《四合院:吃亏是福,导致儿孙满堂》 第1章 我来了 平行世界。 四九城,大栅栏。 街道边,浆水面摊的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气。 食物的香气蔓延开。 把饥肠辘辘的人儿引了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逃荒少年,正眼巴巴的在旁边瞅着。 卖浆水面的是个粗糙的西北汉子。 生逢乱世,路倒饿殍所见何其多也! 他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发不了那个善心。 汉子的目光麻木,对眼前这个已经站立不稳的少年,选择了视若无睹。 扑通。 少年饿的直抽抽,发黑脑壳晕,就像一扇垮塌的土旮瘩墙倒地不起。 “老西北,给他灌碗面糊糊,挂我账上。” “好叻!” 白一彪,白家车行的少东家。 道口南墙下,那一溜二十四架洋车子就是他家的产业,有几十来人给他家扛活。 “白爷局器。” “是个半大小子,阎王爷也不忍心收了去。有口食儿垫肚,保准能活过来。” 有人肯给钱,又能救人一命。 浆水面摊主手脚麻溜的很,片晌就将一碗面糊糊给少年喂了下去。 “醒了,醒了…” 发现半靠在摊主腿上的少年似乎有了点儿动静,围观群众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这年月小老百姓的乐子不多,都忙着养家糊口,精神层面的享受仅存于社会金字塔顶层的极个别人。 看热闹,就成为了国人的休闲娱乐项目之一。 于是乎路边救个人也能当成西洋景来看,引起了围观。 少年缓缓睁开眼皮,正对眼杵着一人。 这人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大脑壳,塌鼻子,身穿一身东方绸的夏季唐装,手拿一把折扇,还留了个二五开的大分头。 人长得不算好看。 眼睛里却透着光,亮得很。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明了眼前这人心儿敞亮。 少年瞅着白一彪的同时。 围观群众也瞅着少年。 等待着白一彪问话,希望能听个新鲜,回家后好作个扯闲篇儿的谈资。 没人知道的是。 苏醒过来的少年已然换了芯子,换成了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嘿!小子。” “姓甚名谁?” “哪儿人啊?” 结合昏迷时融合的原身记忆。 巧了,两世为人都姓杨,也都叫杨朝升。 少年回答道:“小子杨朝升,杨家将之后,豫省人。” 穿越的灵魂喜读三国,对刘皇叔那套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的说辞耳熟能详。 用祖辈的荣光,刷些好感,借以渡过眼前难关,有何不可? “哟!还是个忠烈之后。” 白一彪平生最敬英雄事,放豪杰言。 他得闲儿,常去天桥听说书人讲《精忠说岳》《忠烈杨家将》等评书段子,每到精彩处,打个赏,喝个彩的少不了。 白一彪接着问:“逃荒来的?你的家人呢?” “家里人南下求活,我与他们走散了。” “得,这里是四九城,旧北都。” “傻小子你整了出南辕北辙。” “哈哈,哈哈哈。” 少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引起围观群众一阵哄堂大笑。 “闹腾神马(什么)?” “闹腾神马?”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打路边茶馆窜出来一胖一瘦两名黑皮脚巡。 “散了。” “听到没?都给爷散了。” 二人大声嚷嚷,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气焰嚣张至极。 “哟!是白爷,小的们给您请安叻。” 人群散开,两名脚巡看到了白一彪。 立马上演了变脸戏法,赶紧陪着笑脸,近前打千请安。 旧社会的臭脚巡,黑皮狗,惯会看人下菜碟儿。 弱者欺,强者敬。 白一彪这种有门子,有票子,拳头硬的人。 他们不敢惹,也惹不起。 “稀罕吖!这大热天的,哥俩不在茶馆里猫着,也舍得挪窝了?” “让白爷见笑,这阵子咱皇城根儿闹飞贼,上峰下了死命令,限期缉拿。” “这不,到街面上溜达溜达。” “如果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立下大功,那就发达了不是?” 胖脚巡将手中一张卷着的布告抖开。 白一彪粗粗扫了一眼。 布告上白纸黑字写着,抓捕的是大名鼎鼎的“燕子”李三。 白一彪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他清楚“燕子”李三并不是一个人,很多人打着这个名号办事。 他们中有行侠仗义的侠盗,有为非作歹的恶贼,良莠不齐,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白爷,地上这小叫花,要不要兄弟让人弄去养济院?” 瘦脚巡做作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讨好的问了一句。 闻言,白一彪不禁好奇道:“四九城来了这么多逃难的,养济院里如今还会有床位?” “有啊!多的是空床位。” 瘦脚巡回答地很有底气。 “是啊!蝗军每天从那里一车车往关外拉人,养济院里空荡着了。” 胖脚巡也附和道。 白一彪面色如常,心中却在不停暗骂。 这俩黑皮狗子,净不干人事。 人落到小鬼子手里,那不就是个死吗? 啪! 白一彪甩开手中折扇,扇了扇。 郑重地说:“这小子入了我的眼,收进车行,赏他口饭吃。” “呵呵!” 胖脚巡干笑道:“如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苦力多的是。这半大小子活儿干不了多少,吃的比谁都多。” “白爷您咋干这赔本买卖?让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念您的紧箍咒。” 白一彪打心里就瞧不上这俩黑皮狗子。 没好气地说:“咋的了?我乐意,行不?” “今个儿算是开了眼,白爷您开心就好。” 俩脚巡被怼的没了面皮,打了个哈哈就要离开。 “慢着。” 常言道:好鞋不踩臭狗屎。 白一彪从兜里掏出一把铜子儿,朝着俩脚巡抛去。 “大热天的,也不容易,拿着喝茶。” “谢白爷赏。” 带队的胖脚巡展现出了与身材毫不匹配的身手,只见他伸手在头上一抹,摘下了偏偏戴着的大沿帽,顺势一捞。 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一把铜子儿一个不少的被他捞到了帽子里。 等俩黑皮脚巡走远。 白一彪对已经站起身来的杨朝升道:“小子,缓过气来没?” 或许是浆水面的作用,又或许是穿越者的福利,杨朝升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孬,达到了正常水平。 “恩公,小子缓过来了。” 少年恭敬地抱拳一揖。 白一彪点了点头问:“能走不?” “中。” “那就跟我走,白爷带你去拾掇拾掇。” 二人路过一家补胎修车的铺子。 白一彪伸出脚上穿的千层底,在少年的脚侧略微比了比。 掏出了一摞铜子,估模着有十个大子。他用右手食指将铜子儿在铺子门口的大柜上扒拉成一溜。 “38码。” 看铺子的大婶也不答话,将铜子扫进抽屉,熟络的从大柜里拎出一双凉鞋。 “换上。” 白一彪点上一支三炮台,等着杨朝升把他那露趾的老棉鞋给换了。 补胎修车的铺子卖起了鞋子,还是轮胎皮做的纯手工凉鞋。 杨朝升换好鞋,蹦跶了两下。 鞋子的质量真好。 穿上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厚实耐操。 看着眼前的少年。 白一彪不由地感慨:这小子命挺硬的,眼巴前还奄奄一息,转眼就有了那生龙活虎的样儿。 第2章 有了容身地 打故衣店出来。 杨朝升搂着两身夏天换洗的衣服。 跟在白一彪身后,奔着南大街一家澡堂子去了。 “这是家南堂。” “扬州的搓澡师傅,南方人的手法细腻,倍儿爽。” 白一彪完全没有那些八旗子弟的虚架子,一路上没少给杨朝升讲起四九城的街知巷闻。 初入这个年代,人生地不熟的。 作为一名灵魂穿越者,在思想和行为上必定会无意中漏出许多与这个时代不相符合的破绽。 不一样? 意味着另类,意味着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很危险。 不如苟着,利用对未来的先知先觉,好好的再活一世。 杨朝升的话不多。 多听,多看,少说,将会是他这辈子做人做事的不二准则。 作为一家车行的东家,白一彪可不缺待人接物的手段。这位自称杨家将后人的小子,身上那股子沉稳老练劲儿让他颇为欣赏。 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就那么简单,就那么奇妙。 看对眼了的,就你了,咱要和你做朋友。 瞧不上的,你是谁啊?一边凉快去吧! “来了您叻,二位,里面请。” 澡堂子伙计殷勤地笑迎八方客。 换上呱嗒板儿,进入澡堂子的大堂。 大堂内的可谓壮观,有种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场面。 一行行带隔板的床头柜和单人床铺,有序地分布在大堂中央和四周,头对头排列整齐。 来的都是些老相识,老主顾,大家赤膊上阵,坦诚相待。 大伙儿有侃大山的、下棋的、打牌的、谈买卖的。 点上份茶点,啜口香茗,惬意啊! 来上份堂食,一口老酒,几颗茴香豆,晕乎乎地给个神仙都不换。 还有理发、刮脸、拔罐儿,刮痧、修脚、掏耳朵。 乏了,还能在床上美美的眯瞪一觉。 “二位谁理发修面?” “给这小子剃。” 白一彪给杨朝升叫了个理发师傅。 “小哥,想咋剪?” “圆寸,两鬓和脑后贴着头皮推。” 理发师傅拿着个剃头推子,一脸的不明觉厉。 杨朝升无奈地用手在头上比划一把。 啪! 头上挨了一扇子。 “不就是毛光头,你小子这是打算去寺庙混口饭吃?” 白一彪笑起来真踏凉的难看。 “剪短些,能省理发钱。” 前世这个发型陪伴了杨朝升半生,习惯了。 这种烂借口,对一个铜板掰成两半用的穷苦人家或许有用。 对白东家,白大老板这种兜里不差钱的主儿,那就是另一番理解了。 白一彪听后,不以为然地说:“这能省几个钱?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无安身立命之资。没钱,就得学会赚钱,而不是抠抠搜搜的省钱。” 这一番大道理,说的杨朝升做不得声。 …… “好叻!瞧瞧咋样?” 理发师傅举着面镜子,对自己的手艺似乎很是满意。 靐!镜子里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是谁? 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样子。 难道是现在的自己,穿越者不由地喜极而泣。 杨朝升前世在建筑工地上做了几十年的装饰工程。 水电、木工、油灰、五金构件,那是样样在行。 在几千万人的建设大军中,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包工头,也算是吃上了祖国发展的红利,早早的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奔上了小康生活。 而他的婚姻却是不幸的。 好不容易,花费巨额彩礼讨了个婆娘。 新婚不到半年,婆娘就卷起家中的财产,跟着野男人跑了。 前世的杨朝升脸上长了一块巴掌大的胎记,还是无法医美整容的那种。 在老家杨村,打小就有人喊:梁山有个青面兽,杨村有条吃屎狗。 没法子,命是父母给的。 美与丑,生的咋样就是咋样,没得选择。 打娘胎带着的乌黑胎记,沿着嘴角盖住了半边脸。 颜值不够,才华来凑? 这就是句屁话,人是视觉动物,一张看着就让人膈应的脸,让杨朝升比起常人来,会多失去一些本该拥有的东西。 比如说,姻缘。 …… “哟!没看出来哈,还踏凉的是个俊后生。” 白一彪的打趣,打断了他的思绪。 杨朝升双手抱拳深深一揖道:“着实让恩人破费了。大恩大德,小子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厚报。” 白一彪生生受了这一礼。 他用手虚扶了一下少年,正色道:“你小子有功夫在身吧?” 一丝念头划过,杨朝升如实回答:“逃荒前,家中长辈曾指点过几路长拳。” “哦!长拳的套路很多,你学的哪几路?” “学了炮捶和弹腿。” “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你学了个攻守兼备,如此会教弟子,绝对师承有序,不是一般的人家。” “生逢乱世,你这好好的人家也离散了。” “可惜,可惜了。” 一阵感慨过后。 白一彪与杨朝升的目光对视,接着又道:“知道我为啥子救你一命吗?” 这个,杨朝升还真不知道。 如今烂命一条,几乎一无所有,也不值当有人处心积虑来算计自己。 少年茫然的摇了摇头。 “打你进入大栅栏头一天起,我就注意到你。” “步伐正,手臂摆幅均匀。以我半个江湖人的眼光来看,这做派不是职业军人,就是练家子。 你的年龄在那摆着,不可能是军人,所以只能是后者。” 杨朝升闻言暗道:“走个路也能瞧出这么多道道?自己的这位贵人果然有几把刷子。” “我观你宁愿忍饥挨饿,也不偷,不抢,不乞讨,靠帮着几个老弱出摊,换口吃的。” “常听戏文里唱,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劫掠。” “你小小年纪也有如此风骨,让人心里佩服,所以我决定帮你一把。” 听到白一彪把话说透了。 杨朝升那心头悬着的大石顿时落下。 原来自己这份幸运并非偶然,而是来自原身的优秀品格。 穿越的灵魂在心中默默起誓,要代原身好好活下去,如果有机会找到少年的家人,一定代替他在父母长辈膝前尽孝。 看到少年小脸上凝重的表情突然放松,白一彪会心一笑。 接着道:“我是草原人的后代,生来没那么多弯弯绕。我想收你进白家车行做事,你可愿意?” “中,我愿意。” 杨朝升又不傻,知道自己现在能有个安身之地,是何其难得的幸事。 “那你就暂时住在门房,白天跟赖伍的车,晚上给车行看门。一年内没有工钱,包你一日三餐,冬夏两季四身衣裳。” “中,我听东家安排。” 第3章 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人这一生啊! 行行色色的人会遇到不老少,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有没有鸟用的公公,也有不男不女的人幺。 有贵人,也有烂人,遇到最多的还是烂人。 这不,眼前就有一个。 赖伍,在旗的旗人,典型的八旗纨绔子弟。 吃喝嫖赌抽,这家伙是样样都沾。 两相比较。 白一彪,白少东家为人四海,擅经营持业,时常接济故旧,简直就是八旗子弟中的一股清流。 而赖伍的家业早就败了,就一破落户。 自打袁大头改元后,没了铁杆庄稼,大批不事生产的八旗子弟吃饭都成了问题。 赖伍求到了白一彪这里,只求讨口饭吃。 白少东家念及两家曾是世交,抹不开面子,作主,从车行包了一架洋车子给他作活。 拉洋车,体力活。 得手上有劲,腿上有劲。 赖伍一个大烟鬼,被阿片掏空了身子,哪里能吃得了这种苦,一天拉不了几个客人就歇了菜。 从车行包车的份子钱,每个月都会拖拖拉拉凑不齐。 他只好施展出插科打诨的家传技能,简直是洋相出尽。 整得跟个二皮脸似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脸皮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把个白少东家弄的又好气又好笑。 借着这次纳新。 让杨朝升跟赖伍的车,在车后给他推车。 本意是让赖伍能多拉几趟客人,增加些收入,也让杨朝升有个事做。 不过短短几天下来。 赖伍这个烂人,俨然重拾起了八旗子弟的旧日荣光,当起了大爷。 他不但使唤杨朝升为他私人做各种生活琐事,还随意克扣该份的伙食。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赖伍克扣芝麻烧饼一个。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体质+1】 【二、获得铲屎官技能+1】 【三、获得大烟膏的烘烤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是的,作为穿越者,杨朝升也是有金手指这一标准福利配置的。 他在心中暗暗做出了选择。 选一。 于此同时,正当赖伍合计着用什么样下三滥的手段,来使唤眼前这个新来的小伙计时。 只觉得后背一凉,顿时感到身体被掏空,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比的疲惫。 赖伍揉着腰,艰难的把一块吹着听响的袁大头收进了兜里。 他两只手撑着身子,瘫坐在马路沿子。 一双死鱼眼滴溜溜转了转,顿时有了个坏主意。 “新来的小子,白爷把你交给我管,你就必须听我的,如有违抗,爷拿你军法行事,狠狠地抽你鞭子。” “来,你前头拉车,我后面推车。” 这几天,杨朝升从记忆里,把原身的一身功夫捡了回来。 俗话说得好,“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这重拾起来的武艺就是利器。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就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跳到大庭广众之下对猫发号施令。 赖伍的无耻嘴脸,习武者的血性,让杨朝升已经忍无可忍。 正想要给赖伍一点苦头吃吃。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赖伍强迫从事与年龄不相符的重体力劳动。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力量+1】 【二、获得寿命+3天】 【三、获得骰宝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再次选一。 一旁的赖伍突然感到一阵乏力。 他心中盘算着,常去的那处暗门子,是不能再去了。 那些正值虎狼之龄的老圈子,都快把自个儿给折腾散架了,感觉最近这几天身体虚的很。 收了系统金手指给的奖励,杨朝升接下赖伍拉车的差事。 吃了年纪小的亏。 揽了半天客,才好不容易才拉上了一个。 客人是个吨位很足的胖女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态,来坐一个半大孩子拉的车。 自古,“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同在白家车行包活计的那几十号人中,厚道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有着吃生和欺凌弱小的恶劣行径。 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新来乍到的,不忍也不行啊! 好在也没白白忍声吞气,系统金手指给杨朝升加了不少的属性,身体素质上已经不比壮实的成年男子差多少。 很轻松的就把胖女人拉到了地儿。 胖女人满脸堆笑,这一路上,她那张涂成猪肝色的嘴巴,就叨叨个没完。 抽冷子,胖女人伸手在杨朝升的凶鸡上摸索了一把。 调笑道:“尖孙(小帅哥),看不出来啊!有把子力气。” “接着,这是车钱。甭找了,剩下的是给你的赏钱。” “下次,姐们还坐你的车。” 胖女人不但付了车费,还学着各位读者老爷们般给了一波打赏。 不过给的是中储券这种坑人玩意,现在倒也还能用。 熟知历史走向的杨朝升知道,这玩意还有不到三年,就是充当刮屎片都嫌小,嫌硬的废纸。 胖女人扭着肥臀走了,大烟鬼赖伍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来。 “呵哈,哈呵,呵哈……拿来。” 赖伍喘着粗气,一来就伸手要钱。 系统金手指立马又有了提示,杨朝升把收到的那张大面额中储券递了过去。 “哟!你小子财运不错,还收到了赏钱。” 这种人,杨朝升才懒得搭理。 默默地在系统金手指上选择了一项技能,棋艺+1。 实在是不敢再抽这个大烟鬼的属性点了。 再抽,不出半个来月,赖伍这个坏胚必定会丢了狗命。 “你小子还算识趣。” 用手指弹了弹手中的纸币。 哗啦啦的声音,让赖伍心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好的心情,也不妨碍他从肚里往外倒坏水。 “你个半大小子也没个花钱的地儿。以后东家年节给的红包,客人给的赏钱,就都交到伍爷这来,让伍爷来帮你花花,也算为你那些失散的家人积了阴德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杨朝升新入门墙,有着一年时间没有工钱拿,东家给的年节红包和客人给的赏钱几乎是唯一的进项。 赖伍几句话,就想给一锅端走。 可笑,主意都打到这份上了,这是在欺自己年幼无知,吃定了的节奏啊! 对于赖伍的妄言,杨朝升一概不予理睬。 谁又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口舌? 等哥们用系统金手指将你薅秃噜皮,你的大限就到了。 第4章 小板儿爷 小板儿爷 赖伍死了。 他死的同一天。 正巧是杨朝升在白家车行干满了一年,在这天出新的日子。 听人说赖伍死在了炕上,走的很安详,嘴角还含着笑。 就像人正做美梦时,魂儿一下子被阎王爷给收了去,永远也不会醒来。 按理说赖伍岁数还不到“三张”,死的未免有些蹊跷。 这年月儿人的寿命都短,拉洋车的车夫又非常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绝大多数车夫都活不过“四张”。 再结合赖伍那些要命的个人嗜好,他的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局子里的几个黑皮脚巡过去看了一眼,顺手牵羊拿了些能用的零碎。 还别说,这趟差没白出,叫花窝里还真翻出了几个钱。 黑皮脚巡们匆匆处理完。 临走下了个自然死亡的结论。 反正没人会自找麻烦,为个小人物出头去追查什么死因。 白少东家也带了几个车行的老人儿去瞧了一眼。 一介孤家寡人只能由着官府处理,遗体拖去漏泽园化成了肥田的飞灰。 留下的一间破房子和那些个行布朗当的家伙式,也抵了殡葬费。 就这样被人理所当然地吃了绝户,啥都没能留下。 没立牌,没立碑。 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临了化作一捧灰。 杨朝升也没有去过过眼,他没那恶趣味。 赖伍的死因,他最清楚。 当天赖伍去代领了他的出新红包。 白少东家出手真大方,给的钱不少,还是硬通货,包了一个银鹰洋。 子夜时分,隐忍了一年的杨朝升,掐着点儿在系统金手指的提示下,选择了体质+1。 果然!!! 平日走个路都带喘的赖伍,没有能够熬过去,当夜就翘了辫子。 …… 白家车行的二十四架洋车子,按着农历二十四个节气命名排序。 赖伍死了。 把车行的三号车“惊蛰”给空了出来。 杨朝升瞅准了这个机会,抢先跟少东家白一彪做了一次长谈。 谈的什么? 没人知道。 只知道谈完后,杨朝升就跟着白少东家去见了老东家白殿臣。 翌日,杨朝升被老东家收为了关门弟子。 和只用每月一块半大洋的价钱,就包下了三号车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白家车行。 洋车子,这是老四九城人的叫法。 他还有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叫法,黄包车。 杨朝升成为了白家车行,乃至整个四九城中年龄最小的黄包车夫。 大家伙戏称其为,小板儿爷。 带了一个“爷”字,有着调侃的味儿,也有着对他小小年纪就扛起这份又苦又累行当的敬佩。 …… 时光荏苒。 转眼就是两年过去。 乙酉年,倒春寒。 大街上,稀稀拉拉的就没有几个行人。 天儿格外的冷,冷的人的红鼻头上都挂着霜。 在四九城中,有个半大小子板儿爷,这是出了名的,知道的人不老少。 甚至在倭国蝗军那儿也是挂了号的,被一些下级军官和倭国小商人点了名,专门接送它们的家眷。 拉的一水儿迈着内八字步,涂的跟个石灰菩萨似的倭国老娘们。 今个儿白家老东家六十大寿。 作为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杨朝升早早的就把黄包车给收拾利落,送回了白家车行。 时间尚早,他拢了拢脑袋上的狗皮帽子,不徐不缓地赶往位于帽儿胡同的白家宅子。 “你滴,过来。” “面对着墙,快快滴站好。” 这是碰到小鬼子的临时检查卡了,它们正在搜查路人,抓捕抗倭分子。 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个儿年龄还显小的鬼子兵,端着一杆和它身高差不离的三八大盖。 就像一条狂吠的小乳狗,卖力地呲着牙,借以掩饰其内心的脆弱。 这种未成年的萝卜头都被忽悠着应征入伍了,正好证明小鬼子的兵源已经几近枯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鬼子的好日子已经如同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杨朝升十分清楚,在今年秋天小鬼子就会无条件投降,国家将迎来抗倭战争的全面胜利。 “太君,你看这个。” 杨朝升掏出身上揣着的良民证和小鬼子特意为他开的临时通行证。 小萝卜头倭国兵仔细查看着两本证件,检查无误后,还给了杨朝升。 “你滴,可以过去。” …… 一路上,通过了数次盘查,杨朝升凭借着证件,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帽儿胡同。 这里是一大片的四合院建筑群,搁后世每个院子都是一个小目标起步。 寸土寸金这么说绝对不是开个玩笑。 杨朝升瞅着四下无人,赶紧闪进一个没人的角落。 不一会儿,就从角落里出来。 此刻只见他双手拎满了用来给师父祝寿的贺礼。 这是杨朝升获得的另一个金手指功能,一个十个立方的随身空间。 几年下来,空间的使用方法倒也被他给摸透了。 很遗憾的是,这个号称永不磨损的随身空间,功能十分单一。 空间不大,并不能从事农林渔牧这些个种田项目,也没有什么空间灵泉之类的玄幻宝物。 它只能用来存放物品,而且还只能存放没有生命的物品。 空间内的环境是真空静止的,如果用来存放吃的,倒是歪瑞古德。 原身是被活活饿死的。 那是种让人感到恐惧和无助的饥饿感,随着原身留存的记忆,也深深烙印在了新生的杨朝升心里。 二战,这场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世界性大战。 战争的阴霾几乎笼罩着整个地球,只能用生灵涂炭来形容这场战争,人类的良知在这一刻仿佛间荡然无存。 大量的家园被无情的摧毁,大量的良田在战火中化作了灰烬,无数手无寸铁的平民倒在了侵略者的屠刀下。 死亡和饥饿并行,成为了人类历史进程中的主旋律。 多年的战争,考验的不但是军人的战斗意志,也是综合国力。 这完全不是小鬼子这种资源贫瘠的岛国,所能承受得起的。 小鬼子靠大肆侵略掠夺邻国来维持战争开销。 这样的图谋注定粉碎破灭。 欺骗和屠刀并不能让华夏人民屈服,也不可能失去反抗侵略者的决心。 战争已经进入了第八个年头。 东方的泥足巨人在小鬼子这条蚂蝗的贪婪吸血下,着实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华夏大地百业凋敝,民众衣不裹体,食不裹腹,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如今的四九城,家家户户正笼罩在随时断炊挨饿的梦魇中。 物资一度紧张到了,就算是鬼子驻屯军的军粮配给都难以按时供给。 在这种大环境下,杨朝升双手拎着的贺礼就显得那么的扎眼了。 还好,天儿够冷。 百姓肚子里没食,都在家中猫着。 胡同里面一片的死寂。 杨朝升七拐八拐就摸到了白家宅子的门前。 第5章 祝寿 哧溜! 白家的红漆木门打开了半扇。 开门的是白家门房老犟头。 这个须发如雪的老头,出身螨清武卫军,今年八十有六。 早年间,在参与攻打紫竹林租界的战斗中丢了一支胳膊,至今孑然一身。 别看这老头已入耄耋之年。 他眼不花,耳不聋,身体硬朗的很。 他站着就像一棵笔直的松树。 顽固的就像脑瓜上持意要留着的那根辫子。 老犟头容白家收留,给白家看门多年。正巧,杨朝升也在夜里给白家车行看大门。 二人算是同行,又是同一个东家,彼此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听响儿,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到了。” 多年的门房生涯,老犟头练出了一门听脚步声辨人的绝活。 “爷,这个给你。” 毕竟是大户人家,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 与杨朝升这种白家弟子门人不同。 老犟头算是白家恩养多年的家仆。 哪怕是主仆之间的关系再融洽,也是不能上主家桌的。 于是乎心细如发的杨朝升早有准备,他把事先打包好的酱牛肉,花生米和一小坛老白干塞到老头手里。 “爷,岁数大了,浅尝辄止。” “臭小子,爷还用你来教?里面都等着,还不快进屋。” …… 在老犟头的笑骂声中。 杨朝升过垂花门,经这座三进三出院子的抄手游廊往中院而去。 中院,宴客厅。 “哟!小板儿爷今个儿你可是来晚了,等下可要罚酒三杯。” “认罚,认罚。” 杨朝升一路应付着,大步奔向今个儿寿星翁的所在。 到地儿,着急忙慌地将携带的贺礼交给了在一旁伺候的白一彪。 杨朝升在白老爷子身前扑通跪下。 砰砰砰! 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大声唱贺:“弟子杨朝升祝师父您老人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起来吧!” 白老爷子给杨朝升塞了个回礼红包。 接着吩咐:“别乱晃悠,同你大师兄一块待着去。寿宴过后,我要单独考校你的功夫。” 得,老爷子这是对自己匆匆来迟,心存不满了。 大师兄白一彪露出一脸的坏笑。 他指着堆在一旁的礼物说:“小师弟,你这份贺礼够厚的啊!用了不少心思吧?” “哪里,哪里,小小礼物难以报师父、师兄的恩情与万一。” “我就喜欢你小子会说话,今儿个怎么来这么晚?” “本来早早的就出门了,不巧碰到小鬼子设卡,一个一个的卡子过来,就耽误了时间。” “原来如此,没发生啥事吧?” “我可是个小机灵鬼,怎会有事?” 师兄弟俩故意说的很大声。 偷瞄到白老爷子在旁边尖起耳朵偷听,引得二人忍不住同时嘿嘿的笑。 白老爷子今年其实才五十九岁,过的是虚岁六十大寿。 按老爷子的话说,如今山河沦陷,外敌猖獗,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即便有心杀贼,奈何无力回天。 日子有一天过一天。 熬着。 何时是个头? 这种英雄迟暮的无力感,细品起来很悲凉。 据杨朝升了解,在对抗外侮的事儿上,老白家可是贡献了不少的人命。 白老爷子的祖父和叔祖都倒在了八里桥,倒在了那场对抗八国强盗的战斗中。 他们表现的很英勇,冒着枪林弹雨向着强盗们的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最终以草原骑兵几乎全军覆灭的惨痛牺牲,兑换八国强盗死亡5人,伤亡47人的悬殊战损比。 大家都知道一个理儿,落后就会挨打。 在有些人看来他们的行为极为不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很愚蠢。 不得不说,他们死的很壮烈,让人看了很上头。 不是吗? 到白老爷子父辈一代,被选拔进了西山锐健营,这是支螨清的王牌特种部队。 作为草原汉子的后代,摔跤角力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技能,白老爷子的父亲就有着西山跤王的殊荣。 想当年,八国强盗在四九城设下京师大擂台,用来挑战华夏国的武术高手,借以打击华夏民族的自信心。 不过他们这些强盗这次却玩脱了。 万万没想到,华夏的民间高手何其多矣! 白老爷子的父亲就在京师大擂台的摔跤台上,力压东洋相扑国手猪苗横二,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华夏人不是东亚病夫。 不久后,白老爷子的父亲却被人用暗药给害了。 谁害的? 不言而喻。 奴役不了你,那么就毁掉你,这就是强盗们的逻辑。 它们伪装成文明的扞卫者,骨子里面却充斥着卑鄙和无耻的细胞,肮脏的令人作呕。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对待它们最好的方法,就是送它们去见它们的上帝。 让它们的上帝告诉它们,做个人最起码的原则,就是要学会善良。 “桀桀,还是我这小徒弟实在,贺礼送得全是吃的。” 白老爷子突如其来的怪笑声,打断了杨朝升的思绪。 小鬼子在太平洋上的失利,已经瞒不住了。 黎明来临之前,天是最为黑暗的。 小鬼子对四九城这样的大城市,管制的越发严厉了。 它们公然践踏国际公约,肆意对华夏平民进行最为血腥地抓捕和杀害。 生活在小鬼子屠刀的阴影下。 往年热闹非凡的场面不复存在,今儿个来人不多,女客更是一个没有。 来祝寿的人员,只有几家经常走动的世交好友,和白老爷子收的几名弟子门人。 寿宴显得冷清了些。 搞得白老爷子几乎没有展过颜。 难得杨朝升送来的寿礼,能博师父一笑。 “师父您是知道的,俺是从豫省逃难来的四九城。这一路上能够记得的,除了饥饿,还是饥饿。饿怕了,不是?” 瞧见杨朝升拿来的一堆吃食,大伙儿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一位客人嚷嚷道:“小板儿爷长本事了,弄了这么多好吃的。市面上粮食有多紧俏,想必大家都知道,现如今就是拿着小黄鱼也换不来。” 杨朝升送来的食物里,有很多都是小鬼子部队里的军需供给。 虽然今天的来客都是信得过的友人,也难防有人会说漏嘴的时候。 为了不让别人一个不小心把自个儿给害了。 杨朝升赶紧解释:“大家知道有几个倭国人包了我的车,这些都是它们平日里赏的。我攒起来,专门为师父做寿准备着。” 这时,一位师兄笑容淫荡地说:“嘿嘿!小师弟,我可知道倭国有养小性的风俗。你拉的全是倭国婆娘,该不会是……” 杨朝升的这位师兄是个出了名的碎嘴子,平日里贫的很。 “好了,朝升还小,你个做师兄的别在这扯犊子。你快把东西送去厨房,正好多加几个菜。” 白老爷子来了个一锤定音。 第6章 何贵 今儿,白老爷子的六十寿宴。 人不多,宴开三桌,一切从简。 四九城如今属于敌占区,九成九的生活物资供应,都把持在了小鬼子的手里。 小鬼子打着以战养战的如意算盘。 对占领区的经济、文化和资源进行了毁灭性的掠夺。 这就直接造成了敌战区的经济生产全面崩溃。 市面上的物资奇缺,物价飞涨。 敌战区的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活所需是有钱都没地儿买去。 有钱,有门子的白家都开始吃糠咽菜了。 寻常百姓过的是嘛日子? 简直难以想像了。 这不。 都有好长时间没能吃顿好的了。 包括白老爷子爷俩在内,在座的大多数人吃相都不怎么好看。 杨朝升这一桌坐的都是小字辈,由大师兄白一彪作陪。 同桌有着这么一位仁兄。 每道菜只要刚一上桌,就会率先夹一筷子,尝上那么一口。 全部尝完以后。 他就把筷子放下,再也不动筷了。 这位仁兄也是白老爷子的弟子,按入门先后,算是杨朝升的二师兄。 在伪政府里供了个闲职,任个小课长。 这是他在公家的身份。 在民间,他还有一个牛哔哄哄的身份。 那就是四九城公认的食家老饕,舌头是出了名的刁。 他也在旗,姓金。 人送绰号:金舌头。 别看这位金师兄拜在白老爷子门下学习角力摔跤,其实他是个文化人。 金舌头擅长金石字画,笔杆子也玩得溜,经常被四九城各大报刊杂志上门约稿。 时不时就会发表一两篇美食文化点评,写些带着人间烟火味的文章。 在他看来,还是吃比较重要。 能够吃尽海陆三鲜,尝遍人间五味。 吃好了,喝美了。 品味华夏饮食的历史文化底蕴。 才是一个食家老饕的毕生追求。 “咋啦?” 见金舌头皱着眉头,也不动筷子,白一彪一脸的疑惑。 “味道不对。” “这道柴把鸭子少了些火候,又干又柴。” “这道清汤燕菜,不够软滑,味道口感也偏重了些。” …… “特别是这道罐焖牛肉,用的肉有问题,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金舌头夹了几块牛肉,放在白一彪的碗里。 “大师兄,尝尝。” 白一彪夹起牛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品尝。 不等白一彪开口。 金舌头就急切地问:“咋样?吃出点什么意思来没?” 这年头,能吃上牛肉可是难得。 在华夏,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杀牛吃肉可是重罪。 白一彪一脸便秘的模样, 牛肉他尝了,觉得还成。 确实没能吃出什么异样来。 金舌头咧嘴一笑。 “咋的,没尝出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那闲工夫跟你侃。” 白一彪是个爽快人,哪有闲情逸致搁这儿猜谜。 “没尝出来,就算了。” “逗闷子是吧?” “有话儿嘛溜地都倒出来,我就瞧不上你磨磨唧唧的样儿。” “这不对,那不对的。” “爷们今儿请得虽然不是御厨,那也是地道的谭家菜传人。” 练武之人,火性。 白一彪开启了怼人模式。 “得,小师弟帮师兄去把今儿做席面的大厨请到这儿来。” 金舌头拍了一下杨朝升的肩。 让正安安静静吃瓜看戏的杨朝升,去帮忙跑个腿。 没法子,谁让他年纪小,入门晚呢! 白家大宅有一大一小两个厨房。 大厨房用来做一日三餐。 小厨房平日里也就炖个汤,熬个药,烧烧水啥的。 今儿个,白一彪花钱在外边请了个大厨到家里来做寿宴。 用的正是大厨房,由白家的厨娘给请来的大厨打下手。 只有三桌席面,倒也忙的过来。 杨朝升进入大厨房的时候。 大厨正在一边往厨娘碗里殷勤地夹着“剩菜”。 还不时语出轻佻之言。 大厨怎么瞅着有点眼熟? 厨娘红着脸,自顾自地扒着碗里的饭菜吃。 她是白家的本家。 家里男人给小鬼子修炮楼时,被一个鬼子兵用枪托顶伤了肺部。 命是保住了,却成了个药罐子。 家里实在太困难,求到了白家,做个厨娘贴补些家用。 厨娘姓白,肤色也白,属于十大名器中的瓷白如玉,玉质柔肌。 二十出头的年龄,刚生过娃,身体呈现出妇人那诱人的丰腴。 常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 这请来的大厨五迷三道的起了色心,口花花的占着便宜。 “咳咳。” 咳嗽声打断了厨房里的暧昧气氛。 盯着眼前这个估摸着三张不到的年龄,却已经老气横秋的男人。 杨朝升大声问道:“你就是我大师兄请的大厨吧?有人请你去宴客厅叙话。” 大厨麻溜地放下手中碗筷。 “行,劳烦前面带路,我这就跟你去。” 出了厨房门。 大厨套磁道:“鸟(你好),我叫何贵。请问兄弟贵姓。” “鸟,免贵姓杨,杨蜜的杨。” “错,是杨家将的杨。” “反正是同一个杨。” “原来是杨兄弟,不知对在下做菜的手艺可还满意?” 这何贵有些滑头,搁自个儿这探口风来了。 “还中。” 杨朝心里忍不住一阵玩味。 回头瞄了一眼房间里那还在端着碗,卖力干饭的俏厨娘。 …… 宴客厅。 何贵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何大厨来的正是时候。” “来,陪老夫喝上一杯。” 白老爷子招呼着,要和新来的客人喝酒。 “师傅,酒还是先别忙着喝。” “我有话要问他。” 金舌头此时出来,把场面给拦下了。 “哦?” 白老爷子瞅了瞅何贵,又瞅了瞅自己徒弟。 “行,那就你们先扯扯。” “你是谭家菜的传人?” 金舌头问的很直接。 “是。” 何贵回答的很干脆。 “师从何人?” “彭,彭……” 难到碰到了勤行里的圈内人? 何贵的心念急转。 “打住。” “据我所知,彭师傅从来不让徒弟私下儿外出接活。” “怎么样,没的话说了吧?” 金舌头毕竟是个小官员。 对于灶头厨师这种下九流,有着天然的地位优势。 对何贵说话的口气就象审讯犯人。 “我,我,我,确实在彭师手下做事。” 何贵一时磕磕巴巴的作了蜡了。 靐!怎么会这样? 第7章 偷师与偷窃 “小贼儿。”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 “都骗到我大哥这儿来了,信不信六爷踹死你。” 有这么位爷咋呼起来。 他看着像个猛张飞,却没有真动手。 知道自己这兄弟性如烈火,嫉恶如仇。 白老爷子赶紧把人给支开。 “平州,别上火。” “事儿就交给小辈们去办。 咱老哥俩一边瞅着。 没人能够整出幺蛾子。” 时平州时六爷。 时记茶庄的东家。 四九城有四成的高碎新芽出自他们家。 看得出来。 这位时六爷和自己的师父交情非浅。 眼儿前这事儿。 师父交给了大师兄白一彪和二师兄金舌头来摊平。 事情闹出了乌龙。 让作主请何贵来做寿筵的白一彪很跌份。 他率先开口追问:“瞅着你蔫嗵劲儿(聪明人),腚眼子上那点屎(事)儿还是撂了吧!” “说。” 这何贵也是个狠人。 久闻白家仁义。 今儿这事大不了讨顿打,拿不到工钱而已。 白家定不会做的太出格。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竹筒倒豆子,全给坦白了。 “我不是什么大厨。 只是偶尔在谭家菜馆里面帮闲。 这次扯着谭家菜传人的大旗。 就想偷摸着赚点儿外快。” 白一彪听了何贵的说辞。 瞬间给气乐了。 “吃我一记大逼兜你叻。” 这个时候。 金舌头出手了。 他一把拽住白一彪那只就要打人的手。 劝道:“大师兄,今儿师父寿筵宴请宾朋,当和气致祥,可不宜动手伤人。 “此人很可能是个人才,容我问他两句话。” “那就交给你了。” 被人拉架。 让白一彪恢复了平静。 今儿确实也不适合动手。 就坡下驴。 白一彪坐到一傍,喝起了闷酒。 金舌头直勾勾地盯着何贵。 这样看人。 容易把人看的心里发毛。 “你真得只是在谭家菜馆帮闲?” “是,是的。” 啧啧。 “江湖传闻杨露蝉年轻时曾去陈家沟偷拳,学到了陈式太极拳的精髓,化为己用后,终成一代太极宗师。” “你这小小帮闲,倒也是个天赋异禀的。” “你偷学着做的谭家菜,已经有了三四分火候。” 这话说的,让何贵脸色一白。 他害怕了。 偷学别家不传之秘,是江湖大忌。 被人发现,轻则被挑断手脚筋,重则付出生命的代价。 虽然已经不是老年间了。 如今动用私刑的事儿还真是不在少数。 “这位爷,您是金舌头?” “哦,你认识我?” 何贵扑通跪下。 “金爷的大名是我猜的。” 接着声泪俱下。 哀求道:“金爷,我有一儿一女,尚且年幼,妻子又常年染病在床。我如果有事,家就毁了。” “金爷,您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寿宴上有人哭哭啼啼,算咋回事? 金舌头赶紧喝斥:“打住,打住。” “且问你一件事儿,如果答的让爷满意,爷不但不为难你,还要成全你。” “到这儿来。” 金舌头引何贵来到酒桌边。 宴客厅里的众人也全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取了一副干净碗碟。 金舌头从罐焖牛肉这道菜里夹出几块肉。 “尝尝。” 肉一入嘴。 何贵尝着尝着,眼睛开始微眯。 金舌头瞧着,不由眼睛一亮。 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样?” “味儿很多,不是纯正的牛肉。” “说说。” “牛骨头的味最足,牛肉味其次。尝着还有马肉,狗肉,猫肉和兔子肉的味。” 金舌头补充道:“还有狍子肉的味。” “看来你确实适合吃勤行(厨师餐饮)这碗饭。” “如果我猜的不错,今儿的牛肉是用多种肉类搅碎后,重新压制出来的肉块,牛骨头汤调味,再用少许芡粉锁住味道。” “应该是请了专人琢磨,简直以假乱真。 一般人还真尝不出来。” “咋的听起来和做香肠有些相似。” 那位碎嘴子师兄终于逮住机会插了句嘴。 “金爷,做这道菜的食材就是说话这位爷送来的罐头肉。” 被何贵指着。 碎嘴子师兄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说的是我?” “不,不是……” “这些个食材不是小师弟给师父送的寿礼吗?” 大家伙同时看向了小板儿爷杨朝升。 居然还有自个儿的锅? 刚刚在想。 今儿这牛肉不就是后世常见的合成肉吗? 杨朝升瞬间不淡定了。 这些牛肉罐头的来路的确有问题。 在这两年多。 趁着给小鬼子拉活的档儿。 杨朝升对小鬼子在四九城周边的经济、生活活动区域,乃至于军事目标都有一定了解。 虽然奉行苟道至上,安全第一。 但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 总不能啥也不干不是? 于是乎。 瞅准了机会,也会干上几票。 四九城。 有一名鬼子浪人特别的穷凶极恶。 只要喝醉酒,就会撒酒疯。 以虐待华夏平民为乐。 手头上弄出了好几条人命。 伪政府的炮局子根本就不敢出来管这事儿。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它们不敢管,总得有人管。 这名鬼子浪人既然喜欢作死,那么就让它去死好了。 它的下场很让人解气。 被人呛死在城外的一处粪坑里。 当时小鬼子在四九城的军警特宪全部出动。 着实让无辜百姓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结果却是好的。 从那以后。 小鬼子的侨民在四九城内,公然肆意妄为的事件少了很多。 这事儿除了杨朝升自个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当然了。 以杨朝升来自后世的心理。 根本不会像一些被打断了脊梁的国人一样。 去认为什么狗屁的小鬼子,是不可战胜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虽然苟,却不是个怕事的主。 小板儿爷不怕事,就怕饿。 壬午年的那场豫省大饥。 小板儿爷一家子十几口人,不得已踏上了逃荒的路。 南下。 求活! 那就是一条注定铺满白骨的路。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汉末乱世的惨烈场景,在这片中原大地上反复上演。 黄、旱、汤、蝗。 有天灾,有人祸,也有外侮。 一路上。 小板儿爷除了人肉没吃过,差不多什么吃过。 他吃树皮,吃草根,吃虫子,逮着啥能吃的就吃啥。 挨饿的记忆太深刻,太痛苦,太让人绝望。 让接受了原身记忆的穿越者。 养成了屯粮食的习惯。 几乎病态的四处搞吃的。 储存到自个儿的随身空间里。 最近一年多。 四九城中飞贼的作案手法,那是越来越高明。 在被盗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让小鬼子从本土请来的刑侦专家毛利纯一郎一筹莫展。 一头引以为傲的浓密头发被直接挠成了秃瓢,简直让他回到了倭国江户幕府时代。 第8章 牛肉罐头有猫腻 没错。 如此多的离奇大案。 都是小板儿爷作下的。 有穿越福利随身空间傍身。 身体素质在吃亏是福系统的属性强化下,又达到了特战精英的水平。 更别说他抽取的技能中,就有数种鸡鸣狗盗的不传秘术。 现在的杨朝升。 一身的盗门绝技堪称神偷。 有这样多的优势。 当然要利用起来。 于是乎,小鬼子的商社和物资仓库就遭了殃了。 大量物资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频频失窃。 让小鬼子哭笑不得的是。 这伙儿飞贼对于外币、中储劵、军票等方便盗取的钱财,好像并不感冒。 甚至视若废纸。 对待粮油、肉蛋、蔬果等这些个能够食用的物资,却情有独钟。 任凭小鬼子重兵把守,这些粮食还是成吨成吨的照样丢失。 这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由于查不到任何线索。 小鬼子把这个命名为“饕餮”的失窃案,定性为悬而未决的案子。 小鬼子一直以为这样的案子是一伙人而为。 根本没想到过,是一个半大小子作下的。 思路错了,方向也就错了。 …… “惩恶扬善,扶危救困”是这具原身的家训。 说是原身根儿上的信念也好,残念也罢。 总之,这属于穿越后遗症的范畴。 就如同有一股执念。 他正在深深地影响着杨朝升这个穿越者。 利用黄包车夫的身份。 利用走街串巷的便利。 杨朝升把从小鬼子那里盗窃来的食物。 悄摸摸地分发给那些断了顿的四九城百姓。 虽然没露脸。 却难免有风险。 有隐患。 这也是杨朝升最大的破绽所在。 半年前。 城东的一次集体中毒事件。 死了百多号人。 几乎全是头一天,被杨朝升接济过的百姓。 小鬼子在城东大索了整整一个月。 除了搜查出一些失窃的粮食。 最终并无所获。 恼羞成怒下。 小鬼子抓捕杀害了百十来人泄愤,方才罢休。 这样的后果太惨痛了。 勿须多想。 一定是阴险毒辣的小鬼子,策划了这一次投毒事件。 它们对华夏文化有着很深入的研究。 “只肯直中取,不肯曲中求。” 作为华夏曾经的学生。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典故,小鬼子借鉴的很到位。 险而险之。 差点让杨朝升在阴沟里翻船。 很明显。 这就是个专门针对小板儿爷的圈套。 盗窃小鬼子物资的事儿,得暂停一段时间。 这次被牵连而死的百姓,杨朝升不会让他们白死。 这个仇,得报。 …… 杨朝升前世是个南方人。 北方的口味还在适应阶段。 挨过饿的人。 能凑合着填饱肚子的就是好东西。 上辈子厨房用具都已经家电化,智能化了。 如今铜铁是稀缺的战略物资。 小鬼子在占领地大肆地搜刮。 导致除了有钱有势的华夏人家。 和做勤行(餐饮行业)的。 寻常人家是一件铁制玩意儿的厨具都没有。 只能用瓷盆瓦罐来做吃的。 随身空间里,杨朝升屯了不少食物。 其中不乏各种高端食材。 前世在“舌尖上的华夏”这个节目上听过,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杨朝升不是食家。 在极简陋的条件下弄口吃的。 往往都是用荷叶包,竹筒烤,炭烧这些个最原始的烹饪手法来整。 神游的思绪重新回到白老爷子的寿宴上。 杨朝升从瓦罐里夹起一块牛肉。 他用鼻子闻了闻,也尝了尝。 肉焖的很软糯。 也确实有着一股子牛肉特有的香味。 可能是逃荒时候,把味觉给吃出问题了。 反正他是尝不出有什么别的味道来。 脑海突然跳出一些前世记忆里的事儿。 杨朝升需要印证一下。 他向金舌头请教道:“二师兄,你以尝过的倭国军用牛肉罐头不是这种味道?” 金舌头在脑海里回味了一下,肯定地说:“倭国军用牛肉罐头我吃过很多次。 最近一次品尝的时间有点久了,估摸着有了两年多。 倭国的军用牛肉罐头是用上好的和牛腌制,肉质细嫩多汁。 根本就不是这么个玩意。 我曾听一个从倭国留学回来的同仁说过。 倭国的和牛是用咱们甲午的部分赔款,从不列颠国引进牛种改良而来的。” …… 通过系统金手指的多次技能抽取。 杨朝升的倭国语水平,达到了精通的级别。 听、读、写都毫无障碍,还踏凉的通晓倭国各地俚语土话。 他记得在小鬼子的牛肉罐头盒子上面,确实清清楚楚的标明ほんものの和牛(正宗倭国和牛)字样。 “哦!正如二师兄所说。 倭国的军用牛肉罐头,在短短两年时间里,明显已经供应不上。 开始糊弄事了。 这说明了什么?” 杨朝升的声音不大。 将将好。 让在座的各位全都能够听到。 “说明什么?” “说明小鬼子不行了,就要完蛋了呗!” 能够这么说话的。 当属六爷这么一位了。 “六爷说的有道理。” 碎嘴子师兄忍不住的赞同。 “当然有道理。” “爷的眼睛亮着叻。 看看新进城来的那些个鬼子兵。 全踏凉的是半大孩子。” “都混到这份上了,还能咋扑腾? 离灭国不远了吧!” …… 时六爷这段日子胸中压着的不快,借着话茬全给倒了出来。 “平州说的对。” “这阵儿小鬼子发了疯的抓人。 掘地三尺的搜刮战略物资。 依老朽之见,这就是在做垂死挣扎。” 这话头聊的越来越敏感。 有人赶忙打岔:“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喝酒,喝酒。” 今儿听到了些提气的话儿。 大家伙全部都感到了念头通达。 酒都多喝了不老少。 何贵一直在金舌头旁边殷勤地伺候。 感受到寿宴上逐渐高涨的气氛。 作为一个滑头鬼。 何贵知道自己今个儿没事了。 他开始惦记金舌头答应过要给的好处。 何贵见缝插针地问:“金爷,我的事您看咋整?” 金舌头也不逗闷子。 直接就把自个儿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和谭家菜馆的老彭是极好的关系。 我给你牵个线。 让你拜在他的门下学做正宗的谭家菜。 你看行不行?” “行啊!这太行了。” “金爷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金舌头看着何贵道:“你的天赋不错,天生就是干大厨的料。” “我不图你报答。 只愿你把咱华夏饮食的好手艺发扬光大。 能一代代的给传下去。 别让咱华夏的好手艺给失传叻。” “明儿你来正阳门后大街寻我。 到地儿报上我大名。 保准多的是人给你指门去。” 借着酒劲。 金舌头给何贵指了一条明路。 “好叻,谢过金爷。” 第9章 小犬真的狗 数天后。 杨朝升照常拉着黄包车在街头揽客。 “黄包车。” 对面马路。 一个身穿灰呢子大衣,头戴礼帽的中年男人。 正向自个儿这,招手示意。 有生意上门。 小板儿爷赶忙拉着车过去。 座位其实被他擦拭的已经很干净。 照着套路。 他抽出插在车尾架子上的鸡毛掸,假模假式地又掸了掸灰尘。 “这位爷去哪儿?” 一边说一边伸手。 去接客人手里拎着的大皮箱。 中年男人开口:“吉田商社侬晓得伐?搿只箱子要特别当心。” 听着像魔都口音? 这里离火车站不远。 客人从南方来,刚下的火车。 “吉田商社,那地儿我忒熟。” 接过客人的大皮箱。 还别说,箱子挺有分量。 难怪要急着交代一句。 过手一颠。 有着神偷手艺的小板儿爷就门清。 箱子里面绝对没有值钱的黄白货。 这个中年男人要去小鬼子的地头。 箱子这么沉? 暂时猜不出里面究竟装了啥? 杨朝升扶着客人上车坐好。 将大皮箱拎到客人脚边放着。 “坐稳当了您叻。” 小板儿爷用一双脚底板。 疯狂的丈量着四九城的地儿。 跑了大约一个多时辰。 天都擦黑了。 才到达吉田商社。 “杜扫(多少)钞票?” “给四十个大子得叻。” “唔冒有这里的虎比(货币)。” 想白嫖? 小板儿爷瞪圆了一双虎目。 中年男人很诚恳地鞠了一躬。 “侬等一下好伐? 唔叫伊拉送来把侬。” 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体面。 样子彬彬有礼。 “中。” 小板儿爷点头答应了。 目送中年男人进入吉田商社。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小犬太郎白嫖车费40铜元。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摄影技能+1】 【二、获得窃听技能+1】 【三、获得密码破译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在系统的提示下。 小犬太郎? 啊呸!你是真的狗。 杨朝升终于明白了。 什么叫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拉的客人。 还是个小鬼子。 这次全给的是技能抽取。 啧啧。 从系统给出的技能上看。 这个叫小犬一郎的小鬼子。 莫非是一名资深的倭国间谍? 三条选项都差不多。 选啥好呢? 还是选一吧! 谁让前世江湖有云:“做人要做陈关西,出门要带照相机。” 作为一个带把留种的男人。 摄影这个技能必须得弄成专家级别的。 …… 吉田商社。 房间里演奏着倭国民谣《樱花》。 幽暗的灯光配着白色的蜡烛。 气氛无比的暧昧。 在四九城中。 能够见到吉田商社社长吉田雅美的人没有几个。 这个女人颇有艳名。 又非常的神秘。 虽然开着一家贸易商社。 却从来不和华夏人做生意。 吉田雅美三十来岁,正是熟透了的年纪。 她保养的很好。 岁月的流逝在她的脸上几乎找不到痕迹。 吉田雅美撅着屁股,跪坐在茶台前。 她柔荑执壶,姿美圆活;三提三落,连绵轻盈。 这是凤凰三点头。 茶道中的极高礼仪。 吉田雅美用在华夏新学的茶道,来招待总部从魔都派来的特使。 “这是华夏上好的绿茶,请特使阁下品尝。” “有劳了。” 小犬太郎微微点头。 他轻轻啜了一口,顿时觉得回味甘长。 仿佛旅途带给身心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哟西。” 吉田雅美和小犬太郎同属于蝗军大本营下辖的菊机关。 吉田商社不过只是作为活动据点和打掩护的存在。 它们在战争初期,就在华夏制定了由倭国皇室直接参与的“金百合计划”。 围绕着这个金百合计划。 小鬼子有计划,有预谋的从华夏掠夺了众多的财富。 其中以黄金、白银贵金属和文物、艺术品、文化典籍等为主。 而吉田雅美和小犬太郎就是这个金百合计划的两个参与实施者。 一个小时后。 “吉田夫人,资料和起运清单准备好了吗?” “都在这里,阁下收好。” 吉田雅美的面颊潮红,声音有些嘶哑。 刚才的“雅美蝶、雅美蝶……”确实叫的太大声。 也叫了太多声了。 “明天下午四点的船,从津门卫回倭国。” “我必须尽快赶去运河码头仓库。 这一批货物全是黄金白银,起运回国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由于要配合海军的安排。 这次的时间非常紧张。 作为极有责任心的老牌特工。 小犬太郎连夜开始了行动。 “车已经备好,就在外面。” “雅美先在此祝小犬君一路顺风。” 吉田雅美一躬到地。 “我对你的接待非常的满意。 吉田夫人,我非常期待下次的见面。” …… 小犬太郎两腿发软地走出了吉田商社。 一辆“漂亮国”产的黑色林肯轿车正在不远处停着。 人到中年。 男人的有些能力就走在了下坡路上。 刚才他在吉田商社里享用的华夏茶。 非常的香醇。 让人流连忘返。 同时享用的帝国之花。 肥美,滑腻,令人飘飘欲仙。 感觉是那么的美妙。 极大地缓解了这段时间工作带来的压力。 下次来华夏。 一定要借道这里和吉田夫人再切磋切磋。 小犬太郎依然拎着他那口大皮箱。 他手扶着腰,蹒跚地走向了老林肯。 轿车停放的地方很昏暗。 小犬太郎完全看不清司机的容貌。 刚刚大战了一场。 正是他身体最为放松,也最为疲乏的时候。 小犬太郎急着想在轿车后座上休息一下。 司机熟悉地接过大皮箱,放进了轿车后备箱里。 小犬太郎刚在轿车后排靠下。 就微眯着眼吩咐。 “开路。” “嗨依!” 司机应了一句后,关好后排的车门,走向了主驾驶的位置。 作为一名老牌特工。 小犬太郎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是哪里不对劲? 对了。 他突然想起司机拎箱子的动作。 这个司机拎箱子的动作。 和送自己来吉田商社的那个小黄包车夫一模一样。 坐黄包车来时。 小犬太郎就察觉到小板儿爷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 所以他留了心眼子。 坐在黄包车上仔细观察了杨朝升一番。 在他心里,小板儿爷就是上好的“马鲁达”。 他暗暗记下黄包车夫号衣上的编码。 准备回到倭国后。 用电报通知西米哆部队的人来抓捕小板儿爷。 此时,小犬太郎发现到不对。 他将手迅速地伸进大衣中,摸向了那藏在腰间的手枪。 第10章 金百合计划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小犬太郎对宿主产生敌意,宿主对他的服务将得不到回报。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摄影技能+1】 【二、获得爆破技能+1】 【三、获得反侦察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又全是技能? 嘿嘿,又有摄影技能。 还用问,当然是选一。 系统好像很懂杨朝升,这样的可以做朋友啊! 在此同时,小板儿爷出手了。 巭!很干脆的一记炮捶。 快、准、狠。 直接击碎了小犬太郎的咽喉骨。 这种程度的伤害,人一般会在5秒内死亡。 很快。 快到小犬太郎都来不及多喷几口血。 算你倒霉,小鬼子儿。 爷预判了你的预判。 轿车在马路上疾驰。 老林肯的车内灯光一如既往的昏暗。 此时,小犬太郎已经不见了身影,就好像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恐怕只有那些被射到了吉田商社墙上,数量有一个小目标的小犬太郎小号才能证明。 他,曾经来过。 杨朝升一边开车一边用意念在随身空间里面摸尸。 首先摸出了一把枪。 柯尔特之下众生平等? 柯尔特m1911? 小鬼子用的不应该是特爱走火入魔的王八盒子吗? 这是把好枪,以后可能用的上。 小板儿爷将枪放进随身空间收好。 他一直好奇大皮箱中装的是什么? 如同开盲盒,答案即将揭晓。 果然,里面是一件杨朝升曾经猜测过的物件。 电台。 漂亮国最新式的大功率电台。 又是一件漂亮国制造。 按理说倭国和漂亮国已经闹掰了。 双方,人脑子都打出了狗脑子。 不应该啊? 还是明煮挚友的国家会玩,会做生意。 能够把绞死自己的绳子卖给要绞死自己的人。 不服不行。 这样的骚操作。 牛逼,真的是牛逼。 电台对杨朝升没嘛用。 他正在对着一张仓库地图和一大堆纸质资料,搞起了研究。 从图上的倭国文字说明上看,可以确定仓库的位置在北运河码头。 那地儿小板儿爷知道。 据说是一处私人码头,万万没想到会是吉田商社的产业。 大概的浏览完搜出来的资料后。 杨朝升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这个在后世略有耳闻的“金百合计划”,就这么千毫毕现的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从辛未年间开始,在差不多能出一代人了的十四年间。 小鬼子从华夏掠夺的文物就有大约1879箱,一共有360万件以上。 黄金、白银、珠宝首饰和货币,更是数量惊人到了无法统计的地步。 杨朝升觉得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 从那封货物起运清单上看,明儿个就有一批从华夏掠夺的黄金白银要运去倭国。 干。 人生难得任性一回,管他神马龙潭虎穴。 …… 来到北运河。 杨朝升把老林肯开进一处芦苇丛中藏好。 换了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码头仓库外。 围着码头仓库转了一圈,临时踩了踩点。 这个仓库面积不大,只有两个库房、一幢守库人员住的二层小楼和一间岗亭。 仓库只有一个出入口,两米多高的围墙上拉满了电网,看得出防守的很严。 这点儿难度,对系统技能属性加身的杨朝升来说,只是小尅死。 他从码头找来一根趁手的竹杆。 又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瓶常备的老虎尿液。 杨朝升把老虎尿浇到自己的老棉鞋上。 找到事先踩点的地儿,一个撑杆冲刺翻。 嗖的一下。 小板儿爷就翻过了仓库的围墙。 刚一落地,就有两条黑影蹿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是两条大狼狗。 还好提前有准备,老虎尿的骚味让大狼狗没敢大声叫唤。 只是从喉管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想要用来威慑杨朝升。 巭!巭! 这次炮捶的目标是两条大狼狗的狗鼻子。 呜呜呜…… 短暂的哀声低鸣后,两条大狼狗就挺了尸了。 杨朝升拖着两条大狼狗的尸体藏身到一个角落里。 在角落里停留观察了估摸着有一刻钟。 夜半中天,刚才杀大狼狗闹出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小鬼子的注意。 杨朝升朝着守卫人员居住的二层小楼摸去。 既然知道这个仓库里面全是小鬼子,那么小板儿爷也就不客气了。 今儿,他要杀鬼子,要杀他个干干净净。 在河蟹大神的注视下。 一场暴力美学的发生过程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过程不重要。 重要的是,作为仓库守卫的一百名倭国浪人和两条大狼狗,齐齐整整的去见了它们的倭国舔蝗。 “南斗司生,北斗司死。” 杨朝升抬头望向夜空中,感觉天上的北斗七星似乎比刚才亮堂了很多。 被倭国人侵占的仓库,再次回到了华夏人手里。 一切尽在掌握。 哐啷啷! 小板儿爷拉开了仓库的两扇大门。 一号仓库的东西不多。 从地面的痕迹上看,这里最近使用的很频繁。 车轮碾压出来的橡胶印迹从内部往外延伸,由浅到深,把仓库的大门口都染成了一片焦黑色。 该死。 看来,大部分掠夺来的财富,在近期已经被转运去了倭国。 杨朝升来到两堆不同的箱子中间。 他用撬棍撬开其中一只箱子。 黄灿灿的光芒绽放,相当的耀眼。 不当吃,不当喝的,还不如粮食来的实在。 小板儿爷丝毫不为所动。 那段逃荒的记忆太深刻,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他,得多囤吃的。 左边这堆应该全是大小黄鱼。 哐当! 右边一堆是成箱成箱的白银。 这玩意就更没用了,现在它还值点钱,在后世的价值都成了白菜价了。 看过起运清单的杨朝升知道它们的数量,这里有两吨半的黄金和十八九吨白银。 收还是不收? 自己的随身空间着实太小,放下这么多黄白货,以后咋囤吃的? 可是不收吧!那就便宜小鬼子了。 最主要的问题是。 再过几年新国家建立后,那是啥都缺。 尤其缺少这些个硬通货,去国际市场上购买建设国家的急需物资。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时间不等人。 咋整啊? 毕竟从金手指系统里抽了那么多属性点。 杨朝升的头脑灵活,思维敏捷的很,那不是一般的活泛。 世界没有卖后悔药的,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后悔。 板儿爷做出了一个违背苟道原则的决定。 顷刻之间,他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11章 放了一把火 天,灰蒙蒙的。 风,冷嗖嗖的。 运河边,芦苇荡。 杨朝升踩了一脚的烂泥。 好险,刚才差点就陷到了涡泽里。 小板儿爷从随身空间里,拿了套衣裤鞋袜,麻溜地赶紧换上。 喔、喔、喔…… 雄鸡一唱天下白。 就在第二次鸡叫之时。 杨朝升再次进入了吉田商社的码头仓库。 二号库房还没有打开。 前面摸尸倭国特务小犬太郎,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份物品清单。 杨朝升知道二号库房里,存放着大量掠夺来的华夏国宝。 今儿个既然把事儿给做了。 说什么也得去二号库房瞅瞅。 哐啷啷! 以小板儿爷的身体素质。 推开二号库房这沉重的大门,简直跟玩儿似的。 随着库房的门被打开。 我勒个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满满一库房的文物、艺术品和文化典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十来米高的巨大佛像。 这尊青砂石佛,造像粗犷、威严、雄壮。 就眼巴前这尊石雕佛像,它面带着深邃的微笑,于宁静中透出百般的慈爱,平静中带有种种的关爱和人性美。 小板儿爷一眼就瞧出来。 这些个特征,正是典型的北魏时期佛教雕塑造像。 同时,这也是华夏雕刻艺术史上的典范之作。 小板儿爷逃荒来到四九城,已经有了几个年头。 四九城曾经是前朝螨清的皇都,在这儿聚居着大量前朝的遗老遗少。 杨朝升能够接触到的八旗子弟可是不老少。 这些人祖上大多都阔过。 他们见的多,听的多,玩的多,知道的也多。 别的能耐或许不成,单单在鉴定文物古董这一行当上的本事,那是个顶个的行家里手。 在耳闻目染之下,再加上有金手指系统的技能属性加持,杨朝升现如今可是妥妥的鉴宝大师。 这一尊韵味绝伦的佛像,这么一个大家伙。 杨朝升眼馋归眼馋,却知道自己根本带不走。 人生的智慧,在于懂得取舍之道。 他只能尽量收取一些文化典籍。 专挑孤本,善本下手。 专挑农工技术类、国医国药类、诗词歌赋类和古韵雅乐等,这些能让后来人借鉴学习的华夏智慧之本下手。 在其中不乏有《四库全书》、《永乐大典》、《六韬》、《山海经》这样的传世之作。 也有《天工开物》、《青囊书》、《连山易》、《太平要术》、《鲁班书》这种让人咋舌的惊人之品。 杨朝升对用作八股文章的书籍则是嗤之以鼻。 这种封建王朝愚弄民众,禁锢思想的玩意。 小板儿爷弃之如同敝履。 见着文字的典籍,久远的文化传承。 这都是华夏上千年的历史文化成果,国家底蕴所在。 坚决不能让这些东西被倭国人白白偷走。 倭国文化本就学的我华夏。 它们偷窃我华夏文化的精髓部分,融入到倭国文化当中。 然后大谈什么“明亡之后无华夏,崖山之后无天朝。” 喔、喔、喔…… 第三次鸡叫过后,天光渐亮。 在运河两岸,已经陆陆续续有着渔火燃起。 必须尽快走人了。 小板儿爷看着遗留下来的满库房文物古董。 他的心中犹在滴血。 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运到倭国。 再想要追讨回来,何其难哉。 从甲午战争起,到倭国宣布无条件投降。 倭国犯下的战争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这些个咱华夏的好玩意儿,可不能留给了倭国人。 感念至此,杨朝升不由的恨从心底起,恶从胆边生。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常言杀人放火不分家。 今儿晚上,既然已经开了杀戒,再放一把火又何妨。 付之一炬,总比被强盗抢去,要强上那么一丢丢。 凭着咱华夏儿女的创造能力。 今后也一定能整出更加璀璨的文化瑰宝。 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 说不可惜,那是假的。 事有不殆,如之奈何。 …… 吉田商社码头仓库的南墙边,停放着几辆用来转运货物的倭国造大卡车。 小板儿爷从这里找到了十来个军绿色的大油桶。 油桶里面满满的,汽油、柴油、机油那是一应俱全。 家伙什齐活,那么就开干吧! “利滚利,利滚利,不还就泼油漆。” …… 杨朝升嘴里哼着一支奇怪的歌儿。 他双手开弓,各拎着一个装满油料的油桶,撒丫子好一阵忙活。 吉田商社的码头仓库中,几种油料被小板儿爷混合泼洒的到处都是。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郁的刺鼻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这处码头仓库从门卫岗亭到库房,再到守卫居住的二层小楼。 全是一水儿砖木结构的建筑物。 可以想象得到…… 被浇上油料点燃后,那简直就是火山爆发。 绝对没得救。 估摸着过了一刻钟,就弄了个七七八八。 杨朝升拎上一桶汽油。 临时扎了一支火把,来到了二号库房门前。 他想最后再看上一眼。 看一眼这些即将消失的国宝。 突然想起。 被自己弄死的小犬太郎,还在随身空间里待着呢! 这个幕后元凶,既然他这么热衷于劫掠华夏的文物古董。 那就让他同这些宝物一起化作飞灰吧! 心念一动。 小犬太郎的尸体凭空出现。 重重的砸在了一堆文物古董当中。 呸! 一口唾沫。 这是来自小板儿爷对他唾弃。 杨朝升背身急退,手中的油桶咕嘟嘟往外倾倒着油料,三条用于引火的汽油路,一直延伸到他进入仓库的那处墙根下。 围墙上面的电网已经被小板儿爷事先掐断。 往铁丝网上甩了条从二层小楼里顺来的棉被。 杨朝升就像一只夜猫子般,敏捷地攀爬翻过了围墙。 他取下别在后腰间的自制火把。 引燃后,杨朝升随手一抛。 火把在晨曦的迷雾里,化作了一道闪亮的光影,被扔进了围墙。 呼的一声。 淋在地上的汽油被瞬间引燃。 犹如数道咆哮的火龙,分别蹿向了既定的目标。 杨朝升从芦苇丛中,将老林肯重新开到道路上的时候。 不远处,吉田商社的码头仓库已经蔚为壮观。 熊熊燃烧的烈焰窜上了半空,映红了整个天际。 第12章 嫁祸 老林肯在路上飞驰。 打壬午年春,穿越到这四九城,已经有三个年头了。 今儿个,杨朝升总算过了把开车的瘾。 大早上的,路上也没啥子人。 一脚油门踩到底。 把辆老爷车开出了赛车的感觉。 这辆黑色的老林肯车屁股,那是黄烟、黑烟一块儿冒。 眨巴眼的功夫,就转到了四九城西城外围,直奔烽台。 烽台自古就是屯兵地。 现儿今,这儿驻扎着一支冀省治安军,也就是蝗协军,又叫伪军。 是在小日子国蝗军的扶植下,由大汉奸齐抚万组建的。 这支招人唾弃的汉奸军队颇具实力,有着几万人枪,分别驻扎在冀省各地,用来配合小日子国对华夏进行的侵略行动。 说起烽台这地儿,小板儿爷简直熟的不能再熟。 他的黄包车经常往这儿拉人。 基本上都是些到城里找乐子的伪军官兵。 这些个兵痞返回军营大多都喝了个晕乎乎、醉醺醺。 车钱?没得给。 如今这年景儿有枪就是草头王。 仗了小日子国蝗军的势,这伙儿伪军在城里下馆子,逛窑子几乎都是白嫖。 不敲人竹杠就算是个人叻。 至于伪军兵痞们给不给车钱,小板儿爷在乎吗? 在乎个球。 有着吃亏是福系统伴身。 这些个伪军兵痞们,全都是等着被薅的羊毛。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今儿个,杨朝升要给他们来把狠的。 老林肯开到离治安军营区不远的僻静处。 心念一动,林肯车被收进了随身空间。 烽台的伪军营房,属于军事重地。 治安军的军纪再怎么烂,闲杂人等轻易也是混不进去的。 不过兵营外围,那多年形成的营盘村里住了不少的伪军家眷。 小板儿爷拉着从空间中取出的黄包车,前往治安军军官居住区。 嫁祸于人,是三十六计中的七十七计。 不错,杨朝升打算坑治安军一把。 将在吉田商社码头仓库做下的活,嫁祸给齐抚万的治安军。 他要给这个大汉奸找点事儿。 小板儿爷戴着的狗皮帽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尽挑些人少的地儿走。 目的地是一个中层军官居住的独门小院。 小院住的是一个伪军参谋。 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打屁都不想。 可遭不住人家是冀省治安军总司令齐抚万的亲戚。 看得出这伪军参谋没有啥子本事,靠裙带关系弄了个闲职混口饭吃。 这家伙却是小板儿爷的意难平。 也不知道是看小板儿爷年纪小,还是怎么的? 每次在城里潇洒完,十次有八次,他都会寻着小板儿爷的车来坐。 不给钱那是常规操作。 每次都敲竹杠才是他的重头戏。 一个两个子儿他不嫌少,十来个子儿他不嫌多。 小板儿爷次次费力拉他回烽台,还要被他洗劫一空。 为了抽这个伪军参谋的属性技能,杨朝升也是耐着性子陪他玩。 有着随身空间伴身的他,如果不想,又岂能让他次次得逞从自个儿的身上搜了钱去。 这个伪军参谋也是够可恨的,逮着个人欺负没完没了了这是。 那就别怪杨朝升搞事情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这家伙的院子外,小板儿爷侧耳听了听院子里面的动静。 果然,正如自个儿晓得的那样,这个家伙正在睡大觉了。 哐当! 杨朝升用意念把老林肯取出,停在了这个伪军参谋的院子里。 嘿嘿!是屎不是事,是事不是屎。 拿石头打天去吧你叻。 前后不过就一两个呼吸时间,做完这个事儿立马闪人。 …… 正午时分,小板儿爷回到了白家车行。 这一路上,同他擦身而过的水龙局的救火队,就不止一两支急着往北运河奔的。 这是赶着去收尸叻? 恐怕是灰都捣鼓不出来了吧! 杨朝升正暗自得意。 “哟!小板儿爷接了个什么好活?你这是一宿没回啊!” 同在白家车行混嚼谷的,多数人都没有能力娶个媳妇成个家。 日子过一天算一天,钱是赚一个花一个。 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染上一些恶习。 眼前这个打招呼的汉子却知道。 小板儿爷除了偶尔会给自个儿开开小灶,打个牙祭外。 吃喝嫖赌抽这些个他均不沾边。 见他一宿没回,以为他拉了趟路远的活。 “承蒙您惦记叻。这不,跑了趟方山。路不好走,一来一回尽耽误工夫。” 讲大话糊弄事,是个人都会。 “唉!都是赚的血汗钱,咱们苦哈哈就这么个命。快去垫吧垫吧,补个觉,别看你现在能扛,临老了小心留下一身病。” 这个东山汉子叫耿佑,是白家车行里难得的一个厚道人。 他的父辈在西太后向十一国宣战那年,进的四九城。 作为打着“扶螨灭洋”旗号的东山义民中的一员,他们家在朝廷翻脸后还能没事的在四九城扎根,不得不说有点儿道行。 前世,杨朝升由于样貌十分丑陋,常常受人冷言冷语地挖苦讽刺。 强烈的自卑感,让他养成了个闷葫芦的性格。 “人生一世,多听,多看,少说! 平日不说无情话,闲时多读有用书。” 这段话是他前世的座右铭。 今生杨朝升虽然融合了一个少年的记忆,一个朝气蓬勃的年纪。 他的话还是不多。 这种与年龄不相符的高冷,在白少东家看来叫做少年老成。 在白家车行里,大多数人都只想占小板儿爷便宜,聊得来的几乎没有几个,这个耿佑就是其中还能聊上几句的。 “耿大哥提醒的是,我这就去歇着。” 将黄包车往车行的车棚里放好。 杨朝升回到了自个儿在这个世界的小窝,白家车行的门房。 门房很小,勉强能容下一张窄床和一个矮柜。 点燃洋油灯,栓上门。 矮柜上出现一大土瓷碗羊肉汤浇面,两只大锅盔,一碟酸黄瓜条。 食物刚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来,羊汤面和锅盔还往外冒着热气。 “汉子吃饭如猛虎,女子吃饭粒粒数。” 这句话用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瞎胡扯。 现如今的华夏老百姓,无论男女老幼没有一个吃的够的,那吃相真是有的瞧了。 杨朝升三下五除二,就将矮柜上面的食物一扫而光, 在窄床上才躺了不到两个时辰。 就被一阵阵乒乒砰砰的枪炮声给惊醒了。 第13章 打探 杨朝升翻身从床上起来。 走出了蜗居的门房小屋,走出了白家车行。 他来到了大街上。 在烽台方向,响起了轰隆隆的枪炮声。 对于四九城的老百姓们来说,这点儿响动并没能造成嘛影响。 这样的场面儿他们见的多了。 远的不说。 八国强盗联合着打进四九城。 把个世界第一园林抢劫一空,还放把火烧成了白地。 打螨清皇帝退位起,四九城就没消停过。 紧接着就是军阀间连续不断的内战。 四九城所在地区,见天儿响起不绝于耳的枪声和炮声。 九门城头频换大王旗。 今儿个黎大帅主政。 明儿个段大帅主政。 再后儿个张大帅又主政。 一国的总统之位都能够拿出来公开买卖。 把偌大个国家搞的那是,好一个“乱”字了得。 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 这些好像与四九城的老百姓们无关。 大家该干嘛干嘛,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麻木的生活就像一副灰蒙蒙的黑白照,一切照旧着。 大街上也不是完全和平日里一样。 最起码大家伙都在窃窃私语地传着小话。 四九城周边人口稠密,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也会被人将事儿传的满天飞。 一个路人甲道:“听说了吗您叻,小日子国蝗军今儿个围了驻扎在烽台的治安军了赫!” 路人乙补充道:“好像跟北运河的小日子国码头仓库起火有关。 我隔壁的老王头就是在水龙局混事。 听他讲,也不知道是哪路好汉,在那儿弄死了百来个小日子国浪人。” 路人丙认可道:“可不是嘛!今儿早瞧那火光冲天的架势,如同祝融临凡,整个四九城都看得到。” 路人丁接话茬道:“这事可闹的大发了去了。 有个治安军小军官开了辆小日子国丢失的汽车到处嘚瑟。 这辆车又正好是北运河码头仓库案子的贼脏。 被人认出来,给卖了。 整个烽台军营都被小日子国蝗军给包了饺子。” 路人甲接着道:“听说小日子国蝗军去搜捕的时候,下手挺狠的,弄死了不少治安军的官兵和家眷。 兔子急了也咬人啊!这不,双方交上火了。” 一耳朵听完路人甲乙丙丁摆的龙门阵。 杨朝升得到了自个儿想要的消息。 这是个不错的消息。 他临时起意的嫁祸于人之计,立竿见影的有了效果。 爽!心情不错。 晚上得吃点好的,庆祝一下这小小的胜利。 今儿现买去。 杨朝升拐进一条卖饮食的小巷子。 市面上物资匮乏,其实也没嘛吃的。 赶巧,有个卖手抓羊肉的。 摊儿上还剩个七八斤。 小板儿爷十分豪横地给包圆了。 主菜有了,再买十个个顶个大的炸烧饼做主食,最后配上三两个凉拌菜。 齐活了,打道回府干饭去。 …… 翌日,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杨朝升出门去吃早餐。 四九城早市这股子热闹劲不用多提,在这个国破山河在的年月里,仍然能够保留如昔。 就不得不说,老四九城人确实有点太要面儿了。 见面招呼,见个礼儿。 早上出门的以大老爷们儿居多。 其中又以前朝的遗老遗少见多。 他们一个个将家里最体面的衣服换上,提笼驾鸟,迈着四方步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有种睥睨天下之势。 实则这群落魄的纨绔子弟大多数在撑面儿,他们的兜里早就已经布笆布了,干净的很。 “吃了没,你叻。” “这位爷,您吉祥。” …… 一路上类似这样的问候声,那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小板儿爷今儿吃早餐得挑地儿。 哪儿人多他就去哪儿。 不知不觉来到了天桥。 现而今,整个四九城就这里的早点小吃品种最多。 杨朝升来这也不是专为吃个早餐,天桥这儿三教九流,行行色色的人,比比皆是。 信息的不对称,往往是富人对穷人,高层对底层的最大优势。 作为一个穿越者,杨朝升当然知道尽早的掌握到信息,对自个儿的重要性。 这个年代,小板儿爷这种来自社会底层的人要获取信息不难,要获取准确及时的消息却很难。 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量变成为质变,通过较多的信息来源,自个儿能整理出一份可靠的情报信息。 以杨朝升通过系统金手指加强过的脑域开发程度,这一切不难做到。 四季知。 这是一家开在天桥的书社。 不是那种卖书的书社,而是说书的书社。 四季知不光有说书人说书,还有评谈,京东大鼓等表演。 最妙的,它在天桥这块儿,还是家数一数二的早点小吃铺子。 杨朝升点了有一股又酸又馊气味的豆汁儿和一口焦脆的焦圈。 来四九城已经三年,这两样东西他还是吃不大惯。 今儿吃这些,也不是他在找虐。 纯粹为了自个儿能融入进四九城的文化生活中。 在四季知的大堂中,杨朝升这会儿只带了嘴,用来吃东西,带了耳朵听消息。 慢悠悠的把早餐吃完,也大致听到了一些消息。 难怪今儿早没有再听到枪炮声。 冀省治安军司令,大汉奸齐抚万昨儿个连夜从津门卫赶到了烽台。 烽台伪军都是他的嫡系老部下,几句劝说下,全部缴械投降。 惨!惨!惨! 据悉在烽台驻扎的五千伪军,只剩下了不到一千老弱伤残,他们那些住在军营外围的家眷几乎被小鬼子屠戮殆尽。 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杨朝升突然在内心有一个想法,剩下的的伪军或许不是齐抚万劝降的,而是队伍里有家眷的差不多都战死了。 剩下的都是行尸走肉,投降了也准讨不了好去。 小鬼子那边也没捞到多少便宜。 倭国蝗军早不是七七事变时那波为战争准备多年的精锐了,军力严重的走了下坡路。 他们对治安军家眷动手,实为不智之举。 伪军毕竟也是活生生的人,再麻木不仁,也不是畜生。 他们有情感,有亲人,有家庭。 有些人折腰或许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为了自个儿看重的人。 当这一切成为了泡影。 再羸弱的人性也有复苏的时候。 化悲愤为战力。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短兵相接之下,烽台伪驻军创造了奇迹。 这些平日里见老百姓就欺,见小鬼子就跪的伪军,居然干掉了上千小日子国蝗军。 这样的消息对于杨朝升可以说没有多大价值。 另一个消息却引起他的注意。 小日子国冀省派遣军司令部宣布对四九城进行戒严。 人员入城后,只准进不准出。 这是要干什么? 一种莫明的危机感压在了杨朝升的心中。 第14章 戒严 十天。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搜捕,正在这座近千年的古都中,屈辱的上演。 在这十天里,四九城的百姓们被折腾的够呛。 城中时不时的就有零星的枪声响起,简直就没完没了了。 老百姓根本不敢上街。 出门不是被抓,就是个死。 这出不了门,意味着就没了收入,手停口也停。 富裕的家庭可能还存着点吃的,穷人家里可没有隔夜粮。 人饿急了,啥事都能做得出来。 铤而走险的人可不老少。 从在夜晚悄摸着溜门撬锁,偷点能吃的东西垫吧一下。 到没出几天,就发展到了在光天化日结伙入室明抢。 就为了口吃的城里死了不少人。 灭门的惨案都能隔三差五的耳闻上几桩。 四九城中大多都是些做惯了“顺民”,安心过日子的小老百姓。 家家户户的家门都拿粗树杆子和大石头块子给顶上了。 为了节省食物和体力,全家人都在家里面饿着肚子硬扛。 大家一声不吭的,能够躺着绝不坐着,能够坐着绝不站着。 要不是瞅着鼻子有时还往外冒着白气,都会让人觉得这家人已经全都死球了。 …… 这十天里,白家车行除了有一小队倭军闯进来,闹腾过一回。 小板儿爷就一直在门房里猫着。 成了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他可不无聊。 有吃有喝的,还能躺在自个儿床上博览群书。 看得还尽是些堪称无价之宝的善本和孤本。 嘭嘭嘭! 敲门的声音不是很大。 是谁? 杨朝升可没有老犟头那听脚步声辨人的本事。 有人来敲门,难道城中的戒严解除了? 一个念头,收拾好房间里不适合出现的东西。 杨朝升闪身从门房里出来,窜到了白家车行的大门后面。 “是谁在敲门?” “杨叔,是我。我是小虱子。” 小虱子?这不是车行耿佑的小崽子吗? 他的大名耿从吉,还是自个儿帮忙起的。 这兵荒马乱的,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屁孩怎么寻到车行来了? 小板儿爷快速打开了车行的大门。 小虱子就像一枚炮弹般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杨朝升的一只腿。 呜呜呜! “杨叔,我爹妈没了。” 呜呜呜! 杨朝升一把搂起小虱子。 小孩不停地抹着眼泪,一双哭红的眼睛就像只兔子。 唉!脚上怎么还走丢了一只鞋。 寒冬腊月的,小脚丫都冻的发紫了。 真是可怜哦! 杨朝升把小虱子光着的那只脚揣进了自个儿怀里后。 大声问道:“咋回事?” …… 小孩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四五六来。 杨朝升一拍自个儿脑门。 晕了头了这是,和个撒尿和泥年龄的小屁孩瞎耽误功夫。 看来,倭军的戒严令已经撤了。 大栅栏这儿,已经能看到有不少人在大街上晃荡。 从小虱子嘴中,杨朝升得知,昨儿晚上有一伙子人闯进了耿佑的家中。 为了护着妻儿,先是耿佑被人活活打死。 抱着孩子冲出来的耿嫂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现儿今,雀蒙眼的人不在少数。 小虱子人小,在夜晚不易被人发现,才捡了一条命。 算起来,这孩子父母的死,小板儿爷也有着不小的责任。 虽然杨朝升总是会在心里默默跟自个儿讲,有时候牺牲在所难免。 那些个陌生人姑且作罢,遇到了熟人因此蒙难,他的心中还是会有些过意不去的。 小板儿爷从房中拿了个护膝,把小虱子光着的那只脚临时给包上。 抱起小孩就往他家里赶去。 …… 路不远,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耿家。 小虱子又开始抽泣起来。 杨朝升赶紧用手遮住小虱子的眼睛。 我滴个娘叻,场面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一进院的小四合院里,横竖躺了七八具尸体。 四邻八舍看热闹的人,都站的远远的。 有四五个黑皮脚巡在屋子里乱翻东西。 “你是谁?和这家主人是啥关系?” 问话的是其中一个黑皮脚巡。 肩上的牌牌上有花,这是个小官员。 “我叫杨朝升,我和这家的主人都是白家车行的伙计。” 见来者是个下大力的臭车夫,这个黑皮巡官可没啥子兴趣搭理。 他没好气的说:“这家没人了,你站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办案。” “有啊!这家还有人在。我抱着的这孩子就是这家的遗孤。” 杨朝升把小虱子托在手里,举起给黑皮巡官瞧。 “快滚,再不滚,老子拘了你。” 黑皮巡官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当场耍起了横。 “哟!这不是小板儿爷吗?” 这个时候,打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胖脚巡。 来的人杨朝升认识,而且很熟。 这不是才从大栅栏调往别处高就的刘胖子吗? 要不怎么说四九城大。 是华夏能排进前三的大城市。 要不怎么又说四九城小呢! 小到哪哪都能遇见熟人。 这不。 这个捞了自个儿将近三年好处的死胖子。 才不见了几天,今个儿在这就又遇上。 “老刘,这是你熟人?” 可不是熟人嘛!吃亏是福薅到爽。 “老大你不认识他?他在四九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一个人物。” 听着刘胖子这句话,说的可够大的,黑皮巡官一脸的不相信。 他拿出一包三炮台香烟,弹出一根扔给了刘胖子,然后给自个儿也来上了一根。 黑皮巡官等刘胖子谄媚的用洋火帮自个儿把烟给点着了,拽了吧唧地吐出了一串烟圈。 “说来听听。” “好叻。” “您眼前站着的就是现儿今四九城中最小的板儿爷,往小日子国蝗军那儿拉活都是畅通无阻。” “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为人仗义,吃得起亏,最爱帮衬人。” “哦!那不成梁山好汉中坐第一把交椅的及时雨宋公明了嘛!” 靠! 这个杨朝升不能忍。 整部《水浒传》,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满口忠义,实则是个投降派的所谓及时雨呼保义宋江。 “官爷,您这比喻的不得当。咱是良民,那宋三郎可是匪。” 黑皮巡官眨了眨林永健同款的小眼睛。 “良民?匪?” “呜呜呜,那是我爹娘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被小板儿爷抱在怀里的小虱子突然大声的哭闹了起来。 第15章 院子 小孩的哭声。 亲人闻之心忧,外人听之心烦。 黑皮巡官扔掉手上的烟屁股。 脸色不悦地说:“没看到爷在办差?吵吵个球。” “老刘,这事你来处理。” 说完,他从一个黑皮脚巡手里接过一方精致的红木匣子,转身就进了屋。 刘胖子把杨朝升拖出了院子。 “小板儿爷,别坏了规矩。” 规矩? 干着发死人财,挖绝户坟的事儿,讲的哪门子规矩。 杨朝升心中鄙夷,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服软时还得服软。 “刘爷,老耿夫妻俩我出钱给安葬了。您看能不能和刚才那位巡官说说,把这个小院儿给孩子留下。” 京城居大不易。 四九城里的房子,无论在自个儿前世和现儿今,一直都是稀缺资源。 老耿家能混上这么一个独门独院的居所,可以说是殊为难得。 听了小板儿爷所说,刘胖子心念急转。 “说起来,这耿佑我也熟,我也佩服他是个爷们。 你不知道,这位耿爷可了不得。 据我们了解。 昨儿晚上,有二十来号人拿着家伙什把他家给围了。 硬是被他单枪匹马给宰了五六个。 如果不是他要护着妻儿,要走脱了去,简直轻而易举。 也算他倒霉,离解除戒严就隔那么一晚上。 他们家干嘛要大半夜的开火做吃的? 不知道外面游荡着的那些穷鬼,眼睛都饿绿了吗?” “呜呜呜,是我害死了爹娘,我不该闹着要吃烙饼。” 小虱子好像听懂了刘胖子的说辞,哭泣的更加大声。 “小虱子听话,别哭了。” “让杨叔先给你爹娘料理后事,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摆在地上。” “刘爷,您就行行好,出手帮帮这可怜的孩子?” 可怜?谁不可怜? 他刘胖子从来就没有给人白帮忙的先例。 帮忙可以,有钱就行。 刘胖子伸出手,搓着指头,做出要米的表示。 这个死要钱。 杨朝升对刘胖子的这点小心思,秒懂。 从兜里,实则从随身空间内掏出了五块冤大头和一把铜元。 “我只有这么多,刘爷如果事情能办成,改明儿我做东专门请您一人到仙客来摆上一桌。” 钱这玩意,其实杨朝升一点都不缺。 他知道过犹不及,也只能拿这么些出来。 刘胖子习惯性的摘下了帽子,把杨朝升递过来的钱给兜住了。 钱一入手。 不用看,只凭声响和份量,刘胖子就知道数量多少。 干脚巡这差事,每月的薪水也不过相当于一块半冤大头,小板儿爷这次给的抵得上他三月薪水。 何况给的还是银光洋这种硬通货。 刘胖子眼睛笑出了花,他很满意。 “得,小板儿爷局器,这个忙咱刘爷帮了。” 刘胖子拿了两块冤大头和那些个铜元揣进兜里,转身就进了小院。 这一切,看的杨朝升眼睛直抽抽。 他一边安慰着小虱子,一边在想。 爷们儿的钱,真的有那么好拿吗?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刘胖子索贿两块银元,六十八铜元。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体力+1】 【二、获得精神力+1】 【三、获得麻将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果然,来自系统金手指的关照,永远都是这么的及时。 房间里,黑皮巡官正在清点着从耿家搜出的浮财。 戒严刚解除,市面上还乱的很,就被上司强压着给派遣出来。 从炮局带队出来后,黑皮巡官心里可是憋着邪火的。 没想到这趟差没白出,这家油水足。 那帮行凶的只抢走了能吃的,根本没有仔细的去搜财物。 让炮局子这帮专业抄家的黑皮狗捡了便宜。 这把收获不小,有大黄鱼一根,小黄鱼两根,银元十来块。 黑皮巡官乐出了牙花子,见刘胖子进来。 开口就问:“人给打发走了。” 刘胖子把帽子里的三块冤大头,倒进了黑皮巡官面前的红木匣子里。 “那个小板儿爷想帮孩子把这院子留下。” 黑皮巡官瞄了一眼刚倒进匣子里的三块冤大头。 “我看是这个小板儿爷自个儿想要这院子吧!” “老刘,这钱是不是少点?” 这话噎的刘胖子直翻白眼。 刘胖子思忖着,自个儿这上司可够贪的。 他有些不舍的从兜里又掏出一块冤大头,扔进了匣子里。 “得,我好人做到底,这过手钱就不收了,头您就看着办吧!” 刘胖子能够从大栅栏调到这边来,也不是一点儿背景没有。 黑皮巡官嘿嘿一笑,拿胳膊挌了挌刘胖子的大肚子。 “真的没拿过手钱?” 刘胖子默不作声。 黑皮巡官好像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般。 艰难地答应:“这院子少说也值个百八十块大洋。 可惜现儿今成了凶宅,要脱手得花不少的功夫。 爷难劳那个神了,今儿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给。” 黑皮巡官从匣子里抽出了一张地契,塞到了刘胖子的手中。 说实在的,这么个院子在小老百姓那儿,是几代人的努力而不可得的期望。 在他这个有点权力的小官员这儿,想要弄上个那么几套,简直就是小儿科。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曹小眼索贿四块银元。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房中术+1】 【二、获得敏感部位长度+1】 【三、获得壮阳回春丹制作方法+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得,事儿办成了。 接收到系统金手指提示的杨朝升长吁了一口气。 刘胖子居然能倒掏了一块冤大头,总算是办了一次人事。 行吧!这次就放过你。 杨朝升在系统金手指对刘胖子的提示下。 选了四略过,获得刘胖子好感度+1。 看到系统对黑皮巡官的提示信息后。 杨朝升在心中大呼,我滴个乖乖。 曹小眼,曹贼? 这家伙就一老麝痞。 系统金手指这都抽的嘛呀? 选二。 长涨长涨长长涨,涨长涨长长涨长。 就在黑皮巡官曹小眼感到,自个儿下面一阵子空裆的时候。 “拿着。” 刘胖子把一张房契甩了过来。 他突然对小板儿爷有了一种相见恨晚,引为知己的感觉。 “耿家两公婆我让人抬进了屋,你赶紧找人把他们的后事给办了。” “记住,你答应过的仙客来席面。” “中,我记住了。” 小院的事情搞定,得去找自个儿师兄商量着给耿家两口子料理后事了。 第16章 收徒 数天后,白家。 “来看看,来看看……他们像不像爷俩?” 白老爷子笑眼微眯。 指着蹲在自家门槛石上干饭的杨朝升和小虱子,问了伺候在一旁的好大儿白一彪一句。 都说华夏北方的小黄米养人。 门槛石上的二人,一人一个脸盆大的碗,捧在手里溜边喝着粥。 小孩子有着模仿大人的天性,学起了他杨叔的干饭动作。 二人喝小米粥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虱子那小小的脑袋都快要被大碗给盖住了,看起来十分的滑稽,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老爷子您开啥玩笑呢?父子俩?小师弟他自个儿都还是个孩子。” 自打小虱子被杨朝升送来白家照顾。 白老爷子就有点不正常了,每每都有惊人之语。 “朝升的年龄小,和这小人儿做不了父子,不是还有你吗?” “我?” 终于知道自个儿老父亲要整啥幺蛾子了。 白一彪少年时好勇斗狠,仗着自个儿会那么几下子,常常在四九城里与人掐架。 夜路走多了,终归会遇到鬼。 有那么一回遇到个阴狠的角色,招招都朝着他的下三路招呼。 白一彪不慎被那人把蛋蛋给踢爆了。 这种伤在后世做个手术还能补救。 现而今,这医疗水平,白一彪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的是非根坏死,他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贾公公。 不说了,说起来都是泪。 这白老爷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老人家曾经是八大胡同的常客。 正所谓“年少不知金可贵,老来望笔空流泪。” 年少时不知道节制,把身子骨给玩亏了。 毕竟八旗子弟多纨绔,那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先别说老白家家传的功夫,白老爷子也就练了个空架子。 他一个有妻有妾的人,就生了白一彪这么根独苗苗,说出去都让人看笑话。 就这还让人给废了。 都是要面的爷们,这个事儿被白家爷俩捂的严严的。 外人只当白家车行的少东家不好女色。 世界上有些事儿很难讲,一饮一啄犹如天定。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么个俗语能够广为流传,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次事儿后,白一彪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之后,成了四九城中让人交口称赞的一个人物。 “要不去问问?” 听了白老爷子的提醒,白一彪说不出的心动,他也快到了三张的年龄,是该尽早考虑一下自个儿的养老问题了。 “小虱子,来,到白爷爷这儿来。” 白老爷子是个爽利人,说到做到,立马就付诸行动。 听到有人叫自己,小虱子放下大碗,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白老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杨朝升。 打耿家夫妇过了头七后,就把小虱子送到了白家。 杨朝升风雨无阻的天天来看他,给他带好吃的,这小家伙是越来越黏着他了。 杨朝升笑骂道:“臭小子,看什么看?白爷爷叫你呢!还不快去。” “哦!” 小虱子一路小跑着,就到了白家父子眼巴前。 “小虱子,愿不愿意给白爷爷做孙子?” 此时白老爷子的样子,有点像那专门欺骗小朋友的狼外婆。 “愿意。” 不过才四五岁的小孩子,忘性大。 这段时间在杨朝升的悉心照顾下,已经逐渐忘记了失去父母的悲痛。 他的声音糯糯的,很是招人疼。 白老爷子一阵欣喜,一把将小虱子抱在怀中。 吧唧!在他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小虱子,白大爷给你当爹,咋样?” 白一彪这个二号狼外婆此刻及时上线。 呜呜呜! “爹……娘……” 爹这个字,一下子就勾起了小虱子伤心的回忆。 “咋了?这是咋了?” 杨朝升听到小虱子的哭声,大步赶了过来。 小虱子从白老爷子身上挣脱,滑溜下来,扑到了杨朝升的怀里。 小孩哭的撕心裂肺,三个大人的心都揪着。 看到小虱子将杨朝升抱的紧紧的。 白老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朝升和这孩子有缘分,强求不来。 刚才孩子已经答应认我这个老朽做爷爷,不如朝升就收小虱子做徒弟,毕竟徒孙也算孙不是?” “师父,我这岁数还未成人,哪能收徒叻?” “少跟你师父我老人家逗闷子,师父的这身功夫那是虚的,花架子。 你当我瞧不出来吗! 朝升你的这身功夫,在整个四九城能够拿住你的人,恐怕不到一掌之数吧!” “这都被师父您给瞧出来了。要不怎么说,您老人家慧眼如炬了。” 小板儿爷随手就是一记彩虹屁。 “少扯犊子,你自个儿去我那西跨院瞅瞅,地面上的青麻石地砖有几块是囫囵个的,还不都是被你小子给踩坏的?” 杨朝升也挺喜欢耿家的这个小子,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心思。 “那中,我就收下小虱子这个徒弟。” “杨叔,杨叔,你是要教小虱子功夫打坏人吗?” 不等杨朝升回答。 白一彪就把小虱子从小板儿爷身上扒拉下来。 “来,要拜你杨叔为师,白大爷教你怎么去做。” …… 嘭嘭嘭! 小虱子给杨朝升叩了三个响头。 他双手捧着一杯茉莉花茶,学着他白大爷刚教的一些拜师的规矩,给杨朝升奉上了一杯拜师茶。 “师父,请喝茶。” 杨朝升啜了一口茶水,赶紧将跪在自个儿面前的小徒弟扶起。 他转头对白一彪展齿一笑。 “大师兄,我白天要拉活。小虱子开蒙的活计,就交给你这做师伯的了。” 白一彪刚想拒绝,就被白老爷子给打断了。 “行,咱父子虽然功夫练不到家,给个孩子习武前开蒙,那还是手拿把掐的,瞧好吧你叻。” 在白家蹭了顿饭,又收了个徒弟。 杨朝升的心情大好。 他把小虱子依旧留在了白家。 小板儿爷拉着黄包车在大马路上扫客,继续着他的职业生涯。 没大会儿功夫,他就拉上了一个客人。 看穿着,像是个混会道门的。 “客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每次客人上车坐好,小板儿爷必定会问上这么一句。 “东叫民巷007号,吉田商社。” 一听到这个地址。 杨朝升的心脏,就好像腾地一下窜到了喉咙尖。 第17章 露馅 “这位爷到地儿叻,承惠三十个大子儿叻。” 小板儿爷把黄包车给停稳当了,对客人招呼了一声。 “别停,给爷拉去商社后门。” 上回拉倭国人小犬太郎时,小板儿爷就绕着吉田商社踩过点,对这块地儿的周边环境有着一定了解。 吉田商社后门是一条狭窄的死胡同,勉强能通过一辆黄包车。 没地儿拐弯,进去容易,出来那得倒着走。 今儿这客人说话的口气有些冷,很明显的来者不善。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海津会红棍老鹿对宿主产生敌意,宿主损失车费三十个铜元。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力量+1】 【二、获得飞刀技能+1】 【三、获得黑话暗语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这一次系统金手指有点不给力。 提示迟到了。 小板儿爷的腰眼子,正被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给顶着。 如果感觉上没出错。 那么顶着自个儿的是一把手枪。 既然没有被人一枪撂倒,那就还有机会。 小板儿爷乖乖的把人拉到了吉田商社的后门。 “你去敲门。记住别耍花招,要相信爷们随时能要了你的小命。” 这个会道门的红棍老鹿此时的感觉很良好。 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言语上有点猫抓耗子的戏谑。 嘭嘭……嘭。 吉田商社的后门被人打开。 来开门的是一个留着仁丹胡的小矮子。 小矮子瞟了一眼小板儿爷身后拿着枪的老鹿。 淡淡地说:“把人看好了,跟我来。” 小矮子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了套笔挺的西式燕尾服,黑色的大头皮鞋也擦得蹭亮。 看得出来,这是个做事儿一板一眼的人。 杨朝升被老鹿用枪挟持着穿过一道铁门,跟在小矮子身后,通过一道狭长的楼梯,来到了一间阴森的地下室。 火盆、烙铁、老虎凳……各类五花八门的刑具。 这里显然是一处私设的刑讯室。 老鹿似乎很适应这里的气氛,他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山本君,要不要我把他捆起来?” 叫山本的倭国小矮子打量了一会小板儿爷。 问道:“你滴,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朝升,大伙儿都叫我小板儿爷。” 杨朝升表现出很配合的样子。 “哟西。” “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否则我只能把你交给鹿桑,你滴明白?” 或许是年龄小的原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外貌帮了杨朝升大忙。 这个叫山本的小矮子,出身倭国一个存续很久的贵族武士家族,而且还是一位刑侦方面的专业人士。 出于武士的荣耀和职业的自信,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对小板儿爷动用刑罚。 在一个多月前,吉田商社运河码头仓库起火的事件中。 从魔都来到四九城的倭国特使小犬太郎,这个关键人物同司机一起莫名失踪。 这引起了倭国机关大本营的极大关注,发出了严令彻查。 菊机关在冀省的最高负责人,就是吉田商社的社长吉田雅美。 她是一名老牌特工,能够从得到的情报里,一眼就看出很多不符合常理的破绽。 那辆在烽台治安军军营中找到的黑色老林肯轿车,很明显是有人在欲盖弥彰所布的局。 不用多想,她也清楚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华夏人作下的。 让吉田雅美头疼的是。 在运河码头仓库的事件中,她那些得力的手下,几乎在这个事件中损失殆尽。 由于人手不足。 她一面请来了倭国着名的刑侦专家毛利纯一郎的同门师弟,心理学家和行为分析师山本不二为他甄别可疑人物。 一面还用上了倭国一直以来惯用的伎俩。 用华夏人去对付华夏人。 吉田雅美花费重金,请来了有着四九城“包打听”之称的海津会红棍老鹿。 老鹿不负所望。 他从倭国特使乘坐的火车查起,重点调查了和小犬太郎同一节车厢的乘客,几乎把还驻足停留在四九城里的那些乘客,都过筛子般的筛查了一遍。 也确实查出了一些东西,触角都延伸到了杨朝升这里。 有人看见小犬太郎最后是坐黄包车离开的,并且认出了是四九城黄包车车夫中的红人小板儿爷接的活。 所以,今儿来了这么一出。 在下地下室楼梯的时候,杨朝升就想的很清楚了。 今儿不会是别的事,一定是运河码头仓库那事儿。 自己这是被当成嫌疑人给带到了这里,如果他们有确凿证据,自个儿这会指不定就进了倭国蝗军的大牢了。 想清楚,想明白后。 接下来,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大不了,扛不住就掀桌子。 “你问吧!” 山本不二这小矮子此时正死死地盯着杨朝升。 他的目光就像把解剖用的手术刀,要把人剖开了看个清清楚楚。 “你滴,还记不记得。在四十天前,有没有从火车站拉过一个身穿灰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 “四十天前?我想想,我想想……” “有,我想起来,四十天前我确实拉了一个这样的客人。 当时他要来的地儿正是今儿这位爷要来的吉田商社,也就是这里。” “哦。” “别紧张,坐下来慢慢滴说。” 山本不二让杨朝升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他接着问:“在那以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没有。” 杨朝升回答的很坚决。 此时山本不二的眼中却是精芒一闪,冲着小板儿爷靠近了一步。 “不,杨桑,你在说谎。” “后来你们见过面。” 杨朝升自认为没有露出神马破绽。 他心中快速思忖。 诈我? 这个叫山本的倭国小矮子一定是在诈我。 “杨桑,你的表演很不到位。你现在一定在认为,我滴在诈你。” 山本不二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不不不,我可以告诉你,是你的行为出卖了你。 在我们对话时,你摸了下巴两次,双手握拳了三次,而且你一直坐在椅子的边上。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你在紧张,你在不安,说明你在刻意的掩饰什么? 这正应了你们华夏国的一句老话,做贼心虚。” 我勒个去! 杨朝升此刻突然想起了,自个儿在后世看过的一部剧《读心神探》。 第18章 雅美蝶 巭! 杨朝升突然暴起。 双手一把扭住山本不二的脑袋。 借势就是一记弹腿。 快,准,狠。 站在山本身后的老鹿,他的手枪“啪嗒”被杨朝升一脚扫中。 脱手而飞。 老鹿是个老江湖,他的反应很快。 向后来了个鹞子翻身。 身上的风衣衣扣被他蓄力撑开。 胸前露出了一件插着十二把飞刀的牛皮内甲。 整个动作极为连贯,极为迅速,也就在短暂的一个呼吸间。 老鹿双手各拿一把特制的飞刀。 飞刀在他的手中翻转,耍着刀花。 在地下室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寒光。 很明显飞刀上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老鹿摆出的姿势很丑,却很实用。 他弓步,弓身,身体的重心向下,这样稳当,利于冲杀和防守。 老鹿的双手犹如小鸟展翅,展开不大,却暗藏着杀机。 在手枪落地后,地下室内出奇的安静。 安静的只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杨朝升踢出的那一脚,势大力沉之下又不失迅捷的速度。 老鹿拿过枪的那只右手,传来的疼麻感觉还是那么的明显。 他算是醒过味来了。 眼前这个拉车的半大小子,不是个易与之辈。 他实战经验确实了得,露出的破绽很少。 这是个高手。 杨朝升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招。 功夫是杀人技,谈不上孰优孰劣。 无他,惟手熟尔。 高手之间的对决只差分毫,各有各的招,不可能有着绝对的把握存在。 每一次交手都不能小觑对手,万万容不得大意。 时间拖下去对小板儿爷十分不利。 没法子。 那就给他来个绝的。 杨朝升唤醒吃亏是福系统,选择了力量+1。 老鹿突然感到一阵乏力,身体一个踉跄。 机会稍纵即逝,就是现在。 巭! 炮捶,杨朝升的成名绝技。 咣啷!飞刀落地。 老鹿双手捂住咽喉,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一记上钩的炮捶,直接结果了他的狗命。 …… 这才过去几天? 爷们的拳头又开始饥渴难耐了。 杀人摸尸,流程配套。 这一次摸出了两支撸子,一支枪牌,一支花口。 老鹿插着飞刀的牛皮内甲,也被小板儿爷给扒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 杨朝升从地下室潜了出来。 他进入吉田商社一层的时候。 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室外已经是一片夜幕降临的景色。 杨朝升一层一层。 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扫楼。 这幢只有三层楼的吉田商社,作为倭国情报站所在地,在里面工作的不至于会有华夏同胞。 也不记得拧断了几个人的脖颈子。 江湖人为人处世三大原则,遇事要忍,出手要狠,善后要稳。 今儿,杨朝升条条不落地都给执行了。 最后,吉田商社里面的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他都没有放过。 全给送去见了小日子国天蝗。 吉田商社的整幢建筑里,现而今只剩下了独占整个三楼办公的社长吉田雅美。 是时候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神秘女人了。 杨朝升蹑手蹑脚的在三楼搜寻着这个女人。 没在办公室? 也没在卧室? 三楼的最南头,有一间和式茶室。 隐隐能够听到,茶室内有倭国音乐传出。 人在这里,找到了。 看来吉田商社社长醉心茶道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哗啦…… 杨朝升拉开了茶室的木栅格门。 “你是什么人?” 突然有个陌生的华夏人闯入。 任凭吉田雅美是位训练有素的老牌特工,也不由地大惊失色。 “ビジネスマン。”(生意人) “舞索吃卡伊。”(你说谎) “これが何か见てください。”(看看这是什么)。 杨朝升把一叠照片,甩到了吉田雅美的面前。 他从小犬太郎身上摸尸,得到了一部微型照相机。 胶卷里会有什么秘密呢? 杨朝升很想知道。 他用系统金手指抽取的摄影技能,把照相机中的胶卷洗了出来。 结果? 踏凉的辣眼睛。 照片上拍得,全是小犬太郎与吉田雅美的床照。 不得不说,小犬君真会玩。 摄影师这个职业太伟大了,善于发现美,容易有鸡腿吃。 “这是什么?” “真是难以置信。” 对于小犬太郎的奇怪嗜好,吉田雅美毫无任何羞耻感,她表示深深地理解。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吉田雅美用能发射钩子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闯入者。 中国有句古话“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先生来小女子的吉田商社,所求何事?” “先生只要跟小日子国蝗军合作。金钱、地位,包括我这具诱人的身体都将属于阁下。” 吉田雅美笑靥如花,一点没有了方才的慌张。 “あなたの中国语は流畅です。”(你的汉语很流利。) 吉田雅美的华夏语言,比很多土生土长的华夏人都说的标准。 这让杨朝升很是欣赏。 “您的大阪口音也很地道。” 两人来了通商业互吹。 说完,吉田雅美扯开裹在自己身上的和服。 春光乍泄。 吉田雅美是名老牌特工,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子对于男人们的吸引力。 “食色性也!” 眼前这个小男人,看起来就像一头牛犊。 高大,强壮。 强过了大多数的成年男人。 联想到一具成熟女人的身子,对于一个初哥来说有多么的致命? 吉田雅美不由地媚笑连连。 这是一个十分会利用自个儿身体本钱的女人。 “私を诱惑する?私の弱みに挑戦しているの?”(色诱我?你在挑战我的软肋吗?) 两世为人,杨朝升就没怎么和倭国人打过交道,尤其是这种堪称尤物的倭国女人。 不管是好奇心作怪也好,还是起了色心也罢。 他这具躯壳里,住着的可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后世灵魂。 要说对眼前这具尤物不动心,肯定是扯犊子,那得划归于禽兽不如的范畴。 吃了她,吃了她…… 一个声音,就像是魔咒,在杨朝升的脑子里不停的念吖念。 诱惑着他进一步采取行动。 啪! 小板儿爷赏了自个儿一记大逼兜,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今儿,杨朝升觉得自个儿的废话,确实说的有点多。 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亦然。 “给牟呕哇。”(游戏结束) 杨朝升,他不玩了。 直接宣布面前这个蛇蝎美人的死刑。 “雅美蝶!”(嫑) 第19章 跑路 巭! 杨朝升对准吉田雅美的喉咙,就是一记炮捶。 吉田雅美软趴趴地,被击倒在了榻榻米上。 生命之花骤然凋谢,再美的女人也同烂泥般没了区别。 (由于不可抗力……此处不作描述。) 在吉田雅美的身上。 一支藏着的袖珍勃朗宁手枪,已经从小巧的枪套中拔出了一大截。 …… 杨朝升来到吉田商社后门的胡同。 他把黄包车收进了随身空间,徒步离开了东叫民巷。 没走出多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吵吵嚷嚷地呼叫声。 哔哩……哔哩…… 这里曾经是使馆区,有着很多老外的产业。 数支铜质的警笛,同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刺耳哨声。 小板儿爷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吉田商社正在被熊熊烈焰吞噬的场景。 不好意思,他又纵火了。 …… 当杨朝升赶到帽儿胡同白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 倭国蝗军例行差事的大搜捕,正在进行时…… 四九城的老百姓们,又将要迎来一阵子风声鹤唳的生活。 小板儿爷刚到白宅门前,他还没来得及敲门。 白宅的大门就被白家门房老犟头给打开了。 “愣着干嘛?外面乱了营了,还不快进来。” 老犟头用他那条残存的老独臂,将杨朝升大力地拽进了院子。 刚踏进院子。 他就看见白老爷子爷俩都黑着张脸,在照壁墙前杵着。 “外面的场合是你闹出来的?” 白老爷子率先开口。 这可怎么回答,杨朝升一时语塞。 “哟嚯!没瞧出来哈,你年纪不大,心眼子可不小。” “徒儿哎,在师父这里,你早就漏了风了。” “就你送来的那份寿礼,你当别人瞧不出来,那里面好些个玩意儿都是倭国的军需物资。 平日里外出拉活就属你跑的最勤,自从倭国人戒严后,你就一直在磨洋工,怕是在躲着什么吧?” 要不怎么说人老精,鬼老灵呢! 四九城内物资匮乏。 当时小板儿爷出于一片孝心,也没多想,就在寿礼里加了些从倭国人那儿弄来的物资。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破绽,也没能逃过白老爷子的法眼。 白一彪也意味深长地瞅着杨朝升。 “断黑时分,街面上到处在传。说东叫民巷有一家倭国商社让人给一窝端了。” “你今儿下午,大半天的没露过脸。” “我就寻思着这事儿会不会是你做下的。”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啥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这些个事儿确实是我干的,我就是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影子飞贼。” 就这么着,白老爷子他们的猜测被坐实了。 人即使见过大场面,有些个事儿突然发生在自个儿身边。 一时半会儿,还是很难接受的。 接下来的场面,就是一阵的沉默。 “小子,你这么晚来白宅,是不是有啥子事情要来交代一句?” 还是快要年近九旬的老犟头打破了沉默。 他一语道破了杨朝升来白宅的目的。 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犯罪。 只要是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和案件中的关键人物接触过。 那么就会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海津帮的红棍老鹿能够找到自个儿这来。 这对杨朝升不是个好的信号。 他这段日子出手的次数过于频繁。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今儿发生的事,完全是在处于被动情况下的临时应对。 如果继续留在四九城中,为了掩盖掉一些无法避免的破绽,那么他将还会被动的出手去解决问题。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自个儿终究会有失手的一天。 距离倭国人投降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不能再浪了,自个儿不能死在胜利即将来临之际。 杨朝升决定跑路了,他要离开四九城一段时间。 他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也有几年光景了。 一直就有个事儿压在他的心头,促使着杨朝升必须去走上一遭。 这个事儿就是去原身的豫省老家看看。 看能不能找到原身的亲人,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尽些孝道。 这一走就得大半年,日子可不短。 临来白宅前,他回了趟白家车行。 把这几年自个儿置办的家伙什收拾好,能带上的都放进随身空间里带走。 顺道把黄包车给还了。 说走就走当然不中。 前世今生,杨朝升都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平行世界有那么几个人,已经被他当成了亲人。 小板儿爷对四九城的每个犄角旮旯都可谓门清。 他利用夜色的掩护,在各个胡同窄弄间七拐八拐的,才躲过了倭国蝗军层层搜捕。 冒险来到白家,这并不是杨朝升莽撞,而是人之常情。 “我想出趟远门,年底就回来。” “这不,来给师父、师兄和犟爷爷道个别。” “就你这惯会惹事的劲头,出去避避风头也好。” 作为师父,白老爷子说话,免不了带着些平日里教训徒弟的口吻。 杨朝升在他面前跪下“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不舍道:“师父保重身体,徒儿这就告辞了。” 白老爷子眼含老泪,大声地驱赶。 “滚吧!快滚,别在我跟前碍眼。” 如今这年月,平头百姓出趟远门可不容易。 弄得不好就是一场生离死别。 “师弟慢走。” 白一彪刚才突然离开了一会儿。 匆匆赶来叫住了小板儿爷。 “师兄何事?” “把这个带上。” 白一彪将一只棕色小皮包塞到杨朝升手里。 小皮包刚一入手。 有着神偷技能在身的杨朝升,他就颠出了皮包里面放的是啥。 大洋,数量大概有一百块。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杨朝升把小皮包重新塞回了白一彪的手里。 “怎么?嫌少?还是瞧不起我这个做师兄的。” 脾气火爆的白一彪一下子就炸了毛。 “师兄息怒,没必要,真得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了?穷家富路知不知道。” “难道师兄忘记我对倭国人都做了什么了吗?” 白一彪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瞧我这脑子,你小子可是个财主。我老白家就不留你了,快滚,快滚。” 得,和他们家老爷子一个德行。 “呜呜呜,杨叔别扔下我。” 就在杨朝升要转身离去的时候。 一个小人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第20章 旅途 小虱子哭的稀里哗啦。 萌萌哒的小脸上,眼泪、鼻涕一起流。 “小虱子听话,在师公这好好待着。要不了多久,师父就会回来了。” “呜呜呜,我不,我就要跟着师父您。” 听到小虱子这么说,白一彪吃味了。 “哎!你个小白眼狼,吃你白大爷的,用你白大爷的,临了拍拍屁股就走?” “哈哈,少东家你太逗了。” “孩子和朝升亲近,这是他们师徒的缘分。” “路过,也是缘分;留下,或许注定。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老犟头吃斋念佛,一段释家揭语信口就来。 白家老爷子此刻也给出了意见。 “孩子是去是留?还是让朝升这个做师父的来决定吧!” 我来做决定? 杨朝升瞅着装成了一个小可怜的小虱子。 “得,那就带上吧!” “噢耶!” 小虱子学着师父曾经做过的手势。 他眨巴着狡黠的大眼睛,小脸上瞬间阴转多云。 “师父,等我一下。” “中。” 这就是个小机灵鬼,肯定是去收拾东西去了。 得这个空。 杨朝升到白宅西跨院训练场,从武器架上拎走了一根短柄黑缨枪。 他拿在手里耍了几式花枪。 黑缨枪的枪尖在暗淡的月光下,闪烁着迫人的乌光。 杨朝升来到白老爷子面前,把黑缨枪亮了一亮。 “师父,这杆枪我借用一下。” “借什么借?送你了,拿去防身吧你叻。” 没得说,白老爷子确实很局气。 “这是杆仪枪,据卖枪的人说,可能是从唐代传下来的,最迟不会下于五代,你拿着防身正好。” 这杆黑缨枪是白一彪收回来的,就这杆枪的历史,他开始讲起了古。 以杨朝升鉴宝大师的水准。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杆黑缨枪到不了唐代,也不是五代时期的,它应该是蒙元时期的产物。 它更不是什么仪枪,而是一杆投枪。 当然,杨朝升此事他不会说出来。 今儿,他带给白家父子的震惊已经足够多了。 俗话说,过犹不及。 …… 师徒俩,回望黑夜中的四九城。 这座矗立在北地的历史名城,华夏古都。 在历经了多国侵略者的荼毒,军阀的混战和倭国的疯狂入侵后。 现而今,四九城的城墙已然是满目疮痍,破败不堪。 小板儿爷用自个儿的脚丫子,对这座城市丈量了有三年多,城市里的道路交通和犄角旮旯那是烂熟于心。 他很轻松的带着小虱子,从城南一段倒塌的城墙上攀爬出城。 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一个萌童,他们冒充成了流浪的孤儿。 一路上,要避开层出不穷的倭国蝗军、汉奸伪军的巡逻队和它们设下的炮楼哨卡 杨朝升带着小虱子,走的大多都是些荒芜人烟的偏僻小路。 就这么昼伏夜出的走了半个来月,也没走出冀省地界。 “咋样?冷吗?” “不冷。” “累吗?” “不累。” “苦吗?” “跟在师父身边,一点也不苦。” 小虱子被老棉袄包成了个大粽子。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软萌,那么的招人疼。 嘿!人小鬼大。 杨朝升当即赏了他一个摸头杀。 …… 用了一个多月。 师徒俩终于进入了目的地,豫州省。 春天,春雨。 俗话说得好,春雨贵如油。 到了杨朝升这,他可犯了愁。 用一首歌曲可以唱出他们此时的心情。 天上下着雨,仿佛我心血在滴。 进入豫州省,我就每天两脚泥。 …… 黄泛区。 那个该死的常校长炸了花园口,把半个豫州省都弄成了一片泽泊。 杨朝升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过炊烟和人迹了。 入目可见的几乎都是屎黄的泥浆子。 这种情况下,走夜路是根本不可能的。 搞不好师徒俩就会陷到泥沼里,成为大地的肥料。 自称半个军事家的常校长,用豫州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的代价, 弄出了一道缓冲区,暂时迟缓了小日子国蝗军的进攻。 “徒儿,咱们今儿就在这歇脚了。” 终于找到一处地势高的地儿,杨朝升决定今天晚上在此处安营扎寨。 这是一小段丘陵地带,各种各样的野菜都在欣欣向荣的疯长,春天的气息很浓。 这么多天下来,师徒俩总算是见着绿了。 杨朝升忙着搭起从倭国军用仓库顺来的帐篷。 “师父我去砍些柴火。” 看见师父忙得不亦乐乎,小虱子觉得自个儿也要做点什么。 他拎着把柴刀,朝着一簇灌木丛走去。 咕咕咕……咕咕咕…… 从灌木丛中惊起了几只野鸡,它们四处逃窜。 小虱子拖着一把枝杈,迈着小短腿往杨朝升那儿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 “师父,师父,有野鸟,那儿有野鸟。” 他知道自个儿师父有一把视若珍宝的弹弓。 帐篷将将搭好。 杨朝升正在帐篷外面弄着土灶。 听到小虱子的叫唤,他放下手里的活计。 笑着等自个儿徒儿来到身边。 温言授教道:“三春鸟打不得,子在巢里等母归。” 小虱子眨巴着大眼睛。 小声问道:“师父,您是说春天的鸟不能打吗?” 杨朝升伸手摸了摸小虱子的小脑袋。 “说的对,春天的鸟儿要带孩子,咱们把它打了,它的孩子就会活活饿死。” “你个小不点,是不是又馋肉了?” “没,没有啦!” 小虱子的小脸一红,迈开小短腿再次跑去搂柴火了。 杨朝升用意念查看了一下随身空间。 空间里的鸡蛋只剩下七八个了。 加快了速度,杨朝升三两下把土灶搭好。 今儿的晚餐,他要用这满地鲜嫩的野菜给小虱子煎蛋吃。 杨朝升前世虽然在农村出生,却是生在了好时代,那是个不缺嘴的时代。 对于能够食用的野菜品种,他认识的不多。 能认识的野菜,也就荠菜、鱼腥草、蕨菜、香椿芽等了了数种。 杨朝升知道很多野菜是有毒的,不认识的他是坚决不去尝试。 这儿的野菜,就数荠菜生长的最多。 荠菜煎鸡蛋这道菜的味道,那可是非常赖斯的。 就在小虱子像一只勤快的小蜜蜂,来来回回搬运着柴火的时候。 今儿的晚餐做好了。 一道荠菜煎鸡蛋,一锅昆布咸肉汤和用树枝插上烤着的芝麻大烧饼。 师徒俩大快朵颐,卖力的干饭。 食物的香味飘散开来。 与此同时。 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帐篷前享受晚餐的二人。 第21章 窝棚 托老天的福。 淅沥沥的春雨,在昨儿个终于停止了洗涤这方天地。 土灶附近湿漉漉的草皮,在灶膛火焰的烘烤下,早就干的透透的了,已经没有丝毫的水迹。 吃饱喝足后。 师徒二人嘴里各自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他俩分一左一右。 惬意地躺在土灶旁边的草地上,欣赏着日落前的漫天红霞。 天边有片火烧云,明儿个必定是个大晴天。 杨朝升的心情大好。 他来了个“鲤鱼打挺”,翻身站立。 “小虱子,我去打水。 你往灶膛子里添把柴火,等会儿用来烧水。 完事,咱俩洗洗睡。” “中。” 孩子正是个爱模仿的年纪。 小虱子也学着小板儿爷打起了豫州腔。 杨朝升摇了摇头,内心生出了一些无奈感。 要不怎么老有人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呢! 现而今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小虱子痛失父母亲人。 他这个做师父的,就有责任肩负起教他如何为人处事的道理。 看来以后,要多注意自个儿的言行举止,给孩子做出个表率作用。 可不能让这么个聪明可爱的孩子给长歪了。 杨朝升到帐篷里面,拎出两只洋铁皮水桶来。 这种半圆形,屎黄色,是大卡车上专用的水桶。 不用说,肯定也是小板儿爷从小鬼子那里顺来的。 走了不到五分钟。 杨朝升就来到一个附近天然形成的大水坑旁。 拿眼瞅了瞅。 还别说,水坑里面的积水挺清澈的。 杨朝升撇开水面上漂浮的枯枝败叶,打了满满两大桶水,就往回走。 喝开水,在后世已经成为了华夏人的习惯。 其实华夏人养成这个习惯的时间并不长。 至少现而今,华夏的老百姓还普遍没有养成这个习惯。 劳苦大众们没那么多穷讲究。 渴了。 就在附近随便寻个水潭或者水坑。 他们大多不管什么干不干净,卫不卫生,双手捧着水就喝。 养成喝开水的习惯,那还是因为一场举世瞩目的战争。 在韩战中,以鹰酱为首的联盟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数次叫嚣着要用核蛋来对付新生的华夏国。 为了防止这群没什么下限的玩意对咱华夏老百姓投毒。 华夏国的领导者号召大伙儿养成吃熟食,喝开水的好习惯。 有道是“病从口入”。 身处战乱中,得病就意味着距离死亡只在一线之间。 杨朝升对这个事儿很是注意。 水烧开后,他先把四五个顺来的军用水壶给灌满。 在自个儿和小虱子洗漱完毕后。 杨朝升往晚餐剩下的半锅昆布汤里加了点小米。 又在锅中的锅架上放了几个窝窝头。 他挑了挑土灶中的柴火灰,把灶膛中的火给压着了。 这样做,能让灶膛里的余烬延续很长时间。 也正好用来熬煮昆布小米粥。 小虱子在一旁认真地学习着师父的操作。 见杨朝升停下了手,连忙问道:“师父,好了吗?” “好了,咱们睡觉去。” 杨朝升牵起徒儿的手,走进了帐篷。 帐篷的中央,悬挂着一盏洋油马灯,把整个帐篷里照的亮堂堂的。 一眼就能看到,地面上撒了些白色和黄色的粉末。 这些粉末是石灰和硫磺粉,是用来防范蛇虫鼠蚁的。 帐篷里面很简单,也没什么大的物件,除了一些要用到的工具,就只摆了一张折叠行军床。 杨朝升将一把袖珍勃朗宁小手枪塞到了枕头底下。 行军床着实不大。 他侧着身子,给小虱子留下足够的空间。 两个人勉强凑合着睡了下来。 …… 丑时。 是人们睡的最沉的时候。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丫丫偷拿走两个窝头。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敏捷+1】 【二、获得毒抗+1】 【三、获得野外生存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在系统金手指的提示下。 一片漆黑的帐篷里,杨朝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丫丫? 童丽娅? …… “站住,系边个?” 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照射在了不远处的小小人影上。 进入到黄泛区以来。 第一次遇到了人。 看身高,也不比小虱子大多少。 这把穿越者杨朝升给诧异到了。 把他那存在记忆深处的南方口音,都给脱口说了出来。 小小人影扔下了拿在手中的两个窝窝头。 哧溜一下就蹿进了青青草丛,迅速的消失不见。 黑夜里,也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人。 杨朝升没有去追。 他来到了土灶旁。 那口小号的行军锅还在原位。 除了锅里少了两个窝窝头,锅盖都给盖的好好的。 来人是个孩子? 还是个侏儒? 杨朝升手握着一杆黑缨枪,又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把柯尔特。 这枪威力大,打得准。 可惜他的子弹不多,得省着用。 杨朝升给锅里加了点水,搅了搅熬着的昆布小米粥。 仰头望天,夜空特别的美。 真是好一幅银河画卷。 杨朝升裹了条军毯,躺在土灶旁的草皮上打着盹。 一夜无事。 “小虱子,起床了。” 毕竟是个小孩子,昨天夜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还能够呼呼大睡。 小虱子着急忙慌的往自个儿身上套着衣服。 “嗯!马上。” …… 师徒俩吸溜着小米粥,吃完了手里的窝窝头。 一顿早餐,就这么简单的搞定。 杨朝升将短柄黑缨枪交到了小虱子的手上。 “师父到附近溜达溜达,你看好咱们的帐篷,如果发现有人靠近,就找地儿藏好。能做到吗?” 师父的口吻很严肃。 小虱子生出了几许的茫然。 他小小的愣了会神,才给出了回答。 “中。” …… 湿湿的地面上,留有一连串小小的脚印。 杨朝升顺着脚印一路寻去。 他要看看昨儿晚上究竟是谁闯入了他的营地。 摸索着前进,大概走了一刻钟。 在一处山坳旁的小山包上,有人挖了一个窝棚。 窝棚鲜花为顶,周围的草木葱茙。 让杨朝升想起了,自个儿在后世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 那里面有个叫霍比特人的种族,他们居住的洞穴小屋也是如此。 美丽的仿佛就像是一处桃源仙境。 这种浑然天成的美景之屋,让杨朝升暂时放下了防备。 他径直走到窝棚那用灌木枝杈捆扎出来的低矮木门前。 叫门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第22章 丫丫 窝棚里好像没有人。 贸然闯入? 那是不存在的。 即使被称作第四天灾的穿越者百无禁忌。 脑海残存的记忆里。 原身那忠孝节义的家学传统,也绝不允许他这样去做。 杨朝升在这个美景如画的窝棚旁盘旋了一会儿。 毅然选择了离开。 他的心中记挂着小虱子的安危。 反正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杨朝升的主要目的,其实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而是进入黄泛区后,他有些迷路了。 只能通过天上的星辰来确定大致的方位。 这么多天下来,有幸碰到了活人。 怎么也得问一问,自个儿到了个啥子地界了不是? …… 此时,帐篷前。 小虱子正端着黑缨枪和一个拿了把二股猎叉的小孩对峙着。 “你谁啊你?为啥来咱们这?” 小虱子气鼓鼓地质问着小孩。 “俺……俺才是……这儿……的王。” “这……这儿,归俺管……管。” 小孩貌似已经有很久没有跟人交流,话说的有些不利索。 “王?哈哈,紫禁城里面的皇帝都被人给赶出来了,哪里来的王?” 别看小虱子人小。 打小在皇城根儿下长大,他知道的可不少。 那小孩可不乐意了。 “王……王,俺就是……俺就是,这儿的王。” 对这个和自个儿差不离高的小孩,小虱子可不会害怕。 他端正了黑缨枪。 威胁道:“你还不走?咱可跟着师父学过功夫,你要不要试试?” 小孩也举起了手里的二股猎叉。 “哼!该……该走的是你,俺……俺可不会怕你。” …… 两个小人儿也没真动手,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了嘴。 杨朝升此时已经来到了帐篷附近。 从稚嫩的声音上判断。 这个陌生的来人不是大人,而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子。 杨朝升回来的方向正巧在陌生小孩的背后。 他朝小虱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杨朝升悄摸摸地靠近。 腾地一下,就把眼前的陌生小孩给抱离了地面。 “啊……啊……啊。” 在突然袭击下,陌生小孩手中的二股猎叉掉在了地上。 小孩吓的哇哇大叫,他拼命地蹬着自个儿的一双小短腿,奋力的挣扎着。 不一会儿功夫,他发现这样做,在杨朝升这儿是徒劳的。 呜呜呜……呜呜呜! 小孩停止了挣扎,放声大哭起来。 见小虱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猎叉,杨朝升把小孩放到了地上。 哧溜。 小孩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蹿出去数步。 想跑? 杨朝升轻舒猿臂,一把就揪住了小孩的后领子。 “别跑了,大哥哥来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这个小孩倔强的很。 他把小脑袋一歪,表示俺很是不爽,俺才不搭理你。 得,不用拖刀计,实难取胜。 杨朝升开始动用了系统金手指。 他选择四,略过。 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小孩的眼中一阵子迷茫,心中对杨朝升生出了几分亲近感。 ok 搞定。 杨朝升露出了狼外婆似的经典笑容。 “你的名字叫丫丫,是叫丫丫对不?”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近归亲近。 一个陌生人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还是让小孩感到了惊讶。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杨朝升没有给出回答,而是继续在提问。 “女的,俺是女的。” 这个叫丫丫的女孩此刻终于说出了一句囫圄话。 “你的父母亲人也住在附近吗?” 丫丫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的眼睛一红。 小声的抽泣道:“死了,死……了,都死了,呜呜呜。” 碰到这样的情况,杨朝升没法子继续问下去了。 他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菇凉。 这个叫丫丫的小菇凉,约莫十岁左右。 她身上穿着素兰色起白花的大棉袄和一条肥大的咖色棉裤 衣裳补丁打补丁,很不合身,明显就是大人穿过的。 衣裳被浆洗的很干净。 小菇凉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英气。 她的眼睛大大的,眉毛黑黑的,瑶鼻杏口,两颊好像还用粉红花瓣制成的腮红涂过。 看得出来,小菇凉很爱干净,也很臭美。 “你多大了?” 半响,见丫丫小菇凉停止了抽泣。 杨朝升又开始问起了问题。 小菇凉伸出了双手,左右比划着算数。 “七岁,不……不,是八岁。对了,就是八岁。” “俺八岁了。” 小菇凉流落在此地,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 没个大人在身边,日子一天天的过。 她哪会计算什么年和月,具体几岁,根本没谱儿。 “比我还大啊!” 小虱子这个时候憋不住了,插了句嘴。 杨朝升随即赏了他一个摸头杀,让他安静。 “能不能告诉大哥哥,此地是哪儿?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家?” 丫丫小菇凉糯糯地道:“没……没人,这里就只有俺。” 怎么会这样? 杨朝升闻言不由地一阵骇然。 “丫丫,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我……我是坐在盆里,漂……漂到这儿的吖。” 漂到这儿? 唉! 杨朝升一声长叹。 搞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自个儿究竟身处豫州省的哪儿。 见眼前的大哥哥一脸的失望之色。 丫丫小菇凉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大哥哥,看,看那儿,那儿的石头上有字。” “哦!你认识字。” 小菇凉摇了摇头。 “不认识,我……我知道那是字。” 杨朝升牵起丫丫的手。 对自个儿徒儿嘱咐道:“小虱子看好帐篷。” “好叻,师父。” “走,丫丫咱们去看看那块石头上写的什么?” …… 从丘陵上,往下走是一路的泥泞。 杨朝升把丫丫背在了背上。 “到了吗?” “就在前面。” 也不知道小菇凉是咋计算距离的。 这句就在前面,杨朝升起码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他淌着齐腰深的水,来到了一块孤零零的大石头旁。 石头上赫然刻着“甄家村”三个大字。 这块地名石有些年头了。 虽然已经风化严重,上面铁画银钩的字迹,还是笔笔传神。 杨朝升背着丫丫,绕到了这块地名石的背面。 后面刻着的小字,应该是甄家村的村志铭。 模糊的已经很难辨认,依稀能够瞧出,豫……东等几个字。 豫东? 杨朝升猛拍自个儿脑门一下。 前世的历史地理知识,踏凉的全还给老师了。 自个儿怎么忘了。 这黄泛区的主要范围不正是在豫东区域吗? 第23章 再收一徒 帐篷前,草皮上。 屎黄色的牛津布垫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 今儿个,杨朝升要好好的招待丫丫这个小客人。 他们返程的路上。 在一处积水的壕沟里,摸了条金黄金黄的大鱼。 金鳞赤尾、硕长肥美,是正宗的黄河鲤。 这道糖醋鲤鱼是今儿的主菜。 杨朝升又毫不吝啬的,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不少稀罕物。 全聚德的烤鸭,爆肚冯的爆羊肚,鼓楼大街的卤煮火烧,都一处的烧麦,砂锅居的肥五花,天福号的酱肘子、酱肉。 再配上一道新鲜的野菜汤和几样六必居的酱菜解腻。 完美,齐活。 这一顿,就算是他的二师兄金舌头来了,也挑不出理儿来。 小虱子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他直愣愣地说:“师父,师父,您这是会变戏法不成?” “哈哈!师父可是在天桥那儿学过一门绝活,叫做袖里乾坤。” “想不想学?” “想学,师父快教教我。” “中,只要你把教你的炮捶和十二路弹腿,练到宗师境,师父就把这袖里乾坤教给你。” “啊!那还得好长时间呀!” 小虱子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神情有点儿沮丧。 小虱子曾多次翻他那个用来往外拿东西的帆布包。 杨朝升早就发现了。 他不点破,也不说破。 这不过是一个聪明孩子的好奇心罢了。 对于身具随身空间,他是不会去对任何人说的。 师徒俩朝夕相处。 杨朝升经常会弄出一些不合理的事儿。 这几乎无法避免,也瞒不住。 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或许在小虱子心里,自个儿这个师父会有点儿神秘。 人经世事,经验之谈。 在男女交往的时候,距离往往产生美。 古代的君王用冠冕和垂帘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以不怒自威的形象示人,去刻意的营造出让人敬畏的气氛。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 能对别人保持那么一点神秘感,往往就能让他对你多一分忌惮,不敢轻易的对你出手。 作为一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穿越者。 杨朝升从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徒儿小虱子年龄还小,就好像一张白纸。 能不能教好,主要还是要看自己这个做师父的。 如果相处的是成年人。 杨朝升根本不会暴露这么多类似近妖的举动。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 完全不符合杨朝升的苟道精神。 开动! 开动! 开……动! “吃这个,这个好吃。” “嗯嗯嗯!” 小虱子和丫丫的小嘴里此时塞满了食物。 呜呜呜! 丫丫小菇凉吃着吃着,突然的哭了起来。 “咋了?”+2 “俺,俺从来没吃过,吃过这么好吃的。” 呜呜呜! “那你平时吃的啥?” 小虱子有些不解的问。 丫丫小菇凉一下从牛津布垫上站起。 撒丫子一溜烟跑了。 “喂……?” 丫丫的这个举动,让杨朝升有点摸不清头脑。 …… 不一会儿,丫丫就跑了回来。 小菇凉有成为飞人的潜力。 如果在后世,她准能在奥运会上夺冠,为国争光。 她把一个小布包摊开。 把里面的东西倒到了牛津布垫上。 “请,请你们吃。” 丫丫带来的都是吃的。 除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鸟蛋,还有一大把鲜嫩的草根。 “这是啥?” 小虱子扬了扬手里的草根。 他生在四九城,长在四九城,算是投胎到了首善之地。 曾经又有着父母的疼爱。 再不济,也没饿到吃树皮草根的地步。 杨朝升拿起了一根草根。 上半截是黄绿的色儿,茎部的那一段是白玉色的。 闻起来有股子青草的芬芳馥郁。 他咬了一口白色的那头。 汁水入口。 甜…… 瞧见小虱子眨巴着眼瞅着自个儿。 杨朝升给他递了一根草根子。 “这个叫甜梗,可是好东西,是咱穷人的救命粮。” 丫丫见小虱子尝试着往嘴里塞着甜梗。 急切的问:“嗯,嗯,甜吗?” “甜,没麦芽糖和糖葫芦甜。” “麦芽……糖,糖葫芦?” 甜梗是丫丫吃过最甜的东西。 她听到陌生的食物名字,小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脸的希冀。 “大哥哥,俺……俺能跟着你吗?” 得,自个儿什么时候这么有孩子缘了? 这是要成为托儿所所长的节奏吧! “中,你就跟着我吧!” 杨朝升稍作考虑,答应了下来。 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 小菇凉听到杨朝升答应了。 她指了指小虱子。 “俺,俺能不能和他,他一样,叫你师父?” 这小菇凉还真会顺杆儿爬。 丫丫与杨朝升的目光对视着。 好静谧的一对眸子,似一汪清泉般的清澈无邪。 被这么一双大眼睛瞅着。 杨朝升没法子拒绝。 “中,我和小虱子以后就是你的亲人。” 哈哈哈! “亲人?俺又有亲人了,俺又有亲人了。” 丫丫此刻仿佛打开了心中的郁结,说话也不再结结巴巴了。 “你,你以后得叫俺一声姐。” 丫丫凑近了小虱子,小声地说。 “才不,是你要叫咱一声师兄。” “叫姐。” “叫师兄。” 这两个徒儿就好像是一对天生的冤家,争执个不休。 到最后,他们都对杨朝升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杨朝升嘿嘿一笑,这个他可管不着。 眼前这一对小儿女斗嘴的乐趣。 唤醒了他那尘封的记忆。 在前世杨朝升没有过孩子,今生却提前有了衔子为乐的经历。 前世无缘,今世来续? 一饮一啄,犹如天定。 “你们别闹了,丫丫来看看师父给你的见面礼。” 杨朝升进入帐篷,其实是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双翻毛皮鞋。 这种在倭国军用仓库中顺来的军用皮鞋。 他这个做师父的给自个儿徒儿小虱子,足足准备了十来双。 小日子国的士兵不但个子矮,脚也短小。 奇葩的很,大人的尺码和小孩子的差不离儿。 正好这尺码丫丫也能穿。 接过了新鞋。 整年累月光着脚丫子的小菇凉,一时乐不可支。 她穿鞋的动作有些笨拙,侍弄了好一会儿,也没把鞋带给系好。 杨朝升有点儿看不过去了。 一拍在一旁憋笑的小虱子。 “你不是要做师兄吗?还不去教教丫丫。” 嘿嘿。 小虱子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 …… 砰砰砰! 就在师徒三人其乐融融的时候,远方传来了一阵阵枪声。 第24章 救人 枪声。 是很稀疏的枪声。 枪声很杂,长短枪都有。 短枪是啥?杨朝升听不真切。 长枪,他能够听的出来。 有三八大盖、老套筒、凯申式,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几杆土铳的炸天响。 可以断定,交火的双方应该不是正规军队。 人数不详,枪也就百十来杆。 杨朝升师徒三人,举目看向枪声传来的地方。 那个方向有一道连绵的山岭。 杨朝升在这个世界做了三年多的板儿爷。 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了江湖。 在江湖上行走。 “逢林莫入,遇山则避”。 黑店、黑林、黑山……都是江湖人口中常常提及的恶地。 一不小心,纵使乃有通天之能,也保不准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这种最基本的常识,杨朝升还是晓得的。 对这种地儿,师徒俩宁愿绕道,也是避而远之。 …… 砰砰砰! 杨朝升侧耳倾听。 传来的这几声枪响声,正在朝着自个儿这靠近。 这是在追什么人吧? 这不是在给咱招灾惹祸吗? 真踏凉的日了哈士奇了。 “小虱子,这个你拿着。” “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动用。” “明白了吗?” 杨朝升把从吉田雅美那儿缴获的袖珍小手枪,交给了小虱子。 勃朗宁m1906,弾容量六发。 在后世有一部街知巷闻的影视剧《亮剑》。 第二男主角楚云飞送给主角李云龙的那支小手枪,就是这种勃朗宁m1906手枪。 剧中二人的什么雌枪,雄枪之辩,那就纯属扯淡了。 这支枪设计的初衷定位,它就是一把女士用枪。 这种袖珍式小手枪在西方被称为勃朗宁小菇凉,它在华夏有个更有意思的名字,叫做掌心雷。 几乎没有一个男人会抗拒拥有一把枪。 如果有? 那肯定是他已经拥有了很多把。 小手枪对小虱子这种小男孩的吸引力,简直就是致命的。 小虱子可是多次,变着花样讨好自个儿师父。 只为了能够多摸摸心仪的小手枪。 杨朝升有时候拗不过他,也会耐下心来教这个小徒儿打打枪。 毕竟不是个玩具,杨朝升平日里对小虱子接触这种武器,还是管制的很严格的。 今儿情况特殊。 枪声渐近,自个儿这么些家当要收拾是来不及了。 杨朝升决定潜过去,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枪在手,跟我走? 可把小虱子给高兴坏了。 “师父,我可是个小机灵鬼。您放心好了,咱不会蛮干的。” 小手枪在他的小胖手上绕来绕去,甩着枪花。 “师父,放,放心。俺会跟师弟看好家。” 家? 断肠人云,“心安之处便是家,不可得时即天涯!” …… 在一个小山包后。 杨朝升正用一副军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的一切。 一小队的不明武装正追着一个人。 这一支不明武装,总共有十一个人。 从穿着上看,那简直叫做五花八门。 他们有穿刮民裆军服的,有穿地主老财缎子袍的,有穿江湖人短打劲装的,还有穿着倭国军服的。 这兵不兵,民不民的。 就像是一群土匪。 对。 这伙家伙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就是土匪。 在前面逃跑的人,身上穿着一件蓝花袄,应该是一个女人。 女人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袄子上系着武装带。 她的双手各持着一支二十响大镜面匣子炮。 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的给后面的土匪来上一枪。 那英姿飒爽的样子,有一点像大号的丫丫小菇凉。 女人携带的弹药应该出现了问题,她还击的频率渐渐的变少。 情况已是岌岌可危。 难道是榔头镰刀的人? 现状容不得杨朝升多想。 被土匪追赶的怎么着也不会是坏人。 今儿个,他这自诩的杨家将后人,必须得帮帮场子。 杨朝升的意念从自个儿的随身空间里扫过。 大意了。 空间里的短枪有不少支,却独独缺少了一支长枪。 以杨朝升用系统金手指抽取的枪法技能。 已经达到了枪法精通的高深级,离枪法入神的殿堂级,也就是一步之遥。 如果有支步枪在手,眼前的这十一个土匪,也就是被他个个点名的货。 现在只能用短枪。 而对方大多用的是长枪,在距离和人数上都不占优。 这就是在弄险。 深谙苟道精神的杨朝升会弄险为之吗? 答案是,会,他会。 作为一个带把的爷们,事儿有所为有所不为。 …… 杨朝升在春色无边的丘陵之间,快速的移动。 他要绕到土匪的背后去,去追尾,去打pp。 这些个土匪,坐地户。 很大可能是自个儿这具原身的乡亲。 桀桀…… 有道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打黑枪。” 很快,杨朝升就绕到了一个落在最后面的土匪身后。 咔嚓。 被捂住嘴,扭断脖子的声音,完全隐没在了大自然的声音里。 功夫是杀人技,不是踏凉的花架子。 在当今这个热兵器大行其道的时代。 做一个行走在阴影中的割蒿者。 既能够更好的保存自身,又能够彰显武道最后的尊严。 在杨朝升的潜意识里,能够不用枪,他就坚决不会去用枪解决。 就这么,冒险连着摸掉了两个土匪,杨朝升终于弄到了一支长枪。 瞅着手里这支锈迹斑斑的老套筒。 杨朝升不由地心中发苦。 这踏凉的哪里是支枪,也就比烧火棍强点,膛线都磨成个啥样了这是? 如果不是因为造枪用的钢材不过关,刻意加上了个木头托套,这把枪估计早就炸了膛了。 “老屁,驴蛋,两个瓜娃儿人呢?” “又在划水?回山寨,老子一定把你们吊起来打。” 逃跑的女人被土匪堵在了一处坡地。 一个身穿劲装的粗壮土匪,这个时候转身来找身后突然不见的两个喽啰。 这应该是其中的一个土匪头子。 当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映入了杨朝升的眼帘。 烎! 迎接他的是一粒花生米。 快,准,狠。 一枪爆头,无痛死亡。 是杨朝升对这个做土匪的乡亲,最为仁慈的告慰。 与此同时。 从背后传来的这一声枪响。 把这支土匪小队的头儿山豹,惊出了一身冷汗。 山豹是一名积年老匪。 他的经验丰富,反应很快。 他立马招呼两个喽啰看住山坡上的女人。 他自个儿猫着身,带领剩下的六个喽啰。 呈扇面队形散开,向杨朝升所在的地儿包抄过去。 第25章 钞能力 豫州穷,匪患甚。 今儿这几个敢于冲杀在前的土匪,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一个个的,手头上都有活。 能当作炮手用的就有两三个之多。 先前摸掉了那俩掉队的喽啰。 人孬,枪也孬。 让杨朝升不免对这些土匪有了小觑之心。 这不,差点儿就着了道。 一颗子弹擦着杨朝升的头皮过去。 不得不说,土匪这黑枪打的不错。 两三枪的功夫,就把杨朝升给压制在地,抬不起头。 如果不是激活了穿越者的传统技能,第六感预判。 刚才他就折在这儿了。 杨朝升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柯尔特m1911。 枪确实是把好枪。 可惜的是把手枪,有效的杀伤距离不过50米。 用过手枪的小伙伴都知道,手枪的准头和杀伤力其实很有限。 使用手枪,能够在15米的距离内有效击中目标,就算是个合格的枪手了。 即使有着枪术精通技能加身的杨朝升,也只有把握将25米之内的目标击杀。 超出这个距离,他也就只能靠蒙了。 所以他此刻一枪不发,装起了死狗。 就杨朝升使得这个不是招的招。 把土匪头目山豹给弄蒙圈了。 人被打死了?还是在装死? 这人倒下去的地方未免太巧了吧! 倒在了个草窝窝里。 一眼看去,完全瞧不见人。 “你,你。” 山豹唤来了两个距离自个儿最近的喽啰。 他对着杨朝升倒下的地方,比了个二龙取珠的手势。 两个喽啰会意,弓着身子朝前摸去。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烎。 “砰砰”两声枪响。 两个喽啰应声倒地。 长枪打的远,短枪打的快。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 打完这两枪,杨朝升又没了动静。 “乃乃个腿,我日弄个先人板板。” …… 做土匪的火性大,山豹也不能免俗,立马就爆起了粗口。 骂吧,骂吧。 他这是不做土匪,改行当喷子了? 敌人无能的狂怒对杨朝升会起作用吗? 答案那一定是否定的。 砰! 一声黑枪响起,子弹溅起了泥土。 把正用望远镜观察情况的杨朝升,逼回了藏身的草窝窝里。 啊呸,啊呸! 杨朝升吐掉了溅到嘴里的泥土。 不好受,十分的不好受。 泥土中带着一股子硫化物的硝烟味儿。 看来还是子弹对杨朝升更起作用。 “猫眼儿,猪浪子,你俩枪法好,接着干他。” “就朝刚才闪着光的那地儿打。” 听到山豹的大呼小叫。 杨朝升清楚了自个儿的处境。 在外面瞄着他的,有两个土匪的神枪手。 这是要把他给摁在这儿了。 此地离土匪的老巢可并不远。 如果,这个土匪头子发现啃不下自个儿这块硬骨头,会不会去摇人来。 毋庸置疑,这个答案必定是肯定。 看来,没往随身空间里弄一把长枪,真的是百密一疏了。 今个儿这事如果能够善了,以后逮着机会一定得去弄把狙。 就在杨朝升思量着如何脱身的时候。 有一个小个子土匪正在悄悄地向他接近。 小个子土匪的诨号:五步蛇。 在鸡笼寨的土匪里头,论起消息埋伏的手段,他称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 五步蛇爬着爬着…… 突然,他发现…… 这是什么??? 打问号是什么意思? 侮辱智商是不是? 这块在草地上发现的东西他认识,他太踏凉的认识了。 这不就是条大黄鱼吗! 五步蛇贪婪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大黄鱼。 这是个试金子纯度的土法子。 有道是“银子硬如铁,金子软如绵。” 嘿嘿…… 瞅着留在大黄鱼上面的牙印,五步蛇顿时乐出了牙花子。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五步蛇昧掉遗失的金条一根。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潜行技能+1】 【二、获得伪装技能+1】 【三、获得配制毒药、解药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听到系统金手指的提示。 杨朝升的心中一喜,这是鱼儿上钩了。 当他滚进草窝窝里的时候,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些个金条和大洋,撒到自个儿藏身之处的四周。 敌人人多,枪多。 杨朝升被土匪的火力压制,也不能够肆意的去观察。 土匪如果不惜命。 齐齐地包抄过来,还真有可能让杨朝升应接不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事实证明,有时候往外撒钱的这种钞能力,就如同开了外挂般的有效。 平日里,杨朝升对于市井小民耍钱赌博的恶习十分不感冒,甚至厌恶。 今儿他却要赌上一把。 赌注用的还是他自个儿的这条小命。 杨朝升屏住了呼吸,这下子他要真的装一次死了。 他在赌。 赌输了埋骨荒野,赌赢了回家过年。 …… 五步蛇顺利的来到了杨朝升的藏身之地。 小板儿爷身上挂着的望远镜和身边撒着的黄白好货。 让五步蛇眼睛里看到的全是钱,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全是贪婪。 五步蛇对杨朝升的身上有没有枪眼子浑然不见。 也忘记了往他身上再补上一枪。 “豹爷,这小子在这躺着呢!” 五步蛇嚷嚷一句后,就跳到了杨朝升的身边,开启了摸尸模式。 财帛动人心,钞能力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杨朝升知道他这次赌赢了。 随即在心中默念。 选择三,获得配制毒药、解药技能+1。 根据他长时间的观察,在系统金手指抽取技能时,目标人物的反应会有一到两秒的停滞。 就是现在。 巭。 杨朝升的成名技,炮捶碎喉出手了。 迷茫,不解,恐惧,后悔? 死不瞑目? 这也许是五步蛇最后的执着。 沙沙沙…… 从脚步上判断,来的有三人。 他们正在飞快的靠近。 容不得多想,杨朝升一跃而起。 在三个土匪惊惧的表情中。 砰砰砰! 柯尔特发出了死亡的咆哮。 对眼前这三个土匪行使了最终的裁决。 枪响过后。 立马就有两个土匪栽倒在地。 仆街了。 啊! 山豹发出了一声惨叫。 刚才他及时使出了泥鳅功中的保命技“滑不溜鳅”。 还是慢了一丢丢,他左肩被子弹咬了一口。 狗命暂时是保住了。 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再战。 跑路成为了土匪头目山豹唯一的选择。 “小子哎!山水有相逢,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输人不输阵,山豹临了丢下了一句硬话。 他捂住自个儿的伤口。 在地形的掩护下,连滚带爬的亡命狂奔。 第26章 铁瑛 “老弟,扯呼。” “老弟,扯呼。” 山豹一边逃,一边扯着嗓子喊。 也不知道他在喊些什么。 想跑? 杨朝升用脚一撩。 将土匪喽啰丢弃在地上的一支步枪,挑到了手中。 这件战利品一入手。 杨朝升就感觉到它的长短,轻重都很趁手。 很符合咱华夏人使用。 他拿眼一瞧。 呦呵!凯申式步枪。 这是支属于这个时代华夏军队中,较为先进的制式装备。 遥想当年,常校长第一次拿到这支步枪时。 是否有过“此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感慨? 凯申式步枪在杨朝升手中。 正如良臣得遇明主,名马喜逢伯乐。 烎!砰。 枪口的硝烟未尽。 五百米开外,土匪头目山豹被一枪撂中了后心。 洋人用坚船利炮敲开了咱们的国门。 论玩枪的本事,咱华夏爷们也不孬。 江山辈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有个把自个儿辫子耍出了花的神鞭傻二曾经说过。 “祖宗的东西再好,到了该割的时候也得割。” “辫子剪了,神留着,一变还是绝活。” 什么新鲜玩意咱华夏爷们都能玩得转。 何况杨朝升是个挂逼…… 砰砰! 一个小土坡的左右。 在此守着的两个土匪喽啰,此时还没回过味来。 就被两颗刚出膛的现炸花生米,送上了西天。 “女同志,土匪全被我消灭了,你可以出来了。” 女同志? 同志…… 不远处的那个人称呼自己为同志。 难道是自己人? 猫在土坡上的铁瑛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铁瑛人送绰号:铁娘子,是出了名的胆大心细。 她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 大大方方地迎着杨朝升走去。 “你是谁?” 铁瑛的两支二十响匣子炮,交叉着拿在手里。 枪口虽然朝下,只要她感觉到不对,双手一分,就能开火射击。 “我?我啊!我就一普通过路的。” 他是谁,这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不是。 杨朝升打了个哈哈,很真诚地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 “过路的?” 一个普通过路的会打枪? 还一下子就撂倒了十来个土匪。 铁瑛才不会相信眼前这小子的瞎话。 她的枪口不由地往上抬高了几分。 看到面前这女人就要炸毛。 “别,别紧张。” “我真是过路的,我在四九城是个拉黄包车的板儿爷。这次是来豫州省寻亲的。” 杨朝升赶紧解释。 板儿爷? 眼前这人长的倒是五大三粗的成人模样。 可是那一张嘴上没毛的娃娃脸,明显就是个半大小子嘛! 四九城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年少的板儿爷了吗? 虽然瞧清楚了,来人只是个半大小子。 这让铁瑛心安了不少。 不过曾在燕京求过学的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小板儿爷的说辞。 “你知道同志代表的是什么吗?” 铁瑛杏目圆睁,眼神里有点让杨朝升必须回答的意思。 “同志不就是达瓦里希,指的是志同道合的人吗?”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为了尽快赢得眼前这个女人的信任。 杨朝升再次放出了大招。 果然。 铁瑛一愣,喃喃道:“达瓦里希?你还知道达瓦里希……。” 杨朝升趁机靠近了铁瑛。 “大姐咱别在这儿耗着了,中不?” “赶紧打扫战场,咱俩得赶紧撤。” 见杨朝升靠近过来后并没有敌意。 铁瑛的戒备之心又放下了一半。 “中,姐听你的,咱们先打扫战场。” ……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队伍上实在是太缺乏武器了。 铁瑛这战场打扫的很彻底。 她背着几条枪来杨朝升面前。 见他黑着一张脸。 赶忙问道:“你这是咋了?” 杨朝升有些懊恼地回答:“有一个土匪溜了。”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铁瑛好奇的问。 “土匪追赶你的时候,我一个个数了来着。” “追你的土匪有十一人,这里只有十具尸体。” “这么说确实是跑了一个,应该是去搬救兵了,咱们得赶紧走。” 等杨朝升说完,铁瑛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哼! “搬救兵?” “我一直盯着土匪来时的路,溜走的那个土匪没有从原路返回。” “哦!那他会去了哪儿?” 见铁瑛的背都被几条枪压的哈了下来。 杨朝升大手一挥,将枪接了过来,自个儿背上。 “溜了就溜了吧!” “大姐,先去我的营地休整一下,再做计较。” 营地? 不得不说,铁瑛的防范意识还是存在的。 她旁敲侧击地问道:“你的营地离这儿远吗?营地里还有什么人?” “就在那儿,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营地里还有俩孩子。” 杨朝升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榔头镰刀的人。 他十分坦诚的回答了她的问话。 俩孩子? 得到这个信息,让铁瑛再一次心安了不少。 …… 山猫,是这十一个土匪中,唯一认识几个字的。 他是这支土匪小队头目山豹的一奶同胞。 山猫自幼体弱,下不了地,做不来农活。 在壬午年那场黄、旱、汤、蝗的天灾人祸之前。 他们家是个小地主。 所以能够有钱,养着他的兄长山豹耍几下子拳脚功夫。 也能供得起他读了几年私塾。 大饥之年,乌泱乌泱的饥民把他们家抢了个底掉。 家里的老人也相继饿死。 靠着家中长辈从嘴里省下来的几口吃食。 瘦弱的山猫奇迹般的侥幸没死。 他和自个儿大哥一起投奔狼青山鸡笼寨,落了草。 山豹凭着一身好拳脚,在鸡笼寨里坐上了一把交椅,成为了一支十人小队的头目。 山豹到也心疼自个儿这个弟弟,几乎片刻不离的带在身边。 他让山猫做了自个儿小队的“水香”。 土匪里头的“水香”,主要负责的是警卫和望风。 就山猫这小身板能不能够给自个儿大哥做警卫,其实很扯。 可遭不住人家朝中有人好做官。 能够分配上望风这种轻快活。 今儿,他就负责在外围望风。 却亲眼目睹了自个儿大哥被人打死。 报仇? 那是不存在的。 就他这猫崽子般的体格,拿啥子跟人去拼? 那还是跑路吧! 保住狗命要紧。 山猫有着读书人的软骨头。 也有着读书人的些许急智。 他并没有选择往鸡笼寨的方向跑路。 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命。 让山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他所选择的方向正是杨朝升的营地。 第27章 细伢子凶猛 “有人来了。” 帐篷旁的草丛里。 小虱子和丫丫藏身其中。 两个孩子玩心大。 他们的小脑袋上戴着自个儿亲手编制的草花环。 还别说,整得跟周边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两个小小的人儿趴在草丛之间。 没点儿眼力劲的还真发现不了。 “来的不是师父。” 山猫的身形瘦削。 熟悉杨朝升的小虱子,一下子就能辨认的出来。 “藏,藏好,看他想干嘛?” 丫丫伸手将小虱子竖着往外张望的小脑袋给摁住了。 …… 哈七……哈七,哈七。 山猫喘着粗气,打量着眼前的帐篷。 这是谁弄的? 咋瞧着像倭国蝗军的军用帐篷。 蝗军…… 想到了蝗军。 山猫这一张读书人的小白脸。 刷的一下,变的更白了。 他感觉自个儿的小腿都在打着颤。 他可是见识过倭国蝗军凶残的。 狼青山上,鸡笼寨土匪的成员来源很杂。 最早能够追溯到,被八狗联军和螨清朝廷联手围剿的拳民。 陆续又有刮民裆的散兵游勇和民间的宗族势力的武装加入。 也吸引了一些混迹江湖的江洋大盗在此歇脚。 当然,占大多数的还是豫州省当地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 有人说土匪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其实不然。 土匪们有着严谨的组织架构。 他们以四梁八柱为骨干,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鸡笼寨的土匪可以说是一群铁憨憨。 无论官、商、军,民。 要打他们山前过,那就必须得留下买路财。 不管你是踏凉的果军,还是榔头镰刀的人。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都不赏面子。 鸡笼寨的老底子。 是曾经同外侮“刀对刀来,枪对枪”干过的义和团老人儿。 七七事变后,出于民族义愤。 什么打个倭国据点呀! 截个倭国物资呀! …… 鸡笼寨的土匪们,可是跟倭国蝗军正儿八经的交战过多次。 他们的刀子专门往倭国蝗军的软肋上捅。 让倭国豫州省派遣军司令部恨的牙痒痒。 狼青山,鸡笼寨位于黄泛区较中心的区域。 倭国的重型军事装备根本就进不来。 他们对熟悉地形的鸡笼寨土匪基本没辙。 鸡笼寨在同倭国蝗军的交战中,也丢掉了数百条的人命。 那血肉模糊,残肢断臂的场景。 对于山猫这种软骨头来讲,那是相当震撼的。 他被他大哥山豹保护的很好,每一次有战斗都能躲在后头。 尽管如此,每一次的经历,还是会让他连续几天的沉浸在尸山血海的噩梦之中。 山猫把心一横。 踉跄着来到了杨朝升帐篷前。 一到地儿,他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山猫磕头如同捣蒜。 “太君,太君,小的是来投诚的。” “小的有狼青山鸡笼寨的情报送上。” …… 山猫那令人作呕的求饶声,换来的只是偶尔的几声虫鸣。 此处没人? 山猫举着手里的撸子,战战兢兢地撩开了帐篷的帐幕。 没人,真的没人。 山猫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心情放松后。 人的五感也变得灵敏起来。 帐篷外的土灶上,行军锅里蒸煮的饭菜香味勾起了山猫的馋虫。 此时的他已经饥肠辘辘。 山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土灶旁。 他拿开了锅盖。 铁锅里面的食物让他一阵子目眩神迷。 我滴个亲娘嘞! 这伙食未免也太哇塞了吧! 山猫此刻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 他一定要抱住倭国蝗军的大腿。 山猫知道鸡笼寨在倭国蝗军的心里。 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欲除之而后快。 山猫作为鸡笼寨中的水香,干的是警卫和望风的活儿。 这就是个内卫的活计。 鸡笼寨在狼青山中布置的消息埋伏,他可是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他的大哥死球了。 即使回到鸡笼寨。 没有了大哥山豹的庇护。 就他这孬怂的样儿,也别想再过上以前的安逸日子了。 要不怎么说,负心总是读书人呢! 山猫把在落难之时,收留他们哥俩的鸡笼寨,说卖就给卖了。 对于这个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他将鸡笼寨的情报,出卖给倭国蝗军。 有了这么一份投名状。 以后那还不跟着倭国蝗军,吃香的,喝辣的。 …… 草丛里。 两个萌萌哒的小不点,强势围观了山猫的整场表演。 此刻却犯起了嘀咕。 “那二傻子在干嘛?” “好像在,在偷吃俺们的东西。” 今个儿没吃完的好东西,全在那口行军锅里热着呢! 可不能让眼前这家伙给糟践了。 小虱子赶紧凑到丫丫的耳边。 两个小不点咬起了耳朵,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办法。 趁着山猫扒拉着锅中食物的这个档儿。 小虱子和丫丫悄悄地爬到了他的身后。 就在距离不到二十步的时候。 山猫多年干着望风的活计。 职业的敏感,让他察觉有人正在朝自个儿接近。 危险来自身后? 山猫浑身一个激灵。 他慌乱地丢掉手里的食物。 转身看向了身后。 呼! 一柄二股猎叉,猛地戳了过来,正对着山猫的胸膛。 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山猫发出了一声惨嚎。 他的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耳边此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举起手来。” 山猫闻声,睁开了被吓得紧闭着的双眼。 面前站着两个小不点,正手拿着武器对着他耀武扬威。 离自个儿近的这个,应该是个小丫头。 小丫头眉宇之间英气勃勃。 她的手中拿着一杆短柄猎叉。 叉尖之上冒着逼人的乌光。 现而今,丫丫的猎叉指向了山猫的咽喉。 距离他的皮肤,间隔已经不到一毫米。 让山猫已经能够感觉到叉尖的锋利程度。 在她身后,是一个比小丫头还要年幼的小男孩。 小男孩身上的那股子聪明劲,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最离奇的是。 小男孩手里居然拿着一支银光锃锃的小手枪。 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六张嘴蹬。 山猫落草这么些年,有什么撸子是没见识过的。 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小孩手里拿的这支撸子,就是自个儿从来没有见过的。 “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小爷取了你的一对招子。” 乳虎呲牙,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这下子,小孩子的秉性显露无疑。 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给制住了,山猫如何心甘。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有了一个主意。 第28章 山猫的垃圾技能 青草没过了脚背。 一男一女安步当车。 宛若郊游,心爽惬意。 返程的好心情,让女人的心锁渐开。 这一路上,她将遇匪的前因后果说给了小板儿爷听。 直到此刻,杨朝升才知道。 女人的名字叫铁瑛,是一位八爷。 这一次她临危受命,做为护送队的副队长。 要把一批稀缺的物资和十来个爱国青年送去红区。 穿越黄泛区。 在铁瑛团队所有的预案里。 算的上是条最安全的路线。 现而今,黄泛区就是一处三不管的地界。 也就是传说中的不法之地。 不法之地必定藏匿着不法之徒。 铁瑛他们这支护送队,就这么好巧不巧地撞进了土匪们布下的口袋里。 被人给打了埋伏。 百十来人的护送队伍。 死的死,伤的伤,被俘的被俘。 只有绰号双枪铁娘子的铁瑛突出了重围。 来龙去脉就是这么个事儿。 被俘的人员必须解救。 被劫的物资也必须讨回。 毕竟八爷的日子,过的可不宽裕。 他们也没有放弃自个儿同志的传统。 现而今,得先让铁瑛休整一下。 恢复体力后,她好回去搬救兵。 至于是文的,还是武的上场,那就得看榔头镰刀的智慧咯! 这一次冒险把人救下了。 接下来的事儿,杨朝升可就不想再掺和了。 小板儿爷默不作声。 他只用耳朵听,做一个听众的角色。 对铁瑛几次试探性地问询。 他选择了闭口不谈。 ……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山猫正在偷吃宿主的食物。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巡山技能+1】 【二、获得摸鱼技能+1】 【三、获得听墙根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看到系统金手指的提示。 “不好,我的仙丹……” 这种太上老君被猴哥偷家的感觉。 在杨朝升的心里油然而生。 “怎么了?” 见小板儿爷突然加快了脚步。 这让走惯了山路的铁瑛,都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没啥,就是肚子饿了,想早点赶回营地弄口吃的。” 杨朝升的敷衍并不高明。 他那紧锁的眉头,已然出卖了他。 女人的直觉告诉铁瑛,事儿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 哎呦呦! “吃错东西了,肚子疼。” 山猫抱着肚子,就地打起了滚。 他的一只手悄摸摸地伸向了插在腰间的撸子。 两个小孩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小虱子和丫丫,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咋办?”+2 山猫趴在地上。 马牌撸子已经握在了手中。 他此刻正经历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山猫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 他还真没亲自动手杀过人。 何况这次他要杀的还是两个孩子。 两个活生生的小生命。 生而为人,仅存的善念让他的内心有了那么一丝挣扎。 …… 闯入营地的究竟是个什么家伙? 从系统金手指的提示上看。 这个山猫应该是个人名,而不是只动物。 杨朝升瞅了一眼可抽取的技能属性。 我勒个去。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垃圾的选项。 摸鱼…… 这也太搞了吧! 摸鱼也有技能? 还别说。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句华夏的歇后语,打老一辈人那儿,就开始口口相传了。 听墙根…… 这是啥子垃圾技能? 哇靠,能不能够再猥琐点。 巡山…… 就这一条选项还有点儿用处。 巡山,巡山? 难道闯入营地的是那个溜掉的土匪? 想到此处。 杨朝升不由地大惊失色。 他把背上背着的几条枪,丢弃在地。 迈开大脚丫子,用堪比刘翔的速度,朝着营地的方向冲刺。 “铁瑛姐,那个漏网之鱼可能去了咱的营地。” “我先走一步,你认准我走的方向,在后面跟上吧!” 声音传来,杨朝升已经不见了身影。 铁瑛表示她此刻有点儿蒙圈。 被小板儿爷丢掉的几条破枪,重新又压在了她的肩上。 没法子,穷怕了。 铁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她步履蹒跚地朝着杨朝升离开的方向前进。 …… 曹贼曰:“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山猫假装腹中疼痛,在地上打起了滚。 滚着,滚着…… 趁着两个孩子还未察觉他的图谋。 从丫丫抵住他的二股猎叉下,脱离开来。 山猫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对他威胁最大的小虱子。 见到山猫用枪指着自个儿。 小虱子顿时恍然醒悟。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虱子毫无畏惧。 他也将手中的小手枪对准了山猫。 二人几乎同时做出了烎的动作。 砰的一声枪响。 同时响起的还有不断的惨叫声。 小虱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银白色的袖珍勃朗宁脱手掉落。 “嫑……” 见到小虱子倒地。 丫丫小菇凉拎着二股猎叉。 悍不畏死地朝着山猫的身上扎去。 “小姑奶奶饶命啊!” 山猫的左大腿上,“咕嘟嘟”往外溢着鲜血。 他忍痛躲开了丫丫扎过来的猎叉。 把罪恶的枪口指向了小菇凉。 呼! 有道人影闪过。 人影一计扫腿,踢飞了山猫手中的撸子。 来人正是匆匆赶来的杨朝升。 他一把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虱子。 将这小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还好自个儿及时赶到了。 刚才就在他们同时驳火的时候。 杨朝升在此关键时刻,提取了系统技能属性。 选择一,巡山技能。 山猫的行动被瞬间迟滞了一两秒。 小虱子的子弹后发先至。 一枪击中了山猫的大腿。 这臭小子年纪小,力气弱。 平日里练枪的时候。 他都是先扎个马,才双手握枪射击。 今儿情况紧急,小虱子单手开了一枪。 手枪的后座力将他摔了个屁股墩。 杨朝升给了他一个久违的摸头杀。 “臭小子,这次吓坏了吧?” 第一次拿枪射活人。 小虱子感觉有点儿蒙蒙的。 他的小脑袋点了点,又摇了摇。 “没,没有。” 小虱子不好意思的从师父的怀中挣脱。 在草丛中拣起了自个儿心爱的小手枪。 “丫丫你来看着小虱子。” 杨朝升怕徒儿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 让小菇凉先陪着小虱子待一会儿。 今个儿,好容易弄了个土匪的活口。 怎么着,也得好好审一审不是? 第29章 小爷饶命 “哎呦喂!小爷轻点,轻点儿……” 杨朝升给山猫包扎着伤腿。 现而今的医疗卫生条件,那是相当的恶劣。 恶劣的让杨朝升这个曾经的现代人,简直难以想象。 所以他十分重视对医术技能的采集。 在此苦难的年月里,认贼作父,人穷志短的大有人在。 却有些个职业,有些个人还在坚守着心中的信念。 他们顽固的秉承着,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规矩和操守来做人做事。 比如说当下的华夏医者。 他们大多悬壶济世,怀有一颗医者父母心。 他们是真正的白衣天使。 唯利是图,谋财害命者也不是没有。 反正杨朝升撞见的不多。 能够让他的系统金手指激活的,那就更加的凤毛麟角了。 所以这么些年下来,杨朝升的医术水平也就勉强达到了赤脚医生的级别。 刚才杨朝升用烧红的匕首挑出了山猫创口里的子弹。 血腥味中还夹杂了一股子在猪皮上烫毛的味道。 山猫目睹了这台手术的全过程。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还是…… 他那张白脸上,除了冒出了一些虚汗,并没有痛苦的表情。 就好像那刀子不是拉在了他的身上。 颇有些关老爷刮骨疗毒的意思。 如果有不了解山猫的人瞧见了。 绝对会由衷地称赞一句“好一条硬汉”。 熟悉他的人会问。 这是打了麻药了? 怎么可能。 俘虏在杨朝升这儿,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孬怂能否变成英雄好汉? 是个深刻的社会问题,还是个脑洞大开的哲学问题。 这种关于人性的探讨,杨朝升可不想费脑子去做研究。 他知道这个叫山猫的土匪,其实没有看着的这么硬气。 杨朝升捣鼓的那几下子可不秀气。 山猫感觉不到疼痛。 这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了整条大腿的神经麻痹。 也就是说,他的这条大腿已经废了。 在随身空间里, 杨朝升确实也囤了一些磺胺、盘尼西林之类的抗生素药剂。 这些药剂的价格现而今堪比黄金,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杨朝升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他怎么可能会给这个好险就伤害到徒儿的凶手用。 杨朝升在草地里找了一些蓟草。 他用嘴嚼吧嚼吧,敷在山猫的创口上。 蓟草有止血、化瘀、祛痈等功效。 做这一切,无关什么人道主义。 而是有人需要这个舌头。 “好了,这小子一时半会死不了。” “铁瑛姐,人就交给你了。” 铁瑛是个勤快的女人。 她一到杨朝升的营地就忙活开了。 小虱子和丫丫两个小不点也不认生,还很亲近她。 一左一右的跟着。 俨然成为了她的两个小保镖。 “饭做好了,先吃饭吧!” 铁瑛从身上取下杨朝升做饭时系的围兜。 湘西蜡染布做的围兜,有着好看的图案,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铁瑛一边鉴赏,一边心中暗道。 四九城这样的大城市,果然就是个大染缸。 一个从乡下逃荒进城的半大小子,这才几年,就养成了这么多穷讲究。 如果杨朝升此刻能够听到她的心声。 一定会大呼好家伙。 这女人的觉悟可不是一般的高。 一条小虱子卖好,硬让她系上的兜兜,也能够有这么多道道? “好嘞!” 山猫拖着一条伤腿,他根本闹不出啥幺蛾子。 杨朝升不再去理会他。 今儿的饭菜特别的香。 铁瑛姐这做饭的手艺,闻着味就很哇塞。 丫丫小菇凉很贴心的将一桶水,拎到杨朝升跟前。 “师父,洗手。” 杨朝升露出了欣慰的笑。 自个儿才收的徒儿。 第一课教的就是饭前便后要洗手,让她养成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 看得出小菇凉很上心,也很珍惜这份师徒的缘分。 “你这两个徒弟,都是人尖子。” “一下让你遇到了俩,真是让人羡慕。这可能就是人与人的缘分吧!” 铁瑛真心喜欢小虱子和丫丫这两个孩子。 “酸了,酸了不是。他们俩和你也很亲近呀!” “那不一样,他们拿你当亲人。 而我,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知心的大姐姐。” 杨朝升一时无语,心中暗忖。 知足吧你叻! 你们这才待了多一会儿,能够有这样的关系就不错了。 孩子们平日里与成年女性接触的少。 说白了,是孩子对母性的渴望。 这还是铁瑛自身正气,带着天然亲和力的结果。 四人在牛津布垫上坐下。 开动! 开动! …… 豺狼来了有猎枪,朋友来了有美酒。 杨朝升两世为人,都不是个吝啬鬼。 他会拿出自个儿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客人。 今儿的主菜,那必须是烤鸭。 便宜坊的焖炉烤鸭,这种外烤内煮的烤鸭,外脆里嫩,非常的适合老人和小孩子食用。 这种便宜坊的焖炉烤鸭和全聚德的挂炉烤鸭。 杨朝升在自个儿随身空间里各囤了十只。 作为一个吃货,没吃过四九城的烤鸭,那就属于白来了四九城一趟。 其余的美食,作者君就不再作概述。 我害怕各位读者老爷抓住我划水的证据。 值得一提的是铁瑛抄刀做的几道鲜嫩的野菜。 她认识的野菜很多。 处理起野菜来,那是行家里手。 搭配上杨朝升提供的食材。 简直就是歪瑞古德。 鸡蛋炒婆婆丁、凉拌马齿苋、灰灰菜炒肉……等几道菜。 一道菜比一道菜下饭,一道菜比一道菜爽口。 荒郊野外的,如此丰富的一餐。 有荤有素,有甜有咸。 就是在年节时地主老财的餐桌上,也难得一见。 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几人大快朵颐。 山猫顿感生无可恋。 世界上有什么样的惩罚,是让人饿着肚子旁观别人享受美食的。 这样很不人道,好不。 “哎呦喂!哎呦喂!……” 哼!你们不给老子吃的,老子也不让你们痛快。 这就是山猫内心的独白。 “叫啥?咋的,想吃花生米了?” 山猫如同一只苍蝇般的在耳边叫唤。 这不恶心吗? 砰! 杨朝升可不惯着,直接用枪说话。 子弹擦着山猫的耳朵掠过,在他的耳廓上留下一道血痕。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小的是肚子饿的慌,不是故意叫唤扰了爷的心情。” 山猫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告饶。 “行了,收起你的那套把戏。” “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能分得清。” “我说的对不对?” 杨朝升的声音很冷,仿佛这个暖春又重回了寒冬。 第30章 搬救兵 “说的好。” 见到山猫完全被杨朝升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铁瑛知道接下来,能顺利的从他嘴里掏出不少东西。 她给山猫拿了个窝窝头。 “咱八爷优待俘虏,你边吃边交待,给我们说说鸡笼寨的情况吧!” …… 狼青山,鸡笼寨。 啸聚着一千七八百的武装土匪。 加上数千的土匪家眷。 人数估摸着不少于五千。 要进入到寨子里。 必须要通过一道坎和二道梁,这两处土匪严加把守的险要。 一道坎的地形狭长,勉强能容下一人一畜通过。 二道梁则是一扇光溜溜的陡坡。 若要通过。 就必须乘坐一种类似于土电梯的滑轮木栅栏笼,才能上下出入。 鸡笼寨建在了狼青山上天然形成的一块小盆地里。 站在高处俯视这处环形的小盆地,有点像一只扁圆形的篾条鸡笼。 鸡笼寨便因此而得名。 土匪在小盆地上建起了房舍和工事,开辟了良田菜园。 端的是一处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好去处。 打东汉末年起。 这里就有汝南黄巾的残余部众常年盘踞在此。 …… 铁瑛越听越感不妙。 难怪在豫州省常有传言说。 倭国蝗军也曾经在鸡笼寨土匪的手里吃过大亏。 “鸡笼寨的当家是谁?” 杨朝升见到铁瑛的脸色郁郁。 把审问的方向,从鸡笼寨的防御上扯开。 山猫有些怵杨朝升。 赶紧道:“小爷容禀。” “鸡笼寨效仿水泊梁山,摆下了一百零八把交椅。实际上主事人只有号称七匹狼的七位当家。” “鸡笼寨,寨主苍狼曹青。 他是义和团后人,为人率真,性格耿直,是一个侠义之士。 可惜他所托非人。 近些年,这一寨之主的权威。 已经逐渐被二当家狂狼戴小乌架空。” “这二当家曾经是一个鼎鼎有名的江洋大盗。 八年前,他和他家妹子一起来投鸡笼寨。” …… 妹子? 听到此处,杨朝升就是拿屁股想事儿。 也能够猜出后面的狗血剧情。 这个叫戴小乌的,一定会借着自家妹子上位。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杨朝升所想的一样。 戴小乌的妹子肤白貌美大长腿,媚到了骨子里。 也就偶尔见识过几个乡下土妞的曹青。 他哪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软肋。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戴小乌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寨主的大舅哥。 曹青请他坐了鸡笼寨的第二把交椅。 让他专门负责杀人行刑,对外打仗。 鸡笼寨至此一改以往结寨自保,自给自足的行事风格。 只要打他们控制的地界儿过。 无论是何方势力,戴小乌都不给面子。 出手就会把人和货给劫了。 狂的很,真是狂的很吖! 戴小乌,自此也得了个狂狼的绰号。 俗话说,会分蛋糕的人,才容易受到拥戴。 狂狼戴小乌就是一个会分蛋糕的人。 每次他带人出寨子抢劫。 劫来的财货,他都会从中拿出一些,犒赏手下人。 “有奶便是娘”是一些人的天性。 经过这多年的恩威并施。 让戴小乌在鸡笼寨中声望日盛。 他说一句话比寨主曹青说的还好使。 这个狂狼戴小乌行事如此嚣张跋扈,做人又毫无底线。 让铁瑛不由地为那些被俘同志的处境担心。 “朝升。” “铁瑛姐说吧!如果能够尽点绵薄之力,杨某一定义不容辞。” 杨朝升猜出了铁瑛在担心什么。 事情确实紧急。 救人的行动已经刻不容缓。 “朝升,既然你叫我一声姐,你这个弟弟我就认下了。” “姐知道你有本事,你就不是个普通人,姐觉得你可以托付大事。” 虽然这对塑料姐弟,接触了还不到一天。 杨朝升那与年龄截然不同的成熟稳重,和那一身博杂的本领。 已经深深折服了这位铁娘子。 说着,铁瑛从兰花袄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份简易的地图。 她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说。 “从这里到这里,再绕过这里……就是咱八爷武工总队的驻地。” 铁瑛紧接着又从斜挎的布包里拿出了钢笔和一本簿子。 她下笔如飞。 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这是一份用来证明杨朝升身份的材料。 接过这张从簿子上撕下来的证明。 杨朝升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这是要自个儿去帮忙搬救兵啊! 中! 谁让自个儿前世在他们的庇护下。 才能够在和平年代,吃喝不愁的生活了那么多年。 杨朝升对这么一群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人,有着天然的好感。 这个忙,咋的都要帮。 “铁瑛姐,这里太危险。我走之前得给你们搬个家。” “哦!有什么好地方可以选择吗?” “有,咱们搬去丫丫住过的那个山窝。” “那儿丛林密布,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杨朝升话还没讲完。 一旁的丫丫就迫不及待地道。 “对,对,去俺那儿,俺那儿好。” 小虱子却听出了,杨朝升好像要离开自个儿。 他顿时不乐意了。 小虱子扭捏着拽住杨朝升的衣角。 “师父要去哪儿?能不能带上小虱子?” 杨朝升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脸道。 “师父这次要办的事儿特急。你跟丫丫就在铁姐姐身边待着。师父不在,她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见小虱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杨朝升站起身,“啪啪”鼓掌了几下。 “来,一起动手,咱们把这个营地给撤了。”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重新安置好了营地。 杨朝升背着身,抬手朝身后挥了挥。 就在黑夜降临之前,他将孤身上路。 铁瑛牵着两个孩子站在一个土包上,为他送行。 三个人中,小虱子跟杨朝升的感情是最深的。 他那萌萌哒的大眼睛里,此刻有着泪珠子打滚。 前方的那道人影。 渐渐的,渐渐的,已然模糊不见。 …… 杨朝升的记忆很好。 过目不忘的记忆,让他对要走的路线胸有成竹。 沿途有几处险地要格外的注意。 其中有一个倭国据点和三处烂泥沼泽,要小心避过。 最危险的,还是要避免遇见一些华夏国的自己人。 他们是东山来的响马。 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豫州省土匪遍地。 他们对待附近的乡亲,往往会做事留一线。 外来的响马可不一样。 他们不但要钱,而且要命。 第31章 赌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我何其幸,生于你怀。 承一脉血流淌。 杨朝升哼着一首前世学过的曲子。 踏着春日的晨光而行。 他在荒凉的黄泛区中走了一夜。 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嘚嘚嘚…… 隐约间,远处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墨菲定律中有一种效应。 那就是“不想来什么,偏偏就会来什么”。 杨朝升敏捷地趴下身子。 他用耳朵贴紧地面。 心中默默数着。 一匹,两匹,三四匹。 五匹,六匹,七八匹。 …… 人马来的还不少。 如果杨朝升听的没错。 来的应该有二十四骑。 十有八九,是从东山流窜进入豫州省的响马。 恐怕,也只有脑瓜子进水的人。 才会以一人之力去刚一队骑兵。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才是王道。 杨朝升从实地上,跃进了路旁的草地里。 能躲就躲过去。 躲不过…… 借助这被黄河水浸泡了几年,水草繁茂的泥沼。 杨朝升相信也有把握,能够应付自如。 嘚嘚嘚…… 杨朝升才藏好不大一会儿。 就有一队人马,来到了他刚才站过的地方。 不远处,杨朝升用望远镜,把他们的样貌打扮,一个个的瞧了个仔细。 骑在马上的人全都是精壮的汉子。 他们的长相与华夏人的模样迥异。 他们身量高大。 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太健康的白。 最离奇的是。 他们的眼珠子居然是卡姿兰色的。 对此,杨朝升却丝毫不感到意外。 东山省,曾经有一位督军。 也就是有着狗肉将军之称的张某人。 这位三不知将军有两样,是最让人称道的。 一样是他这个人爱作诗。 他作下的各种歪诗,就有两百多首。 “忽见天上一火链,好像玉皇要抽烟。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 …… 还有一样,是让与他同时期的军阀都羡慕的。 他有一支外籍白鹅卫队骑兵。 这支白鹅卫队骑兵打起仗来悍不畏死。 是张某人的主要依仗。 此刻杨朝升不由地想。 这帮家伙,咋就沦落成了响马? 砰!砰!砰! 一个白鹅突然对杨朝升的藏身处,连开了几枪。 他的嘴巴里还冒出了一串的歪国话。 ……(鹅语,哥们真的不懂。) cвet! 光? 这个毛熊话的单词,杨朝升能听懂。 望远镜…… 原来暴露自个儿的,是望远镜镜片被阳光反射的光。 杨朝升突然想起来。 上一回用望远镜时,也被土匪给打了一枪。 当时他还没察觉到这个问题。 以杨朝升这点儿有限的军事知识。 他可不知道。 瞄具的反光问题。 一直就是困扰着狙击手的大敌。 解决这个问题,以现而今的技术还是达不到的。 …… 暴露了。 扣帽痹痹,来斯够。 小爷今个儿有长枪。 小爷今个儿不怕你们。 砰! 杨朝升手中七成新的凯申式,也开始发言了。 学着前世在抗倭雷剧中学来的那点儿军事素养。 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放空枪。 杨朝升连着放倒了三个白鹅。 他的心里正美着。 砰! 杨朝升突然感觉到,自个儿肩膀传来了一股刺痛。 玩完了,老子中枪了。 ……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葛利高里开枪擦伤了肩膀。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力量+1】 【二、获得鹅语技能+1】 【三、获得狙击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与此同时,杨朝升在草地上打了个滚。 他又换了一个有遮蔽的坑洼猫着。 哇塞!这样也阔以激活系统金手指? 也是,自个儿也确实吃了亏。 当杨朝升看完系统提示后。 他得出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 自个儿肩膀上中的这一枪,只是个小小的擦伤。 坏消息是…… 对面的白鹅中,居然有一个枪法不下于自个儿的狙击手。 杨朝升还发现。 对面有一道反射过来的光束,闪了一下自个儿的眼。 我勒个去。 那是一支专业的,带瞄具的狙击步枪? 一位打了老些战的老帅曾经说过。 “在战略上打强的。” 这句话讲的简单而又精辟。 近的有……共同抗倭。 远的有,齐、楚、燕、赵、魏、韩六国伐秦。 也有三国时期的孙刘联盟,共同对抗曹魏。 老帅后边还跟着一句。 “在战役、战术上打弱的。” 这不就是柿子拣软的捏吗? 这完全就符合杨朝升的苟道思维啊! 可现而今的形势明显不利于自个儿o(╥﹏╥)o 。 怎么办?该怎么办? 砰砰砰! 有钱人的世界,真让人搞不明白。 响马的子弹仿佛不要钱的,宣泄在杨朝升的藏身之地。 见到白鹅狙击手,完全压制住了杨朝升。 响马们可不想放过眼巴前这个杀死了三名同伴的家伙。 有仇必报,以血还血,是刻在他们骨子里面的信念。 这些个白鹅纷纷下马。 他们毫不吝惜,用脚上那锃亮的高筒马靴去趟泥泞。 他们这二十来人,一起往杨朝升藏身的地儿摸了过去。 怎么办? 凉拌。 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 岂容尔多想。 杨朝升此刻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前世听过的毒鸡汤。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是人生。赌输了叫生活……” 赌呗! 赌赢了,会所嫩模。 如果不去赌,就直接给牟呕哇了。 哗啦啦! 杨朝升往外撒出了几把冤大头。 在晨曦普照下,银光闪闪的,还真踏凉的好看。 同时,杨朝升给出一个念头。 选择三,获得狙击技能+1。 他的枪术瞬间达到了殿堂级。 杨朝升做了个翻身半蹲的战术动作。 “砰”的一声枪响。 一粒滚烫的花生米。 击中了那个突然愣神的白鹅狙击手。 他的脑袋壳子,就像被暴力打烂的西瓜。 红的,白的,流淌了一地。 砰砰砰! 这支响马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他们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这小小的干扰。 根本就没能达到杨朝升的心里预期。 这一次他或许赌输了…… 响马们逮着了机会。 一个劲的朝着露出了半截身子的杨朝升射击。 密集的枪响过后。 杨朝升被一枪击中了胸膛。 直接将他给掀翻在地。 第32章 黑马 “痛,好痛……” 杨朝升摸了摸自个儿的胸口。 赫然入目。 那儿留下了一个枪眼儿。 一粒子弹正死死地咬在胸膛上。 这一枪貌似打的并不深。 弹头露出了一大截屁股在外头。 杨朝升伸手入怀。 从衣裳的内袋中,摸出了一枚冤大头来。 好险!!! 信好继承了原身的一个好习惯。 才躲过了这一次的杀生之祸。 穷人嘛! 怕穷。 往外撒钱的时候,总的给自个儿存下个崽儿不是? 杨朝升在使用乾坤一掷这个技能的档儿。 习惯性的给自个儿兜里,留下了一枚冤大头。 杨朝升微眯着眼。 把玩着手里的这枚银元。 好家伙,打的可够准的。 好巧不巧的。 这一枪直接打在了冤大头的正中间。 子弹头嵌在了银元上面,把个大脑袋图案打开了花。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杨朝升无暇顾及胸口传来的疼痛。 有两个白鹅已经距离他很近了。 近到,能够看见这俩白鹅嘴里往外哈出的白气。 叽哩咔嚓…… 杨朝升把凯申式一阵捣鼓。 砰砰! 杨朝升连续开了两枪。 以他现而今的殿堂级枪法。 摸近的两个白鹅,被他一枪一个眉心爆头。 这样的枪法,应该没人反对吧(? ̄?? ̄??)??? 扑通!扑通! 这声音是下饺子了,这是…… 哈哈哈! 杨朝升拿眼一瞅,由不得他不乐。 剩下的白鹅见到自个儿同伴,一下子被干掉了两个。 吓得他们赶紧的匍匐在地。 白鹅穿的长筒马靴,着实不适合在泥泞的草地里行进。 深一脚,浅一脚的先不说。 遇到这种在交战中的突发事件,他们哪里还能保持什么战术动作。 白鹅就像一只只癞蛤蟆趴在了泥汤里。 他们身上穿着的呢子大衣不再笔挺。 那病态般的小白脸儿,也不见了往日的颜色。 他们一个个的,被草洼里的黑泥溅了一身。 活脱脱的,就是几头偷袈裟的黑熊怪嘛! 砰! 上课。 开始点名。 …… 杨朝升的手感不错。 又连着干掉了几个敢于露头的白鹅。 乌拉!乌拉! (没文化真可怕,“老大哥”的语言,哥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几个词儿) 这时候有一个大胡子倔强的站了起来。 嘴里面还好像在骂骂咧咧的。 大胡子丢弃了手中的枪械。 他拎着把马刀,趟着泥泞,向杨朝升藏身的地儿冲了过来。 小板儿爷不由地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不愧是战斗民族。 这家伙难道要和自个儿,来一场事关军人荣誉的白刃单挑吗? 拜托! 杨朝升两世都跟军人这个的职业不搭嘎。 这伙子白鹅现而今也不是什么军人,他们也只是一群响马而已。 马嘎尔尼拜见华夏某个十全老人的时候。 他曾经说过自个儿的腿儿不会打弯。 洋人的腿儿不会打弯? 哈哈!今儿要不要试一试此话的真假? 撒旦是谁? 杨朝升表示不认识。 在咱华夏的土地上,他觉得自个儿有义务,让眼前这个硬气的洋鬼子,拜一拜咱们这儿的阎王爷。 砰! 大胡子的左腿膝盖上中了一枪。 他的身体此时晃了晃。 不得已用手中的马刀来支撑着身子。 乌拉!!! 大胡子瘸着一条腿,继续的朝着自个儿的目标挪动。 好一条硬汉。 殊不知“敌之英雄,我之仇寇”。 我很欣赏你。 得空,我甚至可以把你的这种精神,写给别人看。 但不妨碍我,把你给物理消灭掉。 杨朝升不愧是码字小能手肚子里的蛔虫。 他也正是这么去想的。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大胡子的另一条腿的膝盖也被子弹击碎。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泥泞当中。 大胡子的名字叫彼得洛夫。 彼得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大帝的荣耀? 也许吧! 彼得洛夫对这个躲在暗处的敌人。 用这种戏耍似的方式来对待自个儿,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有人说过,每一个鹅卵石人的骨子里头,都藏着一个鞑靼人的灵魂。 东方人有着慷慨赴义的传统。 西方人则非常的惜命,他们认同的是所谓的价值。 大胡子彼得却是东西方文化的集合体。 他有着东方人不畏死的精神和西方人的傲慢。 在心理上。 彼得洛夫绝不容许别人这样的戏耍他。 这让他感到深深地屈辱。 咔擦! 大胡子突然翻转了手中的马刀,用锋利的刀口对准自个儿的脖子一抹。 一注殷红的血雾,喷溅的四散开来。 彼得洛夫他自刎了。 人死了。 他一双眼睛还瞪的溜圆。 哼! 这是要吓唬谁呢? 与杨朝升的冷哼同时响起的,是震天响的“乌拉”声。 乌拉!乌拉! …… 剩下的白鹅纷纷的从泥汤里爬了起来。 大胡子彼得的死,好像激活了他们的嗜血狂暴技能。 我勒个去。 这是来拼命的?还是来送死的?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这句绝对正确吗? 小板儿爷不正是占据了地利之便吗? 泥泞的草洼子,从来就不会去眷顾什么众志成城的人和。 ……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二十四个响马无一漏网,全部都成为了杨朝升的枪下亡魂。 接下来就是他最爱干的一件事儿了。 摸尸。 杨朝升就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在这块泥泞地里来回的折腾。 今儿的洋落儿可是捡了不老少。 他心里美滋滋。 回到了实地。 杨朝升一眼就瞅见,二十来匹在路边嚼着青草的马儿。 马儿都是驯过的。 刚才的驳火,对这些个畜生没有造成一点儿惊吓。 与小板儿爷在四九城经常看到的,那些耐操的小个儿蒙古马不同。 这是一水儿的高头大马。 杨朝升曾在一个八旗子弟那儿,抽到过几次相狗、相猫、相鸟……的技能。 当然咯,这相马的技能也跑不了。 嘿嘿! 还别说,这家伙如果生在古代,那得是个伯乐。 生在后世,妥妥的是位动物学家。 在这些个马儿里面。 杨朝升一眼就相中了一匹黑马。 马儿头小清秀,眼大光明。 它浑身黝黑的没有一根杂毛,毛色溜光水滑的就好像柔软的缎子。 杨朝升越瞅越喜欢。 忍不住伸手去拽缰绳。 啾! 黑马对他张嘴就咬。 杨朝升的反应很快。 他一个闪身躲过,没有让它得逞。 黑马好像很不爽的样子。 嘶嘶! 一声嘶鸣。 它的双蹄腾跃。 奔着杨朝升,就蹬了下去。 第33章 狙击步枪 骑最烈的马儿,睡最美的女人。 自古男儿当如是。 来的正好…… 杨朝升秀了一式蜻蜓点水。 他纵身腾跃而起。 在马蹄踏下之时。 麻溜地拽着了缰绳,侧身翻上了马背。 啾啾啾! 黑马一个劲的尥着蹶子。 它要把杨朝升给掀下马背。 对付烈马与对付女人,其实没啥子区别。 好的手段,往往都非常的简单粗暴。 杨朝升将自个儿的身体完全伏在了马儿的背上。 人的脑袋紧贴着马儿的脑袋。 杨朝升“桀桀”一笑,心中暗忖。 刚才你不是想咬咱吗?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老子今个儿就要给你这畜生见见红。 杨朝升对准黑马那竖着的小耳朵,就下嘴了。 这一口咬的可不轻。 杨朝升马上就察觉到。 有股带着腥味的液体,灌入了自个儿的口腔。 嘶嘶! 黑马吃痛,发出了一声哀鸣。 它撒丫子朝着前方一路狂奔。 其它的马儿也跟随着黑马,一起猛跑个不停。 杨朝升算是看出来了。 他骑着的这一匹黑马,就是这些个马儿中的头马。 也就是它们的王,马王。 跑就跑呗! 杨朝升双手环抱着黑马的脖子。 他用一对有劲的铁胳膊,把马儿给箍的死死的。 马儿的一只耳朵不住的往外渗血。 血沫子顺着杨朝升的嘴角溢出。 小板儿爷咬定了,可就没打算松口了。 今儿他要专治各种不服。 就问这马儿服不服? 现而今,杨朝升的心思却不在胯下的马儿身上。 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所掌握的一些个驯马技巧。 要驯服一匹烈马,倒也难不倒他。 刚才在马群奔跑时。 草丛中冒出来的那一束光芒,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什么? 如果杨朝升没有记错。 那个地儿,好像是白鹅狙击手待过的位置。 细想起来。 这个白鹅也只是枪法了得。 并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狙击手。 在同一个位置上,对着目标连续的开枪多次。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咋舌的低级错误。 他的狙击技术难道是师娘教的? 还是他根本就瞧不起杨朝升? 他认为在华夏人中,没有人能够与他匹敌? 又是这种典型的傲慢与偏见? 这样的思维真的很西方。 杨朝升觉得自个儿没必要去纠结这些个细节。 无论阎王爷的十八层地狱,收不收这些个外来的混蛋。 总的来说,也给咱华夏大地添了肥力不是。e?(?>?<)?3 吁吁…… 杨朝升松开了咬住马儿耳朵的嘴。 他单臂持缰。 用蒲扇大的巴掌,对着黑马的脑袋瓜,来了一串的爆栗子。 唤道:“马儿别跑了,有一条好枪和咱有缘,与我速速去取了来。” 黑马被拍了个晕乎乎。 如果它会讲话。 一定会说,这个华夏人真不讲究…… 三顾茅庐,白学了? 礼贤下士,会不会啊? 硬要学什么刘华强,拍着咱的脑袋瓜,问咱保不保熟。(?﹏?) 有道是神鬼怕恶人。 俺服了。 俺服了还不中吗? 嘚嘚嘚! 马作的卢飞快…… 啊呸! 不能这么去形容,的卢那玩意儿妨主。 黑马,黑黑的…… 不如就叫傲八马? 不成,这个名字容易被和谐掉(ー_ー)!!。 取名的问题,着实费了杨朝升不少的脑细胞。 …… 琢磨来,琢磨去。 最后他这个起名废。 给黑马起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小黑。 嘿嘿! 小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o⊙) “吁……小黑到地儿咯!” 杨朝升甩鞍离镫,一个箭步冲到了刚才发现亮光的位置。 果然,一具脑袋瓜稀烂的白鹅的身边,跌落着一支带有瞄具的步枪。 这是一支毛熊国生产的莫辛-纳甘m1930年式狙击步枪。 杨朝升拿起枪在手里捯饬了好一会儿。 枪是把好枪,枪支的性能稳定,射击精度好。 瞄具就真踏凉的垃圾了,才是个四倍镜。 还不如自个儿从小日子国军用仓库里顺来的军用望远镜。 最起码也是个八倍镜不是。 还是德三的月下磨镜老人蔡司家出品的。 砰! 对空射日,试了一枪。 手感相当的不错。 此枪在手,天下我……游。 拿着这样的枪,杨朝升的信心瞬间爆棚。 他现在甚至有种单人独骑去打太圆的冲动。 如果天上这个时候有小日子国的飞机经过。 他肯定得逮着机会,把它们给射下来。 …… 才见黄昏,又见黄昏。 有了马儿,赶起路来,就是快。 需要杨朝升三天三夜,昼夜不停才能走完的路程。 一个白天,马儿就给跑了一大半。 今儿个,杨朝升决定夜里不走了。 骑着马儿走夜路太危险不说,人也着不住这么去折腾。 这样不效率的事儿,他才不会去做。 小黑驮了他一整天。 它那黝黑的马鬃都已经湿漉漉的。 今儿可把这匹有着大食血统的宝马良驹给累着了。 杨朝升从随身空间里取了一条毛毯。 帮着小黑浑身上下都擦拭了一遍。 完事后。 杨朝升拎出一只洋铁皮桶。 铁桶里装了二斤泡软的黑豆。 他往黑豆中打了四五个鸡蛋,搅和搅和给小黑加了个餐。 …… 人怕伤心,树怕剥皮。 杨朝升现而今,就背靠着一棵被人剥光了树皮的老树。 不得不承认大自然的神奇。 这棵老树不但没有枯死,还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抽出了新芽。 这也许就是气运,就是希望。 寓意着华夏大地,即将迎来一轮新生的期盼。 杨朝升拿起一个用枯枝串着的芝麻烧饼。 芝麻的香味让人很提食欲。 杨朝升也不怕烫,咬上了一大口。 他咀嚼的很有节奏,就如同此刻他心中的想法。 如果明天路上不发生什么意外。 照今儿这速度。 明儿在旁晚前,赶到清河镇的武工总队驻地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个烫手的山芋总算就要脱手了。 杨朝升心情畅快的哼起了歌。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掌纹裂出来十方的闪电。” 杨朝升一直都是歌唱的烂,还爱唱。 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 嗷呜!嗷呜!嗷呜! 我勒个去。 就他这鬼哭狼嚎的嗓子。 居然引来了合声? 狼嚎? 还真的是有狼在嚎叫…… 第34章 杀狼 咴咴咴! 马群开始骚动。 “小黑,看好你的小弟。” 小黑很有灵性。 它“啾啾”的低鸣了几声。 马群在小黑的带领下,围在了升起的篝火旁。 驯过的马儿并不惧怕火焰,它们马头朝内,马臀向外。 妙啊!居然摆了个环形阵。 狼群要想从它们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就得先问一问马儿的蹄子答应不答应。 嗷呜!嗷呜!嗷呜! 杨朝升把眼睛从莫辛-纳甘的瞄准镜前挪开。 这是一支不大的狼群。 在暮色冷月之下。 它们的眼睛,全都冒着渗人的幽光。 就像一个个点亮的绿色灯泡。 十九个灯泡在这片苍茫的荒野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这十九个灯泡,就是十九只眼睛。 也就是说,这支狼群参与到狩猎之中的成狼,起码有十条…… 有人可能会问,为啥子是十九只眼? 那是因为这支狼群的头狼,是一条老独眼。 杨朝升通过瞄具,好好的打量了这条头狼。 他有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 这条体型硕大的老独眼,它的尾巴有时候会不自觉的上竖摇晃。 杨朝升记得穿越之前,曾经看过一个名为《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电视剧。 在剧集中,有一截纪晓岚与和珅斗嘴的片段忒逗。 和珅指着一条狗问侍郎纪晓岚。 “是狼?是狗?” 众人和声道:“是狼是狗?(谐音:侍郎是狗)” 纪晓岚当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他坏坏地回答了尚书和珅的问题。 “狗和狼的区别主要看尾巴,下拖的是狼,上竖的是狗。” “记住了,上竖是狗。(谐音:尚书是狗)” 两个人绕着弯儿骂人的话,踏凉的忒损,也忒在理。 他们几句话,就点明了狼和狗的差别。 可见这条老独眼,曾经很可能是条由人豢养过的狼犬。 杨朝升突然想到了百里之外的狼青山之名。 狼青,狼青。 山里头猎户们喜爱的狼青犬。 不正是由狼犬和野外的狼群混杂而来的吗? 更有意思的是。 在这条老独眼的脖子上,还残存着一个小日子国的军用狗项圈。 居然还是一条倭狗。(ー_ー)!! 嗷呜!嗷呜! 狼群似乎失去了耐心。 它们三三两两的,开始朝着篝火旁的马群靠近。 砰! 一条年轻的成狼成为了杨朝升的枪下亡魂。 夜晚的视野有限,瞄具也不是啥子远红外线的高级货。 杨朝升还是有把握,将二百步内变成生命的禁区。 狼的智商相当高,睚眦必报的性格让这些个畜生格外的记仇。 它们分工合作的团队协同性,在动物界几乎是一流的。 杨朝升刚才打死的,是这支狼群的尖兵。 狼群闻到了血的味道。 还是自个儿同伴的。 它们身上那种最为原始,最为野性的血脉被彻底的激发。 嗷呜!嗷呜!嗷呜! 狼群一旦开始攻击,就不会轻而易举的停下来。 它们有股子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的劲儿。 难怪在杨朝升的前世,有那么多的公司,老把狼性文化挂在嘴上大谈特谈。 狼群忘记了对篝火火光的畏惧。 它们只有一个信念。 就是去把火光处的仇敌,撕个稀巴烂。 在黑夜里打移动靶。 不但要提前预判目标的移动速度和位置变化。 还要考虑到地形上的各种遮蔽物,以及风速等天气环境的状况。 这对任何一位枪手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杨朝升即使有着殿堂级的射击术,他也不敢大意。 砰砰砰! 小板儿爷一如既往的稳如老狗。 又有四只饿狼倒在了血泊当中。 这支狼群片刻就被杨朝升消灭过半。 莫辛-纳甘m1930年式步枪,弹容量五发。 就在杨朝升给手中的狙击枪,换弹的时候。 狼群还剩下的五条饿狼,已经杀到眼前。 咴咴! 感觉到了危险来临。 围着篝火的马儿们抬起后蹄就蹬。 五条饿狼中,有一条很不幸的中了招。 被马儿的蹄子,蹬出了老远。 就在马儿们落蹄之际,狼群抓住了破绽。 其中三条饿狼各自扑向了一匹马儿。 一下就咬住了马儿的脖梗子。 咴儿咴儿…… 三匹马儿同时发出了哀鸣。 吃草的始终都比不上吃肉的凶残。 马群开始四散奔逃。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的马匹被饿狼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敏捷+1】 【二、获得观察力+1】 【三、获得追踪猎物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杨朝升无视了系统金手指连续的三次提示。 他和老独眼现而今都拿眼瞪着对方。 就当身边发生的一切事儿都不存在。 他们彼此都没有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动就是胜负手。 咴儿咴儿…… 三匹被饿狼死死咬住脖子的马儿,先后跪倒在地。 杨朝升也知道自个儿拖不起了。 他扔掉了手中来不及装弹的莫辛-纳甘m1930年式。 这其实是杨朝升卖了个破绽。 他要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来结束眼前的危机。 以老独眼的智商,它是猜不出小板儿爷的用意的。 它此刻在想,眼前的这个人类是不是有些弱智。 居然主动把它忌惮的那根棍儿给扔了。 瞅准了机会,老独眼又岂会放过。 它没有片刻的迟疑,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杨朝升扑了过去。 砰砰砰! 不好意思。 哪怕你是智商很高的动物,也斗不过一个好猎手加一个挂逼。 三粒子弹全部打到了老独眼的嘴里。 它甚至没能发出最后的哀鸣,就结束了狼生。 杨朝升头回同时获得三次系统的抽取机会。 他把一、二、三,都给选择了一次。 砰砰砰! 柯尔特下众生平等。 三条抱着马儿脖子啃的正欢的饿狼。 紧接着也步了头狼的后尘。 杨朝升来到了三匹倒地的马儿身边。 马儿的脖子上是两排触目惊心的牙印。 其中四颗犬牙穿透了马儿厚实的皮肤,留下的四个洞洞,还在“咕噜噜”往外不停地冒着鲜血。 可惜,这三匹马儿没的救了。 砰砰砰! 毕竟也算是一起战斗过的战友。 开枪为它们送行。 第一时间结束它们的痛苦,是杨朝升现而今唯一能够做出的选择。 嘘…… 杨朝升打了个呼哨,唤回了并没跑远的小黑。 狼的铜头铁骨豆腐腰,果然名不虚传。 被马儿用蹄子踢出去的那条狼并没有死,它正在逃跑。 狼这种动物报复心忒重。 必需要除恶务尽。 杨朝升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小黑,追……” 第35章 狼性抵不过母性 人们常说,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 在这一点上,有些动物的母爱丝毫不逊色于人类的母爱。 甚至比起人类的母爱来,更加无私,更加伟大,更加神圣! 正在荒原上奔逃的这条母狼,就具备着这种母爱的天性。 在动物的世界里,捕食者的攻击和被捕食者的反抗,往往无关对错,它们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 活着,这是个多么心酸的词儿。 他带着希望的光,往往能够留下的却大多是无奈地叹息。 母狼的脑袋好像歪了,满嘴的血肉模糊。 它被马儿尥起的蹄子,踢中了下颚。 也不知道这会儿它的嘴里碎掉了几颗狼牙。 母狼绝望的跑着…… 它逃了…… 它并非没有勇气去战斗,去流尽最后一滴血。 可是,从母狼身上那两排食堂传来的胀痛感。 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它。 它的孩子已经饿了,正在嗷嗷待哺。 吁…… 在杨朝升的使唤声中。 小黑收起了迈开的蹄子,开始原地踱着碎步。 杨朝升观察着眼前的土丘。 土丘的面积不大,处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儿的山麓地带。 土丘上有一大一小两个洞口。 母狼窜进去的那个,有一条潺潺的山溪打洞口经过。 这一切,都被吊在母狼身后的杨朝升看在了眼里。 进入狼穴,母狼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也就泄了。 又伤又累的母狼趴到了自己的孩子身旁。 五六只还没睁开眼睛的小家伙,突然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一只只毛茸茸的小狼崽,寻着味儿,颤巍巍地朝着妈妈的怀里钻。 母狼的眼睛里,在此刻冒着的不再是那渗人的凶光。 而是母性的光辉。 …… 突然,母狼的耳朵动了动。 它强撑着抬起了耷拉着的脑袋。 它察觉到,那个狼群的仇人来了。 嗷呜…… 它的嚎叫低沉而又哀伤。 这是最后的战斗,无论最后的胜负结果。 这一支狼群都将走向覆灭。 狼穴外。 杨朝升手里拎着一把倭国佐官的指挥刀。 这把刀样式古拙,刀身除了刀锋被打磨的锃亮,其余部分都呈现出暗哑的黑铁色。 刀柄上铭刻的家纹,寓意着这一把武士刀有着它自己的故事。 它曾经应该属于一个传承久远的倭国武士世家。 现而今它属于小板儿爷。 杨朝升用黄铜色的zippo打火机,点燃了堆在狼穴洞口的柴火。 当烈焰熊熊燃起的时候。 重头戏来了…… 杨朝升把事先浸泡在溪水里的枯枝败叶,盖在了燃烧的柴火上面。 顿时,狼穴的洞口处,开始升起滚滚浓烟。 杨朝升这样的大个儿。 要进入这黑暗的狼穴,必须得猫着身子。 这样做很愚蠢,也很危险。 以杨朝升现而今堪比爱因斯坦的脑瓜儿,他才不会去干这样的傻事。 烟雾进入这小小的洞穴,并没有从其他的地方渗出。 这说明这个洞穴只有一个入口。 也就片刻的功夫,洞穴中的狼崽子就有几只被浓烟夺去了性命。 嗷呜,嗷呜! 母狼已然完全暴走。 它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跃跨过了火堆。 这是母狼的最后一搏。 翻盘是不可能翻盘的。 杨朝升早就做好了守株待兔的准备。 见到有一条黑影从洞穴中蹿出。 他一个闪身,手中的武士刀往上斜撩。 好快的刀!|???| 母狼被一刀身首异处,斩作了两截。 杨朝升拿眼瞅了瞅。 这条被浓烟逼出来的狼,正是被自个儿追赶过的那一条。 可以肯定这个狼穴之中已经再没有成狼了。 狼穴中传来了“嘤嘤嘤”的叫声…… 难道是狼崽子? 杨朝升用刀,把几根燃烧的柴火挑起,甩进了狼穴里。 然后他猫着身子进入了狼穴。 视力远远强过常人的杨朝升,借着几根柴火发出的亮光。 在这灌入了浓烟的洞穴中,他摸索到了几个毛绒绒的小肉球。 可惜,它们几乎都没了动静。 只从一只狼崽子身上,还能感觉到微弱的生命迹象。 杨朝升一个念头,将手中的武士刀收进了随身空间。 随后他一手托着小狼崽,一手扒拉着狼穴通道的地面。 快速的离开了满是浓烟的狼穴。 …… 杨朝升蹲在溪水边,处理了一下自个儿的个人卫生。 匍匐在他脚边的小狼崽,虽然还没有张开眼睛,却好像察觉到了危险。 这只狼崽子在它的兄弟姐妹里面,应该是最强壮的那一只。 它肉球似的小身体抖啊抖,小小的尾巴甩啊甩的。 摇尾乞怜? 这是一种对生的渴望。 此后,它能不能睁开眼睛,是否有机会看看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 就只在杨朝升的一念之间呢! 把小狼崽托在了自个儿的手心里。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盯着小狼崽那竖起来摇晃的小尾巴。 杨朝升暗忖,这是狼犬和野狼产下的后代。 它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狼青犬吧! 大多数动物小的时候,都是蠢萌蠢萌的。 杨朝升倒没有起心思要害了它的性命。 这还没开眼的狼青犬幼崽,养起来也不是个什么问题。 这才出来浪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这又是马,又是犬的。 赶明儿,再上哪儿侍弄来一只鸟儿。 “左擎苍,右牵黄,胯下宝马配雕鞍。” 怎么感觉自个儿正朝着螨清八旗纨绔的队伍里靠拢呢? 想到此处,杨朝升不由地一乐。 他起身把小狼崽揣到了胸前的夹袄中。 “一骑绝尘我去也,归来是否仍少年。” 回到了先前燃起篝火的宿营地。 杨朝升跳下马,给小黑来了一记马屁。 “去,把你的那些小弟找回来。” 动物的领地意识很强。 它们大多以尿液和粪便的气味来划分地盘。 只要标记的气味还存在着。 其他成群的食肉性动物,一般都不会贸然跨界闯入别人的地盘。 此地,那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狼群已经覆灭了。 现而今这片范围内,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杨朝升在附近找到一截不长的沟渠。 他取出一把军工铲,就跳进了壕沟,在里面捯饬起来。 杨朝升要让三匹死去的马儿入土为安。 一匹成年的马儿有600~800斤。 任由小板儿爷天赋异禀,挂逼加身。 他也抱不动不是? 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 其中有一点,就是人能够有效率的发明和使用工具。 杨朝升用粗壮的树木枝干做了个扒犁。 把三匹死去的马儿拖到沟渠里给埋了。 这是什么? 在回来的路上,他捡到了一个皮褡裢。 估计是从哪匹死马身上落下的。 篝火旁。 杨朝升正拿着一块动物的兽皮看的出神。 嘴里还不时地喃喃自语。 “摸金校尉、发丘灵官?” “高陵?……魏武?” “人妻曹?” 第36章 我真的敢一个人打炮楼 “有意思,有意思。” 杨朝升合上了手中的兽皮。 这一次被响马盯上的,居然是自诩汉征西将军的曹操。 准确的说,被盯上的是曹操之墓。 汉末乱世,群雄割据。 坐拥冀、青、幽、并四州之地的袁绍。 与坐镇中央,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这对曾经的好基友会猎于黄河渡口。 爆发了那场影响到后世历史走向的官渡之战。 临战前,出于师出有名的目的。 袁绍让建安七子中的大才子陈琳,作了一道脍炙人口的讨贼檄文。 陈琳在檄文上历数曹操多条罪名。 其中提到,“操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曹操看过这道檄文后,一时大骇,把自个儿的头疾都给吓好转了。 由此可见,阿瞒同学很可能就是盗墓行当中,摸金校尉和发丘灵官这两个职位的创建者。 杨朝升手中这块不知名的兽皮。 尽管被人保管的很好,也没能遭的住岁月的侵袭。 兽皮有点儿痕迹斑驳,有几道龟裂的纹路,湮没了上面的好些个文字。 从上面残存的文字图案,依稀能够推敲出些许线索。 曹操死后曾留下遗诏,命后人在中原大地上为自个儿建了一百座坟丘。 在这一百座坟丘中,有九十九座均是他的衣冠冢。 也就是说,百座坟茔,九十九假,藏一真。 曹操生时,为筹集军资,盗掘他人坟茔无数。 死后,为了防止别人把他从长眠之地给挖出来。 有此大费周章的安排。 这很符合曹操那鸡贼的处事风格。 不是吗? 所以,这块兽皮上记载的内容很有可能确有其事。 兽皮上记载着曹操墓里有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这件宝物,还被人特意的在兽皮上面画了个圈,做出了标记。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铜雀,在华夏古代,它就是祥瑞的象征。 据传,操灭袁氏,夜宿邺城,半夜得见有五彩霞光现于城东北角。 翌日,曹操命人挖掘之,得到铜雀一只。 谋士荀攸言:“舜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今明公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 曹操大喜。 遂尽起下辖能工巧匠。 建铜雀台于漳水之畔,以彰显其平定四海之功绩。 根据兽皮上面的记载,这只铜雀最终成为了曹阿瞒的陪葬物。 铜雀? 神物乎? 杨朝升能够跨越时空来到现而今这个时代,本身就是神迹。 对于这样一个发现,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说不得,要去人妻曹困觉觉的地方,走上一遭。 事儿要分轻重缓急。 得先把铁瑛姐托付的事儿给办妥当了。 事情今儿个是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把杨朝升也累的够呛。 他抛开所有的杂念,在篝火旁打起了瞌睡。 …… 晨曦。 燃尽的篝火,冒起缕缕青烟。 杨朝升被怀里的动静惊醒。 他伸手一摸,把个小狼崽子给拎了出来。 嘤嘤嘤! 小狼崽子摇晃着它的小脑袋和小尾巴。 小鼻子也在那儿嗅啊嗅个不停…… 看得出,它在提醒杨朝升这位新晋的铲屎官。 它饿了…… 杨朝升用念头在自个儿的随身空间里扫了一遍。 得,小狼崽子很可能是狼族中的气运之子。 在杨朝升的随身空间里面,牛奶和羊奶都有备着。 这些本来是给好徒儿小虱子准备的。 那臭小子一喝牛奶就窜稀。 科学的解释,应该是东方人对乳糖不耐受造成的腹泻。 几次下来,让小虱子在心理上,对“奶”这种食物产生了深深的排斥。 这不,牛奶和羊奶都给剩下了不老少。 有着相狗这项技能加身的杨朝升,他当然知道该给小狼崽喂点什么了。 杨朝升取出了羊奶,满满的倒了一搪瓷杯。 然后他把搪瓷杯放到篝火的余烬中温着。 嘶嘶! 此刻,小黑也眨巴着灵动的眼睛,瞅着杨朝升。 也好像在提醒他。 铲屎的,你该伺候马大爷用餐了。 咻咻! 听见没有? 还不麻溜的伺候着。 咱马家的大人物可出了不少,铲屎的你可得想好咯! 确实…… 远的马伏波和五虎将马超,姑且不提。 后世的马爸爸,斗气化马,那可都是一时的风云人物。 最有名的,还是那位宁肯坐在宝马车里面哭,不肯坐在自行车后面笑的奇女子。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惹不起啊!惹不起。 杨朝升果然麻溜的去给马大爷准备朝食去了。 用的是从响马那儿缴获的豆粕和花生饼。 加了鸡蛋,加了盐。 这就是马大爷该有的待遇。 小黑吃着独食。 它的那帮子弟兄们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只能嚼些路旁的野草来充饥。 二十来匹马儿,死了三匹,又被狼群惊吓的跑丢了几匹。 现而今还剩下十八骑。 杨朝升打燕云地界儿的四九城来。 常听天桥说书人白话《隋唐英雄传》,故事里面有个什么燕云十八骑的,相当的有名。 只此十八骑就能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人头,如同探囊取物。(ー_ー)!! 杨朝升骑着小黑,在身后紧跟着十七匹高头大马。 这也是十八骑。 自古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在路过一个倭国蝗军炮楼的时候。 杨朝升临时决定,要在这儿小露一下身手。 炮楼不大,位置处在黄泛区的边缘。 平日里由一个倭国蝗军士官,带着一支十人小队的伪军在这儿驻守。 倭国人的炮楼一般都修在了要道上,遏守着交通线。 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也正是老百姓通过此处的高峰期。 倭国的猪头曹长从三层高的炮楼上探出了猪脑壳。 他的小眼睛,色眯眯的往下打量。 想在通过的老百姓里找一找,看能不能发现个华夏的花姑娘。 嘚嘚嘚…… 一连窜的马蹄声碎。 疾驰的快马如同闪电,眨眼间就到了炮楼的近前。 砰砰砰! 炮楼的倭国蝗军和伪军都还没反应过来。 杨朝升手里的莫辛-纳甘m1930年式就开始了发言。 他对准驻守炮楼的敌人来了个骑马飞射。 第一枪,就把炮楼顶上那只伸出来的猪头开了瓢。 其余四枪,也是例无虚发。 分别打死了四个伪军狗腿子。 枪膛里的子弹已经打空。 长枪在杨朝升的手上翻了个身,被他背到了背上。 就在此地所有的人,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的时候。 杨朝升快马通过了这一道炮楼卡子。 第37章 到地儿了 清河镇,没有河,也没有镇。 清河之名,据传出自“海晏河清”这个典故。 镇子早就被倭国人夷为了平地。 现而今,军民们全都上了山。 “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是战争的军事本质和根本目的。” 这是伟人的原话。 到山沟沟里打游击。 利用熟悉的地理环境和良好的群众基础。 在地利人和上。 拉平我方在武器装备和人员军事素养上的劣势。 按照铁瑛姐给出的路线。 这一段路走的是崎岖的夹山道。 杨朝升只好放缓了马速。 走的慢了,正好可以欣赏一下这山间的风光。 “有意思!有意思!” 不远处的山头上,此刻又倒了一棵树。 一路过来。 杨朝升发现这已是第三次出现这么个状况了。 倒下的应该是“消息树”。 这种传递消息的方式,是打老一辈那儿就留下来的智慧。 看起来很原始,但有时候真的很实用。 自个儿这是一直被人给盯着呢? 吁…… 杨朝升拽住了马缰绳。 前方山路被人给断了。 一根粗大的滚木拦在了狭长的山道上。 穿越者的第六感告诉杨朝升。 在山道左右两边的隐蔽处,各有一条枪正指着他。 “你是谁?为何闯入咱们清河镇抗倭根据地?” 从估摸着两三百米的地方,传来了一个高亢的声音。 根据地? 这应该就是铁瑛姐让自个儿找的同志没错。 “你们铁副队长,让我给你们李队长和黄指导员带了封信。” 与军事人员打交道,说话必须得爽利。 杨朝升也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人。 他一句话,就直接道明了来意。 “下马,等着。” 从左侧山畔的潜伏哨位上,钻出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他一身半军半民的打扮,手里还拖着一条快要散了架的老套筒。 嘘…… 汉子冲着横在路中央的滚木处,打了个呼哨。 招呼道:“小虎,把人给叔看好了。” “好嘞!” 呼呼呼! 从滚木后,伸出了一排小脑袋瓜。 为首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他拎着一支红缨枪。 一个蹿身,就从滚木后面翻了过来。 紧随他身后的是七八个小豆丁。 也一个接一个的翻过滚木。 拖在最后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小虱子还小的小不点。 他颤悠悠地爬过滚木。 落地时,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个屁股墩。 他的小嘴一咧,就要大哭一场。 “葛二蛋,别在外人面前哭。” 那个叫小虎的少年,一把就将摔了个屁股墩的小不点给拽了起来。 孩子们一拥而上,一下子就把刚跳下马来的杨朝升给围住了。 杨朝升在心里揣测,这不会是儿童团吧? 嘤嘤嘤! 这个时候,躺在杨朝升怀里睡了一路的狼崽子醒了。 狼崽子努力的把脑袋挪了出来,它要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看,他的怀里有一条小狗崽。” “咦!这只小狗崽是灰色的。” …… 能不是灰色的吗? 小家伙身上大部分流的可是大灰狼的血脉。 杨朝升没有去关心身边小子们的七嘴八舌。 让他在意的是,山上的那支枪现而今还指着自个儿。 这种被人用枪指着的感觉,让杨朝升的心里很不舒服。 “山上面的那位兄弟,你可把枪给看好了,小心可别走火咯!” 右侧山畔的武工队员不由得好笑。 这个骑马来的小子,看起来身量高大,脸却长的嫩了些。 岁数应该不大。 兄弟? 这个武工队员已经年过四十,他家的小子前段时间都请人说亲了。 今儿冒出个孩子叫自个儿兄弟。 好笑不? 武工队员瞄了一眼山下。 以他多年的对敌经验,他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判断杨朝升不是敌人。 得,自个儿手里这老伙计,确实有过走火的记录。 可别让它误伤了好人。 负责警戒的武工队员把枪给收了。 他从自个儿的腰间,把插那儿的一杆烟锅子,摸到了手里。 “巴嗒巴嗒”抽上几口,解解乏。 嘤嘤嘤! 小狼崽子又开始鼻子一耸一耸的乱嗅起来。 “它这是饿了,咱家大黄下的崽子,每次要喝奶的时候就这样子。” 儿童团长小虎家里也养了狗,帮着小狼崽子提醒着铲屎官。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条大黄狗好像离弦之箭般,从山上的丛林里窜了出来。 它似乎闻到了天敌的味道。 大黄狗对杨朝升呲着牙,准确的来说是对小狼崽子呲着牙。 它的喉咙里传出了低沉的咆哮。 开饭可没有苟命重要。 小狼崽子察觉到了危险,立马就把小脑袋缩回了杨朝升的怀里。 “大黄,回家去。” 小虎也发现了自个儿家的大黄狗,好像对小狼崽子不友好。 汪汪汪! 大黄狗发出了几声不满的叫唤。 最后还是听从了小主人的使唤,跑回家去了。 杨朝升从小黑屁股上的皮褡裢里,摸出了一军用水壶的羊奶。 他把小狼崽从怀里掏出来。 让它自个儿在餐盘上舔食。 羊奶尚温。 这是随身空间里的真空状态和没有时间流逝的功劳。 杨朝升装模作样的从皮褡裢里往外掏东西,只是打了个马虎眼而已。 沙沙沙! 从山间的小道上,快步走来了四五个武工队员。 打头的一个,腰间的武装带上,左右各插着一把盒子炮。 他带着个黑框眼镜,气质儒雅,看起来更像是个读书人。 “小同志,我叫黄志勇,是豫东武工总队的指导员。” 说完,来人和杨朝升握了个手。 这一握手,杨朝升就把眼前的这位黄指导员做了个分析。 他的手指很修长,并不是一双常年务农的手。 这个黄指导员很可能曾经是一位生活优渥的富家子弟。 从手指和手掌上面的粗糙程度上,可以看得出来,这双手除了经常伏案书写以外,还经常的把弄枪械。 在现而今这个时代,黄指导员这样能文能武的人,可以说不多。 即便如此,这些不多的国家精英也分属于多个阵营,有的甚至当了汉奸。 像黄指导员这样能够坚持自个儿的信仰,在山沟沟里与侵略者进行着艰苦卓绝斗争的,那简直就是难能可贵。 黄志勇接过杨朝升递过来信件。 只是扫了一眼。 在他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分外焦急的神色。 “走,快跟我回队部。” 他用命令的口吻,不容分说的拉着杨朝升的胳膊就走。 第38章 怀疑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座庙。 庙里没有和尚…… 只有一帮子打侵略者的英雄。 豫东武工总队的队部就设在了和尚庙里头。 和尚庙大雄宝殿内的人不多。 他们都是一副半军半民的打扮,每一个的身上都别了一两把手炮。 由此可见,这些人都是武工队里的领导干部。 其中有两个人貌似起了争执,彼此之间闹了个面红耳赤。 “老柳,老李,出大事了。” 今儿个的事情着实太大。 黄指导员俨然没有了往日“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做事原则。 他的一只脚刚踏入队部所在的大殿,就失声吼了出来。 “指导员,出了啥子大事?” 二人搭对子多年。 大队长李向前还从来没有看到黄指导员如此失态过。 他停止了与他人的争执。 一边问话,一边朝大殿的门口迎了过来。 黄志勇把拿着的信件,甩到了李向前的手里。 “你自己看看吧!” 随后…… 黄指导员就把在队部里候命的通讯员,全部派了出去。 让他们去召集所有能够通知到的领导干部,前来队部开会。 “什么?铁瑛他们的护送队出事了。” 可以看得出,李大队长那拿着信件的手,有些个轻微的颤抖。 黄志勇闪身把小板儿爷给亮了出来。 他用手在杨朝升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这,你得问这位杨同志,信是他送来的。” 李向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杨朝升面前。 还没开口,就先上手招呼上了。 他伸手就抓住了杨朝升的左肩。 “说,铁瑛她怎么样了?” 我勒个去。 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 老虎钳一般的大手,把小板儿爷的左肩抓的生疼。 问话就问话,哪有这样的呀! 杨朝升可不会惯着他的臭毛病。 一个全身发力,就把李向前的手,从肩膀上给崩开了。 这下子,让咱们的李大队长清醒了不少。 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个半大小子。 李向前抱拳行了个江湖上面的礼数。 “小子,是练家子?” 杨朝升也跟着抱拳还礼。 “学的杂,瞎练了一两手庄稼把式。” 李向前甩了甩那只被震的发麻的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心里不由地腹诽。 就刚才那运劲发力的架势,可不像这小子嘴里说的那么轻巧。 李向前自幼习武,把个梅花拳和梨花枪法练的纯熟。 在这武工总队里面,能够和他过过手,走上几招的,也就只有他那个常年在外搞侦查的小叔了。 今儿个可算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他被一个半大小子弄懵圈了。 刚才这小子小试牛刀的那一下子,怕是有武道宗师的水准了吧! 得见如此年少的武道宗师,真是让人有点儿匪夷所思。 …… 眼前这人吧! 虽然有些个莽撞。 却很合杨朝升的眼缘。 李向前身材魁梧奇伟,浓眉大眼四方脸。 长的很像《牧马人》中的老许。 就是被人问:“老许,你要老婆不?” 嗯!就是那个老许。 很长一段时间的影视剧里,那些个伟光正,高大全的人物脸谱,就是拿他这种模板做的人样子。 从咱们这位李大队长那急迫的行为表情上面。 杨朝升也算是看出来一些个小九九。 这个李大队长和铁瑛姐的关系,恐怕不是简单的同志间的友谊。 他们俩很可能…… 是一对情侣? “铁瑛姐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家伙很大几率是未来的姐夫。 杨朝升可没那么多的恶趣味,要看着他着急上火。 “信件在哪?拿来我看看。” 一个衣服上有四个口袋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名叫柳岱山,是个神马代表。 他在达瓦里希那儿留过学,喝过洋墨水。 华夏有句俗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所以这个柳代表在豫东抗倭根据地,有着超然的地位。 柳代表一边看着信件,一边询问起杨朝升来。 一问一答,彼此之间交流了几句。 说实话,杨朝升很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说话阴测测的,还喜欢打官腔。 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那些个嘴炮王者。 等小板儿爷把怎么救的铁瑛和怎么样审问土匪山猫的事儿讲完…… 柳岱山突然拔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杨朝升。 “警卫员,把他给绑了。” 踏凉的,怎么个情况? 这下该轮到杨朝升懵逼了。 黄志勇也搞不清状况,诧异地问道:“老柳,你这是?” “他说的这些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我怀疑这个人是一名奸细。” “老李,你看过信件。铁瑛的字迹你最熟悉,你说说看,是真还是假?” 黄志勇这个指导员还是有水平的,他并没有去盲从柳岱山武断的说法。 “信是铁瑛写的,没错。” 李向前回答的很肯定。 “那就是铁瑛背叛了咱们榔头镰刀……” “你放屁。” “姓李的,作为大队长,你要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啪! 就在几个武工队队部警卫员拿着绳子,要绑杨朝升的时候。 杨朝升出手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准,狠。 快到,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个出手的。 那支指着他太阳穴的手枪,就从柳岱山的手里,来到了小板儿爷的手里。 杨朝升如法炮制,把枪口抵住了柳岱山的脑袋瓜。 “放开柳代表。”+1+2+3 咔咔咔! 武工队队部里的人员全都掏出了枪。 十几支枪全部都指向了拿柳岱山当挡箭牌的小板儿爷。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 “这次我受铁瑛姐的托付,前来报信。好嘛!这才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被人用枪指了三回。” “怎么着?我这好心好意的给你们送来情报,还送出错来了?” “小兄弟,有话好说,咱们先把枪给收了,你看怎么样?” 杨朝升瞟了一眼说话的黄指导员。 果然,还是读过书的人深谙说话的艺术。 前面还叫自个儿同志呢! 这一会儿称呼就变成了小兄弟。 “李队长,你信不信我?” 杨朝升此刻只能把破局的希望,寄托在一旁没怎么作声的李向前身上。 “信你又咋样?不信你又咋样?” 李向前这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 也是,人家是一个团队的。 凭啥子来相信自个儿这一个外人。 “中,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让条路出来,今儿就当咱没有来过。” 杨朝升把枪口更加贴紧了柳岱山的头皮。 第39章 梨花枪 “甭想谈条件,咱八爷从来不接受要挟。” “对,把柳代表放了,好好交代你的问题。” …… 杨朝升也没料到。 他的这句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群情激奋。 在后世不都是以人质的安全,为首要的保证吗? 这伙子人咋不按套路出牌? 杨朝升挟持着柳岱山来到大雄宝殿一个靠墙的角落。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我勒个去! 这可咋整啊? 就在杨朝升进退两难的境地时。 从武工队队部的门口,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哎哟喂!向前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来人是出外勤回来的老侦察员李不识。 李大队长和黄指导员这会儿就好像见着了主心骨。 他们一起迎了上去。 “叔,侄给您丢脸了,让人在队部里面把老柳给劫持了。” “是啊!不识叔,今天这事想要善了,还得看老叔您的。” 李不识没搭理他们,背着手就往里走。 在他进队部时。 一眼就看到了,下马石旁的那十来匹高头大马。 对于队部里这兵戈相向的场面。 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李不识,人称豫东大侠。 他的名声很大,见识也广。 不负家里头的长辈用“天下何人不识君”这个典故,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经常在外面执行侦查任务,李大侠的江湖经验很是老道。 他看事情的角度和看人的眼光很不一般。 对于柳岱山这种人他着实看不上眼。 这个人常常拿大帽子压人。 胸中却实无一策。 不用说。 今天的事情,一定又是这个从国外回来的柳代表,搞出来的。 李不识盯着小板儿爷好一番打量后。 夸奖道:“没错,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没成想站近处这么一瞅,你是如此的年轻,还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听到小叔这莫名其妙的把人一通夸。 李向前顿时有些不解的问。 “叔,你在找这小子?这究竟是咋回事?” 李不识并没有回答。 他对着队部的门口喊了一声。 “大王,小王,赶紧的带人把缴获的家伙什搬进来吧!” 只见有四五个武工队的战士。 他们从外面把二十来条枪和三四十箱弹药,给搬进了队部所在的大殿里。 其中居然还有两挺崭新的歪把子机枪。 这样的好东西,可是把队部里的一众人,给馋的不要不要的。 “叔,您老人家这是顺道端了个炮楼?” 李向前还没从护送队被劫的噩耗中走出来。 见到眼前的这些个缴获,他的脸色勉强的好看了一丢丢。 李不识拿手一指杨朝升。 “这都是他的功劳。” “他?” “我?” 这里面咋的还有咱的锅? “就是你。” “今儿大清早的,你跑马把三岔口的炮楼打了,难道这就给忘了?” 原来如此。 杨朝升恍然大悟。 不用说,这个老侦察员是跟在自个儿后面捡了便宜。 “如此说来,这个小杨同志应该不是奸细。” 得,黄指导员又开始了说话的艺术。 杨朝升现而今在他嘴里又成了同志了。 “正是这个理儿,能明刀明枪跟倭国人干的英雄好汉,咋的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李不识笑着朝小板儿爷点了点头。 看到杨朝升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便接着说:“爷们儿,咱俩谈谈?” “中。” 杨朝升现而今也算是骑虎难下。 如果能够谈的拢,肯定是个最好的选择。 “那还是请小英雄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这年月的敌我斗争形势相当的残酷。 虽然,李不识在心里认为小板儿爷不会是奸细。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有道是“好言相对三冬暖,恶语相向六月寒”。 杨朝升对这些必要的审查,也表示了理解。 他“吧啦吧啦的”说起了自个儿的那些事儿。 …… 听杨朝升说完。 李不识突然问道:“你说你是咱豫东杨家湾那旮瘩的?” “应该是吧!” “唉!这一次你可能要白走一趟了。” “咋的了?” “我前不久,刚打杨家湾那儿经过,现而今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白地。” “什么?怎么会这样?” 虽然曾经在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测。 在听到这么个消息的时候,杨朝升还是有一点不能接受。 “说起来,你我之间还有一些自祖辈那儿留下来的香火情。” “哦!李大侠此话怎讲?” “杨家湾这一支老杨家的血脉,传自抗金名将杨再兴。而我的祖上是宋末红袄军的创建者李全,老祖母正是你们老杨家的四娘子杨妙真。” 杨朝升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地一乐。 果然,跑江湖的都有着一张巧嘴唇。 这样拐着弯的关系都能够扯到一起去。 还真成了江湖人常说的“四海之内皆兄弟”。 “梨花枪你应该也学了吧?咱现而今练的李家大枪就脱胎于你们老杨家的梨花枪。” 梨花枪? …… 这么说来,二人之间还真有一些香火情。 既然如此,接下来那就一切好说了。 杨朝升拿出了作为晚辈该有的低姿态。 “见过李家叔叔,侄儿离家之时年龄尚小,还在拿枪扎绳圈的阶段,并未学到杨家枪的精髓。” “哈哈!这个你不必担心,安心的留在咱根据地,得空老叔指点你一下,保证你能包学包会。” 李不识哈哈一笑。 接着他又拍着胸脯说:“杨家侄儿,给老叔个面子,把咱们的柳大代表先放了吧!老叔保你没事儿。” 杨朝升瞧了瞧大队长李向前。 又瞅了瞅指导员黄志勇。 见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便依了李不识的话,照着做了。 他放开了柳岱山,并把手枪还给了他。 “你好大的胆子,公然挟持领导干部。我要打报告向上级部门反应你的问题,你给我等着。” 嘴炮王者果然就是嘴炮王者。 刚才还在装死狗的柳岱山,一脱身就开始放狠话,为自个儿找回场子。 杨朝升就当没有听到他的哔哔。 老子又不是你手下的兵,没端你的碗,不受你的管。 等着就等着,有什么幺蛾子尽管使出来就是。 被这个劳什子的柳代表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队部的议题,也终于转到了护送队被劫的事儿上了。 大队长李向前作出了安排。 “叔,既然您回来了,咱就先唱出文戏。这个事儿还得您亲自走一趟。” 对于这样的安排,李不识没有推脱。 “中。 按理说,江湖事,江湖了。 礼数到了,一切都好办。 鸡笼寨现而今的二当家可不是个啥好玩意儿,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面子。 为了让被俘的同志们少遭点罪,我这就立马上路。” 第40章 返程 “等等,老李叔。咱跟您一起走。” 杨朝升本来怀着一颗仰慕的心。 来到这个根据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犯冲。 一到地儿就得罪了一个实权人物。 正好借此机会走人。 跟着李不识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杨朝升一人一枪干倭国人炮楼的时候。 正好李不识也带着几名侦察员,打那儿经过。 他们实实在在的见识了一把小板儿爷的本事。 临时起意下。 他们还趁机把个风声鹤唳的倭国人炮楼给拿下了。 还弄到了足够装备一个班的战利品。 所以李不识很想把杨朝升给留下来。 为根据地的抗倭事业添上一把柴火。 “叔去去就回,朝升你还是留在根据地熟悉下环境吧!” “我必须得走,老李叔您是知道的,我有两个小徒弟正在等着我回去。” “中,那就一起走。” 一众人等将两个人送出了武工队的队部。 杨朝升解开了系在敕封弼马温神像上的缰绳。 小板儿爷此时只牵了两匹马。 他把其中一匹马儿的缰绳递给了李不识。 “这匹马儿是小侄孝敬老叔您的。” 李不识虽然是个队伍上的人。 他的身上多多少少还带了点江湖客的爽利劲。 他也不跟杨朝升客气,只说了声“中”。 就翻身骑到了马儿的背上。 杨朝升骑着的自然是头马小黑。 他在马上拱了拱手,对着一众武工队的领导干部说。 “剩下这十来匹马儿我就不带走了,作为我给根据地各位领导的见面礼。” 其实,黄指导员早就打起了主意,想着怎么把这些个战马留下来。 他想为根据地弄一支骑兵小队的编制。 毕竟是别人的东西,还是个半大孩子的,黄志勇真不知道咋开口。 没想到杨朝升如此的局气,一出手就送出了十六匹高头大马。 准确的说是送出了十七匹战马。 啪啪啪!啪啪啪! 黄指导员此刻的心情有点儿激动,他带头给小板儿爷鼓起了掌。 “好叻!啥也不说了,大伙儿鼓掌给呱唧呱唧,咱们欢送小杨同志离开。” …… 终于走出了也不知道是十八弯,还是十九弯的山区。 就在要加快马速赶路时。 杨朝升瞟了一眼,在自个儿怀里闷头大睡的小狼崽子。 他有点儿怀疑,这么个小小的狼崽子是不是成精了。 只要一有危险出现。 小狼崽子就会挑一个它认为最安全的地儿藏着。 它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吭,完全没有存在感。 难道这个小东西,会是深谙苟道精髓的老阴逼司马懿转世? 杨朝升这个在前世喜欢品三国的臭屌丝,还真踏凉的敢去联想。 嘚嘚嘚…… 从后方有几匹马儿追赶的声音传来。 李不识和杨朝升举目一瞧。 来的人正是武工总队的大队长李向前。 他带着两名武工队员,一溜烟的,就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李不识皱着眉头问道:“前进,你匆匆赶来,难道是根据地里发生了啥子变故?” “叔,根据地有指导员看着,没事。我只是担心铁瑛的安危,所以带上两个人把她给接回根据地。” “中,那就跟着吧!” 李向前打马与杨朝升来了个并肩同行。 “小杨,咱们现而今离铁瑛藏身的地方有多远?” “如果路上不发生意外,明儿午后应该能到。” 就这么轻飘飘的答了句话。 小板儿爷便不再去理他。 因为杨朝升此时得到了一个让他非常不爽的信息。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送给根据地的战马,分配给了对宿主充满敌意的柳岱山。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鹅语技能+1】 【二、获得策反技能+1】 【三、获得伪造笔迹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这个柳岱山的脸可真大。 不是让自个儿等着吗?不是要给小板儿爷点颜色看吗? 他怎么好意思,骑老子送出去的马儿? 咦!柳岱山身上这是神马技能? 有意思,有意思了。 这究竟会是哪一路的神仙? …… 柳岱山在队部对杨朝升的突然发难,可不是什么无脑的行为。 他认为从身份和地位的角度出发,他都占据着主动权。 小板儿爷讲述的事儿,颇具传奇色彩。 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的全过程,谁都会有难以相信的想法出现。 一个半大小子。 一个人单挑了十来个穷凶极恶的土匪? 一个人干掉了二十来个装备精良的白鹅响马? 还踏凉的,一个人打死了五个看守炮楼的倭伪军官兵,然后扬长而去。 这是在做梦吧!谁敢相信啊? 所以柳岱山他突然的发难了。 他要率先证明他的价值,证明他的能力。 他要一棍子打死小板儿爷这个半大小子。 他要把杨朝升当作垫脚石,变成他借以往上爬的小小功劳。 “对宿主充满敌意的柳岱山。” 看到系统金手指上的文字描述。 小板儿爷在此刻,也只能够有些许的无奈和些许的淡然。 可能是杨朝升来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故。 返程的这一路上十分的顺利。 第二天的未时,这一队人马就来到丫丫小菇凉藏身的那个山坳。 “向前……” 铁瑛第一时间从躲藏的地方,跑了出来。 在她的头上,也戴了一个小虱子和丫丫那样用草蔓编织的花环。 她远远的,一眼就认出了李大队长。 发现了爱人亲自来接应自己。 这让铁瑛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就他们彼此间,那你侬我侬的小眼神。 杨朝升没有猜错。 他们果然是一对情侣…… 小板儿爷刚跳下马,迎接他的不用说,自然是小虱子和丫丫。 杨朝升一把将两个小家伙捞起来,左右胳膊上,一边坐了一个。 “师父,师父,小虱子想你了。” “哈哈!有多想?” “很想,很想……” “师父,师父,丫丫也想你。” 丫丫小菇凉也不甘人后。 接着她又说:“师父,师父,丫丫现而今也有名字了。” “她叫甄……” “不准你说,我要自个儿告诉师父。” 丫丫伸出小手一下堵住了小虱子的嘴。 “哦!那告诉师父,咱们的丫丫叫什么名字吖?” “俺叫甄甜,甜梗的甜,是铁瑛姐姐给俺取的名字。” 甄? 是用附近那个村子的村名,取的姓氏。 自个儿这个徒儿的口音好像是晋省人。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够找到她的家人。 第41章 过三关 嘻嘻…… 哈哈…… 师徒三人之间的快乐,似乎感染了所有的人。 当然也包括了小狼崽子。 这只披着蠢萌伪装的小精灵鬼。 在这个时候,它把个小脑袋从杨朝升胸前的袄子里探了出来。 “师父,师父,这是狗吗?” 小虱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小狼崽子的存在。 小动物对小盆友的吸引力,简直就是无限的。 两个小家伙一起上手。 一人一下的抚摸着小狼崽。 杨朝升索性拎起了小狼崽的脖子,把它从怀里给掏了出来。 “它是狼,也是狗。” 咦!小家伙居然睁开了眼睛。 它用两颗琥珀色的大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师徒三人看。 很多动物,常常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和动物,认作自个儿的父母亲人。 小狼崽子开始认人了…… 它的小肚子好像有一点儿鼓胀。 动物幼崽在出生的一段时间里。 必须要在父母的帮助下,才能够顺利的排便。 杨朝升突然发现,自从捡到它以后,还没帮它排过便。 “走,咱们带小灰去拉臭臭。” 马儿叫小黑,狼崽子叫小灰。 杨朝升给宠物起名字,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找来了一块棉布,用温水打湿后,杨朝升轻轻的给小灰揉着屁屁。 看到小灰顺利的排出了便便。 小板儿爷对在一旁两个面带关切之色的徒儿问道。 “看会了吗?” “嗯嗯!挺容易的……” “以后,小灰交给你们来照顾,好不好?” “中。” “中。” 小虱子和丫丫的两个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 有事,当然是弟子服其劳。 杨朝升笑了。 笑得就像个奸计得逞的狼外婆。 “朝升,朝升。” 这是李不识在叫自个儿。 “李叔,我在这……有啥事?” 李不识重新骑到了马背上。 他策马来到了杨朝升的面前。 “我这就要去鸡笼寨,有没有兴趣陪李叔走上一趟?” 这话问的…… 很显然,李不识是想把小板儿爷发展到他们的队伍里去。 作为一个穿越者。 杨朝升当然知道历史的走向。 也知道今后的沉浮谁主,江山谁坐。 可他不是一个投机分子,也不习惯生活在条条框框的约束中。 其实做个小老百姓,过安生日子也挺好的。 杨朝升想做一名隐士。 古人提倡“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他只想做一个半隐。 能够一边忙活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杂趣。 又能一边去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借以弥补前世那段不太美好的回忆。 “不了李叔,我还是想要去老家那儿看看。” 对于李不识的邀请。 杨朝升拒绝了。 偶尔地帮帮场子还中。 如果深度的绑定? 在思想上,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既然如此,叔就不强求了。就此别过,咱们有缘再见。” 李不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告了辞,便打马而去。 …… 夜幕下。 几个人在篝火旁烤着土豆地瓜,山药蛋。 铁瑛憋了好久。 忍不住问道:“朝升,你真的不准备加入我们的队伍。” “铁瑛姐,我的年纪还小,又野惯了,加入队伍肯定得犯错误。” 听了杨朝升的推脱之词。 李大队长也搭话了。 “我刚才听铁瑛说起了你救她的经过。 这么说来,小杨兄弟你还真没有吹牛。 咱的武工队里就缺你这样的能人。 考虑考虑呗! 来了,我给你个班长当当。” 万万没想到啊! 李向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也玩起了封官许愿的这一套。 杨朝升把自个儿手里的半个土豆囫囵个吞下。 没好气地怼了他一下。 “去你们武工队?又去被你们拿枪指着?” 谁都知道人才难得。 刘皇叔还三顾茅庐呢! 李大队长怎么会去跟小板儿爷置气。 他赶紧解释道:“误会,误会不是。” “你和柳代表闹出的不愉快,我去说和说和,这事儿就过去了。” 看着李向前把自个儿的胸脯子,拍的噗噗作响。 铁瑛在一旁,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个冤家和上面派来的那个柳代表见天儿吵,简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就他,还能够去给别人说项? 在这骗小孩呢? 看样子,得重新衡量自个儿看上的这个男人是否靠谱了。 “铁姐,李大队长,你们好意,我心领了。” “老家杨家湾,我必须要去走一遭。” “等小弟想清楚,想明白了,必定会去投奔你们。” 杨朝升话儿刚落下。 李大队长就站了起来。 “小杨兄弟,你救了铁瑛,就是我李向前的恩人。 以后只要你不站在国家和民族的对立面,咱们武工队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这个时候,铁瑛也站了起来。 她和李向前一起来到了杨朝升的面前。 他们把手伸向了小板儿爷,然后两人的手搭在了一起。 “中。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嘛! 杨朝升也只得把自个儿的手搭到了他们的手上。 “中。就这么说定了。” 这种口头承诺,这种简单的仪式感。 在后世,可以说是一文不值,幼稚的可笑。 现而今,这样的承诺还是被很多人认可的。 “铁瑛姐,明儿一早,小弟就带着徒儿离开。 我把小黑送给你。 这是一匹西域宝马,你可不要亏待了它。” “哎……” 铁瑛的心里头,此刻变得沉甸甸的。 听话儿,听音。 离别总是那么的让人惆怅。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季节里。 一次短暂的离别,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不能再见。 …… 嘚嘚嘚! 驾,驾。 第二天的上午。 当李不识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山坳窝棚的时候。 小板儿爷带着两个徒儿已经离开。 “叔,事儿办成了吗?” 李向前把个水囊递给了自个儿的这个叔叔。 李不识没有答话,大口大口的灌着水。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胸腹喘个不停,头发汗哒哒的,还冒着一层白气。 铁瑛见他着实累的不轻,赶紧阻止了李大队长的追问。 “向前,先让李叔歇歇脚,垫吧几口吃的。” 今儿,她做的是石子馍。 这是一种在没有特定炊具的情况下,把捡来的鹅卵石烧的滚烫后,烘焙出来的面馍馍。 石子馍,香得很。 在低矮的窝棚里。 李不识一口气,就吃掉了七八个石子馍。 他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李向前看他这个样子,急的不行。 忍不住又问:“叔,你咋累成了这样?” “外人拜山,进出这鸡笼寨,都得过三关。” 李不识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 李向前一时骇然,失声大呼道:“什么,过三关。” 过三关:分为独斗,挑五虎,战八门。 第42章 受伤 “铁瑛,你出去一下。” 李不识突然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让在窝棚中陪着他的李向前和铁瑛有点儿不明觉厉。 他只能接着说:“我的背上有伤,自个儿够不着,得让向前帮我上上伤药。” “什么?叔你受伤了。” “咳咳!你这做大队长的,别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等到铁瑛出了窝棚。 在自个儿侄子的帮助下,李不识脱下了身上的夹袄。 他的年龄刚过四十,正值壮年。 常年的习武生涯,给了李不识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脱下最后一件贴身的褂子。 在李不识背上的窝心处,露出了一块偌大的青紫。 嘭! 李向前一拳,打在了丫丫小菇凉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一张炕桌上。 把个扎实的红木炕桌,打了个稀巴烂。 “叔,打你的那人,这是想要取你的性命啊!” 李不识摆了摆手。 斥道:“休要多言,做此小儿女态,敷药先……” 重病用猛药。 李不识的这一瓶伤药得来不易。 方子据传是一位苗疆神医专门为大明的戚家军开的。 上面有几味药材极其的珍贵稀缺。 几乎是千金难求。 在当时的戚家军中,也只有将领职位的军官才有资格拿来救命。 古代战场上,敌对的双方除了敢死敢战的决心以外。 胜利的天秤,往往青睐于有着充足后勤保障的一方。 冷兵器之间的对决,将士们的着甲率高低,就取决于后勤保障是否充足。 一副优质的铁甲,能大大增加将士们在战场上的存活率。 历史上有名的甲骑具装。 同一时期的,就有金国的铁浮屠和西夏的铁鹞子。 当时,这两支军队就是让上百万大宋军队瑟瑟发抖的存在。 所谓兵精甲利。 戚家军的着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这也是他们能够屡战屡胜的制胜法宝之一。 要破这种重甲,最有效的武器是钝器。 有矛就有盾,当然也有药…… 李不识今儿拿出来的秘药,主要医治的就是这一类的钝器伤。 …… 李向前小心伺候着给小叔敷好了伤药。 “叔,现在可以说了吧!是谁下的黑手?” “是狂狼戴小乌拿铁胆砸的。” 李不识也没逗闷子。 他把仇人的名字直接说了出来。 “狂狼?戴小乌?伤在了背后,是偷袭的吧?” “也不算是偷袭,出寨过三关闯八门的时候,戴小乌负责守着一门。” “怪就怪我的学艺不精,着了他的道。” 豫东大侠的名头可不是什么浪得虚名。 他对个人的荣辱看的很淡。 不会为了给自个儿脸上贴金,去抹黑别人。 “叔,你的十三太保横炼已经有了火候,按理不该伤成了这样。” 听到此处,李不识的老脸一红。 这一次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他的一个小爱好害的。 贪杯。 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李不识其他的毛病没有,就是喜欢有事没事的喝上几口老酒。 喜欢喝酒,几乎就是北方汉子的通病。 越往北走,越冷的地方,喝酒喝的就越凶。 听说那儿的老娘们也是个顶个的能喝。 江湖中人,得表现出几分豪气。 这样才能够满世界的交朋友。 在江湖中,人的名,树的影。 名号打出去了,有时候比啥子都重要。 李不识此次去鸡笼寨拜山讨个说法。 他这豫东大侠的名头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就是对他虎视眈眈的狂狼戴小乌,也不敢轻易的拿他开刀。 李不识进入鸡笼寨的时候。 过三关挺顺利的。 他凭着一身的本事,也没花多大的功夫,就打穿了鸡笼寨用来震慑外人的手段。 狂狼戴小乌是什么人? 横行一时的江洋大盗? 大恶人? …… 这些个名头能够安在他头上,证明他不会是一个蠢人。 他见李不识对鸡笼寨中大小当家的敬酒,几乎来者不拒。 便想出了一个坏主意。 下药。 药下的不多,也不是什么一吃就死的毒药。 此药有着无色无味的特性。 能让功夫在身的武道高手,在运气的时候产生些许的迟滞。 这种药更类似于蒙汗药的范畴。 只要劲儿过去,也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豫东大侠的名头,在江湖虽然够大。 也遭不住这么个小小的算计。 李不识的十三太保横练,一时间就事倍功半了。 现而今,咱们的李大侠还以为是自个儿贪杯,喝了太多酒造成的。 李向前见小叔一时语塞。 好奇的继续追问:“你和那鸡笼寨的寨主谈的咋样?他同意放人和还回物资了吗?” 李不识沉吟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 “鸡笼寨的寨主苍狼曹青,是咱们东山的老乡,是一个耿直的汉子。 他倒是同意把咱们的同志和物资还给咱们。 并且和咱们结盟一起对付倭国侵略者。” 清河镇武工总队这支队伍的前身,其实就是李家叔侄俩拉起来的。 是一支为了反抗倭国侵略者,建立起来的地方私人武装。 初始成员大多是李家的亲朋好友。 在东山,他们对倭国侵略者进行了多次的作战。 这支队伍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他们在东山已经站不住脚了。 不得已才进入了已经成为黄泛区的豫东地区。 期间,他们接受了八爷的改编,才重新发展壮大起来。 能够有现而今的大好局面,着实殊为不易。 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死了多少的亲人朋友。 有时候一闭眼,李向前就能够梦见他们的音容相貌。 他太渴望有志同道合的伙伴了。 听到这儿,李大队长忍不住插了句嘴。 “这是好事啊! 我们榔头镰刀的宗旨,不正是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 把侵略者赶出华夏去吗?” “事儿没那么简单,你别打岔,听我讲完。” 李不识一脸的沉重。 他接着说:“从俘虏山猫这儿审问的情报没错。鸡笼寨的大当家曹青已经被狂狼戴小乌架空了。” “这个狂狼戴小乌的身份有些神秘,背后应该属于一方势力。 他极力的作梗,有一半的山寨当家都支持他的意见。 曹青也拿他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咱们的队伍拉出来,唱唱武戏了。” 李向前的心情,被他叔拿话钓的一起一落的,就想要蛮干。 第43章 武道宗师 “胡闹。” “你这一点就炸的炮筒子脾气,得改改了。” “你难道不知道鸡笼寨那地儿易守难攻,不用重装备,想要拿下,基本上没戏吗?” 被自个儿亲叔一通怼。 李向前闹了个大红脸。 “这咋整啊?” …… 噗! 伤药见效了。 李不识行功运气逼出了一口淤血。 中医有云,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这一口淤血吐出来。 伤势也就不碍事了。 他拿眼瞟了一眼,在一旁发愁的李向前。 “我这次去鸡笼寨,也不算是白走了一趟。” “哦!” “现而今,鸡笼寨分成了三拨。一拨人是寨主曹青的老底子,一拨人支持二当家戴小乌,剩下的一拨人是自认为是聪明人的墙头草。” “如此说来,曹寨主和姓戴小乌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 “可不是嘛!” “叔,这会不会是咱们的一个机会?” “这确实是咱们的一个机会。不过还得先用拳头和实力说话才行。” “叔,你这话讲的是个莫子意思?” 他这个叔叔,刚才还教训自个儿不该轻言动武。 现而今又讲出这种话来。 这让咱们的李大队长很懵逼啊! 李不识也不急着作答。 他从烟袋里掏出了一撮烟丝,给自个儿卷了个喇叭筒。 李不识吧唧吧唧的抽上了两口。 他吐着烟圈道:“你忘记黄指导员平日里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咋说的了?” “没忘,不就是遇事儿得有静气嘛!” “你还记得就中。” “咱们接着说……” 原来就李不识拜山讨说法这个事儿,鸡笼寨上下持着两种孑然相反的意见。 而且这两种意见,在支持率上有点儿不相伯仲。 吵吵了半响。 最后有了一个大家伙勉强都能接受的结果。 江湖事,江湖了。 鸡笼寨广撒英雄帖,在山门前摆下英雄擂。 诚邀各路好汉前来切磋。 是骡子是马拉到擂台上练练。 由最终的擂台状元,来决定护送队被劫人员和物资的去留。 这样做公平吗? 用江湖中人的说法,这样做没嘛问题。 能不能够让已经是一潭死水的华夏武林焕发生机? 姑且不说…… 有热闹看倒是真的,这些个跑江湖的肯定乐见其成。 对于鸡笼寨来说,能够举办这样的一场武林盛事。 本身就是一件扬名立万的好事儿。 输了。 大不了就坡下驴,把人员和物资还给八爷。 赢了当然更好。 以后在豫东这块地界上,看谁踏凉的还敢小觑鸡笼寨。 无论输赢与否! 鸡笼寨到最后都是赢家。 唯一头痛的,该是豫东抗倭根据地的这群八爷了。 这次的擂台赛虽说是一次机会。 可他们根本就输不起。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也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的牛鬼蛇神会来赶这个场子。 估计到时候。 倭国蝗军和刮民裆果军那儿都会派人来参加。 …… 鸡笼寨为何会把这次的事儿搞的这么大? 这样的手笔,这样的阳谋…… 有可能是鸡笼寨这样一伙子土匪的谋划吗? 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将将才从李向前口中了解了情况的铁瑛表示了怀疑。 “如果朝升兄弟还在这里就好了。” 对小板儿爷的敏锐分析能力。 铁瑛十分的心悦诚服。 “对了,我这是急疯了头了,怎么会把杨兄弟给忘了。” 铁瑛的这一声嘀咕。 让李向前好像如梦初醒。 他激动的手舞足蹈。 一把搂住了一旁的铁瑛。 “吧唧……” 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是在借机耍流氓吗? 铁瑛羞的满脸通红。 幸好四下里,也没有旁人。 不识叔在窝棚里躺着休息。 两个武工队的小战士也去放马了。 看着眼前心爱的恋人,高兴好像一个孩子。 铁瑛拿他也暂时莫有办法,只能忍了。 “喂!你怎么会这么高兴?” “心里头的那块大石头落下了,当然会高兴了。” “英雄擂的第三个人选,你想让杨朝升上?” 聪明如铁瑛,怎么会猜不出李大队长打的什么主意。 “嘿嘿!还别说,咱找的婆娘就是蕙质兰心。” 说着,李向前再次张开了胳膊,就要去搂眼前的爱人同志。 这个时代的女性,大多都很传统,很保守。 别说二人还没有入过洞房。 就是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也不会公开的在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 铁瑛甩手拍开了他伸过来的大爪子。 李向前一见不能得逞,只能摊了摊手,尴尬的一笑。 “走,咱们去跟叔说下这个事儿,让他别再担心了。” “嗯……” …… 窝棚里。 看着缩着个脑袋站在自个儿面前的侄子和未来侄媳妇。 听他们把让杨朝升代表八爷参加英雄擂的事儿说完。 李不识问道:“那小子中吗?” “我只亲眼目睹过他那出神入化的枪法,拳脚功夫却没瞧出来他有多厉害。” “这次能够来打擂台的都不会是俗手,最不济也肯定是个小宗师级别的高手。 功夫是杀人技,不是花拳绣腿。 这些人全都是手上有过数条人命的杀才。” “俗话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真正的拳脚功夫至少得费十年以上的工夫,才能略有小成。 我不会让一个被自个儿看重的后辈,白白去擂台上面丢了卿卿性命。” 李不识的这一通说教。 让李,铁二人不由地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自个儿的老叔,果然是一个不服老的实在人。 难道他没听过江湖人经常说。 拳怕少壮和八极一年打死人吗? 无论习文或是练武。 主要的还是要看一个人的天赋。 有些人天赋异禀。 他们不但能够事半功倍,还能推陈出新,达到更高的境界。 所以说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 “叔,前天在队部,我和杨兄弟过了一招。 我在拳脚功夫上,虽然不及叔叔的高明。 这点儿眼界还是有的。 从杨兄弟发力用劲那收放自如的架势上。 我推测他至少达到了宗师的级别,很可能都已经摸着大宗师的边儿了。” 有道是一句话惊了梦中人。 “什么?十五六岁的武道宗师。”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嘭! 李不识从躺着的地方一下子站起了身。 桀桀! 这不,他在低矮的窝棚里磕着了脑袋。 第44章 冥冥之中 “叔,您如果不相信侄儿的话。 我去把杨兄弟找来。 你们俩切磋切磋不就知道了。” 八爷的队伍里头,虽然说是人才济济。 但常言道,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真正的人才,自然都被提拔到了重要的岗位上。 轮到清河镇武工总队这旮瘩。 在拳脚功夫上,也就李家叔侄这两头蒜,还够资格拎出来看守门户了。 “中,朝升应该是往杨家湾那儿去了。我来给你们画个地图,估摸着能够找着他。” 李不识揉着自个儿的脑袋瓜。 他让铁瑛给拿来了纸笔。 …… 铁瑛拿着简易的地图瞅了几眼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还是我和前进一起去吧! 朝升是个敏感的人,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他的眼里容不了沙子。 柳代表那事儿,好像让他对咱们的队伍有了一些个成见。” “中,那就你们俩一块儿去。” “我还是留在这儿养伤,备战擂台赛。 外面的那两位小同志,就让他们先回根据地汇报工作吧!” 能够逮着机会和爱人一起执行任务。 可把咱们的李大队长给乐坏了。 他连连的点头道:“中,就这么办……” …… 此刻,咱们这本书的主角杨朝升。 正在趟过一处齐膝深的烂泥滩。 他的胸前和背后各挂着一个小豆丁。 就好像动物界里的树袋熊妈妈背着自个儿的孩子。 两个小豆丁自然是他的徒弟小虱子和丫丫。 小虱子的怀里还抱了一只毛茸茸,萌萌哒的灰毛小狗崽。 这脚踩在烂泥中,让人走起来可不得劲。 像小树袋熊似的,挂在杨朝升身上的两个小豆丁,却格外的兴奋。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 在杨朝升耳朵边鼓噪了一路。 杨朝升不由地暗自腹诽。 前世的他可没有过自个儿的孩子。 今生来到这个年代。 会不会就是来结儿女缘的? 他这还没够年龄,去找自个儿的另一半呢! 就率先开启此生的奶爸生涯了。 小板儿爷可没有啥子心灵感应的异能。 他还完全不知道,铁瑛和李向前两人,正在人迹罕至的黄泛区中,满世界的找他。 …… 残阳,老树,昏鸦。 师徒三人终于在夜色将要降临前,找到了一块能够待人的地儿做宿头。 今儿的宿营地,是一座废弃的宅院。 以前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宅子。 天灾人祸的轮番肆虐,也没能够将这座宅院完全的摧毁。 靠近最中心处的一处跨院里,还有两间房保持着往日的完整。 “好久没正儿八经的在房子里住了。” “小虱子,丫丫,咱们把这两间房好好的捯饬捯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 “开动。” “哎!开动。” “中,开动。” 杨朝升行了一个举手礼。 两个小豆丁也模仿着他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小板儿爷一皱眉,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这个举手礼,似乎有些儿不妥之处。 他可不是什么阿道夫的粉丝。 不想以后让人把这个随性而为的举手礼,同德三的那个元首礼扯上什么关系。 他的这两个徒儿,正处于小孩子盲目效仿大人的年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奉行苟道至上原则的小板儿爷觉得。 纠正,必须得纠正。 嗯!这个好办。 咱华夏有几千年的文明,是礼仪之邦。 得找一个颇具代表性的手势礼,来教给两个孩子。 对,就这么干。 杨朝升开动了两辈子的脑细胞,也没能找到几个能用的和好用的手势。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在封建王朝那漫长的历史长河里。 大多数的礼节,都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献媚。 没法子,只能找一个看得上眼的古代军礼,来凑凑数了。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有气势,有血性…… 这就是咱华夏人的精气神。 杨朝升决定要将秦之军礼传给两个徒儿。 以后他还要教给自个儿的子孙后代。 “小虱子,丫丫你们两个过来。” “好叻!”+2 看到两个小豆丁在自个儿面前站好。 杨朝升郑重其事地说:“刚才师父挥手的那个动作,你们以后不要做了。” 丫丫没有做声。 长时间一个人的生活。 让她更倾向于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提出问题。 而小虱子就简直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什么事儿他都会问上一句。 “为什么吖?” “咱们的小虱子想知道?” 小虱子懵懂的点了点小脑袋瓜。 “中。” “刚才的那个动作和一个西方侵略者常做的动作很像,它是属于西方人的礼节。 咱们华夏人应该学习自个儿的礼节。 你说对不对?” “对,师父,师父,你教我和丫丫咱们的礼节吧!” “好,你们俩瞧好了。” 杨朝升一个立正,站的笔挺。 只见他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前,然后轻轻叩打着自个儿的心口。 嘴中吟诵着那首萦绕在历史长河中的魂曲。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小虱子和丫丫学的很快。 他俩跟着师父一起做动作,一起哼着古风古韵的战歌。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照射在了师徒三人的脸上,尽显神圣的光辉。 …… “师父,师父,你看丫丫找到了什么?” 师徒俩几天相处下来。 杨朝升发现新收的这个徒儿,她的野外生存能力,是自个儿都难以企及的存在。 她总是能够在一片看似荒凉的大地上,找到可以食用的食物和可以用到的物品。 “这是……” 没错,这是一把古代的青铜剑。 上面铭刻的文字,还能够依稀可见。 魏武阴兵…… 魏武不就是孟德兄,曹操吗? 贼老天,这是要干嘛? 结合到十几天前,得到的那块兽皮。 事儿好像一桩接一桩,一环套着一环。 杨朝升想不去多想都不成。 他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正在推动。 让他去见一见这位已经死去多年的古代政治家,军事家和大诗人。 难不成人妻曹的墓中会有什么奇遇发生? 能不能够让自个儿穿越回去二十一世纪? 杨朝升突然感到了一阵的茫然。 第45章 英雄擂 铛…… 杨朝升拿手指头,在斑驳的青铜剑上弹了个响。 响声沉闷而又厚重。 仿佛在呼唤着那久远的历史记忆。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发生的这些事儿,或许只是个巧合。 穿越者就应该怼天怼地…… 去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霸业吗? 对这样的想法。 杨朝升表示不敢苟同。 他穿越前,已然四十啷当的年龄,心智趋向成熟。 一个历经社会毒打过的过来人。 与一个萌新看问题的角度肯定是不同的。 来到了这个平行世界。 杨朝升只想做一个看客。 去欣赏沿途的风景。 看的明白,活的通透。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大道至简,顺其自然。 就让一切随风。 这多少有一些儿隐士的心态。 小板儿爷想的倒是挺美。 他能够事如人愿吗? 嘚嘚嘚…… 这不,他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朝升,总算是找到你了。” “小杨兄弟,你让人一通好找。” 紧随着人声而至的是小黑的大脑袋。 马儿用舌头舔了舔杨朝升的脸。 算是跟自个儿曾经的主子打了个招呼。 见着铁瑛和李向前这俩公婆,就这么突兀地站在了面前。 杨朝升就好像瞧见了瘟神的样儿。 他们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自个儿。 这里面准没啥好事。 果然…… 两人下马,还不带喘口气的。 咱们的李大队长就开始和小板儿爷勾肩搭背,套起了交情。 “小杨兄弟,哥哥明人不说暗话。 这次有个难事必须得你出手,你就说帮不帮吧!” 得。 这求人帮忙的口气,很有点后世漂亮国的那味儿。 究竟啥子事儿,也不给交待清楚。 开口就理直气壮的让你先拉他一把。 这样的骚操作,确实让杨朝升有点儿哭笑不得。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开口答应。 杨朝升倒想看看李向前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想请你代表咱武工总队去参加一次比赛。” 李向前见杨朝升没有去接他的话茬。 知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不是那么好骗上贼船。 他只好轻描淡写的道明了这次的来意。 “向前你这是干嘛?想诓我兄弟怎么着。 请人帮忙就得有个请人帮忙的样儿。 你闪一边去,我来跟朝升说。” 铁瑛将整个事儿的原委,详详细细的给杨朝升叙述了一遍。 英雄擂? …… “铁瑛姐,李大哥,这次的擂台赛对你们八爷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事情。” “这确实是个别有用心的阳谋,朝升给姐说说你对这事儿的看法?” “这事儿背后究竟是由谁主导的?线索不够,我暂时猜不出来。” “我只能从你们提供的信息里,琢磨出来些许的蛛丝马迹。 这次来打擂台的,不管他们怀着何种目的。 他们中的多数人都会将你们八爷当作敌人对待。” “不会吧!大家伙都是华夏人,难道非要整出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李向前觉得杨朝升把话说得有点儿危言耸听了。 “怎么不会,在这世上,有人贪权,有人贪财,有人贪色,还有人好名。 这些个人都在等着机会,拿你们当作捞取好处和名声的踏脚石。” “我觉得朝升说的没错,这次的事儿不简单。” 女人的细腻心思。 让铁瑛对这个劳什子的英雄擂,始终都怀着戒备之心。 李向前真的莽吗? 当然不是。 一个好的领导,往往也是一个好的演员。 李向前这人其实粗中有细,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 在武工总队。 他和铁瑛,一个是大队长,一个是副大队长。 两人在工作中配合的默契着呢! 他们平日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武工总队那一亩三分地儿,被他们两公婆经营的政令通达,如指臂使。 李向前觉得不能再在小板儿爷面前演了。 戏演过了,容易演砸。 “杨兄弟,你看咱们这次有多少胜算?” 李向前虽然用了请教的口吻。 其实留了一个语言的陷阱在里面。 他直接用了“咱们”这个字眼。 潜移默化的,把个还没有答应帮忙的杨朝升也包括其中。 其实咱们的李大队长还是演砸了。 以杨朝升这超越常人的脑子,已然发现了不对头。 他的系统金手指并没有提示音传来。 看来李向前对他的算计,只是出于公心。 杨朝升心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们俩都求到自个儿这了。 这个忙,也只能硬着头皮帮一次了。 杨朝升有些调侃地道:“你们只有不到一成的胜算。如果再加上我,那胜算则是五五之数咯!” “嘿嘿!你小子够臭屁的。” “怎么……你肯答应去参加这个劳什子的英雄擂了?” 小板儿爷的说话。 马上得到了李向前的回应。 “是啊!我不给你面子,也得给铁瑛姐面子不是?” 李向前在心里偷着乐。 中。 你给咱和铁瑛谁面子都行。 只要你上了咱们的这条船,就别想溜了。 …… 转眼间,就过了一个月。 狼青山下,鸡笼寨一道坎关卡下的平地上,搭起了一座高台。 在高台的左右,两根有一人合抱粗的立柱上,挂着两幅对联。 上联曰,“英雄虎胆,驰逐千邪归海外。” 下联书,“豪杰柔情,招来百福赐人间。” 横批,英雄擂。 场面整的挺大,擂台下是一排排的红木交椅。 这一场盛举,轰动了华夏的南北武林。 三山五岳的好手,可来了不老少。 果然不出所料。 来的这些人里头,不但有关外傀儡皇帝派来的大内高手,还有高丽的花郎道宗师。 当然这样的大场面,也少不了倭国人的身影。 最让杨朝升感兴趣的,还是作为主办方坐在擂台礼棚中的那几个人。 李不识把礼棚中认识的人,一一给做了介绍。 “那个人就是曹青……” “那个油头粉面的就是打伤我的戴小乌……” 作为这一次英雄擂的事主。 杨朝升三人坐在了擂台下第一排的正中央。 没错,武工总队的代表三人。 分别是豫东大侠李不识,武工总队队长李向前和小板儿爷杨朝升。 第46章 打擂台 “李叔,礼棚中的那个女人是谁?” 杨朝升问起的这个女人。 估摸将将三十出头的年龄。 她穿着一件刺绣着大朵牡丹的缎子面旗袍。 旗袍衬托出她那好到爆炸的曼妙身姿,曲线惊艳,又端庄优雅的不落俗套,着实是尽显了东方女性的韵味。 她有着一头当下华夏大城市才能做的大波浪。 扎眼,她在台上的那群人里相当的出挑,相当的扎眼。 “她就是戴小乌的妹子,鸡笼寨的那位压寨夫人。” 李不识小声的回答后,反问道:“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只是对她和她身边的那两个人很感兴趣。” 这个鸡笼寨压寨夫人的身边站着一男一女。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漂亮国新式的小翻领毛呢军官服。 “这是刮民裆那边派来的人?” “对,就是他们的人。” 自个儿大侄子的嘀咕,没有逃过李不识这个做叔叔的耳朵。 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李叔,估计你也瞧出来了吧?” “嗯!看来这次的事儿不是菌桶,就是钟桶搞出来的。” “叔,眼看着这倭国人就要死球了。 可不能让这帮子躲在峨眉山上的家伙,把咱们的胜利成果给摘了去。” 很显然,上层建筑里的那批人,已经能够把握战争的走向了。 一场新的,大范围的布局即将开始。 只有杨朝升知道,刮民裆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因为他们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 他们就赢不了。 刮民裆菌桶那些敢于为国奉献的精英,在对倭国的谍战中基本上消耗殆尽了。 现而今,南方有一句名言都传到北方来了。 “菌桶,钟桶都是饭桶。” 话糙理不糙,形容的很贴切,也道出了刮民裆的窘境。 …… 这个时候,有个鸡笼寨的当家的拿着个传声筒,走到了擂台中间。 大伙儿都叫他大口九,今儿他来负责喊话。 可见他不但口大,口气大,嗓门子也大。 从他嘴里说出的比赛规则更加的让人骇然。 “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爷们儿。 今儿不管你是天南的,还是地北的;是咱华夏的,还是国外的。 只要你来到此地打擂,咱鸡笼寨就一视同仁的对待。 功夫是杀人技,打擂死伤个把子人,那是在所难免的事。 咱狼青山鸡笼寨,天不敢管,地不敢收,是个三不管的地界儿。 所以,那劳什子的生死状就没必要签了。 人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各位老少爷们,上这擂台前可得想清楚咯! 是个人都得对自个儿负责不是? 规矩也不是没有。 两条。 一是,不允许用毒药伤人。 二是,不能使用热兵器。 何为热兵器? 弄不明白的,自个儿去问别人。 反正咱不管。 如果谁要是违反了这两条规矩。 看见没,绑到那边的木十字上点天灯。” 大口九指了指一处靠着崖壁的地儿。 那儿阴森森的立着一溜木十字架。 大口九吁了口气。 他接着喊道:“上了擂台,双方自报名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拳脚功夫想咋整就咋整。” “好了,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这就有请八爷派一个高手上来守擂吧!” 李向前从交椅上起身。 对杨朝升和李不识交待:“一切都按商量好的办。” 他走到擂台前。 一个登云步使出,纵身跳到了擂台上。 好…… 好耶…… 这式登云步做的漂亮,引来了台上台下的一片喝彩声。 李向前朝擂台下面的三老四少们打了个稽首。 自报家门道:“在下武工队李向前,有哪位英雄上来赐教?” 来的可都不是蠢人,谁又愿意来做这个出头鸟呢? 擂台下。 这会儿可炸开了锅。 有大呼小叫的,有窃窃私语的,还有相互间瞧不起,直接开怼的。 …… 在坐在第一排左侧的倭国人中。 有一个穿着一身倭国武士服的家伙。 他在翻译的耳边交待了几句。 那个梳着大分头,留着仁丹胡的四眼翻译,就匆匆的离开自个儿的座位。 他找到了坐在后排的几个华夏人,颐指气使的对他们下达了指令。 当四眼翻译回到自个儿座位的时候。 从刚才的那几个华夏人中。 有一个壮实的大汉,朝着擂台走去。 他用一只手搭在了擂台的边缘,借力一个侧翻,上了擂台。 他并没有按江湖规矩抱拳施礼。 只是冷冷的说:“我,东山险道神刘海,前来领教李大队长高招。” “我道是哪个,原来是条倭国人的狗腿子。” 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李向前露出了厌恶鄙视神色。 说起这个刘海,还在东山时,可是李向前的老对头了。 这家伙投靠倭国人,做了汉奸。 他手下的特务队,收拢了一批毫无礼义廉耻的败类。 这些人成为了倭国蝗军队急先锋。 他们祸祸起自个儿的同胞来,那是个顶个的凶残。 刘海被人骂习惯。 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已经修炼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 “废话少说,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刘海一边说,一边对着李向前就动手了。 他的身体非常的壮硕,抱臂对着李向前来了一记斜身冲撞。 隆隆隆! 这家伙的下盘子功夫看起来,练的十分扎实。 腿上的力量把个擂台上的铺板蹬的作响。 “来的好。” 李向前一声大喝,闪身躲开了刘海的冲撞。 顺便施展了一个绊脚。 刘海被李向前绊了一下,并没有倒地。 他的身体晃了一晃,才堪堪站稳脚跟。 李向前可不会放过机会,飞身就是一个窝心踢。 呯! 这一式弹腿正中刘海的心口。 扑哧! 刘海从口中喷出了一口老血。 噔噔噔…… 急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向前也没有继续对他出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不去叫你的主子上来跟我打。” 擂台下。 “朝升,刚才前进施展的那招弹腿是你教给他的吧!” 杨朝升摸了摸自个儿脑袋。 低声地回答:“几天前相互切磋一下,我也从李大哥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就在杨李二人交谈的时候。 一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到了擂台上。 第47章 花郎道 黑纱大帽? 这种帽子最早出现于华夏的两汉南北朝时期。 兴盛于唐宋时期。 现而今,在华夏大地上戴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据说在邻国高丽,还有不少的人喜欢戴它。 大帽俨然成为了高丽的传统衣冠。 来打擂台的难道是一位高丽人? “彼だったのか。”(原来是他) 在擂台下面。 第一排坐着的几个倭国人里。 有一个家伙不由地嘀咕起来…… 他一身深紫色的着装。 还把自个儿的头脸,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样奇怪的装束打扮,在华夏大地上还真是难得一见。 藏头护尾,一看就不是啥子好玩意。 还别说。 在华夏武林这些个人里,还真没几个知道他是干嘛的。 穿越者杨朝升却知道他是啥子玩意儿。 在前世,别的不说。 火影忍者这个动画片,他还是看过的。 才进擂台赛现场。 他就一眼把这个着装奇葩的家伙给认了出来。 这个小矮子来自一个古老的职业。 忍者。 是个专门为了刺探军情消息,暗杀破坏而生的职业。 用现而今的说法,就是“间谍”。 属于不被世界和平公约保护的那一类人。 从华夏大唐时期的盛世开始。 倭国人以极其谦卑的低姿态,派遣了大量的遣唐使,来学习我华夏文明。 他们借鉴从华夏学习到的阴阳五行之道。 创造了忍者这么一类倭国所特有的职业。 忍者的培养方式,据传非常的残酷。 忍者的等级分别是下忍、中忍、上忍。 下忍百里挑一。 中忍千里挑一。 上忍万里挑一。 他们是一群游走于阴暗角落的人。 他们出现在哪儿。 那儿就伴随着阴谋和杀戮。 “秋田君,你认识上台挑战的这个高丽女人?” 倭国人这一次派出了三大高手,来掺和鸡笼寨举办的这场英雄擂。 问话的是他们这次的领头人,合气道国手福岛河石。 “女人?” 桀桀…… 雾隐秋田野发出了一阵怪笑。 福岛河石大为不解。 “秋田君,我滴说话,有什么问题?” 就算是小板儿爷也没能看出,上擂台的这个轻脂薄粉、姿态妖娆的高丽人。 他其实是一个男子…… “是花郎道的那个人,我滴忍者小队追杀了他整整六年,最后全部玉碎。” “嗦嘎斯内,他就是那个多次与我们倭国蝗军作对的高丽抗倭分子。” “秋田君,柳生君,看来我们滴运气很不错。我的颅塚内又要迎来一件新的收藏品了。” 福岛河石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 “花郎道,鲜于颜生。” “武工队,李向前。” 擂台上,双方报了个万儿。 鲜于颜生的华夏语言,明显带着浓浓的大碴子味。 说实话,这跟他那娘炮的形象严重不符。 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那就开始吧!请。” “请。” 两人拉开了架势。 一场让人期待的龙争虎斗即将开始。 镗! 擂台下面突然响起了一下锣声。 有一个胸前长了一撮黑毛的大汉。 他带着几个相识的汉子。 在赛场的一个角落里,搭了个草台子。 做起了坐庄开赌的买卖。 “来,来,来…… 买武工队李队长胜的一赔二。 买高丽娘炮胜的一赔一点五。 他们都已经交上手了。 再收最后十手,要买的赶紧了。” 还别说,去试试自个儿眼光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他们大多数都买的李向前胜。 现而今,虽然山河破碎。 在华夏人骨子里头,对于国家民族的概念还是存在的。 小板儿爷也被吸引,朝那个方向瞅了一眼。 赔率如此之低,坐庄的还要提取抽头。 还真踏凉的是一门包赚不赔的好生意。 擂台下面的赌盘开的热闹。 擂台上面,当然也打的精彩。 花郎道的路数有点像后世的空手道。 鲜于颜生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攻击为主。 而李向前拿手的梅花拳,素来有着看家拳的美誉。 看家拳,顾名思义。 着重于一个“守”字当先。 有着小宗师境的李向前,今儿个发挥的可圈可点。 他防守的,那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很。 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了有十来个回合。 鲜于颜生突然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李队长小心,俺要施展必杀技了。” 得…… 这个叫鲜于颜生的高丽人还挺讲武德的。 李向前抱拳一礼。 他在心中暗忖,什么劳什子的必杀技? 在擂台上,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玩花活,使诈,拿话儿吓唬人的,可海了去了。 咱东山老爷们,又不是被人唬大的。 “来吧!有啥子招,就尽管使出来。” “那就得罪了。” 鲜于颜生右手一记手刀,直奔着李向前的颈部劈去。 李向前反应的不慢,来了个见招拆招。 他一个缩脖仰头,向上挥起左臂,做了个格挡的架势。 鲜于颜生这一记带着呼呼劲风的手刀,看似来势汹汹。 其实是一式虚招。 要不,咋就叫必杀技呢! 鲜于颜生的手刀在将落未落之际。 突然变幻了方向,顺势带着他的身体打了个旋儿。 其实他真正的杀招不在手上。 甩腿。 真正的杀招是一计,借着身体转身力量的甩腿侧踢。 李向前一时措不及防。 被鲜于颜生一脚扫到了腰胯上。 李向前想要憋着的闷哼声,还是从他的嘴中传了出来。 他的十三太保横炼,学的并不到家。 这门横炼功夫,习练到了高深处。 会让习练这门功夫的人子嗣艰难。 正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李向前只将十三太保横炼学了个半调子。 擂台下,李不识看到这么一幕。 不由地叹道:“没想到,向前在第二场就要折戟沉沙了。” 杨朝升却有些不以为意。 在李向前和鲜于颜生交手没几招的时候,他就在自个儿心里有了结果。 “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这句话可不是说出来玩玩的。 “防久必失”这个理儿,别说武林人士深有体会。 就算是常年带兵打仗的军人也知道这么个道理。 擂台上,李向前的表现越发的不济。 硬撑着又过了大概十招左右。 他发现自个儿的腰肢发麻,有些儿使不上劲了。 李向前可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他躲过鲜于颜生的一式攻击后,退到了擂台边沿。 直接就抱拳认输,跳下了擂台。 第48章 九鬼 嘘! …… 擂台下的人群中,传出一片嘘声。 “李大哥,别介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能保护好自个儿就中。” “接下来,先看戏,到最后再放下咱们的胜负手。” 杨朝升安慰了败下阵来的李向前几句。 …… 与此同时,在擂台上的礼棚中。 鸡笼寨压寨夫人身边那两个穿着军服的男女。 男军官黑着一张臭脸。 女军官则是一脸的花痴像。 男军官开口询问在一旁陪着笑脸的戴小乌。 “这个高丽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高丽人叫鲜于颜生,打关外那旮瘩来的,是个独行客。 “独行客?” “你还不去打听打听,他为什么要来插一杆子。” “是,是……卑职这就去打听。” 打听? 怎么打听? 他就一独行客,无亲无挂的。 还是趁着此刻没有人上擂台挑战,直接去问他本人得了。 戴小乌不敢怠慢。 径直朝着擂台中央的鲜于颜生走去。 原来,这一次八爷的人员物资被劫事件。 根本就是菌桶特务策划已久的,一场破坏统一战线的阴谋行动。 戴小乌和他这个做压寨夫人的所谓妹子。 他们俩都是菌桶特务。 他们的针对的不止是倭国人。 还把榔头镰刀的八爷和四爷,也包括在了他们的打击范围内。 刮民裆,还真是干啥啥不行,搞起摩擦来第一名。 戴小乌是别动队队长,他负责掌握武装力量,进行军事破坏活动。 压寨夫人是无线电报务员,负责着同山城总部机关的情报联络。 英雄擂就是为了能让豫东抗倭根据地赔了夫人又折兵,所布下的一个局。 目的是让李向前他们,在擂台上和江湖上的各路人马打生打死,结下不可化解的梁子。 谁曾想,这才刚到第二场。 就冒出了一个高丽人,把他们的谋划给破坏了。 …… 没一会儿,鸡笼寨二当家戴小乌,就重新回到了礼棚内。 “长官,都问清楚了。” “台下那个叫秋田野的倭国人杀了鲜于颜生的妻儿,他是前来报仇的。” 就在此时,擂台上传来了鲜于颜生的挑衅。 今儿个,他要当着众人的面,把仇给报了。 “擂台下面的那几个倭奴,可敢上台来和俺斗一斗?” 啪啪啪! …… 虽然是一个外国人。 鲜于颜生还是赢得了擂台下不少的掌声。 如此被人指着鼻子骂阵。 跋扈惯了的倭国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哪怕他是个忍者,也忍不下这口气。 福岛河石唰的一下,身体离开了坐着的红木交椅,站起身就要去打擂。 “福岛君,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咱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解决那几个八爷,从而挑起华夏两大势力的矛盾对立。” 这次倭国人来的可不少。 加上翻译之类的随行人员,总共来了有十多人。 这还不算配合他们行动的华夏败类,和隐藏身份躲在暗处的那些家伙。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已经灰白的倭国人。 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 “哈伊!九鬼大人。” 九鬼但马守,是这些倭国人真正的boos。 他是倭国黑龙会在豫省特务机关的兵法指导。 倭国人所谓的兵法指导,也就是咱华夏军队里的武术总教官。 在古时候,它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八十万禁军教头。 随着四眼翻译再一次的离开了自个儿的座位。 九鬼启动了事先布下的又一枚棋子。 …… “阿米豆腐,贫僧笑林寺释燃,前来领教施主的高招。” 随着一声佛号唱诺完毕。 从擂台下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蹦出了一个秃驴。 秃驴,当然得有一颗大光头。 何况释燃,他还长了一双倭国人同款的豆粒眼,眉毛稀疏的几乎没有。 他样貌可以说是相当的普通。 在相貌平平的外表下。 这个秃驴却有着惊艳全场的绝技。 只见他纵身而起,向着擂台飞掠而去。 释然脚下的僧鞋,或踩在红木交椅的靠背上借力,或踩在人的脑袋和肩上借力。 一路而过如入无人之境。 当来到第一排。 他正要拿小板儿爷的脑袋上借力之时。 “嘭”的一声巨响。 响声惊动了整个英雄擂的区域。 方才还如同谪仙人般降临在大伙儿面前的释燃大和尚,突然的不见了身体。 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他举起了一只拳头站在了那儿。 杨朝升缓缓地收回了他脱胎于炮捶,自创的庐山升龙霸。 他没事人样的坐回了自个儿的座位。 “释燃大和尚在这儿……” 一个声音从英雄擂百来米的地方传来。 唰唰唰! 擂台下,那一排排的红木交椅上,几乎离开了一半的人。 他们都跑去瞧热闹去了。 啧啧啧! 这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武林人士,他们的嘴中就没有不发出咂舌声的。 惨! 忒惨了…… 释燃大和尚此时已经只剩下出气,没了进气。 他的身旁。 还蹲着一个一脸痴肥的年轻和尚。 年轻和尚抹着眼泪。 嚎哭着说:“师兄啊!你不是说你的金刚不坏之身,就是枪炮也拿你没辙吗?怎么被个半大小子一拳就送上西天了。” 说起释燃大和尚,他纯属倒霉催的。 他惹谁不好,硬要去惹杨朝升这个身怀绝技的挂逼。 杨朝升通过系统金手指的属性抽取。 各项身体素质都已经远非常人可比。 现而今,说他是个超人,也不以为过。 在释燃大和尚想要拿小板儿爷的脑袋借力的时候。 他今个儿就必定要踢到铁板了。 杨朝升怎么可能惯着他。 上手就给了大和尚一拳。 这一拳,一如既往的快、准、狠。 打在了大和尚的裆部。 好巧不巧的,释燃大和尚所练的金刚不坏之身,他的行功罩门也正好就在裆部的位置。 大和尚的身体凌空,就是想要躲闪也没法子躲。 别说,杨朝升这个挂逼那超人的速度,也让他没得躲。 正所谓,出场有多么的酷,死的就有多么的快。 “八嘎!” 九鬼但马守莫名其妙地,就痛失了一枚重要的棋子。 让他失态地骂出了声。 冷静下来后,他再次让四眼翻译去给他摇人。 九鬼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别再出啥幺蛾子了。 这已经是他在参加英雄擂的华夏人里头,埋下的最后一张王牌了。 第49章 冷场 “九鬼大人。”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西式礼服的倭国人。 他的目光森冷,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身上笔挺的西式服装,可以说并不适合他穿。 这种老式的西式礼服。 更适合那些个手拿文明棍,冒充绅士的带婴搅屎棍们。 而他更像是一个西装暴徒。 九鬼朝他点了点头。 “人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弥生健一已经玉碎,大人。” 西装暴徒哈着腰回答了九鬼的问话。 倭国人图谋华夏的企图,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时期。 白江口一战,倭人被唐朝名将刘仁轨彻底打服。 从而消停了近千年。 倭国人信奉强者为尊,实力为上的丛林法则。 他们嘴中喊着爸爸,表现出来的臣服,只是暂时的隐忍。 他们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到了近代。 随着华夏在政治、经济和科学技术上,整体落后于世界水平之时。 倭国人觉得机会难得。 包藏已久的野心,就开始摆到了台面上。 笑林寺的释燃和尚,其实并不是华夏人。 他是一个倭国人,原名弥生健一。 他能够成为华夏着名寺庙的武道高僧。 始于一个倭国人长期制定实施的计划。 这个计划叫做,换子计划。 具体的实施方案是,把一批训练过的倭国少年送到华夏。 计划实施了多年,具体有多少人送到了华夏? 这属于永不解封的sss级机密。 了解这个机密全部内容的,在这个世界上总共不会超过三个人。 这些倭国少年来到华夏后,全部都被安排上了华夏人的身份。 他们鱼目混珠,就像一条条毒蛇蛰伏着,混迹于华夏的各个阶层当中。 平日里,他们和普通的华夏人没有区别。 有的甚至已经娶妻生子,建立了自个儿的家庭。 但只要被人唤醒,他们就会爆发出强大的破坏能力。 在倭国人对华夏几百年的谋划布局中,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环节。 如同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 “弥生这个马鹿,他这是和华夏人待久了,染上了华夏人爱出风头的陋习。” 看得出九鬼,对释燃和尚的给牟呕哇,还是在耿耿于怀。 “大人,那个少年八爷,十分的不简单。” 西装暴徒凑到九鬼的耳朵根前,提醒了他一句。 有着大宗师境的九鬼。 并没有把小板儿爷自创的那招“庐山升龙霸”放在眼里。 杨朝升的这一招在他眼中,简直破绽百出,相当的拙劣。 “他滴,只是力量大,应该是一个天生神力的家伙。 华夏强盛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许多的研究,都值得我们借鉴。 华夏人对人身上的穴位研究,就十分的有真知灼见。 他们归纳出人体共有720处穴位。 有108处属于要害穴,在这其中又有36处死穴。 而这36处死穴就是咱们武者,应该首选的攻击目标。 武者依仗的是自己久经打磨的武技,而不是什么力量大。” 对于九鬼所说的一席话。 这次代表倭国人来打擂台的福岛、柳生、秋田三人。 纷纷表示出了赞同。 他们三人。 一个是合气道的宗师。 一个是柳生新阴流的剑豪。 还有一个是雾隐忍者的上忍。 可以说三个倭国代表,全都走的是技巧流路线。 在正常的认知里,他们对武技的推崇备至,就不让人感到意外了。 …… “九鬼大人……” 这是四眼翻译出去游了一圈后,回到了原位。 九鬼看四眼翻译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询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大人,张麻子暂时不想出手,他说要先趟趟这次英雄擂的深浅。” 啪! “八嘎呀路!” 一旁的西装暴徒突然暴起。 一个大逼兜就抽到了四眼翻译的脸上。 四眼翻译被打的一脸的懵逼。 他只是去传个话而已,事儿没办成又不怪他。 怎么就挨打了? 这理儿……找谁说去? 四眼翻译这又能怪的了谁? 自个儿找的呗! 自己的国家都不要,跑去做汉奸卖国贼的人,有谁会拿他当人看? 见四眼翻译可怜兮兮的,从地上捡起了被打掉的眼镜。 九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了他。 “四眼桑,把脸上的鼻血擦擦。是暴徒君出手重了,我替他向你赔罪。” 说完就给四眼翻译鞠了一躬。 这不就是华夏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这个叫九鬼的倭国人倒是学的挺溜。 “不敢,不敢……是卑职的公事没有干好,暴徒大人打骂的对,一切都是卑职的错。” 混到他这份上,做一条狗就必须要有做狗的觉悟。 否则,今后能领到的就不是狗粮,而是枪子儿了。 “四眼桑,麻烦你再去走一趟。” 九鬼这次递给四眼翻译的不再是什么手绢。 而是一张数额一万美金的花旗银行通兑本票。 “把这个交给那个张麻子。接下来,他会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 倭国人这儿交流的时间不短。 离开座位去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回到了自个儿的座位上。 高丽人鲜于颜生在擂台上,不停地挑衅着下面的倭国人。 让大伙儿感到费解的是,这些个倭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十来个倭国人都是一副正襟危坐,唾面自干的范儿。 别人两家要在这擂台上,来解决私人恩怨。 华夏的武林人士也不好上去搅和。 好端端的一场擂台赛,就这么冷了场。 俨然成为鲜于颜生这么个高丽人的独角戏。 这就有点儿打了主办方的脸了。 擂台上下的气氛,变得有点儿诡异。 “朝升,向前,这伙子倭国人是专程来对付咱们的吧!” 李不识打进入英雄擂场地。 他的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坐在不远处的那一群倭国人。 “不用猜,一定的。” 李向前揉着他的老腰,给了他叔一个肯定的回应。 杨朝升没有作声,他犹如魂游天外…… 他现而今的关注点不在这儿。 而是在他此刻的系统金手指提示上。 …… “你们鸡笼寨的各位当家就这么干看着? 还不派个人上去,把这个叫鲜于颜生的高丽人摁住了。” 菌桶精心策划的英雄擂,闹成了这个样子。 从山城特意赶来观战的男军官。 他的情绪几乎到了快要暴走的边缘。 第50章 接、化、发 “老十六,你上。” 二当家戴小乌见没人主动请战。 他直接点了鸡笼寨十六当家的将。 十六当家是王氏螳螂拳的传人。 在鸡笼寨里,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不过,他是大当家曹青的人。 十六当家没有吭声。 他抬头和曹青对视了一眼。 大当家的眼睛里,只有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 他顿时知道自个儿该怎么做了。 “二当家的,您所托非人了。 昨天夜里,俺和新纳的小妾鏖战了一整宿。 一大早起来,就觉得一身的不得劲。 我看二当家,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哈哈哈…… “老十六啊!你何时变的这么虚了? 要不要我这个当哥哥的,去后山抓一只大虫,割条虎鞭给你泡酒?” “咱的十六哥耶!我这有个滋阴壮阳的方子,待会弟弟一准给你送去。” …… 十六当家的话儿,引起了礼棚内一众人的哄笑。 把自个儿的床笫之欢拿出来说事。 就免不了被人调侃。 他这个当事人能够对大伙儿的笑话,泰然处之。 二当家戴小乌却不行。 他觉得这些人笑话的并不是十六当家,而是在嘲笑他。 今儿,也不是能够发作的时候。 素来心思阴沉的戴小乌,他暗暗地把这笔帐给记下了。 他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十六当家身体不适,我也不能强求不是。 咱鸡笼寨人才济济,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能人来。” “说的好,今天你们有谁能把台上那个高丽人摁下去。 我做主给他颁发一份委任状。 授上尉军衔,再奖赏大洋一百块。”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菌桶男军官当场表态许下的重利。 给二当家找回了不少的颜面。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接下了这一份赏格。 “好,这份委任状咱家接下了。” 咋咋呼呼出场的是鸡笼寨的五当家。 五当家是一个身量奇伟的大汉。 最醒目的标志。 是他那一颗毛而不光,光而不毛的大脑壳。 为啥子会这样去形容一个人的脑袋瓜。 那是因为鸡笼寨五当家还俗之前。 曾经在天台山当了一段日子的和尚。 没错,又是一个死秃驴。 做和尚,头上得烫戒疤。 让五当家的头发,就像狗啃过似的惨不忍睹。 他可不是啥子好玩意儿。 吃喝耍钱,玩女人。 好勇斗狠,劫财货。 和尚应该守的清规戒律。 对他来讲,完全就不当作一回事。 五当家属于鸡笼寨中的中立势力,也就是名义上两不相帮的墙头草。 二当家戴小乌见他要出战。 赶紧上去好言了几句。 “五当家的混元霹雳手,自出道以来未逢敌手,此去必能得偿所愿。” “我这就去温酒一壶,待到五当家得胜归来,你我兄弟共饮几杯。” 不得不说,戴小乌这温酒斩华雄的段子,学的不错。 能和江湖好汉都拿来拜一拜的关二爷,有得一比。 五当家心里头有点儿爽歪歪,飘飘然的感觉。 戴小乌这马屁,总算是拍对了地方。 五当家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奔着擂台的中央,就急匆匆地去了。 …… “小白脸,还不乖乖上前送死,爷爷来取你项上人头了。” 五当家声如炸雷。 一下就冲到了鲜于颜生的面前。 见五当家从擂台后面的礼棚内出来。 鲜于颜生猜出,来人应该是鸡笼寨的人。 鸡笼寨的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趟这摊浑水? 鲜于颜生他有一些个意外,也有一些个郁闷。 呼! 容不得鲜于颜生多想。 五当家就直接动手了。 鸡笼寨的五当家这种任性妄为的人,可不会去讲什么江湖规矩。 台下,杨朝升瞧见擂台上的这一幕。 他被五当家的架势给惊掉了下巴。 这家伙耍的,不就是他后世在短视频里,经常刷到的那个什么闪电五连鞭吗? 就这抽筋的动作。 简直就跟后世那位马大师的动作一模一样。 难道这位劳什子的五当家也姓马? 看了一会儿,杨朝升就发觉到不一样的地方了。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招式。 鸡笼寨的这个五当家施展的虎虎生风。 接、化、发。 一招接着一招,快如疾风迅雷之势连出五鞭。 怎么会与记忆中,那个小丑被人揍的满头包的镜头,有着如此大的差异呢? …… 平日里,杨朝升留给他人的印象,都是一副天塌不惊的样子。 这会儿,他对擂台上面的对决,居然流露出了诧异地神色。 李向前察觉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杨兄弟,咋了?” “李大哥,你对那个癞头汉子的拳法路数了解多少?” 还别说,李向前倒还真的知道这门功夫的来路。 “不就是混元霹雳手嘛!据传这门功夫是一个市井混混所创,不是什么高深的路数。” “哦!能不能说来听听。” 一旁的李不识把两人的对话听在了耳中。 他打岔道:“这个什么混元霹雳手没那么厉害,跟程咬金的三板斧是一个得性。也就五连招能唬一下人……” 果然,李不识的话音还未落下。 擂台上面。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把式的五当家。 他的那几招,没一会儿功夫,就被鲜于颜生摸了个底掉。 “小白脸,怕了吧!怕了赶紧的认输,爷给你留个体面的。” 五当家见自个儿迟迟没能把人拿下。 他开始着急的开启了嘴炮模式。 “我看该认输的是你吧!” 鲜于颜生反怼了他一句。 “小白脸,我是鸡笼寨的五当家。得罪我的后果,你可承受不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五当家开始出言威胁。 “可笑……” 鲜于颜生说的没错。 倭国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又岂会忌惮鸡笼寨的土匪。 既然这个鸡笼寨的土匪不想体面。 那就不要给他体面。 就在五当家再次重复着,又是一套五连鞭耍出来的时候。 鲜于颜生瞅准机会,一个切入,就蹿到了他的身后。 随即一个手刀落下,重重的砍在了五当家的后颈上。 五当家只觉得眼前一黑。 “扑通”一声。 他就烂泥般趴在了擂台上。 与此同时,从擂台下面蹦上来一个身穿劲装的汉子。 汉子蜡黄的脸上。 好似满天星斗般,分布着无数芝麻粒大的麻子。 第51章 张麻子 唰唰唰! 擂台下面,有百十来号武林人士同时站了起来。 这里面也包括了李家叔侄。 哐啷啷……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兵刃出鞘声。 这可把杨朝升给整不明白了。 他环视了一圈。 发现站起来的武林人士,都有着同样的表情。 一下子还真没啥好词,来形容这种表情。 愤怒、憎恶…… 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的眼红? 表情如此的苦大仇深。 …… “我要为父报仇,贼子拿命来。” 一个穿着新式学生装的年轻人。 他第一个纵身跳上了擂台。 年轻人的右手上,扣着一件奇门兵器“夹指牙刃爪”。 刃爪透着森森寒光。 奔着刚上台的麻脸汉子就是一记杀招。 黄脸汉子咧了咧嘴。 流露出的戏谑意味,几乎不言而喻。 只见他将手一挥。 把刚从头上摘下来的斗笠抛出。 呼~ 斗笠带着破风声,凌空划出了一道弧线。 说是迟,那是快。 眨巴眼…… 就到了学生装年轻人的面前。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被斗笠一下子割开了咽喉。 鲜血喷溅而出。 年轻人跌落擂台下,横死当场。 摘叶飞花? 麻脸居然是一名大宗师境的高手。 台下有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伙在江湖上的仇家,可真不少。 他玩的这出杀鸡儆猴的把戏,并没有让一心报仇雪恨的人们退却。 “大伙儿并肩子上,为武林铲除了这个败类。” “大宗师境又如何?岂不闻双拳难敌四手,大家伙一起干死他。” …… 群情激奋,来势汹汹。 百十来号武林人士恨不得生啖了麻脸汉子。 众人一拥而上,眼看就要挤上了擂台。 福岛河石深知麻脸汉子底细。 他的心里着急。 前面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一个了。 这个重金请来助拳的华夏武道高手,不会也在没有发挥价值的情况下,被人群殴而死吧? “九鬼大人,咱们要不要出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这是九鬼也没能预料到的突发事件。 此刻,他眼睛一直关注着擂台后面的礼棚。 华夏武林人士对待倭国人,大多数人都持着敌视的态度。 九鬼知道这次来参加英雄擂,最好还是按照规矩来。 否则他们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实在不行,也只好放弃这枚棋子了。 “等等,再等等。” 九鬼等的不是什么奇迹出现。 他等的是礼棚内那几个人的决断。 从鸡笼寨五当家的出场上,九鬼很快就嗅出了味来。 鸡笼寨土匪摆下这个什么英雄擂,很可能就是用来对付八爷的。 会不会与土匪身边那两个刮民裆军官有关呢? 九鬼觉得他的猜测,很可能就是事情真相。 在对付榔头镰刀上,他们倭国人和剐民裆的目的是一致的。 果然。 “砰砰砰”礼棚里响起了三声枪响。 枪响过后。 从擂台的左右。 各冲出一支五十人小队的枪手。 他们荷枪实弹,人手一支崭新的凯申式步枪。 两支小队的头目大声叫喊着:“全体都有,枪口向上,举枪,急速三连发。” 砰砰砰……砰砰砰! 英雄擂的现场。 响起了爆豆子般的枪声。 秋田野见状,不失时机地说:“还是九鬼大人了解华夏人,是真正的华夏通。” “秋田君过誉了。 华夏古代的上位者,喜欢把他们的百姓比作蝼蚁。 不得不说这个比喻十分的恰如其分。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正是由每一个微不足道的蚁民组成的。 华夏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潜力巨大。 在正常的情况下,我们倭国只能臣服其下。 可是他们沉睡了。 完全没有发挥蚂蚁分工协作,团结一致的精神。 这正是我们倭国的机会。 军部的一些马鹿,只知道一味蛮干,不知道使用怀柔手段。 难道不知道,被钝刀子割肉的痛楚? 这样容易把华夏这头沉睡的雄狮惊醒。” “军部的做法不容置疑,还请九鬼大人慎言。” 福岛河石是倭国少壮激进派分子。 他对九鬼刚才的言论很是抵触。 …… “安静,安静。” 鸡笼寨土匪的两支卫队镇住了场子后,大口九再次的华丽登场。 “咱鸡笼寨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 也希望各位来打擂的老少爷们,能够遵守咱鸡笼寨订下的规矩。 你们之间有啥子江湖恩怨,完全可以到擂台上,捉对子论个高下。 这次,咱代表鸡笼寨给大家伙留个面子,就不再追究了。 希望诸位下不为例。” 鸡笼寨在江湖上混,也不敢太得罪这些个武林人士。 只要这场面基本可控,谁死谁活,又干他鸡笼寨鸟事。 走过场似的把打擂的规矩重新讲了一遍。 大口九就闪人了。 走的时候。 还把从昏迷中醒来的五当家,也给带走了。 不过,两支撒出来的五十人卫队,却没有一起给撤下去。 …… 李家叔侄也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杨朝升终于逮着了机会,来满足一下自个儿的好奇心。 “李叔,这个麻脸汉子是何来路?” 李不识好像和麻脸汉子结下的梁子很深。 他恨恨地道:“他是咱北方武林公敌,只要有人出的起价钱,无论老幼良善,他一出手,都不会给人留活口。 咱北方武林中的好些个高手,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这其中……其中就包括我的兄长。” 李不识说到伤心处,声调有些呜咽。 这段时间,在与李家叔侄的攀谈中。 杨朝升对华夏武林上面的事儿,有了一定的了解。 大宗师境的武道高手,在华夏四万万五千万人的人口基数下,也不会超过百人之数。 杀手? 一个武道大宗师,不去开宗立派。偏要去做刀口舔血的杀手。 这人的脑子有病吧? 难道他有反社会的人格? 把杀人当成了乐子? 看来这个麻脸汉子,在北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杨朝升离开四九城的那天,他的师父白老爷子曾提过那么一嘴。 让他行走江湖的时候,要小心提防着几个人。 其中好像就提到过一个麻子。 “李叔,此人可有名号。” 李不识划拉了一下自个儿的记忆。 “他的大号叫啥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姓张,又长了一张麻子脸,所以都叫他张麻子。” 第52章 子午鸡爪鸳鸯钺 张麻子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他上来打擂台是任务,也是乐趣。 眼见着麻烦事被鸡笼寨给摆平了。 他把头一仰。 对鲜于颜生说:“讨厌的苍蝇被人赶走了,我们开始吧!” 鲜于颜生属于将将摸到了大宗师境的门径。 跟大宗师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没比试过,还真不好说。 但对面之人绝对是个劲敌。 “花郎道,鲜于颜生。” 出于礼貌。 鲜于颜生报出了自个儿的名号。 “我姓张,我手下重来不留活口,死人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大名。 想要知道我的全乎名,你得打赢我再说。” 张麻子从言语中表达出来的意思很简单。 他打的是生死擂。 擂台上最后能够站着的,只能是一个人。 鲜于颜生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被人如此轻视,他不由地心头火起。 鲜于颜生率先出击,一记贯手撩插,探向张麻子的咽喉。 张麻子不躲不避。 他两手在面前一横,犹如辘使翻扯,立劈横抽,直来横挡,横来直击。 就像是戴盔披甲在身,又好似立了一道铁门闸。 把自个儿护了个严严实实。 鲜于颜生一时找不着张麻子的破绽。 决定故伎重施。 在手上招式将落未落时,及时的变换了招式。 他的身体随着招式的变换,开始打旋。 这一幕,跟他击败李向前施展的必杀技。 简直就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不同的是,他这一次用的不是扫蹬。 而是一记凌空回旋踢。 “来的正好。” 张麻子突然的大喝了一声。 只见他一个翻身勾腿,来了一个漂亮的倒踢紫金冠。 后发先至,直取鲜于颜生。 嘭!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张麻子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凶残。 他出手狠辣,一腿踢在了鲜于颜生的丹田上。 丹田可以说是习武者发力用劲的源头,重要性不言而喻。 张麻子这一脚,直接就废掉了鲜于颜生的一身功夫。 他并没有打算放过鲜于颜生。 手下从来不留活口,是他的金字招牌。 何况,他还收到了一笔数目可观的买命钱。 主顾给他的指令。 是要拿这个高丽人的脑袋去做收藏品。 张麻子一跃来到了鲜于颜生的面前,用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到了鲜于颜生这种宗师境级别的高手。 虽然被废掉了武功,也没那么容易死掉。 不容易死掉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碰到的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疯子。 不是有人要收藏这个高丽人的脑袋吗? 张麻子他决定代劳了。 只见他将另一只手压在了鲜于颜生头顶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 鲜于颜生的身首异处。 一颗美丽的头颅,被张麻子活生生的拧了下来。 “接好咯!” 满是鲜血的人头,还带着逝者临死前的痛苦表情。 被张麻子抛向了倭国人座位的方向。 他是个有信誉的人,当场就把买家订的货给交付了。 倭国人见人头朝着自个儿飞了过来,纷纷的避开。 只有福岛河石一个人待在了原处。 谁叫他夸口,说要收藏鲜于颜生的人头呢! 没想到台上的张麻子这么的凶残,这么的不给面子。 福岛河石无奈地伸手接住了飞来的人头。 人头溅起的血迹,洒了他一身。 这样的结果,让福岛河石拿眼珠子瞪着张麻子直冒火。 “福岛君,别介意。 张桑需要用他的凶残来保护自己。 他能进入大宗师境,走的应该是杀戮之道。 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九鬼说的没错。 张麻子确实走的是杀戮之道。 他满世界的找人进行生死斗,常年游走在生与死之间,借此来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 在华夏的北方武林,他就是公敌。 说他仇人满天下也不为过。 今儿他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人面前。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张麻子确实是个狠人。 …… “恶贼,还我家郎君命来。” 此时,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上了擂台。 得又是一个报仇的。 听说话的声音,来人是一个女人。 女人黑纱蒙面,身上还戴着孝。 张麻子却能一眼就把人给认出来。 “王巧玲,不在家给你那死鬼丈夫守孝,来此掺和个啥子。” 女人手中拿着一对子午鸡爪鸳鸯钺,也就是传说中的“离别钩”。 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奇门兵器,非遇强敌不可使用,一旦出手便会夺命。 女人不再接话。 一上来就是只攻不守的杀招。 俨然一副拼命三娘的架势。 出步架锐走三环,扣步外截向上穿;扭步翻身朝下盖,翻身倒步是还原; …… 行如白鹤云中现,走如燕子柳林穿;强敌进取须用力,无故莫使可避拦。 女人把一对子午鸡爪鸳鸯钺耍的那是招招致命。 这种奇门兵器,杨朝升第一次见。 一时兴起,好奇的问道:“李叔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来头?” 李不识刻意地瞅了杨朝升一眼。 “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啊! 她的丈夫董大郎,乃是八卦掌祖师董海川的义子。 也是四九城鼎鼎有名的武道宗师。 她手里拿着的这一对奇门兵器,就是八卦掌董祖师传下来的。” 经过李不识这么一提醒,杨朝升想起这人是谁了。 “李叔,我还真认识。 董大郎,董镖。 不就是那个四九城四海镖局的总镖头。 这个黑衣蒙面的女子,难道是他的夫人?” 其实这也怪不得杨朝升不认识。 他拜的师父,并不是什么武林人士。 白老爷子不过以半个江湖人自居而已。 “台上与张麻子拼命的女人,就是董大郎的遗孀,穿林燕王巧玲。” 李不识不愧是老江湖,对北方武林的大事小情几乎了如指掌。 他虽然在回答杨朝升的问题。 双眼却基本上没离开过擂台。 擂台上,张麻子对穿林燕王巧玲攻击只是招架。 很有点手下留情的意味。 “这不对啊!” 李不识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 …… “王巧玲,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痛下杀手的人。 你莫要苦苦相逼,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子午鸡爪鸳鸯钺本身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成名绝技。 王巧玲又以命相搏。 任由张麻子武道境界再高。 只守不攻之下,也有点儿吃不消了。 第53章 大圣劈挂拳 “张二狗,你这背主的奴才。 我夫君待你如同手足。 为了一本拳谱,你就害了他的性命。 我与你只有杀夫之仇,哪来的情义?” 穿林燕王巧玲的话里头信息量很大。 张二狗? 奴才? 拳谱? 这些话,引得台下武林人士一片哗然。 “喂!穿林燕这娘们的身份不会是前朝的格格吧!八旗上三旗中可有不少人改了王姓。” 一个粗眉毛的汉子瞎几把吐槽了一句。 “听她的意思,这张麻子曾经在她家做过奴才。她这个身份,你猜的应该没跑了。” “前朝都亡了多少年了,她这身份现而今又有嘛用啊!” 巧了。 坐在杨朝升身后交椅上扯闲篇的这几个人。 听口音。 好像是一伙从冀省来的江湖侠客。 小板儿爷便继续侧耳倾听起来。 “只知道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是张麻子给弄死的,没成想还和一本什么拳谱有关。” 啪! 说话的是一个和小板儿爷年龄一般大的半大小子。 他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用手上的烟袋锅子敲了个脑瓜崩。 “你知道个球,那可是《大圣劈挂拳》拳谱。” “叔爷,这大圣劈挂拳很厉害吗?” 此时说话的是爷孙俩,带着沧州口音。 沧州在南北武林都非常的有名,号称华夏的武术之乡。 白胡子老头这个做叔爷的,第一次带着孙辈行走江湖,少不了要指点一二。 “这大圣劈挂拳是一门集合两门功夫的武术流派。 大圣指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也就是猴拳。 劈挂,也就是劈挂拳,是咱北方的一种长桥大马的拳法。” 杨朝升听的正起劲。 就听到李不识招呼道:“朝升,准备救人。” 作为老交通员。 李不识知道四海镖局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暗地里往抗倭根据地输送物资。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海镖局的人被害。 张麻子果然厉害。 被穿林燕王巧玲讥讽后,他不再手下留情。 施展的招式,招招狠辣。 张麻子是王家的家生子。 他的父辈,祖父辈,甚至上上几代人,世世代代都是王家的奴才。 按理来说,他这种人对主家的忠诚度应该很高才是。 螨清末年,国门被八狗联军的坚船利炮轰开。 随之而来的不止是凶残的侵略者和害人的阿片。 还有先进的外来文明和新的思潮。 没有人天生喜欢去做别人家的奴才。 张二狗是王家家奴之中,武道天赋最高的。 作为主人的陪练,让他有了更多机会见识到高深的武学。 对于子午鸡爪鸳鸯钺的功法路数,张麻子非常的熟悉。 王巧玲只攻不守的打法。 一是气力消耗太大。 二是露出的破绽太多,只能用快速的抢攻来弥补。 对上张麻子这样的顶尖高手时,败亡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擂台上,二人已经过了有五十多招。 王巧玲施展出一记“盘龙首尾连切”。 这一招,她的招式用老,露出了一处极大的破绽。 张麻子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抱臂缩身。 从子午鸡爪鸳鸯钺下穿身而过。 二人之间此刻后背相对。 把自个儿的后背留给对方。 这对生死搏命的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张麻子早有准备,他展开抱臂团身的姿态。 一个肘心靠击。 顶在了穿林燕的后背上。 王巧玲被这一击顶了个正着。 在擂台上踉跄的走了十来步,才稳住了身形。 噗! 她从嘴里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穿了老主人的金丝软甲?” 张麻子见王巧玲没有在自个儿的绝杀中毙命。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螨清开国之初。 最精锐的兵种,莫过于白甲巴牙喇。 巴牙喇的装备精良。 作战时,每个人都是身披三层甲胄。 也就是内有锁子甲、中有绵甲、外有铁甲。 没有人知道的是,在巴牙喇中,其中的地位尊崇者,其实披的是四层甲。 这披在贴身丝绸内衣上的第四层甲,就是金丝软甲。 金丝软甲的制作过程极为的苛刻,必须用数种细如头发丝的金属丝编织而成。 成品率极低,只能配备给权贵使用。 王家祖辈就给后人留下了这么一件金丝软甲。 没成想,今儿就穿在了王巧玲身上。 桀桀! 张麻子发出了一阵畅快地怪笑。 他戏谑的道:“你们王家这件宝贝,打今儿起就要改姓张了。” 他的话音未落,就发起了攻击。 一招跳涧猴步,直取穿林燕王巧玲的后脑。 “危险……” “快躲开……” …… 见到张麻子要辣手摧花,擂台下面惊叫连连。 嗖! 擂台下面,有人打出了一枚暗器。 好一个张麻子,不愧是大宗师境的高手。 简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身体处于凌空的状态,他还能够止住身形,刹得住车。 只见张麻子的左脚,在自个儿的右脚上一点,就倒飞了出去。 暗器生生被他躲过。 “啪”的一下打在擂台的立柱上,没入其中。 擂台下面有人一声大喊:“四海镖局的朋友别愣着了,快去救人。” 从尖哑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 喊话的是一个嗓子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 四海镖局同来的几个镖师,被这一声大喊提醒。 他们纷纷地亮出了兵刃,登上擂台救人。 …… “哎呀!我滴个亲娘嘞!” “才多大一会儿工夫,这操棚的又来了。” 此刻,大口九心里的阴影面积有点儿大。 他为难的拿眼瞅了瞅在主位上高坐的大当家。 大当家曹青,依旧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鸟样子。 大口九只好把目光转向了二当家戴小乌。 见大口九没有第一时间请示自个儿。 戴小乌瞪了他一眼。 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弹压。” 大口九一哈腰,领令要走。 “慢着,也没闹出多大的事儿,就甭管了。” 木胎泥塑般的大当家,这个时候居然开金口了。 这下子把大口九整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戴小乌毕竟是个肝肠九转的人物,他把收买人心当作了日常任务。 及时给大口九解围道:“还不按大当家说的做。” “是,是……” 大口九弱弱的退到了一旁。 …… “小子,上来受死。” 刚才谁发的暗器? 瞧真切的,应该没有几个。 却没能逃过张麻子的眼睛。 第54章 自信 “你在叫我?” 小板儿爷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对,就是你。” “少跟老子装蒜,你们八爷不是挺带种的吗?” 没想到给自个儿找事的,居然会是八爷的人。 这一下,正如张麻子所愿。 张麻子这个人。 什么国家大义,什么好坏之分……这些个都和他无关。 他只为自个儿活。 “这次滴英雄擂,起因是你们八爷要讨回人员和物资。 小八爷,你滴没有闭战的权利。” 不远的倭国人福田河石,此刻也及时的送上了一记补刀。 今儿来的基本上都是老江湖,没有几个蠢人。 听话听音…… 这个张麻子很显然跟倭国人有勾结。 “你乃乃个腿!堂堂大宗师去挑战一个孩子,爷们代替他来跟你打。” 擂台下的武林人士里,有人看不过眼了。 “孩子? 你代替他跟我打? 你看走眼了吧! 劲力外放,折叶飞花。 这小子可是大宗师境的高手。” 哗! 张麻子此话一出。 现场顿时炸了营。 …… “前面怎么回事?” 刮民裆军官被喧哗声吸引,询问了身边的戴小乌一句。 戴小乌朝下方招了招手。 一个鸡笼寨的土匪小喽啰,赶紧的跑了过去。 “他们在闹腾个啥子?” 小喽啰一脸的喜色,看得出他很兴奋。 他激动的大声汇报:“回二当家的话,那些个好汉在说八爷的队伍里,出了个十五六岁的武道大宗师。 这可是咱华夏年龄最小的武道大宗师,蝎子巴巴独一份。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只要是华夏人,只要有爱国心。 这样的消息,谁听到都会开心的多浮一大白。 可是戴小乌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喜反忧。 “得了,得了,你吃了蜜蜂屎了吗?瞎高兴个什么劲,还不快滚。” 小喽啰有些一脸懵逼的走了。 戴小乌立马向刮民裆军官请教对策。 刮民裆军官的目光,往倭国人的方向扫了一眼。 他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放心好了,那些倭国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咱们静观其变,接着看戏。 “对,对,看戏,咱们看戏。”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二当家。 现而今,就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 与此同时。 倭国人也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小板儿爷。 西装暴徒率先提醒道:“九鬼大人,又是那个华夏少年。” 福岛河石接过话茬。 “大宗师? 我和柳生君,秋田君,谁人不是大宗师? 何况,我们还有九鬼老师这样一位半步先天境的强者坐镇。” 哈哈哈…… 他笑的很狂妄。 九鬼的眼中凶光一闪。 “华夏有句古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次我们的计划要变动一下了。 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这个华夏少年人,扼杀在摇篮里。” 哈伊! 哈伊! 嗨!…… …… 没有华丽的出场动作。 也没有神马自带的bgm特效音。 杨朝升顺着擂台旁的踏步,一步步的登上了擂台。 “叔,能不能把枪还我。” 李向前上台比斗的时候,把枪交给了李不识保管。 如果杨朝升在擂台上出现闪失。 他不惜开枪救人。 李不识悄摸摸地把两支短枪,塞到了李大队长的手中。 他小声地交代了一声。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搂火。” “小杨兄弟不会有危险吧?”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不知道咋的了,杨兄弟上场,我整的比自个儿还紧张。” 杨朝升是他推荐,硬拉着来参加英雄擂的。 如果出了啥子事。 李向前知道自个儿绝对讨不到好去。 别说小板儿爷的两个徒弟,小虱子和丫丫不会放过他。 说不定,还会被爱人铁瑛念叨一辈子。 “你把心放肚子里好嘞! 在当今的武术界,没有几个能够和朝升一较高下的。” 李不识给了侄子一粒定心丸。 当初,李向前推荐杨朝升为打擂的第三人选。 李不识对此曾表示出了深深的顾虑。 就在把小板儿爷找回来的第二天。 李不识就急吼吼地,想要试一试杨朝升的成色。 小板儿爷对此也没表示反对,坦然的接受了。 他们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切磋了一次。 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李不识,这个半步大宗师境的老江湖。 连一个毛头小子的一招半式都没接下。 就直接败下阵来。 碾压。 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经此一战。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杨朝升不是人类,而是神灵转世。 李不识的这个想法。 如果让杨朝升知道。 肯定会为他点个赞。 杨朝升虽然不是什么神灵,却是一个挂逼穿越者。 …… 擂台上。 杨朝升和张麻子都没有轻易出手。 他们二人一阵的大眼瞪小眼。 这会不会是一种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 要不要来个隔空kiss? 这扯得有点远,咱们接着书归正传。 啧啧! “踏凉的,老子手上好久没有沾过天才的血了。 今儿得见,必须给弄死了才是。” 没想到,彼此瞪了对方小一根烟的工夫。 居然还没有交手的意思。 而是打起了嘴炮。 今儿在场的,估计有很多人没弄明白咋回事儿。 这个是武道境界上的问题。 境界不够是看不出来的。 “哟西!果然是一场高手的对决。” 擂台下的几个倭国人,这个时候却看出了一些道道来。 这种武道实战上的现场探讨,对高手来说十分的难得。 九鬼作为倭国的兵法指导,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实战教学的机会。 “福岛君,你先说说你的体会。” 哈伊! “这个叫张麻子滴功夫确实高明。 他站在那儿的看似随意,却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秋田君,你说。” 哈伊! “我同意福岛君的看法。 但这个少年八爷的行为,我不能理解。 他站在那里,几乎全身都是破绽。 张麻子却不敢轻易出手? 这难道是来自于高手的威慑吗?” “柳生君。” 嗨! “少年八爷的行为我也看不透。 他给我一种贴近自然,融入自然的感觉。” 哈哈哈! 九鬼突然笑出了声。 “少年八爷的行为你们不必多想了。 我可以告诉你们,他只是如同常人那般的站在那儿。 你们有没有感觉他很自信,正是他的这种自信,让张桑不敢轻易的出手。 我对他俩接下来的表现,还真是充满了期待。” ——未完待续。 第55章 张麻子死了 “我靠!你们这磨磨唧唧的,打,还是不打?” “格老子,大家伙千里迢迢的赶来,就给爷们看这个啊?” …… 有那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干了,开始咋唬起来。 杨朝升对此表示无所谓。 张麻子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张麻子拧腰切胯,使出了八极拳中的铁山靠。 他好像一头蛮牛似的。 对着小板儿爷,就冲撞过去。 噔噔噔! 张麻子脚下踏出的每一步,势大力沉。 把好些个擂台上面的铺板,都踩皲裂了。 可见这老小子的武道天赋很高,功夫还学的挺杂。 江湖传言:八极加劈挂,神仙也害怕。 嘶~ 擂台下面,有武林人士再次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多人的脑海里都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个八爷的少年大宗师,能不能够抗的住啊? 就在双方的距离只有一臂长短,就要撞上的时候。 杨朝升,他动了。 他的招式没有太多的花哨。 使得还是他拿手的炮捶。 一击直捶,拳风灌喉。 这一招看似简单,去势却快的离谱。 张麻子当然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他的双手前握后扣,突然变招。 只听他大喝一声。 “桥来桥上走,脚来脚下消。” 张麻子的两臂横截。 再次使出劈挂拳中的铁门闸,来了一个攻守急转。 嘭! 杨朝升一拳,就砸在了他的两只胳膊上。 痛,简直痛麻了。 张麻子感觉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 他的心中大骇。 难怪这个少年大宗师,一副自信满满的臭屁样子。 果然实力惊人。 今儿他算是撞见了硬茬。 杨朝升用嘴,对着出手的那只拳头吹了吹。 戏谑地说:“怎么样?小爷的拳头硬不硬?” 张麻子此刻没有了斗嘴的心情。 他快速搓了搓自个儿的双臂。 在多年的与人决斗中。 张麻子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 他的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眼前的少年不可力敌。 唯有巧取,智取,才有一线胜机。 张麻子提膝护胸。 他要利用大圣劈挂拳灵活多变的腿法,来游斗小板儿爷。 见张麻子哑了火。 杨朝升出言挑衅道:“哼!不吱声?那小爷就打得你吱声。” 杨朝升一个箭步,如闪电般蹿到张麻子面前,甩出了一记摆臂抡捶。 张麻子前面格挡时,吃了个天大的暗亏。 哪里敢于招架,只能施展出绝妙的步法。 他并不是一味地闪躲。 而是进退有据,勾足蹶肋,步步连环。 形成逢进必跟,逢跟必进的游走缠斗。 他们二人如同穿花蝴蝶般的,在擂台之上斗了有三十来个回合。 这样精彩绝伦的比斗。 让擂台下面的江湖武林人士,一时间,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 “这两个华夏人都相当的厉害,如果他们不能为帝国效力,最好早些物理消灭掉。” 杨朝升和张麻子比斗,展现出来的武道实力,着实让福岛河石大吃一惊。 作为倭国的激进少壮派分子,他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福岛,给我闭嘴。 好好滴观看决斗,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福岛河石的耳边传来了九鬼的斥责。 哈伊…… 擂台上,见招拆招的,二人打了将近一百个回合。 杨朝升把张麻子的路数,摸了个七七八八。 他决定不玩了。 啊哒,啊哒,啊哒! 杨朝升发出了李小龙同款的呼啸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只手紧紧的钳住了,张麻子试探着抹过来的一条腿。 另一只手握拳,照着腿窝子处就是狠狠的一击。 张麻子吃痛。 他的身体向后一仰,双手撑地借力。 用另一条腿,直蹬杨朝升的心窝子。 杨朝升把钳住的那条腿一拉一送。 只听“咔嚓”一声,张麻子就被推出去数米的距离。 好…… 张麻子不愧被称为武林公敌。 见他落了下风。 擂台下面,一边倒的为小板儿爷喝起了彩。 张麻子虽然还能站着,没被打倒在地。 他的那张麻脸却一阵白,一阵青的变幻不定。 “痛不痛。” 耳中传来了杨朝升的调侃。 张麻子能够成为武道大宗师。 可不是什么软蛋孬怂。 张麻子从喉咙里憋出了两个字来。 “不痛。” “不痛继续。” 杨朝升说话间,一个滑步,就到了张麻子身前。 张麻子瘸了一条腿,反应慢了很多。 他在匆忙之间,做出了劈挂靠击的动作。 迫不得已的以攻对攻起来。 “来的正好。” 杨朝升快速的一个闪身躲开。 在二人擦身而过的时候。 小板儿爷的一只手,揪住了张麻子的一条胳膊。 他发力把这条胳膊往上一带。 顺势一个肘击,捣在了张麻子的腋窝上。 咔嚓! 这是关节脱落的声音。 听在张麻子的每一个仇人耳里。 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悦耳。 好~ “小英雄真了不起……” 擂台下面,竖起了无数的大拇哥。 张麻子还是没有倒下,他已然面无人色。 如果此时有相面的先生到场。 就能从他的面相上推敲出,此人的死期将至。 这一点,张麻子的心里也很清楚。 他知道今儿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没看出来,你这老小子还挺抗揍的。” 这一次,杨朝升直接走向了张麻子。 断了一只手,瘸了一条腿的张麻子。 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今儿,小爷就要为整个华夏武林,除了你这一害。” 小板儿爷用上了学自白家的大擒拿手。 一下子,就把张麻子没断的另一只手,死死地别住。 他的手上使着劲,脚下也没闲着。 上下一气呵成。 把张麻子的四肢全给弄断了。 张麻子就像一条死狗般,重重的摔在了擂台上。 哈哈哈…… 他在笑。 张麻子居然在笑。 还阴测测地留下了遗言和诅咒。 “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天。 小子,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等着你下来陪我。”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张麻子的这些话,对于杨朝升来说,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他成功的激起了小板儿爷的怒火。 “李叔,刃口向我,刀来。” 擂台下面的李不识秒懂。 他拔出背后的大刀,甩向了小板儿爷。 擂台上,杨朝升用脚撩起张麻子的身体,紧接着就是一记侧踢。 张麻子的身体,被踢的飞起。 如期而至的大刀。 好巧不巧的刺透了他的胸口。 第56章 影分身 扑通! 张麻子的尸体掉到了擂台下面。 “剁了他。” “碎剐了他。” …… 还真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张麻子被人乱刃分尸。 惨烈的场面,让人看后头皮发麻。 …… “这个八爷滴武道大宗师,似乎以速度和力量见长。” 一场比斗下来,九鬼对杨朝升多少有了一点了解。 “秋田君,你在速度上,能快过他吗?” “九鬼大人,在速度上,我们雾隐有着特殊的技巧。卑职相信能够快过他。” “哟西!趁着这个八爷刚刚大战了一场,就由你去把他给我拿下。” 哈伊~ …… “嘭”的一声。 地上冒出了一股白烟, 秋田野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擂台上。 除了九鬼、福田和柳生三人。 其它的倭国人见了,全都交口赞叹。 “秋田大人的胧烟术,真是神乎其技。” …… 杨朝升感觉到自个儿身后,突然有人出现。 他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一记“连环穿心脚”,一脚十八踢。 “呐哩?” 秋田野现而今的心情有点儿郁闷。 他刚落到擂台上,就被小板儿爷的一通王霸拳,追着巭。 秋田野利用隐遁来躲避杨朝升的攻击。 只见擂台上面,少年大宗师正追着一团影子在打。 而且越打越快,打着打着…… 杨朝升的身行化作了片片残影。 渐渐的他也成了一团影子。 两团影子相互追逐,相互争斗。 这种场面,又会能有几个人见过? 英雄擂的现场,除了台上二人不时传出的打斗声。 其它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的如痴如醉。 嘭! 一团紫色的影子在相互的追逐中,被踢了出来。 “秋田大人居然输给了华夏少年大宗师。” 一个倭国人神情沮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闭嘴,秋田君的手段可不只有遁术。” 福岛河石及时制止了这个倭国人的大惊小怪。 嗖嗖嗖! 苦无? 打向杨朝升的暗器叫作苦无,是忍者常用的一种手里剑。 “打暗器,我也会啊!” 小板儿爷对着秋田野,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 叮叮当当。 接下来,就是一通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 杨朝升用的是“乾坤一掷”。 扔出的是冤大头,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现大洋。 “嗦嘎斯内……” 嘭! 秋田野往地上扔出了一枚烟雾弹。 他的人,就在烟雾中不见了身影。 杨朝升用穿越者的第六感。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倭国的忍者并没有离开。 他就藏在附近。 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在伺机而动。 “有意思,有意思。” 杨朝升也只能够察觉到一点微弱的气息。 他的心里在想,如果自个儿能掌握一门瞳术就好了。 透视眼?黄金眼?还是写轮眼? 要不,来个马王爷的三只眼和火眼金睛也中啊! 这下可好,得干耗着了。 虽说没有这个眼那个眼的,杨朝升却耍起了心眼。 他挪到了擂台边,对着倭国人席位的方向。 小板儿爷模仿起了,后世抗倭雷剧里面,大舌头倭国人的说话腔调。 “你们倭国人藏头缩尾,真正的武士滴不是。” “八嘎!” 福田河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福岛,事关咱们帝国武士的荣誉,你滴,快快滴坐下来。 秋田,还没有使用最终的奥义,胜负的天秤并没有青睐任何滴一方。” 嗖! 杨朝升甩出了一枚作为暗器使用的现大洋。 就在福岛河石站起来的那一刻。 有一根擂台的立柱后面,那儿的气息明显强烈了一点儿。 唰! 被逼出的影子一阵晃动,秋田野现出了原形。 杨朝升像风一般,飞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 他的脑电波往自个儿的随身空间里一扫。 从里面取出了一把粉末在手。 嘭! 杨朝升刚摸到秋田野边上。 就被他扔出的一枚烟雾弹,给逼退了数步。 擂台之上,秋田野又不见了身影。 “你在哪里吖!你在哪里啊!我可有这一份荣幸,来把你摁进粪坑里……” 一首蛮好的歌儿,就这么被小板儿爷改的稀巴烂。 他在擂台上面四处晃悠,想着怎么引这个倭国忍者上钩。 秋田野这躲来躲去的。 让台下的一众老少爷们不乐意了。 “这倭国人太不要脸了,打擂哪有这样的。” “鸡笼寨能不能出来个喘气的,把这些倭国人的打擂资格给取消了。” …… 擂台之上。 “英雄擂”三个大字的匾额背后。 秋田野正藏身其中。 他的蒙面巾下,此刻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正全神贯注的盯着下面的小板儿爷。 杨朝升也正从匾额下走过。 他的头顶和后背,在秋田野的眼中显露无疑。 “就是现在。” 秋田野发动了奥义“影分身”。 一分为三,横空杀出。 三个一模一样的影分身,双手各拿着一把千本。 他们的攻击。 直指小板儿爷身后和脑后的致命位置。 “来的好,正等着你呢!” 对于这一次的攻击,杨朝升已经早有准备。 在秋田野第二次扔烟雾弹隐身的时候。 小板儿爷悄摸摸的往他身上撒了一把薄荷粉。 秋田野躲在匾额后面,其实杨朝升早就知道的很清楚。 杨朝升赶紧使出了狮子滚绣球,也可以说是懒驴打滚。 他在擂台铺板上“滴溜溜”的好一阵翻滚,期间也没忘记反手甩出了几把冤大头。 啊! 一声凄厉地惨叫声响起。 秋田野的两个影分身,被杨朝升用数枚现大洋做的暗器,打成了一团血雾。 血雾随着秋田野的真身,一起落了下来。 将个好好的擂台铺板,污秽了一大片。 半跪在地的秋田野,他的浑身都颤抖。 可见,影分身这种奥义虽然神奇。 要施展出来,付出的代价不小。 “福岛,柳生,救人,快快,要快……” 九鬼号称:心静如止水,志刚如磐石。 今儿他当着众人的面,第一次失态了。 想在小板儿爷的手里救人。 哪有这么的简单。 对待倭国侵略者。 杨朝升一贯秉承着宁杀勿纵的原则。 他欺身而至,一拳捶向了秋田野的天灵盖。 “八嘎!住手……” “你敢……” ——未完待续。 第57章 程天 “我靠!” 杨朝升突兀地爆了个粗口。 他这一拳打下去,居然抡了个空气。 一套绛紫色的忍者装束。 轻飘飘地落在了擂台上。 好嘛!秋田野玩了出金蝉脱壳? 上忍终究是上忍。 嘭! “千斤坠。” 杨朝升双腿发力。 一脚下去,把个擂台铺板跺的稀碎。 扑滋! 他这一脚。 正好跺到了隐遁而走的秋田野。 蓄力的一脚,跺在了脑袋瓜上。 瓜开蒂落,还保熟…… 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子。 …… 还没等小板儿爷嘚瑟嘚瑟。 他就察觉到,自个儿的背后有剑气。 “鬼轮斩。” 不用问,偷袭杨朝升的是个倭国人。 此时小板儿爷的半个身子,都陷在了擂台的铺板里。 要想躲过这一剑,也只能坠下擂台了。 偷袭算不算犯规,还真没人正儿八经的说明白过。 但自古以来,打擂台的都知道一个理儿,跌下了擂台就算是输。 杨朝升不由地产生了一丝犹豫。 八爷来打擂的三个人中。 自个儿的实力最强。 李向前第二场就被淘汰了。 只剩下个半步大宗师的李不识。 他还是个身上带着伤的。 杨朝升今儿可是见识了不少的武道高手。 平日里少见的武道大宗师,现场都出现了多位。 李不识几乎没有可能在擂台上夺魁。 不能夺魁,就不可能拿到彩头。 彩头,事关着数位被俘同志的生命安全。 这踏凉的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 就在杨朝升伤脑筋的时候。 “乱波击。” 从小板儿爷的正面,又有一个倭国人对他发起了攻击。 得,这下子不用头疼了。 杨朝升麻溜地蹿到了擂台下面。 “想逃?” 福岛河石今儿穿的是传统的武士服。 他的个子不高,目露凶光,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擂台下面,杨朝升双脚踩在支撑着擂台的木桩子上。 他好一阵上蹿下跳,左右腾挪。 上面的两个倭国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剑气和拳风不停地轰击着擂台的铺板,他们搞起了拆迁工程。 不一会功夫,擂台就被两个倭国人,给拆了个七七八八。 …… “奶奶个熊!你们鸡笼寨的,是死人啊!这都不出来管管?” “就是就是,都说鸡笼寨是敢跟倭国人干战的好汉,爷们怎么瞅着,你们穿的同一条裤子?” …… 华夏有一句老话,出门在外凡是莫要强出头。 今儿在场的老少爷们,愿意为杨朝升出头的可不老少。 他们很多人都亮出了兵刃,就要上台帮帮场子。 “怎么办?” 二当家向一旁的菌桶军官请示。 刚才是这个菌桶军官,让戴小乌给大口九使了个眼色。 从而放任着擂台上面的事态发展。 “甭管,让他们闹腾好了。 我倒要看看,这几个榔头镰刀的人要如何收场。” 哗啦啦! 擂台上面的铺板,全部都被两个倭国人暴力的掀开。 耗费鸡笼寨十来天才搭好的英雄擂台。 顷刻之间,被整成了一片梅花桩。 小板儿爷的身形显露了出来。 他蹲在擂台东南角的一根木桩子上。 手里还拿了个鸭梨,张嘴啃的正欢。 福岛河石、柳生藏剑二人作为武道大宗师。 何时被人如此轻蔑的对待过。 福岛河石大声吼道:“柳生君,我们一起把他轰成渣渣。” “我也正有此意。” 拿把剑在手里装逼的人,都傲的不行。 柳生藏剑已经将杨朝升这个名字,刻在了他的必杀名单上。 两个倭国人踩着木桩,一左一右,快速的扑向了小板儿爷。 福岛河石却意外的,在半道上被人给截住了。 “你们一个是不争而胜的合气道高手,一个是有着活人剑之称的柳生新阴流。 都是对外宣称不好杀,不滥杀。 追求以武止戈,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流派。 现而今,你们两个居然联起手来,对付一个武林后辈。 如此作为,究竟要不要脸?” 率先跟福岛河石交上手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他们擦身之时,彼此过了一招。 交手后,二人快速分开,各自站在了一根木桩上。 “程桑,原来是你。” 福岛河石认识眼前的老头。 来人是魔都精武体育总会的副会长程天。 他是华夏有名的迷踪拳大宗师。 福岛和柳生二人,曾经打着武术交流的幌子,去魔都跟他切磋过。 “程老爷子居然来了。” “在下两淮龙王汤霈,见过程老爷子。” “一拳镇南山全友良,在此见过程老爷子。” …… 擂台赛现场,报万儿拜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人的名,树的影。 魔都精武体育总会副会长程天。 堪比后世拥有了巨量粉丝的明星网红。 嘈杂的呼声此起彼伏。 把个擂台赛现场搞成了菜市场。 此时却有一个声音,盖过了所有的人声。 “程桑,如果你有意切磋,可以跟我打。” 九鬼? 他怎么来了? 程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色。 这一次的英雄擂,鸡笼寨广撒英雄帖。 北方的武林名宿几乎人手一帖。 魔都精武体育总会,作为南方的武林翘楚,少不了也收到了邀请。 毕竟是天各一方,地分南北。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出趟远门也不容易。 程老爷子急赶猛赶,才将将赶来了英雄擂现场。 他来了才不到一袋烟的功夫。 正好看见两个认识的倭国人,在联手欺负一位华夏少年。 程老爷子二话不说,毅然的就出手了。 “九鬼,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九鬼一跃而起,如同一只秃鹫掠到了程天的身侧。 秋田野的死亡对他的影响似乎不大。 九鬼笑眯眯地看着程老爷子。 哈着腰说:“程桑,年轻人打年轻人滴,咱们老头子打老头子滴。” 啪! 杨朝升把吃剩下的梨核,扔向了柳生藏剑。 他侧身蹿出,躲过一刀刁钻的劈斩。 刚刚站过的木桩,被划过的剑气斩成了数节。 杨朝升一边躲避柳生藏剑的连斩,一边打量起了这个对手。 这个倭国剑客的身上怎么会揣着这么多把剑? 柳生藏剑的背后和左右腰间,各自斜插着三把武士刀。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 在他那宽大的武士服里,好像还藏了数柄长短不一的肋差。 遇见这样的对手。 杨朝升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撞见。 第58章 迟到 见杨朝升一人独斗两个倭国的大宗师。 李不识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一会儿站,一会儿坐。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李不识知道,就算是他舍得一身剐。 铁憨憨的去擂台上帮忙,也是白搭。 武道境界在那儿摆着。 恐怕自个儿忙没帮到,还拖了杨朝升的后腿。 擂台上面的打斗,李不识是越看越心惊。 擂台的木桩子上面此时拉开了两处战团。 九鬼和程老爷子的对决,就好像是骑马冲刺的武士。 他们的每一次交手,都是一招。 只此一招,就各自打出了百拳。 程老爷子施展出来的迷踪拳,刚柔并济、虚实变化,以速度见长。 九鬼使出的一招一式,则朴实无华,大巧若拙。 在二人再一次分开之时,程老爷子突然来了一招“倒打乾坤”。 他的身体凌空翻腾,用一条腿的脚后跟,砸向九鬼的后背心窝子处。 九鬼竟然没有闪避。 生生的受下了这一脚。 好…… 见到程老爷子一招得手。 华夏武林的老少爷们,发出了一个劲的叫好。 嘭嘭嘭! 九鬼一连几拳轰出,逼退了程老爷子。 两人对轰了一阵。 又再一次分开了一段距离。 擂台的另一侧。 福岛河石一声大喝。 “冲天压肘碎心击”。 这一招是他自个儿悟出的奥义,也是福岛河石的成名技。 “担山。” 杨朝升险险避过柳生藏剑的“十字切”。 面对着福岛河石的这一招必杀奥义,只好来了个硬碰硬。 在有着系统金手指的属性加持下,这也是他最不怕的。 嘭!福岛河石势大力沉的一肘,被杨朝升双手架住。 咔擦…… 难道有人的手肘被折断了吗? 其实并没有…… 是杨朝升脚下,那成人大腿粗的木桩子。 因为承受不了二人交手时的力量,粉碎成了木屑。 杨朝升脚下顿时失重。 他一个踉跄,掉在了实地上。 输了? 杨朝升被打落下擂台,这算是输了吗? 华夏最年轻的武道大宗师输了吗? 这样的灵魂三问,没有人给出答案。 单打独斗的擂台赛,变成了二打一。 可以说这场劳什子的英雄擂。 已经没有了规矩可言。 况且,倭国人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 倭国人打擂台的初衷,本来就不是什么输赢,他们要决的只是生死。 他们想要小板儿爷的命。 杨朝升掉下擂台,没有对比斗造成任何的影响。 两个倭国人对他的攻击,还在继续着。 柳生藏剑居高临下的站在木桩上。 这个位置正好让他施展一式必杀技。 “残念,七刃牙影。” 柳生藏剑的武士刀化作了一道残影。 同时,他左右腰间插着的六把武士刀,也跟着脱离了刀鞘。 七道剑气,带着无情肃杀之气,斩向了小板儿爷。 杀意包围着杨朝升。 让他有种难以逃脱的感觉。 好快的剑道招式…… 杨朝升知道要想躲过去,只能跟他比快。 小板儿爷全力爆发出自身的体能。 身上的肌肉骨骼,爆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这是他今儿的第二次爆发。 杨朝升感觉到这种连续的爆发,似乎给身体上带来了一些后遗症。 唰! 小板儿爷再次进入了,与倭国忍者较量时的速度。 他化作了一团影子。 在擂台木桩之间不停地穿梭。 咔嚓!咔嚓! 一阵刀劈木头的声音响彻全场。 三十来个平方的地面。 上面竖着的木桩,被七把武士刀一次性清空。 失去了站脚的木桩。 福岛河石和柳生藏剑也落到了地面上。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二人发出了一声由衷的长叹。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福岛河石和柳生藏剑联手邀斗,如此有悖公平原则。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剑术技能+1】 【二、获得三十天寿元】 【三、获得无刀取·残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体质+1】 【二、获得气道养生术+1】 【三、获得合气道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突然系统金手指的提示音,在杨朝升的脑海中响起。 两条系统激活信息的出现。 让小板儿爷不由地暗自吐槽。 踏凉的! 这次的系统金手指绝对摸鱼了,系统福利迟到了这么久才到账。 不过迟到,总比不到好。 多了系统金手指的bug。 要对付眼前这两个倭国人,就容易多了。 武林人士对武学的最高境界,有一种猜想。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为快不破。” 这句话说的对不对,他今儿要亲自验证一次。 力量、速度、bug,他一个都不缺。 是时候把两个倭国人,送去见他们的舔曌大婶了。 “柿子拣软的捏。” 福岛河石成为了小板儿爷的第一个目标。 两个倭国人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他们在见识到,杨朝升快如闪电的身手后,默契的进行了防守。 二人认为小板儿爷很可能是使用了一种秘法,提升了速度。 用秘法提升自身的手段。 福岛河石和柳生藏剑也有掌握。 两个倭国人十分清楚秘法的局限性。 越是高明的秘法,对使用人身体的伤害越大。 他们在等…… 等小板儿爷的秘法时间结束。 然后再痛打落水狗。 杨朝升在他们的身边不停地游走。 他要通过游走的方式,来拉扯二人的防守破绽。 双方就好像在下着一盘斗兽棋。 在无数次的试探下。 倭国二人组错身时,露出来的一个小小破绽。 被杨朝升瞅准了机会。 他在心中默念,选择二,获得气道养生术+1。 福岛河石好像被突然下了定身咒,愣了一下。 巭! 一只铁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影子中透出,捶在了福岛河石的喉结上。 福岛河石呕出了一口,带着些许骨头渣的鲜血。 扑通倒下,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残念·圆刃击。” 柳生藏剑发现福岛河石诡异的死去。 赶紧发动了自个儿的保命技。 此刻他的耳朵里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未完待续。 第59章 自裁 选二,获得三十天寿元。 杨朝升再一次在心中默念。 他做出了选择。 让柳生藏剑也体会了一把断片的感觉。 不得不说,系统金手指这一次很慷慨。 寿元。 杨朝升也不是没抽到过。 大多就给个一天两天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天。 今儿,好家伙…… 一下就给了三十天,整整一个月的寿元。 难道是系统金手指因为迟到,给予的补偿吗? 如此的发展下去…… 小板儿爷即使不能如同彭祖那样,享寿八百岁。 跟正常人比起来,多活一两个甲子,还是不存在问题的。 …… 杨朝升大喝了一声。 “以彼之道,还使彼身。” 柳生藏剑的前胸后背被肋差透体,插了足足有七把。 小板儿爷最强的本事,其实并不是他的功夫。 常言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现而今,积贫积弱的华夏。 最不缺少的就是盗门中人。 杨朝升通过系统。 老是能抽到盗门的绝技。 把个三只手的本事,学到了神偷的级别。 这不…… 就眨巴眼的功夫。 柳生藏剑藏在武士服中的七把肋差,就被小板儿爷给摸了去。 有道是,用刀的刀下鬼,用箭的箭下亡。 柳生藏剑也没能躲过这样的宿命。 死在了自个儿的七把肋差之下。 另一侧,程老爷子和九鬼的比斗还在继续着。 只见程老爷子此刻施展出了一招“燕青射雁”。 迷踪拳其实指的就是燕青拳。 是早在唐代就出现的一门实战拳法。 相传为达摩所创?(这个不可考) 到了宋代,当时有着大宋第一高手的周桐,就精通燕青拳。 周桐,也就是水浒英雄林冲和卢俊义的师父。 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岳武穆也是他的弟子。 周桐把这一门燕青拳,传给了几个弟子。 其中卢俊义又把这套拳法,传给了自个儿的家仆燕青。 没想到,这一门拳法与燕青的天赋相性,出奇的契合。 在他的手上得以发扬光大,广为传播,故而称之为“燕青拳”。 据传,后来燕青上梁山落了草。 为了不连累习练拳法的弟子门人。 他将“燕青拳”改名为“迷踪拳”。 嘭! “燕青射雁”是一式上、中、下三路并进的连招。 其要义为攻防要害,防攻并举,虚实并用,手脚齐发。 程老爷子一招打出了百拳。 真可谓是拳拳生风,虚实不定。 巭! 九鬼左支右绌,横竖格挡。 也避免不了百密一疏。 其中有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鼻血“哧溜”的冒了出来,把衣襟上弄的全是鲜血。 九鬼却不以为意的张嘴一笑。 “华夏的武学果然精妙无比,不愧为我们倭国曾经的老师。 程桑请小心,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青出于蓝胜于蓝。” 说话间,九鬼不顾鼻血流进了嘴中,血液染红了牙齿。 他狰狞的模样,就好像一只来自地狱的厉鬼。 九鬼的武学天赋极高,在倭国几乎无人企及。 他能够在双方的交手过招中,偷学到对手的武学技巧。 九鬼与程老爷子大战了近百回合。 他藏了拙。 好几次用身体,生抗了老爷子的攻击。 九鬼其实是在利用程老爷子给他喂招,借以一窥迷踪拳的精髓。 福岛河石和柳生藏剑的突然死去,却让他如意算盘打不下去了。 九鬼醒了一把带着鼻血的鼻涕。 他大吼一声。 “迷踪拳。” 九鬼用的是自个儿的发劲技巧。 打的却是迷踪拳的拳法路数。 还别说,九鬼的迷踪拳耍得不错。 山寨的神形兼备,真假难辨。 不熟悉迷踪拳的外行人,还真看不出真假来。 “你们看,这倭国人打的拳法,怎么瞧着和程老爷子打的很像。” “何止是像。我说啊!两个人打得一模一样,都是正儿八经的迷踪拳。” …… 吃瓜群众瞧了个新鲜。 他们按捺不住性子,大声的议论起来。 此时,程老爷子的内心却如同惊涛翻滚,始终不能平静。 他知道迷踪拳在传人的遴选方式上,极为的严苛。 有着八传八不传之说。 八传为: 忠义之人要传,孝敬父母师傅者要传,孝敬父母师傅者要传,见义勇为者要传,知恩图报者要传,主持正义者要传,扶弱锄强者要传,珍惜光阴勤学苦练者要传,道德高尚者要传。 八不传为: 不忠不义之人不传,忤逆不孝者不传,凶狠阴险者不传,心术不正者不传,务虚、手狠者不传,狂妄自大者不传,酗酒赌博者不传,好色贪财者不传。 所以,正宗的迷踪拳传人。 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金庸先生笔下,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心胸情怀。 这个时代,做师父的在教授徒弟时,大多都喜欢留一手,作为自个儿的杀手锏。 迷踪拳的同门应该不会把最重要的看家本领,传给外人。 传给一个敌对国家的人,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难道? 就在程老爷子思绪万分之际。 九鬼用了燕青拳中的一式“迎风十三夺”。 对着老爷子就招呼上了。 “迎风十三夺”。 程老爷子也施展出了相同的招式。 轰隆隆! 这是一场拳拳到肉的对撞。 二人站立的地方。 被拳风带起的尘土笼罩。 让一众观战的吃瓜群众,突然的看不真切。 当尘土渐渐散开之时…… 尘土中现出了二人的身影。 一个人站着,站的傲然而又笔挺。 一个人躺在了地上,用手捂着胸口,嘴角还溢着血。 “我输了。” 程老爷子用衣袖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坦然的认输了。 “程桑,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出于对高手的由衷敬意,你还是选择自裁吧!” 如果说“下手从不留活口”是张麻子的金子招牌。 九鬼很想,说上一句“俺也一样”。 魔都精武体育总会与倭国人进行过多次的交流切磋。 作为副会长的程天,自然知道倭国有自杀的文化。 这种文化,在倭国武士中有为盛行。 切腹,是倭国武士道精神的一种象征。 在倭国武士的眼中。 这是英勇的赴义行为。 勇气。 咱华夏爷们,就从来不曾失去过。 咽下一口窜入喉间的热血。 程老爷子举掌,就朝自个儿的天灵击去。 第60章 战九鬼 “程老爷子,咱华夏爷们可以慷慨赴死,却不能轻易言败。” 处于变声期的少年人,声音很特别。 程天挥出的那一掌。 被一个人半路接下了,让他动弹不得。 程老爷子那已经陷入死灰的眼中,此刻不由得精光一闪。 “是你?” “是我,末学杨朝升,见过程老爷子。” 来的正是小板儿爷。 他将程天被握住的那条胳臂,缓缓放下。 “老爷子在一旁好好歇着,这个倭国人就交给小子来对付吧!” 练武之人,多是直脾气,程老爷子也不矫情。 他一脸慈祥的笑容,轻声说道:“好,那我就瞧一瞧,咱华夏武林后辈的风采。” …… “你叫杨朝升?” 刚才小板儿爷跟程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却被五感极为灵敏的九鬼,听了个真真的。 “正是小爷。” 杨朝升的眼睛跟九鬼一对视,就产生了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说呢? 有点像酒后宿醉的感觉。 杨朝升不知道的是…… 他在英雄擂上的种种表现,让九鬼觉得很邪门。 还没交手,就用了上了最狠的招儿,来对付小板儿爷。 惑心术,这是一门古老而又神秘的忍术。 在德川幕府时期,惑心术是被幕府明令禁止的一种禁术。 其原因是,这种禁术的效果有点儿耸人听闻。 惑心术,是一门能够控制人神志的秘法。 在倭国曾经闹出过,一桩轰动全国的花案。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个倭国浪人,用学来的惑心术犯案。 这个人是一介酒色之徒。 他利用惑心术控制人神志的这个特点。 把魔爪伸向了女人。 刚开始,他还只是对平民家的妻女下手。 屡屡得手后,这家伙就飘了。 他开始把选择的目标,放在了公卿贵族的女眷身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公卿贵族之家,可不同于平民百姓家的愚夫愚妇。 江户城中,有几家公卿贵族的未嫁女,被发现珠胎暗结。 这事传的沸沸扬扬。 出了这种事情,自然引起了公卿贵族们的高度重视。 权力代表着力量。 没多久…… 这个犯案倭国浪人,就掉进了事先设好的陷阱之中。 人是被活捉的,当然就要审判。 这一审,就审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具体是个什么秘密?没有人知道…… 知道的人不是被灭了口,就是不敢说。 这是一个令当时掌握着最高权力的德川将军,也不敢启齿的天大丑闻。 从此,惑心术就被禁止在倭国全国传播。 只要发现有人在练这一门邪术。 不论是谁,都的掉脑袋。 没想到,九鬼居然学了这门被禁止的邪术。 今儿还用来对付起了小板儿爷。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九鬼使用惑心术影响了神志。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铁布衫+1】 【二、获得惑心术+1】 【三、获得武学推演能力+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系统金手指的提示。 让杨朝升打了个激灵。 惑心术? 居然能够控制人的神志? 九鬼爆出来的属性技能,貌似都十分的不错。 铁布衫,武学的推演能力。 等等…… 我嘞个去,铁布衫不是咱华夏有名的横练武学吗? 这么多年下来。 杨朝升已经将系统金手指的尿性,研究了个七七八八。 这被系统爆出来的技能。 一定是被抽取人最拿手的绝活。 …… “秘术上不是说年纪小的好控制吗? 搞什么鬼? 难道这么倒霉,遇到了一个心智坚毅的家伙。” 九鬼额角的汗都出来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使用惑心术,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施术让九鬼的精力,快速的消耗。 他的脑仁儿传来了一股抽筋般的刺痛。 九鬼见杨朝升,没有丝毫被他控制的迹象。 他知道自个儿这把亏大了。 不由得“怒从心底起,恶从胆边生。” 把他的一腔怒火,发泄到了小板儿爷身上。 “奥义,魂祭·死亡的低语。” 哗…… 这是场外强力围观团,发出来的惊呼声。 九鬼这一招必杀。 名字惊人,气势也惊人。 劲力激发出来的力量,甚至影响到了场地环境。 地上木桩碎成的木屑,被劲力产生的气浪卷起。 轰向了小板儿爷。 杨朝升经过前面一役,吸取了教训。 并没有散去自个儿身上的速度加持。 他的双手在胸口之前,做出一个抱球挥舞的动作。 手势由慢到快,快到一对铁拳化作了虚影。 他的拳风也带起了无数的木屑。 硬碰硬。 轰隆! 九鬼气势如渊的一式奥义,狠狠地砸在了杨朝升的铁拳虚影上头。 滋……啦。 气劲冲撞造成的音爆。 发出了让人倒牙的声音。 无数的木屑化作了更细的尘埃,随风飘去了更远的地方。 “你滴很强。” “你也不赖。” 杨朝升双臂交叉,架住了九鬼势在必得的一击。 他的人被推出去估摸着有十来米。 地面上滑出了两道脚脖子深的沟壑。 杨朝升双手往外一送,与九鬼拉开了距离。 呸呸呸! 小板儿爷吐掉了飞进了嘴里的碎屑。 “来而不往非礼也!轮到我打你了。” 杨朝升发起了抢攻,一个箭步窜到了九鬼面前。 他利用速度的优势。 施展出了一招“没遮拦”,直取九鬼。 快,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九鬼知道杨朝升的这一招,他防不了。 他索性将胸前的门户大开。 双臂却做出了拍苍蝇的动作。 准备和杨朝升来一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杨朝升把他的意图瞅在了眼里,却丝毫不惧,欺身向前。 他在心中默念。 选择二,获得惑心术+1。 九鬼的动作突然的一滞。 他的一对胳臂停在了半道上,没有再砸向小板儿爷。 杨朝升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他一个勾手炮捶,打在了九鬼的喉结处。 这是小板儿爷的惯用伎俩,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 嘭! 九鬼被这一击,身体向空中飞起。 距离地面估摸着有十来米。 在他掉下来的时候,杨朝升紧接着又是一记凌空飞蹬。 把九鬼给踹到了观战席中。 好! 好耶! …… 在这个没有武学大片的年月里。 杨朝升和九鬼,上演了一出暴力美学的经典镜头。 这迎来了无数的叫好声。 “杨桑,我们滴决斗还没有结束。” 此时,九鬼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武林人士。 被他像丢垃圾一样,给扔了出去。 第61章 罩门 九鬼居然没有死? 回想系统金手指给予的提示。 杨朝升暗忖:“他该不会是用铁布衫,才保住了狗命吧?” 如此惊艳的一拳。 似乎并没有对九鬼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的脚步有点儿沉重。 九鬼每踏出一步。 都能让人听到重重跺地的脚步声。 “鬼泣·山岚。” 这是九鬼从倭国柔道中,领悟出来的奥义。 是一门防守反击的绝技。 特点是不动如山。 今儿已经没有了擂台规矩。 九鬼在杨朝升面前 “杨桑,咱们继续。” 杨朝升见他一副欠揍的样子。 那就甭客气了,直接上手吧! 打他个落花流水,打他个满地找牙。 兔起鹘落…… 小板儿爷近身就打,招招要命。 嘭嘭嘭…… 一套连招的无影拳招呼过后。 九鬼已经不着寸缕,露出了精赤的身体。 他身上的武士服,被杨朝升的拳风爆掉。 化作了簇簇飞絮,掉落的到处都是。 今儿来的武林人士中,也不乏女侠。 她们见此情形…… 大多啐了一口,直称晦气。 杨朝升见九鬼的身体上。 除了留下一块块青红不定的拳印子。 瞧着好像并无大碍。 小板儿爷不由得有些惊奇。 他知道自个儿的力量有多大,拳头有多硬。 虽然没有实际的测试过。 估摸着…… 一拽,拉趴下一匹马。 一拳,打死一头牛。 也就跟玩儿差不多。 杨朝升也知道,九鬼这老小子练了铁布衫。 练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这一类外功的人。 身上总会有一两处练不到的地方,那就是罩门。 罩门正是他们最大的破绽所在。 前面,被杨朝升一拳打死的释燃大和尚。 练的,就是号称金刚不坏之身的金钟罩。 他的罩门在是非根上。 被小板儿爷误打误撞,一捶碎掉了蛋蛋,破了罩门。 一下就废了他的金刚不坏之身。 刚才杨朝升也攻击了九鬼的那个地方。 不过没用。 杨朝升察觉到自个儿的身体,出现了不适感。 他毕竟也是肉眼凡胎,血肉之躯。 激发身体潜能的速度加持。 随着时间的流逝,产生的负作用已然越发的明显。 不能再等了。 如何找出九鬼的罩门。 他不知道,肯定有人知道。 杨朝升的脑子活泛着呢! 自然知道该去找谁请教了。 作为东道主的鸡笼寨。 从擂台赛开始就在装聋作哑。 这个劳什子英雄擂的规矩。 一度被搞成了莫得规矩。 杨朝升也不管众人看不看得懂。 他做了一个后世国际标准的,暂停比赛手势。 就把大摆行为艺术的九鬼,晾在了一边。 闲庭信步的走向了观战席。 小板儿爷来到了,托付给李家叔侄照顾的程老爷子跟前。 “朝升,你是不是有事儿问咱们?” 程老爷子何许样人,一语就道破了杨朝升的来意。 小板儿爷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 他笑着对三人道:“这个倭国老小子,练了咱华夏的铁布衫。 跟个沧州铁狮子似的杵在那儿。 一时半会的,还真让我拿他没辙。” “铁布衫? 嗯!看着应该是这门功夫。” 李不识练的十三太保横练,也是一门外功。 他对杨朝升的话给予了肯定。 “扶我起来。” 程老爷子在杨朝升和李向前的搀扶下,起身离开了座位。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不远处的九鬼。 “枪扎一个点,刀砍一条线,拳打一块印,衣裳碎成片,不见一滴血。 浑身上下,没有可破之处。 不错,的确是咱华夏的铁布衫。 唉!这门外功怎么给个倭国人学去了? 还练到了大成。” 说到此处,程老爷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 “朝升,你过来,是想让咱们帮你找出九鬼的罩门所在吧?” 程老爷子还真是个妙人。 三两句话,句句都预料到了杨朝升的意图。 小板儿爷点了点头。 “这个你得请教你李叔,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程老爷子摸了把自个儿的胡子,坐回了红木交椅。 得,这老爷子还挺皮。 现而今,也不是个逗闷子的时候。 李不识搭住了杨朝升的一条胳臂。 将他拖到身边,耳语道:“外功的罩门无数,藏的最好的无非五处。” 杨朝升对此还真的不太清楚。 小声的追问:“哦!是哪五处?” 于是,李不识和小板儿爷一人一句的分析起来。 “眼。” 说到外功的破绽处,李不识似乎有点儿惜字如金。 “九鬼的眼睛,被我插到过三次。 他的眼部皮膜韧性十足,承受攻击后,红而不肿。” “居然避过了眼睛的罩门?” 李不识有些感到意外。 要知道在外功中,最难避过的破绽,就是眼睛这处罩门。 “罩门会不会在精门?” “那儿我攻击十来次,击中了有七八下。” 这就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九鬼还能站在那儿冒气,本身就是最好的说明。 “铁裆功! 九鬼一定是将这一门旁技也练成了。” 旁技? 这样的说法。 杨朝升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他的嘀咕声。 没能逃过李不识的耳朵。 “铁裆功,是从横练外功中衍化出来的一门旁技。 是男人专门用来练那活儿的法门。” 都说蛋蛋,即是男人的爽点,也是男人的痛点。 原来如此,杨朝升焕然大悟。 怪不得,他帮忙打了好几次蛋,都没把九鬼的蛋蛋给打碎。 李不识没有给杨朝升胡思乱想的机会。 他接着说:“手心和脚心,也是不容易攻击到的罩门所在。” “这两处肯定也不是罩门所在,我的炮捶,最擅长打人窝心。 九鬼的手心脚心,肘窝腋窝,还有心窝……我全给捶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杨朝升把手一摊。 他做出了无奈耸肩的动作。 “他居然将罩门藏在了那儿?” 这一次李不识的声音居然大了很多。 ??? “在哪儿?李叔在哪儿?” 时间不等人,潜能激发带给杨朝升身体的负担,开始越来越严重了。 情急之下。 小板儿爷的这一句问话,明显的带了语病。 “在这里。” 李不识张开了自个儿的嘴,用手指了指内里的咽喉。 九鬼真踏凉的是个人才。 居然把个铁布衫的罩门,移到了嗓子眼里。 第62章 惑心术 “这一处罩门,所在的位置很难被攻击到。” 李不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李叔,不必担心,就瞧好吧您嘞!” 杨朝升已然成竹在胸有了计较。 他的话音未落。 人已经回到了与九鬼交手的地方。 杨朝升其实离开的时间不长,也就不到半袋烟的工夫。 九鬼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了原地。 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小板儿爷。 他从小板儿爷雨点般的攻击中,窥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九鬼挨了最狠的揍。 当然也不是白挨的。 杨朝升拳头上,传来的力量正在衰减,似乎没有开始那么大了。 而且出拳的速度,也在慢慢的下降。 九鬼觉得,只要能再扛过杨朝升的几波攻击。 能笑到最后的,必定是他。 武者的对决,斗志和信心很重要。 九鬼他有这样的自信。 “杨桑,你这是知道我罩门滴所在了? 我会用残酷滴事实告诉你。 你做滴一切都是徒劳滴。” 九鬼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笑得简直比充当孝子哭灵的还难看。 同时,他对杨朝升开启了嘲讽模式。 小板儿爷再次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慢悠悠的靠近九鬼。 少年人的笑容是灿烂的。 何况他态度恭敬,表现出了难得的善意。 “九鬼先生,咱们可不可以谈谈?” “谈谈?” 这下子轮到九鬼疑惑了。 “作为一衣带水的邻邦,我们两个国家完全没有必要,像你我这样的拼个你死我活。” 九鬼感到杨朝升的这句话,貌似在向他服软。 “你想怎么做? 杨桑,我们倭国是最伟大滴民族,一直致力于对抗西方白酋滴事业。 你这样滴华夏天才少年,如果能够投入倭国滴怀抱,我是非常乐见其成滴。” 九鬼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拿下小板儿爷。 见杨朝升现而今对他,已然没了先前那种恶意满满的敌视。 九鬼决定尝试着拉拢一下眼前的少年。 就在不知不觉中。 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贴的很近了。 “九鬼先生,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九鬼听小板儿爷这么说。 他的心中一喜。 九鬼抬起头与杨朝生的双目对视。 “当然,我可以……保证……” 与此同时…… 杨朝升发动了从九鬼身上抽取的技能。 “惑心术。” 九鬼突然感到自个儿的眼皮子一沉。 无形中,一股迷离的倦意。 在他的心头打着转。 “张嘴……张嘴……” 九鬼的脑海中,犹如传来了天外魔音。 让他渐渐的身不由己起来。 九鬼的嘴角一咧。 他缓缓地把口张开。 这正是杨朝升正在等待的机会。 说是迟,那是快…… 杨朝升施展出了一式“蛇形刁手”。 一啄,就插进了九鬼的嗓子眼。 果然没有蒙错…… 九鬼的铁布衫罩门,正在他的嗓子眼中。 此时,九鬼的人已经从惑心术中醒来。 他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杨朝升。 大量的鲜血,从九鬼的指头缝里头飙了出来。 他的眼睛里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还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九鬼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想用阴招来对付你。 华夏有句古话说的好,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就像你所想的那样。 你想弄死我,而我也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你。” 说完,杨朝升施展出一招“撞心踢”。 这一脚膝踢飞踹。 把九鬼的身体,踢向擂台的一根立柱。 同时,杨朝升化作了一道黑影。 他如同小旋风般的来回盘旋。 杨朝升用脚撩起地上,几把柳生藏剑落下武士刀。 每一把武士刀的去向,都跟九鬼被踢出去的方向一致。 咚咚咚! 几把武士刀透过了九鬼的身体。 他的尸体被武士刀,钉在了擂台的立柱上。 赢了…… 好啊! 就在武林人士欢呼雀跃之际。 砰砰砰! 擂台现场突然响起了枪声。 是九鬼他们的倭国随行人员,在此刻开枪了。 比斗现场的事态发展的太快。 完全没有那个时间,让这些倭国随行人员做出救人的反应。 这一次,他们负责侍奉的大人物们相继殒命。 按照倭国人的尿性。 这些倭国随行人员全都难辞其咎。 他们最好的结局,可能是被勒令切腹自杀。 如果被严加追究的话。 他们甚至会连累到自己的家族。 倭国随行人员纷纷把枪口,对准了小板儿爷。 他们要把他干掉,用来将功折罪。 不的不说,手枪虽然有着便于携带和隐藏的优点。 其威力小,射程短的缺点。 有时候确实令人着急。 而倭国的南部十四式。 这种士兵用来自杀都不中的手枪。 那就真得堪称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了。 等这几个倭国随从人员,打完了一支弹匣。 小板儿爷早就不见了身影。 倭国人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 让观战席上的一众华夏武林人士不干了。 离倭国人位置最近的,已经自发的冲了上去。 俗话说,人多为王,草多喂羊。 场面由缠斗,逐渐发展到了倭国人单方面的被群殴。 …… “去,把那个八爷少年武道宗师找来。” 菌桶男军官让二当家去下达命令。 杨朝升在比斗中,连续击杀了四个倭国的武道大宗师。 在武林人士中,小板儿爷声望一时无两。 应该没人会去触他的霉头。 即便是有。 到了杨朝升这,估摸着也是送菜。 千算万算…… 怎么也没算到小板儿爷这个变数。 菌桶在这件事儿上的所有谋划,全都打了水漂。 这一场荒诞不经的英雄擂,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 就在几个倭国人,被一众武林人士撕成碎片的时候。 有一个鸡笼寨的小喽啰,过来传信。 说山寨的各位当家和两个刮民裆军官有请。 “向前,我跟朝升去走一趟。 你先去马厩那儿,给马匹备好鞍,等着。 如果发现有变,立马突围回根据地,去向上级机关求援。”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英雄擂弄成了这样的局面。 主办方鸡笼寨的责任不小。 他们根本就没按照江湖规矩办事。 这踏凉的也忒不讲究了。 杨李二人对鸡笼寨,不得不多留了几个心眼子。 第63章 拉拢 鸡笼寨的礼棚。 就搭在擂台后面的一个土包上。 这棚子搭得可真够寒酸的。 也就用小儿胳膊粗的松树杆和玉米皮席子,纳了个顶,围了一圈。 礼棚内鸡笼寨的108位当家,今儿在场的起码有个四五成的样子。 寨子里虽然没有仿效梁山好汉那样,照着什么天罡地煞来排座次。 实际上还是以“四梁八柱”的顺序,依次坐的交椅。 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正中最高处,那张垫着张吊睛白额虎皮的太师椅上。 坐着的正是鸡笼寨的托天梁,“苍狼”曹青。 这位大当家的块头不小,还留着一脸男人味十足的络腮胡。 本应该是一副英雄豪迈的样子。 给小板儿爷留下的,却是一个被酒色掏空的颓废印象。 不止是杨朝升有这种感觉…… 就是鸡笼寨的老人儿扯闲篇的时候。 都私下传着大当家这一两年来。 越发的不管事儿。 越发的话少了的小话。 曹青的沉默是金,有着自个儿的原因。 更多的原因,还是来自鸡笼寨的顶天梁戴小乌,对他寨主地位的挑战。 戴小乌的背后,有着刮民裆菌桶的支持。 这几年,又拉拢了鸡笼寨中的不少弟兄。 曹青悔不当初,自个儿被美色所迷。 奈何戴小乌,其势以成…… 他这个大当家的,也只能避其锋芒,暂时的隐忍。 作为华夏四大名着之一,水泊梁山的故事可算是家喻户晓。 其中一位人物的遭遇,让同为东山人的曹青感同身受。 这个人就是梁山的一寨之主,号称“托塔天王”的晁盖。 打“及时雨”宋江,从江州带回了一大票好汉后。 晁盖也同样的日渐沉默。 二人的处境,何其的相似。 曹青可不想步晁盖的后尘。 在旧社会,女人在男人的眼中地位着实不高。 她们大多被看作传宗接代的工具,或者玩物。 曹青或许对戴小乌那个所谓的妹子,有过一阵子的痴迷。 男人是一个喜新厌旧的物种。 曹青也只是馋人家妹子的身子。 在他发现自个儿被人利用后…… 与戴小乌的妹子之间,还能有什么感情? 那就纯属扯淡了。 男人对权力的追求几乎是无上限的。 何况,曹青享受一寨之主的尊荣已久,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 曹青开始装起了糊涂,用来麻痹别人。 这里的“别人”,当然是指对他图谋不轨的那些人。 曹青,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翻盘的机会。 他并不想证明他有多么的了不起。 他要告诉别人,他失去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回来。 (这一段的描述改自《英雄本色》周润发饰的小马哥名言) 当曹青拿迷瞪的醉眼,瞟了一眼小板儿爷后。 他有一种感觉…… 感觉等待已久的机会。 或许会在今儿出现。 …… 李杨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 被个小喽啰领到了曹青的眼巴前。 作为鸡笼寨老熟人的李不识,赶紧的给小板儿爷引荐。 “朝升,上首坐着的就是鸡笼寨的曹大当家。” 杨朝升按照江湖规矩,对着曹青抱拳一礼。 自报家门道:“小子姓杨,名朝升,见过大当家的。” 曹青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将目光停在了杨朝升的双眼上。 小板儿爷也不怯场,立马还以颜色,也拿眼珠子瞪着他。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后。 “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曹青笑的很畅快。 山寨一众头目,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曹大当家的,这么笑过了。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曹青什么心思? 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二当家戴小乌。 在他看来,曹大当家不过想要拉拢八爷,为其外援而已。 戴小乌又岂能让如愿以偿。 桀桀…… 二当家戴小乌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很大,几乎盖过了曹青的笑声。 他的笑声很怪,有点儿像夜猫子叫。 让人听起来极为的不舒服。 小板儿爷少年武道大宗师的头衔,在戴小乌的眼里不值一文。 他用阴恻恻的笑声,打断了曹青的话茬。 开口就问:“你叫杨朝升?” “正是。” “瞧见咱身边这二位锅军军官没有,还不快来拜见。” 戴小乌明明知道杨朝升是八爷的人,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明显是要给小板儿爷一个下马威,让他难堪。 不得不说,此人的用心,过于的阴损了。 这让杨朝升在心里给戴小乌,贴上了“敌人”的标签。 杨朝升甚至就没有拿正眼瞧他。 小板儿爷转过身。 把目光扫向了那两个锅军军官。 今儿他倒要看看这两块料,葫芦里头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还别说,一男一女的两个锅军军官,人样子很不错。 简直就是俊男靓女,一对璧人。 男的有点像后世的湾湾明星,秦汉和秦祥林的融合体。 女的与现而今画片纸上的明星李香兰,有一些神似。 李香兰是谁? 她就是《夜来香》这首歌的原唱。 歌甜人美,据传还是一个做着华夏人的倭国人。 …… “杨朝升,作为一个国府国民,国府需要你这样的武术高手为国效力。 我以菌桶焗山城情报处的名义,对你正式发出征召。 只要你点头,我马上联系山城总部,给你授锅军上尉衔。 一个特别行动队,队长的职务少不了你的。” 听双秦组合的男军官把话说完。 小板儿爷总算搞明白,这俩锅军军官想要整啥幺蛾子了。 他们这是看中杨朝升的一身武道本领了。 想要拉他进菌桶,去做特雾。 作为穿越者,杨朝升十分清楚。 随着小日子国滚出华夏。 锅军也没能够晃荡几年,就去玩孤岛求生了。 49年入锅军?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脑子那得进多少的水量? 杨朝升对这个啥子征召命令,不屑的嗤之以鼻。 “国府?一个让老百姓流离失所,无一粟裹腹的国府。 国民?一个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难民。 老话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你们刮民裆的官,我杨某人做不了。 小爷不伺候……” 杨朝升就这么直接了当的,把个劳什子的征召给拒绝了。 第64章 条件 “好胆!” 男军官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小手枪。 他用枪指着小板儿爷。 嚷嚷道:“你敢公然违抗国府征召,破坏全国一片大好的抗倭形势。 信不信老子把你按逃兵论处,毙了你个瓜娃子。” 破坏抗倭? 好大的一个黑锅扣了下来。 杨朝升轻蔑地瞥了一眼,两个锅军军官。 心中暗忖:“居然这么快,就忘记小爷的手段了。 如此近的距离…… 他有把握一击中的,拿下眼前这个驴粪蛋蛋,面上光的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挡在了小板儿爷身前。 不是别人,正是陪他一块儿来的老八爷李不识。 李不识把手中的烟袋锅子,插在了腰间。 他的动作看起来不急不缓的…… 没人知道的是。 李不识此刻的心思急转。 他正在踌躇着,怎么拿出一个最佳的办法,来化解当前的危机。 “豫东抗倭武工总队交通员,李不识见过两位长官。 敬礼!” 李不识给两个锅军军官,行了一个军礼。 两个军官虽然一脸的嫌弃样,军人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 他俩还了一个军礼后。 明知故问地道:“你们豫东抗倭武工总队,是一支怎么样的武装?” 李不识也不去戳破他。 正色道:“报告长官。豫东抗倭武工总队由八爷直接领导,属于国府战斗序列。” “既然同属国府战斗序列,那么这个人咱菌桶要了,放人吧你嘞!” 男军官拿手指着小板儿爷。 开口就向李不识要人。 李不识知道自个儿失言了。 这也不能够完全怪他。 人家是锅军少校军官。 他老李,在部队里就一老资格的大头兵。 职务上的不对等。 让他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抓到了小辫子。 有些读者老爷肯定得问了。 像李不识这样屡立战功的老交通员,为啥现而今还是个大头兵呢? 这首先跟李不识的性格有关,他这人生性淡薄,只好实干…… 再说了。 榔头镰刀的人是来救国救民的,又不是来做官享福的。 在八爷的队伍中,像他这种老资格当大头兵的,简直比比皆是。 “嘿嘿!俺老李大头兵一个,这可做不了主。” 李不识脸皮也厚。 直接来了个一推四五六。 男军官的脸一黑。 大声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你们俩承认自己属于国府序列,就要服从国府的命令。 这儿我的职位最高,我说了算,你小子必须跟我去山城走一趟。” “小爷可不是什么军人,可犯不着服从啥子军令。” 杨朝升不想再和这两个锅军军官瞎比比了。 再一次给予了掷地有声的拒绝。 哈哈哈…… 听了小板儿爷说的话,锅军军官不怒反笑。 “不是军人? 不是军人好啊! 老子今天要抓你的壮丁。 来人,把这小子给我绑了。” “民不与官斗”还真的是至理名言。 有些狗官,依仗着手中芝麻大点的权力。 随便找个借口。 就能把一介平民给拿捏了。 杨朝升可不会惯着他这臭毛病。 他“哧溜”一下,就到了两个锅军军官的背后。 即是没有激发出身体潜能的加持。 杨朝升的速度照样很快。 他的一双手就好像是两只铁钳子,一把就掐住了两个锅军军官的脖子。 …… 被菌桶收编前,戴小乌是两淮有名的江洋大盗。 但凡能够成名的角色,可都不是善茬。 戴小乌身上的功夫,虽然跟华夏顶尖的那波没法子比,也不是俗手。 在看比斗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 杨朝升这么一下子靠过去,倒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杨朝升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这样的人,想要在近距离取他性命。 戴小乌相信自个儿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他一下窜出去老远。 惊叫道:“你是人?是鬼?” 是人…… 是鬼…… 这样的问话,听起来为何如此的耳熟? 杨朝升一时半会,也没想到此话的出处。 如果谁再问他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那么小板儿爷就一定能够想起这个“梗”来。 “放,放了两位特派员……” 戴小乌的声音,此刻有一点颤抖。 杨朝升挑了挑眉,说:“放人可以,咱们要先谈谈条件。” “有何条件?你,你尽管提。” 如果两个山城来的特派员,在鸡笼寨出了意外。 戴小乌不但会丢了前程,估计他的狗命也难保住。 妥协……妥协,啥子条件都可以答应他。 一个声音在戴小乌的脑海中狂吼。 “朝升,你的活太糙……手上快收点劲儿。” 这是来自李不识的提醒。 得,还真是差一点就出问题了。 他出手时虽然留了劲,可遭不住对上的是两只花瓶。 被杨朝升像小鸡崽一样掐着的两个人。 他们的一副好皮囊,此时红成了猴屁股。 一动不动不说,嘴角还流出了白沫子。 二人的形象尽损。 丢脸都丢到了姥姥家嘞! 他们的常校长见了现而今这一幕。 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杨朝升无奈的收了收手劲。 继续和二当家戴小乌谈起了条件。 “二当家,我也没那闲工夫和你唠嗑。 条件只有三条,只要你答应我就放人。 我想你也不想让咱们的结局,弄成个两败俱伤吧!” 戴小乌微微点头。 “中,你说来听听,只要你能放了两位特派员,今儿爷们就认一次怂。” “好,爽快……” 杨朝升见事儿有门。 于是,说出了自个儿的三个条件。 第一条,马上放了被俘的押运队同志,并礼送出鸡笼寨。 第二条,退还全部的被劫物资。 第三条,让鸡笼寨的诸位当家,当着参加英雄擂的武林同道的面,对天起誓。 从今儿起,鸡笼寨和豫东抗倭根据地井水不犯河水。 不能再干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 杨朝升提出来的条件并不苛刻。 前两个条件,本来就是他的彩头,只是让鸡笼寨兑现承诺而已。 最后一条,也不过是为了减少两家以后的矛盾。 这样的条件合情合理。 戴小乌没做多想,便欣然接受。 “好,俺同意你提的条件。” “我不同意……” 就在杨朝升如释重负,要喘口气的时候。 变故突生,从礼棚正中最高处的那位置,传来了反对的声音。 ——未完待续。 第65章 加入 “曹大当家,你这是?” 曹青的异常举动,让李不识顿时大惑不解。 “李大侠,请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然而,这位鸡笼寨大当家的,并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只见他离开了自个儿坐的太师椅。 徐步从正中首位上面,走了下来。 他一边走,一边用目光,扫向寨中几个实权人物的身上。 包括大柜曹青在内,这几个人被人称为:鸡笼寨七匹狼。 他们掌握着鸡笼寨的军权和财权。 作为鸡笼寨智脑的三当家,第一个出现在了曹青的眼中。 这个老伙计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一度憋屈气闷的心情,让他养成了抽大烟的恶习。 大烟抽的太多,见风倒的身子骨,整天浑浑噩噩的,把个人都给抽废了。 曹青知道,这一切都是自个儿被个狐媚子迷了心,整出来的幺蛾子。 三当家作为山寨的军师。 曹青不听其言,不纳其策则罢! 当时,为了给戴小乌挪位置。 还将他原本的二当家,调到了三当家的位置上。 现而今,大错已然铸成。 曹青的心里除了愧疚,还寻思着想办法补救。 愧疚归愧疚,补救归补救。 三当家的名字,已经被曹青在心里头划掉了。 这个人已经用不上了。 曹青拿眼,又瞅向了四当家。 作为顺天梁的四当家,掌管着鸡笼寨里的钱粮物资,他掌握着百十号的人枪,实力不容小觑。 四当家的衣品很前卫。 西装马甲三件套,打着领带,皮鞋擦的锃亮。 他的个头不高,身体偏胖,一张肉肉的脸上堆满了笑,整的跟个弥勒佛似的。 据传,被寨子里那群顽皮的小崽子,整蛊了好些次。 他都从来没有红过脸,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四当家对曹青没得说。 用八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谨小慎微,恭谨有加”。 曹青调查过,这个整天笑呵呵的家伙,跟戴小乌走的很近。 这样的人不可信…… 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就是拿来形容四当家这种人的。 曹青在心里,把他直接给帕斯掉了。 曹大当家的目光,直接略过了五当家和六当家。 这两个人都没啥脑子的, 他们俩不属于“七匹狼”之列。 是那种辈儿很老,地位不高,好处捞不着,还经常的被人拿来当枪使的浑人。 曹青的目光停留在了七当家的身上。 七当家和曹大当家是姨表亲的关系,他的手中有一支鸡笼寨最精锐的内卫。 这也是二当家戴小乌最为忌惮的一股力量。 七当家近几年来,多次在公开场合中,爆出对曹大当家的不满之言。 曹青却知道,七当家这个人,他现而今还能用。 目光和十一当家对视了,不过几秒钟。 曹大当家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冷漠和不屑。 十一当家这个人,已经完全倒向了二当家戴小乌。 曹青在心里,已经将他定义成了“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径直走到了十六当家的身边。 曹大当家对他咬了一阵耳朵后。 持掌山寨刑罚的十六当家,就匆匆地从礼棚中离开了。 倒戴? 看来,这个鸡笼寨的曹大当家。 今儿就要对戴小乌动手了。 礼棚内的其他人,也许无法知道,曹青在这种场合跟十六当家说了啥? 却没能逃过小板儿爷的耳朵。 曹青那神神秘秘的样儿,引起了杨朝升的兴趣。 他激活了一部分的身体潜能,加持到自个儿的听力上。 把他们俩的耳语,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事儿还不小…… 鸡笼寨。 今儿要上演一场火拼的大戏。 曹青离开座位后,看似做了不少的事儿。 其实也没用多少的时间。 此时,他来到了李不识的面前。 抱拳道:“李大侠,杨小英雄,还请见谅。” 李不识还了一礼,说:“大当家的客气了,不知你对朝升的三个条件有何异议?” “这位小兄弟,代表八爷提的三个条件,我这个做大当家的都能接受。 但俺想代表鸡笼寨的老少爷们,再要加上一个条件,可否?” 曹青这话说的,简直整了一出大喘气。 李不识却从他的表情上察觉,今儿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什么条件?大当家的说来听听。” 只见曹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礼棚最中心的地儿。 他伸出了双手,做了几个下压的手势,让一众人不要吭声。 “我,曹青,鸡笼寨的一寨之主。 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要不怎么说是土匪呢? 曹青的话儿,还没有囫囵个倒出嘴。 礼棚里,就响起了一片麻拐嘈塘的声音。 “大当家,是啥事啊?” “对,啥事,咋不事先招呼一声?” …… 砰砰砰! 曹青开枪了。 蛰伏多日的曹大当家开枪了。 仿佛从手枪中打出来的不是子弹…… 而是长时间隐忍,压抑下来的情绪。 有些人恐怕是忘了。 他苍狼曹青是这鸡笼寨的头狼,不是哈士奇。 “都给老子收声,谁再踏凉地插科打诨,可别怪老子手里的喷子不认人。” 那个曾经霸气十足的大当家,这就回来了? 七当家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他定睛一瞧,没错。 是他曾经的大哥,王者归来了。 天有日、月、星。 人有精、气、神。 女人,果然只会影响男人拔那个啥的速度。 作为内卫队长的七当家,并没有被喜悦的心情,冲昏了头脑。 反而,他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七当家扭头在身旁一个心腹的耳边,交代了几句。 这个心腹听完后,脸色很是凝重的快速离开。 察觉到事儿不对的,当然不只有七当家一个人。 戴小乌这一边,也及时的做出了反应。 他们也开始派出了手下,前去摇人。 礼棚内的火药味十足…… 让鸡笼寨的那几个墙头草,都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也许,从今儿起,他们左右逢源的好日子就要倒头了。 礼棚中,好像进入了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片刻的宁静中。 鸡笼寨的大当家曹青,却要打破这样的宁静。 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 大声道:“俺宣布的大事,就是带领鸡笼寨的老少爷们, 从今天开始,接受八爷的改编,加入榔头镰刀的队伍。” 第66章 火拼 从晋西北那边传来过一首歌谣。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爷……” 大当家的居然决定。 拉着鸡笼寨的老少爷们去投八爷。 这样的决定,犹如平地惊起了一声雷。 赞成的有之…… “爷们觉得,当个八爷其实也不错,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就是,就是,八爷的名声可不孬。” 反对的亦有之…… “投八爷,土掉渣的八爷有什么好的? 他们那吃糠咽菜的日子,爷们可过不习惯。” “对头,想要吃香的,喝辣的,还得去投锅军。” …… 法不责众。 如此众议纷纷的场面。 曹大当家也拿他没辙。 李不识和杨朝升二人,则适时的选择了静观其变。 “姓曹的,要投八爷。 你自个儿去,我不拦着你。 可别忽悠鸡笼寨的弟兄,去陪你吃苦头。” 敢于这么叫嚣的。 就非戴小乌,这个二当家莫属了。 瞧他的架势,这是已然撕破脸了。 听戴小乌这话。 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山寨之主放在眼里。 曹青大怒:“姓戴的,就凭你说的这话儿,就别怪老子掀桌子了。” “哼!掀桌子……你当老子不会? 姓曹的,你想要翻盘,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实力。” 随着戴小乌把话儿给挑明。 双方拥趸们的对峙。 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咔叽,咔叽…… 礼棚内,响起了一阵阵枪机拉动的声音。 有道是,男的站左边,女的来右边,人幺摆中间…… 鸡笼寨的人马在礼棚内,泾渭分明的形成了对立的两个阵营。 说的没错,就是两个阵营。 几个墙头草。 在这种必须站队的关键时刻,也做出了他们各自的选择。 有道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这种时候再不投机? 玩鸟,不管是谁赢了。 尘埃落定之时,便是被秋后算账之日。 两伙子人剑拔弩张的拿着枪,你指我,我指你。 这种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小板儿爷和李不识,可没那么没眼力劲的夹在中间。 他俩一人挟持着一个锅军军官。 早就闪到了礼棚一角的立柱旁。 前面有个肉盾挡着,后面有根大柱子靠着。 安逸的很嘞! 砰砰砰…… 礼棚内没打起来,外面却响起了爆豆子般的枪声。 显然,双方摇来的人马。 撞见后,已经干了起来。 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 就这么自相残杀的见了血。 事儿已经没有了还转的余地。 礼棚内的气氛越发的紧张,形势一触即发。 每一个人的头面,都是一脸的汗。 也不知道是吓出来的,还是给兴奋的。 “曹大哥,真得要这样吗?” 臭烘烘的汗味中,响起了一个甜腻腻的声音。 这让所有的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狼青山,鸡笼寨的压寨夫人。 正在那儿俏然而立。 曹青看着这个自个儿枕边的女人,心情很沉重。 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不这样?那你来告诉我该咋样? 是继续当你们的傀儡?还是哪天被你们悄无声息的干掉?” 这一连串的追问,让压寨夫人的俏脸一片茫然。 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过要害你……” 她的声音娇媚无比,软软糯糯的。 让人听后,不由得酥麻到了骨子里头。 她是菌桶特意给曹青,精挑细选的尤物。 论到取悦男人的功夫,那是特别训练过的,是床笫上专业人士。 她的一颦一笑,给人一种媚态天成的感觉。 是让下到十八岁的初哥,上至八十岁的老翁,都忍不住心猿意马的绝色尤物。 “大哥,别听这狐媚子的花言巧语。 你忘了…… 现而今,弟兄们这手足相残的局面。 不就是她的枕边风,给吹出来的。” 七当家的声音犹如洪钟大鼓,让人振聋发聩。 这一番说辞。 让在一边吃瓜看戏的杨朝升。 不由得在心中大呼:“好家伙,真是个好家伙。 把个被人架空的锅,全都甩给了一介女流。 今儿的这种局面,难道不是因为曹青,管不住自个儿下面的四两五钱,才造成的吗?” 砰砰砰…… 礼棚的玉米皮围子上面,一时间多出了不少的枪眼儿。 外面的交战越来越激烈。 枪声也越来越近。 啊! 礼棚内,传出一声惨叫。 终于有一粒乱飞的流弹。 打到了一个出门没看黄历的土匪当家身上。 子弹好巧不巧的打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这个土匪当家,好像还是戴小乌那边的人。 小板儿爷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把这个家伙的绰号都给起好了, 嗯!以后这个家伙就叫“一只耳”。 这是满满的童年回忆啊! 砰! 擦枪走火的事儿在所难免。 对峙下,每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玩意的枪,在这个时候踏凉的响了。 砰砰砰…… 两伙子人,不出意外的进入了驳火模式。 惨烈的场面,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就连躲在角落的。 杨朝升和李不识二人也被波及。 小板儿爷突然发现自个儿的手上一沉。 我勒个去! 被他当成肉盾的锅军男军官。 好像身上中了两枪,已经嗝屁了。 杨朝升拿眼,瞅了瞅旁边的李不识。 李不识手中的锅军女军官,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的胸口中弹…… 可能因为她伴生的食堂,资本过于雄厚。 这一枪并没能取了她的性命。 剧痛,让她从被小板儿爷掐晕后的昏迷中,醒转过来。 “救,救我……” 锅军女军官发出了凄厉地求救。 李不识把她给拖到了立柱后面。 瞅了一眼她那中枪的部位,太敏感,这个位置得打码。 李不识这么个“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汉子。 对上这么个大姑娘,可让他犯了难。 “朝升,要不……” “别……” 小板儿爷不等李不识把话说完,就一口拒绝了。 他装模作样的在自个儿的口袋里摸索。 其实是从随身空间内,拿出了上回给土匪山猫治伤剩下来的蓟草。 杨朝升把蓟草,强行塞到了李不识的手里。 叮嘱了一句。 “这玩意止血消炎,你嚼吧嚼吧,然后敷到她的伤口上。” 看着李不识还是一脸的为难。 杨朝升只得用一句,在后世又臭有长的梗。 来开导他,道:“李叔,你也不想让你们八爷,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吧?” 第67章 王虎 死了,死了,都死了。 狼青山,鸡笼寨的大当家曹青死了。 人比花娇,命比纸薄的压寨夫人死了。 千般算计的二当家戴小乌也死了。 …… 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一场不过持续了半日的大火拼。 就让有着固若金汤之称的鸡笼寨,轰然倒下。 108位当家的,十停去了七八。 残阳如血,血似残阳。 几个最后的余生……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 他们笑不出来。 这场发生在土匪山寨内部的火拼,可以说没有最后的赢家。 身处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 这说明了啥? 这说明了枪支弹药的重要性。 鸡笼寨大当家正是瞅准了这一处要害。 让本来形势上不占优势的曹青一方。 他凭借着先手的优势……让铁杆心腹王虎发难。 率先控制了鸡笼寨的军火库。 才得以如愿以偿的成功翻盘。 …… “去,凡是跟着戴小乌造反的,他们的家眷都给爷拖到刑场上去。” 得,看来今儿死的人还不够多。 杀红眼了的土匪,还没有停手的样子。 上面的老大都死球了…… 十六当家的王虎。 就顺理成章成为了鸡笼寨,现而今的话事人。 王虎的这道命令。 听在小板儿爷和李不识的耳里。 二人不由得的一阵阵后背发凉。 这踏凉的,事关一千多条人命。 杨李二人,同时有了一个念头。 阻止。 必须阻止十六当家的这种疯狂行为。 “王当家,王当家……” 救人心切。 李不识情急之下,大声叫喊着十六当家。 王虎拿满是血丝的眼睛……瞅了一眼被喽啰们拦着的杨李二人。 王虎在心里头寻思了一下。 他那带着煞气的样子,竟然露出了一点儿和善。 “放他们过来。” 土匪喽啰把手里的步枪,往身上一挎。 就把杨李二人给请了过去。 李不识快步来到王虎身边。 他指了指……从鸡笼寨各个犄角旮旯里,被陆陆续续抓到刑场上的老弱妇孺。 “王当家可否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 我为啥要放过他们? 大当家死了…… 我要用他们的血,来告慰大当家的在天之灵。” 对于李不识的求情,王虎根本不为所动。 李不识只得继续地劝道:“王当家,可听过咱华夏的一句老话。” “啥话?说来听听。”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 这是俺们东山老乡,孔老夫子说过的话。” 俗话说,穷文富武。 王虎乃是螳螂拳王氏的旁枝,打小家境殷实。 他还上过几年学堂。 李不识说的,王虎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归知道。 终归还是平复不了他的杀心。 “比不得孔老夫子的圣人之言。 我这有一句江湖上流传的俗语,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知道李大侠有没有听过?” 鸡笼寨的刑场上。 此时已经乌泱乌泱的站满了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败者组,戴小乌一边的家眷。 王虎和李不识二人交谈的声音很大。 让很多人都听到了。 谈及到死亡这样的话题,很多人都是避讳的。 何况,今儿谈论的是自个儿的生死。 人们常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能够把生死看淡的,我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是人都想活着,去看尽这世界的山山水水; 是人都想活着,去迎接每一天的日升日落; 是人都想活着,去仰望天空中的云卷云舒; 是人都想活着,去欣赏人世间的风花雪月。 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 好死不如赖活着。 谁踏凉的,愿意去死啊? 被集合到刑场上的这些个老弱妇孺,顿时不干了。 “虎头,用不着这么狠吧! 你忘了,还……还是赵爷爷我……我手把手教你打的枪。” 说话的,是一个已经没有几颗牙,说话都漏风的老头。 “是啊!虎头。 你刚来鸡笼寨那会儿,可是天天来俺们家蹭饭。 这是长出息了,想要剁了婶子啊?” 这回说话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妪。 这还是客气的…… 有几个老梆子,几乎就差指着王虎的鼻子骂了。 这里头,居然还有王虎媳妇的娘家人。 鸡笼寨的人,就几乎没有不沾亲带故的。 王虎家的母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来凑这个热闹。 她跟那几个娘家人站在一块儿。 正横眉冷对的瞪着他呢! 得,今儿这人肯定是杀不成了。 王虎突然觉得,自个儿是不是脑壳秀逗啦。 才刚刚掌权山寨,就下了一道这样脑残的命令。 看着萌新王大当家,那被臊的面红耳赤的样子。 杨朝升不由得心里一阵轻松。 这个王虎的脑子里面少根筋,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接下来,应该整不出啥幺蛾子了。 …… 几天后。 山门外,来了一支估摸着有上千人的武装。 这让处在舔伤口阶段的鸡笼寨,一时之间如临大敌。 “什么?一道坎外的队伍是八爷?” 王虎在收到哨探得来的消息后,惊呼出声。 李不识一听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他拍了自个脑门一下。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把这一茬给忘了。” 把这支八爷部队带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在听到鸡笼寨火拼的枪声后。 按照原定计划,回根据地求援的李向前。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嘞!” 这几天。 王虎这个新上位的鸡笼寨大当家。 一直都在进行变故后的善后事宜。 他的能力有限…… 做起事来,很不顺手。 现而今,鸡笼寨有点儿“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的感觉。 所以,给自个儿找一个靠山。 是摆在鸡笼寨面前的第一要务。 前任的大当家曹青,说起过要投八爷的队伍事儿。 王虎也决定继续跟进…… 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前任山寨之主曹青头七后。 才能正式的开始谈。 为了表示诚意…… 王虎把被俘的押运队同志,从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放了出来。 这些同志,多多少少都吃了一些皮肉之苦。 他们的身体状况令人堪忧,需要好好的将养几天。 杨李二人没法子。 只好暂时留在了鸡笼寨。 来照顾这些受伤的同志。 第68章 无字碑,谁人墓 翌日。 是前任鸡笼寨大当家的大葬之期。 他埋在了狼青山的一处山谷中。 山谷入口两侧的山势,就像是两条啸月狼抬头向天。 谷内草木繁茂,溪水潺潺…… 看得出,这里是一块极佳的风水宝地。 据说,这处山谷内,埋骨了曹家的多位祖先。 …… 葬礼的过程……(略过) 在回程的途中,杨朝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儿。 他的脑海中…… 老是浮现刚才那个山谷的景象。 怎么瞧着这么的眼熟? 在小板儿爷的记忆里,即便是两世加起来。 以前肯定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是在哪儿见过呢? 杨朝升这么一走神。 就被一根路边的藤蔓给绊了。 他一个踉跄…… 朝着路边的杂草丛,冲了几步后,才稳住了身形。 啾啾啾…… 没曾想,从草丛里惊出来了一只麂子。 小东西哪里看到过如此多的两脚怪,吓的一溜烟就没影了。 就在这个时候,杨朝升的脑海中突然的灵光乍现。 对了,是白鹅马匪那儿得到的兽皮。 兽皮上面模糊的图案。 标记的正是刚才那处山谷的景象。 大当家曹青…… 人妻曹…… 两个都姓曹,难道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还是等到了晚上,一个人再来一趟。 来探究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 夜未央,好浪漫; 人未眠,码字忙。 小板儿爷拿着从倭国人那儿,顺来的一只手电筒。 按图索骥的摸索到了山谷的最深处。 在这里并没有看见坟丘。 只有一块孤零零竖着的石碑。 手电光照在了碑体上。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ab…… 杨朝升聚精会神的检查了一遍。 希望在石碑上面,找到一些儿蛛丝马迹。 然并卵。 石碑光溜溜的,没有任何人工雕琢过的痕迹。 碑上无字…… 居然是一块无字碑? 转过头,杨朝升又拿出了兽皮。 他看了半响,也没从上面找到任何的头绪。 难道要自个儿一个人,把这儿掘地三尺的都挖一遍? 还是去鸡笼寨的军火库里搞些个炸药? 学一学。 某位孙姓军阀炸老佛爷东陵的路数? 杨朝升拿着兽皮,靠在石碑上一通胡思乱想。 嗷呜! …… 正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杨朝升今儿出来,做了半宿的无用功。 临了,居然有头在夜里觅食的大虫,想要拿他当宵夜。 也不知道这畜牲是咋想的。 敢来触小板儿爷的霉头。 这头大虫,做虎一点儿都不讲究。 上来就是一个给力的虎扑…… 距离咫尺之间,虎口之中传来阵阵的腥臭味。 啪! 杨朝升可是顶级的武道高手,这会着了这畜牲的道。 他一步,轻松闪过。 反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大比兜。 直接扇在了大虫的脑门上面。 就这么一下就把大虫给扇懵逼了。 它收势不住,“轰”地一声,就砸在了石碑上面。 小板儿爷目力惊人。 他发现在老虎砸到石碑上的时候。 石碑出现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位移。 这样的发现,让杨朝升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 他一箭步,来到大虫的身后。 一把揪住了大虫的尾巴,就好像在扔链球,直接把它给投掷了出去。 嘭! 大虫被扔出去老远,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杨朝升也不去管它,径直来到了石碑之前。 他先扎了个马步,然后用双臂环抱着近一吨重的大石碑。 小板儿爷大喝一声:“开!” 任凭他怎么用力,石碑就好像生了根一般的纹丝不动。 杨朝升散去了一身的劲力,收功思索。 这一块石碑明显是抱不起来的。 难道是…… 杨朝升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想把石碑给抱起来。 而是要转动石碑。 小板儿爷先按着顺时针的方向用劲。 杨朝升用尽了全力。 石碑也没能挪动哪怕一丢丢。 往顺时针方向已然仆街了。 最后就只能试一试逆时针方向了。 呵嘿! 这一次,杨朝升只用了不到六成的劲,石碑就有了动静。 笃笃笃…… 就在石碑被缓缓地挪动之际。 在一侧的山壁上,开启了一个入口。 山洞里面不但有光芒透出,还有白色的气体,通过洞口往外面冒。 当洞口打开到,能容纳一个成人进入的时候。 小板儿爷停止了继续挪动石碑。 他也不作片刻的歇息。 直接奔着洞口就去了。 我嘞个去! 洞口冒出来的白色气体,冰寒彻骨。 以杨朝升远超常人的身体,也差点顶不住。 也不知道洞中会不会有危险? 会不会有机关? 会不会出现不详? 里面会不会存在着肉粽子呢? …… 杨朝升一边瞎琢磨。 一边往自个儿身上套,冬日里才穿的老棉袄。 琢磨来,琢磨去。 甚至一度打起了退堂鼓。 俗话说,贼不走空。 今儿折腾的够呛。 怎么也得进去见识见识。 洞口冒出来的寒气。 让时值夏日的山谷温度,直接低了几个摄氏度。 杨朝升的意念一动。 他把一块“中立国”牌手表收回了随身空间。 时间正好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一次进入洞中,小板儿爷并没有用手电筒。 他临时扎了三支火把。 打着火把进去。 只要火把的动静不对,小板儿爷就会赶紧的退出来。 这盗墓的活,杨朝升虽然没干过。 却在系统金手指面板上,抽到过一两次这一类的技能。 一些最基础的东西,他也是知道的。 对于历朝历代的墓葬,有一支歌诀是这么唱的。 “唐宝山,宋弯弯,汉墓出在山尖尖;商周出在河两边,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埋山岭……” 小板儿爷小心的,在墓道中摸索着前进。 墓道很长,也很直。 杨朝升走了估摸着有十来分钟,也没见着啥机关和不详之类的害人东西。 他的胆子开始大了起。 小板儿爷一边走。 一边欣赏着墓道夹壁墙上,那精美绝伦的壁画。 壁画上面描绘的故事,小板儿爷居然能看懂一些。 如果莫有猜错。 画的,都是一些三国时期的历史事件。 终于,杨朝升来到了一个墓室前。 墓室的两扇石门上。 左右各雕刻着一尊威风凛凛的武士形象。 这石门该怎么来打开呢? 杨朝升再一次,拿出了那块斑驳的兽皮。 第69章 小世界 兽皮上面,有一副依稀可见的图案。 图案的描绘,跟眼前石门的相似度……八九不离十。 “眼……同……开?” 兽皮上的石门图案下边,还记载着一行小字。 字迹在岁月的侵袭下,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小板儿爷连猜带蒙,勉强的认出了几个。 “眼?” 杨朝升注意到了石门上面,两尊武士雕像的眼睛。 两尊雕像的眼珠子,都镶嵌着鸽蛋大的宝石。 左边的雕像镶嵌的是红宝石。 红色的宝石鲜艳夺目。 耀眼的色泽之中,就好像蕴藏着生命。 右边的雕像镶嵌的是绿宝石。 绿色的宝石青翠欲滴。 流转着春天的味道,充满了大地复苏的气息。 生命……复苏…… 通往墓室的大门上出现这样的寓意。 杨朝升并不感到诧异。 在精神层面上,华夏的古人是矛盾的。 他们一边抱着“生如远舟,向死而生”的理念。 一边却祈求着死后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寄希望于来世和轮回。 小板儿爷也没那闲工夫,过多的细究。 通过对兽皮上几个残字的解读。 杨朝升把猜测付诸于行动。 他的双手,各伸出了两根手指。 “嗖”的一下,同时插到了雕像的眼睛里。 咔咔咔…… 果然,石门中传出一阵机枢声。 等到声音结束,杨朝升伸手在石门上一推。 哐隆锵! 石门应声而开。 小板儿爷进入了一间宽阔的墓室中。 就在他推开墓室石门的那一刻…… 墓室的半球形顶廓上,七盏青铜长明灯,突兀的自个儿燃起。 把整个墓室照的犹如白昼。 墓室中的一切。 带给了杨朝升无比的视觉震撼。 这种震撼不是因为墓室中,有什么琳琅满目的陪葬品。 而是冰…… 整个墓室,是由一块块晶莹透彻的冰砖筑成。 在青铜长明灯的映照下。 灯光折射在了冰砖上,就好像璀璨的群星闪烁。 眼前的这一幕,让杨朝升不禁咋舌。 墓室中的冰砖经年不化。 可想而知,冰砖必定是开采于生人勿近的极寒深层。 以当时的生产力条件来说,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要完成这样的工程,就得拿人命去填。 说“一块冰砖,一条人命”,恐怕也不为过。 墓室中央,摆着那一副偌大的冰棺。 冰棺的长宽高度,堪比后世的中巴车大小。 从冰棺的通透度上来看…… 小板儿爷寻思,打造冰棺的莫不是千年、万年的寒冰? 透过冰棺……朝棺内瞅。 冰棺内躺着的并不是啥人妻曹。 而是一具女尸。 女尸没有一丁点儿腐烂的迹象。 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沉睡着一样。 女尸估摸着四十来岁的样子。 她给杨朝升的第一印象。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感。 女尸下葬时,穿戴的是一套极为罕见的凤冠霞帔。 如此看来,这一具女尸在当时的地位出身极高。 突然,冰棺中有一件陪葬品。 一下子,就把小板儿爷给吸引住了。 吸引他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铜鸟。 铜鸟? 难道……这会是阿瞒同学得到的那一只天降的铜雀。 那这一具女尸,又会是谁呢? 自从进入墓室中,就没见到过哪怕是一个文字。 杨朝升没有兴趣纠结在这种事儿上。 他的兴趣是冰棺中的这一只铜雀。 杨朝升发现…… 现而今,冰棺的棺盖跟整个棺椁都融为了一体。 而小板儿爷又不想用暴力的手段,去打开它。 这就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与系统匹配的宝物存在,请问宿主是否接收。 ??? 这一声强行插播的电子音,犹如天籁之音。 让杨朝升对自个儿的系统金手指,又有了更加深切的了解。 “接收。” 杨朝升没有片刻的犹豫,这一次他甚至喊出了声来。 叮!【获得气运神物·铜雀+1】 …… “这个有嘛用?” “叮”了这么一条信息后。 系统就不吱声了。 也不知道系统是智障,还是傲娇。 反正小板儿爷也奈何不了它。 此时,冰棺中的铜雀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朝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个儿的随身空间。 他的念头扫进随身空间,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 “唰”的一下,杨朝升的身体,就在墓室里凭空的消失了。 这是哪儿? 杨朝升一脸的不明觉厉…… 他现而今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走了几步…… 还好!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松了一口气。 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四处走动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直到杨朝升感到自个儿有点累了,他才停了下来。 小板儿爷从一个山包包上,打量着周围空旷的四野…… 此地有山有水,有平原沟壑,有丘陵山谷…… 就是没有见着生命…… 也不是没有。 属于生命体存在的,就只有小板儿爷自个儿一人。 此时,有几个问题,由不得杨朝升不想。 这是哪儿……自个儿为啥会来到这儿……怎么回去? 当他想到了“怎么回去”的时候。 突然,一股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波动出现。 唰! 杨朝升重新回到了墓室的冰棺前。 “咦!难道是?” 杨朝升赶紧用念头,去接触自个儿的随身空间。 果然,他再一次被送进了刚才的地方。 哈哈哈! 不是总有读者老爷说,随身空间给的太小吗? 有人说,每一个穿越者都是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的初级表现就是“离漂亮国太远,离诸天身份太近。” 还真想什么,来什么。 铜雀,这一件气运神器。 居然把自个儿的随身空间,升级成了一个小世界。 这以后,还不是想装多少东西,就装多少东西。 小世界中,日月星辰,地火山风……寒来暑往,四季分明。 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就能让生命物种得以繁衍。 如此说来,穿越众们心心念念的种田生活也没跑了。 得空,种上一些五谷杂粮,瓜果梨桃…… 养猪、养羊、养鸡鸭……养鱼虾。 逮着啥种啥,逮着啥养啥。 有了这样一个小世界,就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想到这儿,杨朝升的心里面顿时乐开了花。 第70章 溜了溜了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杨朝升觉得今儿清晨的风,都是香甜的。 鸡笼寨土匪们改编的事儿。 他又插不上手。 这几天,小板儿爷就没干啥正事。 他见儿天的在寨子里晃荡。 晃荡归晃荡。 小板儿爷还贼不走空…… 他这儿拔几棵葱,那儿扯几棵蒜……换地儿又撸人家几棵果树苗。 他去的最多的还是鸡笼寨的粮库和伙房。 系统金手指给的神偷技能,那可不是盖的。 杨朝升这么频繁的作案,硬是没有让人给瞧出破绽来。 几天下来,小板儿爷也适应了随身小世界的使用方法。 现而今,他即能用意念操控。 也能够亲身进入到小世界里。 “大娘,回吧!甭送了……” 杨朝升借口要打牙祭。 自个儿掏钱从鸡笼寨的大爷大妈手里,收了不少只鸡鸭禽类。 他本就年纪小,表现的馋嘴一些,大伙儿也不以为怪。 回到了大当家王虎为他单独安排的房间。 小板儿爷赶紧的关好了门窗。 “唰”的一下,他就从房间中消失不见了。 杨朝升这么匆匆忙忙的。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儿要去做。 进入小世界之后。 他的意念一动。 就瞬移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所在。 这儿的花草树木。 都是杨朝升从外面的世界移植进来的。 小世界和外面的世界,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 有春暖花开,有夏日炎炎,有秋高气爽,有冬季寒霜。 雨雪天气的存在。 让小板儿爷不得不先弄个窝,用来遮风挡雨。 这个自然难不倒杨朝升。 前世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 他只用了一个晚上…… 就把前世接触到的经典方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在把近百个方案帕斯掉之后。 留给杨朝升的有两种方案。 一种是中式合院。 另一种是田园系民宿风格的建筑。 犹豫了再三,最终杨朝升选择了后者。 虽说,中式合院十分贴合咱们华夏人的居住习惯。 即使杨朝升有着远超常人的能力。 要一个人弄妥帖了,那也得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 民宿风格的,可以弄成全部木结构的建筑。 这年月,啥都缺,树木可是不老少。 建筑材料不缺,弄起来就简单多了。 再说了。 民宿风格,跟杨朝升准备在小世界,打造的田园风光似乎更搭。 光说不练嘴把式。 说干就干…… 杨朝升从鸡笼寨的两户手艺人手上。 淘换了一套木工工具和一套泥瓦匠的工具。 在淘换的过程中。 小板儿爷还是留了心眼子。 他使用了从倭国人九鬼那儿抽取的惑心术技能。 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让人看出任何的不妥之处。 杨朝升念头一闪。 他瞬移到了一处小世界的绝壁上。 只见一个装满肉夹馍的藤筐,变戏法一般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自从随身空间变成了小世界后。 杨朝升发现,他原来的那个随身空间并没有消失。 而是被放逐在了,小世界一处最高的山崖绝壁之上。 空间的真空状况和没有时间流逝的功能,全都被保留了下来。 让杨朝升觉得自个儿好像多了一个大号的保鲜柜。 这个保留下来的空间,杨朝升还是不能够进去。 而且,每次他本人进入到小世界后。 距离稍微的远一点儿,就没法用意念,来取放物品。 也不知道这样的空间规则,是哪一路神仙规定的。 害的杨朝升每次都得要跑上一趟。 …… 做过木工的,应该都晓得。 造房子和做家具的木材。 不能砍伐下来就马上用。 得等木材干了以后才能够使用。 让木材干透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烘干,这方法的优点很明显,能够节约大量的时间。 在两三天时间之内,就能得到可用的材料。 缺点也很明显,这种方法会缩短木材的使用寿命,还会出现开裂的现象。 另一种是阴干,就是把木头放在阳光较弱的地方,一边晒,一边接受着自然的风吹。 如此处理,需要四十天左右,才能得到阴干的木材。 作为一个曾经的老木匠。 杨朝升自然知道孰优孰劣。 在材料的选择和使用上。 杨朝升可不会马虎,他宁愿多等一些儿时间。 今儿,他先把能动手的,给先干了。 杨朝升用顺来的石头碾子,把地基给夯实了。 事先规划好的上下水沟渠,也给修缮了。 房前院后的花草树木也给整上了。 …… 杨朝升用清澈的溪水,捯饬了一下个人卫生。 在小溪边,吃起了藤筐中的肉夹馍。 他一边吃…… 一边把这段日子干的那些事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在鸡笼寨待了将近半个来月。 蔬果粮食,他也陆陆续续地,在小世界中种了不老少。 随意散养的十几只鸡鸭,正在到处的撒着欢。 今儿干了一整天。 建房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弄了个七七八八。 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后。 思想重新支配了杨朝升的身体。 小板儿爷的心中莫名的生起一阵厌烦。 原因是他有点想小虱子和丫丫了,有点儿想四九城的白家父子了,有点儿想老犟头爷爷了…… 鸡笼寨土匪的改编关他鸟事? 他就一个来打酱油的,为什么要在这干耗着等消息? 杨朝升决定明儿一早,就来个不辞而别。 说走就走…… 小板儿爷回头看了一眼。 狼青山已经被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杨朝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在鸡笼寨的日子里,杨朝升的神经每天都是绷着的。 这一种状态并不是他有什么社交恐惧。 而是小板儿爷身上不能跟其他人分享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得不常常提防……和别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仲夏。 正午的太阳,毒辣的暴晒在杨朝升的身上。 徒弟丫丫待过的山窝窝,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怎么就你们俩?铁瑛姐呢?” 低矮的窝棚里,小板儿爷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截树痘疤上。 临走前…… 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铁瑛帮忙好好照看自个儿的两个徒弟。 没想到这个没义气的娘们,在接到个什么命令后。 扔下了两个孩子,回根据地主持工作去了。 “师父,别怪铁瑛姐。 她走的时候要带着俺们去根据地的。 是俺们怕师父回来找不到我俩,所以没同意。” “对,就是这样的。” 看着眼前两个徒弟一唱一和的说着。 杨朝升不禁遐迩…… 第71章 吃人 流金十月,本该是个硕果满满的季节。 豫东平原上,却没有一丝收获的光景。 目之所及……简直不似人间。 枯草,泥汤……还有呱噪着满天乱飞的老鸹。 道路两旁…… 无人收敛的森森白骨随处可见。 仿佛成为了一道指明方向的路标。 偶尔得见的几撮行人…… 杨朝升师徒从他们的眼睛里,也瞧不见任何的生趣。 他们一个个的,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麻木不仁的苟活着。 其中有几个家伙,在看到小虱子和丫丫这两个小豆丁后。 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了猩红而又贪婪的幽光。 这些人显然是吃过人肉的。 穿越来到这个年代,杨朝升也算是接受过旧社会的毒打。 但他还是小看了人性的险恶。 小板儿爷没有察觉到。 已经有不少于两撮人。 悄悄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根据李不识指明的方位…… 趟过眼前这条苦水河。 估摸着再有一天的路程。 就能到达原身的家乡杨家湾。 时至黄昏。 小板儿爷决定今儿不走了。 就在这苦水河边宿营。 师徒三人在河滩上,找了一处避风的地儿安营扎寨。 劳动最光荣。 杨朝升带着两个小豆丁,折腾了好一阵。 他们在河滩上生起了一堆篝火。 地瓜苞米埋在火屎里煨着,做为今儿的晚餐。 “来,接着。一人一只,自个儿动手烤着吃。” 从苦水河边的草甸子回来的时候。 杨朝升的手里,还拎回来了三只收拾利索的兔子。 这都是小板儿爷,用原身的老榆木弹弓打来的。 有着系统射击技能的加持。 杨朝升弹弓打的……简直就是“小杨弹弓,例无虚发”。 他刚才在草甸子里,扫荡了不到一刻钟。 就打死打伤了十来只野兔,还有七八只野鸭子。 看着还能苟延残喘的。 都被杨朝升放到了随身小世界中,用来建立物种多样化的生态圈。 死了的。 自然是放在那个小空间里。 作为美味,为小板儿爷师徒补充营养。 哈哈哈…… “哇啊!好肥的兔兔。” 丫丫小菇凉萌萌哒的声音。 让杨朝升不由的想起了那句…… “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这么可爱……” 这个梗来源于后世的电影台词。 是一句搞笑的撒娇用语。 在杨朝升和丫丫,还在执着于脑梗和兔兔的肥美时…… 有着小吃货之称的小虱子。 他已经不声不响的,给手里的兔肉撒上了盐巴和孜然,支楞着放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就在杨朝升要拿这小子逗闷子的时候。 他突然的发现,在不远的草窝子里,探出了几个脑袋。 貌似正在观察他们这边。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马上天就要黑了,他们鬼鬼祟祟的藏在附近。 不用说,就算是一个用屁股思考的家伙。 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啥子事儿了。 看来,今儿夜里头似乎又有热闹可瞧了。 他们白天没动手…… 应该是顾忌别在小虱子腰间的小手枪。 袖珍勃朗宁,银光锃亮的格外醒目,一看就不好惹。 想到这儿,杨朝升有些个后悔了。 如果他也在自个儿的腰间,左右各插上一把二十响的快慢机,这些家伙肯定不会来触他的霉头。 唉!今儿夜里,又是一个杀人夜嘞。 杨朝升不露声色…… 他陪着俩徒弟把兔子肉烤熟,慢慢地享受着手中食物。 一阵晚风吹过,让肉香味飘出了老远。 …… 咕!咕!咕! 草窝子里,埋伏着的一个家伙。 在闻到诱人的兔肉香味后,他的肚子就开始闹腾个不停。 咕咕咕…… 他这肚子放空炮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让蹲在草窝子里的家伙,就没一个肚子不跟着闹腾的。 “马老大,俺们还等个球啊!上吧!” “是啊!马老大,就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两个小娃娃。 怕个球,俺就等你一句话啦!” …… 听话茬,他们都以一个叫马老大的马首是瞻。 “你们懂个屁,没瞧见许大恒那伙人,正等着俺们打头阵呢! 有道是,枪打出头鸟。 就那最小的人儿,他腰上别着的那把洋枪,白银色的,一瞅就是要人命的家伙什。” 这伙子人多数都面黄肌瘦,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 说话的这家伙。 他的样儿跟其他人明显的不同。 他的身子壮实的很。 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 这个人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马老大。 作为本章的龙套帝,马老大的一番话,也确实起作用。 他们的目光,纷纷扫向埋伏在草窝窝里的另一伙子家伙。 “许老大,别看那马老大五大三粗的个儿,整个一孬孙。 要不俺们上吧!” 同一时间,另一伙要打杨朝升师徒主意的家伙。 也被兔肉的香味给馋的咋呼开了。 “那两个娃子,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好吃。” “可不是嘛! 那个半大小子,一身的腱子肉。 切片,在滚水中白灼一下,嚼起来,保证筋道的很。” …… 这些家伙着实可恶。 他们口吐芬芳的…… 尽是一些杀人,吃人之言。 “哼!想吃小爷?那就药看你们这些贼子,有莫有一口好牙口。” 杨朝升发动潜能加持了听力…… 把这些家伙说的话,听了个真真的。 是夜。 月黑风高,百鬼出行。 今儿不人不鬼的东西,可是来了不老少。 刺激,真踏凉的刺激。 杨朝升利用临时营地挨着的一道土坎。 用工兵铲悄摸摸的,修了一个简易的工事。 不大的工事里,师徒三人挤在了一起。 为了能够确保两个徒弟的安全。 杨朝升把他的最强火力,莫辛·纳甘m1891\/30狙击枪给装备上了。 砰! 小板儿爷开了一枪。 冲在最前头的那一道黑影,应声栽倒在地。 “师父,师父,打中了,打中了。”+2 小虱子和丫丫也是第一次亲眼见着,自个儿师父拿枪打坏人。 在看到杨朝升一枪命中之时。 两个小豆丁一时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 这些个乌合之众,比散漫的土匪都不如。 见着自个儿这边有人被打死,吓的全都缩了回去。 第72章 两脚羊 “风紧,扯呼!” 马老大能在人吃人的圈子里,混到今天。 靠的不是他耍的那两下子庄稼把式。 而是他的审时度势。 也就是穿越众们常常提及的“苟道”。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起。 马老大就已经决定。 今儿的这一单买卖,他不做了。 跟着他混的这十几号人倒也服他。 几乎没有一个废话的。 全都跟在了马老大身后,灰溜溜的撤了。 …… “看,马老大那个孬孙,他他他被吓跑了。” “许老大,那俺们怎么办?” …… 许老大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曾经在豫东一个小县城,做过行刑刽子手。 他是一个杀人分尸,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狠人。 能够当上头头的智商都在线。 许老大见着小板儿爷手里头有枪。 而且枪法还不孬的样子。 他立马觉得今儿撞着的恐怕是个硬茬。 许老大可没想过要打退堂鼓。 他想的是让手下的小弟去摇人。 一起把这单买卖给做了。 “你,去那边联系一下尹瘸子。” 是的,今儿除了几个散客外,大股的拢共来了三波人。 马老大这一撮子人扯呼了。 剩下的,除了许老大这一波。 就数尹瘸子带来的人最多。 这个尹瘸子曾经在锅军中待过。 他的手里,有两条从锅军队伍顺来的破枪,可以拿来撑撑场面。 …… 马老大和尹瘸子二人,磨磨唧唧了小一个时辰。 才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联合在一起,共同对小板儿爷师徒发难。 尹瘸子有长短枪各一支。 按照商量好的,他亲自用步枪来对小板儿爷进行火力压制。 尹瘸子把手枪,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小弟。 将收拢来的那十几个散客。 当做炮灰给他们打头阵。 “冲啊!先冲上前的,先吃肉。退缩不前者,老子喂他吃枪子儿。” 有道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尹瘸子的小弟装备上家伙什之后。 说起话来,都有一股子杀气腾腾的劲儿在了。 砰砰砰! 瞅着十几条黑影,疯也似的朝自个儿这边冲来。 小板儿爷毫不留情的扣动了扳机。 一口气,就干掉了三。 “跑啊!” 眼睁睁看着前头连续扑街了三个。 其他人被吓的赶紧往后退。 砰! 这次的枪响的呼啸声要低沉短促很多。 开枪的人,正是尹瘸子的小弟。 “不准退,听见没有,给老子冲。” 见着炮灰们,没头苍蝇一样往回乱蹿。 把他的喊话,当作了耳旁风。 尹瘸子的小弟“砰”的一枪。 当众又打死了一个。 这让进退两难的炮灰,挤作了一堆。 “尹老大,刚才怎么没有开枪压制那小子?” 虽然死的是几个收拢来的炮灰。 许老大还是质问起了尹瘸子。 要知道紧跟在炮灰后面的,都是他的弟兄。 炮灰全死球了。 就该轮到他的人去拿命拼了。 “对面那个小子邪性的很,黑漆漆的晚上,也能够打枪打的这么准。 一枪一个,枪枪致命。 踏凉的,每一枪打中的位置,好像都在脑壳上。” 作为一个在锅军中,混了有那么些年头的兵油子。 尹瘸子咋会不晓得,小板儿爷枪法的厉害之处。 于是,他没有按照事先的约定开枪压制。 尹瘸子怕在开枪时候,暴露自个儿的位置。 以杨朝升这般出神入化的枪法。 尹瘸子有一种感觉,只要他敢露头,绝对会成为小板儿爷的枪下之鬼。 天上那微弱的星光划过尹瘸子的脸庞。 许老大此时发现,他的整张脸几乎没有了人色。 草!难怪这个家伙从锅军中溜号,当了逃兵。 还没有正面交手…… 就被一个半大小子给吓的,没了人样子。 这咋整啊? 趁着还没遭受损失,及时的收手? 还是学着马老大的样,也来他个吾尔开溜? …… “你们绕过去……从这里……到这里……” 就在两个做老大的都坐了腊了。 尹瘸子的小弟开始了排兵布阵。 不管是尹瘸子这一伙的,还是许老大那一伙的。 或者是那几个没蹭着便宜,还被当成了炮灰对待的散客。 都被他给组织了起来…… 尹瘸子小弟的办法很简单…… 他把组织起来的人员,分成了四组。 第一组,全部由尹瘸子的人组成,绕到杨朝升他们的后面去。 小板儿爷所挖工事的后面,是一道土坎子。 这道土坎子跟个台阶差不离,虽然不算高。 但如果有人从后面摸上来。 杨朝升只好把身体露到工事外面,才能进行攻击。 这样做,无疑是给尹瘸子提供了射击的极佳机会。 第二组和第三组,由许老大和尹瘸子的人混合组成,从左右两边进行攻击。 第四组,当然还是由炮灰组成,由尹瘸子的小弟亲自带领,继续的朝正面进攻。 “你这个小弟真是一个人才啊!” 就在许老大想要放弃这单买卖的时候。 尹瘸子小弟这一通井井有条的安排。 让许老大的眼睛不由地一亮。 “哈哈!我也没有想到,他还有这种本事。” 尹瘸子也对自个儿小弟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 “那好,就按他安排的再试着攻一次。 如果不中,那就扯呼走人。” …… 如果是对付小板儿爷一个人,哪怕他赤手空拳,也根本不会怕这些家伙。 现而今,谁叫杨朝升在这么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还脑残的带了两个孩子到处晃荡。 怎么着,小板儿爷也不能让徒弟有危险不是…… 尹瘸子小弟的安排,如果能够得以顺利的实施。 那么可算是打到了杨朝升的软肋上了。 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能够将计划完美的实施吗? yes or no 答案是,no 杨朝升很快的给出了答案。 在发现对面敌人的一些异样后。 咱们的挂逼主角。 他再一次的激发了身体的潜能。 把敌方的安排,听了个清清楚楚…… 杨朝升明白的很。 这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 恐怕在分工合作的协同性上。 甚至还不如鬣狗、秃鹫,这样的食腐动物有执行力。 小板儿爷在心中发了狠,要把这些胆敢将他们师徒三人,当成两脚羊对待的家伙。 一个不剩的全部送下十八层地狱。 第73章 打黑枪 人这东西,杀人放火都或许情有可原,唯独同类相食不可原谅。 送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去见阎王,小板儿爷毫无心理负担。 古代的兵书云:“旌,所以精进士卒也。” 旌,指旗帜。 在战场上,什么号旗、令旗、联络旗、阵旗、将旗、牙旗,每种旗帜都有各自的功能。 甭管这旗那旗的,都逃不过一个规则,那就是引领的作用。 扛旗子的,也就是摇旗人…… 他们在战场上所起到的作用,有时候甚至要大过将帅。 八爷在抗倭作战中,就每每都会优先选择打小鬼子的旗手。 在军事上,小板儿爷两世加起来,也不过是只菜鸟。 可遭不住,他在前世饱经了抗倭雷剧的熏陶。 多多少少的,也学会了的一丢丢的军事常识。 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而在这伙贼人之中…… 那个尹瘸子的小弟,正是负责指挥的摇旗人。 只要把他给干掉了。 这伙子贼人保准会成为一盘散沙。 只不过,这个家伙十分的狡猾。 他一直猫着身子,躲在一个大高个的后面,就是不肯露头。 小板儿爷暗忖道:“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被俺给盯上了,算你倒了八辈子霉了。” “丫丫,你看着点右边。小虱子,你注意点左边。。。” “好嘞!”+2 杨朝升招呼自个儿的两个徒弟,帮他注意包抄过来的贼人。 小板儿爷抬起了莫辛·纳甘m1891\/30。 他通过狙击枪的瞄具这么一瞧。。。 工事正面,估摸着三百米开外的地方。 有一伙贼人正利用黑夜的掩护,猫着身子摸过来。 他们的行动,被小板儿爷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的脸几乎贴到了瞄具上。 杨朝升微眯着一只眼睛,把狙击枪调整到了最佳的射击角度。 今儿,他要来一个串糖葫芦,一炮两响。 按照预判,杨朝升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 “五、四、三、二、一。” 砰~ 一粒7.62毫米口径的花生米,以615米\/秒的初速度,从枪膛中射了出去。 小板儿爷的枪法,果然不是盖的。 他预判的十分准确,子弹不出意料的穿透了前面的大高个,余力未尽的落在了尹瘸子小弟的身上。 前面打的几枪,小板儿爷几乎枪枪爆头。 而这一枪的角度,计算的相当刁钻。 被子弹击中的两个家伙,居然都没被打死。 他们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有时候痛快的死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 果然不出杨朝升所料,负责正面攻击的炮灰们,没有了尹瘸子小弟的约束,顿时就做了鸟兽散。 “师父,师父,俺这边的坏人摸过来了。” 小板儿爷还来不及痛打落水狗。 耳边就传来了丫丫急促的示警。 工事右边的地势平缓,贼人们来的很快。 距离估摸着不到五十米了。 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在师徒三人的眼里,也变得逐渐清晰。 他们还没有发现,攻击正面的队伍已然溃散。 但传来的枪声,还是让这些个贼人心生怯意。 眼看着已经冲到了眼巴前。 他们却开始互相推搡起来,谁都不愿意去当出头鸟。 他们这样的做法着实可笑。。。 既然钻到了小板儿爷的枪口下,那就等着歇菜吧! 砰砰砰~ 杨朝升的莫辛·纳甘下面无冤魂。 “咔嚓!” 他快速的重新换好弹匣,只用了不到三五分钟的时间,就把负责攻击右边的贼人全给送走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我这边的坏人全都要溜了。” 毕竟,就这么屁大的一块地儿。 左边的贼人应该是收到了风声,立马就溜了。 瞧把小虱子给急得,话都说出毛病来了。 小板儿爷当场给了小徒弟一个白眼。 “溜了就溜了吧!今儿就把那些个不开眼的给先收拾了。” 可能是刚才的一阵杀戮。 让杨朝升的怒火发泄出来了不少。 他已经没有了前面那么大的杀意。 现而今,瓦解了贼人的三路攻击。 那就得看…… 绕到屁股后头的这一路还在不在了。 杨朝升从工事里面探出了身体,踮脚往土坎子下瞅去。 草~ 迎面就是几个呲着大黄牙,嘴角流涎的糙汉,映入了他的眼帘。 踏凉的,这一路头铁,居然顺着斜坡就这么爬了上来。 近在咫尺的,几乎跟小板儿爷来了个脸对脸。 事发突然,容不得他多想。 他的一道意念扫进随身空间。 凭空的,手里就多了两把大镜面匣子。 砰砰砰…… 大镜面匣子又叫盒子炮,弹容量达到了惊人的20发。 两把这样的家伙什,左右这么一梭子下去。 将这一路从背后偷袭的贼人,打了个人仰马翻。 砰! 伴随浓郁血腥味来的是一声枪响。 这一枪可不是杨朝升打的。 而是打他的。 还好,这打枪的人,枪法有点水。 子弹擦着小板儿爷的头皮飞过。 杨朝升赶紧把身体缩进了工事中。 好险! 想起来就有些后怕,只要这一枪再往下一丢丢,他的脑袋瓜就得开了花了。 从枪声和子弹的射击角度上判断,这一枪是从他背后打过来的。 这个方向正是工事的正前方。 “那儿除了被自个儿打伤的两个贼人外,难道还有第三人?” 小板儿爷不由得好奇…… 在这种大势已去的局面下,居然还有人敢捋他的虎须。 “师父,给你这个。。。” 乖巧的丫丫,把小板儿爷情急下扔掉的狙击枪捡了回来。 杨朝升从丫丫手中接过莫辛·纳甘m1891\/30。 他用自个儿的衣袖,仔细擦了擦上面沾上的泥土。 然后在他就地,做了一个漂亮的翻身。 把枪口伸到工事外头。 透过狙击枪上的瞄具,小板儿爷把枪手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过了一遍。 这个打黑枪的家伙会是谁? 杨朝升的心里已经猜到了。 从他探听到的消息上分析,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尹瘸子。 小板儿爷用瞄具,不停的搜寻着枪手的踪迹。 始终不见一丝动静。 于是,杨朝升决定主动出击。 只见他从工事中一跃而出。 像一只狸猫似的窜入了漆黑的夜幕中。 第74章 手撕贼人 “师父跑的真快。” 小虱子从工事里,往外探出了半个小脑袋。 “你想干嘛?忘记师父走之前,交代俺们的话了?” 丫丫气嘟嘟的鼓起了腮帮子,一把就将小虱子拽进了工事里。 “我只是想看师父,他会不会再变戏法嘛!” 耸肩、摊手、歪脑袋...... 这是小虱子从杨朝升那儿学来的,耍宝三件套。 那是戏法吗? 不久前,小板儿爷空手变出枪来的一幕。 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小菇凉的脑海里。 她其实也很好奇,自个儿师父是怎么做到的。 ...... 杨朝升通过狙击枪的瞄具观察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他的正对面,能够藏身的地方只有一处。 小板儿爷也正是奔着那儿去。 他的行动相当迅速,忽东忽西的身影,让人只觉得一阵眼花。 杨朝升就好像一条穿梭在丛林中的大蟒。 此刻他行进的路线,居然是“z字形”的。 砰! 在一块严重风化的大石头后面,闪耀着枪火。 小板儿爷连续做出了几个翻滚动作。 他距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 砰砰砰~ 枪声过后…… 就听到着急忙慌的拉枪栓声。 杨朝升推测,那个躲在大石头后面打黑枪的家伙,此刻正在换子弹。 机会难得,就趁现在...... 啪! 就在杨朝升贴近大石头的时候。 有人从石头后面,拿一根棍砸向了小板儿爷。 说是根棍,这样的形容其实并没有错。 一支没有了子弹的步枪,可不就是烧火棍吗?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当杨朝升绕到了大石头后面的时候。 有一道身影“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抬起头来。” 小板儿爷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只手电筒。 手电的强光......射在跪着的人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 “我,我,我是大鳖山中的猎户。被尹瘸子掠了来,为他卖命。大侠您就高抬贵手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此人磕头如同捣蒜,嘴里发出苦苦的哀求。 “猎户?还被掠?” 小板儿爷才不会去相信他的鬼话。 洪洞县里无好人。 和一群吃人肉的厮混在一起。 这样的家伙会有一句真话? 那才是咄咄怪事。 别人都开溜了。 这个家伙还留在大石头后面,蹲自个儿。 还差一点就让他得手了。 “我管你踏凉的是谁?胆敢打老子黑枪就必须死,我说的。” 跪在地上的家伙,听小板儿爷已经把话给说绝了。 他知道求饶无望,那么就只能作困兽犹斗了。 锃~ 这家伙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 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蹿到了小板儿爷的面前。 他的手里还握了一柄牛耳尖刀。 刀身上,似乎还能看到有未干血迹。 显然他用这一柄尖刀才杀过人。 这家伙果然是一个狠角色。 他刚一近身,就利落的手起刀落,对准小板儿爷的胸口死命扎下去。 “来的好!” 杨朝升大喝一声,顿时气壮。 说是迟,那是快。 小板儿爷在尖刀就要临身之际。 他的双掌一合。 正好夹住了来势汹汹的尖刀。 “空手入白刃。” 这招脱胎于老白家教他的大擒拿手。 杨朝升又在打英雄擂的时候,见识了柳生新阴流的“无刀取”。 这让他的感悟良多。 就自创了这么一招。 这是一招拙式,也就是说技巧其次。 讲究的是眼力劲,速度和绝对的力量碾压。 这一式“空手入白刃”。 是小板儿爷为自个儿量身打造的。 今儿,也是他第一次用于实战。 刺溜! 杨朝升合掌用力一扯。 牛耳尖刀就被他整个的夺了过来。 见一击不中,打黑枪的家伙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溜。 “想跑?” 想从杨朝升的手下逃脱可不容易,他的速度极快,一只手捏住了这家伙的脖颈子,一只手扯住了这家伙的腰带。 “起~” 小板儿爷又是一声大喝。 打黑枪的家伙被他倒提着,举过了头顶。 “大侠,好汉,请听我一言。” “说。” 杨朝升倒想听一听这家伙要怎么说。 “大侠,如果我说,是我把想要害你的尹瘸子和许老大给杀了,可否将功折罪?” 两拨贼人的老大居然折在此人的手里,这事儿还真是新鲜了。 小板儿爷有了听下去的兴趣,也不介意让他多活一会儿。 “说来听听。你为啥要杀了他们?” “我跟我兄弟,今儿不巧路经此处,被尹、许二贼劫持成为了炮灰,不得已才冒犯了大侠。我素来心怀忠义,深恨二贼丧心病狂的行径,所以趁其不备,结果了他们。” 路过? 心怀忠义? 这也说的太过了。 小板儿爷不由得讥笑道。 “哈哈~你不过是想来分一杯羹的,装哪门子的好人?” “可我为大侠杀了尹瘸子和许老大这两个恶贼,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为了能活命,打黑枪的家伙继续的狡辩。 “你嘴里冒出来的那个兄弟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此话一出,杨朝升明显感到这个家伙,在他的手中突然挣扎了一下。 “还是我来说吧!你那做了炮灰的兄弟,是不是已经小爷的枪下之鬼?” 说到这儿,打黑枪的家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他拼命的想要挣脱...... 然并卵!小板儿爷的双手就像铁钳子一般,将他牢牢的给捏住。 见他闹腾的动静渐渐小了,杨朝升才继续说。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过去。为了给你兄弟报仇,才让你在杀了尹、许二人后,最终决定留下来对付小爷,对不对?”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就给爷个痛快的吧!哈哈哈~” 事到如今,这个家伙还敢叫嚣,居然在他面前自称“爷”。 这让小板儿爷十分的不爽。 “起。” 杨朝升再一次大喝出声。 打黑枪的家伙被他高高抛向了空中。 就在这家伙将要落地之际。 小板儿爷的双手,分别抓住了他的两条腿。 撕拉~ 伴随着一道撕扯碎布声音。 杨朝升学着隋唐第一条好汉李元霸的样儿。 把这个打自个儿黑枪的家伙撕成了两半。 撕完,小板儿爷就后悔了。 他被洒下来的鲜血淋了个底透。 第75章 双重人格 杨家湾,是一处官设的渡口。 在被两条“母亲河”夹在中间的豫省之地。 这种被称为“官渡”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 其中最着名的......当属豫省中牟东北角的一处官渡。 正是在此处,发生了曹操和袁绍为争夺“母亲河”中下游统治权,而进行的战争。 这场东汉末年“三大战役”之一的战争,史称“官渡之战”。 当然咯! 此官渡非彼官渡。 杨家湾是一处洄水湾。 这样天然的避风港,通常水流比较缓,是作为渡口埠头的好地方。 杨朝升初次来到原身的家乡。 他很用心地将沿途的景象,同原身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进行一一对照。 现而今的杨家湾,已经完全跟他脑海中的记忆对不上号了。 正如“豫东大侠”李不识所说的那样......杨家湾已然化作了一片白地。 经过战火荼毒,留给杨家湾是无尽的杀戮与死亡,是毁灭性的破坏。 残存记忆中的那些个乡里乡亲,杨朝升是一个都没见着。 他们就好像被强行抹去了一般,成为了豫省众多死难者中的一串数字。 从残垣断壁的杨家祠堂离开...... 小板儿爷的内心深处,有一股来自原身的情绪油然在心头升起。 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杨朝升闷闷不乐的心情溢于言表,让小虱子和丫丫都感同身受。 两个小豆丁耷拉着脑袋,默默地跟在自个儿师父身边。 他们没有了平日里看啥都新鲜,都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活泼劲。 杨朝升在前世听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坏情绪就像是病毒一样,有很强的传染性,把坏的情绪带给别人,自己并不会得到解脱,也影响了别人的心情,不把情绪带给别人,才是一种真正的修养。” 当发现徒弟们的情绪不对后。 小板儿爷恍然醒悟。 自个儿居然会时常出现双重人格,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才是这具身体的唯一主宰。 以后绝不能被原身残留的记忆,所影响了。 这种双重人格的精神症状,虽然不是精神疾病,却是诱发精神疾病的主要因素。 小板儿爷知道,人首先得为自个儿活着。 生活,就是这么的简单。 看来,该跟原身来一次永久的告别了。 小板儿爷决定,打今儿起再也不去触碰原身残留的记忆。 将这段已然不该存在的记忆,彻底的尘封起来。 这个决定一作出,小板儿爷就感到念头变的通达,思想更加的通透。 从今往后,世界上就只有穿越而来的杨朝升。 至于,寻找原身家人的计划......小板儿爷也不打算再继续了。 至于以后碰不碰得到,那就得看老天爷给不给留这一份缘分了。 ...... 哈哈哈~ 萌童天真无邪的笑声,是冲散心中雾霾的利器。 小板儿爷为了让两个徒弟,从被他影响的坏心情中走出来。 特意带着两个小豆丁来到了渡口的水边。 他们玩起了“打水漂”游戏。 “打水漂”别名轻功水上漂、七点漂、漂瓦。 是用扁型瓦片或石片,在手上呈水平放置后,用力飞出,石片擦水面飞行,石片碰水面后因惯力原理遇水面再弹起再飞,石片不断在水面上向前弹跳,直至惯力用尽后沉水。 这游戏的规则:一是比漂飞出去的距离,二是比点击水面的次数。 师徒三人,各自在河滩上找到了一些趁手的卵石片。 他们开始了师徒之间的比赛。 这俨然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成为了小板儿爷个人表演的独角戏。 “打水漂”是杨朝升前世在小伙伴们面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正因为有个“漂王”的称号。 才让前世外貌奇丑的他,没有被小伙伴们太过于孤立。 由此可见,杨朝升“打水漂”的水平,应该是有两把刷子。 “你们用拇指和中指捏住,食指在后,扔出去的时候用食指拔下,让其旋转着扔出。角度应为20度。” 小板儿爷此刻正在给两个徒弟讲述着“打水漂”的技巧。 他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他教的认真,两个小豆丁也学的认真。 “你们俩学会了吗?” “学会了,师父。”+2 “好,你们俩看师父打一次。” 小板儿爷身体向后倾斜,手臂与身体大约呈45°。 他下了个“一字马”,身体半蹲,瞄准后用臂膀力量,把一枚扁扁的石块发射了出去。 弹弹弹~ 扁扁的小石块在渡口的水面上,一连接一连的弹出了老远,估摸着弹了有七八十下之多。 “好~” 渡口的码头上,此刻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打水漂”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一项全球性的游戏。 不说全部吧! 起码也有一大半人,在小时候的都玩过。 至于,毁于战火的杨家湾渡口码头上,为啥子此时会这么多人驻足停留。 那就不得不,说道说道了...... 进入乙酉年。 倭国侵略者在各个战场,都相继失利。 他们的兵源出现了严重枯竭,战场上面的表现越发的捉襟见肘,力不从心。 倭国人只能不断地收缩兵力,放弃一些战略价值相对不高的地方。 杨家湾这样便利的交通枢纽,似乎从来都不缺少人气。 原来的老人儿和坐地户们,死的死,逃的逃......自有后来者填补进来。 来到杨家湾的这些人,很多都是南下躲避战争的难民。 俗话说“骅骝向北,越鸟朝南。”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 北方人到了南方,在生活饮食上,有着诸多的不便不说。 刮民胆当焗的不作为,乱作为,让这些流落在外的难民们无不雪上加霜。 再儿个,南方的“小咬”可是比北方的“大咬”还厉害。 一咬一个包,咬起来没完,让很多北方去的难民感染了疟疾之类的传染病。 这才是让他们最受不了的。 于是,北返的人一日多过一日。 小小的杨家湾渡口,也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 北返的难民,遇到了这么一块无主之地, 他们开始动手清理战争留下来的创伤。 不得不说,华夏民族的行动能力,绝对吊打全世界。 眨巴眼的功夫,留下来的难民们就在杨家湾这片废墟上,重新建起了一排排的住宅房屋。 这样的变化...... 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错觉。 第76章 津门 小板儿爷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他对杨家湾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念想。 “丫丫,小虱子,走。咱们回四九城。” 返程。 杨朝升不打算再走黄泛区。 而是沿着京杭大运河的航道,经津门返回四九城。 沿途,小板儿爷发现这一路上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最多的还是北返的难民。 跟换装了漂亮国装备的锅军部队。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北上。 就好像北方的天边在掉馅儿饼似的。 在经过一处运河边上小镇子的时候。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敲得震天响的锣鼓声,给小板儿爷提了个醒。 啪! 杨朝升给自个儿的脑门子上,来了一记大逼兜。 这一段时间颠沛流离的旅途。 让他把小日子国投降这样的大事件,都抛在了脑后。 小板儿爷掐指一算日子。 我勒个去! 今儿都阳历十月份了,小日子国都投降了差不多两月了。 得,华夏人民都沉浸在了抗倭胜利的喜悦中。 没有了倭国人所设置的炮楼和哨卡阻碍。 杨朝升决定适度的加快行程。 不过,在路过津门的时候,他得停留几天。 不为别的,因为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在津门出一趟海。 小板儿爷打算租一条能够出海的小船,到津门的近海转一转。 为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增加一些个海洋物种。 锅军部队似乎是接到了死命令...... 这一路上,平民百姓私人所有的运力。 只要被这些锅军部队盯上,就都会被以国府的名义,给征集了。 说是征集,哪怕是一张白条都没给老百姓留下。 说白了,其实就是明抢。 这些锅军部队的军纪不咋的,还不至于像倭国人那般丧心病狂。 他们也没兴趣拿杨朝升这一个半大小子,跟两个小豆丁咋样。 小板儿爷知道这些个锅军部队的最终目的,是去接受关外三省的地盘。 小日子国投降了,他们要抢在镰刀榔头的前头,去窃取胜利的果实。 师徒三人大摇大摆地,吊在了一支北上的锅军部队后头。 杨朝升对锅军历来就没有好感,他觉得自个儿有必要给他们添添堵。 在一天晚上,三更半夜之际。 小板儿爷悄摸摸的潜进了锅军的骡马营,一口气顺走了近千头大牲口。 杨朝升用念头在随身小世界里一数,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被收进小世界的有,牛三百二十三头,驮马一百六十匹,战马二百四十九匹,剩下的基本上全是骡子和驴子。 其中,还有百十来只锅军部队带在路上当作伙食的羊。 小板儿爷就连这些也没有放过,全给弄进了小世界中。 当这支锅军部队发现不对的时候,杨朝升已经返回了自个儿的宿营地,睡起了大觉。 锅军官兵并没有怀疑跟在身后,已经十来天了的三条小尾巴。 甚至都没有派人,询问一下杨朝升师徒三人。 他们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了附近占山为王的土匪们身上。 要知道这样成建制的大部队行军,沿途的土匪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一次土匪们在不知不觉中,给小板儿爷背了锅。 在锅军愤怒的报复下,运河沿岸的土匪们算是倒了大霉。 这一路下来,杀了个血流满地,人头滚滚。 有一些山寨的土匪在收到风声后,还没等这支锅军部队经过他们的地盘,就作鸟兽散般的逃命去了。 小板儿爷吃瓜看戏。 旁观了锅军剿匪的整个过程。 ...... 津门,得名于明成祖朱棣,意为“天子渡津之地”,旧时又称天津卫。 北方人常说,“华夏近代百年看津门”。 这个时期,南有魔都,北有津门,这两座城市是近代华夏繁华之所在。 其中津门在近代史上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 许多的风云人物在此处发迹或归隐,很多重大事件在这里发生影响着历史进程。 小板儿爷带着丫丫和小虱子,在锅军部队经过津门外围的时候,就没有继续跟下去了。 而是按照计划好的那般,混进了津门城中。 “你们三个小家伙,给老子站住。” 得,这是碰到了小板儿爷最不想碰见的家伙......两个黑皮脚巡。 他们在津门城非常的有名,不过尽是些臭名,属于那种从石头缝里,都能榨出油来的角色。 今儿算小板儿爷倒霉,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这么两个人间恶鬼。 来津门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到万不得已,杨朝升暂时不想惹事生非。 师徒三人只好听从黑皮脚巡呵斥,乖乖地停下了脚步。 “咯~刚打外地来的?” 问话的黑皮脚巡打了个酒嗝,浑身的酒臭熏死个人。 这是个下巴上面,长了一颗大黑痣的家伙。 鹌鹑蛋大小的黑痣上,还醒目的长了一撮毛。 那就姑且就叫这个黑皮脚巡“一撮毛”。 “一撮毛”明知故问...... 就杨朝升师徒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明眼人,谁会看不出来,他们这是才到津门这个码头。 “你们仨,入城费交了吗?”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帽子歪着戴的黑皮脚巡。 前世,在社会流行过一句谚语。 说,“帽儿偏偏戴,老婆来的快”。 戴着歪帽子的这个黑皮脚巡。 一副吊儿郎当的二流子贱样。 估摸着大姑娘、小媳妇的见着了他,都得绕道走。 “俺们没钱。” 小板儿爷知道即使自个儿有钱,也不能够轻易的给钱。 于是他演戏,扮起了小可怜。 一听杨朝升说没钱,这两个黑皮脚巡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这两个家伙可不是善类。 他们同时恶声恶气道。 “没钱?没钱抓你去码头做苦力。” “如果你不愿意做苦力,就把这两个小东西卖给人牙子,来抵你们的入城费用。” 这两个黑皮脚巡竟然如此的恶毒,让杨朝升对他们几乎起了杀心。 理智,让他继续装作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 杨朝升弱弱地问道:“两位差爷,那这入城费需要交多少?” “入城费,每个人三个大洋。” 杨朝升一听,心头再次火起。 要知道现而今,衙门里普通的办事人员,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只有三个大洋。 这是将他当成了肥羊来宰啊! 杨朝升正要发作...... 有一个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居然又在这里讹人。” 第77章 出海 一九四五年,十月十五日。 年满十六岁的杨朝升,遇见了比他小两岁的少女窦桦。 窦桦给杨朝升留下的第一印象。 就一个字“美”。 比冷清秋还美…… 有人问冷清秋是谁? 那不就是“懂洁”呗! 窦桦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如玉,一双明月秋水的眸子,就好像有话要说。 她留着两根乌黑发亮的大辫子……这是现而今女学生们最常见的双辫发式。 可爱、清纯,发式凸显少女身上的一股子纯情稚嫩来,还包含了知书达理的羞赧之味。 …… “噢~原来是窦大小姐驾到,失礼,失礼。” 为难小板儿爷师徒仨的,黑皮脚巡一见来人。 就好像见着了瘟神……立马脚底抹油,想溜。 津门司令部警卫连长家的这个小姑奶奶,简直就是他们的克星。 连日来,已经坏了他们不少的好事儿。 其中有一次,这小姑奶奶还喊来了几个丘八,将他俩当街好一顿毒打。 …… 黑皮脚巡那点头哈腰的样儿。 窦桦都没有拿正眼去瞧。 “还愣着干嘛?你们俩还不滚。” “滚,滚,咱们这就圆润地滚。” 少女的一声轻喝,把黑皮脚巡的酒意都给吓醒了。 他们片刻不敢停留,一溜烟就没影了。 眼前的少女,拢共也就开口说了两句话。 却给了小板儿爷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属于北方女人特有,在四九城中尤甚。 这是典型的北方大妞,身上有一种不自知的硬朗英气。 就这份麻溜爽利劲,姆们俨然不拿自个儿当女的,不啰嗦不废话…… 挤兑人都是自己人间的幽默互动而已,硬骨头的北方大妞犯不上来虚头巴脑,玩讨好人的内一套。 刁蛮而又有理性,美丽而又不矫作。 得,今儿遇见的,还是一有文化的北方大妞。 俗话说“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 一介女流,她平生最好打抱不平。 窦桦没那施恩图报的心思,见着为难师徒仨的臭脚巡走了,她也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 瞅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小板儿爷一抱拳,言辞恳切的道。 “在下杨朝升,承蒙姑娘解围,就此谢过。今儿流落在外,多有不便,往后得见必有报答。” 窦桦听到小板儿爷说的话,脚步停了一下。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这或许就是帮助别人,所能带给窦桦的快乐吧! 她并没有转身,而是选择了继续前行。 在回眸和擦肩而过之间,少女俨然选择了后者。 翌日,清晨。 十月份的津门海域,正值捕鱼季节。 吃苦耐劳的华夏渔民,纷纷扬帆下海,他们要去搏一年的生计。 风渐歇,海波平。 今儿的天气格外地晴朗。 如此景象,正是赶海的人最希望看到的。 每一次出海,对于渔民们来说,都是一次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有了个好天气,让大家伙都安心了不少。 临近码头,在湛蓝的海面上,扬起了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白帆。 滴~ 随着津门海关的汽笛,发出一声长鸣。 海面上,出现了一副“百舸争流,奋楫者先;千帆竟发,勇进者胜”的场面。 有一艘不起眼的单帆非机动捕鱼船,也夹杂在其中。 这艘船的船东,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 老头是个不善言辞的木讷汉子。 老婆子却截然相反,是个泼辣的性子,话儿还特多。 也不知道这俩公婆,平日里是咋相处的。 一个闹腾,一个稳静,也许正暗合了天地阴阳之道的至理。 “杨家小子,大娘今儿不得不和你说道说道……” 自打杨朝升带丫丫和小虱子一起出海。 船东老婆子就缠着他唠叨个没完。 小板儿爷当然知道出海的危险。 带上两个小豆丁出海,杨朝升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和考虑再三后的权衡。 一是,他实在是拗不过两个徒弟的苦苦哀求。 二是,他们在津门这儿几乎举目无亲,两个孩子又没有在城市里生存的能力。 如果将他俩交给陌生人照顾,杨朝升根本不敢去冒这样的险。 随着抗倭战争的全面胜利。 各方各面的势力,都涌进了津门这处冒险家的乐园,来填补倭国人退出后的利益空间。 这些势力有华夏的,也有国外的,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 三教九流,形形色色,让津门卫每天都在上演龙争虎斗的戏码。 津门的市面上这么乱,小板儿爷怎么可能让自个儿的两个徒弟离开视线。 况且,杨朝升也有万全之策。 如果真的在大海上遇到了危险。 那他也只能暴露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了。 …… 船桅在日头下的阴影部分,变得越来越小。 从津门出发的船队,慢慢地分成数十支小船队,各自朝着四面八方驶去。 “杨家小子,虽然俺老两口收了你的钱,大娘还是得说两句……” 得,船东老婆子又开始了没完没了地唠叨。 没法子,小板儿爷也学着船东老头的样儿,赶紧来他个装聋作哑。 他租的是一条小渔船,太大的风浪肯定遭不住。 杨朝升为防发生意外,让丫丫和小虱子在船舱内待着。 大约一两个钟后,他们的船就渐渐脱离了船队。 单独沿着海岸线,在近海游荡。 杨朝升一个人坐在船头,看似惬意的吹着海风。 其实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上。 随身小世界的一个功能,是让杨朝升决定出海的主要原因。 这个功能……让他能用脑海意念去查看、收取方圆三十米以内的物品。 现而今,海洋没有像后世那样被严重污染,也没有经过工业化的滥捕。 无论是在浅蓝区域,还是深蓝区域,大海都会给予渔民们最丰厚的馈赠。 太阳打东方升起,自西边落下,就这么在大海上度过了十来天。 一日,杨朝升的念头从随身小世界中扫过。 我勒个去~ 在随身小世界中,有一片区域已然大变样。 现而今,小世界拥有了一块面积约十万平方公里的海域。 海域内,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基本上都是以多少个小目标起步。 这都赶上1\/3的黄海面积了…… 小板儿爷觉得自个儿应该刹车了。 “船东,船东,俺们回津门……” 第78章 接收 四九城,白家车行。 站在车行门前,小板儿爷纳闷了。 他才出去晃荡了大半年,这车行的门头子咋就给换了? 门头上的横匾尤新,“史家车行”四个大字历历在目。 史家? 这两个字,弄得小板儿爷一脸懵逼。 正当他想闯进车行,去搞清楚来龙去脉之时。 迎面就撞见了一个熟人。 此人是个白家车行老伙计,与小板儿爷也算是过面的交情。 车行现而今是个啥情况? 小板儿爷正好问一问他。 还没等他来得及张嘴,对面的这人就嚷嚷上了。 “哎呦喂!这不是小板儿爷吗?好久不见,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杨朝升没那闲工夫跟他逗闷子。 他用手指了指门头上的匾额,一脸严肃地询问:“知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 “听说老白家摊上大事了,这不……把个车行都盘给人了。” 这个熟人知道的不多…… 从他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杨朝升搞清楚了两件事。 一是,老白家不知道咋的,惹上了官非。 二是,老白家在大肆出售产业,筹钱平事儿。 俗话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这年月招惹上官非,麻烦必然小不了。 老白家对小板儿爷可是有着再造之恩,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杨朝升抱拳一礼,说:“多谢老哥把老白家的事儿讲给我听,今儿有要紧事办,赶明儿得闲,俺专门请您喝上一杯。” “行吧!就这么说定了,我可等着你的酒了。” 这车行已经易主,也没必要进去了 小板儿爷在跟熟人客套了几句后,决定立马去一趟帽儿胡同的“白宅”。 …… 咚咚咚~ 杨朝升在白宅外,敲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也没见着有白家人来开门…… 有着“听声辨人”绝技的门房老犟头爷爷,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给自个儿开门。 这让小板儿爷大感不妙,他的心一下就揪到了嗓子眼。 杨朝升再次瞅了一眼屋檐下的匾额,确认还是曾经的“白宅”二字没错。 小板儿爷顿时起了心思。 白宅即便没人,他也打算进去看看。 小板儿爷走到一面院墙下,施展出一式“燕子三抄水”,一个纵身跃进了白宅。 对于老白家的这处宅子的布局,杨朝升简直不要太熟。 进入老白家的院子,抬眼就见着一个四合院的“影壁”,展现在面前。 墙壁上有飞檐遮雨、裹脊兽饰、斗拱屏栏等古建装饰。 四周又有万字、花卉、云纹等砖雕镶边,正中则是主雕,一幅“二龙戏珠”的图饰被雕刻得活灵活现。 绕过影壁后,通过拢长的游廊,便进入了白宅的二门。 门内一水的青砖墁地,朴实而又大气,让人顿时感觉清爽开阔。 白宅的主院落高出巷道数尺,其中主房又高出院子尺许。 一到这儿,眼前的景象,让小板儿爷的眼皮子跳个不停。 入眼一个斗大的“奠”字,和左右两边高挂的挽联。 主屋的正房,俨然被人布置成了一间灵堂。 正堂西边,沿扇罩放神主的桌上,并排摆着两位老人的遗像。 见着遗像上面的英容样貌,小板儿爷没忍住悲从心来。 “师父,老犟头爷爷……” 杨朝升发出一声悲呼。 “扑通”一下跪在了遗像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与两位老人往日相处的种种……像放电影一般的,在脑海里重新又过了一遍。 …… “朝升,你回来了?” 有一个声音将杨朝升从悲痛中,给拉了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白家的少东家白一彪。 他来到了供桌前,重新换上菜肴果品等自个儿带来的祭品。 然后,点上了一炷香,在灵位前拜了三拜。 看着白一彪熟练地进行着祭拜程序。 小板儿爷默契的没有吭声,跟在自个儿大师兄身后,照猫画虎的祭拜了一番。 …… 白宅,西跨院。 “大师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板儿爷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话。 虽然这个话题会勾起大师兄的伤心事。 但男人嘛!岂能如此脆弱。 恰恰相反…… 现而今,白一彪不但不脆弱,看起来还成熟了不少。 最让杨朝升感到意外的是,自个儿的大师兄居然身穿着一套刮民胆军服。 瞧着还是个官…… 小板儿爷没在国府的体系中混过。 具体也不知道白一彪是个啥子级别。 他瞅着大师兄的肩章上面,又是带杆,又是带星的,估摸着这官当得小不了。 杨朝升发现大师兄的话少了很多。 白一彪简明扼要几句话。 就把小板儿爷离开后,白家所发生的变故,大致给说了一嘴。 杨朝升原本以为两位老爷子,是受他跑路的牵连,才提前下了线。 听白一彪这么一说,小板儿爷才放下了负罪的包袱 原来,在倭国侵略者投降后。 老百姓以为自个儿头顶的阴霾散去,朗朗青天的日子终于要来临了。 可是令四九城各阶层感到失望的是,全国人民赶走了侵略者,却等来了接收大员。 这些个所谓的接收大员,他们根本就不是接收,而是在进行着一场劫收。 “三洋开泰”被接收大员们奉为信条。 也就是所谓的捧西洋、爱东洋和要现洋。 接收大员们还趁机大肆营私舞弊,贪污盗窃,他们一个个都弄的腰包鼓鼓。 最可恨的是,他们还公然的包庇汉奸。 只要谁给好处,他们就会给予一个敌后潜伏人员的身份,令这些个汉奸成功的洗白上岸。 如果有谁的产业被这些个接收大员看上了,还不主动地给他们送好处,就会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按上一个汉奸的罪名。 接收大员占房子、抢车子、夺金子、捞票子、玩婊子。 他们的行为被国人讥讽为“五子登科”。 老白家薄有资财。 本身在国府上层没啥子关系人脉,属于上下不靠的那种有钱人。 这一类人在接收大员的眼里,俨然一个个等着打开的人形大礼包,成为了他们首选的敲诈对象。 如此看来,老白家也没能逃过,在这一场贪婪的盛宴中成为了鱼肉。 第79章 江湖路远,彼此珍重 “汉奸。” 这是个多么刺眼的字眼。 新来的四九城接收大员史宜佗,只用了一句话,就把白家父子定性为倭伪汉奸。 老白家供奉的神主牌位上,有多位先人死在抗击外辱的战争中。在帽儿胡同这块儿,是久负盛名的英烈之家。 白家父子又岂能忍受这“汉奸”的骂名,得知信儿后,当场就发飙了。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史宜佗也没客气,他直接下令城防司令部,调一营丘八。 拿人、抄家,来了个双管齐下。 老犟头护主心切,被丘八们用枪托当场抡翻。 他老胳膊老腿的,没挨过几天,就下线领了盒饭。 老东家白殿臣被抓后,给下了大狱。 白老爷子气急攻心之下,刚到牢房里头,就病倒了。 跟老犟头来了个前后脚,也下线领了盒饭。 不巧的是,白一彪当时不在四九城。 在被污蔑为汉奸后,白家父子俩也在托关系,想办法。 白老爷子突然想起,他有个多年未曾谋面的远房侄女。 好像做了某位国府高官的姨太太。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 于是乎! 白一彪着急忙慌地,去了一趟才将将光复的石头城。 这一去,便是阴阳两隔。 白老东家连一句遗言,都没给留下。 老爷子的遗体,还是小板儿爷的二师兄金舌头,去监狱认领的。 在一帮子师兄弟,和几个不怕事的故旧操持下,才把两位老人的后事给办了。 “大师兄,国府如此暗无天日,你为何还要披上这张皮,给他们卖命?” 在得知自个儿师父,跟老犟头爷爷的确切死因后。 小板儿爷瞧着白一彪身上军装,那是越瞅越膈应,故而有此一问。 “在石头城的时候,咱表妹夫曾跟我讲过,这就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国府中的坏人多了,必定会暗无天日,如果好人多了,就能还民众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你想去做个国府里的好人?”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对白一彪的这番说辞,小板儿爷可不怎么感冒。 见他的说话表情,似乎还流露出几分虔诚的神色。 杨朝升不由得在心中揣测…… 大师兄,这是被谁给忽悠瘸了? 还是抱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心理”,才促使他投入了锅军的怀抱。 …… 平日里,白家门徒用来练功的西跨院。 随着白老爷子离世,呈现出一季荒凉景色。 院中树木的败叶,在萧瑟的秋风里“沙沙”作响,堆落成黄。 小板儿爷很好奇,这大师兄的远房表妹夫是谁? 接收大员能够混上这样的肥缺,无一不是背景深厚之辈。 尤其,像四九城这样的大城市,非常校长倚重的嫡系人马,不能托付此任。 岂不闻“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 这次,白家遭逢大难。 下线了两位老人,失去了白家车行…… 却万幸保住了白家老宅,白一彪还成为了锅军的军官。 能够通过隔空操作……就此化解白家的危局,可见白家这个表妹夫的能量不小。 “大师兄,你现而今在锅军中,混哪个部门?” “保密焗,四九城站,特别行动队,上尉副队长。” 白一彪此话一出。 小板儿爷忍不住,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 我勒个去~ 做了“特务”这是…… “朝升,大师兄知道你有一身的本事,要不要混个差事?来给我打打下手。” 白一彪满脸期待地对自个儿师弟,发出了邀请。 离49年还差几年,就算45年投锅军,也不成啊! 开什么玩笑……作为一个知道历史进程的穿越者。 小板儿爷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是肯定不会去给锅军效力的。 同时,小板儿爷还盘算着,怎么把白一彪给拉出来。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大师兄,你真那么看好国府,能坐这个天下?” “小师弟,这话怎么说的?‘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国府的军队有三百七三万,还得到了漂亮国和龙虾国的鼎力支持。为何做不得这天下?” 白一彪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 伟人都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现而今,国府展现出的军事实力,似乎是泰山压顶式的存在。 小板儿爷知道这一切都是虚的。 是镜中花,是水中月,是纸老虎…… 念及老白家对自个儿有大恩。 杨朝升不想看到白一彪。 临了,落了个没下场。 于是,他温言开解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国府这株大树只是虚有其表,其实腹心已空,病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即便有几个如同大师兄这样的能臣志士,也不过是大厦倾覆之时的陪葬品。” 嘭! 白一彪一巴掌,拍在跨院的石桌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诋毁国府。全踏凉的,是榔头镰刀的宣传攻势。” …… 师兄弟二人各抒己见,争辩的面红耳赤。 “你出去这大半年,是不是被榔头镰刀的人给蛊惑了。” “我没有……我看你才是,被你那表妹夫给忽悠瘸了。”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小板儿爷厌倦了,这种无休止地争吵,告辞,走人。 见着杨朝升要走,白一彪猛地想起个事。 他没好气地喊道:“你小子等等,我这有东西给你。是老犟头特意交代,给你留下的,要不要吧你嘞?” 小板儿爷一愣。 他倒想看看,逝去的老犟头爷爷,会给自个儿留个啥? “中,俺等你。” 一袋烟的工夫,白一彪回来。 他还拉来了一辆黄包车。 小板儿爷赶忙上前搭把手,一起把黄包车给提拎过门槛。 这一辆黄包车,小板儿爷一眼熟。 不就是自个儿在白家车行,拉的三号车“惊蛰”嘛~ 这次不等杨朝升开口,白一彪就把话给掏出来了。 “白家车行被姓史的给夺了,怕你回来后,手里没个活计,整天去瞎混。我拉下脸皮,给你讨回这辆车。以后你拉你的活,我做我的特务。江湖路远,彼此珍重。” 说完,把黄包车往小板儿爷面前一放。 接着,白一彪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对折的纸张,塞到了杨朝升的手里。 第80章 房契 “这是啥?” 杨朝升抖开手中已然泛黄的纸张。 纸上的字迹跃然入目,右下角处还盖了方形、圆形的几枚戳子印图章。 “房契?” 杨朝升从字里行间,感受出了这张纸的分量。 人们常说,有国才有家。 在华夏普通百姓的心里头。 上有片瓦遮体,下能立足容身的地方,那才叫“家”。 古人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有间自个儿的房子,一直就是升斗小民最淳朴的期盼。 “没错,老犟头把房产留给了你,这是拿你当他亲孙子嘞~改明儿得空,拎上几瓶好酒,我带你去他的坟头祭拜祭拜。” 前头听白一彪说了一嘴,两位老爷子都埋在了平昌。 小板儿爷正寻思着,待会儿就去二师兄家,打听打听具体的位置。 这不,白一彪主动提出,要带着他去。 杨朝升赶紧一口应承。 “中,我徒弟家的那处老宅,大师兄应该知道吧?” 白一彪点着头,说道:“就小虱子家是吧?那地儿我知道。” “大师兄,明后两天,得空就去寻我吧!” 听杨朝升将时间定在了明后两天。 白一彪盘桓自个儿的行程后。 做出答复道:“行。” ...... 出了白宅。 小板儿爷拉着黄包车,小跑着出了帽儿胡同。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小板儿爷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 他重新打开了丈量四九城模式。 离开四九城大半年,小板儿爷的名头还在。 今儿,是小板儿爷回归后,第一天揽活。 他刚到一个三叉路口待客。 就被几个老主顾给认出来。 顿时,这些人让杨朝升感受到了,啥叫老北京人的热情。 咋热情的? 打招呼热情呗,这不...... “哟!这不小板儿爷嘛~干嘛去嘞?老久都没露个脸嘞!” “哎哟!您吉祥,吃了吗?您呐!” 小板儿爷赶紧上前回话...... “没呐!小板儿爷,走嘛?今儿想去前门喝碗羊杂汤。” “走~走,坐好了您嘞!” 在这些个老主顾的关照下。 小板儿爷想歇口气的空闲都没有。 今儿,他的活儿接了不少。 放后世,堪比“丑团”王者级别跑手。 现而今,小板儿爷拉着的这辆黄包车,是白一彪送给他的,是他的私有财产。 没有了车行的抽成。 赚多赚少,都是自个儿的, 只要能流黑汗,下死力。 “月入过万,肯定不是梦。” 黄昏。 人归家,鸟归巢。 “汪汪汪~” 在杨朝升靠近家门的时候。 狼青“小灰”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师父,师父回来了。”+2 吱呀~ 小院的门打开。 小灰第一个从里面冲了出来。 几个月下来,小狼崽明显长大了一圈。 在回四九城的路上。 杨朝升把小灰收进了随身小世界。 打那以后,小狼崽就跟小板儿爷特别的亲昵。 小灰抱着杨朝升的腿,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蹿。 “哎呀!师父,今儿您去出车了。” 小虱子和丫丫出门迎接师父。 他们一眼,就瞧见了小板儿爷拉着的黄包车。 “嗯!你们看着点小灰。” 没有了小狼崽碍事,小板儿爷把黄包车拉进院子。 “师父,洗洗。” 丫丫乖巧的,给杨朝升端上一铜盆水。 不得不说,大西北水土流失,造成的荒漠化,对四九城的环境影响蛮大的。 今儿,小板儿爷才拉了小半天活,就弄了个灰头土脸,埋汰的很。 等杨朝升洗吧洗吧~ 铜盆中的水,俨然都变成了泥浆子。 用丫丫重新打来的一盆水。 小板儿爷才勉强把自个儿捯饬干净。 换上小虱子给拿的衣服。 杨朝升见丫丫小菇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咋啦!” “师父,水缸里没多少水了。” 原来如此~ 师徒三人住的地方,是小虱子家。 属于独门独院的一进四合院。 四九城中,住这种院子的,大多都是小户人家。 现而今,这样的院子别说通上自来水,一口自个儿的井都没有。 皇城根下,岂能让人轻易动土。 无权无势的人家,根本就没有打井的权力。 听到丫丫的提醒~ 杨朝升来到小厨房外的大石缸旁。 果然,石缸中的存水,已经见底。 小板儿爷从小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一根扁担两只大木桶。 “师父,这就去买水。” 要吃水,就必须花钱买。 小虱子家附近,有两处卖水的地儿。 一处,是由水霸控制的一根水喉。 另一处,是一口老年间的四眼井。 水喉的自来水,两个铜子一担。 井水,一个铜子一担。 四九城的水质,是出了名的差。 水质太硬,有股子苦涩味道。 必须要用茶叶,来压着这股苦涩的味儿。 于是,四九城的茶文化由此兴起。 老北京人尤其爱喝茉莉花茶。 什么高碎、高沫之类...... 当小板儿爷就要跨出院门。 小虱子追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角。 “师父,小虱子去帮您排队。” 对了~ 四九城,可是华夏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人口繁密之地。 这买水,得排队。 两处卖水的地儿,师徒俩都去瞅了一眼。 卖井水的地方,那一溜人,排得老了去嘞! 相比起来,水喉处的人就少了很多。 看得出来,华夏大多数老百姓,都是会过日子的。 不太会过日子的杨朝升。 他决定今儿多花一个铜子,买一担自来水喝喝。 “嚯!新面孔嘞!” 卖水人的眼睛很毒......轮到师徒俩,他一眼就看出杨朝升不是这儿的老住户。 卖水人见小板儿爷没兴趣搭理他。 转头问起了小虱子。 “小子,你爹娘不是死球了嘛~这有日子没见,在哪儿认了个小爹?” 小虱子被提及了伤心事,眼泪水说来就来。 “呜呜~你这个坏人,我不准你说我爹娘的坏话。” “桀桀!你个小东西,嘴还挺硬。” 卖水人狞笑着,就要上手扒拉小虱子。 咔嚓~ 大家伙好像听到,啥子东西被折断的声音。 紧接着就瞧见…… 卖水的水霸,抱着自个儿的一只胳膊,坐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第81章 回城日常 水霸靠着水喉管子,一屁股瘫在地上。 他的脑门,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子。 这是给疼的~ 水霸咬牙,硬撑着不让自个儿吭叽。 别说,还是一条硬汉。 小板儿爷把俩满登登的水桶,提到小虱子面前,让他给看着。 “咋的?怕跌份,硬扛着不吱声。” 小板儿爷说的这句话,可没有给水霸留脸子。 “不就是胳膊脱臼嘛!小爷给你治治。” 小板儿爷在水霸的身旁蹲下。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拽起水霸折了的胳膊,“咔咔咔”一通捯饬。 “甭哼哼啦!试试,看能不能动弹?” 水霸晃了晃,被小板儿爷给调校好的胳膊。 他惊叫出声:“哎哟喂!不疼了~好了。” 为小徒弟出了气。 小板儿爷给了水霸,一个小小的教训。 杨朝升也就不在这瞎耽误工夫了。 临走,也没忘丢下句话。 “听好了,欺负小孩,可不是咱四九城爷们该干的事。” 说完,小板儿爷担起扁担挑子,领着小虱子打道回府。 杨朝升说的最后一句话,用了个“咱”字。 打从原身的家乡回来。 小板儿爷就拿定了主意,从今往后就在这四九城里扎根了。 哗啦啦~ 杨朝升把水倒进石缸。 得,两大桶水下去。 白给~ 还不到石缸容量的五分之一。 要装满眼巴前这大石缸,起码还得来回买上四五次水。 一想到那排队的场面,杨朝升就不禁头疼不已。 他一个激灵~ 见着丫丫跟小虱子没注意自个儿。 杨朝升用意念勾连随身小世界。 一股清泉,凭空出现。 呼吸间,就把大石缸子,装了个满满登登。 丫丫甩着两根大辫子,一蹦一跳的过来。 “师父,俺们晚上吃点啥?” 杨朝升把扁担水桶放回原处,用丫丫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小虱子呢?” “带着小灰,出去遛弯了。” 师徒仨回四九城,也才不到一天时间。 几间屋子,都是丫丫带着小虱子,给收拾的。 杨朝升在小厨房转悠了一圈。 难怪丫丫要问~ 小厨房里,就没见着一粒米,啥吃的都没有。 糙老爷们,就是糙。 估摸着两小只,今儿中午肚子里都有没落食。 行吧!这难不到小板儿爷。 “丫丫,去把小虱子叫回来,咱们今儿晚上吃顿大餐。” “好嘞!” 小菇凉欢快地答应了一句,就甩着两根马尾辫,出门找小虱子去了。 噗噗噗~ 如同变了一出戏法。 小厨房的案板上,出现一大堆食材。 在食材中,有一只花冠子大公鸡,像是回过了神,展开翅膀就想溜。 小板儿爷的手脚多快啊! 他伸手就掐住了大公鸡的脖子。 想跑? 今儿晚上,就把你给炖咯~ 做上一锅乱炖鸡。 ...... 小院现搭的土灶上,杨朝升坐了一口大铁锅。 师徒仨围着锅灶,开整…… 口蘑、木耳、毛栗子肉。 土豆、山药、红白两色的萝卜。 贴在铁锅沿的死面坨饼子。 此刻,飘散出粮食的香味。 “哟!饼子熟了。” 杨朝升顶着烫手,给俩徒儿一人捻了个饼子。 “嗯嗯~好吃。” 看着小虱子个吃货,没有一点儿吃相。 哈哈哈~ 小板儿爷开心的大笑,给了小徒弟一个久违的摸头杀。 两天后,天儿才刚见亮。 哐当,哐当~ 小院的大门,被人好一通踹。 “开门,开门,快开门~” 今儿啥日子? 咋的一大早,被人给堵了家门。 小板儿爷倒是回过点味来。 恐怕是...... 前儿个收拾的水霸,带人来找麻烦了。 咣~ 杨朝升“猛的”把门拉开。 有个倒霉蛋,冷不丁没收住脚,一下子劈了叉。 哈哈哈~ “哟呵!这是从捂裆派,请了张圣虚道长,前来助拳吗?见面就劈个叉给人瞧。” 四九城人嘴巴“贫”,天津卫人嘴子“碎”。 融入其中的小板儿爷,这损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哥几个,揍他。往死里揍。” 水霸一声嚷嚷~ 他带来的十来号人,一拥而上。 抄家伙,对着小板儿爷群起而攻之。 嘭嘭嘭~ 眼巴前的这几个货,根本就不够瞧的。 被杨朝升挥拳抬脚......三两下,叠罗汉似的,叠成了一摞“人夹馍”。 对付流氓地痞,用拳头,往往比讲道理管用。 小板儿爷把水霸,给单拎了出来。 “啪啪啪~” 杨朝升一个大逼兜接一个大逼兜的,打着水霸油腻腻的肥脸。 “嘿~你小子,还敢寻仇是吧!看样子,小爷得给你长长记性。” “对,师父抽他,抽这个大坏蛋。” 院子里头的打斗声,把丫丫和小虱子都给闹腾醒了 ...... “干嘛?这是干嘛呐?” 有人在院子外头,就嚷嚷开了。 声音传到水霸的耳朵里,犹如天籁之音。 他在心中暗忖,还好留了后手。 那十个白花花的现大洋,没白花。 这不~自个儿的救兵终于到了。 水霸两只肿成了小馒头的眼睛,撑开了一条缝,打院门口望去。 这谁啊? 小板儿爷听声音,咋这么耳熟? 一眨巴眼,在门外嚷嚷的人,就进了院子。 还不等小板儿爷开口。 对面圆滚滚的人儿,就开腔了。 “哎哟喂!小板儿爷,这可有日子没见。” 嚯!来的还是熟人,黑皮脚巡刘胖子。 系统给了他好感度+1,那可不是盖的。 刘胖子把收人家十块现大洋的事儿,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他指着小板儿爷,对水霸说:“这是我兄弟,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给我个面子,你们的事儿,不如一笑泯恩仇,行不?” 跌了份,挨了打~ 完了,还白花了钱。 水霸又咋会心甘? 他顶着一张被扇成猪头的脸。 艰难的争辩道:“刘,刘头,事儿可,可不兴这么办呐!” “打住,想找事咋的?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饭碗。” 刘胖子一瞪眼,言辞很是不善。 水霸被这么一怼,他的怒火顿生。 也是,刘胖子在局子里,也就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吏。 还没有到,能随意拿捏他份量。 只要他肯拿出家底。 要出了这口气,还是不成问题的。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今儿,可够热闹的。 小小的四合院,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第82章 二分半厅 白一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跨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都说男人就得穿军装。 今儿,他身穿笔挺的绿呢军装,脚蹬一双锃亮的大头皮鞋。 往院子门口,这么一站。 嘿~真叫一个万众瞩目。 水霸不怵刘胖子。 却对刚进院子的白一彪有些忌惮。 主要是,被他的一身皮,给唬住了。 水霸小声的在刘胖子耳边,嘀咕:“刘,刘头,这位军爷在哪儿高就啊?” “得,露怯了吧!” 刘胖子没上杆子给他回答,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摸出一包“三炮台”来。 刘胖子的手指头很粗,很肥~却不失灵活。 他在烟盒的底部,轻叩了一下。 一支没有过滤嘴的两头嗦,在烟盒上冒出了半截。 “哎~刘头,给您点上嘞!” 水霸也是在市面上混过的,不差做人的眼力劲。 他殷勤的帮刘胖子,把烟给点上。 刘胖子狠狠地猛抽了几口。 他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圈~ 烟草的化学作用,让刘胖子不由得心情放松。 他不吝,给了水霸一句指点。 “胖爷也不白收你的大洋。多的,爷不能说。我只告诉你,门口这位爷,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俗话说,听人话,吃饱饭。 趁着杨朝升师兄弟叙话的空当。 水霸领着十来个狗腿子,赶紧跑路。 师兄弟俩都当作没瞧见~ 在他俩眼里,不过是个小过节,犯不着大动干戈。 “白爷,您吉祥。” 白一彪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 刘胖子用四九城的老礼数,打着千儿给他见礼。 仨人,都不在一个层级。 也没啥子好聊的~ 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刘胖子告辞离开。 按照约定…… 今儿,师兄弟俩要去平昌,给两位老爷子上坟。 白一彪从行动队借了辆军用吉普,就停在四合院门口。 杨朝升领着俩徒弟,坐上小吉普,一溜烟出了四九城。 ...... 是夜。 去了趟平昌,小板儿爷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栓上门,杨朝升在炕上躺着。 他手里揣着的,正是老犟头爷爷留下的房契。 二分半厅? “有意思,有意思~” 老犟头给小板儿爷留下的这处房产,在四九城的南锣鼓巷。 是一处横跨两个院子的小花厅。 杨朝升听白一彪提及过。 那一片,原本是一座前朝的亲王府。 王朝兴替,时移事易。 传到后人手里,也就败落了,沦落到要卖祖宅。 这么大一座王府,可不那么好卖。 有钱有势的主……巧取豪夺就成,谁个会掏自个儿腰包? 寻常百姓吧!又没那凑手的钱财,买这么一处大宅子。 有人给出了个主意。 让把王府的倒座房和大门给拆了,分成数个院子,一房一地儿的售卖。 果不其然,这样的花式售卖,没出三天,王府的房子就被卖了个干净。 这不~老犟头也用体己钱,在旧王府盘了处小花厅。 这一处小花厅,连通着南锣鼓95号和96号两处院落。 纸上标明地儿有多大,房屋有几间,买卖作价几何~ 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地契上。 “二分半厅”买的可不便宜。 老犟头用了整整1000两白银。 可见,王府就算是拆了卖,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买得起的。 “二分半厅”被老犟头买到手以后,也没去住过。 他招了几个租客,做了长租。 几份租约,现而今也在小板儿爷手里。 这年头,老辈传下的许多规矩,不说有多好吧! 大多数人,还就认这个理。 “一诺千金,言出必行”在民间,是普世价值观。 提前毁租约的事儿,要是做了。 那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从租期上看,要想收回这“二分半厅”,还得等上几年。 小板儿爷倒也不急。 打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 哧溜~ 他就到了随身小世界里。 “林间野兽出没,低空百鸟飞翔。” 小世界现而今已然大变样。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关外三省的生态环境,就是小世界最真实的写照。 在肥沃的黑土地上,大豆高粱,苞米小麦,稻谷油菜~等众多庄稼作物,肆意的野蛮生长。 路过苞米地,杨朝升掰了七八根鲜苞米棒子。 突然想起~ 小虱子这几天,念叨着要吃红烧小黄鱼。 小板儿爷一个瞬移,就到了小世界新塑的大海边。 ...... “香~忒香了。” 小虱子一进小厨房,就往锅边蹿。 “师父,师父,今儿做的啥?味儿老香呐!” 啪~ 率先回答小虱子的,是一个脑瓜崩。 “哼!明知故问,今儿的功课做完了嘛?” 杨朝升拿起了做师父的份儿。 小虱子摸着脑门儿。 脆生生的说:“师父,下马、拉筋~打木人桩。今儿的功课,徒儿一个都没落下。” “中,去叫丫丫也甭练了。咱师徒仨,今儿吃红烧小黄鱼。” ...... 时间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眨巴眼~ 就到了一九四九年,元旦。 大过节的,四合院来了个稀客。 来人是,时记茶庄的老管事。 茶庄老东家,时平州。 是师父白殿臣,生前的至交好友。 今儿个,这是发生了嘛事? 居然找到自个儿这来。 时记的老管事还挺心急的,也没跟小板儿爷客套几句。 就把来意,给和盘托出了。 其实也没嘛事~ 就是明儿凌晨时分,让小板儿爷用黄包车去郊外接个人。 接的还不是别人,是时家那位离家都不知道多少年的四少爷,时成运。 “老爷说了,四九城这犄角旮旯您门清,咱家四少爷在外面惹了点事,劳烦您避着点人。” 时家管事刚把话说出来。 杨朝升的脑海中,就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时平州利用,冒险去接榔头镰刀人员时成运。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现大洋+50】 【二、获得陆羽茶道+1】 【三、获得闻香辨茶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果然,事儿没那么简单。 时六爷家的四儿,居然在外头加入了榔头镰刀。 得,他给榔头镰刀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通过系统,知道实情后。 杨朝升便一口答应了帮忙。 第83章 遇茹 小板儿爷摸黑跑了小三十里地。 民间有句谚语咋说的? 对了,叫“三十里外不带伞,好大胆。” 这不~老天不长眼,下雨了。 下的还是瓢泼大雨。 好比有人拎着个水桶,盯着往人身上“浇”。 秦家村口,土地庙。 轰隆隆! 一声霹雳带着闪电。 把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土地庙,都给照亮堂了。 哟! 乌漆嘛黑的庙内,看着有人影晃动。 土地老爷的木胎泥塑后头,搁着俩人呐~ “成运,接咱们的人,怎么还没有来?” 先开口说话的,明显是个女人。 语气中,还透露着那么一丝的焦急。 “品茹,没见着天漏了嘛!肯定是在路上耽搁了。” 这回吭声的,是一个男人。 他说话,有些个南腔北调。 仔细地听一听,还是能听出点儿四九城的口音。 ...... 沙沙沙~ 土地庙外,有人来了。 吱呀~ 庙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小板儿爷湿漉漉地站在土地像前。 杨朝升是谁? 那可是武道大宗师,加点超人。 打跨进庙门,他就察觉到这庙里面,待着两个人。 小板儿爷压低嗓子,唤了一声。 “时家四爷在吗?” 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答个话。 “没人?没人咱就走喽!” 杨朝升转身就走。 这会儿,见着动静了。 “等等,是咱家老头子叫你来的吗?” 从土地像背后,出来一个男人。 他的身量高大,跟小板儿爷好有一比。 男人身穿藏青色的长衫,脖子上绕着一条米白色的毛线围巾。 这身装扮,瞧在杨朝升眼里。 让他想起电视剧《上海滩》里,初入魔都的许文强,也是这么的文青样儿。 两个人相互打量,小板儿爷一抱拳。 “鄙人杨朝升,应了时老爷子的差,打这儿来接四少爷。” 同一时间,时成运也对小板儿爷伸出了右手,见着对方行的是抱拳礼~也连忙抱拳一礼。 “劳烦了,在下时成运。” ...... 唠了会嗑,二人彼此也熟悉起来。 拧干身上的衣服,杨朝升见时候不早。 催促道:“叫上您的同伴,咱们这就回城。” 这是在示意还藏着的人,该出来了。 小板儿爷几大步,就迈出了土地庙。 “小杨,小杨,车往门口再挪挪。” 时成运搀着个女人从庙里边出来,女人还挺了个大肚子。 瞅着,离临盆~不远了。 “这是你嫂子,秦品茹。别愣着,过来搭把手。” 还别说,这位时家嫂子,长得真踏凉的“靓”。 秦家村? 秦~茹? 杨朝升听到这名~总觉着怪怪的。 载着两个人,不……应该是一家三口。 哐当,哐当~ 黄包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 小板儿爷就像一台永动机似的,拉着车,在泥水中一个劲的狂奔。 时成运一家人,有车篷子,用来遮风挡雨。 雨水拼了命的,洗涤着小板儿爷一个人,也洗涤着这个世界。 凡是有利就有弊。 兴许是下雨的原因,小板儿爷无惊无险的把人给送到了地儿。 见着时成运一家,一个不落的进了时家后门。 杨朝升长出了一口气。 他摊开手,现出了几个冤大头。 时家人的心思,都放在了秦品茹的大肚子上。 塞了几个大洋,就把杨朝升给打发了。 小板儿爷瘪了瘪嘴,他受了一晚上罪,图的是这个吗? 算了,甭计较这些。 回吧~ 打正阳门过。 耳聪目明的杨朝升…… 听见从一条窄巷中,传出几声女子的呼救。 天刚显现鱼肚白。 下着雨呐! 路上也见不着几个人。 听声音,一准没有好事。 别人怕惹上一身骚,小板儿爷可不怵。 俗话说,“救人如救火”。 杨朝升将黄包车往胡同口一撂。 火急火燎地钻进了这条死胡同。 得~ 有俩刮民胆兵痞,正把一个大姑娘摁在了墙角。 大姑娘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 两个兵痞,正在猴急地脱自个儿裤子。 连小板儿爷摸到身后,都没有察觉。 “嘭!” 杨朝升一手,捏住一脖颈子,来了个对对撞。 两个兵痞撞出了脑浆子,脑袋瓜成了烂西瓜。 “给,甭嫌弃,披上好歹能遮住身子。” 杨朝升把自个儿湿哒哒的大棉袄,披到了大姑娘的身上。 走到胡同口。 杨朝升伸出脑袋,往外头四下张望。 这年头,女人的名节很重要。 虽然,俩兵痞没真格得逞。 现而今,这般模样,让人瞧见。 往后,那还不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姐们,外头没人,快上车。” 把大姑娘拉上黄包车,放下车篷子。 小板儿爷好歹松了口气。 “姐们,你家在哪儿?咱送你回去。” 坐到黄包车上。 陈雪茹已然回过神来。 她一直默不作声,在暗中观察着小板儿爷。 被小板儿爷这么一问,吱了个声。 “就,就前边不远的雪茹绸缎铺子。” 茹? 杨朝升的心里“咯噔”一下。 今儿真邪性嘞! 又撞见了一“茹”。 大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就好像带着勾子。 听得杨朝升心里直痒痒。 小板儿爷,今年正十八,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龄。 说起来也正常~ 前世有个叫《动物世界》的栏目,赵老师就曾解说,“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刚瞅了几眼剥了皮的白羊,杨朝升满脑子的七情六欲。 黄包车都给他,拉出了蹦迪的劲呐! 车上…… 陈雪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棉袄。 衣服上,一股子杨朝升的汗骚味,直扑入鼻。 这股味儿,大姑娘不但不觉得反感,她还特爱闻。 用后世科学的说法,这叫做啥来咋? 好像叫做,脑下多巴胺和荷尔蒙的分泌效应。 这种分泌效应,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接近异性,并且会使人愉悦。 这都是人与生俱来,就有的生理天性。 “姐们,到了。” 要不怎么有人管杨朝升,叫做四九城的“活地图”呢? 小板儿爷直接绕到雪茹绸缎铺子的后门。 后门上,有一把“铁将军”给把着门。 “爷们,钥匙拿着。” 从车篷子后头,伸出一只拿着钥匙的芊芊玉手。 接钥匙的时候。 两人的手,有意无意的碰触在一起。 说是化学反应也好,物理生电也罢~ 两个年轻人的心尖尖上,都像有电流经过。 第84章 大美妞 “雪茹绸缎铺子”买卖干的不小。 这后门,还开的挺大...... 小板儿爷连车带人,给拉进了门。 “姐们,可以下车呢您嘞!” 陈雪茹也不吭声,红着脸掀开了车篷子。 正巧,听到身后有响动,杨朝升也回过头来。 晨曦映照,俩两对望。 “田......” 杨朝升总算把人给看清楚喽! 这不~后世有名的大美妞,田~蓉嘛! 眼前的大美妞看上去,跟自个儿的年龄差不多。 常言道,“男人不色,没有道德;女人不骚,没有情操。” 这话说的糙,但理儿不糙。 男人看女人,不只看脸,还要看身段。 “美不美,看大腿。” 又白又长的大长腿,是个男人就爱看。 杨朝升当然也不能免俗。 一件灰了吧唧的大棉袄,怎么也盖不住白生生的大长腿。 陈雪茹本就是个大大方方的人。 见着杨朝升......这瞧进眼里,就拔不出来的没出息劲。 没好气地道:“好看吗?” “好看。” 都没过脑,杨朝升回答的忒快。 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没人欣赏,没人懂~那也让人惆怅。 陈雪茹知道自个儿,长得招男人待见。 先不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眼前的男人......年轻,高大,帅气~ 就像院子里头,春日的大槐树,吐着新绿,有活力,朝气勃勃。 正是她理想中的结婚对象。 能遇见,那就是缘分。 这事儿,不论男女~得主动。 论敢爱敢恨的大女人劲,陈雪茹在四九城女人堆里,都得是头一份。 “白吗?” “真白,白。” 这会,杨朝升也回过味来了。 他一个不好意思。 拉上黄包车,就想溜~ “回来,棉袄不要了你嘞!” 从这~能听出来,陈雪茹就一小辣椒,泼辣的很嘞! 小板儿爷自知理亏,那就任凭发落呗! “爷们,跟我来吧!” 杨朝升跟在陈雪茹后头,顺着楼梯,来到二层的一间屋子。 屋子挺大,还弄了个隔间。 “你,在这等着。” 不大会工夫,陈雪茹就打隔间里出来。 换了披在身上的大棉袄。 现而今,她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棉旗袍。 紫色,高贵、神秘、深沉、成熟、浪漫。 杨朝升瞧着,心里头都唱上大戏喽! 这个女人不寻常啦! 盘儿亮,条儿顺,会来事。 俨然荔枝成熟了...... “给,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全新的,没下过水,甭嫌弃。” 陈雪茹把一套逸仙装,塞到小板儿爷手里头。 “姐们,拿人打趣嘞!我就一穷板儿爷,有新衣服穿,哪还敢嫌弃~不是。” 卷上手里头的衣服,往怀里一揣。 杨朝升就要去寻个地儿换上。 “你要去哪儿?就在这儿换。” 草~(一种植物) 这姐们,可真够彪呼呼的。 “男女大妨,男女大妨~不是?” 杨朝升一边说着,一边人往屋外挪。 “站住,合着你把姐们的身子,看光光嘞!就不兴我也瞧瞧你的真身?这不公平......” 公平? 得,这姐们够开放的。 若搁后世,准是一名女拳手。 爱看就看呗! 爷们,又不是没有本钱~ 瞧这清晰的六块腹肌,再瞅瞅这完美的人鱼线,马甲线。 转背是有型的倒三角。 这哪哪~都让陈雪茹心跳。 男女那点事儿......不就是从相互馋对方身子~开始的吗? “怎么样?公平了吗?” 一句话,把陈雪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她上前,用手帮杨朝升理了理衣服。 喃喃道:“精神,精神~” 紧接着,她脱口又问:“哥哥,你叫啥?多大了,有没有娶媳妇......” 草~(植物,植物,都说了是植物) 查户口? 这不~前世相亲时的名场面吗! 这个杨朝升“懂”。 比懂王还懂。 小板儿爷如实回答。 “我叫杨朝升,年方二九,尚未娶妻。认识的都管我叫~小板儿爷。” “小板儿爷?听着耳熟。” 陈雪茹忽然发现自个儿的手,不知道啥时候,搁在了杨朝升的胸口上。 “嘭嘭嘭~” 感受到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 毕竟是没出阁的大姑娘,陈雪茹臊得别过脑袋,露出了小女儿态。 她这副样子......有诗云“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杨朝升情不自禁,握住放在自个儿胸口的柔荑。 一把将眼巴前的美人儿揽入怀中。 嘤咛~o(* ̄▽ ̄*)o 陈雪茹的轻声尖叫,把杨朝升惊醒。 俩人才认识不大一会。 前世的一些个观念,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 杨朝升前世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可不是什么圣母,跟老好人。 但做人的底线,还是得有。 挟恩~图人家大姑娘身子的事儿,如果做了,那就忒不仁义啦! 杨朝升赶紧地松开,搂在怀里的软玉。 陈雪茹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刚才有点儿害怕,此时又有点儿失落。 从情不自禁到相对无言。 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屋,气氛难免尴尬。 “咱们唠唠嗑?” 杨朝升对陈雪茹,为嘛天不见亮出门,挺感兴趣。 他的提议,一下子,打破了眼巴前的尴尬。 “哎哟喂!被俩兵痞这么一闹,我爹的病,都给抛诸脑后喽!” 陈雪茹着急忙慌的,跑去了对面的小楼。 她父亲的心脏,一直就毛病不断。 昨儿下半夜,老头犯了病。 很不凑巧,家里头备的药,不够用了。 陈雪茹不得已,只好天不亮就出门抓药。 没曾想,一出门,就撞见鬼。 被俩彻夜买醉的兵痞给劫了去。 ...... 杨朝升跟在陈雪茹身后,进了一间满是药味的屋子。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西式的高低床。 陈老头紧闭着双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小板儿爷瞧得真切,老头胸口盖着的被褥~随着呼吸起伏,这说明他的人~还健在。 老头的嘴唇已然乌黑,这是心脏病发~最典型的症状。 唉~ 杨朝升自心里头,发出一声长叹。 他暗忖,自个儿是不是欠了陈家的。 这刚救了做女儿的......现而今,又不得不救做父亲的。 杨朝升把双手背到身后。 冷不丁~ 他的指缝间,凭空出现了八根银针。 第85章 剧情过渡,马上精彩 “续命八针” 是杨朝升从系统金手指,偶然抽到的一项技能。 今儿,总算派上了用场。 “干嘛嘞!搁这~明目张胆的翻兜?” 小板儿爷轻轻拍开~陈雪茹掏他口袋的手。 大美妞拿嗔怪的眼神,白了杨朝升一眼。 “你好奇怪,明明是个板儿爷,居然给人瞧起病来。出车拉活,也不忘带着银针,这是想~用来扎谁?” “扎谁?我第一个就想扎你。” 杨朝升隐晦的口花花了一句。 这话里头的意思,却被打小~就帮着家中打理铺子的陈雪茹,猜了个七七八八。 大美妞寻思着...... 眼巴前这个男人“下手狠,能杀人;下手稳,能救人。” 宽宽的肩膀,能依靠。 有棱有角的脸庞,瞧着眼热。 很神秘,又有能耐...... 还有那么点儿~那么点儿坏坏的。 对了,就是坏坏的。 是种让姑娘家心里头发烫的坏。 好看的身体,加上有趣的灵魂。 一下子,这个男人~就入了陈雪茹的眼,扎进了她的心。 杨朝升在前世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对于男欢女爱那点儿小心思,他可不是初哥。 小板儿爷有着自个儿的想法。 也谈不上~啥一见钟情吧! 讲句实话,陈雪茹这个人他喜欢,模样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但是,大美妞的性格~他不喜欢。 “二”,“忒二”。 纯属是个“二哈”的性格。 浅尝辄止挺美。 如果和这样的女人~在一块儿过日子。 那恐怕就是~给自个儿找罪受喽! 想到这茬…… 杨朝升决定~还是得保持点儿距离。 “把老爷子的药方拿来瞧瞧。” 陈雪茹今儿早~带出去的药方子,已然弄丢了。 幸好,每次上同仁堂抓药。 坐堂的先生~都会根据问诊的情况,增减用药的分量,重新给开出个新方子。 大美妞弓着身子,拉开屋子里矮柜的抽屉,她好一顿找。 给杨朝升留下个浑圆的美妙背影。 “川芎、冰片......没错,跟国密速效救心丸的用药~差不离。” 杨朝升看完,把方子还给了陈雪茹。 “是个好方子,心脏病是慢性病,不好治,这药不能断。” 现而今~依着华夏的医疗水平,心脏疾病~何止是不好治,简直就是治不好。 不过“尽人事,安天命”多续几年的命罢了。 陈雪茹拿手~绞着自个儿的一缕青丝。 温柔地说:“以后就靠你嘞!你不会扎针嘛!” 说话这工夫,正好针灸的时间也到了。 杨朝升一边给陈老头拔针,一边解释道:“雪茹,针灸治愈不了心脏病,针灸只能改善心脏病的症状。” “我不管,能让我爹舒坦些~就行。以后你得常来。” 得,大美妞的刁蛮劲儿~又上来了。 被陈雪茹拽住了胳膊,一个劲的摇晃。 瞅着眼巴前~一双充满期盼的美丽大眼睛。 拒绝? 最难消受美人恩,是个男人都没法子拒绝。 “中,我答应你,得空~就来给老爷子扎几针。” “不中,你得天天来。” 大美妞准备将刁蛮~进行到底。 “保证一周来一次,中不?” “两次,一周必须来两次。” 陈雪茹刁蛮归刁蛮,并不蠢,她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成交。” 杨朝升有个从后世带来的习惯。 每当~他与人达成协议的时候。 都会不自觉的,想要跟对方~来一个击掌。 “这?” 大美妞不明觉厉。 “击掌~击掌,击掌成交~懂不?” 啪! 陈雪茹小小的跳起,一掌拍到杨朝升举起的大手上。 一对天然的大食堂,晃晃悠悠,将小板儿爷晃了个眼晕。 这地儿不能再待了...... 再待下去,不是变成禽兽,就是禽兽不“茹”。 “我得走了,好好看着你爹,甭送~我会帮你把门给带上......” 小板儿爷话没说完,人就逃也似的~溜了。 陈雪茹打门里~探出一张俏脸,目送着杨朝升离开。 杨朝升把黄包车推到院子外,再转身进入了院子,把后院门栓上。 不是说~要走吗? 这是......咋的~还把黄包车扔外头了? 这样的骚操作,陈雪茹直犯迷糊。 杨朝升接下来的表演,让她心乱,又大感刺激。 只见~他栓好院门后,往后退了好几大步,突然助跑,一脚踏在了墙腰上,纵身~就翻出了“雪茹丝绸铺子”的后院。 啊! 这一幕,都被陈雪茹看在了眼中。 咳咳咳~ 由不得她多想...... 此刻,屋子里的陈老头终于有了动静。 “爹,您醒了?” 陈雪茹风一样~扑到了床边。 其实,陈老头早就醒了。 现而今~他用睿智的老眼,注视着自个女儿。 叹息道:“是一个好小伙儿,但不适合你。” 陈老头也是个男人,也年轻过,经历过。 他最清楚男人是个啥德性。 自个女儿刚才犯花痴的样子,差点儿没让老头立马从床上~坐起。 杨朝升最后~能够保持一丝做人的底线。 陈老头其实还是满欣赏的。 这个小伙子~太优秀,太理智。 而他的女儿,却是一个恋爱脑。 用他过来人和老江湖的眼光来看。 如果两人~硬要凑成一对,注定走不到头。 “他未娶,我未嫁,怎么会不合适?” 老爹的话,让陈雪茹立马不乐意了,理直气壮的给予了反驳。 得,养了近二十年的女儿,就这么啧~被大猪蹄子给订走了。 陈老头心中不由一叹。 恨恨地说:“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爹不反对你跟他处。你得先答应爹,不到洞房花烛之夜,不可以把自个儿的身子~白白便宜了这姓杨的小子。” “吖!爹,你同意我跟他处。太好了。” 大美妞被陈老头宠的不行,心喜的没正形,扑到了老爹的身上。 咳咳咳~ 陈老头差点儿被她这一扑~给送走。 他拍着女儿的背...... 无奈道:“好喽~好喽,你就别折腾爹了。让爹爹多活几年,见咱茹儿穿着嫁衣~上花轿。” 响午。 大雨过后的地面~已然干透。 小板儿爷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 甄甜(丫丫)刚把一碗稀饭,一簸箩大白馒头,一碟小咸菜,摆到了炕桌上。 就听到外头徒弟耿从吉(小虱子)在喊。 “师父~师父,大师伯来看你了。” 第86章 cei瓦卒? “大忙人,今儿咋得空?来我这溜达。” “大师伯。” 白一彪没搭理自个儿师弟。 他给了迎出来的甄甜~一个笑脸。 “哟!有时间不见,丫丫都长成大姑娘了。” 进四九城~这么几年下来。 曾经的小丫头,都十二岁喽! 姑娘比小子长的早。 丫丫这会儿,褪去了脸上的婴儿肥,抽条了。 “我呢?我呢?我是不是也成大小伙了?” 小孩子都想着~赶紧长成大人样。 才九岁的小虱子~人小鬼大,他也想获得大人的认可。 “你?还是小屁孩。” 白一彪跟耿从吉逗着闷子。 顺手把个油纸包~塞到他手里头。 都用不着打开...... 小虱子上手一摸~就知道是个啥呐! 是沙琪玛。 这可把个小吃货给乐坏了。 连连道:“还是大师伯疼我,还是大师伯疼我......” “我能不疼你吗!去,跟丫丫分着吃,你小子~可别想着吃独食儿。” 说着,白一彪就蹲到狼青小灰跟前。 小灰可不小,现而今是条大狼狗。 它高冷的很呢? 对眼巴前,这个来一次~就投喂自个儿一次的人。 小灰毫不动容。 “给。” 威风凛凛的大狼狗谁人不喜欢啊! 白一彪都打了好几次~小灰的主意了。 可他就是牵不走。 没辙,尽让小板儿爷看笑话呐! 小灰嗅了嗅~食盆里,香喷喷的大棒骨。 它抬起头,看向了小板儿爷。 杨朝升挑了挑眉头,默许喽。 嗷呜! 小灰一口叼起大棒骨,找地儿独自享用去了。 从白一彪手里。 杨朝升也接过了~大大的两个油纸包。 小板儿爷打趣道:“看来~还是这刮民胆的官,油水足啊!” “你就别贫了。赶紧的,给我去弄几个菜,咱哥俩一起喝两杯。”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往日,大师兄来找自个儿。 可大可小,街面上~都有事儿发生。 正是有了白一彪的提前透风,才让杨朝升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得以安稳的~苟了这么几年。 今儿,从自个儿大师兄身上,杨朝升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小板儿爷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过三十出头的白一彪。 他的双鬓~已然夹杂了不少的白发。 四合院,小厨房。 白一彪和杨朝升二人~系着一模一样的蜡染围兜,在灶台前忙活。 “把这个切了。” 刚开年,四九城供应的蔬果,除了大白菜,也就剩萝卜土豆了。 白一彪没有去问~翠绿的嫩黄瓜咋来的。 问。 杨朝升也不会告诉他,自个儿在随身小世界里~弄了几亩的蔬菜大棚。 “一半切丝,另一半,我给大师兄整个拍黄瓜。” “行,你看着弄。” “瞧好吧~您嘞!” 墩墩墩~ “师父,大师伯带来的酱肉可以出笼了。” 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小虱子和丫丫,也钻进厨房~打起了下手。 前世南方人的杨朝升,对脱鞋,上炕吃饭已然适应。 “拿出来吧!” 白一彪每一次来,都不会空着手来。 吃的,喝的,用的,唯独没拿来过“酒”。 小板儿爷会意:“早就给大师兄您~备好了,等着。” 杨朝升前世是南方人。 他对北方的烈酒~很不感冒。 烧刀子,闷倒驴、二锅头、老白干、地瓜烧...... 听听,都听听。 这都嘛啊! 听着就上头。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杨朝升独爱前世家乡的土米酒。 黑糯米酒、客家糯米酒、花色糯米酒...... 小板儿爷在随身小世界里~酿了不少。 正巧,白一彪也好这一口。 杨朝升打自个儿房间~回来。 手里~端着一把夺目的温酒器。 “铜胎画珐琅温酒壶,这是宫里头流出来的东西?” 白一彪咋说,祖辈也是个草原王爷。 这把“铜胎画珐琅温酒壶”一亮相,就吸引了他的眼球。 “才得到不久,大师兄~给掌掌眼呗!” “好,好,我瞅瞅。” 白一彪也不管~酒壶里装满了温热的米酒。 拿到手里~就盘了起来。 半响,白一彪才将酒壶放下。 “东西是对的,估摸着~是前朝中期造办处御制的,没跑儿。” 说完,他又瞅了瞅摆在炕桌上的几个杯盏。 铃铛杯、鸡缸杯、花庭院人物高足杯...... 这都嘛啊? 白一彪试问了一句:“你这把酒壶,难道是个独活儿?” “可不是嘛!本来一套的四个杯子,都让人给cei了。” 听小板儿爷这么一说。 白一彪直呼:“可惜,可惜了啊!” “可不是嘛!据卖家说,这把酒壶出自‘王刚’......不,是和珅他们家,四个杯子~就是在抄家时,被人失手给cei了......” 不等杨朝升继续说下去。 白一彪摆摆手,制止道:“打住,琉璃厂那帮人就好编故事。这,这也编的忒离谱呐!整个一胡说,你甭信这一套。” 古玩行里,大伙儿都这么玩。 给手里的物件~编个故事,才好卖上高价嘛! “哈哈哈!他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咱拿半袋子小米换来的,大师兄如果看上了,等会儿,我给您包好~带走。” 白一彪用“铜胎画珐琅温酒壶”,给自个儿斟满了一杯酒。 “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师兄我,很快就不能~在阳光下行走喽!” 说完,白一彪就把杯中酒,给一口闷了。 果然,杨朝升感觉的没错。 大师兄,打进入四合院开始。 就给杨朝升~一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落寞感。 1949年...... 作为穿越者,杨朝升当然知道。 这一年,对于大师兄~这样的刮民胆军官,意味着什么。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师兄,究竟发生了啥事?” 白一彪的心情~有些个糟糕。 他一杯接一杯的,光顾着喝酒。 甚至~没动过筷子,哪怕是~先前心心念念的嫩黄瓜,他也没有尝一口。 “刚收到确切的消息,今儿上午~津门被围了。” 这么说,津门战役就要打响了。 杨朝升记得这场战役历时29个小时。 也就是说,与四九城相距不过咫尺的津门,马上就要回到人民的怀抱。 “走了,走了。” 白一彪的情绪很不稳定,突然嚷嚷着要走。 人还醉着酒呢! 杨朝升有点儿~放不下心。 “大师兄,甭走了。晚上,就睡我那屋。” “不不不,明儿一大早,行动队~还要去日耳曼人的医院抓人。” 杨朝升赶忙拉出黄包车。 “大师兄,我送送你。” “甭送,我直接去行动队,这次队长要亲自带队,去抓一对夫妻,好像一个姓时,一个姓秦。我这个副队长~得在他身边候着。” 第87章 死胡同 时?秦? 看来,大师兄这是知道点什么,特地来给自个儿报信。 杨朝升猜得没错。 时成运夫妇刚回时家~没多大会儿,就被他们家大哥给卖了。 古语云,“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 时家这样的大宅门,外人看着门风不差;暗地里,狗屁倒灶的事儿~可不少。 倭国人刚投降那会儿。 时平州的结拜兄长白殿臣,被石头城来的接收大员给打成了汉奸。 同一时间,时六爷的时记茶庄,也被人惦记上了。 茶庄的生意在北方,茶叶的产地却在南方。 因此,时家在南方~有着不少的人脉。 时、白两家,俨然一对难兄难弟。 就~那亲兄弟之间,都常常出现“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的糟心事儿。 时平州有一大家子要养,自个儿都一屁股屎呐! 他没能顾得上结拜兄长。 白殿臣老爷子的惨死,让嫉恶如仇的时六爷,一直心情郁郁。 没多久,就气急攻心,躺床上~下不了地喽! 眼瞅着,时老爷子也没多少日子了。 离家多年的时家四少爷,这个时候回来。 就免不了,让他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多想。 这小子怕不会~是回来争家产的吧? 可不巧,时家老大在老爷子屋外,听了一耳墙根。 得知,自个儿这个弟弟,居然是榔头镰刀的人。 时家老大...... 一是,怕被牵连;二是,这小子确实心狠手辣。 他根本没顾及啥子兄弟之情。 转身,就去局子里,把自个儿兄弟~给卖了个干净。 这不,白一彪把消息传了来。 又得小板儿爷去给人~擦屁股喽! 做了亏心事...... 时家老大~也不想让家里头的人知道。 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求着,让狗子们别到自个儿家里面抓人。 事儿跟“榔头镰刀”有关。 这其中的干系不小。 局子里头的狗子们,立马上报到了~保密焗四九城站。 市立北平医院,前身是日耳曼医院。 小板儿爷拉着黄包车,一到地儿。 就把套在逸仙装外的土布棉袄,给脱了。 毕竟这家医院,前身是洋人的地儿。 华夏老百姓得病,也就抓几剂汉方~给对付了。 能来看西医的,多是些~最先睁眼看世界的人。 这些人里头,“虫羊”的可不在少数。 他们大多只敬罗衫不敬人。 小板儿爷一只脚~刚踏进医院大门,就缩了回去。 医院的院子里头,有几个家伙~他认识。 都是保密焗的特务。 杨朝升闪得很快,也没能逃过特务的眼睛。 见自个儿组长,突然望着医院大门口~出神。 他身边一个小特务好奇的问:“狗爷,瞅啥呢?” “刚才那人可疑,你们几个跟我去瞧瞧。” 被称为“狗爷”的特务组长,猛吸两口~手里头夹着的香烟。 他一扔烟屁股,就带了四五个特务,奔着小板儿爷去了。 “你们两个,把这辆黄包车给看好,见着有人接近,逮捕了再说。” 狗爷才出医院,就发现了大门口的黄包车。 “狗爷,瞧那人......” 小特务指着“急匆匆”就要拐进小胡同的小板儿爷。 “快~追!” 一逃一追...... 杨朝升被一堵围墙~给拦住了脚步。 一个没留神,进了死胡同了~这是。 这倒难不到小板儿爷。 他刚要翻墙而过,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特务们见到杨朝升的时候。 他正二五八万似的~抱臂候着呐! “跑啊!小子,咋不跑了。” “咦!我说咋~瞅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小板儿爷啊?桀桀......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榔头镰刀的人吧!合着狗爷~我今儿又要立功了。” 特务组长只一眼,就把杨朝升给认了出来。 “哟!这不狗爷嘛!想拿爷们当垫脚石,你想好咋承受我大师兄的怒火了嘛?” 扯虎皮拉大旗,谁不会啊! 狗爷能当上这个组长,背后也不是没靠山。 他完全不吃小板儿爷这一套。 “白副队长有你这号师弟,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和你嘛关系?他自个儿能不能说清楚,还两说呢!拿来唬我?桀桀......你这块垫脚石,狗爷今儿还就是踩定了。” 说到这,狗爷亮出一副银手镯。 戏谑地接着道:“来,狗爷亲手给你铐上。” “中!既然狗爷一点面儿也不给,爷们今儿认栽。” 杨朝升拱出双手,作束手就擒状,向着狗爷走过去。 “算你小子识......相。” 狗爷的话儿,还含在嘴里~将出未出。 这个时候小板儿爷出手了。 巭,嘭嘭嘭~ 狗爷的三个跟班,瞬间飞了出去。 他们被杨朝升踢到胡同墙面上,跌落下来的时候,仨已经嗝屁了。 小板儿爷一把拿住了~狗爷的颈椎。 狗爷浑身~只能发出轻轻地颤抖,他一点儿劲都使不上。 “不是要踩我吗?” 喀嚓! 有人尝试过~捏碎颈椎骨的感觉吗? 保证比一个爽~还爽。 郑爽! 帮狗爷闭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杨朝升才发现这人跟自个儿一样,是个大个子。 小板儿爷顿时有了主意。 来到胡同口,杨朝升把狗爷的黑色礼帽戴到头上,压了压。 “你们俩别守着黄包车了,去把医院里的手足,全给老子叫到胡同里来,这里有大鱼......” 京中有善口技者。 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众宾团坐。 少顷,但闻屏障中抚尺一下,满堂寂然,无敢哗者。 口技,是华夏文化艺术宝贵遗产,属民间“百戏”之一。 杨朝升对此,非常的感兴趣。 每次只要系统~出现这项技能,他都会优先抽取。 杨朝升换了狗爷的一身行头。 他们一样的个头,又隔着一段距离,加上惟妙惟肖的声音模仿。 别说,还真让小板儿爷给蒙过去了。 这次保密焗来打头阵的负责人,正是狗爷。 特务们,是有着特殊身份的军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就这么咋,又有十来个保密焗的特务,被杨朝升给诓进了小胡同。 第88章 接生 上演完一场,需要读者老爷们脑补的~暴力美学。 杨朝升搓了搓手,走出小胡同。 还有更重要的事儿,正等着他去做。 医院,妇产科。 时成运在走廊的长椅上,正看着媳妇的尿检报告。 刚才医生告诉他,秦品茹的分娩时间~应该会在入夜以后。 今儿早上,刚进家门...... 时成运的娘亲,就拉着小两口,去见了时平州老爷子。 夫妻俩在给老爷子~下跪行礼的时候。 秦品茹感到肚子里的胎儿,突然的往下一坠,紧接着就是一阵阵腹痛。 如此征兆,预示着~老时家又要添丁进口喽! 这不免~让时家人又喜又忧。 时成运曾经去过法兰西留学,打心底里推崇西医。 他拒绝了老娘,要请个“稳婆”到家里~来接生的建议。 态度坚决的把秦品茹,送进了日耳曼人开的这家医院。 “一起去尿尿吧?” 这时候,一个大胡子大马金刀的,坐到了时成运的身旁。 他刚坐下,就说了一句~听起来让人诧异的话。 时成运被组织安排回四九城前,也接受过一些情报工作的基本训练。 他立马警觉起来,一只手~向身上藏着的手枪摸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枪的时候。 他的手“猛的”被人摁住了。 大胡子环视了一眼,趁着没人注意他的间隙。 一把扯开~粘在脸上的胡子。 “是我。” “杨,杨兄弟,你怎么来了?” 杨朝升打扮成这个样子,出现在面前。 顿时,让时成运有了危机感。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跟我来。” 瞅着有人过来,小板儿爷赶忙用袖子遮住自个儿的脸,把一条假胡子~给重新粘回了嘴巴边。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wc。 厕所不大,用木板隔了三间蹲位。 杨朝升一间间捅开~检查。 没人…… 小板儿爷顺手~拿起里头的大扫帚,把个厕所门给抵住了。 “时四爷,咱长话短说。您是榔头镰刀的人吧?” 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让时成运一时哑然。 小板儿爷可没闲工夫跟他耗。 接着说:“您也甭否认,四爷您是个聪明人,我能到这儿来找你,意味着什么?您应该猜得到。” 时成运的目光直视着杨朝升的双眼。 他喃喃地道:“我暴露了?” 小板儿爷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坦然地提醒:“时间不多了,您得马上转移。” “转移?往哪儿转移?你嫂子今儿晚上就要生了,我丢不下她。” 说完这话,始终保持文人做派的时家四爷。 此刻,他一抱头,痛苦的跌坐在地。 杨朝升一旁瞅着,心儿猛地一跳。 这个时成运的意志~可真够薄弱的。 如果被保密焗那帮子人抓住,保准得当叛徒。 理智告诉小板儿爷,现而今最管用、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把眼巴前~这个人给率先处决掉。 可惜,他不能。 来自后世的教育,不允许他~对还没发生的罪恶,提前给定罪喽! 杨朝升一把拽起了时成运。 对这样的人,他也不再客气。 “姓时的,我今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来问你,嫂子的娘家~是不是在秦家村?” “是,是的。” 得了准信后,杨朝升便有了主意。 他对时成运道:“你已然乱了分寸,接下来得听我的。中不中?” 听到有人肯帮自个儿。 时成运感觉压力小了不少。 他感激的点了点头。 小板儿爷松开了他。 “走,带我~去接嫂子。” ...... 医院,待产房。 都说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 那么孕妇的情绪,那就如同地中海气旋般的不稳定。 “刘妈,怎么不见成运?” 昨儿个~提心吊胆了一夜。 进了医院,才得以迷瞪一会儿。 秦品茹这一醒来,就开始找起了自个儿的爱人同志。 “四少奶奶,四少爷端了您的尿,好像去做什么......做什么来着?” “您先生,是给您验尿去了。” 见女佣刘妈说不清楚,一旁的小护士~插了一嘴。 “是嘛!” 秦品茹拿眼睛~直往门口瞧。 “吱”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走在前面的,正是时成运。 “成运......” 时成运没有让秦品茹~把话说完。 按照小板儿爷刚才教的意思。 他用自个儿的语言逻辑,说了出来。 “品茹,咱们不在医院生了,回家生去。” 在时家大院,时成运坚持要送她来医院。 为嘛?现而今,会整这么一出幺蛾子。 秦品茹大惑不解地道:“这医院挺好的啊!为什么要来回折腾?” “是啊!是啊!四少爷,这洋人的医院,看上去蛮好的。” 被时家三姨太,特意安排来~照顾儿媳妇的刘妈,也在一边帮起了腔。 没法子,时成运只得贴近~自个媳妇的耳朵根,说了几句悄悄话。 果然,秦家村的女人,都具备着外柔内刚的性格。 秦品茹一个女人,做到了“每临大事有静气”。 她淡然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呃! 翻身的动作过大,一种难以明言的阵痛,让秦品茹疼得直皱眉头。 “夫人,您这是干嘛?您马上就要生了,千万别动了胎气。” 医院的小护士赶忙上去,不停的劝阻。 我勒个去,婆婆妈妈的瞎耽误工夫。 这让小板儿爷直接看不下去了。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间,再次出现了八枚银针。 “续命八针......” 黄昏依然美丽,有人却脚步匆匆。 嘭嘭嘭~ 秦家村一户人家的院门,被人敲的震天儿响。 “大娘,大娘,俺品茹姐又回来了。三姑叫您去六婆家。” 哐当! 院门被打开。 从里头,出来了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穿戴的很整齐,一看就是个利索人。 “京茹,嘛事呀?犯得着这么火急火燎的。” 前来报信的小姑娘,看起来~跟小虱子差不多大。 她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 小小年纪,就有了成为大美妞的潜质。 \\\"大娘,品茹姐马上要生了,都在等着您去接生呢!\\\" \\\"你品茹姐,不是才去了四九城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秦京茹也不清楚。 她眨巴着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 第89章 想截胡 老太太虎的很。 她的接生工具,就一把剪刀足矣。 秦家村几乎九成九的孩子...... 都在这把手柄上~缠绕着红丝线的剪刀下,挨了人生中的第一刀。 “哟!谁在品茹身上扎了这么多针?撤了吧!要不,大娘我可号不准脉。” 秦大娘先让人去准备高粱酒和热水。 然后,饶有兴趣地瞅着~八枚银针。 “杨,杨兄弟......” 杨朝升对时成运一摆手,表示已然明白~他要说啥! 他走到临时的产床前。 呼呼呼~ 小板儿爷手似拈花,眨巴眼就收回了八枚银针。 他手法飘逸潇洒,令人激赏。 做完,杨朝升伸手一礼。 “秦大娘,请。” 老太太对小板儿爷~点点头,算是还礼。 然后,她倚在床头,微眯着眼~给秦品茹把起了脉。 不得不说,老秦家的基因优良。 今儿来回的奔波劳顿,并没有给秦品茹带来多大影响。 她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 这让秦家大娘,做到了心中有数。 一旁,秦品茹的老娘着急女儿。 关心地问道:“大嫂,品茹她咋样?” “她的脉象平稳,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嗯呃...... 随着秦品茹摸着自个儿肚子,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 秦家大娘立马进入了她的角色。 “品茹这是要生了,你们几个大老爷们都给我出去。品茹她娘,热水跟高粱酒准备好没有?你来给我打下手。” “早就准备好喽!” ...... 男人们都被轰到了院子里头。 杨朝升可没兴趣搁这待着。 他准备在秦家村转转...... 如果方便,就为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增添一些物种。 小板儿爷刚走出院子,背后就有人喊他。 “杨大哥,杨大哥,等等我。” 一个少女拎着个菜篮子,一溜小跑的追了过来。 “你......” 这不是,小“好雷”嘛? 活脱脱,是《十七不哭》里头的杨宇凌。 少女估摸着十六七岁的年纪。 满脸都是温柔,浑身尽是纤秀。 她抿嘴浅笑,大眼睛“忽闪忽闪”俨然顾盼生辉。 肤白如同新剥的鲜菱,左边眉角上~有一小颗“草里藏珠”痣,让少女清秀中藏着一丝妩媚。 “淮茹,是你啊!” 自打小板儿爷进了秦家村。 这个跟在大人身旁“忙前忙后”的少女,就入了他的眼。 他给了少女一个和善的笑容。 秦淮茹暗忖:“小杨哥笑起来真好看......” 她亮了亮手里的菜篮子。 “小杨哥肚子饿不饿?” 杨朝升摸了摸自个儿肚子,别说~还真有点儿饿了。 “走,跟我来。” 秦淮茹有着北方大妞的率真,她大大方方地拉起杨朝升的一只大手。 沙沙沙~ 搂了捆柴火,小板儿爷钻进了一处荒废的砖窑。 他扬了扬手中的野兔。 对着正将土豆,红薯,花生,毛豆扒拉着~埋进柴火灰里的美少女。 献宝道:“看,这是啥?” “吖~好肥的兔子,交给我吧!” 杨朝升给篝火~添足了柴火,又削了一把用来烤肉的木签子。 然后,他出了砖窑,在一条小水渠边找到了秦淮茹。 不得不说,小好雷心灵手巧,人又勤快。 她用一块锋利的石头片子,就把一只肥兔子~给收拾的利利索索。 砖窑,篝火旁。 杨朝升往木签串着的兔肉上,撒着椒盐、孜然等香辛料。 “小杨哥,这些个调料哪儿来的?” 对于,美少女的这个问题。 小板儿爷能够实话实说的告诉她,是自个儿从随身小世界里取得吗? 当然不能喽! 杨朝升自嘲地说:“我啊!是一个好吃鬼。每一次出门,都会带一些调料,放在黄包车上,以备不时之需。” “哈哈哈!小杨哥,哪有人~说自个儿是好吃鬼的呀!” 秦淮茹鬼精鬼精的,明显不相信他的说法。 她给了杨朝升一个卫生丸子眼, 嘿嘿! 小板儿爷是个厚脸皮,装着没瞧见。 他低下头,用手里头的树枝,扒开柴火灰,找出煨熟的花生和毛豆~剥着吃。 呃! 或许是杨朝升的肚子,确实饿了。 他吃的很快,柴火灰被他扒的扬起。 这不,一个没注意,就有灰尘飘到了眼睛里头。 见着杨朝升眯着一只眼,不停的揉。 秦淮茹赶忙挪到了他的身旁。 “小杨哥,别揉。我来帮你把灰~吹出来。” “嗯~” 呼...... “吹出来没有?” 美少女用温润的小手,捧着小板儿爷的脸。 她嘟着小嘴,对小板儿爷进入灰尘的那只眼睛,不停的呼气。 杨朝升轻轻的摇头,表示眼睛里还有灰尘。 其实,他眼中的灰尘~早就被吹了出来。 小板儿爷感触着少女手上的柔软。 二人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让砖窑中的气氛慢慢变的暧昧。 吧唧! 杨朝升偷袭了~在眼前一张一合的鲜艳香唇。 “小杨哥,你怎么能这样啊?” 秦淮茹楞了一下。 她臊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挪开一段距离。 杨朝升舔了舔自个儿的嘴唇。 香,甜,柔软~ 这是刚才的亲吻,带给他的感觉。 这一种感觉,让他的心~在体内没来由的乱撞。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初恋中~那种触电的感觉? 前世,杨朝升虽然结过婚。 现而今,回想起来。 那种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最后~落了个人财两失,是他杨某人活该。 重生一世,杨朝升才终于体会到了恋爱的感觉。 这老秦家,一手的黄花大闺女都不孬。 在《情满四合院》中。 别说~秦淮茹在丈夫下线后,几十年如一日的,赡养儿女和婆婆。 就算,现而今还是个小丫头的秦京茹,最初~也是以夫为天,指哪打哪。 况且,眼巴前这个美少女,还是个好生养的。 自个儿穿越而来,孑然一身。 不说~给我一个女人,创造一个民族吧! 拥有了这个女人,生他个“七郎八虎”,应该不成问题吧! 至于,那个短命鬼贾东旭......是谁? 小板儿爷表示不熟。 他也确实不熟。 在截胡秦淮茹这件事儿上。 杨朝升没有一点儿的心里负担。 “淮茹,你今年多大?” 美少女发育的很好。 让小板儿爷不得不~有此一问。 第90章 喜欢 杨朝升这一问,问的直白。 效果却出奇的好。 少女的心儿~被他搅得稀乱。 秦淮茹年方二九,正值及笄之龄。 提倡新生活运动后。 国府明文规定,国民的最低婚配年龄,为男子二十岁,女子十八岁。 秦家有女初长成,也到了该出阁的年龄。 但凡女子到了这个时间段,心思都重。 她们有期待,有渴望,更多的还是对“未知”的迷茫。 “小杨哥问我年龄,这是要干嘛?” 8月15日,倭国投降。 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儿。 秦家村的老少爷们~一合计。 各家各户众筹,请来一个淮泗戏班。 在秦家祠堂前~搭台子。 连天的,唱了七天堂会。 那场面,那热闹...... 有句童谣形容的很是贴切。 “拉大锯,扯大锯,祠堂门口唱大戏。接闺女,唤女婿,就是不让京茹去。不让去,也得去,吵着~闹着~哭着去!” 秦淮茹忙活完每天的家务事, 一得空,就去看戏。 其中,有出《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的戏码,她是一场不落。 都说~六零后、七零后,以琼瑶阿姨的言情小说启蒙。 八零后、九零后,以网文启蒙。 零零后,以短视频启蒙...... 这个年代的男女婚姻,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属于~盲婚哑嫁的不在少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叫“春梦了无痕”。 秦淮茹也渴望,能够遇上她的张生。 正巧,戏文里...... 张生透过红娘,打听崔莺莺芳龄几许。 心思玲珑的秦淮茹~觉得。 这与小杨哥的所问暗合,表达的是一个意思。 那就是,有人馋她身子呐! 急齿掰脸的~想拱老秦家的白菜。 “我今年十八了。” 带着点儿黄花大闺女的羞涩,秦淮茹声若蚊蝇。 这些,被杨朝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他一咧嘴,犹如后世的歪嘴龙王。 杨朝升坏坏一笑:“你‘嗡嗡嗡’,说啥嘞?是不是,瞧不起~咱是个臭拉车的力巴?” “我,我没有瞧不起你。” 秦淮茹虽然心眼儿多。 她的见识,也就止步于,秦家村里的“东家长,西家短”。 听小杨哥这么一说,她有点儿急了。 杨朝升没给她反应时间。 用后世霸道总裁的口吻,追问:“没有?没有,为啥不好好说话。” “我,我,我。” “我什么我?淮茹妹子,这回儿~请你明确的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杨朝升屁股挪窝,挨着秦淮茹坐下。 他说话~哈出的气息,直冲少女的耳朵根。 试问“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秦淮茹此刻~心儿痒痒的......大实话,脱口就说了出来。 “喜欢,打第一眼见到你,就在我心里头~出不来嘞!”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一层窗户纸被捅破后。 接下来的故事,必然是水到渠成。 吧唧! 两个富有科学精神的少男少女。 开启了彼此间~交换唾液酶的伟大研究。 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一对好的搭档,总能超额的完成既定目标。 《鹿鼎记》中,神龙教下属~都有五方分舵。 若论,一门学科的分支数量,那简直~海了去呐! 人类的起源? 生命的诞生? 是二人,不得不触及的全新邻域。 他们好比第一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 冲劲和热情,就是破砖窑中的主题旋律。 不由得,让人想起。 现而今,才是3岁小屁孩的迈克尔·西尔维斯特·恩奇奥·史泰龙(michael sylvester gardenzio stallone)。 这个灯塔佬的成名作,叫《第一滴血》。 踏凉的,还一连串的~拍了五部。 猜过拳的都知道。 玩十五二十,张开一只手掌,代表五。 五同伍,人五个,五个人。 码字小能手当机的脑子里,一时的突发奇想。 这寓意着啥? 这如果~让正在醉心研究的小板儿爷“窥一斑,而知全豹”。 他会不会立马缴械投降? 自此,去将一门叫做《葵花宝典》的绝世武学,发扬光大呢? 咱们书归正传。 “小杨哥,淮茹姐......” 我勒个去。(这是个代形容词) 战斗的正如火如荼,这都赤膊上阵了。 谁啊!这么的不懂味? 嗯~听着像是秦京茹小丫头的声音。 “快快快......” 听到由远及近的喊声。 秦淮茹吓得~有点儿花容失色。 怪就怪,她这处秘密据点~不秘密。 这一处废弃的砖窑。 是秦淮茹的一处避风港。 一个姑娘家。 作为华夏农村~贫穷家庭中的长女。 秦淮茹为家庭的付出,远远超过其他的兄弟姐妹。 她家是贫雇农。 为了一口嚼谷,父母在雇主家的田地里,没日没夜的干。 打懂事开始,秦淮茹就承当了~家里所有的家务。 有句话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洗衣做饭,把屎把尿,哄娃睡觉...... 她的几个弟弟妹妹。 可以说,全是秦淮茹一手拉扯大的。 如果到了农忙时节。 只要是能走的,能喘气的,一家老小齐上阵。 顶着烈日的暴晒,去完成雇主交给的任务。 苦啊!真是比黄连还苦。 只有做不完的活,受不尽的罪。 苦累和吃不饱肚子,成为了秦淮茹一天的日常。 大伯家闺女秦品茹,也就是她的堂姐。 一年前,嫁给了一个城里人。 打那以后...... 新姑爷就会陪着堂姐,隔三岔五的回娘家。 他们每一次来,都不带空手的。 不是给钱,就是给物。 这让大伯家的日子,宽裕了不少。 随之而来的,是大伯家的地位,在村子里头,也明显的提高。 平日里,几家鼻孔朝天的地主老财。 现而今,他们碰见大伯,也会假模假式的挤出笑脸,主动的打招呼。 大伯家的变化。 落到秦淮茹眼里。 让她起了一股别样的心思。 她暗暗发誓。 自个儿如果嫁人。 一定也要学~品茹堂姐的样儿。 嫁个城里人,嫁到城里去。 以此,来摆脱~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秦淮茹不怕吃苦,她只怕日子过的看不到希望。 第91章 借 秦家村,美人窝;山花不及美人多。 千家求,万家争;娶回家去当老婆。 秦家村,及周边的几个村子。 那些~适婚年龄的小伙子里头。 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上了秦家村秦老八家,这才长成的白菜? 除了秦淮茹自个儿,也就她的父母清楚。 打去年开始,她家的门槛,就被保媒拉纤的人,给踩烂了。 年轻,是本钱。 肤白、貌美、大长腿,也是本钱。 凹凸定律,更加是本钱。 秦淮茹有得是本钱...... 在如何运用自个儿~本钱这事儿上。 她似乎~拥有着满级的加点项。 今儿,两人在砖窑里的这一场热战,也别说谁套路了谁。 杨朝升只不过犯了个,是男人~都爱犯的错误。 秦淮茹怎么说,也是个小美人儿。 美,只是她的外表。 她的内在,有北方大妞的胆子大,也有北方大妞没有的爱算计。 进城,做一个城里人。 现而今,是一些乡下女孩,她们的人生打算。 当然,想进城的男人也有一大把。 远的不远,有饮恨九宫山的独眼李闯王。 这可是个在金銮殿龙椅上,占过座位的男人。 等再过几年,会有一个名叫崔大可的人。 他沾了一头“大肥猪”的光,得以死乞白赖的留在了城里头。 最后,这家伙居然混到体制里,当上了干部。 …… 草!(一种貌似烧不尽的植物) 这一个个的,真踏凉的励志表率。 净是~我等凡夫俗子的人生榜样。 励志的人生,个个都不一样。 比如,先定个小目标,挣“他大爷的”一个亿? 或者,嫁个有钱的男人? 还有眼巴前,这个“一门心思”想当城里人的“好雷”。 打从豫省回来。 杨朝升就忙活着,搁这四九城里落上户籍。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从古至今,世界上几乎就没有给钱,办不了的事儿。 如果有? 那就是钱没给到位。 现而今,国府当家的这一帮家伙,净是些买卖人。 买卖人好啊! 能够收钱办事,就“中”。 小虱子的户籍本就在四九城,他不用考虑。 要落籍的,就杨朝升和丫丫二人。 这事,小板儿爷没去麻烦几个师兄。 他找了,刚当上了脚巡班头的刘胖子。 刘胖子是出了名的死要钱。 他双手一摊,伸出十根又肥又短的手指。 让小板儿爷拿出十根“大黄鱼”,用来打通关节。 顺道,他刘胖子也能赚个跑腿钱~不是。 现而今,还是“半斤八两”的旧制。 一根“大黄鱼”为十两。 新国家成立后,一斤为过去的十六两,即500g。 那么换算下来一条“大黄鱼”约为312.5g,而小黄鱼为31g左右。 十根“大黄鱼”! 光想想这重量,那就够压手的。 杨朝升从倭国人那儿,“顺”过一批黄白货。 不得不说,小板儿爷确实对钱不感兴趣。 他就留了百来个现大洋。 那十来吨的“黄白货”。 现而今,都还在运河芦苇荡的淤泥中,静静地躺着呐! 他打算过些日子,就\\\"悄摸摸\\\"的交给新国家。 这样,杨朝升就钱不凑手喽! 俗话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却难不倒小板儿爷。 他有一身搞钱的本事。 来钱的方法~有快有慢。 这次,他选择了来钱快的,去找人“借”。 就像“刘大耳朵借荆州,有借不还”那种。 小板儿爷这个更绝。 他压根没有和未来债主交流的意愿。 系统抽取的神偷技能~世间无双,没人能出其右。 随身小世界也是bug般的存在。 如此神技傍身,没钱当然去借喽! 他的下手目标,也不用刻意去找,有现成的。 就是,那几个国府委派的接收大员。 他们自打来到四九城,啥事都做,就是不做好事。 其中,有一个姓史的家伙,还歉着小板儿爷两条人命呐! 如果不是事先,被白一彪警告了一番。 杨朝升早就弄死他丫的了。 这些接收大员,个个背景深厚。 贸然动手,无异于一场大地震。 这样,必定会牵连大师兄白一彪。 既然不能~取了他们的狗命。 那么就“借”他们一个清洁溜溜。 是夜。 姓史的接收大员,打了个寒颤,从梦中醒来。 他是给冻醒的...... 一醒来,他就纳了闷呐! 身上盖的缎子面蚕丝被,哪儿去了? 昨天晚上,陪自个儿“爽歪歪”、“三人行”的两个姨太太,又哪儿去了? 他摸摸索索地~打开了卧房的灯。 眼前的一切。 让这个叫史一佗的接收大员,见着了本世纪最大的灵异事件。 就在他睡觉的时候,家里被人给洗劫一空。 就给他留下了两张床。 除了他睡觉的这张床。 在另一张床上,整整齐齐地躺着,他新纳没几天的四个姨太太。 这几个贱货,倒是还有一床被子盖。 踏凉的,一个个睡的就像死猪,也不知道是咋挪到一块的。 天一亮,几个接收大员碰面,互通完消息。 才发现,这个诡异的大盗,只用了不到一宿的工夫。 就把他们各家偷了个遍。 其中,有个接收大员嘴里镶嵌的金牙,都给偷了去。 直到醒来,他才感觉到疼痛。 看到他,时不时的吐出一口血沫子。 让几个接收大员,脖颈子不由地一凉。 他们损失其实也不算大,也就家中保险柜里的那点儿东西。 还有,就是些家具古董之类的物件。 他们接收来的财富,很多~都是能够细水长流的产业。 大部分的硬通货,也换成了外汇,存到了灯塔国的银行里头。 现而今,国府跟灯塔国正处于蜜月期。 银行方面,自个儿掌握着密码和签字,去协调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 至于丢失的房契跟其他的票据凭证,以他们的能量,让人给补齐,就更不是难事了。 这件事情,过于的诡异。 让接收大员们有点儿怀疑人生,觉得是不是自个儿坏事做多了,从而引来,老天降下的惩罚。 于是乎,他们默契的三缄其口,没有对外声张。 当然喽!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件事儿,不仅在四九城传的沸沸扬扬,说啥儿的都有,简直越传越邪乎! 据说,还惊动了光头大佬常校长。 小板儿爷则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第92章 户籍 这一次,把几家给包圆了。 收获之大,着实令杨朝升咂舌。 他在随身小世界里的中式合院,已然初具规模。 杨朝升时常都为“空荡荡”的屋子头疼。 这不,一下子~全搞定喽! 合院里,二十来个房间,被借来的“家伙什”堆的满满登登。 宋代的瓷器、山水画...... 明清的家具、摆件...... 杨朝升像抚摸爱人似的,抚摸着一把玫瑰椅。 “短其倚衡”。 哟嚯! 南海灵根“黄花梨”,型制是宋代的老款。 “不敢傲逸其体,常习恭敬之仪”。 简约低调的奢华,在这把椅子上,尽显华夏大国气象。 杨朝升东瞧瞧,西看看,南挪挪,北摆摆。 各就各位...... 把座中式合院,布置成了一家~堪比“马嘟嘟”的私人博物馆。 而小板儿爷的主要目标“黄白货”。 被他叠成了金山,银山~摆在了院子中央,摆在了阳光下面。 金灿灿,银闪闪的~真耀目。 难怪!这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不喜欢它们的。 唯独,有两个大楠木箱子,被杨朝升搁到了角落。 箱子里头装满了,各色各样的珠宝和首饰。 净是些个~女人家家喜欢的玩意儿。 “人生风雨途,万事钱开路。” 杨朝升头一天,把十根“大黄鱼”交到贪财的刘胖子手里。 谁踏凉的,说国府人员办事“少、慢、差、废”。 这不,在“钞能力”的驱使下,办事效率真是杠杠的。 第二天下午,小板儿爷和丫丫~就拿到了户籍纸。 事儿,顺利拿下。 可算是皆大欢喜。 不过,也出了两个小插曲。 一个是,丫丫的名字。 被人从“甄甜”给改成了“甄恬”。 丫头听到后,有点儿不乐意。 她那小嘴撅得~都能够挂油壶喽! 杨朝升却觉得,给她改名的人,这个“恬”字改的很妙。 第二个是,小板儿爷再一次放过了刘胖子。 他在“吃亏是福”系统的面板上。 选择了第四项,略过。 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让杨朝升没想到的是,系统给加了两次好感度。 就让送户籍纸来的刘胖子,对小板儿爷的好感爆棚。 哭天喊地,拽着他拜了把子。 杨朝升把自个儿的户籍纸,用手指弹的“啪啪”作响。 从今儿起,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四九城人喽! ...... 秦淮茹与其说,看上小板儿爷这个人。 不如说,这个女人首先看上了,他四九城的户籍身份。 就在秦京茹去请秦家大娘的时候。 秦家村的三姑六婆们,开始对杨朝升~这个外来的俊后生,“你一嘴,我一句”进行着例行的盘问。 被一群老娘们给围着,杨朝升烦得不行。 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了几句。 秦淮茹在旁边,听的真真切切...... 杨朝升是个皇城根儿,在四九城还有住房。 拉到秦家村来的这辆黄包车,也是他自个儿的。 字里行间,都说明~眼巴前,这姓杨的后生,小日子过的应该不孬。 杨朝升身材高大,是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简直比《牧马人》中的老许还老许。 他浑身散发的阳刚之气,壮美之景,刚健之骨,强盛之象,正是这个年代的审美风尚。 第一次遇到跟自个儿年龄相当,自身条件还这么好的城里后生。 不得不说,秦淮茹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她身上有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 不过,这一次~她是对自个儿狠。 才跟小板儿爷认识,就小杨哥,小杨哥的叫上了。 还半推半就的,让杨朝升吃了她养了十六年的“猪”。 沙沙沙...... 一对狗男女,这会儿听到的,不止是呼唤他俩的声音。 还有,有人靠近砖窑的脚步声。 杨朝升把衣服套上,才发现秦淮茹还在弄自个儿的小衣。 善解人“衣”,杨朝升是行家里手。 给人穿衣,属他笨手笨脚。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年月,女人穿个衣服,哪用得着这么多绳。 一裤一绳,先不说。 肚兜上面,绳两根。 内衫上下,两根绳。 ...... 刚才,他“金虫”上脑。 一通操作猛如虎,三两下~就剥光了一只白羊。 全然没有察觉到,很多绳绳被他弄得打了死结。 怎么瞅着,像那种绳缚游戏。 出现这种~后世“差佬蜀黍”抓“票仓”时,荒野大镖客们的名场面。 真是辣眼睛呐! 呀~ 秦京茹才进砖窑,就惊叫一声,捂住了自个儿的双眼。 小丫头偷偷的,从指头缝里~往外瞅。 “你,你们在做什么?” 别看秦京茹年纪小,她其实知道砖窑中的二人,发生了啥子事。 华夏民族,从来都是繁衍能力超强的民族。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贫民百姓没啥子娱乐。 男人们,天擦黑就上炕,玩了命的折腾自个儿婆娘。 大多数的人家,都是房少人多。 五六口人,同住一个房间的不在少数。 讲究点的,会拉上块布帘子。 那不讲究的,就当给全家人,提前启蒙生理卫生课了。 这种现象,在北方农村尤为严重。 普遍都是一大家子,至少三代人~同在一个炕上打通铺。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才七岁的秦京茹,简直不要忒熟。 秦淮茹毕竟是第一次,她被问的,耷拉着脑袋,装起了鸵鸟。 此刻,正是男人站出来平事儿的时候。 “你堂姐,突然肚子疼,我正用个土法子给她瞧病呢!” 秦京茹也不装了,她用手指着,正在低头捣鼓衣服的堂姐。 “瞧病,瞧病要脱光衣服吗?” 杨朝升变戏法似的,亮出了手中的银针。 “京茹,你大堂姐身上的安胎针,就是我给扎的,你不是见过吗?” “这样啊?” 秦京茹点着小脑袋,犯着小迷糊。 她走到篝火旁边坐下。 “啥味道?” 秦京茹耸了耸小鼻子,她嗅到一股子~经常能闻到的气味。 见小丫头一惊一乍的,杨朝升也用鼻子嗅了嗅。 除了烤兔子肉的香味,还会有啥味道? 还别说,砖窑的空气里。 确实弥漫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气味。 “来,京茹这个给你吃。” 小板儿爷撕下一条烤好的兔腿,递到了小丫头手里。 第93章 提亲被拒 香味扑鼻而来。 秦京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被勾起了馋虫...... 她把其他事,都给丢去了爪哇国。 “香,真好吃......” 秦京茹抱着烤兔腿,啃得很欢。 这年头,老百姓想吃口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四九城,乃是历朝古都,人烟稠密之地。 如此多的人口聚集,对资源的需求量必然增大。 人口大量的生产活动,给四九城周边的环境资源,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四九城近郊,几乎光秃秃的一片。 别说,弄个啥野味~打打牙祭。 就是想要用柴火做饭,都没地儿拾去。 今儿,杨朝升弄来的这只野兔,引起了秦家姐妹的兴趣。 “小杨哥,这兔子~你在哪儿逮的?” 秦淮茹穿好了衣服。 她拾起一截树枝,从火屎灰里,扒拉岀一颗山药蛋。 温柔地问着自个儿的情哥哥。 在哪儿逮的? 在随身小世界里面~逮的呗! 小世界里,除了有一些蛇,也就弄了两三只海东青。 杨朝升还没顾得上,养点别的食肉动物。 没有了天敌,这兔子的繁殖力惊人,在小世界里已然有了泛滥成灾的趋势。 这个,小板儿爷能够告诉她们吗? “该着咱们有口福,拾柴火时~撞见这只兔子,被我用一石头子,给撂倒了。” “那,那小杨哥岂不成了没羽箭呐?” 秦京茹鼓着腮帮子,插了一嘴。 “哟!没瞧出来,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知道没羽箭哈!” 秦京茹吧唧着嘴,吃的满嘴是油。 那小模样~即滑稽又可爱,杨朝升忍不住跟她逗起了闷子。 “当然,村里头唱大戏,我可场场不落。戏文里,打石头的将军叫张清,他的娘子叫琼英。” 小丫头昂着头,说的神气活现。 “看把你给能的,吃东西也不擦擦嘴。” 秦淮茹拿手指,在秦京茹的脑门上一戳。 这冷不丁的,出现个小灯泡。 搅了她的好事。 说真的,秦淮茹心里,挺烦这个堂妹。 “来,小杨哥,吃一口补补身体。” 秦淮茹把颗扒了皮的山药蛋,喂到小板儿爷嘴边。 是得补补...... “手,手,我的手。” 秦淮茹赶忙缩回自个儿葱白的手指。 呵呵呵...... 杨朝升用笑声掩饰了尴尬。 他拿出一把草原的手把肉小刀,把烤兔肉分成数份,从中间,挑了一块最好的递给秦淮茹。 “京茹,这些烤兔肉拿去你品茹堂姐家,给她家里加个菜。” 杨朝升把剩下的烤兔肉,用一张干荷叶包上,全交到了秦京茹的手里。 “好嘞!待会儿我再来。” 小丫头接过荷叶包,像只小燕子一般,飞快的跑了。 她临走前~说的话。 简直将杨朝升跟秦淮茹二人,噎的不行。 碍事的丫头终于走了。 秦淮茹靠近杨朝升,主动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双手用力搂住这个男人,桃腮紧贴在小板儿爷的胸口上。 “哥,我怕。” 此刻,秦淮茹感到了不安。 她怕杨朝升将她吃干抹尽后,拍屁股走人。 感觉到~秦淮茹在自个儿怀中发抖。 杨朝升轻抚着她的背...... 一边安慰,一边好奇地问:“怕?有我在,你怕啥?” “我怕你,会不要我。我怕会像品茹姐那样,怀上孩子。” 杨朝升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抚着她性感的唇。 两两对望,你的眼中是我,我的眼中有你。 “等会儿,我就去向你父母提亲。” “真的?” 秦淮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装的~全都是杨朝升的影子。 小板儿爷的话,就像一道光~如此美妙。 照亮了秦淮茹所有的温柔。 她破颜一笑,打趣起杨朝升来。 “那有自个儿上门提亲的。” 都说一手的秦淮茹香。 小板儿爷打心底里,认可这种说法。 他把头探到秦淮茹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是吗?” 秦淮茹的反应很奇怪,脸上居然流露出了几分的失落。 这模样,让杨朝升大大满足了,作为男人的征服欲。 “你想为我生娃?” 现而今,华夏传统女性的“夫为妻纲”观念里头,妻子要以丈夫的要求为准则。 作为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妻子要在家庭中扮演相夫教子的角色。 丈夫,便是家中的绝对权威。 有了肌肤之亲后。 自此,杨朝升就是她秦淮茹的天。 “嗯!” 秦淮茹没作任何迟疑,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中,把你娶回家后,咱俩努努力,保证三年让你抱俩,以后生十个、八个的。” “生十个、八个?呀哟!妈啊!那不成老母猪了。” 杨朝升忍不住,伸手在秦淮茹的丰腴上,拍了一下。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猪婆。” 小板儿爷不厚道的“呵呵”坏笑。 “你坏死了。” 秦淮茹的小粉拳,不停地敲打着男人的胸膛。 “猪婆,你胆敢谋杀亲夫,看我家法伺候。” 杨朝升霸道地把秦淮茹摁在身下。 ...... “说啥?你要娶俺家淮茹。” 秦老八的眼珠子瞪的牛卵子大。 他抬起脑袋,打量着~眼巴前这个莽撞的后生。 “今儿来的唐突,这些礼金~还望老丈人能够笑纳。” 小板儿爷从自个儿兜里,摸出了两块现大洋,硬塞到秦老八的手里。 秦老八挑了其中一块现大洋,凑嘴边吹了口气后,放到耳朵边听响~辨真假。 “孩他娘,淮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事儿,还是你来决定吧!” 秦老八把手里的两俩现大洋,放到房间中的小饭桌上。 他拎着一杆烟袋,出门~走喽! ...... 常言道:“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 打杨朝升进门,秦淮茹她老娘就没给他个好脸色。 让小板儿爷在面对这个未来丈母娘时,有些个无所适从。 秦老八溜了,秦淮茹又不适合搁这场合待着。 杨朝升只好厚颜地说:“丈母娘,您老放心,我以后绝对好好地对待淮茹。” “后生,可别这样叫我。咱家淮茹还小,我这做娘的舍不得她,还想留她在家里养两年。” 得,响鼓不用重锤敲。 秦淮茹她娘话里话外,就只有一个意思。 杨朝升,他今儿没戏。 第94章 兴师问罪 “娘,他人呢?” 进屋没见着杨朝升,秦淮茹立马急了。 “谁?” 秦妈妈是个闲不下来的勤快人。 她一边忙活着收拾屋子,一边跟女儿装傻充愣。 “娘......” 秦淮茹拉着老娘的胳膊,一个劲的摇。 “散了,散了,娘这把老骨头~要被你个臭丫头给摇散架喽!” 秦淮茹停止摇晃胳膊,可怜兮兮地瞅着老娘。 她怯生生的又问了一句。 “人呢?娘。” “你问姓杨的后生?走了。” 走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果然信不过。 秦淮茹不是个轻言放弃,轻易吃亏的主。 她甩开了老娘的手,转身就要去追杨朝升。 “你要去哪儿?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这回儿~被拉住胳膊的对象,成了秦淮茹。 秦淮茹一跺脚,问道:“娘,这是为了嘛?” 为了嘛? 秦妈妈把手里的抹布一扔。 她也是秦家村三姑六婆中的一员,参与了对小板儿爷的盘问。 家里有待嫁的姑娘,所以她格外的上心。 杨朝升的一些基本情况,秦妈妈门清。 “这个姓杨的后生,瞧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个独户。” “娘,我听小杨哥说,他有父母兄弟,只是暂时走散了。” 老娘的症结,原来在这儿。 她把从杨朝升那儿探来的口风,对自个儿老娘和盘托出。 “淮茹啊!娘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今儿,就用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道说道。” “嗯!娘您说。” 秦淮茹在孝顺老人这块儿,还真没得说。 父母的意见,对她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秦妈妈找了把椅子~坐下。 “这年月~兵荒马乱,说句不好听的,人离散了,再相聚,那就得在奈何桥上喽!娘也看得出,杨家后生是个棒小伙,为娘年轻那会儿,喜欢的也是这种......” 秦淮茹蹲下身子,给自个儿老娘捶着腿,听她絮叨。 “淮茹啊!女人找男人~过日子,就好比重新投一次胎,做父母的必须给你把把关。这杨家后生没个父母兄弟帮衬着,独个成不了势。你嫁给他,以后一个给你看孩子的长辈都没有,累不累呀你嘞!” “娘,我就认准他了,女儿不怕累。” 秦淮茹把身子,都给了杨朝升。 老娘的这番话,还说服不了她。 秦妈妈见女儿神色不对。 她目光质疑地问:“你不会跟这杨家后生,有啥事儿吧?” “没,没啥事儿。” 虽然,秦淮茹支支吾吾。 她老娘,也没往不好的地方多想。 毕竟两个人,也就认识了不到半天。 她耐着性子,继续开导:“我都打听过了,拉黄包车赚的是份短命钱。娘担心,别到时候,你年纪轻轻就得守寡喽!” “你娘说的在理,拉黄包车可不是啥好营生。村尾那家外姓周家的小子,不就是在城里的洋车行做事。好像也没干几年,就被人给抬了回来,当天不到半夜,人就死在了炕上。” 秦淮茹的老爹在村口,瞅见小板儿爷拉着黄包车~离开了秦家村。 估摸着,他今儿上门提亲的事儿,准是黄了。 得见俩娘女在那唠嗑。 他没急着进门,就在门口听了一耳朵。 自个儿女儿这一犯倔,秦老八就不得不出场了。 他的屁股才挨着凳子。 就忙接着说:\\\"周家小子回来的那天,他们家里头哭天抢地的。我跟着老哥几个,还特意地去瞧了一眼。人是给累坏的,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看着~简直比村里年过九旬的人瑞,还要苍老。\\\" “可是......” “没啥可是的。闺女,你的心思爹懂,不就是想要嫁到城里去吗?出门打听打听去,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俺秦老八家的大姑娘出落的水灵。你这条件,想要找个城里人~不难。” 没等秦淮茹把话说完。 秦老八就打断了她的话。 “对对对,你爹说的没错。你的模样随我,可比品茹那丫头~长得俊多了。她都能嫁给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我闺女为啥不能?别急,过两天娘就托媒人,给你在城里找户好人家。” 俩公婆一唱一和。 把个涉世未深的秦淮茹,给侃晕菜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求亲不成。 小板儿爷拉着黄包车回了四九城。 一路上,回想起在秦家村发生的事儿。 杨朝升感到既荒唐,又好笑。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这种被人拒婚的场景。 杨朝升在前世,那是每每遇上。 现而今,再遇上这种事儿。 说得好听点,叫久经磨练,内心强大。 说得不好听,就整个一老油条。 今生,杨朝升有着超越时代的见识。 在自身形象气质上也很出挑。 还踏凉的,带了穿越者的必备福利~系统金手指。 有了这些个硬性指标,作为打底。 杨朝升今生注定不会平凡,身边也不会缺少女人的存在。 进了城,小板儿爷没有揽活,直接回家。 “回来了您嘞!” “大师兄,您搁这堵我嘞?” 打量着~蹲在门口“石敢当”上的白一彪。 杨朝升看出来了,今儿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瞧你那小样,不认识你大师兄了?” “这不能够啊您嘞!不认识谁,也不能够不认识您~不是。今儿,是打是骂,咱弟兄俩进屋说。” 小虱子跟丫丫~还在学堂里头。 小板儿爷插开院门上的铁将军,将白一彪让进了家门。 “家里有酒吗?爷们,今儿咱喝着小酒,给你讲个故事。” “有,专门给您备着的,上好的牛栏山。等着,酒今儿管够。” 没多大会儿工夫...... 师兄弟俩在四合院的小院里,摆起了龙门阵。 白一彪抿了口酒。 砸吧嘴说:“入口柔,一线喉。” “大师兄别干喝,来,吃口菜,压压酒。” 杨朝升给他夹了一块酱豆腐。 白一彪尝了尝,抹了把嘴说:“口感细腻,味儿真地道,这是在王致和买的吧?” “您这可说错喽!这是托人,打通州带来的。吃,这块儿,您可比不上二师兄。” 啪! 白一彪手里的筷子,被他拍在了桌子上。 “说的没错,我比不上二师弟,有条能尝百味的金舌头。也比不了你,手黑的不行。” 第95章 脱身 “嗨!大师兄您这话说的。今儿这故事,我不听也罢......来,喝酒,喝酒。” 大师兄要拿医院那事儿~作筏子。 杨朝升没兴趣听,直接跟他打起了太极。 白一彪重新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筷子。 自个儿夹了一块酱豆腐,在嘴里琢磨着味道。 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得,你不想听故事,我也甭找不痛快,今儿就不说了。” “哎!大师兄。不痛快的~不说就对喽!咱聊点开心的。” 杨朝升说着,把两个人的酒~满上。 白一彪呷了口酒。 长叹道:“现而今,哪儿来的开心事。刚得了信儿,津门卫昨儿丢了。前阵子,陈长官还信誓旦旦的称,要把津门~打造成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结果,榔头镰刀打下津门卫,只用了不到27个小时。想想,真踏凉的,像是一场黑色幽默。” 借着话茬,杨朝升明知故问地道:“大师兄,津门与四九城近在咫尺,您说榔头镰刀啥时候会打过来?” “不好说。付司令麾下有50万大军,守个四九城应该问题不大吧?” 当国府的无能,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怀疑的种子,就在心里头生了根。 津门卫的战事失利,如“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让整个“保密焗”四九城站人心惶惶。 能在保密焗混事儿的都不是蠢人。 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各种托关系,走后门......想要调离,这即将成为战场的四九城。 杨朝升在日耳曼人的医院,全歼了四九城站一个行动小组。 如此,大事件。 保密焗四九城站,上至站长,下到普通的小特务,竟然全都将这桩恶性突发事件,抛诸了脑后。 “咋样?想好退路了吗?” 瞅着一脸惆怅的大师兄。 杨朝升问了一句,他本不该问的话儿。 白一彪没有马上给出回答。 他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 “把酒给我满上。” 哗哗哗! 杨朝升接连倒了三次酒,白一彪都给一口闷了。 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小板儿爷看出大师兄,今儿的情绪不对,没给他倒上第四杯。 “大师兄,如果心里头有事儿,别憋着。说出来,指不定~师弟我能帮你参谋参谋。” 听到这话,白一彪用略带醉意的小眼神,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巴前,这个小师弟。 “我能相信你吗?” “别介,大师兄信不过我是吧?您跟老白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情。我杨朝升岂能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白一彪的一句问话。 把小板儿爷给整破防了,他情绪有点儿激动。 “我的错,我的错,大师兄这就给你道歉。” 就在刚才,白一彪被叫去站长办公室。 站长吕不,给了他一个任务。 让他作为潜伏人员,留在四九城,随时等待唤醒。 “这么说,大师兄您上了这个吕不的潜伏名单。” 白一彪无奈地说:“可不是嘛!我对四九城的地头熟,是个有利条件。可认识我的人也不老少,哪哪都能撞见熟人,这让我咋个潜伏啊?” “大师兄,难道您还想跟着刮民裆,一条道走到黑?” 白一彪把双手一摊,无奈地道:“我的双手沾满了榔头镰刀的血,已经没法回头了。” “大师兄,留下来,您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白一彪留下来潜伏,他只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点,杨朝升非常清楚。 这几年,由于阵营不同,各为其主的关系。 自个儿大师兄手上有血债。 他参与了保密焗四九城站,对榔头镰刀的多次抓捕行动。 白一彪的特殊身份。 注定了他,即便投过去。 到了某个特殊时期,也必定会被人旧事重提,遭到青蒜。 保密焗前身的缔造者“戴鼻涕”,有句名言,“一入菌桶,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 进了菌桶的门,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到最后,都只能是生人走进去,死人抬出来。 可想而知,为了让白一彪脱离保密焗,得以远走高飞。 小板儿爷着实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办法。 保密焗四九城站站长吕不,早年间~曾经加入过榔头镰刀。 被倭国人抓捕后,叛变投靠了倭国人。 抗倭胜利后,又摇身一变,成为刮民裆保密焗的人。 踏凉的,还是独挡一面的四九城站站长。 此人的人生轨迹,可以用“三姓家奴”四个字来概括。 这个吕不能力还是有的,能到今儿这样的地方,在于他能够审时度势。 眼瞅着刮民裆“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吕大站长也动起了歪心思,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怎么去搞钱上面。 是人就有弱点,有人爱吃喝,有人爱美人,有人爱孔方兄...... \\\"大师兄,既然这个姓吕的王八蛋~如此爱财,那拿钱砸他肯定错不了。医院小胡同里,那些个被我杀死的特务,不应该有一份死亡名单吗?让他把你的名字添加到里面。\\\" 听到这里,白一彪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杨朝升给他谋划的这招“金蝉脱壳”,确实有着十分的可行性。 “想让吕不松口,那得花不少钱。我,我,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去砸这老小子。” “大师兄稍候。” 白一彪的叫穷,让小板儿爷直接回了一次房间。 再次回来,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楠木匣子。 “大师兄,您打开瞅瞅,看够不够?” “咔”的一声,匣子被打开。 一片金芒,映入眼帘。 金灿灿的“小黄鱼”,装满了整整一匣子。 白一彪把匣子,捧在手里掂了掂。 问道:“这匣子里有多少根黄鱼?” “匣子里,正好整整一百根。如果不够,大师兄尽管开口。” 杨朝升将这么一大笔财富送人,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 让白一彪也为之侧目。 他也不矫情,对小板儿爷抱拳一礼,倘然的笑纳了。 “大师兄,若能脱身,师弟建议您去港岛定居。如果有机会,多置些不动产,可保大师兄往后衣食无忧。” “知道了。” 第96章 商量 白一彪走了。 帽儿胡同的祖宅,都被他卖了。 自此没了念想,走的那叫一个了无牵挂。 幸好他走的够快。 月末,付司令的军队开出了四九城,接受了榔头镰刀的改编。 在这之前,不愿留下的刮民裆成员,大多被礼送出境。 唯独保密焗的大小特务,逃的逃,抓的抓,潜入地下的潜入地下...... 市面上少了这些个牛鬼蛇神。 让往日里,略显死气沉沉的四九城,日渐有了朝气。 一天,小板儿爷正要出车。 就听到院门,被人敲的震天儿响 今儿,来了一位稀客。 来的是他的三师兄贾成章。 贾师兄是一位梨园子弟,唱的是大武生。 他人长得精神,在几个师兄弟中,那也是人样子。 贾成章平日里,多在戏班子里头练功。 杨朝升跟他接触的很少。 只知道这个三师兄,打小在津门长大,是一个碎嘴子。 “小师弟,我给你介绍个人。” 贾成章指着跟他一块儿来的人。 对杨朝升说:“他叫贾东旭,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弟。” 贾东旭。 在《情满四合院》中,这不~秦淮如他老公吗? 也不知道被自个儿“裂开”过的秦淮茹,还会不会嫁给这小子。 远房? 从贾师兄刻意强调的这个措辞中。 杨朝升推测…… 他们这亲戚关系~肯定不咋的。 杨朝升瞄了一眼,这个姓贾的短命鬼 还别说,这贾家的后生,跟秦家的姐妹,有得一拼。 他们同样都生就着一副好皮囊。 小板儿爷把俩人请进院子。 小院中央的大石头缸子上,铺着一张老榆木的桌子面。 招呼二人坐下,杨朝升给上了茶点。 贾成章的屁股~才粘凳子,就习惯性的开始饶舌。 “哎哟喂!张一元明前的新茶,稻香村待客的老八件......小师弟,你这小日子过的滋润啊!” 京油子、卫嘴子,搁这两地儿待久了,说起话来都踏凉的“臭贫”。 “贾师兄,您是稀客。到我这儿做客,得让我略尽地主之宜~不是。” “你搁这骂我呢?今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出来的匆忙,我俩空着手上门~失了礼数,还望师弟能够包涵。” 贾成章觉得自个儿走“背”字。 一大早,她就被堂婶贾张氏~给堵了门。 这个堂婶就是一事儿精,占起便宜来没够。 在堂叔贾老头没死之前,两家就断了亲。 这冷不丁突然找上门。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贾张氏那是一出接着一出...... 没法子,贾成章不得不领着,这个便宜的堂弟,寻到小板儿爷这儿来。 早食儿都没来得及吃。 贾成章也不客气,把桌子上的京八件尝了个遍。 “先让我垫吧垫吧~饿瘪的肚子!是他们家~有事找你,还是你们侃吧!全当没我这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贾成章头都没抬。 轻轻一侧身子...... 杨朝升的目光迎上了贾东旭。 疑惑地道:“咱俩好像素未谋面……” 在小板儿爷的目光下,贾东旭耷拉着脑袋,不敢与其对视。 半响,才把事情的原委,给“吭哧”清楚。 人民军队进城后,四九城中的变化,大伙儿有目共睹,简直一天一个样儿。 各类为人民服务的基层组织,犹如雨后的春笋,纷纷冒尖,得以建立发展。 其中,南锣鼓巷街道办就是之一。 这一次,榔头镰刀虽然和平接收了四九城。 基于,对新生政权的不了解和偏见。 四九城的老人儿,着实跑了一些。 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人跑了,居住的房子却带不走。 于是乎! 南锣鼓巷出现了~不少空出来的房子。 建国在即。 榔头镰刀的干部,就好比进京大考,要面临无数的考验。 由于各项制度的不健全,集中出现了许多的问题。 有两个问题最为迫在眉睫。 一个是要解决几亿人吃饭的问题,确保市面上的物资供应。 另一个,就是要解决巨大的财政缺口。 南锣鼓巷街道办从组建之初,就在为无米下锅发愁。 几个负责人一合计...... 决定将无法确权的房产,对辖区内的无房户,进行低价租售,以便筹集办公经费。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尽欢颜。” 华夏固有的观念,让很多人家掏出了家底。 打贾老头死后,老贾家就只能依靠贾东旭,微薄的学徒薪水~生活。 在外人眼里,他们家三天两头的拉饥荒。 贾张氏咬牙拿出了,贾老头的工伤事故补偿款。 凑合着,在95号院落买了一间屋子。 昨儿,有两个街道办的小同志,到95号和96号院落了解情况。 当时,他们提了一嘴,小板儿爷的“二分半厅”。 说起这南锣鼓巷95号跟96号,都曾是螨清亲王府的一部分。 两处院落~分别住着两房亲王的子嗣。 杨朝升的“二分半厅”,就是连接着两房之间的一个小花厅。 除了平日里,两房的小孩在小花厅,跟着请来的先生读书以外。 它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用途。 每当这两房外来的亲朋好友,需要留宿的时候。 一般情况下,都会安排在这一处小花厅内。 四九城的爷们~既讲里儿,又要面儿。 “二分半厅”不仅是一处小花园,房间也是不老少,每一个房间还给单独走了地龙。 “二分半厅”现而今的看护人。 正是眼巴前,拿着京八件~大快朵颐的贾成章。 他家,就住在南锣鼓巷96号院。 这不,离的够近,老犟头索性把收房租和看顾房子的事儿,都托付给了贾成章打理。 街道办同志所说的话。都被贾张氏听在了耳里,记在了心中。 在“二分半厅”中,不但有着六间敞亮的大平房,还有个二层的小红楼。 听说“二分半厅”的户籍上,就一个毛头小子跟一个小赔钱货~俩人。 贾张氏气不打一处来。 凭啥呀! 凭啥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住这么大的一个花厅。 这么多间房,他们住的过来吗? 不如匀几间出来,给她这个做长辈的住住。 贾张氏打起了如意算盘。 她撒泼耍赖,硬逼着贾成章带她儿子贾东旭,来跟杨朝升打个商量。 第97章 占便宜 “杨兄弟,我这次来,是想买您在南锣鼓巷的房子。” 贾东旭是家中独子,或许打小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一看就像个老实人。 买房子? 买个锤子。 这个堂弟家是个啥情形,别人不晓得,贾成章却是一清二楚。 “得了,得了,都不是外人,就别逗闷子了。东旭,你们家借我的钱,这都欠了多少日子了,哪儿来的钱买房子?” “我,我娘说,让先欠着。等我学徒转正后,再给还上。” 贾东旭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杨朝升和贾成章,同时在心中吐槽。 卧槽!(一种姿势) 这娘俩还真敢想。 小板儿爷甚至没有兴趣,看他继续表演。 他拿了一块抹布,不客气地擦起了桌子。 这么明显的一个送客举动,让两个姓贾的,脸上都有点儿挂不住。 贾东旭还不想放弃。 他把希望寄托在堂哥身上。 “成章哥,帮忙跟您师弟说说。左右都是熟人,如果这事成了,一个院里住着,也好有个帮衬~不是。”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贾成章“舔着脸”摆起了做师兄的谱。 “这话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合着,你堂弟搁我这玩道德绑架。你还觉得对~是不?” 不等贾成章把话囫囵个吐出,杨朝升就给怼了回去。 别看贾东旭蔫不垃圾,一副阉卵子的操行。 他不愧是易不群的徒弟,话里话外,都是道德绑架的那套把戏。 小板儿爷可不惯这个臭毛病。 连带着没给贾成章好脸。 装什么大尾巴狼。 想着拿捏这个,拿捏那个的。 要点脸“中”不? 贾成章也察觉,今儿这事~他办的不得道。 赶忙打圆场:“小师弟,看你急了不是。买人家房子不给现钱,确实没这么个理儿。不如~你行行好,租两间房给我堂弟,让他按月给你结房钱,成不成?” “不成。” 杨朝升一口拒绝。 老贾家是个啥玩意? 没有人比小板儿爷清楚。 这户人家好比茅坑里的“屎浆子”,沾着就是一身臭。 对于想要半隐于闹市,做个隐士的杨朝升来说。 避之唯恐不及,又岂会跟他们家搅和到一起去。 “小师弟,你真的一点面儿,都不给师兄留?” 贾成章出入梨园行,大小也是个角。 多多少少也收了一些个脑残粉。 平日里,听到的都是别人吹捧他的好话。 这一遭,当着堂弟的面...... 被自个儿师弟“狠狠地”打脸,抹了面子。 贾成章心中的不快,直接就写到了脸上。 他的变脸戏法,没有让杨朝升的情绪,泛起任何的波澜。 学会拒绝,可比后续无穷无尽的麻烦,实在的多。 啥子狗屁师兄,也就那么一点儿香火情。 现而今,师父都下线了。 两个平日里,没啥子交往的师兄弟。 他们之间,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有多少的情分存在,只有天知道。 在后世,亲戚之间,很多人都不走动了~好不。 “面子是别人给,也是自个儿弄丢的。你堂弟家,一看,就是个把占便宜当有趣的主。贾老板把他带我这儿来,究竟是个啥居心啊!” 得,杨朝升这声“贾老板”叫的,可就不止是见外那么简单了。 简直跟古人的割袍断义差不多。 贾成章被小板儿爷拿话骚的不行。 啪! 他抬手,就抽了自个儿一个嘴巴子。 羞愧地说:“我贾成章,今儿这事,着实办的差了。小师弟,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师兄~另说。这次来,有件事儿我必须告诉你,新成立的南锣鼓巷街道办,前几天,发了个通知。让咱南锣鼓巷的居民,重新登记房产证,重新上户口。” 杨朝升很清楚这个通知,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新华夏计划经济时期,“票证时代”的即将到来。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不是个血性男儿该干的事儿。 别人的善意,当然也得兜着。 “三师兄,劳您挂心了。大早上的,年轻人火气旺。让师弟失了分寸,说了啥不中听的,您别往心里去。” 有道是,好言一句,三冬暖。 小板儿爷的软乎话一说。 小院笼罩的尴尬气氛,立马就消弭于无形。 火气旺? 桀桀...... 贾成章笑的很银弹。 他喵了一眼,杨朝升的要害。 卧槽! 好大的一坨坨。 “小师弟,你是不是想女人了?巧了,你师嫂在棉纺厂上工,那儿别的不多,一个个的黄花大闺女,包你挑花眼。今儿回去,我就跟她说说,让你师嫂留心,给你挑一个前凸后翘的。保证好生养,会过日子......” 瞧着三师兄的一张嘴,巴拉巴拉个不停。 杨朝升在心中暗忖。 踏凉的! 这个贾成章~就是一属狗脸的,直肠子,瞎热心。 难怪会被贾张氏给利用了。 一大早,来他这儿给人说项。 这样的人没啥心机。 往后啊!处是能处,不过得防着~被他给带到沟里去。 “贾师兄,这可是您说的。师弟我打今儿起,就等着您给我张罗,那前凸后翘的黄花大闺女啦您勒!” “四九城的爷们,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瞧好吧您勒!” ...... 这次,新国家出台的政策。 杨朝升就不能再搁小虱子这儿待着了。 他必须把家,安到南锣鼓巷的“二分半厅”去。 马上就要跟这个贾师兄做邻居。 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很有必要。 瞅着师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臭贫。 贾东旭始终保持着安静。 悄摸摸地享用着,上好的香茗和京八件。 他这个人爱占小便宜不假,却不是个蠢人。 这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板儿爷,恐怕没那么好拿捏。 老娘交代的事儿,估摸着没戏。 响午,茶点已然吃了个肚圆。 贾东旭见小板儿爷,好像没有留饭的意思。 他提醒堂哥,说时间不早了。 临走前,贾东旭又犯了爱占便宜的毛病。 他向杨朝升讨要,桌子上剩下来的几块点心。 说什么,他老娘从来都没有吃到过,这么好的点心。 mmp 吃不了,兜着走。 老贾家的传统艺能。 贾东旭说的眼眶都红了。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 不过几块点心而已。 杨朝升没有拒绝,这么一个“带孝子”。 就在他点头答应的同时。 叮! 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第98章 发黑脑壳晕(估计羊了)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贾东旭道德绑架,骗去京八件点心七块。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体质+1】 【二、获得钳工技能+1】 【三、获得寿元+7天】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等两个姓贾的离开。 小板儿爷在脑海中,唤出了系统金手指面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卧槽! 有两位数的系统菜单页。 他的目光......率先,往首页的人物四维值上瞅。 这一瞅,足够亮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力量、体质、精神、敏捷,四项数值,全踏凉的99。 四维数值后面的+号,已然成了灰色的。 这个突发情况,让杨朝升忍不住爆了句“阴文”。 what happened? 哑巴系统一如既往的高冷。 小板儿爷,他只能玩起了猜谜游戏。 是加到头了? 还是建国后xx不许成精?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人物四维的数值,如果达到了三位数。 就脱离了血肉之躯,进入到超凡状态。 而这个位面的世界法则,肯定“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叮! 这时候,系统金手指“冷不丁”,总算给了个回应。 看来,杨朝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貌似没有奖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杨朝升并不想做什么超超超......超人。 对于系统金手指的变化。 历经两世为人,杨朝升看的很开。 他就想做个有血有肉的俗人。 正所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样样都是人生啦! 小板儿爷的目光接着往下看。 寿元103岁? 这一项,让杨朝升的眼珠子一凸。 他的小命,不知道啥时候,已然踏入了三位数的大关。 桀桀...... 小板儿爷邪魅的一笑。 他发出了一道念头指令。 选择三、获得寿元+7天。 马路上,贾东旭突然一个踉跄,摔了个大马趴。 “哎呦喂!东旭,咋地这么不小心。” 贾成章是个热心人,赶紧把堂弟从地上拽起。 他嘴巴也没歇着...... “瞅瞅,瞅瞅,额头上都磕出血了,这要是万一~留下一道疤,你南锣鼓巷95号大院第一俊后生的名头,可就丢了......” 贾东旭在堂哥的唠叨声中,晃了晃脑袋,让自个儿清醒。 “刚才,也不知道咋地。突然感觉后脊梁骨“凉飕飕”的,直冲上头,发起了黑脑壳晕。” “也没听说过,你有这毛病呀!咋整啊!把你往医院送,还是直接送你回家?” 去医院,看病抓药得花钱。 贾东旭着实舍不得。 “成章哥,麻烦您送我回家。我还年轻,回去睡个回笼觉,估计就没事了。” 贾成章知道他这个堂弟,其实是心疼钱。 他再没眼力劲,也知道此时不能再多嘴。 只好搭把手,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贾东旭,踏上了回家的路。 小板儿爷这边的情况正好相反。 加了7天的寿元后。 他的身体立马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游遍自个儿全身的奇经八脉。 杨朝升突然想起...... 在《情满四合院》中,贾东旭这个短命鬼,貌似只是他们家墙上的挂件,都没瞧见过活人~好像。 可怜,真是个可怜娃。 眼瞅着,马上要跟他们家做邻居。 有他那个时不时,就会蹦出来“跳大神”的妈在。 指不定啥时候,这娘俩又得犯到他手里。 想到这儿,杨朝升决定今儿就去南锣鼓巷走一趟,去把该办的手续给办了。 今儿不多见,小板儿爷没有去拉黄包车。 遛着弯儿,奔去南锣鼓巷去。 犟爷爷留给他的这处房产,他去看过几次。 对于一个,前世~做了二十多年装饰工程的人来说。 “二分半厅”的平面、立面、乃至于剖面图,都立体的呈现在杨朝升的脑海中。 马上就要搬去入住。 他准备好好捯饬捯饬。 这种老式的北方四合院建筑。 对于后来人,居住起来有着许多的不便。 头一个,就是如厕的大问题。 每一天的清晨。 别说整个院子,整条街道,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了夜香的味儿里。 先瞅瞅,公共的“五谷轮回之地”前,见儿天的排着长长的队伍,就让人头皮发麻。 有不了解~那个年代的读者老爷,肯定要问。 这是在干嘛? 干嘛? 这就要问一个地理知识。 “带婴弟国”的首都,叫个啥名字? 轮轮轮,轮蹲...... 没错,回答正确。 就是这么个奇葩的烂名字。 都知道这个年代物资供应紧张。 这些人排这么老长的队,是搁这儿进货呢,还是出货呢? 卧槽! 这话谁说的,嘴这么损。 大家伙赶早不睡觉,当然是来出货的......抢蹲位~知不知道。 不过,还真让这人给说着了。 确实也有人,搁这儿进货。 他们基本上,都是四九城周边的农民。 这座城市,历经战乱,城墙已然千疮百孔,几乎形同虚设。 这些农民趁着月黑风高,人们熟睡之际,来城里进货。 如果不小心失了手~被人给逮住。 哎呀!妈耶。 那后果,可老惨了。 这种情形,小板儿爷隔三差五的,就能遇见几次。 在旧社会,“便溺”其实是一门世代相传的垄断生意。 垄断这个行当的,美其名曰“粪霸”。 来城里“五谷轮回之地”进货的农民,被“粪霸”逮住后。 “粪霸”先会让他们家里人,出钱赎人。 如果拿不出钱来赎人。 “粪霸”就会痛下狠手,打断他们的手脚。 让这些农户家中的顶梁柱,落下个终身残疾。 新国家建立以后。 这些代表着旧社会渣滓的“粪霸”们,被彻底的打倒。 没有了“粪霸”后,他们把持的这个行当,被政府托管给了最基层的街道居委会。 成为了办公经费的一项重要来源。 要不怎么说,华夏的农民苦。 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还处于建国初期。 从技术上到产能上,哪哪都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 实在没有能力,到广大的农村,去普及使用化学肥料。 要想地里的庄稼长的欢实,获得丰收。 广大农民就得自个儿想办法。 满世界的捣鼓农家肥。 第99章 再遇铁瑛 农村的人口分散,便溺完全自产自销。 偶尔去外头拾个粪。 彼此之间,为争取“粑粑”的所有权,同村的人都有可能打起来。 于是乎,他们盯上了城里的公厕。 现而今,因为偷粪被抓。 没有了~动辄被“粪霸”打断手脚的风险,却侮辱性极强。 这些被抓到的进货人,都会享受一个同样的待遇,那就是“游街”。 他们头上顶着报纸糊的高帽。 一块写着“粪贼”二字的木牌,挂在脖子上~垂在了胸口前。 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引来一群老人孩子,当成了老年间的西洋景,前来瞧个稀罕。 ...... 扯的有点远了,接下来咱书归正传。 小虱子的四合院,小板儿爷没怎么捣鼓。 他每天去公厕上大号,那简直辣眼睛。 占到了蹲位的幸运儿们,通通都在外人面前露着腚呐! 如此坦诚相待的场面,上到大事小情,下至街知巷闻,在这个喷臭的地方,都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临近蹲位,如果撞见了熟人。 有些人还会把嘴上叼着的烟屁股,拿出来分享。 至于相互间借个厕纸什么的,那只不过是常规操作。 不得不说,小板儿爷蔫儿坏。 每次去上公厕,都会多带不少的厕纸,拿在手里臭显摆。 就这一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让他利用系统金手指,把几个爱占小便宜的家伙,薅的有那么几天没见着人。 作为后世来人,只要具备条件,就没人会愿意,每天去参与这样的社交活动。 卫生间必须得弄一个。 现而今,四九城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地界,都没有铺设污水管道。 想要一个自个儿的卫生间,最佳的解决方案,就是在“二分半厅”的院子里,挖上一个化粪池。 就在杨朝升为未来的居住条件,在脑海里规划蓝图的当儿。 同一条街上,有他一个许久不见的老熟人,正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 啾! “小黑,这是在城里,可不能由着性子撒欢。” 黑马莫名的焦躁不安,铁瑛拽紧了缰绳,用手轻轻拍了拍马儿脖子,想要安抚住它。 让她惊讶的是,在平日里累试不爽的小手段,今儿居然完全失效了。 马儿不但没有被她给安抚住,还撒开蹄子,朝一个背对着自个儿的人,冲撞了过去。 小板儿爷可是差点儿,就能跟超人肩并肩的男人。 他立马发现身后不对,腾跃返身,扎了个四平大马,两手交叉向前做了个格挡的架势。 啾...... 一声长长的嘶鸣声过后,人立而起的马儿,落下了蹄子。 这会儿,杨朝升可算瞧清楚,奔自个儿来的是谁了。 这不,傲八马吗?(习惯性嘲讽) 错,应该是小黑。 这不,小黑吗? 马背上面的女人,依旧那么的英姿飒爽。 小板儿爷用手巴拉开,正拿舌头狂舔他脸的马儿脑袋。 用衣袖抹干净满脸的唾沫星子后,他跟跳下马背的女干部打起了招呼。 “铁瑛姐,好久不见。” 铁瑛不知道啥时候,戴上了眼镜。 从她乌黑的头发里头,视觉极好的小板儿爷发现,有十来根白头发藏在其中。 铁瑛姐估摸着近三张了吧? 这眨巴眼的工夫就老了。 铁瑛扶了扶鼻梁上的大黑框眼镜。 她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眼巴前~这个一下子,就叫出自个儿名字的青年。 青年给她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多年严谨的工作态度,让铁瑛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两个人,一匹马儿。 彼此之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他们没见着面的这一段时间,正是小伙儿长身体的几年。 杨朝升的外表变化,着实挺大的。 论样貌,长成了个浓眉大眼的“高大全” 论身高,一米八六的身高。 在这个华夏百姓,还处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年月里。 这样的大高个,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待铁瑛凭着记忆里,已然模糊的印象,将小板儿爷给认出来后。 往日里,每逢大事有静气的铁大主任,突然的不淡定了。 她失声道:“你是小板儿爷,杨朝升?” “算您猜对喽!铁瑛姐,这才过了几年光景呀!就把同过生死的兄弟给扔去了爪哇国。可真让我心寒啦您勒!” 杨朝升伸出个大拇哥,直接就损起人来。 哎哟哟! 小板儿爷完全没想到,这糙老娘们,会突然对自个儿下毒手。 他根本没有生出一点儿要躲的意识,一只耳朵就被铁瑛给揪住了。 从她的手速和熟门熟路的架势上看。 踏凉的,这是个老手。 铁瑛看不惯,小板儿爷被她拿住,眼睛里头还闪着狡黠的贼光。 她手上再次微微带上了半分的劲儿。 “不服是吧?几年不得见,咋就养成了‘京嘴子’爱贫嘴的臭毛病。” “疼疼疼......铁瑛姐,我叫您一声亲姐,中不?我服了,彻底服了,打今儿起,起夜都不扶墙,就扶您勒!” 杨朝升的一张嘴,还在那儿臭贫。 “扶我?当我听不出来~咋地。好小子,你把姐比做了夜壶。今儿,我这个做姐姐的,必须好好收拾你一顿,给你涨涨记性。” 这会,铁瑛没留手,她下了大力,把杨朝升的耳朵都揪出了血色儿。 “铁局长。” “铁局长。” ...... 从铁瑛的后方,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一溜大兵。 眼见这情形,一个个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拔出了配枪。 就这么一下子,小板儿爷被十只各色牌子都有的手枪,给抵住了脑袋瓜子。 “都把枪,给我收起来。这是我多年没见面的兄弟,咱姐弟俩在闹着玩勒!” 听到铁瑛的命令,战士们第一时间,就把手枪收进了身上的枪套中。 卧槽! 还好这些人都是用枪的好手,每个人的配枪也不错,没有出现枪支走火的事故。 好险...... 杨朝升此时突然想起,在《英雄本色》里,小马哥发誓,再也不会让人,用枪指着自个儿头的名场面。 现而今,小板儿爷内心的想法,也跟小马哥差不多。 吃了这么大的亏,“吃亏是福系统”可不是吃干饭的。 就在刚才,有一连串的“叮叮”声,在杨朝升的脑海中响起。 第100章 可怕的第四项 杨朝升看了一下,系统给予的选项。 从信息上,他并没有发现谁有问题。 小板儿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四项,略过。 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自打被刘胖子~生拉硬拽的拜了把子。 小板儿爷才突然醒悟…… 这个每次都准时出来占个车位,一直被他当成“鸡肋”嫌弃的第四选项。 才踏凉的,是选项中的战斗鸡。 平日里只进不出,一个子儿放在手里头,都能揣出油来的刘胖子。 居然会隔三差五,拎着大包小包的四九城特色美食,来跟杨朝升一起分享。 彻入人性,改变人心? 想想就可怕…… 系统金手指的第四条选项,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变人心,让小板儿爷得以发展出一大批脑残粉,真爱粉。 作用就是这么的牛掰,效果就是如此的立竿见影。 刚才还对他虎视眈眈的战士们。 现而今,瞅着小板儿爷的小眼神,简直就像见着了亲人。 杨朝升再怎么脸皮厚,也不想被这么多大男人盯着看。 生为一个大帅比,天生~对“看杀”之类的魔法攻击,免疫能力为零~好不。 “铁瑛姐,看我这一激动,忘了问您,咋到四九城来了。” “咱们榔头镰刀没有管理大城市的经验,急需一批政治面貌过硬,文化素质过硬的同志,来支援大城市的管理工作。我响应上级号召,被调到了四九城。这不,姐正要去东城区局子履职。” 这件事儿,本就不是啥子机密,又有着系统好感度加成。 出于信任,铁瑛把她来四九城的目的,大致对杨朝升透露了一丢丢。 东城区? 巧了,正管着他即将入住的南锣鼓巷。 “姐,刚听战士们叫您~铁局长。是大官吧?可别忘了拉小弟一把。” 小板儿爷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这些年,他一直混迹在社会的最底层,不知道咋地就沾染了一身下里巴人的习气。 也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喜欢臭贫。 “揪耳朵。” “别介......” 有道是,五小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此类~程咬金的“三板斧”,杨朝升一个闪身,藏到了小黑的大脑袋后头。 神功失手,铁瑛相当不爽,开启了怼人模式。 “啧啧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年纪见长,脸皮都赛城墙了哈,开口~就舔着脸求人。” 小板儿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狡辩道:“求人不丢人,求不到人,那才丢人。” “得了吧你勒。” 铁瑛扔出了一个卫生球眼。 她从绿黄色挎包里,掏出一个红皮日记本。 她用笔在其中一页上,写了几行字。 然后,把这一页从日记本上撕了下来,递给了杨朝升。 “给,收好喽!如果有事,你可以凭这个条,直接来找我。” 就在杨朝升扫描纸上,写着的内容时。 铁瑛已经领着十名战士离开。 啾! 小黑的大脑袋,不合时宜的凑了过来。 卧槽! 这家伙咋还留在这里? 杨朝升赶忙对着离去的背影...... 高声喊道:“铁瑛姐,您把小黑给落下了。” \\\"在城里头骑马不方便,小黑还你了,你要好好善待它,否则我不饶你。\\\" 听到小板儿爷的呼唤,铁瑛停下脚步,扯着嗓子~给出了回答。 还别说,小黑挺义道的...... 打铁瑛离开,在马儿的眼睛里头,就蒙上了一层暮气。 杨朝升伸手搭在小黑的头上~说:“走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计划赶不上变化,有小黑这个拖油瓶在,去南锣鼓巷的事儿就得改天了。 信马由缰,不大一会儿,一人一骑出了德胜门,这就算出了四九城喽! 出得城来,小板儿爷由着小黑撒欢狂奔。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埋藏着二十来吨“黄白货”的北运河芦苇荡。 小黑不愧汗血宝马之名,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就到达了杨朝升记忆里的烂泥荡。 “芦花深泽静垂纶,月夕烟朝几十春。自说孤舟寒水畔,不曾逢着独醒人。” 下了沿河小道,小板儿爷拽着小黑,进入遍布芦花的涡泽。 在芦苇荡中~走了一段距离。 确定四下无人后,杨朝升的脑海中一个念头生起。 “嗖”的一下,他跟小黑突兀的从原地消失,不见了踪影。 咴儿咴儿...... 瞅着小黑这兴奋劲,就知道它对随身小世界的环境,十分满意。 不远处,有一大片葱葱郁郁的草场,尤为吸引它。 青草地上,从刮民胆军队那儿顺来的驴马牛羊,经过几年的野蛮生长,已然繁衍出了庞大的数量,分群成了若干个群落。 “想去就去吧!” 杨朝升没有阻止,跃跃欲试的小黑 而是,放它去尽情的释放天性。 他现而今的心思,放在了系统金手指上。 刚才一人一马,在小世界着陆的同时,系统响起了提示音。 小板儿爷仔细研究的一会儿,觉得挺有意思。 打系统融入了神物“铜雀”之后,各种意外的惊喜,就一直层出不穷。 这一次,激活的是系统宠物栏。 激活的条件,是在随身小世界中,同时拥有两只智商120以上的宠物。 杨朝升知道,另一只智商达标的宠物,肯定就是狼青小灰。 小板儿爷从宠物栏侧页上了解,今后“吃亏是福系统”提取的四维点数和寿元天数,都可以往两只宠物身上加。 一个闪现过后...... 他来到在小世界搭建的中式合院当中。 打进入芦苇荡,他就用脑波~将前几年,藏在泥沼中的十来口箱子,打捞进了小世界。 汪! 小灰如同一道闪电,窜进了院子。 它有日子没见小板儿爷了,一见面就上下扑腾,卖力的摇晃着大尾巴。 小灰的狼吻上,仍旧血迹未干。 很显然,就在不久前,它有过一次成功的狩猎,并且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尽情消灭小世界中的兔患,本来就是杨朝升给小灰下达的指令。 他用双手搂着小灰,在它油光水滑的皮毛上,粗暴的好一通撸。 其实,此刻的小板儿爷的心中正在盘算。 怎么将眼巴前这堆硬通货,悄无声息的上交到国家手里。 第101章 帮帮场子 小板儿爷拿肉眼估摸了一下。 十来口箱子里头装着的“黄白货”。 加上从几个刮民裆接收大员处,顺来的金山银山。 这不盘点不知道,一点吓一跳。 额滴个乖乖! 大小“黄鱼”不少于6吨。 各色杂银跟现大洋,居然超过了50吨之巨。 这么一大笔财富交上去,肯定不能够草率。 不是谁......都跟他杨朝升一般,视钱财如粪土。 小板儿爷没有兴趣挑战别人的软肋。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今儿在大街上遇到的铁瑛姐。 不不不...... 这样的想法,在杨朝升的脑海中,只停留了不到片刻,很快就被他给打消了。 小板儿爷思虑再三,也没有拿出个妥帖的法子。 罢了。 就没见过,有如此上杆子,想着把财富给送出去的。 自个儿剑不剑啊! 必须得沉住气,不急。 想通了这一出,杨朝升没在随身小世界里多待。 离开芦苇荡后,腿着返回了四九城。 回到家门前,见小虱子蹲在“石敢当”上的样子,跟白一彪简直如出一辙。 “也不知道,大师兄到了港岛没有?” 杨朝升的嘀咕声,惊动了正在观察蚂蚁的小徒弟。 “哎呦喂!师父,您回来了。” 小虱子站起身来,一个侧空翻,从“石敢当”上跳了下来。 “从不见你这样安生,全神贯注的干嘛呢?” 小徒弟拿手指着一溜往墙上爬着的蚂蚁,说道:“师父,我在瞧蚂蚁搬家呢!” “这是要下大雨的先兆。小虱子,赶紧的跟师父进院子,把晾晒在外头的粮食跟衣物给收了。” 春天的天气,就像娃娃脸。 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俩师徒,才忙活着把东西收进屋子不久,老天就降下了豆粒大的雨珠子。 苍穹就好像突然拉上了大幕,天地仿佛处于一片混沌里。 “你师姐呢?” 这种鬼天气,小板儿爷不得不担心,自个儿徒弟甄恬的安危。 “丫丫,她加入了少年队,一进家门~就扔下书包,拿着黑缨枪,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执勤了。”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杨朝升更加的担心。 不同于后世~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还躺在温室里,享受着和平的时光。 这时候的少年队队员上街执勤,他们所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反动派特务,随时都有献出年轻生命的可能。 小板儿爷刷的站起,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就在第五次路过小虱子身边时,他止住了脚步。 倏然问道:“知道你师姐今儿执勤的地方吗?” 小虱子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想了想。 “好像是在承天门。” “确定吗?” 对于师父的再次追问,小虱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后,回答道:“嗯!就是在承天门,丫丫说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一个‘丰泽园’的大肉包。” 得,四九城的百年老字号“丰泽园”就离承天门不远,甄恬今儿在承天门执勤~没跑。 “小虱子,我要出去一趟。你看好家,好好听话把功课做完,等我回来,你不但有大肉包吃,我还会把你心心念念的小灰给带回来。” “小灰?好嘞!我一定好好做功课。” 小虱子雀跃不已。 得了准信,杨朝升不再停留,从房门后头取了一件雨披给自个儿披上,拿上一把钩子伞冲进了雨幕当中。 小虱子跟丫丫这俩徒弟。 在小板儿爷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不但是他的徒弟,还是他的儿女。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儿徒,儿徒,这么个关系。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也是父,也有操不完的心。 杨朝升三步并着两步,撒丫子在雨中狂奔。 曾经为了不影响到小虱子的学业,小板儿爷借口送到别处豢养的小灰,被召唤回了现实世界。 就在杨朝升已经能够看到~承天门城门楼子的时候。 “砰”。 淅沥沥的雨声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响。 不好...... 枪声让小板儿爷的心,一下窜到了嗓子眼。 杨朝升立即做出了决断,他要跟小灰兵分两路。 揉了揉狼青犬的大脑袋。 杨朝升命令道:“用你最快的速度,找到小主人丫丫,并且保护好她,明不明白?” 呜呜呜! 小灰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去“汪汪汪”的乱叫。 这种呜咽声,才是它跟杨朝升师徒仨,最常见的交流方式。 等小灰离开。 小板儿爷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砰......\\\" “砰砰砰!” 杨朝升从枪声上判断。 这应该是一轮连续性的驳火,交火的双方从火力的多寡,到人员的配置上,都几乎势均力敌。 离交火地点,越来越近。 小板儿爷藏在一棵行道树后,开始观察现而今的局面。 发现不远处,正对面的那几个穿着军服的战士,他踏凉的全都认识。 猿粪啊! 他们~不正是跟着铁瑛一起,前来四九城赴任的那十个战士中的几人吗?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几个战士,可都接受过他的好感度+1。 就凭这一条,小板儿爷说什么也要帮帮场子。 一、二、三......十、十一。 真是一场大事件,敌特这次来的人数不少。 杨朝升在确定了人数后,直接选择了一个目标下手。 这个目标上面共有两人,他们拖在最后面,离他的距离最近,估摸着是两个特务头子。 他们躲在汉白玉祥云护栏后,对其余的特务进行着指挥。 其中,一个穿着墨绿色胶皮雨衣的特务头子。 大声叫嚣道:“兄弟们,他们的人没咱们多,甭怕。既然被他们给缠上了,走也走不脱,冲过去,灭了他们。” “灭了他们......” “灭了他们......” 今儿总算是开了眼,见识到了所谓的战场动员。 特务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发起了一轮反冲锋。 他们分工明确,相互之间协同掩护,成梯次前进。 这让,杨朝升的目光不由得凝重。 作为一个半吊子的军事专业人士。 他能够看的出来...... 今儿,撞上了一批训练有素的特务。 第102章 哭泣 此刻,小板儿爷用近似诡异的速度。 悄然出现在,两个特务头子的身后。 显然,这两个家伙也不是易与之辈。 就在杨朝升出手的同一时间。 两人一起朝身后~施展出了“铁山靠”。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就这么一接触…… 小板儿爷,就把两人的武学路数和师门传承,摸了个底掉。 他们的杀招,是心意把侧身靠。 这不是“八极拳”的路数,而是出自“心意六合拳”中的变招。 俩特务头子出手就是杀招,也没能够把杨朝升撞开。 “这是个高手,师弟快走,我来拖住他。” 身穿墨绿色胶皮雨衣的特务头子,急忙招呼身边的同伴跑路。 小板儿爷猜测的没错,这俩人果然是一对师兄弟。 跑? 在杨朝升面前。 他们俩,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咋跑? 咔嚓,咔嚓...... 啊,啊...... 这会儿,灌入人耳的,是骨头被掰的“咔嚓”作响声,跟特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两个特务头子的手脚,被小板儿爷用关节技给解掉了大骨关节,他们现而今跟一滩烂泥没啥区别,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杨朝升从地上捡起特务掉落的手枪,一手一支,他左右开火,从背后偷袭正在冲锋的特务。 子弹被瞬间打光。 小板儿爷扔掉了两支手枪。 潜进了雨夜的暮色里。 从他开始对特务发动攻击,到飘然离去。 这个过程,看似时间很长。 其实,前前后后也就不过三四分钟。 杨朝升回到了,刚才跟小灰分开的地方。 他手捧天上落下的雨水,搓了搓开枪后,手上残留下来的硝烟味。 刚才的两梭子,能够击毙多少狗特务。 小板儿爷自个儿也不清楚...... 不过,以他出神入化的枪法,子弹颗颗咬肉,那是肯定的。 有人得问,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小板儿爷为什么不留在原地? 留下来? 问题说的清吗? 即使说的清,杨朝升也不想给自个儿找麻烦。 金钱跟权利,这两样都不是他的追求。 至于荣誉奖状...... 对他来说,还不如给个酱肘子实在。 沙沙沙...... 有脚步声,正在接近。 小板儿爷第一眼,就看到叼着短柄黑缨枪,这一支师门武器的小灰。 紧跟在它后头,用一块小手绢遮着脑袋瓜的小姑凉,不是徒儿甄恬,又会是谁? 杨朝升赶紧的把手~背到了身后。 一把勾柄的油纸伞,被他从随身小世界中,给招了出来。 撑开雨伞,小板儿爷大跨步地朝着徒儿,迎了过去。 ...... 到了眼巴前,杨朝升才发现。 小姑凉的眼睛简直跟兔子一样,红红的。 不用问,她才哭过不久。 此刻,甄恬衣服上的血迹,引起了小板儿爷的注意。 他赶紧,扒拉着徒儿转了一圈。 在没有发现伤口后,才放下心来。 “究竟怎么回事?” 被自个儿师父这么一问。 小姑凉抽泣着说:“今儿,我们少年队在承天门协助执勤。本来都好好的,突然天降大雨,俺们大队指导员宣布让大伙儿撤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有几个路过的人,行迹十分可疑,便上去盘查。没想到,我还没接近他们,几个人就掏枪对我进行了射击。” 听到这儿,杨朝升再一次,把丫丫小姑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丫头,这一次你可吓到了师父,往后不兴这么虎,知道不?” “呜呜呜!知道了师父。如果不是师父您传给了我‘蜻蜓三抄水’这门绝顶轻功,我就再也见不到您跟小虱子了。” 小板儿爷的摸头杀,似乎永远只会迟到,而不会不到。 他一边安慰着小姑凉。 一边问她衣服上面的血迹,是咋弄的? “呜呜呜!俺们大队指导员见我遇险,奋不顾身的冲过来救我,被坏人的子弹打中,牺牲了。” 杨朝升问到了甄恬的伤心事,再一次哭起了鼻子。 丫丫小姑凉衣服上面的血迹,就是在她挪动大队指导员遗体的时候……沾上的。 学校少年队每一次上街协助战士执勤,都会由一名大队指导员带队。 也就大队指导员,配备了一支手枪。 学员们的武器则是五花八门,净是些个红缨枪、梭镖、大刀片子之类的冷兵器。 不得不说,在这段敌我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中。 拿着如此简陋武器的少年队,他们的处境~非常危险。 丫丫小姑凉打小就在外面流浪,可不是温室中的花朵。 小小的年纪,她就见惯了死亡。 只伤心了一小会儿,甄恬就止住了眼泪。 小姑凉眨巴着哭红的眼睛,神神秘秘地说:“师父,师父,您知道俺刚才撞见了谁?” “谁?还会有谁,不就是你铁瑛姨呗!” 故作神秘的小姑凉,被杨朝升的话给打击到了。 一把抱住,小板儿爷给她撑伞的手。 撒娇地问:“师父,您......是不是已经提前见过铁瑛姨了?” “没有。” 杨朝升肚子里头憋着笑,面无表情的死不承认。 “那师父您是咋知道的?” “师父我,轻轻地掐指一算,就给算出来喽!” 小板儿爷在自个儿俩徒儿面前,扮演“神棍”的路上,已然越走越远。 没法子,他跟这俩徒弟朝夕相处。 别人都在吃糠咽菜...... 师徒仨,却过上了日日荤素搭配,顿顿三菜一汤的小康生活。 这咋说的,他解释不了。 “师父,您就是个大忽悠。” 甄恬现而今,怎么说~也是一名初中一年级的学生,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她歪着脑袋,已然从师父的面部表情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行了,算给你猜中,我今儿中午,刚见过你铁瑛姨。” 杨朝升在徒儿的小眼神下,败下了阵来,坦然承认了她的猜测。 接着,小板儿爷又问:“你能回家吗?” “能,本来铁瑛姨~要派一名战士送我回家的。正巧小灰来接我,所以我就给拒绝了。” 杨朝升把伞柄塞到小姑凉手里,让她自个儿打伞。 “走,咱们回家。” 第103章 何大清 南锣鼓巷街道办事处外。 杨朝升跟个长了双“鱼泡眼”的中年男人,打了个照面。 这个男人,瞅着~有些个眼熟。 大红老师? 蔡全无? 督门提酒? …… “小板儿爷?是小板儿爷吗?我,我是何大清啊!” 得,没必要为这张“万金油”的老脸,打哑谜了。 中年男人把他给认了出来。 不愧是干过一段跑堂伙计的男人。 迎来送往,察言观色,认个人~是跑堂伙计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几年没见,还能一眼,就把小板儿爷给认了出来。 对上了,对上了,这个家伙就是寡妇爱好者何大清~没跑。 “何大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大名~不是叫何贵吗?咋就改名了?” 杨朝升这么一问,让何大清标志性的木讷表情~也不由得抽了抽。 他摘下头上的瓜皮小帽,将自个儿青黄不接的脑瓜子~暴露在阳光下,进行着光合作用。 “街道办的关干部说,新人、新事、新国家,没有谁,能比谁高贵。他说~我名字里头的‘贵’字,现而今不合时宜,所以就在重新登记户籍的时候,给我改成了何大清。我又不是什么贵人,改了也就改了吧!” 名字父母长辈给起的,被人瞎改,要说何大清没有怨气,小板儿爷肯定不相信。 关干部姓关,是什么人,懂得都懂。 从给何大清这名字改的,杨朝升就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这个关干部绝对没有憋着好屁。 “小板儿爷,您这是要搬到南锣鼓巷来住?” “这是谁踏凉的,造的谣?” 小板儿爷没忍住,骂了凉。 搬入南锣鼓巷的计划,杨朝升除了跟甄恬提过一嘴,就谁都没告诉过。 丫丫是个口风紧的小姑娘,她肯定不会跟人说起。 杨朝升重新审视眼巴前的何大清。 别看这家伙老是一张面瘫儿脸示人,心里头的小九九可不少。 何大清也很配合的用手指了指,街道办的牌子。 “这还用说嘛!您今儿到街道办,干嘛来了?就那小花厅,您自个儿不住,有大把人想要打它的主意嘞!” 何大清说的,令小板儿爷没法子反驳。 杨朝升抱拳行礼:“得,算您慧眼如炬,今儿有事要办,就不跟您耗在这儿扯闲篇了,等兄弟把家里收拾妥当,定当亲自上门,请您喝上一杯酒。” “行,正好我也有事儿要办,就此别过。” 何大清抱拳给杨朝升回了一礼。 ...... 街道办现而今~胡子眉毛一把抓,大事小情啥事儿都管。 今儿,前来办事的群众着实不少。 杨朝升在办公室外的过道上,蹲了有大半个时辰。 突然,从办公室的窗户口,伸出一个扎着俩麻花辫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女同志,她脆生生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杨朝升。” “哎!是我。” 小板儿爷长身站起......他居高临下,把女同志脑瓜顶上有几个旋儿,都数了个清楚。 “嚯!好大的个子,进来吧!大个子。” 现而今,提倡精兵简政。 宽阔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三名办事员。 除了,麻花辫女同志这位职场萌新外。 两张办公桌拼在一块儿,面对面办公的是一男一女。 杨朝升瞅着,两人估摸都得有四张的年龄。 榔头镰刀的基层干部,大多数年龄不大。 从年龄上来看,这两个人,莫不是接收的旧政府职员吧! 小板儿爷的心头一紧。 难道自个儿的“吃亏是福系统”,今儿又要大发利市? 旧社会,老胥吏,惯会折腾人。 办个事儿,不让你来来回回把腿给跑瘸了,把孝敬给足了,就好像对不起手里头微末的权利似的。 男的,就是何大清说起过的关干部。 女的,则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一把手~王主任。 “同志,您今天来,要办理的是什么事?” 王主任的语气很轻缓,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 如果小板儿爷没有猜错,王主任应该跟教员他老人家,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人。 “我今儿想把户籍纸和房产证明,按照政府的规定重新登记一下,咱街道办这儿能办吗?” 杨朝升才落音,就被人接着话茬~给怼了。 姓关的干部,一巴掌拍在了办公桌上。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能不能办。告诉你,只要是南锣鼓巷范围的事儿,通通都归咱街道办管。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居心?胆敢公然质疑起了群众基层组织的办事能力。” 卧槽! 我这暴脾气。 这家伙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 在小板儿爷眼中,这个家伙不过就是个小瘪三。 杨朝升何时受过这种狗气,他拿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窗户外头,闻声而来瞧热闹的办事群众。 直接回怼道:“哎呦喂!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这个小老百姓,不过就是询问一下办事流程,就被你扣上好大的一顶帽子。” “小老百姓?我看你就是个刁民。” 啪啪啪! 小板儿爷莫名其妙地鼓起了掌,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 然后,杨朝升掷地有声的发出了诛心之言。 “老少爷们都看到了,能说出这话的人,我不用猜都能肯定,这个姓关的,准是接收过来的旧政府职员。现而今新人、新事、新国家,你这种旧社会的渣滓,捞不到油水,自个儿心里不舒服,搁这恶心咱老百姓是不?” 小板儿爷没有说错,这个关干部从前的身份,就是旧政府职员。 言无刀锋,却能杀人。 了了几句,正好击中了关干部的软肋,让他几乎就要破防。 此刻,窗户外头也有群众在小声议论。 “南锣鼓巷街道办事处,就这个关干部最不是东西,搁他手里办事儿,哪次不得跑个五六回。” “可不是嘛!每次都说材料不全,让回去补,就是不会一次告诉你,都该补些啥,这不为难人吗?” ...... 杨朝升所说的话,虽然尖锐。 作为官场老油子的关干部,还能撑得住。 毕竟,相争无好言嘛! 而窗外群众的议论声,传进了办公室里。 关干部的脸色是越来越白。 王主任的脸色是越来越黑。 第104章 打房子主意的人 “老关,你收拾收拾,可以提前下班了。” 人家凭啥能当一把手? 有句话咋说来着,叫“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作为街道办的领导干部,平日里,在工作当中,遇到的十之八九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 上级的指示精神,明确了群众的事情无小事。 这可就难办了~不是。 都是工作上的事儿,难办那也得办。 最常用、最管用的手段,就是调解,俗称“和稀泥”。 如果没有一手“和稀泥”的好手段,基层工作几乎难以开展。 “主任......可是......” 关干部本来想在新来的主任面前,显摆一下自个儿的工作能力。 没曾想,今儿碰到了小板儿爷这个刺儿头。 “没什么可是的,作为一个街道干部,无论如何,都不是你跟群众争执的理由。老关,你回去以后,写一篇不少于500字的深刻检讨,明天一早,必须交到我这里来。好了,就这样吧!” 王主任把手中的记事本合上,她没有让关干部继续说下去。 “主任,我坚决拥护您的决定。” 既然顶头上司都这么说了,还能咋办,关干部只好拎着自个儿的黑色提包,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时,没忘记狠狠地瞪了杨朝升一眼。 他这一眼,没能逃过小板儿爷的眼睛。 这踏凉的,算是~被人记恨上了? “小谢,你坐到我对面来,给我打下手。” “哎!好嘞主任。” 王主任把麻花辫的年轻女同志,叫过来帮忙。 不得不说,现而今的人实在,大多数人对待工作的态度,都有着一种主人翁的精神。 麻花辫就是这么个精神状态,她欢快的接受了王主任给安排的工作任务。 “小同志,你的户籍纸跟房契带来了吗?” 小板儿爷刚才的表演,王主任可是全程入目。 这小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动不动就把人往沟里带,指不定是个坏小子,不好惹。 这就是杨朝升,给王主任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眼瞅着,王主任把关干部激起的一场风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小板儿爷没有再去节外生枝,还得搁人家手里头办事,见好就收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杨朝升自个儿动手,搬了办公室里一张空闲的四方凳,大大咧咧地在王主任的办公桌旁坐下。 没有敬畏之心。 这是小板儿爷,给王主任留下的第二个印象。 “带了,户籍纸跟房契一样不少,都在这儿。” 杨朝升打开一封,从怀里掏出来的油皮纸包。 户籍纸和房契,被保管的很好,没有一丁点儿油渍汗渍之类的污垢,甚至,没有一丝儿折皱过的痕迹。 王主任拿在手里,仔细地核实了三遍。 然后,递给了对面的麻花辫。 “小谢,你拿着,跟咱们整理出来的老底儿对一下,查一查,看是不是有所出入。”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麻花辫的年轻女同志,作为一名初入职场的萌新,她有着难以形容的工作热情。 就差拿放大镜,将小板儿爷的户籍纸和房契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印章,进行逐一核对。 来办事的群众,来来回回的过了好几茬。 溜边的杨朝升,把街道办办公室里的报纸,全都看了个遍。 麻花辫还在那,拿着小板儿爷的户籍纸和房契,不亦乐乎地玩着“来找茬”的游戏。 “你们这办事效率,真够可以的,还没给弄好吗?” 等一个群众办事离开,杨朝升赶忙把凳子重新挪到了王主任的办公桌旁。 “小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没,还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不过......” 麻花辫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小谢,你这样可不行。发现问题,指出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我们基层工作的重中之重。” 杨朝升也很好奇,自个儿的户籍纸和房契会有啥问题。 麻花辫突然站了起来,她把一张平面图图纸推到了王主任的办公桌上。 “主任,您看这里,这就是他房契上标注的房产。” 麻花辫凑过身,拿手指,点在图纸上的一块区域上。 小板儿爷和王主任,同时看向了图纸。 这张图纸,是整个南锣鼓巷的平面图。 麻花辫手指头所指之处,不是他处,正是杨朝升从老犟头那儿继承来的“二分半厅”。 当王主任的目光,从图纸上面离开。 她那一直对小板儿爷冷着的脸,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尽显和蔼可亲老大妈的无微不至。 “你是叫杨朝升,对吧?” “没错。” 假,比贾家还假。 王主任假模假式的样儿,让小板儿爷直犯恶心。 “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此刻,王主任笑得就像一朵被爆过的菊花。 杨朝升暗忖:这个老娘们,准没憋啥好屁。 立马一口回绝:“别介,我就一个臭拉车的,有啥事犯得上跟我商量。” 见小板儿爷“滑不溜秋”不上套,王主任直接寄出了“道德绑架”的大招。 “小杨,先别急着回绝,听我把话讲完。你是不知道啊!现而今,四九城的人口激增,人民群众的住房情况相当的严峻。就拿咱南锣鼓巷来说吧!一大家子四五口人~七八口人,挤在一间巴掌大的房子里,过日子的可不在少数。所以,小杨你看你有这么多间房,能不能发扬一下风格,自个儿留下两间,把其他的房间~捐给街道上的无房户和少房户。” 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王主任打上了房子的主意。 这件事儿不妥善解决,以后的麻烦少不了。 今儿,杨朝升打算,先给硬顶回去。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王主任。 “敢问王主任,这捐房子是个啥章程?是出于个人自愿,还是强制执行?” 小板儿爷的这个问题,王主任想都没想~就给出了回答。 “这还用问,当然是出于个人自愿啦!” 杨朝升正等着她这句话。 “既然出于自愿。王主任,我今儿把话撂这儿,这一处房产是一位长辈给我的念想,我不愿意,谁也甭想打房子的主意。” 第105章 羊肉泡馍 出了南锣鼓巷街道办。 冷嗖嗖的西北风,夹杂着雪豆子、冰碴子,不晓事的直往人的脸上招呼。 杨朝升拢了拢头上双搭耳的兔皮帽子。 帽子是甄恬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师徒仨,人手一顶。 样式,跟还未面市的55式冬季军装里的棉帽,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不用问,这其中肯定有小板儿爷的手笔。 杨朝升背手迈步,在南锣鼓巷串着胡同。 随着一口长长的白气哈出,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今儿,来街道办办事的经历,真可谓是一波三折。 捣鼓来,捣鼓去,事情总算是办妥了。 杨朝升坚信,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拿他当猴耍的人不多。 个人居民户口,变更成为集体户口这种事儿,小板儿爷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的“二分半厅”,连接着南锣鼓巷95号跟96号院。 街道办的王主任给出的建议是,杨朝升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个院落户。 小板儿爷在唤出“吃亏是福系统”确认过之后。 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把户口落到了南锣鼓巷96号院的集体户口上。 95号院里住着的那些人,杨朝升想想就直摇脑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开始,小板儿爷就没想着要跟95号院的人多打交道。 旁白:呵呵......没那么简单。 ...... 才出胡同口,一股羊汤的香味扑鼻而来。 有一对老夫妇,在一扇墙根下,支了个卖饮食的挑子。 卖的是陕地传统美食,羊肉泡馍。 在街道办扯了大半天的皮。 杨朝升的肚子早就唱起了“咚咚锵”。 他瞥了一眼,插在挑子上头的“老周记”食幡。 幡子上原本的湛蓝色,已然变成了灰青色。 看得出,这家“老周记”饮食挑子,已然有了年头。 怎么说也是一家老字号,味道应该差不了。 杨朝升刚要上前光顾。 就察觉,身后有一只手,就要搭到他的肩膀上。 习武之人,岂会随便让人拿捏住自个儿的膀子。 小板儿爷后发先至。 他的手就像钢钳一般,拿住了这只从身后而来的手,巧劲一别。 扑通! 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哀嚎道:“断,断了......” 杨朝升这才把人看清。 被他放倒的是一个长相斯斯文文,穿了件四个兜干部装的中年人。 奇怪的是,小板儿爷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为什么跟在我身后?” 杨朝升托着中年人脱臼的手肘,“咔嚓”一下就给他复位了。 中年人甩了甩胳膊...... “刚才,鄙人在街道办,见到小兄弟慷慨陈词,甚为敬佩,所以想跟您交个朋友。” 慷慨陈词? 想要交个朋友? 这都哪跟哪? 中年人的话,让小板儿爷一下子警觉起来。 “交朋友?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交朋友。正巧,我要尝尝胡同口这家羊汤泡馍的滋味,要不要一起吃点?” “行啊!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好嘛!这是要死乞百赖地贴上来。 两人面对面,占了一张桌。 “二位爷,今儿想咋吃?” 老周婶勤快地把桌子又捯饬的一遍。 中年人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羊肉香味。 指着小板儿爷,对老周婶说:“今儿,这位小爷做东,我的胃口不大,就单走,一个馍......汤里头再给舀俩羊腰子。” “等着。” 老周婶有点儿不待见这个中年人。 跟对杨朝升的态度,简直判若云泥。 “您呢?” 刚才,杨朝升把中年人摔倒在地的场面,老周婶可全都看在眼里。 小板儿爷衣服上的肩部、肘部、膝部,都打着一圈圈的补丁。 一看就是个下大力的苦力。 在老周婶的心里,认为杨朝升恐怕是被中年人给讹上了。 “三碗羊汤,六个馍。” 小板儿爷此话一出,让老周婶不得不提醒他。 “小哥,我们家这羊汤虽然每天定量只煮四只羊,那也是街知巷闻的真材实料,分量十足。点这么些,您肯定吃不了,得糟践了。” “老婶子,糟践不了,我肯定能够吃的完......” 老周婶听了直摇头。 不管杨朝升咋说,她都自个儿认为,小板儿爷一定是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老周婶已然决定~待会儿结账的时候,要少收杨朝升一碗的钱。 在中年人开吃的当儿。 小板儿爷不紧不慢的把六个馍,掰成大小不一的碎馍。 他把三只装满碎馍的大海碗,递给了老周婶。 “干拔、口汤、水围城。” 瞅了眼,碗里被掰成了小丁的碎馍。 老周婶知道今儿算是碰到正宗的老饕了。 “得,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们老两口来四九城卖羊肉泡馍,怎么着也有小二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有把馍掰的如此精细,如此讲究的客人。” 老周婶把三只海碗麻溜地放到灶头上。 在自个儿老伴的耳朵边,大声地嘱咐:“老头子,今儿上点心,来的是位讲究的客人,别砸了我们的老招牌。” 老周头的耳朵有点背,他的眼睛可一点毛病没有。 从馍掰的大小多少上,他就知道该如何加汤,该如何加料...... 熟肉、羊杂、羊血、原汤,配以葱末、白菜丝、料酒、粉丝、盐、味精蒜苗、香菜、木耳、黄花菜和香干等料头,无不彰显着老秦人粗犷做事,精细生活的任侠之风。 要说,杨朝升对陕地的饮食文化,多么的有研究,其实也不竟然。 别忘了,他有一位师兄,号称“金舌头”。 曾经,带着小板儿爷,蹭过一次正宗的陕地美食。 就这么一次,让杨朝升的记忆非常深刻。 点餐用的净是些“黑话”“暗号”...... 什么三鲜盖个帽,单走俩馍加个酸梅汤,干奔口轻一开二......什么“花毛一体”。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啦! 此刻,小板儿爷也让人,大开了一回眼界。 有好好的长板凳,他不坐。 他偏要蹲在长板凳上,呼哧呼哧的吃。 仿佛只有这样的吃法,才正宗。 还别说,就这么着,他用了不到一刻钟。 就干完了,三碗羊汤,六个馍,外加十来颗解腻的糖蒜。 看的老周头直犯嘀咕:“嚯!他咋这么能吃呢?这不得,把国家都给吃穷喽!” “老伴,瞎说啥呢?能吃是福知道不?” 老周婶赶忙为老伴的心直口快,打起了原场。 能吃是不是福? 杨朝升不知道。 他的“吃亏是福系统”这个时候,却有了动静。 小板儿爷的念头从系统提示上扫过。 果然...... (未完待续) 第106章 寿元加到了狗身上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阎埠贵白嫖了一碗羊肉泡馍。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3天】 【二、获得园艺技能+1】 【三、获得馆阁体书写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小板儿爷拿手,对眼巴前这个神似破烂侯的男人,比了个取景框。 没错,还真是他。 看着,比出场时年轻了十来岁。 年轻,也没能改变,他那小眼睛里的七分穷算计。 此人,就是南锣鼓巷的第一抠,阎埠贵。 我勒个去! 谁都知道,老四九城人见了面说“改明儿请您吃饭”或者“要不要一起吃点”? ...... 这就是客套话。 谁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不懂事。 也只有阎埠贵这主,才能舔着脸装作不知道,白混一碗有荤有素的嚼谷。 牛掰,牛掰格拉斯。 “阎老师,您老可吃好了,吃美了。” 小板儿爷的突然发问,打了阎埠贵一个措手不及。 从头到尾,他就没打算,跟杨朝升透露自个儿姓甚名谁。 “你,你认识我?” “认识,太认识了,您在这南锣鼓巷可是大大的有名,大家伙就没几个不知道您的。” 听小板儿爷这么一说。 阎埠贵顿时抖了起来...... 他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派头。 傲然道:“怎么说,我也是一介桃李满天下的文化人,名声在外不足为奇。” 相邻桌,有个认识他的食客。 借着酒意,嘀咕了一句:“啊呸!什么桃李满天下的文化人?谁人不知道,这阎老西,是个粪车打门前经过,都要舀上一瓢,尝尝咸淡的玩意。” 这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震惊四座。 直接就让阎埠贵下不来台。 他不知道是白食吃多了,胀了气。 还是其他的原因…… 阎埠贵一口气没顺过来。 唰的一下,就滑到了桌子底下。 老周两个口子的食摊,生意很跑火。 五、六张桌子,满满当当的座无虚席。 见此情形,一众食客,顿时炸了营。 “不好,这是要出人命。” “掐人中,赶快掐人中......” 小板儿爷知道阎埠贵死不了。 他的这个状况…… 只不过是杨朝升,对“吃亏是福系统”进行了选择。 小板儿爷选择一、获得寿元+3天。 阎埠贵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很可能跟被加持的对象有关。 正常情况下,狗的寿命一般比较短,基本只能够活到10~15年左右。 也就是说,狼青小灰的寿命,差不多已然过了一半。 动物有的时候,往往比人更加忠诚。 是值得信任的伙伴,朋友,甚至是家人。 小板儿爷养了小灰五年,就算是一块顽石,也得捂热了。 更何况,是灵智超过了120的小灰。 自打系统出现了宠物的侧页项。 杨朝升就在找机会,尝试着给宠物加点。 系统金手指,似乎对《禽满四合院》中的人物,有着满满的恶意。 上回,是贾东旭。 这次,轮到了阎埠贵。 平日里,很难出现的寿元抽取,从他们身上,几乎是一抽一个准。 把从阎埠贵身上抽取的3天寿元,加到小灰身上。 就是现而今…… 小板儿爷正在干的事儿。 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个换算法则。 阎埠贵的3天寿元,给小灰增加了足足一个月的寿命。 “哎呦喂!气煞我也!真是气煞我也!” 得,阎埠贵醒了。 “不为名相,即为名医”。 读老书的老辈人。 得闲,都会学上几手中医。 阎埠贵今儿纳了闷。 别看他精瘦精瘦的,身体可倍儿棒。 腰不酸,肾不虚。 在家里,跟三大妈日日耕耘,前头生的仨小子,也到了打酱油的年龄。 这不,上个月三大妈又怀上了。 还吵吵着,要吃“辣焖儿”。 人言,酸儿辣女。 这一胎,没准是个闺女。 兴许是儿子生的多。 阎埠贵没那重男轻女的破毛病。 他寻思着,生个闺女也挺好。 闺女是父母的小棉袄。 旁白:恐怕是漏风的。 今儿,咋回事? 咋就这么虚? 居然,栽到了桌子下头。 阎埠贵两指一搭,给自个儿号起了脉。 脉象平稳,气血充足、通畅......没事啊! 阎埠贵的眉头一皱。 “刚才是谁?是谁在拿我作伐说事,看我不讹......” 讹人的话不能明说,不是。 阎埠贵的话锋一转。 “谁说的?今儿必须得给我补偿。否则,我就去找街道办的干部来主持公道。” “怕了你嘞!” 从古至今,小老百姓都不愿意跟官府中人打交道。 多了嘴的汉子,只好自认倒霉的掏出几个铜子儿,摆在了阎埠贵面前的桌子上。 这个人,阎埠贵认识。 姓鲁,是个有把子力气的陕地汉子。 别看鲁大汉五大三粗的,身高跟小板儿爷有的一拼。 平日里,却是一个谁都能够踩上几脚的糯米菩萨。 他在街角的油坊,做榨油工。 阎埠贵可没少在他身上算计些好处。 泥人也有火性子,鲁大汉也不是真的没有脾气。 在南锣鼓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上到老人,下至顽童,只要看到鲁大汉在灌猫尿,就会知趣的不去招惹他。 今儿,阎埠贵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收了人家的赔礼钱,嘴里还不依不饶的没完。 “下流东西,灌了黄汤,不说安分守己的挺尸去,倒学会了在这儿搬弄口实......”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 鲁大汉没有阎埠贵那样的巧嘴唇。 他有的是一对砂锅大的拳头。 阎老抠骂的忒难听,只要是个带把的爷们,就忍不了。 呼! 鲁大汉的一双拳头,带着呼啸的拳风。 径直灌向,阎埠贵脑袋两侧的太阳穴。 不好,这一次是真正的要出人命了。 小板儿爷,赶紧出手。 他一拧阎埠贵的后脖领子。 将整个人,都摁到了桌子上。 噼啪! 鲁大汉的一对拳头,没来得及收住势,自个儿砸到了一块。 双拳交击发出的巨响。 让近在咫尺的阎埠贵,吓出了一身的毛毛汗。 此刻,他终于想起...... 在南锣鼓巷,喝了酒的鲁大汉,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还来?” 杨朝升再一次架住了拳锋。 他施展出了太极的化劲,把鲁大汉拽离了食摊。 小板儿爷陪着走了几招。 就跳出了战团,笑着一抱拳:“刚劲勇猛,潇洒自如,您练的是罗汉拳吧!” (未完待续) 第107章 一气阎埠贵 跟小板儿爷的交手。 让鲁大汉激发了酒劲。 这会儿清醒过来,他大呼过瘾。 直言不讳地说:“俺练的是罗汉醉影拳。这位小哥,看着眼生,报个万儿吧?” 对方亮了门子。 杨朝升再次对鲁大汉拱手。 “我姓杨,名朝升。大伙儿给面子,大多叫我一声,小板儿爷。南锣鼓巷95号和96号院中间的‘二分半厅’,您知道吧?往后,我就打那住下了。” “哟,您就是四九城鼎鼎大名的小板儿爷。我叫鲁能冠,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支应一声,别的甭说,只要是下力气的活,我绝对不惜力,给您整得妥妥的。” 鲁能冠,不就鲁能是冠军嘛! 这名字起得好...... 杨朝升要对“二分半厅”动大手术,正好需要人手。 眼巴前这个人,有股子老秦人的拧劲儿。 这样的人,值得交往。 小板儿爷也不跟鲁能冠客气。 伸手一拍他的胳膊。 “那感情好啊!正巧,我要把‘二分半厅’翻修一下。想请您就近,给我找几个手上有活的木匠,泥瓦匠......来帮把手。”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鲁能冠想都没想,就大大咧咧地给揽上了身。 “给,鲁大哥,这个您先拿着。” 杨朝升从兜里摸出一块现大洋,塞到了鲁能冠手里。 现而今,距离开国还有一段日子。 市面上,流通的货币,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其中,就数大小黄鱼和现大洋,是硬通货。 白花花的现大洋,一亮相。 怎么可能逃得过,阎埠贵的眼睛。 什么叫见钱眼开,这就叫见钱眼开。 只见阎埠贵,平日不说话,才豆粒大,一说话,也就一条缝的老鼠眼。 现而今,居然“乌溜溜”冒着满是算计的贼光。 浑然忘记了...... 他刚才差点儿,就要跟鲁大汉的拳头,来上一次亲密地接触。 阎埠贵搭茬道:“哎呦喂!您就是小板儿爷,今儿算我眼拙,居然没把您给认出来。” 紧接着,他就介绍起了自个儿。 “我,阎埠贵。承蒙街坊邻里抬举,被选为95号院的管事大爷......” 阎埠贵七扭八拐的,净说些车轱辘话。 杨朝升一点儿,跟他逗闷子的兴趣都没有。 直接了当的,一句话怼了上去。 “我说阎老师,有事说事儿,磨磨唧唧的可不是四九城爷们的做派。” 四九城人,是出了名的好面儿。 小板儿爷看似不耐烦的一句话。 狠狠地打了阎埠贵,这个自居文化人的脸。 要不咋说:贼人不可怕,就怕贼人有文化。 别看阎埠贵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好像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里头,已经在盘算,怎样才能给小板儿爷小鞋穿。 阎埠贵知道不能再绕弯子。 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小杨你看,这‘二分半厅’,正巧在我们95号院。你翻修房子,这么大件事儿。必须得经过我们几个管事大爷,组织召开全院大会。在大会上全票通过,才能进行。” 嘿!这个老梆子。 转背,就忘记了,将将才白蹭他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 忘记了,刚才是小板儿爷,把他从醉汉的拳头下,救了出来。 果然......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白眼狼,还是白眼狼。 阎埠贵见杨朝升一时没有言语。 他在心中,暗自得意。 哼! 不就,一个拉黄包车的臭苦力嘛! 能有多大的能耐。 还不是被自个儿拿捏地死死的。 “小杨,你是不知道,院子里头,人多嘴杂的。搞不好,有几个刺头会反对。那你翻修房子的计划,就得黄了。” 阎埠贵把小板儿爷,当成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雏。 还在那,连哄带骗地继续忽悠。 完全没有察觉到,杨朝升已然露出了歪嘴龙王的经典表情。 “小杨,你大可不必着急上火。只要你把翻修房子的事儿,交给你三大爷来办。三大爷就帮你,在全院大会上,把事儿给平了。” 阎埠贵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经手小板儿爷翻修房子的花费。 只要钱能打他的手里头过。 以他那雁过拔毛的本事,肯定能够捞到一大笔好处。 话说到这儿,已然图穷匕见了。 杨朝升的心中,不由地冷笑。 “我不过是想,小小的修缮一下,漏水的房顶和损坏的门窗。既然,鲁大哥,已经答应帮忙找人。我怎敢劳烦阎老师,您这一位文化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让他放弃算计。 那他,就不是“算盘精”了。 阎埠贵瞥了一眼鲁能冠。 轻蔑地说:“就他?一个喝了酒,爱摔碗的力巴儿。顶了天,也就认识几个土把式。小杨,只要你舍得花费。三大爷有门路,给你请来以前专门给皇宫大内建宫殿的‘样式雷’。” 阎埠贵这话,差点儿把小板儿爷给说乐了。 杨朝升用手扶额,抬头看天。 “阎老师,请往天上看。” 四九城的天,还是那灰蒙蒙的天。 没有啥出奇的...... 阎埠贵见小板儿爷,还在往天上看。 好奇的问:“看啥?” “看啥,看牛在天上飞啊!” 噗呲! 老周食摊上。 有食客听出了由头,忍不住发笑。 阎埠贵不蠢。 此刻,他也听出来,杨朝升是在嘲弄他。 今儿,他这个三大爷的脸丢大了。 阎埠贵搁这待不下去,起身就走。 有道是,输人不输阵。 临走前,阎埠贵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这就回大院,去跟一大爷和二大爷商量。你的‘二分半厅’,必须要得到全院每一个住户的同意,才能翻修。否则,不许动工。” 嘭! 见阎埠贵就要离开,杨朝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姓阎的,你给爷听好了。爷的户口跟房屋地址,落的是南锣鼓巷96号院。跟你们95号院,半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就你这四六不懂的玩意,幻想用劳什子的全院大会,来拿捏爷。还是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嘞!” 小板儿爷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滚木礌石似的,捶着阎埠贵的心口。 他突然感到喉咙一甜。 “哗”的,呕出了一口老血。 第108章 表现 离开南锣鼓巷。 今儿,小板儿爷尝到了地道的羊肉泡馍。 这让他想起,关系处的还不错的二师兄金舌头。 嘿!有好长时间没去串门了。 看着~天儿见早。 小板儿爷拐了个弯,去买了一瓦罐“小肠陈”的卤煮。 外加两瓶1948年产,还有着不少火性子的“牛栏山二锅头”。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卤煮,起先就是平民美食。 主料是小肠、肝、肺、肚之类的下水。 闻着臭,吃着香。 富贵人闻之,捂鼻而过。 在穷苦人眼里,咋的也是一块肉~不是。 常言道:有市场,就会有发展。 别说狗肉上不了席面。 卤煮,这种曾经穷苦人的专属美味,还真就摆到了“十全老人”的满汉全席上。 别人或许不晓得,杨朝升可知道。 二师兄金舌头。 这个闻名四九城的食家老饕,极好这一口。 朗格里格朗,朗格里格朗,站着撒尿的爷们要逞强…… 朗格里格朗,朗格里格朗,一抖擞,大姑娘变成了孩他娘…… 哼着下里巴人的调调。 小板儿爷一路奔着正阳门去了。 正阳门这块儿,杨朝升是能不来,就不来。 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正阳门下,就有这么一只母老虎,正虎视眈眈的,在那儿候着他。 “杨朝升,你给老娘站住。” 这不,他才刚一露脸,就被母老虎给盯上了。 盯上他的母老虎,出场还自带了bgm! “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花芯芯的脸庞,红扑扑的嘴;小妹妹和情哥一对对,刀压在脖子上也不悔......” 小板儿爷摘下,有点儿阻挡视线的兔皮帽子。 这彪呼呼的娘们。 不会有别人。 正是陈雪茹。 “哟!雪茹,是你啊?” 陈雪茹把杨朝升扒拉开,一个劲儿往他身后瞅。 “不是我,是谁?怎么着,你这心里头还藏了别的情儿?” 陈雪茹用葱白似的手指,对准杨朝升的心口,狂戳了几下。 “知道老娘,最瞧不上什么男人吗?” 陈雪茹的一双美目,死死地瞪着杨朝升。 就像要把眼巴前的男人,揉碎了,生吞了。 她的这股气势…… 让杨朝升吐露岀,一个在后世用来形容男人的词。 “渣男?” “渣男,什么是渣男?老娘最瞧不上的,就是不守承诺的男人。你你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陈雪茹越说越气,改指头戳,变成了用小粉拳捶。 这个时候,已然有路人围拢过来看热闹。 小板儿爷赶紧把手里头拎着的东西,腾到一只手上。 空出来的大手。 一把拽住,女人的一只小粉拳。 女人生气,哄哄就好。 这道理,是个男人就懂。 杨朝升狡辩道:“男人苦,男人累,哪有时间背靠背?这段日子屁事儿忒多,忙了个昏天黑地。这不,得空就过来找你了嘛!” 只要女人心里头有你,哪怕你满嘴跑火车,她都对你深信不疑。 陈雪茹就是个恋爱脑,毫无疑问的,就接受了杨朝升给出的解释。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小俩口拌嘴啊!” 陈雪茹,还是那个记忆中的陈雪茹。 就这火辣辣的泼性子,在四九城大妞里头也数这个......(大拇哥奉上,点赞、好评、加关注)。 想要强势围观一波的吃瓜群众,知道接下来没热闹可看,不得不起哄离开。 “你来就来了,买这么多吃的做什么?咦!还买了酒。你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后干坏事?” 陈雪茹媚眼如丝,她胡乱猜着杨朝升的心思。 “哪能啊!有你爹看着呢!” 杨朝升这话才一出口,就闻到了一股玉兰花香。 这是陈雪茹搽的头油香味。 她的脑袋,此刻,正依偎在自个儿的胸前。 陈雪茹悠悠地说:“我爹三天前,搭了条熟人的船,到南方进缎子去了。” “啥,你爹去了南方?那就不用扎针了。咱俩今儿也算见了面,就此别过好不?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杨朝升本就没有打算,今儿跟陈雪茹纠缠。 正好借口脱身,去找二师兄喝酒。 呼!陈雪茹离开了杨朝升的怀抱。 “你个大男人,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知不知道,你的怀抱很暖和,你的心却好冷,好硬。” 她的话,说的很冲。 让杨朝升百口莫辩,支支吾吾,才说出了自个儿的顾虑。 “我俩如果在一起,我怕你以后会后悔。你的爱太热烈,太强势。一经燃烧,就那么的炙热,炙热的让人窒息。做你的男人,必须像星星一样发光出彩,到哪儿都是焦点,能让你,人前人后争足面儿。而我,是一个自由散漫的男人,只想安安静静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我懂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虚荣心强的女人。我的爱很卑微,你的爱很懦弱。咱们俩都没试过,都没开始过,你怎么就可以如此的武断。” 呜呜呜! 陈雪茹哭了。 在被兵痞劫持,差点儿遭遇不测时,她都没有流过眼泪。 此刻,她居然哭了。 女人的哭声,触及了杨朝升心底的柔软。 “我错了。陈雪茹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要跟你处对象。” 杨朝升的这段话,是大声吼出来的。 这让方圆百米之内的路人,全都用看煞笔的目光瞅着他。 杨朝升没等来陈雪茹的回应。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掌,忽然,传来了一股滑腻。 “跑!” 杨朝升懵懵懂懂的,被陈雪茹拉扯着,一路狂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心灵的契合,情感的交融,这样的感觉真好。 两人傻傻地跑进了“雪茹绸缎庄”。 陈雪茹一进绸缎庄,就让几个伙计提前打烊回家。 伙计们察觉少东家,跟出门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怎么说了...... 少东家满面春风,娇艳欲滴的模样,宛若花神临凡。 俨然,就是春天来了的感觉。 打发了伙计。 二人来到店铺后面的院子。 杨朝升从身后,把陈雪茹搂进了怀里。 “现在没人,可以说了吧!” 女人狡黠地明知故问:“说什么?” “答应跟我处对象啊!” 陈雪茹在男人的怀里转了个身。 他们面对面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想让我答应,得看你的表现。” 表现? 怎么表现? 在哪儿表现? 杨朝升内心发出了灵魂三问。 第109章 链子 “雪茹,厨房在哪儿?” “你问厨房干嘛?” 杨朝升指了指,后院石桌上的一瓦罐卤煮。 他的眉头一挑,回答道:“干嘛?表现啊!我去把卤煮热一热,顺手,给你弄几个可口的小菜。” 她说的表现,是这个意思吗? “你一个糙老爷们,行不行啊!可别糟践了我家的东西,还是我来吧!” 陈雪茹刚撂起了袖子...... 就被一双大手,摁住了肩头。 “老爷们怎么能说不行。瞧好吧你嘞!” 按照陈雪茹的指点,杨朝升去了老陈家的厨房。 有系统金手指的作弊加持。 他的厨艺起码不在何大清之下。 吨吨吨...... 嚓嚓嚓...... 厨房里,好像正在上演,一出锅碗瓢盆的协奏曲。 光听这有节奏的切菜声响。 就能推断出来,今儿的大厨准是一位做饭小能手。 什么叫作夫唱妇随? 什么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陈雪茹也没干看着。 她择菜、洗菜,时不时的往炉膛里面添柴火。 “咦!咱们家怎么不烧煤球。煤球经烧,还便宜。” 四九城作为帝都,这么多年下来,周边的树木,能砍的,基本上都被砍伐殆尽,一大片西山都是光秃秃的。 现而今,四九城的居民,大多烧煤球。 想烧柴火,只能从远地儿弄,那价钱可不便宜。 “哟!你这脸皮,都快赶上城墙了。什么咱们家,是我家,是我家。我爷那辈祖籍湖广,鱼米之乡,主食是稻米。我和我爹随根儿,就喜欢吃用柴火灶,蒸出来的米饭。待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忒香。” 陈雪茹含笑,啐了杨朝升一口。 啪! 杨朝升一巴掌,拍在陈雪茹身后的肉肉上。 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咋地,涮我是不?你整个人,都溜溜儿是我的。用得着你家,我家,分的这么清?” 啪啪啪...... 巴掌打在肉肉上,咋听都像鼓掌声。 陈雪茹被这不轻不重的几下,打的心肝儿直发颤,连连告饶。 “我,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感受着不错的手感,杨朝升放过了怀里的妙人儿。 “中,打今儿起,你就是我杨朝升的女人,你爹就是我爹,你家就是我家。” 杨朝升说这一番话的时候。 在他的怀里,陈雪茹紧盯着男人的眼睛。 打小就跟着老父亲,在生意场上打滚。 待人接物,迎来送往,能够帮着家里,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无疑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 陈雪茹的眼睛一眨不眨,她在杨朝升的眼瞳里看到了自个儿。 眼巴前,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强势,那霸道总裁的范儿,让陈雪茹感到了无比的心喜。 她的恋爱脑上头,不再去分辨男人话里头的真假。 一个女人的强势,往往只是伪装,只是伤疤上面的痂。 她们更加渴望,有一个强有力的肩膀,用来给她们依靠。 “这是什么?” 杨朝升握着的一只拳头,轻轻地压在她的胸口上。 拳头里头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在男人鼓励的目光下,陈雪茹好奇地掰开了他的手。 在杨朝升的掌心中,摆放着一条金链子。 这一条金链子的做工,相当的精湛。 细如蚕丝的金丝线,编织成一条“黄灿灿”麦穗状的链子。 链子的坠头,是两枚相互套在一块儿的羊脂白玉环。 相生相伴,寓意非常的美好。 凡是女人,恐怕没几个,对这类东西有抵抗力的。 “怎么瞅着,好像是前朝宫里头的物件。” “雪茹绸缎庄”做的,就是富贵人家的生意。 这份眼力劲,肯定差不了。 “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杨朝升能说的清吗? “甭问,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朝升,哪怕你送我一块河边的石子儿,我都会当宝贝一样喜欢。这个物件,不是你该有的东西。今儿,你不说出个四五六来,我是不会收下的。” 难怪有人说,女儿要富养。 见得多,听得多,拥有的多...... 这就好比,李某的女儿王某龄。 肯定不会,被我这样的穷屌丝...... 用一杯奶茶,一顿洋快餐骗到手,是一个道理。 这一条堪称华夏手工艺巅峰之作的首饰项链,陈雪茹说不喜欢,绝对是假的。 她把把玩了一会儿的链子,重新放回了男人的手中。 再次问道:“怎么来的?” “偷来的。” 这话,让陈雪茹想起了杨朝升从她家,翻墙而过的场景。 “难道自个儿,要委身一个贼,和他做一对贼公贼婆。” 杨朝升发现陈雪茹在他怀里,身子突然的一僵。 他半逗闷子,半解释:“放心,你的男人,不会是个贼。再不济,起码是个劫富济贫的好汉。这条链子是一件不义之财,我觉莫着寓意很好,所以拿出来,作为咱俩感情的见证。” 陈雪茹的眼睛一亮。 “这么说,今儿,你是特意把它带来,送给我的?你说你,咋就这么会装呐!敢情,先前拿我开涮是吧!还把我给惹哭了。” 嘭嘭嘭! 这娘们动不动,就是一通小粉拳伺候上。 “那这个,你倒是要不要?” 杨朝升把链子,在陈雪茹的眼前,扬了扬。 “你个死鬼,别愣着了,还不给我戴上。” 说完,陈雪茹的脸蛋“唰”的红了,露出了难得的羞涩。 ...... “好看吗?” “好看。” “是人好看,还是链子好看。” 这样的问题,只要不是傻子,八十岁的老头到八岁的小子,都会给出同样的答案。 “当然是人好看。” 杨朝升的手,依依不舍的离开,陈雪茹“雪一样白”的脖颈子。 “哼!你这是搁哪儿吃了蜜蜂屎,甜腻腻的,净说些好听的,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女人的话里话外,明显带着钩子。 这个,谁把持的住啊! 小板儿爷暗忖。 坏心思? 爷们,这就坏一个给你瞧瞧。 杨朝升猴急的用手,挑起陈雪茹尖尖的下巴。 对着那张红扑扑的小嘴,就印了上去。 第110章 喝酒 “雪茹,别光吃小菜,来尝尝这‘小肠陈’的卤煮。” 杨朝升给陈雪茹夹了一筷子卤煮。 “肠肥而不腻、肉烂而不糟、火烧透而不粘,这滋味甭提多地道了。” 陈雪茹浅浅地尝了一口。 “吃着是挺解馋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吃你亲手做的这几个小菜。” 陈家是买卖人家......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这句老话,一语道破了农商的本质。 陈家不属于四九城,顶尖儿的那一拨,起码也是个不愁吃穿的小富之家。 杨朝升没把自个儿当外人。 他在老陈家的厨房里,一通翻箱倒柜。 白菜帮子、萝卜碴子,土豆蛋子...... 找出了一堆,四九城百姓常备的冬储食材。 限于眼下的时局跟时令。 能拿出手的,也就一簸箩鸡蛋。 还有一条...... 拿眼一瞅,就认出来是好东西的,华夏三大名腿之一的宣威火腿。 红袖添香,处于书房之中,是多么的诗情雅意。 搁老陈家的厨房里,那就是一出“红袖添乱”。 躁动的人,躁动的心。 杨朝升的心思,完全不在做菜上。 他用找到的食材,三下五除二的,做了火腿蒸蛋、白菜鸡蛋豆腐汤、葱香土豆泥、凉拌萝卜丝,这么几道家常菜。 俗话说,有情饮水饱。 杨朝升的厨艺,确实也不赖。 一顿爱心饭吃下来。 陈雪茹把自个儿的爱人,那是好一通夸。 说来也奇怪,老陈家八人坐的红木雕花大圆桌。 两个人,硬要肩挨着肩的挤在一块儿。 “来,雪茹,咱们走一个。” 杨朝升被夸的心里头开了花。 没说的,此时此刻“当浮一大白”。 你喂我,我喂你...... 两只酒盅里的,各五钱“牛栏山二锅头”,被二人一饮而尽。 “爷们,咱们再来一杯。” 这六十五度的烈酒,只要搁一块儿喝酒的人对,陈雪茹还真不~怵谁。 对于酒腻子来说,最烈的酒就是好酒。 两瓶“牛栏山二锅头”,眨巴眼的工夫就见了底。 “怎么着?我爹藏了几瓶老年间的‘杏花村’,要不要我去拿来,咱们接着喝?” 陈雪茹打小就爱偷她老爹的酒喝。 甭说,华夏的八大名酒,小麦、大米、糯米、高粱、玉米酿的五大曲,逐一被她尝了个遍。 国外的烈酒她也喝过不少,老毛子的伏特加、苏格兰的威士忌、弗兰基的白兰地......等等,都有幸经过了陈雪茹这位“酒仙姑”的品尝。 “酒仙姑”,是陈家老爹对陈雪茹的戏称。 把女儿比作了“醉八仙”中的何仙姑。 陈雪茹也确实很能喝酒。 大前年,她跟陈家老爹去了一趟顺义。 搁这地界,陈雪茹碰到了一个跟她一般大的女孩。 女孩家里头,几辈都是倒腾酒坊的,名叫徐慧真。 这个徐慧真有个绰号,叫“酒提子”。 听着不好听,能有这么个绰号,肯定也是个能喝酒的。 远来的客人到了,又岂能无酒待客? 牛栏山这儿,别的不说,火辣辣的二锅头管够。 有道是,二锅头常见,两个女娃子斗酒不常见。 两个女娃子,喝了一下午。 生生喝干了,一瓮二十斤装的小“酒海”。 有位在牛栏山德高望重的酒坊老把头。 怕这么喝下去,两个女娃子得出事儿。 他就毅然出手,阻止了这场让大伙儿能够记忆终身的斗酒大战。 也就是说,她们俩,最终没有分出胜负来。 这不,陈雪茹发现自个儿爱人也是个忒能喝的。 她那骨子里头的好强劲儿,又显露出了苗头,嚷嚷着,就要去拿她爹的藏酒。 杨朝升赶忙搂住了她的腰肢。 “媳妇儿,打住,打住。酒不蒙心,乐而忘忧,喝到微醺这当儿,最佳。再喝,今儿晚上我就走不了喽!” 天可鉴,酒不醉人人自醉。 陈雪茹的身子软在男人的怀中。 她悠悠地呢喃:“朝升,走不了,那就甭走了。”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女人的眼睛里头,满是爱意。 这让杨朝升顿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不走了,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陈雪茹好像在这一刻转了性子。 她用铜脸盆,打来了热水,无比温柔的给自个儿爱人擦脸,擦手。 在重新兑上热水后,陈雪茹蹲在了杨朝升的面前,帮着爱人把鞋脱掉。 “水烫不烫?” “刚刚好......” 小板儿爷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陈雪茹用赛雪的柔夷,温柔的按压揉搓着爱人的大脚。 …… 突然,杨朝升感到一只脚,触及到了一处柔软。 睁眼一瞧,陈雪茹把他擦拭干净的一只大脚丫,抱在了怀里。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往下,就是水到渠成。 展现在读者老爷们面前的,是一片想象的空间。 ......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朝升还真把老陈家当自个儿家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二十个小时待在陈雪茹家。 还好,他的两个徒儿现而今也大了,照顾自个儿不在话下。 今儿,小板儿爷拉了一大车,从随身小世界弄的木料。 这会儿,他赤膊上阵,在陈家后院轮着斧子,卖力的把木料,劈成长短大小差不离的柴火。 嘭嘭嘭! 陈家的后院门,被人从外面敲得震天儿响。 杨朝升放下斧子,擦了把手去开门。 “谁啊?大门不走,来敲后门。” “你又是谁?开门,快开门......” 外面这声音老声老气的,小板儿爷立马就知道是谁了。 他赶紧把门打开。 果然,搁门口站着的正是陈雪茹她爹。 “怎么是你?” 瞧见了杨朝升,陈老爹是既感到了意外,又没那么的吃惊。 “可不就是我嘛!” 小板儿爷心里头想,这老头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敢情给他扎针的时候,这位爷一直就在装昏迷。 先前真没瞧出来,自个儿这位老泰山,还挺鸡贼的。 “你在我家干嘛?” 杨朝升想都没想,张口就来:“这不,专门在此候着您,等着给您老扎针嘞!” 哼! 听了这话,陈老头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第111章 掰次 “爹,您回来了。” 陈雪茹支不愣的,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爹,您可真有口福。闻到香味没?刚炸的酱......走,女儿亲手给您拌碗炸酱面尝尝。” 看得出,相依为命的父女俩,他们的感情很深。 打她爹进入后院,陈雪茹的两片嘴皮子,就“巴拉巴拉”没停过。 她挽着陈老头的手,就要往饭厅走。 “等等,雪茹你先回避一下,爹心里头有个事儿,要跟这小子掰次掰次。” 陈雪茹表现的很听话,很乖巧。 她松开了老爹的手。 扭头~对杨朝升耸了耸小翘鼻,挑了挑眉。 陈家后院,石桌旁。 走南闯北几十载的陈老头,屁股才沾着石头墩子。 就不淡定地道:“小子,好好支棱起耳朵,听我这老头子絮叨几句。” “老人家,请讲。” 杨朝升端茶倒水,在一旁伺候着。 陈老头啜了一口茶水。 “咦!是鼎好的黄山贡菊?” 小板儿爷没有做声,由着陈老头瞎猜。 他心中暗道:非也!这些花茶,不过是随身小世界中,随处可见,漫山遍野盛开的野菊花。 杨朝升采摘的这些菊花,生长在随身小世界的氤氲云雾之地,汲天地之灵气,含日月之精华。 茶是好茶。 烹茶的水,也不是凡品。 取自小世界中的一眼甘泉。 甘泉夹山而生。 左边的山势,呈现虎形。 右边的山势,生就龙形。 杨朝升给这一眼甘泉,起名“龙虎山泉”。 正应了一句广告词,“龙虎山泉”有点甜。 (画外音:某夫山泉,打钱。) “嘶……这是邢窑白瓷。” 陈老头牛嚼牡丹似的,将杯中的菊花茶,一口喝下。 猛然发现,自个儿手里的茶具,很不一般。 “老泰山的眼光灼灼,这正是盛唐开窑的片雪胎儿白。” 趁陈老头惊讶之际,杨朝升不露声色的,献上了一记马屁。 啊呸! 谁说的,不露声色? “老泰山”这仨字。 听在陈老爷子耳里,那就是“风雨雷电劈”好不。 “你叫我啥?老泰山?你这坏小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陈老头一句接着一句的追问。 他已然对女儿千叮咛万嘱咐。 没曾想,还是被眼巴前这小子掀翻了篱笆,拱了他含辛茹苦种了十八年的白菜。 “小子,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女儿什么?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我要听的,是实话。” 陈老头越想越气,说话带了点命令的口吻。 “老爷子,我不是个爱财的人,您的家产,非我所图。” 杨朝升的回答,让陈老头颇为不解。 “我陈家,小有家资,不图财,你图啥?” “想听真话?” 这小子,咋就越瞅越讨厌嘞! 陈老头没好气地道:“废什么话,麻溜儿给我老实说。” “我吧……我图雪茹盘儿亮,条儿顺,肤白貌美大长腿。归根结底四个字,馋她身子。” 华夏是个含蓄的民族。 在这个年代,敢于这么胡咧咧的,小板儿爷算是独一份。 陈老头有什么没见过。 年轻时,他可是“八大胡同”的常客。 要不,咋会玩亏了身子。 足足将养了十来年,才生了陈雪茹这么个独苗苗,得了个老来女。 “实话,这是大实话。咱家雪茹,那可是正阳门下一枝花。小伙儿路过咱绸缎庄,谁人不偷偷的瞄上几眼?” ...... 闺女长的随她娘。 她娘当时,是四九城小有名气的清倌人。 陈老头花费了半幅身家,才给赎身娶回了家。 可惜是个短命的,生陈雪茹的时候,出现了难产。 保大人? 还是保孩子? 显然…… 回想到这儿,陈老头的嘴巴发干。 他用两根手指头,在石桌上点了点。 这后生看着挺精神,咋就傻不楞的没点眼力劲,添个茶水都不会吗? 杨朝升瞧着老头的示意,赶忙给他把茶水续上。 “老泰山,我爱雪茹,我爱她。您把她交给我,我一定好好的待她。” 爱,不是喜欢,是爱。 什么是爱? 这年月说出来,肉麻,相当的肉麻。 陈老头听着,下巴磕上的胡须,都抽抽地拔了几根。 不过有人喜欢听。 嘤咛! 角落里发出了一道声响。 有一个傻姑凉,正躲在一旁“听墙根”嘞! 这不,暴露了不是。 “出来吧!” 陈老头一声喊。 只见,陈雪茹扭扭捏捏地从角落里出来。 陈老头指着杨朝升,对闺女说:“原本你爹我,看他是个有大本事的,怕你栓不住他,会跑喽!这会儿才瞧明白,你挑的这个男人啊!是个没啥出息的主。一门心思,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再一次把杯中的茶水喝干。 陈老头神清气爽。 旅途上,一路的疲惫尽去。 他决定,往后就喝这菊花茶。 什么高沫,高碎...... \\\"张一元\\\"打今儿起,他就不照顾生意了。 “爹,您甭掰次了。赶紧吃饭,这面坨了,可不好吃。” ...... 三个人来到饭厅。 陈雪茹献宝似的,给他爹盛了一大碗炸酱面。 “爹,味道咋样?” 陈老头很费力的,把面给咽下了肚。 “卤子咸了。” 这样的答案,显然不能让陈雪茹满意。 她双手搁一块儿,趴在了红木餐桌上,歪着脑袋问起了杨朝升。 “你吃着咸吗?” 咸,真踏凉的咸。 就算家里头是开盐矿的,也不能这么来祸祸盐啊! 不过这话,杨朝升不忍心说出来。 只能违心的说:“我口重,吃着刚刚好。” “口重?你这得多重口啊!搁这腌咸菜,还是腌咸肉?” 陈老头拿了一只暖瓶过来,往碗里兑了些开水。 好嘛! 炸酱面硬是被整成了酱汤面。 “闺女,你这做饭的手艺,可糙的不是一分半点,今后打算咋整啊!” 陈雪茹没有丝毫顾忌自个儿爹也在。 把头枕在了杨朝升的肩上。 “爹,您就甭操这个心了。我告诉您吧!朝升,他的厨艺,赶得上馆子里头的大厨。抽空让他教教我,不就得了。” “哟!你小子还有厨艺伴身,那还等个啥?今儿就露一手,让我瞧瞧。” 陈老头把齁死个人的面碗一推。 第112章 正事 锄禾日当午…… 女婿给老丈杆子家做事,要不惜力的表现。 这大半天,杨朝升净拿木头疙瘩出气,柴火堆得跟小山似的。 打着赤膊干活。 他的身材没得说。 看着显瘦,脱掉衣裳,一身的腱子肉。 抡起斧子......嗨嚯,嗨嚯的,哼着号子。 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这也太致命了,让陈雪茹无法抗拒。 她爱恋,她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因为爱,陈雪茹主动揽下了做饭的活计。 没曾想,她老爹搁这闹幺蛾子。 陈雪茹一听就不乐意了。 杨朝升今儿卖力干活的样子,她可没少偷着瞧。 陈老头嚷嚷着,使唤杨朝升下厨做饭。 看情形,还要吃大餐。 陈雪茹一阵发自内心的心痛,她担心自个儿的爱人累着。 聪明如她。 大眼睛呼闪了几下,就冒出了一个主意。 陈雪茹挪到了陈老头身旁。 撒娇地说:“爹,家里买了肉。要不就简单点,让朝升和个馅,咱们包顿饺子吃,中不中?” “中不中,这才几天,你都操起了豫省腔......” 陈老头在陈雪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给了一筷子。 接着就说:“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呐!‘出门的饺子,落地的面’这是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丫头你懂不懂?” 自个儿如珠如宝的闺女,这么心向着别的男人...... 陈老头的不爽,现而今全都写在了脸上。 察觉到气氛不对。 杨朝升赶紧地出来打圆场。 他拿起餐桌上面的醋壶,晃了晃。 “老泰山,您家这醋是在哪儿弄的啊?这味儿不对啊!” 有一句话,咋说的来着,“不聋不哑,难做家翁”。 陈老头何等的精明,知道这是个台阶。 他瞅了一眼醋壶后,开大长篇的说教道:“小年轻,没见识不是。这壶里头,盛得是最正宗的老西陈醋。好醋必须得酸儿醇、味儿烈、味儿长......还得香、绵、不沉淀。瞧瞧这色儿,闻闻这味道,老陈醋储存的时间越长,越香酸可口的耐人品味。过夏不霉、过冬不冻,颜色深橙,这可是老西陈醋中的佳品。喝了能够杀菌消毒,常吃能够长命百岁......” 陈老头好一通的宣传“国货之光”。 说的杨朝升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点头。 见目的达到,杨朝升抖了个机灵儿。 “还是您老人家说的中,这么好的醋,怎么着也得包顿饺子不是。” 听杨朝升这么说,陈老头的脸色,再一次的严肃起来。 “怎么的,小子,你不愿意给我这老头子做吃的?” 杨朝升把醋壶稳稳当当,搁餐桌上放好。 他来到陈老头的身后,伸出双手给老丈杆子揉着肩。 “老泰山,甭跟雪茹置气。您的闺女您知道,就是个直肠子。今儿,我劈了几个时辰的柴火,她这是怕我累着。” “哼!怕你累着,她就不怕他爹饿着?还有你叫我啥?老泰山?什么时候拉黄包车的,都这么的有文化了?罢了,‘事已至此,徒之奈何’,以后你小子得管我叫爹,知道不?” 陈老头这是在借机发邪火。 杨朝升只能连连地点头称是。 “就是,叫什么老泰山。一个老字,把我爹都叫老了,对不对?爹......” 这时候,陈雪茹还不失时机地,出来拱了一把火。 陈老头瞪了杨朝升一眼。 “还不叫一声来听听?” “爹。” 啪,杨朝升这一声“爹”才喊出口。 他给陈老头捏肩的手上,就挨了一筷子。 这一筷子,老头可没收力,是实实在在地抽了上去。 这一下,可以理解为“杀威棒”,也可以理解为接受和认可。 “傻小子,没点眼力劲。你既然管我叫爹,我这当爹的,就不能短了你的吃喝。咱老陈家没那么多讲究,吃饺子是吧!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厨艺。” 果然,能在四九城,开这么大门脸绸缎庄的,就不是简单的主儿。 陈老头的麻溜劲儿…… 让杨朝升对这个年代的人,有了新的认识。 在华夏,有无数人是靠一口做人的精气神,在主导和支撑着自个儿的身体。 这一口精气神是希望,是传统,是文化......是屋檐水一代接一代的滴落,是华夏民族繁衍至今的根。 “这黄瓜不错,是你弄来的?” 男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很多。 没有,也可以没话找话的去制造话题。 这是一种用唠嗑的方式,去了解彼此的过程。 “嗯......” 我勒个去!黄瓜,就不是这个时令该有的东西好不。 搁后世,这叫反季节蔬菜,也就是没滋没味的大棚菜。 黄瓜的产地,是随身小世界。 一刀切开…… 有一股大自然的清新和芬芳,扑鼻而来。 陈老头忍不住,尝了一口。 嚼着嘎嘣儿脆,就这清甜爽口的味儿,很多水果都不及它。 见杨朝升不愿多说,陈老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行啊,爹。您这包饺子的手艺不赖嘛!” 陈老头包的是猪头饺子,那叫一个快,双手左右开弓,馅往饺子皮里一裹,两手一捏,就能成品俩。 这速度......杨朝升和陈雪茹这两个擀饺子皮的苦力,冷不丁的就要掉链子。 三人一阵忙活,包了五百多个饺子。 又不是christine他爹,这么多的饺子,三人肯定吃不了。 有杨朝升这个能吃的主在,也就下锅煮了五六十个。 陈雪茹把多出来的饺子,放竹编上头,搁一处房顶冻着。 “嚯!你们俩不等我,就先喝上了。” 掀帘子进屋,陈雪茹表达了不满。 杨朝升提溜着酒壶,帮着把酒杯满上。 “雪茹,来。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嘿!我说,你小子也不是真格儿的四九城人,咋嘴就这么贫嘞!” 杨朝升离座,给陈老头打了个千儿。 “让爹见笑了,就我......哪能贫得过像您这样的老坐地户不是” “可不是嘛!” ......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只顾着扯闲篇。 陈雪茹急了。 这位小姑奶奶,正心心恋恋的想穿嫁衣咧! 她干了杯中的酒......一口酒气吐出。 “你们俩,能不能别逗闷子了,聊点儿正事?” “正事?”+2 (今儿两更奉上,未完待续) 第113章 消息 “正事?确实得聊聊正事。” 陈老头举起了酒杯。 “来,先走一个。” 不愧是有了年头的杏花村......香醇,绵甜,爽净,不压口。 常言道,烟酒不分家。 陈老头摸出一根玉嘴铜头的烟锅子~来。 这次,杨朝升很有眼力劲。 喀哧! 他用打火机,帮老丈杆子把烟点上。 陈老头把打火机要过来,在手里头盘了一会儿。 锃亮的黄铜机身,满满的工业风,代表着雄性美感的光和热。 没错,这是一个zippo打火机。 在杨朝升众多的战利品中,它只是一件小玩意。 是他从一个星条旗军官身上,摸尸得来的。 这个家伙胆敢光天化日下,在四九城调戏女学生。 杨朝升可不会惯着他。 拿大嘴巴子,把这名无法无天的星条旗军官活生生地抽死,让他去见了“花生炖”。 临死前,他那绝望的小眼神......杨朝升想想就解气。 喀哧!喀哧! 打火机在陈老头手里,是熄了又燃,燃了又熄...... “东西不错,有点儿意思。朝升,你也不抽烟,这玩意儿就孝敬爹吧!中不中?” “中,中,只要您喜欢,只要小婿有的,那就是您的。甭客气,随便拿,随便用。” 哈哈哈......这话说的不外道。 笑声,就是一家人发自内心的温暖。 作为一个老烟枪,陈老头“吧嗒”抽了几口。 吞云吐雾间,把一串串烟圈给吐了出来。 他陶醉的样子,应了老烟屁股们常挂嘴边的那一句话。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这酒也喝了,烟也抽了,饺子也囫囵个下肚了。 那么就该聊聊正事儿了。 “朝升,往后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拉洋车子~过活?” 陈老头的笑容退散,变的有点儿严肃。 “爹,咋这么问?瞧见没,后院停着的那辆黄包车,是我自个儿的。不少赚钱,足够让雪茹今后的生活衣食无忧。” 杨朝升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是因为他有“吃亏是福”系统。 拉黄包车,拿脚板儿丈量四九城。 只是他的身份掩饰而已。 “嘿!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是不是撒癔症?为啥老想着卖苦力谋生。这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脚泥的,辛苦不说,可别把我闺女给熏着了。” 陈雪茹明白她爹的意思,这是想让杨朝升来“雪茹绸缎庄”打理生意。 这个问题吧…… 俩人第一次云雨过后。 她趁机跟杨朝升有过一次长谈。 杨朝升虽然口口声声说:好饭不怕软。 却始终没有松口,同意到“雪茹绸缎庄”做事。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 陈雪茹也把住了爱人的一些性格。 杨朝升这个人吧! 带给她心灵上,身体上的冲击和震撼挺大的。 这个男人,他有时候很神秘,有时候很爷们,有时候很无赖,有时候又很孩子气......不知道哪一个他,才是真的他。 但男人滚烫的身子,有力的心跳,床笫上的强势......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陈雪茹。 这个正在努力融入四九城生活,变得嘻哈臭贫的男人,有着非常自我的一面。 他有底限...... 他的底限,不会允许自个儿以一个赘婿的形象出现。 沾上了这重身份,迎接杨朝升的,必将是无数鄙夷的目光。 陈雪茹也不能接受,自个儿的男人被别人瞧不起,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她赶紧的打岔道:“爹,您这是想招上门女婿嘞?过分了啊!” 有陈雪茹的助力,杨朝升正好把话说开了。 “爹,您就雪茹这么一个闺女,我清楚您的难处。我有个提议,等我跟雪茹第一个男娃生下来,就跟她娘姓陈,您看中不中?” “真的?你不后悔。” 小板儿爷的承诺,让陈老头激动的有点儿过头。 “药......” 草! 本是高兴的事,把陈老头的心脏病,给整了出来。 喂了药丸子,好一通揉胸捶背,杨朝升还给扎了针。 陈老头总算是缓了过来。 一缓过来,老头就吵吵着要喝酒。 高兴归高兴,不能吓人~不是。 杨朝升跟陈雪茹没有随了老头的意。 小俩口联手阻止了他闹幺蛾子。 陈雪茹得空,问了小板儿爷一句:“你真的要让儿子姓陈?” “大丈夫说话,一个唾沫一颗钉。当然是真的,不过事先说好,就一个儿子姓陈,延续你老陈家香火。其他儿子,得跟我姓杨。” 陈雪茹用额头,碰了碰爱人的脑袋。 轻声说:“其他儿子?你打算让我生几个。” “总得十个八个吧......” 杨朝升的话才落音,就被人给捶了。 “你,你,十个八个,你把我当成老母猪了?” “老母猪,哈哈......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 杨朝升躲过了打来的王八拳。 绕到陈雪茹的身后,一把将她搂住。 小板儿爷伸腿,钩来一张红木椅子,抱着陈雪茹坐下。 杨朝升在她的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的身体棒不棒,你最清楚。至于你......都说男人的屁股大,坐天下,女人的屁股大,好生娃。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能给我生儿子的大屁股,它不会像你的小嘴骂我,不会像你的大长腿揣我......” 杨朝升在贫嘴,陈雪茹在笑。 两个人粘在一起,就像是一对无法分开的连体婴儿。 秀恩爱,死的快。 撒狗粮,死的早。 原本稳如老狗的陈老头,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子哎!不带这么欺负我闺女的。”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小情侣俩忘了陈雪茹她爹,这个大灯泡的存在。 一阵手忙脚乱地分开。 “爹......” 陈雪茹撒起了娇。 她挎住陈老头的胳膊,用手拨弄着她爹的胡须。 “行了,闺女先别闹。你俩听我说,朝升即使不来绸缎庄帮忙,也得寻个别的营生,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你这拉洋车子的活计,就快要做不了了。” 老丈杆子得到了一个什么消息? 为什么,会跟他拉黄包车有关系? 杨朝升十分好奇。 第114章 小菜一碟 “这次去南方进缎子,到了彭城地界儿,就过不去了。到处都是兵,都是炮,瞅着就是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陈老头将南下的所见所闻,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雪茹,还记得你老范叔跟老蔡叔~不?” “记得,哪能不记得,一个长得麻杆似的,一个长得猪圆肉润,他们俩说话还挺逗……” 陈雪茹有点儿被惯坏了。 说起话来,没大没小没个正形儿。 “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 想想,两个老伙计长得确实挺磕碜的。 陈老头只小小的责备了一句。 就接着说:“他俩要去申城谈买卖,也给堵在了彭城。他乡遇故知,老哥几个聚一块儿喝了顿酒。席上,你范叔说了个事儿。如果不假,往后,就不会再有拉洋车这个行当喽!” 事关杨朝升。 搁陈雪茹这,那就是大事。 她一个劲地摇着爹的胳膊。 “爹,别卖关子,快说,快说。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咋就能砸了朝升的饭碗。” 杨朝升此时没有做声。 他清楚,能够砸了升斗小民饭碗的,除了乱世,就只有权力了。 作为一名穿越者。 他对这个时期发生的人和事,也就知道一个大概,还不晓得是不是粉饰过后的结果。 毕竟,“夏刚”给他的记忆太深刻了,那就是一代人的阵痛。 …… 老式年间的买卖人有个毛病,都喜欢说半截儿话。 陈老头挤牙膏似的,才说出了事由。 “你范叔说,新国家没有人该高人一等,政府准备出手,打击干部享乐主义的苗头。做女支女的,抬轿子的,拉洋车的......这些个伺候人,剥削人,压迫人的行当都会被取缔掉。” 平民百姓,很多人只关心自个儿的一日三餐。 对政府颁布的政策法规,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买卖人就不同了。 他们的生意做到了一定程度上,都会有自个儿的圈子。 这就是一个商业交流的平台,是一众老字号的沿袭方式......是一帮子合作多年的老相与和老主顾形成的商圈。 在这儿,有利益的交换,有信誉口碑的认可,有身份地位的划分…… 商圈出现的历史很久远,出现的形式多种多样。 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华夏大地就出现了颇具地域特色的商会和商帮。 “礼义廉耻,孝悌忠信......” 是华夏子孙数千年来,做人做事的信念。 “诚信为本,契约精神”也是大多华夏买卖人秉承的商业道德。 混迹在商圈里头的人,那可了不得。 全踏凉~是百里挑一的人尖子。 商机是什么? 说白了,商机就是不对称的信息差。 从商圈里头,能够打听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消息。 这些消息很繁杂,有关于商业的,有关于民生的,有华夏的,有国外的,有政府的政策,也有花边新闻跟小道消息。 如果,钱给到位,关系又够硬够特殊...... 搁这儿,甚至能弄到机密的军事情报。 …… 蛋扯得有点儿远,咱书归正传。 陈老头听来的这个消息,牵涉的人很多。 要被淘汰的行当,大多都跟“下九流”沾了边。 这些个行当,从业人员可不老少,估模着有数百万人。 几乎都是“手停口停”的社会最底层。 “爹,这么搞,岂不会砸了很多人的饭碗。那他们往后怎么生活啊?” 陈雪茹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陈老头捋了捋胡须。 含笑看着闺女道:“这茬你能想到,政府难道想不到?政府自然给他们安排了吃饭的去处。” 啊!陈雪茹惊呼出声。 政府能下这么大的决心,能够这么的给力,是陈雪茹没有想到的。 “雪茹,用不着一惊一乍的。榔头镰刀代表的是谁?他们代表的是受剥削、受压迫的劳苦大众。你别打岔,咱们听爹接着说。” 哦! 陈雪茹应了一声,动手收拾起了餐桌上面的碗筷。 母大虫变成了哈喽kitty,被彻底征服了的女人,就是如此的乖巧。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陈老头看在眼里,不由地摇头。 他接着说:“朝升,你知道吗?你们这批人,政府给安排了个好去处。进厂子,去矿山,驻林场,全部都招到国营企业里头当工人。” 听到这儿,杨朝升已经能够确定,陈老头带来的这个消息,没跑了。 “爹,您听来的这个消息,没准是个真事儿。这段时间,我就没有拉到过一个榔头镰刀的干部,他们宁愿一路来一路去的腿着,也不愿意坐车,原来根儿在这啊!雪茹,想不想知道我那些个同行咋说他们的。” “咋说的?” 陈雪茹停止了抹桌子,歪着脑袋,饱含深情的看着杨朝升。 “他们说,嘿!这帮子榔头镰刀,莫不是在晋西北待久了,难不成,都成了精打细算的晋地老抠了......” 这话一点儿不好笑。 陈家饭厅内的三个人却笑的很欢。 “朝升,趁着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赶紧的把你的黄包车转手,能卖近百块的银洋,这可不是个小钱。” 陈老头的话,充分体现了商人重利的本质。 “一个女婿,半个儿。” 老丈杆子这是在维护女婿的利益,没啥毛病。 杨朝升没想过卖车。 这会儿卖车,就是找了一个接盘侠。 着实有点儿亏心操蛋。 陈老头也是好意,他得兜着。 “爹,这辆黄包车的事儿,就我自个儿处理吧!” “行,你就看着办吧!不过,你工作的事儿不能拖,要早点儿下手,迟了,指不定没啥好岗位。爹还有些老关系在,要不要我去给你走走门子?” 老丈杆子的心意没得说。 杨朝升有自个儿的打算。 大军进城也就三个来月。 四九城周边,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变样。 哪哪都在打地基,哪哪都在建厂房...... 真不愧后世的基建狂魔之名。 人民群众的热情空前高涨。 四九城外俨然就是一个大工地。 可见,搬迁来了多少的工厂企业。 杨朝升有系统金手指加持,他识文断字,能写会算…… 在这个文盲率80%的年代,找份工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第115章 走后门 工作? 依着杨朝升的想法。 理想状态是找个离家近,能摸鱼,福利好,地位高的工作。 这么一寻思...... 让杨朝升想起了《平凡的世界》中,路遥写的一句话。 “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没错,这年月当司机很吃香。 能全国各地到处跑,四处浪...... 没跑,就它了。 不过,想要当司机,还真得走走门子。 俗称:走后门。 “求人不丢人,求不到人~才丢人。” 这句话,让小板儿爷想起一个人。 去求这个人,一准能成。 “爹,我的工作您甭操心。这么些年下来,咱也不是白混的~不是。” 心意领了。 大老爷们的脸面,还是要的。 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接受媳妇娘家的帮衬,有那么点儿好说不好听。 “行,你先自个儿去找找,如果工作不合心意,就跟爹言语一声。” “放心,爹,我少不了来麻烦您。” ...... 老丈杆子回来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能变,能改,不能没有。 陈老头再开明,也不会容杨朝升搁家里过夜。 三媒六聘先不说......总得要扯个证吧! 杨朝升识趣的离开了老陈家。 ...... 一阵穿巷子而过的凉风,卷起地上的黄叶。 落叶打着旋儿,在风中凌乱。 小板儿爷一时醉意上涌。 有一股子邪火,借着酒劲窜到了嗓子眼,不吐不快。 “女人的身子真软,真白,真香哟!” “真滑哟!真嫩哟......嗨哟,嗨哟,嗨嗨哟......” 空无一人的胡同小巷,有人操蛋的在撒酒疯干嚎。 一时间,黑咕隆咚的胡同,被搅得鸡犬不宁。 早早睡下的胡同住户们,“骂骂咧咧”点着了家中的煤油灯。 见着自个儿闹出的动静。 小板儿爷双手一提黄包车,溜了...... 翌日,杨朝升起了个大早。 最近几天,他沉迷于温柔乡中,疏忽了对两个徒儿的教导跟照顾。 今儿个,小板儿爷要做顿丰盛的早餐,补偿一下两个小家伙。 杨朝升前世是南方人,厨房的灶头上,最不缺的就是一锅靓汤。 被烟火熏烤,分辨不出本来颜色的陶罐里,煲了一只羊羔子。 汤白白亮亮,犹如牛乳一样。 有了。 杨朝升决定做一顿烩面。 这是道集荤、素、汤、菜、饭兼而有之的豫州传统美食。 和面,擀面,切面一气呵成。 海带丝、豆腐丝、鱿鱼丝、丝丝入锅。 加入粉条、海参、还有现炸的虎皮鹌鹑蛋…… “师父,您做的啥?真香。” “哟!丫丫醒了,咋不多睡会儿。” 徒儿甄恬十三四岁的年纪,是个懂事的丫头。 她眼里有活,一进厨房,就抢着打下手。 “师父,您昨天晚上,啥时候回来的?” “应该是后半夜吧!回来时,你和小虱子都睡下了。” 师徒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有了甄恬这个小帮手的加入。 一大锅热腾腾,香气扑鼻的烩面,很快的就闪亮登场了。 “小虱子,你搁门口站岗吗?还不进来。” “嘻嘻!师父。” 这个时候,小虱子也被烩面的香味勾起了馋虫,十分难得的没有赖床。 说到吃面,师徒仨简直一副德性。 一人一大海碗面,拌上鲜嫩的小香菜,再泼上红彤彤的辣椒油。 齐活。 吸溜,吸溜...... 有人说,人和人在一块儿生活久了,就会养成同样的生活习惯,甚至于行为跟外貌都会有趋同的变化。 师徒仨干饭的架势,几乎一模一样。 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俗话说,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美美地”扒拉了几大口烩面。 师徒仨动作一致的伸手,从餐桌上的小碟里,拿了一头糖蒜解腻。 前世杨朝升在饭桌上谈生意,谈合作惯了。 搁他这儿,就没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今儿个,我第一次做家乡的烩面,你们俩尝着味道如何?” 听小板儿爷这么一问。 小虱子跟丫丫对视了一眼。 “师父,要不我来说说。” 小虱子先开了腔。 “中,你说。” 杨朝升基本不拿师父的架子。 师徒仨,更像是兄弟姐妹和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 “师父新做的这个烩面的面条筋道,口感滑溜,汁浓味足,特别是这里面的料头,甭提多讲究了。” 吸溜! 就这说话的间隙,小虱子也没忘了,往嘴里扒拉一口烩面。 “嗯嗯嗯......好吃。” “依我说,四九城八大楼、八大居、四大顺、南宛北季,就没有一处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地儿。” 小徒弟的嘴巴就好像抹了蜜,放了一串彩虹屁。 这头次做的烩面,杨朝升尝着也还行,主要是他的厨艺到家,食材丰富新鲜,用料十足。 “师父,您做的饭菜就没有不好吃的,丫丫爱吃。我尝得出,您做的饭菜,里面有种幸福的味道。” 丫丫说出了食物带给人的另一层含义。 幸福的味道,是亲人般的关怀,也是一种家的味道。 “丫丫说的没错,是有幸福的味道。师父、我、还有丫丫,要一直这样的幸福下去,永远不分开。” 人小鬼大的小虱子,还是不愿意管丫丫叫姐。 他在心里,却极度认同师徒仨就是亲人,就是一家人。 旁白:雏鹰总有展翅翱翔的一天,永远不分开,可能吗? ...... 吃完朝食,师徒仨一起动手,把厨房收拾利索。 小虱子和丫丫,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我有一个想法,去做!”这一句话是三毛先生说的。 想到就做。 小板儿爷在小院里溜达着消了消食,就决定今儿个不出车。 他要出门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儿,去求人,去走后门。 他求人的方式还挺横。 打着一双空手,腿着奔四九城东城区的局子而去。 “哟,这不是杨同志嘛!是来找咱们铁局长的吧?” 一进东城区局子,就撞见了熟人。 这个人是陪同铁瑛来四九城的战士之一,是杨朝升的好感度+1,算是他的粉丝。 (未完待续) 第116章 特务 “铁局的办公室在三楼,我带您去。” “中,那就麻烦您了。” 现而今,泥沙俱下。 东城区的局子,可谓是龙潭虎穴。 没个局子里的自己人领着,小板儿爷还真寸步难行。 咦! 在通过二楼大办公区的时候,杨朝升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个人是他大师兄的一个搭档。 刮民裆保密局,四九城站的胡黎。 一正配两副。 跟白一彪一样,胡黎也是行动队的副队长。 杨朝升师兄弟俩,一次喝酒的当儿,聊起过这个人。 不同于白一彪半路出家。 这个胡副队长,是菌桶特训班出来的专业特工。 大师兄不止一次的谈起过胡黎。 言语间,对他丝毫不吝溢美之词。 说胡黎此人的工作能力极强。 他的行踪不定,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而且从来不会照相留影...... 这样的行事作风,很像那位有着“东方希姆莱”之称的戴老板。 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闲得蛋疼。 小板儿爷曾特意地窥探过几次这个人。 以杨朝升超强的记忆能力...... 他一眼,就把正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胡黎给认了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 有意思,有意思...... 小板儿爷没做多想,跟在战士身后,来到了三楼南侧的一间办公室外。 领路的战士,轻轻地叩了几下办公室的门。 然后在门前,利索地做了个立正的姿势。 他大声地喊出了一声:“报告。” “进来。” 房间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 一进门,战士就说:“铁局,看我给您带谁来了?” 正在低头写着材料的铁瑛。 抬起了脑袋,往门口的方向瞅了一眼。 “铁瑛姐。” 搁战士背后,杨朝升露出了脑袋。 铁瑛的面部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她舒展了眉头,露出了微笑。 “小丁,你先去忙。” 战士离开后,铁瑛套上手中的钢笔。 “大忙人,终于舍得来看老姐了?” “我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是有个事儿求您来了。” 知道眼巴前这位姐姐是个爽利人,瞅着她的工作强度,明显就超过了“996是福报”,很忙。 杨朝升没有逗闷子,直接来了个开门见山。 铁瑛先给小板儿爷沏了杯茶,又给自个儿茶缸子里头续了水。 啪! 好家伙,铁瑛每回见到杨朝升,都是直接上手。 她一巴掌,重重扇在小板儿爷翘着的二郎腿上。 说教道:“大爷似的,坐没坐相。来,先喝口茶。” 等杨朝升啜了一口茶后。 铁瑛又说:“这茶咋样?” “不就是雨前龙井嘛!喝着这味儿,像是去年的陈茶。依我说,不咋样。自个儿没照镜子瞧瞧?您都成熊猫眼了都......这是上肝火了。明儿个,我让丫丫给您送包菊花茶喝喝,好好下下火。” 对小板儿爷这话,铁瑛罕见的没有发飙。 而是把自个儿的茶缸子,往杨朝升的面前一递。 “瞅瞅,好好瞅瞅老姐喝的是啥!这盒雨前龙井是一位老首长送的,我都不舍得喝,便宜你了,你个小没良心的还搁这挑嘴是吧!” 铁瑛的茶缸子里头,一缸子茶叶沫子。 这不是四九城穷人才喝的高碎嘛! 不得不佩服,现而今榔头镰刀的干部,确实有着艰苦朴素的作风和为人民服务的思想。 这让杨朝升在认错的同时,有感而发。 “是我错了。有人说过,这进城就好比大考,从姐姐您身上,我觉莫着你们的干部,一定能经的住这一场大考。” “是啊!这一场大考关系着国家的命运和前途,绝对不容疏忽。” 在这个非常时期,铁瑛作为一个主管局子实际工作的副局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简直可想而知。 她每天就跟打仗一样,没日没夜的工作。 今儿个,也就杨朝升来拜访。 铁瑛才抽出了工作时间,跟这个在她心里与亲人没两样的弟弟,唠唠嗑。 “你说让我帮忙?帮什么忙?” “您猜猜看,猜中了有大奖喔!”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这不,小板儿爷又开始嘴欠了。 “猜,这还用得着猜,你不就是想让姐给你安排个工作吗?” “嚯!回答正确。铁瑛姐,您如果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岂不就成了女诸葛了。” 这么说话,肯定得挨揍。 这不,被捶了一顿爆栗子。 问题是杨朝升还不能躲,也许是他不愿意躲。 前世,他是个不招众人待见的独生子女。 俗话说,打是疼,骂是爱。 这会儿,有个能关心自个儿,还能揍自个儿的姐姐。 小板儿爷的感觉还蛮好。 旁白:就是个贱皮子,欠收拾。 “我可不是什么女诸葛,上级下发了红头文件,要对一些带有剥削、压迫、歧视性质的行业,进行取缔。 你干的黄包车夫,这一行也在取缔的行业当中。 其实,工作的事儿,你用不着来找我,去找街道办就行。 四九城周边工厂正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你就视而不见? 哪哪都在招人,你来我这走后门? 行,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小,不如就来局子干吧!” “不成,不成,我来局子干,不得天天被您怼?那非给我怼出个精神错乱不可。我只想进工厂当个小小的司机,为新国家的建设添一块砖,加一块瓦,做一份贡献。” 小板儿爷把口号喊得当当响。 “你想当司机?还小小的?你个小机灵鬼,怕是不知道这司机现而今有多少人抢着干,有多么的吃香吧?” 铁瑛想了想,这给人介绍个工作,也不违反组织原则。 “行,工作的事儿,姐给你办了。你两天后,抽空来我这跑一趟。姐还有工作要忙,没工夫搭理你。你就甭搁我这儿碍眼了,滚吧!” 得,杨朝升没有猜错。 他求到铁瑛姐这,没有求错地方。 这当司机的工作,还真有门。 “别介,我前面说过有份大奖要送给您嘞!您倒是要不要?” “大奖?什么大奖?别卖关子,快说。” 小板儿爷故作神秘地说:“附耳过来。” 铁瑛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耳朵贴了过去。 ...... “什么,你是说,局子里头有菌桶潜伏下来的特务?” (未完待续) 第117章 软肋 “是他吗?” 东城区炮局子办公楼的上下楼道,处于这幢三层建筑的中央。 顺着楼道,只要从三楼下几级台阶。 就能把整个二楼的大办公区,都尽收眼底。 铁瑛的眼中,仿佛有着光芒闪烁。 她如同捕猎前,蓄势待发的猎鹰。 目光灼灼,无比凌厉地盯在了目标身上。 二楼的大办公区,被楼道隔开,分为左右两个办公区域。 个对个在南北两侧,各开了六扇大窗户。 一溜溜办公桌,整齐划一的靠着窗户摆放。 此刻,左手边的办公区域,靠南侧的第四个窗户旁。 被杨朝升指认的目标人物。 正在办公桌上埋头工作。 这个人,铁瑛有点儿印象。 他叫冯纬。 解放前,是四九城地下党发展的一个外围人员。 给人的印象......是个没啥子特点,没啥子毛病的人。 他的个子不高,长了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众脸。 工作能力方面,他也并不突出。 倒是也没出过大的纰漏。 冯纬的话不多,平日里除了上级领导,在东城区炮局子里,能跟他搭腔聊几句的人就没有几个。 大多数时间,他俨然就是个小透明。 “没错,就是他。” 杨朝升给出了肯定地回答。 接着又说:“他的模样确实有些变化。 首先,他的肤色黑了好多。 其次,他的发型变了,以前三七开的分头,剃成了平头......还刻意的把眉毛给修短了。 最后,是他的下巴变尖了不少,两颊有微微的凹陷,那么的不自然。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拔了牙齿之后,在面部上留下的后遗症。” “你确定自个儿没有看错?” 冯纬给铁瑛留下的印象。 就是一个性格木讷,还有点儿笨拙的老蔫巴。 俗话说,相由心生。 这样的一个人。 很难有人,将他跟特务联想到一块儿。 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 慎重起见……铁瑛再次向杨朝升进行了确认。 “铁瑛姐,不信我是不? 就说这瞧人的本事吧! 弟弟我搁四九城,拉了这么多年的黄包车。 迎来送往打交道的人物,那是海了去了。 想在这个行当里头寻食。 不但得眼中有人,还得心中有人。 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的。 但凡是个活物,都有自个儿的精气神。 就这,每个人还都不一样! 牛逼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不管是个人,还是个畜牲…… 打我眼巴前爆了光。 就像妖怪遇上了齐天大圣,那叫一个无所遁形。 这是磨出来的本事,是说不出来的经验之谈。 告诉您,真真的,还没人能让弟弟打过眼。 就跟那些个杏林老国手似的,瞥您一眼,就知道您的病在哪儿……” 小板儿爷小嘴崩钢豆似的“叭啦”个不停。 愁死个人了。 你们唠唠…… 这个臭弟弟,如今嘴咋这么贫? 铁瑛感觉有些儿哭笑不得。 “打住,打住,甭说了,姐还信不过你嘛! 一名菌桶行动队的副队长。 可是一条大鱼。 甭管他是真特务,还是假特务,都不忙着着急动手。 我马上安排精干的人手,对他进行全天24小时的监控。 我就不信,他不露出马脚。” “老姐,您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前世所见…… 在诸多的谍战剧中…… 这样的套路,被玩得稀烂。 杨朝升一句话,就给说破了。 旁白:看破不说破,不知道吗? 不懂事…… 铁瑛用上了女人惯用的掐人技能。 掐着小板儿爷的胳膊。 就把他逮回了三楼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处于职业敏感。 冯纬刚刚有一种如芒刺背,坐如针毡的感觉。 他故意将一份文件,失手掉到了地上。 在弯腰捡起文件的时候。 他借机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楼道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冯纬也认出了杨朝升。 说起来,很意外。 素未谋面的两个人,居然会彼此认识。 冯纬不但认识他。 还知道……小板儿爷是白一彪的师弟。 作为四九城站,行动队的副队长。 一个工作能力出色的王牌特工。 上至达官显贵,下到三教九流。 四九城中的一切,冯纬几乎了如指掌。 小板儿爷,是四九城黄包车夫中的佼佼者。 他的材料和影像照片。 早就成为了冯纬的囊中之物。 杨朝升做事一向小心。 从材料上,看不出有啥问题。 有几张照片,倒是引起了冯纬的兴趣。 照片上,小板儿爷正在接受一名果军军官的检查。 他挺着胸膛,昂着头。 坚定的目光,让盘问他的军官,都些儿不敢直视他。 杨朝升给冯纬的感觉…… 是那种不媚上,不欺下,有自尊,有自信,跟这个年代格格不入的一个人。 怎么说呢? 他甚至有点儿,那些个趾高气扬的洋人做派。 不了解他的人。 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位世界强国的公民。 杨朝升是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人样子。 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让只在照片上,见过小板儿爷的冯纬,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是冯纬第二次问自个儿这个问题。 他知道白一彪没有死。 而且推测出,这位跟他共事过的白副队长,人不是在港岛,就是去了大洋彼岸。 菌桶的家规。 一入菌桶,终生都是菌桶的人。 活着走进来,死了抬出去。 想要脱离菌桶,只有一个字,“死”。 白一彪的行为,无疑背叛了菌桶。 只要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白一彪将会面临无休无止的追杀。 如今,这件事儿在四九城站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收钱办事的站长吕不。 另一个,就是自个儿发现出问题的冯纬。 冯纬放下手中政府取缔女支院文件。 他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努力回想着曾经仔细查阅过的那份材料。 如果,材料的记载,真实可靠。 白一彪跟小板儿爷,就不单单是师兄弟的关系,前者还是后者的救命恩人。 人和人的关系好不好。 体现在“情义”两个字上。 从材料上看,这对师兄弟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 很好,很妙。 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软肋。 杨朝升的软肋,也许正是这份师兄弟之间的情义。 觉得自个儿,拿捏住了小板儿爷的软肋。 冯纬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计划。 第118章 郭大撇子 天黑了亮,亮了黑。 就好像是一场宿命的轮回。 昨儿个下工后,鲁能冠托人带了口信来。 说捯饬房子的把式匠,他都给找齐了。 杨朝升得去露个脸。 去瞅瞅给找的人合不合适。 ...... 丫丫赶早做了朝食。 “吃”这方面。 俩徒弟,得了小板儿爷的一丢丢真传。 今儿个,玉米唱主角。 大碴子粥,玉米面的窝头,还有几碟子咸甜适口的酱菜。 看上去简简单单。 就是个平民百姓的日常吃食。 只是在做法上不同而已。 先拿这大碴子粥说吧! 年碴子、笨碴子、芸豆、花生仁、桂圆、灰枣..... 丫丫在用料上花的心思。 不比暖心又暖胃的七宝五味粥少。 沙钵里头的大碴子粥。 搁煤炉上,用小火熬了一宿。 软糯,黏稠,嫩滑,浓香。 用小虱子的原话......味道简直盖了帽了。 丫丫这窝头也做的讲究,用鸡蛋液和的玉米面。 一个个颜色金黄漂亮,松软可口。 翻个个…… 往窝头的空心,舀上一瓢小板儿爷特制的辣味酱菜。 一口咬下去,麻辣鲜香的滋味,充满了口腔,刺激着味蕾。 民以食为天,那叫一个爽。 …… 嗝! 一大碗碴子粥,七八个窝窝头下肚。 杨朝升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他回房。 摸了一包用油皮纸包着的菊花茶,估摸着有五六斤的样子。 小板儿爷把茶包,塞到了甄恬的手里。 叮嘱道:“丫丫,去你铁瑛姨那儿跑一趟,把这个茶包给她送去。” “嗯,师父您放心,我收拾好,立马就去。” 甄恬这孩子,跟铁瑛很亲近。 倒是非常乐意,去跑上这一趟。 “师父,您去哪儿?带上我一个呗!” 今儿个,正巧是休沐日。 沿用的还是民国时期的制度,六天休一天。 法定的双休日,要到九十年代中期才会颁布实行。 在小虱子心里…… 杨朝升跟他,虽然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子。 这小子一有机会,就会黏着自个儿师父。 这不,赶上了休沐。 见到杨朝升把黄包车撂在家里,独自出门。 他也想跟着去。 “中,师父今儿要去南锣鼓巷,正好带你去认认门。” ...... “沙滩赴会十五年,雁隔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吟诵完一首定场诗。 小板儿爷这一路上。 用“咿咿呀呀”的京式唱腔,来了一段《四郎探母》。 别说……听着还真有那个味。 在一众票友里头,也能算上一号的。 唱到了精彩处,还引来了路人的喝彩。 杨朝升纯粹就是心情好,唱上这么几段,图个穷乐呵。 小虱子不同,但凡自个儿师父能出彩的本事,他都想学。 在一旁,摇头晃脑地“哼哼唧唧”模仿个不停。 小板儿爷瞅在眼里,也不去管他。 能多一个人弘扬国粹,是一件好事。 起码好过踏凉的“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 “小板儿爷,这儿。” 鲁能冠的大嗓门,比黄沾的《天魔八音》还要有穿透力。 杨朝升寻着声音看去。 鲁能冠带着几个人,正搁96号院大门前的石阶上蹲着。 “哟!你咋带着老哥几个,大冷天的在院门口猫着。我记得,给过你钥匙,咋不进屋去。” 鲁能冠扒拉下脑袋上,都快分不出色儿的棉风帽。 他气愤地说:“他们瞧不起人,不让俺们进去,说什么防范特务搞破坏。” “我们几个,就是靠手艺混口嚼谷的苦哈哈,咋在他们嘴里,就成了特务了?” “是啊,是啊!这年月,被人扣上特务的帽子,那可了不得,吃饭的家伙保不保的住都难说。” “可不是嘛!几天前,政府就押了十来个特务,在城外打了靶。” 被鲁能冠找来的几个把式匠。 此刻,开始纷纷地叫屈。 ...... 好嘛! 自个儿极力避坑了,95号大院的一帮子禽兽。 现而今,看起来。 住在这96号大院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怪自个儿疏忽了。 没有提前来拜拜码头。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朝升来到了紧闭的红漆大门前。 “哐当,哐当......” 他叩了几下,大门上的铜制门环。 “谁在吵吵?难得一天休息日,踏凉的,报丧也不分个时间地点。” 小板儿爷一耳朵就听出来。 这说话的人,言语之间,有满满的恶意。 好叼毒的一张嘴,得给他好好治治。 系统仿佛听到了杨朝升的心声......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郭大撇子恶意对待。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命3天】 【二、获得力量+1】 【三、获得铣工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我勒个去! 原来是他。 妈妈说过名字够长,会有傻子跟着念。 郭大撇子? 这个叼毛灰的名字,有长度,有特点,辨识度很高。 杨朝升没有跟他客气。 直接选择了第二项,获得力量+1。 并且把这一点力量,加到了狼青小灰的身上。 扑通! 躲在96号大院门后,瞎bb的郭大撇子,一个踉跄直接跪地上了。 “哎哟喂!郭组长,这年都过完了,咋还行这么大的礼。” 这会儿,门内传出一个尖鸭嗓子的声音。 “起开吧您嘞!可不敢劳驾您来扶我,就您身上那股骚腥的味儿,我怕沾上。”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你不识好人心啊你。不生气,不生气。德不到,得不到,德到了,得到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尖鸭嗓子念起了佛。 “杨兄弟,甭觉得奇怪。 整个南锣鼓巷的坐地户,都知道这96号大院,住了一位从宫里头出来的老公。 听说是打小净的身。 他也没个本名,大家伙都叫他三德子,三公公。” 原来如此。 这男不男,女不女,阴不阴,阳不阳的腔调。 听着,怪让人不舒服的。 mmb,不开门是吧! 小板儿爷已然失去了耐心。 也不去叩门环了。 他运功行气,收指握拳。 一拳砸在了红漆大门上。 “轰”的一声炸响。 犹如平地起了一声雷。 紧接着,是杨朝升的一声大喊。 “开门。” (未完待续) 第119章 对心为怼 动静闹大了。 依着国民的尿性,有热闹看,那肯定得看。 96号大院门口。 不大会儿,“乌央央”聚集了不少南锣鼓巷的居民。 其中,有两个从95号大院出来的中年人,径直来到了小板儿爷面前。 “后生,你这是干嘛?知不知道,毁坏公物,不但要进行赔偿,还得吃牢饭。” 打头的中年人,看着瘦的很。 却有一股子藏而不露的力量感。 只是一个对视。 小板儿爷就从对方的眼睛里头,看出了一些东西。 这个中年人,绝对是上过战场,经历过杀人和战斗的军人。 他站在那儿,自然而然地绷着八股劲。 两脚的蹬劲、两腿的挺劲、两臀的提劲、小腹的收劲、两肩的张劲、前胸的迎劲、头部的顶劲,两眼的睁劲。 这样的站姿,除了训练有素的军人,别的人身上不会具备。 “你是谁?” 面对着气势凛人的精瘦中年人。 杨朝升并不犯怵,张口就问。 精瘦中年人作为百战余生。 会时不时,流露一股肃杀之气。 面前这后生好胆,一点儿不露怯。 这点,让曾经的战斗英雄陆红安,有了一些个欣赏。 “我叫陆红安,是96号院的管事大爷。我身后的这位,是95号院的管事大爷易忠海......怎么着,你也报个名吧!” 管事大爷? 精瘦的中年人,不但介绍了自个儿。 还把跟着他一块儿过来的易忠海,也给介绍了一通。 易忠海。 咱们的道德模范,这就算正式的粉墨登场了。 小板儿爷瞥了他一眼。 小平头,大个子,一脸的忠厚相。 他一身补丁打补丁的棉工服,十分地吸引人眼球。 现而今,提倡“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艰苦奋斗作为一种时代的精神。 是一种崇尚节约、艰苦朴素、反对铺张浪费的生活作风。 也是一种不畏艰难、与时俱进、锐意进取的思想品格。 易忠海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这么一个,有着艰苦奋斗精神的好同志。 “我叫杨朝升,也是96号大院的住户。 今儿,领着几个把式匠来,想把住房修缮一翻。 嘿!我也没着谁惹谁...... 你猜怎么着,哥几个楞是被人一个闭门羹,挡在门前喝了一肚子的西北风。” 从易忠海身上收回目光。 小板儿爷不但报上了大名。 还把事情的缘由,跟陆红安说了个明白。 “杨朝升?小板儿爷? 原来你就是阎老师口中的,那个刺儿头啊! 你先别着急上火,等我了解完情况,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陆红安这话...... 杨朝升察觉,今儿个发生的怪事。 跟几天前,在自个儿这吃了瘪的阎埠贵,肯定脱不了干系。 与此同时,听到小板儿爷的名字。 易忠海皱了皱眉,脸上流露出了几许不悦之色。 不过须臾…… 又重新换成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他仿佛觉莫着,应该说点啥。 易忠海装着语重心长地对杨朝升说:“小同志,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要检讨一下自个儿,不要事事得理不饶人。” 这种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好像似曾相识? 对喽! 这不就是易忠海最拿手的道德绑架嘛! “哦,易什么海,那是不是你得先检讨一下,为什么没有当上咱南锣鼓巷的街道主任啊?” 在整部《情满四合院》剧中,要说杨朝升最讨厌谁。 非易忠海莫属。 大邪若正,大恶若善。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头一套、行动一套。 易忠海这种伪君子,两面人。 装得很正,藏得很深,有着很强的隐蔽性和迷惑性。 “瞧你说的,我有本职工作,是红星轧钢厂的七级钳工。当哪门子的街道主任啊!” 易忠海没有听出小板儿爷的话里有话。 “既然如此,你哪儿来,还是哪儿歇着去吧你嘞!咸吃萝卜淡操心,96号院的事儿,有你个95号院的管事大爷嘛事?” 哐当! 正巧,这会儿96号院的红漆大门,被陆红安给叫开了。 杨朝升怼易忠海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在耳中。 他跟易忠海同为大院的管事一大爷,平日里还是棋友。 如果不是小板儿爷闹出了幺蛾子, 这会儿,他陆红安必定还在95号院中,跟易忠海有来有往的车、马、炮,进行捉对厮杀。 他如果不站出来,为易忠海说句话,有点儿说不过去。 “杨朝升是吧!能不能少说两句?看把你能的,小小年纪还学会了含沙射影。你就不知道尊敬点长辈。” “长辈?我倒想给他配门钥匙,可他不配啊! 他们大院的何大清,您知道吧? 他见了我,那可是口口声声地管我叫兄弟。 再说了,长辈必须得拿出个做长辈的样子。 老人里头的坏人可不少。 比方说,南方那个常凯申的年龄就不小,难道也得供着?” 什么叫唇枪舌剑,这就叫唇枪舌剑。 拿常校长作伐,简直就是一剑封喉。 竟然让陆红安一时语塞。 他发现自个儿说不过杨朝升,只好岔开了话题。 陆红安对从96号院出来的一个青年人,挥了挥手。 “来,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咱们院的新住户杨朝升,听说是个苦出身。” 简单地介绍完小板儿爷。 陆红安开始详细地,给杨朝升介绍起了这个青年人。 “他叫郭靖,绰号郭大撇子,是咱院里的三大爷。 你别看他年纪轻轻,他爹是红星轧钢厂的首席工程师,人称郭大拿,是在一机部都挂了号的猛人。 小郭是他爹手把手教出来的技术,有多面手的美称。 钳工、车工、铣工、刨工、磨工、钣金工、镗工......热处理工...... 机加工这块儿,就没有他不会的。” 原来这家伙是个拼爹的。 难怪后来,他能做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上。 “刚才,是你小子敲的门吧?” 郭大撇子语出不善。 “是我,咋地?” 杨朝升也毫不示弱。 “哟!还挺冲。 小子,我告诉你,你惹得郭爷不高兴了。 摆几桌酒席给我赔罪,还则罢了。 否则,哼,信不信郭爷我,分分钟让你在这96号大院住不安生。” “丫挺的,你想屁吃了。” 杨朝升可不会拿自个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他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未完待续) 第120章 好处,好事 “行,想茬架是吧!” 这年头,华夏的爷们血性。 能动手基本不吵吵。 甭管天南地北的人,不服就干才是真理。 君不见,芙蓉国有两个村子械斗。 那是男女老少齐上阵。 让人大掉眼镜的是...... 人家把步炮协同、三三制战术,玩得那叫一个溜啊! 郭大撇子寻了块垫脚的板砖,叫板着要跟杨朝升练练。 还别说,这会儿茬架。 只要没弄出人命,还真没人管。 看热闹吃瓜群众,不但没人出来阻止,还自发的让出了一块场地。 “茬架”算个啥? 作为96号院的一大爷。 陆红安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流血。 他就是个放任的态度。 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大老爷们儿,做啥子口舌之争? 在拳脚上见真章,才最公道。 谁拔份儿,谁吃瘪,各凭本事。 小板儿爷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看彪子一样,喵着郭大撇子。 他的样子,就好像刚偷到了“只因”的狐狸。 师父的这种表情,小虱子简直忒熟。 这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你真的想练练?” “咋地,你不是很嚣张嘛!这就想认怂了?” 郭大撇子练过祁家通背拳,虽然只学了点儿皮毛,两三个平常人,却也甭想近得了他的身。 “中,来吧!信不信爷让你一双手,也能把你给打尿了。” 小板儿爷把手往身后一背,下了一个侧身马。 郭大撇子在年龄上,比杨朝升大不了多少。 年轻人嘛! 大多都气盛。 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嘛? 这下子,他被人轻视了。 怎么能受得了? 郭大撇子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去。 抡起手中的板砖,就要给杨朝升开瓢。 通臂拳的架子,市井间的手段。 在小板儿爷的眼里,就好比慢镜头播放。 他不慌不忙的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 杨朝升还没忘了使绊子,他下一记勾腿。 扑通! 郭大撇子立马就跟青石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 叫好的是个半大小子。 这小子长了一张令人着急的脸。 他那双不大的眼睛,还是很灵动的。 “柱子,瞎叫唤个啥?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人前能不能稳重点儿。” 斥责他的不是别人。 正是被小板儿爷怼的,有会儿没有做声的易忠海。 柱子? 传说中的大冤种何雨柱,傻柱? 旁白:像,越看越像何冰老师。 今儿个,杨朝升总算是见着真人了。 呼! 察觉到有一道拳风袭来。 小板儿爷迎着来路,纵身踢出了一记抬腿。 嘭! 这一脚,正中郭大撇子手中的板砖上。 板砖被踢的稀碎。 顿时,砖渣洒的到处都是。 “嚯!你也是个练家子。 祁家通背有位前辈说过,武器是手的延长。 你要不要去找件趁手的家伙式,我等你。” 击响声,是祁家通背拳的操手特点。 郭大撇子的这一拳,发出了“寸劲”的脆响。 沾衣发劲,不使用本力、拙力。 劲法集中,招法冷脆,应者立扑。 “冷脆”正是祁家通背拳的风格特点。 只此一招,小板儿爷就瞧出郭大撇子的师门路数。 “不用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今儿个认栽。” 出乎杨朝升的意料。 郭大撇子这家伙倒是挺光棍的,就这么直接的认输了。 如此,小板儿爷就不能按原计划,戏耍他了。 只好似笑非笑地问:“那我现而今可以进大院了吗?” “请。” 郭大撇子抱拳,做了个有请的武林礼节。 “鲁大哥,老哥几个,咱们走起。” “哈哈哈,我刚还跟老哥几个说起。这丫的找您茬架,简直是茅房里头打灯笼,找屎(死)。” 鲁能冠这个糙汉子,丝毫没给郭大撇子一点儿脸面。 他的话…… 引起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好一阵哄堂大笑。 郭大撇子抹不丢地骚的慌,拔腿就要往大院里去。 见他这样,杨朝升突然想到个事。 “别急着走,我有话要问你。” “杀人不过头点地。爷们今儿个已然拉了胯,你还想咋地,可不带这么欺负人。” 郭大撇子平日里可傲着。 他哪儿吃过这样的摁心亏。 顿时双眼通红,愤怒地冒着火。 “得,瞧你激动的这样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个事儿。” “问吧。” 郭大撇子根本没有说话的心情。 他就想着快好快了(liao)。 “今儿个的这出戏,是95号院的阎埠贵挑唆你干的吧?” 郭大撇子莫不着声,既没承认是,也没承认不是。 小板儿爷只好继续说:“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 能让你这么干,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对你有好处。 依着阎埠贵,那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性子。 他能够给出的好处,只能是他给你画了个大饼。 如果我没有猜错...... 他必定跟你说过,要介绍他们学校的女老师跟你处对象。 所以今儿个,你才会弄这么一出,给我添堵是不。” 一语中的。 事情正如杨朝升猜测的一样。 郭大撇子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围观的吃瓜群众见了。 只要不是个“信球”。 就俨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三大爷,三大爷,快到这儿来,有好事找您嘞!” 说曹操,曹操到。 傻柱大老远看到,一手举着鱼竿,一手拎着一个洋铁皮灰桶的阎埠贵。 傻柱这小子蔫儿坏。 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的这声嚷嚷。 一下,就把阎埠贵给拽到了坑里头。 有好事找我? 阎埠贵此刻的心情还是蛮好的。 今儿个休沐,他早早的赶去了永定河。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一回,阎埠贵没有空军。 着实让他钓到了几条鱼,其中还有两条能压秤的大鱼。 回来的路上,他半道拐去了红星轧钢厂。 通过了一食堂的大厨何大清,把两条大鱼卖给了厂里。 这让他赚到了碎银几两。 一路上,他乐的没少露牙花子。 觉莫着,今儿个就是他老阎的黄道吉日。 这不,才回到南锣鼓巷。 阎埠贵就看到前方,黑压压地围着不少人。 支棱着耳朵一听,那儿居然有人叫喊着,有好事找他。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有便宜可以占了。 有便宜占,又岂能少得了他老阎。 阎埠贵顿感脚下生风,三步并做了两步。 (未完待续) 第121章 义肢 看见阎埠贵过来。 大家伙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老阎,我的肚子直抽抽。快,快扶我回家躺一会儿。” 刚凑近人群,阎埠贵就被一个大肚婆给拉住了。 这个大肚婆不是别人。 正是他的婆娘三大妈。 三大妈在不停的,在给她家老头子打眼色。 她们夫妻多年。 自然有些个夫妻之间的默契。 阎埠贵多鸡贼啊! 他立马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好好好,老婆子,我这就扶你回去。” “哟嚯!阎老抠,你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哈。我正愁着没地儿寻你去。” 这声音,阎埠贵听着耳熟。 能不熟嘛! 这一段日子里,他在南锣鼓巷95号~96号两个大院。 给小板儿爷埋了不少的雷。 阎埠贵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在两个大院住户面前,把杨朝升描述成了一个特别葛色的人。 这会儿,小板儿爷寻他。 肯定不会有好事,更甭提占便宜了。 此地不宜久留。 阎埠贵把手里的鱼竿和洋铁皮灰桶,交给了一个拖着两条清鼻涕的少年。 这是他的好大儿阎解成。 平日里,喜欢咬文嚼字的阎埠贵。 吭都没吭一声。 就扶着三大妈,来了个脚底抹油。 望着阎埠贵夫妇离开的背影。 杨朝升并没有拦着。 有个大肚婆横在中间。 如果整出点儿幺蛾子。 怕是从今往后,他杨朝升都会没有清闲日子可过。 来日方长…… 吃亏是福系统,可是从来不吃亏的。 就在刚才,小板儿爷今儿个第二次,收到了系统金手指的提示音。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阎埠贵抹黑。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7天】 【二、获得精打细算技能+1】 【三、获得《礼记》精读体会+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哇塞! 又有杨朝升最想要的寿元抽取。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系统知道我的心。 ...... “老少爷们,这天冷的很,就甭搁这待着了。” “是啊!没啥好看的了,散了吧!” 陆红安跟易忠海,这两个大院的管事一大爷。 终于开始履行自个儿的职责。 他们的威望还是有的。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了他俩的劝导。 便开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原地只稀稀拉拉的留了几个人。 在这几个人里,何雨柱就是其中之一。 别看他有点儿浑不吝,却打心里佩服有本事的人。 “杨大哥,您得空教我几手呗!” 何雨柱听他爹说起过小板儿爷。 他知道那个时不时,指点他功夫的金大爷。 正是眼巴前这位的二师兄。 有了这么个拐弯抹角的关系。 何雨柱也不认生,他开始套起了近乎。 “何雨柱,我知道你。 你这声杨大哥,可叫的差了辈了哈。 回去问问你爹何大清,他可是一直跟我平辈论交的。” 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瓜。 何雨柱估摸着…… 小板儿爷不会比他大多少。 大过6~7岁,也就到了顶了。 傻柱疑惑地喃喃道:“那我岂不是要管您叫叔?我书读的少,您可别骗我哈!” “哈哈哈,我干嘛骗你。杨叔这就交给你一个事儿。” “杨,杨叔,有事儿甭客气,只要交给我来办,就瞧好吧您嘞!” 何雨柱都没问是什么事儿,就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起来。 杨朝升伸手,把徒儿小虱子轻轻一推。 “这是我的徒弟耿从吉。我想让你带着他,在南锣鼓巷周边走走,让他熟悉熟悉环境。” “就这点儿小事?” 杨朝升对傻柱的装13行为,选择了无视。 他掏出俩钱,给了两小子一人一个。 “我今儿个事儿不少,没工夫搭理你们俩。如果饿了,就自个儿买吃的点补点。” 握在手心的大子儿,有一丝冰冰凉。 这种真切切的感觉,可把傻柱给高兴坏了。 他打小,就帮着家里头卖包子。 一年到头,他赚的钱,全部上交给了何大清。 傻柱没落上一个子儿。 俗话说:“荒旱三年,饿不死厨子。” 这年月,想学厨可不容易。 三年徒弟,三年伙计。 还得看行里的师父收不收,教不教。 就说这何大清,还是沾了金舌头的光。 才能有幸拜得名师,学了几手谭家菜。 有人会说,那就自个儿琢磨呗! 琢磨? 现而今,物资极度匮乏。 连个练手的食材,都备不齐。 咋地琢磨? 不像后世,各种各样的女支校。 有一多半,都会开上一门烹饪课。 还有众多自媒体的美食阿婆主,在网上进行着教学。 其中,只是一个品诺王老师。 他带给社会的就业率。 就完爆了某个护士糠。 ...... 前不久,红星轧钢厂的食堂主任,看在何大清的面子上,招了傻柱到厨房当学徒。 何雨柱做的是打荷的工作。 他从早到晚,被人使唤的晕头转向,跟个龟孙子似的。 原因是傻柱的年龄不够。 说不好听点儿,他就是童工。 红星轧钢厂,也没有给他正式造册。 他属于是,先占了一个坑。 除了能在厨房蹭个一日三餐,和几套身上穿着的工作服。 工资基本就甭想了。 …… 把傻柱和小虱子打发走。 杨朝升跟鲁能冠老哥几个,进入了96号大院。 他带着几人往“二分半厅”去。 “杨朝升,离开的时候,先来我家一趟。” 陆红安是跟小板儿爷他们,一起进的大院。 他的家住在中院。 杨朝升几个,去的是前院右侧的那个月亮门。 择日不如撞日。 陆红安想等大院的人都回来后。 今儿个组织开个全院大会。 他招呼了小板儿爷一声。 就背着手往中院去了。 目送着陆红安跨进中院。 让杨朝升有了一个发现。 陆红安背着手走路的时候,他双肩一上一下的幅度很大。 进入院内后,没有外面那么闹腾。 小板儿爷从几个人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不对。 这个不对的脚步声,就出自陆红安。 杨朝升感觉陆红安的腿有问题。 他在心里腹诽道:“这位96号大院的一大爷,他有一条腿,很可能是义肢。” (未完待续) 第122章 图纸 月洞门,团圆和美,灵动如月。 算是96号大院的一景。 婉转、幽变、圆润。 “嚯!这门板的木料稀罕。” 说话的老头,一头铁灰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顶了个鸡窝。 他拿指甲盖在月洞门的门板儿上,狠狠地抠了几下。 老头嗅了嗅,指头上留下的木头香味。 “是阿非利加的柚木。” “这位是?” 前面,郭大撇子闹幺蛾子。 让杨朝升还没来得及,请教几位把式匠的大名。 他只好向一旁的鲁能冠,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这是老范,是一个跟木头打了半辈子交道的木匠。” 鲁能冠跟小板儿爷一一介绍,他帮忙请来的几个匠人。 “这样貌相仿的是一对亲兄弟,姓汤。 他们俩,都有着一手不错的泥工活。 朝升兄弟,这位,这位是那匠头。 他可了不得。 是曾经多次给老佛爷修过‘三山五园’的大匠。” 听到这些,杨朝升不由得暗忖。 姓那,不用说,肯定是位旗人。 说不定,还是老佛爷的亲戚。 ...... “他叫蔡芽,是我的结义兄弟。他这人老实肯干,木匠活做的也还行。” 人如其名。 这个叫蔡芽的,他的身体偏向干瘦。 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在几个人中。 他看上去年龄最小,却是气色最差的一个。 “这孩子是个可怜人,父母瘫在了床上,几个弟弟妹妹又小,一大家子全靠他一个人养活。 不过请您放心,他做的活不糙。 有我带着,保证不会坏您的事。” 怕小板儿爷对小蔡不满意,一旁的老范赶紧地说起了情。 “鲁大哥,老范,几位老哥,请把心放肚子里。我没有赶人的意思,都留下,都留下吧!” 几个人有姓范的,有姓蔡的,有姓汤的,还有姓那的。 再加上他自个儿姓杨,鲁能冠姓鲁。 好巧不巧,这些姓氏用谐音说出来。 饭、菜、汤、辣、羊、卤...... 冷不丁的,就整出了一桌席。 杨朝升一阵哑然。 他默默地掏出了一把钥匙。 打开栓在两枚兽面衔环上的一把铜锁。 哐啷啷...... 二分半厅的门被缓缓打开。 这里有日子没人住了。 已然失去了人气儿。 几个人眼里的这座小花厅。 是遍地的枯枝败叶,遍布的蛛网尘灰......呈现出一片凋敝的景象。 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这座建筑的绚丽壮观。 “二分半厅”之中,有正厅、两厢拥有侧厅,后有楼台。 其造工非常讲究,彩梁绘椽,全都是难得一见的粗大好木。 从精美的瓦当上,从鬼斧神工的雕刻上,从美轮美奂的彩绘上......无一不彰显着,北方四合院建筑的大气格局。 \\\"年纪轻轻,就能拥有一座这么好的园子。真是令人羡慕啊!\\\" 发出感慨的,是给老佛爷修过园子的那匠头。 眼光挑剔如那匠头。 在他眼里。 这“二分半厅”,也是一座不错的园子。 原本兴趣缺缺的那匠头。 这会儿也提起了劲头。 “杨家小子,说说,这园子你想怎么弄? 我有言在先,你的想法如果不能符合我的心意,这活计我就不参合了。 可不能让老辈留下的好东西,在我手里给毁了。” 那匠头这话说的牛气,这才是真正的工匠精神。 “修旧如旧,建新如故。” 上辈子,杨朝升在室内外装饰行业打滚多年。 对古建筑的抢救修复理念门儿清。 “好好好,就这个理儿。” 那匠头对小板儿爷所说的“修旧如旧,建新如故”很是肯定。 他并没有,被杨朝升提出的理念唬住。 “杨家小子,你能说出这样的道理,算是有些个道行。光说不练嘴把式,你给大伙儿整点儿真格儿的。” 那匠头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今儿这样好过。 他对修缮这个园子有了不小的兴趣。 “那老爷子,我画了一些图。 正想让您这样的行内翘楚,来帮我参谋参谋。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把图纸拿来。” 说完,杨朝升进了一个房间。 进入房间,只是掩人耳目。 其实,他是在随身小世界,取出的图纸。 见小板儿爷带着一叠图纸回来。 鲁能冠连忙上去帮了把手。 百十来张图纸,被他一一打开。 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嘶! 杨朝升这图,画的那叫一个漂亮。 看到图纸上面画着的各种符号跟标尺。 一直作壁上观的汤家兄弟。 此刻一齐出声。 “你,你这图是西洋的画法?” 汤家兄弟曾经参与修建过洋人的宅子。 他俩见过西洋画法的建筑图纸。 不过,杨朝升的这套图纸,跟洋人的图纸比起来,含金量更高。 每一张图纸仿佛都是一张美妙的图画。 并且做到了内容详尽,功能明确。 图纸上,运用的一些简笔图案和线条,相当的直观。 让没怎么接触过这种西洋画法的种花家工匠,也能够很快的看得懂图纸。 大伙儿围绕着图纸上面的设计,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这是一个查漏补缺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修缮的方案变得更加的完善。 从彼此的交谈中,杨朝升深切的体会到了,传统手艺的伟大之处。 传统手艺的核心,在于工匠精神。 工匠精神的精髓,在于精益求精、认真雕琢、追求完美的历史文化传统。 这会儿,玩的是雕花,玩的是榫卯,玩的是把泥打浆......每一道工序都历经过千年的打磨。 这年月,大多手艺人的追求,是做出了艺术品,做出传世的佳作。 大家聊嗨了,不知不觉中,差点儿错过饭点。 小板儿爷赶紧发话,给安排饭局。 “到饭点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今儿个,我请大伙儿下馆子,咱们换个地儿接着摆龙门阵。 鲁大哥,这南锣鼓巷周边您最熟悉,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鲁能冠是个大肚汉,他首先想到的是填饱肚子。 “要不,去上回咱俩碰面的那个老周记。” “那爷是旗人,吃饭讲究。这回咱们找处有面儿的老字号,我得好请请几位。” 杨朝升诚心诚意地想跟这几位结交。 他没有同意鲁能冠的建议。 (未完待续) 第123章 正阳门下小酒馆 这时候,那匠头插了一嘴。 “我倒知道一地儿。” “老爷子有地儿,那还等啥,去呗!” 小板儿爷立马招呼人。 “打住,小子甭猴急,那地儿这么腿着去,可有点儿远。” “没事,今儿个我出出血,咱们坐铛铛车去。” 杨朝升也不缺这仨瓜俩枣。 他请客,图个热闹,图个高兴。 “地儿在前门,是个小酒馆。 他家的酒‘入口柔,一线喉’,是正宗的牛栏山二锅头。 有地道的下酒小咸菜,爽口,嘎嘣脆......” 听那匠头这么一说。 杨朝升猜出这地儿是哪儿了。 这不就是正阳门下的贺家小酒馆嘛! “老爷子,如果小子没有猜错,您说的这个小酒馆,可是不卖炒菜的,咱们咋填饱肚子?” “小板儿爷,您就没瞧出来?那爷,这是在给您省钱嘞!” 接着老范的话,那匠头再次开了腔。 “店大,未必就能做出好味道。 小店实惠,也有着自个儿的招牌特色。 咱旗人嘴叼不假。 只要是个好东西,就是藏在深山老林,犄角旮旯,也会不吝光顾。 你小子有俩糟钱不容易,心意到了就成。” 那匠头不带喘气地说了前言。 又给搭了句后语。 “对了,经过鼓楼的时候,你给每人整俩爆肚门钉肉饼,既能果腹,又能吃到肉,岂不美哉!” “中,就听老爷子您的安排。” 有道是,听人劝,吃饱饭。 ...... 到了前门站,下了有轨电车。 几个人中,没有了小板儿爷的身影。 请客的人不在,自然事出有因。 杨朝升在上一站就下了车。 他要到鼓楼的清真馆,去给大伙儿买爆肚门钉肉饼。 “那爷,哥几个,要不,俺们先去小酒馆占个座。” “行,就这么着。” 几人肯定了鲁能冠的提议,离开了站台。 ...... 小板儿爷迈开大脚板。 从鼓楼,一路小跑到了前门。 在经过一棵路边的老槐树时,他被人从后面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这个压着嗓子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得嘞,让我猜猜,谁这么坏?搁这跟我逗牙签子。” 杨朝升十分清楚蒙他眼睛的人是谁。 爱这么干的没别人。 这熟悉的体香,熟悉的体感...... 除了陈雪茹,还会有谁? 女人踮着脚,趴在了小板儿爷的身上。 一对饱满,毫无保留地贴在了男人的背上。 她半搂着爱人的脑袋,用一双柔夷捂住了他的双眼。 “这,这是谁啊?是赛西施,赛老板?还是八大胡同的清倌人小红玉?” 杨朝升这逗闷子的一句。 可把陈雪茹,给气得不轻。 她不再去捂杨朝升的双眼,两只纤纤素手掐在了男人腰间的软肉上。 “瞅瞅,好好瞅瞅,老娘是谁? 好嘛!还赛西施,还小红玉。 占了老娘这块肥田,你还有那花花肠子,搁外面嫖婊子,捧戏子。” “疼疼疼,媳妇儿,咋就下手这么狠了?你就听不出来,我这是在跟你逗闷子吗?” 杨朝升被陈雪茹,掐的“嗷嗷”直叫唤。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你哪一句是假,哪一句是真。” 陈雪茹嘴上虽然这么说,双手还是放过了小板儿爷。 这会儿,她的注意力,才放到了杨朝升用手搂着的油纸包上。 陈雪茹耸了耸鼻子。 “你买这么多的肉饼干嘛?能吃的完吗?” “噢,前不久,我不是跟你说起过,要把咱们的‘二分半厅’修缮一下吗! 今儿个,我请客。 就雪茹绸缎庄斜对面的那家小酒馆,搁那儿招待几个做工的匠人师傅。” 咱们的二分半厅? 他是在准备新房吗? 陈雪茹的内心读白。 令她一阵小鹿乱撞。 “小酒馆我熟,他家的酒不错。 你不会,只用酒跟肉饼糊弄事吧! 我陈雪茹的男人,怎么着,也不会这么抠门儿。” “哪能啊!有位长者,就好一口他家的小咸菜。 这不,大伙儿就坐着铛铛车,来到了你的地盘。 你说的对,要么就甭请客,要请~就不能寒酸了。 媳妇儿,你就帮我想想辙吧!” 爱人开了口,陈雪茹肯定不会拒绝。 “行,我回家去倒腾倒腾,再借小酒馆的厨房,给师傅们加几个菜。” “哎哟,你干嘛?” 陈雪茹才把自个儿的安排说出来。 就被抱着一大个油纸包的杨朝升,用身体顶到了老槐树后。 “这儿没人瞧得见咱俩。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几天没见着你,真是想死我也! 来来来,媳妇儿,让为夫香一口先。” 小板儿爷夹杂着戏曲唱腔的说辞,把陈雪茹哄得很开心。 估摸着,过了一盏茶的工夫。 杨朝升才跟陈雪茹分开,奔向了小酒馆。 ...... 今儿个,不知道为嘛! 小酒馆内格外的热闹。 每一张桌子,都有客人。 真可谓是座无虚席。 “杨兄弟,这,俺们在这。” 鲁能冠瞅见小板儿爷进门,立马离开座位站了起来,嚷嚷着挥手招呼。 他们来的人多。 掌柜的贺老板,让跑堂的贺永强,把两张桌子给拼在了一起。 桌子下面,还各放了一个铸铁的火盆。 火盆里头烧的木炭,挺不错的。 见杨朝升的目光,停留在火盆中的木炭上。 木匠老范,生起了好为人师的瘾。 “这是乌冈炭,烧制的木料是乌冈栎。在前朝,由内务府掌之以供御用。” “老范说的没错,这乌冈炭和银丝炭齐名,都是大内专办采买的御用品。” 给皇家打工了半辈子的那匠头,肯定了老范的说法。 “几位爷,你们说的都是老黄历了。 这乌冈炭啊! 不再是皇家的专用品,有钱,找找关系,就能买到。 你们恐怕不知道吧! 这玩意。 还漂洋过海出口到了国外,赚了不少的洋钱。 据说,津门卫的码头仓库,积压了不老少的乌冈炭。 木炭放久了,还不得潮了。 有人用车,拖到了咱四九城来发卖。 我看着价钱合适,所以买了一点儿。” 如果是个闷葫芦,肯定开不了酒馆。 贺掌柜这一搭言,就是一通长篇大论。 叮铃铃...... 有门铃儿响。 小酒馆的门帘子,被人掀开。 打外头,走进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大闺女。 在她的手上,还挎了一个装满了食材的菜篮子。 (未完待续) 第124章 水了一章豆腐 这前后脚,来的不是别人。 自然是陈雪茹。 在她身后,还跟了个小伙计。 小伙计的手上,撑着一屉用白纱罩着的老豆腐。 这刚出锅的豆腐。 冒着热气,飘着香,简直比肉还好吃。 “哟!大侄女,是哪阵风,把你吹到贺叔的小酒馆来了?” 贺掌柜的一张老脸堆满了笑容。 “老贺叔,今儿个,我朋友在您的酒馆请客。 我来,想借您的小厨房用用。” “要借厨房没问题。 不过,你得告诉贺叔,你的朋友是哪个?” 朋友? 要知道,今儿来小酒馆喝酒的,可都是大老爷们。 他好奇,很好奇...... 小酒馆,就是个街坊四邻聚一块儿,扯闲篇的场所。 于是乎,贺掌柜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陈雪茹是个大方的北方大妞。 她没有藏着掖着,拿手指了指杨朝升。 “就那儿,人最多的那一桌。那个大高个,傻傻站着的就是了。” 贺掌柜瞅了瞅小板儿爷,又瞧了瞧陈雪茹。 “这小伙子很精神。虽然,他穿着破烂了点儿,身上的气质可不一般。 嗯!你俩很登对。” 贺掌柜的眼够毒的,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关系。 “贺叔,您说笑了。” 此刻,陈雪茹的心里很甜,脸上很红。 “杨兄弟,进门的尖果儿,是不是你的相好?” 看到小板儿爷,被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指着。 鲁能冠拿肩撞了撞他。 “算是吧!” 杨朝升正在给几人分发肉饼。 便随口答了一句。 “我去,杨兄弟,你丫真能格儿。 这姑娘长得也特漂亮了,‘活脱脱’就是画里头走出来的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就连憨憨的鲁能冠也不能免俗。 “鲁大哥,瞧你把她给夸的。 待会儿,我让她给你敬酒,让她叫你一声大哥。 我这得去厨房帮把手。” “行,你去忙。 我就搁这等着兄弟媳妇来敬酒了哈!” 看见陈雪茹拎着菜篮子,进了小酒馆的一个角门。 杨朝升估摸着,她肯定是去了厨房。 陈雪茹打小,就被陈老爷子宝贝的很。 她做菜的水平,也就凑合着勉强能吃。 今儿个,请客不容儿戏。 小板儿爷要亲自下厨,给大伙儿露上一手。 ...... “掌柜的,上酒,上好酒。”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月。 要堂而皇之地整一桌席面,挺不容易的。 这就得看厨子的水平了。 有经验的厨子,普通的食材,也能搭配出一朵花来。 花生米、猪头肉、盐水煮胡豆,起先端上桌的是下酒三宝。 杨朝升煲了一砂锅杂菌,架在一个红泥小火炉上,放在了桌子最中间的位置。 小火炉中的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苗舔着锅底,菌类独特的香味四散飘溢。 这让其他桌的酒客们直咽口水。 杂菌煲再香,也没能香得过,随后端上来的豆腐。 打头的是一道小葱拌豆腐,葱香味浓,豆腐软滑。 接下来,小板儿爷把大半屉豆腐直接端上了桌。 还给配了仨料碟。 分别是芝麻酱、韭花酱和麻辣酱。 “那老爷子,今儿个条件有限,别怪小子唐突。 这卖豆腐的良心啊! 也不知道用了哪儿的豆子做的,我刚才尝菜的时候吃了一口。 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果然,还是鲁能冠最沉不住气。 他总能适时的,来个捧哏似的“泥缝”表演。 “还能怎么着。 这豆腐清、爽、滑、嫩,在加上这浓浓的豆香味。 绝,真真的一绝。 再加工,那就是多余的。” 杨朝升一边说,一边掀开了豆腐上盖着的屉布。 “来,大伙儿尝尝。” ...... “爷们,能让我也尝一尝吗?” 这说话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小板儿爷转头一瞅。 “嚯,阎埠贵,怎么哪哪都有你。 起开吧你嘞! 今儿我高兴,别逼我说那戳心窝子的话。” “朝升,你说的嘛呀?阎埠贵是谁? 这是咱大前门的长辈片儿爷。” 陈雪茹不知道,小板儿爷此刻发的啥癔症,硬把片儿爷认成了一个姓阎的。 片儿爷? 是哦,都是光复老师塑造的人物。 除了没有戴眼镜,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 “片儿爷,勿怪,小子眼拙,认错人了。 如果您不嫌弃我的厨艺不精,就坐下来喝上几杯。 我亲手给您酌酒赔罪。” 小板儿爷认错的态度很是诚恳。 “行,你是雪茹丫头的朋友,我不能驳你的面子。” 片儿爷从自个儿的酒桌上,拿来一只装二两酒的酒杯。 他夹起一块豆腐,往韭花酱里一滚,然后送到了自个儿嘴里。 “这是丰润豆做出来的豆腐,有道是‘丰润豆,油赛肉,上了屉,香味能传出二里地’。 今儿个,咱们几个可算是有口福喽!” 经他这么一说。 杨朝升一行人,越发觉得这豆腐好吃。 乃至于,贺掌柜也过来凑合了一口。 “雪茹丫头,这豆腐在哪儿买的?” “我出门时,遇到个卖豆腐的挑子。想着朝升在您这请客,正好加个菜,我就给买了一屉。” 贺掌柜听陈雪茹这么一说。 卖豆腐的是个穿街走巷的小贩。 今后,能不能买得到,那还两说呢! 贺掌柜惋惜地轻叹了一口气。 见他如此,杨朝升忍不住问道。 “贺掌柜,您要找雪茹今儿遇到的这个豆腐挑子吗?” 贺掌柜点了点头。 他沉声说:“是啊!这豆腐不错。我想买来做成酱豆腐,给小酒馆添一道下酒的小菜。” “想买到这豆腐,其实不难。” 杨朝升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把脑袋转向了坐身侧的陈雪茹。 “喔......你认识这卖豆腐的?” 味道这么好的豆腐。 如果做成酱豆腐,肯定能成为小酒馆里的招牌菜。 这么以来,小酒馆的营业额,岂不蹭蹭......地往上涨。 “我不认识这个卖豆腐的,我只是知道,他明儿个一定会到前门来。” 小板儿爷用手敲了敲盛豆腐的屉子。 陈雪茹此时也笑了。 “朝升说的没错。 卖豆腐的会来拿回,他做豆腐的这个屉子。” (未完待续) 第125章 朝升你怎么看 陈家后院。 一棵歪脖子枣树下。 一对男女有如连体的婴儿,腻在了一块。 哎呦喂! 两人正亲着嘴嘞! 这满园的春色…… 几乎灼瞎了陈老头的眼睛。 眼瞅着,小板儿爷的一只贼手。 正熟门熟路的,伸进陈雪茹的小衣。 咳咳咳...... 陈老头这会儿彻底看不下去了。 他用几声咳嗽……棒打了树下的鸳鸯。 杨朝升郁闷地松开了那处柔软。 他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雪茹,是你爹。 他藏在二楼小南房的窗户后头,正瞅着咱俩。 看样子,我得走了。” 被自个儿老爹抓了个现行。 陈雪茹慌乱地脱离了爱人的怀抱。 她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裳。 一边跟杨朝升说:“行,你早点儿回去,路上要多加小心。” ...... 小板儿爷一路腿着去了南锣鼓巷。 在傻柱家里,找到了徒弟小虱子。 他见何大清还没着家。 也不便多留,给傻柱兄妹俩留下了一些吃的。 就带着小虱子,打道回了家。 才进家门。 师徒俩,还没有来得及歇口气。 去给铁瑛送菊花茶的甄恬,也前后脚进了家门。 “怎么弄得这么晚?” “铁瑛姨硬要留我,跟她一块儿吃饭。” 丫丫回答完师父的问话,突然想起了啥。 她着急忙慌地,从蜡染碎花书包里头,掏出了一张信纸。 “师父,这是铁瑛姨让我转交给您的。 她还说,您如果不满意,可以随时去找她。” 杨朝升接过丫丫递来的信纸。 一行行,阅读起了纸上的内容。 这是一份介绍信。 不过,这并不是用工单位的工作接受信。 而是,一份历时仨月的司机培训班入读通知书。 培训班的课程,分为白班和夜班。 白班的上课地点。 老远了,在市郊的一处军营里。 主要是学习车辆驾驶和维修保养等技术。 夜班的上课地点,在光明夜校。 要学习语文、算术、自然、地理四门功课。 还必须达到高小的文化水平,才能算合格。 我勒个去。 上辈子,杨朝升干的是室内外装饰工程。 为了节约成本。 他自个儿开渣土车,运送工地上的渣土。 所以,杨朝升拿的是b2驾驶证。 b2驾驶证,能开的车很多。 考这种证的人。 大多都是为了开重型、大型的车辆。 杨朝升是个有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 没曾想...... 现而今,又得去当一次学生咯! 这一去,就得仨月。 南锣鼓巷那边修缮园子。 得有人盯着。 得,这一堆的事儿。 都凑到了一块儿。 杨朝升瞅了瞅两个徒弟。 立马就打消了脑海里冒出的想法。 俩徒弟年纪还小,当不得事。 这事儿,还得另找他人。 陈雪茹盘儿亮,条儿顺,叶子活,大姑娘家家没得挑。 她这条件,憋不住会有人惦记上,起那坏心思。 小板儿爷不会蠢到,把自个儿的女人,往男人堆里推。 最后,能够指望上的,就只剩老丈杆子了。 哎,谁叫穿越者和转世大能们。 开场,就是个父母祭天局。 金蝉子,济公,还有他杨朝升…… 哪一个不是“六亲无靠”的命。 翌日,陈家。 “你咋又来了,我陈家的门槛总有一天,得被你给踏破咯!” 杨朝升进门还没开口……就迎上了一张臭脸。 都说能成大事的人,身上有三个特质。 胆大、心细,脸皮厚。 这不,小板儿爷没把自个儿当外人。 他死乞白赖地陪着笑脸。 “爹,小婿今儿登门有事儿求您。” 杨朝升把手里的一个包封,在老丈杆子眼前晃了晃。 “瞧我给您带了嘛! 这是津门卫一绝,桂发祥的十八街大麻花。 我好说歹说地求了一熟人,才匀了一包给我。 请爹您尝尝,甜甜嘴。” 陈老头还置着气呢! 他根本就不领情。 没好气地道:“这玩意梆硬的,你成心想崩了我的老牙是吧!” “爹,您就别为难朝升了。嫌硬?您不吃,我吃。” 闻声而来的陈雪茹,伸手接过了装麻花的包封。 “你你你……你个不孝女,也来成心气我是不? 这小子有什么好? 值得你天天盼着念着,等着吃他那口硬的。” 陈老头年轻时,不愧是八大胡同的常客。 获许是气昏了头。 这话说的既隐晦,又流氓。 杨朝升一耳朵,就听明白了。 陈雪茹却看似没闹明白。 嘭嘭嘭...... 正尴尬着,三人“耳不颠”听到有人敲门。 “闺女甭愣着了,快去开门。 前儿个,我跟水三儿说好。 让今儿送一车水来。 估摸着,这会儿敲门的是他~没跑。” 陈老头自知说错了话。 趁着有人敲门,他自个儿打了个圆场。 “吧嗒”一声,拉开门闩。 陈雪茹打开了院门。 门口站着两人,打头的是个老太太,咋看咋像贾张氏。 “哟,是街道办的同志啊!来,进屋,进屋,喝杯茶先。” 陈雪茹热情地打着招呼。 “闺女,甭客套。 我还得去别家,搁这说两句就走。” 老太太话说的很简短,也很清晰。 说完,她就匆匆忙忙地去了下一家。 他说的是一件大事儿,换币。 烙印着华夏印迹的“国家名片”。 今儿个,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人民的币。 已然横空出世。 它即将见证新国家从诞生、成长到壮大的沧桑巨变。 ...... 关上院门后,陈老头发话了。 “你,还有你,你们俩,跟我去趟书房。” 刚才老丈杆子没有露脸,躲在一处角落听着墙根儿。 商人的本性,让他在对待“孔方兄”上,格外的上心。 这陈家的书房。 杨朝升还是第一次进来。 书房内,是一水名国时期的家具。 家具跟旗袍一样。 大多由明清的样式改良而成。 家具的设计,借鉴了不少的西洋风。 根儿上,骨子里头,还是咱华夏的风格。 在小板儿爷的记忆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坐过沙发了。 这张小牛皮酸枝木的沙发,包裹感特别好,腰部背部的支撑软而不塌。 杨朝升的腚子才沾了沙发。 陈老头就来了一句“狄阁老”似的发问。 “这件事儿,朝升你怎么看?” 第126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 “爹,您这是问我?还是考我?” “问你,何解?考你,又何解?” 翁婿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机锋。 有诗云:机锋不可触,千偈如翻水。 “也罢,谁让咱是一家人呢! 我今儿就放言,说点儿看法。” 一个人肚子里有没有货,一开口就知道了。 别看杨朝升说话,十句之中有九句是在逗咳嗽。 他每每......都会语出一两句惊人之言。 让自个儿的老丈杆子耳目一新,听到些与众不同的见解。 “知道政府发行货币,代表着什么吗?” “这还用问吗?货币代表的是信用,是咱买卖人的通货方式。 有了信用货币,才有咱买卖人货通天下的局面。” 作为买卖人,天天都跟钱货打交道。 这个问题,陈老头觉得自个儿最有发言权。 “爹,您这话说的对,也不全对。 每个国家的政府,其发行货币的行为,都是一种负债。 就拿这次的换币来说,说白了。 就是用以国家信誉做支撑的纸,来换咱老百姓手里头的真金白银跟外汇。 这是事关经济民生的头等大事。 这么做,对新国家的建设发展,肯定是有利的......(此处省略一万字)” 杨朝升今儿个也没藏着掖着。 他将能说的,跟不能说的,都抖露了一点儿。 国内金银、外汇的兑换价格,远低于国际兑换价格。 可以说,兑换的越多,损失就越大。 “朝升,照你这么说。如果咱们听了这街道办的话,去银行换币,岂不是亏大发了?” 在成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陈老头顿时熄了去银行换币的想法。 “家里头如果有外汇和银洋之类,还是拿去兑换了吧! 咱们得有舍小家顾大家的觉悟,就当为祖国做贡献了。 至于‘黄鱼’。 这玩意价值高,好保管,到世界哪个国家都是硬通货。 我建议将它留下,哪怕遇到个大风大浪,咱只要人还在,就能够留下一点儿东山再起的资本。” 能够把生意做长久的,个顶个都是人尖子。 陈老头从杨朝升的话里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离开了座位。 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 不一会儿,陈老头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要不,我想想办法送你俩出国。” “不,不不不,我就在咱种花家待着,犯不着去国外做那二等公民。” 杨朝升不想出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种花人。 “我陈雪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朝升去哪儿,我就跟着他去哪儿。” 杨朝升的话音刚落。 陈雪茹就亮出了鲜明的态度。 “唉,那就听天由命吧!” 有个恋爱脑的闺女,陈老头拿她没丁点儿脾气。 “对了,女婿。 临来时,你说让我帮帮你。 说说吧!究竟咋回事?” 这会儿,终于说到杨朝升来老陈家的目的上了。 “爹,我在南锣鼓巷有处园子,有时间没打理了。 这不,前儿个请了几个工匠,想把园子修缮一下。 等我把雪茹娶过门,打算就在这一处园子里安家。” “南锣鼓巷的园子,我没听错吧? 搁前朝那会儿,南锣鼓巷那儿的住户,不是个王爷,也得是个贝勒。” “爹,我能跟您逗哈哈儿嘛! 这件事儿,雪茹她也知道。” “是的,爹。 朝升跟我说过,要修缮南锣鼓巷的那处园子。 在贺叔的小酒馆里,我还跟那几个工匠见了一面。” 陈雪茹如实说。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朝升,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是要钱?还是要物?” 为了闺女往后的日子过得舒坦,陈老头决定今儿个割肉了。 “我既不要您出钱,也不要您出物,只想请您帮忙,张罗一下园子的修缮事宜。” 杨朝升此话一出。 陈老头一屁股,也坐到了小牛皮的沙发上。 他跟杨朝升来了个排排坐。 “朝升,你最近很忙吗?” 杨朝升从兜里,摸出了那封铁瑛给的介绍信。 “爹,您先看看这封信。” 陈老头拿着杨朝升递来的信,回到了书桌前。 他点燃了书桌上的一盏玻璃煤油灯。 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副老花镜戴上。 介绍信被陈老头反复地看了两遍。 “好事啊!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得此喜信,胜听挞音,当浮一大白。” 陈老头露出满脸的喜色,大声地叫好。 “雪茹,你去柜上拿俩钱。 到前门路口的那家鲁菜馆子。 紧着他们的拿手菜,弄一桌席面。 在中午饭点时,送到咱陈家来。” 陈雪茹扭捏着没动。 就老爹那样儿,肯定是遇到喜事了。 这件事儿,还跟杨朝升有关。 作为他的女人,陈雪茹又岂能不闻不问。 “得,我这个当爹的都使唤不动你了。” 陈老头把手中介绍信,往自个儿闺女的方向一推。 陈雪茹的腚子立马离开了座位。 她来到书桌前,一把操起了桌上的介绍信。 我滴个娘勒! “朝升,你,你真的能当司机了。” 陈雪茹高兴坏了。 无所顾忌地劈叉,坐在了杨朝升的大腿上。 她双手环抱着爱人的脖子,笑的有点儿傻。 “傻丫头,看把你乐的。 这都八字没一撇嘞! 你没瞧见? 这文化课,驾驶技术都要考试合格,才算迈出第一步。” 其实,这样的考试对杨朝升来说,简直就是手拿把攥,小菜一碟。 此刻,陈雪茹用双手托着杨朝升的下巴。 她两眼放电,含情脉脉地打气道。 “我知道我的男人,棒着呢! 这样的考试对你来说,肯定不在话下。 在你学习期间,我就做你的坚强后盾。 你想吃啥,只要这四九城中有的,我就想办法给你弄来。” “雪茹说的对。 朝升,在你学习期间,我同意你搬到我家来住。 这间书房,从今儿起,就交给你来使用。 如果,你是个有良心的,就别让雪茹她输。” 老丈杆子的话。 让杨朝升感觉,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未完待续) 第127章 有特务 十天后,四九城郊,军营。 在汽车兵训练场的一处角落。 有十来个学员,围着一只铁皮汽油桶做成的火炉,挤在一块儿烘着手。 这个年头的人,特别容易满足。 蔫不唧的炉火,那点儿摇摇欲坠的热量。 就让这些人感到了简单的幸福。 学员们来自祖国的天南地北。 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心思单纯,有着远大的理想跟抱负。 在这儿没有踩低捧高,没有阿谀奉承。 每当有人遇到困难和挫折,大伙儿都会主动给予热情的帮助和互相的鼓励。 这是一种最真挚的同志之间的友谊 小板儿爷很喜欢跟他们相处。 “真踏凉的点儿背,这又是倒春寒,又是刮黄风…… 大老远的从城里赶来,也练不了车。 一天天,净搁这吃沙子、挨冻。” 这发牢骚的…… 不用问,都知道是一个老四九城人。 “就是广噻,风放势刮,啊耶,额得了啰!” 这个口音,杨朝升听起来耳熟。 应该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的湘省音。 ...... 就这说话间,黄风刮的越来越猛。 大风裹挟着泥土尘沙。 让能见度,几乎到不了十米。 “啊呸,呸呸呸......” 黄风大作之下。 军营的这处角落,也没能幸免。 躲在这儿避风的学员们。 一个个都被弄了个灰头土脸,一身的泥沙。 此时,有一个人硬挤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军服。 大伙儿定睛一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一组的教练董晓斌。 甭管是谁。 第一次见到这位教练。 准会被他一张讨喜的娃娃脸,给迷惑了。 这家伙看着脸嫩。 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其实,董教练比杨朝升他们这帮学员都大。 是一个有着十多年军龄的老兵。 他干过伪军、干过果军。 现而今,又加入了革命的队伍。 说实话,小板儿爷并不喜欢这个董教练。 正应了一位“胡帅”的名句,“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在杨朝升看来。 这个董晓斌可油儿着呢。 这不,咱们的教练同志。 才挤进人堆。 他就掏出一盒还没开封的大前门。 毫不吝啬的给在场的所有学员,一人散了一根。 一轮下来,这盒大前门香烟也就差不多快报销了。 人家都是学员买香烟,来孝敬教练,希望他们能够痛快地教教技术。 这个董晓斌却是倒着来。 小板儿爷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知道他究竟图个啥? 难道他也是穿越者? 也有吃亏是福系统? 杨朝升拿起手里的卷烟,放在了鼻子下面。 他只是嗅了嗅烟草的芳香,就夹到了耳朵上。 董晓斌不停地划着洋火。 帮学员们一个个的把烟点上。 当轮到杨朝升的时候。 他连忙抱拳称谢,拒绝了。 “教练客气,我的烟瘾不大,待会儿再抽,谢了。” 咔嚓! 董晓斌给自个儿点了一根烟。 他狠狠地猛吸了几口。 才喷着烟气说:“上级领导有指示下来了。从明天开始,只要是遇到了沙尘暴天气,你们就可以不必来军营练车。” “好,好耶!” ...... 听到这个消息,学员们发出了一片欢呼声。 今儿个见早,能干点儿自个儿想干的事。 有学员呼朋唤友,结伴儿离开。 “杨朝升,你等一下。” 小板儿爷正想离开,就被董教练给叫住了。 “噢,董教练,您叫我?” “对,我问你个事,你是不是以前开过汽车?” “嘿,董教练,不瞒您说。 来这之前,汽车这玩意儿,我摸都没摸过。” 杨朝升瞎话张嘴就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不能够啊! 你确定一个连汽车都没摸过的人,能够把车开的这么溜? 你让我这个开了三年车的老司机,情何以堪?” “董教练,有一句乡下的谚语,叫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我打小学东西就快。 开汽车,不就是打个方向盘,踩几下脚踏板......这很难吗?” 杨朝升说话时。 董晓斌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的眼睛。 他沉默了良久……才说:“杨朝升,你的驾驶技术已经达到了考核标准。 我认为,你完全没必要继续练车。 咱们国家的汽油珍贵,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个情况,我会向领导反应,提前给你一个合格。” 不用每天“颠儿颠”赶到郊外的军营,搁这干耗着。 对杨朝升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但他总觉得,董晓斌似乎在有意的将他支走。 作为穿越人士。 杨朝升的直觉一向很准,完全可以相信。 董教练给他的感觉,很像是一名潜伏特务。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杨朝升只能再一次的向董晓斌表示了感谢。 “这样啊!那就太感谢您了。” “不用,不用,是我应该做的,你回吧!” 董晓斌的目的达到,他毅然结束了两人的交谈。 “中,那就回见了你嘞!” ...... 杨朝升离开了军营,在公交站台等了将近半个来小时,才搭上了一辆回城的公交车。 公交车是辆从国外进口的道奇。 为它提供动力的燃料,居然是木炭。 缺油,省油…… 这果然是个很好的借口。 在系统金手指,没有被触动激发机制的前提下。 杨朝升才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 去管董晓斌这孙子,是不是个特务。 天儿还见早。 杨朝升决定到“二分半厅”瞧瞧去。 与此同时…… 四九城的西郊外,一处农家小院。 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 他们一个个都戴了一顶帽子。 帽子款式各有不同,相同的是,他们都拿帽子遮住了自个儿的半张脸。 来的人还真不少。 屋子中间,那张破旧的八仙桌,都坐不下来。 “白头鹎,你通知了鸽子没有,这都啥时候了,咋还没有来,他不会是折了吧!” 说话的这个人,他的代号叫戴胜。 跟前面俩人的代号一样。 这个代号,也是个鸟名。 在民间,大伙儿更喜欢把“戴胜”这种鸟,叫作“臭咕咕”。 沙沙沙...... 此刻,小院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第128章 伪装 “来的是鸽子。” 一个在窗户口望风的小个子。 扭头朝屋子里头通报了一声。 哐啷! 快散了架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鸽子”一路上走的很急。 他进屋后。 一直哈着身子,一抽一抽地喘着粗气。 “今儿怎么来的迟了? 赫老子一跳。 还以为你小子,听蛐蛐儿叫唤去了。” 什么样的人听蛐蛐儿叫唤? 这是一句四九城的方言,指的是坟地里头的死人。 “戴胜”这家伙嘴很损,开口就犯了别人的忌讳。 “你踏马的,给我把嘴闭上。” 鸽子一把,摘下了头上的棉帽。 他拿棉帽抹了把额上的汗水。 随即,便“啪”地一下,将帽子甩向了“戴胜”。 “戴胜”是一个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的主。 他哪会受得了半点儿委屈...... 他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小手枪,就要上演全武行。 “戴胜”拔枪的速度很快。 “鸽子”显然也是个快枪手。 他俩在同一时间,都拿枪指在了对方的脑门儿上。 “有种,你开枪啊!” “鸽子”原本讨喜的娃娃脸上,此刻净是阴霾。 如果让小板儿爷瞧见这张脸...... 就能,把对培训班董教练的怀疑,给真真的坐实了。 “开枪就开枪,怎么着,大不了落个同归于尽呗!” 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亡命徒。 死亡,对于“戴胜”来讲。 是麻木、是兴奋、是解脱......根本不怵。 邦邦邦! 破旧的八仙桌,被人敲出了梆子响。 与此同时,坐在八仙桌主位的墨镜中年人。 勃然大怒道:“有完没完?你俩这是积了几辈子的仇。 咋的,一见面就死磕啊! 哼,一言不合,就对同僚拔枪相向。 在你们两个的眼里,究竟有没有“蛋国”,有没有我这个长官。 你俩这是要将校长‘精诚团结’的训导,当成耳旁风吗?” “戴胜”跟“鸽子”在彼此对视一眼后。 便同时收起了手枪。 他们对墨镜中年人低头。 齐声说:“卑职不敢。” 墨镜中年人的代号:草花k。 他是“刮民裆”特务组织“百鸟”,级别最高的特务头子。 草花k身边搁了一支算命幡。 “只言玄妙一区理,不得寻常半句虚。” 现而今,他的掩护身份。 是一名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 草花k挥挥手。 示意一个手下,给鸽子让了个座。 “鸽子,你说说。 今天与会,你为什么来迟?” 潜伏工作,要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容不得麻痹大意。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逻辑。 “鸽子”才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老k,根据您的指令。 今天,我在榔头镰刀的档案室,调取了培训班所有学员的个人档案。” “噢,你从档案里有发现?” “是的,我的确有所发现。” 听到这儿,草花k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 “我的发现,不能算是好消息......” “不是好消息,那就是坏消息啰! 鸽子,我严重怀疑你的工作能力。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好好为‘蛋国’效一次力。” 不等“鸽子”把话说完。 “戴胜”就武断地对他的工作,作了个结论。 还不失时机的,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往他身上泼脏水。 “戴胜,瞎起什么哄,见天儿生簧。 你能不能够,让他把话说完? 去,给我麻溜点儿滚出去,去外面放会儿哨。” 作为“百鸟”潜伏组的组长,“草花k”不可能是个蠢人。 他的思维很清晰,知道该如何去拿捏,眼巴前的这帮子手下。 “鸽子,你继续。” “我没能在这批学员的档案之中,发现咱们自己的同志。 却在阅读档案时…… 发现一个东城区炮局子推荐来的学员。 我看得出来,这个学员的驾驶技术很熟练。 他根本就不用来培训班学开车......” “难道......此人是榔头镰刀的侦查员? 这是冲着你去的?” 嘶...... 草花k的猜测,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能确定,但又觉着不像。” “噢!” 接下来,鸽子把自个儿借机,支走杨朝升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咱们不能弄的草木皆兵,自乱阵脚。 这里现而今是他们的地盘。 他们要布一个局,就绝不会只有一个参与者。 将将儿,我一直盯着他,看着他上了回城的公交车。 这说明,他在军营里头没有同伙。 如此,很不正常。 所以我觉得,他作为侦查员的这个假设,很有可能不成立。” 鸽子的特工素养很不错,分析的也很到位。 对此,草花k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咱‘百鸟’组十月一号的行动,不容有失。 顺利完成了任务。 咱们组就能全体撤离,去孤悬海外的那个小岛子享福。” 说到这…… 草花k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一人。 此人的身材瘦削,鼻尖上抹了墨汁,还用白粉涂了个“三花脸”。 让人陡然一看,活像见着了一只大耗子。 这一次的行动,实在太重要了。 草花k需要重视每一个细节。 于是乎,他还是作出了一个谨慎的安排。 “白头鹎,你带上几个人,去让这个学员消失。 听好了,别去动他的腰子。 给他找棵歪脖子树挂上,让人瞧着,以为他是自杀身亡就行。” “好的组长,我这就带人去办。” “白头鹎”跟“鸽子”打听了杨朝升的底细。 就领着一人,出了这农家小院。 他领的这人,五大三粗的块儿。 看着就是个孔武有力的大个子。 大个子跟在“白头鹎”的身后。 他双手紧握着一根竹子做成的旗杆。 旗杆上,还挑了一面长条形的白布旗子。 这白布旗子上头,活灵活现地画着一只正在偷油吃的大耗子。 两个人,打乡间小道转到了主路。 就扯着嗓子,吆喝开了。 “走一走,看一看,心里打打肉算盘。 咘噔噔,咘噔噔,一直咘噔到三更。 爬锅台,上案板,踢烂盘子蹬烂碗。 喂个猪,喂个羊,总比喂个老鼠强。” “卖老鼠夹子,耗子药嘞!” 他俩的伪装身份,是卖老鼠夹、耗子药的小贩。 (未完待续) 第129章 驴肉火烧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公交车走了将近半个钟头。 才慢悠悠地驶到了前门。 透过脏兮兮的车窗。 肉眼可见正阳门的箭楼,大牌坊...... 这些个景儿,小板儿爷不要忒熟。 姑且不说,以前时不时的搁这块儿拉活。 现而今,脚下的这条前门大街。 他一天,就得走个七八回。 杨朝升属兔,人们常说“狡兔三窟”。 这不,在这正阳门下。 他如今,就有了一个小小的安乐窝。 烧木炭的公交车,环境简直不要忒恶劣。 劣质木炭升腾的烟尘,弥漫在整个车厢。 让在座的乘客。 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成仙成祖的感觉。 得,到了自个儿地头。 就别搁公交车上活受罪了。 一进站台。 杨朝升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下车。 进入“雪茹绸缎庄”,就不断的有人跟他打招呼。 店里头的伙计都清楚。 这主,很可能会成为老陈家的毛脚女婿。 他们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这讨巧的,现学现卖,来一句民间谚语。 把他跟陈雪茹比作“金鸡配凤凰——天生的一对”。 那肚子里头有点儿墨水的。 居然,卖弄起《九品芝麻官之白面包青天》里面,出现的诗词名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不大的绸缎庄,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 奉承的话,那是不要钱的说。 陈雪茹听到了动静,从绸缎庄的理事房里出来。 “哟,你回来了,今儿咋这么早?” “你瞧我这身土,外面刮黄风了,能见度太低,根本就练不了车。” 一问一答,他们俩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陈雪茹可不愿让人当猴儿看。 她拽着杨朝升就进了理事房。 一进屋子,陈雪茹便忙活开了。 她先是从条桌上的大花瓶里,抽出了一根鸡毛掸子。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给自个儿爱人掸去了衣服上面的尘土。 然后,出门打了一小盆凉水回来。 啪! 陈雪茹随手把抹脸的毛巾,抛给了杨朝升。 她拿起一只竹壳的暖瓶,往黄铜脸盆中兑了些热水。 用指头在铜盆里头搅了搅。 陈雪茹试了试下水温。 直到满意后,才说:“朝升,水温将将好,快来洗洗吧!”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爱的有多深。 她的爱,往往都藏在俩人相处的小细节里。 杨朝升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感受着她的温情。 有一些情感,是不用说出来的。 这样的情感会历久弥新,成为一种默契。 此处无声,胜有声。 “朝升,你还没吃饭吧! 饿不饿? 想吃点儿嘛? 我这就去给你做。” “不用那么麻烦。 收拾完,我得到南锣鼓巷瞧瞧去。 就在外面买点儿吃的,垫吧垫吧! 正巧,今儿馋‘天合居’的烂肉面了。” 陈雪茹给了他一个卫生球眼。 小声地笑骂道:“你本事挺大个人,咋就喜欢吃这些个筋头巴脑的东西。” “嘿嘿,你家爷们就图这一口。 穷人乐,几大碗下肚,能吃出一身大汗来。 那叫一个舒坦、一个够意思。” “你就嘚瑟吧你嘞! 咱爹还在南锣鼓巷那儿,帮你张罗着修园子。 也不知道今儿吃的嘛? 你去的时候...... 别忘了,顺道给他带俩驴肉火烧。” 杨朝升亮出个趟马的身段。 他虎躯一震道:“得令,为夫去也。” 哐起、哐起、哐起...... 杨朝升嘴中哼起着戏曲的开场锣鼓。 自带bgm的打马而去。 临走时。 他还没忘了伸手在陈雪茹的翘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要死了,冤家。” 哈哈,哈哈,哈哈...... 今儿个没人作妖。 杨朝升很顺利的穿过了96号院,进入了自个儿的“二分半厅”。 “哟!聊着嘞。” 一进园子。 就见着老丈杆子,正在跟自个儿的便宜三师兄聊的正欢。 杨朝升把整整装了二十个驴肉火烧的油皮纸袋,交到了陈老头手里。 “陈老,这是雪茹让带的。 我买了不少,麻烦您给做工的师傅们分一分。” 有外人在场时,杨朝升没有厚着脸皮,管老丈杆子叫爹。 而是称呼他,陈老。 北方的驴肉火烧,个大、量足。 一个驴肉火烧有200克,二两的火烧,二两的肉。 二十个的驴肉火烧,有八斤。 这重量还挺压手。 油纸袋被陈老头搂在了怀里。 “还是我闺女孝顺,记得我这个当爹的,就好这一口。 我这就拿去,分给工匠师傅们吃。 这纸袋摸着还热乎,凉了,可就没有那味了。” 不用打开,陈老头就透过香味,闻出了油纸袋中,装的是驴肉火烧。 ...... 望着陈老头离开的背影。 贾成章终于忍不住了。 “小师弟啊!跟师兄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跟这陈老头的闺女好上了。” “师兄,你这人可真八卦。 这是闲的吧! 今儿个,怎么偷懒没去戏园子开工?” 用问话,来回避问话。 杨朝升这招玩的挺溜。 “嚯,真新鲜额。 现而今,人民群众都在忙着建设国家。 不到休沐日,谁会去逛戏园子?谁又敢去逛戏园子?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闲的。” 贾成章的表情,跟个更年期的大妈似的,他有些个情绪低落。 “有人说,没有什么烦恼,是一根香烟解决不了的。 给,这烟今儿别人散的。 大前门,是老年间就有的牌子货。” 杨朝升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上午董晓兵散的那一根香烟。 香烟在他洗脸的时候,从耳朵上拿了下来。 揣在兜里,者变得有些儿蔫巴了。 “嗨,师弟,你毁我呢? 我唱的可是大武生,不是那翻几个跟头,走走过场的龙套。 得有一半本事在唱功上,这嗓子的保护可大意不得。” “哟,怪我,怪我,怪我没有想到这一茬。” 杨朝升赶紧的赔罪。 他手里的香烟,就要重新被揣回兜里。 “别介,大前门,好烟啊! 你师兄不抽,可以散给我抽啊!” 我勒个去。 这一侧的月洞门,咋被人打开了。 只见,75号大院的三大爷阎埠贵。 他说着话,穿过月洞门进入了园子。 (未完待续) 第130章 登门道歉 阎埠贵的不请自来。 令杨朝升眉头一皱。 他悄然问了身边的贾成章一句。 “三师兄,我这园子通75号院的月洞门,今儿个咋给打开了。” “这个嘛!我不是很清楚,兴许是你老丈杆子给开的门。 对了,瞧我这记性。 这园子,老犟头曾留了一套钥匙搁我那儿。 我这就回家取来,还你。” 豹的文彩在浮皮,人的成色在心里。 总的来说,这个三师兄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二分半厅”迎来了新主人。 贾成章可不愿落个瓜田李下之嫌。 话音未落…… 他就迈开大步往自个儿家里跑。 花厅的海棠树下。 此时,只剩下了杨朝升、阎埠贵二人。 阎埠贵在笑,笑的很假。 他三十啷当岁,如此卖力地假笑。 赫然,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活像皇宫大内中,阴阳怪气的老太监。 “哟,阎老师,今儿这么早?” 陈老头有事儿,要跟杨朝升说。 在给工匠们送去驴肉火烧后。 就来找自个儿女婿说话了。 这一出屋子。 陈老头见着阎埠贵,也在园子里站着。 于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是啊,是啊! 今儿,我是上午的课。 所以就赶早儿回来了。” 阎埠贵豆大的小眼睛。 此时,不经意的“滴溜溜”转了转。 他有这样的小动作。 显然,没有说实话。 前儿天,他听陈老头说托关系搞到了3吨水泥。 老天,水泥? 这年月,水泥可是紧俏的计划物资,甚至是战略物资。 顿时阎埠贵就把陈老头,当成了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顺带着,对小板儿爷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于是乎,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要跟杨朝升好好的改善关系。 当然了,阎埠贵这样做。 还是想着在两家搞好关系后,能够借此占些便宜。 今儿个,就是水泥运来的日子。 这不,阎埠贵好说歹说找人调了课,赶早来杨朝升的园子候着。 只为了,能把陈老头答应给他堵耗子洞的一包水泥,在第一时间里拎走。 “十根手指分长短,世上岂有便宜事?” 陈老头几步来到杨朝升面前。 他把手里的油纸袋,递给了杨朝升。 “袋子里头的几个驴肉火烧,是我特意留下的。 你拿着做为赔礼,给76号院的一大爷陆红安道歉去。” ??? “道歉?到什么歉?” 这话说的,让杨朝升一头的雾水。 “上回,陆红安让你临走前,去他家里一趟。 你小子给忘到爪哇国去了吧!” “是有这么回事,咋的了?” 看杨朝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陈老头觉得今儿个得好好地说道说道。 “还咋的了。 人家好心好意,准备搞一个迎新会。 把你介绍给76号院的全体住户认识。 你小子,一声不吭的,就颠儿了。 要知道,这个陆红安,可是你们76号院的管事大爷。 你这么驳他面子,就不怕他找你后账,见天的给你小鞋穿吗? 糟不糟心啊你嘞!” 杨朝升做为穿越者,他骨子里头更具“独立人格”。 对大院管事大爷。 这种鸡屎星子点儿大的领导。 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不过,老丈杆子的话说的没错。 俗话说,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中,我听您的,这就去他家走一趟。” 杨朝升想到做到,他扯开两条大长腿,又要颠儿了。 “等等,臭小子,我这还有话没说完了。”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对于老丈杆子的碎碎念。 一个女婿,半个儿呀! 听听唠叨也应当啊! 呀嚯咦嚯嘿嚯嘿呀! 杨朝升就当听关外的二人转了。 “我跟你说,你们院这位一大爷是个半边户,家里瞅着挺困难的。 你去问一问他,愿不愿意包下咱们这些工匠的伙食。 如果他愿意,咱们就省的天天让馆子送餐。 这样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他家也能借着改善一下生活。” 陈老头这肉算盘,打的叮当响。 自个儿既省了钱,又帮助了老陆家,还能借此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这确实是个一举多得的好提议。 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如果都不参合一脚,那就不是阎埠贵本“贵”了。 “老陈,您这就不够意思了。 咱俩是一见如故的朋友。 包伙食这种事儿,怎么不来找我家啊! 我家那口子做的饭菜,那叫一个香。” “得了吧你嘞! 这活可轮不到你们家。 既然,你跟陈老是朋友,这根大前门归你了。” 眼巴前这人,根本入不了小板儿爷的眼。 阎埠贵想要包餐? 那是门都没有。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甭管他假笑真笑。 杨朝升把手里头那根大前门,抛给了阎埠贵。 ...... 当小板儿爷进入南锣鼓巷76号中院时。 正巧,撞见了拎着一串铜钥匙,从后院岀来的贾成章。 杨朝升几次来,也就打76号院的前院通过。 进入这中院,这一次还是“懒驴儿上磨,头一遭”。 他只能开口,问起了便宜师兄。 “哟,师兄,我真格儿不是搁这儿堵您讨回钥匙。” 杨朝升晃了晃手里的油纸袋。 “我这是要去咱们院一大爷家,能不能告诉我,他家住在哪一间?” 贾成章将手中的铜钥匙串,硬塞给了杨朝升。 “还算你小子懂事,知道自个儿抹了别人的面子。 瞧见没,朝南的那间正房,带了两间耳房的那间,就是老陆家。” 贾成章拿手指了指南厢,接着道:“咱们院这位一大爷,人挺厚道。 你诚心点儿给人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知道了,师兄。 晚上,家里就甭做饭了,我请你全家外面吃去。 正好借今儿这次机会,见一见三师嫂和深深小侄女。” “行,我全家今儿就等着吃你一顿好的。” 贾成章也不客气,应承了杨朝升的邀请。 一大爷陆红安家的房门,此时敞开着。 小板儿爷把脑袋探进了房门,喊了一声。 “家里有人吗?” 我勒个去! 房间里头的场景,着实有点儿辣眼睛。 吓得杨朝升,赶紧缩回了自个儿的脑袋瓜。 第131章 新生的谢映红 杨朝升掉头,就往回走。 “怎么,一大爷没让你进屋?”贾成章问。 “他好像这会儿没在家,我待会儿再去一趟。” “一大爷在二道口的向阳拖拉机总厂守传达。没在家,今儿他肯定上的是白班。 他的婆娘应该在家吧! 对了,她是个哑巴。 你跟她也说不上话......” 贾成章对一大爷家的情况,貌似很清楚。 他一张碎嘴子,磨唧的没完没了。 76号中院南厢的正房里。 一大爷的婆娘,正用自个儿干瘪的“食堂”在奶着孩子。 俗话说,带崽的婆娘三年颠。 埋汰的很。 谢映红毫不畏惧“倒春寒”干冷的天。 她把一条胳膊,抽出了老棉袄的袖筒,掀开自个儿半拉儿肚兜,敞着怀,给刚满月的小闺女加餐。 “娘,我饿。” 谢映红给陆红安一连生下了仨丫头片子。 大的不过三岁,小的还在襁褓中。 俩大闺女的名字分别叫陆招娣、陆盼娣。 抱在怀中吃奶的小闺女还没给起名。 估摸着,这名字也离不开陆什么娣。 “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花有荣枯之期,水有无尽之流。” 老天在给人带来艰难困苦之时,总会留下一线生机。 谢映红说不了话,耳朵也不灵光。 她却在无意当中练就了一个本事,读“唇语”。 “啊吧,啊吧。” 谢映红在用她的方式,回应着围绕在身边的俩闺女。 “娘,咱们家是不是没吃的了?” 大闺女的声音很稚嫩,她听不见,却读懂了。 谢映红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家里头,就她家老陆一个人的工资顶着。 她这个当婆娘的,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谢映红是一个苦命人。 刚出生,娘就死于产后的血崩。 她打小,就背上个克死亲娘的骂名。 成了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可怜。 七岁那年,她爹在别人的撮合下续了弦。 娶了一个带着俩拖油瓶的寡婆子。 有道是,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 人,上辈子得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能摊上个恶毒的继母。 打那以后,谢映红每天都在苦水里头泡着。 吃不饱,穿不暖...... 小小的年纪,就得承担起所有的家务活。 她起早贪黑地干。 还得侍候着继母跟她那俩小崽子。 只要稍微有点儿疏忽,或者某些人的心情不佳。 她就会平白遭到继母的毒打。 在这种非人的环境中,谢映红如同小草般坚强的生活了十年。 1945年冬,是个抗战胜利后,举国同庆的日子。 在这个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的日子里。 谢映红被继母以两块现大洋,三斗麦子,也就一头生猪的价。 卖给一个棺材瓤子做填房。 棺材瓤子是本地的一个地主老财。 名声忒臭,迎风能臭出十里地去。 为富不仁,横行乡里,“吃喝嫖赌抽”他就没有一样不沾的。 最为令人不齿的是,这棺材瓤子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癖。 但凡被他娶回去的女人,少则仨月,多则一年,必定会暴毙身亡。 这么些年下来,前前后后......花轿抬进去,棺材抬出来的妙龄女子,就不下百人。 乡里头,有不少人在私下里传言。 说这老逼登是蛤蟆精转世,专事采阴补阳的秘术。 这不当人的继母,好狠的心啊! 明摆着,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回,谢映红终于激起了反抗的心。 “蝼蚁尚且贪生。” 她才十七岁,人生才开了个头。 跑,离开这个如同地狱般的家,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北方的冬天,那叫一个冷。 晚上起夜撒尿,信不信,踏凉的能尿出一根冰柱来。 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跑出家门。 在白茫茫的荒郊野地里流浪,简直跟自杀没啥子区别。 谢映红有一双堪比大老爷们的四十二码大脚。 能走的很,不大会儿,她就走出了几里地。 对了,这会儿她还不叫谢映红。 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同村子的小伙伴见她脚大,索性都管她叫“谢大脚”。 谢大脚一大早跑出来,一走就走到天儿见黑。 又冷又饿。 这会儿,就算脚再大,也白搭。 她眼一黑,“扑通”倒在雪地里。 大雪根本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叶片大的雪花纷飞飘落。 不大会儿工夫,谢大脚倒下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雪堆。 等她昏昏沉沉醒过来。 已然躺在了一间极其简陋的医务室中。 谢大脚算是在阎王爷哪儿打了个转,捡回了一条小命。 有道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连日来的高烧,医疗手段和药品的匮乏,导致谢大脚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高烧不仅烧坏了她的声带,让她成为了哑巴。 还损伤了她的听力,让她变成了一名弱听者。 待在医务室的日子里,始终有个男人在陪伴着她。 这个男人名叫陆红安,瘦高个,大脑壳,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他是榔头镰刀的一名侦查员。 在执行完任务返程的路上。 他发现道路旁的雪堆中,好像有一只人脚。 陆红安赶忙扒开积雪,找到了正紧闭着双眼的谢大脚。 他探了探鼻息,还有热乎气。 陆红安摸出随身带着的老参片。 这玩意,是侦查员们保命的东西。 他没有丝毫犹豫,放在自个儿嘴里嚼吧嚼吧,嘴对嘴给谢大脚喂下。 临了。 陆红安给大姑娘灌了一大口烧刀子。 或许,这就是缘分到了吧! 陆红安背着谢大脚,深一脚,浅一脚,在风雪中走了六七十里地。 他硬是没觉得累。 这就是自个儿的救命恩人? 看着男人跑前跑后的身影。 谢大脚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被别人关心的温暖。 接下来,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他们相爱了。 有一天,陆红安拿来了一本宋版的《百家姓》。 他凑到女人耳边,一个姓一个姓的念。 直到念到第三十四个谢姓时,女人有了反应。 于是,男人给女人起了一个新的名字,谢映红。 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谢大脚。 只有新生的谢映红。 第132章 篝火晚宴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申末,下班时间。 有一溜骡马队,拉着整车的建筑材料,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南锣鼓巷。 “来了,来了。” 搁院门口守了小半天的阎埠贵。 他大呼小叫地跑进了76号院,去给杨朝升他们报信。 好些年,南锣鼓巷没这么大动静了。 整条南锣鼓巷的住户,只要那家里面没事,手上面没活的,大多都出来瞧个新鲜。 一个杵着拐遛弯的老家雀儿,问道:“嘿,这不75号院的三大爷阎埠贵嘛! 今儿,是不是哪阵风儿刮错了方向? 他咋在76号院当起了守门员。” “哟,周爷,您吉祥,给您请安了!” 杵拐的老家雀儿,姓周,是京都球侠青龙队队长周天的后人。 他有一个绰号:黄金左腿。 “守门员? 哈哈,您老还真是三句话离不开足球。” “谁不知道,这姓阎的老西儿,天生的算盘精。 他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指不定待会儿要抠谁家的墙皮。” 这会儿,有一个半大小子。 瞅了瞅王爷府拆除外墙时,留下来的石墩子。 此时,有一个还没给人占了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这个石墩前。 半大小子拿自个儿衣袖,把上面的灰尘抹干净。 “爷,您的腿有老伤,来这儿坐会。” 这个半大小子是“黄金左脚”周爷的孙子。 这可不是骂人。 他确实是老爷子的亲孙子。 大伙儿都称道这小子孝顺。 “想当初,周老爷子的一身球技,那可是享誉整个四九城。 就连紫禁城的小皇帝,都时不时的差人前来求教。” 这人一多啊! 就有得聊了。 这不,几个老家雀儿凑在一块。 摆起了龙门阵,说一些曾经的往事。 “虚名,虚名而已,都是老少爷们的抬爱。” 周老爷子抱拳跟大伙儿客套。 咳咳! 一个跟他一般年龄的老爷子,此时轻咳了一声。 “周爷,您就甭谦虚了。 您如果没本事,小本子会想方设法废了您这条黄金左腿?” “二位爷说的,是不是十年前的那场友谊赛?” 一个虚胖的中年人抖起了机灵,搁这插了一嘴。 “友谊? 你扯啥驴粪蛋子。 瞧一瞧,你好好瞧瞧,周爷被小本子弄废了的这条腿。 问一问,再去问一问,卢沟桥上面的那些石狮子答应不答应。” 这回儿,说话的是一个尖鸭嗓子。 这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的。 却比很多爷们说出来的话,都让人提气。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住在76号院的老太监,三公公,三德子。 “好,说的好。 就凭您说的这番话,小爷就得请您喝上一杯。” 三公公作为一个去势之人,却能不失骨气的慷慨陈词。 让出来迎接骡马车队的杨朝升正好听到。 他不由得心生敬意,大声的叫好。 …… “您就是这批建筑材料的主家吧?” 打头的一个窝脖儿,拿了一条盐渍渍的汗巾,抹着脑门上的汗珠。 来人一脸的老相,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种模样的人,杨朝升在四九城见过仨。 瞅着他脖子上头,那鼓突突的大肉垫子。 杨朝升一猜一个准。 这个肯定是蔡全无无疑。 “爹,你咋干上了窝脖儿?” “爹?” 这声爹喊得......蔡全无一脸疑惑。 他看着眼巴前,这个不知道搁哪儿蹦出来的毛头小子。 “柱子,你犯糊涂了不是,这个窝脖儿可不是你爹。” 杨朝升“啪”的一巴掌,给了何雨柱的后脑壳一下。 “咦,还真不是。真像,长得可真像。” 旁白:一个演员演的,能不像吗!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 就在傻柱要把蔡全无看毛了的时候。 一个跟何雨柱一般大的虾米条小子,在一旁坏笑。 “哈哈哈,傻柱。 哥们咋就没早点儿瞧出来,你还有这满大街的乱认爹的毛病。” 说到这儿,虾米条小子戏谑地瞅了蔡全无几眼。 他接着道:“这个窝脖跟何叔长得真连相,即便不是你爹,恐怕也是你家亲戚。 晚上,回家好好问问去,说不定是你爹失散多年的兄弟。” “问,我问你大爷的。 许大茂,你小子提着箩筐拾粪,找屎了你?” 傻柱叫嚣着,就冲了过去。 许大茂看着要比何雨柱高出不少,属于少年人出条时的高瘦。 何雨柱跟他不一样。 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平白挨上几棍子,也不妨事的敦实。 这不,俩人一掐架,就见了高下。 嘭! 许大茂被傻柱一个背摔放倒在地。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脚底抹油。 傻柱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对准许大茂的下三路,就是一记搓腿撩踢。 这一踢,真踏凉的又准、又狠。 正中了男人们的要害部位。 啊! 许大茂一声惨叫。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 双手捂着裆,瘫倒在地,他的两条腿还不受控制的直抽抽。 “我去,许大茂,你小子还学会装死了。” 傻柱骂骂咧咧,对着许大茂的腰子,就要再一次的下黑脚。 扑! 怎么说,傻柱都管他叫了声小师叔。 杨朝升可不想这个没轻没重的混不吝,今儿个闹出人命来。 他一个箭步,蹿了过去。 升腿挡住了何雨柱的这一脚。 “柱子,你有力气没地方使是不? 来,来帮我一把。 把这些个建筑材料搬进园子。” 何雨柱膘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许大茂。 呸! 啐了一口唾沫。 他追上杨朝升,道:“好嘞,小师叔,您叫我帮忙,那是瞧得起我,我绝不推辞。” 除了杨朝升跟傻柱外。 鲁能冠也在结束了榨油坊一天的工作,赶来帮忙。 他们仨,配合着拉车的窝脖,卖力的往园子里搬运建筑材料。 杨朝升跟工匠们商量了一下,他没把材料堆到房间里,而是放在“二分半厅”靠近月洞门的连廊上。 陈老头带着阎埠贵,还有闻讯而来的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俩。 在连廊上,把堆放的建筑材料,给码归整了。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 也就半个来小时的时间,十一辆骡马大车上的建筑材料,就被卸了个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少的搬进了园子。 “小师弟,我瞧你这人多,事儿也多。 不如今儿就甭去下馆子了,你掏俩钱出来,我去给你弄上几个菜。 咱们晚上,就在你这园子里头点燃篝火,弄上一个篝火晚宴。 我的这个提议,你看咋样?” 第133章 丛林法则 夜深篝火袅微云,数尽铜壶漏未分。 窗月白,篆烟昏,醉眼东邻皇城根。 “中,三师兄,这回就听您的。” 杨朝升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币。 这是前不久,他去银行兑换的第一版人民币。 唰唰唰! 杨朝升从中,一连抽出了五张“轮船”跟“双马耕地”的纸币。 这两种图案,都是年初才发行的万元大钞。 纸币上头,有一股淡淡的油墨香。 也不知道,这能否掩盖文人骚客们所说的铜臭味。 “师兄,这里是五万块钱,您先拿着。 如果不够,劳您给垫着,回来我再补给您。” “行,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我保证账目清楚,把事儿办漂亮了。” 贾成章接过钱,把个胸脯子拍的嘭嘭响。 “柱子,柱子......” 接着,杨朝升挥手把傻柱招了过来。 “师兄,您把柱子带上。 今晚上的席面,我请他爹何大清来主厨。 这买菜、挑菜、配菜的活计,人家可是家传的。” “行吧!” “行”就“行”。 还带了个“吧”字。 这是啥意思? 杨朝升没工夫去计较这个。 他打着商量道:“师兄,咱们俩兵分两路。 您带着柱子奔东单菜市场去。 那儿是咱四九城的菜篮子。 这个时间段,多多少少还能弄点儿吃的回来。 我去菜市口那边的骡马市走一趟。 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只肥羊,给大伙儿整一顿烤全羊,解解馋。” 贾成章暗道:现而今,大半的华夏大地都在打战,南北的商路几近断绝。 市面上,物资匮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要买到一只羊,不是有钱就行,还真得有点儿运气。 …… “朝升啊! 你以后跟这个三师兄,最好保持点儿距离。” 这会儿,贾成章带着傻柱已经离开。 陈老头见四下无人。 他出言提醒了一句。 “您,您何出此言?”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你这师兄嘴上没个把门的。 跟这样的人凑一块儿,很危险。 一个不小心,你就得跟着吃瓜落儿。” 杨朝升品了品老丈杆子的话后。 说道:“我,晓得了。” 杨朝升的声音很沉闷,很郑重。 “响鼓不用重捶,你知道就好。” 陈老头不愧是个老买卖人,在辨人识货上,能让他打眼的时候不多。 “聊什么呢?聊的这么起劲。” 阎埠贵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杨朝升轻轻点了点头,难得地给了阎埠贵一个好脸,。 “得,你们聊。 我去趟菜市口。” 去菜市口? 去个锤子。 杨朝升徒步出了城门楼子。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闪身进了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 他来到小世界里的大草原。 暮色披上了晚霞的彩衣。 绿浪在微风中摇曳。 牛马羊群在夕阳下安然。 骆驼群伏下了身子,远远望去,入目所见是一座座的驼城奇观。 咻,咻,咻...... 凌空传来了几声鹰啼。 一只海东青从高空中俯冲而下。 几个呼吸间,利爪之下就抓起了一只羊羔。 它是天生的猎手,性猛敏捷,动作一气呵成。 带着猎物,骤然腾空而去。 咻咻...... 杨朝升仰头打了个长长的呼哨。 咻......咻...... 此刻,从草原深处传来一阵惊空遏云的鹰唳。 一羽白芒犹如大自然的精灵,化作一道暮光,落在了杨朝升的肩头上。 这是一只极为罕见的海东青,白玉爪,色纯白。 它的灵智很高,能够听懂杨朝升给出的指令。 白色海东青的名字叫matilda。 中文意思:白公主,是经典游戏《愤怒的小鸟》中的角色。 “matilda到北海,去给我弄一条这么长的白鱼。” 杨朝升拿手比划出了鱼的大小长短。 咻! matilda做出一声回应后,便展翅而去。 比起小灰跟小黑,它还差了一点儿,还没进入到灵兽的级别。 matilda这个名字,起的还不错。 属于杨朝升这个起名废的超常发挥。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眼巴前。 茫茫多的牛马羊群在大草原上漫游。 这样的繁盛场景。 却埋藏着一个刻不容缓,有待解决的问题。 是的,随身小世界里的生态环境,已然在严重失衡的道路上狂奔。 现而今,族群庞大的食草动物,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主导地位。 在一个几乎没有天敌的世界里,它们繁衍的实在太快了。 杨朝升上辈子有幸读过达尔文的《物种起源》。 书里面提出了生物的进化论。 想要达到生态平衡,自然界就必须形成一条完整的食物链。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种优胜劣汰的进化论规则,被称为“丛林法则”。 毕竟,更高层次的“黑森林法则”,杨朝升都从大刘的《三体》中,有所了解。 他十分清楚生态失衡,将会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 这事儿要解决好,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旁白:废话。 杨朝升想,等把手头上的事儿办完。 他就抽空,去几处深山老林或者关外跑一趟。 凭着他的本事,想要活捉一批大型的食肉猛兽,也就多花点儿时间,不难。 还别说,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过几年,像老虎、野狼、熊瞎子之类的都被定为了害兽。 全国各地都成立了不老少的“打虎队”。 这一通操作猛如虎。 到头来,弄了个动物的命,比人命还值钱。 在小世界的一个区域,杨朝升早早的规划出了一片数万里的竹海。 嘿嘿! 说起这憨态可掬,黑白相间的国宝滚滚。 作为咱华夏人,又有谁人不稀罕的是吧! 撸狗撸猫,能有撸滚滚牛掰? 别人没那条件,他杨朝升怎么着,也得养上几只不是。 咻,咻,咻...... matilda抓着一条足足有五公斤重的野生大白鱼。 在距离地面只有三尺的高度,它才松开了爪子。 “啪”的一下,大白鱼被抛在了软软的草皮上。 当然,杨朝升可没闲着。 就这么会儿工夫,他在随身小世界已然泛滥成灾的兔子中,挑选了五只最肥的,作为了石子下的亡魂。 在杨朝升的身边,还有一只活生生的肥羊,被他用现搓的草绳,弄了个五花大绑。 得,就这样吧! 再憨头憨脑瞎捣鼓,就说不过去了。 第134章 吃肉 提溜着这么些东西,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 那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杨朝升念头一转,从随身小世界里头,取出了他的那辆黄包车。 肥羊、胖兔、大白鱼,被杨朝升挨个摆到了黄包车的座位上。 他扯了条毛毡子,把东西盖住。 拉着车,一溜小跑回到了南锣鼓巷。 在76号院门口,黄包车被大门的门槛给拦住了。 杨朝升倒转了车头。 他握着两支车把的双手猛然发力……黄包车被整个抬起,离开地面有小一尺高。 就这么着,黄包车被杨朝升用蛮力,搬过了门槛,连人带车进入了76号院。 “哟,小板儿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分半厅”的月洞门前。 杨朝升跟阎埠贵撞了个正着。 阎埠贵刚在陈老头那儿,占了一包水泥的便宜。 他的心里头正美着。 牙花子都快咧到了耳根子。 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是啊! 出门,碰到一个进城卖野味的老乡。 这不,机会难得,我就给包圆了。” 黄包车上的毛毡子,被杨朝升掀开,落出了一角。 “肉,有肉肉。” 扯着嗓子干嚎的,是一个穿着开裆裤,露着小雀雀的小屁孩。 小屁孩是老阎家的二子,阎解放。 别看他年纪小,眼挺贼。 嚯,可不是嘛! 阎埠贵扶了扶大黑框眼镜,往黄包车上一瞅。 这一瞅,就差点儿让他挪不开眼。 “小板儿爷,你的厨房还没弄好。 要不,这鱼跟兔子拿到我家那小厨房弄去。 收拾好了,我给您送过来行不?” “中,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吃亏是福系统”可不是吃素的。 杨朝升想都没想,就满口的答应了。 “不麻烦,不麻烦。” 阎埠贵顿时大喜,他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没有对那只肥羊下手。 他算计着,揽上收拾鱼和兔子的活。 怎么着,也能蹭上张兔皮,弄点儿内脏或者鱼杂打打牙祭。 阎埠贵看着精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他左手拎起十斤重的大白鱼,右手提着五只沉甸甸的野兔,走的飞快。 “阎解成,晚上想吃肉不?” 吸溜...... 两条饱含着咸味和微生物的清鼻涕,被阎解成重新吸溜了回去。 “想,做梦都在想。 我爹他太抠了,年三十就给了两块猪油渣。 就指甲盖那么点儿大,我都没尝出个肉味来。” 杨朝升听了,止不住一乐。 “哈哈哈,你小子行啊! 在你小杨叔面前装可怜。 想吃肉?去柱子家,帮我把他爹何大清请来,中不中?” “有肉吃? 真是盖了帽儿了! 小杨叔,我这就去帮您请他。” 答着话,阎解成拽了一把身边的阎解放。 “解放,跟上。” 阎解放被不靠谱的大哥这么一拽,摔了个屁股墩。 他的小嘴一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瞅着就要哭。 “嘣”。 阎解成可不惯着,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儿崩。 “甭淌猫尿了,跟我一起去找何厨子。 帮小杨叔跑腿儿,有肉吃。” “肉,肉肉。” 听到有肉吃,阎解放瞬间止住了哭闹。 他麻溜的,自个儿从地上爬了起来。 ...... 看着阎家兄弟“屁颠屁颠”的离开。 这一刻,杨朝升开始有点儿理解阎埠贵了。 古语云,仓廪实而知礼节。 这都是“穷”,给闹的。 杨朝升把肥羊一撩,架在了肩上。 在经过一簇“二分半厅”的秋海棠后,他来到了一棵孤零零的枣树下。 肥羊被杨朝升倒挂在了枣树的树杈上。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四九城的菜市口这块儿,有一个奇人。 奇人是一个卖肉的屠夫。 他顶着一颗大光头。 在大光头上面,还有烙着几个依稀可见的戒疤。 甭问,这个屠夫还俗前,肯定是在哪家寺庙里头做过和尚。 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在菜市口地界,靠着宰杀牲口,卖肉谋生。 倒也算是菜市口的一景。 这光头屠夫,倒是一个真有本事的。 短短时间,就在行当里头立下了万儿。 他的本事在刀上。 谁在他的肉摊儿买肉,只要说个数出来,这一刀下去,上秤称,保准分毫不差。 啥肥瘦相间的饺子馅,啥小指头大小的寸金软骨...... 就算是筋头巴脑的牛腩肉,都能被他片的比纸还薄,是透着光的那种,而且肉片儿不损不破,还看不到一丝儿白色筋膜粘在肉上头。 他这门手艺,令人啧啧称奇。 按理来说,光头屠夫在菜市口这块儿,能混出个好名声。 但事世往往事与愿违。 光头屠夫不但宰杀牲口,他还杀人。 那是1943年的冬寒天。 有一位抗倭志士被叛徒出卖,不幸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他被押到了菜市口公开处刑。 小鬼子要砍下他的脑袋瓜,以儆效尤。 但是,这一次小鬼子的算计落空。 抗倭志士家传一门刀枪不入的硬气功。 小鬼子视若荣耀的武士刀,一连被抗倭志士的硬骨头迸裂了七八把。 其中,有一把还是什么狗屁的妖刀“村正”。 小鬼子知道,华夏是神奇的国度。 在这里,从来不缺少有骨气的硬骨头。 同样,毫无气节的软骨头,如秦桧、汪兆铭之流也不老少。 “以华制华”这样的小花招,小鬼子可算是屡试不爽。 它们想出一个恶毒的主意。 让华夏自己人去砍下,这位抗倭志士的脑袋。 小鬼子开出了1000块大洋的悬赏。 虽然,应者寥寥。 还是有那么几个不顾大义的畜生,成为了侵略者的帮凶。 这些家伙没捞到悬赏不说,还烙下了一生一世都甭想洗脱的骂名。 直到光头屠夫,登上了断头台。 他的大光头很扎眼。 他手里头,那长刃长柄的剁骨刀,同样的扎眼。 这把刀有年头了。 刀身黢黑,刃口雪亮,很可能是将将打磨过。 光头屠夫不但带了刀,还带了一壶老白干。 他径直走到了抗倭志士的身后。 光头屠夫“咕噜噜”自个儿灌了一大口酒,却并没有咽下肚。 他“扑”的一口,全喷到了手中拿着的刀上。 滴答,滴答......酒水沿着刀口滴落。 “扑通”。 突然,在酒水滴落的声音之中,传岀了一声异响。 只见,抗倭志士的脑袋瓜,被光头屠夫一刀斩断,“滴溜溜”滚下了断头台。 眼巴前的一幕,让围观行刑的华夏百姓不忍直视。 此后,光头屠夫得了个绰号:杀生和尚。 打那以后,杀生和尚的肉摊,就再也没有人光顾。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投靠小鬼子,当上了汉奸。 第135章 请何大清帮厨 “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然后人毁之,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 都笑“乳法”举手快,岂不知华夏自个儿的问题也不少。 从不缺少滋生汉奸的土壤。 用老派人的说词,这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旦没有了底限。 “人”这种生物,会变的有多坏? 这个嘛,无法形容。 杀生和尚投靠小鬼子后,这家伙除了好事不干,啥丧德行的事儿都干。 他犯下的罪行,借用《旧唐书·李密传》中的一句“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方可概之。 上辈子,杨朝升常听人谈论一句来自国外的名言。 justice dyed is justice denied.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旁白:迟到的正义,有个鸡儿用。 这究竟是一句屁话。 还是某些家伙居心叵测的错误翻译。 让这句神马名言,成为了一碗“大郎该喝药了”式的毒鸡汤。 同为四九城奇人,被人称作小板儿爷的杨朝升。 他的心里头早有了一本红黑账。 杀生和尚自然而然的上了必杀名单。 华夏历史上,能被称为穿越者的有仨,分别是:鬼谷子王诩,大新朝王莽和祖龙嬴政。 这仨,都是一时的人杰。 杀生和尚被个穿越者盯上,又岂能讨到好去? 他落到了小板儿爷手里,还大言不惭地说,这辈子值了。 诸位听听,他这话说的气人不气人? 值了? 值个嘛呀! 这都遗臭万年了...... 杨朝升气的牙痒痒,真想拿大卡的“锤刑”招呼他。 “锤刑”血胡淋剌的,与杨朝升的三观不和。 还是学学老金《天龙八部》中的一个描写,拿人沤花肥。 北运河好地方,好风光。 河滩子多,芦苇荡多,喷臭的烂泥地也多。 杨朝升把杀生和尚头朝下,脚朝上,“倒栽葱”生生插到了吐着沼气泡儿的泥沼中,将他种了荷花,沉了塘。 “吃亏是福系统”就没让杨朝升失望过。 杀生和尚这儿,系统给了一门庖丁解牛的技艺。 今儿个,恰逢其时。 杨朝升要亮亮这一门技艺。 俗语说“猪不椒,羊不料”。 吃羊的门道不少。 “羊不料”,指的是不放大料跟花椒。 炖羊肉最简单,葱姜去膻,盐巴调味。 汤里头配上点儿萝卜,再撒上点儿胡椒,就是鼎好的人间美味。 而烤全羊的做法看似粗犷。 若想要做的好吃。 这细节,处理起来,那是相当的繁琐。 “朝升,咋在这儿杀羊?” 杨朝升选的地方,被一簇秋海棠围着。 肥羊临死前的叫声,还是把人给引了来。 还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丈杆子。 杨朝升这一次宰羊,用了两把不同的刀子。 一把,是闪着乌光的牛耳尖刀。 另一把,则是亮白如银的大号手术刀。 现而今,杨朝升操在手中的,就是一把大号的手术刀。 他下刀的手法,下刀的位置,给人一种掐死你的温柔。 当杨朝升将一整张羊皮,丝毫无损的从羊身上扒拉下来的时候。 肥羊还生生的活着,羊肉上紧贴着一层羊脂玉色儿的羊油。 离奇的是,这羊的皮剥了。 羊身上,居然没往外渗出哪怕一丁点儿血。 “爹,您来的正好。 瞧瞧这块皮子咋样? 我想硝了,给您做床褥子。 往后啊!这数九寒冬的日子,晚上睡觉,您就不用犯愁怕冷着身子了。” 杨朝升撑开了羊皮,拿手抖了抖。 “你你你,你还有这手艺? 神乎其技,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陈老头瞧着倒吊在枣树上,那只剥了皮,还在一个劲扑通挣扎的肥羊。 他的嘴张的老大。 足足可以放上一颗发育不良的榴莲。 “行了,爹。 我也不靠这门手艺混嚼谷,您知道就行了。 您还是来瞧瞧这块皮子吧!” “你有心了,用不用我帮把手? 趁早儿,把这树上的羊快点收拾了。 这瞧着,让人瘆得慌。 被外人看到了不好。” 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买卖人,陈老头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并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中,我这就给羊放血。 爹,您帮忙搅和一下这木桶里面的羊血。 待会儿,拿它做一道秦地美味‘羊血冒饸饹’。” 说完,杨朝升操起了牛耳尖刀,往肥羊脖子上面的大动脉上,扎下了利落的一刀。 羊血喷溅在大木桶里,冒着热乎气。 “嚯,小板儿爷,您搁这儿待着嘞! 让我这一通好找。” 这老声、老气、老相的家伙,不是何大清,又会是谁? 何大清打秋海棠中蹿了出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 不自觉得,他那双鱼泡眼就盯上了,眼巴前剥了皮,放了血的肥羊。 “我屮艹芔芔……” 在一阵口不择言后。 何大清恢复了正常,竖起大拇哥。 “小板儿爷,您是这个。 四九城的状元楼、八宝楼、庆丰楼、稻香居,有一个算一个。 那些个淮扬菜的大厨,没有一个,有您这手好刀工的。 我何大清今儿个,可算是真的服了您嘞!”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白生生的大肥羊在树上这么挂着。 在别人眼里,它是肉,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肉。 在何大清这个行家里手的眼里,他瞧出来的是一份巧夺天工的刀工。 杨朝升掀起自个儿的衣服角,抹了抹手。 笑着道:“何老哥,瞧您这张嘴,把人给夸上了天。 凭这本事,您咋不天桥那儿混嚼谷去? 指不定能混成个角。” “哈哈,杨兄弟,您拿我打哈哈是不? 说吧,您让两个小崽子把我叫来,有嘛事?” 有嘛事? 聪明如何大清,杨朝升不相信他瞧不出来。 装傻充愣,看破不说破。 这样的人,冷不丁的就能办件大事儿,来亮瞎一众人的钛合金眼。 比如说,铁饭碗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 比如说,抛弃自个儿一双年幼的儿女。 比如说,跟一个带着仨拖油瓶的寡妇跑路去了保城。 眼巴前这个男人够狠、够独、够自私...... 可笑的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居然能够得以善终。 跟这种人说话要挑明了,不能跟他逗那迷糊劲。 “哟,何大清,这水仙花不开,您装哪门子蒜嘞! 您这,不都瞧见了吗? 今儿个,我请客,请大伙儿吃顿大餐。 论厨艺,这南锣鼓巷,您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不找您帮忙,让我找谁去?” 第136章 澹台 “杨兄弟,您这是瞧得起我。 这个忙,我帮定了。 不过嘛! 我帮人做菜有个规矩,您得应承我。” 规矩? 老何家的规矩,杨朝升门儿清。 不就是厨子不落空手,偷个菜嘛! 这何大清的婆娘,生闺女时坐下了病根,病蔫蔫的拖着也不见好,在两年前领了盒饭。 打那以后,何大清就越发的不着家了。 人常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何雨柱东家吃一口,西家混一顿,倒也饿不着。 何雨水就可怜了。 她的爹跟大哥都不靠谱。 何雨水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挨着。 她已然四岁了,身子瘦弱的像一根芽菜。 颤颤巍巍的,路都走不稳当。 何大清也不是完全的不管一双儿女。 他每次在外边给人做饭,都会给自个儿闺女带上一饭盒吃的。 民间有一句话说的巧。 “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硬是把厨子偷拿东西的坏毛病,跟田间地头的五谷丰登扯上了关系。 所以,这厨子偷菜。 在老式年间,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 四九城,天子脚下,皇城根儿。 多的是繁文缛节,历来就规矩多,规矩大。 杨朝升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 上的哪座山,就唱哪座山上的山歌。 进的哪座庙,就拜哪座庙里的菩萨。 在杨朝升的认知里头,有些个繁文缛节,那就是生活、是讲究、是文化。 “啥应承不应承的,就按您的规矩来。 待会儿开席,您把柱子侄儿跟雨水侄女都叫过来。 让他们俩也跟着沾沾荤腥,今儿吃顿好的。” 听杨朝升这么说。 何大清耷拉着的眼皮子,支不楞咚的一抖。 他伸出缩在衣袖中的一双手,对着杨朝升一抱拳。 “杨兄弟,咱这就开工做活儿。 保证干的漂漂亮亮,瞧好吧您勒!” 都说何大清是谭家菜传人。 实际上,他最拿手的,还是在红星扎钢厂厨房锻炼出来的大锅菜。 今儿个,要做三十来人的伙食。 有这么个勤行达人掌勺,保准翻不了车。 何大清忙活着,他的好大儿傻柱自然不能闲着。 才跟贾成章采买回来。 傻柱刚落脚,还没站热乎。 就被杨朝升叫去,给他爹打个下手。 父子俩配合的很默契。 今儿,是家常菜的做法。 何大清的厨艺没得说,让人挑不出理儿。 有一只烤全羊充门面,这顿宴席的档次“杠杠的”被直接拉满。 大鱼大肉端上桌,赶上了富裕人家过大年。 今儿,杨朝升请的客人不少。 有修缮园子的工匠师傅,有赶着骡马运建材来的窝脖,有何大清跟阎埠贵两家人,有76号院的老太监三德子...... 这三公公,他还带来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先生。 这人的一身打扮,咋看都像个假洋鬼子。 先生复姓澹台,名瑞祥。 祖辈是元末起义军首领张士诚的妻族。 那年月,跟现而今的情形差不离。 “胜者王侯,败者贼。” 败者,注定不会有个好下场。 运气差一点儿的,直接身死族灭。 有幸提前跑路的,也只能孤悬海外一隅。 张士诚在跟朱和尚的争斗中落败。 澹台家残余的几个幸运儿一路北逃,在大草原上留了种,成为了草原人。 三公公介绍说,这个澹台瑞祥,曾经留学西洋,学的是西洋绘画。 现而今,澹台瑞祥在五道口美院当美术老师。 从上辈子的记忆里,杨朝升知道这个美院非常的名,它是睡眼迷离派的发源地。 这位澹台老师也住在76号院,住的还是得有点儿社会地位,才能住上的后院。 他们家跟三公公家紧挨着。 杨朝升看得出来,这个澹台跟三公公的关系不浅,说不好就是三公公给自个儿选的养老人选。 事实上,还真没让杨朝升猜错了。 澹台瑞祥住的两间房,就是三公公花了大价钱买下,再赠予他的。 澹台家跟三公公是两代人的交情。 这交情,还得从澹台瑞祥的父辈说起。 澹台瑞祥他爹在前朝善扑营当差。 要知道,善扑营可是清廷的宫廷内卫部队,也就是禁军、御林军。 能够进入善扑营当差,可以说都是得到了皇家认可的人。 澹台瑞祥他爹看守着大内的银库,当的是库兵。 有道是,财帛动人心。 库兵们每天对着白花花的一大堆银子,岂能不起心思不是。 这藏银私带,就成了库兵们的一项副业。 当时,三德子三公公,是负责每天给库兵们过身的太监,由他来检查有没有人夹带银子。 澹台瑞祥他爹藏银私带,所用的法子不算高明,却是一项技术活,叫作“谷道藏银”。 这一干,就干到了,康德皇帝被袁大头逼着第一次退位。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澹台瑞祥他爹这么多年,靠着蚂蚁搬家的劲头。 用“谷道藏银”的法子,从大内的银库里,硬是弄出了十多万两银子。 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露破绽。 全因为,有一把伞在给他遮风挡雨。 这一把伞就是三德子,三公公。 好笑不? 耗子跟猫成了一伙儿。 这样的王朝,又岂能不亡。 澹台瑞祥他爹弄出来的银子,当然也少不了三公公的一份。 如此说来,这两家人可说是利益跟性命相托的交情。 对于澹台瑞祥的不请自来。 杨朝升颇为淡定。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平白占了他的便宜,而不付出代价的。 “杨朝升,出来一下,这儿有人找你。” 此时,有一个用扁担挑着俩酒坛子的大姑娘,被76号院的一大爷陆红安领着,进了“二分半厅”的月洞门。 眼巴前的大姑娘,身上有种干练有型的气质。 她长的还水灵,缎子一样的秀发,豆腐白的肌肤,红扑扑的嘴唇,还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眼睛? 杨朝升发现这大姑娘看人的眼神,很不对头。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质。 酷似玛丽娜扮演的“叶皇”。 这娘们霸气侧漏。 感觉她看谁,都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在她的目光下,大多人都茫然无措的选择了躲避。 只有两个人,还能跟她对视。 杨朝升伸手,搭了一下蔡全无的肩膀。 迎着大姑娘走去。 “你好,我叫杨朝升。 姑娘,你找我? 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第137章 徐慧真 大姑娘放下了酒挑子。 仰头看着眼巴前的男人。 “你就是杨朝升? 那认识一下,我叫徐慧真。 是雪茹绸缎庄的陈掌柜,找人通知俺往南锣鼓巷76号院送两坛子酒。” 徐慧真来到南锣鼓巷,就一路打听起了杨朝升。 没想到,听到这个名字,大伙儿都说不认识。 还好,她在76号院门口,碰到了刚下班的陆红安。 “是慧真丫头来了。” 还没等杨朝升说话,陈老头领着那几个修缮房屋的工匠,从屋子里头出来。 俗话说,无酒不成宴。 能把买卖做老成的人,心思都细腻,想的都周到。 在杨朝升去菜市口买肉的档儿。 陈老头前后脚,去了趟南锣鼓巷的邮政所。 一通电话打到了雪茹绸缎庄。 他叫自个儿闺女,去正阳门下小酒馆,让贺掌柜差人送两坛子牛栏山,到杨朝升的“二分半厅”。 这本该是贺永强的差事。 赶巧,今儿是牛栏山酒厂给小酒馆送酒的日子。 跟着一块儿来的,还有贺永强未过门的婆娘徐慧真。 徐慧真是个出了名的勤快人。 她瞅着自个儿未婚夫,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样儿。 就主动揽下了这送酒的活计。 当然了,徐慧真此行还有一个目的。 她要来见一见杨朝升。 见见这个,在自个儿闺蜜陈雪茹嘴里,被夸成了“一支花”的男人。 这下子,徐慧真终于见到了真人。 倒是没有让她感到失望。 杨朝升长相奇伟,是老辈人常说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那一类人。 这个男人说话,带着阳刚味道的男中音,很有磁性,听起来很舒服。 徐慧真暗道,果然,陈雪茹这个外貌协会的成员。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她跟陈雪茹打小认识,是一对无话不说的塑料姐妹花。 徐慧真自然知道陈雪茹丢了身子。 她这人比较传统。 对于这种婚前的超友谊行为,在观念上,她是绝对的抵触。 徐慧真剜了他一眼。 便转头,笑盈盈地跟陈老头打起了招呼。 “陈伯伯,好久不见您嘞! 瞧您老这红光满面的,就知道,日子肯定过得滋润。” “慧真,拿你陈伯伯打趣是不? 你这丫头,好一张巧嘴唇。 怕是,这树上的小鸟都能被你骗下来。” 陈老头此刻也一脸的笑容,跟徐慧真逗哈哈儿。 “陈伯伯,我哪敢跟您逗闷子。 这不,您一声令下,我就给您送酒来了。” 陈老头瞅了一眼,徐慧真脚边的两个酒坛子。 这是两个三十斤装的酒坛子,连坛子带酒,得有小七十斤。 一个姑娘家家的,从前门挑到南鼓楼巷来,可不轻松。 陈老头的脸上,骤然露出了一丝不悦。 “永强呢? 他一个大男人躲懒。 让你这个没过门的媳妇,替他来送酒。” 瞧出了陈老头的不快。 徐慧真赶紧解释:“陈伯伯,没事的,我来送酒是一样的。 永强,他昨儿晚上着了凉,人不舒服。”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在外人面前,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必须给自个儿家爷们留脸面。 其实,她此时还不够聪明。 在俩人的接触中,贺永强懒惰跟自以为是的性子,是已然暴露无遗。 或许,社会环境造成的局限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这个未经世事的大姑娘,稀里糊涂的许给了贺掌柜的继子贺永强。 徐慧真是一个认老理儿的人。 她认为既然已经跟贺永强定了亲,她就是贺家人,她选择了迁就。 “这酒啊,它是个好东西。 能壮怂人的胆,能念薄了的情。 眼巴前这两坛子酒,老贺他得掺不少的水吧!” 别人或许不知道。 作为几十年交情的街里街坊,陈老头却是知道,贺家小酒馆的经营一直都不温不火,其主要的进项,就是往这酒里头掺水。 这掺水的酒,贺掌柜也不是谁都卖。 他得看人下菜碟。 这不,有一位爷,对陈老头逗的这闷子,表示出了不满。 “不能够啊! 我这个小酒馆里的常客,咋就没能尝出这酒里头掺了水了。” 说话的人,是那匠头。 他的气场很足,一看就是个厉害人。 这样的人,贺掌柜自然是不敢卖给他假酒的。 “玩笑,玩笑。 那爷,您瞧这酒坛子上的泥封还在,保准没掺过水。” 陈老头打着哈哈,也不作解释。 一旁的徐慧真却不乐意了。 “陈伯伯,您这玩笑开大了。 我今儿,往这送的是今年新酿的头一茬牛栏山。 这酒的火性子还在,您老可别贪杯,小心辣了喉咙辣肠子。” 嘿,这个死妮子,说话夹枪带棒的。 眼巴前的徐慧真,还带着些许少女的刁蛮劲。 她得,在经过被贺永强抛弃后,才会脱胎换骨,得以成长。 变成后来无比理性的一个人。 她善良、明理、识大体、顾大局、眼里有活儿、心里有谱儿、手里有准儿。 杨朝升瞟了眼,站在自个儿身后的蔡全无。 可惜了,这样优秀的一个女人,被一个渣男拔得了头筹。 喜爱者称为宜室宜家,不爱者弃之逐水飘零。 各花入各眼,是非只在人心。 杨朝升完全没有横插一杠子的意思。 他去房间里头,拿上了那一袋驴肉火烧。 “师兄,看见老陆没有?” “小师弟,你这问的是咱们院的一大爷?” “对,就是他。” “你就是老贾常常提到的杨师弟吧! 咱这一家子打中院过身的时候,看到一大爷他刚进了家门。” 贾成章领着一家子,正好过来吃席。 好巧不巧的,就跟想要找陆红安道歉的杨朝升,在月洞门口撞了个正着。 赶在贾成章前头搭话的,是他婆娘钱大姐。 杨朝升能够听出,钱大姐带着点儿巴蜀口音。 她三十来岁的年龄,穿着一身灰色的女式列宁装,一看就像个女干部。 钱大姐在四九城第二棉纺织厂上班。 这是个大厂,厂里头有上千名纺织女工。 钱大姐是厂里头的妇女主任,这属于棉纺织厂里的主要领导。 这辈子,杨朝升貌似很有孩子缘。 此时,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在甜甜的对着他笑。 第138章 把脉 “您就是爸爸说的小师叔吗?” 小丫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糯糯地问。 “对,我就是你的小师叔。” 杨朝升把装着驴肉火烧的油皮纸袋,夹在了腋下。 接着,他蹲下了身子。 让身体跟小丫头一般儿高。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丫头有点儿婴儿肥的小脸蛋。 “你叫贾深深,对不?” “您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一定是我爸爸告诉您的,对不?” 小丫头嘟着小嘴,摇头晃脑的躲避着杨朝升的怪手。 哈哈哈! 贾深深这“萌萌哒”的小模样。 杨朝升有了,想要赶紧生个小棉袄的冲动。 “三师兄,三师嫂,你们家深深真是太可爱了。” “可爱? 您是不知道,她淘的不行。 一会儿不盯着,就闹幺蛾子。” 作为母亲。 别人夸自个儿孩子。 钱大姐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孩子哪有不淘的? 淘一点好。 淘气的孩子,没准能干出一番大事儿。” “还干大事儿…… 她都五岁了,到了该拜师学艺的年纪。 我想让她拜在程派青衣门下。 以后,好做个大青衣。 你师嫂偏要拧巴着来,就是不允。 师弟,您给说句公道话。 她钱玫,不就当个小领导嘛! 就敢不把自个儿爷们的话当回事儿。”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杨朝升鸡贼的岔开了话题。 “小深深,你长大了想干点儿啥?” “我我我,我想当个诗人。” 诗人? 杨朝升顿时感到。 这个萌萌哒的小丫头没那么可爱了。 “你会作诗?”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域开发的过头了,起了副作用。 杨朝升这话问的有够蠢。 “我现而今还不会作诗,我只会诗朗诵。” 很显然…… 贾深深只是比较聪明,又不是神童。 她也没有一个大文阀的爹,能打小给她文学造诣上的熏陶。 “我们深深会诗朗诵啊! 能不能念给师叔听听?” 看到一旁,贾家两口子脸红脖子粗的样儿。 杨朝升希望能用孩子天真无邪的童声,去冲淡他们夫妻之间的隔阂。 贾深深点了一下小脑袋。 “春天来了,在我们种的小树上。 伴着晚霞与小鸟,我自由的玩耍。 …… 哦!春天!你是那么柔和! 啊!春天!你是多么高尚!” 啪啪啪…… 贾深深朗诵的声情并茂,让杨朝升为她叫好鼓掌。 他又再次的生起了,要生个女儿的想法。 “这首春天里的诗,朗诵的真棒哎! 深深,听师叔的,你以后也别作神马诗人了。 这天赋,以后去当播音员,肯定差不了。” 杨朝升的话,仿佛为小丫头打开了另一扇门。 “师叔,师叔,我能不能,一边作诗人,一边当播音员呀?” 得,这两个职业还真的不冲突。 别看贾深深小朋友,此时还是个小豆丁。 杨朝升看的出。 这孩子有些个早熟,她有自个儿的想法。 孩子的兴趣爱好,大人应该多多的培养跟鼓励。 眼瞅着,贾家两口子陶醉在了女儿的诗朗诵中,忘记了起争执。 师侄女而已,又不是自个儿的女儿。 见目的达到,杨朝升不想再多废口舌。 他把贾成章一家人,让进了“二分半厅”。 自个儿通过96号中院门,去了一大爷陆红安家。 “一大爷在家吗?” 来到陆家门口。 瞧着敞开的大门…… 这一回儿,杨朝升没有像上回儿那般冒失。 “谁啊?” 陆红安刚换下,出门在外才穿的那件军大衣。 他披了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薄棉袄,到家门口迎客。 “哟,小板儿爷。 你咋到我家来了,这是有事啊? 来,到屋里坐坐。” “别介,旁人这么叫没问题,您这一声小板儿爷,我可受不起。 您是从战场下来的英雄。 搁您面前,我哪当得起一个‘爷’字。 往后您叫我小杨,或者杨兄弟,都中。” 陆红安毕竟是从部队上下来的转业军人,他没有市井之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听杨朝升这么说。 陆红安也爽利地说:“实话告诉你,我是赣省人。 对这动不动,就管人叫爷的打招呼方式,还挺别扭的。 往后,我不叫你小板儿爷,你也别一大爷、一大爷的叫我。 直接叫名字,或者老陆都行。” “中中中。” 杨朝升连连应承,跟着陆红安进了屋。 这回儿,杨朝升算是一窥了陆家的全貌。 正房南面,靠墙搭了个火炕。 火炕挨着的耳房,被改成了厨房。 厨房,连着正房的火炕,靠墙砌了一个烧煤球的灶台。 这样既能烧水做饭,又能够供暖。 陆家的家伙什儿,就那么几样。 一张炕桌、两个榆木大箱子、跟两床铺盖,这些个都在火炕上摆着。 地下的,就一把靠背椅子,还有一把长条凳。 这条件,让杨朝升想到了“家徒四壁”这个形容词。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陆家虽然清贫,房间却被捯饬的干净整洁。 看得出来,陆红安娶了一位贤惠的女人。 扑通! 听声响,这是有人在厨房里头跌倒了。 紧接着,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爹,爹,不好了,娘晕倒了。” 只见陆家大闺女陆招娣,着急忙慌的从厨房里头跑了出来。 “什么?” 陆红安一时大惊失色。 他才脱了鞋。 正邀请杨朝升到火炕上坐。 这会儿,陆红安直接赤着脚,跳下了炕。 “哎呦......” 有道是,心越急,越是出乱子。 陆红安此刻俨然忘记了,他的一条腿是截肢后的义肢。 残肢的拖累,没能支撑住他的身体。 眼瞅着,陆红安就要双膝跪地上了。 还好,有杨朝升在。 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陆红安。 有了杨朝升帮一把手,谢映红被抬到了炕上。 都说医者父母心。 今儿个,这事儿既然遇上了,肯定不能够见死不救。 杨朝升上手,给谢映红把起了脉。 用了足足一泡尿的工夫,才探明了脉象。 瞅着谢映红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杨朝升不禁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不要紧。 把一旁的陆红安,给吓了个半死。 “杨兄弟,怎么样? 你嫂子的伤势严不严重?” 第139章 人情 “老陆啊! 嫂子这一跤摔的,真是好险。 千万甭再有下回了。” “杨兄弟,您放心。 我今天在这里,向教员他老人家保证,绝对不会有下回了。” 说话时,陆红安的手叩在心口,神情肃穆地望着中枢所在的方向。 他的这个举动,让杨朝升也为之肃然。 连忙安慰道:“老陆,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万幸,嫂子只是小小的擦伤。 她背在背上的小丫头,那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就好,这就好。” 听杨朝升说,人没事儿。 陆红安才稍感心安,激动的搓了搓手。 “不过嘛......” “不过什么?” 没等杨朝升把话说完,陆红安再一次的紧张起来。 杨朝升这会儿却四平八稳的,一点儿不着急。 “老陆,您狠狠地吸一口气先。 甭像个神经过敏雷似的,一碰就炸。” “嗯,好的,好的。” 陆红安嘴上答应的很快,实则心焦的不行。 有道是,关心则乱。 为了从小板儿爷这儿掏出下文,他不得不听从安排,做了一个深呼吸。 这长长的一口气,直冲入肺腑。 立马就起了作用。 一下子,就把陆红安从心焦气躁的情绪之中拉了出来。 他歪着脑袋,眼巴巴地瞅着杨朝升。 杨朝升本就没想跟他逗闷子。 如实说:“老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又要做父亲了。 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嫂子的身体很差。 她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了低血糖。 现而今,嫂子怀着孕,如果营养跟不上,胎儿跟孕妇都会出现极大的危险。” 在杨朝升看来,陆红安跟他的婆娘感情很深,算得上是恩爱有加。 这恩爱总得有个度吧! 他老陆家的老三,还在襁褓中吃奶呢! 这么快,就又搞出人命了? 杨朝升很是意味深长地,瞥了陆红安一眼。 其实,这也怪不得陆红安。 现而今,是一个精神文明极度匮乏的年月。 是一个无聊到,半大小孩抠出一坨鼻屎,都能在手里搓着玩上半天的年月。 “早起早睡身体好”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没有夜生活的无奈,还是真能养生。 这年月,天黑的早。 四九城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么一说。 南锣鼓巷地处东城。 这一块儿,打螨清那会儿,就通上了电。 都说灯红酒绿,有电也未必有夜生活。 三天两头的停电先不说。 这会儿,电视还没有。 戏匣子是有钱人家里的玩意。 得,平常人家夜里的娱乐项目,也就没有选择。 只能抱着自个儿婆娘,练练相扑,造造小人。 老陆的情况,跟杨朝升差不多,也是孤儿一个。 他的家人,全都死在了白狗子还乡团手里。 谢映红生了仨闺女。 她一直想给陆红安,生一个摔盆打幡,延续香火的嫡亲儿子。 所以,只要老陆上了她的炕。 谢映红也不顾及身体,在炕上对陆红安痴缠的很。 啪啪啪...... “都怪这一条腿给拖累的,下了班,也没法子去到铁路、码头上扛活,贴补贴补家用。” 有时候,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 要给自个儿婆娘补充营养,这谈何容易。 全家五口人,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也就勉强填饱肚子。 他手上哪儿会有闲钱? 用来给自个儿婆娘买营养品。 陆红安的手,用力的拍打着他安装了义肢的残腿。 这让杨朝升看不过去了,出手一把摁住了他的胳膊。 “老陆,您家里的生活如此困难,怎么不去找政府帮忙解决一下?” “困难? 现而今,我有工作做,有房子住,有吃有穿,有妻子有女儿......已经很知足了。 说什么,也不能给咱政府添麻烦不是。 杨兄弟,你可能不知道。 我老家在赣省的山沟沟里,那里的田地,全掌握在了地主老财的手里。 咱穷人一年到头,作牛作马,起早贪黑的给他们干活。 到头来吃不上一顿饱饭,穿不上一件能遮住身子的衣服。 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 我家三代同堂七口人,当时,家里头能穿出去见人的裤子,拢共也不过两条,可以说是穷的卵拖地。 还是教员他老人家,领着咱们这些穷人闹红,才翻身做主,过上了好日子。” 陆红安一边说,一边回想着过去的一幕一幕。 他时而笑,时而哭,活活脱脱的真情流露。 这让一旁的杨朝升听了,再度的肃然起敬。 “对了,我这带了几个驴肉火烧,给俩丫头哄哄嘴吧!” 杨朝升拿起了摆在炕桌上的油皮纸袋。 老陆家的家教蛮好的。 陆家大丫跟二丫早就闻到,驴肉火烧从油皮纸袋中飘出来的香味。 她俩却离得远远的,眼巴巴的瞅着。 “使不得,这使不得。 咱家孩子,怎么能够平白无故的吃您的东西。” 陆家虽穷,却穷的有骨气。 陆红安的坚决推辞,让杨朝升感到有些个无语。 他上辈子,就没遇到过这样纯粹的人。 崇敬也好,愧疚也罢,还是出于同情的心理在作祟。 打心底里……杨朝升已然决定,要帮一帮这一家子。 “老陆,您这就见外了。 刚进您家门的时候,这俩丫头叫了我一声叔,那可不能白叫了不是。 嚯,这驴肉火烧凉了,得拿去灶台上‘烘一烘’才好吃。” 杨朝升一副到了自个儿家的做派。 他拿起了装着驴肉火烧的油皮纸袋,领着俩丫头径直走进了陆家的厨房。 等杨朝升从厨房里头出来。 谢映红已经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 陆红安正用自个儿的身体,给妻子当枕头靠着。 他一口一口,给谢映红喂着热水。 老陆的动作很小心,也很熟练...... 平日里,在他们夫妻之间,这样的互动一定不少。 “老陆,今儿我那儿来了不少的客人。 您这儿我不能多待了,我得去招呼去。 待会儿,得空兄弟我端碗羊杂汤来,给嫂子补补身子。 您可不能拒绝,抹了我的面子。” 望着杨朝升走出了家门。 谢映红才艰难地吭声:“啊吧……啊巴……” 她才开口,就被陆红安给制止了。 他歪着头,让媳妇看清楚自个儿的口形。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迷瞪一会儿。 杨兄弟对咱们家的好,我记下了,以后会还上的。” 第140章 有杀气 回到“二分半厅”。 一个预期而至的场面,终于展现在了杨朝升的眼巴前。 园子里…… 何大清跟蔡全无二人。 他俩正眼对着眼,照镜子般相互瞧着对方。 “我滴个乖乖,像,这也忒连相了。” 两个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头倒出来的。 二三十来人的吃瓜群众,围成了一个圈,街头看猴戏似的止不住啧啧称奇。 旁白:废话,能不像吗? 都是大红老师演的角色。 “哟,小板儿爷回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您了嘿…… 开席,开席。” 还得是,副业守门员的阎埠贵眼尖。 “朝升,看你把事给办的,咋就没把人给请来?” 杨朝升一个人折返而归,让陈老头想起了老辈人的一句话。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嘿,老爷子。 不是我不会办事,是一大爷家发生了点事儿,不方便过来。 我这就打一碗羊杂汤给他们家送过去。” “这样啊! 你去说说那两个人,这么相互瞪着,都老半天了。” 杨朝升拨开了人群,走到了何大清、蔡全无跟前。 “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老何、老蔡,你们今儿算是撞了脸了。 也甭觉得稀奇...... 他们俩,长的就是一张大众脸。 前门,大伙儿知道吧? 那儿有个以前看城门楼子的城门兵,好像叫老关来着。 长的也是他们这副尊容。” “是嘛,得闲,我就去正阳门下遛弯。 去见见真人,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玄。” “去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也要去瞧一瞧。” …… 都说事不过三。 这年头,医疗条件极其简陋,人们还迷信,认为双生子会给父母家人带来厄运,不吉利。 甭说三胞胎了,就算是双胞胎,这时候都极为少见。 大伙儿对杨朝升所说,在这四九城里,一连有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大多不太相信。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一众人之中,叫的最欢的,是泥瓦匠汤家兄弟俩。 他俩虽不是双胞胎,那也是让人一看脸,就知道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小板儿爷说的没跑。 我常在正阳门下给人拉货。 碰到一个叫老关的,跟我长的挺像。” 这会儿,蔡全无说话了。 他嘶哑的嗓子,还带了点儿鼻音。 “嗯,甭说。 你们俩跟他的样儿还真像。 这个老关我认识,出身满清正白旗。 前朝那会儿,做过四九城九门正阳门的城门兵。 老关跟那些个八旗纨绔不一样,是一个妙人儿。 正阳门那块儿,没几个人不认识他。 这个人无酒不欢,每一顿都要喝上两口小酒。 他有一门用鼻子辨酒的绝活。 隔着十来米,就能分辨出来,酒壶装的是白酒、黄酒、米酒,还是马奶酒、药酒、葡萄酒,或者是果酒...... 因此,他得了一个雅号‘酒门提督’。” 作为老坐地户。 陈老头对正阳门下的那些人、那些事,他简直门儿清。 杨朝升却知道点儿,老丈杆子不知道的事儿。 这个老关真正的绝活,可不是啥子拿鼻子辨酒。 他可是一个隐藏着的鉴宝高手。 “在这个世界上,长的相像的人不老少。 听人说,有很多大人物,都会给自个儿挑上几个外貌难辨真假的替身。 咱们平头百姓,在生活中,能遇上个把长的相像的人,那叫缘分。 行了…… 大伙儿闻着这空气里头飘散的饭菜香。 不知道肚子里头,有没有咕噜噜地唱空城计? 何大清叫柱子端菜上桌吧! 咱们这就开席。” 肥羊、胖兔、大白鱼,出了有百把斤的肉。 摊到今儿赴宴的每一个人,估摸着能分到三四斤肉的样子。 这年头,几乎每个人的肚子里都缺少油水。 何大清的厨艺没得说,他做的菜真地道,那是盖了帽了。 今儿,杨朝升请的客人,九成九都是社会最底层。 大伙儿的吃相,都不怎么雅观。 吃东西咂巴嘴的不在少数。 吸溜吸溜的声音…… 从“二分半厅”园子里传出,让外人不由地联想,自个儿是不是进了猪圈。 杨朝升简单的扒拉了几口吃的,就活就活。 他晚上还得去光明夜校上文化课。 光明夜校,是政府年初才成立的一所职业工人学校。 学校的授课安排。 除了周末节假日这样的休息日,在白天开课。 其他时间,在每天下班后的八小时以外。 上课时间,是每天晚上的八点正。 此刻,杨朝升往老丈杆子的身边凑了凑。 “陈老,几点了?” “我有老花,你自个儿看吧!” 陈老头知道杨朝升到了要去夜校上课的时间。 他撸起衣袖,露出了一块梅花牌手表,让小板儿爷自个儿瞧。 这是一块钟表国产的进口手表,样式上谈不上有多好看。 这会儿,能戴手表的人几乎凤毛麟角,它代表了一定的社会地位,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梅花表这个品牌,在十年后,也就是59年,华夏跟钟表国建交以后,才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最早一批获准进入华夏市场的手表品牌。 梅花表上的指针,将将过了晚上7点。 “陈老,我今儿个还有课。 请您帮我看着点儿,让大家一定要喝好了,吃好了。” 酒席还没结束,他这个做东的就要离开,确实有些个不符礼数。 杨朝升只好求老丈杆子这儿,帮他好好地招待客人。 “行,你去吧! 这儿有我帮你看着,绝对闹不出幺蛾子。” 还别说,待人接物这方面,是陈老头的强项。 这让杨朝升很放心。 他端了一海碗事先准备好的羊杂汤,就跨出了“二分半厅”的月洞门。 羊杂汤被送到了中院的陆红安家。 在陆家两口子的感谢声中。 杨朝升被陆红安送出了家门。 他没有再回“二分半厅”,而是选择直接离开南锣鼓巷96号院,奔着光明夜校去了。 在就要到达光明夜校的时候。 杨朝升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有一股杀气,从自个儿的背后袭来。 叮…… 同一时间,系统金手指的提示音,也骤然在小板儿爷的脑海中响起。 第141章 驯兽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保密局“百鸟组”成员白头鹎,威胁到宿主的生命安全。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驯兽技能+1】 【二、获得追踪技能+1】 【三、获得易容术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叮! 检测到保密局“百鸟组”成员鸵鸟,威胁到宿主的生命安全。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狙击技能+1】 【二、获得野外生存技能+1】 【三、获得静止潜伏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收到了系统提示。 杨朝升暗自腹诽。 今儿个,他没看黄历。 出门,就撞见了两个想要自个儿命的。 咯! 杨朝升捂嘴,打了个酒嗝。 他的脚步开始变得虚浮,醉行醉态,左右摇摆。 时而快,时而慢; 时而进,时而退; 时而蜿蜒蛇行,时而蹦跳猿跃。 杨朝升施展出醉拳的步伐,借以躲过来自暗处的黑枪。 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心眼子……这会儿可都没歇着。 杨朝升用眼角的余光,搜寻着街道两旁的每一个可疑地点。 人类已然退化的动耳肌,在他的身上,重新恢复了最初的功能。 耳廓出现了细微地抖动。 夜幕下,略显冷清的街道上。 人耳可察的各种声音,被杨朝升一一捕捉。 时值阳春三月,正是山桃花盛开的桃花季。 桃花的香味很淡、清香的带着一丝丝的甜香。 空气中,杀手有可能留下的枪油味、硝烟味、血腥味等异样气味。 被无处不在的花香一一掩盖。 这一回的对手,很不一般,很会躲猫猫。 他们有备而来,占据先机。 杨朝升调动的视觉、听觉、嗅觉能力,几乎毫无建树。 嘶...... 杨朝升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回,恐怕遇到了高手。 这段时间,杨朝升就像个乖孩子,学车、捯饬园子,上夜校。 最多在闲暇时,跟陈大美妞过过招。 三点一线。 他过着悠然自得的小日子。 也没去招谁惹谁。 嘿! 这俩孙贼,会是谁给自个儿安排上的? 难道是他? 小板儿爷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面孔。 人脸的主人,没别人。 正是潜伏在东城区局子的胡黎。 杨朝升估摸着有可能。 就在他消耗脑细胞的时候。 猛不丁,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他的第六感没有出错。 此时,有人在不远处,正拿枪指着他的后背。 眼巴前,有一棵大槐树。 大槐树的树身粗壮,枝条上面挂满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杨朝升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他装作一个踉跄,顺势藏到了这棵行道树后面。 “怎么可能?” 杨朝升的异常举动。 让藏在暗处的一个大个儿,无比的讶然。 大个儿是刮民党保密局的狙击手。 代号:“鸵鸟”。 鸵鸟很会挑地儿。 他这个狙击点选的很刁,位于民宅外墙的一处花窗口。 花窗外,有一棵长时间没人打理过的黄杨树。 长势枝繁叶茂的黄杨树,把整个花窗都给遮掩住了。 借助周围环境的自然条件,搭建出一个隐蔽的狙击点,是一名狙击手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这样一个狙击点,在鸵鸟刻意的布置下,就算是六觉感官异于常人的杨朝升,也没能发现今儿来刺杀他的人,就藏在黄杨树后。 透过留出的观察缝隙。 鸵鸟把杨朝升所做的一切举动,都瞧在了眼里。 可以肯定,自个儿的这个刺杀目标已然有所察觉。 鸵鸟在心里嘀咕:今儿的刺杀目标不简单,是一个少见难缠的家伙。 他甚至有点儿后悔了,为什么不提前将这个目标狙杀。 别看鸵鸟长的五大三粗,一副糙汉的样儿。 其实,他是个精细的完美主义者。 每一次的行动,他都会寻找最佳的狙击位置,等待最好的击杀时机。 一击必杀。 一击脱离。 鸵鸟把刺杀这种被人唾弃的暴力手段,升华到了暴力美学的艺术层面。 有道是,不成疯便成魔,不疯魔不成活。 鸵鸟做为保密局排名前三的王牌狙击手,那可不是盖的。 这会儿,在春田m1903狙击步枪的八倍镜里,他只能看到刺杀目标露出的一个衣角。 鸵鸟的脸上,挂上一缕苦涩的无奈。 鸵鸟没有忘记,这一次刺杀行动,自个儿还有一个同伴从旁协助。 他把狙击步枪的枪口,从杨朝升藏身大槐树上挪开。 鸵鸟通过狙击枪的瞄具,观察起了同伴白头鹎的反应。 他是一个有点儿内向的人。 不善言辞,不善交际。 这成为了他仕途上减分项。 俗话说:能干的不如能写的,能写的不如能说的。 嘴皮子利索的白头鹎,自然而然成为了他的顶头上司。 刺杀是一门要耐得住寂寞,沉得下性子的技术活。 鸵鸟能忍住,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 白头鹎却不能忍了,他贸然离开了埋伏地点。 只见他从腰间,取下了一个碗口粗的大竹筒。 丝丝丝...... 白头鹎的嘴中发着一串怪声。 啪嗒! 从竹筒中,蹦出了一只大耗子。 大耗子有一尺来长,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皮。 豆大点儿的老鼠眼,不时忽闪着殷红的异芒。 让人称奇的是,大耗子的四只爪子上,全都套上了做工精湛的倒爪钢钩。 钢钩之上,仔细瞧,能看到有几抹惨绿的颜色。 出现这样的痕迹...... 这鼠爪套着钢钩上面,必定是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无疑。 丝丝丝...... “小宝贝儿,去吧! 帮老爹,去把那个躲在树下面的人给挠了。” 大耗子好像能听懂白头鹎的言语。 它举起一对前爪,无比滑稽地作了个揖。 便化作了一道黑影,直奔杨朝升所在的大槐树而去。 我勒个去。 谁又能想到,一个卖耗子药的,会奇葩到把一只大老鼠,当作自个儿的亲儿子来养。 刺啦,刺啦...... 耳畔传来,类似勺子刮擦锅子底的异响。 杨朝升定睛一看。 只见一只猫儿般大小的大耗子,正横冲直撞地蹿了过来。 奇诡的是。 大耗子的爪子每每接触地面,都会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花。 这让杨朝升猛然想起,从系统提示上看到的一条选项。 第142章 刺杀 系统提示。 来刺杀他的百鸟二人组。 代号“白头鹎”的杀手,会一门驯兽的技能。 不容他多想。 杨朝升分出一个小念头,在系统金手指上做出了选择。 选择一,获得驯兽技能+1。 不远处的“丝丝”怪叫,立马就戛然而止。 飞奔着的大耗子,也动作一滞。 它殷红的小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迷茫。 就是现在…… 杨朝升挥手一指,点在了大耗子的脑门儿上。 觉莫着……这只大耗子有些个不凡之处。 杨朝升没有对它痛下杀手。 而是,将它收进了随身小世界。 咦! 白头鹎的鼠儿子。 咋地? 突然原地消失了。 鸵鸟以为自个儿眼花了。 他赶忙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不得不说,杨朝升的出手很快。 在狙击枪的八倍镜中,鸵鸟只看到了一道虚影掠过。 从形态上推测,那虚影是一条手臂。 就恍若,一条虚无缥缈的鬼手。 搭档多年,鸵鸟深知白头鹎的手段。 白头鹎在鼠儿子的爪套上,喂了剧毒。 这种剧毒,来自美洲箭毒蛙的有毒分泌物。 见血封喉,触之则死。 这比江湖常见的“一日丧命散”和“含笑半步癫”不知道毒了多少倍。 对大耗子……作为鼠爹的白头鹎,都得提心吊胆地伺候着。 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到反噬,丢了小命儿。 鸵鸟立马做出了判断。 他认定杨朝升在没有准备下,贸然徒手去抓大耗子,必定会被鼠爪上的倒爪钢钩挠到。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时间吧! 鸵鸟放下手中的狙击枪。 他搓了搓双手。 用嘴对着自个儿的手心手背,一个劲儿哈着白气。 丝丝......丝丝...... 将将脑子像脱了线,突然就断片了一会儿。 白头鹎搞不清楚状况。 只好发出“丝丝”怪声,招唤着他的心肝宝贝鼠儿子。 沙沙......沙沙...... 回应他的,是几个过路行人的脚步声。 此时,还在“陆陆续续”路过这条街道的,大多是去到夜校学习的普通人。 杨朝升跟两个杀手,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跟无视。 等到这茬路人离开。 刚才嘈杂的脚步声,已然弱不可闻。 白头鹎始终没能听到鼠儿子,发出“吱吱”叫的回应声。 一丝不妙的情绪,在他心头油然而生。 白头鹎拔出了藏在破棉袄里的手枪。 这是一把无声手枪。 枪口上加了一个消声器,让枪管显得格外的长。 白头鹎此时,一门心思的想要上前查看。 甭看他瘦骨拉几的样儿,动作却灵活的很嘞! 他就像一支被点着了的窜天猴。 速度堪比后世的苏飞人。 三两步,杀到了杨朝升藏身的大槐树前。 “人呢?” 大槐树后,根本不见杨朝升的身影。 这突发的变故…… 令白头鹎惊出了一身毛毛汗。 “你是在找我吗?” 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白头鹎猛地抬起了头。 说是迟,那是快。 只见杨朝升松开倒扣树身的十指,身体曲膝坠下。 双膝结结实实,撞在白头鹎的胸口上。 白头鹎瘦削的身体,哪能承受住杨朝升这致命的一击。 他仰头躺在了地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 瞧这样儿,铁定活不了了。 这个人,杨朝升觉得留着还有用。 他打算,从白头鹎的嘴中撬出点情报。 杨朝升倒要看看。 今儿个这出戏,会是哪一路神仙的手笔。 杨朝升洒出了几根银针,扎在白头鹎的几处要穴上,暂时保住了他的狗命。 他把人拽到了大槐树后。 杨朝升见四下无人。 白头鹎被他一股脑,收进了随身小世界。 太快了,杨朝升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鸵鸟没能够抓住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很想去大槐树后瞧瞧。 那份与形象不符的精细劲儿,却不允许他这么去做。 一直瞄着八倍镜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 也没能等到,白头鹎再露个脸儿。 鸵鸟推测…… 自个儿的这位搭档,没准已经折了。 给同伴报仇?不存在的。 杀手做事“事有不谐,方且图之”。 绝不感情用事,绝不拖泥带水。 事到如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撤...... 鸵鸟通过事先规划好的撤退路线,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危险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会儿,杨朝升的第六感“心觉”,已然感应不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杀意。 他长吁了一口气,打大槐树后走了出来。 长街上,有一辆打着远光灯的军用小吉普,正从杨朝升的身后驶来。 陷入夜幕中的街道。 顿时,被车灯照的犹如白昼。 “刘司机,停,停一下。” “嘎”的一声,军用小吉普豁然停下,就停在杨朝升前面一丢丢。 “杨朝升,杨朝升同学。 怎么这么晚,要迟到了知道不? 来,上车,捎你一段。” 军用小吉普里头,探出了一个脑袋瓜。 “哟,萧老师,是您啊!” 脑袋瓜的主人,是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女孩。 听杨朝升打招呼时的称呼。 漂亮女孩显然不是别人。 她是光明夜校的一位老师。 “甭愣着了?还不快上车。” 说完,萧老师将身体,往车的另一侧挪了挪,给杨朝升让出了一截座位。 “得令嘞!” 其实,距离光明夜校,也没几步脚了。 不过,这美女相邀,盛情难却不是。 杨朝升也就不再推辞。 他一弓身,跨上了吉普车,紧挨着萧老师坐下。 这种在战场上,缴获的敞篷军用吉普车。 就算是拿帆布,加了一个车篷子。 也改变不了两侧漏风的毛病。 这大冷天,窝手窝脚地坐在上头。 其中的舒爽,也只有坐过的人才清楚。 就这,也不是一般人有资格享受的。 眼巴前,这位比自个儿还要小上两岁的萧老师,来头肯定小不了。 指不定,是哪位大领导的女公子。 这不,军用小吉普的前排。 除了负责开车的司机。 还配了一名身穿军装的警卫员。 此刻,这位警卫员同志,正一脸警惕地盯着杨朝升。 他手里的“波波沙”冲锋枪,有着随时抬起枪口的趋势。 第143章 瘦金小楷 “给——” 萧老师把杨朝升的作业本,从一叠书本中,给单独拎了出来。 杨朝升此生——今儿,第一次看到了老师给自个儿批改的作业。 现而今,四九城中的师资力量严重不足。 这位小萧老师,几乎揽下了杨朝升他们班,全部课程的教学。 满分—— 作业本上,一个不落的红勾勾,完全不出杨朝升的所料。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优秀大专生,应付起这种初小程度的作业。 用粤省话来说,那叫“洒洒水啦——毛毛雨啦!” 翻着自个儿的作业本。 杨朝升在结尾处,见到了萧老师的大名。 萧淑——萧叔? 我勒个去。 “我说萧老师,如果您是一男的,这名字可怪占便宜的。”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在四九城待了这么些年,“吃喝嫖赌抽”这些恶习,杨朝升半点儿没沾,却摊上了个贫嘴的臭毛病。 这不,他的嘴开始犯贱了。 拿人家大姑娘的名字谐音,搁这打趣逗闷子。 萧淑用美丽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哎——杨朝升同学,你的档案,我可是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嘞! 没瞧出来哈! 你个稳稳当当的中原人。 这才进四九城几天,一张嘴,就开始跑起了火车?” 哈哈哈—— “萧老师,瞧您说的。 这叫京味儿,是独特的市井文化。 也只有地道的老四九城人,才会这么贫。” 咯咯咯—— 萧淑笑的,像一只刚下完蛋的小母鸡。 杨朝升的一句“地道”,让她想起了一个听来的梗。 “杨朝升同学,你知不知道,没来燕京前,就有人告诉我,说这四九城没有路,出门满耳的地道。” 哈哈哈—— “还甭说,这个形容很贴切。 改明儿得空,我带老师吃遍这四九城的各色风味小吃。 让您见识见识,啥叫真地道。” “好啊,好啊! 你负责做向导,所有的花费全算我的。” 萧淑露出了小女儿态,她拽着杨朝升一条胳膊,轻轻晃了晃。 这让杨朝升心里头“咯噔”一下。 前头,只凭背影,能把自个儿从大马路给认出来,就让杨朝升有些纳闷了。 一个女人对你充满着兴趣,乐于接近你。 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不是个智障或者直男,就不会不知道。 杨朝升可不想,当什么大领导的毛脚女婿。 在华夏,门当户对这个观念,就像是一层打不破的魔咒。 不想给自个儿找麻烦。 杨朝升悄摸摸的抽回了胳膊。 一竖大拇哥儿。 “萧老师,您局气。” 萧淑的父亲,在榔头镰刀队伍里头,有着儒将之称。 他对自个儿子女的教育,不像其他人那样的粗放。 几个儿女,都被他送去了“老大哥”那儿学习。 萧淑没有辜负自个儿父亲的期望,以十分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在“老大哥”大学的学业。 这一次,她被组织招回,作为未来的外交人员培养,为国效力。 由于,作为人材培训基地的光明夜校,实在是太缺少老师了。 萧淑被临时借调来,客串了一把,杨朝升他们班的老师。 萧淑觉得,自个儿这一次没白来。 她在这儿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男人。 他有着比鹅卵石男人更加强健的体魄,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力量的美感。 用句后世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萧淑还发现——这个男人的魅力不止于外在,内在也特别的有才。 在“老大哥”那儿学习了多年。 萧淑的性格,除了有东方女性温柔贤淑的一面,还具备鹅卵石姑娘那种热情坦率的一面。 发现了杨朝升的小动作。 萧淑缩回手,捋了捋额头的刘海。 二人的交谈,就这么陷入了一阵冷场。 “哎——杨朝升,你怎么会学一个昏君的字啊!” 还是萧淑找了个话头,打破了沉默。 “哦——您认识这种字体? 觉不觉得,他的字比人有骨头?” 现而今,华夏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工业生产薄弱的不行。 就连钢笔、铅笔、橡皮擦等文具都很难大批量生产,这些文具的价钱不但很贵,一般人还难以购买得到。 来光明夜校学习的学员,大多数用的,还是笔、墨、纸、砚,老几样。 这里的“笔”,指的是由千年前大秦名将蒙恬发明的毛笔。 杨朝升在自个儿随身小世界里,虽然也收藏了不少作为战利品的金笔。 他却不好拿出来用,怕以后说不清楚。 杨朝升只好随大流,去荣宝斋淘了一只上好的狼毫小楷,作为书写工具。 这狼毫小楷啊——尤其难选。 得亏了杨朝升在荣宝斋有一个相熟的主顾,倒手给了他一只已然用水发开的狼尾全毫。 这一只笔,属于狼毫小楷中的佳品。 花了杨朝升整整十万政府新发行的货币,不比买一只低档的钢笔便宜。 好处,就是不扎眼。 不是行家上手,可分辨不出个好坏来。 有了好笔,当然得有好字不是。 作业本上的一手毛笔字,杨朝升用的是瘦金体。 瘦金体书法,知道的人都知道,是北宋时期有名的昏君宋徽宗赵佶所创。 瘦金体,是一种瘦挺爽利的毛笔字体,其特色是暗藏锋芒。 有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谁能想到,这样一种筋骨透劲,藏锋潜锐的字体,会出自一个软骨头皇帝之手。 杨朝升爱其字而蔑其人。 作为华夏知识分子的一员,萧淑也练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 她在书法方面,自然不乏与杨朝升的共同话题。 “瘦金体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 你写的瘦金小楷,却独居一格,成就可追颜筋柳骨。” 女为悦己者容。 萧淑的这番话,说的有点儿讨好之意,却并不是在吹捧。 杨朝升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笔瘦金体书法,已然入了几位书法界大佬的眼。 萧淑在给杨朝升批改作业时,发现他的毛笔字很不一般。 就拿给了,正巧在家的大领导父亲一阅。 这一瞧不要紧,顿时,让这位大领导大感兴趣。 一通电话打出去。 他邀请了几个四九城的书法大家,来家里头做客。 一同鉴赏,杨朝升写在作业本上的瘦金小楷。 第144章 光明夜校 杨朝升给了萧淑一个笑脸。 “萧老师,您瞧,咱们到学校了。” 小吉普的车屁股冒着袅袅尾气,在光明夜校的大门口停下。 坐在前排的警卫员,这时跳下了车。 他对两个在夜校门口执勤站岗的战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立定——敬礼。 同时,两个战士整齐划一的给还了个军礼。 他们瞟了一眼车牌。 又瞅了瞅吉普车里坐着的仨人。 能够坐小车来光明夜校的也没几个。 萧淑跟吉普车司机,两个战士自然认得。 杨朝升这么个丢人堆里也扎眼的学员,他们也认得。 见没有可疑。 战士搬开了设为路障的木头栅栏,给军用小吉普放行。 校园里。 吉普车将将停稳,杨朝升就跳下了车。 “萧老师,我先去教室了,回见了您嘞!” 瞧着杨朝升风一样离去的背影。 萧淑轻吐了一口气。 她摊开自个儿紧握的拳头。 一支八九成新的钢笔,躺在她的掌心。 这支钢笔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 刚才,萧淑几次想将钢笔送给杨朝升。 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还是自个儿不够勇敢。 萧淑有点儿茫然。 她默默的把钢笔,重新收进了包包里。 光明夜校的教学楼,是一座砖混结构的四层门字型大楼。 这幢大楼修建了还不到十年。 以前,是华北日伪政府的机关大楼。 小鬼子投降后,大楼成为敌伪产业,被石头城任命的大员接收,分到了刮民党税警队的名下,做了个临时驻地。 现而今,它是新国家培训技术工人的光明夜校。 杨朝升上课的地点,在左侧的四楼第二个教室。 当他来到三楼的楼梯间时,莫名其妙的被几个人给堵了。 “嘿——小子,你叫杨朝升是吧!” 说话的是一个瘦高个。 这家伙蓄了胡子,面相上瞧着,年龄比杨朝升要大几岁。 他身上穿了一套没有标示的冬季军装,屎黄色的那种。 这种军装,曾经是关外的小鬼子军服,咱们的队伍收复关外时,有大量的缴获。 在做出一些必要的修改后,纳入了自个儿的后勤补给中。 杨朝升对这一段历史了然于胸。 挑头的这个家伙,恐怕是个二代。 他一副出言不善的样儿,像是来找事的。 “我是杨朝升,哥几个找我有事?” 这种小场面,杨朝升当然不怵。 今儿,出门确实忘了看黄历。 糟心的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杨朝升的话音刚落。 就有一个个子不高,身体却很壮实的家伙,从后面蹿到了最前头。 “你个傻了吧唧的玩意,搁这跟谁称兄道弟呢! 浑身不得劲是不,爷们给你松松骨。” 这家伙一边咋呼,一边推搡起了杨朝升。 他连推了几把,杨朝升就跟个护法金刚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嚯——小北风,今儿,哥们儿可是为你出头。 还等啥? 这小子邪性,哥几个一起上,揭了他的皮。” 矮个的壮实小子没能拿住杨朝升,他觉得跌份,便想要找回场子。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他二话不说,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往杨朝升脖颈子上凑了凑。 “小子,怕不怕。 怕,就跪下磕几个带响的,让小爷听个响。” 只听“啪嗒”一声。 匕首诡异的到了杨朝升手里。 当着几人的面—— 杨朝升伸出一根手指,在匕首上一弹。 “锵”的一声。 匕首断作了两截,刃尖弹射而出,贴着瘦高个的耳朵飞掠去,没入了楼梯间的墙壁里。 这几个家伙都是部队子弟。 跟在自个儿父母身后,随部队一路南征北战。 见识上,他们要比起其他的同龄人来,懂得更多东西。 什么样的人,能惹。 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他们几人门儿清。 杨朝升显露的这手绝活,算是镇住了眼巴前的这个家伙。 特别是被叫作“小北风”的瘦高个,将将断刃飞过耳边的时候,他甚至出现了生死一线的幻觉。 “说吧! 你们几个,为啥搁这儿堵我?” 包括话多的矮个壮实小子在内,这几根葱,几头蒜,硬是没有一个人做声。 “怎么啦! 还是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 怂的,话都不敢说了。” 铛铛铛—— 光明夜校的校工,此时敲起了第一遍提醒上课的钟声。 杨朝升顿时不耐烦了。 指着瘦高个的鼻子,说道:“这个矮骡子,管你叫小北风? 听起来,像关外胡子的名号。 光是名号喊的响,有个卵用。 不敢出声,就甭挡老子的道。 滚——” “他不说,我来帮他说。” 被按了个矮骡子绰号的憨憨,此时,臊的满脸通红。 看的出来,这小子还有点儿血性。 “嗯——你说。” “哥几个堵你,没别的事。 是小北风,他看上了萧老师。 见你从她的车上下来。 小北风觉得不爽,就去你们班,摸了摸你的情况。 ……” 都说红颜多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杨朝升已经清楚是个啥狗屁倒灶的事儿了。 “打听我的情况? 知道我只是个拉黄包车的,没背景好欺负——所以想给我好看是不?” 不等矮骡子把话说完,杨朝升就出言打断了他。 他不想再跟这些人瞎哔哔。 粗暴的撞开了几人,往楼上走去。 从“小北风”身边经过时,杨朝升丢下了一句话。 “我跟萧老师,没啥子关系。 识相点儿,别再来烦我。 信不信,惹毛了,我把你的狗篮子当泡儿踩着玩。” 进入教室,不大会儿。 杨朝升就发现,有几个平日里谈得来的同学,此时,正低着脑袋,对他的目光选择了回避。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对此,杨朝升回以淡然的一笑。 司机学习班,开的是大课堂。 这一期,拢共有学员108名,其中男学员105名,女学员3名,合华夏四大名着《水浒传》中的天罡地煞之数。 因而,被人戏称为水浒班,草寇班。 铛铛铛—— 在校工第三遍上课钟声敲响时, 萧老师踏着钟点走进了教室。 第145章 审讯 被喜欢的感觉,总是让人感到愉悦。 平日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老是苟着脑袋装小透明的杨朝升。 今儿,他破天荒的抬眼以望。 观注着那一道迈上讲台的倩影。 古有,坐怀不乱柳下惠。 今有,不知妻美小东子。 男人或许没有能力,把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变成自个儿的美眉。 却不妨碍他们,驻足欣赏造物主赠予世间的最美风景。 讲台上的萧淑,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美丽。 依着杨朝升的眼光,自个儿爱人陈雪茹能打90分,这位萧老师起码够92分。 多出来的2分,加在了她白皙滑腻,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四九城春冬两季,沙尘天气非常活跃。 打明朝那会儿,就有“大风扬尘,天地昏暗”的记载。 土生土长的四九城大妞,除了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 有一个算一个,又有谁不是顶了一张“沙尘脸”。 她们的脸上,就好像被笤帚疙瘩抽过似的。 萧淑这般能掐出水来的白嫩肌肤。 杨朝升见过的女人中,恐怕只有在白家老宅做过厨娘的那个白寡妇,跟她有得一拼。 白寡妇是顶尖儿的皮相美人。 她的皮肤瓷白如玉,玉质柔肌。 面相上,还带了几许的凄楚苦涩。 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不枉何大清为她抛家舍业,狠心地遗弃了一双儿女。 此时,萧淑登上了三尺讲台。 她的目光扫向了教室的最后排。 正好瞧见了杨朝升“直愣愣”看着她的傻样儿。 萧淑心喜地抿嘴一笑。 今儿,她教的是一堂历史课。 讲的是明末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 一个小时的上课时间,萧老师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从“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到大汉奸吴三桂引清军入关,农民起义军惨败“一片石”。 一代枭雄在九宫山,被几个乡勇剁成了肉泥的这段历史。 都说“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是世上最无可奈何的悲哀。” 这堂课给了学员们很大的启示。 他们为闯王的下场唏嘘不已。 纷纷提出了自个儿的看法。 “杨朝升同学,能不能跟老师说说你的观点?” 萧老师的声音很有穿透力。 杨朝升不好装作没听见。 他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互联网上,键盘侠们对短命的大顺王朝,有着各种各样的诠释。 杨朝升甚至在某个论坛上,看到过一段野史。 说什么,李自成没有死。 扮作和尚,逃过了一劫。 最后,还跟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双宿双飞了。 这样的奇谈怪论…… 现而今,能够随便的讲吗? 很显然,不能。 杨朝升只好敷衍了事。 “萧老师,您就为难我吧! 我认为闯王李自成的失败,无非是‘成王败寇,时势造英雄’罢了。” 萧淑摆了摆手,让杨朝升坐下。 她在心中暗忖:哼——滑头。 铛铛铛—— 下课的钟声如期响起。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儿,下课。” 萧淑的一声“下课”才说出口。 杨朝升就已经弓着腰,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今儿,他第一个出了校门。 晚上9点半的街头,黑漆麻乌的不见人迹,宛若一副鬼打死人的场景。 杨朝升走的飞快。 他一眨眼工夫,就融入了夜幕之中,消失不见了身影。 白头鹎此刻感到非常恐惧。 他恐惧的来源,来自身处的这个地方,来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出现的方式,完全让人匪夷所思。 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这个男人,他究竟是人是鬼? “你是人,还是鬼?” 白头鹎被银针封住了穴位,浑身动弹不得。 他的破锣嗓子里,吼出了想说的话。 “这样的一个蠢问题,不应该从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工嘴里说出来。” 杨朝升用手指了指,自个儿被月光倒映地面的身影。 “你有影子,你是人?” 白头鹎顿时松了口气。 “少扯这些没用的。 现而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说吧!是谁派你来杀我?” 嚯嚯嚯—— “我劝你,就别劳那个神了。 我知道自个儿时日无多。 你想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这些个秘密都将跟我一起,被带入坟墓。 ……” 黄泉路上很寂寞。 白头鹎没有选择缄口不言,也没有说出哪怕一句有用的话。 “你有没有听过,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 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见白头鹎已经心怀死志。 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杨朝升施出了杀手锏“惑心术”。 “不——” 在与杨朝升的对视下,白头鹎的目光渐渐变得呆滞。 “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百鸟组’拢共有多少同伙,头头又是谁? 你们聚在四九城,要执行的是个什么任务?” “鸽子,是鸽子要杀你灭口……” 灭口? 听到这样一个词。 杨朝升不由地心生疑惑。 自个儿有发现什么秘密吗? 值得对方派出两名保密局的顶尖杀手,前来灭自个儿的口? 杨朝升立即问道:“你说的鸽子是谁?” “鸽子,鸽子——就是潜伏在城郊军营的机动车教练董晓斌。” 卧槽—— 杨朝升爆了一句粗口。 自个儿的直觉,果然没错。 董晓斌这丫挺的,果然就是特务。 还踏凉的要杀他灭口。 来而不往非礼也! 没说的—— 董晓斌已然上了杨朝升的必杀名单。 用秘术审讯的收获不小。 一开局,就咬出了一条大鱼。 “说,接着说,你们的头头是谁?” 杨朝升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百鸟组’的组长,代号草花k。 真名叫嘛?我也不清楚。” “草花k——你确定? 你们‘百鸟组’的代号都是鸟名。 组长的代号,怎么会是草花k?” 杨朝升显然陷入了惯性思维。 草花k的这个代号,徒然引起了他的质疑。 白头鹎的身体突然一颤。 他鼻头抹着白灰的三花脸上,此刻,出现了些许痛苦的挣扎。 眼瞅着,就要脱离秘术的控制。 杨朝升只好耗费心神精力。 再一次,对白头鹎施展出了“惑心术”。 第146章 情报 在杨朝升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加持下。 “惑心术”这门小岛子国的邪术。 发挥出来的效果,那是杠杠滴—— 很多重要情报,被一五一十的从白头鹎嘴中给掏了出来。 杨朝升此刻的着眼点,早不在“草花k”的代号,为啥不是鸟名上了。 白头鹎交代的情报里。 黑桃k、红心k、草花k、方片k—— 但凡,顶着这四个代号的家伙。 每一任,都是刮民党特务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号称保密局的“四大天王”。 如果,白头鹎的情报无误。 这一回,四个k字尾的家伙,各自利用掩护身份,全都潜伏进了四九城。 他们分成了四组,互不接触,互不从属。 “四大天王”由刮民党保密局局长亲自指挥。 他们想要干神马? 杨朝升心里门儿清。 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了金秋十月的头一天。 其他组的情况,白头鹎知道的不多。 “百鸟组”的任务,是在十月一号这个大日子里,利用花车游行的机会,在靠近承天门的时候,引爆事先隐藏在汽车上的tnt炸药。 丝—— 听到这儿,杨朝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个特务真踏凉的胆大包天,他们的任务目标,居然是承天门城楼上的首长们。 阻止,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得阻止。 不管以后咋样,作为一个后来人,一个穿越者。 杨朝升知道—— 承天门城楼上的首长们,对现而今的华夏人民意味着什么。 只有他们,才能带领咱老百姓挺起脊梁骨。 摆脱近百年屈辱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统治,得以重新站起来了,自豪的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没说的,这事儿杨朝升管定了。 神马百鸟组—— 小板儿爷要让它们全变成躺在坟地里,听蛐蛐儿叫的死鸟。 情报得到了,白头鹎也就没有了价值。 一个将死之人,多活几天,就得多浪费几天粮食。 他最好的去处,就是沉到臭气熏天的烂泥塘里,化作滋养花草植物所需的有机质养分。 ...... 小心翼翼地卸下了大耗子爪爪上面的钢钩。 丝——丝——丝—— 丝——丝—— 丝—— 杨朝升用抽到的驯兽技能,跟大耗子进行着耐心的交流。 大耗子灵性—— 它的智商值,将将达到了120的及格线。 自然而然,成为了随身小世界灵宠的一员。 有系统金手指的帮忙,杨朝升很快就收服了大耗子。 作为一个取名废,杨朝升直接借用了迪士尼卡通人物米老鼠的名字。 米奇—— 听到呼唤…… 米奇的鼻头不停地耸动,它立马歪着小脑袋,看向了杨朝升。 老鼠的视力很差,眼睛位于脑袋的两侧,所以它们的视野范围非常宽广。 配合着灵敏的嗅觉—— 米奇一下子就分辨出了,杨朝升的左手中,此时,正捧着一把令它心动的食物。 落花生,是落花生,是米奇最爱吃的小点心。 唰—— 米奇快速爬上了杨朝升的肩头。 它雀跃的,一会儿从左肩头跳到右肩头,一会儿又从右肩头捣鼓到左肩头。 丝—— 杨朝升从嘴里发出了一道指令。 吱——吱吱—— 指令立马得到了米奇的回应。 它顺着左臂滑下,落到了杨朝升的手掌心。 然后,毫不客气的用俩小爪爪抱起了落花生,一颗颗被它送到嘴巴边,萌态散发地嚼个不亦乐乎。 趁米奇吃花生的档儿,杨朝升在脑海里打开了系统金手指的页面。 叮——叮——叮—— 迎头送上的是一连串提示音。 名为:吃亏是福系统。 踏凉的一点儿不肯吃亏。 那些占了杨朝升便宜,却在心里头,还不念他好的家伙,全部都榜上有名。 好家伙—— 阎埠贵一家子没跑,居然一个不落的人人有份。 阎埠贵这一家人,抠门、爱算计、喜欢占人小便宜,其实都是“穷”闹的。 想想不久以后,95号大院里的那些个奇葩事儿。 逮着傻柱一个人往死里坑。 阎埠贵算好的了,还有那么点儿人味。 退休后,他一个文化人,能够抹下面子去捡废品,帮着补贴福利院的生活开销。 一白遮百丑。 就这一点,说他人有多坏,实不尽然。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杨朝升今后要在南锣鼓巷常住,邻里之间,总得有几个帮衬着说话的不是。 不管出于神马原因—— 阎埠贵这一家子贴过来,也正当时。 那就发展成为自个儿的粉丝吧! 选择四—— 略过,获得目标人物的好感度+1。 至于其他人,就没有阎家人这么好的运气了。 杨朝升选择了抽取他们的寿元跟属性,加到了自个儿的三只宠物身上。 其中,一个视力属性的选项,就被杨朝升加到了米奇身上。 米奇—— 一只目光如炬的耗子。 只要想想,就得劲儿。 米奇是一只讲卫生的耗子。 吃干净杨朝升手捧的落花生后。 它用两只前爪,从下而上,认真仔细的对自个儿进行着干擦面,一个劲儿的收拾着个人卫生。 杨朝升耐心的等着米奇捯饬完事后,便带着它出了随身小世界。 丝——丝丝丝—— 一出小世界,杨朝升就给米奇下达了指令。 让它用其敏锐的嗅觉,把草花k从四九城里翻出来。 吱—— 米奇只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杨朝升的意思。 它就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消失在了四九城漆黑的街头巷尾。 杨朝升这会儿,并没有回正阳门下老陈家的意思。 他这人的性格上,有点像鹅卵石人。 报仇不隔夜—— 今日事今日毕—— 杨朝升今儿夜里,就要把“百鸟组”几个明面上的目标,统统给办了。 这四九城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还真没几个人敢说,能熟悉过小板儿爷的。 杨朝升避开了,夜晚负责巡逻的那些个哨兵战士。 他疾步如风,好似神行太保附体。 一溜烟,来到了城郊的军营。 杨朝升要对付的第一个“百鸟组”特务。 就是这代号鸽子的,驾驶训练班教练董晓斌。 第147章 潜入 四九城,城郊军营东南角。 驾驶员专用训练场地东门外,有条年深日久的臭水沟。 此刻,臭水沟中有一个人。 正鬼鬼祟祟地从沟渠中,探出了半截脑袋瓜。 用一支有夜视功能的军用望远镜,窥视着眼巴前的训练场地。 作为在这儿待过一段日子的学员。 杨朝升头一次,在夜半三更得见驾驶员训练场地的全貌。 这让伪历史爱好者的小板儿爷,想起了三国末期的一个名人。 他名叫邓艾,是魏国安西将军,假节,兼任护东羌校尉将军。 他出奇制胜,犯险偷渡阴平小道,直逼天府,一战破蜀。 此人放牛娃出身,还是个结巴。 他打小喜爱军事—— 每遇高山大川,形胜险要之地,都会仔细勘察地形,常言何处能藏兵,何处能扎营…… 就算别人的讥笑,他也从不介意。 立志——要出人头地的邓艾。 他的这种军人素养。 老想着当一条闲鱼的杨朝升,肯定不会具备。 往常,来训练场地练车的日子里,他根本就没太留心这些。 细细观察下来,杨朝升总算是有了一些收获。 这处城郊军营的选址很刁。 它位于冀省平原地形中的高地之上,平坦稳固、便于防御,又容易供给。 且四周十分空旷,一目了然,难得有视野上的盲区。 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夜晚更是重点防范的时间段。 迫不得已之下,杨朝升只能钻了臭水沟。 在训练场地的大门口,有两个战士在执勤站岗。 这类明哨—— 特么,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有明哨,就会有暗哨。 只要是正儿八经的军事单位,在安排站岗放哨任务时,明暗哨,就绝对是标配。 暗哨在哪儿? 能够胜任暗哨任务的,好比唐僧坐禅,都是军事技术过硬的老战士。 这些个老战士,能够一动不动的原地埋伏一宿。 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能找到一个暗哨的位置。 这么大范围的区域,不可能没有破绽。 杨朝升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训练场中的细节跟布局。 这处驾驶员的训练场地,在原军营的基础上,用了不到三个月扩建而成。 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 由于时间短,工期紧,建筑材料匮乏...... 设计之初,训练场地只保留了基本的功能性建筑。 可谓能省则省。 车库、油库、围墙、食堂、茅房、行车道、模拟考试区、外加一幢集教学、办公跟教员住宿功能的四层筒子楼。 这些地方的场景,如同放电影一样,在杨朝升的记忆里头过了一遍。 有感觉了—— 准确来说,是来自第六感的直觉。 这种预感的意识,身为穿越者的杨朝升,感觉来的更加强烈。 记忆中,他去过训练场地的每一处建筑设施。 只有油库跟训练场大门这两个地方。 让杨朝升有种被人盯着后背的感觉。 难道? 杨朝升再次将脑袋瓜露出了臭水沟。 目测了一下—— 前方的围墙应该有3.5米的高度。 在夜幕下,呈现出黑漆麻乌的轮廓。 黢黑—— 陈旧—— 全因为,用了四九城拆城门楼子的城墙砖。 这些城墙砖,每一块都有字。 上面刻着烧制出品方、烧制时的年月日,或者特殊的标志铭文。 这一块块城墙砖,就是一段段厚重的历史沉淀。 训练场地的北面围墙,后头是军营。 西面围墙下是疑似埋伏有暗哨的油库。 东面是明暗哨都有的训练场地大门。 从南面围墙潜入,成为了杨朝升的唯一选择。 正巧,特务代号“鸽子”的董晓斌,他的教员宿舍,就分配在南面围墙附近筒子楼403室。 杨朝升猫着腰,一脚深,一脚浅,踩着沟渠中喷臭的烂泥,拐到了南面的围墙方向。 见到一队围绕军营巡逻的战士,前脚离开。 杨朝升立马一个翻身,出了臭水沟。 他踢蹬掉脚上的雨靴。 从随身小世界取了双软底练功鞋,麻溜地换上。 杨朝升卧倒在地,用双手一前一后紧贴地面,支撑起身体的重量。 他的右膝向前扒拉出一小步,同时左臂向前伸出发力。 左膝盖撑地滑出,右腿屈曲配合着向前移动,直到右膝盖着地。 这样的节奏不停地重复,匍匐着向前移动。 不一会儿,就接近到围墙伸手可及之处。 杨朝升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而起。 紧接着,连贯地施展出了一记“猿猴上树”。 只见他,用右手搭在围墙边沿。 左手随着身体的重心摆幅,往外一甩。 同时,左右腿先后,在围墙上各自借力一蹬。 就这样,杨朝升的身体旋起,轻松地翻过了训练场的南面围墙。 扑—— 杨朝升落地的声音,并不大。 还是让,被春雷惊醒的蝼蛄为之一滞,断掉了晚春的虫鸣声。 杨朝升侧耳—— 回应他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等到蝼蛄再次鸣叫。 沙沙沙—— 杨朝升快速前进的步伐,几近弱不可闻。 俗话说,宁肯三岁离娘,不愿三更离床。 夜未央,是人们一天中,瞌睡最沉的时候。 杨朝升借助晓星残月,幽暗的毫光,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筒子楼的顶层。 403室是一间集体宿舍,二十多个平方的面积,挤了八个大老爷们儿。 活像一盒沙丁鱼罐头。 站在403室门外—— 杨朝升释放出自个儿的身体潜能。 潜能作用于耳朵的括约肌上,让蜗壳中的毛细胞变得异常活跃。 403室八个大老爷们儿,睡觉时发出各种声响,被杨朝升一一收入耳中。 有见天儿响的呼噜声,有吐词不清的梦话,有咯咯咯的磨牙声,还有时不时的咳嗽声...... 各种声波转化为神经信号,被蜗壳中的毛细胞收集,传导给杨朝升的大脑,加以分析。 通过403室中的各种异响,杨朝升确认室内有八个人无疑。 其中,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最为平稳,声波起伏几乎在同一个频率上。 普通人要做到这一点—— 借用新版三国里,曹老板的一句话。 那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很显然,这个人一定受到过特殊的训练。 目标锁定—— 杨朝升有七成的把握。 推断出…… 此人就是代号“鸽子”的董晓斌。 第148章 悲酥清风 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要了董晓斌的小命。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这,得看人。 杨朝升所用的法子,简单粗暴,又行之有效。 吃亏是福系统赋予的神偷技能。 今儿,总算再次派上了用场。 杨朝升从随身小世界中,取出了几样物件。 一支被碎布头蒙住光杯跟镜片的手电筒,发出莹莹毫光,把403室的门窗照了一遍。 时值倒春寒,北方的夜晚可一点儿不温柔。 人人封门,家家闭户。 403室靠着走道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内里拉着一道厚布帘子,阻隔了外人向内偷窥的视线。 打窗户口进入,指不定会弄出些动静,惊醒室内哪个睡眠浅的家伙。 于是,杨朝升打算溜门撬锁,直接从房门口进去。 以他已然达到木工大作的眼光。 眼巴前,这木头房门做工特么够糙的,也不知道出自哪个“野毛头”之手。 这扇木头门只能说勉强能用,严丝合缝那就甭想了。 木门下头距离地面的缝隙,特么离谱地有3根指头宽。 有这么大一条缝隙存在—— 大冷的天,房间里头根本存不下热乎气,跟个冰窖似的。 教员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只要肯动手去做,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这不——有人拿报废的汽车内胎皮,钉了一条在房门下头,堵住室外冷空气的侵入。 杨朝升决定从这儿入手。 不二话,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把钉在房门下头的内胎皮,悄摸摸划开一道大口子。 杨朝升今儿个,打算用点儿江湖手段。 拿出一丸灭蚊片样式的玩意。 这玩意在话本里,是江湖人士杀人越货常用的迷烟。 杨朝升打系统金手指中,抽到的一个方子。 用这玩意的江湖人士,大多数都不是啥好鸟。 人世间的事物,有矛就有盾,相生相克。 为了避免被针对和化解,迷烟这类秘方,寻常人穷极此生也难得一见。 不得不说,迷烟的方子难得。 配制迷烟的金石草药,却极为地稀松平常,几乎随手可得。 杨朝升揣着好奇—— 在闲时,他配了好几丸以备不时之需。 杨朝升借用了,金庸在《天龙八部》中,描写的一种毒烟名字。 管这酷似灭蚊片的迷烟,叫作“悲酥清风”。 打火机这玩意动静大,洋火又特么容易熄灭。 今儿,杨朝升用的是最原始的工具——火折子。 呼—— 手上的火折子,被一口气吹出了火苗。 杨朝升屏住了呼吸。 通过划拉开的那道大口子,小板儿爷把引燃的“悲酥清风”扔进了403室。 一、二、三、四、五。 五、四、三、二、一。 杨朝升在心里来回数了十个数。 房间里,八个人的呼吸声,比先前弱了不少。 咔咔咔—— 匕首插入门缝,三两下便把403室的门栓拨弄开。 杨朝升顺利进入室内。 带上门—— 拿手电在房间中扫上一圈。 入眼所见,是一片凌乱。 榔头镰刀的队伍,素来讲究“出门看队伍,进门看内务”。 这一批东拼西凑来的驾驶员培训教员,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士兵。 在内务管理上,他们没能贯彻执行部队的条例。 衣服、裤子随意地搭在床头上。 袜子、鞋子被横七竖八地甩了一地。 屋子中央,两张并在一块儿的长条书桌上,堆满了水杯、饭盒、各色空酒瓶等一应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 其中,有一个被当作烟灰缸的铁皮罐头盒,格外地显眼。 好家伙—— 罐头盒里的烟头,已然垒成了一座小山。 烟灰四处洒落,桌子上、椅子上、地面上,哪哪都是。 房间的地面卫生更是不堪,痰渍、油渍、泥皮和食物残渣。 让杨朝升不得不踮着脚,靠近四张上下铺的木头床。 迷烟的效果很赞—— 403室的所有成员,都进入了昏睡状态。 在离门最近的床铺,杨朝升先拿手电筒照了照睡在上铺的家伙。 一脸胡子叭碴。 不是小板儿爷要找的董晓斌。 侧身睡在下铺的家伙,被杨朝升扒拉翻了个身。 手电直接怼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张脸净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跟董晓斌的那张娃娃脸,百分百不搭噶。 查完两人。 杨朝升没按常理,一个个床位查下去。 他锁定了一个床位。 传到耳中—— 那个最平稳的呼吸声,就是从这儿发出的。 手电照射在董晓斌脸上。 没跑,果然就是他。 杨朝升满意地点点头。 他从白头鹎嘴中得知—— 董晓斌在百鸟组就是个小卒子,所掌握的情报很有限。 既然如此,也就不留着浪费粮食了。 杨朝升手中现出一根银针,猛然扎入董晓斌发际五分处的“神庭穴”。 让他毫无痛苦地死在了睡梦之中。 杨朝升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董晓斌。 准备拿他的尸体,做做文章。 说干就干—— 杨朝升把董晓斌身上的卫衣扒了。 将他背朝上,面朝下,摆在床上。 杨朝升提起匕首,用尖刃在董晓斌光溜溜的背上,刻下几行馆阁体的小字。 示警留言: 董晓斌,代号鸽子,刮民党保密局潜伏特务。 现四九城潜入组织——百鸟组成员。 该组计划十月一日,趁花车游行之际。 在承天门前,引爆隐藏于花车上的tnt。 敬请有关部门采取措施,加强安全保卫工作。 切切—— 示警人:惊蛰。 民国三十八年·四月六日·夜。 别人相不相信,由不得他。 做到这一步。 可以说,他杨朝升已尽应有之义。 今儿夜里,达成了第一个目标。 接下来,要不要再继续。 得看大耗子“米奇”的本事了。 杨朝升从原路出了驾驶员训练场地。 健步如飞—— 来到先前与“米奇”分开的地点。 吱—— 只见大耗子化作一团黑影,从巷道中窜出来,飞快地爬到杨朝升的衣兜里。 丝—— 丝丝—— 杨朝升用兽语,跟大耗子“米奇”交流起来。 吱吱—— 吱吱吱—— “什么?小家伙……你发现了草花k的落脚点。” 第149章 画眉 金街东堂附近,有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 宅子的主人,是一个三十郎当岁的女人。 姓邱,名红梅。 在四九城报业圈—— 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记者。 刮民党当政时期,这位女记者常不畏强权,勇于揭露时弊,由此而让人称道。 这么一个进步人士,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邱红梅是不久前,被唤醒的保密局潜伏特务。 现百鸟组成员,代号画眉。 画眉曾受训于刮民党青浦电讯班。 静默前—— 画眉主要负责监视四九城军方的一切动向。 她手里掌握着一部大功率的秘密电台,能够直接与保密局总部取得联系。 这让“画眉”才将将蛰伏,就被百鸟组的特务提前唤醒。 她居住的四合院—— 现而今,成为了草花k的一个落脚点。 环抱着双臂—— 草花k站在四合院的抄手游廊上。 他的目光越过院墙,死死盯着院外电线杆上,那高出墙头的路灯。 这一动不动的姿势—— 保持了一盏茶的工夫。 突然,电线杆上的路灯,微不可察地比先前亮了不少。 紧接着—— 从身后,传来一连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 “电报发出去了?” 问出一句的同时,草花k转身回头。 不得不说—— 此刻,他被眼巴前的女人惊艳到了。 她烫了一头,魔都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 穿着一套几乎开衩到腰的最新款旗袍。 女人的一双凤眼迷离醉,两道柳眉弯如钩。 身量凹凸有致,体格浅藏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活脱脱一个《石头记》里头的凤辣子。 纵使阅女无数。 草花k也不由得小腹一热。 “发出去了。这份是总部回电,敬请长官过目。” 哗哗哗—— 女人扬了扬手中的电报纸。 草花k伸手去接电报。 女人却抬手将电报纸高高举过头顶。 此时,她媚眼如丝,美目含春。 咯咯咯——轻笑不止。 “调皮。” 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草花k一把揽过女人的腰肢,将她搂在怀中,肆意地亲吻…… 片响—— 邱红梅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光溜溜地下了床。 她从衣橱里,找了一件素色的丝绸睡衣披上。 咕噜噜—— 女人找了一茶碗凉茶,一口喝干。 顺手从茶几上,拿走一包“哈德门”和一盒洋火,重新爬上了床。 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刚才的一场肉搏—— 草花k明显处于了下风。 他好似一头连续配种多日的猪浪子,无力地瘫软在宽大的实木高低床上。 哗—— 女人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了几口。 然后,把这根事后烟,塞到身边躺着的中年男人嘴上,让他解解乏。 咳咳—— 草花k贪婪地享受着烟草带来的快感,不小心呛了一下,不停地咳嗽。 邱红梅忙讨好地扶起他,十分贴心地在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草花k虽然感觉肺咳得有些难受,却没有了刚才那般萎靡,精神了不少。 “画眉,看得出你在军统训练班那会儿没白待。 论起这伺候男人的本事,你绝对是一流的。 比我见识过的那些个东洋娘们都强。 你都快把我这个老头子的身子骨给整废了。” 说话间,草花k从嘴中吐出一串烟圈,故意地喷到了邱红梅胸前两个若隐若现的大白馒头上。 “老头子? 您才将将四十多,正值壮年,哪里老了?” 邱红梅嗲声嗲气地说话,再次激起了草花k的火气。 自个儿知道自个儿的事—— 就是想干,他也有些个有心无力了。 能做到他如今这个位置,必要的自律是不可或缺的习惯。 “画眉,甭安慰我。 再过两年,我就到了知天命的年龄。 为党国打拼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校长的知遇之恩。 完成这次的任务后,就向毛局长申请退休。 找个环境好点儿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度过下半生。” 不得不说,男女之间打打扑克,是一种很有效的减压方式。 舒缓完压力—— 打潜入四九城开始,草花k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 从他嘴中说出的话,也变得比平日里多了不少。 “任务完成后,您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走?” 这会儿,邱红梅的眼睛里,已然没有了那股卖弄风骚的劲儿。 换之而来,从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无比的期盼。 “带你一起?” 不—— 草花k心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作为一枚棋盘上面的小卒子。 她最大的价值,就是不停地前进,前进,直到最后的死亡。 上级驱使下级,能够做到“如身使臂,如臂使指”。 那么—— 这样的领导,必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画饼大师。 草花k没有多做犹豫,就满口答应下来。 “行,等任务完成。 我一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上大大的一笔。 保准你能安全离开四九城这一处虎狼之地。” “太好了。” 邱红梅忘形地搂住草花k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无数点唇印。 所谓的男欢女爱,从头到尾,只是一场彻彻底底地交易。 画眉如同溺水的人,幻想在水中抓住一根稻草。 草花k却只想“白嫖”,享受着女人美好的身体,还让自个儿多了一个白给的使唤丫头。 “离开后,你想去哪儿?” 眼巴前,这女人的兴奋劲头,引起了草花k的好奇。 “还会去哪儿?当然是去漂亮国啰! 听人说,那儿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还有让女人穿不完的丝袜。” 邱红梅撩开了盖着的蚕丝被,露出一双穿着肉色长丝袜的大腿。 她这双丝袜来得不容易—— 还是抗倭战争胜利那年,在四九城的国际俱乐部,勾搭上一个漂亮国的洋鬼子军官,陪了人家三天,才软磨硬泡得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 每每回想起,那个漂亮国的洋鬼子军官。 浑身上下,那比猴儿还要茂盛的毛发,那用了整瓶香水,也掩盖不掉的体臭味。 邱红梅就直犯恶心。 “长官,任务完成后。 要不——您和我一起去漂亮国。 异国他乡,我俩做个伴。” 还不待草花k搭话。 从卧室的房顶上,传来了一道磁性的男声。 “还想去漂亮国? 撞上我,算你俩走背字。 打今儿起,你们这对狗男女注定哪国也去不了。” 第150章 逮了一条大鱼 “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句老话,一点儿都没说错。 无论男女。 在肆意泛滥的情欲上,往往总会放松警惕,变得愚蠢。 作为老牌特工,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今儿,真格是关二哥失荆州,走麦城。 被人悄无声息地摸进房间,尚且浑然不知。 也不知道,梁上的小贼来了多久? 恐怕,已将他俩颠龙倒凤的表演,全然尽收了眼里。 草花k的第一反应。 就是伸手去摸,藏在枕头下面的勃朗宁手枪。 啪——喀啦! 伴随着酸爽的骨头碎裂声。 草花k发出一串咬紧牙关的闷哼。 他那只摸枪的手,颤颤巍巍地缩了回来。 一枚早已退出流通的前朝咸丰通宝,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打眼一瞧—— 有大半截铜钱,都扎进了骨肉当中。 这暗器打得,快、准、狠。 可见,来人是一个高手。 殷红的血水止不住,从手背的伤口处往外淌。 这情形,让人瞧着都疼。 大冷的天,也没能妨碍草花k的额头上,冒出一层毛毛汗来。 他倒还算硬气。 即使,牙床咬出了血,也坚持没让自个儿大声地哀嚎。 飞檐走壁、藏踪蹑迹、金钱镖…… 来人用的净是些江湖手段。 草花k如何能看不出来? 这房梁上的小贼,大概不是个吃公家饭的主。 眼巴前,这场危机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位梁上君子,不管您是哪一路好汉。 今儿个,您求财,我立马孝敬您十根足赤的黄鱼。 要女人,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往后就归您了。 她伺候男人有一手,保准让您飘飘欲仙。” 享受的生活—— 都逃不过“酒色财气”的欲望。 草花k毫不犹豫给梁上君子,抛出一个财色兼收的馅饼。 他将将把话说完。 屋内的房梁上,再一次传来了那个低沉的男声。 “草花k——你个老狐狸,今儿要失算了。 爷,一不求财,二不劫色,只为你俩的小命而来。” 梁上的小贼,准确无误地叫出了自个儿保密局中的代号。 这意味着什么? 草花k的心绪—— “咯噔”一下,跌到了低谷。 还不等他想出对策。 就听见,身旁的女人“咯咯咯——”娇笑着出声。 “不劫色? 哪有猫儿不偷腥的? 今儿个,姐姐让你见识见识…… 什么叫胸中有丘壑,什么叫笔下藏山河。” 邱红梅一边说,一边解开身上穿着的丝绸睡衣。 我勒个去! 眨巴眼—— 一具打满马赛克才阔以远观的大曲线,横陈俱现在宽大的架子床上。 这个女人富有且慷慨。 梁上的君子两辈子,都不曾见过如此豪放的女人。 不由得骤然失神。 嘭—— 就这会儿,架子床上的画风突变。 豪放的女人,一脚将身旁的草花k踹下了大床。 这一脚,堪比断子绝孙脚。 狠狠蹬在了草花k左侧的腰眼子上。 特务头子跌下大床,在地上扎扎实实打了几个滚。 他手背上的伤口大量失血。 这会儿,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属下“画眉”的背刺。 只见—— 这个将要年过半百的老特务头子,在地上抽抽了几下,就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如此变故,被梁上君子瞅在眼里,着实有点儿懵逼。 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想干什么? 灵魂三问,才将将暗忖两问…… 邱红梅就不给机会了。 她伸手拧动,床头十二支雕饰柱中的其中一支。 咔咔咔—— 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机关开合的声音。 一直搁房梁上待着的男人,顿感不妙。 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到地面上。 马不停蹄地窜到大床前。 唉!晚了一步。 眼巴巴瞅着大床的机关翻板,施施然合上,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嘭—— 男人一记老拳,轰在了翻板上。 我勒个去! 手疼得不要不要的…… 拳头恍惚打在了铁板上。 没错—— 就是打在了铁板上。 用的还是保险库级别,十毫米以上厚度的特级钢板。 房间里头,有一盏棉线灯丝的灯泡。 昏暗的灯光,照射在男人那刀削般的脸庞上。 不是别人。 正是用自带的十一路公交车,城里城外,走了个来回的杨朝升。 丝—— 丝丝—— 杨朝升用兽语指挥着,还待在房梁上的大耗子“米奇”。 让它去追踪那个光溜溜逃走的女人。 吱—— “米奇”不愧是一只招人疼的大耗子。 在接收到新主人的指令后。 它立马窜出房间,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里。 杨朝升不管草花k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直接拿银针,封住他的几处穴位。 随即,撬开他的嘴,强行给喂了两粒磺胺片。 杨朝升拿起草花k受伤的右手,瞧了一眼。 好巧不巧—— 铜钱从手背处,击碎了连接食指、中指、无名指指骨的掌骨。 手背上的血管和神经系统,被整齐地一截两断。 打这,落下残疾那是肯定的。 杨朝升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咸丰通宝的露出部分。 为避免出现二次伤害。 杨朝升借用道门内家拳的巧劲,犹如拈花般,拔出了这枚几乎镶在骨肉里头的铜钱。 紧接着,他极有耐心地给伤口,做了一次清创处理。 随即,拿出一瓶上好的滇省白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血给止住。 最后,打上绑带。 齐活—— 如此,大费周章。 全因为,这家伙是“百鸟组”的一哥。 他的肚子里头,掌握着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杨朝升决定先将他关到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里。 他有的是时间,跟这个特务头子玩猜谜游戏。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 先是被两个保密局的杀手堵在大街,差点儿丢了性命。 到这儿,又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眼睁睁地让她,从自个儿眼皮子下溜走了。 杨朝升也不懊恼。 庄子曰:知足常乐。 能钓到了草花k这条大鱼,他已然志得意满。 逃走的女人,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小蛤喇米。 不过—— 这次的事儿,给杨朝升提了个醒。 从今以后,不能小看女人。 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大多无师自通地掌握一项技能。 她们往往会利用自个儿姣好的容貌,作为本钱。 从而,在男人身上,取得意想不到的优势地位。 第151章 凶险 身为刮民党的干部,不能够委屈自个儿。 作为落脚点的小小四合院里,囤积了大量的军用、民用物资。 杨朝升从中发现了不少的好东西。 有道是,贼不走空。 随身小世界可不是吃素的。 这么些物资,自然得通通打包带走。 干干净净—— 清洁溜溜—— 人去楼空的景象,让耗子都得闻之流泪。 大肆搜刮一番后。 杨朝升再次回到先前的那间卧室里。 这一次,他直接跳上了大床。 杨朝升眉头一皱。 没错—— 那股发自内心的危险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 来自第六感的直觉告诉他…… 在这一张大床之下,存在着大凶险。 蹲在床上,杨朝升左右打量。 这会儿,他才瞧出来。 这一张架子床,用的木料着实不错。 如果,系统金手指给予杨朝升的知识储备没有出错。 眼巴前—— 这张架子床的主材,是有着“木中皇后”之称的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的材质坚硬、纹理大气……且耐腐性好。 前朝的螨清皇室,就格外喜欢拿金丝楠木,给自个儿做棺材板。 杨朝升上辈子那会儿,金丝楠木成为了珍稀物种,上了国家濒危树种保护名录。 擅自砍伐哪怕一棵,都是牢底坐穿的节奏。 杨朝升的关注点,当然不在大床的用料上。 他的目光—— 这会儿,停在了床头的十二支雕饰柱上。 印象中,那个女特务就是利用床上的机关逃走的。 曾伸手,拨弄过其中的一支雕饰柱。 杨朝升定睛一看,就发现了端倪。 古玩行里,将“把玩”称为“盘”。 也就是说,不断用手在物件上抚摸。 长时间“盘”下来。 物件上头,就会自然形成一层油亮的包浆来。 这种现象,在一些木制的老物件上尤为常见。 架子床,床头的十二支雕饰柱。 从左手边往右数过来,第二支雕饰柱。 如果有人细心点儿。 就能发现,它与其他十一支雕饰柱有些不同。 它表面的颜色和光泽,在十二支雕饰柱中是最出彩的。 这种情况,大多跟有人经常的把弄有关。 可以肯定。 这一支雕饰柱,肯定是开启机关的机枢无疑。 杨朝升试了试,看能不能将这张架子床整个收入随身小世界。 很显然,他的做法失败了。 整张架子床,似乎……十分牢固的跟房间的地面,融为了一体。 就在杨朝升要去拧动那根作为机枢的雕饰柱时,那股危险的感觉越发地浓厚。 浓厚到—— 杨朝升的右眼眼皮子直跳。 迷信的说法。 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迷信不迷信,先不说。 没人会拿自个儿的小命冒险。 今儿,来了这么一出。 杨朝升便熄了探究下去的心思。 他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开了这处四合院。 人的第六感,说起来有点儿玄之又玄。 杨朝升不知道的是—— 他幸好没有去触碰床上的机关。 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邱红梅开启床上的机关,滚下翻板逃走之时。 也没忘记,留下了一招后手。 她开启了整个逃生通道的自毁装置。 只要有人开启床头的机枢开关。 就将会收到邱红梅的意外惊喜。 立马引爆四五百斤的tnt炸药。 —— 距离金街足足两里地,有一间已然关张许久的豆腐坊。 豆腐坊的东墙下,是一溜用来煮豆腐的柴火灶。 这间铁将军把门的豆腐坊。 今儿,总算有了点动静。 其中有一个柴火灶,上面锈迹斑斑的铸铁大锅,突然被掀翻在地。 从灶膛中,钻出一个浑身脏兮兮,一丝不挂的女人来。 一出来,女人就飞也似的,跑进了豆腐坊唯二的一间屋子。 进入屋子,她就奔着靠墙放着的榆木立柜去了。 这是一个老式的大衣柜。 就像被称作“老大哥”的某国,他们造出的装备那样,傻、大、黑、粗,没一点儿看相。 可遭不住,人家有皮实耐操的特有属性。 女人拉开了榆木柜门。 柜子里头,只有寥寥几样,乡下女人才会去穿的衣服。 五月间的倒春寒,可不比寒冬腊月里暖和。 还好—— 临来的地道里,温度常年能保持在十度左右。 女人哆哆嗦嗦,给自个儿整了一身肥大的土布老棉服。 穿好衣服—— 女人出了房间,来到一个露天放着的大水缸前。 水缸里接满了雨水。 除了漂浮着几片落叶,瞧起来——还挺干净的。 清澈的水质,倒映出女人的容貌。 杨朝升不在这儿,如果在这儿,就一定能够认得出。 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就是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百鸟组”特务,代号“画眉”的邱红梅,邱大记者。 眼下—— 邱红梅的身体前倾,脑袋瓜几乎栽到了大水缸里。 扑腾了估摸有一炷香的工夫,她才把自个儿捯饬干净。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 卸了妆—— 换上普通的衣服—— 邱红梅的容貌跟气质,来了个360°的大变样。 她的形象,就像是一个偏远山村的柴火妞。 瞅着大水缸里的倒影。 邱红梅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改变—— 能够有很大几率,帮助她摆脱眼前发生的窘境。 这么些年—— 邱红梅只通过电台,跟总部保持着联系。 上个月,她才在总部的电令下,调到将将成立的“百鸟组”。 今儿夜里的这一场变故,原因肯定不在她的身上。 那么—— 那么只能是草花k的屁股没有擦干净,让人寻着味儿,摸了过来。 想到草花k。 邱红梅止不住心里直骂娘。 “娘cp—— 老娘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段日子,她白白被人干了十来次——不说。 遇到的还特么是一个银样镴枪头,没给她带来哪怕一点儿欢愉的快感。” 现而今,谁都能看出来。 刮民党的败局已定。 草花k也不知道落到了什么人手里。 邱红梅想要通过伴上草花k,从而全身而退的计划彻底泡汤。 “呸啜—— 这几天,老娘就当被鬼压了。” 她“阿q精神”地啐了一口。 邱红梅习惯性地拢了拢自个儿的头发。 突然发现,自个儿这一头“大波浪”不能留。 第152章 蛛丝马迹 四九城,某部委机关大院。 敌工科科长赵刚,行色匆匆地进入了部委大楼。 作为新生的红色政权保卫机关的重要所在地。 大楼门口,布置着全天24小时,日夜轮替的双岗。 对想要进入大楼的办事人员,在其身份信息的核实上,工作做的可算是相当严谨。 但凡,要想进入眼巴前的这幢大楼。 身份证、工作证、介绍信等,得准备一大叠证明材料。 赵刚则不然—— 他来这儿跑的那叫一个勤快。 有时候一天得来七八次。 现而今,他正跟冯楠热恋。 见天儿,跑老丈杆子家也没这么勤快。 整个部委大院,就没一个不认识他的。 于是乎,到咱们赵科长这儿成为了个例。 他只要刷脸就行。 保准是一路绿灯,通行无阻。 大楼门口—— 两个负责站岗的战士,礼貌地向他立定敬礼。 平日里,平易近人的赵科长。 今儿,他分外地心急。 没有像往日那样儿,给两个战士回礼。 而是,火急火燎地直冲上楼的踏步而去。 瞅着他的背影—— 两个战士先是一脸诧异。 随即,表情又转为了凝重。 作为保密单位的一员。 耳闻目染之下—— 他俩比起外人来,要多那么一丢丢的警觉性。 赵科长这不同寻常的表现。 两人笃定—— 今儿个,会有大事儿发生。 赵刚径直登上了三楼,站在一间熟悉的办公室门前。 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撸了撸夹在腋下的文件袋,感受着它的存在。 咚咚咚—— “敌工科科长赵刚,前来汇报工作。” 赵刚敲响了办公室的朱红木门。 哗—— 门被打开。 给他开门的,是罗部长的司机兼警卫员小谢。 小谢的脑门异于常人,出奇的大,出奇的鼓凸。 跟他那视同生死兄弟的前搭档李大背锅,还真有得一拼。 没准—— 也个拿板儿砖往自个儿脑门上招呼,练那劳什子铁头功的主。 “小谢,罗部长在吗?” “在的—— 部长早上用了一碗小米粥后,在里间工作到现在,就没挪过窝。” 罗部长的办公室分为里外两间。 小谢和一位机要秘书,留在外间办公。 办公室的内间,则是罗部长的办公区域。 “赵科长,请跟我来。” 一个满身书卷气的女青年,离开了办公桌。 她毕业于抗大,年前才作为机要秘书,分配到罗部长的身边。 工作程序上—— 小谢负有警卫职责,必须坚守岗位。 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他必须待在办公室的外间。 只能由机要秘书领着赵刚进去。 “罗部长,赵刚赵科长来了。” 听到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到来。 罗部长不得不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他套上了手中拿着的钢笔笔筒。 招呼道:“赵刚,坐沙发那儿等我。” 匆匆收拾完手头上的工作,罗部长跟赵刚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 机要秘书给两人各沏了一瓷缸高沫,就退出了内间的办公室,并且颇有眼力劲地带上了门。 “我说赵刚啊! 别人来我这,还能带给我个把子好消息。 今天,光看你这张脸。 不用问—— 准又没得好事发生,是不啰!” 罗部长说话,夹杂着浓浓的巴蜀口音。 “罗部长,瞧您说的。 合着——我赵刚成了那报忧不报喜的‘黑信使’。” 说话间,赵刚抽出了夹在腋下的文件袋。 他解开文件袋—— 往眼巴前的茶几上,倒出一摞照片来。 “罗部长—— 今儿早上,在城郊的军营里,发生了一起疑似敌特的凶杀事件。” “什么? 军营—— 敌人这最后的疯狂,来的如此猖狂。 竟然,敢把黑手伸到了军营里。 赵科长给我说说,具体的是个啥子情况?” 敌特进入军营行凶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让主管安全保卫工作的罗部长,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他开口直呼着赵刚的职位。 “好的,罗部长。 我这就向您汇报——” 用了小半个时辰,赵刚才将他所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以你所述—— 被害人是负责驾驶员培训的教练。 他的另一层身份,很有可能是刮民党保密局安插进入咱们内部的特务。”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罗部长,您看看这些照片。” 赵刚把从公文袋中倒出来的照片,一张张铺开摆在了茶几上。 罗部长的目光如炬,选择了其中的一张黑白照片。 他拿起的这张照片,正是被害人的背部特写。 看得出来—— 拍摄这张照片的人,摄影技术着实不孬。 在角度、构图、曝光、以及后期处理上,达到了专业水准。 清晰度极高的黑白照片上。 杨朝升刻在被害人背部皮肉上的留言,一字不落地映入了罗部长的眼中。 百鸟组—— 鸽子—— 惊蛰—— 罗部长嘴中,叨叨着几个字眼。 突然,他离开了沙发。 三两步,来到办公桌一侧的铁皮档案柜前。 罗部长用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重要文件。 随即,他再次坐到了赵刚的身边。 “赵刚,你先看看这个。” 赵刚瞥了一眼,印在文件袋上的“绝密”二字。 这样的文件,罗部长能让他看,一定跟眼巴前的案子有关。 想到这儿—— 赵刚接过文件,认真地阅读起来。 这份绝密文件—— 准确来说,是一份绝密的情报。 情报上提及,刮民党保密局派遣了大量特务,潜入了四九城中。 他们的目的,是在新国家成立日那天,进行大肆地破坏活动。 “这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通过特殊渠道传回来的情报。 收到这份情报—— 总情报部李部长,第一时间就向教员做了汇报。 教员指示:内紧外松,关门打狗。” “内紧外松,关门打狗”八个字,真可谓一言一概之,是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罗部长,情报中提到的百鸟组,与被害人背上刻字中的百鸟组,应当是有所关联的。” “是的—— 这几个月,咱们的同志一直在张网以待。 今天,才从你带来的这个案子里,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第153章 压力 “邮差组、百鸟组、鸣虫组、安清组,保密局四大天王——” 哒哒哒—— 在念到这些个名字代号的同时,罗部长用手指敲打着茶几的桌面。 “赵刚,此事你怎么看?” 赵刚天麻麻亮就去了案发现场。 甭说早餐了,水都没赶上趟喝一口。 眼瞅着,已然临近晌午,把他给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端着洋瓷缸牛饮,拿茶水哄哄空荡荡的肚子。 想当初,在晋西北根据地那会儿,小鬼子的疯狂扫荡,刮民党的无情封锁。 让始终战斗在抗日最前线的榔头镰刀们,生存条件极其恶劣。 哪怕有李大背锅这么个能耐人。 独立团的情况,比起兄弟部队也没强上多少,也得有一顿没一顿的凑合着过。 麦麸、稻糠、高粱壳…… 植物的块茎、拉嗓子的草籽、苦不拉几的各色野菜…… 但凡能够充饥的,都成为了果腹的粮食。 让战士们人人都炼出了一个铁胃。 凭着一个铁胃,赵刚没有受到肚子里头闹腾,唱起空城计的影响。 他放下茶缸,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 “罗部长—— 今儿,城外军营的这一起命案,或许能成为破获整个刮民党保密局潜伏特务的突破口。 工作的方向,我认为—— 应当放在给咱们留下线索的杀人者身上。 从他留在死者背部的文字上看—— 这个杀人者,应该掌握一些‘百鸟组’这个特务组织的活动轨迹。 只要找到他—— 就很有可能让‘百鸟组’的这帮子特务,在咱们眼巴前无所遁形。 然后,咱们再顺藤摸瓜—— 将邮差组、鸣虫组、安清组,以及保密局的四个王牌特工一网打尽。” 听了赵刚的分析,罗部长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咱们的同志在工作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在四九城及周边的区域,抓获了大量的刮民党潜伏特务。 我逐一看了他们的审讯材料,得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些敢于冒头出来搞事情的特务,只是刮民党保密局扔出来的牺牲狗。 近段时间,他们在四九城中的活动极为频繁。 主要目的,就是混淆视听。 得以从侧面掩护邮差组、百鸟组、鸣虫组、安清组这四个特务小组的行动。 使其能顺利地制造出骇人听闻的轰动性事件。 现在看来,这塘池水,又深又浑。 这四个特务小组蛰伏在水底,迟迟不肯动弹。 要想在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把他们通通挖出来,咱们工作的难度不小。” 罗部长重新拿起,先前看过的那张照片。 目光在死者背部留下的最后两个字上,顿了一顿。 “惊蛰、惊蛰——” 罗部长轻声念叨着。 他在努力回想,自个儿的记忆里,是否出现过这样一个代号。 咚咚咚—— 一阵熟悉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 只见,罗部长的机要秘书用网兜拎了四个饭盒,从外间进来。 “两位领导,到饭点了。 我去部委食堂帮你们打了饭菜。” 罗部长放下手中的黑白照片。 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来,赵刚—— 吃饭不耽工,咱们边吃边谈工作。” 饭菜的香味,隔着饭盒都能闻到。 再不打发肚子里的馋虫,它们就要起来闹革命了。 赵刚在罗部长这儿蹭饭,也不是一次两次。 他从机要秘书手中接过了两个饭盒,掀开了一个饭盒盖。 嚯—— 好家伙! 满满当当的一饭盒麻婆豆腐。 切成麻将大小的豆腐上,裹着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一股花椒面的辛香直冲入鼻腔。 “你小子有口福。 后勤部昨天送来半头猪,让你给赶上了。 瞧瞧——做这道回锅肉的大师傅,曾经是天府楼的二厨,手艺没得说。 借用一句老四九城的话,那叫一个地道。 来——先吃口肉菜。” 此时,机要秘书已然退出了房间。 罗部长将一饭盒回锅肉,推到了赵刚面前。 赵刚也不矫情,夹起一块回锅肉大快朵颐。 回锅肉肥瘦相间,麻辣鲜香,入口能让人的味蕾爆炸。 用两字概括,那就是“下饭”。 就着三两块回锅肉,赵刚扒拉了半饭盒米饭下肚。 肚子里有了食儿。 赵刚继续着先前讨论的话题。 “罗部长—— 这个代号‘惊蛰’的人,会不会是咱们的同志?” “哦,你是这么想的。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咱部委的几条线上,都没有这么一号人。” “这么说,是其他线上的同志?” 勿怪赵刚打破砂锅问到底。 “惊蛰”如果是自己同志,通过组织关系找到他,有很多棘手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罗部长沉思了一会儿。 才说道:“不可否认,有这种可能。 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个杀人者是自己同志的可能性很小。 听取了你对这个案子的汇报。 一些细节上的发现,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代号‘惊蛰’的人。 你觉不觉得,他的行事风格带着很浓的江湖味道。” 赵刚从茶几上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拍摄了一个不大的玻璃器皿。 在器皿里头,装着一些疑似香灰的东西。 “罗部长,这个是三号物证,已经送去物证科。 化验结果会在明天出来。” 罗部长接过照片瞅了一眼,将它跟茶几上的另一张照片摆到了一块儿。 “这就对上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 那一撮香灰状的东西,应该是一些江湖人士常用的下三滥手段‘断魂烟’。 房门下,车胎皮被割开的这道口子。 就是他往室内投掷‘断魂烟’的地方。” 罗部长不愧是个行家里手,一步步还原了杨朝升昨儿夜里做下的行径。 “如此说来,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代号‘惊蛰’的杀人者,是咱们同志的可能性。 那么,接下来—— 咱们要找到他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这么做,究竟目的是什么?” 这一番案情分析下来,局面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作为案子的主要经办人,让赵刚顿感“亚历山大”。 第154章 俘虏 罗部长见到赵刚的眉头深锁。 开解道:“这个‘惊蛰’恐怕是友非敌。 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自己冒出来。 先从叫董晓斌的死者身上入手。 他接触的人和事,都要仔细梳理,摸清楚。 我决定将相关连的案子并案,由你牵头,以敌工科的同志为骨干,成立特别专案组。 给你们的任务是—— 最迟于九月中旬,将这帮刮民党特务通通挖出来,消灭掉。 确保国家成立日的庆典活动顺利进行。 部委将会给予你们最大的支持,要人员,给人员;要物资,给物资。 各单位通力配合,谁有懈怠,按照战时条例严格处理。” “保证完成任务——” 领导的信任和支持,让赵刚有了战胜困难的决心。 …… 在赵刚兴冲冲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杨朝升的随身小世界里,草花k从昏迷中悠悠醒来。 他睁眼—— 闭眼—— 再睁眼—— 这是到了哪儿? 废了老长时间,草花k才适应眼巴前的黄灿灿,白闪闪。 有人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壮阳药;金钱是男人自信的底气;女人是男人最能显摆的脸面。 这会儿,草花k的一对招子,深深陷进了钱眼里,已然拔不出来。 他所处的环境,就连空气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草花k敢对天发誓—— 自打他呱呱坠地算起,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一座座垒成小山似的金山银山。 被随意露天堆放在一幢样式奇特的院落当中。 让这些个金银下接地气,上享日月精华。 谁人这么豪横? 视钱财如同粪土—— 这一切,不会是自个儿出现幻觉,眼花了吧! 草花k此时生出一个念头。 他要上前去摸一摸,眼巴前的这些个金银。 动不了? 草花k这才发现,自个儿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身体上的感觉,让他一阵猛醒。 草花k把目光从一堆堆金山银山上挪开。 他看向受了伤的左手。 手上的伤口被人包扎处理过,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草花k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那些个事情。 不禁爆了句粗口:“画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臭圈子,你给我等着。” 眼巴前的这一切显然不是幻觉。 他这会儿算是栽了个底儿掉,也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里。 幸好—— 他的眼珠子能动。 他的一张嘴能呼吸,也能说话。 “有人在吗?能不能出来个喘气的。” 草花k这么叫唤了几声。 甭说—— 还真叫唤出来一个大活人。 草花k拿眼一瞅来人,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年轻后生。 后生个儿挺高,国字脸,浓眉大眼…… 一副正派人模子里头,挑出来的长相。 瞅着—— 比他们家的大小子大不了多少,也就弱冠之龄。 草花k尖起耳朵,听了听四下的动静。 这个地方有点儿不同寻常—— 安静的很…… 在这春夏交际的时候,连点儿雀鸟,鸣虫的叫声都听不见。 搁这看守自个儿的,只有眼巴前这个后生——没跑。 这个发现,让草花k心安了不少。 后生年纪轻,见的世面自然少,好忽悠。 没准—— 他能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得以脱身。 被当成了雏鸡乳狗的杨朝升。 此刻,他没工夫搭理草花k。 来来回回—— 杨朝升从房间里,搬出几样家伙什和一堆吃食儿。 食案、马扎、红泥小火炉、暖锅子、一壶老酒—— 一大碟酱牛肉、一大碟筋头巴脑的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盐水煮胡豆、几碟蘸料—— 外加一簸箕菜蔬跟七八个地道的回民街特有的吊炉烧饼。 瞧这架势—— 准备在这堆满了金银的院子里头吃席。 不大一会儿工夫,火炉上的暖锅子“咕噜噜”冒出热气。 一股令人大开味蕾的咸香,飘散开来。 杨朝升手托一块嫩豆腐,用手把刀麻溜地划拉出个“井”字。 豆腐块被一分为九。 “哗啦啦”投入沸腾的暖锅子里。 少顷—— 杨朝升夹起一块,往个装着芝麻酱的味碟里一裹。 咸菜酸爽、芝麻馥郁、豆腐滑嫩…… 美味—— 此乃人间少有的美味—— 满足了口腹之欲,杨朝升快活地哼起了戏腔。 “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儿不及吾——” 哈哈哈—— “这么有趣的年轻人,我吴某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眼瞅着后生的心情不错,草花k哈哈笑着趁机挑起了话头。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 杨朝升依然对他视若无睹。 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口酒壶里头,幽雅纯正,绵甜味长的杏花村。 “嘿!不带你这样儿的。 哪有主人家光顾着自个儿吃喝,让客人一旁干瞪眼看着的待客之道。” “客人? 你是哪门子客人?充其量算个俘虏。” 一口三年醇的杏花村,让杨朝升有了跟草花k聊一聊的兴趣。 “俘虏? 你说得对,我现而今是个俘虏。 国际公约上有明文规定:俘虏的住宿、饮食及卫生医疗照顾应得到保障。 俘虏在每日工作之中间,必须给予不少于一小时之休息。 若拘留国工人之休息时间较长,则俘虏之休息亦应与之相同。 每周应另给予连续二十四小时之休息时间,以星期日或其本国所遵行之休息日为宜。 此外工作满一年之俘虏应给予连续八日之休息,在此期间工资应予照付。 如采用计件工作等类似方法时,其工作时间亦不得因而致其过长。 必须保证每周休息一天、每天工作不得超过8个小时,每天必须保证一小时午休,每年必须保证额外8天的带薪假期,计件要求不得无限…… 草花k把国际战俘公约,一条条如数家珍般背诵出来。 杨朝升头一回,听人如此全面地提及公约的内容。 内容的每一条规定,都给予了俘虏们相应的人道主义待遇。 往往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正义跟非正义,取决于群体或者个人的好恶。 从来不是,一纸公约所能约束的。 末了—— 杨朝升没忘,给草花k浇上一瓢凉水。 “老小子,行啊! 楞个这国际战俘公约背得挺溜。 咋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你是个特务—— 这身份跟间谍差不多,可没在国际公约所保护的法律框架内。” 第155章 用刑 “您究竟是什么人? 凭您这做派—— 搁榔头镰刀的队伍里头,可待不住。” 这会儿,草花k算是瞅出了点儿猫腻。 他姿态放得很低—— 甚至,对眼巴前这孩儿辈的后生用上了敬语。 这老小子——有那么点儿意思。 嘿嘿—— 杨朝升乐地戏谑道:“让你给说着了。 我就一平头百姓,隐世的闲人。 今儿个,想管一桩闲事儿。” 遇到个管闲事儿的—— 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会儿,草花k就好似那离了水的鱼儿。 时不时,有种被人蒙住口鼻的窒息感。 作为刮民党保密局的老牌特工。 草花k深知这样的窒息感,是因为人体血液供氧不足,造成的不良结果。 他被人用十分老道的点穴手法,封住了身体的几处要穴。 再不让人尽快地帮他解开穴道。 那下场可想而知—— 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危及性命。 草花k没那闲工夫跟杨朝升逗闷子。 直接挑明了一个切身相关的问题。 “这位爷,江湖事江湖了。 给一句痛快话—— 今儿,落你手里头,我还能不能活?” 哦—— “那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看似面嫩的杨朝升,骨子里其实是个老油条。 他没有贸然接招,而是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人的心理防线,在做生与死的抉择之时,是最容易崩塌的。 “我——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当然想活。” 草花k说话间,透露了一息的停顿跟犹豫。 他想活—— 这对杨朝升来说,是个不错的前奏。 “想活很简单—— 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听故事,听别人的故事。 恰巧,你就有一肚子的故事。 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听故事—— 草花k十分清楚杨朝升所说的“听故事”,到底是什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眼巴前,这后生从优势的地位出发,同自己对话。 想要公平? 做梦去吧! “您想知道些什么?我一定配合,必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草花k看似妥协了。 “很好——” 杨朝升的屁股终于肯挪窝,离开了马扎。 他走到草花k面前,蹲下身。 呼—— 只见杨朝升用手轻轻一拂。 扎在草花k身体要穴上的九枚银针,被一一拔出,瞬间消失不见。 当杨朝升重新回到食案旁,在马扎上坐下时。 草花k的身体已然可以动弹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去咬自个儿衣服的领角。 咬着咬着—— 草花k就感觉到了不对头。 他的眼睛贼溜溜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它?” 杨朝升将一个小小的玻璃药瓶,在手里头抛了抛。 玻璃药瓶里头,是一颗绿豆般大小的氰化物药丸。 “你认为这粒小小的药丸,能给你留一个体面?还是能给你留一个痛快?” 杨朝升收起了药瓶,指了指一旁的院墙。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可以选择去撞墙,也可以选择咬舌自尽...... 死—— 可以有很多种死法,只是痛苦的程度不同而已。 你好好的想想,想一想,你的妻儿;想一想,常校长的那条破船,是否值得你为他殉葬。 我知道——你还想活着。” 哈哈哈—— “想死也会这么难? 后生,你赢了。 你说,想从我肚子里头掏出点什么?” 草花k发出一阵无奈的苦笑。 这会儿,他算是真真的对命运妥协了。 “草花k,你本名叫什么?” “本名—— 本名好多年不用了,我自个儿都快想不起来了。 我叫吴敬人,老家石头城人,就是那个死难了30多万国人的地方。 起先,我只是给刮民党涂脂抹粉的一个肉喇叭。 后来,加入保密局的原因,也很简单。 就为了找个能杀鬼子的地方待着,给没逃过石头城大屠杀的父母报仇——” 草花k这老小子忒不老实,才开始就东拉西扯。 还真把杨朝升当成了毛头小子,想要涮他一把。 “打住——打住—— 你个老狐狸想打感情牌是不? 这样吧!别的我不问。 单把“百鸟组”组员的落脚点交代一下先。” 没想到—— 眼巴前,这后生是一个粘了毛比猴儿还精三分的主。 两人打这,开启了斗法模式。 “我跟‘百鸟组’的组员,平日里,通过设置在四九城中的死信箱联系,没有大事儿,一般不直接见面接触。 抱歉了你嘞—— 他们的落脚点,我还真不太清楚。” “甭装傻充愣跟我瞎掰呼。 作为‘百鸟组’的头,你会不知道他们的落脚点。 当我不知道? 前儿不久,你们还在城郊军营不远处的农家小院里,聚到一块儿刚开过会。” 嘶—— 杨朝升这言语,让草花k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后生简直将“百鸟组”的情况,摸了个底儿掉。 他还知道什么? 咳咳—— “小哥勿怪—— 其他人的落脚点,吴某人不清楚。 先前,我屋里头那个女人的情况,在下却能对你告知一二。 她叫邱红梅,代号:‘画眉’。 现而今,是《解放日报》民生栏目的记者。” 这老小子的报复心挺强,搁杨朝升面前,七里八里的瞎几把乱扯一通。 穿越这么些年—— 杨朝升走街串巷,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这种片汤儿话,他一年到头,一天到晚,不知道听了多少。 岂会被草花k给糊弄住。 这老小子滑不溜秋,嘴巴里头几乎没一句实话。 要想将他肚子里头的情报通通掏出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使用“惑心术”。 这个方法不错,却太耗心力。 杨朝升才将将——在特务白头鹎身上用过一次。 再用,恐怕身体会吃不消,对自个儿造成神经紊乱性伤害。 处于优势的地位出发。 杨朝升准备给草花k上点儿手段。 趁着他的穴道将将解开,行动不便之际, 杨朝升去一趟民宿院子的地下冰窖。 他搞来了一坨四四方方,将近两个立方的冰块。 杨朝升直接无视了草花k求放过的哀嚎,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扒个精光。 草花k被强制骑在了冰块上头。 只过了片刻,他胯下的皮肉,就黏在了冰块上。 第156章 藏身塔林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想不开? 做人啊!与天斗可以,与地争也行,独独不能跟拿着自个儿命门的人斗。 人类起源于动物,脱离不了动物的本能。 野蛮、凶残、弱肉强食的基因刻在了骨子里头。 进化让人类学会了思考,变得智慧,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也成为了自我毁灭的魔鬼。 论起这整人的活计,人类可以做到花样百出。 不管你是草花k也好,还是吴敬人也罢! 今儿个,别让我把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中不中?” 杨朝升这话说的很阴阳。 看似在讲道理,实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 “你,你小小年纪,好毒的心啊!” 草花k如此说话,很显然有些破防了。 杨朝升“桀桀”一笑。 “这句话不应该出自你的口中,你们保密局的特务,有谁的手上没沾过别人的血。 说吧,时间不等人。 瞅瞅你的老二,黑紫黑紫色儿,像不像那变了质的猪肝。 你也不想成为华夏最后一个太监吧!” “后生有你的,算你狠。 我招—— 我竹筒倒豆子,全给您抖落出来。” 光溜溜坐在冰块上,草花k冻得上槽牙跟下槽牙直打架,他知道自个儿扛不了多久,开口招供只是时间问题。 早点儿招供,还能少遭点儿罪。 杨朝升先前已经被他耍过一次了,没了上回儿那么客气。 用手掐住了草花k的后脖颈子,猛然发力,将他从冰块上头拽了下来。 啊—— 草花k发出一声惨呼! 他的两条大腿血呼里拉,一些个皮肉组织跟身体分离,留在了冰块之上。 “嚎丧啊! 特么,白白糟践了小爷的一块好冰。 你还占理了——是不。” 杨朝升一边说,一边拿脚猛踹着草花k。 “爷,小爷,别介—— 我都答应招供了,您能不能够人道点儿,给我治治伤先。” 草花k被踹的连连告饶。 “想治伤? 想得挺美,告诉你没门—— 小爷没那闲工夫再逗你玩。 赶紧把百鸟组人员的落脚地点给吐了。 然后,麻溜地滚,滚出小爷的院子。” 这是——要放自个儿离开? 草花k闻言大喜。 这一回,他没有再作隐瞒,将百鸟组人员的落脚地点,跟杨朝升一一交代清楚。 从杨朝升的民宿别院中出来。 草花k心里头庆幸,今儿个总算保住了小命。 他浑然忘记了自个儿身上的伤,加快了脚步离开。 离开前,草花k很想问问——这后生他是谁的“部将”? 不过这个想法,被他生生给憋了回去,他还没蠢到那份儿上。 他急匆匆走出了二里地。 一片苍茫无垠的青纱帐,出现在了草花k眼巴前。 草花k拿手扶着额头,偷瞄了一眼天上的日头。 通过观察太阳的移动来分辨方向,对于一个特工人员来说,是一项必修技能。 确定好方向。 草花k跳下田垄,一股脑钻进了青纱帐里头。 这会儿,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进了这青纱帐,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从此,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咻—— 忽地传来一声鹰啼。 一只罕见的白色鹰隼,打青纱帐上空一掠而过。 京郊的西山上,有一座始建于隋末唐初的寺庙。 寺庙前些年被小鬼子的炮火摧残过,庙里头剩下一堆残垣断壁,勉强几处能够让人容身的地儿,还被一伙子难民给占据了。 百鸟组的特务“鸵鸟”,混迹在这些个难民当中,把这儿作为了他的落脚点。 寺庙前,杨朝升眼瞅着俩半大小子,从一棵柏树上,猴儿似的顺着树干滑到地面。 俩半大小子脚一着地,便麻溜地翻过坍塌的寺庙院墙,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经历了一天一夜,又一个白天的时间。 白鸟组成员十人。 已经有七个成员,死在了杨朝升的手里。 梅花k还在他的随身小世界里,傻呼呼地逃命。 大耗子米奇传来的消息,代号“画眉”的那个女特务,打从杨朝升眼皮底下脱身后,就果决地离开了四九城。 天南地北,人海茫茫。 想要再找到这个女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这对于杨朝升来说,也没什么。 没能把百鸟组一网打尽,能将他们扼杀在摇篮里,也不枉杨朝升这没日没夜的一通忙活。 这间破庙里落脚的鸵鸟,成为了他最后一个目标。 刚才那俩半大小子…… 杨朝升没猜错的话,他俩是在给鸵鸟放哨。 俩猴似的半大小子,在一堆烂木头、破砖头堆里穿梭,整得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不大会儿,他俩就来到了一座塔林下。 这是一座七级塔林,其高度和占地面积,在这间寺庙的塔林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寺庙的塔林,本是和尚圆寂后的墓地。 死者已矣! 自然是先顾着活人再说。 难民在塔林的墓室上挖开了墓门,和尚们的尸骨被埋的埋,扔的扔。 这里成为了这伙子难民的栖身之所。 俩半大小子眼巴前的这座塔林里,住着的正是百鸟组的金牌杀手鸵鸟。 这家伙手上的人命官司,没个千八百,也有百八千,身上无形中带着一股子煞气。 这让他在难民之中无人敢惹,落得了清静。 俩半大小子没敢去推,那拿几块破木板掩着的墓门。 他俩站在塔林下,抬头直嚷嚷。 “大个子,大个子,外面来了一个陌生人。” 鸵鸟在这座塔林的中间部分搭了个阁楼。 这会儿,他躺在上面,想着昨儿个夜里跟杨朝升交锋的细节。 俩半大小子的嚷嚷声,传到他的耳中—— 鸵鸟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被他当作了枕头的藤编行李箱。 行李箱里没行李,只有一把拆装的7.92口径毛瑟狙击步枪。 枪在手,心里头就踏实了。 鸵鸟从塔林上开着窗户眼,往外伸出了半拉脑袋瓜。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明儿进城,爷少不了给你们带俩糖心芝麻大烧饼。” “好勒!” 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本的生意没人做。 俩半大小子给鸵鸟放哨,就为了从他这儿弄几口吃的填填肚子。 小哥俩得了准信,也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见他俩离开,鸵鸟熟练的打开行李箱。 五、四、三、二、一。 鸵鸟不愧为保密局排名第二的神枪手,他只用了五息,就把藤编行李箱中的狙击枪配件,组装成了趁手的家伙什。 这么些年,杀手生涯养成的直觉告诉他,今儿出现在寺庙外的这个陌生人,很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 第157章 新的开始 “鸵鸟”的倍镜里头,出现一个陌生的身影。 一瞅就能看出,来人不是个易与之辈。 是他? 昨儿夜里,也是这么个身影,高大魁梧,身上的衣服被肌肉撑得,随时就要爆裂开来,他像一座铁塔般,站在那儿格外引人注目,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惊愕和敬畏。 同时,此人身上有股强大的气场和自信,让人觉莫着他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和震慑力。 来时,杨朝升用易容术乔装改扮了一番。 即使满脸的虬髯,也没能掩盖住他天生的气质。 哼—— “在脸上黏了几撮毛,就想要瞒过俺。” 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少不了点亮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 被人拿枪瞄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度萦绕在杨朝升的心头。 让他立马激发了身体的全部潜能,调动着自个儿的五感六觉。 鸵鸟一句漫不经心的小声吐槽,被杨朝升敏锐的听觉纳入了耳中。 他已然发现了鸵鸟的狙击位置。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一回,鸵鸟没有犹豫,他没有去等最佳的时机出手,也没有选择最喜欢使用的爆头狙击方式。 鸵鸟选择了先发制人,果断地开了一枪。 砰—— 7.92口径毛瑟狙击步枪的枪口,吐出了枪火。 子弹以900米\/每秒的射速,射向了杨朝升。 出道以来,鸵鸟几乎没有过失手的记录,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定会收走目标人物的一条小命。 鸵鸟眯着左眼,他的右眼就像长在了狙击枪的瞄具上,透过倍镜的观察,来判断目标是否已然被自个儿击杀。 “他究竟是人,是鬼。” 鸵鸟一声惊呼出声。 他可以肯定自个儿将将没有眨过眼睛。 倍镜中的大个子,却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的是—— 身体四维属性达到了人体极限的杨朝升,已然超越了正常人类的认知,第一时间,就预判了他的预判。 在鸵鸟做出射击举动的同时,他快速移动到一处有利的位置,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足以致命的一枪。 对收割过无数条人命的鸵鸟来说,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神的存在。 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寺庙的残垣断壁中搜寻着杨朝升的身影。 狙击手地每一项潜藏技能,同时也是一件反潜藏的制胜法宝。 潜行、伪装、观察和侦查、精准射击,以及使用掩体。 除了突破科技发展后的电子战对抗干扰和反制。 现而今,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所应具备的职业素养。 在鸵鸟交出的成绩簿上,都是令其他人难以望其项背存在。 很可惜—— 今儿个,他遇到了一个距离先天生灵只差了半步的人类。 这类人,在那个古武盛行的年月也很少出现。 在民间流传较广,被人称作老神仙般的人物,有西来的达摩跟张真人三丰。 他们均达到了半步先天,是江湖人眼中的武林泰斗,个中翘楚。 作为老坐地户,鸵鸟有信心把人给找出来。 他手中的毛瑟狙击步枪,呈220°扇形扫过,探查每一个记忆里头,能够让人藏身的地点。 当枪口由左向右,到达大约180°的方位之时。 鸵鸟被一道反射的阳光,透过瞄具一下刺到了眼睛。 咯噔—— 鸵鸟顿感脖颈子发凉。 目标人物使用的家伙什,居然也是一杆狙击枪。 毛熊国生产的莫辛-纳甘m1930年式狙击步枪,对上了德三生产的7.92口径毛瑟狙击步枪。 枪都是好枪,在性能上几乎不相伯仲。 它们的每一次对决,都是一场以性命为代价的豪赌。 砰—— 就在鸵鸟感到吃惊的档儿,杨朝升率先发难,抽冷子扣动了扳机。 莫辛-纳甘m1930年式狙击步枪的枪管更长,较长的枪管有一定的降噪作用,发出的枪声比较低沉。 枪声传导的速度要比出膛的子弹慢了不少。 以杨朝升殿堂级别的射击水平,听到枪声,就代表着一条生命的终结。 杨朝升这一枪打得非常刁钻。 子弹击穿毛瑟狙击步枪的瞄具,透过鸵鸟的右眼,在他的脑瓜上,留下了一个致命的子弹窟窿。 这子弹咬肉的响,杨朝升可听得真真的。 他正准备上去摸个尸。 计划便被一阵“呜——呜——”的汽笛声给搅了。 西山下,现而今临时驻扎着一支部队。 军营里,有人拉响了警报。 这是一支英雄部队,在关外打了老鼻子战,上至部队的一二号首长,下到炊事班最不起眼的大头兵,上上下下皆是百战余生。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 搁战场上,只凭枪声、炮声,就能分辨出对方的武器配置,是捷克式,还是歪把子;是凯申式,还是汤姆逊。是榴弹炮,还是大型的速射山炮。 丰富的战场经历,让他们能够精准地预判出敌方炮弹弹着点的位置,一个个的堪称人形雷达...... 五月鸣蜩,进入了夏季,老天爷见天的刮东南风。 微风裹着西山上的枪声,传进了山下的军营。 这两声枪响,听着那么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留在军营值班的主官一点儿不敢大意,赶紧拉响了警报,警卫连、特种作战连齐齐上阵,被临时授命分成若干个班,依次向西山,做出接敌状态下的地毯式搜索。 在部队还没有合拢形成包围之际,杨朝升瞅准一处空档,悄摸摸地溜出了西山的范围。 杨朝升没有马上离开,今生第一次见着榔头镰刀正规的野战部队,说什么也得开开眼——不是。 只见他登上一处山包包。 不慌不忙地在小山上,找了一棵正对着西山的大树,杨朝升使出一式梯云纵,纵身跃到一根粗壮树杈上。 有着繁茂枝叶遮蔽,杨朝升从容地取出一副望远镜,将西山上的情形一览眼中。 在三三制战术下,野战部队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军队作风,让杨朝升有一种——撼山易,憾岳家军难的既视感。 真不愧为百战雄师。 难怪能一路摧枯拉朽,把常凯申几百万的刮民党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这样的结局,让他想起了逸仙先生的一句至理名言。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感慨了一番后,杨朝升从大树上一跃而下,迈开大步走向新的开始。 第158章 有好事 南锣鼓巷,四合院。 朗格里格朗,朗格里格朗—— 杨朝升拿着个大扫帚,他嘴上哼哼唧唧调着戏腔,手里头也没闲着,正卖力地打扫着96号院的卫生。 昨儿个用过晚饭后,96号四合院在几位管事大爷的组织下,临时召开了全院大会。 大会上,吃瓜群众们全票通过了对杨朝升的处罚决定。 让他负责打扫公共卫生三个月。 前儿个,杨朝升把院里的三大爷郭靖给揍了。 郭靖外号:郭大撇子。 现而今,他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七车间的一名小组长。 或许两个人的八字犯冲,打杨朝升第一次来到96号四合院,就在大院的门口,吃了郭大撇子的一顿闭门羹。 他们俩打这儿结下了梁子。 杨朝升搬进二分半厅不过旬月,彼此间就摩擦不断。 每一次,都是郭大撇子仗着自个儿院里管事三大爷的身份,率先找杨朝升的事儿,挑他理儿。 还老是嘴吐芬芳,说出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杨朝升又岂会惯着他,管他啥狗屁的院里三大爷,直接拿拳头招呼,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 “嗨!臭拉车的,扫个地嘴里头也不消停,搁这儿穷开心?一大早,就鬼哭狼嚎地扰人清梦。再不把嘴给你三大爷闭上,信不信晚上我组织人开你的全院大会。” 这不——一个不长眼的东西人菜瘾大,脸上现而今还青一块,紫一块,开着染料铺子嘞。 这会儿,又出来膈应人。 郭大撇子开口就犯了老四九城人的忌讳,谁人没个名没个姓?遇着人打招呼,拿哎、嗨、嘿、哟打头,这特么跟骂人没什么区别,逮着谁都得跟他急眼不可。 “我说郭大撇子,爷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欠你钱不还了,见天儿找爷的事,你的皮是不是又痒了?要不要爷给你松松?” 跟杨朝升对线,谁能够讨到好去? 最终的结局,不是被他一通胖揍,就是被吃亏是福系统当成串给撸了。 今儿个抽了属性点,明儿个摘了技能树。 “你俩怎么又杠上了?” 得——在杨朝升生出要捶这瘪犊子一顿的心思之时,来了一个和稀泥的。 一大爷陆红安出了中院,来到俩人的面前。 前后脚,跟在他身后的是院里头年岁最大的老人,三德子公公。 “一大爷,三公公早啊!您们吃了吗?” “新国家号召大家伙过什么节日来着,又不用上工,我凑合着喝了一碗杂合面糊糊,垫吧垫吧。”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再无私的人也会在心里头定下个远近亲疏的标准。 对于给予过他们家帮助的杨朝升,一大爷陆红安自然会好脸相待。 这段日子,杨朝升几次动手捶了郭大撇子,都被陆红安以人民内部矛盾,小惩大诫,让他做个检讨,打扫个公共卫生了事。 一大爷俨然成为了他的保护伞。 有人罩着,杨朝升提前享受了不久以后傻柱享受过的待遇。 “是五一国际劳动节,选在五月一日这个日子里头,专门让劳动者休息一天。” 96号四合院,用这种尖细嗓子说话的非三公公莫属。 十来年的宦官生涯,他不机灵一点儿都不行。 现而今,三公公出了宫墙,也老迈了……宫里头当值时候那份陪着小心的习惯,已然成为了他的本能。 禁宫大内是一个消息汇聚之所,也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地方,如果不知道主子们的生活癖好,得不得宠先不提,一个不小心触了哪位主子的霉头,自个儿没准就得丢掉小命。 这让宫里的大小太监们,一个个的都成了包打听,主子们喜欢吃什么点心,喜欢梳什么发式的头,喜欢用什么味道的香胰子…… 事无巨细,几乎都被这些奴才们摸了个一清二楚。 96号四合院这位三公公耳朵根灵光的很,闲着没事四处遛弯,上至国家大事,下到家长里短,他每一天,都得收获一肚子的小道消息。 “对,三公公您老人家说得没错,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 杨朝升认可了老太监三德子的说法。 “行了,你们俩就别整幺蛾子了,踏踏实实地过个节。” 杨朝升发现在南锣鼓巷,每个四合院的一大爷,都点亮了一项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神奇技能。 “爷今个儿高兴,不跟他一般计较。” 杨朝升挥动手中的扫帚,一通狂扫,落叶跟沙尘暴天气带来的黄沙,朝着一个方向席卷而去。 咳咳—— “姓杨的,你特么故意的吧!会不会扫地。” 郭大撇子抵不住杨朝升的灰尘攻势,他避之不及地逃回了自个儿家里。 哈哈哈—— 瞅着郭大撇子的狼狈样儿,杨朝升止不住哈哈一笑。 “不对——” 三公公嘀咕了句半截儿话,他摘下脑袋上的瓜皮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地打量了杨朝升一番。 “三公公,您老人家瞧出点儿嘛?看看我是通明石猴变得,还是六耳猕猴化身?” 除了有点儿受不了三公公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尿骚味,杨朝升对眼巴前这老太监其实挺有好感,喜欢听他讲述皇宫里头那些个不为人知的秘史,喜欢没大没小的跟他插科打诨。 四合院的地面上,蚂蚁大军摆起了一字长蛇阵,正在忙忙碌碌地往高处搬家。 一大清早,就如此的闷热,这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三德子用手上的瓜皮帽给自个儿扇了扇风,解了解初夏的暑气。 他没好气道:“我没看出来你是啥猴变得,倒是看出你有好事将近。” “哎呦,妈呀!三公公您老人家真是神了,去胡同口摆个摊给人算命,保不齐能赚大钱。” 杨朝升的表情略显浮夸,却止不住陆红安的八卦之火。 关切的问:“朝升,你真摊上了好事?” “是的。明儿个,就是驾驶员学习班文化课结业考试的日子。只要成绩达到及格线,就会分配到四九城周边的国营大厂,成为一名正式编制的机动车驾驶员。” 杨朝升没有卖关子,把将要从光明夜校结业的这个消息,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第159章 拦路虎 “杨小子,你是个人物。瞧好吧!这小小的考试可难不倒你。” 三公公不露声色地说了句吉祥话。 “我陆红安也看好你。” 陆红安轻拍了杨朝升肩头一下,给他打了打气。 “借两位吉言,事儿成了,少不了请您们一顿酒。” 驾驶员文化课考试对杨朝升来说,简直是手拿把攥,毫无难度。 他刚搬来96号四合院,找个由头请大伙儿吃一顿,跟大伙儿联络联络感情,这么做很有必要。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大多数人,还是会念一句好。 “喝杯白酒,交个朋友。” 上辈子,这一句话被水果台的当红炸子鸡汪大主持时常挂在嘴边。 不得不说,其人已然深谙华夏酒桌文化。 吃吃喝喝,就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这样的买卖值得做。 翌日,天才麻麻亮。 杨朝升的二分半厅,响起了座钟报时的敲击声。 这件从天桥西边福长街旧物市场,淘换来的老式实木铜机芯机械座钟,靠摆钟上弦链发条打点报时。 铛铛铛—— 大座钟的声音沉稳有力,钟摆摆动发出深沉的嗒嗒声,它的钟铃声则倍添庄严感,清脆而长久,回荡在整个花厅。 昨儿个,杨朝升在书房用功,歇在了书房的罗汉床上。 听到钟声,他一个鲤鱼打挺,直愣愣地站在了榻上。 得亏,这屋子的前身是一座王爷府,房间的高度均在5米以上,否则,吃瓜群众们就又有西洋景瞧了。 今儿个,是杨朝升的大日子,他要去光明夜校参加驾驶员文化课考试。 这回,杨朝升破天荒背上了陈雪茹特意给他缝制的书包。 书包绛色的边儿,明黄色儿的丝绸面,上头还点缀着一株并蒂莲花的刺绣。 好看是好看。 杨朝升觉得这书包娘里娘气,不是个大老爷们该用的物件。 有个“吃颗桃桃,好凉凉”的场面,在他脑海出现。 怜惜陈雪茹那被针扎了几个针眼的白嫩小手,杨朝升很自觉地选择了闭嘴,还摘句抄典,不吝誉美之词将她好一通夸。 这是一个充满情义,流血又流汗,才做出来的书包。 今儿个,这场考试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半。 当光明夜校砖混结构的四层门字型教学楼映入眼帘,杨朝升瞅了瞅自个儿手上带着的永久“中立”国造手表。 手表的指针正好落在了八点整,他提前了半小时。 杨朝升决定先进入校园,找个角落待一会儿。 这时,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你叫杨朝升。” 杨朝升又双叒叕被人堵半道上了。 有七八个跟他年岁不相上下的小年轻,笔直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上回,在教学楼带人堵过他的小北风和矮骡子,也豁然在列。 他们穿着没有领花标识的崭新军服。 不用问,这几个人肯定都是部队里头的二代。 开口说话的人,生生长了一副好皮囊。 阔肩、窄腰、身姿挺拔,国字脸上一对深邃眸子,闪着睿智的光。 “没错,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杨朝升。” 杨朝升点点头,如实回答。 “听人说,你就是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给哥几个交代一下吧!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混进了光明夜校学习。” 人有好歹,物有高低。 这一回,说话的是个鞋拔子脸,长了一脸的青春美丽痘,长相跟95号四合院的许大茂有的一拼。 这人的语气不善,挑衅的意味很浓。 杨朝升的眉头一蹙,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对,我就是个拉黄包车的,靠着力气赚嚼谷,属于根正苗红的劳苦大众。” 切—— “都说四九城人的嘴巴子厉害,你倒是吹上了。笑话,扁担倒了,你能认出是个一字吗?一个用脚板儿测地球的主也来参加文化考试,等着烤糊吧你嘞!” 如此接二连三的挑衅,对方的恶意已然明显,杨朝升也就不再客气了。 “笑话?还真是喝松花江水长大的——你倒管得宽。” 杨朝升迈开一双大长腿,就要绕过这几个挡道的憨憨。 “哪里走?今儿个,你不把怎么混入光明夜校的问题交代清楚,就不许离开。” 鞋拔子脸吵吵着伸开两只胳膊,拦住了杨朝升前进的去路。 “你谁啊?大伙儿都得惯着你,还是趁早土豆搬家吧你嘞!” “啥意思?” “滚。” 杨朝升用手一拨,鞋拔子脸就嘎嘣一下躺地上了。 “怎么样?军哥。我说的没错把,这姓杨的是个高手。” 一伙人七手八脚的去拉鞋拔子脸起来。 跟杨朝升打过照面的矮骡子,往国字脸青年的身边凑了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叫军子的年轻人,生在军营,长在军营。 这小子打小就酷爱国术,忒喜欢拳拳到肉的那种感觉。 军子的武学天赋很高,一点就透,一学会。 他在部队里曾经师从多人,取众家之长,避其短融其精,小小年纪,就屡次夺得部队国术比赛的第一名。 不用矮骡子多说,从见到杨朝升起,军子就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是属于国手高手身上,才具备的特有气场。 难得,能遇到一个年龄相当的国术高手,军子不由地见猎心喜。 “好好的说话,怎么动起手了?” 军子一边说,一边自个儿也动起了手。 他使出一招擒拿手,伸手想要拿住杨朝升。 杨朝升听到背后有劲风袭来,使出一式撩腿踢裆应对,想要逼退偷袭他的人。 拳曲儿口诀云——桥来桥上过,脚踢脚下消。 “黑龙十八手?” “咏春鬼脚踢?” 二人拳脚相加,一击之间,对了七八招。 他俩都第一时间认出了彼此的所用的路数。 “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不知道今儿个是光明夜校结业考试的日子吗?嫌命长,想吃免费的花生米是不是?” 发出这样灵魂三问的,是光明夜校的保卫科科长。 今时不同往日,光明夜校前后门都加派了保卫科的同志,为学校组织的结业考试保驾护航。 不得不说,这年代的保卫科牛掰,一小队荷枪实弹的保卫科干事,此刻,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杨朝升一行人。 第160章 擒拿 被枪口指着,没人再敢动手。 “刘叔——是我,军子。” 瞅了一眼打头的校保卫科科长,国字脸年轻人立马露出了一脸笑容。 “军子,是你啊!你这毛猴子下半年不是要去军校学习吗?怎么想起来刘叔这儿闹腾了。” 被国字脸称呼刘叔的校保卫科科长,此刻,也认出了这个部队老首长的幺儿。 他赶紧给身后几个同僚,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让他们把枪口收回去。 “刘叔,您不知道。军校通知,把开学日期推迟到了十月庆典之后。我被提前安排进了阅兵分列式的排练序列,每天没完没了地走正步,还不到一月,就磨坏了三双鞋。” 校保卫科科长刘满囤在部队的时候,是位有着赫赫战功的尖刀排排长。 要不是违反了“二八五团”的规定,提前复员回了地方,搁部队里头待着,没准能混上个正团级。 军人退伍、复员、转业、待迁的区别各有不同。 复员军人实际上就是自己从头再来,本人自愿作为复员安置。 以及有严重错误,丧失干部士官条件不宜作转业安排,又不具备退休条件的军官和文职干部士官,可以复员。 有一笔复员费可拿,国家不负责安排,也不负责复员以后的事宜。 不得不说,刘满囤是个有本事的人。 在部队里,他不但掌握了过硬的军事技能,还通过在随军学堂的学习,完成了高中的文化课知识。 杨朝升上辈子,大学生内卷的不行。 有大学生不如“苟”,硕士博士满地走一说。 四九城街头,掉下一块灯箱招牌,砸到十个人,起码有九个半是大学生。 在这个文盲率超过80%的年代,有着高中文化的刘满囤,那可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他的复员手续才办下来,就被四九城教委要去,安排到了光明夜校,任职学校保卫科科长。 军子的个性霸气雄沉,刚硬武勇,偏于强势,只佩服强者。 跟眼巴前能文能武的刘满囤说话,他表现出了应有地敬重和耐心。 军子言语中的几句抱怨,让刘科长很不高兴。 在光明夜校待了一段日子,他多多少少沾染了点儿好为人师的毛病。 “军子,你可是咱独立师的人样子,是天生的旗手仪仗兵架子。这一次,你能够代表咱独立师,把最昂扬的军人风姿,展现在世界人民的面前。如此光荣的使命,怎么可以心生懈怠?” “刘叔,刘叔,您先甭生气。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跟您学功夫那会儿,我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我就是觉着分列式训练太过于枯燥了些。” 听了这话,刘科长的脸色立马阴转多云。 “我也算你半个师父,岂能不知道你?你性子跳脱,喜欢新奇,喜欢找刺激。难道老首长没有跟你说过,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吗?” 军子舔着脸嘟囔道:“我家老爷子忙得很,见天儿不着家,哪来的闲工夫管我。” 刘科长也拿军子没啥好办法。 要教育孩子,也得人家老首长亲自教,他可不想越俎代庖地讨人嫌。 “你这臭小子。说吧——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刘科长很好奇,这毛猴子怎么会来光明夜校胡闹。 “这不,五一国际劳动节嘛!俺们那儿放了三天假,我回了大院住,听哥几个说,光明夜校有个功夫了得的学员,今儿得空过来会一会他。” 军子说完,目光在杨朝升身上停留了片刻。 从几个小年轻的站位上,刘满囤就看出了端倪。 “他们几个要找的是你?” 刘科长目光如炬,直接盯着杨朝升问。 “找我?我又没招谁惹谁,他们几个找我干嘛?” 杨朝升水仙花不开——装蒜的样子很欠揍。 刘满囤瞪了他一眼,看杨朝升身上背了个书包,便知道他是来参加结业考试的学员。 哼—— “你别在我这儿抖机灵,麻溜点儿进校门,直直儿走,别回头。” 刘科长带着点儿命令的口气,转头看向了小北风、矮骡子几个。 “你们几个也别傻站着,没多少时间就要开考了,还不进去准备准备?” 几个脖颈上吊着书袋的家伙,跟军子打了个招呼,就一窝蜂逃也似地涌向了光明夜校的校门。 原地,只留下了军子跟那个鞋拔子脸。 鞋拔子脸被父母安排到了军管会工作。 这一次他跟着来,为的就是给大院的小伙伴们帮帮场子。 没曾想,他出师不利,被人打脸打得生疼,跌份到了姥姥家。 “军子,别急着走。领着你这兄弟,去校传达室看会儿报纸。今儿食堂加餐有肉菜,留下来吃了中午饭再走。” 老首长的儿子来了自个儿地盘,不好好地招待招待,有些说不过去。 “不了,刘叔。我娘烙了我最爱吃的鸡蛋煎饼,中午,等着我回去吃。” 这才八点多,到中午的饭点,还早着嘞! 难得休个假,搁这干耗着,岂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军子连连摆手,便要告辞离开。 “怎么着,跟你刘叔还见外了不是?我曾是你父亲的兵,可没少去你家蹭鸡蛋煎饼吃。” 刘满囤伸手去拽军子,他用的是小擒拿手中的拿腕。 常言道: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师父。 他身上的那点儿功夫,在部队的时候,全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军子。 军子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擒拿也被称为“太极推手”。 包括多种技术,如推、拉、压、顶、摔等,需要具备良好的身体协调性和反应能力。 讲究对时机的把握、关节技巧的掌握、力量的爆发和基本功的练习……诸多因素缺一不可。 使用擒拿技之前,必先具备压制对手的能力。 “先打后擒拿”是擒拿高手取得一招制敌的不二法门。 刘满囤离开部队已有一段时间,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日子过着…… 岂不知,温柔乡也是英雄冢。 当他的手才搭到军子的手腕上,军子就本能的做出了反击动作。 只见军子的手腕向上一翻,反过来扣住了刘满囤的手腕脉门。 他连拉带拽,弓步甩肩…… 只听“扑通”一声,刘满囤被他过肩摔在了地上。 第161章 报复 “科长。”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几个保卫科干事如临大敌,他们同时竖起了枪口。 咳咳—— “没事,别紧张。这臭小子出手还是这么的没轻没重。” “刘叔,您没事吧?” 军子伸手,想去拉他起来。 “不用。想一跤,就把我摔散巴了?你刘叔还没那么娇贵。” 刘满囤单掌撑地,打了个小旋子,从地上跃起。 好—— 这旋子打的那叫一个漂亮,引来了一片的叫好声。 刘大科长算是找回些个脸面。 “刘叔果然宝刀不老。” 军子说着恭维的话,忙不迭地帮刘满囤掸去身上的灰尘。 “唉呀妈呀!完蛋了,完蛋了,这可是你婶子给新做的裤子。” 可不是嘛! 刘满囤的裤子膝盖处摔了个破洞。 这位曾经的战斗英雄,因为在公开场合下,说了句“女人的肉——真香”。 当时,在野司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野司的战士们都知道,队伍里头有这么一号色胆包天的家伙。 没人知道,他刘满囤喜欢女人,也怕女人。 文雅点儿叫:惧内。 俗点儿叫:怕老婆。 跟别的男人出于无奈,凑合着过日子,选择避免与自个儿另一半发生冲突不同。 刘满囤是发自内心地爱着他的媳妇儿。 他身上这条蓝色咔叽布做的裤子,是媳妇儿踩了一宿缝纫机,才赶出来的。 新裤子穿上还没显摆几回,眼瞅着就要落下个补丁。 回头媳妇儿准得说他,叫花子——命该穿不了新衣裳。 刘满囤此刻郁闷的要死,见军子执意要走,便熄了挽留的心思。 “刘叔知道你屁眼儿扎刺,坐不住。就不留你了,该干嘛干嘛去。回去帮我给你父母带个好,改明儿个有空,我必定登门拜访。” “行,刘叔。我一定把话带到。回见吧您嘞!” 说完,军子伸手拽上鞋拔子脸就溜。 叮叮当,叮叮当—— 光明夜校里的铃声响起 今儿,来参加结业考试的,不光是驾驶员培训班的学员,还有社会扫盲班、外语鹅文班、金融财会班、文书档案管理班等各科的学员。 这种三个月的突击班,六个月的集训班,是人才匮乏现状下的产物。 听到铃声,杨朝升摸出准考证,走向了作为考场的那个教室。 为了杜绝考试作弊,杨朝升所在的驾驶员培训二班,跟社会扫盲二班混在一块儿。 两个班一半的学员,错开分流到两个考场上。 进入考场前,有两位从外校请来的监考老师,在教室门口,对学员们携带的书包一一检查,看有没有人夹带小抄。 今儿个,杨朝升算是开了眼。 他那娘里娘气的书包还算正常的,很多学员的书包简直五花八门,有拎着篮子的,有提着藤筐的,有用块布头扎了个包的,有背着个竹背篓的...... 考试进行的很顺利,没闹啥幺蛾子。 这种堪堪达到高小程度的考试,对杨朝升完全没有难度,考他个满堂红也不是问题。 常言道:出头的椽子先烂。 杨朝升就是个拉黄包车的车夫,自称年幼时上过几年师塾,考得太好,没准会惹一脑门子官司。 这年月,有不少家里头有钱,又不喜欢读书的学生。 他们流行着“三分好,不摸黑,不起早,不留级,不补考。”这么一句口头禅。 跟杨朝升上辈子高喊的“60分万岁”,是一个意思。 杨朝升打算,把这次的考试成绩,控制在比合格线高那么一丢丢。 他从书包里掏出墨盒,把墨汁倒进一只青瓷小碟中,上好的湖州产狼毫小楷,在墨碟中浅浅地舔了一头烟松...... 笔墨挥洒在考卷上。 沙沙沙—— 只要肚子里头有货,下笔自然如有神助。 另一头。 军子跟鞋拔子脸,一人一辆大铁驴自行车。 他们很拉风地骑着车,在什刹海街头溜达。 一路上,他俩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球。 “军哥,俺今儿真跌份。” 鞋拔子脸的情绪不高,他一掐手刹,把自行车靠在马路牙子上。 “算了吧!栽在有本事的人手上不丢人。那个叫杨朝升的人很强,很有意思,我想找个机会再会会他。” 鞋拔子脸好像并不认同军子的话。 “军哥,现而今都什么年代了,还翻那老黄历。没见过野司的榴弹炮咋地?那家伙,一轰一大片,一具全乎的尸体都找不着,都轰成了骨头渣子......” 鞋拔子脸越说越兴奋。 他掏出一包还没开封的津门产三炮台,撕开封边,食指朝烟盒下面一弹,一根两头嗦的纸卷香烟露出了半截,被他抽出来递给了军子。 俩人对了火,猛吸了一口香烟。 便彼此各显神通地吐着烟圈圈。 烟圈圈由小变大,一个个被微风吹散。 “军哥,我想把今儿落下的面子找回来。” “哦——你想怎么做?不是我小瞧你,在那姓杨的面前,你还不是个。难道......你想动用父母的权利,狭私报复?” 军子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的鄙夷。 这种被人看不起的眼神,烙在了鞋拔子脸的心头。 一直以来,军子是父母常常提及,让自个儿望尘莫及的别人家孩子。 给他留下的只有羡慕、嫉妒、恨。 今儿个,这一种感觉尤为的强烈。 鞋拔子脸狂吸手上的香烟,夹在手里的烟屁股已经开始烫手。 “军哥,你不帮我就算了,用不着朝哥们身上泼凉水吧!” “让我帮你?怎么帮?你想要怎么做?” 军子察觉眼巴前的这哥们儿,好像和往日那个小跟班有些不同了。 “帮我?不不不,我用不着你帮。一个拉黄包车的,功夫再好又有个屁用。” 鞋拔子脸做了个拿枪的动作。 砰—— “他还能空手把射来的子弹,给接了。我也不把事儿做绝,废了他今儿推我倒地的那条胳膊就行。” 鞋拔子脸此刻露出了睚眦必报的本性。 不过一点儿小过节,就要拿枪废人一条胳膊。 如此做法,军子很不认同。 他决定阻止惨剧的发生。 “林顺生,你给我听着。还当我是你的哥们,就甭这么的小肚鸡肠。教员他老人家眼里容不了沙子,这件事如果传到他的耳朵里,你的父母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第162章 无价壶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那个能跟太阳肩并肩的天降猛男。 他的存在。 令一切宵小之徒,不敢越雷池半步。 ...... 五月以来,四九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好天气。 蓝天如洗,朵朵白云随风飘荡。 阳光照射在身上,温暖而舒适。 公历五月十一日这天,南锣鼓巷二分半厅,平日里各忙各的师徒仨,今儿个都没出门。 甄恬从房间搬出一把躺椅、一张酸枝木小几案,摆在花厅园子里头的秋海棠下。 小姑娘沏了壶茉莉花茶,摆到几案上,人便进了厨房。 厨房里,杨朝升正在跟一大捆芦苇较劲,在他脚下,堆着一摞大大小小的芦苇垫。 苇编业在四九城隔壁的保城,是一门历史久远的老行当。 现而今,华夏的工业落后。 别的不说,作为工业排头兵的钢铁工业就极为薄弱,在钢铁产量上,甚至远远比不上自个儿邻居的阿三。 钢铁的产量不足,不但影响着一个国家的军工建设,对民生工业也造成了不小的困顿。 居家过日子需要的菜刀、剪子、铁锅、铁桶......以及农业生产所需要的各种生产工具,都成为了限量供应,一货难求的紧俏物品。 老百姓家里头,铁质用具没几件,瓶瓶罐罐倒是挺多。 瓷的、陶的、紫砂的、琉璃的—— 净是些,一个不小心,就瓦卒(cei)了的家伙什。 刚做完饮食的陶瓷器皿不能够乱放,骤冷骤热会导致器皿炸裂,有点儿生活经验的人会给找个垫子垫上。 昨儿,甄恬熬鱼汤的时候忘了这一茬,把个汤钵给瓦卒了。 万幸,没有烫到了人。 常言道:破家值万贯。 杨朝升的二分半厅这才入伙开灶没几天,家伙什用起来,不是今儿缺这个,就是明儿缺那个。 家里头连几个垫杯子、垫陶锅的草垫子都没有备上。 有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杨朝升决定自个儿做几个, 一大清早,他就去了南园湖边,搂了一大捆芦苇杆回来。 这些年,通过吃亏是福系统,杨朝升杂七杂八的技能学了不老少。 出自他手的芦苇垫,一个个就好像精美的艺术品。 “师父,师父,您这草垫子编得真好看。” 甄恬拿起两个芦苇垫,左比比,右比比,有些个爱不释手。 杨朝升得意的一笑,从身后摸出了两个物件,在丫丫眼巴前晃了晃。 “哎呀!大蚱蜢。哎呀!大蝈蝈。” 此刻,甄恬一惊一乍的样儿,跟往日里那个沉稳懂事的小丫头,简直判若云泥。 杨朝升用芦苇杆编织的两只昆虫,活灵活现的几乎能够以假乱真,让人在感叹创意力的同时,又别有一番生趣在其中。 “一只你留着玩,另一只拿给小虱子。” “嗯,我把这一只大肚子蝈蝈给他。” 丫丫向来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她左挑右选,犹豫了很久后,给自个儿留下了大蚱蜢。 “师父,小虱子在四合院门口拴马桩那儿守着呢。我这就把大肚子蝈蝈给他送过去。” 驾驶员结业考试过后,杨朝升到光明夜校打听过。 考试合格的学员,学校的通知书将会以邮寄的方式,送到学员手头上。 学员拿着通知书,去个人居住所在地的街道办开具好介绍信,才能够去分配的厂矿企业报道。 这年头,能进入工厂当工人,月月拿工资,端得是铁饭碗,人人都得羡慕地说——这人恐怕是祖坟冒青烟了。 等待可以是期盼、兴奋,更多的是焦虑、压力、甚至是无奈和失落。 杨朝升心里有谱。 他知道如果不出幺蛾子,他铁定能够通过结业考试,拿到一个分配的名额。 都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杨朝升工作的事儿,把甄恬、耿从吉这俩徒弟急得不行。 他们俩特意跟学校请了假。 一个整天在四合院门口守着,每每有邮差路过南锣鼓巷,都要上去问一嘴。 一个成天围着杨朝升转,怕他因为考试失利,会想不开。 杨朝升看在了眼里,乐在了心里,装作不知,由着他俩瞎折腾。 甄恬蹦蹦跳跳的才出厨房门,又折返了回来。 “师父,去歇会儿吧!丫丫给您在园子里摆了把躺椅,泡好了茶。” “巧了,正觉莫着口渴,你就安排上了。” 有两个懂事听话的徒儿,还是蛮不错的。 目送丫丫离开。 杨朝升把剩下的芦苇杆归整好捆上,搁到了厨房的房梁上头。 哗啦啦—— 用葫芦瓢从水缸中舀了一瓢水,倒进铜盆。 杨朝升把手洗干净,便出了厨房,来到园子里头。 他一眼,就瞧见了摆在秋海棠下的躺椅。 走过去,杨朝升五岳朝天地仰在躺椅上。 惬意啊! 他伸手去摸几案上摆着的茶壶。 茶壶一拿到手里,杨朝升就觉着不对。 他定睛一看。 我勒个去—— 这不是出自壶叟之手的无价紫砂壶嘛! 光听听这壶名儿,就知道它得有多牛掰。 无价—— 上辈子,小日子国经济腾飞那几年,有个小日子国商人来华夏经商,看上了一位藏家收藏的紫砂壶,就是一把制壶大家壶叟落款的无价壶。 那小日子国商人开口便许诺,要拿一条当时最先进的彩电生产线来换这把紫砂壶。 藏家十分清楚,无价壶是华夏的文化艺术瑰宝,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小日子国商人的交换提议。 几年前,杨朝升洗劫了一个刮民党接受大员,得到了这把无价壶。 这把壶表面细腻光滑、手感细腻,肌理丰富、色泽温润。 不知道其经过几任主人,紫砂壶内长期使用后形成的茶皮,让泡出的茶水,更添一股香气和味道。 紫砂壶此种随着使用时间,而增添自然的颜色变化和壶内形成的茶皮,为其风格所在,也是紫砂壶藏家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行家们把这叫作养壶,通俗点儿讲就是“盘”它。 现而今,有着大师级鉴宝水平的杨朝升,自然不会平白糟践好玩意。 得空,他便会盘一盘这把无价壶。 没曾想,小丫头今儿去他房间,将这把壶给捯饬出来了。 第163章 官场大佬 南锣鼓巷,96号四合院大门口。 丫丫跟小虱子斗着手中的草编虫子。 叮铃铃—— 打巷子口,传来了一阵自行车的铃声。 小虱子的眼睛顿时一亮。 “来了,是邮递员来了。” 差不多每天这个时间点,就会有个邮递员从南锣鼓巷经过。 小虱子“嗖”的一下,就迎了上去。 咔叽—— 邮差赶紧掐了手刹,脚一点地,抬头瞅着眼巴前劫道的小小人儿。 “怎么又是你?” “今儿,有没有我师父的信件?” 小虱子问着每天必问的话,他手里头拿着的大肚子蝈蝈,被宝贝似的藏到了身后。 “你师父是小板儿爷——杨朝升?” 嗯—— 这个邮递员每天途经南锣鼓巷都要被小虱子堵一次,对这小子有了很深的怨念。 “没有,没有他的信件。” “不,不可能。你再找找看......” 小虱子虽说年纪小,也清楚自个儿师父是一个何等的人物。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能够难得倒师父的事儿几乎凤毛麟角。 师父怎么可能通不过驾驶员的文化课考试。 几天下来,小虱子有点儿急眼了。 他三两步蹿到邮递员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翻悬挂在自行车后座两侧的邮差包。 “你小子想干嘛?我都说没有了。” 邮递员忙伸手,他要阻止这个没把大人放在眼里的小屁孩。 他手还没沾到小孩的衣服边,身体就没来由的失重倒地,半拉身子压在了自行车下头。 嘢—— 小虱子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这小子,施展出一式才将将初窥门径的“沾衣十八跌”,无形无迹把个大人放倒在地。 小虱子把大肚子蝈蝈插在自个儿的后脖子领上,手脚麻利地在邮差包里找寻起来。 两个邮差包看着很大,投递的信件却不多,鼓鼓囊囊装着的是当天的报纸。 作为一名就要就读高小的小学生。 信封上面的寥寥几个汉字,难不倒小虱子。 邮差包里的几十封信件,只有一封信的收件人姓杨,落款留的还不是自个儿师父的名字。 今儿个,确实又没有师父的信件。 “对不起,邮递员叔叔。” 小虱子有一些儿失落。 他撤之前,没忘把邮递员从地上扶起。 同时,给对方道了句歉。 这种自罚三杯式的道歉,根子上,来源于他那个不太靠谱的师父。 目送着小虱子进了四合院的大门,邮递员才从目瞪口呆之中反应过来。 没出息—— 邮递员给了自个儿一记大逼兜。 将将,他一个大人被个小孩给唬住了。 奇人奇事—— 这小孩的力气不小,扶他起来时,那手劲都赶上了成年人。 这小孩的气场霸道,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形而又强大的力量,自尊、自强,自信、很像老辈人口中“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的汉唐之风。 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小孩? 小板儿爷——杨朝升? 打这以后,这个邮递员每次路过96号四合院,都会顺着门洞,朝大院里头瞅上一眼。 “师父——” “师父——” 啜了一口,这月将将新制的茉莉花茶,杨朝升靠在躺椅上小憩。 听到俩徒弟呼唤,他的眼皮子无奈地撑开了一条缝。 眼巴前,丫丫跟小虱子都耷拉着小脑袋,一脸的失落。 “咋了?” 俩徒弟脸上堆积着阴云,这让杨朝升不再淡定。 他支棱起身子,坐了起来。 “师父,您听了后甭不开心。” 还未说事儿,甄恬就先给打了预防针。 “说吧!啥事?师父是什么样人,你们不知道。这天啊!它天塌不下来。” “师父,那我就说了哈!” 说—— “师父,您前儿说过,光明夜校的通知书最迟十一号之前能到。今儿就是十一号,邮递员将将来过,我去看了,没有发现您的信件。” 今儿,确实是通知书放出的最后一天期限。 没道理啊! 现而今,四九城这旮旯,还出不了三四环圈子,按理来说,没道理几天送不到一份通知书。 杨朝升预感到,一定是,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瞅着俩徒弟关切的眼神,杨朝升没心思细究是否通过了考试。 他反过来安慰起了俩徒弟。 “多大点儿事,值得你们俩如此地垂头丧气。夜校没能将通知书送来,没准是师父这一次的考试——烤糊了。明儿,我再去叨唠你们铁瑛姨一回,让她帮着师父找份能混嚼谷的营生。” 杨朝升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没有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可不行,搁四九城里,铁定立不住。 “师父,明儿我跟您一起。我一定说服铁瑛姨,给您安排一个好工作。” 甄恬的大名,就是铁瑛给起的,她们俩的关系自然极为亲近。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让铁瑛姨给师父弄个官当当。” 这年月,镰刀锤子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必须得以身作则,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 杨朝升是个散淡的性子,他自问做不到这些。 小虱子的童言无忌,让他止不住哈哈一笑。 哈哈哈—— “当官?没想到我杨朝升的徒弟里,居然出了一个小官迷。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是官吗?” 见师父笑话自个儿,小虱子把身板儿挺的笔直,他指了指自个儿衣服袖筒上面的三道杠。 “看到没,我是少年队大队委员会的队长,师父您说,我算不算个官?” 小虱子这话,把杨朝升问住了。 乖乖—— 三道杠标志的少年队大队委员会队长,其职能上还真算是干部。 见杨朝升没言语。 小虱子接着说道:“师父,您是有大本事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弄一个大官当当?上回,我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会议,听一位领导说过,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就越要为人民服务......” 小虱子话说的一套一套,显然在这方面下过工夫。 杨朝升不得不重新审视,自个儿这个儿徒。 人接触的层次不同,成长的路径便会不同。 不会吧!不会吧! 杨朝升可没想过,今后有个成为官场大佬的徒弟。 他正想跟小虱子说道说道。 就听见有人在敲,靠96号四合院一侧的月洞门。 第164章 棒槌王 “杨朝升,杨朝升……” 都说人遭不住念叨,说曹操,曹操到。 在二分半厅外,几乎在用砸的方式敲门的,正是铁瑛。 丫丫心喜的,赶忙跑去开门。 铁瑛进门就把一个信封,摔到了杨朝升的身上,被他眼疾手快地抄到了手里。 “你长能耐了,见天儿在外头给姐姐惹事。” 铁瑛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让杨朝升搞不清楚状况。 他打开信封,将里头的信件抖开,看了起来。 咦! 杨朝升放下信件,拿着信封仔细打量。 没错—— 这是从光明夜校寄出,让他去工作单位报到的入职通知书。 “你的入职通知书,让人动用手中的权力半道给截了。如果不是姐姐抽空关注了你的考试情况。这当司机的美差,肯定得黄了。” 铁瑛的话,令杨朝升心念急转。 看样子,自个儿这回得罪的人能量不小,能在处于最干净时期的镰刀锤子队伍里头,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这段日子,杨朝升得罪的人不老少,百鸟组的那些个特务姑且不提。 他想起了,在光明夜校闹出的几起不愉快。 难道是那些个二代? 没跑,能搞出如此阵仗的,也只能是他们。 —— 随身小世界里。 百鸟组的特务头子草花k,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个人独自在小世界的荒原上,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 上帝视角之下,草花k如同一只蝼蚁。 杨朝升留下他,现场直播贝爷式的荒野求生游戏。 这伙计,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小板儿爷。 吃亏是福系统哪能让杨朝升这个宿主吃亏。 只要达到了系统的判断标准,这个老六系统就会不分白天昼夜,不合时宜的在杨朝升脑海响起“叮叮当当”的系统提示音。 杨朝升被迫关闭了系统提示。 于是乎—— 这一回,他被人背后算计,没有像往常那样,收到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 “铁瑛姐,您知不知道是谁在针对我?” 此刻,杨朝升没有进入系统去看提示。 有的时候,系统给予的提示过于笼统,他想先从铁瑛这儿了解到一些情况。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你就甭问了。对方答应,往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安安心心地去向阳拖拉机总厂上班,好好的工作,干出点儿成绩来。到时候,我这个做姐姐的面上也有光。” 看得出,铁瑛在这件事情上,最终选择了妥协。 人在官场中,妥协是一门常用的处世方式。 复杂多变的政治环境,有时候需要作出让步,采取妥协的方式,来达成共识和解决争议。 这样的为人处世方式,出于性格使然,杨朝升只能默默在心中呐喊:“臣妾做不到啊!” 他甚至庆幸自个儿没有卷入官场泥沼。 铁瑛撩起耷拉在额头上的刘海,露出了一整张消瘦疲倦的脸庞。 看着她这般憔悴的容颜。 杨朝升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影鬼手悄摸摸地捏了一下。 这才几年啊! 相识之初,那个飒爽英姿的铁瑛姐哪儿去了。 “铁瑛姐,最近很忙吗?教员大大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这四九城里,我只认识您这一个大官,您可别累坏身体倒下了,往后,弟弟靠谁罩着去。” 杨朝升在劝说的同时,也没忘了贫一句嘴。 嘶—— 丫丫跟小虱子俩徒儿当前,铁瑛也丝毫没给杨朝升留面子。 在他刻意没有躲闪的配合下,顺利揪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疼疼疼—— “你这张嘴,欠收拾。这段日子,四九城各局子都在配合部委敌工科的大行动,整天忙到脚不沾地。行了,不跟你唠了。姐还有要紧的事儿,得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铁娘子不愧是铁娘子,这份雷厉风行的劲儿,谁都比不了。 杏林国手行医,讲究个望、闻、问、切。 铁瑛的气色如此之差,如何逃得过杨朝升的法眼。 他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关窍。 铁瑛出现的症状,是长时间熬夜工作,累出来的毛病。 杨朝升自知没法子规劝这个属于工作狂的姐姐。 他只好动用杏林手段,利用一些滋补类的药材,为铁瑛调理身体。 若论滋补人的身体元气,在药材之中,当首推人参。 其味甘、微苦,性微温,功能大补元气,益智安神,为补益保健之佳品。 人参,别名叫做“棒槌”。 这玩意精贵,古代就是王公贵族,地主老财们所专享的高端药材。 采参人中流传着“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的说法。 人们把达到了年份和参叶叶子数的人参,当作宝贝。 搁杨朝升这儿,被他当成了萝卜白菜一样的玩意。 什么一年生的“三花”;二年生的“巴掌”;三年生的“二甲子”;四年生的“灯台子”;五年生的“四品叶”;六年生的“五品叶”;以及六品叶以上的“棒槌王”。 都在他随身小世界的林间地头,肆意地野蛮生长着。 徒儿丫丫和小虱子,开蒙习武所用到的秘药方子,其中一味不可或缺的主药,就是这达到四品叶以上药性的人参。 有道是:穷文富武。 如此品质的人参,俩徒儿每月就得用去两到三支。 没有随身小世界这个作弊器,杨朝升还真没有那个能力,帮助两个徒儿在武道一途上,走得太远。 据传,关外的胡子,往嘴里含上一片八两参,就能在零下60度的室外待上一宿。 想想看,达到了八两的人参何止是“宝”,有这么一支参在手,关键时候能救命,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好东西。 “丫丫,去取一支炮制好的棒槌王。切成薄片,明儿抽空给你铁瑛姨送去。她问起来,就说是师父无意中得到的一支二甲子。你记得一定要叮嘱她,每次用两片,一日一饮,泡水喝。” “好的,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这几年,甄恬跟杨朝升学了一些医术,她非常清楚“棒槌王”这味药材的精贵程度。 接着,杨朝升又打发走了,一旁拿着他的入职通知单,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小虱子。 重新靠在躺椅上,佯装作闭目养神,杨朝升唤醒了吃亏是福系统。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对他下黑手。 第165章 开介绍信 叮叮叮—— 打开系统金手指的默认选项后,响起了抽风似的提示音。 杨朝升神识一扫,瞅准了自个儿想要查看的提示讯息。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叶疏影狭私报复。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15天】 【二、获得笼络人心技能+1】 【三、获得马先生思想理论知识+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系统金手指给出的提示。 这一回,在背后对杨朝升下黑手的应该是个女人。 卧槽!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 想要找回场子,就像个爷们儿明刀明枪地找回去呗! 利用家里人手中的权力,暗地里使坏,这算哪门子的好汉? 哪家的公子如此“怂包”? 杨朝升都不屑拿这类人当对手。 叶疏影? 杨朝升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对自个儿下黑手的女人,不是“怂包”的老娘,就是“怂包”老姐。 有道是:山水有相逢。 叶疏影这个名字,已然登上了杨朝升的红黑账。 往后,最好甭让他碰上。 今儿,杨朝升决定先收点儿利息。 选择一,获得寿元15天。 哎呦喂—— 与此同时,四九城东区某部委一间办公室里,可是乱了营了。 “叶主任,叶主任,您醒醒......”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几个人,赶紧把叶主任往医院送。” ...... 明儿,要去单位报到。 在这之前,杨朝升得去街道办开一份介绍信。 一不留心,快到街道办下班的点了。 杨朝升赶紧往一大爷陆红安家里去。 这会儿,96号四合院使用的还是大集体户口。 大院的户口本归院里的一大爷保管,谁家拿户口本办点事儿,都得先去老陆家走上一趟。 “阿巴,阿巴......” 一大爷今儿上班,还没回家。 谢映红因病哑巴了,还弱听。 杨朝升跟她掰次不清,好一会儿过去,都没能拿到户口本。 大人不靠谱,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小孩子身上。 “大丫,知道你爹把院里的户口本,放在哪儿吗?小杨叔要用一下,去街道办开个证明。” 大丫是一大爷陆红安的大女儿——陆招娣。 小姑娘瘦瘦的小脸上,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眨巴了几下。 指着炕头的方向,说:“小杨叔,我想起来了。您要找的本本,在这个大木箱里头。” 明儿,是去向阳拖拉机总厂报道的最后一天。 未免再闹出幺蛾子,杨朝升觉得,最好今儿个就把街道办出具的介绍信开好。 “阿巴,阿巴......” 这会儿,谢映红在自家大闺女的手势比划下,也搞清楚了杨朝升来她家的原因。 她打开炕头的大木头箱子,从里头拿出一个蓝色儿封皮的本本。 “对,我要的就是这个。” 杨朝升从谢映红手里接过户口本,他掏了掏自个儿的口袋,摸出一个油皮纸的包封。 “包封里头有一斤酥饼,留给两个孩子甜甜嘴。” 也不管谢映红听不听得见,肯不肯要他的东西。 杨朝升把装着酥饼的包封,硬塞到谢映红手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老陆家,奔着街道办的办公点去了。 南锣鼓巷办公点。 上一回跟杨朝升闹出了不愉快的关干事,已然偷偷地瞄自个儿手腕上的手表好几回了。 手表上还差7分钟,就到点下班了。 这年月,有人忙工作没日没夜地干,累出了一身病。有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起了日子。 哐当——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 “还好,还好,街道办的同志们还在为人民服务。” 这咋咋呼呼的冒失鬼,是谁啊? 办公室里头,见天儿为人民服务的三个办事员,齐刷刷地抬起了脑袋瓜。 我勒个去—— 见到来人,关干事一张脸,立马就多云转阴。 他在心里暗忖:这个让他下不了台的家伙,咋的又来街道办了? 关干事瞅了一眼手表,离下班时间,只有不到三分钟。 你大爷的—— 杨朝升这踩着点儿来办事的行为,让关干事对他越发的厌恶。 “稀客呀!小板儿爷,您今儿咋有空溜达到街道办来了。” 王主任不愧是个老阴比,她话说的漂亮,往细里想,就能品出其中夹了几许的枪和棒。 有道是,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 南锣鼓巷仨办事员,除了萌新麻花辫,其余俩人对他的成见很深。 杨朝升从王主任话里有话的调调里头,体会出“不待见”仨字。 不待见,就不待见。 他今儿是来求人办事的,哪能听不得被别人挖苦几句空话。 况且,打一进门,杨朝升就送出一顶“为人民服务”的高帽子。 这样的神级操作,让王主任几个根本就拒绝不了。 “王主任,王大姐。我哪担得住,您来称我一声爷。往后,叫一声小杨,就是您给我脸了。” 杨朝升一脸堆笑,活像一朵被爆开的菊花。 再怎么滴,也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前些日子,王主任去市里学习了几天。 学习的主旨,就是如何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 首要一条,就是基层干部在对待群众时,必须以春天般的温暖,微笑的态度为人民服务。 用微笑去打破沉默,化解尴尬,消融隔阂,增进团结。 这不,王主任一下子,就被杨朝升送来的高帽跟笑脸,拿捏的死死的。 她十分勉强地挤出一张笑脸。 “也是,你年龄才20出头吧!总让人,爷啊爷的叫,就不怕把你给叫老啰!” 王主任打趣了一句,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这会儿,杨朝升已然把户口本跟装着通知书的信封,摆到她办公桌上。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主任——今儿我有事,求到您这来了。麻烦几位同志,给我开具一份介绍信。” 杨朝升的话音刚落下,对面办公桌的关干事就接茬开了腔。 他抬起胳膊,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 “你也知道麻烦了别人?没瞧见这下班时间都超过了吗?晚上,我还要辅导家里的小孩做功课,跟你在这耗不起。你还是明儿赶早,再来办吧!” 第166章 帮忙 “王主任,您听见没?这接收过来的旧政府职员,特么就是不靠谱。为群众做点儿事,老是找由头搪塞人。” 对王主任这个街道办的一把手,杨朝升姑且能给个好脸。 至于关干事嘛! 杨朝升那是能怼便怼,能够道德绑架,就道德绑架。 “你,你,你……” 仿佛是碰到了天敌。 只要杨朝升一开口,关干事便被噎得无力反驳。 “行啊!小杨。看样子,你这夜校没白读,都学会给人上纲上线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被人当着她的面,怼得脸红脖子粗,憋屈的要死。 作为领导也好,作为同事也罢。 王主任都必须为关干事出头说上几句。 她不愧是个当领导的,反手给杨朝升也扣上了一顶帽子。 “王主任,我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些接收过来的旧政府职员,觉悟忒低。不像您,拿咱劳苦大众当自己人,兢兢业业地为人民群众办好事,办实事......” “得了吧你,小杨。你这片在街头练了多年的口条子,谁能说得过你。” 王主任及时打断杨朝升饶舌,把手伸向了他带来的材料。 “你呀你,甭说关干事惹不起你。我见着你都头大。开介绍信是吧?今儿就给你办了,省得你明儿再跑一趟。” “那敢情好,这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啊!还得数您王主任。” 杨朝升竖起大拇哥,狗腿地拍着马屁。 “呦呵!你顺利拿到驾驶员培训班的结业证书了。” 将光明夜校寄来的结业证书和入职通知书,逐字逐句的一一过目。 王主任显得比杨朝升还要激动。 她管辖的南锣鼓巷街道,总算是出了个人才。 高小的文化程度,炙手可热的驾驶员职业…… 没听人常叨叨嘛! “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换。” 杨朝升这个年轻后生。 没准,她王大主任往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古今中外,人与人的关系,在大多数情况下,取决于你是否对别人有利用的价值。 如果,这种关系建立在物质层面上,会显得尤为突出。 人性的表现,会更加地赤裸裸。 用得着你,自然会对你好一点儿。 眼巴前,王主任犹如练就了蜀中的变脸绝活。 白脸变红脸,蓝脸变花脸,黄脸变鬼脸,全然分不清哪一张脸才是她真实的面容。 从先前敷衍的浅笑,到现而今花儿绽放般的笑容。 今儿,杨朝升算是领教了王主任的本事。 他故作傻笑:“嘿嘿嘿——我能通过驾驶员培训考试,纯属侥幸。” “哪能呢,是你有出息。等你有空,我来组织,请你给南锣鼓巷的青年后生们做个报告。说一说,你艰苦学习的经历,好好鞭策鞭策他们。” 王主任计划着,要立杨朝升做标兵典型,第一时间把杨朝升给绑定了。 “王主任,您说笑了。我就一拉洋车的,笨嘴拙舌的,那里会做报告啊!” 杨朝升怕麻烦,忙不迭地拒绝。 谁道女子不如男? 王主任办事的效率很高,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杨朝升提交的材料,都浏览了一遍。 “老关,材料我过目了,一点儿问题没有。你来给小杨同志起草介绍信。完事,我盖个章。” 王主任离开座位,站了起来。伸手把杨朝升的证明材料,推到关干事的办公桌上。 受到宝塔山时期“精兵简政”的政策影响,南锣鼓巷街道办,现如今,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 王主任拎得清自个儿作为领导的职责,她不会大包大揽,而是把工作安排下去,让两个下属去完成。 关干事虽然一肚子不情愿,也只能认命地接受现实。 毕竟,端人家碗,受人家管。 他提起案头一支没有笔胆的蘸水钢笔,在红线条信纸上,“沙沙沙”地书写起来。 重新坐回到靠背椅上,王主任没准备轻易放过杨朝升。 “小杨,你给我打马虎眼是不?实话告诉你,这个报告,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这是天大的好事,你王大姐我还会害你不成。” 杨朝升脑子转了转。 这件事儿对他来说,确实百利而无一害,便答应下来。 “中——大姐您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我明儿就要去单位入职,作报告的日子,得往后推一推。” “你啊你,这哪里是帮我的忙。行吧!就算是帮我个忙。我常听人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帮我,就是帮了咱街道办。等你入职开上了汽车,如果,咱街道办要用个车,你可不能给大姐打折扣,一定得主动地出把子力。” 我勒个去—— 这老娘们说话绕来绕去,图穷匕见,原来搁这等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拒绝,就是上杆子给自个儿找小鞋穿。 “中,没说的,您王主任的事儿,就是我小杨的事。到时候,招呼一声,我一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杨朝升把个胸脯子拍的嘭嘭响,立马亮明了态度。 王主任笑着白了杨朝升一眼。 “我的意思是,让你给街道办帮忙,给咱南锣鼓巷的广大居民帮忙。” “嗯,嗯,嗯。” 杨朝升嘴上应承着。 心里头却在想:帮忙好啊!帮忙妙啊! 他杨朝升平生最爱做的,就是好人好事。 如果,能遇着几个吃饭砸锅的白眼狼,那么……嘿嘿嘿—— “主任,他的介绍信已经开好了,请您过目。” 还甭说,关干事的业务能力还挺强,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把杨朝升的介绍信给开好了。 杨朝升歪着脑袋,凑过去瞟了一眼。 跃然纸上的,是一手规整的馆阁体硬笔书法。 “老关,我得表扬你。你没有将个人的情绪掺杂到工作里。这份介绍信简明扼要,事实清楚,写的不错。” 王主任的口头表扬,宛若画了一个大饼。 现而今的人们,很吃这一套。 关干事的神色有点儿沾沾自喜,让杨朝升顿感好笑。 “好了。” 王主任将盖了一个红印油图章的介绍信,跟那些个证明材料一起,郑重其事地交回了杨朝升手里。 第167章 向阳拖拉机总厂 翌日。 杨朝升起了个大早,把自个儿收拾利索。 今儿个,是他去分配单位“向阳拖拉机总厂”报到的日子。 天才蒙蒙亮,徒儿们还没起床。 临出门,杨朝升没忘,站在小花厅园子中央,对着俩徒儿的房间,吆喝了一嘴。 “丫丫,小虱子。师父今儿做了肉酱的浇头,搁在灶头上。你们俩起来后,记着自个儿下面条吃。” “哎,知道了,师父。” 甄恬已然醒来,立马回话。 窸窸窣窣—— 她摸索着套上衣服,追出了房间。 甄恬没忘记,今儿个是师父的大日子。 “师父,这么早。是要去单位报到吧?我送送您。” “没错,这就要走。师父不用人送,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必须睡眠充足。回吧!回房去,好好地睡一个回笼觉。” 杨朝升摆摆手,径直出了二分半厅的月亮门。 ------------------------------------- 二道口,向阳拖拉机总厂。 厂门口的门头上,竖着七个刷着红油漆的水泥大字。 今儿,杨朝升是腿着来的。 当他来到厂门口的时候,已然天光大亮,向阳拖拉机总厂的职工,正排着队挨个进入厂区。 杨朝升定睛一看。 嚯—— 这向阳拖拉机总厂的保卫工作还挺严谨的,足足有两个班身穿军服的战士,搁大门口执勤。 沾了运输大队长常校长的光,战士们手里拿着的家伙什,豁然是一水的花岗岩冲锋枪。 几把缴获来的美式冲锋枪,倒不是让杨朝升咋舌的地方。 啧啧—— 向阳拖拉机总厂搁四九城,那是有数的万人大厂。 人一上万,乌泱乌泱。 我滴个乖乖! 向阳厂职工进入厂区的队伍,犹如四条长龙。 每一支队伍,都沿着马路牙子,排出去了老远。 杨朝升就近排到了一支队伍里头。 在他前后头排队的职工,用那防贼般的眼神儿,打量着他。 怪不得别人—— 好比黑天鹅里头,混进了一只白天鹅。 向阳厂的职工们,大多穿着老蓝色的背带裤工作服。 每个人衣服的左胸口上,都缝着一块白底黑框的标牌补子。上头清楚的绣着他们的工号、姓名、工作岗位等信息。 就杨朝升一个人,十分骚包的穿了一身改良过的米色逸仙装。 他这身行头,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没那可能。 队伍慢慢地向前挪动,估摸过了七八分钟,轮到了杨朝升。 有两个战士从左右两个方向,对他形成了包夹之势。 一个腰间插了把小驳壳枪的中年人,当前拦住了杨朝升的去路。 “同志,请说明你的身份和进入向阳厂的理由。” 杨朝升忙不迭,去摸放在兜里头的证明材料。 他的这个动作,引起了一旁两个战士的警觉。 他们同时做出了反应,一口同声的呵斥:“不许动,举起手来。” 两支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杨朝升的后背上。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 金手指系统的及时上线,让杨朝升有些无力吐槽。 我勒个去—— 有点儿背,这是一个嘛单位? 严防死守的如此神经过敏。 眼见着又有几个战士,往他这儿奔来。 杨朝升只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姓名?” “我姓杨,名朝升。木易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朝;步步高升的升。” 杨朝升这引经据典似的回答。 让打头的中年人,不由的一怔。 他心里头想:眼巴前的这个后生,恐怕是一个文化人。 顿时,中年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转弯。 他没再往下查户口,而是直奔了关键问题。 “同志,你来向阳厂做什么?” “我今儿是来向阳拖拉机总厂报道上班的。” 中年人问的很直接,杨朝升答的很鸟蛋。 “哦!那你有什么可以核实身份的证明吗?” “有有有,证明文件就在我裤兜里搁着。”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拿枪逼着举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杨朝升想想都憋屈,他必须赶紧摆脱这令人尴尬的局面。 中年人二话不说,上手掏了杨朝升的裤兜。 他跟俩战士把杨朝升押离了进厂的队伍,往厂传达室而去。 才到传达室门口,杨朝升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小杨,你怎么了这是?” “老陆,这人你认识啊?” 不等杨朝升搭话,带头的中年人就先开了腔。 “认识,认识。这是咱们南锣鼓巷96号院的住户小杨。” 说话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96号大院的一大爷陆红安。 中年人听了没说话,他在传达室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拿着从杨朝升裤兜里掏出来的证明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 中年人压了压手,示意俩个还在持枪顶住杨朝升后背的战士,把枪放下。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认识一下,我是向阳厂保卫处处长全向阳。” 在这不得不提一句,向阳拖拉机总厂牛掰。 别的厂顶了天,也就下设一个保卫科。 而向阳厂保卫机构的级别,赫然是一个处级科室。 眼巴前,这不起眼的全向阳,就是保卫处的处长。 就他这名字,跟个向阳厂是他家似的。 杨朝升可不相信这是其爹妈给取的名,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儿,没准是人家将将改的名。 “全处长,我很高兴认识您。您的认真严谨,体现出了保卫处全体同志们,极度负责任的工作态度。这值得我作为榜样,好好学习一段日子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 杨朝升表现出来谦恭,迅速驱散了两人心头那尚未成形的隔阂。 “杨朝升同志,像你这么年轻,就如此胸怀大度的,实在是少见,少见。” 全向阳撩开自个儿衣袖,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接着道:“离上班时间,还差一刻钟,人事科保不齐没人。你可以先传达室待一会儿。从老陆这儿,了解了解向阳厂的一些基本情况。我外头的工作还没忙完,就先失陪了。” 杨朝升客套了几句,目送着全向阳带着俩战士离去。 “一大爷,看我这迷糊犯得。咋就忘了,您曾跟我提过一嘴,您的工作单位就在这向阳拖拉机总厂。” 第168章 幸福就这么简单 “朝升兄弟。往后,咱们不但是一个院里住着的邻居,还成一个单位的同事了。” “可不是嘛!一大爷。咱们96号院相邻的几个四合院,简直成了红星轧钢厂的地盘?左邻右舍的住户,净是他们单位的职工。除了您和我,南锣鼓巷的住户里头,还有没有咱向阳拖拉机厂的同事?” 杨朝升搬到南锣鼓巷,也有一段日子。 他发现南锣鼓巷的四合院,从91号到99号,每一个四合院,都住着不少的红星轧钢厂职工。 杨朝升想知道其中的缘由,顺道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向阳拖拉机总厂的同事,在南锣鼓巷居住。 以便日后,彼此之间走动走动。 哈哈哈—— “怎么能拿红星轧钢厂跟咱们向阳拖拉机总厂相提并论呢?没改名之前,红星厂叫娄氏钢厂,充其量是个爱国资本家开办的小厂。咱们厂可是部委钦点的万人大厂,属于嫡系中的嫡系。” 看得出,陆红安很为向阳拖拉机总厂感到自豪。 说起这一段辉煌。 他必须抽根烟,来好好地酝酿酝酿。 陆红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拿炮弹皮敲制出来的金属盒。 杨朝升的视力,堪比鹰的眼睛。 他将金属盒上的几个不起眼的字母,尽收眼底。 u·s·a 我勒个去—— 一枚来自漂亮国的炮弹,被扔到了华夏的广袤土地上。 金属盒俨然是一个烟盒。 烟盒里头,挨个放了七八根自制的喇叭筒烟卷。 “朝升要不要来一根?烟孬了点儿,甭嫌弃。” 杨朝升这辈子的烟瘾不大,偶尔在办完事后,才会来上一根事后烟。 陆红安散烟的举动,让杨朝升想起一句顺口溜。 烟酒交朋友,赌博出仇人。 上辈子,70年代初那会儿。 手榴弹——酒;炸药包——点心盒;20响——香烟。 瞧这名儿取的,都是能炸能响的主。 它们犹如三件法力无边的法宝,拿出手便是一路的绿灯,让天堑变通途。 今儿,杨朝升第一天来单位报道,有必要给领导们留下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有道是:礼多人不怪。 有的人喜欢听人说漂亮话,有的人却喜欢实惠。 现而今,“三响齐发,”别说杨朝升不敢送,送了也没人敢收。 殷勤的散上两三根好烟,把领导的两只招风给占了,估计没有人会拒绝。 “不了。您的陆家土烟能熏死蚊蝇,我可受不了这个。” 说话间,杨朝升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包大前门香烟。 “一大爷,这包烟您拿着抽。” “不不不。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哪能老是白拿你的东西。” 陆红安连珠炮似的,吐出三个“不”字,态度坚决。 “老陆您见外了不是。我还指望您,院里、厂里帮衬着我呢!” 世上之事皆可还,唯有人情最难还。 陆红安跟95号四合院的三大爷阎埠贵不同,他不喜欢占人便宜。欠别人太多的人情,会让他产生心理负担。 这些日子,他老陆家已然受了杨朝升几次恩惠。 让作为一家之主的陆红安,他的心里颇感不安。 陆红安没有接递到手边的大前门香烟。 他的烟瘾,却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高度。 打开金属烟盒,拿出一根自制的喇叭筒,陆红安划了根洋火点燃,贪婪地猛吸了一口。 “朝升啊!在四合院,如果我老陆能够帮你一把,铁定会帮。在向阳厂,恐怕我就爱莫能助了,我只是个守传达的,跟领导们基本说不上话。你还得自个儿多注意跟同事们处好关系。” 察觉到,自个儿似乎触及了陆红安的敏感神经。 杨朝升立马抱拳轻揖,诚心道歉。 “是弟弟把事儿做差了。我年纪轻不懂事,给您带来了些许压力,还望老哥哥原谅则个。” 陆红安忙伸手去扶杨朝升。 “这不能怪你,是我的自尊心作祟。老哥哥知道你出于一番好意,我在此谢过了。这就给你介绍一下向阳拖拉机总厂的基本情况。” ------------------------------------- 作为万人大厂的向阳拖拉机总厂,俨然是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社会”。 向阳厂自个儿有着一套完整的生活体系,职工宿舍、职工食堂、职工医院、子弟学校,托儿所等基础设施,几乎一应俱全。 在厂区范围里,甚至——还有一个职工娱乐活动中心和一个小型农贸市场。 安居才能乐业。 向阳拖拉机总厂规划之初,就有着相当的格局。 但凡本厂职工,都能凭结婚证明到厂办后勤处,申请一套住房作为自个儿的婚房。 这个世界的华夏民族,建筑技能项几近点满。 有道是:万里长城万里长,齐心合力建家乡。 基建狂魔又岂是浪得虚名。 年前,向阳厂从打下第一根地基,只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厂区、职工生活区……就一个不落的初具规模。 现而今,职工小区正处于加班加点的建设中。 一幢幢富有年代气息的六层小楼,也就是让后世人诟病的“筒子楼”。 这些筒子楼几乎一天一个样儿地拔地而起。 向阳厂有百十来户职工,作为第一批分到住房的幸运儿。 已然急不可耐地搬进,还带着石灰味和油漆味的楼房。 杨朝升上辈子,穿越之前的那个年代。 如果,有条件作出选择。 他相信九成九的人,都会给自个儿挑一处带着院子的住房。 这年头不同,几乎人人都想住楼房。 楼房俨然成为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这不——端铁饭碗的工人老大哥,成为了此种时代特质下的第一批受益者。 杨朝升透过传达室的窗户,眺望着眼巴前,排队进入生产区的向阳厂职工们。 他赫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向阳厂的这些职工们,一个个眼睛里有光,嘴巴勾起向上弯的弧度。 他们的腰板挺得笔直,步伐坚定,每踏出一步,都好似走在了希望的田野上。 其实,多数人想要的并不多。 一日三餐能温饱,有份稳定的工作,子女上得起学,家人看得起病。 人间的烟火最抚凡人心,伴随着快乐和满足。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第169章 发扬风格 “老陆。 按理说,作为一名在战场上,流过血,负过伤的转业军人。 向阳厂第一拨分房的名额里头,少不了您一个指标吧? 为啥您一家子,还搁96号四合院那一间半房里窝着? 您不会是当一大爷,当上瘾了吧?” 现而今,作为一名榔头镰刀的军人,地位那是相当的高。 自古有句老话叫:兵过如梳,匪过如篦。 刮民党麾下的那些个兵痞们,祸祸起老百姓来,简直比土匪都要过分。 甭说底限了,连底裤都没有,如同皇帝的新装,好个“赤裸裸”的行径。 在黑白难分的年代里,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何方势力代表的是正义?哪方势力又代表的是邪恶? 很难说清楚。 土匪也不全是坏人。 在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其实都是事出有因,逼上梁山的好汉。 这些人不失家国情怀,秉承江湖道义,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理儿。 在劫富济自个儿的同时,兴许会漏个仨瓜俩枣,赈济一下穷人。 有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在民族危亡之秋,有许多的绿林草莽毅然出山,一个个把脑袋瓜别在裤腰带上,跟侵略者明火执仗的对着干。 他们用行动证明,自个儿是华夏的好儿女。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打倒刮民党反动派,建立新国家,成为了全华夏全体有识之士的共同理念。 在这个理念的号召之下,很多在民间口碑颇佳的土匪武装,都自愿接受榔头镰刀的改编,加入到人民的队伍。 何为人民的队伍? 人民的队伍,充分体现出军队和广大人民群众之间,互相信任,互相支持,互相帮助的军民鱼水情。 是正儿八经的人民子弟兵。 虽说,杨朝升在耍嘴臭贫,提问的过于直白,却问的一丁点儿毛病没有。 这年月,榔头镰刀的军人,地位就是高。 他们是人民群众争相学习的英雄。 作为一个穿越者。 以杨朝升的认知,英雄得有英雄的待遇。 事实也是如此,国家没有忘记这些个有功之臣。 在向阳厂第一批二百二十户的分房名单之中,陆红安就赫然在列。 他的排名还挺靠前,进入了前五十名。到手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房,简直就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儿。 “厂里的确分了一套房给我。 告诉你吧! 咱们厂,有一对才结婚不久的小年轻。 小俩口都在咱们向阳厂上班。 厂里,头一批的分房名单下来。 他俩点儿背,排名二百二十一。 想想看,只一个名额之差就能入围,小俩口这得多揪心。” 陆红安拿手指了指窗外。 杨朝升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瞧。 如目所见,是一块长五米,高两米的汉白玉公示栏。 公示栏傲然竖立在向阳拖拉机总厂厂门口,正对着传达室的一侧。 “就在那儿。在公示栏前,小俩口当着众人的面,好一阵抱头痛哭。 事后,我听人说......” 巴拉巴拉—— 陆红安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如何把到手的住房,让给了他人的事儿道出。 据陆红安说,他一时心里头不落忍。 便把厂里头给他的分房指标,让给了在厂公示栏前哭天抹泪的那对新婚的小俩口。 不得不提一嘴。 这小俩口的难处,跟后头发生的一件事儿。 让杨朝升想起,上辈子看过的电视剧《金婚》中的一出情节。 陆红安帮助的小俩口,属于双职工。 夫妻二人,打进向阳厂那天起,便栖身在厂里八人间的职工集体宿舍。 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火力十足的时候。 没有自个儿的房子,成为了摆在小俩口面前,迫在眉睫的一个大难题。 夫妻俩想要独处,想要吃肉,只能偷偷摸摸地去外面的招待所解决。 有一回,两人出来的有些儿匆忙,忘了带上结婚证明,便找了一家私人的小旅馆过夜。 没曾想,小俩口被六扇门的捕快逮了个正着。 百口莫辩之下。 他们只好一个电话,打到了向阳厂保卫处。 最后,还是全向阳处长亲自出马,才把人给捞了出来。 这也不是啥大事,却在这个缺乏娱乐的年月,成为了向阳厂为数不多的一个乐子,成为无良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喜闻乐见地吃了小半年的瓜。 把小俩口给骚的,都没法拿正脸儿示人。 “我吧!在南锣鼓巷还有一间半房,可以容身。一个厂子的同事遇到了困难,我哪能干看着不是?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 陆红安朴实无华的一番言语,令杨朝升对他有些儿刮目相看。 同时,杨朝升又觉得老陆这么去做,有些儿不值当。 在杨朝升眼里,小俩口的难处根本不是个事儿。 不就是男女裤裆里头那点事儿吗? 两口子是双职工,收入应该也还可以。 据杨朝升所知,军管会跟街道办手头上有大把罚没的敌产,其中,能住人的屋子现而今有的是。 昨儿黄昏时分,95号四合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来小花厅串门,杨朝升听他说起,95号院有几户人家,想要掏钱把现而今住的屋子买下来。 新国家初立,哪哪都要开销。 近期,几个高层会议上通过了,向民间出让一些儿罚没敌产的决议。 一号寡妇爱好者何大清,厨艺了得,声名在外,他往往能够接触到一些上层人士。 决议都还没传达到南锣鼓巷街道办,何大清就在给人做席面的酒宴上,听了个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所以说,得了陆红安房屋指标的小俩口,要在四九城租上个单间,过他俩的夫妻生活,这很难吗? 借用大文豪鲁大大的一句名言。 杨朝升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别人的。 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没准,人家夫妻俩就喜欢这个调调。 陆红安可能没想到,他这回让出了住房指标,属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要知道,向阳拖拉机总厂可是个万人大厂。 厂里的分房指标对于普通职工来说,不可能是许仙睡白蛇,这种千年等一回的地狱难度。 也很有可能是等了十年,都排不上号的高难度。 老陆这回是发扬了风格,不少人当面会夸上几句。 等到下回再一次分房的时候,即使厂里有领导想要照顾一下他,指不定会大把的人跳出来,提出各种反对意见。 可叹!僧多粥少。 可惜!无私的傻子毕竟只是少数。 第170章 管冰 嘟—— 忽闻,一阵上工的铃声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从各个生产车间传出的号子声。 率先,有一个车间里头唱道:“劳动的号子响彻天,工人们奋力冲向前!铁骨柔情铸奇迹,咱是生产的标兵!” 另一车间里头和之:“锤锤敲打铁心志,舞动青春锻辉煌!生产风暴人胜天,劳动火炬心亮堂! 紧接着,向阳拖拉机总厂的厂区车间齐欢唱。 “汗水洒遍每寸土,辛勤劳动绘华章!团结一心齐奋进,工人力量展新篇!” …… 厂区的号子声,此起彼伏的一浪高过一浪。 从工人们喊出口号中,让杨朝升充分感受到这个新生的国家,正焕发出来的勃勃生机。 有道是:劳动号子奏凯歌,工人事业万古长!时代呼唤工人力,劳动光荣永流传! 劳动最光荣,劳动者最光荣。 即便是贩夫走卒,引车贩浆之徒,也是靠自个儿的双手赚嚼谷,靠着劳动所得渡饱暖。 古今有道之世,必以厚生为本,而止于至善。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打倒了一切压迫人民的反动派,新华夏的劳苦大众,现而今彻底翻了身,活出个人样,活得有尊严。 眼巴前,一幕幕的所见所闻。 让杨朝升顿感心中火热,由衷地相信,咱老百姓的日子,一定会过得越来越甜。 “朝升。 厂人事科的同志应当已经来上班了。 你顺着进厂的主路,一直往里边走。 差不多在厂区中央的位置,你会看到一幢外墙做了白米粒水刷石的办公大楼。 大楼很醒目,很好认。 这就是咱向阳拖拉机总厂的指挥部,厂机关大楼。” 陆红安详细地给杨朝升指明了道路。 “对了,进入机关大楼前,你先向大楼门口站岗的保卫人员,打听一个叫管冰的女同志,她在不在。” 杨朝升的介绍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让他去向阳拖拉机总厂人事科科长赵德柱同志处报到。 赵德柱,光听这名儿,肯定是个爷们。 陆红安让他在进厂报到的第一天,就去打听一个娘们 我勒个去,这是神马情况? 杨朝升很怀疑,自个儿这会儿是否出现了幻听。 这位女同志不会是老陆的老相好吧? 杨朝升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ba,盯着陆红安好一番打量。 “甭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相信我,去找这个管冰,你今儿能少走很多的冤枉路。” 哦—— “去了,你就知道了。” 此刻,陆红安一脸的不爽,还搁这儿卖起了关子。 他半推半轰,将杨朝升打发出了传达室。 嘿—— 杨朝升走出不到几步,突然想起个事儿。 为嘛向阳厂安保工作的级别如此之高? 他还没来得及从陆红安这儿得到答案。 哐当—— 得。 咱们的老陆同志已然将传达室的门给关上了。 杨朝升无奈摇了摇头,背起双手,沿着厂主干道迈步奔着机关大楼去了。 ------------------------------------- 到了上班时间,厂子的主干道上,几乎没有啥人。 让着装迥异于其他人的杨朝升,显得很突兀。 突兀的不止杨朝升一人。 他这一路走来,见到出有趣的景儿。 在厂主干道的两侧,每间隔十来米,便有一名厂保卫战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交替站着。 在这些保卫战士的注目礼下,杨朝升迎着初升的朝阳,去开启一场新的生活。 ------------------------------------- “你,找谁?”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机关大楼门口,一名今儿个负责执勤的战士呵斥出声。 战士的年纪很轻,嘴唇周围初生的绒毛,俨然是青春的标志。 见杨朝升这个陌生人,一步步向他靠近。 小战士出于警觉,紧了紧自个儿手里头的卡宾枪。 杨朝升偷瞄了一眼,小战士横在胸前的钢枪,选择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同志,我想问你个事儿。” “说。” 小战士似乎很有个性,吐词用语很是惜字如金。 “我想找一下管冰同志,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找管姐?你去一楼左手边,第二间办公室找找。” “谢了。” 杨朝升扬手,跟小战士道了一句谢。 他进入机关大楼,顺利地找到了小战士所说的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框上支着一块牌子,白底黑漆描着仨字“物料室”。 物料室的门,半掩着。 房间里头,窸窸窣窣有人声响动。 嘣嘣嘣—— “有人吗?” “请进。” 杨朝升的耳中,听到一声很柔和的女声。 他轻轻推开半掩的门。 嚯—— 一个浑圆的大炮架子,豁然入目。 房间里头,一个看上去比杨朝升大不了多少的女人,正在卖力的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女人正弓着身子,用拖把拖地。 她肉肉的大炮架子,晃得杨朝升有些儿眼晕。 “您找谁?” 女人突然地回头一问。 幸好杨朝升反应够快,没让女人看到他男儿本色的一面。 “我,我,我找管冰同志。” 杨朝升假装个没见过美女的雏儿,这不——说话都磕巴了。 女人把手里的拖把靠在了一把椅子上。 她双手向上拢了拢自个儿的齐耳短发,然后拿对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打量起了杨朝升。 颜值即正义。 杨朝升今生跟上辈子不可同日而语,妥妥的颜值担当,是十里八乡有数的俊后生。 女人大多都吃这个,眼巴前的女人也不例外。 杨朝升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女人主动向杨朝升伸出了一只手。 “您好,我就是管冰。” 女人的声音很柔,被杨朝升握住的柔夷更柔。 “您好,我叫杨朝升,今儿第一天来向阳拖拉机总厂报到。” 杨朝升有点儿,念念不舍地松开了管冰的手。 管冰的脸上敛过了一丝红晕。 杨朝升的手掌厚实,很大。 将将握手之时,她的柔夷,几乎全数包裹进了男人的手掌之中。 这让平日里,素来大大方方的管冰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了几许的凌乱。 她是一位知性的女人,对于事物的理解,往往超越了表面和肤浅的层面。 管冰只在一瞬间,便摆脱了这小小的困扰。 她露出恬静地笑。 “杨朝升同志,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您来找的我?” 第171章 再遇 “跟我提起您的,是守传达室的陆同志。” 杨朝升如实说。 转业来向阳拖拉机总厂的伤残军人不在少数,在工作和生活上,厂领导对他们给予了一些特殊照顾。 陆红安被厂里头安排,上了长白班。 上下班,每天打厂子大门口过身。 管冰都能透过传达室的窗户口,见着他的身影。 “原来是他啊!看来——咱们厂这位转业来的战斗英雄,对您的印象不错。” 杨朝升不是个“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的主。 他没有将俩人是邻居,这事儿和盘托出。 “对,就是他,很热心肠的一个人。” “他让您来找我,算是请神烧对了香。” 管冰这一句话说的,令杨朝升极为不解。 他直愣愣盯着眼巴前的一张俏脸。 管冰展颜一笑。 “自从教员提出精兵简政的政策,咱榔头锤子就一直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 在向阳拖拉机总厂机关,后勤、档案、劳资、人事、物料这五个科室,被精简到了极致。 五个科室除了各自有一位科长,还共同领导着一名跑腿的办事员。 这个办事员小兵就是我,管冰。” 管冰伸出白生生的手指头,指了指自个儿。 啊—— 上辈子,外包、编外、临时工,这些个字眼成为了一个时代的流行词。 杨朝升完全没有想到,现而今的机构精简如斯!!!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五位科长一个兵? 管冰同志,您这名儿得改一改,改成‘管官’得了。 好比女中豪杰梁红玉,红袖招里藏青锋,黄天荡上鸣金鼓。” 杨朝升的这一比,乍听没毛病,却经不起人细推敲。 红袖招,多指伎馆。 挑明了梁红玉的青楼出身。 没文化的不会去较这个真,当作一句好话全数收下。 管冰作为一名知性的女人。 她对华夏传统文化知识,那是颇有造诣。 “呵!瞧您浓眉大眼的,像个老实人。 咋也沾染上了四九城爷们儿爱贫嘴的毛病。” 被管冰用一对杏眼瞪着,杨朝升赶紧打了个揖。 “管冰同志,我这是耳濡目染,习惯了。 一时嘴上没个把门的,顺嘴这么一说。 比喻得不恰当,您可千万甭见怪。 这句话我改,改改,中不中?” 瞧着杨朝升一副憨憨的样儿,管冰不由地好笑。 “行。 你若改得不好,我可不饶你。” 咳咳—— 杨朝升清了清嗓子。 朗声道:“管女侠是,鸳鸯袖里握兵符,天门阵前破胡虏。” “我记得,这是一首明崇祯帝的御制诗,用来褒扬称赞大明女将军秦良玉。 原文应当是,鸳鸯袖里握兵符,何必将军是丈夫? 你咋给改了?” 改了? 改了就对喽! 谁人不知道,穆桂英是姓杨的媳妇儿。 杨朝升搁这卖了个巧,耍了个小心机。 “我书读得少,肚子里头就这点儿干货,已然全给您倒出来。 管冰同志,您就说一说,改得中不中?能不能过关吧!” 眼巴前的男人看似自谦,实则信心满满。 自信是一个男人魅力的源泉,也赢得了管冰进一步的好感。 “杨朝升同志,请跟我来。我领你去人事科赵科长那儿报到。” 管冰拿起靠背椅上的军书包,挎在肩头,领着杨朝升出了物料室。 两人登上了机关大楼二楼。 管冰指着不远处一间房门大开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并没有跟楼下办公室一样儿,在门头上挂一块用来标识的牌子。 杨朝升一歪脑袋瓜,看向了管冰。 “厂机关的办公室相当紧张。 人事、后勤、档案、劳资、物料,这五个科室的五位科长。 现而今,都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 厂里的职工,都管这间办公室叫‘五官科’。” 说到这儿,管冰止不住笑了笑。 原来如此—— 五官科? 这个名儿取得形象。 到了办公室门口,两人都没有贸然闯入。 嘣嘣嘣—— 管冰伸手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敲门的声音,惊动了房间里头的五位大科长。 他们有的放下手里的茶缸,有的放下手中的报纸,有的放下手上的文件…… 一个个,纷纷把目光,投到了门口站着的管冰身上。 “小管啊!你可算来了。” 屋里的中年男声,杨朝升听了,觉得骚性,还有点儿耳熟。 他抬头挺胸,迈脚跟在管冰身后,进了五官科。 第一眼。 杨朝升看到一个被岁月折腾地谢了顶的男人。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二人同时,诧异地开口出声。 “柳科长,你们俩认识啊?” 在五个科长当中,管冰最烦这个四十郎当岁,还未娶妻生子的柳科长。 这老家伙经常趁着办公室里,没有别人的时候,借口找管冰谈工作。 时不时,还会用手,拍一拍她的香肩。 柳科长倒是没有进一步的过激举动,却也让管冰生出了戒备之心。 杨朝升没有想到,今儿能在这儿,遇见曾经的老冤家柳岱山。 柳岱山讶异之后,没有再吱声。 还是杨朝升把俩人之间的关系,大大方方地介绍了一下。 “我跟他,在豫东武工总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世界真是小,这不——兜兜转转居然成为了一个厂子的同事。 不知道曾经的柳代表,现而今在向阳厂身居何职啊?” 似乎并不想跟杨朝升多费口舌,柳岱山还是没有吱声。 他默默回到了自个儿的办公桌,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 柳岱山倚在办公桌旁的四方格窗棂上,欣赏着厂机关大楼之外的风景,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起来。 房间里头的气氛,变得很是耐人寻味。 谁都看得出来,在此之前,杨朝升跟柳岱山铁定结过梁子。 此刻的时间,仿佛放慢了节奏,甚至于静止。 仙女牌? 在柳岱山掏出烟来的时候,杨朝升一眼瞥见烟盒上头,印了一个烫着大波浪的旗袍美女。 这是个豫省产的香烟牌子,全因名字起的妙,一经面世,就受到了女性的青睐。 不过,杨朝升记得这个仙女牌香烟,好像已经停产了好几年。 奇了怪了,柳岱山怎么还能搞到这个牌子的香烟? “您是杨朝升同志吧?” 良久—— 一个光看眼镜片厚薄,就能让人猜出其是高度近视的男人。 他这会儿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默。 “嗯,没错,我就是杨朝升。 如果我没有认错人,您一定是人事科的赵科长,对不?” 第172章 去车队 “鄙人赵德柱。” 赵科长面带微笑,胳膊跟身体呈50度角,向杨朝升伸出了手。 杨朝升赶紧上前握住赵德柱的手。 “您好!赵科长。 能够认识您,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 “咱们这位杨朝升同志很会说话嘛!” 赵科长把手抽了回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头拿出了一份材料。 “杨朝升同志,知不知道。 在这批分配到咱向阳拖拉机总厂的人员里,您是最后一个来报到的。 恰巧,今儿是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 您若不来,将会按照组织程序,取消您的入职名额。” 杨朝升的注意力,放到了赵科长拿出来的材料上。 这一份材料,准确来说,是一份入职名单。 确实—— 名单上,每一个名字的后面都签了名。 独独——倒数第六个名字的签名栏上,是空着的。 “您的手续和证明材料,都带来了吗?” 赵科长用手正了正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抬头看向了杨朝升。 “都带了,您瞧。” 杨朝升从自个儿衣兜里头,掏出一个蓝底儿起白色碎花的布包。 他把布包放到赵德柱的办公桌上,麻溜的打开。 这一回,杨朝升做事儿挺上心。 他所有的手续都准备齐全,甚至还把96号四合院的集体户口给带了来,这让赵科长找不出一丁点儿茬来。 翻了翻眼巴前的手续材料,认了认文件上头的红图章。 拿起一张“小一寸”证件照,跟杨朝升本尊比了比。 赵德柱将需要留下的手续证明,装进了一个文件袋中。 随后,他把那一份入职名单,推到了杨朝升面前。 “在上边签上您的大名。 今儿,您就算正式入职了。” 杨朝升借用了赵德柱办公桌上的一支点水钢笔。 唰唰唰—— 他在入职名单上,留下了自个儿的名字。 “杨朝升同志,您的这一笔字挺不错啊!” “是嘛?” 赵科长的话,勾起了管冰的兴趣。 她离开自个儿的办公桌,翩翩而来。 咦—— “瘦硬有神,用笔细劲,结体疏朗,这是鼎鼎大名的瘦金体……” 以管冰的学识,她一眼就认出了这种风格独特的字体。 “没瞧出来啊!咱们厂这批入职人员当中,居然出了个秀才。” 管冰歪着脑袋瓜,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关注度全在杨朝升的身上,就仿佛要把这个男人一下子看透。 “秀才? 不不不,我就是个上了几天私塾的大老粗。 我小的时候,跟教书先生学了这种字体。 觉得这字铁画银钩,犹如屈铁断金的刀剑之痕,所以很是喜欢。 我一有空闲,便会寻上一根随处可见的树枝柳条,在地面的沙土之上涂鸦几笔。” “真的?” 杨朝升的这一番说辞,管冰有些儿不相信。 “真的,比珍珠还真。” 杨朝升说大话都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 哼—— “我才不会相信。” ……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 好似那两口子的日常斗嘴。 他俩俨然忘记了,身处在办公场合。 这年月的社会风气还很保守,男女之间稍微不注意,便有可能会传出点儿流言蜚语。 不得不说赵德柱,真是罩得住。 他唯恐眼巴前的两个年轻人,一时不拘小节把前途给毁了。 赵科长装出不经意地样儿,横插进来,打了个岔。 “杨朝升同志,要不要去宣传科啊? 那儿正缺像您这样的笔杆子。” 听了赵德柱这话。 杨朝升真是纳了闷了。 暗忖:我特么在光明夜校,参加的是驾驶员培训好不?去哪门子的宣传科? 管冰听了,却立即警觉起来。 宣传科是啥地方,那是榔头镰刀的喉舌。 一般人,岂能说进就进? 要想进宣传科,其祖宗十八代都得查个清楚。 清白、忠诚、可靠……专业对口,业务工作能力强,诸上要求缺一不可。 “赵科长,不好意思哈! 您知道我这人酷爱书法,听您嚷一嗓子,一时见猎心喜,过来瞧瞧,不是有意干扰您的工作。” 话音刚落,管冰就脚步匆匆地翩翩而去。 赵德柱没有跟管冰多话,而是征求了一下杨朝升的意见。 “杨朝升同志,现而今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车间、车队跟保卫处这仨部门还有空缺,您想去哪个部门?” 这会儿,杨朝升算是听出来了,向阳厂的宣传科并没有人员空缺。 两辈子加起来,杨朝升都没有在国营企事业单位机关里头混事的经验,他完全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 自从穿越而来,杨朝升便无数次地做着选择题。 去车间? 杨朝升没有考虑过。 但凡重工车间,就没有轻快的活。 又脏又累不说,还频发安全事故。 自个儿小心都没用,没准有一天走背字,就被哪个二百五的骚操作,连累得去见了马先生和恩先生。 小板儿爷可不想跟95号四合院的贾东旭似的,到头来只留下一张遗像挂墙头。 贾东旭的妻儿老小,还有幸,能套牢傻柱这样的大冤种吸血,儿女都有了美好的未来。 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大多数成了遗像的主,搁墙头瞅着别的男人,睡着自个儿的媳妇儿,打着自个儿的娃,也唯有剩下干瞪眼儿的份。 去保卫处? 这年月的保卫处,用上辈子的话讲,那叫牛掰格拉斯。 加入这个部门,每天都能荷枪实弹地武装到牙齿。 厂区大到治安防暴,小到邻里纠纷,都在保卫处的管理范畴。 此外,保卫处还承担着组织训练向阳厂基干民兵的职责,并参与到现而今这个特殊年月捕谍防间,抓特务的工作当中。 在职能上,甚至一度超过了正规编制的六扇门炮局子。 但凡是个爷们儿,就没有不爱枪的。 能够光明正大捯饬真枪实弹的家伙什,确实让杨朝升感到心动不已。 保卫处随着时代的发展最终沦落,取而代之的名曰:保安。 这是一个最没有前途,也最让人看不起的职业。 杨朝升衡量再三,做出了最初的那个决定。 “赵科长,我想去车队。” 第173章 故事 事儿办得很顺利。 就连柳岱山都没有跳出来,闹幺蛾子。 管冰将搭子上绣了一颗红星的军书包,挎在了肩上。 “杨朝升同志,还不知道车队的驻地在哪儿吧? 今儿,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陪您走一趟。” “那感情好啊!” 杨朝升也不矫情,跟着管冰出了办公室。 到了门口,他转了个身,脑袋瓜微微一垂,对还留在办公室里的五只小鬼鞠了一躬。 “五位大科长,回见了您嘞!” 跟着管冰出了机关大楼,走出了一段距离。 杨朝升回头,瞄了眼“五官科”办公室的两扇大窗户。 果然,他的感觉是对的。 柳岱山正立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从大楼上俯视着他们俩。 自打杨朝升进入五官科后,这位曾经的柳代表指尖夹着的烟卷,就没有间断过。 视力超常的杨朝升,透过烟头的明灭,甚至看清楚了柳岱山一张满是阴郁的老脸。 二人的目光,好似两道火链,在碰撞中产生了交集。 人的眼睛会说话,却很难说谎。 柳岱山眼睛里头,此刻,满是毒蛇那样儿的冷厉狠辣劲儿。 杨朝升知道,如果让这个老阴比逮住了机会,绝对会搞事情,整自个儿。 金手指系统这会儿没有动静,杨朝升没打算善罢甘休。 得给这条蛰伏中的老泥鳅一点儿教训。 杨朝升将意念凝实,目光如同一把刀子,锐利的锋芒,透过柳岱山的双眼,毫不客气的在他心头上划拉一刀。 诛心—— 在悄无声息中,给人的内心层面带来莫名的恐惧。 柳岱山可能都没有察觉到。 此时,他的双腿正在微微地打颤,身体被带着不听使唤地往后挪了挪。 像极了,在大自然中,小动物遇见天敌时的状态写照。 这就退却了吗? 杨朝升暗忖。 此时,柳岱山猛吸了一口手中的“仙女牌”香烟,他想要抑制心间那莫名升腾起来的恐惧感。 拼命抽烟,能够减少心中的恐惧吗? 杨朝升再一次暗忖。 抽抽抽,抽死你个二刈子。 肺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心血管疾病、中风、口腔癌、食管癌、胃癌、膀胱癌、肝癌、胰腺癌…… 杨朝升历数了,他所能知道由吸烟引起的全部疾病。 腹语着碎碎念,心里头划圈圈,脚底板踩小人…… 全套的叮咕隆咚锵,算是给柳岱山下了诅咒嘞! “杨朝升,干嘛呢?还不快跟上。” 见杨朝升突然落在自个儿身后,管冰的语气有点儿小抱怨。 “将将,脑子里头突然冒出了个小故事。” 杨朝升随意打了个哈哈,迈开大长腿,一步跨出,跟管冰肩并肩走着。 “说来听听。” 管冰看似不经意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语。 有人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感兴趣。 那么,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一定很有好感。 “管冰,您应该读了不少的书吧! 这个故事,您肯定听过。 我就不在夫子面前卖弄文章了。” 杨朝升打马虎眼似的瞎哔哔。 这个女人却跟他轴上了。 “废什么话?我现在想听。” “真得想听?” 杨朝升扭头,直愣愣地瞪着管冰。 咫尺一肩,管冰姣好的面容纤毫必现,齐耳乌亮的青丝、脖颈子上,一颗芝麻粒点儿大的红痣…… 尽数纳入杨朝升的一对瞳孔。 同样的冷白皮,同样的苦情脸,同样的寡淡气质……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她是谍战剧《功勋》中的卓越,是谍战剧《夜幕下的哈尔滨》中的卢秋影,是谍战剧《风筝》中代号“剃刀”的林桃…… 每一个角色,都在跟眼巴前这个美到发光的女人,身影重合。 “杨朝升,您干瞪着我干嘛? 该不会憋着坏,想拿我逗闷子吧!” 管冰在杨朝升的瞳孔中看到自个儿。 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哪怕一丁点儿色欲。 杨朝升满眼净是欣赏意味。 如爱芳姿令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单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蒙不了心,失不了智。 为了应付眼巴前,这有些儿小刁蛮的妮子,杨朝升立马叫起了撞天屈。 “冤枉啊!我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 将将在五官科,如果没您帮我。 我的入职手续,哪能办理得如此顺利? 杨某人没别的长处,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我正寻思着,怎么着,也得请您下馆子搓一顿。” 对于杨朝升的邀请,管冰决定赏这个脸。 “我说杨朝升。 咱俩之间甭再您您您地用尊称了,听着挺别扭,挺见外的。 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 你想请我搓一顿,不如今儿午休下班,咱们俩就去呗! 在这之前,将你走神时想起的那个故事,先讲给我听听。” 如此说来—— 管冰在心里头,已然将才见面不到半天的杨朝升,当成了自己人。 不是吧!不是吧! 现如今,四九城的居民甭管住得好不好,只要肯下力,有一片遮雨的瓦,有个落脚的地儿,应该不难。 新国家初立,政通人和,百废待兴。 想要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也不是一件难事。 人们只要干好本职工作,从家里到单位,两点一线。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着自个儿的小日子,着实没啥子压力。 遇到个喜欢的姑娘,只要不被归于地、富、反、坏之流。 男女双方看对了眼,各自卷上一床铺盖,放到同一张床上,立马就能去扯证结婚。 小两口请上几个同事亲朋,对着教员像鞠上几个躬,举行一个既简朴,又令人永生难忘的革命式婚礼。 白氏连声讲的“不是吧!”。 放在眼下的年代,好比放了一个斐波那契式螺旋屁,都不带响的。 杨朝升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管冰恐怕看上了自个儿,冒出了要跟他处对象的心思。 刹那间,杨朝升的脑子里冒出了陈雪茹的影子。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那么的难以忘记。 杨朝升只能在心中,对管冰暗道一句彼此珍重。 “中。今儿我就充一回天桥下的说书人,现一回丑。” 第174章 队长 讲故事,讲故事,讲儿时尿了裤子。 论讲故事的能力,杨朝升不用借助金手指系统,也能把谎给圆喽! 上辈子,他特喜欢一部小说改编剧《大明王朝1566》,里头就有不少让人大呼过瘾的神段子。 杨朝升信手拈来,添油加醋,再现了豿官郑泌昌的名场面。 大意是,大明朝文官的衣服上绣的是禽,武官的衣服上绣的是兽。 披上了这身皮,有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 “管冰,我跟你说啊! 这个洪武皇帝朱重八着实挺腹黑的。 其不平凡的人生经历,让他滋生出一些个仇官的心理。 即便,自个儿成为了九五之尊,也没忘把手底下的官员,通通打落进了禽兽的行列。” 文化人聊文论史,自是一桩雅事儿。 管冰被杨朝升博古通今的见识,幽默有趣的谈吐,逗得大笑不止。 咯咯咯—— “杨朝升,我真是服你呐! 没瞧出来,你还有编故事的天赋。” 编故事,抄诗词,烧水泥,烧玻璃,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不正是穿越人士常干的事儿吗? 有道是,天下文章一大抄。 只要脸皮厚,拆个文,水个字数,包装包装,便成了自个儿的。 “服我了? 你这个‘服’字啊!必须得用草书来写。” “啥意思?” 即便管冰冰雪聪明,也没能猜出杨朝升话里头的意思。 “没啥意思,写出来好看呗!自个儿琢磨去。”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车队驻地,距离厂办机关大楼可不近,腿着过去,起码要半个小时。 二人说说笑笑,没感觉道路有多远,反而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在经过了几排物资仓库后,他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瞧见没?这儿就是咱们厂的车队驻地。” 在管冰的指引下,杨朝升看到一处简易的场地。 场地给他的感觉,就是大。 毕竟现而今土地是国家的,还没到拿出来卖钱的时候,划拨给国有企事业单位的用地,基本上是,下面的单位要多少,主管部门就会不打折扣的给予多少。 还有一个感觉,就是乱。 车队驻地,乱搭乱建的现象非常严重。 看得出,车队领导对汽车的维护保养,那是非常的上心。 车队驻地最好的建筑,是一水钢架结构的洋铁皮棚子。 这些棚子,是专门用来停放车辆的汽车棚。 向阳拖拉机总厂筹建才不过四个多月,在上级领导“同心协力,大干五百天”的号召下,车间,厂办机关大楼……等重要部门,重要设施已然初步成型。 不知道怎么搞得,向阳厂的决策阶层显然将车队驻地的建设顺序,放到了靠后的位置。 眼门前,向阳厂的车队职工跟家属的现状,着实有点儿困难。 他们就地取材,在车队驻地上遍地开花。 有挖窝棚的,有搭帐篷的,大多数车队职工住的,都是拿包装箱上拆下来的木板,用堆积木,打补丁的方式,临时建起来的破木板房子。 那种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场景,杨朝升睁着眼睛都能想象到。 真不敢想,他们是如何渡过北方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的。 只能说,新生的人民,总是能够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杨朝升同志—— “这位是车队队长高大山,这位是副队长王保强。” 管冰把杨朝升领到了一处军用帐篷,向他介绍着里头的两个人。 杨朝升挺了挺胸脯,从兜里掏出了一纸文书。 朗声道:“高队长好!王队长好! 光明夜校驾驶员培训班学员杨朝升,以优异的成绩顺利通过了各项考试,现分配到向阳拖拉机总厂车队工作。 今儿,特来报到。 还望二位队长能在往后的工作中,给予我无私的帮助和指导。” 高队长“嚯”地一下,从帆布马扎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量很高,只比杨朝升矮那么一丢丢。 今儿,破天荒头一回,见着新人来报到时,能把话儿说的如此的有气势,有条理。 杨朝升这段开场白,着实让车队的两位队长高看他一眼。 来的路上,杨朝升跟管冰打听过向阳厂车队的一些情况。 车队现而今的领导,就是眼前这二位。 队长高大山,祖籍是关外铁山令那嘎达的,曾在关外胡子老帅的运输队里当过汽车兵。 1935年,他于战场上被榔头镰刀的部队俘虏,在政策的感召下,加入了人民的队伍。 此后,高大山荣立过两次个人三等功,一次集体二等功,是一位有着十多年革命经历的老同志。 副队长王保强的资历就要浅得多。 王队长是避暑山庄那嘎达的,也是一位解放兵。 三大战役那会儿,他是刮民党王牌机械师的一名坦克兵。 一次外出,他偶遇了一个同村同族的远房亲戚,听闻家乡正在大搞土地改革,世代贫雇农的他们家也分到了五亩地。 王保强当兵,是为了嘛? 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嘛! 现而今,他们家有了自个儿的地。 只要下大力,流黑汗,去捯饬庄稼,就不怕混不上一个肚儿圆。 王保强又岂能不去保卫自家分到的革命果实,怎会还留在刮民党的队伍里头。 在一次跟中原方面军部队的遭遇战中,老王毅然决然地决定战场起义。 作为坦克车长的他,说服了炮手跟他一块儿,对刮民党部队进行了反戈一击。 我滴个乖乖—— 王保强驾驶着坦克,一炮干掉了一个刮民党团属指挥所,为中原方面军部队赢得这场歼灭战的胜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别看王保强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坦克兵,将将一米六的个头,跟那小日子国的矮骡子士兵有的一拼。 老王却是一个真正有本事,他仿佛天生就有驾驭机械装备的天赋。 能上天的飞机,地上跑的坦克、汽车、边三轮,只要到了他的手中,就能玩出花来。 三十来吨的大卡车,王保强能够空车单边只用两个车轮子,开过只有筷子宽的狭窄道路。 这种如同杂耍般的驾驶技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这会儿,杨朝升正紧紧握住王保强的一只手。 “王副队长,您以后一定得多教教我。 要不——我拜您为师得了。” 是谁,都敬重真正有本事的人,杨朝升也不例外。 刚才他还给两位队长一种年少老成的感觉。 这会儿,就现了原形,露出了一张二皮脸。 第175章 老民生 “小杨,你这夜校成绩可以啊! 走,跟我去找辆车遛一遛,验验你的成色。 甭临了,是一个只说不练的嘴把式。” 王副队长岔开了拜师这茬。 他从帐篷的角落里找了一根摇杆,塞到了杨朝升手里。 叮铃铃—— 就在管冰也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之时,办公桌上的一部老式电话响了。 队长高大山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听筒,呱唧了几句。 “小管啊!五官科这是片刻都离不开你。 瞧,才多大一会儿,就追着脚后跟,打来了电话。” 高大山打趣着让管冰接电话。 ------------------------------------- 嗯嗯嗯—— 管冰点头应和了几句,便放下了电话。 她喊住了正撩开帐幕,往帐篷外钻的小板儿爷。 “杨朝升,科里有事儿让我回去。 非常遗憾,我不能留下来看你炫耀开车的技术了。 别忘了,你自个儿说过什么哈。” 杨朝升没有回头,举起一只手扬了扬。 “你放心,忘不了。回见了您嘞!” “你们俩这是?” 高大山的八卦之火,在此刻熊熊燃烧。 “没啥?我跟杨朝升约了顿饭,今儿中午一起去下馆子。” 管冰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原由。 噢—— “这样啊! 小管,回机关得走半拉小时。 要不——我派辆车送送你?”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男职工们,私下里,给厂里头的一千多位青年女职工进行了打分,遴选出了五朵厂花。 这五朵厂花也被称作,向阳厂的五朵金花。 管冰在五朵金花里头,是排名第二的厂花。 美貌,就是女人的通行证。 男人们大多会对美丽的女子大开绿灯,给予一些儿特殊地关照。 “高队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就一普通科员,享受专车接送不合适。” 管冰话说的很客气,高大山却没领会到她的意思。 “没事儿。 我会跟司机打好招呼,有人问起,就说出任务,才顺道捎上了你。 完了,我让司机从厂区的大东门出去,再从小南门回来。 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会知道。” 听到这话,管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严肃地说:“高大山同志,这种损公肥私的行为,是咱们榔头镰刀的干部,能干的事儿吗?” 听了管冰这么说。 高大山的一张脸,瞬间被臊得发火烧。 他正了正已然没了标徽的军帽。 “小管同志,你说的很对。 是我的思想觉悟不高,我在这向你做出深刻的检讨。” 他向我做出深刻的检讨? 他不应该是去向组织做出检讨吗? 管冰觉得这个车队的高队长,在思想上很有问题。 有道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现而今,杨朝升在人家的领导下做事。 管冰怕事儿波及到杨朝升,她就没想把事儿闹僵。 管冰灵机一动,送给了高大山一个台阶下。 “高队长,不如把您的自行车借给我,下午我让杨朝升骑回来还您,咋样?” 一个女人如果倾心一个男人,就不会去避讳两人的关系。 她在高大山面前挑明了,自个儿跟杨朝升走的很近。 “行,自行车就停在帐篷外头,你骑走得了。” 高大山从裤兜里掏出了自行车钥匙,放在了办公桌上。 管冰也不客气,拿上钥匙,出了帐篷。 现而今,那几家驰名华夏自行车厂,还没有影了。 高大山这辆产自国外的大铁驴自行车,并不适合女士骑行。 无奈管冰有两条傲人的大长腿,勉强能够降的住这辆大铁驴。 管冰单脚一蹬地面,顺利地跨了上去。 她回头四望—— 在远处的洋铁皮车棚前,杨朝升正在拿着摇杆,跟一辆老旧的民生牌卡车较劲。 这个时候,汽车的启动电机应用,已经在西方出现。 这属于尖端的前沿技术,工业落后的华夏还得猴年马月才能用上。 在华夏大地上跑着的汽车,需要依靠人力用摇杆来启动。 司机们必须快速的旋转摇杆,大多数的汽车都没有做出摇杆的保护设计。用摇杆带动汽车的发动机启动,成为了一项危险的技术活。 发动机转动时,会带动摇杆转动,如果发动汽车的司机一时操作不当,又或者反应慢了,没及时拔出摇杆。 那么司机的手,很可能会被摇杆打得稀巴烂。 突突突—— 老民生牌卡车被顺利地发动。 杨朝升拿着摇杆,对一旁的王保强挑了挑眉。 “好小子,行。” 向阳拖拉机总厂车队成立的时间,早于其他所有的部门,是妥妥的排头兵。 眼巴前,还是一片庄稼地,一座座坟茔野丘之时,车队第一个进场,拉来了海量的物资。 车队一水的新丁,车辆却是一水的老旧残破。 也不知道上级领导,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搜罗出这么一堆即将报废的玩意儿。 十辆车里,九辆半有习惯性趴窝的毛病。 这可害苦了向阳厂的修车工和开车的司机。 没有替换的修车零件,他们就拆了东墙补西墙。 上级调拨来的二百辆汽车,被加班加点拼凑出了几十辆还能一用的车辆。 就这几十辆汽车,也总是毛病不断。 眼巴前,这一辆民生牌卡车是个老大难,它大的毛病没有,就是老打不着火。 偶尔打着了火,还要把人给伤了。 车队有两位司机的手,毁在它这儿,落下个终身的残疾。 杨朝升简直如有神助,一摇杆就把老民生给发动了。 王副队长把手中紧握的一截角钢抛到地上。 这是为杨朝升准备的,只要摇杆出现了失控,老王立马会用这一截角钢别住汽车的发动机摇杆。 万幸,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有道是,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 这个牛皮哄哄的小杨,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王副队长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他终于为这一辆老民生,找到了适合它的伙伴。 “这一辆老民生跟你猿粪不浅,你能拿住它的脾气。 就它了,以后你来开这辆车” “得令嘞! 我一定拿它当自个儿的媳妇儿,好好地调教它。” 一台破车也是车嘛! 来车队头一天,就拿到了自个儿的车。 杨朝升好似在炎炎夏日吃了个冰淇淋,心情蛮好的。 第176章 造车 民生汽车,是咱华夏头一回自主生产的国产汽车。 虽然是一辆仿制车,民生汽车在设计之初和生产上,结合了华夏大地的路况跟国情,做到了最大限度地国产化。 全车1750个零部件,划分为666种类别,其中就有464种是自主设计制造的,只有动力、电器、传动等核心部件从国外进口,国产化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民生卡车,可以说是在关外那位小六子少帅主导之下,才得以成功制造出来的国产汽车。 为了造出这辆车,小六子少帅是要钱给钱,他前前后后累计拨下74万大洋的巨款,作为产业化启动和整车试验的资金。 为了造出这辆车,小六子少帅是要人给人,他不但网罗了国内汽车制造方面的人才,还高薪聘请了大量国外大厂的技术人员参与其中。 为了造出这辆车,小六子少帅是要物资给物资,他甚至挪用了不少军工生产的资源,用于造车上面。 不得不说,这位“吃喝嫖赌抽”一样不落的小六子少帅,在自主造车这件事儿上,成为了一位先行者。 可惜,每当华夏取得一些成就的时候,隔壁的倭国就会来插一杆子,打断华夏发展的进程。 民生卡车量产了不过八十来辆。 成为了国耻的九一八事变,就在华夏的关外爆发了。 小六子少帅在造车上是认真的,有决心,有魄力。 在抵抗外辱入侵时,他却犹犹豫豫,没了尿性,居然下达了不抵抗的命令。 丢城失地,丧权辱国。 就连才给国民涨了不少面子的民生卡车生产线,都完完整整地送给了侵略者。 今儿,杨朝升能在向阳拖拉机总厂车队,见着一辆还算完好的民生卡车,真是神特么的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等到王副队长颠儿颠儿地走了。 杨朝升便迫不及待地给这辆民生卡车号上了脉。 支棱起车头的铁皮壳子。 杨朝升率先察看了车子的线路和油路管线,以及传动装置。 又钻到了卡车车底,敲敲打打地把底盘跟轴承检查了一遍。 很显然,这辆老民生被人里里外外地捯饬过,给予了最好的维护保养。 车辆确实如同王副队长所讲,毛病不大。 就是车子的缸压有些儿不足,发动机的噪声异常,排气管冒出的黑烟非常严重,车辆启动起来很困难,还时不时就熄火。 搁上辈子,如此车况的车辆,早就该报废了。 谁又敢开着上路? 罚不死你。 杨朝升分析,这一辆1.5吨的老民生应该出现了轻度的拉缸现象,导致丧失了部分动力,运力承载大概只能维持在一吨左右。 毕竟是一辆饱经风霜的老爷车,出现点儿问题也实属正常。 问题摆在了眼门前。 杨朝升思量了一番,决定动手将这辆老民生几个出现问题的部件全给换了。 要换这些个核心部件对别人来说,简直是一项不能完成的任务。 对杨朝升来说,不算是一件难事儿。 他的随身小世界里,有一处停放着数百车辆的汽车坟场。 这数百辆各色车辆,都是曾进驻四九城的刮民党接收大员,查没的敌产。 他们借接收敌产之机,搞“五子登科”,搜刮民脂民膏。 杨朝升打它们的土豪,劫富济自个儿,这很合理吧! 杨朝升勾起一丝念头,进入到随身小世界里。 不大一会儿,他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有几辆样式奇丑无比的小客车,进入了杨朝升的视线。 眼巴前的丰田31c型客车,可以算是民生卡车的姊妹车型。 倭国侵略者用抢来的民生卡车生产线和零部件,改装制造出了丰田31c型客车。 丰田31c型客车跟民生卡车的零部件通用程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如此,替换老民生卡车有问题部件的零件,就有了着落。 杨朝升没有猴急的马上行动,他要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向阳厂给车队下达任务,出车之前弄好,就非常ok了。 他脱下身上的老蓝色儿粗布工作服,换上了今儿早上报到时,装着的轻薄款米色逸仙装。 来到作为队长办公室的帐篷。 “高队长,王副队长,二位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地儿,存放一些私人物品。”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月里,向阳拖拉机总厂的福利还算到位。 在去厂办机关报到时,杨朝升在后勤科和物料科,领了一堆的零碎。 其中,有两套粗布工作服,两双胶底帆布鞋,一个铝制饭盒,一个搪瓷茶缸,一捆十双的纱手套……夯不啷当的一大堆。 起先有管冰帮忙拿一些,还不觉着占手。 现而今,杨朝升一个人拿着,着实挺碍事儿。 他又不好放进空间。 只好跟两位队长开了口。 见高队长半天没有吭声,王副队长指了指帐篷一侧的一张行军床。 “小杨,暂时将你的个人用品,放到那张行军床上吧! 明儿,你上隔壁仓库,要一些从包装箱上拆下的木板,自个儿找地儿搭个窝。 这样既能存放你的私人物品,又能在午休时间,有个地方打盹。” 我勒个去—— 还有这么一出。 来车队当个司机,还得先学会建房子。 “现下,咱们是艰苦了一点儿。 相信我,将来的日子会越过越甜。” 王副队长拍了一下杨朝升的肩,就出了帐篷,不知道到哪儿溜达去了。 帐篷里头,留下杨朝升跟高队长二人大眼瞪小眼。 这个高队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 先前还好好的,打管冰离开,便开始对杨朝升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基本上懒得搭理他一句。 杨朝升不缺眼力劲,他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将夯不啷当的家伙什归置好,往行军床上一放,杨朝升便默然离开了帐篷。 他左顾右盼,也没能在车队驻地再找到王副队长。 得—— 这小半天的工夫,杨朝升对车队现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车队几乎成了两位队长的一言堂。 除了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不打折扣外,车队的大事小情都是由两位队长一言而决。 整个车队的空气里,都弥漫着自由散漫的气氛。 日头当空,临近中午。 杨朝升想起,他跟管冰今儿中午约了饭。 便离开了车队驻地,向着厂办机关的方向而去。 第177章 不应该出现的歌曲 出了向阳拖拉机总厂大门。 推着大铁驴自行车的杨朝升,扭头看了眼,小媳妇儿一般跟在旁边的管冰。 “二道口这边没啥好馆子,要不我骑车带上你,咱俩去市里?” 管冰对着杨朝升俏皮地一笑。 “行,今儿中午我要吃大户,咱们去全聚德尝尝烤鸭。” “嘿,淑女笑不露齿,你看你牙床子都露出来了。 还甭说,你的这口小白牙有够靓的。 姐们请上车,走着。” 杨朝升硬跨上自行车,两只脚生生钉在了路面上。 管冰斜坐到车后座上,自行车没有出现一丝晃动。 管冰伸了伸手,到底还是没敢去搂杨朝升的腰。 嘎啦啦—— 不愧有着大铁驴之称,此刻,自行车不堪重负的发出了驴叫。 甭问了,特么又是一辆有年头的老爷车。 杨朝升感觉上衣一紧,接着就听到了管冰的说话。 “杨朝升,前面左拐有条近道。” 噢—— 杨朝升应了一声,卖力地蹬了几脚,将自行车溜上了一条便道上。 迎面一阵花香。 杨朝升被眼巴前的美景震撼到了。 便道两旁,一溜的山楂树。 五六月份,正值山楂树的花季。 枝头上,开满了灿若繁星的小白花。 我的山楂树之恋,只有是和你才会纯洁…… 我的山楂树之恋,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杨朝升不由地哼起了那首记忆中的歌谣。 “杨朝升,你哼得很好听,歌名是叫山楂树之恋吗? 这是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不会是你看到这一路的山楂树开花,现编的吧?” 管冰能猜出歌名不奇怪,说是杨朝升自个儿编得,就简直离了大谱。 此刻,自行车的手把晃晃,被杨朝升及时给握牢了。 “哪能呢! 这首歌,是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听一个叫东什么的人唱过。” 杨朝升这话不算瞎扯,他回答的很是迅速。 “那个叫东什么的人?是姓东吗? 这个姓氏倒很少见,不会是一个少数民族兄弟吧?” 对女人十万个为什么式的提问,杨朝升选择了缄默。 他暗忖:姓东?人家用的是艺名“东来东往”。 我勒个去—— 或许,是山楂树之恋这首歌,传递出来的爱意沁入人心。 又或许,是将将自行车出现颠簸,产生的无意之举。 此时,杨朝升的腰间,正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揽住。 两人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一路无言。 ------------------------------------- 全聚德的烤鸭,是四九城的一张名片。 等杨朝升蹬着自行车,赶到这家老字号门脸儿前。 全聚德正值饭点的高峰期,登门的食客海了去嘞。 杨朝升一瞅手里拿到的号牌。 404? 好嘛!这不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尝上烤鸭。 杨朝升将号牌,在管冰眼巴前晃了晃。 “姐们,咱们搁这儿耗不起。 要不要换一家?去便宜坊。” “行,今儿你做东,听你的安排。” 便宜坊。 二人都没有等桌拿号,直接被跑堂的伙计,领到一处用楠木屏风隔出来的雅间。 不稍片刻,一只片好的焖炉烤鸭就端上来了。 比起全聚德的挂炉烤鸭,杨朝升更喜欢便宜坊焖炉烤鸭的口味。 干烧鸭四宝,不出意外的好吃,外酥里嫩,鸭肫有嚼头。 几样配菜跟与烤鸭肉搭配着吃的薄饼,那是一个地道,那叫一个走心。 末了,喝碗灵魂豆腐白菜鸭架子汤压压口,才算过了一回皇帝老子的享受。 唯一的美中不足,这便宜坊偌大个名声,偌大个老店,用的碗碟瓢盆俨然花子碗,尽是些个残缺不全,豁了口的。 杨朝升本想来一瓶莲花白,被管冰以下午还要工作为由,给婉拒了。 这一顿,女人吃的很满足,都吧唧嘴了。 滋—— “好吃。 比全聚德的挂炉烤鸭好吃,多吃了也不腻。” 敢情,管冰第一次来便宜坊。 以前,她图了个名,吃烤鸭一准奔着做到了行业第一的全聚德去。 岂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各家有各家的味,各家有各家的好。 鸭子实在太好吃,堵住了嘴,两人光顾着吃,饭桌上甚至没有多聊。 搞了个饭桌上的三光政策,管冰这时说要给厂办打个电话,把杨朝升一个人留在了雅间。 打电话只是借口,只是托词。 管冰来到便宜坊的柜前,把今儿的这一顿饭钱给结了。 跟某个满是骗吃骗喝,无数女人当饭托酒托的年月相比。 现而今,才算真正做到了男女平等,男人有当担有血性,女人自尊自爱,能顶半边天。 杨朝升没想到管冰会来这一出。 见一个便宜坊的伙计进来收拾,他才想起该买单了。 “伙计,结账。” “同志,您这桌的饭钱,有位女同志去柜上结了。 要不——我哪敢进来收拾碗碟。” 结了? 我请客,你结账。 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正巧,管冰也跟着进了雅间。 她拿起后背椅上的军书包,搁肩膀上挎着,面带浅笑地看向杨朝升。 “吃好了吗?” 杨朝升拍了拍自个儿还没有丁点儿肥膘的肚腩。 “饱了。 说好了我请客,你怎么跑去把账结了。” “吃舒坦了就行,咱们回呗!” “中。” 有来有往,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回请一顿豪横的,杨朝升没有东拉西扯的假客套。 他屁股离开靠背椅,像个保镖似的杵在管冰身后跟着。 回程,途径开满了山楂花的小便道。 管冰提出让杨朝升把《山楂树之恋》这首歌,再唱一遍给她听。 杨朝升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有些低沉的男中音,荡漾在夏日午后的火辣里。 将管冰送回了厂办机关大楼,杨朝升发泄似的狂蹬脚踏板。 用了不到五分钟,他就返回了车队驻地。 推着哐当响的破自行车,才靠近那一顶熟悉的帐篷。 车队队长高大山就寻着声,撩开帐篷钻了出来。 嚯—— “回来了? 来,跟高大哥唠唠,陪厂花吃饭是个啥滋味。 有没有沾上点儿气气?” 眼巴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关外汉子,话说的倒牙。 第178章 出任务 滋味?气气? 啥意思? 杨朝升装作听不懂。 吧嗒—— 他用脚扒拉下自行车的脚撑,将车钥匙抛向了高大山。 “高队长,听人说您曾在胡子老帅队伍里头混过事儿。 还真是哈! 您这不遭四五六的黑话,说的那叫一个地道。” 在胡子老帅队伍里头混过事儿,是高大山人生经历上的一个污点。 这家伙心胸不大,到了战场上却彪呼呼的立了不少军功。 要不是有这个带着黑印子的出身,他想混上个高点儿的级别应当不难。 岂会无奈,在小小的车队上当个队长。 杀人诛心,往人要害上下刀子。 杨朝升只用了一句话,就将高大山的肺管子掐住了。 “你俩搁这儿唠啥呢? 厂办下任务了,让去东直门菜市场给大食堂拉食材。 杨朝升——要不,你去跑一趟? 你去后勤科接上小管,路上听她安排。” 王副队长手里拿着一张厂办任务划拨单,从帐篷内出来。 他及时地帮高队长解了围。 杨朝升暗自腹诽。 后勤科,不正属于五官科联合办公的一个科室嘛! 科长还是老冤家柳岱山,小管自然就是管冰。 看来跟这个妮子的缘分不浅,才分开不久,就又凑一块儿了。 “中,我去跑一趟吧!” 杨朝升没二话,从王保强手里接下任务单,便去了车库提车。 眼瞅着杨朝升远去,王副队长递了根皱巴巴的卷烟给高队长。 王保强语重深长地说:“老伙计,我知道你喜欢小管。 她就是一只白天鹅。 你去厂里头问问,又有哪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不喜欢?” 哼—— 高大山把刚划燃的洋火,狠狠地甩灭掉。 “我要功劳有功劳,家里头的勋章都搁了一抽屉。 要地位有地位,大小也是个有着三百来人车队的一把手。 除了年龄大了一丢丢,浑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尽是优点。 哪里比不过这个新来的毛头小子。” “老高,你也知道自个儿年龄大了? 你都四十有二了,搁老家媳妇儿娶得早,闺女都跟小管一般大了。 要知道,女人爱俏,就喜欢小杨这种特有精神头的俊后生。 我劝你啊!趁早熄了这份心思。 多学学我—— 去老家托人,帮忙找一个能够知冷知热,又好生养的婆娘,好好地过自个儿的小日子,不好吗?” 王副队长话说的在情在理儿。 高大山却一时转不过弯来。 “年龄大咋了?老男人才会疼媳妇儿。 学你? 自个儿都混到了大城市,再回去找个柴火泥巴妞当老婆,做个半边户? 咱做人能不能有点儿追求?” 抬杠是不? 我勒个暴脾气。 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作为朝夕相处的同事,王副队长也只能言尽于此。 他没有再言语,背着手,不晓得又到哪儿溜达去了。 帐篷留下了高大山一人。 他的双眸中,倒映出一辆冒着滚滚黑烟的卡车,“轰鸣”开出了车队驻地。 漫天的卡车尾气,迷糊了他的视野,也迷糊了他的心灵。 ------------------------------------- 嗨—— “管冰,咱们俩这么快又见面了。” 在进入厂办机关大楼道路的路口,杨朝升再次见着了这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他把脑袋瓜伸出车窗,不停地对管冰挥手。 咦—— “杨朝升,怎么是你?” 杨朝升扬了扬手中的任务单。 “可不就是我。” “你们车队领导用人真够狠的。 今儿,你才第一天报到,就让你出任务。” 杨朝升把副驾驶的车门推开。 他一边请管冰上车,一边调侃道:“若论用人狠,怎么着也比不过你们五官科。 瞧你,这又干上了采购员的工作不是?” 对于这种现状,管冰却没有半点儿埋怨,她甚至觉着过得挺充实。 “教员说过,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就像你说的,我这叫痛并快乐着。” 杨朝升饶了饶头,这句话他说过吗?在什么地方说的? 杨朝升立马警觉起来。 他跟管冰的相处很轻松,这让他放松了警惕,上辈子的一些个新名词,有时候会有一搭没一搭从嘴里冒出来。 得给自个儿的嘴上加上拉链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往后有一大段日子,哪怕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都会是一场天塌地陷的大事件。 到了菜市场,管冰跳下了老民生。 她将将在国营蔬菜公司东直门门市露了个头。 就见着五六个窝脖儿,驮着一个个大箩筐,打门市里出来。 很显然,向阳厂后勤科跟蔬菜公司门市事先通过气,菜蔬已然称量好,被分门别类的装在箩筐里头。 每一个窝脖儿的眼睛,都昏黄而又混沌。 生活的艰辛,已然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管冰在他们眼里,犹如木胎泥塑,完全没有那停下来,欣赏身边美女的闲工夫。 “管同志,您采买的食材是上门口这辆车吗?” 嗯—— “没错。” 窝脖儿们把几大筐菜蔬装上车,还不忘细心地用麻绳把箩筐给固定稳当。 看得出,他们做惯了这活,配合的默契,操作挺麻利,活儿做的那叫一个漂亮。 嘭嘭嘭—— 杨朝升兴奋地拿手敲打着车门。 在菜市场,他看见了一个熟人。 喂—— “老蔡,我的老哥哥哟!兄弟有日子没见着您了。” 被杨朝升敲车门的声音吸引,蔡全无立马发现了他。 “小板儿爷,行啊! 这都开上嘟嘟车了——您。” 甭看蔡全无长年在下九流中混日子,他这人有想法,也有些个本事,心气还挺高。 也就杨朝升这种从来不小看他,见面就以兄弟相称的,才有机会跟他落上交情。 “前些日子,我不是在光明夜校学习了驾驶技术嘛! 这不——顺利结业,分到了向阳拖拉机总厂车队。 今儿,第一次出任务。 没曾想,我结交的亲朋故旧里,头一个就遇见了您。” 哈—— “都说,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换。 敢情是件大喜事。 我这一顿酒,您少不了,让做哥哥的也沾沾喜气。” “中,没问题。 今儿晚饭到我那儿吃,我拿出状元红招待您嘞!” 杨朝升能进向阳拖拉机总厂上班,堪比老式年间的大登科,甭说摆那连桌宴,几顿请吃肯定少不了。 第179章 命犯桃花 管冰将装上老民生的菜蔬,点了点数量,便进入了门市。 向阳拖拉机总厂跟四九城蔬菜公司的账目往来,双方谈好的一月一结。 管冰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门市的财务室。 按照程序,她得跟门市的会计和出纳核对好今儿的账目。 在双方确认无误后。 管冰在一本蓝皮账册上的经办人一栏,留下了自个儿的大名。 蔬菜公司的门市外头。 蔡全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盯着小板儿爷瞧个没完。 这可把杨朝升给看炸毛了。 “老哥哥干嘛呢? 您这么看着我,让我瘆得慌。” 蔡全无伸出一根指头,隔空点了点杨朝升,他有些欲言又止。 “老哥哥,您想说点啥?那就说吧!咱俩谁跟谁啊!” “那我就说了?” 蔡全无显然有话不吐不快。 “朝升兄弟,哥哥曾有幸读过一本相书。 相书有云,星河汉,鹊桥仙,美人尖,挑红鸾,离情已逐飞鸿断,痴心如故两难全。 我观你额生美人尖,又逢乙丑,利牛郎之年,主命犯桃花之像。” 纵然蔡全无说的郑重,小板儿爷却并不当一回事儿。 他的吃亏是福系统,也抽到过几次看相算命的技能。 透过金手指系统,杨朝升更能剖析其中的本质。 看相算命的诀窍,终难跳出话术和心理学的范畴,其佼佼者得有广博的知识储备积累,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悉自然规律,以及王朝的兴衰。 跟神医不自医一个理儿。 算命看相有三不灵,五不算。 能蒙别人,却过不了自个儿的心关。 杨朝升两世都是唯物主义的拥趸,他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只相信“人定胜天”…… 蔡全无来跟他说什么命犯桃花,道什么神神鬼鬼。 杨朝升只当成个笑话来听。 “兄弟,不信是吧! 我见将将那姓管的妮子,瞧你的眼神有些不对。 你可得把持住自个儿,别辜负了雪茹妹子。” 我勒个去—— 原来,他搁此处等着自个儿。 杨朝升挑了挑眉。 “老哥哥,您放心。 兄弟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 男女间那点事儿,外人着实不方便管。 蔡全无只能好心提了个醒。 “甭光说我啊! 老哥哥,马上要奔三张了吧您嘞! 赶紧的,给弟弟找个嫂子呗!” 蔡全无本就长得老相,最烦别人拿他的年龄说事儿。 “兄弟讨厌了你啊! 哥哥我得过了金秋,才算吃上了二十八岁的粮。 找媳妇儿这事儿,说容易也容易。 咱四九城,从外面逃荒来的女人不老少。 现而今,政府将城里所有逃荒来的难民,全给收容了,正在等待安置。 街道办跟军管办的同志四下忙活着,给其中的育龄未婚妇女找婆家。 像咱这种榆树剥皮光棍一条的单身汉,只要能解决她们的吃住,不糟践人,就人领一个媳妇儿回家。” 这不正是上辈子,无数苦逼至极的王老五,心心念念地想让政府发媳妇儿吗? 看来,他们是没有赶上好时候啊! 听到这个消息,杨朝升来了兴趣。 “就没人问您一声‘老蔡要老婆不’?” “这你可问着了。 你是不知道,街道办的几个同志,干起了保媒拉纤的活儿,见天儿堵我家的门。” 哈哈—— 杨朝升忍不住一笑,打断了蔡全无的说话。 “这是好事儿啊! 有了媳妇儿,夏天能给您扇扇子,冬天能给您暖被窝…… 还能给您攒出一堆的小崽子来。” 见小板儿爷巴拉巴拉,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蔡全无老脸一沉。 “兄弟,听我把话说完行不?” 中—— 杨朝升知道蔡全无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他开的玩笑,必须得适可而止。 “我说了现而今找媳妇儿容易,就必须说说找媳妇儿的不容易。” 不容易? “我找媳妇儿有一个原则,必须得找对人,看对眼。” 杨朝升暗忖:蔡全无的这个要求,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是一个十分不着边际的想法。 “蔡哥,能不能告诉我,政府给你们安排了多少个相亲对象?” 蔡全无摸了摸,他那已然出现中年谢顶的脑袋瓜。 “具体的相亲对象有多少,我不十分清楚。 我见到我们街道办的同志,手里头有一摞名单,一张名单上有十个人的名字。 这么厚的一摞,怎么说也得千把人吧!” 蔡全无做了一个用手比厚薄的动作。 我勒个去—— “蔡哥,您牛掰。 上千个大闺女给您挑,您硬是没有相中一个? 我说,您是不是心里头已经有人了?” 被人说中了心事。 蔡全无赶忙取下了脖颈子上的毛巾,这条破抹布样儿的毛巾,在他脸上润个不停。 他这是在跟小板儿爷打马虎眼。 杨朝升觉得好笑,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蔡哥,如果小弟没有猜错。 您心里头的人,不会是那个绰号‘一直喝’的徐慧真吧!” “瞎说,人家定了亲了。” 此刻,蔡全无的脸憋得通红。 他一脚踩上老民生的踏板,拿着破毛巾的手,伸到驾驶室里,想要堵住小板儿爷的这一张破嘴。 杨朝升把脑袋一歪,躲了过去。 “定亲了又咋地? 贺永强那个孬怂,可配不上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蔡哥,只要您有这心思。 弟弟就帮您把贺永强给收拾了,保证让他不敢再沾徐慧真的边。” 蔡全无没有再动手去堵小板儿爷的嘴。 他来来回回,嘟囔着一句。 “人家定了亲了。” …… 我勒个去—— 蔡全无平日里,是蛮有主见的一个人,没曾想在感情上,是如此面软的一个人。 杨朝升来了脾气。 “甭说徐慧真只是定了亲,就算是结了婚,生了孩子。 也不是未必没有机会。 谁特么规定,门洞前站过一个守门员,就不让其他人进球了。” 杨朝升可是看过《正阳门下小女人》这部剧的,后头咋发展的他非常清楚。 不不不—— “兄弟,劳您费心。 我自个儿会把事情处理好。” “中,您自个儿看着办。 弟弟搁这奉劝您一句,这拍婆子啊!要趁早。 没准,就能捞到一个原装货。” 第180章 寄出了一份情报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向阳厂上班,杨朝升隔三岔五的能跟管冰产生些交集。 两人只要单独待一块儿,气氛就会变得有点儿小暧昧。 这是种无论男女都喜欢的调调。 杨朝升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但在他的心中,择偶对象始终是陈雪茹,没有动摇过。 杨朝升的周末时光,几乎都是在陈家度过。 陈老头已经默许两人在一起。 每当他俩关起门来,研究矛盾论和蛋白质结构分子式的时候。 陈老头都是瞧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几次跟闺女提及了二人的婚事,都被陈雪茹以杨朝升刚进向阳厂,工作还不稳定为由,让往后等一段时间。 陈老头岂会不知道,这一套说辞是自个儿那个毛脚女婿的手笔。 这闺女啊!特么就是个恋爱脑。 现而今,完全无条件的相信着那个男人。 男人是个什么德行,同为男人的陈老头又岂会不清楚。 大多数的男人,都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毛病。 陈老头真有点儿担心自家闺女,到头来落得个挺着大肚子也结不了婚的下场。 他的这个担心,如果让杨朝升晓得。 杨朝升一定会告诉他,无需担心。 小板儿爷的医术,现而今,已然达到了国医圣手级别。 他对陈雪茹的生理安全期,拿捏的很准。 即便,杨朝升火力全开,一夜打出了七八个基数的弹药,也不会让陈雪茹的黑土地上,哪怕有一粒种子发芽。 ------------------------------------- 九月鹰扬。 紫禁城里,皇帝老儿还在的那会儿,这是个皇家组队去围场狩猎的时节。 四九城,西城的一个邮筒前。 杨朝升寄出了一封同城信件。 信封里装了两页信纸,信纸之上,密密麻麻地写了近百个人名。 人名被分成三组,抬头分别是邮差组、鸣虫组、安清组。 在杨朝升的随身小世界中,荒野求生了仨月的贝爷“草花k”,没有耐得住长时间一个人的寂寞。 这一段时间,草花k发现自个儿身处在一间无边无际的密室中。 草花k患上密室恐惧的症状,他幻觉、多汗、呼吸急促、心跳过速……时不时地恶心呕吐。 他的语言能力,也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退化。 草花k极度想要跟人倾述,他需要一个听众。 就这样,他想起了杨朝升在随身小世界里的那一幢民宿院子。 草花k想都没想,便踏上了回头路。 他已然不再畏惧死亡,和能够活着比起来,草花k更想跟一个大活人进行对话。 当草花k重新回到民宿小院的时候,杨朝升满足了他的倾述欲。 从他小时记事儿开始,一直讲到了,他是如何千辛万苦地来到杨朝升眼巴前。 在草花k一整夜的讲述中,杨朝升没有哼过哪怕一声。 小板儿爷成功充当了一名合格的听众,在草花k杂乱而又有些儿毫无逻辑的叙述中,找寻着自个儿想要的讯息。 草花k死了。 他得到了向人倾述的满足,最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华夏医学博大精深,无需仪器仪表,只用望闻问切,便能诊断出病人的症状。 当草花k再次出现之时,杨朝升第一眼就看出民宿小院门口的这个家伙,已然油尽灯枯。 草花k只是被一股执念支撑着,才讲述完,他并不平凡的一生。 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玩女人;第一次出卖同袍;第一次贪墨行动经费。 人生总有太多的第一次。 林林总总,该说不该说的,草花k全部都竹筒倒豆子地讲了出来。 草花k并非真得不知道邮差组、鸣虫组、安清组,这三个刮民党保密局潜伏特务小组的情况。 他跟黑桃k,红心k,方片k,同为保密局号称四大天王的王牌特工,彼此之间的了解颇深。 他们在彼此的特务小组里,相互都安插有自己的眼线,四个小组的人员配置和各自搜集的情报,成为了四大王牌特工头子的共享资源。 百鸟组,除了一个代号“画眉”的女特务不知下落,基本被杨朝升来了个一锅端。 处理完草花k的遗体,杨朝升进入民宿小院的书房。 把草花k交代的邮差组、鸣虫组、安清组人员名单,一一制成了表格, 三个特务小组成员的代号,他们用来掩饰身份名字和职业,以及落脚点的具体位置,都被清晰地跃然纸上。 只需按图索骥,就能将这一张黑名单上的人,通通的一网打尽。 前段时间,端掉百鸟组,实属杨朝升的无奈之举。 在跟百鸟组派出的杀手,交锋中,已然牵涉到了杨朝升本人。 只要有百鸟组的特务不慎落网,特务极其可能将杨朝升的一些个情况供出来。 如此,小板儿爷的个人能力,以及他用极为诡异的方式,杀死并隐瞒了杀死白头鹎这个保密局特务的事实,将会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杨朝升根本解释不清他做过的这些事儿。 近阶段或许不见得有事,到了那段特殊时期,必定会有人翻出旧账,将他打入那场洪流当中,无比地煎熬。 至于,邮差组、鸣虫组、安清组,这三组刮民党保密局的潜伏特务,杨朝升没有想过要亲自出手铲除。 杨朝升稍作思量后,便重新提起了墨迹未干的狼毫笔。 这一回,他用的是左手执笔,字体选用的是很难有迹可寻的馆阁体。 杨朝升书写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重新誊抄完毕。 小板儿爷再次在落款处,留下了他的代号:惊蛰。 这个代号已然用过三次。 这是杨朝升在刻意为之,他想为自个儿留一条后路,留一张保命符。 榔头镰刀的干部,小板儿爷最信任的,莫过于六扇门东城区炮局子的局长铁瑛。 他也就认识铁瑛这么个大点儿的领导。 由于事关重大,杨朝升决定冒一次险,把这一份沉甸甸的情报,通过邮寄的方式,送到铁瑛的手里。 为此,他还特意绕到了他很少走动的西城区,找了一个无人值守的邮筒进行了投递。 杨朝升认为自个儿已然做到了仁至义尽。 这件事儿,他决定不会再出手去管了。 第181章 谁是惊蛰? 杨朝升的这封信,威力上不亚于胖子跟小男孩。 铁瑛看过之后,她没耽误一点儿工夫,就直接奔向了六扇门总坛。 这次出行的保卫级别,被铁瑛定为了最高级。 东城区炮局子拢共十辆警车,六辆边三轮,一次性的集体出动。 铁瑛坐在一辆黑色的平治车上,混迹在车队当中。 这一辆车,就是大名鼎鼎的梅赛德斯-平治770。 这款车型,是专为政府和国家政要,量身定制的大尺寸豪华轿车。 年初,大军进城。 这辆车作为敌产,被政府收缴后,划拨到了东城区炮局子名下公用。 东城区炮局子核心层有一个共识,每当这辆车出动之时,必将要去完成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 之所以,有如此特殊性。 全因为,这是一辆加装了2.5cm厚防弹钢板的防弹车。 这种特殊车型在整个华夏,也不过进口了不到30辆,其大多成为了位高权重者出行的专车。 并不是铁瑛担心自个儿的人身安全。 实在是这封信上的内容太重要了,让她不容有失。 车队无惊无险地驶入了六扇门部委总坛。 铁瑛在两名保卫战士的陪同下,进入了部委的机关大楼。 她第一时间,去到了罗部长的办公室。 “唉呀妈啊!铁瑛姐您今儿怎么来了?” 敲开外间的门,小谢一眼见着铁瑛,就兴奋的不行。 他咋咋呼呼,神色犹如远离家人的游子。 警卫员小谢的父母,在小鬼子的一次清乡扫荡中,双双牺牲殉国。 作为一名烈士遗孤,小谢被送到了豫东抗倭根据地。 当时,铁瑛的主要工作,就是照顾这些从全国各地送到豫东抗倭根据地的革命后代们。 为了他们,铁瑛可算操碎了心。 在生活上,她几乎竭尽全力,去安排好孩子们的衣食住行。 铁瑛自个儿吃草根树皮,茎茎块块,也要把粮食省下,留给这些孩子们。 在学习上,铁瑛亲自当起了老师,她不但自个儿教授文化知识,还会拽着李不识、李向前叔侄俩,教孩子们拳脚功夫和打枪。 小谢,就是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后浪。 其出众的个人能力,让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了罗部长这样重要首长的警卫员。 在豫东抗倭根据地这些孩子们心中,铁瑛已然成为了他们的妈妈。 妈妈—— 这些孩子们有多想,当面喊她一声妈妈呀! “铁瑛姐,您的白头发又多了。” 自从铁瑛当上了孩子王,她就日渐消瘦,不过二十多岁的花信之年,头上就早早地染上了霜华。 瞅着眼巴前的大小伙子,就要成了兔子眼。 铁瑛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行了,我有重要的事儿要向罗部长汇报,你去通传一声。” 对待这些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们,铁瑛一如既往的非常有耐心。 不像对待某个姓杨的小子,见面就是一通怼,怼不过,她就直接上手拧耳朵。 ------------------------------------- 六扇门,部委办公室。 罗部长反反复复将手里的信件看了三遍。 他的目光在信件结尾的落款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个惊蛰——他又出现了。” 又出现了? 罗部长的话,让铁瑛脑筋急转。 给她寄来这份情报的,难道是哪位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 不应该啊! 这么重要的情报,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工人员,肯定不会假手他人。 惊蛰出现这样明显的低级错误,这让铁瑛难以理解。 如果,不是名单上有几名嫌疑人,正处于东城区炮局子的监控之下。 她甚至会去怀疑这份情报的真实性。 作为战斗在潜伏战线上的同志,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人尖子,怎会将如此重要的情报,难道是上下线断了,才把情报寄到她这儿? 她正思量间,罗部长说出的第二句话,就更加地使她不解了。 “铁瑛同志,这个惊蛰指名道姓地将情报传递给你。 很可能是你的熟人。 你好好想想,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有谁能够跟他对上?” 很显然,这个惊蛰,八成不是自己的同志。 铁瑛是有名的铁娘子,她能力有目共睹,在工作上接触过的人,简直海了去了。 铁瑛在自个儿的脑海中,做出了一些粗犷的排除。 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跟铁瑛产生过交集的各色人中,能够从事情报工作这个行当的人不老少。 铁瑛还是觉得,一人能够把如此重要的情报,及时地送到政府手里,肯定跟咱榔头镰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罗部长,惊蛰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的同志?” 罗部长沉吟了片刻说:“铁瑛同志,你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同志。 我今天就明说了吧! 你提的这个问题,我现在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个惊蛰即便是咱们自己的同志,他也不是咱们六扇门所掌握的那几条线上的同志。 我必须去向二号首长和情报部的李部长求证后,才能够回答你。” 说完,罗部长拨通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机。 “二号首长您好,我是老罗啊!” …… “什么?在您的记忆中,咱们没有使用过惊蛰这个代号的同志。 好的,我知道了。” …… “李部长,是我,罗大个。 我这里有个情况要跟您核实一下。” …… “什么?您要过来。 好好好,那我就在办公室恭候您大驾光临。” …… 两个电话打完,罗部长放下了话筒。 没一会儿,他又重新地拿起。 罗部长一连拨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找到了正主。 “赵刚,是赵刚吗? 你马上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我要和你谈的事情,跟你手头上的案子有关。 别跟我打马虎眼,赶紧地给老子跑步过来。” 四九城,医院妇产科病房里,赵刚苦着一张脸。 他的好大儿赵高,预产期就在这两天。 真是服了他了。 燕大的肄业生赵刚,给自个儿孩子起名,取了四个字“高山流水”。 他这个当爹的姓赵,头一个孩子便叫作赵高。 没错,就跟指鹿为马的那位同名同姓。 打赵刚被他自个儿的警卫员叫出去,接完电话回来。 就有了一副在屁股上绑了二踢脚,要窜上房梁的架势。 第182章 诸葛亮会 今儿,田雨恰巧来医院探望冯楠。 她好奇地向赵刚的警卫员打听。 “电话都追到医院来了,不会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吧?” 警卫员小声地说:“部委罗部长刚才打来电话,有要事让咱赵科长现在就去他的办公室。 您瞧,冯楠嫂子马上就要生了。 咱科长一走,也没个家人在身边照顾着,他正搁这左右为难了。” 听到这,田雨立马坐不住了。 “好你个赵刚。 把我和我们家老李当外人是吧! 你有工作在身,就自己赶紧地去忙。 我田雨做了近十年的护理工作,你还怕我照顾不好你的老婆?” 见田雨肯帮忙照顾自个儿老婆。 赵刚的眼睛一亮。 他将将急过了头,怎么就忘了,眼巴前就有一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那还等什么? 赵刚今儿第一次在妇产科扯起了大嗓门。 “警卫员,备车。” “是。” 赵刚向田雨颔首道:“冯楠就托付给你了,拜托了。 我得赶紧走,不然又要挨罗部长收拾了。” “行,这里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 当赵刚行色匆匆地赶到罗部长的办公室。 情报部的李部长已经先到多时。 这会儿,他拿着一摞照片和铁瑛送来的那份情报,正在仔细地琢磨。 “老伙计,看出点儿什么没有?” 嗯—— “罗大个子,既然人员已经到齐了,不如咱们开一场诸葛亮会,来各抒己见吧!” 同意——同意——同意—— 罗部长办公室的四个人,举手表决,全票通过了李部长的这项提议。 “老李,那我们就先听听您的高论。” 李部长把照片和信件郑重其事地摆到了茶几上。 “我可没有什么高论,我只说一个事实。 你们得到的这一份名单上的特务,跟我们情报部锁定的特务人员,有近六成是一致的。 剩下的四成特务,我们情报部也没有在今天之前,有所掌握。 我可以断定,你们得到的这份特务名单十有八九是真实有效的情报。” 李部长才讲完。 身处主场的罗部长,便代表六扇门表示赞同李部长的论断。 “老李,您说得没错。 在你没来之前,我对比了六扇门四九城各个分局,上报的情报。 发现这封信上提及的特务,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落入了咱们张开的大网里。 我也同意这份情报的有效性。” 情报和安全部门的两位一把手,共同为杨朝升提供的这一份情报的真实性,给予了肯定。 惊蛰—— “据我所知,我们情报部身处隐蔽战线上的同志之中,没有谁启用过这个代号。” 李部长的话,让想要找出惊蛰是谁的计划,陷入了僵局。 “不是我们的同志?” “不是咱们的同志?” 一直在旁边聆听两位领导讨论的赵刚,铁瑛二人同声惊叹。 李部长扫了二人一眼,重新拿起了摆在茶几上的那一封信件。 “我可以确定惊蛰不是咱们的同志,他也不属于刮民党阵营。 我不清楚,他是在何处学到的情报工作技巧。 他的手法很新颖,做法却很生疏,大概率不是个吃情报饭的同行。 很有可能,是被动地卷入了这件事情,才半路出家,搞出了如此多让人耳目一新的小手段。” 如果,杨朝升在这儿,他一定会为李部长的分析,鼓掌叫好。 李部长作为长年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特工之王,他做出的推断,非常的有说服力。 杨朝升送上的这一份情报,对情报和安全部门来说,无疑是下了一场久旱逢甘霖的及时雨。 眼下,李部长的兴致很高。 这种难得的机会,赵刚可不想放过。 “李部长,您能不能从现而今掌握的这几份情报上,找出这个惊蛰的蛛丝马迹。 只要咱们找到这个人,有很多棘手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呵呵呵—— “罗大个子,看到没? 您的部下,急不可耐地想将我一军哟!” “哪里,哪里。 赵刚他们只是想,在咱们鼎鼎大名的特工之王这儿,多取取经。” 赵刚赶紧从沙发上站起,给李部长敬了个及其标准的军礼。 铁瑛也跟着一块儿敬了个军礼。 李部长赶紧站起,抱了抱拳。 “抱歉,抱歉! 今天,我穿的是便装,就不对你们还以军礼。 老罗,您看见没有。 您的两员爱将,这都上演逼宫的戏码了。” 罗部长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坐下。 “老李啊!您就别藏拙了。 提点一下,我这两个部下。” 唉—— 李部长叹了口气,再次拿起了杨朝升的那封信件。 他将两页信纸分成两份,分别递到了赵刚和铁瑛手中。 “拿着好好地瞧一瞧。 五分钟后,我会向你们发起提问。” 我勒个去—— 本想从李部长这儿得到想要的答案,没曾想成为了赵刚跟铁瑛两人的测试。 姜还是老的辣。 用杨朝升的话讲,就是,李部长您真会玩。 短短的五分钟,很快就过去。 李部长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们俩从这封信的笔迹上,可有什么发现?” “从笔迹上看,这个代号‘惊蛰’的人,应当是个书法高手。 他这手馆阁体书法,方正、光洁、乌黑而又大小一律。 起码得有二三十年的火候。” 赵刚也是个书法爱好者,平日里,他最爱临摹颜真卿的《多宝塔碑》。 在书法界,馆阁体算是一个禁忌,大多数的书法名家都不怎么待见。 “还有呢?” 这一次,李部长的目光看向了铁瑛。 对于书法,铁瑛并不怎么了解。 出于女人的心思,比较男人更加细腻。 她有了一个发现。 “李部长,罗部长,赵科长,我如果说得不对,请您们多多批评。 我仔细检查了信件上的字迹,发现每一个字用笔的力道和书写的走向,都是从左往右发生。 如果,惊蛰此人不是在刻意为之,那么,他极有可能是一位左撇子。” “说得不错,咱们的铁局长,观察能力很强嘛!” 李部长表扬了铁瑛,接着道:“我来补充一点。 刚才,我从信纸上抠了一块墨迹,放到嘴中尝了尝。 从其中,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发现。” 第183章 大事件 吃墨? 其余三人,这会儿才留意到他的嘴角边,擦了一抹墨色。 李部长不愧为地地道道的徽省人,这不——跟墨结缘很深嘛! 被三个人盯着看,李部长也毫不在意,他用自个儿的衣袖抹了抹嘴。 说道:“惊蛰书写情报的用墨很不简单。” 很不简单? 杨朝升送来的情报,在座的几位,都研究良多。 他写在信纸上的字迹,墨色乌黑细润,含光不露,别具一番神采。 可见惊蛰用了一方上品好墨,各种特点,也都跟李部长家乡所出的徽墨,对上了号。 “徽墨自古就有一两墨一两金之说。 看来这个代号惊蛰的人,家资颇丰,很可能是一位非富则贵的大资本家。 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不肯露面,是在担心咱们榔头镰刀的政策。” 经常玩文房四宝的赵刚,从徽墨的奢侈程度上作出了自个儿的分析。 “我觉得赵刚的分析,不失为一条思路。” 这个时候,罗部长也出来力挺自己的部下。 “或许,咱们的赵科长说得对吧! 惊蛰书写信件用的的确是徽墨,却不是普通的徽墨。 他用的这种墨有个特定的名字,叫作‘药墨’。” 药墨? “这个我晓得。 在长征途中,我染病打起了摆子,那家伙,连续40多度的高烧不退,眼瞅着人就要不行了。 是医疗队一位老国手用半块药墨,熬了碗黑汁给我灌下,我才捡回了这条命。” 在赵刚跟铁瑛还在面面相觑之时,罗部长说起了他的亲身经历。 我勒个去—— 是什么样的墨? 能够当成药来治病救人。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李部长。 战斗在情报战线上的同志,多一点儿知识储备,有些个关键时候能解决大问题。 于是乎,李部长当起了老师,讲起了古。 “药墨性味辛、平,入心、肝经。 有止血行瘀之妙,内服可治吐血、便血,外涂可止金疮出血。 而惊蛰用的这方药墨更不简单,是药墨中的瑰宝。 这方药墨有个名字叫‘八宝五胆药墨’。 它含有20多味中药。 ‘八宝’为麝香、金箔、珍珠、冰片、犀角、羚羊角、牛黄和蟾素。 ‘五胆’为熊胆、蛇胆、猪胆等,且配有公丁香等名贵香料,以独特的传统工艺,精细加工而成。 内服外用,能够治疗多种疑难杂症。 ‘八宝五胆药墨’真可谓珍贵至极。 这一方小小的药墨,用得当了,能救七八条人命。 惊蛰居然拿它来书写信件,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华夏到了近代,国家一直处于内忧外患的煎熬中。 没了个传承有序的安定环境,好些个老辈儿传下来的好玩意儿,不是面迎着失传,就是被穷凶极恶的侵略者掠夺走,甚至毁掉根基。 现而今,“八宝五胆药墨”已然在市面上消失,其珍稀程度,甚至到了纵使挥洒千金,也换不到一方墨的地步。 如此,惊蛰的身份就越加成谜了。 作为一介特工之王,每临大事有静气,是最起码的素质。 李部长猛然醒悟。 “罗大个子,咱们的这场诸葛亮会是不是陷入了一个误区。 为啥老揪着这个惊蛰不放? 从他能够给咱们送来这么重要的情况上看,现阶段,这个惊蛰是友非敌。 咱们是不是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名单上的特务身上?” “老李,您说得没错。 为了保证那个大日子的安全,咱们今天必须痛下决心,提前行动,将刮民党反动派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二位部长忽然同时站起身,他们的手已然握在了一起。 “老伙计,下决心了。” 嗯—— “下决心了。” 李部长瞥了一眼,自个儿手腕上的手表。 不知不觉,申时以过,到了酉时。 距离下午的下班时间,快要不到一个点了。 同一时间,罗部长也在看表上的时辰。 “老罗啊! 咱们手头上,掌握的线索已经够多,够准确了。 实在没有理由,再继续等下去。 怎么样?咱们今天就收网吧! 由你们六扇门搭台唱戏,我们情报部通力配合。 再通知军管会和街道办的同志。 咱们今晚搞一场联合行动,将四九城中的特务,来个一网打尽。” “行,我这里没问题。” 说干就干。 李部长起身就要离开。 “我这就去中枢,向一二号首长汇报,咱们的行动方案。 老李,就劳您多辛苦一下,协调好各单位的人员调配。 咱们保持电话联系。” 现而今,榔头镰刀的干部,大多都雷厉风行。 李部长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将要登上他的专用小吉普之时,李部长抬头仰望了一会儿天空。 今天,注定有一个无眠的夜晚。 ------------------------------------- 黄昏。 这阵子,杨朝升几乎天天跟院里的一大爷陆红安,搭队回家。 向阳拖拉机总厂有一趟专门的班车,负责接送厂里居住在城区的职工。 分成早、中、晚三个时间段,每天都会有一趟班车,往返于向阳厂跟四九城城区之间。 班车的停靠站,设在了承天门的公交站旁。 承天门距离南锣鼓巷估摸着得有2公里,腿脚慢点儿的,要走上半小时。 今儿,杨朝升打班车上下来,就察觉到承天门广场的气氛,有些儿不对。 有种浓浓的威慑感,在油然而生。 陆红安也对承天门广场,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治安巡逻队,感到了极为不解。 难道有什么大事件发生? 二人走了不到百米,就被检查了两次。 现而今,身份证那玩意是没有的,能够用来证明他们俩身份的,是向阳厂给办理的工作证。 “朝升兄弟,您说今儿这是发生嘛事了? 六扇门、军管会、基干民兵、青年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搁街道上执勤来了。 不会是有国外的使团要来吧?” “或许吧!” 杨朝升敷衍地应和了一句。 没有鲜花,没有喊着欢迎口号的小朋友。 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国外的使团,前来友好访问。 有如此大动作,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邮寄出去的那封信件,起作用了。 第184章 收网 才到96号四合院院门口。 杨朝升就撞上了提着师门兵器——黑缨枪的甄恬。 “丫丫,学校又让你们上街执勤?” “是啊,师父。 团委让我们这些个团员,吃完晚饭,到学校集合。 今儿,夜里恐怕有任务。” 杨朝升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你知道是啥任务吗? 你们学校具体会在哪儿执勤?” 面对师父的追问,甄恬却很难回答。 今儿,很特殊。 放学时,前来传达任务的两位团领导,表情神秘,说话让人觉得讳莫如深。 “行了,我不问了。 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要千万注意安全。” 见甄恬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杨朝升没打算再问下去。 回到二分半厅,杨朝升发现就连小虱子都没在家里头。 好一个红色年代,学生们都在争做又红又专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这年头,没上辈子那劳什子的未成年保护法。 小孩子一懂事,就得帮家里头干活。 红色基因的力量,是何其强大,不但妇女能顶半边天,青少年也承担起了自个儿的历史使命。 那场并未远离多久,把小鬼子赶出华夏的战争中,陆陆续续地涌现出了许多的少年英雄。 他们当中,有放牛的孩子王二小、有“有志不在年高”的小英雄雨来,还有人们最为熟悉的小兵张嘎…… 这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为咱华夏铸就新的长城。 ------------------------------------- 老辈人常叨叨,水淘饭,得痨病。 杨朝升俨然没了这份讲究。 今儿,他躲懒,就着凉水,草草吃了几口剩饭剩菜。 夜幕降临。 四九城中,不时响起了枪声和零星的手榴弹爆炸声。 俩徒儿搁外头,都没有着家。 杨朝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几次都想要出门,去找两个孩子。 最终,杨朝升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 他进了自个儿的书房,清洗完砚台,沉心静气地磨起了墨。 杨朝升很喜欢这方八宝五胆药墨的味道,药墨中综合的各种草药味,有着提神醒脑的神效。 说到这方八宝五胆药墨的来历,那还是杨朝升火烧吉田商社时,从小本子菊机关特务吉田雅美房间中,摸尸得到的战利品。 别瞧女特务吉田雅美表面上很是高傲,对华夏人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儿。 私底下,她几近疯狂地跪舔着华夏文化,完全雌服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长河之下。 吉田雅美不但研习了华夏悠久的茶道技艺,还对华夏堪称国粹的文房用品,情有独钟。 不知道是不是,小本子们天生有着不同于人类的脑洞。 在以文房四宝为代表的文房用品中,吉田雅美最爱收藏的,并非大多文人墨客们爱不释手的成名砚台。 她喜欢的是墨,是黑漆漆的墨。 这个女人对华夏文化了解颇深,她收藏了一大樟木箱子的各种“墨”,无一不是出自华夏名家制作的精品,孤品。 人家千金难求的老胡家八宝五胆药墨,她就收藏有十来方之多。 杨朝升用笔饱含了八宝五胆药墨墨汁,在书案的宣纸上,奋笔写下了岳武穆的千古名篇《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杨朝升一气呵成,将整篇的《满江红》呈现在泾县纸上。 当他落下最后一笔。 将笔抛进水盂,方才吐尽了胸中的浊气。 ------------------------------------- 翌日,清晨。 生生折腾了一整夜的四九城,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宁静。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跟刮民党统治那会儿,大搞白色恐怖截然不同。 在榔头镰刀领导下的人民,发挥了超强的主观能动性。 四九城,各行各业的革命群众,都在昨儿夜里挺身而出。 刮民党保密局潜伏小组的特务们,在几乎全民参战的收网行动中,成为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他们在人民战争的海洋里,寸步难行。 六扇门、情报部、军管办和广大人民群众,只用了一夜的工夫,就生擒活捉了大小特务两千零四十六人,打死打伤负隅顽抗的特务人员一千零二十四人,收缴米式电台二十八部,密码本十二本…… 战果不止如此。 在这一次雷霆扫穴的收网行动中,拔出萝卜带出泥,挖出了三名隐藏颇深的刮民党潜伏特务,这仨人的级别相当之高,已然接近了组织的核心层。 如此巨大的一个战果,将坐镇中枢的一二号首长,都惊出了一身毛毛汗。 一大早,政府就通知了各个对华友好国家的使领馆,并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当天,四九城的各大报刊,纷纷在自个儿版面的首页,向全体华夏人民,公布了这场收网行动的具体细节。 这只是放到明面上的消息。 没让大伙儿知道的是,在这次的行动中,搂巢打兔子,还清扫出了几股敌对国家的潜伏间谍小组。 在撬开他们的嘴后。 情报部的李部长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与咱华夏接邻的俩个曾为一体的国家,已经到了发生大规模全面战争的边缘。 ------------------------------------- 躲了一夜清闲的杨朝升,终于见到了自个儿担心了一宿的两个徒儿。 丫丫跟小虱子前后脚回到了家。 这两个顶着熊猫眼的小家伙,到家了,也没止住兴奋劲。 他们不停地,跟杨朝升讲述着昨儿夜里,那刺激无比的惊险场景。 杨朝升越听,心里头越火。 老话说,初生之犊不怕虎。 丫丫跟小虱子,仗着学了点儿本事,在昨儿晚上的行动中,跟训练有素的刮民党特务进行了多次的正面交锋。 平日里,过于平易近人的杨朝升,今儿冷着一张脸。 他让俩徒弟立马闭嘴,赶紧地吃完早餐,滚去睡觉。 第185章 清零计划 湾湾,刮民党保密局总部。 在一间装修的很上档次的办公室里,保密局局长笑面虎,正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他的嗓子眼,咕噜噜,冒出只有他自个儿才能听见的声音。 “饭桶,都是一些饭桶。” 笑面虎把将将过目的一份电报,愤怒地撕成了碎片。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为了维持住,平日里,对谁都笑呵呵的人设。 笑面虎只能憋屈地装出一副没事儿人样。 潜伏小组折了,也就折了。 笑面虎首要考虑的并不是怎么去善后。 怎么去应付身在天涯海角,迟迟不愿意离开大陆一隅的那位常校长,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他的办公室门口,聚集了好几个身穿米式国军制服的青年军官。 其中,有一个梳着油头的男军官,将耳朵根贴到了门上,正一门心思地探听着办公室内,发出的动静。 大事件,绝对是大事件。 刮民党保密局苦心布局,安插进四九城的数个特务小组,被榔头镰刀一夜功夫给一锅端了。 同时被端的,还有事先潜伏在四九城的十几支别动队。 正应了那句老话,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自打笑面虎接手军统,将军统改组成为保密局以来,保密局的情报工作就鲜有成绩。 这位新近走马上任的毛大局长,几乎被榔头镰刀的那位特工之王,全方位地实力碾压。 笑面虎也并非一无是处。 他是一个玩办公室政治的行家里手。 在对局长宝座的角逐中。 笑面虎用出的手段可不少,什么孙子兵法,什么三十六计……阴损厚黑的招数,那叫一个层出不穷。 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保密局一哥的位置。 但若论吃情报饭的本事,笑面虎就算给保密局的那位前任一哥提鞋,他都不配。 更甭提——跟榔头镰刀的特工之王过招了。 办公室外的几名青年军官,有男有女,都是笑面虎的直属下级。 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他们哥几个,姐们几个的背后,都站着一位权势滔天的老爹老妈。 军统变成了保密局,再也回不到抗战那会儿,十万青年十万军的热血年月了。 现而今,保密局作为重要的情报机关,成为了第一批从大陆撤离的国民党机关。 导致了什么样儿的乌龟王九蛋,都将手伸向了保密局这块香饽饽。 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将自个儿的儿女亲朋安插进保密局的各个部门,以便能在第一时间随保密局机关撤离到湾湾。 笑面虎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特么还没坐热了。 他是哪一路大神都不敢去得罪,只能听之任之的装鸵鸟。 可想而知,笑面虎带着这么一群少爷兵、草莓兵,他想要在情报工作上取得建树,那恐怕得等天开眼喽! 作为保密局的一哥,笑面虎倒是拎得清,能用的人,他会尽量放到重要的岗位上。 至于,一些个酒囊饭袋,他也只能晾着,由着他们混吃等死,白领一份常家王朝的薪水。 噔噔噔—— 一个带着船型帽,模样长得很妖娆的刮民党女军官,手拿文件袋,脚蹬高跟鞋,顺着楼道来到了笑面虎办公室门口。 “你们都挤在局座办公室门口干嘛呢?” 女军官的声音很尖,很有穿透力。 咣当—— 办公室的门,被笑面虎从里边打开。 扫了眼门外的这些人,他露出了让人熟悉的笑。 “哟,人都在啊!有什么事要我帮你们吗?” 没没没—— “局长啊!咱们哥几个见您刚才脸色儿不太好。 当心您是不是病了,所以一起过来瞧瞧您。” 好嘛! 这帮子纨绔别的本事没有,说瞎话,那是张嘴就来。 “你们费心了,我的身体很好。 你们快去工作吧!” 打发走几个没啥正经事儿干,爱凑热闹的纨绔。 笑面虎才问了旁边,从电讯室过来的机要秘书一句。 “是不是,又是什么坏消息?” “局长,这一次是个好消息。” 头戴船型帽的女军官,将手里头的文件袋双手奉上。 好消息? 笑面虎赶紧打开了文件袋,拿出一份情报浏览起来。 手中这一份电报,是前四九城站行动队副队长胡黎发来的。 胡黎的电报很简练,但说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保密局制订的“清零计划”可以继续。 第二件,俨然是第一件的补充,胡黎需要人手。 “清零计划”是刮民党保密局筹谋已久的一桩破坏活动。 特务们试图在新国家建立的大日子里,搞出一桩震惊国际的恐怖活动。 胡黎的这封电报,对笑面虎来说,俨然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 只要“清零计划”能够成功,必定会在国际上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常校长那儿,他就能够顺利过关。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要“清零计划”能够成功。 四九城,潜伏小组全军覆没的责任,就不会再有人揪着不放。 笑面虎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相当地残酷。 这不—— “清零计划”才将将进行,保密局在四九城的人手,就被对手给ko清零了。 笑面虎对头戴船型帽的女军官,说话很客气。 他双掌合实,颔首道:“请您继续去电讯室帮我盯着那摊子事儿,拜托了。” “局座,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我已经在电讯室支起了一张行军床。 从今天开始,我吃住就在那里了。 保证不遗漏任何一份有用的电报。” 嗯—— “您做得很好,去吧!” 目送机要秘书女军官扭着屁股离开。 笑面虎手拿文件袋,转身回到办公室,重新坐到了他的局长宝座。 只要坐到这把椅子上,笑面虎体内产生出莫名的化学能量,让他燃烧起斗志。 胡黎发电报来笑面虎这儿摇人,让他头痛不已。 为了顺利完成计划,笑面虎也只能全力支持胡黎。 他考虑再三后,认定四九城里的潜伏人员,即便还有几条漏网之鱼,恐怕也指望不上了。 于是乎,笑面虎从办公桌抽屉的暗格里,摸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 办公室南面的墙壁上。 有幅跟真人一比一大小的常校长画像,被笑面虎取了下来。 第186章 攒车 这会儿,曾悬挂过常校长画像的墙壁上,一个四四方方的保险箱,露出了真容。 崭新的保密局总部大楼,大气又上档次的保密局长办公室,房间里却装了一个老式的保险箱。 保险箱的表面斑驳,不出意料,是一件旧物。 笑面虎把那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插进保险箱的钥匙孔。 他用手拨弄着锁头。 一圈、两圈、三圈…… 每一圈都对应着一个数字。 笑面虎转动了保险箱的锁头十二圈。 咔嚓—— 此刻,保险箱的锁头发出了一声响。 笑面虎伸手一扳,随即,保险箱的门被他用大力拉开。 离奇的是,人们喜欢存放保管的珠宝和“大小黄鱼”,保险箱里是一概没有。 只有一摞摞已然泛黄的文件,沉寂的如同故纸堆。 这个老旧的保险箱,曾是刮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缔造者,戴老板的东西。 保险箱中,每一份泛黄的文件,都代表着一名军统的特工精英。 文件上的人,有的已经死去,尸体都化成了骨头渣子。 有的成为了断线的风筝,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了去向。 …… 笑面虎相信,总会有几个忠贞之士,还保持在静默状态,等待着党国的召唤。 挑挑拣拣…… 笑面虎才在数百份特工名单中,挑出了一人。 章少杰,常校长的四期门生。 淞沪会战爆发后,章少杰作为常校长嫡系王牌师师长,带领部队在战场上,硬刚住了小鬼子一个甲种联队,因此一战成名。 打那以后,他便成为了小鬼子的重点照顾对象。 敌人在天上有飞机,在地上有坦克、在海上还有大口径的舰炮。 章少杰的部队,毕竟只是血肉之躯,最终没能顶住敌人来自海陆空的狂轰滥炸。 部队在战斗中,出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减员,打到最后,章少杰几乎成为了一个光杆司令。 部队打光了的王牌师师长,在别人眼里头,也就不再是师长了。 也难怪,国民党的将领老喜欢保存实力。 章少杰的部队,迟迟没有得到国民党军政部的兵源补充。 他本人也始终没有得到合理的安置。 不言而喻。 常校长是在责怪章少杰,将他千辛万苦组建起来的德械师,囫囵个葬送在了战场上。 没法子。 章少杰只好提出申请,脱离军队,去大洋彼岸的漂亮国学习深造。 在漂亮国期间,章少杰系统的学习了国防与军事、军事思想理论、世界军事发展史、军事科技、以及综合训练等学科。 值得一提的是,章少杰还旁听了,漂亮国最新开设的情报学课程和特种作战课程。 这样的前沿军事领域。 章少杰一接触,就产生了浓厚地学习欲望。 四年后,章少杰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学业回国。 遗憾的是。 他去漂亮国留学,给自个儿镀了一层金。 也没能扭转常校长的心意。 这让章少杰失去了留在部队的机会,被一纸调令,调到了刮民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成为了戴老板眼里的红人。 章少杰倒也没有让戴老板失望。 他在申城独闯龙潭,完成了多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他了。 笑面虎为嘛从数百人中挑出章少杰,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章少杰现而今,人就在距离四九城一箭之地的津门卫。 ------------------------------------- 啊欠——啊欠——啊欠—— 今儿,杨朝升在大日头天,猛打喷嚏。 他感应到了一阵恶寒。 杨朝升暗自嘀咕:没道理啊! 在这个世界,就他这身板,有了吃亏是福系统的加持,几乎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他想要得场病,那简直难比登天。 难道是大美妞陈雪茹在想自个儿了。 四月份,榔头镰刀的百万雄师过大江,刮民党想要偏安一隅的幻想彻底破灭。 现而今,除了天涯海角、雪域高原等几个地区还没有解放,华夏绝大多数地区,都尽皆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雪茹绸缎庄的货源地主要在江南。 五月中下旬,从南边传来了消息。 江南全境,包括常校长的老家三奚口在内,都已经解放了。 上了年纪,陈老头觉得自个儿的身体大不如前,便决定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弹,带闺女去江南走一趟。 带她去见见生意场上的那些老相与。 陈老头也没生个儿子,老陈家的家业,只能靠着陈雪茹这个独生闺女,来顶门立户。 陈老头可没忘了杨朝升作出的承诺,他跟陈雪茹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姓氏得跟娘亲姓陈。 有了给小孙孙攒家业的心思,往江南走一遭的计划,立马成行。 陈雪茹去江南,已经走了月余。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下班时间,杨朝升交了车,离开了车队驻地。 杨朝升没打算跟陆红安一块儿结伴回家。 今儿,他要去一趟向阳厂的废钢堆场。 杨朝升站在有五六个足球场大小的废钢堆场边沿,止不住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在他眼中,堆场上堆积的无数金属物件,现而今都是能够再生利用的好宝贝。 当然啰!能够送到这儿来的,本身就是出于再生利用的目的。 这些成为了废品的金属物件,将会被拉到京郊的红星钢铁厂,送进熔炉,回炉再炼。 杨朝升通过吃亏是福系统,掌握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技能。 其中,车、铣、刨、磨、钳、镗、拉,以及钣金工种,杨朝升几乎无一不精。 神马—— 核弹抛光,航母打蜡,航天飞机保养换三滤,卫星加个机械臂,就没有啥能够难到杨朝升的。 话扯远了。 杨朝升今儿来,是为了攒一辆车,攒一辆自个儿的自行车。 “老于,老于头。” 杨朝升扯着嗓子干嚎。 不大会儿,从废钢堆里钻出来了一个干瘪老头。 大伙儿只知道这老头姓于,是向阳厂废钢堆场的看护。 “甭嚎了,我不白收你两包大前门。 过来瞧瞧,看我给你捯饬出来的家伙什。” 嚯—— 一个六七成新的车架,两个没怎么变形的车轱辘,还有一大堆的自行车零散配件。 眼巴前,这些家伙什用来攒一辆自行车,已然绰绰有余。 第187章 挑人 “小虱子,快快快——快压增压气阀。” 花厅小院,杨朝升自个儿攒的自行车,现而今,已然进入了最后一道工序——上漆。 此刻,他正拿着一把油漆喷壶,给自行车喷漆。 杨朝升搭了包大前门,好容易才从向阳厂油漆车间车间主任那儿,把这把有了年头的油漆喷壶借到手。 有年头的喷壶,喷有年头的车。 甭说,它俩还挺配。 杨朝升活计做的细致,做的漂亮。 光看自行车外观,已然跟新车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苦了徒儿小虱子,搁一旁,一刻都不带歇,手动给油漆喷壶加压。 这辆自个儿攒出来的自行车,银粉防锈漆打底,哑光黑漆盖面。 杨朝升还用心地拿刻刀,在一张报纸上,镂空雕出几枚楼沟。 楼沟被糊在自行车上的几处醒目位置。 杨朝升找了根没用过的大白云毛笔,沾上事先准备好的白油漆,小心翼翼地描好了楼沟的镂空。 齐活—— 现而今,这辆自行车,不但有了“自力牌”这个名字和拼音字母,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标志。 楼沟设计,熊猫胖嘟嘟的看不到脖子。 怎么瞧,怎么像他上辈子看到过的那只明星熊猫——花花。 嚯—— “小板儿爷,行啊!” “小板儿爷,您是这个。” ...... 今儿周末,是政府明文规定的法定带薪节假日。 得知,杨朝升要自个儿攒辆自行车后。 这样的大事件,顿时在整条南锣鼓巷引起了轰动。 左邻右舍的街坊们,只要是那不用在礼拜天干家务活的闲人。 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聚集到杨朝升的二分半厅,当监工来了。 他们看西洋景似的,旁观了杨朝升攒自行车的整个过程。 这辆“自力牌”自行车的成品,着实惊艳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攒一辆自行车,对杨朝升这种能够徒手打磨核弹的工程大拿来说,只是个小克斯。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最有魅力。 这种油然而生的魅力,让本该来一场强势围观的各位街坊,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鸦雀无声,看完了杨朝升表演的独角戏。 直到这会儿,看到停放在树荫下,等着阴干油漆的自行车。 街坊们,才艳羡不已地伸出了大拇哥,纷纷叫好。 “小板儿爷,您这手艺没得说。 能不能,帮咱南锣鼓巷这些街坊们,也攒上一辆。” 能够开口就占人便宜的,不会有别人,准是95号四合院的管事大爷——阎埠贵。 他是小花厅的常客。 每每,都能从杨朝升这儿沾点儿光,占点儿小便宜。 阎埠贵每一次来他这儿打秋风,都能够成功。 其实,这是杨朝升的有意为之。 还有十年,就要进入那段动荡的特殊时期了。 他才搬来南锣鼓巷不到仨月。 96号四合院的这些个住户,他们是什么性子,杨朝升只摸了个大概。 这里头,谁好谁坏?谁人前是人,人后是鬼? 还得相处一段时间,才能搞得清楚。 至于,95号四合院的住户,杨朝升不用接触,都知道那是些个什么人。 他有穿越者的上帝视角,对住在95号四合院里的那些个魑魅魍魉,可算相当了解。 这95号四合院,就没几个好人,大半个院子的禽兽,又岂会浪得虚名。 几个排名靠前的“禽兽”,每一个都是笑人贫,恨人富,见不得别人好,暗地里使绊子,没事也要搅三分的主。 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只要让这些个禽兽逮着机会,一准,会出来搞风搞雨。 这让杨朝升不得不防,提前做到未雨绸缪。 他的吃亏是福系统,可不是吃干饭的。 系统的第四个选项,用好了,简直逆天。 杨朝升只要通过系统,将目标人的好感度,提升拉满,就会产生奇效。 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 杨朝升决定,分别在95号和96号四合院里,安排上几个,在关键时候,能站出来为自个儿说话的人。 他也不是什么人,都安排上。 被杨朝升挑中的人,必须在各自所在的四合院里,有着相当的话语权,能够在关键时候,左右事态的发展。 如此说来,能够给杨朝升留有的选择面,相当的窄。 他只能把目光投向了,两个四合院的管事大爷身上。 96号四合院,没二话,杨朝升直接选择了陆红安一家人。 轮到95号四合院,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95号四合院的一大爷易忠海,观众老爷们给他起了个绰号:易不群。 绰号取材于,金庸笔下《笑傲江湖》中,华山掌门人岳不群的形象。 这个岳不群,江湖人称“君子剑”,其实,是一个大大的伪君子。 能被人冠以“易不群”的绰号,可想而知,易忠海的人品有多么不堪。 现而今,易忠海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七级钳工,他有隐藏着一项天赋技能:道德绑架。 上辈子,有幸看过《情满四合院》整部剧的杨朝升,非常清楚易忠海的为人。 这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人,为了算计别人给自个儿养老,什么事儿,他都能做得出。 在剧中,傻柱被他道德绑架了半辈子,彻彻底底地毁了一生。 最终,导致了傻柱被“白眼狼”棒梗,在大冬天里赶出了家门,凄凉地死在了桥洞里。 我滴个乖乖—— 就这,傻柱还一直在念着易忠海的好。 我算计你,是为了你好? 一句做人不能太自私,直接算计了傻柱一辈子。 跟阎埠贵那些个鸡零狗碎的算计比起来,易忠海这才是真算计。 想一想,杨朝升都觉着自个儿的肋巴骨,直发凉。 至于,95号四合院的二大爷刘海忠,特么就是个浑人。 刘海忠身上的标签很多,他肚子里没墨水,还是一个做梦都想着当官的官迷、隔三差五就对自个儿俩孩子上演一出全武行。 杨朝升对他的评价是,这人又蠢又坏。 剩下没得选,只能是三大爷阎埠贵了。 阎埠贵这人吧! 一但,穷算计起来,挺恶心人。 他这爱占人便宜的毛病,其实都是穷闹的。 阎埠贵用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了一家六口。 这一点,杨朝升是不服不行。 第188章 公车 “阎老师说的对。 小杨,你有这攒自行车的手艺。 可得发扬风格,多为咱南锣鼓巷的街坊们谋福利。” 借着阎埠贵的说辞,在街坊中,有人冒出了一句话。 杨朝升怎么听怎么耳熟。 他的目光扫向了今儿来的街坊们。 有一道中年发福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我勒个去—— 说话的,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一把手王主任。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杨朝升将将给自行车做油漆活时,精神力过于专注。 竟然没有发现,这位南锣鼓巷主要管理者的到来。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杨朝升瞪了一眼多嘴的阎埠贵。 他对王主任来了个笑脸相迎。 “我来了,你不欢迎?”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 您是平日里,我请都请不来的客人。” 呵呵—— 杨朝升的话把王主任给逗乐了。 “小杨,我早就来了。 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你车攒的不错。 我的意思是,你帮咱南锣鼓巷多攒几辆,这样就能解决街坊们出行的难题。 有了自行车。 平日里,街坊们驮个米面粮油,带人去医院看病,就会方便很多。” 啊呸—— 帮人攒车,怎么帮? 攒车的自行车配件,谁给弄? 合着,让自个儿牺牲休息时间,发扬风格白忙活吗? 这算不算道德绑架? 王主任这老娘们吃根灯草,说得轻巧。 杨朝升脸上没有露啥异样,肚子里头好一阵腹诽。 见小板儿爷没有立马正面回应。 王主任玩起了道德绑架的最高境界——逼宫。 “怎么?不愿意。 你杨朝升不愿意为人民服务吗?” 王主任好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只要杨朝升不慎说错话。 就会得罪在场的一大票人。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街道办王主任逼宫。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说教技能+1】 【二、获得道德绑架技能+1】 【三、获得保媒拉纤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杨朝升放出一丝念头,进入了系统。 靐! 这回儿,系统呈现出来的全是没啥卵用的垃圾技能。 还真特么流年不利,非酋附体。 杨朝升知道眼巴前这事儿不能拖,必须赶紧解决。 “王主任,请您别误会,我有话要说。” 嗯—— “你说。” 王主任在等着他解释。 今儿到来的街坊们,也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杨朝升。 想要听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咳咳—— 清了清嗓子,杨朝升淡定地说:“王主任,您让我帮咱街坊攒几辆车——这个容易。 只要,您能帮街坊们,找齐攒自行车所需的旧车配件。 我随叫随到,随时可以动手为你们攒车。” 找配件?去哪儿找? 这年月,谁家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老百姓家里头能有一辆自行车,都宝贝的紧。 现而今,华夏自行车的拥有量本来就少,能当成废品报废的那就更少了。 王主任一个小小的街道办主任,他哪有那能耐搞到数量足够的报废自行车。 于是乎,王主任把主意打到了杨朝升这儿。 “小杨,你今儿攒的这辆自行车,所用的废旧自行车配件,是从哪儿搞到的?” 哦—— “这辆车的配件,是我以一斤6000元人民币的废铁价格,从向阳厂废钢堆厂收来的。” 年前,华夏银行发行的这版人民币,一万元人民币的消费能力,相当于后面的人民币一元。 为了便于阅读,从这儿起,后面的货币体系,都以大黑十,大团结时期的货币单位为蓝本。 “这辆车上所用的旧车零件你花钱了?花了多少?” 笑话,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都得自个儿掏出真金白银,用来购买。 “旧车零件,我买来用了五十一块三毛钱,这还不包括,我搭上的人情。” 五十一块三毛? 买一堆废品而已,怎么会有这么贵。 咱们的王主任,显然有点儿异想天开了。 在她的认知里头,报废的东西,价值很低,俨然跟白送差不多。 王主任肯定想不到。 收废品这个大多数人看不上的行当,在四十年后,将会涌现出大量的亿万富翁。 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儿,跃然脸上。 杨朝升补充道:“王主任,您可以去中院,问问咱96号四合院的一大爷陆红安,他跟我在同一间厂子里头上班,您去问他,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老陆那里,待会儿,我会去问。 如果真是这样,街坊们也绝对不会难为你,大家说是不是?” 是—— 杨朝升推出陆红安这个战斗英雄,为自个儿顶缸。 立刻,取得了王主任和街坊们的信任。 这年月的人实在,非常容易被人鼓动。 致使,人云亦云的事件经常发生。 这是个人眼界问题,属于时代的局限性。 杨朝升本以为,自个儿总算过了关。 没曾想,王主任并不想轻易放过他。 “小杨啊!咱南锣鼓巷有600多住户,加上你这辆自行车,也不过拢共六辆自行车,合着,一百多户才摊上一辆。 街道上,遇到个婚丧嫁娶时候,有要用到自行车的地方,向你借车,你可不能推辞。” 中—— “街坊们到时候尽管开口,我一定不会小家子气。” 此刻,杨朝升嘴巴上答应的很利索。 内心却好似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 他好容易才攒了辆自行车,屁股都没来得及跟车座进行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就被王主任裹挟民意,让他口头签下了城下之盟,把这辆“自力牌”自行车,正名定分,成了为整个南锣鼓巷服务的公车。 往后,这麻烦事儿铁定少不了。 杨朝升觉着晦气,不想再搁家里待着了。 时值七八月份,三伏天,正是这一年中,气温最高的月份。 “自力牌”的车身油漆干的很快。 杨朝升抛下了一园子的吃瓜群众,推上自行车,就要骑到街面上溜达一圈。 “师父,带我一个啊!” 小虱子忙活了半晌,到了享受劳动成果的时候,他可不想错过。 “上车。” 哎—— 小虱子双手一撑,飞身坐到了车后座上。 第189章 贾老鬼 杨朝升带着小虱子,骑车到了胡同口。 迎面撞见了一男一女。 男的大个儿,小平头,走路腰板挺得笔直,看着挺正气儿一人。 女的一瞧,就不像个经常操持家务活的主。 她的皮肤挺白,吊梢眉,嘴角边,还长了颗黑豆大小的好吃痣。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嘛! 杨朝升远远地定睛一看。 熟人啊! 这不,易忠海跟贾张氏嘛! 他们俩,这会儿,就走的如此近乎了? 杨朝升的“自力牌”自行车,离两人越来越近。 双方打了个照面。 贾张氏出于自然反应,捂了捂,手里头提着的菜篮子。 菜篮子上,拿了块蓝色儿碎花布头盖着。 严严实实地捂着。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啥? 杨朝升这会儿也有点好奇,只可惜吃亏是福系统,没有给他一副“黄金瞳”、“透视眼”,便只能就此坐蜡了。 他努力将二人瞧了个仔细。 易忠海这老男人没啥好瞧得。 也就他左脚穿着的老棉鞋上,大拇哥处撑破了个洞洞。 这是穿了不合脚的鞋——该换换了。 轮到贾张氏这儿,就精彩了。 眼儿贼尖的杨朝升发现。 这婆子的衣服上头,扯着一根孝绳子。 嚯—— 好家伙,这还带着孝呢! 也对哈! 他家老头,贾老鬼就是今儿年前走的。 死在了娄氏轧钢厂车间里。 这95号四合院里,有很多人,都在娄氏轧钢厂上班。 老贾跟易忠海,还是同一个车间的钳工技师。 他人比易忠海虚长了好几岁,技术活却没人家扎实,在轧钢厂混十来年,才堪堪混上个三级钳工的职称。 那段时间,贾老鬼的死,在轧钢厂那可谓众说风云。 有一种声音,说他是出了工伤事故的。 这一种声音,得到了轧钢厂最大的股东娄总的认可。 还有一种声音,说他是为了保护轧钢厂财物,跟犯罪分子作斗争,因公殉职的。 这一种声音,出自贾老鬼同一个车间的高级技师易忠海亲口所述。 …… 最后,有一戳戳声音,说他是在盗窃轧钢厂财物的过程中,自个儿不小心,才被倒下的机器给砸死的。 这样的发声,在当时微乎其微。 不过,真相只有一个,真理往往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 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轧钢厂,了解贾老鬼的人,都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鸟。 他的大毛病没有,有个小偷小摸的毛病。 贾老鬼爱从轧钢厂顺东西的毛病,他所在的轧钢厂四车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轧钢厂反正是娄总这个大资本家的,跟其他工人没多大关系。 工人们对贾老鬼的这种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较那个真。 年前,正值解放大军和平进驻四九城。 这年头,老百姓怕什么? 说实话,老百姓谁都惹不起,谁都得罪不起。 有道是,兵过如梳,匪过如篦。 老百姓最怕的无外乎,一个是兵,一个是匪。 当时,有些个不明真相的群众,见乌央乌央的大军进城,确实心慌的不行。 再加上别有用心的势力,不失时机的在暗中挑唆。 新生的四九城,市面上,着实乱了一阵子。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乏在混乱中,火中取栗的人。 贾老鬼就是其中一个。 他认为自个儿的机会来了,趁乱想发一笔横财。 贾老鬼把脏手伸向了他最熟悉的娄氏轧钢厂。 他盯上了轧钢厂车间里头,那几台国外进口的大型机械。 当然—— 这么大的机械,贾老鬼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搬不走。 他把主意,打到了机械动力部分的那些个铜线上。 现而今的机械,大多都傻大黑粗,在用料上都是实打实的。 这几台国外进口的大型机械,电机绕组所用的铜线,都是量大管饱的上好紫铜线。 要知道,华夏虽然号称地大物博,也有多种矿产资源不富裕。 铜就是其中一种。 在华夏,铜的珍稀程度,曾在很长的时间里,被当成了“钱”来使用。 不久的将来,华夏的军工企业为了节省铜资源,在武器弹药的制造上,甚至走上放弃覆铜弹壳、改用涂漆钢弹壳的路子。 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想趁乱捞一笔的贾老鬼,完全低估了榔头镰刀平事儿的能力。 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有了广大群众的配合,四九城迅速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次序。 榔头镰刀向四九城周边各个厂矿,都派驻了军代表。 组织这些单位,进行军民联防。 那日,贾老鬼着实有点儿背。 他下手的同一天,正是榔头镰刀军代表,入驻娄氏轧钢厂的日子。 就在贾老鬼拆开一台机器,往外揪铜线的时候。 在轧钢厂大股东娄承栋的带领下,军代表对整个轧钢厂做了一次全面的摸底。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贾老鬼顿时乱了方寸。 他知道,如果自个儿被逮住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乱世用重典。 这几天,四九城可逮了不少像他这样的坏分子,只要证据确凿,立马会被拖到护城河边上,吃上一颗免费的花生米。 贾老鬼这会儿只有一个念想,就是不能让人抓现行了。 轧钢厂地界,贾老鬼忒熟了。 不是吹牛,他老贾闭着眼睛,都能找着道,避着人,从车间里头混出去。 从而,躲过这场危机。 可惜的是,就在贾老鬼距离脱身,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他在车间的墙根处,发现了一对熟悉的眸子。 这对眼珠子的主人,正死死的盯着他。 被人发现了? 贾老鬼连忙往车间里退却。 慌不择路之下。 他的一只脚,被手中一直拎着,不肯放弃的麻布袋子,给绊了一跤。 该死之人,自有取死之道。 好巧不巧—— 贾老鬼的脑袋瓜,撞在了身旁一台机器的凸出尖角上。 脑袋瓜“嘎嘣”一声,往外冒脑浆子,眼瞅着就不行了。 “易,忠,海……” 临死前,贾老鬼恨恨地吐出三个字。 易忠海从个阴暗的角落中,现身而出, 他正眼都没瞧,地上直抽抽的贾老鬼。 易忠海快速捡起贾老鬼掉落在地上的麻布袋子,悄摸摸,来到轧钢厂一处有点儿垮塌的围墙边。 只见—— 易忠海将袋子里的一捆捆铜线,洒在了围墙边的地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居然在帮贾老鬼伪造现场。 第190章 酒闷子 现而今,只有两个人清楚贾老鬼的真正死亡原因。 一个是易忠海。 另一个是娄氏轧钢厂负责打扫卫生的酒闷子。 俗话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今儿,必须现编个他的故事。 这还得从酒闷子老爹那辈人讲起。 酒闷子的死鬼老爹,跟娄氏轧钢厂大股东娄承栋的死鬼父亲,两人曾是过命的交情。 他们俩年轻那会儿,都在东陵大盗之称的孙军长,手底下当兵。 酒闷子的老爹,是国民党第十二军下辖暂编第六师六团的团长,管着近两千来人枪。 娄承栋的父亲,则是六团一个要饷发不出饷,要粮发不出粮的军需官。 人算不如天算。 有谁能想到,孙永城不好好地练兵。 他以军队演习为借口,玩起了倒斗摸金的活计。 第一个目标,就盯上了,把螨清半幅身家,都带进土里的叶赫拉拉氏-兰儿。 这对残存的螨清皇室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对欠饷大半年的国民党第十二军的全体官兵来说,却是个令荷尔蒙上升的好事儿。 第十二军本就是从土匪武装改编而来,只要能发财,挖坟掘墓,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在第十二军的中高层军官中,有不少,在平日里,跟孙永城称兄道弟的实权人物,都各有各的心思。 反正上头,有孙永城这颗大脑袋顶着。 他们全都放开了手脚,要在螨清东陵的地宫里,上演一出哪吒闹海的戏码。 就该着,有人去背锅,有人去发财。 有道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酒闷子的死鬼老爹,在行动中,私自匿下了一窖价值不菲的财宝。 有了财宝不成,还得换成能花的钱——不是。 酒闷子他爹出身绿林草莽,大老粗一个。 金银还好说。 财货中的瓶瓶罐罐,珍珠、玛瑙、宝石、玉器、丝织绢帛……。 酒闷子他老爹,根本就搞不懂,这批财货所应有的价值。 于是乎,他想起了自个儿的结拜兄弟。 说好了,这批财货脱手后,两人三七分账,酒闷子他爹拿七成,娄承栋他父亲拿三成。 都说“义”字,羊我也! 这二人却都是信人。 没有因为财帛动人心,整出啥幺蛾子。 没有人知道,娄承栋的父亲咋经办的? 这一窖文化艺术价值的财货,流落去了国外,倒是个不可辩驳的事实。 有了这么一大笔巨款,没人还想待在臭烘烘,闹腾腾的军队里。 两人分割了钱财,便毫不犹豫地离开军队。 一笔横财,两个家族,自此走出了不同的道路。 娄承栋的父亲,拿到钱后,秉承着心中的理想,搞起了实业救国。 在冀省这个地面上,他陆续置办了不少产业,通过非凡的交际能力和经商水平,一步步做大。 娄家在四九城,打这开始便有了娄半城之称。 娄家财富占半城。 这样的称呼,无不彰显出娄家财雄势大的一面。 而分走财货中,最大部分的酒闷子他爹,却开启了与之不同的一种生活。 世界上,能将意外之财留住的人不多,得看人,得看命。 留住了,成为人生第一桶金,成就辉煌的一生。 留不住,偏财会败光所有的气运,祸延后人。 酒闷子他爹拿着一笔巨量的财富,从此,陷入了堕落的泥潭。 我滴个乖乖—— 这家伙玩得那叫一个溜。 他一口气,包下了四九城国际大饭店,最豪华的顶层一年。 从八大胡同往他这儿赶场的清红倌人,哪天不得十个八个。 酒闷子他爹出手阔绰,成为了四九城女表子嘴里最受欢迎的人。 同时,他也是四九城赌场和大烟馆最受欢迎的人。 那派头,跟上辈子的网络小红人王公子,有得一拼。 扇人一记耳光,赔个两百来万。 您说牛掰不牛掰。 他牛掰,全因这哥们会投胎,摊上个会用金耙犁捞钱的爹。 酒闷子他爹的爹,可没这本事。 拼不了爹,哪能遭得住他如此挥霍。 就算是一座金山,也总有祸祸完的一天。 这不——用了不到三年时间,他手里头的巨款就被挥霍一空。 不只自个儿的钱没了,他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有赌场的,有烟馆的,有房钱,有饭钱…… 他倒是,没欠过八大胡同那些个姐儿的钱。 酒闷子他爹,有个原则。 他认为,只要是一个带把的爷们,就不能欠女表子的钱。 这年代给人追债,可不像杨朝升上辈子那样儿,什么不还就泼油漆,什么打电话疲劳轰炸,什么雇人去堵家门…… 现而今,血腥得很。 一天不还钱,就切一根手指,直到手脚指切完。 这样,还不还钱,那就只能切老二,让欠债人做不成男人,去做个“吃个桃桃,好凉凉”的太监。 切切切……切切切...... 切到最后,都切无可切了。 欠债人那惨样儿,让人想起华夏那位叫吕雉的汉初皇后。 吕雉把汉高祖最宠爱的女人,做成了人彘的手段,在华夏的历史上,可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着名事件。 过了段神仙一样的日子。 酒闷子他爹,现而今,已然完全没有了一个军人样儿。 人可以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 酒闷子他爹选择了自杀,选择了保留一丝尊严的死去。 自杀之前,他悄悄地给还在乡下务农的妻儿,寄去了一封遗书。 在遗书中交代妻儿,如果她们在家乡待不下去了,可以到四九城去投靠他的一位结拜兄弟。 后面的事儿,大伙儿也知道了。 酒闷子来到了四九城,投靠娄家。 他通过他爹的遗书,十分清楚的了解了,娄家起家的资本是从哪儿来的。 瞧瞧娄家,再瞅瞅自个儿家。 如此大的反差,让酒闷子心生郁结。 他靠着娄家吃饭,也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买醉度日。 酒闷子身上整天挂着个酒葫芦,得空就会灌上一大口。 好在娄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养一个闲人,给他安排了个打扫轧钢厂厂区卫生的活计。 甭看酒闷子整天醉醺醺,却酒醉心明。 他躲在个没人的地方,将贾老鬼拆机器偷铜丝,到死去的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第191章 贾张氏 挖个坑,留个引子,咱书接上回。 俩人被杨朝升打量的浑身不自在。 易忠海眉头一皱,没有言语。 贾章氏可没老爷们的那份涵养,直接不乐意了。 她嘴皮子一翻。 让杨朝升领教了,啥叫声高嗓亮语速快的泼妇骂街本事。 “你个缺德冒烟的小子,看什么看? 是不是想要占老娘的便宜? …… 不就骑了辆破自行车,神气个毛线。 我说,你一个拉黄包车的力巴。 哪能有关系弄得到自行车? 这车不会是你偷的吧? 东旭他一大爷,你来做个证人,咱俩这就去报刘公安,把这小子抓起来,为咱南锣鼓巷除了这一害。” 呕—— 贾张氏这老娘们几句话,给杨朝升罗列了一溜罪名。 “谁要找我?” 一个白衣蓝裤捕快服的胖公安,出现在胡同口。 公家人的制服,天然带给升斗小民一种威慑力。 贾张氏不敢扎刺儿,对来人献上了一脸谄媚。 “哎呀妈呀! 刘公安,才一说您,您就出现了。 快快快,快把眼巴前的这俩偷车贼给抓起来。” “贾大妈,您应该说,说曹操,曹操到。” 来的没别人。 正是硬拉着小板儿爷拜把子的老熟人,六扇门东城区炮局子的公安刘亦守——刘胖子。 刘胖子瞟了指手画脚的贾张氏一眼,打了个哈哈。 “我说刘公安,你工作上可得负责任。 放着坏人你不抓,就不怕咱群众去局子里,跟你的领导反映你的问题。 老易,你说对不对?” 贾张氏还在记恨杨朝升,没有同意让出小花厅的一两间房屋,给他们家。 这会儿,她扛着得罪刘胖子的压力,逮着机会,要把没事也要搅三分的天赋,全数使出来。 特么,还没忘将易忠海,也给拉上贼船。 “贾大妈,你说人家杨朝升同志偷自行车,可有什么证据吗?” 刘胖子打民国那会儿当脚巡,到现而今在新国家当公安,有哪天不跟人打交道? 贾张氏这样的泼妇,他见得多了去了。 对付这种人,搁以前,刘胖子早就两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了,末了还能讹两个钱使使。 现而今,老黄历不能翻了。 新人、新事、新国家。 公家人办事儿,一切都得讲个有理有据。 证据? 贾张氏就一信口雌黄,她会有哪门子证据。 “证据,这还要证据。 刘公安,这不明摆着吗? 他一个只比叫花子强点儿的黄包车夫。 哪儿来的钱?哪儿来的门路? 能弄到这么好一辆自行车。 老易,你说对不对。” 得—— 叫花子出门讨饭,也会找一根棍做倚仗。 易忠海自然而然的被贾张氏当成了垫背。 他无奈地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不过……” “不过啥? 刘公安,您瞧红星轧钢厂的高级技师易忠海都这么说了,这缺德冒烟的坏小子偷车,还会有假?” 贾张氏胡搅蛮缠的本事真儿有够厉害,她居然还懂为自个儿的说辞借势。 半个月前,娄氏轧钢厂接受了新政府的参股提议,厂子正式更名成为了红星轧钢厂。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当天登上了四九城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有近七成的住户,都是红星轧钢厂的职工和家属。 因此,95号四合院也被人叫作红星四合院。 在红星四合院,贾张氏没少听大院里的那些人叨叨,说中枢的领导,怎么怎么点名表扬红星轧钢厂来着。 眼巴前,贾张氏提及了红星轧钢厂,又点明了易忠海红星厂高级技师的身份。 明摆着,她想借此来压刘胖子一头,让他乖乖地听从摆布。 “贾大妈,你胡说。 这辆自行车是我师父花钱,买了些报废的自行车零件,自个儿攒的。 南锣鼓巷起码有上百位街坊,亲眼所见,我师父攒车的整个过程。 告诉你吧! 这其中,还包括了,咱南锣鼓巷街道办的王主任。” 常言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杨朝升攒的这辆自行车,首尾非常的干净,经得起查。 他刚搬来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的住户,除了阎埠贵一家和何家父子俩,其他人,他基本不接触。 今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体会了贾张氏的表演。 杨朝升表情很淡定。 他能淡定,徒儿小虱子却听不下去了,他小嘴砸吧,把屁股下面这辆自行车的来龙去脉,交代个清清楚楚。 攒的车? 此时,贾张氏、易忠海、还有刘胖子仨的目光,全停留到了自行车上。 我勒个去—— 杨朝升胯下这辆自行车,真特么漂亮。 仨人都被惊艳到了,特别是有着过硬钳工技能的易忠海。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将将光顾着吵吵,没细看。 这会儿,易忠海从眼门前的自行车上,窥出了一丝端倪。 他发现—— 杨朝升在工业制造技术上,必定有两把刷子,水平很可能不下于他自个儿,甚至会更高。 人们常说,童言无忌。 小虱子这小孩将话说的很满,只要在南锣鼓巷随便找人一打听,肯定做不了假。 仨人此刻都相信,小虱子所说,八成是真得。 作为小板儿爷的结拜兄弟。 刘亦守知道这会儿,他该出场了。 他不能让自个儿的结拜兄弟受委屈。 “易忠海同志,您看眼门前这事儿该给个什么说道。” 刘亦守没去搭理,此刻已然哑了火的贾张氏。 他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易忠海。 刘胖子多鸡贼啊! 他这么多年吃看顾街面的饭,可不是白干的,又岂会浪得虚名。 刘胖子这么一会儿功夫,也瞧出来了。 易忠海这人看着像个正派人,实则内里最不像人。 刘亦守在自个儿心里头,给易忠海打上了标签,这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老阴比。 “杨朝升同志,我老易今儿在此给你道歉。 我不该在毫无实着证据的情况下,对你起了疑心。 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帮着防微杜渐,给你提个醒儿。 怕你年纪轻轻地犯错误——不是。 你说,你才进向阳拖拉机总厂上班几天,就弄回了一辆自行车。 街坊四邻的,还不得在背后说三道四啊!” 第192章 薅羊毛 我勒个去—— 易忠海这套说辞,那叫个冠冕堂皇。 杨朝升没听出,这老梆子有给他道歉的意思。 合着,易忠海跟贾张氏颠倒黑白。 想将小板儿爷送去局子法办,还是为了他好? 如此,奇谈怪论。 也只有红星四合院的这位管事一大爷,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舔着脸说出来。 杨朝升知道易忠海肚子里头的歪理儿,是一套一套的。 正是这些个歪理儿。 红星四合院的风气,才在往后,一路歪到了姥姥家。 跟这种人理论,简直就是多费唇舌。 如果道歉管用,那还要公安干嘛? 话又说回来,杨朝升还真奈何不了他。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部法律是绝对完美的。 新国家的法律法规,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不尽完善的状态。 什么诽谤罪、什么名誉权、什么精神赔偿…… 现而今,这些个人权益,都没有纳入法律法规的支持范畴。 跟易忠海对视了一眼。 小板儿爷发出了“桀桀”笑声。 “老易,我接受你的道歉。” 杨朝升将将放出一丝念头,进入了吃亏是福系统界面。 贾张氏、易忠海两人,一个都没有躲过系统的关照,全都榜上有名。 杨朝升用念头一扫,便知道自个儿应该咋选择了。 吃亏是福系统,对红星四合院里的人,的确恶意满满。 在系统的选择页面上,对于贾张氏和易忠海的抽取选项,打头一条,就是获得两人各自一年的寿元。 往常,杨朝升抽取到能够增加寿元的选项之时,要么三天,要么五日,要么一周,最多的一次也就半月。 嚯—— 也不知道吃亏是福系统抽得什么风? 对贾张氏、易忠海二人,给出了如此之重的惩罚。 抽取一年的寿元? 如果能多来上几次,他们就离变鬼不远了。 哪还会有命,去找个大冤种给自个儿养老。 系统抽取寿元之时,闹出的动静忒大了点儿。 抽个两三天寿元,都能让被抽取人,好一阵萎靡不振。 如果,抽取一年的寿元,杨朝升很难想象出易忠海、贾张氏,会出现怎么样的不良反应。 都说,好饭不怕晚,目标不怕远。 看着就让杨朝升眼馋的两年寿元,他并没有立马抽取。 ------------------------------------- 见小板儿爷就这么放过了易忠海,贾张氏撇撇嘴,拎着菜篮子就走。 要说在《情满四合院》这部剧里,杨朝升最讨厌谁? 非贾张氏莫属。 杨朝升见她埋汰完自个儿,没赔句不是,就想溜走。 他猛然大喝一声。 呔—— “贾张氏,你平白诬陷人。 不道个歉,就想离开?” 这一声喊,杨朝升暗中用上了一丝精神力。 堪比当阳桥前,张三爷那令河水倒流的一声大喝。 传到耳朵里,如同晴空一道霹雳。 惊得贾张氏摔了个屁股墩,跌坐在地。 她提着的菜篮子,脱手而出,在地上打了个滚。 菜篮子里头装着的东西,在此刻露出了真容。 除了些许香烛,满满当当地装了一篮子糕点饼干,时令水果,还有一两瓶打开了瓶盖的好酒。 这些夯不啷当的东西,凑一块儿。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特么全是些拿来上坟用的供品。 俩人的鞋底边沿,沾着不少屎黄色的泥土。 今儿,他们俩肯定是给人上坟去了。 去上坟,哪里有将祭拜用的供品,还往回拿的? 还拿了如此之多? 没准,这些个夯不啷当的供品,都是贾张氏从别人坟头上顺来的。 这老妪婆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自个儿就是个贼,她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诬陷小板儿爷偷自行车。 “贾张氏,你菜篮子里的这些东西,从哪里得来的?” 眼门前这一幕,作为六扇门的捕快,刘胖子不能不过问。 哪里来的? “买的呗! 刘公安,不信,您可以问一问老易。” 贾张氏蹲地上,歪着脑袋,对一旁的易忠海狂打着眼色。 “是是是,这些东西都是贾张氏买的。 这不,为了买这些东西,她还从我这儿借走了十块钱。” 易忠海仓促的,在帮着贾张氏开脱。 贾张氏这辈子看得最重的——是钱。 听易忠海有鼻子有眼在旁边说,借了十块钱给她。 贾张氏立马炸毛。 她开骂道:“姓易的,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老娘什么时候找你借过钱?” 眼巴前几个人,包括才十岁的小虱子,都瞧出来了,易忠海很明显的在袒护贾张氏。 没曾想,贾张氏不但不领情。 反过来,将易忠海那点儿脸面踩在脚下,肆意地摩擦。 “我说贾张氏,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们家的事儿,我以后会少管。” 贾张氏成功将一个很少轻易发火的人,惹发火了。 易忠海愤怒地离开。 留下贾张氏一人,正在把洒落的物品,重新拾回菜篮子里头。 捉贼拿脏,事实摆在眼门前。 刘胖子拎着根警棍,就要拘贾张氏回局子,借此给小板儿爷出口气。 这时候,杨朝升却伸手拉住了他。 “胖子兄弟,算了。 贾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刘亦守扭头,惊讶地看着自个儿这个结拜兄弟,仿佛不认识了一样。 他记忆里头,小板儿爷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杨朝升好说话吗? 那得看对谁啰! 贾张氏现而今不过四十出头,她在《情满四合院》这部剧里,活到了将近八十岁。 杨朝升看上了,她还有的三四十年寿元。 贾张氏成了他薅羊毛的对象。 所以,小板儿爷出手阻止了刘胖子将人拘走。 刘亦守狠狠瞪了贾张氏一眼。 “你还不跟小板儿爷陪个不是? 如果,没有他在给你求情,今儿,我非拘了你。” 贾张氏着实被刘胖子给吓着了。 连忙说:“行行行,我这就给他赔不是。” “不用了。” 杨朝升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便一踩自行车的脚蹬,就要离开。 “小板儿爷兄弟,甭急着走啊! 咱们铁局,让我给您带了个口信,请您尽快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第193章 好饭不怕晚 六扇门,东城区炮局子,铁瑛办公室。 “什么?你们让胡黎给跑了。” 杨朝升的屁股刚沾上沙发,就被一个消息,震惊地站了起来。 胡黎跑了。 前阵子,胡黎始终游离刮民党保密局控制之外。 这家伙,虽被铁瑛指派人,严加监控了起来。 他却不在清网行动的大名单内。 清网行动的命令,从六扇门总部传达到东城区炮局子之时。 顿时,局子里如同开启的机械,全都动了起来。 这一天,胡黎正巧在局子里头当班。 作为一名资深的老特工,胡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直觉告诉他,东城区炮局子自个儿已经不能待了。 果然,胡黎在撤离的时候,发现了身后吊着两条尾巴。 于是乎,胡黎痛下杀手。 让两位东城区炮局子的侦察员,趟进了他的陷阱,因而壮烈牺牲,献出年轻的生命。 事出匆忙。 在这件事上,东城区炮局子上至局长铁瑛,下至几位主要领导,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天,局长铁瑛去了六扇门总部汇报工作。 她不在单位。 留下来主持工作的领导中,知道铁瑛围绕胡黎这人,制定了一个放长线钓大鱼计划的起码不下仨人。 但他们并没有人出来拍板,在第一时间对胡黎采取措施。 还因为清网行动,临时决定,抽调了几个用来监控胡黎的老侦查员。 留下的两个生瓜蛋子,根本就不是胡黎的个。 他俩才跟踪了胡黎一小段路,就被这个老特务发现了。 这个教训是惨痛的。 令铁瑛得到潜伏特务名单的功绩上,蒙了一层瑕疵。 “胡黎的脱钩,我要负主要责任。 如果,我当时能及时地想起这一茬,打个电话回局子里处理一下,就不会发生这样令人痛心的事情。 我已经打报告,向上级领导请求了处分。 过几天,处理结果就能出来。 姐这局长的位置,会不会给撸了,还很难说。” 在这件事上,铁瑛很坦荡。 她没有选择推卸责任,也不怕丢了官帽子。 这种人让杨朝升很佩服。 同时,他又有一些儿担心。 诗云:脱钩鱼纵壑,漏网鸟冲天。 脱了钩的老牌特务胡黎,无疑是一枚不知道啥时候,就会“轰”的一声,爆炸的定时炸弹。 “铁瑛姐,胡黎这事儿,你的确是大意了。 听我师兄讲过,这人是个厉害角色。 我臆测—— 在十一大日子那天,他肯定得跳出来搅风搅雨。 如果,真让胡黎搞出了大事件。 那么,铁瑛姐,您为之而奋斗的政治前途,将会就此终结。” 没曾想,杨朝升的话,不但没能成功的贩卖焦虑,还遭到了铁瑛的抢白。 “好你个杨朝升,你说这些个,是不是怕我丢了官帽子,往后不能关照你了。” 杨朝升的真实心里,其实很矛盾。 他是这么个意思,又不是这么个意思。 当然,小板儿爷在嘴上,肯定不能流露出这么个意思。 “没有的事儿,铁瑛姐,您觉莫着我是那种人嘛!” 此刻,杨朝升的表情很严肃,一脸的正气。 噗呲—— 铁瑛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 “姐姐也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告诉你吧! 你铁瑛姐就算这回被撸了,也有人会罩着你小子。 前儿,我这收到了两封来信。 一封是你李叔的,他跟着大部队打到了天涯海角,成为了当地地委的一把手。 另一封是你前进大哥的,他做到了咱榔头镰刀主力团团长的位置。 现而今,他正带着队伍,在湘省西部完成上级领导交付的剿匪任务。” 今儿,终于听到了李家叔侄的消息。 几个月下来,他一直没敢跟铁瑛瞎打听。 豫东抗倭根据地那会儿,游击队长李前进跟妇救会长铁瑛就是一对儿。 当杨朝升再次见到铁瑛姐的时候。 以他大师级别的医术,一望之下,就从铁瑛走路的姿势,臀胯的状况上,看出她,居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要知道,今年铁瑛姐都吃二十八岁的饭了,是妥妥的老姑娘。 发生了嘛事? 铁瑛没说,杨朝升就没去讨这个嫌,问一嘴。 现而今,铁瑛主动提起了这对叔侄。 杨朝升来了精神,他抿起的嘴,顿时变成了月牙状。 琼省陆地加上海洋面积,那可是华夏面积第一大的行省。 李不识不显山不露水,居然成为了一方大员。 “老李叔能耐啊! 这么个粗大腿,我杨朝升是抱定了。” 杨朝升贱兮兮地露着牙花子。 冷不丁,就被铁瑛的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嚯—— “想要抱粗大腿,现而今你够得着吗?” 也是哈! 在豫东抗倭根据地,跟杨朝升一起有过出生入死经历的几个老交情,现而今,正天南地北的各处一方。 他杨朝升能够得着的粗大腿,也就只有眼门前的铁娘子。 “铁瑛姐,您跟向前大哥咋回事? 你们是分了,还是仍然在一块儿?” 杨朝升今儿揪出机会,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好久的话。 铁瑛没有回避小板儿爷的问询。 她很是平静地说:“我跟他,还在处着对象。 你离开豫东根据地后,向前就进入了主力部队。 他一年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行军打仗……” 杨家至理名言:解释就是掩饰。 杨朝升忍不住插话。 “铁瑛姐,您这话说得不对哈! 向前大哥,一年里,不是还能挤出三分之一的时间吗? 咋就耽误你俩结婚生孩子了?” 铁瑛白了杨朝升一眼。 说:“他能挤出时间,可我没时间啊! 你离开后,我被上级领导看重,招到了延大学习。” 杨朝升捂脸,无言以对。 真是个杯具啊! 在爱情面前,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时间。 “我算瞧出来了,你们俩的这一段爱情长跑,还有得等。” 杨朝升的这张嘴,又特么没把门地冒出了一个新词。 爱情长跑? 铁瑛觉得小板儿爷这词用的贴切,正应了她跟李向前的处境。 “你不是嘴上常念叨,说好饭不怕晚吗?” 切—— 杨朝升暗忖:我有这么说过吗? 我明明想说的,是好饭不怕软来着。 第194章 接头 “铁瑛姐,您刚才说,向前大哥现而今在湘省西部剿匪?” “是啊!怎么了?” 实锤了。 这会儿,李向前带领他的部下,正在上演一出现实版的《湘西剿匪记》。 他的对手,那可不是泛泛之辈。 有六十岁了,还能撵着狗满山跑的榜爷。 有将将十一二岁,就敢杀死官兵,夺取枪支的钻山豹。 有打祖辈儿起,二十四代为匪的瞿二十四。 ...... 要去跟这些个土匪过招,李向前算是碰上了硬茬。 见小板儿爷的脸色儿,变了又变。 铁瑛道:“杨朝升,你大可不必担心。 不就几个山匪蟊贼,还奈何不了你李大哥。 等他凯旋归来,我就去跟他扯证结婚。 到时候,请你喝酒。” 嘿—— “我说姐姐哎!您打听打听。 向前大哥现如今的那个去处,可不止几个山匪蟊贼。 算上溃败逃亡到那儿的刮民党正规军,土匪武装得有十来万的人枪。 这可不是一支能让人忽视的力量。” 土匪能有十来万的人枪? 铁瑛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湘省西部,盘踞着这么大的一股土匪武装。 “杨朝升,你告诉我,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百战生英风,五溪流水凝碧血;千秋留浩气,九岭白云寄丹心。 上辈子,杨朝升去古城凤凰旅游时,在出发之前,了解过当地的人文历史。 剿匪之初,由于对土匪的凶残和狡猾了解不足。 榔头镰刀的剿匪部队,吃了个大亏。 由于地形复杂,无处不山,无山不洞,无洞不匪。 每当大部队出动,土匪们就会避其锋芒,钻进山沟沟里躲避,让榔头镰刀的战士们找不到目标。 等到大部队离开,土匪们又纷纷钻出来,对当地政府建立起来的新生政权,进行反攻倒算,大肆地迫害榔头镰刀派驻当地的干部和革命群众。 湘省西部剿匪烈士英名录上,那满墙密密麻麻的名字,代表着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可见,这一场艰巨的剿匪战,打的是多么的惨烈。 看得出,铁瑛对李向前的处境,还是蛮关心的。 她十分清楚杨朝升虽然嘴巴子有些儿贫,却不会拿这种事儿来开玩笑。 铁瑛迎着杨朝升的目光,等他给出后续的答案。 杨朝升能说是他上辈子读历史,了解到的吗? 当然不能。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初期剿匪,将会在1949年9月进行。 估摸着,李向前跟土匪的接触战,已经在本月开打了。 “前儿个,有一支部队的后勤车队,从南方来咱向阳拖拉机总厂拉维修用的武器配件。 我跟他们车队一个司机,唠嗑——唠的挺好,聊到了部队剿匪这事儿上,听他初步介绍了一点儿情况。” 在向阳拖拉机总厂上了一月班,杨朝升才知道自个儿进的单位,居然是一家国家新办的军工企业。 现而今,向阳厂正在组织力量研制坦克车,在坦克车的试验车型出来前,厂子里所有车间的生产能力,都投入在几款常用枪炮的替换零件的生产上。 几天前,确实有着一支部队的车队,来到了向阳厂。 他们拉走了几车用于枪炮维修的零部件。 至于,杨朝升有没有跟车队那个司机攀谈,那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杨朝升,你可以走了。 我要去写封信给你的向前大哥,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李向前打仗有个毛病,无论他是连长还是团长,都老喜欢带头,领着自个儿的战士一起打冲锋。 李向前的这个毛病,做为他的爱人,铁瑛不可能不知道。 将将听杨朝升介绍了严峻的剿匪形式。 铁瑛坐不住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给李向前去一封信,给他提个醒。 “铁瑛姐,那你帮我给向前大哥带个好吧! 让他在战场上悠着点儿。 说我等着喝他的喜酒嘞!” 在杨朝升就要跨出铁瑛办公室的时候。 她补上了一句话。 “杨朝升,你留意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帮姐把胡黎再一次挖出来。” 这才是今儿铁瑛将杨朝升叫来的主要目的。 她知道小板儿爷的能耐,但让一介平民百姓去跟穷凶极恶的老牌特务斗智斗勇,铁瑛的内心相当的纠结。 不光,铁瑛在纠结。 杨朝升也有些儿不情愿,去趟这滩浑水。 他顿了顿,还是选择了答应铁瑛的请求。 嗯—— “铁瑛姐放心,我会帮您留意这个胡黎。” ------------------------------------- 四九城,东郊,化人场。 正值晚饭时间,化人场的知客处,只剩下一位知客,在对外提供服务。 如果杨朝升在这儿,也未必能够认得出,现而今,身穿化人场工作人员服装的这位知客,正是铁瑛心心念念想要捉拿的胡黎。 三天前,胡黎接到了湾湾保密局总部的来电。 让他今儿下午6点钟,到四九城东郊化人场,跟一个从津门卫前来的特工接头。 昨儿夜里,胡黎就潜入了东郊化人场。 他左右挑选下,找到一个跟自个儿身形差不多的化人场工作人员,并将其杀害。 不得不说,胡黎剥人皮的水平,已然登峰造极。 被胡黎选中的化人场工作人员,一张面皮,被他丝毫无损的生生揭下。 面皮在胡黎精心调制的药液中,浸泡了整整六个小时。 翌日清晨,胡黎将玻璃器皿中残留的药液倒掉,从中得到了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被胡黎,小心翼翼地打理到自个儿脸上。 他立马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昨晚那个被他悄摸摸杀害的化人场工作人员。 胡黎的本事,可不止易容术这一项。 他最拿手的能力,还是扮成个小透明,让周围的人主动忽视他的存在。 正因为有这样一个能力,他的易容成为化人场工作人员的计划,才没有在人前露馅。 铛铛铛—— 知客厅里的红木大座钟,准时响起。 有一个方脸阔口,狮子鼻的中年人,迈着大步,进入了知客厅。 中年人进来,柜台后面的知客,并没有搭理他,甚至头都没有抬。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中年人用手指,在知客柜台上面,轻轻地敲击了几下。 他用的是摩尔斯密码。 这让柜台后面的知客,终于有了反应。 第195章 花江狗肉 胡黎跟中年人对视了一眼。 他问:“你家里有人离世了?” 中年人很利索地给出了回答。 “没有。” “没有死人,你来化人场闹着玩呢?” 中年人的眼睛,如鹰一般,直视着化人场的这个知客。 他在夏日的大日头下,赶了一天路,没有喝一口水。 中年人干裂的嘴唇已然起了皮。 他的舌头稍稍探出口腔,在自个儿唇角边,快速地舔舐了一圈。 中年人张嘴说道:“咱没闹着玩,是我的老板死了。” 胡黎点点头,将一本登记簿和一支笔,推向了中年人。 给—— “你来把死者的名字、性别和生卒年月,以及死亡原因填一下。” 中年人似乎早就做了功课,他拿起笔在登记簿上“唰唰”写的飞快。 胡黎的目光,跟随着中年人的笔尖移动,将他书写的内容全都看在眼里。 死者的姓名一栏中,写下了两个字——戴淼。 约定的暗号,对上了。 眼巴前这个中年人,就是湾湾保密局总部,从津门卫调来协助他一起行动的特工人员。 胡黎心中不由地腹诽。 现而今,保密局新上位的那位毛局长,这人未免小肚鸡肠了一点儿。 只要在军统待过的人,没人不知道他们的戴老板,是个非常迷信的人。 戴老板曾请算命先生给他批过命,算出他五行缺水,名字中带水才能大吉大利。 戴老板在军统当权之时,先后启用过27个化名,其中有26个化名,都刻意取了个水汪汪的名字。 什么江汉清、什么汪涛、什么徐清波,什么沈沛霖......等等等等。 借助这些个水汪汪的名字,戴老板抱上了常校长的粗腿,也确实一路平步青云,一时风光无量。 到这,就不得不说一说,这位戴老板的最后一个化名了。 当时,军统对内部高级别人员的保护措施,有着一套非常严谨的流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他们重新草拟一个化名。 轮到给戴老板取第27个化名之时,他本人当时并不在山城总部。 负责取名这项工作的人员,也不晓得是真不知道,还是别有用心,给他取了个“高崇岳”的名字。 好家伙,一点水没有,还尽是山。 这么个触犯忌讳的化名,使得戴老板在劫难逃。 他坐的专机,一头就撞在了山上,落了个机毁人亡的下场。 胡黎认为,湾湾保密局总部弄出个这样的接头暗号。 纯属笑面虎上位后,心有不甘,他以前被戴老板压着,才做出了对一个死者如此不敬的举动。 给—— 中年人也学着化人场知客的样儿,把填好的登记簿,原路推了回去。 撕啦—— 胡黎瞧都没再瞧一眼,就直接把中年人填过的那一页纸,从登记簿上扯了下来,撕成了碎纸片。 知客如此做法,一般人会很难理解,中年人却一脸的淡然。 胡黎微微一笑。 小声说道:“章少杰同志,欢迎您的到来。 我是胡黎。” “你就是胡黎?久仰,久仰。” 临行前,章少杰听闻保密局在四九城的潜伏组织,已经被榔头镰刀的保卫部门,破坏殆尽。 没曾想,今儿来跟他接头的,居然是以前军统局鼎鼎有名的王牌特工胡黎。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少杰同志,您跟我来。” 二人拉开一段距离。 胡黎在前面带路,章少杰在后面跟着,一前一后,离开了东郊化人场。 ------------------------------------- 画面重新回到二人身上。 胡黎和章少杰出现在一间私家菜馆的二楼单间。 这个单间居高临下,让人通过房间南北两边的窗户口,就能把整间私家菜馆的出入要道,纳入眼中。 菜馆的后巷,靠墙摆放着一溜装狗的笼子。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手拿一把乌黑发亮的屠刀,在那儿宰杀一只黄狗。 黄狗的血水和内脏流了一地。 呜呜呜—— 靠墙的狗笼子里,不时发出阵阵凄凉地呜咽声。 这是一家黔省人开的馆子。 开在了四九城九门外头,很不好找。 馆子的主打菜,是号称黔省三绝之首的花江狗肉。 黔省人常说:十月有个小阳春,花江狗肉胜人参。 章少杰瞟了一眼,满是血污的后巷,倒是没有觉得不适。 作为一名从尸山血海趟过来的军人。 一屁股坐在敌人尸骸上,啃窝窝头的场面,他也不是没经历过。 章少杰感到奇怪的是。 为嘛?胡黎把给他安排的洗尘宴,放到了这么个地方。 “胡队长,你不是南方人吧?” “当然不是,我老家是狮子口的。” 狮子口? 章少杰的双目微微一凸。 失声问:“是那个被小鬼子祸祸成为了绝地的狮子口。” “不是那儿,又会是哪儿? 我家阿爷,是侥幸躲过了那场屠杀的幸运儿。” 每每说到这一段回忆,胡黎都会感到自个儿嘴巴发干,就好像仇恨融入基因中的自然反应。 他拿起桌上的盖碗茶,牛饮了一口。 章少杰开始明白了。 为嘛?抗战期间,这位胡队长在对倭情报战场上,会那样的刚强,那样的坚韧,那样的不屈不挠。 多有忌惮的倭国各大谍报机关,还给他按了个“千面死神”的绰号。 “你爱吃狗肉?” 一阵狗肉煮熟的香气,飘进了房间。 章少杰忍不住问了一句。 开玩笑,现下正值三伏天。 大热的天,吃狗肉火锅? 这不是等着上火,找罪受嘛! 听说榔头镰刀把四九城八大胡同的窑子,通通查封了。 今儿,吃了这顿狗肉火锅。 恐怕晚上,想找个泻火的地方,都没处找去。 “怎么?少杰兄弟,这是怕上火?” 胡黎也看出来了,自打进了这间私家菜馆,章少杰就一脸便秘的样儿。 “胡队长,咱们有要事儿要办。 可不能因为一口吃的,误了毛局长的大事。” “章少杰同志,您全把心放肚子里头。 黔省的花江狗肉,人家有秘方,就是大热天吃,也不上火。” 胡黎一点儿没说错。 花江狗肉,有着不外传的独特秘制烹饪方法。 冬食暖,夏食凉,体壮者强身,体弱者补气,是一道老少皆宜的美食。 第196章 脱将 噔噔噔—— 这时候,一个干瘦的婆子,把一铜锅“咕噜噜”往外冒着热气的花江狗肉,端上了桌。 婆子把铜锅子摆到桌子的正中间位置,贼儿麻利地摆好两副碗碟筷箸。 她用浓郁的南方口音,招呼了一句。 “两位客官,要不要呷酒?” 胡黎望了望章少杰。 “要不——咱哥俩今儿喝点儿?” “那就喝点儿。” 这年月,佐餐喝的无非是酒跟茶。 男人们逮着机会,都会灌几口猫尿,压压口。 难怪鲁大大笔下的长衫先生孔乙己,只有俩糟钱,就会进去小酒馆寻个站座,来上二两酒,一碟七八颗茴香豆。 不一会儿,婆子就拿了一瓶酒来。 我勒个去—— 好酒。 拿来的,居然是窖藏有十年之久的52度象山三花。 这种三蒸三熬的米香型高度酒,最为粗犷的北方汉子所钟爱。 胡黎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钞票,数都没数,就甩到桌上。 “老婆子,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 把酒放下,桌子上的钱你拿走。 我跟这位先生有生意要谈,别让人来打扰我们,明不明白?” “晓得啦!” 婆子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钱,高兴地走了。 胡黎打开酒瓶,三花酒倒入粗瓷酒碗中,泛起了无数细腻持久的酒花。 ------------------------------------- 酒是个好东西,能壮怂人的胆,能念薄了的情。 酒,也是谈事情的佐料。 两人几杯酒下肚。 胡黎、章少杰便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兄弟,你告诉哥哥,在四九城,你还能组织到多少人手?” 章少杰这话问得很直白。 胡黎止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现而今,他就光杆司令一个。 要不是为了给自个人弄来人手。 他也不会冒险,去启用那台静默级别达到了天字的隐秘电台。 事实如此,没啥好隐瞒的。 胡黎倾其所知,将四九城的情况,对章少杰做了个和盘托出。 “啥? ‘清零计划’就剩下你一个人?” 四九城到了今儿这种局面,着实令章少杰大吃一惊。 要想完成毛局长谋划已久的“清零计划”,在人员的配置上,怎么着,也得效法江湖上的千门中人。 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千门八将的分工明确,每一个位置都不可或缺。 正——指以专业技术,以博弈维生者。 反——指以行偏门诈骗设局者。 提——指监场或打暗号者。 脱——指提供交通协助撤退与脱款者。 风——指把风,探风,收风及执行纪律者。 火——指执掌武器,是武力当担。 除——指分配收益与去除问题者。 谣——指各类不论正反的情报调查,收集跟散播者。 “清零计划”不同于做局行骗,用不着做这么多手脚。 在不停地精简优化下,章少杰将计划实施的最佳人数,定为一个五人小组。 五人? 眼瞅着,榔头镰刀的那个大日子,已经临近。 在不能公开抛头露面的情况下,胡黎根本没可能给章少杰凑齐五个人。 “章大哥,甭说五个人,除了咱们俩,再多一个人,我也给您弄不来。” “清零计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 能用上的人,必须得有两把刷子。 “党国在四九城的局势已经糜烂了,单凭咱俩,清零计划根本就完成不了。 胡黎兄弟,我们还是选择撤离吧!” 在漂亮国留学期间,章少杰系统学习过最新的军事和谍战课程。 触类旁通。 章少杰结合在漂亮国学到的理论知识,从华夏古老的围棋对弈中,摸索出一套他独有的理论课题,并将其应运在了军事和谍报的统筹工作上。 这一套理论的精华部分,在于“治孤”。 胜与不胜在于彼,败与不败在于己。 章少杰用下酒的花生豆,在酒桌上筹算清零计划的胜算。 胡黎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他旁观了很久,才忍不住问道:“算出来了吗?咱俩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几成? 章少杰长叹一声,愁的直摇脑袋。 “成功的几率,只有不到一成。 人手不足,造成的后果,我们甚至没有一丁点儿从作案现场,安全撤离的机会。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咱俩只要行动,就基本跟自杀,没区别。” “这么说,得物色一个能够帮咱俩脱身的‘脱将’。 即便,清零计划失败了。 只要咱们俩还在,就有卷土重来未可知之时。” 啪—— 章少杰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可以为我们所用。” 哦—— “说来听听。” 胡黎尖起了耳朵听,不想漏掉哪怕一字一句。 “我媳妇儿有个表哥,叫作白一彪。 你应该认识吧!” 白一彪,四九城军统站行动二队的队长。 此人跟胡黎一块儿共过事,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原来,章大哥您就是那位为白一彪平了事儿的大人物啊! 还给他安排到了军统四九城站,当上了队长。 要知道咱血里来,火里去,为党国出生入死多年,也才混了少尉行动队长。 他凭着您的关系,从一介平民百姓蹦到了跟咱平级的地位。 要知道,当时老子有多憋屈。 您还不知道吧! 他混了没几年就逮着机会叛逃了。” 听到这儿,章少杰绷不住了。 “你说的是都是真的? 你说白一彪他没有死?” 胡黎面有不愤,冷冷地道:“这事儿假不了,他送给站长吕不的小黄鱼,沉甸甸的,估摸着有十来根。 这是我透过门缝儿,亲眼所见。” 啪—— 章文杰又拍桌子了。 “白一彪这个混蛋,居然胆敢背叛党国。 亏我还舔着脸,求到了戴老板那儿,才帮他把事儿给平了。 还推荐他加入了咱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这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如果,让我见着他,我一定要亲手一枪将他毙了。” 章少杰说话时,身体都在颤。 这是真来气了。 胡黎赶紧安慰道:“章大哥,甭为了一些个没必要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当。 咱办大事儿要紧。 还是跟我说说,能配合咱们行动的那人是谁吧?” 嗯—— 章少杰恢复了情绪,说道:“我要找的这人名叫杨朝升,他还有个绰号:小板儿爷。” 原来是他。 第197章 司机的工资 小板儿爷? 嗯—— “我知道这个人,他是白一彪的父亲,收的关门弟子。 在四九城黄包车夫圈子里头,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胡黎的语速不快。 三两句话,就把了解到的信息,吐露了出来。 good—— “胡老弟,以你的见解,杨朝升此人能否胜任咱们的行动计划。” can—— “这个小板儿爷,来四九城拉黄包车,有不少日子了。 以他那名声在外的说头,俨然就是四九城的活地图。 搁咱们计划里头,做个‘脱将’绰绰有余。” “就他了。 明儿,咱们就去找到这个杨朝升。” 听了胡黎的肯定回答,章少杰当即拍板,将小板儿爷定为了清零计划的行动人员。 看来,俩人这顿酒没白喝。 终于,他们将一个重要位置上的人员配置,给确定了下来。 同时,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到了章少杰和胡黎的眼门前。 靐!49年拉人投国军。 有人会加入? 这是脑子秀逗了?还是人有病? 凭什么? 章少杰的大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 “咱们俩想要拿捏住这个杨朝升,就得抓住他的软肋。” 软肋? 在胡黎的印象中—— 杨朝升是一个逃难来四九城的孤儿。 现而今,他师父白殿臣死球了,师兄白一彪跑路了。 想找个能够胁迫他就范的筹码。 在胡黎记忆里头,还真没有好的人选。 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是人,就会有软肋,就会有弱点。 这是一个完全无法避免的事实。 “想要找到这个小板儿爷的软肋所在,咱们俩必须找到他本人,尾随跟踪他几天,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你说的没错,咱俩接下来就这么干。” 章少杰丝毫不假思索,直接同意了胡黎的提议。 事儿总算有了一些个头绪。 章少杰和胡黎,两人同时举起了酒杯。 “来,为咱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干一杯。” “干杯。” ------------------------------------- 九月。 从华夏各地汇聚而来的有志之士,陆陆续续地云集到了四九城。 四九城的老百姓们,已经能深切的感受到城中,越发浓厚的热烈气氛。 十五号这天,是向阳拖拉机总厂开工资的时间。 嚯—— 要不是本书的作者老爷,懒得一批,玩起了一刀切。 榔头镰刀领导下的工人老大哥们,一个个都得月入十万以上。 有人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绝对的公平就是对大多数人的不公平。 不同的社会、文化和历史条件,不同的个人能力,不同的社会分工,都让公平的实践方式和标准有所不同。 所以说,相对的公平,才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基础。 现而今,汽车司机这个岗位,有那么点儿高人一等的意味。 不容反驳—— 从司机的工资待遇上,就跟那些个坚守在生产第一线的普通工人,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今儿,杨朝升领到了四十多块的工资。 作为一个还处在三个月转正期的新司机,杨朝升的基本工资才九块六,其实也不高。 问题出在了厂里给予司机们的经费补助上。 其中的大头是—— 只要司机有出车任务,就每天都能领到一笔可观的补助。 如果,出车跑的长途,会有一元左右的补助。 跑的市区,每天的补助就只有五、六毛左右了。 杨朝升出了厂办劳资科。 他跨上了那辆,时不时就被魔改几回的“自力牌”自行车。 他打算回车队驻地一趟。 有钱了,有钱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花。 我左手骡鸡鸭,右手摩托骡拉...... “杨朝升,等一下。” 就在杨朝升嘚瑟的时候。 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我勒个去—— 喊住他的人是,向阳厂五朵金花中的一朵花,管冰。 这妮子今儿打扮的贼漂亮。 杨朝升骑着自行车,溜了过去。 嗨—— “姐们,找我有事啊?” 这一段日子,杨朝升负责给厂里的食堂拉菜蔬,每天都是管冰在跟他的车。 俩个人日渐熟络。 他们彼此之间,聊天对话也就随便了很多。 他俩单独相处时,经常哥们、姐们的叫着。 “你将将去劳资科,领了工资吧!” “是啊!咋地?” 俩人都在明知故问。 “咋地?还会咋地。 你不知道,领了工资要请客啊!” 管冰摊牌了。 她今儿就等着,想跟杨朝升一起出去,好好搓一顿。 “为嘛?我请客。” 杨朝升继续的装傻充愣,逗闷子。 嗨—— “好你个杨朝升,你这么快就忘了,上回去便宜坊吃烤鸭,还是我买的单。” 还别说,管冰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儿,还真特么撩人。 “忘不了,我请客你买单,咱俩配合的挺默契。 要不—— 今儿,这一顿你继续掏钱?” 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杨朝升俨然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我掏钱...... 我说杨朝升,你想当铁公鸡,守财奴是不? 我一月工资才二十八块五,可比不了你这个天天拿补贴的驾驶员,那样财大气粗。” 杨朝升一怔。 他完全没想到管冰的工资,居然会这么少。 要知道—— 这个女人,在五官科里,可是一个人干着五个人的活。 这不公平,忒不公平了。 杨朝升决定,今儿请管冰吃顿好的,好好的慰劳慰劳她。 “上车,咱们进城下馆子去。” 管冰正等着他说这话呢! 她轻车熟路地坐到了“自力牌”的后座上。 “走着。” ------------------------------------- 自行车又拐到了,那条熟悉的便道上。 道路两旁,山楂树上的花絮,还是那样儿美不胜收。 在管冰的催促中,杨朝升再一次哼唱起了那首《山楂树之恋》。 我的山楂树之恋,只有是和你才会纯洁…… 我的山楂树之恋,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管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闭着眼睛,满是享受地聆听着杨朝升为她歌唱。 第198章 告别 咳咳—— 勉为其难的将一首歌唱完,杨朝升清了清嗓子。 问道:“姐们,今儿你想吃点嘛?” 管冰睁开了眼睛。 她懒懒地说:“我想去吃爆肚,成不?” 爆肚? “不是吧!姐们。我才领了工资,有四十多块嘞! 去吃哪门子的小吃啊? 咱俩今儿整一桌大餐,弄几道硬菜吃吃。” 杨朝升话说的豪横。 管冰拿手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 “我今儿就想去吃爆肚嘛!” 我勒个去—— 怎么还撒上娇了? 这可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那位作风干练的大女人。 还真是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别猜,你猜来猜去,就会把她爱。 “中,听你的,这顿就吃爆肚了。 咱俩找一家门脸儿小的小店,怎么着也得将店里的爆肚,全给包圆喽!” 哈哈—— “杨朝升,这可是你说的哈。” 走嘞——呃! “自力牌”自行车,被杨朝升蹬出了风火轮的感觉。 ------------------------------------- 杨朝升不差钱,说去小店小摊上吃爆肚,只是句玩笑话。 若说爆肚哪家强,四九城内没二选,首推前门外的爆肚冯。 餐桌上,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素质。 管冰有良好的家教。 老人言,食不言寝不语。 女人在吃东西的时候,她很少说话。 在对待美食上,杨朝升的二师兄金舌头,有一句话常挂在嘴边。 他的原话是,少吃多有味,多吃没点儿味。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使劲儿造。 虽然,没真的将爆肚冯家的爆肚给包圆了。 俩人在大半个小时里,也干掉了整整十盘爆肚。 女人的肚子大,能生娃,胃口却不大。 管冰堪堪吃了三盘,就吃不下了。 杨朝升却是一个天生的大肚汉,剩下的七盘爆肚,让他垫吧了个半饱。 吃完了爆肚,俩人没有马上离开。 管冰让爆肚冯的伙计把餐桌子收拾干净,便点了一壶高沫,用来解腻。 茉莉花的花香和茶叶的清香,相得益彰,掩盖了四九城饮用水中的苦涩。 却掩盖不了,有人心中的苦涩。 今儿,管冰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杨朝升,我要走了。” “中,我这就送你回家。” 杨朝升没有细琢磨女人所说的话,随口回了一句。 不—— “我想说的是,我要离开向阳拖拉机总厂了。 今儿,我跟你来吃这顿饭,就是想跟你告个别。” 什么? “管冰,你不是在拿我开涮吧! 告别?你甭告诉我,你马上就要离开四九城了。” 杨朝升的声音很大。 这引起了爆肚冯其他客人的唏嘘不满。 男人的一时失态,意味着什么,管冰看在了眼中,心里甚至有点儿莫名的小窃喜。 管冰忙伸出双手,紧紧拉住了杨朝升的一只手。 劝解道:“朝升,你冷静一点儿。听我把话说完。” 管冰要离开向阳拖拉机总厂的消息,杨朝升没有收到一点儿风声。 陆红安不算。 管冰是他在向阳厂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他们俩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无论聊什么样的话题,两人都能找到彼此之间的共同点,达成一致的见解。 管冰是杨朝升穿越到这年代,三观上,最为契合的女人。 “说吧!你要去哪儿?” 被女人滑腻的柔夷握住,杨朝升渐渐冷静了下来。 “杨朝升,你不知道。 咱们的外事部门,眼下非常的缺人。 组织上,得知我在北方大国学过鹅文,上周把我调到了外事办。 十一过后,我将跟随驻外使团的队伍,去北方大国工作。” 管冰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杨朝升的脸。 俩人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暂。 缘分这种东西,却不由时间来决定。 管冰人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 眼巴前的这个男人,带给她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可惜,她已经没有去解开这个男人,那层神秘面纱的机会了。 这一走,她管冰或许将永失我爱。 她却不得不走。 榔头镰刀的未尽事业,对管冰来说,终究高于一切,高于爱情,高于生命。 “那你要去多久?” 杨朝升从管冰坚毅的目光中,看出了这个女人的去意已决。 “不知道。 我的工作,得听从组织的安排。” 杨朝升将一盖碗茶水,一饮而尽。 喃喃道:“我知道了。” 管冰的一双眸子里,始终倒映着男人的影子。 她要将杨朝升的样子,刻到心底里,刻到骨子里。 “杨朝升,你想不想喝酒?” 喝酒? “我藏了两瓶60度的伏特加,你要不要尝尝?”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喝如此高烈度的白酒,会很容易搞出“人命”。 “我今儿没有喝酒的兴致。” 杨朝升拒绝了。 “可我想喝,你能不能陪陪我?” 这个女人今天很不正常,她想要干什么? 杨朝升可不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禽兽。 他迟迟没有去接管冰的话茬。 “好吧! 你不想喝酒,我也不能勉强。 杨朝升,你送我回去吧!” 管冰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 爆肚冯对面,有一家富悦茶楼。 乔装打扮了一番的胡黎和章少杰,挑了茶楼二层的一个窗户边的座位坐下。 打落座起,他俩的关注点,就放在对面的爆肚冯那边。 胡黎和章少杰所坐的茶桌,并不是个最佳的观察位。 他们俩的视线,勉强能够观察到距离门洞较近的管冰。 杨朝升所在的位置,他们俩是一点儿看不到。 嘿—— “这个小板儿爷人才啊! 一个拉黄包车的臭脚力,居然找了一个如此绝色女子处对象。” 胡黎的话里头,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对咱们来说,不正是天大的好事儿吗? 尾随了这小子三天,今儿终于有了收获。 这样的一个女人,肯定能够成为让他乖乖听话的重要筹码。” 章少杰对能不能拉杨朝升入伙,已然抱有了十足的信心。 “这小子身边,不是还有两个小崽子吗?” 此刻,胡黎提了个醒。 不成—— “那两个小崽子,家里学校两点一线。 他们出入,身边不是有同学,就是有院子里头的熟人。 如果咱们动手,要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也是—— 第199章 宴无好宴 翌日。 杨朝升蹬着“自力牌”,行驶在下班的路上。 谁叫人家对四九城这块犄角旮旯熟了。 小板儿爷基本不走寻常路。 他七扭八拐地骑着自行车,在无数条小巷中穿梭,轻车熟路地抄着近道。 不大一会儿工夫,杨朝升经鼓楼,过什刹海,擦身地安门,家门已然再望了。 冷不丁—— 胡同巷子中央窜出一个小孩,搁路中间,把他给拦住了。 嘎嗤—— 要不是杨朝升骑自行车的技术好,手速快,没准就得撞上。 “你是小板儿爷,对不?” 小孩的手里拿着根小豆冰,说话时,也没忘了舔上一口。 小孩的样子很陌生,杨朝升确定自个儿不认识。 “没错,我就是小板儿爷。” 给—— 小孩有一只手里握着一个纸团,此时,他张开了小手,将纸团递到了杨朝升眼巴前。 小板儿爷一脸懵逼。 他拿过小孩手中的纸团,正要问话,只见小孩“呲溜”一下,跑了。 这特么谁在跟自个儿开玩笑? 杨朝升没去追跑了的小孩,想知道的答案应该就纸团里。 抖落开纸团。 纸团上写着几个字:复兴门外,一个人来。不来,你将追悔莫及。 落款处没留人名,给画了个青天白日的标记。 我勒个去—— 这玩笑开大发了。 追悔莫及? 写上一句唬人的话,就想要诓人过去。 拿小板儿爷当傻子呢! 杨朝升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 他手指头弹了一下烟盒底部。 “啪”——烟盒的开口处,窜出了一根没有过滤嘴的两头嗦。 杨朝升用嘴叼上烟卷,划了根洋火,点着了烟。 他猛吸了几口,烟草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杨朝升从嘴里,缓缓吐出一串烟圈。 他的眼睛,注视着飘荡远去的烟雾,随即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无论要跟他见面的人,出于什么目的,这伙人肯定是国民党特务无疑。 嚯—— 自个儿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这伙人,会不会跟铁瑛姐要找的漏网特务胡黎,有所联系呢? 杨朝升决定做一回傻子,冒险去单刀赴会一遭。 ------------------------------------- 复兴门外。 杨朝升原地溜达了几圈,也没见有人来跟他搭话。 自打来到约定地点。 有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始终萦绕着杨朝升,不曾离开。 甭说—— 这会儿,肯定有国民党特务正躲在暗处,观察他是否带来了尾巴。 杨朝升也不是没有收获。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的第六感极为敏锐。 在复兴门外,来来回回的溜达当中,杨朝升已然掌握了国民党特务的确切位置所在。 离复兴门一箭之地,有几条胡同串成的四合院居民区。 在一间单门独户的小院里,胡黎踩着梯子,趴在墙头上,用一支单眼儿望远镜,正在那观察小板儿爷的举动。 给他扶着梯子的章少杰,在下边“呼哧呼哧”喘着大气。 “少杰大哥,您说他那辆花里胡哨的自行车哪儿去了?” 胡黎听章少杰说,小板儿爷是骑自行车奔复兴门来的。 “我哪儿知道?他车骑的飞快,我撵不上他。” 前面,小孩子拦杨朝升的戏码,就是出自章少杰的手笔, 一根小豆冰,纸上寥寥几个字,就将杨朝升钓了来。 “你不是也骑了自行车吗?” 今儿,章少杰也骑了一辆自行车,在跟踪杨朝升。 杯具的是,他连吃灰的机会,都没能赶上趟。 这在自行车比赛里,叫作:被人完爆了。 章少杰无语。 胡黎再问:“待会儿跟他碰头,是你去?还是我去?” “还是你去吧!我得歇会儿。” 行—— ------------------------------------- “小板儿爷。” 这个在背后喊自个儿的人,杨朝升早就提前发现。 他只是装着没有察觉而已。 杨朝升正准备转身,就被来人给制止了。 “别回头,一直走。 进入前面的胡同,左转左转再左转,然后,推门进入第三个院子。” 小板儿爷没有表示反对,他乖乖地按照来人的要求去做。 哐当—— 杨朝升推开了一间四合院的大门。 他一只脚才踏过门槛,腰眼子就被一只喷子给怼了个正着。 这么个局面,完全出于杨朝升的有意为之。 在推门之前,他就感觉到了,有人正藏在门后面等着他。 杨朝升真格儿艺高人胆大。 他心里清楚,这伙国民党特务如果想要了他的命,必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他诓到这儿来。 杨朝升绞尽了脑汁,也没搞明白的是,为嘛,这伙国民党特务会找上他。 进入四合院,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酒菜飘香。 四合院院子中间,简简单单摆了一张四方桌,三张圆杌。 杨朝升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认定今儿与宴的人数,只会是仨人。 瞟一眼桌子上面的吃食,这顿饭绝对是下了血本了,满桌子的菜,没一个不是四九城中,地道的老字号馆子的看家菜。 章少杰一手拿枪顶着杨朝升,一手做出了请人上桌的姿势。 “小板儿爷,请吧!” 杨朝升并不认识章少杰,再说了,哪有人拿枪威逼着请人赴宴的。 他的脸色儿有些个难看。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章少杰也发现自个儿这么做,很是不妥,他又不得不这么去做。 正好这时候,胡黎也进了院子。 章少杰赶忙收起了顶着杨朝升腰眼子的手枪。 “杨朝升,你甭紧张。 咱俩并不是外人的关系。 实话告诉你,我是你大师兄白一彪的大舅子章少杰。” 章少杰这个名字,杨朝升也确实听大师兄白一彪提起过。 不过—— 怎么就不是外人? 这是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好不。 杨朝升在心中暗忖:今儿个这顿酒,肯定不是什么金兰宴,十有八九会是一场鸿门宴。 对方的意图自个儿还不清楚。 那就只能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灵活对付办法了。 第200章 贼船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国民党特务章少杰胁迫。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密码学知识+1】 【二、获得情报统筹能力+1】 【三、获得保密局津门卫库藏位置信息+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将将宿主被人拿枪顶着腰眼子,吃亏是福系统不可能不做出反应。 杨朝升正在发愁,跟俩国民党特务处于信息不对称的局面。 听到了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音。 杨朝升赶紧分出了一丝念头进入系统,查找着有价值的线索。 我勒个去—— 保密局津门卫库藏? 杨朝升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获得保密局津门卫库藏位置信息+1。 立马就有一大串讯息,汇入了小板儿爷的记忆中。 保密局津门卫库藏,是笑面虎在常校长的授意下,打造出来的一处秘密的军事储备仓库。 库藏中,除了有足以装备一个正规整编师的武器弹药、粮食储备外,还留有一吨黄金作为军饷和活动经费。 其作用显而易见,就是国民党反动派,为了反攻大陆,留下的一手后招。 就在杨朝升读取这段讯息之时。 章少杰也丢失了一段记忆。 这个对他身体的影响微乎其微。 略有感觉,他也只以为是自个儿身体过于疲惫的原因。 “朝升兄弟,请上座。” 章少杰再一次做出了邀请。 慢着—— 一个声音从小板儿爷的身后传来。 这回,杨朝升没有再去理会这个声音。 他继续向着院子中间的四方桌走去。 嚯—— “还特么是一个刺儿头。 咋地,听不懂人话是吧!爷让你站住。” 眼瞅着,就要闹出不愉快。 章少杰赶紧打圆场。 “老冯,你是怎么回事? 杨兄弟是咱们好容易才请来的贵客。 好歹得对人家客气点儿。” 胡黎显然没有买账。 虽然在职务上,章少杰比他高了好几个级别。 “清零计划”他才是主要执行人,那么一切就得按他的规矩来。 “章大哥,不是我故意要落你的面子。 咱们做事儿,无规矩不成方圆,您说是不?” 你想? “没错,正如您想的那样。 咱先小人后君子,丑事儿做在前头。 入席之前,必须对这位小板儿爷搜搜身。” 唉—— 章少杰装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朝升兄弟,要不委屈你一下?” “中,要搜就搜吧!” 杨朝升张开手臂,倒是傥荡。 将将他小小的一次试探。 便试出了这两个国民党特务,谁是主,谁是辅。 胡黎站在杨朝升背后,在他身上好一阵摸索。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国民党特务胡黎搜身。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跟踪术技能+1】 【二、获得易容术技能+1】 【三、获得人脸剥皮术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悦耳的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 念头进入系统面板,杨朝升顿感讶然。 胡黎?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桀桀桀—— 杨朝升心中窃喜。 如无意外,今儿个,他就能为铁瑛姐除了这个祸害。 胡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把杨朝升仔细地搜了一遍。 毫无疑问—— 他注定一无所获。 杨朝升除了穿着的衣服鞋袜,连一个零花用的钢镚儿都没有发现。 胡黎感觉这很不合理,事实却摆在了眼儿前。 “清零计划”还有用得着小板儿爷的地方,让他产生太深的芥蒂,终究不妙。 胡黎只好收手,就此作罢。 “鄙人冯纬,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小板儿爷海涵。” 胡黎抱拳,跟杨朝升来了个面对面的接触。 冯纬? 这家伙怎么还在用这个化名?这个名字有什么说法吗? “幸会,幸会。” 杨朝升抱拳还礼。 他的目光锐利如同鹰隼,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对方。 这个人的一张脸,确实与记忆中胡黎的样貌,大相径庭。 好高明的易容术。 “请入席。” 胡黎拉起杨朝升的一只胳膊,将他摁到了正对门的主座上。 有道是,客随主便。 杨朝升没再推辞,他在主座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三人各自落座,将酒杯里头斟上了酒。 胡黎举起了酒杯,说道:“今儿,能将名动四九城的小板儿爷,请来共商大举。 实乃三生有幸。 来,咱仨先干一杯。” 干—— 眼瞅着,胡黎和章少杰一杯酒下肚,杨朝升却一点儿没喝。 将将仨人碰了一下杯后,他把酒杯重新放回了四方桌上。 嗯—— “朝升兄弟,你的酒留着养鱼儿呢? 爽利点儿,一口闷了。” 见杨朝升没有动杯,章少杰连忙劝起了酒。 算定了杨朝升,有可能没那么容易就范。 两个国民党特务事先商量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来横的。 胡黎恶狠狠地道:“咋地?小板儿爷。 你不给咱哥俩面子是不?” 杨朝升又岂是吓大的,他软硬不吃,表现的很淡定。 “酒可以喝,不过要喝个明白。 你们俩谁给我说说,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把我请到这儿来,究竟何为?” 杨朝升都这么说了。 胡黎和章少杰也就不再绕圈子。 “杨朝升,咱们俩想找你帮一个小忙。 就看你答不答应。” 章少杰这话说的有点儿婉转。 小忙? 哼—— 杨朝升不用脑子都想得到,这俩国民党特务铁定要在十一庆典那天,出来搞事儿。 榔头镰刀前阵子搞得那个收网行动,看起来成果斐然啊! 要不—— 这俩国民党特务,也不会因为缺乏人手,把主意都打到他这儿来了。 知道了俩特务找自个儿原因。 杨朝升便知道接下来,他该怎么做了。 哈哈—— 杨朝升莫名地大笑出声。 他摆出一副无利不起早的样儿。 “要我答应你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甭拿什么劳什子的委任状,来画大饼。 小爷要的是真金白银。” “杨朝升,你想要钱,这没问题。 只要你事儿办的漂亮,钱想要多少有多少。” 章少杰心想,只要把人忽悠上了他们的贼船,最后还不是他们怎么说,怎么话。 他丝毫没犹豫,一口答应了杨朝升所提的要求。 第201章 花了丫挺的 “常听人说千金,千金。 只要诚意给的足,我不管你俩是谁的人,让我帮忙办事儿肯定妥妥的。 那么,两位,先给钱吧!” 杨朝升的话才说出口。 胡黎和章少杰就像被个调戏了的小媳妇。 他俩的脸一时白,一时红。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两个国民党特务一声怒吼,同时去摸别在自个儿腰间的手枪。 这一摸,不打紧,竟然摸了个空。 咔嚓咔嚓—— “你们俩找的是这个吧!” 只见两把柯尔特手枪,在杨朝升手中三两下变成了一堆零件。 他露的这一手,反倒让两个国民党特务冷静了下来。 嚯—— “小板儿爷,真是好手段。 只是你张嘴就要千金,你知道千金是多少吗? 那是整整半吨的金子。 你可想清楚了,在这个世界上,贪心的人,往往都不会有个好下场。” 杨朝升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们身上把枪摸走。 他亮出的只是偷儿技术。 想要唬住两个国民党老牌特务,还没那可能。 俩特务也非泛泛之辈,他们都接受过擒拿格斗,枪械爆破,驾驶技术等一系列的特工训练,胡黎和章少杰俩人更是个中翘楚,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一对二的情形下,俩人自信能够制住小板儿爷。 啪哒—— 杨朝升将手中的手枪零件,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这么说,就是谈不拢咯! 胡黎——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有道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杨朝升今儿既然来了,就不会有眼巴前俩特务好果子吃。 胡黎闻言心中一惊。 他事先特意招呼过章少杰,说好了用“冯纬”这个化名,来跟小板儿爷接触。 这不,大白天的见鬼了嘛! 他被人一句话,就点破了真身。 这个小板儿爷,居然轻而易举地瞧出来了他是谁? 神了—— 胡黎立马怔住了。 章少杰也感觉到了杨朝升像是要掀桌子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 我就没见有人,像你这么狮子大开口要价的。 杨朝升,今儿你进了这个门,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将将还在唱着红脸儿的章少杰,此刻,露出了有恃无恐,吃定了杨朝升的样子。 哈哈—— “我这人天生叛逆,若想要我顺着走,我却偏要逆着来。” 这俩特务在杨朝升眼里,俨然就是一盘菜,是炒,是炸,还是小火焖炖,全看他的心情。 哼—— 他们还胆敢放出狠话,来威胁他。 特么真是茅房里面打灯笼——照屎。 乒乒乓乓—— 杨朝升用了个标准的乌鸦哥掀桌子动作。 四方桌被四脚朝天的掀翻在地,满桌子的美味,仨人一口没吃,全祭了土地爷。 胡黎和章少杰反应倒很快,他们迅速地退离了一剑之地。 两人并不惧小板儿爷发飙,而是害怕打斗声,会惊动在复兴门这儿驻守的解放军战士。 胡黎、章少杰同时小声呵斥道:“杨朝升,你就这么急切地想抓我俩去向榔头镰刀邀功? 知不知道,你媳妇儿的小命,现而今在咱们手里头捏着。” 雪茹—— 听了两个特务的话,杨朝升不由地想起了陈雪茹。 他止住了进一步的动作。 “杨朝升,请放心。 你媳妇儿,她人在四九城一处很安全的地方。 只要你帮咱们,将要做的事儿漂漂亮亮地办妥当。 我保证,你媳妇儿能够囫囵个回到你身边。” 章少杰的这番话,让杨朝升的心思急转。 他心中暗忖:不对啊! 昨儿个,他才跟陈雪茹打了一通电话。 她说现而今人在许州,得下周,才能回来四九城。 这俩国民党特务用了啥通天的手段,把陈雪茹弄回了四九城。 坐的专机? 得了吧! 如果,他俩路子真有这么野,为嘛还舔着脸找自个儿做帮手。 诈我? 这俩狗特务指不定是在诈自个儿。 有了这样的揣测。 杨朝升戏谑道:“你们俩说抓了我媳妇儿。 说笑吧!我哪儿来的媳妇儿。 我都不知道媳妇儿,在哪个丈母娘的肚子里揣着呢!” 听小板儿爷如此说道。 两个国民党特务也不废话。 胡黎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他一抖手,甩向了杨朝升。 扑克牌大小的照片,快速地盘旋着飞射而来。 扑—— 等到照片离鼻尖只有一个拳头间距之时。 杨朝升才一挥手,伸出两指将其精准地夹住。 他的指尖轻轻拨动,瞟了一眼手上夹着的照片。 小板儿爷目光顿时一凝。 照片上,管冰被人用破布堵住了嘴,倒绑着双手,吊在一间屋子的房梁上。 艹—— 白一彪加入军统的恶果显现了。 “怎么样? 甭跟咱们俩狡辩,说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不是你的媳妇儿。” 将将杨朝升面部稍许的表情变化,全都被胡黎看在了眼里。 “这一回,你终于说对了。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只是我单位的同事,还真不是我的媳妇儿。” 哈哈—— 胡黎双手做了个把玩球形物体的动作。 “杨朝升,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的媳妇儿最好。 你知不知道,这阵子,我的压力老大了。 这么个绝色佳人,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的疼她。” 胡黎肆无忌惮的在笑。 杨朝升冲冠一怒为红颜,莫名火起。 “你摸人家了?” “摸了,挺大的,挺润的,挺滑的,挺软乎的......” 胡黎嘴巴不干不净地拿话儿,刺着杨朝升,想要让他乱了方寸。 他却打错了算盘。 杨朝升已然暴起:“花了丫挺的。” 巭—— 得有小半年没用半步崩拳,打碎别人喉咙骨了。 杨朝升的拳头早就饥渴难耐。 他身影如电,一拳轰在了胡黎的咽喉上。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接得住杨朝升这一拳的人,可以说没有。 只见,胡黎的喉间,塌陷出了一个偌大的拳头印。 他的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杨朝升好似一个黄泉鬼魅,眨眼之间,就将胡黎送去见了阎王。 章少杰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他的妻舅白一彪,怎么会有一个身手如此厉害的小师弟。 此时,章少杰并没有选择逃跑。 他知道,在这么一个高手面前,他跑不了。 第202章 喝大了 “章少杰,咱俩也算是沾亲带故。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张照片上的女人,现而今在哪儿?” “我可以告诉你,照片上这个女人的下落。 你还可以问一问她,是不是,我在胡黎要玷污她的时候,出面进行了阻止。” ...... 章少杰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废话,就是没交代关押管冰的地点。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杨朝升有些儿不耐烦的眉头一挑。 “我,我还能不能活?” 面对章少杰的这句话,杨朝升沉默了一会儿。 “我听大师兄谈到过你。 他很崇拜你,说你在抗战时期,是一位舍生忘死的英雄。 我着实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章少杰顿了顿:“人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历经了少年人的热血,年岁越大就会越怕死。” “难道不是你去漂亮留学期间,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自个儿失去了华夏民族杀身成仁的勇气,将举手投降,保命要紧,当成理所应当了吗?” 杨朝升看问题的角度很有意思。 这让章少杰能够从另一面,去审视他的人生。 “或许吧! 在西方,他们有着古老的投降传统。 他们的贵族在战场上被俘,往往只要缴纳一笔赎金,便可以马上重获自由。 所以,在他们看来,投降并不可耻。” 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我能活吗?” 章少杰又问了一句。 他是一个聪明人,非常清楚杨朝升这么个骨子里傲的人,他越是三缄其口,说出来的话,越能够说到做到。 杨朝升考虑过利弊得失后,点了点头。 “我可以让你活着,也不会去干涉你活着,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谢谢。” 章少杰弯腰低头,给杨朝升鞠了一个躬。 等他将关押管冰的地点说出。 啪—— 杨朝升一记手刀,打在了章少杰的后脖颈子上。 等到章少杰悠悠醒来,他发现自个儿正处于一片荒凉之地。 杨朝升没有食言,他将章少杰送进了随身小世界。 并且贴心地把他的安置地点,放在了跟他家乡鲁地非常相似的一个地方。 ------------------------------------- 啊—— “我不是在做梦吧! 杨朝升,你怎么会知道来这儿救我?” 当杨朝升将管冰从房梁上解救下来,这个陷入昏迷的妮子,居然醒了。 她一下扑到杨朝升的怀中,问了个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杨朝升出现在这儿,无论他怎么说,都很难自圆其说。 管冰依偎在杨朝升怀中,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儿,对她来说是那么的好闻。 女人抽动着鼻翼,满足地闭着眼睛。 怎么办? 杨朝升头疼了。 “管冰,管冰,甭装睡了。 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的身体没事儿,你让我再抱一会儿,就送我回家吧!” 管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对杨朝升来了个袋熊抱。 软玉温香入怀,杨朝升立马僵在了当场。 ------------------------------------- 管冰的家,是一幢哥特式风格的二层小洋楼。 杨朝升今儿个破天荒第一次登堂入室。 “管冰,你的父母现而今不在四九城吗?” 嗯—— “我的父亲母亲都去了魔都申城,他们要去帮助陈市长,打一场史无前例的经融战。” 管冰的父母,是眼下华夏稀缺的经济领域内专家。 作为处于不同维度的平行世界。 除了小板儿爷这个不起眼的变数,历史的走向,应该也大致相同。 上辈子,杨朝升粗略的了解过这一段历史。 他十分清楚,这一场金融战,是在何等严峻的经济形式下打响的。 华夏起码有八成的资本投机商,都盘踞在了魔都申城。 他们用黄金、银元、美钞,把人民币排斥在了魔都的市场之外。 这些投机商在公开的场合,放出狂言:“榔头镰刀的军事一百分,政治八十分,经济是零分。” 可想而知,管冰的父母在申城,必定会遇到层出不穷的难题。 杨朝升坐在沙发上,入神地翻看着一摞摞随意摆放在客厅的经济领域书籍。 他甚至没有察觉,管冰正在暗中观察着他。 管冰纳了闷了。 杨朝升的个人档案,她前前后后起码看了不下三遍,上面的内容管冰甚至都能够倒背如流了。 档案上显示,杨朝升在入职向阳拖拉机总厂之前,只是一个拉洋车子的脚力。 而管冰家中,那些堆的到处都是的经济学科书籍,很多都是国外的原文出版物。 要读懂它们,需要精通多个国家的语言能力。 在管冰眼里,正在津津有味的阅读这些书籍的杨朝升,并不像在装模作样,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去做。 如此说来,这个男人真能读懂这些书籍? 杨朝升给管冰的感觉越发的神秘了。 “杨朝升,来吃点儿东西垫吧垫吧!” 管冰把将将烤制的一碟馒头片,端到了杨朝升面前。 我勒个去—— “这就是你所说的,要做一顿大餐,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当然不止有这些,你再看看这个。” 管冰拿出了两个玻璃瓶,在杨朝升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大鹅出产的蜂蜜跟鱼子酱?” 杨朝升拿餐刀从一只玻璃瓶里,挑出一些外观柔软圆润,看着新鲜饱满,汁液黑中略带灰褐色的鱼子酱,抹到了馒头片上。 嗯嗯—— 馒头片烤制的很一般。 鱼子酱却是最好的那种,有一股子大海般淡淡的咸味,让人的味蕾尽享香醇和甘美。 给—— 接着,管冰将一只玻璃杯递到杨朝升手里。 不用问,杯子里装的一定是管冰曾提到过的60度伏特加。 这一次,杨朝升没有拒绝,跟管冰碰杯后,喝了一小口。 鹅卵石人嗜酒如命,他们自个儿都不够喝,现而今,想要从他们那儿弄瓶伏特加,着实费劲。 管冰所藏的伏特加,显然是用马铃薯为原料酿造的。 这不算是伏特加酒中的精品酒,好处是度数高,是用来买醉的首选。 喝着喝着...... 杨朝升跟管冰二人便喝大了。 第203章 筹备婚事 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纱帘,照进了屋子。 杨朝升猛不丁地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一张靠背是梳子形状的床上。 床铺很大,很柔软,却带给杨朝升些许的陌生感。 陌生的床铺上,留着一股熟悉的女人体香。 管冰? 一道倩影映入脑海。 杨朝升晃了晃宿醉之后的大脑袋瓜,他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毛毯。 清洁溜溜—— 毛毯之下,自个儿光着身子,不着片缕。 杨朝升支棱起身体,仰头躺在了床靠背上。 昨儿夜里发生的一幕一幕,就像在过电影,在脑子里面重复的上演。 “你醒了。” 管冰进了房间。 昨儿夜里的那场大战很激烈,女人明显的并不拢腿,走路有点儿踉跄。 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打将将熨烫好的衣服;左手上,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才煮好的牛奶。 女人把牛奶递到杨朝升的眼门前。 “杨朝升—— 喝完牛奶,穿好衣服,你得赶紧地去上班了。” 女人没有提起两个人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儿。 她仿佛像每一个小媳妇儿那样儿,催促着自个儿的丈夫,快快地出门去上班,去赚钱。 你—— 杨朝升嘴里半晌才吐露出一个字。 “我,我没事儿。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交接工作,已经完成。 我休息几天后,就会离开这里,去外事部门报到上班。” 管冰没有留给杨朝升说话的机会。 她怕—— 怕从眼儿前这个男人嘴中,说出一些柔情蜜意的话语。 她怕—— 怕经过昨儿个那疯狂的一夜,她在爱情和事业之间做出的选择,会有所动摇。 我—— 杨朝升的心,此刻很乱。 他很想对眼儿前的女人,负起应尽的责任。 嘘—— 管冰用一根手指头,挡在杨朝升的嘴唇上,制止了他的说话。 “朝升,听话。 不要去说一些,你我听了,都将后悔的话。 就让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像粉笔字那样抹去,行不?” 一个能将五个科室都玩转的女人,又岂会没两把刷子。 女人站在小洋楼二层的阳台上,使劲地摇着手道别。 此刻,杨朝升有种被管冰占了便宜的感觉,凭白给人通了一次下水道。 哐起—— 杨朝升不满地踢了一脚“自力牌”的前轮,抬腿跨上了自行车,发泄似的狂蹬着踏脚板,一溜烟朝向阳厂去了。 打这一天起,每天下班,杨朝升都会绕道,特意经过管冰家的小洋楼。 他没有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让管冰发现到他。 杨朝升远远地看着小洋楼里的灯光,亮了又熄,熄了又亮。 直到有阵子,小洋楼的灯光彻底的不亮了。 杨朝升才歇了这样一个每日必备的奇怪举动。 管冰走了,她走的很干脆,没有给杨朝升留下,哪怕一言半语。 ------------------------------------- 到十月一号这大日子。 四九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自发的参与到了庆典当中。 就连南锣鼓巷几个硕果仅存的人瑞,都杵着拐棍赶了趟场。 整个四九城,成为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陆海空三军指战员,在承天门广场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 阅兵仪式上,陆续出场的是陆、海、空军徒步方队、坦克和装甲车方队、陆军骑兵方队、骡马拖拽山炮方队、车载高射炮方队、空中飞行中队等受阅队伍。 有近两万名官兵,接受了国家和人民的检阅。 在接下来的人民群众游行欢庆活动中,杨朝升开着被装扮一新的老民生,加入到了庆典的花车队列中。 有道是,邪不压正。 一直叫嚣着,在庆典这一天,要搞一出大事件的国民党特务和境外敌对势力,不知道是啥原因,销声匿迹地都没敢露头。 就连那位事先口口声声威胁,当天要派飞机来轰炸四九城的常校长,也莫名其妙的哑了火,没能兑现他承诺。 华夏大地上,出现了一派生机勃勃,蒸蒸日上的新气象。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新华夏前进的脚步,来到了建国后的第二个国庆日。 杨朝升是己巳年十月二十四日生人。 再过十来二十天,他就二十一岁了。 今年六月份,陈雪茹将将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两个人完全符合政府最新出台颁布的《婚姻法》,对结婚男女双方的年龄要求。 于是乎,俩人的婚事,在陈家老爷子的催促下,正式进入了议程。 陈老头四处张罗,还特么找了个大仙,合八字,挑日子。 都说:有钱没钱,找个老婆好过年。 杨朝升小登科的日子,最终,被定在了春节的前三天。 ------------------------------------- 正阳门下,陈家。 今儿,杨朝升留下来吃完饭。 他跟陈家父女俩,要再刷一遍喜帖名单,把结婚宴上要请的客人,最后给落实了。 “朝升,你的一手毛笔字写的出彩。 这些个喜帖,就由你自个儿来写吧!” 核对完了宴请名单,作为唯一的长辈,老丈杆子开始指派起了活计。 “中,喜帖我来写,误不了事。” 为了结这一次婚,杨朝升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单说小小一张请人的喜帖,他就满四九城寻摸了几天,最后经人指点,才在王府井大街,找到了一家不大的门脸儿。 这家《笔墨斋》的老板,姓佟。 大清朝那会儿,佟老板的姥爷曾在宫廷造办处当过差,专门给皇家制作请柬喜帖。 经他手里头做出来的请柬喜帖,那叫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每一张都堪称精美的艺术品。 佟老板跟着他姥爷,只学了点儿皮毛。 这年月的买卖人都是人精,普通人家扯一张红纸,就把喜帖写了。 能豪横到订做这类高档喜帖的人,肯定不好惹。 佟老板怕做差了,被人找后账。 杨朝升找到他时,他并没有答应。 还是开出了大价钱,佟老板才同意开模,勉为其难地试一试。 第204章 阴谋 在杨朝升筹备结婚事宜的时候。 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从东北亚方向传来。 以米国为首的联盟,对部落的兄弟国家动手了。 战火快速的烧到了华夏的边境线。 杨朝升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有一场专门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进行。 向阳拖拉机总厂,厂办机关大楼下的花圃旁。 车队队长高大山和后勤科科长柳岱山,两人正在神神秘秘地聊着什么。 柳岱山接过了高大山递给他的文件纸。 问道:“名单上有他的名字吗?” “没有。 他的工作才转正不到一年。 按照组织程序,他的名字进不了这一轮调配的大名单。” 高大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老烟枪柳岱山,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了烟盒。 烟盒中此时居然空空如也。 柳岱山狠狠地将烟盒在手中揉作一团。 来—— “老柳,抽我的。” 把柳岱山的窘状看在眼里,高大山散了一根烟给他。 柳岱山接过烟卷,就猴急地划了根洋火,把烟点着,吸了一口。 咳咳咳—— 高大山给他的这根烟卷,烟味又老又辣,把个平日里只抽“仙女牌”的柳科长,呛了个半死。 “你给的什么烟,想抽死我啊!” 柳岱山这人疑心病重,有典型的被迫害幻想症。 他瞅谁,都像是要加害他似的。 高大山瞧了瞧,先前被柳岱山扔在了地上的烟盒。 仙女牌—— 经常出车在外的高大山,通过烟盒外的图案,认出了这种烟。 他在心中吐槽:这个老柳真是人菜瘾又大,一个大男人抽女人抽的烟,真特么跌份。 什么烟? “骆驼烟啊!” 听高大山说出了烟名,柳岱山立马查看起了手上的香烟。 嚯—— 还真是哟! 骆驼牌,米国烟。 柳岱山想起在自个儿管的后勤仓库里头,就有一批作为战利品缴获来的骆驼香烟。 这种烟味道很冲,用来提神解乏有一定的效果。 这批骆驼香烟,也就成为了车队几个长途司机的专供烟。 “米国人的东西,都是些个好东西。 这骆驼烟劲儿太冲,该我老柳享不了这个福。” 柳岱山话里话外,无不包含着“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这么个崇洋媚外的意思。 “老柳,我听人说,您跟咱车队新来的杨朝升有过节。 您脑子活,能不能想个招儿。 把这杨朝升的名字,加进这一次的调配大名单里,将他送到战场上去。” 对于高大山的提议,柳岱山没有表示反对。 他仔细地浏览着手里的文件材料。 不大一会儿,柳岱山突然说道:“有办法了。” 高大山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静等柳岱山的下文。 “咱们向阳拖拉机总厂,是马上就要挂牌的军工企业。 要一切行动听指挥,肯定没跑。 古人在兵书上都说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咱们国家这一次出兵援助东北亚的兄弟国家,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后勤物资的运输。 ......” 柳岱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始终没能说到高大山所关心的事儿上。 他不得不打断,柳岱山所做的长篇大论。 打住—— “老柳打住。 您说的这些,我早就听别人说过了。 我想听的是您能用个什么法子,把杨朝升这个混球,送进这一次的大名单。” “你和杨朝升相处也没多久吧? 这么恨他? 就这么想要送他到战场上当炮灰?” 柳岱山对眼儿前的高队长,发出了灵魂三问。 他开始好奇高大山和杨朝升,俩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高大山抿着嘴,没有一点儿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他这是说不出口。 在高大山记恨上杨朝升这件事儿上,理由相当的狗血。 也就男女那点儿事儿。 作为一个管着二百来号人的车队队长,高大山的自我感觉一贯良好。 自比钻石王老五的他,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高大山把自个儿的择偶标准,定位在向阳厂五朵金花这样的级别上。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五朵金花,其中有三朵金花已经名花有主了。 还处于单身状态的两朵金花,就成为了高大山最佳的媳妇儿人选。 其中,经常来往于车队和车办之间的管冰,是高大山的重点攻略对象。 自打杨朝升来向阳厂报到的第一天。 高大山敏锐的发现,管冰好像对杨朝升很感兴趣,对他却没有以前那样的热情了。 出于嫉妒的心理,高大山就这么将杨朝升给记恨上了。 只是一个管冰,这位车队的高队长,还不至于沦落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去年底,管冰调离了向阳拖拉机总厂。 厂里五朵金花中,还没成家的,就只剩下厂职工医院的实习医生林有容了。 林有容是一位湘妹子。 古人常言:湘女柔情。 湘妹子水灵秀气,不显浮华,有种真情实质的怦然之美。 好巧不巧,杨朝升上辈子就是一位湘省的满哥,跟林有容还是相隔不远的家乡人。 每天中午,在向阳拖拉机总厂吃大食堂,只要食堂做了湘省、黔省、川省这些地方的菜式,杨朝升就会打一份尝尝。 这些菜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辣”。 特别的辣。 辣到别的地方的人,根本不敢轻易尝试。 湘妹子也被人称之为辣妹子。 上辈子,有一首歌唱出了辣妹子的名头。 辣妹子从小辣不怕,辣妹子长大不怕辣,辣妹子嫁人怕不辣,吊一串辣椒碰嘴巴;辣妹子从来辣不怕,辣妹子生性不怕辣,辣妹子出门怕不辣,抓一把辣椒会说话。 ...... 无辣不欢的林有容,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火辣辣的味道。 就这样,杨朝升和林有容常在同一个打饭窗口碰面。 一来二去的,彼此就熟络起来。 有的时候,俩人打了饭,还会有说有笑地挤在一块儿用餐。 这一切,被高大山看在了眼里,他如何能忍。 有一次,几个同事之间扯闲篇时,高大山无意中听到有人说,杨朝升跟后勤科的科长柳岱山,好像矛盾很深。 今儿个,上头要从向阳厂调配20名卡车司机,去前线运输物资。 于是乎,高大山便起了个坏心思,想在这里面做一做文章。 第205章 管杨 “你来看看这个。” 柳岱山往回递了两页材料,给高大山看。 第一页材料是一张表格。 上面清楚清楚地记载着,二十名将要调配的卡车驾驶员,最近仨季度的出车情况。 表格上显示,这被调配的二十名卡车驾驶员。 其中,有几位驾驶员的出车记录很不好看。 他们在今年的前个三季度,陆续出了多起,擦了物、剐了车、撞了人的驾驶事故。 高大山不是一个蠢人。 他瞄了瞄这一页材料,便明白柳岱山出了个什么样儿的损招。 接着的第二页材料表格上,甭猜都晓得,肯定有杨朝升的出车记录。 高大山拿着第二页材料,挨个的查找。 从上往下第三行,杨朝升的名字赫然在列。 高大山发现,杨朝升今年前三季度的出车记录,那叫一个漂亮。 百日安全无事故。 开的还是那一辆动不动就来驴脾气的老民生。 这让高大山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怎么样?” 柳岱山阴恻恻地问。 “那还问。 这么一个技术好,能力强的同志,必须得为国家多挑挑担子。 咱们作为干部的职责,不就是为了多多发掘这样的同志,将他们送到最适合的岗位上吗?” 桀桀—— “高队长,你说的没错。 走,去我的办公室。 咱俩一起打个报告,联名向上级推荐杨朝升同志,进入这一次的驾驶员调配名单。” 同一时间,向阳厂车队驻地。 躲在老民生驾驶室内午休的杨朝升,被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吵醒了。 我勒个去—— 杨朝升记得,系统的自动提示功能已经被他关闭了。 自打那个章少杰进入了随身小世界。 系统就不断在他的脑子里发声,把章少杰每一天的活动轨迹,都事无巨细的向他汇报。 真是吵得他烦死了。 今儿,吃亏是福系统无视设定,出现这样的反常举动。 杨朝升觉得肯定有大事儿发生。 观察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他。 杨朝升选择了本尊降临,进入随身小世界当中。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高大山阴谋设计。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驾驶技术+1】 【二、获得汽车修理技术+1】 【三、获得寿元两年零六个月】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柳岱山阴谋设计。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笔迹伪造技能+1】 【二、获得鱼的四十种流口水做法】 【三、获得寿元两年零六个月】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这—— 杨朝升忍不住要吐槽。 自个儿绑定的这个吃亏是福系统,是越来越没有底限了。 以前,抠抠搜搜,顶了天给个半月寿元。 现而今,起步价都是一年几年。 就在去年,杨朝升抽取了贾张氏和易中海一年的寿元。 那动静,将整条南锣鼓巷都给惊动了。 白发魔女和白发魔男,有人见过没? 七窍流血,有人见过没? 当场就将95号四合院的一大妈和贾东旭,给吓尿了。 也就是现而今,邻里间不管有多大的隔阂,都会在危难之时搭把手。 街坊们,七手八脚将二人送去了医院。 作为南锣鼓巷的一员。 始作俑者杨朝升,当然也出力了。 贾张氏这老虔婆,有幸坐了一回他的“自力牌”自行车。 还好送医及时。 又赶巧,这家医院刚刚从老大哥那儿,进口了一台电击式心肺复苏仪器,才将易忠海和贾张氏二人从垂死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这不—— 二人在医院吊了大半年的葡萄糖盐水。 上月,他们俩才各顶了一头白发,回了四合院。 就这件事儿,在南锣鼓巷,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人说,他们俩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撞了邪。 有人说,他们俩合谋害死了贾老鬼,这是糟了报应。 ...... 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 街道办王主任,一而再,再而三,跟街坊们宣传杜绝封建迷信的政策。 也没能压住这阵歪风。 估摸要有一段日子,易忠海和贾张氏没法子抬起头做人。 这一回,吃亏是福系统甭说底限了,直接底裤都扯掉了。 选项给了个,抽取两年零六个月的寿元。 如无意外,抽谁谁死,瞪谁谁怀孕。 杨朝升知道,今儿肯定发生了大事儿。 那个一直对他态度阴不阴,阳不阳的高大山,跟老冤家柳岱山混在一块儿。 系统提示,这俩狗篮子在阴谋设计自个儿? 究竟将要发生什么? 在情况不明之前,杨朝升没有第一时间,去抽取系统选项。 他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不应该啊! 就这么点事儿,吃亏是福系统不可能做出无视系统规则的行为。 有古怪—— 杨朝升陆续展开了全部的系统页面。 咦—— 在随身小世界的宠物栏之上,莫名的增加了一栏。 在这一栏上标记着“血脉”二字。 啥子意思? 杨朝升迫不及待地打了血脉栏的侧页。 管杨,男,庚寅年九月十六日,出生于大鹅国石匠城寨第一医院。 侧页第一栏出现的名字,让杨朝升傻了眼。 姓管,名杨。 他算了算日子,去年九月到现而今的十一月。 金手指系统的确认,也没道理作假。 没跑了—— 管杨一定是自个儿跟管冰所生的孩子。 杨朝升通过侧页提供的数据,一字不漏的了解着儿子的资料。 姓名:管杨,性别:男,年龄:百日。 体格:【9,+\/-】 智力:【9,+\/-】 敏捷:【9,+\/-】 力量:【9,+\/-】 天赋:过目不忘,百病不侵,体魄强健。 ...... 侧页的最后有两字:开启。 开启? 杨朝升点开了一旁的问号符号。 原来如此—— 等杨朝升看完系统对于这个开启键的说明。 他心中了然。 作为吃亏是福系统的宿主。 在杨朝升本人确认后,便可以开启直系血脉自由进入随身小世界的通道。 也就是说,只要他按下眼巴前这个开启键,管杨就能随时随地进入到他的随身小世界里。 第206章 出发前夕 开启? 开什么国际玩笑。 杨朝升怎么可能开启。 要知道管冰母子,现而今正身处大鹅的国土上,如果杨朝升脑子瓦特了,选择了开启。 儿子管杨将要面临的危险,可想而知。 他的异常行为,只要被别人察觉。 那就会落得个被人切片研究的下场。 杨朝升直接无视了这个开启的选项,关上了吃亏是福系统的页面。 ------------------------------------- 下午,杨朝升出了趟车。 等他回到车队驻地交车,被车队副队长王保强堵了个正着。 王副队长的脸色凝重。 “杨朝升,你跟我来。” 有道是,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 瞧王保强这脸色儿,找他肯定不会有啥好事儿。 “王队长,找我有啥好事儿?” 在一块车队职工家属开辟的菜地旁,二人停下了脚步。 好事儿? “你杨朝升还想有好事儿?” 王保强在鞋底上,磕了磕他的烟锅子。 接着道:“杨朝升,太多的话我不想说,我也说不出口。 你今儿晚上回家交代一下,明儿一早到咱们厂大门口集合。 到时候,会有一辆军车来接咱们上前线。” 上前线? 我勒个去—— 没有搞错吧! 瞧着杨朝升一脸的懵逼。 王保强把一张盖着公章的征召命令,塞到了小板儿爷手里。 征召命令上的内容非常的简练。 大意是,由于部落的兄弟国家,正在遭到联盟一方的攻击。 我国决定出兵东北亚,对部落的兄弟国家进行援助。 当前,在后勤运输线上,我们的部队面临着很大的困难。 现而今,缺少大量技术过硬的汽车兵。 ...... 看完了征召命令,杨朝升一时讶然。 “你也别害怕。 咱们这些从厂矿借调的驾驶员,不用出国境线。 只是将部队急需的物资,运输到边境几处我方的仓库即可。” 王保强认为杨朝升年纪轻轻,又没上过战场,这会儿,一定是被吓到了。 他忙不迭的给杨朝升打气。 “本来你是不用去的,是有人特意把你的名字报到了上级那儿。” “王队长能够告诉我,您说的这个有人,是谁吗?” 杨朝升心头里很清楚,这一次整自个儿的人是谁。 他在明知故问。 王保强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他还是没有将杨朝升想知道的话,给说出来。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蹲在菜地边,听了好一阵虫子叫,王保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事已至此,明儿赶早,别迟到。 咱们厂二十个驾驶员,由我来带队。 记住了,别动那当逃兵的歪心思,咱们的战时纪律可不是闹着玩的。” 言尽于此,交代完这两句之后,王保强就再不多说。 他拍掉裤子上蹭到土,背着双手,走了。 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杨朝升并不恐惧上战场。 让他头痛的是,陈家那头,他跟陈雪茹结婚的喜帖都送出去了。 明儿,他这一走,指不定就得走个两三年。 今儿晚上,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陈家父女,自个儿的老丈杆子可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 ------------------------------------- 杨朝升先回到了南锣鼓巷。 一到家,他就让小虱子将96号四合院的一大爷陆红安,请到了二分半厅。 “陆大哥,咱长话短说。 向阳厂有二十名驾驶员被借调给部队后勤,运输物资的事儿,您应该收到点儿风了吧?” 要说向阳拖拉机总厂,那个部门的消息最灵通,非厂保卫处东、南两处传达室莫属。 “今儿上午,我听到点儿信。 那二十个去前线运输物资的人员里头,不会也有你一个吧?” 陆红安不傻。 杨朝升今儿请他来,便猜到了这一茬。 “没错,我也在那二十人的名单里面。” 杨朝升如实道。 没道理啊! “向阳厂车队有足足二百号人,有那么多技术娴熟的老司机。 没有道理,让你这个才工作了一年多小年轻上啊!” 陆红安为杨朝升鸣起了不平。 唉—— 谁叫自个儿手贱,把车队那一辆老民生的零件给换了呢! 谁叫自个儿驾驶技术太牛掰,出车百日安全无事故呢! 这能怪哪个? 出头的椽子先烂,出头的锥子扎肉。 “陆大哥,我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我这俩徒儿,是我的一块心病。 实在让我不放心不下。 所以想将他们俩,暂时托付给您和嫂子照顾一段日子。 您看......” “行,我答应你。 只要我陆红安有口气在,就不会让这俩孩子受委屈。” 杨朝升的请求,陆红安没二话就应承了下来。 “太好了。 陆大哥有您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给—— 杨朝升把一个信封,推到了陆红安眼儿前。 这是啥? 陆红安一上手,便猜出信封里面装的啥了。 信封里头,至少装了一两百块钱大黑拾。 “使不得......这使不得。” 陆红安连忙把信封原路推了回去。 “陆大哥,您见外了不是。 这里面是二百块钱,就放在您这保管着。 等我俩徒儿需要钱救急的时候,您再拿出来给他们。” 杨朝升如此安排,不失为周到。 陆红安点点头,欣然收起了信封。 知道今儿晚上,杨朝升有很多的事儿要处理,陆红安便没在二分半厅多待。 等这位96号四合院的一大爷离开。 甄恬“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师父,您真的要去上战场吗?” 唉—— 杨朝升对小姑娘使出了久违的摸头杀。 “丫丫,师父只是在战场的外围运输物资,没啥子危险,不打紧的。” “师父,您还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兵圣这番话,说明了一个道理,打仗打的就是后勤。 后勤如此的重要,联盟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的运输线,一定是它们重点关照的目标。 师父,您这次可得千万小心了。” 杨朝升的忽悠大法,在小虱子耿从吉这儿彻底失效了。 第207章 在路上 邦邦邦—— 午夜时分,杨朝升在安顿好了两个徒弟后,赶到了向阳门下的老陈家。 这一次给他开门的居然是老陈头。 “爹,都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甭看,还没跟陈雪茹正式扯证。 嘴上,杨朝升这个厚脸皮早就改了口。 “今儿个,眼皮子老是跳的慌,睡不着。” 陈老头说出了还没睡下的原因。 杨朝升暗忖。 嘿!老丈杆子这心灵感应,还挺灵验的。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陈雪茹的说话声。 “爹,是谁在敲门啊?” “还能是谁?是你男人朝升。” 飕飕飕—— “今儿个,咋这么晚才过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陈雪茹迎了出来。 仨人进了陈家一楼正厅。 杨朝升喝了一口陈雪茹端来的茉莉花茶。 一番搜肠刮肚,他也没想出什么好词。 只好直截了当的把事情给说了。 “爹,雪茹—— 今儿下午单位通知,我被借调到了部队后勤部门。” 借调去了部队后勤部门? 啥情况? 一阵子面面相觑过后。 陈家父女挪动了座位,逼近杨朝升坐下。 “爹,您应该听到信儿的吧? 咱们的人跟米国为首的联盟在东北亚干起来了。 这不,后勤线急需大卡车驾驶员,部队从咱向阳拖拉机总厂借调了二十名司机,其中就有我一个。” 什么?+2 “你说你要上战场?” 陈家父女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 他们问出了一个十分紧要的问题。 “朝升,他们让你什么时候走?” 杨朝升扭头,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回答:“黎明破晓,就要出发。” 陈老头知道大势之下,人若转蓬。 古人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身为男儿,为国效力,是应当应份的事儿。 “这么说,你跟雪茹丫头这婚,今年是结不成了?” 唉—— 陈老头长叹了一声。 知道闺女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跟自个儿男人说,便知趣地离开了正厅。 他要把这份短暂的时光,留给这对即将要分别的小俩口。 陈雪茹搂着自个儿的未婚夫。 悠悠地道:“朝升,战场上太危险,你能不能不去?” 杨朝升用嘴唇,轻轻碰触了几下女人的额头。 霸气地说:“媳妇儿,你就放心吧! 能够让你家男人受伤丧命的枪炮,在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够造得出来。” 哼—— “你净会吹牛。 到了战场上,子弹可不长眼,会避着你走。” 陈雪茹嘟着嘴,眼珠子还有点儿红了。 杨朝升抚摸着媳妇儿的脸,把脑袋埋进了女人耳侧的秀发里。 “媳妇儿,相信我。 我一定会全须全尾回来的。” 嗯—— “我相信你。” 杨朝升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吐在陈雪茹的耳朵上,让她的心,顿感痒痒。 “朝升,我想,我想要......” 杨朝升的眼睛微微一眯,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雪茹,你还没到安全期吧!” 一个男人的心,如果变成了一块被分成了几份的蛋糕,他便会冷静的可怕。 恋爱脑的陈雪茹,此刻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她四九城大妞的性子上头。 不管不顾地叨叨:“我不管......” 中—— 这次离开,没准几年回不了家,在老爷们儿扎堆的军营里,母猪都得赛貂蝉。 杨朝升的心,虽然花了。 但陈雪茹这个媳妇儿的第一人选,在他心里未曾动摇过。 豁出去了。 临走前,好好地开开荤,吃顿肉。 ------------------------------------- 一辆军车,在土路上狂奔,扬起一路的尘沙。 后车厢好像一盒沙丁鱼罐头,满满当当挤了整整八十人。 这八十个来自四九城不同单位的人,有着同样一个身份,卡车司机。 今儿,天麻麻亮,他们就整队出发。 车厢里,虽然人挨着人,却静悄悄的。 特么张嘴就得吃土,即便是一个话痨也得将嘴闭严实了。 杨朝升灵泛。 一上车,便找了个车厢靠近驾驶室的角落猫着。 他往自个儿口鼻上,围了一条毛巾,蜷缩着身体,背靠在车厢板上打盹,这一路都没有变换过姿势。 八十个老司机,一路被车颠的七荤八素,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 眼瞅着,天色就要断黑。 嘟——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哨子声。 咔咔咔—— 军车司机飞快地换着档位,在一名嘴里吹着哨子,手上拿着两面小旗的战士指挥下,停到了一处指定的停车位上。 负责这次接送任务的后勤人员,打开副驾驶室的门,跳下车,扯开了嗓子嚷嚷。 “下车......下车......补给站到了。” 呸......呸......呸...... 此时,挤在车厢的八十名卡车司机,一个个全成了泥菩萨,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个时候,军车的司机,也从驾驶室里出来。 他在车厢板外侧的卡子上,取了一只半圆型军用水桶,指着一个方向说。 “各位同志拿上这只水桶,去那边的水井,将自个儿捯饬捯饬。” 在水井旁洗漱完。 司机们被后勤人员领到了一处露天食堂。 杨朝升昨晚鏖战了半宿。 天将鱼肚白的时候,陈雪茹忍着身体的不适,给端了一碗黄小米粥,外加三个芝麻烧饼,作为他的早餐。 中午倒好,就没给停车吃饭的机会。 即便有人带了干粮,也没人想在沙土弥漫的车厢里头,就着免费的佐料吃下去。 这会儿,杨朝升的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好嘛! 露天食堂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八十名卡车司机,每个人发了一纸兜炒米,一搪瓷杯甘草水。 炒米估摸着有半斤,甘草水都不知道熬了几茬,一点儿甜味都没有。 这就是今儿个的晚饭? 条件也太艰苦了吧? 壬午年只身逃荒的经历,成为了杨朝升一段抹不去的记忆。 他倒是福也享得,罪也受得。 纸兜包着的半斤炒米,被他风卷残云,全送进了自个儿肚子里头。 第208章 敌机来袭 “到地儿了......到地儿了......” 靠在车厢板上,正睡得迷迷瞪瞪的杨朝升。 突然,被负责押车的后勤人员,用嘶哑的嗓音吵醒。 到地儿了? 我勒个去—— 风餐露宿了近一周的时间。 杨朝升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边境小城丹顶鹤城。 八十名远道而来的驾驶员,受到了部队后勤领导的热情接待。 大伙儿被领到一处部队营房,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 这让司机们,总算恢复了一些人样儿。 今天的招待餐,量大管饱,还尽是肉。 食堂为了招待这次到来的八十名驾驶员,一次性宰了十只肥羊。 均摊下来,八个人一只羊。 同来的这伙司机里头,杨朝升的年纪最小,被特别照顾,有幸分到了一条羊腿。 羊腿炖了很长时间,羊肉糊烂,很容易嚼。 吃肉,就喜欢吃点儿筋头巴脑的杨朝升,却不太喜欢这么吃。 他摸了一把匕首,将羊腿肉一点点削下来,装到个大号的军用圆筒饭盒里。 杨朝升往饭盒里撒了几把炒米,又去食堂打了一勺羊杂汤,他整出了一饭盒炒米泡饭。 夜里,杨朝升总算不用打地铺了,他们在后勤部队上下铺的单人床上,睡了一晚上好觉。 翌日。 八十名驾驶员才过了半天优渥的生活,好日子就到了头。 接下来,他们将面临危险而又艰巨的工作。 “杨朝升。” “到。” 被军队后勤领导点了名,杨朝升赶紧应声出列。 他的身材高大健壮,模样英武不凡,站在队列前,非常地扎眼。 领导将杨朝升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打量了一通,不由点了点头。 “好一个棒小伙子。 上级决定,指派你为168号车的驾驶员,你有什么问题吗?” 168——一路发。 杨朝升很满意自个儿分到的车号。 他声音洪亮地道:“谢谢上级领导对我的信任,我将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回答完毕。” “你回答的很好——可以入列了。” ------------------------------------- 谁能想到我军的后勤车库,居然修在了一道山沟沟里。 一辆辆大卡车,停放在一眼又一眼新挖的窑洞中。 “杨朝升同志,这就是你的168号车。” 车库的工作人员指着一辆十轮大卡,向杨朝升介绍。 “这是米国人造的卡车?” 眼巴前,这辆十轮大卡虽然重新改了颜色,还是被杨朝升一眼认了出来。 在他随身小世界的汽车坟场,堆了近百辆的十轮大卡。 二战期间,常校长通过米国人签署的《租借法案》,引进了海量的十轮大卡,作为军用物资运输车辆。 杨朝升看到的这辆十轮大卡,百分之百是从运输大队长手里头缴获的战利品。 “杨朝升,来取车啊!” 向阳厂车队的副队长王保强,被一名车库工作人员领着,从杨朝升身后经过。 三天前,杨朝升他们这一批驾驶员,被分配到部队后勤部门的各个运输班中。 王保强和杨朝升分到了不同的汽车运输班,俩人将要执行的任务,也大相径庭。 杨朝升所在的汽车运输班,主要负责运输粮食补给。 王保强所在的汽车运输班,负责运输的是危险性更大的油料补给。 “王队长,几天不见,您好像比以前更加精神了。” 哈哈—— “能不精神吗? 敌人三天两头的来轰炸,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有些人即便脱掉了军装,也是部队人。 只有军营里面的气氛,才能让他们焕发生机。 这不—— 被纳入部队临时编制没几天,以往不苟言笑的王保强同志都幽默起来了。 “老王,你们十几个老司机,在分配的当天就拿到车了吧? 怎么您今儿又来这儿提车?” 王保强算被杨朝升给问着了,他有点儿不好意思。 “杨朝升同志,你还不知道啊! 王保强同志昨天出任务时,遭遇了联盟的空袭轰炸。 他开的卡车,在敌人飞机机炮扫射时,被不幸击中。 车上运输的油料补给,当场就给点着了。 得亏王保强同志心理素质过硬,驾驶技术一流,沉着冷静地把卡车开到了河汊里,才得以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一旁的车库工作人员帮着王保强,道出了原由。 因为这件事儿,王保强还受到了后勤领导们的口头表扬。 “老王,您真牛掰。 我要好好跟您学习学习。” 杨朝升伸出个大拇哥,一脸的嬉皮笑脸。 滚—— 王保强留给了杨朝升后脑袋瓜看。 ------------------------------------- 转眼间,离西方的圣诞节已经没几天了。 米国为首的联盟方,狂妄地叫嚣着,要在圣诞节之前,结束这场战争。 他们对部落的阵地,发动了战争开始以来,最为疯狂的进攻。 敌人想要过圣诞节? 问过咱部落的人民没有? 问过咱部落的战士没有? 一切为了部落—— 杨朝升已经几次运输补给物资,穿越国境线,进入了交战区域。 今儿,天降大雪。 漫天飞舞的雪片,好似一把把雪亮的刀片,寒冷、刺骨、遮蔽了整个天幕。 大地上如同出殡的队伍走,留下了一路的撒路纸,给人一种孤寂苍茫之感。 联盟的飞机,很少会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出任务。 正因为如此,不占据制空权优势的部落一方,抓住了天气状况恶劣,能见度极低的时机,大肆往前线阵地运输物资补给。 杨朝升开着十轮大卡,行驶在泥泞难行的道路上。 偶尔,经过一处航弹坑。 杨朝升都能看到兄弟国家的阿妈妮和阿爸几,他们一个个头上顶着个大箩筐,不辞辛劳地用箩筐装来泥土,将直径四至五米、深度两至三米的弹坑填平。 嗡—— 突然,杨朝升在大自然的风雪交加声中,捕捉到了飞机发动机的声音。 这绝对不是幻听。 他的听力被系统金手指强化后,距离超凡之境,也只差了小小的一步。 第209章 被炸 杨朝升所在的后勤运输班,这次由班长侯亮作为头车带队,给身处前线的战士们,运去换季的冬衣。 去往前线的这条运输线,几乎隔天,就要被联盟的飞机狂轰乱炸,犁上一遍。 道路的路况,简直难以想象的恶劣。 大卡车司机们稍不留心,就会被陷在松垮土路中,脱身不得。 今儿,六辆十轮大卡组成的车队,以每辆车间隔七八米的距离,缓慢地行进着。 杨朝升开着168号十轮大卡,处于车队第三个车位。 这会儿,他发现敌人的飞机正在接近。 如果,按响喇叭来向整个车队示警。 没准会先一步,被天上的敌机有所察觉,从而暴露整支运输车队。 这是个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手的年月,没那条件给运输班的每一辆车上配台步话机。 没法子—— 杨朝升也只好断尾求生了。 他的168号十轮大卡,车尾灯连闪了三下,给跟在他后头的三辆车,提了个醒。 便一头扎到道路两旁的交通壕里,隐蔽地藏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情况?” 处于运输车队第二位置的卡车司机,从后视镜中,发现一直跟在他后头的几辆大卡,突然就没踪影。 滴滴......滴滴...... 好家伙—— 这小子都没过脑子,就按响了汽车喇叭。 吱嘎—— 喇叭声起了作用。 打头的运输班班长侯亮,察觉到不对,踩下了刹车踏板。 嗡—— 此时,他的头顶上,响起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 “不好,有敌机。” 侯亮的反应很迅速,他的十轮大卡闪了一下尾灯,换挡、紧打方向盘,卡车向前冲出了100来米,拐下一处斜坡,驶入了交通壕内。 轰——轰——轰 敌机上,投下了十几枚航弹,如同下饺子似的,落到了刚刚卡车喇叭声响起的地方。 有两枚航弹,精准地砸在鸣响了喇叭的那辆十轮大卡上。 大卡车被航弹的爆炸力,轰成了一堆碎片。 哦耶! 联盟的飞行员唐纳德,正从飞机上俯视着他的杰作。 滴...... “唐纳德...唐纳德,收到请回答。” over—— 此刻,唐纳德的忠诚僚机发来了讯息。 滴...... “收到...收到,这里是一号机,我是长机机长唐纳德。 莱昂,你发现了什么情况?” over—— 唐纳德忙里偷闲,用手将已然嚼着没滋没味的口香糖,从嘴巴里掏了出来,顺手粘到了一个仪表上。 滴...... “唐纳德机长,经过我的反复侦查,在下面的道路上,没有发现部落的其他运输车辆。 刚才的战果,我已经拍好了照片。 现在—— 我向你请求返航,结束这一次的飞行任务。” over—— 听着报话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唐纳德耸了耸肩。 如果,不是他那该死的牛仔上司,拿五星上将的虎皮说事儿。 唐纳德可不想在这种鬼天气里执行任务。 联盟的俱乐部里,有着大把偷国和小日子国的骚娘们,正等着跟他去探讨人生的真谛。 滴...... “莱昂。 我是唐纳德...我是唐纳德。 我同意你的请求,我们这就返航。” over—— 两架联盟的飞机,在天空中排列好队形后,做出了返航。 交通壕中,杨朝升微眯着双眼,直到他的耳朵里,再也听不到飞机发动机发出的声音。 呜呜呜—— 杨朝升拿着一根摇杆,来到了168号十轮大卡的车头,将大卡车重新发动了起来。 等他把车从交通壕里倒了出来,重新开到道路上。 将将被敌机炸毁的那辆大卡车,成为了的残骸,堆在离他不到50米的地方。 参与这次运输的其他几名卡车驾驶员,全都徒步围了上去。 “你们找到小曹同志了吗?” 侯亮焦急地在卡车残骸附近,一边找一边问。 没有...... 没有...... “班长,您瞧瞧这个。” 有一名驾驶员从卡车残骸附近的泥土中,发现了一只连着小块血淋淋面皮的人耳朵。 这个发现可以确定,姓曹的卡车驾驶员同志,已经在敌机轰炸中光荣牺牲了。 侯亮用双手捧着烈士仅存的遗体。 两行男儿的清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这一回,如果不是小曹同志按响喇叭,给他提了个醒。 他侯亮也会同样在劫难逃。 “你们后头几辆车是什么情况? 发现了情况,怎么不及时发出预警信号?” 侯亮的火气不小,用大眼珠子瞪着剩下的四名大卡车驾驶员。 好嘛! 还不等杨朝升出来作出解释,就有人抢先打了他的小报告。 “侯班长,这次是杨朝升同志最先发现了敌机的踪迹。 咱们后头三辆车,都是看到他的车尾灯信号后,才进入了交通壕内进行隐蔽。” 这名驾驶员是运输班里有名的快嘴子,他的心里头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倒不是一个名堂多的人。 “杨朝升,你发现情况,为什么不示警?” 侯班长的目光,直愣愣地逼视着小板儿爷。 我勒个去—— 这是要找自个儿事的架势啊! 杨朝升自认问心无愧,怎么会去买他的帐。 “我示警了啊!不信你问问他们。” 杨朝升行诡辩之能事。 在这件事上,他做的对,也做的不对。 他这么做,起码能让整支运输车队不被敌人的飞机发现。 不对的是,杨朝升跟这个时代的人相比,缺少一份勇于牺牲的奉献精神。 正如牺牲的小曹同志这样,会想都不想的向自己的同志,发出危险预警。 这一点,作为一个穿越者,杨朝升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个儿做到。 “我...我我,我说的是......” 班长侯亮没办法说杨朝升这么做,是完全错误的。 他一时之间,语塞拙舌。 数九严冬,北国之外,尤其苦寒。 坚持战斗在前线的战士们,有很多人还穿的是夏装,顶着严寒,挨着冻。 可想而知,这一趟补给运输任务是多么的重要。 杨朝升不想搁这跟侯亮继续扯皮。 他沉声道:“侯班长,咱们的任务要紧。 我有什么做的不对,事后,你可以向上级领导反应。 你可以放心。 到时候,我杨朝升绝对不会回避自个儿的问题。” 第210章 咽喉 当运输车队到达目的地后。 侯亮兴许在路上想通了,在跟后勤领导汇报遭到敌机空袭的事儿时,他并没有刻意地去编排杨朝升。 在卸完车的时候。 侯亮带了个信儿回来。 运输车队返程时,要去前线的战地医院,拉一批在战场上负伤的战士回后方去。 命令就是行动。 运输车队按照命令,接上了四十多名部落伤员,将要踏上了返回后方的归程。 “杨朝升,我决定由你来做整支车队的头车。” 在发车的时候,侯亮当着其他几名卡车驾驶员的面,将头车的位置让给了小板儿爷。 能够担担部队后勤运输班班长的职责。 侯亮身上肯定得有出彩的地方。 他这个人有两个很大的优点。 一个是,他在履行自个儿的职责时,有着很强的责任心。 另一个则是,他在遇到挫折的时候,会有所反省。 昨儿个,侯亮对杨朝升发了一通火,他事后进行了反思。 在敌机来袭的时候,为什么杨朝升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了敌情,而作为整支运输车队的头车,他却浑然不知。 这让侯亮心生不明觉厉之感。 既然杨朝升这个挂壁有此能力,侯班长肯定得给他套个嚼子,让他发挥特长不是。 这次车上拉的伤员,五辆十轮大卡上,还分别给配了一名卫生员。 都说,战争让女人走开。 战争来临的时候,其实女人也没法子走开。 咱华夏女性当中,古之妇好,有着不亚于男儿的文治武功;还有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几个能被话本传唱的人物;更甭说榔头镰刀的女英雄,为了人民得幸福,披荆斩棘地跋涉了二万五千里路。 在医疗、后勤之类的工作上,女人心细如发的优势,让她们成为了战争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事关危亡之秋的时候,女人也得上战场,为国家民族的命运而战。 今儿,来的五个卫生员中,就有四个是女卫生员。 其中有一个,杨朝升怎么看怎么眼熟。 喂喂喂—— “杨朝升同志,我知道你还没有成家。 但这么盯着人家女同志看,合适吗?” 四名女卫生员里头,就属被杨朝升盯上的小窦医生长的水灵。 侯亮不知道小板儿爷打的什么主意。 他还特意地将窦医生调去了尾车。 望着窦医生离去的背影,杨朝升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了一首诗。 世路羊肠淹客游,尘缨来此濯清流。 半窗修竹翠含雨,一片澄湖冷清秋。 像—— 这个窦医生的音容相貌,跟杨朝升上辈子看的《金粉世家》这部剧,里面那个女主角冷清秋,简直一模一样。 出发! 处于慎重起见,这一次运送伤员回后方,运输车队选择了半夜出发。 部落的兄弟国家,他们家的道路,几乎条条都是山路。 在乌漆嘛黑的夜里,开车行驶在路基松垮的山道上面,所遇到的危险简直不要太多。 现而今,168号十轮大卡成了头车。杨朝升不得不释放他那超常般的五识六感,为整支运输车队保驾护航。 车队行进的非常缓慢,几乎每走出三四里路,杨朝升就得拎着把铁锹,跳下车去,去填道路上的弹坑。 修路期间,杨朝升甚至偶遇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 他瞅准机会,在没被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将这一只大老虎,逮到了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里。 杨朝升之所以这么做。 实在是他的随身小世界内,生态环境已然严重失衡。 由于没有多少天敌存在,蛮蛮多的食草动物,对随身小世界里的植被,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破坏。 有很多曾经丰茂的草场,开始出现了沙漠化的预兆。 杨朝升的念头一扫。 把这一只成年公虎,送到一只单身的成年母老虎身边。 杨朝升还分出了一丝小念头,时时留心着两只老虎的动静。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 他挺当心这两只老虎,会互相攻击伤害。 杨朝升却忘了,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这一回,他这个拉郎配的月老,当的很成功。 明年冬天,杨朝升没准就有小老虎崽子撸着玩了。 ------------------------------------- “杨朝升,你是真神了啊! 这一路上,大大小小有百十来处安全隐患,都被你事先发现排除掉了。” 侯班长填上了最后一铁锹土,将一处滑坡路段修好如初。 一路上,杨朝升展现出来的洞察能力,他是不服不行。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听力和视力特别好而已。” 杨朝升表现出了很谦逊,很合群的样子。 侯亮抬头看天,晨曦如沐, 素白的雪花,形同飘絮,随风而舞。 不知不觉,运输车队行驶了整整一宿。 几名十轮大卡驾驶员,也当了一宿的筑路工人。 “天上出太阳了,虽然还在下雪,能见度却不算差。联盟的飞机,今儿个准来。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知道了。” “清楚了。” “晓得了。” “中。” 历史的车轮,让一群来自五湖四海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凑到一块儿成为了同志。 白天的视野开阔,运输车队行进的速度快了很多。 如无意外,车队就能在午间时分通过铁桥,回到祖国的怀抱。 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就在运输车队将要靠近渡江铁桥之时,杨朝升的耳朵里,再一次捕捉到了飞机的轰鸣声。 滴滴……滴滴……滴滴…… 滴……滴…… 三长两短的汽车喇叭声,是杨朝升跟侯亮他们几个约定好的讯号。 意思是,发现了敌机来袭。 听到了杨朝升给出的讯号,运输车队马上脱离了道路,开始就近隐蔽。 侯亮在撤离时,还不忘将脑袋伸出车窗,拼命地嚷嚷着。 “敌机来了,大家快隐蔽......敌机来了,大家快隐蔽......” 渡江铁桥是部落运输线上的咽喉,其重要性,甚至能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 联盟方的圣诞节攻势,在今天打响。 他们空军的第一波攻势,就将剑指向了部落方的交通咽喉。 第211章 桥头堡 砰砰砰—— 渡江铁桥桥头堡两侧的炮兵阵地上,几组高射炮对着天空中来袭的敌机,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一支联盟的飞行战斗小队,正以娴熟的飞行技术,躲避着来自地面的攻击。 飞行战斗小队队长汤姆,通过对战场态势的观察。 他发现,若要顺利的完成炸桥任务,就必须将部落在桥头两侧布置的高射炮阵地,给打哑巴了。 冒着高射炮的弹雨,想要把这个活计做下来,凭他一支飞行战斗小队,是很难完成的。 于是,汤姆通过机载通讯电台,开始跟另一支飞行战斗小队,进行联络。 滴...... “唐纳德,唐纳德...我是汤姆,听到请回答。” over—— 联盟这次为了让部落的交通运输线,彻底陷入瘫痪。 一次派出了两支飞行战斗小队,共计八架最新型的f-84前来炸毁渡江铁桥。 滴...... “汤姆,我的老伙计。 看到下面部落的炮兵阵地了吗? 咱们配合一下,先把铁桥北边的高射炮给他打哑了。” over—— 同样作为另一支飞行小队的队长,唐纳德对战场态势的把控能力,也一样的内行。 滴...... “唐纳德,我完全同意你的建议。 我的小队负责攻击左侧的阵地,你的小队负责攻击右侧阵地。 有没有问题?” over—— 滴...... “我完全没有问题。 要不要打个赌?你我各自下注一张富兰克林,谁能够更快更好的完成这一次任务,谁就拿走这一笔钱,你觉得怎么样?” over—— 唐纳德应征入伍多年,在米军军队里混成了兵油子。 拿人命开玩笑,拿军事任务的成败赌钱,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 滴...... “没问题,那我等着你,给我送钱。 哈哈哈......” over—— 汤姆是联盟飞行中队的首席王牌飞行员。 今天,唐纳德胆敢提出跟他打赌,遇到这样的挑衅,他倒是很乐意接招,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哦!谢特。 汤姆这个自大狂,咱们走着瞧。” 唐纳德骂骂咧咧地切换了电台频率。 他通过了自己飞行小队的频道,召集副队长莱昂和另外两名队员开始行动。 呼—— 联盟的八架飞机,在天空中排列成攻击姿态。 飞行小队在队长唐纳德的带领下,以f-84所能发挥出来的最大马赫,俯冲而下。 对着桥头堡右侧的高射炮阵地,率先开火了。 哒哒哒—— 四架敌机的机炮,喷射出八条长长的火链,口径30mm的机炮弹丸,现成了密集的金属风暴,向着桥头堡右侧的高射炮阵地上,宣泄而下。 乒乒乓乓—— 扑扑—— 在一处隐蔽所中,杨朝升突然听到爆豆子般的金属碰撞声,还有让人汗毛倒竖的子弹入肉声。 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杨朝升跑到了隐蔽所的入口,往大铁桥的桥头方向张望。 桥头堡左右两侧的高射炮阵地同一时间,遭到了来自空中的攻击。 驻守在高射炮阵地的两个高射炮连,出现重大的人员伤亡。 两个炮兵阵地上的六门高射炮,在敌机战斗小队的第一轮攻击下,就哑火了一半。 嗡—— 敌机在天空中盘旋,它们在调整位置,立马就将对残存的高射炮阵地,发动第二波空中打击。 突然,杨朝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冷清秋? 不——那是窦医生。 她脖子上围着的那条红色围巾,实在太好认了。 窦医生肩上挎着一只红十字标记的急救箱,正在卖力地跑向一侧的高射炮阵地。 窦医生这是要去抢救伤员。 我勒个去—— 这个蠢女人。 杨朝升脑子一热,人就从隐蔽所中冲了出去。 滴...... “唐纳德,刚才你的飞行小队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们算打了一个平手。 我想把这一场打赌继续下去。 你看到地面上,那一前一后,往桥头堡炮兵阵地跑去的两个华夏人没有? 我们一人一个,机炮瞄准,谁能更快更准的给他们来一个爆头,谁就拿走作为赌注的一张富兰克林,你觉得怎么样? 跑在前面的明显是一个女人,就交给你了。” over—— 唐纳德透过飞机的舷窗,远远看到了那条醒目的红围巾,还有那个醒目的红十字。 滴...... “汤姆,我承认我是一个烂人。 但你让我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是一个受国际公约保护的医护人员,这样的赌约我唐纳德接受不了。” over—— 唐纳德给出的理由,汤姆听了,却嗤之以鼻。 滴...... “噢!我们的老宝贝唐纳德。 拿皇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战场上,对手一方的任何人,无论老人、还是妇孺,都将成为我们无差别对待的攻击目标。 至于,国际公约......它也只为强大的一方,胜利的一方服务。 唐纳德,你懂了吗? 既然你不愿意,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么接下来,请你来欣赏我的个人表演。” over—— 一架f-84的尾部,在天空中拖拽出一条长长的尾迹云。 联盟的王牌飞行员汤姆,这次将目标选定了杨朝升。 同时,正在地面上奔跑的杨朝升,突然觉得后背生寒,就好像自个儿被一头旷古猛兽给盯上。 这种油然而生的感觉,预示着有巨大的危险,将要降临在他身上。 杨朝升深信自个儿对于危险的预知能力。 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激发出身体的潜能,五感六识瞬间火力全开。 嗡—— 杨朝升所有的感官,都在同一时间捕捉到,有一架敌机出现在自个儿的正后方,那种让他窒息的危险感,正来源于此。 显然,这一架敌机的目的,就是奔他而来。 一、二、三...... 随着危险的感觉越来越临近,杨朝升在嘴里,默默数着一窜数字。 不管联盟这个f-84飞行员是谁? 想要他小板儿爷的命,那得看他自个儿还有没有命活着。 杨朝升这次要做的不只是脱险逃生,他还要把这一架嚣张的联盟方战机,给特么打下来。 第212章 打下一架f-84 天空中,一架f-84战斗机俯冲而下,在距离地面1500米的时候,才进入平掠飞行的姿态。 联盟飞行员汤姆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的右手,握在了飞机机炮的发射装置上。 哒哒哒—— 机炮吐出三条火蛇,炫技似的正对着杨朝升的后脑勺,来了个短促的点射。 同一时间,通过五感六识的感应,杨朝升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脚一蹬地,身体借力弹射而起,在空中使出一式“燕子三抄水”的轻身功夫,瞬间掠到了四五丈开外。 飞机机炮吐出的三条火蛇,好险不险,擦着杨朝升的身体过去,在地面上打出了三个碗口大的窟窿眼。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遭到联盟飞行员汤姆的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视力+1】 【二、获得专注能力+1】 【三、获得f-84雷电喷气式战斗机驾驶技术+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杨朝升赌得就是吃亏是福系统,在今儿个不会迟到。 他事先留在系统界面的一道念头,在“叮”的一声响起之时,就立马做出了选择。 选择一,获得视力+1。 联盟飞行员汤姆的眼睛,忽然出现一阵模糊,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 他驾驶的f-84雷电喷气式战斗机,一头向地面栽了下去。 杨朝升落地的时候,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顺势做了个蹲着的姿势。 如果,此刻有枪法高明的神枪手注意到他。 就会发现杨朝升的两腿一前一后,做了个有效减少自身正表面积的蹲姿射击姿势。 离奇的是,在他手里头,还拿了一杆带着瞄具的狙击枪。 砰—— 毛熊国生产的莫辛-纳甘m1930年式狙击步枪,发出了死亡的枪声。 一粒7.62mm口径的花生米,穿透f-84的舷窗,十分精准的打中了飞行员汤姆。 弹头正巧卡在了他前额上,有三分之一的部分露在外面。 可见,这颗子弹在射出1000多米的距离后,透过飞机玻璃,将飞行员汤姆当场击毙,这简直堪称奇迹。 砰砰砰—— 补刀的来了。 桥头堡炮兵阵地上,残存的三门高射炮,也在这个时候齐齐开火,将这架f-84雷电喷气式战斗机轰成了几截。 炮火引爆了飞机携带的航弹。 轰—— 航弹爆炸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 “小心。” 杨朝升及时出现在了小窦医生的身边。 他一个“虎扑”,就将小窦医生压在了地上。 杨朝升紧紧地抱着她,俩人相拥着,向旁边的洼地翻滚而去。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了对方一句。 噢—— “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两人的姿势很辣眼睛。 小窦医生被杨朝升压在了身下。 男人的一只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杨朝升赶紧将手,抽离了女人的那处柔软之地。 他翻了一个身,从小窦医生身上下来,趴在了她的身边。 眼儿前这个大姑娘,一张粉嘟嘟的脸儿上,升起了一层羞涩的红霞。 “小窦医生,我们俩早些年见过一面,您还记得不?” 小窦医生也翻了个身趴着。 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直视着杨朝升,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一九四五年的津门卫。 我带着俩小孩,在街头被两个黑皮脚巡为难。 还是您给解的围。 想起来了吗?” 在杨朝升一字一句的提醒下,小窦医生总算有了点儿印象。 “是你?” 此时,女人一双明月秋水的眸子,瞪得老大,老圆。 “可不就是我。 来,正式认识一下。 我叫杨朝升。现而今,是部队后勤部门运输班的十轮大卡车司机。” 杨朝升伸出了一只同志之手。 “我叫窦桦,是战地医院的实习医生。” 两人的手握到了一起。 有一个背景音乐,在此刻响起。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 与此同时,天空中。 汤姆飞行小队的另外三名f-84战斗机飞行员,一脸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队长汤姆,居然以一种非常愚蠢的方式,去见了上帝。 一个驾驶技术一流的战斗机王牌飞行员,在做低空平掠式飞行时,特么出现了飞机下坠的飞行事故,这你敢信? 难道他们汤姆队长,被人施下了神秘的东方魔法。 “哦!买噶。” 就在汤姆战斗机小队的队员,为自己队长的死而感叹之时。 在唐纳德战斗机小队的通讯电台里,几个人正聊的非常带劲。 滴...... “唐纳德队长,汤姆这家伙去见上帝了。 以后,你就是我们飞行中队的第一号王牌飞行员。 ......” over—— 一名唐纳德战斗机小队的队员,提前向唐纳德表示了祝贺。 滴...... “汤姆真是太悲剧了。 他的新婚妻子兰茜女士,在得到他死去的消息后,该多么的伤心。” over—— 小队的副队长莱昂,提到了汤姆的未亡人妻子。 滴...... “你们谈到的这位兰茜女士,在我们废城,是家喻户晓的脱衣舞舞娘。 她的身材相当的火辣。 是一个能够让任何男人扶墙的惹火尤物。” over—— 这一名队员提供的消息,引起了唐纳德的兴趣。 滴...... “太好了。 我唐纳德做为汤姆的老友,有责任帮他照顾好咱们的兰茜女士。 等回到了本土,我保证每个周末都去看她,去慰藉她的空虚、寂寞、冷。 哈哈哈......” over—— 就在唐纳德战斗机小队,越聊越没边了的时候。 汤姆战斗机小队已然从失去队长的噩耗中,走了出来。 他们在副队长杰瑞的带领下,开始了复仇的行动,对部落一方的桥头高射炮阵,发起了玩命似的攻击。 哒哒哒—— 三架f-84战斗机,如同臭虫一样儿,死咬着高射炮阵地不放。 第213章 抢救 咔嚓......咔嚓...... 高射炮的弹匣,此时出现了空转。 “装填手,装弹。” 高射炮射手的目光,专注的片刻不离,炮瞄中的几个目标。 他再一次大喊:“装弹。” 咔嚓......咔嚓...... 回答他的,还是弹匣的空转声。 这名炮手终于从机械般的惯性动作中,反应过来。 他转头四顾...... 这才发现—— 在他的高射炮炮位周围,已经堆满了牺牲的战友尸体。 他的专属填弹手,胸膛被飞机机炮的子弹,打出一个对穿的窟窿。 接替填弹手工作的副炮手,身体被30mm的机炮弹丸打成了两截。 就连—— 一直护佑他身体的高射炮钢铁护身板,都被打出了无数凹凸不平的弹痕。 没法子—— 炮手准备离开炮位,自个儿亲自装弹。 在这个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小邓同志,你别动。 我来给你供弹。 你给老子,将参加炮手集训仨月的真本事发挥出来。 揍他特么一两架联盟的铁鸟下来。” 说话之人,是炮兵三连的副连长王启年。 “连长......你......” 炮手小邓正想说点什么? 突然发现有块一尺多长的金属碎片,正斜插在自个儿连长的肩头。 还在“咕噜噜”往外冒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体。 “你什么你?去给老子好好操炮。” 王启年耷拉着一条胳膊,他咬牙忍住疼痛,艰难地将高射炮弹匣的弹药填满。 啪嗒—— 王启年咬紧牙关,忍着肩头剧烈的疼痛,把装好弹药的弹匣,卡到了高射炮的发射装置上。 在身体瘫软之前,王启年用尽最后的气力,大吼着:“开炮......开炮......开炮......”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砰砰砰—— 奇迹出现了。 高射炮射手小邓不负众望。 在他连着开火的三炮当中,其中有一炮,幸运地击中了一架嚣张低飞的f-84战斗机。 这一架被打中了机翼的f-84战斗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来了一个倒栽葱。 由于,战斗机的飞行高度太低,飞行员都没有时间跳伞,就连人带着飞机,掉进了一旁湍急的绿江中。 “打中了,打中了。” 炮手小邓,激动的从炮位上站了起来。 哒哒哒—— 有两架敌机,一前一后,突然从天空的云雾中穿出。 联盟的f-84战斗机,带着俯冲的啸声,打出了罪恶的子弹。 成为两架战斗机攻击靶子的小邓,瞬间,就被密集的金属弹丸,打成了一滩血肉碎末。 滴...... “一次任务就折戟了两架雷电,你们汤姆战斗机小队,这是失去了幸运女神的眷顾,还是...本就是一群菜鸟。 啧啧啧——” over—— “哦!谢特。” ...... 听到唐纳德队长从报话机中发来的嘲讽。 汤姆战斗机小队的副队长杰瑞,不由地在心头将唐纳德家中的雌性,全部都问候了一遍。 ------------------------------------- 随着高射炮手小邓的牺牲。 部落炮兵三连全员六十二人。 现而今,只剩下了副连长王启年一人健在。 其余,六十一名指战员全部壮烈牺牲。 将将—— 从王启年充当高射炮装填手,到敌人的一架战斗机被高射炮击落,直至最后高射炮手小邓壮烈牺牲。 全被在不远处猫着的杨朝升和小窦医生,看在了眼里。 “小窦医生,危险......” 作为一名战地医护兵,窦桦始终记着自己的职责。 这会儿,小窦医生从地上爬起,她二话不说,就冲向了高射炮阵地。 眼瞅着那一道娇俏的背影离去。 杨朝升趴在地上,暗自腹诽。 难道自个儿骨子里头,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人家一个女同志,都有视死如归的精神。 他这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 在这种需要挺身而出的关键时刻,居然会前怕狼后怕虎,打起自个儿的小算盘。 有些事儿不去做,有些责任不去担当,那就是一辈子的懦夫。 这样活着还有嘛意思? 特么的,谁曾经还不是个热血少年。 豁出去了,哪怕做一次五秒钟的英雄好汉,那也不算白活一世。 咦—— “杨朝升,你怎么也跟来了?” 小板儿爷敏捷的像一头黑色的猎豹。 他迈开大长腿,三两步就赶上了小窦医生。 唉——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 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个小女子只身犯险不是。” 美女当前,总得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杨朝升顺嘴在窦桦跟前卖了个好。 “不错。 杨朝升,你还真是一个好同志。” 小窦医生毫不吝惜,给了小板儿爷一个表扬。 呵呵呵—— 哈哈哈—— 在愉快的聊天氛围里,杨朝升护着窦桦进入了高射炮阵地。 两人一路摸到,部落炮兵三连副连长王启年身边。 王启年的伤势很不容乐观,一截插在左肩的金属碎片,好像伤及了腋窝处的动脉血管。 现而今条件不允许,小窦医生只能用急救箱中的止血棉球,来给王副连长止血。 “怎么办?血还是止不住。” ...... 用止血棉球压住王启年的伤口,窦桦不由发出了几声喃喃自语。 “小窦医生,你这样不行。 必须得先把这个罪魁祸首,给拔出来。” 杨朝升指了指插在王副连长肩头的金属碎片,给出了个主意。 “不行。 我不能确定,在取出金属碎片之时,会不会出现大出血的情况。 现在咱们的医疗条件不允许,我只能采用保守的方法,让这位同志少流一点儿血。 等敌人的飞机离开,我俩再将他送往附近的战地医院。” 窦桦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小板儿爷的建议。 达到了国医圣手级别的杨朝升。 只是看了王副连长一眼,便对他下了诊断。 此刻,王启年的嘴唇,已经出现濒死征兆的灰白色。 这说明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杨朝升也只好出手了。 第214章 幸运跟不幸 渡江铁桥北面桥头的高射炮阵地,被敌人的飞行战斗机小队给打哑了。 部落一方,无数驻桥部队的战士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架起了机枪,向天空中的f-84战斗机射击。 砰砰砰—— 哒哒哒—— 滴...... “报告唐纳德队长,我驾驶的雷电,机炮弹药已经全部清空。 特向你请求投弹命令,轰炸下面的渡江铁桥。” over—— 几乎全部的f-84战斗机,现而今,都打光了机炮的储存弹药。 他们纷纷向队长唐纳德来电,请求扔掉战斗机悬挂的航弹,然后返回基地。 唐纳德头疼了。 这一次,执行任务的f-84雷电喷气式战斗机,并不是什么专业的轰炸机。 f-84战斗机的机腹下,只是携带了单枚航弹。 这让飞行员在进行高空投弹之时,难以把控弹着点的准确位置。 要想成功炸毁绿江上的这座跨江铁桥。 所有的f-84战斗机,都必须把飞行高度下降到1500米以下。 当唐纳德看到部落的战士,在跨江铁桥上,竖起了近百挺机枪,对天空扫射时。 看着性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的唐纳德队长,却迟迟下了不决心。 他们的五星上将老麦克,曾在公开场合宣称,部落就是一些拿着劣质枪炮的农民。 那么问题来了。 处于军事物资匮乏的一方,部落战士手中的机枪,还能够长时间的发射多久。 为了能够让他的战斗机小队,毫发无伤的完成这一次任务。 唐纳德队长决定当一次等等党。 他要等,等部落战士手里的机枪枪管打红,打废。 他要等,等部落战士携带的机枪子弹打光。 反正联盟掌握了绝对的制空权,优势在我。 唐纳德队长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叫一个叮当响。 -------------------------------------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回过头,瞧一瞧咱们主人公杨朝升怎么救的人。 做了出手救人的决定。 杨朝升凑到了伤员的身边,他装模作样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来八枚银针。 “我有续命八针,可以救他。” “杨朝升,难道你会银针渡命?” 见到小板儿爷手里头拿着银针,窦桦露出了一脸的希冀。 “略懂,略懂。 小窦医生,我用银针来封住伤者上身的几处要穴,暂时止住他的流血。 你用滇省白药给这位伤员同志内服外敷。 有没有问题?” 窦桦用大眼睛跟杨朝升对视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说道:“我没有问题。” 女医生在此刻选择了完全信任小板儿爷。 救人如救火。 杨朝升出手,相当的干净利落。 只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嘶啦—— 杨朝升三两下,就挑开伤员上身穿着的半边衣服。 然后,他用两指捻起一枚枚银针,扎在王启年的八处穴位上。 只见伤员,将将还在往外渗血的肩头,立马止住了流血。 噗呲—— 一块深入皮肉的金属碎片,被杨朝升有快有稳的从伤口处拔出。 “我弄好了。 小窦医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大道至简,医道亦是如此。 杨朝升一通操作下来,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却是那么的潇洒自然。 窦桦一时看的入了迷。 在杨朝升的提醒下,才尬尬地道:“我...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现而今的滇省白药,是真真正正的救命神药。 窦桦给王启年服下的一粒红药丸, 是滇省白药中的“保险子”,民间俗称“救命丹”。 这一粒“保险子”药效极大,伤员服下之后,出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王副连长睁开眼睛悠悠醒来,他在第一时间就望向了天空。 “桥,桥,桥......” 王启年焦急的重复说着一个字“桥”。 杨朝升转头向渡江铁桥的上空看去。 在那儿有六架联盟的f-84战斗机在铁桥的头顶盘旋。 其中,有两架f-84战斗机的悬挂装置正在打开。 两枚300kg左右的航弹脱离了,飞机腹部的羁绊,从空中摇摆着落下。 轰——轰—— 联盟的两架f-84战斗机,这回的投弹技术很是拙劣,航弹没能命中渡江铁桥,分别掉到了绿江之中。 爆炸激起的水花,就有数十丈高。 在铁桥下,浮起了一大片翻着白肚皮的河鲜。 “哦!谢特。” 看来,今天的福尔图娜女神,并没有跟汤姆战斗机小队同在。 他们的副队长杰瑞,又一次爆了粗口。 有些幸运跟不幸,只是一时的结果。 就在跨江铁桥幸运的躲过了两枚航弹的轰炸后。 大桥之上的机枪声,开始变得越来越小。 将将—— 在2000米以上高空盘旋的唐纳德队长,此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滴...... “姑娘们,全体都有。 向下俯冲至1200米,把你们的机腹上悬挂的崽子,给我下到铁桥上面去。” over—— 唐纳德战斗机小队的队员,在等待这道命令,已经很久了。 一接到队长给出了命令,他们就驾驶着f-84战斗机,冲向了这一次的任务目标跨江铁桥。 砰砰砰—— 就在唐纳德战斗机小队,为即将到手的胜利欢呼之时,有人从后面,打了他们的屁股。 杨朝升殿堂级别的射击技能,没曾想用在高射炮上,也同样的好使。 通过高射炮的炮瞄,他连开了三炮,就像加上了小李飞刀的buff,例不虚发,每一炮都打中了一架f-84战斗机。 被部落的炮手,一次性,击落了三架f-84雷电喷气式战斗机。 这样的战绩,在部落跟联盟开战以来,实属首次。 唐纳德战斗机小队,这一回,特么比汤姆战斗机小队还惨。 作为战斗机小队的队长,唐纳德此刻就像一个在赌场拼光了身家的赌徒。 他放弃了对跨江铁桥进行轰炸的任务,调转机头,径直向杨朝升所在的高射炮阵地俯冲而来。 唐纳德要将最后一枚航空炸弹,扔到杨朝升的头上。 第215章 俘虏政策 从杨朝升施针,将王副连长救醒。 小窦医生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咦—— 窦桦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眼儿前,这个男人的耳朵,正在轻微地抖动着。 就好像她曾经养过的小兔子,经常扭动长长的耳朵,试图以最佳的听觉接收角度,去捕捉大自然的危险。 不得不说,窦桦观察的很仔细,分析的也到位。 这会儿,跨江铁桥区域所有部落方的人员,全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天空中,唯一一架还悬挂着航空炸弹的f-84身上。 这一架f-84战斗机,表现出了极不理智的行为,很让人费解。 它放弃了,将战略价值更高的跨江铁桥,作为打击目标。 不管不顾地扑向,之前被战斗机小队摧毁之后,又重新发出了正义审判的高射炮阵地。 这一架f-84战斗机的发动机轰鸣声,杨朝升听着耳熟。 没跑了—— 它就是昨儿个,空袭了补给运输队的元凶之一。 好个——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侯班长,填弹。” “好嘞!” 现而今,在高射炮阵地上,不光只有杨朝升、窦桦、王副连长三个大活人。 这回运输班一起出任务的几个十轮大卡驾驶员,也在班长侯亮的带领下,进入了高射炮阵地。 f-84雷电是最新型的喷气式战机,是二战军事工程技术的跨越式成果。 它一经面世,就以超亚音速的飞行速度,淘汰了所有的螺旋桨飞机。 除非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在正常情况下,想要用没丁点儿制导功能的高射炮,来打下一架f-84雷电喷气式战斗机,何其难哉! 此时,杨朝升的大脑,就好比一台精密的大型计算机,拉满了cpu跟内存。 眨巴眼的工夫,就计算好敌机的飞行速度,高度、距离,以及飞行轨迹。 杨朝升甚至还伸出自个儿的舌头,用舌尖测了测,环境中的风速和风向。 这些个准备工作看似繁琐,实则必须在一两秒钟内完成。 唐纳德驾驶的f-84战斗机,眨巴眼,就到了眼门前。 出于谨慎起见,这一回,杨朝升通过精密计算得出的预判,在唐纳德队长的飞行轨迹上,连开了两炮。 砰砰—— 唐纳德感觉到自己的战机,突然出现一阵阵剧烈地摇晃。 很显然,他驾驶的f-84雷电战斗机,被高射炮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波及了。 透过战斗机的舷窗,左侧机翼的发动机此刻正在冒着火光和浓烟。 战斗机的飞行速度,立马降至了亚音速。 “哦!法克。” 唐纳德爆了一句粗口。 他在全力向前推杆,同时猛蹬飞机右舵,想要将战斗机恢复到平飞状态。 唐纳德做出的努力,还得看小板儿爷给不给他机会。 答案是否定的。 砰—— 一发高射炮弹,十分精准的,在唐纳德驾驶的战斗机尾翼发生爆炸。 “哦!法克。” f-84雷电战斗机的尾翼,登时就歇了菜。 飞机的尾翼受损,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垂直坠落。 没得救了。 这个时候,唐纳德队长果断选择了跳伞逃生。 他推开战斗机的舷窗,毫不犹豫地摁下了座椅上的弹射发生键。 嘭—— 唐纳德被飞机的弹射装置,一下子,抛离了f-84雷电战斗机。 他的背负式降落伞,“哗”的打开。 好似一朵漂浮着的白色蘑菇,正在慢慢悠悠,从天空中,往下掉落。 滴...... “我是杰瑞副队长。 对于唐纳德小队长成为部落的俘虏,我们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他的战斗机小队,在这次任务中全军覆没,可以从联盟的空军序列里除名了。 我们把这个消息带回去,汇报给空军基地的长官知道。 现在返航。” over—— 汤姆战斗机小队剩下的两名飞行员,见证了唐纳德战斗机小队的落幕。 他们连屁都没敢再放一个,就灰溜溜地驾驶着f-84战斗机,跑了。 ------------------------------------- “咱们运输班的小曹同志,就是死在了这个米国飞行员手上。 我要去活剐了这个畜生。” 杨朝升跳下高射炮炮位,在地上捡了一把步枪,冲着唐纳德降落伞下落的地方而去。 砰—— 抬头瞅着从高空中往下掉的米国飞行员。 杨朝升像在进行着一场猫儿抓老鼠的游戏。 他端起手中的步枪,一枪打断了降落伞的一根伞绳。 砰—— 紧接着,他打断了第二根伞绳。 砰砰砰—— 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哦!法克。” 地面上,那个对着他开枪的部落战士,他是个魔鬼吗? 唐纳德在心里头如是想到。 常言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唐纳德队长被迫拔出了,别在自个儿皮带上的勃朗宁手枪。 就在他的手指头,将要接触到手枪的扳机之时。 唐纳德仿佛看见,杨朝升嘴角不经意流露的轻蔑。 两个人相距,还有200来米。 用有效杀伤距离不到一百米的手枪,来进行还击,实在有点儿不明智。 作为一个领薪水干活的米国大兵来说,没有什么事儿,能值得他们拿命去拼。 唐纳德明智地扔掉了勃朗宁手枪,熟练地做出个地道的法式举手动作。 他选择了投降。 砰—— 枪声再一次响起。 降落伞的30根伞绳,被杨朝升精准的枪法,打断了三分之一。 “哦!买噶。” 唐纳德感受到小板儿爷对他的浓浓杀意,被吓的腿肚子直抽抽。 他甚至没能管住身体的某些部位,有两股黄浆子顺着唐纳德的裤管,直往下流。 就在此时,唐纳德队长的救星到了。 “住手—— 你是哪一部份的?” 杨朝升猛一回头,看到有三名部落的同志,正大呼小叫地向他这边跑了过来。 打头的一个,武装带上配了一把盒子炮,明显是一位干部。 另外两人是挎着冲锋枪的战士。 这位干部一到地儿,就质问起了杨朝升。 “你这位同志,难道不知道部落有俘虏政策的吗?” 第216章 火线提拔? 俘虏政策? 战士们吃糠咽菜,拿着大鱼大肉去优待一群联盟的俘虏兵。 就为讨人家嘴头上,道你一句好? 这样的俘虏政策,他杨朝升理解不了,也不想去理解。 有道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快意恩仇的做法,才是杨朝升为人处世的原则。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杨朝升才没有选择加入到榔头镰刀的部队。 眼儿前,这个干部的小嘴“巴拉巴拉”说教个没完没了。 杨朝升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今儿个,这个手上沾了小曹同志鲜血的米国佬,他是杀不成了。 杨朝升把步枪往肩上一扛,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你给我站住。” 这位干部觉着自个儿落了面子,险些就要在杨朝升背后拔枪。 不过,他终究没有这样去做。 ------------------------------------- “是他—— 他就是击落了四架敌机的杨朝升同志?” 回到高射炮阵地,杨朝升突然发现眼门前这人有点儿多。 后勤运输班班长侯亮,老远就指着小板儿爷给几个人介绍。 在部落一方,从穿着上,敌人很难分清楚军官和战士的区别。 杨朝升却知道,眼儿前,这几个中年人都是部落首长。 没别的,就是觉着气质不同。 这几个中年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统领着千军万马,披靡天下的气势。 “你就是小杨,哪儿人啊?” 打头的一位中年人,和善地跟杨朝升唠起了家常。 “报告首长,我叫杨朝升,杨家将的杨,朝气蓬勃的朝,旭日东升的升。 我的老家在豫省,现而今,是活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四九城人。” 哈哈哈—— 杨朝升这家门报的有意思,把几位首长都给逗乐了。 “对了,杨朝升同志,你以前是不是当过高射炮兵?” 此时,另一位首长,问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当兵? 不不不—— “我十二三岁起就给车行拉洋车子,甭说当过高射炮兵,这高射炮我见都没见过。” 哦—— 杨朝升的这个说法,让几位首长顿感狐疑。 “这几位同志们向我们几个报告,你在一刻钟之前,用高射炮连续打下了四架联盟的喷气式战斗机。 不会有假吧?” 出头一时爽,这会儿该咋办? 杨朝升恨不得捂住脸,好好想想怎么去自圆其说。 “我这人眼力天生比别的人好,百米开外,能看得清掉落在地上的黄豆。 我还有一门打弹弓的绝技,哪只麻雀遇见我,那它就算倒了大霉了,活该成为我肚子里头的食儿。 我能侥幸打下这么些敌机,兴许就有这两个原因。” 几位首长回味着杨朝升的话,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小板儿爷的说辞显然忽悠不了他们。 “行了,我才不管你小子这打炮的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 从今天起,你就是北桥头高射炮阵地的第一个兵。” 将将还跟杨朝升唠家常的那位首长,在此刻显露出了霸气的一面。 我勒个去—— “敢问首长,您是?” 中年首长双手叉腰道:“我就是这座跨江铁桥的驻桥部队司令员,李轻侠。” “李司令员好。” 杨朝升正了正头上的军帽,立正挺胸向李轻侠司令员问了声好。 不过,他没有行军礼。 杨朝升想要给李司令员传递一个意思,他不是正式的军人。 几位首长顿时明了。 眼巴前,这位杨朝升同志,只是从地方上借调的一位临时人员。 如此,几位首长便没有了行使军令,让杨朝升留下的权力。 除非—— 除非杨朝升本人能够自愿留下,就地应征入伍。 几位首长开始挖空心思,想要将小板儿爷留下。 “杨朝升同志,知不知道,你今天创造了一个奇迹。 你的名字,必将被部落的全体指战员铭记。 在咱们部落方和联盟方的这场交锋中,成为一个闪光点,成为一段历史。” 这回说话的是姚政委,他基于个人的荣誉感和历史的使命感出发。 不亚于,给杨朝升带了一顶高帽。 历史?名字? 若干年以后,有几个人会记得这一段历史,又有几个人会想起一个个尘封的名字。 东晋时期的枭雄恒温,曾经说过: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 身为男儿,谁人不想青史留名。 再被自己人记住的同时,杨朝升更想被自己的敌人记住。 此时,李轻侠司令员拣起了一面倒在地上的旗帜。 “看,这红色的旗帜,像不像漫山遍野的映山红。 血一样的红。 红的让人泪目…… 有多少同志的鲜血洒在了上面。 我们可以忘记他们吗? 谁要是忘记了他们,我李轻侠第一个不答应。” 李司令员的发言,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李司令员,您说的对,不能忘记,永远都不能忘记……” 在场的所有指战员,包括杨朝升和小窦医生在内,都被李轻侠司令员的讲话所感染。 气氛对了。 李司令员决定趁热打铁,直捣黄龙。 “杨朝升同志,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有你这次实打实的战功打底,我可以向上级提出申请,火线提拔你为炮兵三连的连长。 由你负责,将大桥北面的高射炮阵地,重新组建起来。” 这个——这个—— 李轻侠司令员的请求,让杨朝升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李司令员,我谢谢您的厚爱。 要不让我考虑考虑,等我完成了这一趟的运输任务后,再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应征入伍,火线提拔,两件事儿没有一件是小事儿。 这将直接影响到杨朝升今后的人生,会走向怎样的道路。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阻止杨朝升对唐纳德动手的那三个人,带着俘虏,也来到了这一处高射炮阵地。 “李司令员,王副司令员,姚政委......您们都在这儿啊?” 说话的是那位挎着盒子炮的干部。 “是啊!郑主任。 咱们这次一下干掉了联盟空军,最精锐的一个半喷气式战斗机小队。 取得了重大战果。 这不,司令部全员出动,来瞧瞧咱们这次的功臣。” 姚政委高兴地用手拍了一下杨朝升的肩膀。 这不就是刚才那个要杀俘虏的二愣子嘛! 在看到杨朝升后,郑主任的脸顿时黑了。 第217章 回国 “姚主任,将将——就是这位同志违反了咱们优待俘虏的政策,想要枪杀我身后的这位米国飞行员。” 功臣? 郑主任管你哪门子功臣,以他一根筋的工作风格,杨朝升先前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严重违反纪律。 如果说,教条本身是合理的产物,但被过分的执行,就会变成了一种恶。 郑主任当着杨朝升的面,告了他的黑状。 “还有这种事?” 伟人说过:优待俘虏,最能削弱敌人的抵抗力。 部落的纪律严明,战场杀俘,将会是一件重大的过失。 此即,李轻侠司令员,王副司令员,姚政委...几位首长全都一脸凝重地看着杨朝升。 杨朝升在心中暗忖:这个郑主任说他杀俘,又没成为既定事实,他身后那个米国佬不还好好的嘛! 难道还能为了这件事儿,枪毙了自个儿? 于是乎,杨朝升耍起了光棍。 “没错,我是想干掉这个米国佬,为咱运输班的小曹同志报仇。 几位首长甭这样看着我,大不了,这打下敌机的功劳,咱不要了。 来一个功过相抵,中不中?” 瞅着,杨朝升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江湖习气。 每天都要给人做思想工作的姚政委,就不得不出来说几句了。 “杨朝升同志,你这话说的不对。 什么叫作功过相抵? 咱部落有纪律,功就是功,过就是过。 你身上的问题,我们会跟后勤部门沟通,由他们来对你做出一个合理的处理。” 姚政委的话,让杨朝升立马明了,只要自个儿不被人揪着小辫子不放,今儿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那我现而今可以走了吗?” 杨朝升跟眼门前职位最高的首长对视了一眼。 闹出这么一场不愉快。 李轻侠司令员知道,他的驻桥部队已然留不住杨朝升了。 李司令员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朝升便不再客套,选择了离开。 在经过了俘虏唐纳德身边的时候,小板儿爷故意地凑了上去。 他拿肩头一顶。 扑通!唐纳德被顶了个仰八叉。 呸—— “臭洋鬼子,特么的真臭。” 杨朝升闻到了唐纳德身上散发的屎尿味,没忍住,啐了他一口唾沫。 被一口痰吐在了脸上。 米国人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本质,被显露无疑。 唐纳德好像已经对小板儿爷产生了心理阴影,他畏惧地低下了脑袋瓜。 “杨朝升,你给我站住。” 听声音,不用猜,杨朝升都知道是那位郑主任。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 他杨朝升现而今是后勤部门的人,还真没必要,去买一个驻桥部队小领导的帐。 “警卫员。” “在。” 郑主任两度被杨朝升当成了空气,现而今他有了暴走的迹象。 “你俩去把这个杨朝升给我扣下。 我要关他两天的紧闭,好好杀一杀他身上的歪风邪气。” “是。” 眼瞅着两名警卫员,就要去执行郑主任的命令。 “你俩慢着,还是让他去吧!” 这个时候,李轻侠司令员及时地按下了暂停键。 “老李,这位杨朝升同志是一个人才啊! 咱们就这么着,将他放走了?” 唉—— “不让他走行吗? 甭忘了,人家将将才帮助咱们度过了一场巨大的危机。” 李轻侠司令员长叹了一口气,那神情,就好像“冷不丁”痛失了一件宝贝。 就在正副两位司令员,在扼腕叹息之时。 部落驻桥部队三巨头之一的姚政委,有着不同的看法。 “这个杨朝升同志还是太年轻,浑身上下哪哪都是刺。 即便留在咱们驻桥部队,也不见得好用。” 郑主任立马附和。 “姚政委说的没错,像杨朝升这种无组织、无纪律,思想散漫的同志,是不适合放到重要岗位上的。” “我对你俩说的话,持保留意见。 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有本事的人,无不有鲜明的个性。 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 以我这么多年的阅历,看得出,杨朝升同志就属于这一类人。 咱们在用人上,要多用能用的人,而不是用好用的人。 要做到能者上,庸者下。 万万不能,让那些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马屁精,占据了重要的岗位。” “老李说的没错,古代的帝王都提倡唯才是举。 咱们榔头镰刀更要重用人才,要充分发挥他们的潜力和作用,来建设我们这个新生的国家。” 在如何用人这一点上,王副司令员跟李轻侠司令员的看法,显然是一致的。 ------------------------------------- 此刻,老天爷好像都在分享胜利的喜悦。 风停了,雪住了,太阳出来了。 暖暖的阳光,驱散了人们身上的寒冷,驱散了人们心头的阴霾。 后勤部运输班的五辆十轮大卡,顺利地通过跨江大桥,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从前线下来的伤员,被安全送到了丹顶鹤城的部队医院。 “杨朝升——” 就在运输班将要返回驻地之时。 杨朝升的168号十轮大卡前,出现了窦桦的倩影。 “小窦医生,你是来送我的吗?” 杨朝升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阳光照在他的笑脸上,显得格外的灿烂。 嗯—— “杨朝升,你说我们还会见面吗?” 窦桦鼓着勇气,说出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小窦医生,你以前帮过我,我在不久前也帮过你。 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了吧?” 杨朝升没有直接回答问话,他扯起了俩人的关系。 嗯—— “我们俩是朋友。” 小窦医生的眼睛此刻晶晶亮,可比杨朝升的牙齿好看。 “我们俩既然是朋友,那么今后就得多走动不是。 你有空,可以到后勤部的运输车队,来找我聊天。 我有空,也会来部队医院找你,我要带你一块儿去下馆子。” “好,咱俩一言为定。” 杨朝升话音刚落,小窦医生就雀跃地叫好。 然后—— 然后,她就转身跑了。 这时候,班长侯亮发动了十轮大卡,跟杨朝升的168号并排。 他从车窗后探出半张脸,打趣道。 嗨—— “我说杨朝升,你不但打敌人的飞机在行,拍婆子的手段也是一流。 你跟班长说句实话,这世上,有木有啥事儿是你不擅长的。” “木有。” 第218章 个人三等功 三天后,后勤部运输车队。 报告—— 进来—— 今儿,杨朝升被人通知到车队会议室开会。 等他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嚯—— 车队会议室内,密密麻麻,坐满了上百号人。 一见着杨朝升。 会议室里,便有人发出了窃窃私语声。 “杨朝升同志,快快快,大家都在等你这个主角。” 车队政委陈光明,把杨朝升招到了他身边坐下。 今儿,我是主角? 杨朝升眼珠子一转,大概知道是个啥事儿了。 “好了,同志们静一静。 就让我来讲两句开场白。” 说话的,是一位后勤部的大领导。 榔头镰刀的会多,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榔头镰刀碰到个大事小情,动不动就得开个会,来集思广益。 杨朝升隔三差五,就能在各种会议上见到这位大领导。 哎—— “同志们啊!咱们后勤部运输车队,真可谓藏龙卧虎。 咱们有一位同志,在出任务时,一次就打下了联盟方四架喷气式战斗机。” 大领导的话,无疑是放了一个大卫星。 在才安静下来的会议室里,好些个同志又开始讲起了小话。 “有知道的吗?是谁特么这么牛掰?” “听说是孙猴子他们班的一个神人。” “好像叫杨什么升。” ...... 这些同志听到的消息,五花八门,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还有听了半耳朵没个准信的。 安静—— 大领导打出双手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要注意会场纪律。 会议室里,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你们不用猜来猜去了。 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刚才最后进入会议室的那个同志。 他的名字叫杨朝升。” 此刻,大领导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小板儿爷。 “来,杨朝升同志站起来,让大家为你呱唧呱唧。” 说到这儿,大领导率先鼓起了掌。 啪啪啪—— 会议室里,因杨朝升而起的掌声,一时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杨朝升同志,到主席台上来......杨朝升同志,到主席台上来......” 大领导的机要秘书,对着一支破麦克风在狂吼。 以小板儿爷的听力,他想不听见都难。 杨朝升犹如千呼万唤始出来,款款走上了会议室的主席台。 等他登上主席台的时候,会议室里的掌声,便戛然而止。 杨朝升站到了后勤部大领导面前。 “杨朝升同志,经部落最高军事首长批准,后勤部通过,对你个人击落四架联盟喷气式战斗机的骄人战绩,现做出嘉奖。 特为你记一次个人三等功。 并向全部落,全后勤部门,通报你的个人事迹。” 接着,后勤部的大领导把个人三等功的证书,以及一些相关材料,递到了杨朝升手里头。 在给杨朝升佩戴个人三等功的荣誉奖章之时。 后勤部大领导低声说:“杨朝升同志,你这次的功劳很大,你的问题也不小。 给你两天时间,写一份检查出来,交到你们陈光明政委那儿。 你有没有问题?” “没有。” ------------------------------------- 这年头,战斗英雄的光环可不是盖的。 荣誉带给了杨朝升实实在在的好处。 走到哪儿,他都能感受到来自身边一众人,那崇敬的目光。 运输队的领导,还给他特批了半个月的假期。 杨朝升没有食言,期间,去部队医院找过小窦医生两回。 他们俩将丹顶鹤城的特色小吃,什么牡蛎面条鱼,什么粘糕饽饽,什么田家熏鸡,什么丹顶鹤城焖子......吃了个遍。 众生芸芸,净是饮食男女。 杨朝升跟窦桦的关系,也在这一来二去的相处中,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 杨朝升有婚约在身,不可能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小窦医生也羞涩地始终没有吐露心声。 就在杨朝升结束假期,回到车队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噩耗。 班长侯亮在出任务的途中,遭遇了联盟方敌机的空袭,因而壮烈牺牲。 这些个天杀的米国佬。 都说只有刀子割到了肉上,才知道疼。 每当有身边熟悉的战友牺牲时,才能深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性。 杨朝升—— 到—— 政委陈光明,今儿特意找上了杨朝升。 “侯亮同志牺牲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嗯—— 运输班班长侯亮的牺牲,杨朝升如果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杨朝升不想多聊这件惨事儿。 陈光明政委却不得说,他今儿是带着任务来的。 “杨朝升同志,经过咱们几位领导的合计,决定认命你为新的运输班班长。 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现在提出来。” “我没有什么困难,现而今,只想尽快投入到工作中。” 杨朝升算是接了侯亮同志的班,也将继承他的遗志。 好—— “现在,我这儿就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陈光明政委给了杨朝升一个,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部落有一个军的部队,坚守在三八线以南的甘泉岭一带。 这个甘泉岭,名字里有“甘泉”两个字。 实际上,是一个水源极其匮乏的地方。 就连战士们正常的饮用水,都不能就地得到保证。 联盟的敌人也十分清楚这个情况。 他们每天都用飞机大炮,对甘泉岭的后勤线实施严密封锁。 甘泉岭一带的后勤运输线,不知道被敌人的炮弹蹂躏了多少遍,一条能走运输车辆的道路都没有。 有近三十里地的距离,需要人肩挑手扛,才能把补给送到阵地上去。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只能勉强保证部队的弹药粮食不断顿。 现而今,杨朝升接到的任务,是将从后方调来的一批军用水壶,送到前线的一个补给点。 然后,灌满饮用水送上甘泉岭阵地。 这个任务对别的人来说,也许非常之难。 但对有一个随身小世界的杨朝升来说,简直不是个事儿 今儿的天,阴沉沉的,狂风卷着漫天的雪花。 鞋子踩在约摸一尺来厚的积雪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让杨朝升不得不请教陈光明政委一个问题。 “陈政委,咱们坚守在甘泉岭的同志,为嘛不融雪取水,用来饮用呢?” 第219章 下了死命令 唉—— “小杨,你是不清楚,我军坚守在甘泉岭的同志,正面临着何等恶劣的局面......” 从陈光明政委的口述中,杨朝升才搞清楚。 敌我双方在甘泉岭一线的攻防战,打到了多么惨烈的地步。 现而今,驻守甘泉岭防线的我方部队,是由抗战时期的悍将,孔捷所率领的新45师。 诸位读者老爷猜的没错, 新45师的师长,正是那位晋西北铁三角之一,386旅新编第二团的团长孔捷。 也就是李云龙嘴里头,常叨叨地孔二愣子。 孔捷同志性格坚毅果敢,执行上级的命令,从来不打折扣,是在无数危难之中,还经得起考验的一位老同志。 自从联盟一方,发动圣诞节攻势以来。 咱们孔师长的阵地上,就热闹的不行。 平均每秒钟,就得落下6发炮弹。 整个甘泉岭阵地的山头,在如同天上下雹子般的炮弹覆盖之下,被生生削去了一丈几尺的高度。 这还不包括,敌人飞机投掷的航弹和燃烧弹。 甘泉岭的地面阵地,几乎每天都要经历上千度的高温炙烤,新45师的战士们,只能被迫转到了地下的坑道工事中。 杨朝升发现自个儿将将的问题,问的幼稚。 现而今,在甘泉岭阵地上,甭说融雪了。 就连一根草,一片树叶,恐怕都找不到吧! “中,陈政委,我向伟人保证,一定会完成这次的任务。 不过......” 这样一个艰巨的运送任务,杨朝升能够毫不犹豫的接下来,让后勤运输车队的陈光明政委,在侯亮同志牺牲的痛惜之余,找到了一丁点儿心里安慰。 最近一段时间,陈政委跟杨朝升打的交道比较多。 他发现—— 杨朝升这个同志,跟别的同志还不太一样。 这小子个性鲜明,在做人做事上,说不好听点儿,叫作跳脱;说的好听点儿,那叫发散式思维。 任务,杨朝升是满口答应的接了下来。 这不—— 他的条件或者要求,也不出意外的提了出来。 “杨朝升,你就甭吞吞吐吐了,说吧!不过什么?” 在跟陈光明政委的攀谈中,杨朝升对这次的任务有了一定的了解。 甘泉岭阵地,是事关整个战局的紧要位置。 也是联盟方发动圣诞节攻势以来,作为重点攻击的目标。 敌人的侦察机、战斗机、轰炸机,几乎全天24小时出动,把它们的空中优势,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这片战场的区域。 杨朝升接手的运输班,如今减员严重。 原本十个人的运输班,现而今,加上杨朝升这个将将走马上任的班长,也不过四个人。 杨朝升考虑再三,决定这次的任务,他要只身前往完成。 理由也很简单。 这一次的任务,为啥会被后勤部门运输队的驾驶员们,称之为死亡运输。 运输班班长侯亮的牺牲,就能给出很好的诠释。 杨朝升想要完成这一次运输任务。 除了开挂,别无他法。 就像戏文里头,关二爷使出最后的杀手锏那样儿。 “要斩此僚,必用拖刀” “陈政委,这一次的任务,我想...就我一个人出马得了。 只用一辆车,目标小。 那么,被敌人飞机发现的几率,就会大大地降低。” 陈光明政委沉默了。 为了这一次的运输任务,后勤部运输车队,已经连续搭进去了两个运输班,杨朝升的这支运输班眼瞅着也得搭进去。 如果不是上级下达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甘泉岭阵地的运输物资。 陈政委也不忍心,将一条条年轻的生命,送到那个未知的危险旋涡里。 这个小杨同志,在前些日子,创造过一次奇迹。 也许,他还能将这样的奇迹延续下去? “杨朝升同志,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出任务?” 嗯—— “没错。” 杨朝升回答的很肯定。 “那行,我这就去跟车队的几位领导打个商量,你就等信儿吧!” ------------------------------------- 今儿的天气,真是恶劣的紧。 从人嘴里哈出的热气,接触到外面冷空气,特么居然形成了冰晶状的雪碴子。 有一辆十轮大卡,孤零零地行驶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 杨朝升无疑是幸运的。 碰到个这样的鬼天气,联盟的飞机即使出动,也不会太频繁。 一路无事。 眼瞅着168号十轮大卡,就要到达今儿的目的地。 一处挖空了二分之一座山体的前线补给点。 嗡—— 就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杨朝升被敌人的飞机,发现了。 砰—— 敌人的飞机上,扔下一枚照明弹,落在168号十轮大卡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看到了照明弹,杨朝升倒是暗自吐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而今盯上他,只是一架联盟的侦察机。 敌人的侦察机上,虽然也配备了武器装备,却对他的威胁不大。 呜呜呜—— 杨朝升加大油门,以最快的车速,向着前线补给点冲去。 天空中,一架联盟的双座侦察机上。 “米歇尔,我的老友,快将飞行高度降到离地面800米左右。 我要用后座机枪,来消灭这辆胆大妄为的部落军车。” “好的,乔治。” 嗡—— 杨朝升听到一连串飞机向下俯冲的轰鸣。 我勒个去—— 这架联盟侦察机的飞行员,真是有够嚣张的。 突突突—— 侦察机在168号十轮大卡头顶上转着圈圈,飞机尾部一架风管式重机枪,正对着目标不停地射击。 铛铛铛—— 十轮大卡的后车厢,被机枪的一梭子弹打中。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正在被联盟飞行员乔治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心肺功能强化+1】 【二、获得高空摄影技能+1】 【三、获得侦察机驾驶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正在被联盟飞行员米歇尔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鸡尾酒调制技能+1】 【二、获得飞机维修技能+1】 【三、获得侦察机驾驶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 杨朝升接收完系统的提示音。 暗忖:攻击自个儿的侦察机上,这会儿有两个米国佬? 第220章 送水小队 选一,获得心肺功能强化+1。 杨朝升随便挑了其中一个人的选项。 盟军侦察机飞行员乔治,骤然觉着,自己胸口像有东西噎住了似的,一阵一阵的心绞痛。 突突......突...... 侦察机上的机枪声,渐渐地哑了火。 “乔治,乔治,我的老伙计。 你这是怎么啦?” 消失的机枪声,引起了侦察机飞行员米歇尔的注意。 他扭头,发现老友正在痛苦的捂着自己胸口。 侦察机出现的异样。 终究没能逃过杨朝升的法眼。 他已然猜出乔治和米歇尔两个米国佬,在侦察机上扮演什么角色。 选二,获得飞机维修技能+1。 杨朝升再一次做出了选择。 与此同时,米歇尔整个人突然宕机,脑子出现一片空白。 距离地面不到800米高度的侦察机,径直——朝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撞去。 乔治率先反应了过来,他做出的唯一举动,就是打开侦察机的舷窗,跳伞逃生。 轰隆—— 联盟的这架侦察机,一头撞到山崖上,分解成了无数的碎片。 “哦——买噶。” 就在乔治为自个儿有幸逃生,而感到庆幸之际。 砰—— 枪声响起。 一粒枪子儿,钻进了乔治的脑门。 他的脑袋瓜,就像一颗被打爆的西瓜,白色的脑浆子和殷红的血水混到了一块儿。 杀人者,人恒杀之。 同样的错误,杨朝升只会犯一次。 对于敌人,用不着玩的有多高级,物理消灭,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嗤…… 杨朝升将十轮大卡,顺利开进了建有前线补给站的山腹。 “车上的驾驶员同志,请下车接受检查。” 才开进山腹不到5米,杨朝升的168号十轮大卡,就被横在通道上的路障给拦下了。 有二十来个部落战士,将他连人带车,团团围住。 哐起—— 杨朝升一甩驾驶室的门,囫囵个跳下了车。 他三两步,来到一位领头的军官面前。 “后勤部运输班班长杨朝升奉上级命令,为新45师运送五千只军用水壶。 这个是我的任务证明。” 杨朝升把一份手续,递到领头的军官手上。 军官接过手续,仔细检查了一遍后。 才笑着伸出了手,跟杨朝升握在一起。 “杨班长,你辛苦了。 我是连长尹启剑,谨代表前线补给点驻守连队的全体官兵,欢迎你的到来。” “哪里哪里,不辛苦,不辛苦。” 对这些尽忠职守的战士,杨朝升态度显得很谦逊。 尹连长围着168号十轮大卡走了一圈,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被枪子儿,几乎打成了渔网状的汽车篷布上。 尹启剑连长得出,杨朝升在路上,肯定遇到了联盟飞机的空袭。 “怎么样?” 尹连长询问起一个到车厢里检查的战士。 “报告连长,运送的物资损坏较为严重,有一半的军用水壶上,都有了枪子眼儿。” 一旁的杨朝升听了,顿时不淡定了。 万万没有想到—— 一架侦察机就能给这次运输的物资,造成如此大的损失。 “你,去通知连指导员,让他组织人员准备往甘泉岭阵地送水。 你们几个,上车将完好的军用水壶挑出来,然后,去取水口把它们全都灌满水。” 看得出来,这个补给点的尹连长,做事很有条理性。 他没有被物资损失影响心境,干净利落地安排着工作。 送水的时间,被安排在了凌晨1点钟。 补给点除了留下一个排的战士值守以外,驻防连队的其他官兵全员出动。 此即,杨朝升的身上,也挂了八只灌满了饮用水的军用水壶,走在送水队伍的中间。 他们要在4个小时之内,在山路上跋涉50多里,将饮用水送到甘泉岭阵地上。 一个成人正常的步行速度,大约是4-5公里每小时,也就是10里左右的路程。 这只是路面平整环境下的计算。 杨朝升他们这一支送水队伍,今儿走的是山路,还是在乌漆嘛黑的夜里。 这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该死的联盟军,该死的米国佬。 他们见天儿轰炸,弹药不要钱似的宣泄到甘泉岭一线,把通往阵地的交通线,炸得断的断,塌的塌。 咕噜噜—— “小心。” 得亏了杨朝升眼疾手快,动作灵敏。 将将—— 他及时拽住了一名,眼瞅着,就要滚落山崖的同志。 估摸着走了两个多小时。 这一路,已经有两名送水小队的同志,失足摔下了山崖,壮烈牺牲。 这两名同志跟杨朝升相距太远,让他也只能鞭长莫及。 咕咕咕—— 前方传来了一阵猫头鹰的叫声。 这是送水小队事先约定的暗号。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连长尹启剑,在提醒大家,他们已经走进了敌人炮火的覆盖范围。 战士们行进的动静,越发的小心了。 送水小队静谧地,就好像一溜在暗夜下飘浮的幽灵。 砰—— 突然,自暗处闪耀出一簇枪火。 一名送水小队的战士,应声掉落了山崖。 “趴下,快趴下,有敌人的狙击手渗透进来了。” 连指导员发现情况不对,赶忙发出了警报。 砰—— 狙击手开出了第二枪。 这一枪指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将将发声的连指导员。 这名联盟狙击手的枪法非常之老道,在视线不佳的深夜,也能够枪枪毙命。 砰砰砰—— 随着连指导员的牺牲,送水小队的战士们,开始对着联盟狙击手所在的方位,进行了开枪还击。 这还击的效果,杨朝升瞅在眼里,忍不住摇头。 为了保证运输的需要,送水小队几乎全员轻装简从,只有队伍的前后两头有两名战士背了步枪,其余官兵随身携带的只是手枪。 杨朝升这样的,从表面上看十分光棍,他一件武器没带。 联盟狙击手所在的位置,用手枪还击,根本就使不上劲。 即便拿着步枪的战士,在夜晚,这射击的准头也水的很。 杨朝升眼巴巴看着己方的同志,被敌人的狙击手一个个的点名。 他正考虑着,是否从随身小世界里,取出莫辛-纳甘m1930年式狙击步枪。 就听到联盟狙击手的藏身处,响起了爆豆子般的枪声。 “这是甘泉岭上的同志,来接应咱们了。” 有一名战士激动地喊出了声。 第221章 神童 顷刻间,枪声停了下来。 联盟狙击手所在的狙击点上,出现了一面红旗。 “敌人被咱们的同志干掉了。 我们得赶紧急行军转移,离开这个已经暴露在敌人炮火下的地方。” 连长尹启剑顾不上查验送水小队的伤亡情况,大声敦促着队伍立刻出发。 呜......嘭...... 呜......嘭...... 就在这个时候,整条甘泉岭战线,仿佛都被刚才的枪声惊醒。 海量的各种照明弹,好似节日庆典盛放的烟花,从联盟一方,倾泻到新45师所在的甘泉岭阵地上。 尹连长抬头看向一时亮如白昼的夜空,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 “大家快散开来,队伍呈散兵阵型前进。 接下来,不管将要经历什么样的牺牲,不管将要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同志们,你们能做到吗?” 即便,送水小队陷入到巨大的危机中。 尹连长还是做出了沉着的应对,不停地给同志们鼓劲。 “我们肯定能够做到。” “保证完成任务。” ...... 送水小队的同志们,并没有被将要到来的危险吓着。 他们纷纷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轰隆隆——轰隆隆—— 送水小队的队形,才将将四散分开。 联盟一方阵地上的榴弹炮群,就开火了。 炮弹雨点般的抛射而来,爆炸声震天撼地的响,爆炸力劈天盖地的大,就像要把整条甘泉岭阵地翻个个。 联盟一方的155毫米榴弹炮,已然实现了自行化,成为了必备的标准配置。 这种威力大,数量多的重型榴弹炮,俨然成了一把把收割生命的死亡镰刀。 更甭提—— 那需要八个人,才能完成弹药装填的203毫米榴弹炮。 这家伙—— 一发炮弹砸到地面,那爆炸的威力,能瞬间整出一口小鱼塘来。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暴露了行迹的送水小队,命运可想而知。 财大气粗的联盟一方,毫不吝惜用金属风暴来炫耀它们的武力。 送水小队的同志们,即便没有被敌人发射的炮弹命中。 也躲不过—— 被爆炸之时,所产生的冲击波余威波及到,从而重伤垂死。 联盟一方,人为制造了这么个人间炼狱。 就连杨朝升这个挂壁,也没法子幸免。 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就在联盟一方的榴弹炮弹破膛而出之际。 吃亏是福系统“叮叮叮”的警报声,简直疯了似的响个不停。 在一发榴弹炮弹落到杨朝升身边,即将爆炸的前一秒。 吃亏是福系统,便没有经过杨朝升这个宿主的同意,强行把他拉进了随身小世界。 泥玛—— 这种跟死神擦肩而过经历,对杨朝升来说,还是第一次。 随身小世界跟外面真实的世界,时间是同步的。 杨朝升从民宿小院的院子里,眺望东方。 望海的一面。 天际之上,此时已然探出了一抹鱼肚白。 都说甘泉岭一线,到了白天,是联盟一方的天下;到了夜晚,才是部落的主场。 昨儿夜里,杨朝升亲身经历了一次。 他才深切地认识到,这么个说法是多么的离谱。 在敌人海、陆、空三军的武器装备,都占据着巨大优势的情况下。 部落一方,所取得的每一点成绩,都要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 完全是靠同志们,不屈不挠的信念,钢铁一般的意志,才坚持了下来。 杨朝升在山路上走了一宿。 他人倒是精神,就是肚子里头,唱起了咚咚锵。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杨朝升进了民宿小院的厨房,生火做饭,顺带还烧了一铜壶热水。 小板儿爷决定吃顿好的,给自个儿压压惊。 他走出民宿小院,围着院墙转了一圈。 从房前屋后的菜地里,摘了些新鲜的菠菜、萝卜、卷心菜。 在吃这个方面,杨朝升从来不怕麻烦。 为了保证一年四季的蔬菜瓜果供应,他在随身小世界的民宿小院旁边,搭了一个大大的暖棚,亲手栽种了十来种的反季节菜蔬。 当杨朝升在暖棚里,摘了几根水嫩嫩的黄瓜、几个红透了的洋柿子出来。 他一眼,就瞥见了露天的菜地里头,有一只偷嘴的肥兔子。 这玩意儿繁殖能力太强,一窝崽儿,一窝崽儿的下。 就连杨朝升在随身小世界的民宿小院周围,都能常常见到它们的踪迹。 昨儿夜里,杨朝升见到的血腥场面,不要太多。 他本想吃点储存的牛肉干,猪肉脯下酒。 这不—— 有一口新鲜的肉肉,送上门来了,不吃简直为过。 杨朝升一伸腿。 将地面上,一块小儿拳头大小的石子儿,踢飞出去。 啪—— 这石子儿的射速,完全能够媲美枪弹的射速,又准又狠地砸在肥兔子的兔头上。 肥兔子的身子一翻,四肢抽抽了两下,便嗝屁了。 ------------------------------------- 美美地吃了一顿。 杨朝升给自个儿沏了一壶茉莉花茶,搬了一把摇摇椅,在院子里躺下。 他打开了吃亏是福系统的面板。 一大波的信息,映入了杨朝升眼帘。 桀桀桀—— 看着一个个西夷的名字,足足有666人榜上有名。 这666人的个人基础信息,擅长领域的技术水平,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天赋特长。 在杨朝升这儿,都将不是秘密。 这些人,恐怕占了联盟一个重型榴弹炮兵团,近三分之一的人马了吧! 杨朝升觉得自个儿这波不亏。 接下来—— 杨朝升只要是,能要命的,就一定要命。 三天五天的寿命,他不嫌少。 十天半月的寿命,他不怕多。 不能要命的,退而求次。 他将抽取项的选择,放在了人类的四维属性上。 基于世界本源法则的限制,杨朝升的四维属性,早就满格了。 于是乎,小板儿爷的好大儿管杨有福了。 在一大波四维属性的加持下。 我滴个乖乖! 咱们的管杨小朋友,顿时成为了一个超级宝宝,也就是神童。 第222章 后果很严重 晨曦出现的一抹阳光。 给甘泉岭带来了一时片刻的宁静。 联盟重型榴弹炮阵地上,特么满地都是炮弹壳。 戴着m1钢盔的大兵们,几乎没地方下脚。 法克—— 法克—— 一群联盟的大兵,正在纷纷爆着粗口。 有道是,开炮一时爽,炮管清膛累死人。 甭看开炮射击的时候挺过瘾,在打完炮后,清洁炮管的工作,就成为了每一个炮兵的噩梦。 一门门榴弹炮的仰角垂下,炮兵们两个人一组,用特制的猪鬃刷子沾上润滑液,捅进炮管里头,一通搅和。 炮击了两个多小时的榴弹炮管,很多都打红了。 这会儿,榴弹炮管的温度相当的高。 长柄的猪鬃刷子才捅进炮管,便冒起一股股黑烟,散发出让人闻之欲呕的味道。 扑通—— 铛—— 突然,一名联盟的炮兵出现了状况。 炮兵迈克尔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倒头倒下。 他的脑袋瓜,重重地砸在榴弹炮炮管上,一时生死不知。 这让跟迈克尔合作清理炮膛的亨特不干了。 嗨—— “迈克尔,你这坏小子,又想装死摸鱼?” 亨特用脚,不停往倒地的迈克尔身上踹。 厚实的小牛皮军靴极不讲理儿,每一下,都扎扎实实地踢在迈克尔的下三路上。 喂喂—— “亨特,你这个残暴的得克傻死牛仔。 你在干什么? 你想让迈克尔的妻子玛丽守活寡吗?” 重型榴弹炮团的少尉排长格尔森,及时阻止了亨特的施暴。 “军医,军医,在这儿有人受伤了。” 似乎,联盟大兵迈克尔的倒下,引起了连锁反应。 在他之后,有人接二连三,下饺子似的瘫软在地。 联盟重型榴弹炮团阵地上,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有数百名联盟大兵,身体出现了或重或轻的不良症状。 “哦!买噶。 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会突然的浑身乏力,感觉自己身体虚得一批。” “哦!谢特。 我居然忘记了怎么操作榴弹炮,就好像自己的脑子欠费了。” ...... 叮铃铃—— 叮铃铃—— 重型榴弹炮团阵地出现的神奇一幕。 被迅速捅到了小日子国的太上皇,五星上将麦克这里。 “莫西莫西...... 什么啊? 你说部落一方,让有特异功能者参战了。 白邓~乔,你这头蠢猪。 你的脑子里头装的都是大便吗? 在这个世界上,哪会有懂特异功能的人。 你去查一查,是不是偷儿国人供应给我们的食物,出现了问题?” 挂着五星上将头衔的麦克,好大的官威。 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把一名联盟的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甭说,米国佬的办事效率还挺高。 重型榴弹炮军团的大兵,他们这两天吃过的每一种食物,都被取了样,用专机送回本土的国家实验室检验。 这件事儿,联盟一方折腾了整整一天。 今儿,甘泉岭一线。 白天,非常罕见地,没有进行你死我亡的战事。 “铁锤,王铁锤在不在?” 新45师的指挥所里,师长孔捷在大声叫着自己的警卫连长。 “师长,师长,我来了。” 师直属警卫连连长王铁锤,风尘仆仆地沿着坑道,来到了师部指挥所的所在地。 “外面什么情况? 敌人今天白天,为啥子不打炮了?” 才见着自己的警卫连长,孔捷就立马丢给了他两个问题。 “报告师长同志。 联盟一方,自凌晨4-5点钟,对我甘泉岭阵地发起炮击之后,今天整个白天都没有闹出过动静。 我从望远镜中观察到敌人情况。 发现他们今天做出了防守的态势。” 孔捷三两步,走到一副军事地图面前。 他用手里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 良久才说:“铁锤,你说联盟一方,今天突然摆出守势的原因,出在哪儿?” “师长,我......我不晓得。 要不——等到了夜里,我带两个人摸进联盟的阵地,抓个舌头回来问问。” 二人绞尽脑汁也没能想明白,敌人闹的是个啥幺蛾子。 警卫连长王铁锤,倒是出了一个行之有效主意,抓舌头。 “老孔啊!敌人难得一天没有发起进攻,这不是好事儿吗? 正好让咱们的战士们歇一歇,缓口气。” “师长,是参谋长,是沈参谋长回来了。” 沈国栋才在指挥所坑道口出现,就被警卫连长王铁锤发现。 孔捷扔下手中的红蓝铅笔,迎了过去。 “老沈,你是不知道。 敌人这一天不进攻,我这浑身都不得劲。 不听到敌人的炮声,我睡不着觉啊!” 哈哈哈—— 孔捷的话,把新45师的参谋长沈国栋逗得哈哈大笑。 “老沈,今天凌晨,敌人炮击的原因,你找到了吗?” “原因找到了。 是咱们的一支后勤送水小队,昨天夜里,在行军途中,被敌人埋伏的一个潜伏点发现,因而引发了交火。 联盟的重型榴弹炮军团,对他们所在的区域,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饱和式轰炸。 这支送水小队的同志,很可能已经全体牺牲。 我刚才去安排了一下。 等到了夜里,咱们会有一个排的战士,前去出事地点。 我命令战士们,要尽最大的可能,务必——带回每一个阵亡将士的遗体。” 沈参谋长说出了一个沉痛的消息。 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为了保证甘泉岭一线的物资补给。 孔捷三天两头,就会收到一个这样沉痛的消息,他有些于心不忍。 “老沈要不咱们给总部机关发份电报。 让后勤的同志就甭往甘泉岭送水了,人4-5天不喝水死不了。 能保证作战弹药供应和一定量的炒米填饱肚子就行。 咱们负责后勤运输的同志,实在是牺牲太大。” 能减轻后勤运输的压力,沈国栋也想啊! 他今天趁着敌人没有动静,去了甘泉岭很多条坑道视察情况。 沈参谋长的所见所闻很不乐观。 “老孔啊! 这份电报,以我个人意见,要阻止你发出。 从联盟发动圣诞节攻势以来,咱们的运输线就全线告急。 今天,我去了几个跟师部指挥所不连通的坑道视察,发现有的坑道,咱们的战士都开始喝自己的尿了。 如果不能得到后勤物资的保证。 那后果将会很严重啊!” 第223章 拜托了 夜,太黑。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打的人脸上生疼。 在甘泉岭阵地的一道山梁上, 杨朝升从一处估摸有3-4米深的弹坑里头,探出了脑袋。 好家伙—— 他才从随身小世界出来,就被几个部落战士给发现了。 “有人。” “你是谁?” 杨朝升被人拿枪指着质问。 “我叫杨朝升,是后勤运输班班长。 昨儿夜里,在跟随补给点送水小队上山时,被敌人的炮弹震晕,失去了知觉,将将才醒过来。” 两个部落战士一瞥,杨朝升身上挂着的八只军用水壶。 他们俩压低了声音。 “排长,排长,这里有一位送水小队的同志还活着。” 惨—— 真是忒惨了。 直到进入了一处坑道,杨朝升才知道。 昨儿个,他们那支送水小队,除了他一个人,其他的同志,都在敌人的炮击之下,壮烈牺牲。 这些牺牲的同志,他们生前的遗物和找到的遗体,被临时安置在一只只手榴弹箱里。 随着武器装备发展的日益先进,这些以置敌人于死地为目的武器,所具备的杀伤力将会越来越大,正如“胖子”和“小男孩”那般,一次性就夺去了十多万人的性命。 杨朝升在看过这些同志的遗体后。 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送水小队牺牲的同志们,在联盟的榴弹炮轰击下,几乎没能留下一具完好的遗体。 他们的人体组织,残肢断臂,大多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 杨朝升蹲在一只只盛着烈士遗体的手榴弹箱子前,心里头止不住的内疚和自责。 他从兜里摸出一包大前门,用火柴连着点了三根香烟。 然后,在地上撮起一小堆土,将三根大前门香烟,插在上头。 在香烟的袅袅烟雾中,杨朝升对着眼儿前的手榴弹箱,拱手拜了又拜。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坑道内,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牛排长,你们排拢共找到了几只装满了水的水壶?” “报告沈参谋长,咱们在炮击现场,找到了21只军用水壶,其中有13只水壶完好;另外,在8只残破的水壶中,我们发现了少量的饮用水,所以也带了回来。” 被称作牛排长的人,说话中气十足,没准是一个厉害的练家子。 “这么少?” 显然,牛排长的话,让姓沈的参谋长大感失望。 “是啊! 这一次,送到阵地上的饮用水,还没有咱们运输队的同志,流的血多。 要不是有一位杨朝升同志,完好地保住了8只装满水的水壶。 那么,都不够咱们每一条坑道分半壶的。” 唉—— 沈参谋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后,给牛排长下了个命令。 “牛排长,趁着今天的敌人还算消停。 你赶紧组织人,将这一批饮用水送去各个坑道。 我去见一见,咱们这位杨朝升同志。” 杨朝升的听力近乎超凡。 他一耳朵,把相距有百十来米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沙沙沙—— 一阵脚步声过后。 参谋长沈国栋被一名警卫战士,领进了杨朝升所在的这一处临时储藏室。 沈参谋长瞟了一眼,地上插着的三根香烟。 对杨朝升这有点儿封建迷信的做法,他全然当作没有看见。 “你就是杨朝升同志吧?人有没有受伤?” “报告首长,我就是杨朝升。 我被敌人炮弹爆炸的气浪卷了一下,先前有些儿犯迷糊,现而今没事儿了。” 杨朝升在随身小世界的时候,就把托词给想好了。 回归主世界之前,他还用从系统获得的易容术,给自个儿画了一个战场版的烟熏妆。 “你没有受伤就好。 走—— 跟我去师部指挥所,见一见我们的孔捷师长。” 去见孔捷师长? 杨朝升当然乐意啦! 上辈子,在社会上有一群追星族。 他们追的是流量明星和小鲜肉,什么真爱粉、什么铁粉、什么路人粉......什么黑粉之类的一大堆。 现而今,人们大多只向英雄人物致敬。 杨朝升学着沈参谋长和他警卫员的样儿,弓着身子,悄摸摸地通过一条条战壕,来到了甘泉岭中心位置的一处花岗岩崖壁下。 眼巴前,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坑道,就是新45师的师部所在地。 “老孔,我把这一次送水小队唯一的幸存者,杨朝升同志给你带来了。” 沈参谋长把小板儿爷领到了孔捷面前,给俩人做了介绍。 我勒个去—— 孔捷现而今的形象,跟杨朝升上辈子记忆里的形象,简直是天差地别。 眼儿前这人,瞅着几乎瘦脱像了,胡子拉碴,蓬头垢面,都不晓得有多久没有洗脸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榔头镰刀的将军。 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丐帮污衣派的长老。 喂喂喂—— “我老孔的脸上,又没有长出朵花来,让你小子看的这么愣神。” 哦哦哦—— “孔师长,您好。 您是抗战时期的晋西北铁三角之一,大名如雷惯耳。 这不——一见着您,瞧把我给激动的。”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杨朝升反应过来,立马送了一记,上辈子流行的“斐波那契式螺旋屁”。 哈哈哈—— “老沈啊!你带来的这个小杨同志,很会说话,我喜欢。” ...... 师部指挥所里,聊天的氛围很轻松,可唠的,都是些不轻松的话题。 “什么?今天夜里,你就要回去。” 当杨朝升从孔捷这儿听到,新45师在甘泉岭战场上,那无数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之时。 杨朝升动容了。 此刻,他的心中,只想说出一句湘省最霸蛮的话。 “人死卵朝天,冒死又过年。” 杨朝升暗自下了决心。 他一定要为这场立国之战,尽一份绵薄之力。 “孔师长,沈参谋长,我得马上走。 你们放心。 只需3-4天,我杨朝升一准回来。 带着咱新45师急需的物资回来。” 杨朝升的话,说的很恳切,说的很坚决。 唰—— 孔捷跟沈国栋同时离开坐着的弹药箱。 他们俩分别紧握着杨朝升的一只手。 神情肃穆地说:“杨朝升同志,拜托了。” 第224章 任务归来 杨朝升就像一只迅捷的狸猫。 眨巴眼儿工夫,就在孔捷和沈国栋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嘶—— 眼儿前出现的一幕,让孔捷不由地吸了一口山岭上的冷风。 “我说老沈啊! 你觉不觉得,这个杨朝升同志很不一般。” 沈参谋长的目光从杨朝升消失的地方挪开。 点着头说:“老孔,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 我有一个直觉。 这个小杨同志的到来。 咱们新45师,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很多。” ------------------------------------- 当杨朝升再次回到前线补给点时。 驻防在补给点的后勤部队,已经得到了后方的人员补充。 显然,送水小队的情况,已经通过新45师师部的电台,把消息传到了部落指挥机关。 “杨朝升同志,我们连长和指导员他们呢?” 一个负责留守的小战士,声音呜咽地向杨朝升打听起来。 “他们牺牲了,牺牲在敌人炮火的狂轰乱炸之下。” 有的人,看不得女人流眼泪。 杨朝升却看不得男人哭。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果一个男人哭了,代表他真的伤心了,真的绝望了,真的无助了。 在感情方面,如果一个男人哭了,那么代表他真的爱了。 杨朝升根本不相信眼泪,能够解决问题。 从不—— 他没有安慰,没用太多的言语,只是简明扼要地回答了小战士的问询。 ------------------------------------- 联盟重型炮兵阵地上发生的灵异事件,好像还得在联盟军队中发酵一段时间。 各种各样的流言飞起。 有说部落一方,招收了实力强大的特异功能大师参战的。 有说部落一方,从桂省请出了隐世已久的巫师,对联盟一方施加了恶毒诅咒的。 ...... 联盟一方,以讹传讹,越说越离谱。 怀着对未知现象的恐惧,联盟的大兵根本无心作战。 得益于此—— 杨朝升驾驶着168号十轮大卡,在沉沉夜色地掩护下,有惊无险地踏上了返程的路。 在连续熬2个通宵之后,小板儿爷再一次通过了绿江上的跨江铁桥,回到了这次任务的出发点——丹顶鹤城。 ------------------------------------- 听到杨朝升得以安全回来的消息。 陈光明政委简直高兴的不行。 虽然,这一次的任务完成的并不好,但总算有些儿收获。 联盟对甘泉岭一线的封锁,实在厉害。 前面有几次,后勤部门组织了几波敢死队,都没能将运送的物资,送上甘泉岭阵地。 这个杨朝升同志,无疑又一次地创造了奇迹。 “杨朝升同志,你不会是属猫的吧?有九条命。” 十二生肖里头,哪有猫星人的位置。 爷们儿是属小龙的。 这个陈光明政委,真是不当人。 没瞧出来,他带着一脸的疲惫吗? 此刻,杨朝升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他只想去澡堂子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过—— 今儿,日头出来的方向,不对头啊! 平日里,老是板着一副面孔,给人做思想工作的陈光明政委。 这会儿,他的一张老脸,正笑的像朵绽放的菊花。 还说上俏皮话了...... 这特么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朝升勉为其难,还得应付他两句。 “陈政委,瞧您说的。 哪能了—— 我能够囫囵个回来,纯属运气好而已。 您是不知道,米国佬用上了203毫米的榴弹炮。 那家伙,一颗炮弹下来。 只是爆炸产生的气浪,就将我掀翻在地,埋进了好几米深的泥土里。 我当时就被震天儿响的冲击波给震晕了。 还好泥土被炸的松软,我才没给憋死。 最后,还是新45师负责救援的同志,把我从几米深的泥土里刨了出来。 嘿嘿—— 特么就像刨出个山药蛋子。” 杨朝升编故事的本事见涨,唾沫子横飞,说的有鼻子有眼儿。 嚯—— “我说杨朝升,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开你一句玩笑,你搁一肚子牢骚回我。” 能给人做思想工作,哪一个不是人精。 又岂会被杨朝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给忽悠了。 “我的大政委呃! 我囫囵个回来,您能为我高兴,我表示感激。 您能不能让我去睡个觉——先。 我都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杨朝升困得不行,实在不想跟眼儿前这老家雀儿斗法了。 噢—— “我的错,我一高兴,就把这茬给忘了。 杨朝升同志,我现在命令你,赶紧上床睡觉。” 我勒个去—— 陈政委这个命令下的,让小板儿爷对着他的背影直翻白眼儿。 ------------------------------------- 一日,无雪,无风,天还是阴沉沉的。 足足在床上挺尸了一天一夜的小板儿爷,总算是还阳,活了过来。 他拎着一个饭盒,一路溜达到大食堂。 后勤部门运输车队的食堂,跟别的单位按点儿才开饭不同。 这儿是24小时全天候着,只要去了,保准能让你吃上一口热乎饭。 今儿个巧了,食堂包了几笼屉白菜猪肉馅的大包子。 等杨朝升来到食堂的时候,还剩了十来个。 倒也不算是杨朝升有口福。 实在是,这年月的人艰苦朴素惯了,根本不舍得掏钱,来买肉包子吃。 要知道,一个肉包子要六分钱,换成窝窝头特么能买六个。 哪个更划算?哪个更能填饱肚子? 都不用交给95号四合院的三大爷阎埠贵算计。 懂得都懂。 “哟,杨班长是您啊?” 从食堂的售卖窗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瓜。 脑袋瓜的主人是一个胖女人。 这位食堂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了杨朝升。 谁叫他舍得花钱,舍得吃了。 杨朝升到食堂打饭,哪一次不得打上一两份荤菜。 这让后勤部运输队食堂,上至厨子,下至打荷的杂工,就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第225章 虎口脱险 杨朝升把十几个肉包子给包圆了。 同时也将运输队配给的餐票定额,给祸祸完了。 末了,杨朝升还给食堂补了一毛多的现钱。 接下来,他再想这么胡吃海喝,就得自个儿掏钱买了。 食堂计划外的价格,跟定额发的餐票面值,可不一样。 那价格几乎翻了个个。 好比杨朝升今儿吃的肉包子,用餐票买6分钱一个,拿现钱买,那就得1毛钱。 别的同志,顶多也就买一两个肉包子,打打牙祭,解解馋。 谁人像小板儿爷这样儿,每个月都要超出配给的定额,自个儿从兜里掏钱出来补上。 还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上辈子那些个小年轻,只要不结婚、不生娃、不买房,生活品质就绝对差不了。 单身狗的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 不过——杨朝升转念一想。 现而今,各行各业没有那么内卷,人们的道德品质底线还在,总体来说,全国人民的生活压力不大。 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才是这年月的普世价值。 杨朝升也不想标新立异,奉行什么不婚主义,去做什么丁克一族。 他要找个能过日子,好生养的婆娘结婚,生特么一大堆孩子。 这才是他这辈子定下的首要目标。 杨朝升的耳朵很尖,把大食堂里头的窃窃私语,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年月,奇葩的事儿也不少。 特么吃好一点,都能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 看来,自个儿得注意一下了。 他杨朝升,也不是非到运输队的大食堂就餐。 就在今年八月份,上级部门才将将做出了《成份划分》的决定。 现而今,还真不能让别人上心,知道自个儿是个不差钱的主。 像他这个穿越者,终究非是池中物。 要想一遇风云便化龙,大展拳脚,那还得苟到改开的时期才行。 杨朝升在大食堂,草草填饱了肚子,就想去部落的后勤医院找小窦医生。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平常很少跟人深交。 现而今,在丹顶鹤城这嘎达,也就跟小窦医生还聊的来。 杨朝升将手里头拎着的饭盒,揣进了身上的军棉服里。 他特意在饭盒里,给小窦医生留了三个大肉包子。 饭盒紧贴着杨朝升的胸口,用体温捂着。 等到了医院,只要肉包子不被冻的梆硬,用筷子串着,放到煤炉子上烤热了,保证小窦医生能吃的喷香。 “杨朝升同志,你要去哪儿?” 天不遂人愿,在运输车队的大门口,小板儿爷见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见着的人。 “陈政委,是不是又有任务?”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要这位陈光明政委找上门,十回得有八回,是要安排新的运输任务给他。 “让你给猜着了。 经总部机关研究,出于敌人对甘泉岭一线的严密封锁。 咱们后勤部门,想要将重量大,携带不方便的饮用水,运到甘泉岭阵地上的困难颇大。 所以,特地从齐鲁调来了整整6吨的苹果。 我想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的运输班。 你看行不行。” 这次的运输任务是运送苹果? 杨朝升听了,眼睛顿时一亮。 不愧是部落的总部机关,人才云集,点子也多。 这用水果来代替喝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齐鲁的苹果,那是在全国有名的特产。 酸酸甜甜,果汁充足,用来打口干,补充水份决定够用。 杨朝升心里头有着另外的盘算。 那就是他的随身小世界里,也种植了不少的苹果树。 他要借着这一次运输的机会,将小世界里的苹果,掺到运输的苹果里头,来保证前线的供应。 “中。不过......” 杨朝升满口答应下来,又老一套地提出了要求。 “行了,别不过了。 我知道你小子,这独行侠当惯了。 又想一个人行动是不?” 嘿嘿嘿—— “陈政委,您咋这么了解我呢! 这都赶上我肚子里头的蛔虫了。” 整个后勤运输车队,也只有杨朝升敢跟陈光明这么的贫嘴。 陈政委抡起了拳头,作势要打。 “你这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来吃我一拳。” 杨朝升跟条泥鳅似的,左支右闪,陈光明根本沾不了他的身。 “行了行,算你小子厉害。 我同意了。 那你就一个人多跑几趟吧!” 陈政委摆了摆手,随了小板儿爷的意。 杨朝升的168号十轮大卡,额定载重量2.5吨。 这年月,开车上路,又不会遇到蹲点钓鱼搞钱的。 无论是拉货大卡车、大货车,还是运人的小客车,车辆超载的现象,简直成为了家常便饭。 从齐鲁过来的6吨苹果,杨朝升寻思着分成两次运送。 他想要去见小窦医生的计划,泡汤了。 俩人甚至都没能通上个消息,杨朝升就再一次踏上,那堪比通往鬼门关去的征途。 168号十轮大卡途径跨江铁桥的时候。 杨朝升无意中,又见到了那位驻桥部队的郑主任。 此时,他正在大声训斥一名部落的小战士。 嘟嘟,嘟嘟—— 在从郑主任身边经过之时,杨朝升恶作剧般,狂按着喇叭。 哈哈哈—— 当看到郑主任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时讶然的样儿后。 杨朝升惬意地笑出了声。 ------------------------------------- 哒哒哒—— 在距离补给点三百公里的运输线上,杨朝升狂踩着油门,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发出了震耳欲聋引擎声。 168号十轮大卡飞速的进行着曲线漂移。 杨朝升今儿点儿背,被联盟一支f-84战斗机小队给咬住了。 敌人的四架战斗机,在168号十轮大卡上空,来来回回地盘旋,飞机机炮的弹丸,如同暴雨一般洒落而下。 车尾部排气管中,冒出来的滚滚黑烟,正在试图掩盖住十轮大卡的整个车体。 侧滑漂移,掐准时机的精确转向。 车轮带起一片尘土飞扬,每一个操控的技巧,每一个漂亮的动作,都让天空中联盟f-84战斗机小队的队员们咋舌。 一场炫酷的车技,被杨朝升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正在用精湛的汽车驾驶技巧,完美的身体操控能力,上演一出虎口脱险的好戏。 第226章 陈魁 滴...... “全体都有。 下面驾驶着十轮大卡的家伙,肯定是部落一方的精英。 史密斯,前方有一处峡谷,你先飞去那里等着。 咱们用航空炸弹,送这个部落的精英,去见他们的阎王。” over—— 滴...... “收到。” over—— 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曾经的汤姆战斗机小队副队长杰瑞,现而今,成为了整支f-84战斗机小队的头儿。 他跟杨朝升也算是一对老冤家了。 就在他算计杨朝升的时候,杨朝升也正在算计着他。 哒哒哒—— 任凭杨朝升车技多么的精湛,敌人占据着空对地的优势。 168号十轮大卡,已经连续被敌人战斗机的机炮打中了多次。 这让吃亏是福系统,不可能不做出反应。 杨朝升清楚的记得,前方将要经过一段峡谷。 他要做的是,在敌人的战斗机飞越峡谷之时,获取系统属性技能点。 利用金手指生效的那一刹,让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的联盟飞行员,机毁人亡。 说时迟,那时快。 记忆中的峡谷,瞬间,就出现在了杨朝升的眼儿前。 嘟嘟—— 杨朝升按了几声车喇叭,就像是在宣布着什么? 随即,便驾驶着十轮大卡,闷头冲进了峡谷。 滴...... “我是战斗机小队队长杰瑞。史密斯,你可以投弹了。” over—— 滴...... “收到,队长。 投弹倒计时开启:5、4、3、2、1,投掷——” 才进入峡谷,杨朝升便感觉到了不妙。 距离车头不到一箭之地的上空中,有一架f-84战斗机正在等着他。 战斗机机腹下的悬挂装置已然打开。 它携带的一枚轻型航弹,随即滑落而下。 完了,完了,芭比q了。 这一回,就算168号十轮大卡不被炸到,前方的道路也会因为炸弹的爆炸,而断掉。 与此同时。 杨朝升听到身后,也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引擎声。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 何以破敌?唯有开挂。 杨朝升知道自个儿的168号十轮大卡,这一次肯定保不住了。 他毫不犹豫地进入了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中。 才将将在小世界现身,他就急切地获取了四名联盟战斗机飞行员的属性技能点。 杨朝升分别在联盟飞行员杰瑞的身上,获得了30天的寿命。 在联盟飞行员史密斯身上,获得了飞机机械工程技能+1。 在联盟飞行员汉克斯身上,获得了飞机航电设计技能+1。 在联盟飞行员布里克身上,获得了德州扑克技能+1。 特么,又多了一门堪称鸡肋的技能,希望以后有用到的时候。 ...... 一个小时之后,杨朝升重新回到了主世界的峡谷中。 果然,他的168号十轮大卡,被敌人的飞机炸成了一堆废铁。 攀上峡谷中的一处陡坡,杨朝升极目远眺。 一架,两架,三架? 在168号十轮大卡的残骸附近,杨朝升相继发现了三架联盟f-84战斗机的残骸。 如此说来,有一架敌人的f-84战斗机侥幸的逃脱了。 杨朝升也算释然,觉着来日方长,敌人遇到了他,即便躲的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很显然,在过去的这几天里,联盟一方再次加强了对甘泉岭一线的封锁。 前往甘泉岭的运输线,在大白天已经不能走了。 168号十轮大卡被炸成了渣渣。 没法子,杨朝升只能自个儿搭上一辆车了。 就在他进入随身小世界,要去汽车坟场挑一辆相似的十轮大卡的时候。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的血脉陈魁于五分钟前呱呱降生。 陈魁? 等等—— 杨朝升打断了系统给出的提示。 上辈子,他看《正阳门下小女人》这部剧的时候。 清楚记得,陈雪茹和第一任丈夫的孩子,好像叫作侯魁。 这孩子最后跟徐慧真的大女儿徐静理,走到了一起。 吃亏是福系统提示是自个儿的血脉,名字叫作陈魁。 算算日子也差不离。 嘿嘿嘿—— 日防夜防,也没能防着一发入魂。 没跑了—— 是他老杨家的种,一定是陈雪茹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杨朝升赶紧地打开系统界面,从血脉一栏的侧页上,查询起了陈魁的数据。 姓名:陈魁,性别:男,年龄:十分钟。 体格:【9,+\/-】 智力:【9,+\/-】 敏捷:【9,+\/-】 力量:【9,+\/-】 天赋:数字逻辑,超强大脑,身强体健。 ...... 在陈魁的数据面板末尾,也有一个开启选项。 杨朝升直接选择了无视。 在孩子没有完全懂事之前,他不会给孩子们开启进入随身小世界的能力。 杨朝升此刻心里头乐开了花。 今年将将二十一岁,他就有了两个儿子。 俩儿子还都被吃亏是福系统判定了天赋。 nnd——牛掰克拉斯。 他小板儿爷的小蝌蚪就是强,生的两个儿子都是天才。 陈魁的天赋是数字逻辑,超强大脑...... 瞧瞧,大伙儿瞧瞧,这就是一个艾因斯坦那样儿的天才。 不对啊! 上辈子,某魁可是一个把生意做大发了的大老板啊! 现而今,这么走的是理工男的天赋路线。 对此,杨朝升也没想太多。 眼门前,他得多为这一场该死的战争,出一份力了。 战争早一天结束,他就能早一天回去看儿子。 想到这儿,杨朝升就浑身得劲。 在随身小世界里他就是主宰,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汽车坟场。 在汽车坟场上,有百十来辆的十轮大卡。 这些车原装进口,性能先进,全都是杨朝升从国民党的车库里头顺来的。 挑了一辆跟168号几乎一模一样的十轮大卡。 杨朝升把从原车残骸中找到的破烂车牌,给挂了上去。 齐活—— 紧接着,杨朝升拎着一摞箩筐,去了小世界里的一处花果山。 吁—— 杨朝升在花果山中打了一个呼哨。 在呼哨声的召唤下,有一群猕猴,从花果山的深处现身而出,它们在果树之间跳跃着,靠近了杨朝升。 杨朝升把一摞箩筐,分成一个个,摆在了地上。 然后用兽语,吩咐猴儿们,去帮他采摘成熟了的苹果来。 第227章 殷切的期许 甘泉岭,前线补给点。 “杨朝升同志,我不能同意你的意见。” 自从尹连长牺牲后,上级给补给点派了一位新的负责人来。 这位负责人同志,做事情有点儿较真。 任凭小板儿爷好说歹说,硬是不同意他单独运输物资上山。 为了减少同志们的牺牲,杨朝升没法子,只好用出了最后一招。 “连长同志,我可以跟你立下军令状。 如果完不成任务,你送我上军事法庭,我都毫无怨言。” 可是新来的连长,并没有被杨朝升的保证所打动。 他正色道:“杨朝升同志,你口口声声地说,要立军令状。 你还真当咱部落的军营是戏园子了。 我看你,就是在逞个人英雄主义,想出风头。 行了—— 这一次,你就留在补给站。 我倒要瞧一瞧,缺了你个杨屠夫,咱部落的战士们就得吃带毛的猪?” 新来的这位连长说话很冲,不只是气人,还有点儿伤人。 有的人不碰上一鼻子灰,他就不会长记性。 杨朝升对这位新来的连长,倒不见怪。 军人得有血性。 牛皮哄哄,一往无前,逢敌敢亮剑的精神。 总比唯唯诺诺,膝盖骨软的投降派要强太多。 有时候牺牲总是难免的...... 为了往后能够毫无束缚的进行自个儿的计划。 杨朝升在被新来的连长怼了一通之后,选择了听之任之。 是夜。 杨朝升仰头远送着一支运输小队离开。 运输小队在新来的连长带领下,每一个队员的双肩上,都背负着一麻袋50-80斤不等的苹果。 这一夜,杨朝升躺在十轮大卡的驾驶室里,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觉。 在他心里,始终牵挂着运输队的安危。 亲身经历过一次险境,杨朝升对联盟一方炮火的威力,仍然记忆犹新。 地面被榴弹炮弹的猛烈爆炸撕裂。 尘土升腾,硝烟弥漫,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炸弹的碎片四处飞溅。 让人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都有种身处在黄泉地狱般的感受。 翌日,凌晨。 杨朝升从假寐的状态中醒来,在敌我双方你争我夺的战线上,睡觉都得睁着眼睛睡。 这一回,却是补给点内的大声喧哗声,惊醒了他。 果不其然—— 昨儿夜里,摸黑运送苹果的那一支运输小队,在敌人的严密封锁下,全部壮烈牺牲的噩耗传到了补给点。 与此同时,补给点还接到部落总部机关来电。 将会派出一名后勤部门的重要领导,前来坐镇指挥甘泉岭一线的后勤运输工作。 这处前线补给点要来一位大领导? 杨朝升有些当心这样一个变故,会给自个儿后续的行动带来麻烦。 在补给点的领导人尚未到达之前,没有负责人下命令,小板儿爷也不能擅自行动。 杨朝升在补给点,吃了睡,睡了吃,特么一待就是三天。 ...... “杨朝升同志,快快快,捯饬一下自个儿,跟我去入口,迎一迎新来的同志们。” 来通知小板儿爷的,是跟他还算相熟的那位排长。 杨朝升揉了揉有点儿惺忪的眼睛,问道:“是不是,上级派来的领导到了?” “对对对,我先走一步,你赶紧了。” ...... 这位部落的排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了一条在火把照耀下的倒影。 随着他的离开,停着十轮大卡的地方,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 瞄了一眼,自个儿手腕上的手表。 带着夜光的指针,显示现而今将将凌晨三点半钟。 也不知道,新来的领导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杨朝升心里有点小忐忑的来到了,补给点的入口。 嚯—— 居然有惊喜,这次部落总部机关派来是领导不是别人,正是杨朝升的老熟人陈光明政委。 在陈政委身后跟着的一批人里头,小窦医生豁然在列。 杨朝升发现了她,她自然也发现了杨朝升。 小窦医生正满脸含笑的对他眨着眼睛。 杨朝升忍不住吐槽:这个蠢女人,怎么总爱往危险的地方串门? “杨朝升同志,你先别走。我有事儿找你。” 人见着了,杨朝升的心里头也有底儿了。 他打出了一个闪,正要走人。 却被政委陈光明给逮了个正着。 “杨朝升,你在补给点跟人家连长闹的事情,有人可跟我汇报过了。 你跟我说说吧!说说你的想法。” 在补给点的一间办公室里,杨朝升被陈光明摁到了一把靠背椅上坐下。 椅子补给点多的是,什么行军的马扎、长条的板凳儿,木头桩子,空的弹药箱子......都能当成椅子凳子来坐。 有靠背的椅子却只此一把,这把椅子是补给点一哥的专属。 今儿个,有幸跟这把靠背椅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杨朝升不觉得是件什么好事儿。 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小板儿爷立马明白,眼儿前这只洞庭湖的老麻雀,又有用到自个儿的地方了。 “我哪有什么想法,无非是一个笨办法而已。” 杨朝升从陈政委的眼中,看到了一道殷切的期许。 也不知道是何时,他在陈光明心中的地位拔升到如此之高。 让他觉得,就没有小板儿爷完不成的任务。 杨朝升不知道的是,在部落的后勤部门有一份秘密的统计报表。 后勤运输车队的驾驶员,在往前线运送补给物资的任务中,他们的生还几率只有不到30%。 更甭说是甘泉岭一线,这么个敌人重点封锁的区域。 要知道,陈光明一行人。 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安全的到达前线补给站。 还是部落一方出动了为数不多的空军力量,才得以成行。 能够开着一辆十轮大卡,屡次穿梭在这一条生死线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杨朝升还不知道,自个儿的名字,已经入了后勤部门一群大佬的眼,被记在了他们的小本本上。 后勤部门因为他的骄人成绩,专门开了个小会,在会议上一致通过,让跟小板儿爷打交道最多的陈光明政委,奔赴甘泉岭的物资补给站主持工作。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为后勤运输班班长杨朝升同志,扫清一切障碍。 从而,保证甘泉岭战场运输线的畅通无阻。 第228章 笨办法 陈光明这次来,就是要围绕着小板儿爷,把甘泉岭一线的运输线打通。 杨朝升的想法,他自然得上心。 “杨朝升同志,我想听听你的笨办法。” “陈政委,如果您同意,我想用蚂蚁搬家的方法,把十轮大卡上剩下的苹果,送上甘泉岭阵地。” 杨朝升的笨办法,的确很笨。 他想借助自个儿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单独运送车上的苹果。 “这不行。 你一个人顶天了,也就搬个百把十斤。 在十轮大卡上,大约还有1.5吨的苹果。 用你这个笨办法,算下来,岂不是十天半月也运不完。” 陈光明心中盘算了一下,便一口否定了小板儿爷的这个笨办法。 开什么玩笑—— 1.5吨苹果也就是3000斤。 用杨朝升蚂蚁搬家的办法,那就得费一个月的工夫。 这样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谁说我一趟只能搬个百八十斤,您陈大政委怎么就知道,我一天就只往阵地上运输一次。” 眼巴前,是时候显露一丁点儿实力了。 陈光明把个脑袋瓜,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不行。 杨朝升同志,我告诉你,你可是咱们后勤部的宝贝。 我要坚决地打消,你这个大白天向前线阵地运输物资的念头。” 没法子—— 杨朝升决定不装了,摊牌了。 “我的大政委呃!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不但天生神力,干黄包车那些年,还练就了一双飞毛腿。 背上三百来斤重的东西,在百十来里的山路上奔一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的事儿。” 天生神力? 飞毛腿? 陈光明似乎有点儿相信小板儿爷的这套说辞。 眼瞅着,陈政委还是有些个犹豫。 杨朝升放出了大招:“我听人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陈政委要不咱先试一次,您看中不中?”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一句有着深远意义的措辞。 有时候说了再做,不如做了再说。 “行,那就试一试这个蚂蚁搬家的笨办法。 给—— 把这件东西拿上,关键时候,或许能够救你一命。” 陈光明抛给小板儿爷的是一副防毒面罩。 这—— 手中拿着防毒面罩,杨朝升有些儿费解。 这一切被陈光明看在了眼里。 他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 三天前运送苹果的那支运输小队,遭遇了联盟一方的毒气弹袭击,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听说他们身上的皮肤溃烂,死状相当的凄惨。 临死之前,很多人扯光了自己的头发,紧掐着自己的脖子。 就这个事件,我们的最高层决定,用宣传战来给予有力的还击。 让联盟一方的丑恶嘴脸,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根据陈政委所说的症状推断,敌人这次使用的很有可能是芥子毒气弹。 杨朝升明白强权即公理的道理。 知道联盟一方肯定还会使用毒气弹,甚至还会动用在国际上明令禁止使用的细菌生化武器。 杨朝升扬了扬手上的防毒面罩。 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 目送着小板儿爷的身影在山道上消失。 陈光明惊讶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才重新在肚子里头落定。 事实证明,杨朝升就不是个嘴把式。 他还真有点儿超出常人的本事。 两个拢共三百来斤的麻袋,被杨朝升轻松的夹在了腋下。 他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健步如飞,眨巴眼儿的工夫就不见了人影。 真是一个奇人—— 陈光明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一路之上,杨朝升激活了五感六觉,发现自个儿没被人注意后,便一个念头,将两个麻袋收到随身小世界里。 没有了累赘,他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月色之下,用人的肉眼,只能弱不可察地感觉有一团黑影闪过。 轰隆——轰隆—— 杨朝升在通过一段雷区时,减缓了速度,他的感官在此刻就像一台大型的金属探测仪。 只要发现有地雷,能绕过去的,就尽量绕过去,绕不过去的,就踢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儿,去引爆地雷。 面对如此灭绝人性的密集雷场。 杨朝升也不得不感慨,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大发战争财的这个国家,真是太特么有钱了。 小板儿爷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去大洋彼岸走一遭,狠狠地收割米国佬一波。 杨朝升肆无忌惮地引爆着米国佬布下的地雷。 他的疯狂举动。 同时惊动了甘泉岭上的部落新45师,还有联盟一方的注意。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敌我两方的指挥部门,立马做出了反应,纷纷向自己的侦察哨位发去问询。 喂喂喂—— “我是孔捷,小南山一侧是个什么情况?” “师长,我们正在派侦查员过去查探。” “磨磨蹭蹭,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情况查实后,赶紧地向师部汇报。” “是,师长。” ...... 喂喂喂—— “我是联盟陆战一师师长白邓~乔,我现在想知道爆炸声发生的准确位置。 什么......什么? 爆炸的位置,你们确定是在那一片无人区吗? 是否用炮兵攻击? 你们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是不是吃梦三都的玉米土豆,吃秀逗了。 你们难道想不到,用炮兵攻击,会帮助部落一方排除我们自己布下的地雷吗?” ...... 技术兵器占优的联盟一方,他们率先掌握了事发的原因。 就在孔捷也收到准确情报之时,杨朝升已经夹着两麻袋苹果,摸到了一处坑道口。 “口令。” 此刻,杨朝升察觉到自个儿被十来件长短家伙什指着。 还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问他要口令。 “保家——” “卫国——” 口令算是对上了。 窸窸窣窣,从坑道里爬出来两个战士。 “你是哪一部分的?” 杨朝升给两个战士的感觉很陌生。 他们手里的武器已然向上抬高了半寸,仿佛察觉到不对,就要搂火。 “我是后勤部运输队的,给你们送苹果来了。” 杨朝升如实回答。 唰—— 两个战士直接从坑道口的斜坡上滑了下来。 见到只有小板儿爷一个人,在眼儿前杵着。 便赶紧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同志呢?” 第229章 巭 扑通—— 杨朝升把夹在腋下的两个大麻袋往地上一扔。 小声说道:“你俩甭瞅了,就我一个人。 这两个麻布袋子你们拿好啰!我还得马上返回补给点去。” 一个部落战士去拎地上一只麻袋包。 嚯—— 麻袋里头也不知道装了嘛? 少说也有一百五六斤上下的重量。 他倒是拎起来了,身体却吃力的有些儿打颤。 “这麻袋里头装的嘛呀!” 部落战士这口音,杨朝升听着亲切。 人都说京津......京津,京津是一家。 有道是:竹板这么一打呀,是别的咱不夸。 今儿,我得夸一夸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 这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 它是薄皮大馅十八个褶,就像一朵花。 “苹果。” 杨朝升说话,也特么带了地道的津门卫腔调。 “苹果?好玩意啊!有多少年没吃到。” “那你有口福了。 苹果的营养很丰富,它含有多种维生素和酸类物质。 跟你们师长说,可别捂着生崽儿。 这玩意,我还会持续地往阵地上送的。” ...... 敢情—— 京油子,卫嘴子,只要起错的名字,就没有叫错的诨号。 这不,以为是老乡见老乡,两个人一言我一语地唠上了。 嘿—— “同志,要不要进坑道里歇一歇。” 瞧两人聊的热闹,另一个战士打了个岔。 哎呦—— “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走。” 杨朝升发现聊过头了,立马转身就走。 喂——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老家津门卫的战士,这会儿才想起,俩人聊的挺欢,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告诉你们孔捷师长,我是运输班班长杨朝升。” 话音传来之时,杨朝升的人已然没了影了。 于是乎,杨朝升如法炮制。 他每天晚上都要往返甘泉岭阵地两次,小南山一侧那片被称为无人区的雷区,也总会在夜晚,准时准点的发生一些响动。 直到第六天晚上,再一次通过雷区的时候。 杨朝升的第六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联盟陆战一师的师长白邓~乔,终于有了行动。 他派出了一支三个人的特战小组,来围猎小板儿爷。 这支三人小组的头儿,大家都叫他老贝克。 这个老东西在二战时期,是德三的特种作战教官。 现而今,他宣誓效忠米国,华丽的转身,成为了一名米国军人。 小组的二号人物文森特,绰号:屠夫,是新墨州人。 从军之前,他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匪帮的太子爷,也是监狱里头的常客。 文森特不但擅长各种枪械的使用,还是一名出色的桑巴柔术大师。 特战小组的最后一个成员,是一名女性。 克莉丝汀娜,绰号:红发寡妇,是弗兰基裔米国人。 她是一个潜伏渗透方面的高手和冷兵器大师。 杨朝升才出现在雷区的边沿,就被事先埋伏在此的克莉丝汀娜盯上了。 克莉丝汀娜就像一条冬眠的毒蛇蜷缩在暗处。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在杨朝升身上扫过,仿佛要一下将他看透。 杨朝升在这个零下60度左右的寒冷冬季里,并没有装着厚重的冬衣。 为了便于身体活动,小板儿爷的着装非常贴身。 这让克莉丝汀娜能够从杨朝升做出的每一个动作上,去臆测他身体肌肉组织的分部状况。 完美—— 相当的完美。 在克莉丝汀娜的脑海中,杨朝升完全不是那种大肌肉的空架子,他的每一份肌肉组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过,减一分则太次。 就好像庖丁解牛那样儿,克莉丝汀娜用她的天赋和经验,将杨朝升穿着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在西方,古骡马军团横扫欧亚非的辉煌时期。 骡马军团的很多官兵,都有一个极其奇葩的嗜好。 那就是在杀死敌方最强壮,最英勇的战士之后,敲掉他的大牙作为战利品,回去送给自己的妻子。 很显然,杨朝升成为了克莉丝汀娜的收集目标。 嗖—— 就在小板儿爷踏入克莉丝汀娜攻击范围的一刹那。 这位红发寡妇果断地发射出一只吹箭。 这种吹箭的本事,是克莉丝汀娜在南米丛林执行任务之时,从当地土着那儿学的。 细细小小的吹箭,事先涂上麻醉剂。 射到目标的面部、咽喉、眼睛等位置,可以杀人于无形。 呼—— 黑暗中,吹箭直奔小板儿爷的后脖颈。 杨朝升感觉全身的汗毛倒竖,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理会系统的提示音。 他立即使了一招醉八仙,铁拐李——旋肘膝撞醉还真,闪身躲过了一劫。 呀—— 克莉丝汀娜根本就不想给杨朝升机会,她见一击不中,便手持两柄战术匕首,攻击而出。 克莉丝汀娜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飞,在夜色下,泛起一道道寒光。 这一对战术匕首就是她的爪牙,每一道闪亮的刃芒,都是一道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她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如同一只捕食的夜猫,动作迅捷而又灵动,好似一阵微风穿过了草丛,表演着一场死亡的轮舞。 不幸的是,克莉丝汀娜所面对的对手是一个挂壁。 等看清了袭击者的样貌,杨朝升不禁啧啧称奇。 有意思—— 在部落和联盟的交战区域,居然有个红头发的外国女杀手想要伏杀自个儿。 杨朝升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对待敌人,物理清除是个既简单,又行之有效的方法。 巭—— 快、准、狠...... 杨朝升取人性命,还是习惯用自个儿已入化境的半步崩拳。 杨朝升大巧若拙的一拳,打在了克莉丝汀娜急身回救,交叉护住咽喉的战术匕首上。 哐当—— 匕首在一声脆响过后,化成了无数块碎片。 拳风的余威,被匕首一阻,扫向了克莉丝汀娜的胸口。 只见,她那一双有点儿规模的小食堂,瞬息被杨朝升打瘪了一只。 红发寡妇嘴里顿时飙出了一口鲜血,倒飞出去三四丈远的距离。 砰—— 正当杨朝升要疼打落水狗的时候,从无人区的另一个方向响起了枪声。 第230章 桑巴柔术 枪响的地方距离杨朝升有点儿远。 子弹射来的角度虽然很刁钻,还是被他轻松地躲过。 杨朝升发现这一次伏击自个儿的是三个人。 除了红发女人和开枪的狙击手,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在快速向自个儿的所在位置接近。 三个人相互之间的位置,摆出了一个品字形。 看的出来,他们很自信。 只要杨朝升踏入雷区,他们中的每个一人,都自视能够以一己之力将小板儿爷拿下。 杨朝升在脑子里快速分析着当前的局面。 那个狙击手老贝克是一个麻烦。 从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中,杨朝升已经知道了其中两个人的名字,狙击手叫老贝克,红发女叫克莉丝汀娜。 现而今,红发女正向着老贝克所在的方向逃去。 这个克莉丝汀娜能够从小板儿爷手中逃脱,绝非侥幸。 今儿,来的都是高手。 好汉也架不住群狼。 稳妥起见,还是各个击破为妙。 那就先收拾主动奔着自个儿来的家伙吧! 在小南山一处光秃秃的土丘上,杨朝升跟文森特撞到了一块。 文森特把手中的m16自动步枪往地上一扔,指着小板儿爷在那儿大呼小叫。 “拆了——功夫......拆了——功夫......” 拆尼玛—— 杨朝升倒是搞明白了,这个二货说的是嘛意思。 他不就是想领教一下自个儿的拳脚功夫吗? 本想打一个短平快,用枪子儿送眼儿前这小子上路。 但事关习武之人的荣耀,杨朝升就不得不慎重了。 最终,小板儿爷还是选择跟对方来一场公平的对决。 杨朝升也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探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邀架的手势。 文森特有将近2米的个头,他的身姿笔挺,肌肉线条遒劲紧实,站在那儿不动,跟个寺庙里头泥塑的巨灵神似的。 小板儿爷猛一瞧他的起手式,觉得他很可能是一名跤手。 因为文森特的起手式,怎么看怎么像樱花国柔道的起手式。 杨朝升对关节技,柔道,以及草原式摔跤都有涉猎,而且还是个中高手。 见到一个外国佬用东方的技击术,顿时便有了兴趣。 “你学的是樱花国的柔道吗?” 咦—— “你这个华夏人,婴语怎么会说的如此流利。如果我没有听错,你说的还是标准的牛津腔。” 开玩笑—— 有着吃亏是福系统伴身的杨朝升,想要学几门外国语言,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就拿婴语来说,无论米式,还是婴式,或者是乡间俚语......杨朝升全都一股脑的通晓。 嘿—— “咱泱泱大国,有着上下五千年的文明。 我们学你个撮尔小国的语言,有那么难吗?” “你——” 有杨朝升这个事实摆在面前,文森特被抢白的哑口无言。 “别你啊你的...... 来吧!咱们手头上见真章。” 文森特也正是这个意思,甭看他五大三粗,步伐却敏捷如闪电。 一下子,就跟杨朝升缠斗在一起。 咦—— 奇了怪了。 将将一接招,杨朝升就发现自个儿使出的力气,全都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作用没有。 以柔克刚、以弱胜强。 似乎对手的柔道招数里头,还包含了太极拳的奥义。 这就有意思了。 同时,文森特也是心中一惊。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 他几次循环渐进式的摔拿之势,都被对手以压倒性的力量化解了。 自己根本没有可能有丁点儿胜算。 眼前这个华夏人玩的很嗨,显然在拿自己给他喂招。 文森特便打起了鬼主意,他正一步步的向着扔武器的地方后退。 眼瞅着,m16自动步枪就要触手可及,文森特拉住杨朝升的胳膊,一拉一送,他想借着这个劲力,送自己去捡武器。 他这一拉,没出现什么问题,这一送,问题可就大了。 明显比他矮半个脑袋的杨朝升,就跟个不动明王似的,任凭他怎么去推,都推不动弹。 对方还反擒拿,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只听杨朝升说了一句。 “这一场游戏可以结束了。”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桑巴柔术大师文森特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体质+1】 【二、获得枪械使用技能+1】 【三、获得桑巴柔术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在送对手去见上帝之前,杨朝升不想浪费一次抽取技能属性的机会。 他用念头在脑海中打开了系统面板。 桑巴柔术? 这门武术,杨朝升上辈子还真听说过。 桑巴柔术专攻降伏,以擒技见长。 这是一种综合格斗竞技与系统自卫于一身的武术。 杨朝升想也没想,就选择了三、获得桑巴柔术技能+1。 呵—— 只见文森特的身体一滞,他的喉结被杨朝升拳头的近身寸劲,着力于喉咙内部敲的粉碎,从表面上,甚至看不出一丁点儿伤痕。 接下来就到了摸尸,搜刮战利品的时间。 他早就盯上了文森特身上的吉利服,虽然不是杨朝升的尺码,回到补给点后让小窦医生帮忙改改,也将就着能穿。 将将,文森特倒下的时候,小板儿爷身上那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就悄然消弭于无形。 杨朝升知道,那个老贝克和红发女克莉丝汀娜已经跑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老贝克和克莉丝汀娜虽然有军职在身,他们俩却属于拿钱干脏活的雇佣兵性质。 文森特的死。 老贝克通过狙击枪的瞄具,远远地强势围观了整个过程。 三个人的特战小组,转眼间就一死一伤,老贝克又岂会不知道点子扎手。 即便有钱拿,也得有命花不是。 于是乎,审时度势的老贝克,立马带上伤势不轻的克莉丝汀娜,撒丫子走人了。 两个来杀自个儿的敌人撤了。 其实杨朝升也松了一口气。 再继续缠斗下去,势必会引来部落一方和联盟一方的关注。 那么自个儿以后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溜了......溜了......杨朝升打出了一个“闪”。 轰隆——轰隆—— 甘泉岭阵地小南山一侧,又再一次传来了那熟悉的地雷爆炸声。 第231章 保证完成任务 1951年冬,部落后勤运输队所在地。 文书小艾抵起脚尖,将一间单人宿舍的窗户玻璃,敲得嘣嘣响。 “杨传奇,杨传奇醒了没?” 杨朝升出车回来,才躺床上迷瞪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有催命鬼登门了。 光听声音,他便知道这是又来了运输任务。 杨朝升被借调来,做了一年多的汽车兵。 他在后勤部门混出了偌大个名头,人送外号:杨传奇。 人的名,树的影。 在被人称为死亡之路的甘泉岭运输线上,来来回回百十来次,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都能出色完成任务的汽车兵,也只有杨朝升一人。 名气大,给小板儿爷带来了相应的好处。 首先,他的伙食标准被定为了a级,这是技术兵种能够享有的最高级别,比总部首长们的伙食标准都要高。 其次,运输队的领导在开会研究后,给他单独分了一个单间宿舍,让他摆脱了集体宿舍里头,那股子难闻的脚丫子味。 老子云:其无正,正复为奇。 事物通常情况下,具有着两面性。 杨朝升在被后勤部门的领导们,当成了香饽饽的同时,也成为了领导们逮着一只羊,就往死了薅的对象。 但凡碰到艰巨的运输任务,后勤部门的领导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 没说的—— 让咱们的杨传奇去,谁让他是一个传奇呢! 杨朝升懒懒地睁开了眼睛,仰面看着房间的天花板。 任凭小艾文书不停地敲打着窗户,他都没做出反应。 累—— 身体上累,精神上更累。 这些榔头镰刀的干部,用人用得忒狠了。 沙沙沙—— 听声音,是小艾文书匆匆地离开的脚步。 杨朝升知道他肯定是叫人去了。 不去管他。 小板儿爷翻了个身,继续去梦周公。 嘭嘭嘭—— “杨传奇快开门,这次的任务十万火急,你可别给老子掉链子。” 才睡了没一会儿。 运输队的调度老宋就被小艾文书领了来。 老宋有着一副张三爷的嗓子。 好家伙—— 他说话就跟打雷似的,堪比长坂桥头一声吼,一嗓子吼退了曹操十万大军。 这会儿,杨朝升想要赖床也不成了。 于是乎,他的起床气就上来了。 “宋大喇叭,就你的嗓门大是不? 吵吵个屁,不知道老子将将出车回来,这被窝都没焐热呢! 什么劳什子十万火急的任务,后勤运输队上千名驾驶员,合着指望我把活计包圆了? 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宁愿三岁离娘,不愿五更离床的典故。 使唤人干活,不让人睡觉。 我看你呀!这都快赶上半夜鸡叫的周扒皮了。” 宋调度被杨朝升怼得一愣一愣,顿时傻了眼。 得—— 杨朝升这种骄兵悍将,他老宋治不了。 依玉帝老儿那句话:得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一直到了下午5点钟,补足睡眠的杨朝升才打开了宿舍门。 一边开门,他还念了一首诸葛丞相所做的诗歌。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哟—— 眼巴前,宿舍门口,对着门摆了一把藤椅。 藤椅上坐着一位中年干部,他的手拿着一本语录,正在认真地阅读。 杨朝升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给自个儿颁发过奖章的那位大领导吗? 看这事儿给闹的...... 这么一尊大神,他小胳膊小腿的可得罪不得。 杨朝升赶紧上前,打起了招呼。 “大领导,您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大领导将手里语录合上。 “听你将将朗诵的诗歌,我就知道你肯定熟读过三国演义。 为了请你这位传奇出马,我效仿一下刘皇叔三顾茅庐的典故,又有何不可? 就不知道咱们的杨朝升同志,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是大人物崇高的理想。 我杨朝升,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如果,国家和人民需要我,我也只能说,保证完成任务。” 小板儿爷话说的很实在,他既想为国家和民族出一份力,又不想被道德所绑架。 好—— “好一个保证完成任务。” 大领导“噔”一下,站了起来。 严肃地说:“杨朝升同志,我现在给你下达一项运输任务。 你务必于16号凌晨,将2.8吨的弹药补给,送上3167号高地。 你能不能完成这一项任务?” 16号? 杨朝升看了一眼自个儿手腕上的手表。 手表上面的日期显示今儿是12号,满打满算也就4天的时间。 在如此拮据的时间里,要想按时完成任务,那就得在大白天穿梭在运输线上。 就在杨朝升思量之际,大领导的内心也在波澜起伏。 在二次战役之后,联盟率先发起的新一轮的攻势。 才一开打,战场形式就进入了白热化,部落一方在联盟一方的强大火力下,采用了全面的阵地防御,局部的穿插进攻策略。 要将来势汹汹的敌人,肥的拖瘦,瘦的拖垮...... 从而,达到击溃联盟军新一轮攻势的目的。 每一场战役的起始,都是一次血与火,钢铁与意志的拼搏,所要做出的牺牲和武器弹药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三天前,部落驻守3167号高地的部队,向总部机关发出了即将弹尽粮绝的电报讯息。 后勤部门立即组织了三拨运输车队,对3167号高地进行补给。 可是在敌人的空中优势之下,这三拨运输车队全部都折戟沉沙。 在以防守反击为作战思路的部落一方,3167号高地就向一个楔子,卡在了联盟一方的咽喉位置,是一处能影响整场战役的胜负手。 于是乎,3167号高地便成为了联盟一方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联盟对3167号高地的封锁强度,简直令人发指,就算一只麻雀从高地上空飞过,那也会被无数的枪弹击落。 如果,杨朝升这位运输线上的传奇人物,也没有把握完成这项运输任务。 那么后勤部门,就只能跟部落空军,做出向3167号高地空投补给的申请。 要知道—— 此时,部落空军的实力还相当的弱小,去冒险执行空投任务,要承受的困难和损失可想而知。 瞅着眼巴巴望着自个儿的大领导,杨朝升点了点头。 “这个任务我接了,我还是那句话,保证完成任务。” 第232章 yes or no “马达嗡嗡响,车轮哗哗转,车弓上下颠颤颤,颤颤颠,颠颤颤……” 杨朝升哼着《英雄的汽车司机员》之歌,在运输线上飞驰。 一天一夜后,他开车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楚山。 前山头一棵歪脖子松树,还在那儿孤零零杵着。 松树是兄弟国家的国树,四季常青、生命力极强,象征着他们的民族精神与气概。 吱嘎—— 每一次见到这棵歪脖子松树,杨朝升都会把车停下。 这么做—— 并不是他对兄弟国家的国树,有啥特殊的崇敬之情。 而是再往前去,就将进入到联盟一方的绝对制空范围。 敌人的飞机,几乎24小时不间断的在空中交叉侦查,甭说运输车辆了,就是一小队人员通过,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杨朝升摸出一副军用望远镜,四下观察了哟摸有一盏茶的工夫,才重新一脚油门启动了车辆。 他并没有开车往主路上行驶,而是偏离了目标,驶入一条羊肠小道。 十轮大卡晃晃悠悠走了十来分钟,进入了一处小山谷。 这一处小山谷,也没别的特点,就一个字“小”,让人一眼就望到了头。 卡车一进入山谷,便惊起了一群在谷中崖壁和灌木丛搭窝的留鸟。 咻,咻,咻...... 几声鹰啼,天空中出现了一只纯白羽毛的海东青。 杨朝升从随身小世界里放出了matilda。 现而今,matilda也成为了小板儿爷的灵宠,出现在了吃亏是福系统的灵宠栏侧页上。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杨朝升把从系统获得的所有敏捷属性点,都加到了海东青matilda身上,直接让它达到了超音速的飞行速度。 咻—— matilda化作一道白色光影,围绕着山谷盘旋一圈后,鸣叫一声,给杨朝升发出了讯号,示意他四下无人。 只见杨朝升跳下了十轮大卡,卡车被他瞬间收进了随身小世界。 十轮大卡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变魔术似的,出现了一匹黑色的骏马。 啾聿聿—— 杨朝升翻身骑到了马儿背上,马蹄声碎,一人一马犹如一道闪电,刹那间就冲出了山谷。 有着大食血统的小黑,丝毫没有堕了宝马良驹的名头。 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简直不在话下。 matilda在空中侦查,杨朝升骑着小黑,时而进入主干道,时而藏入交通壕沟,时而拐入山间的小道...... 一天之中,从杨朝升头顶上飞过的飞机,起码有一百来架次。 这些飞机的封锁侦查,通通都在matilda的提醒下,被他给巧妙地躲了过去。 时间来到了15号晚上的十点一刻,部落的3167号高地,出现在了眼儿前。 杨朝升已经将小黑和海东青matilda收回了随身小世界,他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儿,取出十轮大卡。 时值二更天,联盟一方的照明弹不要钱似的发射。 顿时,将整个3167号高地区域化作了白昼。 联盟一方进攻的枪炮声震天骇地。 从3167号高地上,还击的枪声却越来越弱。 敌人已经疯了,他们在不分昼夜的发起冲锋。 这样严峻的形势下,要想将弹药送到3167号高地的同志们手里,除非杨朝升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 如此做法,等于跟自杀没多大区别。 每一个穿越者身上,几乎都具备着四种美德:虚伪、贪婪、好色、爱国。 杨朝升不可能眼睁睁看着3167号高地陷落。 他灵泛的脑瓜子,现而今,好像一台天河超级计算机,在急速地分析着破局之法。 片晌,杨朝升决定实施华夏老祖宗的一条计谋。 围魏救赵—— 这条计谋原指用围攻魏国的方法救援赵国,是一种声东击西的解围战术;后指袭击敌人后方,以迫使进攻之敌撤退的战术。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妙哉,妙哉! 杨朝升原地进入了随身小世界,等到他再出来,已然换装成了一名李阀的偷儿国士兵。 联盟的军纪跟部落简直没法比。 杨朝升使用了从特务胡黎那儿得到的一项技能——降低存在感,便顺利混入了联盟的阵营中。 “你这个胆小的黄皮猴子给我站住。 告诉我,你怎么会在开战的时候乱窜,是不是想要当逃兵。” 杨朝升在联盟的军营中四处晃荡,想要找到敌人的军火所在地。 没曾想被一个好莱人给找茬了。 联盟一方,由16个乌七八糟的国家军队组成,虽说都是盟友,彼此之间的地位,三六九等可分的很清楚。 如果说米国佬的地位是他们的爸爸,那么偷儿国的地位就连孙子都不如。 偷儿国士兵在米国佬眼里,也只配当一当炮灰,打一打杂,做一做看守仓库的看门狗罢了。 也算杨朝升点儿背,米国佬的好莱人兵团大兵,就特么喜欢欺负偷儿国的士兵。 有道是:当兵三年,母猪也能赛貂蝉。 好莱人大兵的地位低下,他们进不了联盟的军人俱乐部里解压,就把主意打到了偷儿国士兵身上。 他们只要抓住机会,便会给偷儿国士兵开后门上课。 于是乎,乔装成偷儿国士兵的杨朝升,被不幸地盯上了。 杨朝升瞅了一眼,眼儿前这个好莱人大兵的军衔,不过是个一等兵。 而他现而今,冒充的是一名偷儿国军队的少尉。 “我说一等兵,你的上级就没有教过你如何跟长官说话吗?” 杨朝升亮出了自个儿的军衔。 呸—— 好莱人大兵啐了一口唾沫。 “你们偷儿国的军官,除了那只碗,其他人在我们米国大兵眼里啥都不是。 我现在怀疑你战场脱逃,少特么瞎哔哔,快跟我走一趟。” 好莱人大兵丝毫没有顾忌,杨朝升是不是偷儿国的军官,他趾高气扬地拉开了手中汤姆逊冲锋枪的保险。 ...... 杨朝升被好莱人大兵用枪押着,来到了联盟军营一处偏僻的地方。 桀桀—— 好莱人士兵发出了几声怪笑。 “我现在要对你这个黄皮猴子进行搜身,你面对墙给老子站好了,然后双手平举,保持完全的静止,yes or no?” 第233章 零元购 好莱人大兵见杨朝升服软。 他心中鄙夷……行为越发得大胆。 好莱人大兵放松了警惕,将汤姆逊冲锋枪往自个儿肩头一挂,就伸出毛茸茸的手,要往杨朝升身上摸索。 巭—— 都没能沾上杨朝升的身,好莱人大兵的脖子,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 杨朝升的手法很巧,两个手指头按压在好莱人大兵的颈动脉上,让他顿时头晕目眩,浑身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惑心术—— 部落的3167号高地已然危如累卵,杨朝升没那么多闲工夫耽搁,直接使出了从小樱花那儿获得的禁忌技能。 “告诉我,联盟的军火物资仓库在什么地方?” “在……” 杨朝升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毫不留情下了黑手。 咔嚓—— 此时,好莱人大兵的脖结骨,就好像一颗被核桃钳夹碎的核桃,发出了一声脆响。 杨朝升将好莱人的尸体收进了随身小世界。 便迫不及待地奔向了联盟的物资仓库。 位于联盟军营后方50公里外的蚂蚁洞,是一处大型的物资补给站。 出了敌人的军营,杨朝升开着一辆顺来的米国军用吉普,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目的地。 “站住,少尉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 在进入蚂蚁洞的道口,联盟设了一道岗。 杨朝升的吉普车,被值班的米国宪兵给拦了下来。 这些个米国宪兵的素质,明显比好莱人大兵好上不少,他们在表面上似乎更讲规矩。 杨朝升掏出一本证件,递给了一个带头的米国宪兵。 他的身份,现而今是偷儿国军的一名战场联络官。 至于这一回,能不能蒙混过关,杨朝升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的易容术确实很高明,跟证件照上的偷儿国军官,还是能看出不小的差距。 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一种难以掩盖的东西。 照片上的军官,气质阴柔,男像女态…… 说白了,就是看着有点儿娘娘腔。 而杨朝升就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他身上迸发出来的那股子阳刚之气,只要人眼不瞎,就能感觉得到。 带头的米国宪兵瞧了瞧证件上的照片,再瞅了瞅吉普车上杨朝升。 就像东方人见着西方人的时候,老觉得他们长得都差不多。 西方人看到东方人的时候,他们也会患上间歇性脸盲症。 “少尉先生,你来蚂蚁洞有何公干?” 带头的米国宪兵将证件还给了杨朝升,随口问了一句。 显然,这名联盟的米国宪兵,并没有从证件上面发现破绽。 “我们偷儿国军的一位中校长官,在对部落3167号高地的进攻中,英勇负伤。 现在急需盘尼西林进行救治。 我此次专程前来,就是要为他带回药品。” 唰—— 米国宪兵向杨朝升敬了个军礼,挥手让人搬开了路障。 关关难过,关关过。 杨朝升长舒了一口气。 蚂蚁洞就像是一座不夜城。 补给站内的繁忙景象,让杨朝升不禁咋舌。 有数百辆军用运输车辆,在一个个仓库之间穿梭。 装车、卸车、再装车、再卸车、各种各样的军事物资,被分门别类地运到了该去的地方。 一队队被强征而来偷儿国平民,成为了搬运工,他们正在刺刀和皮鞭的敦促下,忙碌地搬运着成箱的军需物资。 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襟,黏在被偷儿国二狗子监工抽打的伤痕上…… 哎哟哟!那叫好一个酸爽了得。 蚂蚁洞不单单是一处军需补给站。 这儿还生活着大量的偷儿国平民,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俱乐部、半门子、成为联盟大兵们,每天必须去报到的地方。 杨朝升把军用吉普,遗弃在一家半门子的小院前,徒步向联盟的军需仓库靠了过去。 杨朝升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五更天了。 虽说冬天夜晚要更长一些,但黎明前的黑暗毕竟是短暂的。 杨朝升观察了小一会儿,发现仓库负责巡逻的大兵成分很杂,白的、黑的、黄的……各国各地的人员都有。 他们来回巡逻的次数,相当频繁。 杨朝升好不容易才摸到了一间仓库边上。 突然,有一道强烈的探照灯光扫了过来,眼瞅着他就要现出原形。 杨朝升赶紧地进入了随身小世界,在心中默默数了五个数后,才重新回到了原地。 眼儿前,仓库的墙壁上,离地3米高的位置有一排翻窗。 其中,几个翻窗半开着,用来给仓库通风透气。 于是乎,这儿就成为首选的进出通道。 杨朝升提起一口气,噌噌噌——蹬墙而上,只用了三步,就通过翻窗进入到仓库中。 这间仓库里头,此时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杨朝升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源,特意被一块红绸子蒙着,发出微弱的光。 咣当—— 撬开一个大木头箱子,杨朝升拿眼一瞧。 这个箱子里头,装的全都是沙丁鱼罐头。 眼巴前,这一堆箱子全都是沙丁鱼罐头,没跑了。 有道是,贼不走空。 杨朝升大手一挥,开启了零元购模式。 角落里的这一堆木头箱子,眨巴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朝升三两步走到另一堆物资旁,再次打开一只木箱。 嚯—— 这一次开出来的是成箱的巧克力。 杨朝升瞄了一眼,配料表:可可豆、糖和奶粉。 配料表上干干净净的只有三种配料。 没有代可可脂,没有大豆磷脂,没有反式脂肪酸,也没有食品添加剂……这是妥妥的纯正巧克力。 杨朝升不二话,眼儿前立马空出了一大片。 接下来,杨朝升继续地开着盲盒、继续的零元购。 什么牛肉罐头、玉米罐头、水果罐头…… 什么雪茄烟、骆驼烟、万宝路、希尔顿…… 什么口香糖、尼龙丝袜、杜蕾斯、餐巾纸…… 合着,他进入的是一间食品,日用品仓库? 杨朝升只用不到一刻钟,就把一间堆得满满登登的仓库,搬了个比狗舔过的盆还要干净。 啪—— 这一回,杨朝升直接攀上了仓库的房顶。 他使出了梯云纵的轻身功夫,一跃十来米,稳稳地落在另一间仓库的房顶上。 第234章 定时炸弹 从窗户口一进入仓库,杨朝升便知道自个儿又进错仓库了。 在这间仓库里,没有一丁点儿枪油味,冲入鼻腔的尽是布料跟皮革的味道。 还是那句话,贼不走空。 杨朝升没有挑挑拣拣,来了一场彻彻底底地洗劫。 小牛皮的靴子、呢子大衣、棉布面料和帆布面料的夹克...... 米国这个国家的历史不长,要不是隔岸观火,让他们占了地利,得了天时,成了一个暴发户,他们有个屁的底蕴。 现而今,米国佬奉行的是拿来主义和实用主义,他们的军服款型,全面借鉴和抄袭了约翰牛,乳法两国的设计。 军服的细节上,他们也做了一些个小小的修改。 例如,杨朝升眼儿前找到的这一批m1941野战夹克。 据说这款m1941野战夹克,米军的四星上将有着血腥乔治之称的巴顿,都亲自下场参与了设计修改工作。 军服一定要帅,这是那位自认为艺术天赋爆棚的那位小胡子元首的原话。 不可否认,这款m1941野战夹克被修改的很经典。 等杨朝升把一堆行军床和睡袋收进了随身小世界。 这一间仓库,顿时也变得空空如也。 零元购就是爽,一直零元购一直爽。 如法炮制—— 杨朝升进入了第三间仓库。 这是一间联盟的油料仓库,汽油、柴油、机油、润滑油......以及航空煤油,一个个油鼓子堆满了整间仓库。 好东西啊! 要知道杨朝升的十轮大卡用油,那可是咱们这个一穷二白的国家,用了手头上紧缺的外汇,才从老大哥那儿鼓捣来的。 杨朝升瞧着一仓库的油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没收”。 喔喔喔—— 有道是,雄鸡一叫天下白。 鸡叫声,无不是在警告杨朝升,他的时间不多了。 当小板儿爷来到第四间仓库的窗口时,人还没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麦粉的味道。 嗖嗖嗖—— 眼巴前,没时间耽搁了。 杨朝升一连跃过了数间仓库的房顶。 他激发出五感六觉,特别是嗅觉被激发到了极致。 功夫不负有心人。 杨朝升终于找了自个儿的目标,一间装满了弹药的军火仓库。 这一间军火仓库,虽然也开着窗户。 在窗户口,却焊着一层密实的铁丝网。 这难不倒小板儿爷。 一个念头,杨朝升从随身小世界里取出了一把钳子,嘎嘣几下,就在铁丝网上铰开了一道缺口。 咔咔咔—— 小板儿爷的浑身作响,用上了缩骨功,他的身体立马缩小了一倍,顺利地穿过铁丝网上的缺口,进入了仓库里头。 这是一间大仓库,比杨朝升先前进入的油料库都大。 在这里,各色各样的弹药都被整齐码放在特定的区域。 杨朝升零元购了一些枪械的子弹,他却眉头一皱。 仓库里,tnt炸药,飞机航弹,大口径榴弹炮弹......大量大小不一,用途不同的地雷,甚至还发现了几批国际上明令禁止使用的特种弹。 杨朝升却唯独没有找到定时起爆装置。 既然没有找到定时炸弹,那就只能自个儿造一个出来。 杨朝升脑子里不缺制造定时炸弹的知识储备。 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爆破大师。 利用吃亏是福系统,杨朝升没少从国民党特务身上,获取这一类的技能知识。 杨朝升自个儿搭上两只手表,用了不到十分钟,便做出了两枚简易版的定时炸弹。 两枚定时炸弹的爆炸时间,被他定在了一刻钟之后。 成千上万吨弹药同时爆炸,那威力可想而知。 联盟的这一处蚂蚁洞后勤补给站,很可能会被彻彻底底地从地图上抹掉。 一波直接带走一万多人。 杨朝升只能遗憾地告诫自个儿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少尉先生,你拿到需要的药品了?” 这一次在蚂蚁洞道口,拦着杨朝升的还是那位带头的米国宪兵。 这位米国宪兵看上去很年轻,他身材高大,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还是一个比杨朝升差那么一丢丢的大帅比。 他长得,真得很像那个荷里活男星马龙·白兰度。 杨朝升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医疗包,扬了扬。 “很顺利,盘尼西林已经拿到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换班?” 米国宪兵猛然一愣,杨朝升这话问的很突兀。 no——no—— 这个帅气的米国宪兵有些误解了小板儿爷的意思,把他当成了一位同志。 “如果你换班了,最好去一趟前方的那个湖泊,有一群咱联盟的女护士正在那儿裸泳。” 没别的意思,杨朝升想救下这个懂礼貌的家伙。 “沃尔克,换班了,换班了。” 有人在用米国的南方腔嚷嚷。 杨朝升从吉普的后视镜中,看到有一个班的米国宪兵,正来到蚂蚁洞道口换班。 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鬼。 就看这个家伙,接不接砣了。 杨朝升一脚油门,开着吉普迅速地离开。 时间大约过去了五六分钟,在距离蚂蚁洞三四千米的道路上,杨朝升驾驶的吉普车,冷不丁地从平地上蹦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从吉普车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巨响。 一个懒驴打滚,杨朝升从吉普车中翻身而出,跃进了道路两旁的沟渠。 念头一闪,他人便进入了随身小世界中。 说是迟,那是快。 呼—— 一道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吉普车掀翻出去了数十米。 半个小时之后,杨朝升才悄摸摸从随身小世界里出来。 他混在前来救援的队伍里,抬头望向蚂蚁洞所在的方向。 我勒个去—— 联盟一方究竟在蚂蚁洞的仓库里头,储存了多少的弹药军火? 杨朝升完全低估了这场爆炸的威力。 整个蚂蚁洞如同遭受了天谴,被强烈的爆炸力撕裂开来。 有几簇类似蘑菇状的爆炸云团,正迅速的窜上天空,巨大的火焰比太阳还要耀眼,黄色的、黑色的、灰色的、绿色的,五颜六色的浓烟滚滚。 爆炸声还在持续震天儿响,从周边赶来救援的队伍,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呼喊,不时响起的警报声此起彼伏,交织形成一处混乱的世界。 杨朝升十分清楚,那些五颜六色的烟雾意味着什么。 此刻,有一个新的计划,正慢慢在他心中成形。 第235章 片刻的宁静 嗯——就这么干。 在路边顺了一辆米军的军用大卡,杨朝升大摇大摆地驾驶着,往联盟的军营而去。 才挨着联盟军营的边,他就被哨兵给拦住了。 蚂蚁洞补给站的爆炸声,已然惊动了这儿的联盟军。 联盟的军方将领,是一水在高等军事学院学习过的军校生,他们不缺少基本的军事素养。 后方爆出如此一桩大事件,他们怎么可能不搞清楚原因。 负责作战的联盟陆战一师师长白邓~乔,忙不迭,将进攻部落3167号高地的部队全都撤了下来,并让手下在营地周围加强了警戒。 这些米军哨兵,可没有蚂蚁洞那个长得像马龙·白兰度的米国宪兵好说话。 他们踩在车踏板上,粗鲁地拉开了卡车车门,不问青红皂白,强行把杨朝升拽出了驾驶室。 我勒个去—— 杨朝升或许也不知道,依着联盟军中的鄙视链,偷儿国的地位是最低的。 小板儿爷被三五个哨兵摁在的地上,他的脸紧贴着地面,其中一个哨兵正用膝盖大力地跪在他的脖颈上。 i can’t breathe. “我不能呼吸了。” 这一队联盟哨兵,有谁会在乎一个东方面孔的恳求。 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杨朝升知道自个儿盘算的计划,恐怕要白瞎了。 这让他想起一个名场面。 如果你反抗,就证明你会武功;如果你不反抗,就有人会让你爽到极点。 九品芝麻官包龙星的话,一字一句言犹在耳。 巭—— 杨朝升一式猴子偷桃,送跪在他脖颈子上的哨兵,去做了太监。 然后,杨朝升打了个旋子起身,轰出一串拳影,每一拳都击碎了一名联盟哨兵的喉结骨。 “不好,有部落的探子混进军营了。” 突突突—— 这下子,杨朝升折腾出来的动静不小,从联盟的工事里头,陆续传来了嘈杂的枪声。 他赶忙捞起一具尸体作为垫背,猫腰进入卡车的驾驶室中。 三两下,杨朝升先用一副绑腿固定住方向盘,再用联盟哨兵的尸体硌住油门,自个儿伏下身子,进入了随身小世界。 原世界里,有一辆军用大卡就像脱缰的野马,哐哐哐......径直向着联盟的军营里头冲去。 轰—— 军用大卡后车厢装载的一吨tnt炸药和一吨油料,引发了殉爆。 一簇小型的蘑菇云,在军营入口腾地而起。 爆炸引起了熊熊大火。 冬季,北风如同刀子般肆虐。 火趁风威,风助火势;火烧连营,烟焰涨天。 这一处联盟的军营,不过临时建筑的工事,采用的多为土木材料。 凛冽的北风卷着火蛇,引燃了无数个军用帐篷。 同一时间。 在敌人全面撤退之后,新45师师长孔捷亲自带着一个补充连队,趁机摸上了3167号高地。 “铁锤,敌人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孔捷拿着个望远镜,始终没搞明白,敌人闹得是哪一出? “师长,是联盟一方乱了营了,看着不似作伪。要不——咱们抽个加强连上去,干他一票。” “敌情不明,敌情不明啊!没有总部机关的命令,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如果,现而今是李云龙带的新45师,遇到眼巴前这种情况,没说的,肯定得主动干他一家伙。 出奇制胜,逢敌敢亮剑,这是李大脑袋打仗的显着特点。 孔捷则不同,他带兵忒稳了,简直稳如老狗。 兵法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善弈者,通盘无妙手。 孔捷秉承的是在战场上,自个儿不犯错,比敌人少犯错,全盘听指挥,听命令。 这样的将领用着放心,绝不会冷不丁就捅出个大篓子。 正因为如此,孔捷才得以肩负了,带领部队出国作战的使命。 一天之内,联盟一方连续遭到了两次沉重的打击。 其损失的军需物资暂时无法估量,死伤的人员,据统计,只是联盟的军方人员就以万计。 联盟一方用了整个白天,也没能调查清楚,连续两次的爆炸事件,其中问题的究竟出在哪儿。 这样的未知,令人恐惧。 经由杨朝升这么一折腾,联盟的前线总指挥,陆战一师的师长白邓~乔,在黄昏之前,果断地做出了全军后退一百里的决定。 夜以深。 杨朝升在民宿小院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后,他给自个儿捣鼓了一顿驴肉火锅。 都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杨朝升的厨艺,现而今没得说。 这一顿,他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等杨朝升悄摸摸,从随身小世界里出来。 外头已然大变样,静静的夜,静静的阵地。 大冬天的,连虫子的鸣叫声都没有,静的深沉,静的可怕。 见天儿,枪炮不歇的3167号高地,总算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米国佬,那就是一帮子不肯轻易吃亏的家伙。 可以预见,这样的宁静,只会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 滴滴滴—— “快停车,再不停车,我们就开枪了。” 杨朝升绕到了3167号高地的背面,将十轮大卡从随身小世界里取了出来。 这不,才靠近3167号高地边边,就被自己的同志给发现了。 嘎吱—— 身处敌我交战区,丝毫开不得玩笑,杨朝升没二话,立即踩下了刹车。 “别开枪,我是后勤运输班班长杨朝升,奉上级命令,专门给你们3167号高地,送弹药补给来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杨传奇啊!” 说话间,有十名部落战士,麻溜地从工事中窜了出来。 人的名,树的影。 现而今,杨传奇这个绰号,在部落一方就是一张最好使的通行证。 “杨传奇,你怎么才将弹药送来啊?” “甭说了,同志们赶紧卸车,没准敌人的飞机嘛时候就会出现。” 杨朝升知道,敌人铁定不会吃下这么大一个哑巴亏。 即将到来的反扑,那将是难以想象的。 杨朝升爬到后车厢上,搬起一箱箱弹药给同志们上肩。 没有人发现,这辆荷载2.5吨的十轮大卡,这次居然从车上卸下5吨左右的弹药。 第236章 腊八 1951年,腊八。 想象中的反攻没等来…… 意外的等来了,部落和联盟的第一次停战谈判。 对待傲慢的敌人,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么揍得他们满地找牙,或许才是他们能够听懂的语言。 蚂蚁洞事件已经传出了米国国内,巨大的损失和伤亡数字,使得米国民众反战、厌战的情绪高涨。 部落和联盟双方把谈判地点,选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村子,这个曾经叫什么店……现而今叫停战村的小村庄,从今儿开始,注定将在世界史上留下一笔。 就着停战的间歇。 再一次,把补给运送上了3167号高地的小板儿爷,决定要给同志们露一手。 掐着日子算,今儿个是腊八。 杨朝升这次可带来了不少好东西,有大米、小米、玉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以及各种豆类。 杨朝升吆喝着让同志们搭起了两眼土灶,再架上两口行军锅。 “加柴火,加柴火……” “快快快,快撤火……” “你可真够笨的,你说你,除了会削米国佬,你还会干嘛!” 杨朝升一巴掌,扇在一个部落小战士脑袋上,把他的军帽都给打掉了。 小战士麻溜地捡起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 他用一张被硝烟熏得黢黑的丑脸,对小板儿爷“呃”了一下。 杨朝升暗忖。 好嘛! 你个新兵蛋子,敢跟老子较劲扮鬼脸,居然还生了一口跟自个儿一样好看的白牙。 杨朝升立马伸腿就要叫小战士做人。 “杨朝升,你要干嘛?是不是又在欺负小同志?” 说话的不是别人,她正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小窦医生。 嘿嘿嘿—— 几个帮忙打下手的战士,东瞧瞧,西望望,当即进入到吃瓜群众的角色。 “杨传奇,你的克星来了,这会儿蔫了吧!” 炊事班班长老孙头,冷不丁骚了小板儿爷一句。 老孙头职位不大,来头不小,人家是爬过雪山,趟过草地,走了二万五千里的老资格。 在这位爷的眼门前,杨朝升丝毫不敢炸刺儿。 他挠挠头,打了个哈哈。 “克星?啥克星……小窦医生是我妹子,我这个当哥哥不得让着点儿?” “一个哥哥,一个妹子,我瞅着蛮登对的,等打跑了米国佬,你们俩干脆凑一块过日子得了。大伙儿说好不好啊?” 很明显,老孙头没想轻易放小板儿爷过关。 兴许今儿个是腊八,老爷子来了兴致,这不——他额头上那三道杠的川字纹,现而今都舒展了不少。 哈哈哈—— “老班长说的在理,他们俩确实挺般配。” “俩公婆,打铜锣……” “什么妹子,哥哥,扭扭捏捏的不爽利。老孙头帮着戳破了这一层窗户纸,他是你们俩的大媒人,杨传奇,你得请他喝酒,喝好酒。” 我勒个去—— 这会儿说话的是新45师师长孔捷。 杨朝升在阵地上架起了两口大锅熬腊八粥,香气弥漫了整个3167号高地,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可能。 他们这儿说的热闹,将师长孔捷和参谋长沈国栋一行人给吸引了过来。 现而今,毕竟在阵地上,开玩笑,逗闷子,得讲究个度。 沈参谋长压了压手,制止了大伙儿起哄的劲头。 他转头看向了小窦医生。 此刻,窦桦被老孙头戳破了自个儿的心事,她的脸颊就像红透了的苹果。 “小窦医生,听人说你歌唱的不错。要不——给同志们献唱一首。” 沈参谋长这一招,及时为杨朝升和窦桦化解了尴尬。 好—— “小窦医生来一个……小窦医生来一个……” 在场的战士们,齐声为参谋长的提议叫好。 这年头,华夏儿女的精神风貌,可以概括为一个“新”字。 新理想,新追求,新征程,……新时代,新使命,新水平……新发展,新成绩,新活力…… 窦桦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好,那我就为同志们献上一首《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灿烂的阳光。 小窦医生将一首《我的祖国》声情并茂地歌唱完毕,歌声触动了3167号高地每一个人的心灵。 窦医生再来一个…… 小窦医生再来一个…… 战士们没有听过瘾,他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杨朝升也坏笑着随大流,在那儿瞎起哄。 窦桦瞅在眼里,气得直跺脚,她的美眸一骨碌,决定要将小板儿爷也拖下水。 “同志们,同志们,咱们的杨传奇,他有一首《精忠报国》,你们保准喜欢听。” 杨传奇来一个…… 杨传奇来一个…… 卧槽—— 这坑老爷们儿的婆娘,一句话就把小板儿爷带到了沟里头,真是走不了一个我,也少不了一个你。 中—— “那我今儿个就在大伙儿面前献丑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华夏要让四方——来贺! 我勒个去—— 杨传奇唱的这首歌,魔性啊! 咋就唱到了我的心坎上,让我的热血沸腾不止。 这首歌真特么大气磅礴,我咋就从来没听过呢?难道是杨传奇自个儿写的曲子,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了不得。 …… 一首歌把3167号高地上所有人,都给唱震惊了。 穿越者的四大法则:虚伪,贪婪,好色,爱国。 听着同志们的窃窃私语,杨朝升脸不红心不跳。 ------------------------------------- 与此同时,在停战村,部落和联盟负责停战谈判的人员,正在进行着第一次的接触。 这是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双方角逐的激烈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明刀明枪的干仗。 在战场上,将将还杀红了眼的对头,谈判桌上怎么可能谈笑风生。 联盟一方的要价很高,几乎不给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们的谈判代表甚至叫嚣着。 如果在谈判桌上谈不拢,那么就让飞机、大炮和航空母舰来谈。 第237章 再战 有道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咱们爱好和平,但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这年头的榔头镰刀人,心气高,骨头硬。 部落一方的谈判代表,完全做到了有理,有据,有节;不卑,不亢,不愠。 他们慷慨陈词,阐述了我方的鲜明立场:要和平,咱们可以敞开了谈;要战争,咱们一定奉陪到底。 打打谈谈,谈谈打打…… 米国佬提出的所谓和平谈判,其实就是一个敷衍民意的幌子。 联盟一方始终没有放弃过,用战争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 和平的曙光,还未被点燃,就湮灭了。 在3167号高地的3号坑道内,杨朝升意外地碰到了半个老乡。 为啥说是半个老乡呐? 小板儿爷老家是豫省人,眼下属于新四九城人。 老辈人常叨叨,富不过三代,四世同堂之类的言语。 也就是说,起码得三代人扎根在这儿,才能算是本地人。 四九城成为了首都,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兄弟,都在往这儿汇集。 现而今,就没老四九城人这么一说。 于是乎,眼巴前这个跟杨朝升有过一面之缘的同龄人,被他当作了半个老乡。 贺拥军,新45师,110团,二营营长。 这个贺拥军…… 在杨朝升的记忆里头,有点儿印象。 想当初,他们俩还在光明夜校校门口,交过手,过过招。 能够跟小板儿爷走上近十个回合,没露出败像的,在最近这么些年,贺拥军还是第一个。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 说啥英雄惜英雄,没有的事儿。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学武之人大多血性,好勇斗狠,不服就干……要不,也不会有侠以武犯禁这么一说。 打一架,得到对方的认可,那叫作资格。 往大了说—— 眼门前这场战争,就是部落和联盟双方相互角力,相互了解,相互接受的一个过程。 经此一战,咱华夏民族从今往后,便有了独立自主在世界上发出吼声的资格。 “杨传奇,咱俩正式认识一下。我是二营的代理营长贺拥军。”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杨朝升这句话问的很没有水平,纯属前世今生的思维混淆。 贺拥军翻了个卫生球眼,没好气地道:“你都能在这儿,我就不能在这儿?” 杨朝升一拍脑门。 也是哈! 甭说贺拥军这个官二代了。 就连坐镇中枢的那位首长,他的儿子,现而今不也来参加这一场立国之战了吗! 哈哈哈—— “咱们俩这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杨朝升打着哈哈,用来掩饰自个儿的尴尬。 “对哈!怎么说,咱们俩也是老乡。你来到我的地盘,我可不能失了礼数。” 贺拥军这人喜欢交朋友,还忒喜欢跟有本事的人交朋友。 “警卫员,快把我珍藏的牛栏山二锅头和罐头拿出来。今儿个,我要请客,让我的老乡吃好喝好。” 依着眼下的条件,这绝对是最高规格的招待。 杨朝升忙不迭的一挑大拇哥。 嘿嘿嘿—— “小贺营长,局气。” 贺拥军一听就不乐意了。 小——小贺营长?什么跟什么嘛! “我说杨传奇,你是哪一年生人!楞个在我面前拿大。” 哟嚯—— 杨朝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打量了贺拥军一番。 “我一九二九年生人,属小龙的,难道不比你年长?” 真是巧了—— “我也是一九二九年生人,也是属小龙的,咱们俩是同庚啊!” 杨、贺二人同时问:“你是几月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十月。” “我是十月二十一生日。” 这一次,虽然让贺拥军抢了先。 杨朝升却哈哈一笑。 “我的生日是十月二十号,正好比你大了一天。” “真的假的?” 贺拥军有些个不相信。 “咱习武之人,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诚信是立身之本。我杨朝升怎么说也是个响当当的爷们儿,说出去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没必要拿这种事儿来戏弄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此言有理呐!” 小贺营长来了一句京剧的戏腔,坦然接受了不幸比杨朝升小一天的事实。 其实,杨朝升也没有骗贺拥军,就是这么的巧,将将比他早了一天出生。 “杨大哥,咱们俩这就是缘分啊!我要不是部队上的人,今儿个,一定要跟您撮土为香,拜把子。” 俩个人喝着52度的牛栏山二锅头,吃着缴获的大家拿牛肉罐头,从眼巴前的这场战事,聊到了共同擅长的武学上头。 ------------------------------------- 轰轰轰—— 猝不及防的一连串爆炸声,搅了一桌好宴。 大爆炸让整个3167号高地,地动山摇,坑道顶部的泥土砂石不停地掉落。 呸呸呸—— “该死的米国佬,不让老子好好吃饭。” 杨朝升抹了一把自个儿嘴巴,骂骂咧咧地跟着贺拥军来到了坑道口附近。 “什么情况?” 将将还跟小板儿爷,彼此开涮,彼此挤兑……一副京油子样儿的贺拥军,眨巴眼,就完成了角色互换。 此刻,贺拥军是一名部落的军人,是一名有着钢铁意志的指战员。 “报告营长,联盟一方撕毁了双方停战三天的共识,率先对我方阵地发起了进攻。” 我勒个去—— 米国佬,还是小板儿爷记忆里头的那个米国佬,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说好的,什么为了世界和平,什么为了减少士兵的伤亡……呼吁双方停战三天,用和平谈判的方式来处理争端。 这才一天半不到,他们就扯下了伪善的面具。 好在,部落一方从来没有将米国佬想的太好。 有道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透过敌人的轰炸声,杨朝升在心里头计算着联盟的重火力数量。 将敌人空军的轰炸排除在外。 联盟这一次动用了榴弹炮84门,直射炮以及无后坐力炮140门,迫击炮140门,高射炮74门,坦克炮144门。 暴发户真特么不差钱。 联盟的这些地面重火力,平均发射了3-5个基数的弹药。 它们在部落的3167号高地上,来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炮火洗地。 第238章 比划 联盟特么犯了火力不足恐惧症。 炮弹加炸弹,不要钱似的轰炸了小半天,估摸着将3167号高地都捶的矮下去了几寸。 感觉着头顶上的动静不大了,杨朝升才掏出了塞在自个儿耳朵里头的两个棉花球。 联盟的炮声开始变得星星寥寥。 此时,从坑道口的观察哨位上,传来了警报。 “敌人摸上来了。” 枪来—— 贺拥军从坑道一旁的武器架上,摸了一把三八式步枪。 “二营全体都有,出坑道,进入阵地,狠狠地揍米国佬狗粮养的。” 贺营长的作战口令,前三句简洁明了,后一句明显带着浓浓的个人情绪。 哗—— 110团又被称作尖刀团,团里的战士,自然没有一个是孬怂。 他们是真真正正经受过血与火考验的钢铁战士。 二营的战士们,行动整齐划一。 只用了不到3分钟,就全员进入了阵地的指定位置。 杨朝升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暗自点头…… 都说,爱拼才会赢。 有这么一支敢打敢拼的威武雄师存在,华夏的大国崛起,就不只是一个虚幻的梦想。 哐—— 杨朝升从武器架上扯下了一条子弹袋,拿的也是一把三八式步枪。 三八式步枪曾是侵华倭军的主要武器,这种枪发射6.5x50毫米的有坂步枪弹药,弹仓容量5发,有效射程460米,它的特点是,具备较强的穿透力和较高的精准度。 杨朝升对三八大盖,其实并不感冒。 这玩意儿不打中要害,很难打得死人。 杨朝升秉承的是,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正如腐国陆军元帅克劳迪所说: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死敌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战场上打伤一个敌人,效果往往比打死一个敌人,要好的多。 杨朝升进入了轰炸过后,已然面目全非的工事内,匍匐在一处垮塌的豁口旁。 他的脑袋顶着战壕的土墙,用眼睛溜边瞄了一眼,蜂拥而至的联盟大兵。 不出意料—— 打头的是悲催的偷儿国炮灰部队,随后跟着的是好莱人军团。 “节约子弹,把敌人放近了再打,争取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 部落的战壕内,正一阶阶往下传递着命令。 偷儿国作为天朝大国的附庸多年,有不少人熟悉天朝的语言。 他们听懂了部落战壕中传出的命令声,顿时拽了起来。 先前,还小心翼翼狗爬儿似的前进,现而今,特么也支棱起来了。 有几个偷儿国的军官,站在500米开外,挥舞手里的小手枪指挥着打冲锋。 他们还用偷儿国的语言,大声地嚷嚷。 “一穷二白的部落军队,开枪都得精打细算,300米内,他们铁定不会开枪。冲冲冲……快快的前进200米,让我们的‘碗元首’今天在联盟的其他国家面前长长脸。” 砰—— 杨朝升抽冷子朝500米外开了一枪。 有一个个儿最高的偷儿国军官,脑袋瓜儿就像熟透了的西瓜,被人用外力砸开,红的血、白的脑浆子,泼了一地。 哗啦啦—— 被爆头的偷儿国军官,他周围的士兵被这一幕吓得,一个个只恨爹妈给少生了两条腿,如同潮水般一泻而去,掉头就跑。 一点带面,这一小撮偷儿国士兵的战场逃跑行为,造成了联盟整条进攻序列的大溃退。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联盟督战队开始行使起自己的职责,m16自行高射机枪的4根枪管里头,12.7毫米的机枪弹雨,演绎着一曲雨打芭蕉的苦雨节奏。 m16自行高射机枪在部落与联盟的对决中,几乎没有飞机可打。 这让它成为了米军最喜爱的反步兵武器。 12.7毫米的机枪弹头,打在人身上,那叫一个酸爽。 这会儿,迈开大长腿玩命儿往回跑的偷儿国逃兵们,一头撞在了收割生命的恶魔镰刀上,被弹雨打成了一堆堆烂肉和碎骨头渣。 那场景,可比杨朝升拿人脑袋瓜当西瓜射击的威慑力大。 跑在后头的偷儿国士兵们,顿时有了当炮灰的觉悟,纷纷调头,鬼喊鬼叫着,继续向3167号高地冲去。 ------------------------------------- 卧槽—— “杨传奇,我说你咋一枪,就把个偷儿国军官的脑袋瓜打炸开了。原来你用的炸子儿……” 贺拥军低着头,顺着战壕,摸到了杨朝升跟前。 看见小板儿爷手里头拿了块梆硬的石头,正在上面一颗颗打磨着子弹头。 “你这做,在国际上可不合规矩……” 杨朝升用手肘,轻轻照贺拥军的窝心捅了一下。 “规矩?在我这儿,我的规矩就是要赢。别人家立的狗屁规矩,又没有邀请我去签字,为嘛要我来遵守。” 贺拥军打小就不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小板儿爷的话,他打心底里头的认同。 贺营长把捣向自个儿心窝的手肘拨开,跟杨朝升咬了一阵耳朵。 “杨朝升,反正你特么不是我手底下的兵,爱咋整咋整,我全当看不见。不过……” 不过什么? 杨朝升说话间就拿腔作调,开始呛人了。 “小贺营长,你可甭懒驴拉硬屎——半截儿出不来。有什么话要说?就爽利点儿吐出来。” 半不罗罗的最让人难受,这也不符合贺拥军的性格。 “我瞅着你的枪法不孬,想跟你比划比划,行不行?” 被小板儿爷拿话噎得不行,贺营长没再藏着掖着,吐露出自个儿的来意。 杨朝升扭头正视了贺拥军一眼。 嚯—— 年轻气盛。 逮着嘛!都想跟人一较长短。 还是《征服》里头,那个砍瓜切菜的刘华强,说的在理儿。 年轻人不气盛,那能叫年轻人吗? “贺营长,现而今咱们是在战场上,作为一名指战员,你这个时候提出要跟我比枪法,这么做有些儿不妥吧!” 嘿—— “杨朝升,你属狗脸的吧!将将还大言不惭的不把规矩当回事儿,转头这就拿乔上了。我说,你是不是怕输啊?” 中中中…… “平地惊起一声雷,我小板儿爷特么怕过谁?说说看,楞个想要怎么比划?” 第239章 个 怎么比划? “简单……咱们就比谁杀的敌人多,行不?” 中—— 余音还在,杨朝升已然挪窝去了别的位置,他将枪口伸出了战壕…… 砰—— 一声枪响过后,有个冲在前头的偷儿国士兵立马扑街。 枪子儿还是朝人脑袋瓜去的,完美的金属送葬,妥妥的暴力美学…… 三八式步枪的枪口上冒着硝烟。 小板儿爷再一次挪窝,换了位置,他回头看向贺拥军,右眼一眨巴,示意他比赛开始了。 对杨朝升不吱一声,就不讲武德地抢了先手。 贺拥军特么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将视线转向了进攻的联盟大兵身上,手里三八大盖超长的枪身,探出了战壕的豁口。 砰—— 要知道贺拥军可是军二代,小时候抓阄抓的就是一把木头小手枪。 他的枪法不孬,发射的子弹,就像长了眼睛,同样穿透了一个偷儿国士兵的脑袋瓜。 砰—— 就在贺拥军得意的想要跟小板儿爷卖弄之时。 又有一个位置突前的偷儿国士兵,被打爆了脑袋瓜。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死相很难看。 一瞅,就是出自杨朝升的手笔。 出于好胜心作怪,贺拥军再次将枪口伸出了豁口。 砰—— 贺拥军这一枪,子弹穿透了一个偷儿国士兵的脖子,敌人在倒下时,大量的血液如同喷泉般喷溅。 “部落一方有狙击手。” …… 500米开外的极限距离,如此高的精准命中率,偷儿国士兵又不是猪猡,他们顿时发现了不对,夏姬八乱叫着,全特么做出了五体投地的姿势。 这时候,排在第二序列的好莱人军团,已然冲了上来。 “起来,起来,你们这些黄皮猴子,狗屎,垃圾……” 不长脑子,光长肌肉的好莱人大兵,才冲上来,就嚷嚷着,用脚乱踹趴在地上的偷儿国士兵。 砰砰砰—— 好莱人大兵人高马大,目标明显。 杨朝升这一回清空了弹匣,连开三枪,枪枪爆头。 同一时间,贺拥军也有收获,他一枪击毙了一名好莱人军官。 哒哒哒—— 就在此时,联盟的m16自行高射机枪发出了死亡的咆哮。 它们的目标非常一致。 贺拥军藏身的那一段豁口,被12.7毫米的机枪弹雨,打的尘土飞扬,千疮百孔。 呸呸呸—— 贺拥军被迫,贴着战壕底部地面躺下。 他左右扭头找寻着杨朝升的位置,想瞧一瞧,对方是否也跟自个儿一样这般窘状。 这才发现,杨朝升特么又挪了窝,人早就不在先前的位置上了。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榔头镰刀军队创新发明的游击战法。 啪—— 贺拥军当下给了自个儿一个大哔兜。 这才打了几场阵地战,就特么把队伍上优良的老传统给抛到脑后了。 不得不说,米国佬豪横惯了,也浪费惯了,几台用来压制贺拥军的m16自行高射机枪,打开始射击到现而今就没停过。 110厘米高的战壕掩体,此时,被金属风暴削掉了近四分之一的高度。 贺拥军活像一只四脚朝天的水鱼,手脚撑在战壕两侧的土墙上,挪动着后背,艰难地撤离了这一段掩体。 砰砰砰—— 联盟一方在3167号高地上空,打出了上百枚照明弹。 部落跟联盟交手也有一年多了,双方的战术习惯,彼此也有了不少的了解。 联盟打照明弹,无关白天黑夜。 这就是他们发起全面进攻的信号。 狗狗狗——来吃狗。 好莱人军团的大兵,看到信号后,没再去管趴在地上装死狗的偷儿国士兵,纷纷对部落的阵线,发起了进攻。 400米…… 350米…… 300米…… 开火—— 二营指导员,他紧盯着事先设定好的标识,一声令下。 3167号高地上,立马响起了爆豆子般的枪声。 一轮还击下来,冲在前头的好莱人大兵被打地抱头鼠窜,扔下了两百来具尸体,仓惶撤退。 哈哈哈—— “痛快,痛快啊!” 今儿个,杨朝升破天荒第一次打如此规模的阵地战。 将将,死在他枪口下的好莱人大兵,足足有34人。 除此之外,凡是向他所在位置射击的家伙,吃亏是福系统纷纷给予了特殊关照。 小板儿爷生冷不忌。 只要能抽到四维属性点,他就往自家的二小子陈魁身上加。 杨朝升刚退出系统界面。 就见着灰头土脸的贺拥军,从一侧的战壕曲身行进过来。 贺拥军枕着战壕的土墙,跟小板儿爷并肩坐下。 “来,趁敌人撤退的间歇,抽一颗烟先。” 杨朝升接住了抛过来的香烟,定睛一看…… 嚯—— 这是一支没有印刷体的白板过滤嘴香烟,属于大佬们的特供专享。 杨朝升连忙用缴获来的不锈铁zippo打火机点燃,猴急着想要尝一尝味道。 清、甜、香…… 泥媚啊! “这是顶级的滇省烟?” “哟嚯,杨传奇你行啊!万里之外的滇省烟,你都能品得出来。” 滇省将将和平解放不久,从那边运到四九城的特产,那叫一个稀罕。 贺拥军这几包白板过滤嘴的存货,还是他费了老鼻子劲,求爷爷告奶奶,才从几位长辈那儿讨来的。 也就杨朝升是他佩服的人,又对他的脾气,贺拥军才舍得掏出来跟他一起分享。 “没什么行不行,听人说起过而已,烟丝橙黄,香气高雅,吸味醇和……你散的这根烟,具备这些特征,所以我才猜是滇省烟。” “我听家里长辈说,这烟叫作小熊猫香烟,现而今还没正式生产,出于试制阶段。” 小熊猫香烟? 试制阶段? 杨朝升知道这个牌子的香烟,在不久的将来,因为一个老人的喜爱,而在广大烟民之中家喻户晓。 “杨传奇让我输个明白吧!在将将的战斗中,你拢共消灭了几个敌人?” 小板儿爷想都没想,就报出了一个数字。 “39个。” 贺拥军竖起大拇哥,发自内心地说:“牛掰……从今儿开始,我军子算是被你的本事彻底折服了。” 真真正正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打仗不是拍雷剧,为了拍出来好看,几十个,几百个凑一块打冲锋。 实则,敌人在发起冲锋时,每一个战斗小组的成员都会摆出散兵阵列,彼此协同,他们分工明确,有负责进攻的,有负责交叉掩护的,还有负责火力支援的…… 总而言之,上过战场的老兵,都特么贼着嘞! 第240章 最坏的打算 嗡—— 联盟的轰炸机再度上场,航弹如同天上下了雹子,轰隆隆落下。 敌人又发起了新一轮地进攻。 进攻依然是那典型的三板斧:飞机炸、大炮轰、外加坦克车掩护步兵冲锋。 二营的战士们,熟练地钻进了三号坑道。 联盟的军事工程机械,趁机在3167号高地下拉开了架势,为他们的坦克车修出一条爬坡的道路。 回到坑道。 杨朝升灌了一口自个儿调制的盐糖水,再一次用先前的棉花球堵住耳朵,找个角落,蜷着身子打起了盹。 等到他醒来,联盟的炮火还在震天的响。 杨朝升从耳朵里掏出棉花球,他的耳廓肌动了动,时间将将好,敌人开始进行炮火延伸,已经有二营的战士赶往坑道口集合。 从干粮袋里摸出两个梆硬的馍。 杨朝升垫吧垫吧,告慰了自个儿的五脏庙,才将三八式上肩,在坑道内找寻着贺拥军的身影。 这会儿,贺拥军正在给爆破小组分发爆破筒。 几多英雄赴大义,如今大义铸英雄。 爆破小组的十名战士,一个个表情坚定,而又无畏。 他们即将要用自个儿的血肉之躯,去跟敌人钢铁打造的王八壳子以命相搏。 颇有点儿,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杨朝升自认为不具备如此大无畏的精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进入阵地。” 随着营长贺拥军的一声令下。 二营的战士们,从三号坑道口鱼贯而出,迅速进入阵地,各就各位准备迎接一场大战。 嘟嘟嘟—— 潘兴坦克、巴顿式坦克、谢尔曼坦克…… 米国佬的主战坦克,今儿个几乎齐上阵。 坦克车的大屁股冒着黑烟,马达声碎。 这次的进攻,联盟一方相当的重视,他们没有让偷儿国的炮灰兵上阵。 而是让参加过二战的米国老兵,参与到了这一次的进攻当中。 一队队米国大兵,吃着尾气,小心翼翼地跟在己方的坦克车后头,进行着步坦协同作战。 3167号高地对于坦克车来说,并不友好,联盟一方的进攻,进展的很缓慢,却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坦克车的口径火炮和两挺7.62毫米的车载机枪等武器装备,成为了决定战场走向的胜负手。 二营的爆破小组才摸出阵地,就被敌人炮群的徐进弹幕,死死压制在阵地前的炮弹坑里,寸步难行。 3167号高地,部落一方的阵地,呈等边梯形布局。 打前头,左侧的一号坑道区域,由110团一营负责防守;右侧的二号坑道区域,由110团三营负责防守。中心的三号坑道区域,则是杨朝升现而今所在的二营负责防守。 在一、二、三号坑道后面,各自还分布着两个坑道,110团的团部、炮营、工兵连、通信连、警侦连、司政后卫、后勤分队、以及预备队分布其中,全团上下4000名官兵构筑成3167号高地的总体防御体系。 杨朝升和贺拥军哥俩将将进入阵地,就发现苗头不对。 他们所在的中心阵地区域,貌似成为了米国佬这次重点的攻击目标。 联盟一方掌握了进攻的主动权,他们不急不缓的实施着既定战术。 米国大兵在坦克车的配合下,一个点一个点……徐徐地拔除钉子。 用咱们的话来说,就是——日拱一卒,功不唐捐。 这一回,二营出现了重大的人员伤亡。 “杨……杨传奇,你说这帮米国佬想干嘛?” 说话的是炊事班班长老孙头。 小板儿爷暗忖:这位老资格不在坑道内给大家准备伙食,跑阵地上瞎凑什么热闹? 他这才发现,眼巴前,老班长的状态可不妙。 有一块小儿巴掌大的榴弹炮碎片,撕开了他的肚子,此时,正往外不停渗着血水。 杨朝升赶紧趴下,身子贴着战壕的地面,爬到老孙头身边。 没二话。 小板儿爷抽出绑腿上的匕首,咔嚓,咔嚓……匕首在zippo打火机燃起的火焰上,反复炙烤,进行着简单的消毒处理。 嘶啦—— 杨朝升麻溜地用匕首,挑开了老孙头伤口处的衣服。 “还好,还好……伤口不深,应该没有伤及重要的脏器。” 安慰着老孙头,小板儿爷把手伸进自个儿的军书包里,假模假式地掏弄着。 两三息功夫,掏弄出了一个象牙盒子。 杨朝升从盒子里,取出了九枚银针。 “杨,杨传奇你行不行?” 此时,老孙头面露惊恐之色。 这个老头子天不怕,地不怕。 在他身上,因战斗负伤留下的弹痕,起码有一掌之数,却独独害怕扎针,打针。 杨朝升见他这副样儿,实在有点儿忍俊不禁。 “老班长,没事儿。论扎针的手艺,我太行了,瞧好吧您勒!” 见杨朝升拿针往自个儿身上扎。 老孙头闭上了双眼,他有只眼睛,还时不时撑开一条缝偷窥,那样儿就甭说有多逗了。 睁眼,闭眼……闭眼,睁眼。 啪—— 等老孙头再一次睁开眼睛,杨朝升已然帮他拔出了插在腹部的弹片,扎在身上的针也撤了。 “老班长,你自个儿嚼吧嚼吧,压在伤口上。我回坑道里一趟,去给您找副担架来。” 杨朝升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取了三支折断。 然后,他将烟卷中的烟丝,交到了老孙头手里头。 “杨传奇,不用了。你别瞧我上了年纪,我的枪法可不孬。留在阵地上,能帮咱队伍多消灭几个米国佬。” 有道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保家卫国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老孙头说到底,就一资格老点儿的伙头兵,他这份求战之心,真可谓天地可鉴。 杨朝升在脑海中,对当前的战场态势一番分析,他的心情凝重。 联盟一方拥有军事装备上的优势巨大。 3167号高地的地面阵地丢失掉,只是时间问题。 作为部落一方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转入坑道作战。 利用坑道作为支撑点,避短扬长,打巧仗,先是拖住敌人,继而拖疲敌人,最后拖垮敌人。 在这种情形之下,将老孙头这样儿行动不便的伤员,留在阵地上,无异于宣判他们的死刑。 杨朝升这一回,根本没给老孙头讨价还价的余地,就手脚并用,爬向了坑道口的方向。 第241章 危局 用担架把老孙头拖回了三号坑道。 杨朝升重返阵地,跟贺拥军凑到了一块儿。 “军子,你看联盟摆开的阵势,像不像咱们切西瓜的时候,拿刀子从中间破开?” 对眼巴前的战场态势,杨朝升打了一个十分形象的比方。 “你也看出来了,米国佬采用的战术,叫作中路突破,两翼齐飞。他们的野心很大,幻想一举而竟全功,哼——特么就不怕崩掉了大牙。” 在军校有过一段时光正规军事学习的贺拥军,显然没有白混日子,他用一句军事术语,解释了杨朝升打的比方。 贺拥军这么一说,小板儿爷听着熟悉。 正统的军事知识他不在行,论华夏象棋这项技能,他可是特级大师的水平。 我勒个去—— 搞了半天,米国佬还用上了咱华夏象棋的路数。 嘟嘟嘟—— 联盟坦克车的柴油发动机,此时发出的声响,距离二营的防守阵地越来越近,就好似那魔音灌耳,给全体指战员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在每一辆联盟的坦克车上,都有两挺车载式7.62毫米机枪,毫无间歇地吐着火舌,配合着坦克的大口径火炮,让包括杨朝升在内的二营全体指战员们,领教了什么叫作枪林弹雨…… 战士们被密集的弹幕,压得抬不起脑袋。 杨朝升视力超常。 他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在一辆巴顿式坦克车后面,跟着的一个米国大兵,那可憎的面孔。 都说钩子鼻钩子心,这一类人没良心。 这个米国大兵有着一只标准性的大鹰钩鼻,一看就不是善类。 砰—— 杨朝升五百米开外,一枪就怼到了米国大兵脸上。 那大鹰钩鼻的所在位置,被炸子儿崩开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窟窿眼儿。 “泥马,甩枪……” 将将,杨朝升往战壕外只瞧了一眼,瞄都没瞄,就轻轻松松收割了敌方一条人命,这枪法简直神乎其技。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贺拥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走起——” 俩人赶忙离开刚才所在的位置,进行转移。 果然,敌人的报复来的十分猛烈。 参与进攻二营阵地的联盟坦克车,全都将炮火宣泄到了杨朝升刚才开枪的那个位置。 那一截战壕掩体,在敌人不计代价的炮火洗地下,胸墙的高度被削得已经不到50厘米。 杨朝升所开的这一枪,给跟随在坦克车后的联盟步兵们,带去了巨大的心理震慑。 此时,他们变得畏首畏尾,身体弓得更低,进攻的步伐也大幅度放缓;他们躲在坦克车后,再也不肯露头。 这让联盟一方步坦协同作战的战术,出现了不小的疏漏。 有一位二营爆破小组的部落战士,敏锐地抓住了战机,他翻身出了藏身的炮弹坑,匍匐前进,迅速接近了一辆联盟的谢尔曼坦克。 部落战士手持爆破筒,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了坦克履带地碾压。 他手上的爆破筒引信螺盖,在出击之时已经提前打开。用来引爆的拉火环,被他套在了右手的中指上。 杨朝升眼巴巴瞅着,这位部落战士侧身扑到了坦克车后部的引擎盖上。 “为了祖国母亲,为了胜利,为了和平……我先走一步了。” 英雄的部落战士,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砰砰砰…… 坦克车后面跟着的联盟步兵们骤然反应过来,他们将罪恶的枪口,对准了这位部落战士疯狂扫射。 不过已然为时以晚。 爆破筒被部落战士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压在谢尔曼坦克装甲最薄弱的后引擎盖上。 轰—— 这位二营爆破小组的部落战士,用同归于尽的必死决心,带走了敌人的一辆坦克车,同时带走的,还有敌人用于步坦协同作战的两个班的联盟步兵。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如此不辱使命的牺牲精神,这份为国献身的赤胆忠心。 令敌我双方的参战人员,在此刻皆是动容。 如同约定好一般,彼此的枪炮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在为牺牲的英雄默哀送行。 整个二营阵地范围内,出现了短暂的时间凝滞。 “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这么短暂的一刹那,没能逃过米国的四星上将范佛的眼睛。 他将手里的军用望远镜,向着米军陆战一师师长白邓~乔身上,砸了过去。 白邓~乔生生挨了这一下。 他没有吭声,而是独自来到指挥所的观测窗口,用自己的军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战场上所发生的变故。 “白邓~乔,人人都说你的陆战一师在联盟所有部队里,是王牌中的王牌。难道这就是所谓王牌?信不信我立即送你上军事法庭。” 四星上将范佛话说的很重,白邓~乔并不以为意。 上军事法庭? 笑话……他白邓~乔又不是个小可拉米。 不过事关个人荣誉,还须积极应对才行。漂亮地拿下这一场攻坚战,让质疑自己的人闭嘴,才是他眼下的要务。 白邓~乔来到了电话机旁,跟前线接通了联系。 “喂,康斯坦丁。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不限任何手段,必须于明天付晓之前,给我拿下部落的3167号高地。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的军旅生涯将会就此结束,听懂了吗?” …… 白邓~乔的威胁发挥了作用, 惜命的联盟一方,突然开启了拼老命模式。 先前撤下来的偷儿国军队,被派往了3167号高地的左翼阵地,对付110团一营。 好莱人军团则被派往了3167号高地的右翼阵地,用来对付110团三营。 调换出来的米军陆战一师官兵,集中了联盟的所有技术兵种,分成了三个梯次,对杨朝升现而今所在的二营阵地,发起了殊死一搏的进攻。 用来打头阵的,是二百一十四辆米军装备的各式坦克车辆。 这么大的阵仗。 二营的阵地前,一时被米军蛮蛮多的坦克车尾气烟雾笼罩。 一个营,对上了敌人一个有着巨大装备优势的王牌陆战师。 战场的形势,对于部落一方来说,已然变得万分危急。 第242章 死亡的圆舞曲 既然,敌人亮出了老底儿。 负责防守3167号高地的部落110团,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处于阵地棱线上的观察哨,开始呼叫隐蔽在阵地反斜面的炮营,为二营提供炮火支援。 蛰伏已久的部落炮营,在此刻露出了獠牙。 110团的炮兵,如同呵护心肝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一枚枚打着洋码子的反坦克炮弹,送进一门门曲射炮的弹仓。 现而今,咱们国家的工业产能,还处于一穷二白的困难时期。 穿甲弹、破甲弹……之类的反坦克武器,还需要做事儿总是留一手的“老大哥”援助。 真格儿,是打一枚少一枚。 部落阵地前事先拟定的射击诸元,这一回,着实发挥着不小的作用。 炮营发射的炮弹,几乎例无虚发的精准命中了联盟的坦克车。 联盟的坦克车,甭管是潘兴式和巴顿式,还是谢尔曼式……此刻都成为了活棺材,一辆辆冒着烟,燃着火,大老远都能听见坦克兵凄厉的哀嚎。 在联盟机械化集群中,前线指挥官康斯坦丁火急火燎地跳下了装甲指挥车的观察塔。 他用浓郁的迪克西口音给下属下达命令。 “报务员,快,快……快呼叫联盟的空军支援,命令他们对部落的炮兵阵地进行空中打击。” 嗡—— 也就一泡屎的工夫,联盟的轰炸机中队再次光临部落3167号高地上空。 部落110团全体官兵,他们都是打老了仗的百战精锐。 跟联盟几番交手下来,敌人的几斤几两,部落的战士们早就门儿清。 炮营在完成了三发急速射后,片刻都没耽误,就全员撤回了3167号高地的反斜面掩体内,等待着被下一次唤醒。 联盟轰炸机没能找到指定的轰炸目标,只好潦草收场,将携带的航弹扔完了事。 一堆堆铁疙瘩从机腹中释放,伴随着轰炸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密密麻麻的航弹破空咆哮,一场毁灭从天而降。 在航弹与地面相撞的一瞬间,冲击波扩散开来,释放出恐怖的爆炸当量,起码相当于6级以上的地龙翻身,所造成的破坏力。 部落的3167号高地,一时火焰腾空,硝烟弥漫,好似一处人间末世的废土。 杨朝升和贺拥军二人,又双叒叕被敌人的空中优势赶回了坑道。 啊—— 坑道内,二营的战士,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捂住耳朵,张开嘴巴,发出无声地叫喊。 他们这样做,是为了缓解耳压,避免被航弹爆炸所产生的音爆损伤耳鼓膜。 呸呸呸—— 杨朝升吐出掉进嘴里的墙壁灰,心里头煞是不爽。 他分出一股小念头,进入吃亏是福系统。 才打开屏蔽的系统提示音。 就有一大波信息袭来。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遭到米国飞行员威廉攻击…… 检测到宿主遭到腐国飞行员理查攻击…… 检测到宿主遭到乳法飞行员路易攻击…… 检测到宿主遭到国中哈士奇飞行员加齐攻击…… 好嘛! 面板上显示着百十来个联盟飞行员的名单。 如此说来,这一茬参与轰炸3167号高地的联盟轰炸机飞行员,几乎个个榜上有名。 杨朝升喃喃道:“百因必有果,你们的报应就是我。” 小板儿爷在吃亏是福系统提示面板上,快速地做出选择。 “杨传奇,你在嘀咕啥?” 三号坑道内,蹲在杨朝升对面的贺拥军,细心地留意到了他面部表情的变化。 他脑袋瓜向前一探,在小板儿爷耳畔,大声问道。 嘀咕啥? “还能嘀咕啥,我在说,联盟特么轰炸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满足了贺拥军的好奇心,杨朝升一伸手将他推开。 在部落3167号高地上空,执行轰炸任务的联盟轰炸机飞行员们,登时集体头昏眼花,腿抽筋, 身体好像被那些个坐地能吸土的老娘们索取无度,掏空了的感觉。 嗡—— 天空中,这会儿出现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联盟号称“超级空中堡垒”的b-29型战略轰炸机,如同一群喝醉了酒的海盗,歪七扭八地跳起了探戈舞。 探戈,探戈就是趟啊趟着走。 两步一回头! 三步一招手! 然后你再趟啊趟着走…… 趟着趟着…… 有几架b-29型战略轰炸机,就趟到了一起,从探戈舞改跳起了贴面舞。 联盟飞行员操起了阿三飞行员的传统艺能——摔飞机。 有道是,八狗联军摔飞机;一架、两架、三四架;五架、六架、七八架;全部都下地狱吧! 只见天空,越来越多的联盟b-29型战略轰炸机,浑浑噩噩地撞到了一起。 撞击导致“超级空中堡垒”机翼上的发动机停摆冒烟,一架架联盟轰炸机,这会儿没头苍蝇似的打着旋儿,倒栽葱坠落到地面。 轰隆,轰隆,轰隆…… 26架b-29型“超级空中堡垒”,每架轰炸机5名机组人员,共计130名联盟空军被送去见了上帝。 米国二星少将康斯坦丁,眼睁睁,全程见证了联盟整支b-29型战略轰炸机中队的覆灭。 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嘴里头能塞得下一个发育畸形的榴莲。 进攻中的米国大兵们,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一个个……好像跟蛇发女妖美杜莎打过照面似的,石化当场。 贺拥军带着二营的作战人员,又双叒叕一次出了坑道,在阵地各个防守工事上铺开。 杨朝升拎着把三八式步枪,他第一时间,进入到阵地最前沿带着交通壕的匍匐式散兵坑内。 砰,砰,砰…… 战场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 趁敌人还在愣神的工夫, 杨朝升果断地对阵地前500米范围内的米国大兵,进行了一次个个点名。 爆头,爆头,还是爆头。 都说每一颗子弹,都有它自个儿的脾气。 炸子儿为震慑而生,却演绎着死亡的圆舞曲。 作为一个殿堂级神射手,三八式这种栓式步枪,小板儿爷能够保持2~3秒一枪的射击速度,他只用了不到5分钟时间,就击毙了近百名联盟大兵。 “同志们,敌人被咱们打跑了。” “敌人撤退了。” …… 部落3167号高地,在此时传来了雀跃地欢呼。 杨朝升转头看去。 此时,有一面崭新的红旗正在迎风招展。 第243章 特种弹 “我不听你的解释,不要你的所谓人员伤亡数字,我要的是部落的3167号高地……” 进攻再一次失利的消息,迅速被联盟的最高指挥部知晓。 这一回,联盟战时最高指挥官范佛上将彻底坐不住了。 他对米军陆战一师师长白邓·乔的极度不满,已然被摆到了明面上。 范佛上将通过军用电话线路,跟联盟前线作战指挥官直接取得联系,他开始玩起了越级指挥的操作。 旁白:常校长表示,这个我熟。 “康斯坦丁将军,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你应该去做点什么,例如无视规则,打破规则。作为一个超级大国,我们鹰酱有资格去改变规则,你听明白了吗?” …… 电话另一头。 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康斯坦丁准将还真没弄明白范佛上将话里的意思。 双方的通话,就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赢,我们没必要拘泥于一些道德上的束缚。强权即公理,至于那一纸国际公约……你可以当它是一卷厕纸,不好用,就扔进马桶冲进那肮脏的下水道吧!” 范佛上将没再绕弯子,把话说的很直白。 “我明白了,长官。” 康斯坦丁准将此刻心怀忐忑,衡量着其中的得失,他也怕自己被人利用,当成牺牲狗抛弃。 “康斯坦丁将军,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没能取得我想要看到了结果。我会亲手将你肩章上的金豆子撸成光板,再把你扔到米国西部,去跟臭烘烘的牛马做伴。” “是,长官。” 康斯坦丁准将使出吃奶的劲,大声地给出了回应。 话筒被声浪震的破了音,范佛上将却感到很满意。 good—— “ 康斯坦丁将军,我会在鹰巢时刻关注着你的表演。” ------------------------------------- 3167号高地,二营的阵地。 趁着战争间隙…… 杨朝升从干粮袋里摸出一包金灿灿的炒米,一包酱红色的肉干,一个随身小世界产的青苹果。 他自顾自,蜷缩在一处单人藏兵洞内补充体能。 此时,贺拥军矮着身子在阵地上四处巡视。 好巧不巧,将正在偷嘴的杨朝升抓了个正着。 “嘿嘿!杨传奇,你吃得嘛?贼香贼香的。” “清真牛肉干。你要不要来点儿?” 呼—— 杨朝升扔出一根肉干。 那手法,很有点他上辈子投喂狗儿子“旺旺”的熟练劲。 丝丝…… 牛肉干香气扑鼻,酥而不绵,咸淡可口,余味悠长。 被勾起了馋虫,一根肉干显然不能满足咱们贺营长的食欲。 他霸蛮地挤进不大的单兵藏身洞。 “还有多少牛肉干,快拿点儿给我尝尝。” 贺拥军动手扯着杨朝升的干粮袋,翻起了兜。 小板儿爷可不能如了他的意,正要跟眼前这二货撕扯。 一道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骤然响起。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即将在米军上将范佛的谋划下,遭到特种作战的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六十个月】 【二、获得多军种协调作战技能+1】 【三、获得驴子党“鹰派”名单一份】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即将遭到米军准将康斯坦丁的特种作战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六十个月】 【二、获得临战指挥能力+1】 【三、获得战场嗅觉能力+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获得寿元六十个月? 也就是五年的寿命。 我滴个乖乖—— 这是再次打破了系统的记录啊! 上一回,从向阳拖拉机厂车队队长高大山,后勤科长柳岱山身上,他也只获得了两年零六个月寿元。 想想贾张氏和易忠海在被抽取一年寿命后,那惊人的一幕。 杨朝升在北上半年之后,才选择抽取了高大山和柳岱山的寿元。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俩失去了两年零六个月寿命的短命鬼,现而今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回抽取的对象是两个米国佬,杨朝升没有了那么多顾忌,当即选择抽取了他们的寿元。 瞥了一眼,系统面板上自个儿的数据。 寿数一栏上,赫然达到了三百一十年零九个月二十一天之多。 如此下去,他小板儿爷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名长生者。 此刻,杨朝升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系统提示,米国佬唱主角的联盟一方,将要对部落一方的3167号高地,进行特种作战。 他们将要使用什么样的特种作战? 空投特种兵——兰博? 发射细菌弹?毒气弹?还是投掷原子弹? 吃亏是福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这让杨朝升损耗了不少的脑细胞。 不过—— 已经不用他猜来猜去了。 米军准将康斯坦丁在全身机能衰竭的前一刻,发出了使用特种弹st-11,对部落3167号高地进行攻击的命令。 字母st,是魔鬼撒旦的缩写。 st-11,是一种臭名昭着的毒气弹。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连续两名联盟高级军事主官,同时出现了诡异的身体状况下,也没能阻止住流氓联盟放出st-11这个恶魔。 部落3167号高地在被联盟数发照明弹照亮后,紧接着……便被一个基数的st-11特种弹,覆盖了整个阵地。 二营的阵地上,到处冒着滚滚的黄烟。 咳咳咳—— 贺拥军的反应很快,他扯下挂在军挎包上的毛巾,打开军用水壶,往上头浇水,然后,扎在脸上蒙住自个儿的口鼻。 “特么的,敌人用的是毒气。全体都有,快快……快撤入坑道。” 午后,无风。 敌人这个投弹的时机,把握的很好。 st-11特种弹爆炸后,毒气在3167号高地上久久不散。 “同志们不要紧张,跟我学着点儿,用水浇湿毛巾蒙在脸上。” “什么?什么?没有水。那就用尿,用自个儿的尿。” “什么?尿也没有。我的麾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弹士兵,你特么不会找尿多的同志们借啊!” 好嘛,听过有借钱的,听过有借粮的,头回听到有管人借尿的。 第244章 防毒面具 “杨传奇,杨传奇……” 忙活着指挥战士们转移,身旁突然不见了杨朝升的身影。 贺拥军着急的在堑壕中,四处呼喊着他的大号。 自个儿心里头认定的这个兄弟,身上的那些个事迹,的确挺具传奇性。 杨朝升在生死线上蹦跶这两三年,身上连油皮都没一处,俨然是三国时期的常胜将军赵子龙转世,浑身是胆,百战无伤。 敌人奔着他射击的子弹,如同被施下了“退避三舍”的咒语,都特么绕着他走。 这一次,卑鄙无耻的米国佬用上了特种弹,部落3167号高地遭到无差别攻击。 浓浓的毒气笼罩之下,部落一方的战士们在阵地上,躲又没处躲,藏又没法藏。 米国佬如此的不讲武德。 贺拥军十分担心杨朝升会二杆子劲上头,只求杀个痛快,从而错失了,跟随部队转移到坑道内的时机。 狗狗狗,来吃狗! …… 米国佬冲锋时发出的叫嚣,近在耳畔。 意味着联盟的大兵,已经摸到了二营驻守的阵地前沿附近。 贺拥军通过交通壕,从左到右,在阵地上扫了一遍。 当他来到阵地右边的坑道出入口时,还是没能找到杨朝升。 三号坑道拢共有坑道出入口四条。 二营阵地的迎敌正面区域,一字排开,分布着左、中、右三条坑道出入口。 最后的第四条坑道出入口,则是开在了3167号高地背面的反斜面死角位置上。 坑道出入口按照永备防御工事标准建设,宽度一米,高度一米六的混凝土钢板夹心闸门,光厚度有一点二米之多。 “营长,是否封闭坑道口?” 见自个儿营长进入了坑道,搁这驻守的五班班长,伸出脑袋瓜,向进入到坑道出入口的交通壕方向,他瞧了瞧,随即发出了请求。 联盟的特种弹射击这会儿已经偃旗息鼓,催嚏性毒气弹的绿色烟雾,催泪性毒气弹的黄色烟雾,在阵地上弥漫开来。 咳咳咳…… 撤入坑道,贺拥军咳嗽不止,感觉自个儿的胸腔在灼烧。 此刻,他的两只眼睛红肿,就像熟透了的桃子,眼泪汪汪,视力模糊到只能看清两三米的距离。 期盼着那个人能够出现。 贺拥军再次回望了一眼,坑道外的交通壕。 唉—— 贺拥军长叹一声。 他不甘地下达命令道:“五班长,我命令——封闭这处坑道出入口,立即执行。” “是,营长。” 五班的同志们动作很快,在坑道出入口左右的暗堡内,各有三名战士配合默契的推动着控制闸门的铁链铰环轱辘。 就在坑道口的闸门缓缓放下之际。 头带着鹅式鬼脸滤罐型防毒面具的小板儿爷,来到了贺拥军的身后。 “贺营长,能不能组织十个二营的神枪手,随我去干他一家伙。” 从声音和身形上,贺拥军一下子认出来人是杨朝升。 好嘛!他平白担心了一通。 人家脚底抹油,特么早撤了。 嘿—— “我说,杨传奇。你丢下弟兄们,自个儿先跑的行为可不义道。” 贺拥军很不爽,有些话堵在心里不吐不快。 “什么跟什么?” 杨朝升摘下套在头上的防毒面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当我傻啊?” “你这是” 贺拥军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惊讶的发现小板儿爷手上拎了有整整一打的防毒面罩。 “这个些洋落儿,你是哪儿弄来的?” 贺拥军对二营的物资储备情况,几乎了如指掌。 他清楚记得,二营的物资仓库里,只备用了三副“老大哥”援助的鬼脸滤罐型防毒面具。 这跟小板儿爷手上拎着的数量明显不符。 见贺拥军一脸疑惑地瞅着自个儿,杨朝升决定先发制人。 “你瞅嘛?我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好瞅的。” 小板儿爷从手里挑了一副防毒面具,摔向贺拥军。 “这个是米式猪嘴内滤芯型防毒面具,是哥们缴获的战利品,没曾想今儿个能够用上。” 杨朝升这一次没有夏姬八地讲大话。 他从二营物资仓库抄出了三副鹅式鬼脸滤罐型防毒面具,自个儿又从随身小世界里,取出了七副米式猪嘴内滤芯型防毒面具,给凑了个整数。 小板儿爷前些日子,在联盟的军事物资仓库所在地蚂蚁洞,放了一个大炮仗,闹出了天大的动静,还顺了不少的洋落儿。 他粗略统计,光这种米式猪嘴内滤芯型防毒面具,就顺了有小三千副的数量。 郁闷的是…… 这玩意儿,小板儿爷不好往外多拿,拿多了,他肯定没法子自圆其说。 贺拥军试着套上米式猪嘴内滤芯型防毒面具,感受了一下。 “咋样?” 小板儿爷还是喜欢鹅式鬼脸滤罐型防毒面具的粗犷设计。 他询问起了贺拥军,对米式猪嘴内滤芯型防毒面具的使用感受。 “穿戴简单,配套的辅助附件齐全,功能性强。” 作为接受过正规军校熏陶的军事指挥员,贺拥军的回答简洁,且非常务实地给出了评价。 “放心吧!咱们国家以后准能生产出比米国佬还要棒的军事装备。” 杨朝升拍了拍贺拥军的手臂,然后,将拎着的8副防毒面具,一股脑全塞到了他的怀里。 军子—— “伟人他老人家说过,要保护自己,就要想办法消灭敌人。” 贺拥军立马明白了小板儿爷的意思。 “说的好,咱们有了防毒面具,就能让敌人使用毒气的小把戏,就成为了一个笑话。” “没错,所以咱们不能等,咱们要主动出击,用咱们的勇气和必胜的信心,去消灭敌人。” 杨朝升把一辈子的慷慨陈词,都放在今儿个给说了。 求战、敢战、善战。 抗倭战争时期的晋西北铁三角之一,铁血名将李云龙的亮剑精神,一直是我军实现以弱胜强,以劣胜优的致胜法宝。 啪—— 贺拥军抬手跟小板儿爷来了个空中击掌。 “杨传奇,你搁这等着先。我这就去组织人手,咱二营谁的枪法好,谁的枪法孬,这个我熟。今儿个,就让米帝黑心狼,好好尝一尝咱们猎枪的厉害。” 军人要的就是这股子气势。 贺拥军拎着杨朝升塞给他的防毒面具,就火急火燎地摇人去了。 第245章 火焰喷射器 “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 杨朝升态度鲜明地反对。 他反对贺拥军提议,要将这次出击的十个人编成5个作战小组的决定。 “说说你的理由……” 贺拥军没想到,杨朝升会这么直白地跳出来反对。 他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原因嘛! 其实只有一个。 在战斗中,小板儿爷没准要用到吃亏是福系统作弊。 他跟人组队肯定会多有不便。 不过,这个理由没法子说出来。 于是乎—— 杨朝升只好大言不惭地说:“理由嘛!很简单。杨某人只是不想被跟我组队的同志,所牵绊罢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给自个儿找一个拖后腿的队友。 当场—— 除开贺拥军面色不变以外,从二营挑出来的八个好手,此刻,纷纷怒目圆睁,瞪向小板儿爷。 行—— “你杨传奇了不起,你是孤胆枪王。咱们几个没本事跟你搭对子,那你就一个人一组吧!我带着剩下的八个同志,正好采用三三制战术作战。” 贺拥军对杨朝升的一身本事,了解颇多。 他随即对这次出击作战的方略,做出了调整。 哒哒哒—— 部落三号坑道的中心坑道出入口附近,预设的火力点突然地火力全开。 一米多厚的混凝土钢板夹心闸门,在枪炮声地掩护之下,悄然打开了一角。 外面的阵地上,毒气还未散去,透过防毒面具的目视镜片,视距的能见度,只有不到5米。 头戴着猪嘴防毒面具,武装到牙齿的联盟大兵,此时,已经完全占领了二营外围防线的匍匐式散兵坑。 他们正在向位于第一道防线的正蹲式蛇形战壕挺进。 杨朝升、贺拥军等十人出了坑道。 他们利用对阵地的熟悉,三人一组,快速展开,进入到作为第二道防线的永久明暗交通壕中。 当然,三人小组中并不包括小板儿爷。 一出坑道,杨朝升就跑起了单帮。 他活像一只灵活的狸猫,敏捷而又快速地消失在贺拥军他们的视野之外。 小板儿爷闪身进入了二营的第一道防线。 砰,砰,砰…… 被系统加持过的杨朝升,视力异于常人。 他在毒气烟雾中,勉强能够看清五六十米以内的事物。 有着这样的优势,那就甭怪小板儿爷手黑了。 杨朝升一口气打光了一弹匣的子弹。 他手里的家伙什,还是缴获自小樱花的三八式步枪。 这种枪有个特点,子弹打进去多大的眼儿,出来还是多大的眼儿。 打到人身上造成的大多只是贯穿伤,这也导致了三八式步枪的杀伤力不行。 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米国佬的特种弹释放的毒气,此刻,成为了杨朝升隐藏身形的天然保护色。 在联盟大兵还没发现之前,小板儿爷就能提前发现目标。 坚信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的准则。 杨朝升没工夫去打磨炸子儿。 今儿,他化身爆头狂人,每一枪都照着米帝黑心狼的脑袋上招呼。 顷刻之间,就有一个连的联盟大兵,做了他的枪下亡魂。 距离二营第一道防线咫尺,一具具联盟大兵的尸体好像一个个路标,在指引着他们通往地狱的道路。 联盟的前沿指挥所,又一次接到了出战不利的坏消息。 接替康斯坦丁准将的格尔森上校顿感压力山大。 特种弹作战的命令,是前任指挥官康斯坦丁准将下达的。 格尔森上校几乎不用背负道义上的罪责。 他本以为在联盟使用毒气攻击后,能够摧毁部落战士的作战意志。 从而,轻松地摘取这场战役胜利的果实。 没曾想,部落一方的意志力简直超出想象,在特种弹的攻击之下,还能够顽强地坚守住阵地。 眼瞅着,这胜利的果实就要变成烫手的山芋。 能够接替康斯坦丁准将的职位,格尔森上校全靠他那位财阀老丈人的人脉。 在米国军官的军衔晋级路径中,上校往上升,就是准将。 想要从上校晋升为准将,其中的难度非常之大,需要有功勋、有人脉、有资历、有学历、乃至于家世渊源等等,因而被很多人戏称为军官仕途之上的一道天堑。 眼下这场战役,如果能够在格尔森上校的指挥下,以胜利收场。 这无疑会是格尔森上校军事生涯中,一项满格的加分项。 再通过财阀老丈人的运作一番。 格尔森上校从校阶晋级到将阶,为层阶跨越所做的谋划,必将会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果,这场战役草草收场,那将会成为格尔森上校的滑铁卢。 他在军队的前途,从此以后,注定将黯淡无光。 恐怕在财阀老丈人的眼里,格尔森上校也就失去了投资的价值。 依着财阀资本家的尿性,老丈人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一分钟时间,花费哪怕一米分金钱。 怎么办?怎么办? 格尔森上校焦躁地在联盟的前沿指挥所里,来回踱步。 “上校,格尔森上校……” 发现格尔森上校的精神现状很不对头,副官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将他从即将崩溃的边缘唤醒。 哦—— “我亲爱的山姆上尉,对眼下的战局,你有什么好的作战计划?” 逐渐清醒过来的格尔森上校,自己憋不出个好办法,便开始了病急乱投医。 他的问话,颇有点儿“元芳你怎么看”的意味。 这一问,他还真问对人了。 他的副官山姆上尉,是一个妥妥的实干家。 在临时走马上任的格尔森上校,陶醉还在做阶层跨越的美梦之时。 山姆上尉对接手的几只联盟作战部队,各兵种的武器弹药装备情况,做了一次全面地摸底。 “报告长官,在您接替前线指挥官的前一天,我们的军营仓库中,接收了一批从本土空运来的武器装备。” 说到这,山姆上尉稍加思索了一会儿。 才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一批装备,能够成为我们拿下部落的3167号高地的助力。” 哦—— 格尔森的眼睛一亮,催促道:“快告诉我,山姆。这是一批什么装备?” “长官,这一批装备是火焰喷射器。” 山姆上尉如实汇报。 火焰喷射器堪称攻坚神器,能够在堑壕战和坑道战中,发挥极为重要的作用。 哈哈哈—— 感觉有了倚仗的格尔森上校,在此刻,发出了犹如“天不灭曹”的讪笑。 第246章 毒气散去 冬日的黄昏,残山剩水,毫无脉脉的温情。 米国大兵在特种毒气弹的掩护下,乌泱泱冲上了部落的3167号高地。 部落一方,战士们被迫撤退,进入了坑道作战。 伟人说过: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按照永备军事工程标准建设的各条坑道,部落的指战员们还因地制宜,想出了不少的高招。 不但能让战士们依托坑道内的复杂地形,有力的抗击敌人的进攻,还能有效防范敌人使用水淹和毒气的威胁。 水是宝贵的,应该流到它该去的地方。 烟是有毒的,不能放进哪怕一丝一缕。 联盟军无视国际公约使用毒气弹,一时逞强,侥幸占领了大半3167号高地的地面阵地。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 联盟一方,负责进攻部落110团二营所在阵地的,是米军陆战一师的王牌——游骑兵二营。 二营对二营。 王牌对王牌。 米军游骑兵二营这回可算碰到了一块硬骨头。 被贺拥军、杨朝升一伙用打冷枪的作战方式,打了个昏头转向,吃了个大亏。 500多人的米军游骑兵二营,在110团二营的第一道防线上,还没回过味来,就出现了重大伤亡,人员折损过半。 增援!!! 增援!!! 增援!!!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是游骑兵二营的伯克利少校。我们现在的情况十万火急,我请求空中打击,我请求炮火协同,我请求让还在待命的游骑兵六营进行支援……” 毒气弥漫下的部落二营阵地,冷枪几乎无处不在。 杨朝升开启超越神的杀戮。 米军游骑兵只要一露头,进入他的视野,就是个死。 围绕在伯克利少校身边的米国大兵,冷不丁就倒下一个,冷不丁又倒下一个。 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死亡带来的窒息感,让伯克利少校浑身不寒而栗。 他对着军用电台的话筒,近乎语无伦次的进行呼叫。 伯克利少校如同一只报丧的昏鸦,让身在前线指挥所的格尔森上校,隔着电台的电波,都能体会到了战场上的死亡气息。 放下话筒。 格尔森上校一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廓,一边暗忖。 空中打击? 开什么玩笑。 联盟和部落,现而今,双方的人马在3167号高地上搅成了一锅粥,要想让联盟的飞行员分辨出敌我,根本不可能。 这样的方案不能成立。 步炮协同? 联盟一方同样投鼠忌器。 眼下,他们的炮兵只能做到炮火延伸,覆盖3167号高地的背面阵地,用来打击部落一方的交通线。 至于,让游骑兵六营进行增援。 前线指挥官格尔森上校没有迟疑,立马下令,让其火速进行增援。 ------------------------------------- 砰! 又一个米国大兵露头观察,被小板儿爷一枪干掉。 “杨传奇,我没看错你,枪法果然够辣。” 一旁,贺拥军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110团二营的防御阵地,拢共才五六百米。 有着殿堂级别射击技能加持的杨朝升,以他为圆心,500米距离内,成为了生命的禁区。 颇有点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他一人,包圆了米军游骑兵二营一大半的伤亡。 枪枪爆头,枪枪要命。 有这么一位杀神一般的人物存在。 被打残了的联盟游骑兵二营。 那些有幸还活着的米国大兵们,再也不敢轻易露头。 此刻,他们一个个全都五体投地,搁那儿碎碎念,乞求着他们上帝的救赎。 俗话说:三天没生意,伙计坑伙计。 抢人头这方面。 贺拥军所带领的九人小组,根本没法子抢过杨朝升。 贺拥军索性摆烂,抢不过就加入。 他拿着自个儿的军用望远镜,给杨朝升担当起了观察手。 “军子,发现没有。阵地上面的毒气,已然稀薄了好多。” 杨朝升很是干脆,随手扯掉了罩在脑袋上的鹅式鬼脸滤罐型防毒面具。 弱弱地呼吸一口气。 杨朝升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仗着自个儿身体强悍,他选择亲身试毒。 感受着眼睛和喉黏膜,没有特别明显的不适。 睁开了微眯的眼睛,杨朝升的眉头舒展开来。 “一个好消息。米国佬投放在阵地上的毒气,已经不打紧了。” 贺拥军也摘掉了头上的防毒面具,从战壕里露出半截脑袋,眺望着联盟炮兵阵地的方向。 “一个坏消息。米国佬恐怕又要用炮弹,进行洗地了。” 对贺拥军的这句话,杨朝升有点儿不置可否。 现而今,联盟占据了3167号高地大半地面阵地,实乃这场战役打响以来,他们所取得的最大战果。 杨朝升认为。 依着米国佬的尿性,他们不在部落的铁拳上撞个头破血流,肯定不会轻易地服软放弃。 “军子。米国佬这一回是来者不善,不一定会缩回去。” 毒气弹产生的烟雾渐渐消散。 3167号高地开始呈现出本来的样子。 在110团二营的阵地前,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米国大兵的尸体。 让人感觉,这里的黄昏静悄悄。 透过余晖。 贺拥军拿起军用望远镜,关注起了兄弟部队的战况。 二营阵地的左右两侧。 是110团的一营、三营的防御阵地,那里枪声大作,就没有停止过。 交战大多发生在一、二号坑道出入口的防御工事前。 尤其,以三营阵地的所在,响起的枪声最为激烈。 很明显,敌人想扩大当前的战果,要赖着不走了。 贺拥军立即,对当前的战场态势做出了自个儿的分析。 他基本上,认同了杨朝升的观点。 “杨传奇,不管敌人会不会撤下去,会不会进行轰炸,咱们都要做准备。” 贺拥军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匍匐动作。 他的身体,倒退着滑向身后的交通壕。 “我去布置一下,让这次出来打冷枪的同志们,尽量靠近交通壕和藏兵洞猫着。再去通知坑道内的同志随时进入阵地。” 贺拥军交代几句,就要离开。 第247章 激发身体潜能 被冷枪打懵了的米国大兵,在二营阵地前长时间的龟缩不动。 进又不进,退又不退,行为很是反常。 这特么不符合联盟军队的作战风格。 杨朝升心里头暗自犯了嘀咕。 他的目光,像苍鹰一样儿,紧盯着敌人的动静。 对贺拥军离开之前,跟他通气的言语。 杨朝升敷衍地举起右手,朝身后挥了挥,表示自个儿晓得了。 入夜时分,一阵寒风乍起,天将欲雪。 天际边的那一道余晖,不见光彩。 在三号坑道群左右两侧,一营跟三营的阵地上,爆发的枪炮声、厮杀声,丝毫不见停下来的迹象。 反而,越加的焦灼。 米国佬不间歇地发射了成千上万发照明弹。 照明弹在空中燃烧,发出炫目的强光,一把扯下了夜色的帷幕。 让部落的3167号高地,如同处于白昼当中。 ------------------------------------- 当杨朝升还在揣摩联盟军队的作战意图时。 他的视野中。 一面展翅劈叉的白头鹰军旗。 突兀地,出现在先前被压制的米国大兵身后。 杨朝升甚至能听到,一声声叽里呱啦的欢呼声。 这是敌人的增援部队到了。 来的是米军游骑兵六营和一个排的特种作战部队。 砰—— 沉寂了半晌的二营阵地上,再次响起了枪声。 游骑兵六营冲在最前头的一个米国大兵,被杨朝升当成出头鸟,一枪给崩了。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爆头。 杨朝升这一枪打响,起了连锁反应。 贺拥军带领的九人小组,前番出战的成绩不太理想,早特么憋着劲嘞! 这会儿,还剩下的八人,就像那嗷嗷叫的虎崽子。 他们要在战场上杀敌建功,顺带着跟看上去牛掰哄哄的杨传奇,掰掰手腕。 砰砰砰—— 顷刻间,就有三十来个米国大兵,成为了枪下亡魂。 米军的游骑兵六营刚一上场,就吃了杨朝升几人的一记下马威。 人家毕竟是联盟部队王牌中的王牌,迅速地从慌乱中清醒,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做出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战术动作。 “伯克利少校,究竟什么情况?” 游骑兵六营营长戴维少校,匍匐前进到游骑兵二营营长伯克利少校身边。 “部落一方,有非常厉害的狙击手。我的部下成了狩猎季的猎物,被他们肆意地杀戮。” 伯克利少校说话间,额头冒出虚汗,身体还有点儿微微地发颤。 这货明显被打怕了,丧了胆,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戴维少校把这些瞧在眼里,他嘴角轻轻一撇,浮现出了一丝不屑,随即便一闪而逝。 “好了,亲爱伯克利。我让人送你回山下的军营,好好的休息一晚。你剩下的这些部下,就交给我来指挥,yes or no?” 伯克利少校已然备受煎熬。 他舔了舔自个儿那失去了些许血色的嘴唇。 点头道:\\\"yse.\\\" “副官,你找人用担架送伯克利少校下去。” “是,长官。” 好似那训练好了的狗子,产生的条件反射。 米军副官从地上爬起来。 习惯性地给自个儿的上司,来了一个标准的立定敬礼。 砰—— 杨朝升从不会放过消灭敌人的机会。 这名米军副官的脑袋瓜开了花,他的脑浆子和污血,溅了离他最近的戴维少校一身。 “法克!!!” 样子狼狈的戴维少校,止不住,吐出了一句米式国粹。 “保罗,保罗中尉。” 气急败坏的戴维少校开始摇人,在召唤他的得力干将。 “我来了,长官。” 在附近待命的保罗中尉听到呼唤,他连滚带爬,来到了自个儿上司身边。 “去,调集全营所有迫击炮和迫击炮手。在离战线八百米处找个合适的位置,设置一个临时的迫击炮阵地。” “我这就去安排,长官。” 保罗中尉做事雷厉风行,接受任务立马要去执行。 “等一等,保罗。” 戴维少校叫住他,说出了自个儿的后续计划。 “保罗,迫击炮阵地就位后,你们第一时间,对前方部落阵地的正面区域,呈30度扇面进行炮火覆盖。” 游骑兵六营的迫击炮炮兵,技战术水平相当之高。 狗大户的炮弹极其富裕。 他们用几十吨、上百吨的弹药,喂出了一只相当了得的技术兵种。 “好的,长官。” 保罗中尉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有着前车之鉴,他回完话,没有傻叉地向自个儿上司敬礼。 “你去吧!” 戴维少校打发走了保罗中尉。 紧接着,就给一旁的电台报务员下达了军令。 “通知下去,让全营准备,听到迫击炮炮击后,必须给我在两至三分钟内,架好所有的轻重机枪,并对部落的阵地展开蓖头发式扫射。” 轰轰轰—— 米军游骑兵六营的迫击炮,在相距八百米的较短射程范围,打的又准又狠。 这一波饱和式轰炸,事先毫无征兆,打了杨朝升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几乎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神枪手小组带来了灭顶之灾。 九人小组。 除了贺拥军进入坑道下达命令,逃过一劫。 神枪手小组的其他八位同志全部壮烈牺牲。 杨朝升也险之又险,差点儿着了道。 这一回,他没有贸然进入随身小世界躲避。 进入随身小世界容易,只需一个念头,想要随时随地出来,就不那么的友好了。 现而今,杨朝升还只能从哪里进入小世界,出来之时,就只能出现在哪里。 除非他长时间不出来,选择在随身小世界待上个一两年。 这显然有点儿不现实…… 无论二营阵地控制在部落手里,还是在联盟手中。 杨朝升从原地出现,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自个儿的特殊之处。 下场嘛! 是成为科研机构研究的对象,进行切片? 还是? …… 那就不得而知嘞! 于是乎,杨朝升选择激发自个儿全身的潜能。 鹰的眼睛,豹的速度,熊的力量…… 他的身体素质,无限接近于超人。 得以及时转移到阵地交通壕的一处藏兵洞中。 身体全部潜能的瞬间爆发,消耗巨大。 让杨朝升觉着自个儿此刻虚的不行,尤其是肚子里头空落落的。 饿,无比的饥饿。 第248章 海蛎子突击队 杨朝升从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取出了一根八两多重的宝参。 这是一根红参,经过炮制,还带着53度杏花村的酒香。 杨朝升的肚子里头,此时,正不停地唱着叮咕隆咚锵。 饥饿难耐啦! 在杨朝升脑海中…… 1942年,那一段藏在记忆深处的逃荒经历,仿佛被饥饿唤醒,一串又一串的小片段,莫名地蹦了出来。 原主还有残念存在? 完整的思想意识、独立的行为能力、自由的社会关系,是构成独立人格的三种要素。 作为独立人格的个体,偶尔失去完整的思想意识,这意味着什么? 杨朝升心里一阵骇然。 此时战场上,炮弹的爆炸声和轻重机枪声,如同从重金属摇滚乐转向了旋律自由的爵士乐。 如此变化,预示着米国佬对二营阵地的进攻,已然迫在眉睫。 留给杨朝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民间谚语有言:人参七两为参,八两为宝。 宝参被杨朝升当成了清脆多汁的胡萝卜那般,生啃硬嚼起来。 宝参的效果,果然是杠杠滴! 汁液顺着食管进入腹内,在肠胃中生出一股暖流。 让他那种揪心挖肺的饥饿感,登时减轻了两三分。 宝参在杨朝升的随身小世界里头多得是。 他没有再来上一根。 依着杨朝升国医圣手级别的医术,岂能不明白“是药三分毒,过犹不及的道理”。 人参大补元气不假,它还有极强的补肾壮阳功效。 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也赛貂蝉。 联盟一方,开设了大量的随军俱乐部,来解决官兵的生理问题。 咱部落一方,除了左手跟右手,就只有铁一般的纪律。 全靠个人信仰和自觉。 这人参吃多了,自个儿搞不好会出洋相。 杨朝升从随身小世界中,取出了两升鲜牛乳,四五斤天府口味的麻辣牛肉干,被他狼吞虎咽,胡吃海塞,填饱了肚子。 瞟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如此大量的食物,他的这次用餐也只用不到五分钟。 杨朝升轻轻颔首,表示满意。 还记得自个儿接受征召,在来的路上,那些负责接送任务的军人,给他上的第一课,就是吃饭,快快的吃饭。 慢一点,就是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挨饿吧你嘞! 哒哒哒—— 二营的阵地上,迫击炮弹的爆炸声戛然而止,满耳朵都是米国佬的轻重机枪攒射声。 杨朝升一个翻身,出了藏兵洞,进入到阵地。 触目可及。 米国大兵五人一组,十人一队,已然踏上了110团二营的外围防御阵地。 杨朝升弃用了只在射程上有些优势的三八式步枪。 选择了火力猛、伤害高、上手便利的米国造m1伽兰德半自动步枪。 咦! 米国佬这次又换了花样,调来了用于特种作战的技术兵种。 有三十来个背着装有易燃液体的圆筒罐子的火焰喷射兵,夹杂在游骑兵的队伍里头,也冲了上来。 砰—— 于是乎,杨朝升在目标的选择上,有了优先级。 他先打米国佬的火焰喷射兵。 砰砰砰—— 杨朝升快速清空了m1伽兰德半自动步枪的弹匣。 以他殿堂级别的枪法水准,想要失手都难。 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没跑。 啊—— 战场上,传出了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要不怎么说,杨朝升这人蔫儿坏嘞! 给游骑兵营的米国大兵的见面礼,是一枪爆头,麻溜地送他们去见上帝。 对付这些个火焰喷射兵,杨朝升专门盯着他们背上装有易燃液体的圆筒罐子打。 装有易燃液体的圆筒罐子被子弹击穿后,当即爆燃。 位置最为突前的三名米军火焰喷射兵,率先享受了圣诞节主菜烤火鸡的待遇。 他们浑身被火焰吞噬,弹指间,就被净化成为了一撮炭元素。 哒哒哒—— 米国佬到底也不是吃素的。 被杨朝升抽冷子扇了一记大比兜,他们的报复随之而来。 米军游骑兵六营和游骑兵二营残部。能够打得响的所有轻重机枪,几乎全都对准了杨朝升开枪之时的位置扫射。 还好,杨朝升坚持贯彻着狙击作战的战术原则。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险之又险,在敌人的反应时间段,脱身而去。 “哦!谢特。” 米军指挥官戴维少校,重重地将自个儿的军事望远镜摔到地上。 他大声地咆哮道:“兵王,这一定是部落一方的兵王,是能够以一当百的兵王。” “长官,让我去干掉他。” 说话的是戴维少校的警卫排长——斯坦森少尉。 斯坦森少尉入伍前是位德州牛仔,也是一位百发百中的快枪手。 他见猎心喜,跃跃欲试地向戴维少校请求出战。 啊—— 前方再次传来火焰喷射兵临死前的鬼喊鬼叫。 戴维少校登时下定了决心。 “我同意你请求,斯坦森。你带上几个帮手,做一出好戏给我看。” “是,长官。” 望着斯坦森少尉离开的背影,戴维少校的脑筋急转。 此刻,他想起西方的一句谚语——don’t put all your eggs into the same basket.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特么是经济学上一个有名的理论,算投资界的一句至理名言。 运用到军事上,也同样有一定的道理。 凡是要做两手准备。 戴维少校想起在山下的米军军营中,还有一支新组建的特殊部队,或许能够成他的助力。 戴维少校需要更多的筹码,用来增加他的赢面。 马上呼叫鹰巢—— 戴维少校对报务员下令:“告诉格尔森上校,让他把老贝克给我派到前线来,还有他那支新组建的海蛎子突击队。” 戴维少校嘴里提及的老贝克,正是在几个月前,跟杨朝升在雷区有过交手的三人组成员。 作为三人小组的头儿,他伏击不成,手下的队员却一死一伤,着实在杨朝升手上吃了个不小的瘪。 这老小子回去后,有些个念头不通达。 他回了一趟米国本土,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在各个监狱里头物色了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 这些个罪犯无一例外,背负着多起谋杀罪名,都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渣滓。 老贝克成立了一家保安公司,其实就是雇佣军部队。 他的这支雇佣军,受雇于米国防部。 起名:海蛎子突击队。 第249章 狙击战术的可怕 “戴维少校,海蛎子突击队队长贝克向您报道。” “欢迎你的到来,老贝克。” 戴维少校向老贝克伸出了手。 二人弓着身子,握手相拥。 彼此寒暄几句后,老贝克便直接切入主题。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部落一方的阵地上,出现了一个兵王。他的双手肯定被上帝轻吻过,简直枪法如神,以一人之力,就让我的游骑兵六营寸步难行……” 戴维少校对眼下的困局,他没有避重就轻,也没有夸大其词地如实介绍。 “如您所述,对面的阵地上有个‘兰博’式的部落战士?他一个人就挡住了您和您部队的进攻?” 米军陆战一师虽说是联盟一方王牌中的王牌。 在这支所谓王牌部队的指挥官中,老贝克还真没几个能看得上眼的。 游骑兵六营的戴维少校,性格坚毅果敢,行事细致严谨……其具备很高的军事素养。 算是老贝克为数不多能给予敬意的一位。 戴维少校遭遇部落的冷枪战术,在西方有一个专业名词——叫:狙击战术。 特种部队教官出身的老贝克,这狙击战术正是他一直在研究的课题。 这个老梆菜固执的认为,他的故国——德三所组建的brandenburg部队,才是世界特种作战的鼻祖。 老贝克对此深以为豪。 由他来对付部落的这个冷枪手,当属恰逢其时。 老贝克脸上,流露出一丝跃跃欲试地遐想。 戴维少校捕捉到老贝克的这一面部细节。 讪笑道:“老贝克,你想去跟这个部落兵王较量较量?” 嗯—— 老贝克右手五指张开,猛然大力地握成拳头,做出一个要捏爆某个物体的动作。 “您说的没错。我要让这个东方的黄皮猴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世界一流的狙击战术。” good. “老贝克,这正是我请你来的主要目的。” 戴维少校用手指着一个方位。 “我的警卫排长斯坦森少尉,带了三组狙击手,正在那儿跟部落的兵王对狙。” 他的话音刚落。 老贝克已经拿起了军用望远镜,观察起了戴维少校所指的方向。 嘶—— 不看不要紧。 一看之下…… 这个前德三的老梆菜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为这个世界的气候变暖,做出了丁点儿贡献。 透过军用望远镜远超肉眼的出瞳视距,老贝克将这片战场上发生的状况,尽收眼底。 已然出击的三个两人狙击小组,狙击手加上观察手拢共六名成员。 现而今,只剩下了斯坦森少尉一个全乎人,其他五人全都成为了那个部落兵王的枪下亡魂。 他们每个人的死相,无比的一致。 几乎毫无偏差的,都是前额的眉心中弹。 对方好似在故意炫技,更像是在赤裸裸地挑衅。 难道是他? 老贝克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部落的甘泉岭前线,小南山一侧雷区碰到的那个人。 此时,部落的战壕中,有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随即,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噗—— 那个看着有些儿不太聪明的斯坦森少尉,眉心处应声出现了一个枪子眼儿。 是他,一定是他。 老贝克心里头没来由地一哆嗦。 ------------------------------------- “干的漂亮,杨传奇。” 贺拥军带着二营的两个主力连,摸出坑道,进入了阵地。 他悄悄地猫在杨朝升的不远处。 旁观了杨朝升跟米国佬对狙的整个过程。 杨朝升没有回话,他迅速挪动位置。 眨眼间,已去了一箭之地。 “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 见杨朝升建功,贺拥军有些个技痒,立马下达了作战命令。 110团二营的阵地前,登时枪声大作。 有了同志们打掩护,杨朝升俨然杀神附身。 他得以在同一个位置上,用一发子弹0.295秒的速度,从容打光m1伽兰德步枪弹匣中的8发7.62x63毫米步枪弹。 “哦!买噶。” 游骑兵六营的米国大兵,这次倒是损失不大。 还属于战场新丁的海蛎子突击队,被杨朝升和二营的同志们,一下子,放倒了三十来个。 海蛎子突击队主要以监狱里的重犯组建。 他们作战既无章法,又无配合。 凭着一股凶悍无匹的气势,进而横冲直撞。 真格是一群凶残的亡命之徒。 视死如归——这本该部落一方的专属buff。 突兀地在一帮子重刑罪犯的身上出现。 这让戴维少校瞠目结舌,有些儿讶然的嘴里头能塞个下两个牛蛋。 “戴维少校,请您赶紧下令,停止进攻。” 米国被世界人民称为“罪犯的天堂”,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老贝克这回从米国本土的监狱里头,招揽了一千二百多名重犯。 为了组建这支海蛎子突击队,老贝克可是下了血本的。 眼瞅着,还没有大发利市。 初次上阵,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这不…… 不到一泡尿的工夫,就有近乎十分之一的队员,将将出场就领了盒饭。 老贝克揪心作痛。 火急火燎地建言道:“戴维,我的老友。部落有句俚语,叫——柿子捡软的捏。我觉得这句话十分的有哲理。” 戴维少校是有着“小克劳塞维茨”之称的智将。 他深知自己所面对的110团二营,是一块硌牙的硬骨头。 想要品尝到胜利的滋味,在作战思路上,就必须要另辟蹊径。 老贝克“柿子捡软的捏”这番说辞,他觉得很有意思。 “哦!老贝克,你说来听听。” “戴维少校,我们联盟一方的优势所在有哪些?” 老贝克没有正面回答,还进行了反问。 “我们有绝对的制空、制海权,有完备的后勤保障体系,还有强大的技术兵种支持……” 戴维少校对己方的优势,有着非常清晰地认识。 “那么部落一方的优势,又是什么?” 老贝克继续反问道。 “意志,部落一方有着镔铁铸就般的意志。他们管这种意志,叫作——信仰。” 老贝克曾经拜读过几本东方古老的神奇兵法。 意志和信仰。 从戴维少校嘴里头冒出来的这两个名词,让他有些耳目一新。 “哦,还有呢?” 还有…… “还有就是部落一方,那个打冷枪的兵王。正因为他的存在,才让我领略到狙击战术的可怕之处。” 第250章 攻陷 游骑兵六营和海蛎子突击队的进攻,被戴维少校及时叫停。 狼狈地丢下百十来具尸体后,他们撤退到了部落二营的火力范围之外。 轰隆隆—— 这些个米国佬,还是未能免俗。 其实,这也在部落110团二营全体指战员的预料之中。 敌人新一轮,报复性的炮火洗地开始了。 米国佬如此做法,注定是徒劳的。 部落一方,及时转移进藏兵洞的同志们,在敌人炮火的伴奏声中,由各班的班长,负责对将将的战果进行统计。 脑袋枕着藏兵洞的土墙,杨朝升用念头联系上吃亏是福系统。 特地屏蔽过的系统提示音,才一打开。 叮叮叮——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就在杨朝升的脑海闹腾开了。 我滴个乖乖!!! 这一轮,收割的寿元加在一块,有将近30年。 这个杨朝升不急。 现而今,他的寿命超过了3个甲子,将近两百岁。 此一轮,收获的寿元。 被他一一加在了宝马“小黑”、狼王“小灰”,大耗子“米奇”,以及才达到灵宠标准不久的海东青matilda身上。 至于,获得的四维属性,对于早就满值的杨朝升,想都不用想,被他分别加在了两个好大儿管杨和陈魁身上。 有人会问…… 这一轮,杨朝升为何没有选择抽取技能。 那纯粹是没一个技能,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 有意思,有意思…… 杨朝升从系统的提示面板上,发现了一个“老朋友”。 老贝克。 这是那个在小南山一侧雷区,有个一次交手的联盟狙击手。 杨朝升在老贝克的提示页面上,稍稍停留了一息。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老贝克的海蛎子突击队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15天】 【二、获得枪械精通技能+1】 【三、获得狙击战术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在系统的提示下。 杨朝升勉为其难的,收割了老贝克15天的寿命。 ------------------------------------- “老贝克,老贝克……” 正在跟戴维少校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的老贝克,突然一个踉跄,瘫倒在地。 一旁的戴维少校想搭把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扑通—— 没曾想,他自个儿也虚的不行,不堪负重地作势要倒。 是的…… 天道好轮回,系统饶过谁。 杨朝升也收割了戴维少校7天的寿元。 二人被几个勤务兵,七手八脚地扶起。 老贝克终于想起,他上一回跟杨朝升遭遇后,身体也出现过一阵不适的感觉。 不过…… 没有这一次,发生的如此严重。 老贝克这一刻甚至怀疑,这个部落的兵王得到了东方某种神秘的巫术传承。 “老贝克,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谢谢您的关心,戴维。我现在好多了。” 戴维少校将一把折叠行军椅,推到老贝克身前。 “请坐,老贝克。我们继续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戴维,不能再在这里耗时间了。否则,格尔森上校那里,我们没法交代。” 戴维少校接过勤务兵递给他的一杯咖啡,浅尝了一口。 “老贝克,你是不是忌惮那个部落的兵王?” “哦,您看出来了?” 老贝克一口气喝掉了整杯的咖啡。 他感受着苦涩,道:“我跟这个部落的兵王,前段时间有过一次交手。在我接触过的对手当中,至今为止,他是最强的那个,而且特么还很邪门。” “邪门?” 在咖啡因的作用下,老贝克此刻极其亢奋。 “对,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咱们最好别惹这个人。” “别惹他?只要他还是血肉之躯,我们就能想到办法,从物理层面上彻底解决掉他。” 老贝克苦笑道:“这样做,付出的代价恐怕会大的难以想象。我们还有更好的方法,来取得这场胜利。” 戴维少校的目光一凝。 “这么说,你有对策了?” 前德三的军官,大多给人一种死板的印象,喜欢夸夸其谈的,相对比较少见。 “是有一些想法。” 老贝克没有回避戴维少校的目光。 “说说看。” 于是乎,老贝克把自己的心中构想,竹筒倒豆子全都和盘托出了。 good. 戴维少校对老贝克的构想,给予了肯定。 两个人又用了十来分钟时间,察疑补缺,逐步完善了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他们计划分三步走。 第一步,利用炮火优势,继续保持不间歇地炮火洗地。 第二步,留下老贝克,带着他的海蛎子突击队,在原地构筑工事,对部落的110团二营进行牵制。 第三步,戴维少校带领游骑兵六营、游骑兵二营残部和剩下的火焰喷射兵,穿插到部落3167号高地一号坑道群,支援在那里担任主攻的好莱人团,进行作战。 “米国佬这个狗大户,没完没了嘞——是不?炸弹震得老子耳朵眼生疼。” “这帮狗大户,太特么有钱了。还专门优待咱二营,听听……听听,这大炮轰轰响了多长时间了。” …… 藏兵洞中,几个二营战士的瞎叨叨,给营长贺拥军提了个醒。 他撩开衣袖,瞄了一眼手腕上的全钢手表。 不应该啊! 部落110团二营阵地,长度不到一百五十米,纵深更是不到百米。 这么丁点儿大的范围,米国佬居然持续饱和式轰炸了4个多小时。 如此做法,明显有悖常理。 就在贺拥军疑惑之时。 只见藏兵洞的一端,被人从另一头挖开了。 “同志们不要紧张,是我,杨朝升。” 杨朝升就像个土里刚刨出来的山药蛋子,浑身都是泥土。 他从藏兵洞挖开的一端,钻了出来。 紧跟在他的身后,是二营的报务员小张。 “军子,出大事了……” 杨朝升一人一铲,进行土工作业。 一口气,生生挖出一条八十来米的地下通道。 杨朝升显然累惨了,憋着的这股劲一泄,话都已经说不利索了。 贺拥军这会儿也顾不上他。 大声询问:“小张,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报务员小张将团指挥所通过电台传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贺拥军复述了一遍。 得到消息,极为炸裂。 由110团一营防御的一号坑道群,在二十分钟之前,被联盟军队一举攻陷了。 第251章 准备救人 一号坑道群的陷落,事发突然。 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部落3167号高地的整个防御体系,随时有着崩塌的危险。 就算贺拥军这个,多次被上级领导在公开场合点名批评,老是擅自行动的刺儿头,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小张,给我联系团部。” 欸—— “洞幺,洞幺,我是洞拐,听到请回答。” “洞幺,洞幺,我是洞拐,听到请回答。” …… 报务员小张卸下背上的步话机,他调整好频率,向团部呼叫。 …… “洞拐,洞拐,我是洞幺,我是洞幺。” 小张的连续呼叫,总算得到了团部的回应。 “小张,先询问一下,一营的情况。” 贺拥军急于了解,一营是在什么情形下,才丢失了阵地。 团部通报来的消息,让贺拥军和杨朝升唏嘘不已。 一号坑道群的陷落,并不是110团一营的全体指战员,作战不够英勇,意志不够坚定…… 其实,他们是输给了盘外招,输给了米国佬的强大工业制造能力。 部落的3167号高地,三处坑道防御群,呈品字阵型展开。 一号坑道群所处的位置,相较其余两个坑道群,在地形地貌上没有那么的易守难攻。 联盟一方正是瞅准了这一点。 他们使用大量的工程机械,不惜代价,修筑了一条陡峭的山间道路。 让坦克、装甲车冒着有随时翻车的风险,开上了一营的阵地。 在精准的近距离炮火攻势之下,一营的全体官兵付出了极为惨痛的牺牲。 而米军的游骑兵六营和火焰喷射特种作战排,突然出现在110团一营的侧翼,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号坑道群的战斗相当的残酷, 一营下辖四个连,加上机关单位和后勤人员,全营500多号指战员,全部拿起武器参与了战斗。 一些同志,被敌人的炮弹,炸的粉身碎骨。 一些同志,在火焰喷射器的火舌之下,烧成了灰烬。 还有一些同志,抱着炸药包,滚到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履带下,与其同归于尽。 …… 110团一营的全体官兵,没有一个孬种,几乎全部壮烈牺牲。 为一营的同志们报仇!!! 为一营的同志们报仇!!! …… 包括贺拥军在内,藏兵洞里的部落官兵,全都发出了同样的吼声。 “营长,战地医护小组的窦桦医生和五名我方的伤员,不幸被俘。” 报务员小张复述的话音未落。 嘭—— 原本在那儿蹲着休息的杨朝升,腾地站起。 藏兵洞的平均高度,才不到一米四。 身高一米八的杨朝升,要么靠墙角蹲着,要么弓着身子。 他这次起身,起猛了。 脑袋瓜顶到墙上,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杨传奇,你怎么回事。” 杨朝升没有搭理贺拥军,揉了揉脑袋,便来到了藏兵洞口。 敌人实施地轰炸,总算消停了不少,已经开始零零星星。 杨朝升这才转头看向贺拥军。 “军子,咱俩是兄弟不?” “这还用说?咱俩不但是兄弟,还是过命的兄弟。” 贺拥军这话,说的没有一丁点儿水份。 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他还真拿杨朝升当成了一个能处的兄弟。 “有你这句话就中。” 杨朝升从兜里摸出了一枚银元。 “我收了俩徒弟,一个叫耿从吉,小名小虱子。一个叫甄恬,小名丫丫。他们俩住在南锣鼓巷95号和96号四合院中间的小花厅。” 杨朝升将银元塞到贺拥军手心。 “如果我这一次回不来,你帮我照顾一下他们俩。你将这枚袁大头交给他们,应该能取得他俩的信任。” 贺拥军摊开了手中的银元,他发现这枚银元的正中心位置,有一个子弹孔。 几年前,杨朝升在豫省黄泛区遭遇了土匪。 那一次,他好险就领了盒饭,是这枚袁大头帮他挡住了枪子儿,从而逃过一劫。 这枚有着枪子眼的袁大头,被杨朝升留了下来。 还时不时地拿在手里把玩。 他的俩徒弟,丫丫和小虱子对这枚银元,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因此,这枚袁大头被杨朝升当成信物,交给了贺拥军。 “你要去干神马?怎么觉着你是在跟我托付后事了。” 杨朝升的异常举动,让贺拥军有所察觉,引起了他的大声质问。 他的感觉没错。 杨朝升就是在托付后事。 这次要去做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正常来说,他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你要去干神马?” 贺拥军紧紧拽着杨朝升的一只手腕,还拿大眼珠子瞪着他。 面对贺拥军的再一次追问,杨朝升只好给了他一个交代。 “我要去米军的军营救人。” “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命令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哪里都不许去。” 单骑踏敌营在冷兵器时代,也只出现在了话本里头。 贺拥军不能眼睁睁看着杨朝升送死,他急赤白脸地下达了军令。 “贺拥军,我可不是你二营的兵。我要去神马地方,你管不着。实话告诉你,我不想后悔一辈子。” “你和小窦医生她……” 贺拥军忽然有点儿明悟了。 “打住,你甭乱想。我只是把小窦医生当作了自个儿的妹子。” “明白!!!男人,谁没两个胆。” “哪来的两个胆?两个蛋还差不多。” 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不解释还则罢了,越解释越令人关注,越解释越难看。 杨朝升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嘿—— “老四九城人可忌讳‘蛋’这个字。我说是胆,那就是胆,一个是肝胆,一个是色胆——没跑。” 嘿—— “你懂得还挺多,这一回,算我说不过你,中不中?” 唉—— 二人斗了几句嘴。 贺拥军却突然长叹道:“我知道自个儿劝不住你,做兄弟的最后再多一句嘴,事若不济,甭做无谓的牺牲,行不?” “我又不傻,瞧好吧您勒!”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啊呸!!! 搞错了,重来。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 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第252章 计划达成了一半 要混进联盟的军营,对杨朝升来说——不难。 伤脑筋的是…… 如何将被俘人员,全须全尾地救回去。 杨朝升无惊无险,打3167号高地下来。 这一路上…… 杨朝升的大脑,就像是一块极致超频的高性能cpu,在不停演算着各种不同的行动方案。 就如同上辈子听过的那句,木子家的产品宣传口号——一切皆有可能。 通过无数次地演算过后。 杨朝升还真有了一个办法,能把被俘的几个同志们,安安全全地救回部落一方。 他的这个办法,就是交换战俘。 前提是,手里必须要掌握相当的筹码。 咱天朝有句着名的军事用语,叫——擒贼先擒王。 现而今,这座军营中,还有什么筹码能大的过,联盟司令部里的那几个米国军官? 杨朝升此番的目标很明确。 他要直捣黄龙,拿这座军营的米军最高指挥官作为人质,来交换小窦医生和五位被俘的部落战士。 患有严重火力不足综合症的狗大户,每天弹药的消耗都是海量的。 联盟的后勤运输线上,拉补给的各式车辆,几乎不分白昼地往来不息。 这种苦差事,当然要交给喜提了炮灰身份的偷儿国官兵来做。 杨朝升瞅准机会,结果了一个停下车,在路边“嘘嘘”的偷儿国运输兵。 他换装了偷儿国军服,开着一辆道奇wc-62,混在运输车队中,进入了联盟军营的第一道哨卡。 “把车停到指定位置,熄火,下车,接受例行检查。” 哨卡范围内安装有大量的大瓦数碘钨灯,这让所有出入的车辆和人员都无所遁形。 “掏出你的证件,接受检查。” 很快—— 一个头戴卡其兵船帽的米国佬,带着两个偷儿国士兵,开始对杨朝升的人跟车辆进行检查。 被干掉的偷儿国运输兵的证件照,杨朝升瞄过一眼。 大脸,小眼,还单眼皮…… 特么这特征,很“棒”,很“子”。 跟杨朝升这帅到惊动全世界的外貌,一点儿都不搭噶。 只要负责检查的米国佬眼睛不瞎,铁定得露馅。 杨朝升的偷儿国军服看上去,不算太合身。 身上自信的气质却油然而生,他抬头,挺胸…… 那小刀子一样的目光,跟“兵船帽”相互对视一眼。 “可以了,没有问题。” “兵船帽”打开证件,扫了一眼,随即合上,还给了杨朝升。 整个过程,杨朝升表现的都十分淡定。 将将跟“兵船帽”对视,他发动了倭国武道高手九鬼但马守的惑心术。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精神控制秘术。 在它面前,当今世界上最高明的催眠术,简直不值一提。 都说,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难行步步行。 杨朝升接连混过了联盟五道哨卡,得以进入了他们的后勤重地。 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军营临时后勤仓库不远处,就是联盟司令部的所在位置。 杨朝升撸起袖子,目光落在了发出悠悠夜光的手表上,时间显示,是一九五二年一月十六号的凌晨三点一刻。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 杨朝升用地道的偷儿国语言大声嚷嚷,借以屎遁脱身。 “喂!喂!你这家伙要去哪里?厕所不在那个方向……” 该死—— 在联盟军营中,士兵们随地大小便的习惯,总是屡禁不止。 杨朝升直接无视了一个偷儿国小军官的呵斥,向着联盟司令部的方向靠近。 ------------------------------------- “站住,这里不是你们偷儿国士兵能来的地方。” 两个负责在联盟司令部大帐篷前执勤的米国哨兵,同时举起了手里的m3冲锋枪,指着杨朝升。 此时,杨朝升带着一身酒味,走路有些儿踉踉跄跄。 “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原产地高卢勃艮第金丘的霞多丽干白,你们要不要尝一尝。” 杨朝升没有停下脚步,还在向前靠近。 他卸下搁在肩头的一只橡木酒桶,单手拎起,在两个哨兵的眼前晃了晃。 霞多丽干白葡萄酒的口感清新淡雅,被世人称为甘露,而风靡全球。 两个米国哨兵嗅到扑鼻的酒香,止不住直咽口水。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杨朝升已然欺身,到了眼前。 同时,他松开了那只拎在手里的橡木酒桶。 只见酒桶“咕噜噜”滑落,滚到了他的脚背之上。 啪—— 地上发出若不可闻地一声轻响。 这只容量30升的橡木酒桶,被杨朝升翩然撂在了一旁。 杨朝升的脚上有动作,他的一双手也没闲着。 打出一式易筋经武学——青龙探爪,左从右出。 咔咔—— 把两个米国哨兵的脖子,拧成了津门卫的特产大麻花。 做完这一切,看似费了不少时间。 实则,不过也就三五息的工夫。 在军营其他哨位上的人员,还没来得及做出应急反应之时。 两具米国哨兵的尸体,被杨朝升拎小鸡似的一手一个,“嘭嘭”扔进了联盟司令部的军用帐篷里头。 “哦,买噶!!!” “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 联盟司令部的帐篷里头,顿时炸了营。 哒哒哒—— 杨朝升第一时间闯了进去。 两支刚缴获的m3冲锋枪在手,他左右开弓。 两梭子子弹下去…… 联盟司令部中,一个班的警卫人员,被他如数击毙。 帐篷里头一片狼藉,有几个文职人员顾头不顾腚,钻到了小会议桌下,在那儿瑟瑟发抖。 哐啷啷—— 杨朝升将两支清空了弹匣的m3冲锋枪丢弃,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柯尔特m1911。 他重新扫视了一遍,帐篷内每一个还能喘气的碳基生命体。 目光最后停留在,一个军服左手边胸前勋略最多,最亮眼的米国军官身上。 砰—— 柯尔特m1911的枪口冒着淡淡的硝烟,子弹打掉了米国军官手里的勃朗宁m1903手枪。 杨朝升一个箭步上前,单臂勒住这个米国军官的脖子,还拿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从现在开始,你作为部落的俘虏,将享有国际公约条款的人道主义保障。前提是你必须合作,听明白了吗?” 杨朝升用标准的米式昂撒语,阐述了部落一方的俘虏政策。 这个米国军官却装作充耳不闻,保持着沉默。 杨朝升相信,他应该会明白的。 第253章 谈判 唰唰唰—— 就在此刻,联盟司令部的帐篷门和通风窗口,被人打外头撩开。 随即,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从中探入。 杨朝升心道:米国佬这十几年仗算没白打,这应急反应能力,有够快的。 哗—— 一个米军军官带着十来个米国大兵,径直闯了进来。 杨朝升打量着领头的米军军官,弱不可察地甩了一下脑袋。 他通过来人的肩章、臂章、领章、帽徽、腰带和胸前的勋章上识别。 来人只是一名米军的上尉军官,这样小卡拉米并不是杨朝升所预期的谈判对象。 他此行的目的是营救战友,要唱的是一场文武大戏。 能不能成,主要看接下来的口头交涉。 所以……杨朝升没有选择开枪射杀这些闯进来的米国佬。 他手里的柯尔特m1911,枪口始终抵在格尔森上校的太阳穴上。 米军上尉摆摆手,让同他一起进来的米国大兵们,把手里的家伙什放下。 山姆上尉目光坚毅果决,他在跟杨朝升短暂的目光交锋中,丝毫没落下风。 人的眼,是心灵之窗。 眼神有时候,有时候比话语更真实,能够尽显一个人的性格。 汤姆上尉暗忖…… 眼儿前,这个来自部落的对手,绝对是个硬茬。 联盟的前线最高指挥官,在自己的军营中成为了俘虏,这绝对会是个轰动全世界的大新闻。 一个处理不好,便会是米军军事史上,一个难以磨灭的污点。 这意味着有很多人的军事和政治生命,必将彻底玩完。 其中,当然也包括山姆上尉本人。 古老的东方大国有句名言:自古成大事者,必是能屈能伸的伟丈夫。 汤姆上尉纵然此刻心焦如焚,他却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我们能不能谈谈?”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手里的这条大鱼,他是谁?你又是谁?” 杨朝升反问题道。 眼巴前的米国佬,说的居然是华夏的语言。 上辈子,有首歌唱的好——全世界都在学中国话;孔夫子的话,越来越国际化,全世界都在讲中国话…… 就是这米国佬说话一股大碴子味,让杨朝升有些儿忍俊不禁。 “被你挟持的,是咱们的前线指挥官格尔森上校,我是他的副官汤姆上尉。” 汤姆上尉并未遮掩,如实说…… 他显然深谙谈判之道,在彼此的谈判筹码不对等时,坦诚以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i see. @#$^&%!$#……*&%¥&@34%#! 杨朝升即兴地秀了一段英伦腔。 大意是——让汤姆上尉去找,在联盟军营里能说话算数的人,来跟他谈判。 汤姆上尉用手指了指……被杨朝升单臂锁喉的格尔森上校,又指了指……帐篷内那东倒西歪的二十几具尸体。 “如您所见,能够做主的,已经说不了话了。如果可以,我这个能够做事的,能否作为谈判的代表,与您进行交涉。” 联盟的前线指挥系统,居然被自个儿一锅端了。 汤姆上尉的话,让杨朝升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大鱼在手,优势在我。 眼下的情形,显然对杨朝升这次救人的计划极为有利。 兵法云:兵贵拙速,不尚巧迟。速则乘机,迟则生变。 现而今,杨朝升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不能够拖。 ok. “我可以同你谈谈。” 汤姆上尉害怕事件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同样也想要快刀斩乱麻。 于是乎,二人一拍即合,开始了谈判。 “来自部落的战士,请先开出您的谈判条件。” 汤姆上尉很好奇是什么原因,促使杨朝升孤身来闯联盟军营这个龙潭虎穴。 杨朝升也不矫情,巴拉巴拉……就讲出了自个儿的条件。 他开出的条件只有两条,蛮苛刻的。 第一条,联盟一方必须撤岀3167号高地,退至开战前的位置。 第二条,联盟一方必须释放,在3167号高地所俘虏的全部部落一方人员。 汤姆上尉不愧为米国草根阶层中的佼佼者,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汤姆上尉的条件只有一个。 他让杨朝升保证,联盟的前线指挥官格尔森上校,能够毫发无损的获释。 这本是救人环节上的必然之举,杨朝升当然也就答应了。 -------------------------------------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作为攻陷3167号高地一号坑道群的主力,联盟的好莱人团被后续部队替换,回到了联盟军营。 终于出得了战果,联盟的前线指挥官格尔森上校一时欣喜不已。 当即下令,让后勤好好地犒劳这些好莱人大兵。 格尔森上校这一次十分慷慨,安排的是一顿真正的大餐,不是什么罐头,饼干之类的军用口粮。 上桌的有现煎的牛排、现烤的烧鸡、新鲜的蔬菜莎拉、地道的鲟鱼卵鱼子酱……各色红肉白肉,小糕点,甚至还有大兵们的最爱——冰激凌。 白酒、红酒、鸡尾酒,还有倭奴的清酒,肥宅快乐水更是破天荒的不限量供应。 华夏有句俗话,叫作:饱暖思淫欲。 何况,是喜欢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好莱人。 “马丁,我出一百米元,等会用一下你的后门。” 法克—— “布拉克,你个苟粮养的,别来搞我。” …… 在犒赏宴会的一个角落。 有个身体很强壮的好莱人,正用他那毛茸茸的大手,掐着一个年轻好莱人的后脖颈子。 这两个人之间的交谈,显然不太愉快。 “布拉克,放开马丁。听我说……你听我说……” 此时,有个年长的好莱人,贴在布拉克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劳埃德你个老鬼,你没骗我吧!军营里还有别的女人?” 布拉克早就盯上了,军营中,那些联盟的女军官。 不过——这十几个女军官,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下士,所能够觊觎的。 当他从劳埃德这里得到…… 今天,从3167号高地带回来的俘虏中,有一个部落女兵的消息时。 布拉克那源自灵魂的原始冲动,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第254章 happy 咣当—— 联盟用来临时关押部落俘虏的笼房,突然来了一伙好莱人大兵。 他们粗暴地推开了胳膊粗的铁栅栏门。 这伙好莱人大兵一进笼屋,就一个个扒拉着被俘的部落战士,似乎有目的地在搜寻着目标。 step aside(闪开)。 step aside(闪开)。 …… 布拉克来到笼屋的一个角落。 他对着站立在此处的三名部落战士大声呵斥。 布拉克面露狰狞,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的唾沫星子乱溅,简直不似人类。 部落的三名战士此时不言不语,岿然不动。 他们目光冰冷,带着对敌人的蔑视。 素来性格张狂的布拉克,今儿居然被人无视了。 布拉克的智商,也许时常欠费,不代表他就没有明白的时候。 在酒精作用下,布拉克此刻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嘿嘿—— “布拉克,你这个号称阿非利加食人族的后代,今天怎么怂了?” 一头灰白卷毛短发的劳埃德,这个时候,还不失时机的在旁边扇阴风,点鬼火。 嘭—— 布拉克还真就吃劳埃德这一套,他直接动起了手。 一记勾拳,重重砸在了三人中间位置的部落战士下巴上。 这位双手被反绑着的部落战士应声倒地。 他的身后,有一道娇小的身影,暴露在一众好莱人大兵面前。 这是个女人——没跑了。 女人脸上被硝烟熏的黢黑,一时也分辨不出美丑。 一身肥大的部落军服,也没能掩盖她女性的身体特征。 特别是那暴露在军帽外的两条乌黑大辫子。 让布拉克的一双醉眼,也不由一亮。 “劳埃德,你说的没错,这一次的部落俘虏里头果然有女人。待会,就便宜你这老鬼,跟我们几个第一批享受她。” 话音一落。 布拉克就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被他找到的部落女战士,从笼屋的角落里拉出来。 “保护小窦医生。” “保护小窦医生。” …… 几个联盟好莱人大兵的恶意明显。 被俘的十几个部落战士,呼喊着,纷纷向部落战地医生窦桦的所在位置涌去,去保护她。 就连几个身负重伤的部落伤员,也在爬行着向她靠近。 嘭嘭—— 布拉克连续出拳,击倒了两名用肩膀撞向他的部落战士。 随同而来的好莱人大兵,这时候,也跟着出手了。 这些家伙下手十分狠毒。 拿着武器的好莱人,他们直接用枪托往部落战士的头部、面部上杵。 没有拿着武器的好莱人,他们就用脚上梆硬的军靴,一个劲往部落战士的身上狂踹。 “甜心,我这下可抓住你了吧!” 布拉克用毛茸茸的黑爪子,一把揪住了窦桦的衣领子,将她离地提溜起来。 “马丁,把你的酒给我。” 布拉克身上好莱人的野蛮基因,已然唤醒。 他单臂拎着窦桦,兴奋地哇哇乱叫。 一种难以形容地窒息感袭来,让窦桦觉得自个儿马上将要死去。 在她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时光回溯,就好像电影放映机在倒带。 所有的画面里,都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俩人相处时的一点一滴,就像一盘单曲循环的磁带,在不停地回放着他们的歌。 窦桦的眼角,在此时,落下了一滴清泪。 “再见了,杨大哥。如果有来生,咱们来生再见。” 扑—— “甜心,让我看看,你长的怎么样?” 布拉克接过马丁递来的一个便携式银质酒壶,张嘴灌了一大口白兰地。 这一口酒水,他并没有咽下肚。 而是,被他喷到了窦桦的脸上。 随即,布拉克扯掉了窦桦的棉军帽。 他拿着棉军帽,粗暴地擦拭着窦桦脸上沾染的硝烟。 登时,一张清冷脱俗的美丽俏脸,展现在了一众人的面前。 她,冷而淡雅超群,好似柳絮飘摇。俏而圣洁完美,犹如星辰明月。 此女只应天上有,俗世人间亦难寻。 beautiful,really beautiful. …… 这伙进入笼屋的好莱人,窥见如此盛世容颜,无不惊叹地怪叫连连。 窦桦也在迷离之中,被布拉克的这一口酒喷醒。 感觉到自个儿悬空的身体,正被眼儿前的魁梧丑汉放下。 双脚将将着地,窦桦突然想起了杨朝升曾教过她的女子防身术。 这套女子防身术拢共三招:插眼睛,捶耳根,还有就是撩阴腿。 窦桦立马决定,她要反抗,要跟敌人战斗。 只见被反绑着双手的窦桦,双腿前后稍稍曲弓,左脚发力,弹身而起,右腿踹蛋踢裆,一气呵成。 有研究证明,男人被“踢裆”所承受的痛感,甚至超过了女人生孩子的疼痛。 甭看好莱人大兵布拉克,壮的像一头牛。 特么也抗不住这蛋蛋的忧伤。 布拉克“扑通”一声,双膝着地,特么直接跪了。 “功夫……功夫……拆你死功夫……” 好莱人大兵马丁挥舞着一对拳头,在窦桦面前左蹦右跳,嘴巴里还不停的絮叨。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抓住她。” 说话的是劳埃德,他的智商绝对超出了其他好莱人大兵一大截。 现而今,在这个好莱人小团体里,一贯用拳头压制众人的布莱克,此时,还在捂着裆瞎哼哼。 劳埃德便顺理成章,客串起了话事人。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何况,窦桦还是一名被反绑着双手的女子。 顷刻间,她就被几个好莱人大兵死死地摁住了。 劳埃德一只手捏着窦桦的下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就要用大耳瓜子招呼这个勇于反抗的女人。 窦桦恨恨地瞪着他。 此刻,女人的眼眸深邃而又凄美。 此情此景…… 正应了天朝文学名篇中“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名句。 好莱人劳埃德,当然不懂这些个。 对美丽事物的追求是人类的天性。 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人类的追求,往往跟征服和占有如影随形。 劳埃德收回了迟迟未能落下的大耳瓜子。 他的脸上,随即流露出咸湿佬所特有的猥琐表情。 嘿嘿—— “部落的烈性小母马,你认命吧!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劳埃德从腰间的军用战术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 “这个药的药名叫happy。只要吃下了它,我保证你能快乐一整天。” 第255章 狩猎计划 劳埃德掰开窦桦的嘴,强行给她喂了一粒药丸。 窦桦拼了命反抗,她吐出了药丸,还趁机在劳埃德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劳埃德疼的直叫:“哦,谢特!!!” 啪、啪—— 这一回,劳埃德没有留手。 正反两个大耳瓜子,重重地甩在窦桦的脸上。 窦桦顿时被扇的眼冒金星,她的嘴角溢出了一抹殷红的鲜血。 “保护小窦医生……” “保护小窦医生……” 被打倒在地的部落战士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几个好莱人大兵可不会干瞧着,对他们再一次连踢带踹。 “马丁,你们几个摁住她。” 劳埃德决定来个狠的,他将药瓶里剩下的所有药丸,一次性全部倒进了窦桦嘴里。 “劳埃德,你想要弄死她?” 这个叫作嗨皮的药丸,是一种催情类药物,曾经是德三帝国生育农场计划的一环。 米国佬得到配方以后,被他们大肆生产,成为了热销的助兴药品。 嗨皮药丸有一定的副作用,如果大剂量服用,轻则成为痴呆,重则致死。 劳埃德的做法,让一旁的马丁大为不解。 “只要还热乎,死人又不是不能玩。” 这个劳埃德特么就是头顶生疮,脚底化脓的人渣。 嘶啦—— 他扒开窦桦外穿的军棉衣,用一双脏手大力撕扯着内里的毛线衣。 眼瞅着,窦桦就要被几个好莱人大兵玷污。 那位跟杨朝升谈好了交换条件的汤姆上尉,在这时候,带着人及时赶到。 “谁能告诉我,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面对汤姆的质问,劳埃德一伙人并不犯怵。 他们所忌惮的,是汤姆上尉身后两个跟过来的宪兵。 两个联盟宪兵头上,各自扣着一顶有着“mp”字样的白色钢盔。 都说宪兵——见官大三级。 他们的权力也确实挺大,负责执行战场纪律、战地交通管制、监督命令执行、组织军事法庭和纠察军规军纪等等。 宪兵掌握着生杀大权,他们在军队中,是不能招惹的特殊存在。 在两个宪兵面前,几个历来桀骜不驯的好莱人大兵,也只能摊摊手,把已然松开了皮带的裤子重新系上。 他们全都默不作声,默契地选择了脚底抹油。 临走时,劳埃德拉上马丁,一左一右,扛着布拉克离开。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几个被搅了好事的好莱人大兵,嘴巴里头,便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起来。 -------------------------------------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联盟一方,嘴上不是常常大谈特谈什么国际法,什么战俘公约,什么人拳吗?” 大约过了一泡尿的工夫,有十几个被俘的部落战士,被带到了杨朝升面前。 这些被俘的部落战士,身上的血迹未干,人人都带着伤。 杨朝升一眼就瞧出来。 他们身上大多数的伤势,并不是在作战时候留下的,而是有人故意拳脚相向,给胖揍了一顿。 “杨先生,事情出了点意外。对此,我表示道歉。” “意外?我猜这应该不是意外吧!” 米国佬的道歉,在杨朝升眼里简直一文不值。 “杨先生,您是一个聪明人。能尽快达成先前谈好的条件,解决眼下的问题,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吗?” 汤姆上尉很会跟人打交道,他开口直言要点。 杨朝升当然也知道,自个儿搞的来的这个大事件,彼此都拖不起。 现而今,他的首要任务是救人,不是死揪着细枝末节不放的时候。 “汤姆上尉,你们虐待战俘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有一位女军医,为何不在交换人员中。” 在十几个部落战士中,没见着窦桦的身影。 一种不妙的感觉顿上心头。 杨朝升握着柯尔特m1911的手,不由的加大了力度。 枪口将沦为人质的格尔森上校,戳的生疼。 格尔森上校被杨朝升卸掉了下巴颏,他口不能言,只能频繁对汤姆上尉打眼色。 汤姆上尉在领会上司意图的同时,还捕捉到了杨朝升在不经意间变幻的面部表情。 这个姓杨的部落战士,指不定,就是为了那个险些被玷污的女军医而来。 汤姆上尉已然知道杨朝升的软肋在哪了。 顿时,在他心里便打起了小九九。 “你们的女军医出了点意外,我正在让人抢救。” 得知到小窦医生的情况,杨朝升那刀子般的目光,此刻更加冰冷。 勒住格尔森上校脖子的胳膊,不由的多用了几分劲。 “杨先生,请立即停止您做出的鲁莽行为。我这就把你们的女军医带来这里。” 眼瞅着自己的上司,脸色儿由白变红、由红变青、由青变紫……就要定格变成猪肝色儿。 汤姆上尉赶忙出言制止。 在汤姆上尉将要踏出联盟前线指挥部帐篷的时候,杨朝升说话了。 “汤姆上尉,你别给我耍花招。大不了鱼死网破,想想……你能不能承受得了后果。” 汤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杨朝升的一句话给唬住了。 既然知道了杨朝升的弱点所在,汤姆上尉就有了针对的手段。 等他再回到联盟前线指挥部的帐篷。 一个一环扣一环的狩猎计划,已经悄然开始。 而这个被狩的猎物目标,正是杨朝升。 “杨大哥,你,你,你……” 将将接受完一个米国战地军医的催吐治疗,小窦医生的喉咙,正火辣辣的不舒服。 看到杨朝升出现在眼门前,她竟激动的一时语塞。 “放开她,让她过去。” 放窦桦去杨朝升身边,是汤姆上尉计划中的第一环。 小窦医生的步履虚浮,一步三摇,才接近杨朝升,便软绵绵地倚靠在他的身侧。 正值数九寒冬,是个人们说话,嘴里都哈着白气的时节,窦桦却不正常香汗连连。 她的脸上,脖颈上……几处外露的皮肤都呈现着粉嘟嘟的桃红色。 “小窦,你中毒了?” 窦桦的瞳孔突大、伴随着口干舌燥和身体酥麻乏力,还不断地出现幻听、幻觉。 嗯—— “我,我被人喂了药。” …… 小窦医生浑身燥热难耐,她晃了晃脑袋瓜,努力让自个儿保持清醒。 中医四诊:望、闻、问、切。 作为一个有系统加持的杏林圣手。 杨朝升经过望诊、闻诊、问诊,诊断出窦桦的症状,符合过量服食椿药,在发作之时的生理特征。 第256章 妥协 收枪,出枪。 杨朝升手里握着的柯尔特m1911,变戏法似的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一众联盟大兵,讶然的如同傻子一样,没瞧出个四五六。 眨巴眼,杨朝升已然完成了表演。 他手里柯尔特m1911的枪口,侮辱性地塞进了格尔森上校的嘴里。 将将杨朝升拇指分点,在窦桦脑后风池穴上轻轻一摁。 “小窦,你先忍一忍。” 说话间,杨朝升侧身,把自个儿后背暴露在小窦医生眼前。 “来,快趴到我背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人体的风池穴,有提神醒脑,通利官窍之功效。 杨朝升的点穴手法非同一般,包含了“气功”发放外气的“布气”方法。 窦桦顿感身体轻松不少,施施然……压下了心头生起的那股子邪火。 嗯—— 小窦医生也不矫情,跳脚蹦到了杨朝升的背上。 她没有去搂杨朝升的脖子,而是双手穿过男人腋下,倒扣着他的双肩。 这种姿势,让两个人身体贴的更紧密,也更加的稳当。 身陷敌营,杨朝升五识六感的注意力,处于高度集中。 后背传来的柔软触感,并没有让他的情绪荡起太多遐想。 杨朝升目光锐利,瞪着汤姆上尉的眼睛。 汤姆上尉当即会意。 他非常配合地下达了命令,宣布释放被俘的部落战士。 “给他们提供几副担架,让他们走。” 片刻,进入联盟前线指挥部的人员,纷纷退到了帐篷外。 杨朝升推搡着格尔森上校,将他顶在前面。 “小窦,咱们回家。” 窦桦脑袋瓜枕在杨朝升肩头,用鼻子悄悄嗅着让她心跳不已的男人味道。 晕乎乎…… 窦桦细若蚊吟,“嗯”的答应了一声。 押着格尔森上校,走出了联盟作为前线指挥部的大帐篷。 杨朝升分出一些注意力,放在被释放的部落战士们身上。 他们每一个都带伤挂彩,相互搀扶,但凡还能挪动道的,都会搭把手,帮忙抬着担架上的几个重伤员。 不抛弃,不放弃,危难之际,绝不扔下自己的战友。 这充分体现了,部落一方难能可贵的战友情。 黑夜,冬寒。 老天爷恶作剧地降下了雨雪。 获释的部落战士们,咬紧牙关,皱着眉头,嘴巴时不时还冒着偷溜出来的白气。 除了脚步踏在雪地上头,那咯吱咯吱酷似磨牙的声响外,便没有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3167号高地的前沿一片寂静,距离越近,重新归来的部落战士心里就越发地忐忑不安。 有几个年轻的部落战士,一边走着,泪水一边无声地流。 热泪滑落,在半道化作了一粒粒沁凉的冰豆子,就好像战士们此时拔凉拔凉的心情。 被俘的经历,对于联盟大兵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 对于部落战士们来说,这是莫大耻辱,是难以洗刷的一个污点。 有种悲戚、凝重的气氛,在这些部落战士身上油然而生。 一支尾随跟踪的联盟大兵,在察觉这一情况后,对此,表示难以理解。 能够重获自由,不应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 杨朝升再次推搡了格尔森上校一把。 他想要跟上部落战士们的队伍。 这时候,一直等在帐篷外的汤姆上尉说话了。 “密斯特·杨,你也看到了,我们的部队已经全部从3167号高地撤离,抓到的战俘也已经全数释放。现在,也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 杨朝升一愣。 “汤姆上尉,你要玩什么花样?我再重申一次,让我们的人先回到安全区域,这是我的底线。” 喽喽喽—— “密斯特·杨,不是我信不过你。在我们西方有一句谚语——你可以心地善良,但不能对人性一无所知。” 汤姆这种出尔反尔,步步紧逼的切香肠战术,是米国佬屡试不爽的惯用伎俩。 不过,杨朝升根本不吃这一套,立马出言讥讽。 “你是米国总统派来的逗比吗?一个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的职业军人,在这里大谈什么善良,你不觉得这样很滑稽吗?” 就在刚才,杨朝升脑海中传来了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音。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米军的山姆上尉将要对宿主实施狩猎计划。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30天】 【二、获得大食语言+1】 【三、获得运筹学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在系统的提示下,杨朝升已经知道这个米国佬没憋好屁。 狩猎计划? 这是将他杨某人当成了猎物? 别看汤姆上尉说话客气,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儿。 如果,他的毛发和皮肤不是浅颜色,绿眼珠子,鹰钩鼻,长着一张标准西方人的脸。 杨朝升甚至会怀疑,他是一个专攻躬匠精神的“阔霓青蛙”。 “密斯特·杨,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拖下去,局面就不是我这个上尉副官能够掌控的了。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面对杨朝升的嘲笑,汤姆上尉依旧保持着西方绅士那份表里不一。 他用手指了指天边那一抹鱼肚白,给杨朝升提了个醒。 有多少人倒在了黎明之前,又有多少事夭折在了成功之际。 虽说,汤姆上尉蔫儿坏,埋雷算计自个儿这事——没跑。 杨朝升从他装作淡定的表情之下,察觉到一缕焦躁不安。 都说妥协是一门艺术,灰度是一种境界。 现而今,杨朝升特么也耗不起,他背上背着的人,有些儿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个各退一步?你说来听听。” 听到杨朝升终于松口,汤姆上尉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传令兵,你去给跟随部落战士的警卫排传令,让他们放弃任务,全速返回军营。” “是,长官。” 一个联盟传令兵应声出列,小跑着出了军营。 “密斯特·杨,如您所见,我方的诚意十足。为了更好的履行双方约定,我提议——变动一下您离开的路线。请您在进入林子之前,能保证释放我的长官格尔森上校。” 拜托了—— 汤姆上尉来了个“八嘎式”的一躬到底。 他给杨朝升安排的撤离路线,位于联盟军营所在的偏北方向。 在那里,有一片望不到头的老林子。 第257章 一声叹息 老林子。 木倒如鲸落,寒长胜雪国。 杨朝升清楚米国佬打的什么鬼主意。 他不由地讪讪一笑。 想在老林子里打他的埋伏,这帮子米国佬恐怕选错了地方。 老林子地形复杂、猛兽屡有出没、在漫长冬季的极端天气下,内里还天然形成了无数的冰窟窿,人类踏足此处,充满了危险和不可预知。 这样的环境,对于有系统加持的杨朝升来说,却是一个例外。 他正好将计就计,利用老林子的特殊地理环境,安然撤离。 杨朝升同意了,将释放格尔森上校的地点,放在联盟军营北面的老林子边上。 砰—— “汤姆上尉,招呼你们那些个埋伏的人都出来吧!跟我耍花招,对你没好处。” 杨朝升瞅了一眼,老林子上空几只惊起的留鸟。 毫不犹豫地挨着格尔森上校耳畔,放了一枪。 枪声炸耳。 格尔森表情痛苦,恨恨地瞪着汤姆上尉等这个下属。 汤姆上尉没法子,赶紧让几个大兵去林子里头传令,把设伏的人员给撤出来。 片晌,从老林子钻出了百十号人。 杨朝升赫然在里头发现一个熟人。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 那个从他手中逃脱的克莉丝汀娜。 没错,这回负责伏击杨朝升的没别人,正是老贝克组建的雇佣军“海蛎子特战队”。 被无数道目光盯着,杨朝升耸了耸肩。 好莱人劳埃德给窦桦灌下整瓶的催情药。 临时催吐一次,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此刻,窦桦药劲儿上来,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她的双腿像一把剪刀,紧紧地绞在杨朝升腰眼上。双手似一段缠丝,死死地粘在杨朝升的膀子上。 这股力量,俨然要将一个你,一个我,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揉搓成为一体。 感受到背上传来的异样。 杨朝升二话不说,挟持着人质格尔森上校,快速向老林子退去。 汤姆上尉带着一个警卫连和老贝克的海蛎子特战队尾随其后,彼此相距不到五十步。 就在杨朝升一行三人,将要进入老林子之时。 汤姆上尉单臂一挥。 联盟警卫连和海蛎子特战队的所有人员,同一时间端起武器,拿枪口对准了杨朝升。 “密斯特杨,请您按照约定在这里释放格尔森上校。” 行—— “先让你们的人将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保证遵守约定放人。” 噼里啪啦—— 随着最后一个米国佬扔掉手中的武器,杨朝升松开了锁着格尔森上校脖子的手臂。 杨朝升没打算毁约,毁约对他本人不打紧,对部落一方可不是什么好事。 咱大天朝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从来不做那背信弃义的事儿。 有理、有利、有节,这才是咱们外交策略的主旋律。 扑—— 杨朝升一脚踹在格尔森上校屁股上,将他送出去几步。 背着小窦医生,呲溜~钻进了眼儿前冰雪覆盖的老林子。 杨朝升走的快,这些个被迫放下武器的米国佬速度也不慢。 他们纷纷拾起扔在地上的武器,往杨朝升消失的地方压了过去。 追—— “这是一个危险的家伙,无须留下活口。带着个药效发作的女人,他走不远的。去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我为你们请功。去吧!伙计们。” 狗狗狗—— 汤姆上尉忙着下达命令的同时,没忘记跟老贝克来了个眼神交流。 老贝克点点头,带着手下的海蛎子特战队员,紧跟着钻进了老林子。 “盖伊,能不能咬住他?” 老贝克的一个手下猎犬·盖伊,是名擅长追踪手段的野外生存大师。 猎犬·盖伊蹲下身子,扒拉着杨朝升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老贝克的话。 推算杨朝升的远动轨迹,包括步伐幅度、着力度、曲直变化的移动方式等等。 从所得出的数据信息反馈上看,猎犬·盖伊有了个惊人地发现,他这次追踪的目标不是一般人。 这让猎犬·盖伊在惊讶的同时,又很是兴奋。 俗话说:不疯魔,不成活。 每个高手都有着一颗不断挑战新高度的心。 “没问题,头。我能够把他揪出来。” 猎犬·盖伊在野外追踪这个行当里头,从来没有失过手。 他很自信。 ok—— “盖伊,就由你来带路吧!” 于是乎,老贝克便将排头兵的角色交给了猎犬·盖伊。 ------------------------------------- 另一边,杨朝升已然没有了刚钻进老林子时的从容。 越往老林子里头走,不可预知的危险就越多。 将将—— 差点儿,他就跟小窦医生掉进冰窟窿。 杨朝升不得不放慢了行进的速度,激发身体潜能,来强化自个儿的五感六识。 “杨大哥,我,我……我,我好难受。” 该来的总归会来。 窦桦的意志,已然克制不住,身体在药物作用下的生理反应。 她的身子滚烫的像一团火在烧,精神亢奋,同时又有些神志不清。 窦桦用手不停撕扯自个儿的衣服,险些从杨朝升背上掉。 杨朝升特么想指着太阳喊——日。 他总算领教了,人一但被药物支配,有多可怕。 前方是无边无垠的林海雪原,后边是死咬着不放的敌人追兵。 摊上这么个事儿,杨朝升头疼不已。 一时半会儿,能想到的,就是带小窦医生进随身小世界。 这是个最好的办法,也是个最坏的办法。 作为一个穿越者,随身小世界铁定是个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 秘密之所以叫作秘密,是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你自个儿知道。 一个人知道那叫作秘密,如果有两个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靐—— 现而今,小窦医生这状况,无疑让杨朝升顶了个雷,顶了个大雷。 杨朝升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遇。 常言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杨朝升落肩,将小窦医生从背上放下来,并从树叶上采了一口雪,给她喂下。 凉意入口,窦桦一个激灵,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一双饱含春意的杏眼,热切切盯着正在给她号脉的杨朝升。 男人俊逸的眉头紧皱,现出个川字。 小窦医生的情况不太乐观,是极其严重的药物中毒,必须马上解毒,迟则危及生命。 唉—— 杨朝升一声叹息过后。 两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 第258章 解药竟是自个儿 杨朝升带着窦桦,才进入随身小世界。 就忙不迭,将她扶到一张明式马蹄足架子床上。 小世界里的这处民宿小院,所处的位置,跟现实世界的蜜云地区在同一个经纬度。 这儿比起东北亚半岛的老林子,可暖和多了。 杨朝升手忙脚乱的,帮窦桦脱掉身上累赘的棉服、棉鞋。 他将两只枕头叠一块儿,让窦桦倚靠着,并且贴心地给她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 杨朝升转身去厨房,舀了满满一葫芦瓢水回来。 “小窦,你需要大量的饮水,来中和进入身体里的药物浓度。” 事出仓促,小窦医生吃的又是西药制剂,在不具备洗胃的医疗条件下,即便杨朝升医术高明,他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窦桦也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在药物中毒时,可以用多喝水,来加快身体的新陈代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窦桦喝下了足足六大瓢的凉水。 期间,杨朝升还放下了男女大防,破天荒地给一大姑娘,把了两回尿。 窦桦的情况不见好转,反而有向危险的方向发展。 时刻关注窦桦病情的杨朝升,发现她的脉象有越来越弱的征兆,立马就急了。 “小窦,你告诉我,那些畜生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药,药……它们给我吃下了整整一瓶的催情药。我,我好难受,感觉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咬我,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说话间,窦桦的手就要抓挠自个儿的身体。 杨朝升哪会眼睁睁看着她伤害自个儿。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她的手脚用绳索捆绑起来。 眼瞅着,窦桦像大烟鬼似的在痛苦挣扎。 其实,找一个男人调和阴阳,即可解除她的催情药之苦。 据杨朝升了解,小窦医生长这么大,连男朋友都没谈过。 所以,这么做不可行。 杨朝升只能搜肠刮肚想别的招儿。 无论西药,还是中药,口服药主要经胃肠、消化道吸收。 杨朝升突然想到了牛乳,牛乳对作用于脏腑器官的毒素,能起到解毒排毒的功效。 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 杨朝升施展出了自个儿的拿手医术“续命八针”。 八针齐出,定神、定气、定惊,总算让窦桦消停下来。 杨朝升从民宿小院的房间中消失,瞬移到了千里之外的青青草原。 现而今,随身小世界的草原上六畜蕃息。 马匹、牛、羊、骆驼、驴和牦牛等食草动物,乌央乌央的成千上万,它们跑动起来,特么就像大海在扬波起浪,声势浩大。 自打进入东北亚半岛跟联盟军干仗以后,杨朝升就放任小世界自个儿野蛮生长。 咻—— 咻咻—— 天空中,那白色的精灵matilda,正带着它的海东青小队,在进行每天的狩猎。 matilda目光如电,第一时间,发现了自个儿主人的身影。 matilda高兴的在空中翻转,打了几个漂亮旋子。 然后,它啼叫着,向杨朝升所在的位置俯冲而来。 杨朝升着急救人,没工夫陪matilda嬉戏玩耍。 滴哩哩—— 他打了个呼哨,挥手示意matilda不必过来。 接受到主人的命令,matilda不再往下俯冲,而是在杨朝升头顶的天空,不停地盘旋飞行,久久不肯离去。 杨朝升不以为意,寻了一块硬地,在地面上打下了四根木桩。 不一会儿,他就盯上了几头才下崽子的母牦牛。 活生生地徒手逮住一头牛,别的人或许不容易,到杨朝升这儿,就如同手拿把攒一样简单。 估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杨朝升便提着满满一洋铁皮桶的牛乳,打道回府。 “我回来了。” 杨朝升端着一只大海碗,匆忙来到窦桦身旁。 眼儿前所见,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窦桦处于半昏迷状态,她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身体不停冒出的虚汗湿透了衣裳,整个人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杨朝升赶紧将手上的大海碗放到一旁。 他伸手一扫,好似一阵微风从窦桦身上拂过。 眨眼间,收回了八枚续命银针。 紧接着—— 杨朝升脱了鞋,上了床,道了一句:“得罪了。” 他扶着窦桦坐起,从背后撩开了她的衣服,露出女人光洁如玉的后背。 此刻,杨朝升的目光之中,没有一丝邪念。 只见,他右手化掌,印在窦桦的后心位置。 呵—— 杨朝升轻吼一声,运气于右手掌心,引导着一缕缕内力渡进窦桦的身体。 噗通、噗通、噗通…… 这是窦桦的心跳声,是心脏跳动恢复正常后的有力律动。 啊—— “杨,杨大哥……” 窦桦悠悠醒来,惊呼出声。 杨朝升缩回手,狼狈地跳下了架子床。 “小窦,好些了吗?来,喝光它。” 瞅着端到眼门前的一大海碗牛乳,窦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 “我,我的身子发软,杨大哥,还是你喂我吧!” 窦桦脸色羞涩的越加泛红,说话的声音犹如蚊蝇。 中—— 杨朝升倒是听了个清楚。 他让窦桦倚在自个儿的胸前,端起大海碗,小口小口地喂女人喝下。 牛乳尚温。 在给牛乳加热杀菌后,杨朝升还在里头加了一丢丢蜂蜜。 看得出,这蜂蜜牛乳很对窦桦的口味,一大海碗被她咬牙喝了个精光。 等杨朝升再一次给大姑娘把完尿,抱她回到架子床上。 “杨大哥,你要了我吧!” 这一回,窦桦突然抱住了杨朝升不撒手。 女人为爱付出性,也许不完全正确。 也许让窦桦鼓起勇气,有药物导致的因素。 也许……也许以没有也许。 “你确定不后悔?” “不后悔。” 窦桦回答的很坚决。 这一刻,她甚至不像是个还在跟药物抗争的人。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瞳孔中倒映着彼此。 作为一个穿越者,上辈子,男欢女爱的社会风气很平常。 虽然很多时候,都是露水情缘。 不过无所谓,哪儿来这么多一生一世! 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杨朝升又不是圣人。 他对小窦医生又不是没想法。 杨朝升看得出小窦医生心里头也有他。 既然男有情,女有意。 这就简单了,忙活了半天,净是瞎忙活。 搞了半天,窦桦的解药竟是杨朝升自个儿。 第259章 给出承诺 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杨朝升身为解药的过程,有点儿漫长。 他们俩共同经历了,螺栓跟螺母的配套工程。 共同研究了,昆字结构的组成逻辑。 也共同尝试了,黄教主给小龙女解情花毒的绮丽一刻。 …… 有一种死,叫舒服死。 有一种快乐,叫痛并快乐。 杨朝升被窦桦抱的很紧,仿佛一放手,他就会失去不在。 男人的背上,甚至被女人的指甲,挠出了一条条红痕。 良久…… 房间里头,才风停雨住。 那一张做工考究的明式马蹄足架子床,渐渐的没有了动静。 窦桦早就累瘫了,如瀑的青丝凌乱,脸上呈现初为人妇的红晕。 她满足而又慵懒地眯着双眼,把自个儿的身体蜷缩在男人怀里,像个孩子似的甜甜睡去。 瞅着躺在身侧的睡美人,杨朝升不由地一阵唏嘘。 轻轻地帮她打理好头发,擦拭干净脸上残存的泪痕。 杨朝升的眼里满满地尽是怜惜。 这辈子他特么值了,睡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极品。 哪像上辈子,窝窝囊囊,做梦都不敢想好事儿。 那些个有钱有势的渣渣,谁不人手一打张金鱼,想怎么玩怎么玩。 穷人没得选,掏空了父母长辈的养老钱,换一个传宗接代的机会。 命衰点儿,没准碰上个洗房妹,闹了个人财两失。 现而今,有这种机会,有这个条件。 甭说杨朝升了,傻柱特么都不会错过。 真要是个傻子,他就不会跟娄晓娥开了荤,来了个一发入魂。 做都做了,该如何善后? 成为了一道棘手的难题,摆到杨朝升的眼巴前。 咔嚓—— 贼婆打火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像一枚石子,投入波澜不兴的湖面,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火亮了。 杨朝升点燃一根事后烟,“吧嗒吧嗒”不停吞云吐雾。 这会儿,他的脑子很乱。 秦淮茹、管冰、陈雪茹,这辈子,跟杨朝升发生过关系的几个女人,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频频浮现。 多吃多占,人性使然。 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着啊! 有道是:关关难过,关关过。 到时候,见招拆招。 圆的好,没准能享齐人之福。 作为一介穿越者,谁又能没有点儿广开后宫的小心思呢! 杨朝升猛吸一口,嘴上叼着的米国骆驼烟。 他随手将烫手的烟头,摁到烟灰缸里掐灭。 人生短短急个球,爱谁谁。 他不再多想,闭上双眼,睡起了回笼觉。 ------------------------------------- 待到杨朝升醒来时,已然是黄昏时分。 将将睁开眼,就发现有一双动人心魄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即便杨朝升已经醒了。 窦桦的目光,还是没有挪窝的打算,依然停留在他的脸上。 她的眼睛里头充满了温柔,饱含着爱意,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 “大妞儿愁啥了?说说,爷们儿算不算个美男子?” 杨朝升用手比划一个“八”字,托着自个儿下巴,在窦桦眼儿前耍宝扮酷,借以打破彼此之间有些儿尴尬的处境。 窦桦很给面子,配合地抿嘴一笑道:“俊,比那个演员赵丹还俊。” (赵丹:五六十年代的国民男神。) “过奖了你嘞!对了,饿不饿?” 窦桦已经两天一夜粒米未进,肚子里头早就唱起了空城计,那咕咕叫的肠鸣音,咋能瞒得过与其同床共枕的杨朝升。 “朝升,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以后如何相处?” 俗话说:有情饮水饱。 对窦桦来说,肚子饿不打紧,打紧的是,想听男人的一句承诺。 杨朝升仰面瞅着房间的天花,寻思了好一阵子。 才说:“窦桦,打今儿起你就是我媳妇儿。我会对你负责,怜惜你、尊重你、理解你、支持你……我俩一起努力,来经营咱们的小家。” 杨朝升所说的字字句句,就好像增益魔法的咒语,徒然给小窦医生叠了一层buff。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床上爬起,翻身骑在了杨朝升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很少有人知道—— 平日里,这么一个看着舒服,不做作,不矫情,懂分寸,明事理的漂亮姑娘,其实是外柔内刚的性子。 “看着我的眼睛,再对我说一遍。” 嘶—— 杨朝升有种错觉,眼儿前的女人,不再是那秋月般皓洁清冷的冷清秋,而是化身成了又纯又欲的姬圈天菜。 窦桦看似柔若无骨的身子里头,俨然藏了个小宇宙。 怜惜你、尊重你、理解你、支持你、守护你…… 杨朝升重复着承诺。 他的承诺,也不算空口白话,九成九都发自真心实意。 随身小世界这么大个秘密,都暴露在窦桦眼儿前。 今生,他们两个人绑定在一块儿,已经成为必然。 当务之急,就是把新鲜可口的媳妇儿,变成娃儿的妈。 见杨朝升做出承诺时,并没有目光游离,闪烁其词。 窦桦得到了自个儿想要的。 她收敛起刚的一面,身体柔情似水地趴到了男人肌肉饱满的胸膛上。 女人身上独有的幽香,扑鼻而来。 男人忍不住呓语:“女人肉真香”。 思想上一走野,就容易出问题。 杨朝升感觉阵阵燥热,他身体出现让人难以启齿的生理反应。 不可否认,造人,孕育祖国的花朵,是件攒功德的人生大事。 杨朝升又不是初哥,他没那么猴急。 现而今的首要任务,是赶紧填饱俩人饥肠辘辘的肚子。 压下心中的邪火。 啪啪啪—— 杨朝升大手,在女人挺翘的屁股上拍了几下。 “媳妇儿甭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咱们先祭一祭自个儿的五脏庙。” 民宿小院的厨房里。 杨朝升负责和面、揉面、擀面、切面,窦桦负责添柴烧水,二人简简单单,做顿肉沫茄子卤的打卤面吃。 片晌,两大海碗打卤面条,就端上了桌。 杨朝升最后一勺,淋上了自个儿熬的秘制葱油。 厨房里头,登时满屋生香。 香味勾引起窦桦肚子里头的馋虫作妖。 她不顾面条尚且烫嘴,“吸溜”先动了筷子。 哇啊! “朝升,你做的打卤面真好吃,真地道。” 第260章 共同话题 随身小世界跟现实世界的一年四季同步。 虽说,民宿小院所在地区,比起东北亚半岛要暖和很多,气温那也在零下十来度。 杨朝升填饱饿疯了的肚子,心思重新回到窦桦的身上。 女人身上裹着杨朝升的羊皮大氅,光着脚踝,趿在一双45码的内联升老棉鞋里。 她那光洁如玉的小腿,遮掩不住露在外头。 不由地为这万籁俱寂的冬季,带来一抹让人心痒痒的春色。 杨朝升伸手托起一只玉足,搭在自个儿腿上把玩。 感觉到这冷白皮的滑腻,有些个凉手。 杨朝升突然醒悟,轻轻放下了女人的脚。 在身旁的窦桦耳畔,小声道了句:“坐稳当了。” 他便立马抽身,离开了坐着的夹头榫长条凳。 杨朝升在厨房一侧的黄花梨角柜下面,找出来一个古拙的炭火铜盆。 男人弓着身子,从柴火灶的炉膛里扒出满满一盆的火屎余烬,端到女人脚边。 窦桦默默注视着眼儿前发生的一切。 她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止不住在脸上,在眼睛中闪亮。 杨朝升凑过身子,把窦桦的脑袋搂在怀里。 问道:“暖和了吗?” “暖和了。身上暖和,心里更暖和。” 窦桦动情地吐露着心里的话。 呃—— 窦桦先前穿着的部落军装,由于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已经糟践的不成样儿。 在随身小世界,杨朝升自个儿只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一米八三汉子的过冬衣裳,穿在一米七零的窦桦身上,就跟唱大戏的梨园行头似的拖泥带水。 杨朝升脑瓜子一转,想起了从米军军事仓库顺来的那批后勤物资。 “媳妇儿,你在这待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杨朝升“吧唧”亲了窦桦一口。 然后,他屁颠颠出了厨房。 “闪现”出现在黄土高坡上的一处窑洞群。 杨朝升费了老鼻子劲,才在海量的战利品中,找到想要的东西。 啪—— 杨朝升豪横的将一摞米式女军官服,摆到窦桦眼门前。 要不——怎么将米国佬称作狗大户。 杨朝升估摸着,拿来三套尺码。 每一套尺码,都包括了大衣、夹克衣裤、羊毛衣裤、呢子衣裤、内衣裤、冬帽、手套、便帽在内的完整冬季着装。 衣服堆的跟个小山似的。 “媳妇儿,挑套自个儿的尺码~换上。” 作为果军起义部队家属,窦桦对这款米式军服并不陌生。 想当初,津门果党警备司令部,那些个米国的女协调员,她们身上穿着的,正是这种修身的文职人员冬季军装。 “这是,你从哪里弄的?” 哪儿弄的? “这些都我缴获的战利品。你放心穿,这都是从米国佬仓库搞来的,全新的。绝不是从哪个米国老娘们身上扒拉下来的。” “德行。” 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卫嘴子,大俗大雅,能把人逗得捧腹大笑,也能把人说的哭笑不得。 窦桦打小在津门长大,这样儿的臭贫,她早就司空见惯。 俗话说——胸大无脑。 其实,那只是女性中的个例。 事实上,长得越好看的女人,越聪明。 打进入随身小世界,窦桦就在等待杨朝升主动告诉她一切。 窦桦没有再继续追问,她挑了套适合自个儿的尺码。 抱着衣服,进了跟厨房连着的储藏室,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窦桦换衣服的时间不短。 杨朝升收拾好厨房卫生,还沏了壶茶,自啜了好几口。 窦桦从储藏室里,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朝升,你瞧瞧,我穿的这身咋样?” 杨朝升放下茶盅,转头一瞧。 我勒个去—— 展现在自个儿眼门前的,是一道能亮瞎人眼珠子的风景线。 娇柔而不做作,飒爽又不失靓丽。 诗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再顾倾人国。” 这套米式女军官冬季服,穿在窦桦身上相当奈斯。 服装上,几处看似不起眼的修身设计,尽显女性的傲人身姿。 妥妥的制服诱惑。 咋样? 杨朝升特么用行动给予了回答。 他化身人狼,扑了上去,抱着窦桦一通乱啃。 热情的拥吻,让人喘不上气来。 良久…… 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停止了缠绵。 杨朝升紧握着窦桦一只柔夷,强压喘息,大声道:“走,媳妇儿。我带你去瞧瞧我的世界,我们的世界。” 有道是,来日方长。 人总不能够打啵儿过日子~是不? 杨朝升决定带窦桦遛遛食儿,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俩人牵着手出了房间。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室外的院子。 准确点说,是院子中心的那座金山银山。 露天存放的金子银子着实耀眼。 窦桦的目光,在这堆阿堵物上一扫而过,没有多么看重。 她意犹未尽地欣赏着,民宿小院的装饰风格。 小院里有山有水,房前屋后植古林葱,有江南园林的一步一景,也有农家小院的烟火气息。 “朝升,这个小院都是你自个儿弄的吗?” 嗯—— “喜欢不?” “喜欢,我很喜欢这样的风格。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看似冲突矛盾,却又相映成趣。” 窦桦几句话,就道出了民宿小院的几许真味。 这让杨朝升大感意外,狗腿地竖起了大拇哥儿。 夸道:“媳妇儿,你大才,居然对建筑都有涉猎。”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才不是你嘴里的大才。” 将手从杨朝升的大手中抽出。 窦桦喃喃道:“我特别喜欢林才女的《人间四月天》。知道她除了是个诗人,还是一位杰出的女性建筑师,为了向她学习,我阅读过一些建筑学方面的书籍。” 原来如此…… 媳妇儿的偶像是那位民国才女。 上辈子,杨朝升虽然不是学建筑的科班出身,也纵横了建筑业十来年不是。 这么说,小两口子除了医术上话题,还能在建筑领域进行探讨,倒是有了很多的共同话题。 “媳妇儿,我不像你,有那么多理论基础,能够侃侃而谈。什么田园风、原木风、战损风、咱一股脑来了个混搭。能够符合我的审美,就中。” 趁窦桦疏忽不备,杨朝升再次抓住她的一只柔夷,紧紧握在手中。 第261章 我们的世界 密云,位于四九城东北部,乃是雁山与燕赵平原交接处,此地所在是出关外,入草原的门户,故有“京师锁钥”之称。 杨朝升的民宿小院,就坐落在雁山一条余脉的山麓上。 门前有潺潺山涧汇成的小河,院子后面的山上是一片针阔叶混交林。 窦桦挽着杨朝升的手,俩人在小河边漫步。 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一座渡河的小木桥前。 眼巴前,横跨在河流上的木拱廊桥,样式相当的别致,宛如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桥头的两端,各有一对精致的雕花扶手。 扶手连廊拱形微曲,好似新月相伴。 桥面的铺板,所用木料是耐潮防腐的樟子松。 每块铺板,都略带一些儿弯曲的弧度和独特的纹理,让整个桥面看上去,既自然和谐,又充满韵味。 小桥廊下,悬挂的几盏木制灯笼和叮当响的风铃,更为这座别致的木拱廊桥,增添了几许生趣。 “朝升,这座木拱廊桥,也是你自个儿独自建的吗?” 嗯—— “很不容易,从勘测到备料,从设计到动手,用了我一年多时间,才给捣鼓出来。” 窦桦急走一步,打横站到杨朝升眼儿前,瞅着他。 “朝升,你也太牛了吧!这座木头廊桥的建造水准,起码是木作大匠级别的。你一个人就搞定了,我得好好瞅瞅,看你是天上哪一路毛神下凡。” 切—— 杨朝升用指头戳了窦桦的脑门一下。 “建国后不许成精~好不!” 他低头在窦桦的耳畔,说:“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哼—— 窦桦傲娇的一歪脑袋瓜。 “你愿意说,我就听着。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听。” 得—— 自个儿这媳妇儿,还挺有性格。 “告诉吧!我的理想,其实想当一名木匠。因为我超爱明式木作,它严谨、考究、简练、舒展……实乃咱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艺术瑰宝,集大成者,有着让咱国人深入骨髓的审美倾向。” 杨朝升所说的,其实是他上辈子的理想。 上辈子,他就一直打算开家制作明式家具的木工坊。 这不—— 这个理想还没来得及实现,他人就穿越了。 “这算啥子秘密?” 杨朝升最大的秘密,就是吃亏是福系统和随身小世界。 吃亏是福系统没暴露,杨朝升铁定不会说。 窦桦想知道的,也就是随身小世界这个秘密了。 不过—— 随身小世界这个秘密,足以让知道的人怀疑人生。 杨朝升自个儿不说。 聪慧如窦桦,她还不至于先张嘴问及此事。 中—— “媳妇儿也不是外人。我这就将我最大的秘密,跟你分享。” 自打把窦桦带入随身小世界,杨朝升就在考虑下一盘大棋。 要下这盘大棋,所需要的帮手铁定少不了。 虽说,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已然不是秘密。 要说信任嘛! 还有谁能比得过自个儿的枕边人? “桦,我们现而今所处的世界,并不是原先咱们待过的现实世界,而是一个属于我独有的小世界。” “小世界?” 杨朝升第一句话,就带给了窦桦不小的震撼。 “对,我们姑且称他为小世界。我告诉你,这个小世界的面积大小,山河湖海的地形地貌,跟我们熟悉的蓝色星球,几乎一模一样,也有七大洲四大洋……” “这是个跟蓝星一模一样的小世界?” 窦桦就好像在听《山海经》里面的故事,非常地烧脑子。 “没错。小世界跟现实世界,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没有自个儿孕育出来的生命。你所见到植物和即将见到的动物,都是我发扬蚂蚁搬家的精神,从现实世界一点一滴搬运,才孕育繁衍起来的。” 窦桦突然伸手,抚摸着杨朝升的脸颊。 只有如此,才能让她找到点儿真实感。 “朝升,你怎么得到他的?我说的他,是这个小世界。” 这问题玄之又玄,根本解释不了。 “怎么得到他,我确实不清楚,是他自个儿上杆子投奔我的。兴许,你男人我是像成吉思汗那样儿,受天命眷顾的位面之子吧!” 杨朝升打着哈哈,对窦桦来了个摸头杀。 窦桦岂不知,自个儿男人又在耍嘴了。 她嗔怪的,给了杨朝升一个卫生球眼。 “如此说,这个小世界是你的,也就是咱们家的?” “我不是说过嘛!我的就是你的。” 哈哈—— 窦桦虽然蕙质兰心,与男女之事上,也就是个雏。 被自个儿男人几句话,就哄得很开心。 “你傻笑个嘛?” “朝升,你让我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往后,可就逃不出我的掌心了。” 窦桦在四九城大学医学院,系统学习过生理卫生知识。 在教材当中,一本流传至东汉时期的书籍《素女经》上,记载着许多男女闺房之乐的细节。 凌晨,他们俩那一番云雨过后。 种种迹象表明。 她窦桦选择的这个男人,在她之前,恐怕已然经历了别的女人。 虽说,在感情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在这个新旧交接的时代,还是有些个封建残余的观念存在。 窦桦的父亲,就纳过两房姨太太。 对还有另一个女人分享她的丈夫,这事儿。 窦桦心里是抵触的,却又无可奈何,勉强能够接受。 只要这个男人的心里,还有地方装着她。 杨朝升没有瞧出媳妇儿的小心思。 他伸出食指,在自个儿嘴巴上一抹,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桀桀—— “你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杀我?你舍得吗?” 这个男人能独闯联盟军营来救她,如果不是看上她了,那还有别的解释嘛! 窦桦才不信杨朝升会伤害她。 况且,他们俩如今还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 “舍不得。” 杨朝升猛然欺身抱起窦桦,让她整个人成为自个儿的挂件。 两个人脸贴着脸,呼吸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杨朝升抱着窦桦,走上廊桥。 “桦,我来给你介绍咱们家的一个成员。” 哦—— 不待窦桦说话。 杨朝升就对着河那边,发出一声长啸。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 这边啸声才发出,河那边,就传来了同样的啸声回应。 有一只小牛犊大小的野兽,正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向廊桥奔来。 在它的后面,还跟着几十只同样的物种。 第262章 种田 当民宿小院的炊烟起时。 小灰便知道自个儿的主人来了。 杨朝升给它的任务,是看护好河对岸,那开垦出来的万亩庄稼地,不受兔子的祸祸。 没有听到主人的召唤,它只会恪守自个儿的职责。 杨朝升万万没想到,兔子进入到随身小世界,会成为一场灾害。 食物充足,又没有天敌。 兔子简直跟耗子一个样儿,一窝接一窝,下了茫茫多的崽子。 什么东西多了~都贱,便会成为遏制的对象。 甭说动物了,其实搁人类身上也是一样的。 再过十来年,华夏就会推出计划生育政策。 归根结底,是为了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提倡晚婚、晚育,少生、优生,从而控制人口有计划的健康发展。 有序的发展,需要的是大国智慧。 杨朝升要控制兔子数量的方法,就是在小世界建立一个完善的食物链体系。 他计划着往小世界里,捣鼓大量的肉食性猛兽。 这次回到现实世界的锚点,位于东北亚的老林子。 老林子里面,吊睛白额虎、黑瞎子熊、金钱豹、大灰狼、猞猁狲等,这类的猛兽可不老少。 俗话说的好,贼不走空。 这不—— 它们都被杨朝升给惦记上了。 ------------------------------------- “它叫小灰,是一只有着灰狼血统的狼青犬。” 小灰尾巴摇的跟个螺旋桨似的,在杨朝升眼门前来回地扑腾。 杨朝升伸手搭在它的脑袋上撸了撸,指着窦桦给小灰介绍。 “小灰,打今儿起,这位就是你的女主人,知道不?” 小灰的大脑袋,逃脱杨朝升的魔爪。 探头探脑的靠近窦桦,用鼻子嗅了嗅,记下了眼儿前这个女主人身体的气味。 踏上援北战场这些年,杨朝升的吃亏是福系统就没有空闲过。 在他不吝加点下。 小灰2米多长的身体,100公斤以上的体重,它的各项指数都远远碾压,那些个现实世界里存在过的大型狼类。 小灰那时不时外露的森森獠牙,极具压迫感。 彼此初次接触,窦桦要说心里头不害怕,铁定不能。 窦桦毕竟是一名光荣的部落战士。 她经历过无数起枪林弹雨的生死战场。 这会儿,窦桦强压着心里的恐惧,没有露怯。 “小灰,它能听懂你的话?” 小灰对杨朝升嗷嗷叫唤了几声,接着它在躺地上,在窦桦眼门前露出了肚皮。 这是它温顺、服从,信任的表现。 “它听的懂。你可别小瞧它,它的智商可有130多。” 正常人类的智商,一般在九十至一百一左右。 窦桦大感惊讶。 哇—— “这么说,小灰比大多数人类都要聪明。” “那还用说。” 杨朝升不禁有一丝小得意。 不远处,小灰带来的狼群,呈扇形站位,跟廊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它们就像在等待着检阅,齐整、安静,又不失动物本能的警惕。 杨朝升拍了拍小灰的狗头。 “小灰,看来你干的不错,过不了多久,你的孩儿们,就要过百了吧!” 两年前,杨朝升为小灰精心挑选了五只年轻健康,油光水滑的小母狼,作为它的后宫。 今儿,小灰带着它的一大家子过来,有点儿向杨朝升邀功炫耀的意思。 哈哈哈—— “小灰,你的老婆孩子,我今儿都见着了。甭骄傲,咱继续努力。” 嗷呜,嗷呜! 小灰立马给出了回应。 咯咯咯—— 第一次,见着一个人同一只动物进行交流,就好像人跟人打交道似的。 这一幕,让身旁的窦桦不由地忍俊不禁。 “有嘛好笑的。” 杨朝升学起了窦桦的津门腔。 “小灰,让你的老婆孩子先散了吧!你陪着我们俩,逛逛这片庄稼地。” 时值冬季。 庄稼地里,除了冬小麦和小油菜有股子绿意,着实没啥子看头,净挨冻了。 作为华夏农耕民族,人们对土地的渴望,那是融在骨子里头的原始基因。 就连大小姐出身的窦桦,她也不能够免俗。 两人一狗,就属她兴奋。 一路叽叽喳喳,叨叨个没完。 “朝升,你看。来年,我想在这儿种一些西瓜。” 窦桦指着靠近河边的沙土地,拽了杨朝升一把。 “好啊!我还真留了点儿好瓜种,种出来的瓜儿,皮薄翠绿,红沙瓤,咬一口,能甜到人的心坎里。” 嘻嘻—— “还有这儿,我要种西红柿、黄瓜和茄子。那儿,我要种心里美萝卜和胡萝卜。还有还有麦田旁,我要种上大白菜、卷心菜、花椰菜、菠菜、跟韭菜。” 中—— “我听你的。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农活都交给我,我保证干的漂漂亮亮。” 杨朝升赶紧在媳妇儿面前表忠心,把胸脯拍的嘭嘭响,特么还飙了一段黄梅戏。 窦桦听了,欣喜地粲然一笑。 她想要种的农作物还真不少。 水稻、玉米、马铃薯……大豆、高粱、落花生……还有棉花、亚麻、向日葵……甘薯、绿豆、赤小豆等等。 瞧“男”字,一个“田”加一个“力”。 想让万亩良田都长上庄稼,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杨朝升听的脑壳疼,便在心里头盘算开了。 寻思着…… 抽空把缴获小日子的那几辆豆丁坦克,改装一下。 就此,实现农业机械化。 大不了,将庄稼种的粗犷一些儿。 反正,小世界里的土地肥沃,风调雨顺,就算是靠天吃饭,收成也铁定不孬。 杨朝升这突然哑了火,马上引起了窦桦的注意。 她伸出白嫩的柔夷,在杨朝升眼儿前晃了晃。 “朝升,你想嘛呢?” “我还能想嘛!我说,我在想咱俩今后的幸福生活。媳妇儿,你信不?” “我信。” 窦桦的眼睛忽闪忽闪,饱含着情意。 杨朝升温柔地搂住了佳人。 他柔声道:“太阳要下山了,咱们回吧!天怪冷的。” 嗯—— 回到民宿小院。 杨朝升往中午剩下的面汤里,加了一斤多的稻米、一把肉干和将将从庄稼地里摘回来的几颗小油菜。 小俩口对付着吃了一顿汤饭。 处理完个人卫生,二人回到了那间战斗过的卧房。 这会儿,窦桦脸色儿羞红欲滴。 她换下了架子床上原有的铺盖。 有道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眼巴前,换下的床单上,留着一块被杨朝升一针见血的殷红。 第263章 好戏开锣 作为历经过几番风雨的榜一大哥。 杨朝升面对这一幕,他相当淡定。 脸不红,心不跳……默默站在窦桦身后。 瞧着她…… 瞧着她慎重地将沾染血迹的床单,叠成个豆腐块,小心地收好。 窦桦换下杨朝升喜欢的牙白色儿纯棉铺盖。 她在卧房的黄花梨朝服大衣柜里,意外找出一床湘绣缎子面铺盖。 这床铺盖将将出现在窦桦眼儿前,她就喜欢的不得了。 大红色儿的缎子面上,一簇簇精心刺绣的大红牡丹团花,简直栩栩如生。 杨朝升心里头暗道了一句:惭愧。 这床缎子面铺盖,是陈雪茹的父亲花了大价钱,托了不少关系,为女儿搞来的婚被。 陈老头是个老买卖人,他考虑事儿周到。 这种达到了国礼级别的丝织品,他腆着老脸,给女儿求来了六床。 春夏秋冬,厚薄都有…… 铺盖内里的芯子,用的也都是好玩意儿,填充的不是天然的蚕丝,就是用天山雪水浇灌的棉花。 陈雪茹在杨朝升这儿,留了床冬天的铺盖。 被他随手收进了小世界里。 这不—— 窦桦一打开大衣柜,就发现了这床压箱底的好物。 这床大红缎子面铺盖才铺到架子床上,卧房内的气氛,就赫然喜庆起来。 窦桦除去外衣,一头钻进被窝。 她撩开被子的一角,看着突然傻愣愣的杨朝升。 催促道:“朝升,发什么呆,快上床休息吧!” 此时,被子半遮半盖着窦桦的身子。 杨朝升眼儿前,一具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犹如春光乍现,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杨朝升爬上床,撸了撸媳妇儿的秀发,又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媳妇儿,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我怕自个儿忍不住折腾你。今晚,我想回现实世界一趟,你就好好休息吧!晚安。” “什么?你要回现实世界。” 窦桦一听,立马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杨朝升摁住窦桦,没有让她起身。 “桦,你静静气先。我就去老林子抓几只动物,平衡一下小世界里的生态。” 窦桦眨巴几下眼睛,秀眉紧皱。 “朝升,你能不能向我保证,这次回到现实世界,不要去找米国人的麻烦。” 杨朝升还有多少的秘密,窦桦不太清楚,自个儿这男人性格上有一点,她却十分清楚。 杨朝升身上有一股江湖气,行事喜欢快意恩仇,虽不至于睚眦必报,但绝对是一个不肯吃亏的家伙。 窦桦有点儿害怕,害怕杨朝升二杆子劲上头,一个人去找米国佬的事儿,不小心丢掉性命,留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中—— “我向你保证,这一回,不去找米国佬麻烦。” 说完,杨朝升封住了窦桦的樱唇,两个人热吻起来。 ------------------------------------- 老林子。 杨朝升将将露头,老林子就好像有一股窒息感,压在他心头萦绕不开。 砰—— 枪响了。 杨朝升做了个战术翻滚。 小灰也及时地蹿跃扑腾。 呜,呜,呜…… 小灰的喉咙里,吐露着压抑的呜咽声。 “哥们儿,别紧张,闹出动静的,好像是一只野兽。” 不远处,传来人声。 所用的语言,是米式英格里希。 联盟前线的临时最高指挥官获释后,他的整个人,就进入了歇斯底里的暴走状态。 享受着软饭硬吃舒适度的格尔森上校,此生哪里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他要发泄心中的怒火,他要报复,他要给自个儿找回场子。 他不顾副官山姆上尉的百般劝谏,悍然~再次对部落的3167号高地发起了全面进攻。 在3167号高地上,部落一方丝毫没有浪费杨朝升创造出来的机会。 趁着联盟军队撤退的短暂间歇。 部落全体指战员发挥出难以企及的主观能动性。 喊出:一切为了祖国,一切为了3167号高地的口号。 他们不畏艰辛,抛开万难。 有道是:艰难方显勇毅,磨砺始得玉成。 部落全体指战员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3167号高地,不但及时得到了人员和物资的补充,还争分夺秒地抢修了受损的阵地上的防御工事。 这让联盟一方先前取得的优势,变得几乎荡然无存。 双方之间的攻防战,再一次陷入到焦灼地拉锯战。 作为让格尔森上校受此莫大屈辱的罪魁祸首,杨朝升自然成为了首选的报复对象。 格尔森上校给老贝克下达了死命令。 让老贝克带着他的海蛎子特战队全体成员,进入老林子里,务必~生擒活捉到杨朝升,押送当前。 老贝克顿感压力山大。 格尔森上校威胁的口吻,仍犹在耳。 如果,他完不成任务,海蛎子特战队将会被强制解散。 他老贝克也将被送往阿拉斯加那冰天雪地,老景凄凉的吃自个儿。 在杨朝升和窦桦消失的地方。 前后左右,不到一公里的狭小范围内。 老贝克把海蛎子特战队的一千来人,丧心病狂的全洒了出去。 杨朝升这边—— 他一个翻滚过后,脑海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受到海蛎子特战队队员布朗攻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肾源力+1】 【二、获得寿命180天】 【三、获得活剥人皮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肾源力,对有着钛合金腰子的杨朝升没啥作用。 至于活剥人皮的技能…… 有道是:“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学习此项技能,简直枉为人类,与那些个茹毛饮血的禽兽何异? 杨朝升心中默念,选择二,获得寿命180天。 米国流氓布朗180天的寿命,被杨朝升加到了狼青犬小灰的身上。 “布朗,布朗,你怎么啦!” 跟布朗一起行动的海蛎子队员,发现了他的不对,登时就嚷嚷起来。 这人浑然不知,狼青犬小灰已经悄悄溜到了他的背后。 嗷呜—— 小灰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这人肩上,张嘴送出一记狼吻。 这个海蛎子队员的脖颈子连着颈骨,被小灰扯下一大块血肉,出气多,进气少,只三五息的工夫,便不活了。 冷不丁被抽走了180天生命的布朗,也没好到哪去。 他在迷迷糊糊中,被已然摸过来的杨朝升一拳轰碎了喉结骨,想扑腾一下的机会都没给,就特么嗝屁了。 忽闻,一阵鞋子踩踏在冰雪上面的沙沙声,陆陆续续传来。 甭问,这儿有一场好戏即将开锣。 第264章 配合默契 枪声,吸引来了几个海蛎子特战队队员。 一个特战队员来到尸体旁,蹲下查看。 他用手指从尸体撕裂开的伤口处,挑了一坨半凝结状的血块,送到自己的嘴里。 血尚温,微咸。 呸—— 这个特战队员从嘴里,吐出了一根扎嘴的毛发。 两指捏着这根毛发。 他借着黄昏的微光,定睛一看,是一根银灰色儿的野兽毛。 “他们俩被野兽袭击了。如果,我没猜错,袭击他们的野兽,应该是一条东北亚灰狼。” “袭击他们俩的不只有野兽,还有人类,很可能是贝克队长要抓的那名部落军人。” 另一个特战队员,他指了指雪地上的几个脚印。 “来,哥几个,搭把手。” 这个特战队队员,想从另一具尸体上找出蛛丝马迹,来证实自己的说法。 布朗的尸体面朝下,整个人趴在地上。 尸体被几个特战队队员翻了个身。 轰隆—— 几枚手榴弹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一时弹片飞溅。 围拢过来的几个海蛎子特战队员,被杨朝升埋下的绊雷,送去了上帝那儿报到。 有敌情—— 有敌情—— 手榴弹的爆炸声,让这片沉寂已久的老林子炸了营。 几乎所有的海蛎子特战队队员,都在往事发地赶来。 杨朝升不知什么时候,给自个儿的身上披了一件白色斗篷。 他藏身在距离事发地500米左右的一处雪堆中。 这一回,杨朝升手里的家伙什,不是他用习惯了的莫辛拉干和毛瑟98k。 而是,老被人吐槽,故障率高,难伺候的“大八粒”。 也就是:米军的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 “大八粒”之所以槽点多。 主要原因,是它在设计之初,完全处于西方人的身材考虑,其枪托的握把较大。 基本上,不适合体格较小的东方人使用。 杨朝升是个大个子,倒是不会被这款枪欺手。 他看中了“大八粒”的火力和威力。 正适合,在短兵相接的战斗中使用。 杨朝升一边盯着逐渐聚集起来的猎物,一边留心着自个儿周围的动静。 他的鼻子,在空气里捕捉到一股子香水味。 香水的味道,他闻起来很熟悉。 记忆里,大美妞陈雪茹就曾经喷过这种香水。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种香水应该是香奈儿5号。 杨朝升悄摸摸往香水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眼,他见到个熟人。 那个叫克莉丝汀娜的红发女人。 但凡,跟杨朝升有过正面交手的,都很难逃过被物理毁灭的结局。 这个红发女人就是个个例。 一年前,在甘泉岭下的雷区。 克莉丝汀娜在跟杨朝升的对战中,不敌败北。 那一战,她可着实伤得不轻,侥幸保住了性命。 杨朝升一式“轰天炮”,打在她胸前一对大雪子上。 熊大、熊二被同时打爆。 登时,让她没了一项女人的本钱。 杨朝升见克莉丝汀娜就要从他的藏身处经过。 他给不远处蛰伏的狼青犬小灰,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自个儿来搞定。 杨朝升运转起龟息功,心跳急降,呼吸也变得若不可闻。 就连克莉丝汀娜这个潜伏隐匿大师级的高手,也没能察觉到杨朝升的存在。 扑—— 克莉丝汀娜感觉自个儿身下,被什么东西突然绊了一下。 就在克莉丝汀娜倒下的同一时间,她的腰眼子,喉咙窝,两处要穴上被人连点了几下。 登时,克莉丝汀娜身体一软,口不能言。 被杨朝升生生整个人拖进了雪堆。 待老贝克来到事发地,已然是入夜时分。 老林子里面的温度骤降,人类口鼻呵出的热气,喷到自个儿脸上,立马就挂上白霜。 “头,咱们撤吧!再不撤,弟兄们全得交代在这儿。” 一个海蛎子特战队员,大力甩着手里的温度计。 温度计里的水银,已然破了凝固点,给冻住了。 这说明,老林子里面的气温,正在朝零下40度以下,一路狂奔。 作为收钱办事的雇佣兵,想拿军令从事,那就是个得儿。 老贝克沉吟了一会儿。 也只能无奈地下达命令:“咱们撤。” 说撤就撤,特么问过小板儿爷没。 就在海蛎子特战队员全都露出了后背。 杨朝升的枪响了。 这回,他这个爆头狂魔没选择爆头。 杨朝升老老实实,打完了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的八发子弹。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杨朝升暗戳戳哼着革命的小调。 他将自个儿的军帽摘下,戴到被他摆成了卧姿无依托射击姿势的克莉丝汀娜头上。 转移前,杨朝升还掏了红发女人的战术包,顺走了她的香奈儿5号,作为自个儿的战利品。 海蛎子特战队的队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里头那是各种各样的能人都有。 现而今,老林子里这昏暗无比的能见度。 500米的距离,要锁定目标。 对五感六识远超常人的杨朝升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对身怀异术的一些海蛎子特战队员来说,也不算啥子难事儿。 这些人,基本都不用眼睛看,他们通过耳朵、鼻子,甚至于舌头,来锁定对手的方位。 “头,枪手位于您左侧二十五度角,距离我们大约500米。” 野外生存大师,猎犬·盖伊率先找到了杨朝升的狙击位。 “干的漂亮,盖伊。” 老贝克双手,快速地打出了若干个手势。 手势就是命令,手势也是默契。 海蛎子特战队的一个个战斗小组,迅速散开,向着猎犬·盖伊报出的坐标位置,成梯次,交叉包抄过去。 当他们进入到100米距离,已经有人发现,在前方的雪堆里,有潜伏的枪手身影。 雪堆上趴着的克莉丝汀娜心里明白,眼中隐隐绰绰出现的人影,是海蛎子特战队的队友。 她也知道,自己就是杨朝升留下的诱饵。 在海蛎子特战队队员还在摸索着前进,拿着家伙什盲目地输出之时。 杨朝升已经飞也似的,绕到海蛎子特战队的身后,在他们撤退的必经之路上。 狼青犬小灰用利爪,在雪地上刨一个洞,杨朝升紧跟着就往里边埋一枚地雷。 然后,小灰的大尾巴一扫,拿雪掩盖住破绽。 一人一兽,一主一宠。 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 第265章 收割生命 砰砰,砰砰砰—— 米国佬是懂得火力压制的。 才进入可视范围,海蛎子特战队队员就全员拔枪搂火。 上千人的轻重火力输出,那可不是盖的。 不一会儿,有一个特战队队员大声提醒:“打中了,打中了。” 海蛎子特战队员多是玩老了枪的高手。 子弹咬肉和放空枪的声音,传到这些行家里手耳朵里,铁定截然不同。 何况,空气中还弥漫了一股血腥味。 这个特战队员立马做出了判断。 一枚7.62毫米子弹,穿过了克莉丝汀娜右眼框,透后脑而出。 斯达普—— 斯达普—— 老贝克扯着嗓子,他赶紧叫停了海蛎子特战队队员的射击。 格尔森上校给他的命令,是生擒活捉杨朝升,即便带个死人回去,那他也得吃挂落儿不是。 海蛎子特战队的成员组成,就特么一帮子罪犯。 能组织起来就不错了。 想要他们按命令行事,那纯属瞎扯淡。 “麦考尔,上去看看。” 麦考尔多次利用爆破手段,抢劫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因而失去了十五年的自由。 谁又能想到,这个麦考尔入狱之前,是一名佛破勒的排爆专家。 惊弓之鸟、风声鹤唳......这些个成语,可不止在华夏流传。 毕竟,才被杨朝升利用手榴弹,做的绊雷炸过。 老贝克~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 杨朝升如果知道这事儿,他铁定嗤之以鼻。 兵法云:“用兵之法,贵在不复”,是一条公认的作战原则。 杨朝升可比不了那位刘军神。 在同一个地点,用同样的打法,在七亘村连续打了小鬼子两次伏击。 刘军神这就是把小鬼子的狂妄自大,给琢磨透了。 也让他指挥的七亘村伏击战,成为了世界十大经典战役之一。 ------------------------------------- 麦考尔匍匐前进,爬到了杨朝升先前待过的雪堆。 雪堆里,躺着一具尸体。 克莉丝汀娜的尸体也是整个趴着的。 麦考尔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尸体脑袋瓜上戴着的棉军帽,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麦考尔用手里汤姆逊的枪管,蹑手蹑脚地挑开这顶部落的棉军帽。 no—— 眼儿前,女人的尸体,在极寒温度下冻得梆硬。 黑青的脸上,挂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酒红色儿的头发,就像燃烧的火焰,那么的眼熟。 麦考尔认出了这具尸体的主人,居然是海蛎子特战队副队长克莉丝汀娜。 “#$%&~…” 麦考尔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口里不停的碎碎念叨着。 片晌过去。 麦考尔才整个人从雪堆上爬起,向老贝克挥手大叫。 “头,快过来。” ------------------------------------- 同一时间。 杨朝升和小灰布下的小型雷场,已然颇具规模。 杨朝升让小灰每相距200米的位置,帮他找一处合适的狙击位置。 想要逮住他? 那就看这些个米国佬,特么有没有一副好牙口。 砰—— 老林子,再一次响起枪声。 一个负责殿后的海蛎子特战队员,应声倒下。 这枪声,像水滴一般清脆。 老贝克的心头一紧。 “不好,这是莫辛拉干步枪的枪声。我们的敌人就在附近。伙计们,给我死死咬住他。我要让这个来自部落的乡巴佬,轮着尝一遍,世界上所有残酷的刑罚。” 海蛎子特战队副队长克莉丝汀娜的死相,也忒特么惨了。 这些个小心眼儿的米国佬,又岂能不报复。 猎犬·盖伊率先站出来请战。 “头,让我带着囚徒小队先上。” ok—— 仇恨蒙蔽了理智,老贝克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他。 囚徒小队的十一名队员迅速集结。 在小队长盖伊的带领下,他们扑向枪声响起的方向。 砰—— 砰砰—— 一、二、三。 杨朝升手中的水连珠,每三息射出一粒子弹。 他拢共只用了十五秒,就清空了弹匣。 杨朝升这一手快枪技能,直接将莫辛拉干步枪的射速,从普遍只有一分钟10发左右,提速了一倍有余。 猪突冲锋中的海蛎子囚徒小队,被杨朝升精湛的枪法,打了个七荤八素。 小队十一个队员,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扑街了五个。 就连小队长猎犬·盖伊,也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他得到了杨朝升的特别照顾,被一枪爆头。 谢特—— 法克—— 眼儿前,发生的一切。 让老贝克愤怒地狂暴粗口。 “伙计们,全体都有,给我通通压上去。” 这会儿,老贝克像一个即将输光全副身家的赌徒,幻想最后梭哈一把,借此翻盘。 他下令,发起了猪突猛进的人海战术。 轰隆—— 轰隆—— 有海蛎子特战队员触发了,杨朝升在雪地上埋下的地雷。 一声声地雷的爆炸,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老林子的这片区域,犹如冥界秽土,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眨巴眼工夫,就有上百名海蛎子特战队队员,或死或伤。 砰,砰,砰—— 眼瞅着敌人乱作一团,杨朝升也没让自个儿闲着。 他转移到小灰给找的一个新狙击点。 水连珠,水滴一般清脆的枪声。 在这个夜幕笼罩下的老林子里,成为了最秀的主旋律。 轰隆—— 砰砰砰—— 地雷的爆炸声,长短枪的驳火声,此起彼伏,片刻不见消停。 杨朝升再一次清空弹匣,开始向第九处狙击点转移。 都说:九为极数。 这里是小灰给找的最后一处狙击点,已经临近老林子的边缘。 再走一百米左右,就到了老林子外头。 失去了地利,杨朝升的丛林冷枪战术,也就失去了发挥的优势。 出于明智的选择,他得撤了。 这一回,海蛎子特战队起码在杨朝升手下折了大半。 按理说:杨朝升该知足了。 可惜了—— 可惜了,没有做掉老贝克这个老毕登。 老贝克毕竟是一位狙击战大师,想在人堆子里狙了他,还真不容易。 杨朝升好几次,特意留下一粒花生米,专门侍候他,都没有等到这个老小子露头。 俗话说;人力有穷时。 一个人单挑,上千号武装到牙齿的美国佬。 特么又不是手拿把攥,上千粒活珠子。 正如川建国同志所说: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砰砰砰—— 杨朝升端起莫辛纳甘,连着打出五发急速射。 真格是——小杨快枪,例无虚发。 杨朝升枪一收,便同身旁的小灰一起,回返了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 第266章 干呕 “桦儿,我要睡你。” 从枪林弹雨中回来,杨朝升猴急地到媳妇儿这儿找寻安慰。 呜呜呜—— 被自个儿男人霸蛮地叼住了樱唇,窦桦感受着那熟悉的味道。 不过,她马上就被一股子枪火味,搅了这份好心情。 窦桦用双手抵住杨朝升的胸膛,费力地将男人推开。 嗔怪道:“骗子,杨朝升你个大骗子。” “咋了。” 将将还暖玉温香,转眼儿就玫瑰扎刺。 杨朝升一脸地懵逼。 瞧在窦桦眼里,这个男人就是在装傻充愣。 细胞里—— 窦桦那独属于北方大妞的糙脾气“嘎嘎”上头。 她捏着一对小粉拳,“嘭嘭嘭”把杨朝升当成了登闻鼓,好一通捶。 “还咋了?你先闻闻,自个儿身上是个啥味儿。” 有道是:自屎不臭,自溺不骚。 杨朝升还真没有留意到,在跟海蛎子特战队驳火时,自个儿身上沾染的硝烟味。 这会儿,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杨朝升赶紧解释。 “桦儿,我的好媳妇儿,你先听我解释解释,中不中?” 杨朝升将海蛎子特战队,在返回现实世界的锚点附近,堵自个儿的这个情况,娓娓道来。 ...... 末了,杨朝升还献宝似的,奉上了战利品,一瓶没用过几回的香奈儿5号。 战利品? 窦桦拧开香奈儿5号的瓶盖,闻了闻,便随手抛到一边。 “我才不用这洋玩意儿。你当我不知道啊!香水之所以能够在西方盛行,是因为西方人要用它遮盖身上难闻的体味。” 窦桦一句话,让杨朝升犹如醍醐灌顶,恍然醒悟。 上辈子,人们常说50、60、70、80,这四个年代出生的人,崇洋媚外的最多。 这几个年代的人,在大时代的变局中,经历了国家从积贫积弱,到走向强盛的过程。 那贫穷落后的记忆毕竟沉重,贫穷让这几个年代的许多人,人生观,世界观畸形,让他们不自信。 当外来的思潮和经济物资繁荣,席卷而来。 登时,有许多人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晃了眼。 在这些人当中,甚至有人认为外国的月亮,都比自个国家的圆。 杨朝升今儿才发现。 上辈子,80后的自个儿,精神世界也隐藏着崇洋媚外的残念。 杨朝升厌恶地拿起了香奈儿5号,他光着膀子,翻身下床,推门,离开了卧房。 眼儿前,这场景,轮到窦桦懵逼了。 嗖—— 杨朝升将手中握着的香奈儿5号,抛铁饼一般,远远地扔出了民宿小院。 这一扔,也算是~他跟从前的一些不堪往昔,做一次告别。 ...... “你捡的这洋落儿挺贵得吧!就这么扔了?” 窦桦抢白了杨朝升一句。 “不扔了,还能咋的?谁叫我媳妇儿跟前朝那个香妃一样儿,都天生自带诱人的体香,用不着这玩意儿了。再说了,米国佬的飞机坦克都落在爷们手里,成了战利品。这一瓶小小的香水,又能算个嘛!” 哟—— “爷们,今儿嘴抹了蜜,够甜嘛!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心呢?” “说嘛呢?递牙签子~是不?” 杨朝升一个翻身,爬上了架子床,把媳妇儿压到了身下。 回来卧房之前,他去趟浴室,就着凉水,用腻子,搓了又搓,洗掉了身上那股子硝烟味儿。 现而今,窦桦满鼻子都是让她迷醉的男人味。 “朝升,你说你,这么喜欢收集战利品。下回,会不会,从战场上,领一个大洋马女军官回来?” “调皮。” 杨朝升用手指头点了点窦桦的鼻尖,便俯下身子,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有道是: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伸手掀罗帐,俯首哐哐哐。 ------------------------------------- 日复一日,转眼间过了仨月。 阳春三月,是一个播下希望的季节。 在乍暖还寒的天气里,杨朝升、窦桦小两口,驾着两台用小鬼子豆丁坦克改装的农机,在庄稼地里辛勤地劳作。 “朝升,歇一歇,来吃晌午饭了。” 窦桦在地头搭起的帐篷外,挥舞着她那条唯一幸存的红围巾。 “好咧!我马上过来。” 突突突—— 掉转车头,拖着犁耙,带起一路黑烟。 杨朝升一溜烟,就回到了帐篷里头。 帐篷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铸铁炉子,炉火此时烧的正旺。 帐篷里面,此时相当地暖和。 杨朝升将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摆到了行军床的床头。 “来,洗把手先。” 窦桦贴心地打了一盆热水,让杨朝升洗洗。 嚯—— “这满帐篷的香味,今儿晌午咱们吃的嘛?” 洗洗漱漱这会儿,杨朝升嘴也没闲着。 窦桦正要开口,他立马让媳妇儿打住。 “让我猜猜。” 杨朝升耸了耸鼻头。 嗯—— “你今儿主食做的驴肉火烧,配的羊肉罗贝汤,香椿鸡蛋饼,还有一个凉拌菜,闻着像荠菜,对不对?” 杨朝升一个不落,他猜的全对。 窦桦对此,已然见怪不怪了。 有着吃亏是福系统加持。 杨朝升的厨艺,起码具备了国宴级别的水准。 窦桦在品尝过他做的美食后,几乎不吝赞美之词。 杨朝升所做美食,不仅是一种口腹之欲的享受,又是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 不过,他有个毛病。 杨朝升制作美食,全凭自个儿一时兴趣。 让他偶尔炫炫技还成,要他整天围着灶头转,那可不成。 窦桦的厨艺水平不高。 不过—— 她很愿意动手,做饭菜给自个儿男人吃。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窦桦主动提出,让杨朝升教她几手做菜的窍门。 世事千头万绪,最怕“用心”二字。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仨月下来,窦桦的厨艺,已然略有小成。 就她最拿手的那几道家常菜。 按杨朝升所说,如果开一个路边小店,那生意肯定跑火。 在一张行军桌旁,杨朝升和窦桦相对而坐。 杨朝升用一柄手把刀,在碟子里,切开了一个二面黄的驴肉火烧,先递给了窦桦。 窦桦则给他盛了一碗香气腾腾的羊肉罗贝汤。 嗯——好吃。 “媳妇儿,你的厨艺见长。” 杨朝升挑头,开启了小两口的日常互夸。 呕—— 窦桦在喝了一口羊肉罗贝汤后,便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第267章 生孩子 杨朝升不禁纳闷,这羊肉罗贝汤做的也不油啊! 怎么喝着,媳妇儿就犯恶心了嘞! 不对—— 杨朝升赶忙握住窦桦一只手腕,他两指搭脉。 脉象似有来回滑动的滚珠一般,来往迅急。 这是滑脉,俗称:喜脉。 这么快就怀上了? 媳妇儿说不定是个易孕体质。 当然,这也跟杨朝升脱不开干系。 怪只怪,这个国民娱乐活动极度匮乏的时代。 他们两口子在一起的贤者时间,过于频繁了。 杨朝升心头大喜。 伸手轻轻抚摸着媳妇儿的肚子,他想要亲身感受一下小生命的存在。 “桦儿,你先稳住咯!听我说,听我说……你肚子里头啊!有了咱们俩的爱情结晶了。” “这样啊!我说,这几天我怎么老犯困嘞!” 最近这几天她特别惫懒,常常犯恶心想吐。 窦桦自个儿也有所猜测。 这下子,被杨朝升给证实了。 窦桦的心情却变得七上八下。 帐篷里,一对将要为人父母的男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窦桦把手叠在男人的手背,一起转着圈,抚摸着自个儿的肚子。 最终,还是杨朝升先打破了沉默,给出自个儿的态度。 “桦儿,打今儿起,你就给我好好地将养身子。庄稼地里的农活,一日三餐的吃食,我一个人全都给包圆了。” 啪—— 拍了男人的手背一巴掌。 窦桦对杨朝升的大包大揽,提出了反对意见。 “不成,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你不能把我当成猪来养。作为家里的一员,我必须为咱们这个家出一份力。” 窦桦这么说,杨朝升可不乐意了。 他掐了把媳妇儿能嫩出水来的粉腮。 杨朝升正色道:“媳妇儿听话,甭使小性子。你是一名医生,自个儿应该清楚,女人怀孕的前12周,这个时间段最危险,出不得闪失。” 杨朝升说的这些妇科常识,作为一军医,窦桦倒也不是没有学过。 但凡,一个女人突然知道自个儿怀孕的消息。 她们的心情,必定非常复杂。。 现而今,窦桦的心情正是如此。 她有惊讶、有喜悦、有焦虑、有幸福和满足,也有对今后生活的向往和责任感。 ...... 种种情绪,一时五味杂陈。 这让守在身旁的男人都感到了,她变幻不定的情绪波动。 杨朝升坦然接受了窦桦情绪上的传导。 怜惜地拥她入怀。 此时,给女人一个温暖的拥抱,正是她们所需要的。 杨朝升的举动,极大舒缓了窦桦的情绪。 “桦儿,你为咱老杨家添丁加口,就是为咱们家出了最大一份力,是咱老杨家的最大的功臣。我有义务把你给伺候好了。” “爷们,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甭耍嘴哦!” 杨朝升将媳妇儿往怀里,贴身搂了搂。 “我要是耍嘴,就是个棒槌。瞧好吧你嘞!我这就动手,为你做一道参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杨朝升是一个行动派,他说到做到。 杨朝升走出帐篷,闪身~来到了小世界的中南部。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是一处曲径通幽的山谷,山峦叠嶂,峰回路转,实乃大自然的杰作。 好山好水,养好鸡。 在这片山谷里,杨朝升散养了一群泰和乌骨鸡。 “丛冠、缨头、绿耳、胡须、丝毛、毛脚、五爪、乌皮、乌肉、乌骨”,这是泰和乌骨鸡的十大特征。 它极具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因而闻名于世。 这些乌骨鸡,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中草药,天生天养,自由自在的生长繁育。 扑扑扑—— 杨朝升的到来,惊的鸡群四处乱窜。 其中,一只又鸟王,扑扇着两只大转弯,飞到一株三十来米的水杉枝头。 眼睁睁~看着杨朝升从它的臣民之中,挑走了两只童子鸡。 参鸡汤,是一道华夏古老的粤菜汤类家常菜。 以人参、童子鸡和糯米为主料,再根据口味的不同,施以辅料若干,小火慢炖煲制而成。 嗯嗯嗯—— “好七。” 窦桦鼓着腮帮子,一砂锅参鸡汤,被她连汤带肉干掉了大半。 瞅着杨朝升忙前忙后,为自个儿煮爱心美食,窦桦的心情大好。 心情好,自然而然,胃口大开。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十个月过去。 窦桦临盆在即。 身处小世界,杨朝升只好亲自操刀,为媳妇儿接生。 除了剪刀、热水、襁褓和半匹上好的白棉布,还有一副能称10公斤重的铜盘秤杆。 杨朝升打米国佬军用仓库顺了不少急救包。 他这回接生准备的医药品,可算是非常充足。 窦桦是生头一胎,她又坚持要顺产。 杨朝升心疼媳妇儿。 他施展独门绝技“续命八针”中,最高深的技法“神针勾销生死簿”,护住窦桦的心脉和几处重要窍穴。 这极大地减轻了窦桦的痛楚。 要不咋说,女性伟大呢! 即便,杨朝升准备充分。 窦桦还是被生产带来的疼痛折磨。 啊—— “好疼,好疼......” 啊—— “杨朝升,你这个坏蛋。” 窦桦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 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着女人的神经。 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浸湿了雪白的棉质床单。 窦桦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肚子里头揣着的,仿佛不是一个即将呱呱坠地的宝宝。 而是,那带给小日子国民巨大痛苦记忆的核弹“胖子”和“小男孩”。 哇哇哇—— 在一通婴儿的啼哭声中,窦桦轻松了不少,有种积压几天的宿便被一下子排空的感觉。 生产的巨大消耗,让窦桦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会儿,作为新手接生婆的杨朝升,就忙活开了。 他手忙脚乱,用热水为窦桦和宝宝擦拭,清理干净身体。 还没忘了,把产房和周围的环境,也做了一遍全面的消杀清洁。 都说,男人看了生孩子的过程。 以后,会产生心里阴影,会影响夫妻生活的和谐,甚至可能出现阳痿的现象。 杨朝升表示,他的心理素质过硬,这特么就是件没影的事儿。 接生完,杨朝升就检查过,窦桦这回给他生了个带把的,过秤称重足足九斤六两。 这么大个的宝宝,难怪媳妇儿生的辛苦。 襁褓里的婴儿,小嘴一嘟一嘟“萌萌哒”。 “儿贼,叫爸爸。” 伊呀—— 宝宝闭着眼睛,各级杨朝升做出了回应。 这是第一个,他看着出生的孩子。 给了杨朝升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吧! 是让一个男人,得以真正成长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第268章 丢了工作岗位 亲亲、抱抱、举高高。 是杨朝升日常亲子活动的三个步骤。 咯咯咯—— 这臭小子一出生就会笑。 咿咿呀呀—— 他还是一个小话痨。 “朝升,想好了没?给咱们儿子取个啥名字。” 窦桦刚出的月子,身上的“妈味”日浓,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杨朝升把奶娃子,交到他妈妈手里。 眼珠子一转,道:“老话说,取个贱名好养活。咱们家没这么多忌讳,孩子的名字不难取,关键取决于媳妇儿你的肚皮争不争气。” 杨朝升明显话里有话。 窦桦闻言问道:“此话怎讲?” 咿呀—— 奶娃子也凑起了热闹,他好像在问同样一个问题。 嗯—— 杨朝升清了清嗓子。 “我杨朝升生于乱世,年少时,在逃荒路上,不幸跟家人离散。也不知道,父母兄弟现而今过的好不好?是否还健在?如果他们遭遇了不测,那么,为咱老杨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传续的责任,就摊在了咱们俩口子头上。” 窦桦这会儿明白了。 杨朝升说来说去,说白了,就是让她多生几个娃。 “杨朝升,你说吧!想让我为你老杨家生几个孩子?” 男人都说: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女人,才值得娶。 嘿嘿—— 杨朝升见自个儿的“奸计”得逞,不禁喜形于色。 “我老杨家有个老祖奶奶佘老太君,你知道吧!她老人家可是一位生养了七郎八虎,八姐九妹,够数一支足球队人马的儿女。咱们两口子,要不~就照着这个方向多努努力?” “好你个杨朝升,拿个话本里头的人物来说事儿。你当我是老母猪啊!能生这么多。” 窦桦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儿。 哼—— “我生不了这么多。” 杨朝升见自个儿玩脱了,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忽悠。 “媳妇儿,媳妇儿,咱甭生气中不?生不了一支足球队,咱就生一支篮球队,你看中不中?” “不中,篮球队我也生不了。” 我勒个去—— 媳妇儿居然不接受忽悠了。 杨朝升只能再一次妥协。 “那咱们俩就生他四个小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康宁喜乐,正好凑一句吉利话。咱们这老大,从今儿起,大名就叫杨康,小名简单,就叫康康。” 杨康—— 康康—— 窦桦在嘴里默念,这名字叫起来还挺顺嘴的。 “中。杨朝升同志,你的这个要求,我基本上同意了。” 搞定。 嘿嘿,嘿嘿—— 杨朝升搁一旁傻笑出声。 如果,让媳妇儿知道他给孩子起名这档儿,暗藏着自个儿的恶趣味,铁定捶他一顿。 南锣鼓巷96号大院,有位住户姓郭,名靖,人送外号:郭大撇子。 打今儿,大院又多了一个杨康,还是杨朝升的儿子。 等到了八十年代,《射雕英雄传》那部港岛电视剧在内地大火。 红星轧钢厂的大主任郭大撇子,可就糖麻鸡屎糊脸,平白,在杨朝升跟前矮了一辈。 -------------------------------------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一天天过着。 除了围着老婆孩子转,杨朝升还时不时带着小灰,返回现实世界。 于是乎,位于东北亚半岛的这片老林子可就遭了灾喽! 杨朝升生冷不忌,什么飞禽走兽、什么药材山珍...... 只要入了他的法眼,一律笑纳,通通地收进随身小世界。 这一天,杨朝升再次带着小灰,返回现实世界。 吃亏是福系统莫名传来一条提示音。 平日里,为了不被系统打扰。 杨朝升一直将系统的提示,设置为静音模式。 今儿系统这样的越权提示,也就出现过寥寥几次。 而且,每一次都是有大事儿发生。 杨朝升赶紧召唤出系统面板。 果不其然。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的工作岗位,被柳岱山主持会议,投票予以取消。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命90天】 【二、获得密写术技能+1】 【三、获得撰写文字材料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 吃亏是福系统列出了一串名单。 打头一个,就是早些年和杨朝升在清河镇抗倭根据地,结过梁子的柳岱山。 咦—— “这狗篮子没有死球了?” 有道是: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 上回,柳岱山被杨朝升一下子,抽走了两年多的寿命。 眼瞅着,就不成了。 没曾想,他这老小子背景深厚,竟然出身许州望族柳家的旁系支脉。 柳家及时出手,硬是请动了给首长们做中医保健的“红墙医生”。 有了最为顶尖的名医,又不惜代价,用了极为珍稀的上好药材。 柳岱山才得以保住了一条小命。 在其背后家族势力的运作下,他成为了爱岗敬业的先进典型。 在这个光环下,柳岱山连升两级,从正科级后勤科长的位置,被提拔到向阳拖拉机总厂的决策层,成了享受正处级待遇,主管宣传和后勤口的实权副厂长。 现而今,向阳拖拉机总厂可不比前些年。 真格是鸟枪换炮,大变样。 随着,华夏跟北方“老大哥”进入两国交往的蜜月期。 向阳拖拉机总厂,不但成为了国家的重点建设单位,还是保密度级别相当高的军工厂。 有了“老大哥”工业设备和技术的援助。 向阳厂进入了日新月异的发展期,福利好、待遇高,不知道有多少人挖空心思地盯着,就为等一个进厂的名额。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宣传科、采购股、物料股、还有车队,处于柳岱山的直接领导。 这不—— 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就烧到了杨朝升头上。 这年头,人民正享受当家做主的先期红利。 作为单位的职工,只要不犯大错。 领导们最多也就给给小鞋穿,想要随便拿掉职工的工作岗位,基本上,不太可能。 问题出在,杨朝升和窦桦没能及时返回部队。 俩口子在小世界里,美美地过起了小日子。 援北战场部落总司令部,将他们两人定性为战场失踪人员。 并向借调单位向阳拖拉机总厂,发出了一道公函。 柳岱山借着不能让国家重点企业,缺员缺岗的由头。 他特地组织厂后勤部门的人员,召开了一次会议。 通过民主投票的方式,顺理成章,拿掉了杨朝升的工作岗位。 第269章 过关 特么工作岗位丢了,也就丢了。 不过—— 害他丢工作岗位的人,杨朝升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系统面板上,杨朝升打开了血脉一栏的侧页。 奶娃子康康的数据,一如既往地华丽。 姓名:杨康,性别:男,民族:华族,年龄:35天。 体格:【9,+\/-】 智力:【9,+\/-】 敏捷:【9,+\/-】 力量:【9,+\/-】 天赋:最强大脑,管理达人,精力充沛。 ...... 杨朝升把系统这把抽取的四维属性,一股脑,往杨康身上加。 杨朝升搁这一捯饬。 远在四九城的向阳拖拉机总厂,可就乱了营了。 数十名处于领导岗位的同志,在同一时间,都出现了极度的身体不适。 其中,情况最为严重的一个,正是不久前才被提拔当上副厂长的柳岱山。 他人被第一时间送到了职工医院。 “让开,让开,快让开......让林医生进去给病人瞧病。” 向阳拖拉机总厂医术最高,最受职工们欢迎的厂医林有容,一路小跑,挤进了病房。 将将进入病房。 林有容就急着问一旁的护士:“听筒和血压仪,你准备好了没有?” 一旁的小护士,赶紧把医疗仪器送到了林有容的手里。 嘶—— 当林有容见到柳岱山本人时,她倒吸了一口寒气。 柳岱山此时的呼吸时断时续,心跳几乎弱不可闻。 他皮肤青紫,肢体僵硬,眼神还空洞无光,已然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林有容麻溜地给柳岱山做了几项检查。 无奈地说:“他这不像是食物中毒,我这治不了。别耽误时间,得赶紧联系,让厂里派车往大医院送。” ...... 另一头。 杨朝升关闭系统面板,他算了算时间。 今儿是癸巳年,农历九月初八。 杨朝升一拍自个儿脑门。 我勒个去—— 不知不觉,东北亚半岛的援北战争,已经结束差不多仨月了。 此时,杨朝升心情迫切地,想要去老林子外头瞧瞧。 “小灰,你前面探路。我们这一次到林子外头去。” 在时隔一年,杨朝升才走出了这片老林子。 果然—— 眼儿前,那庞大的联盟军营,已然消失不见。 在3167号高地上,竖着的是几面北朝兄弟国家的旗帜。 杨朝升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带着小灰,再次返回了老林子。 这一回,杨朝升从现实世界回来。 窦桦就察觉,自个儿这男人心里头肯定藏着事儿。 她不停在杨朝升眼巴前晃荡,等着他自个儿吐露出来。 “桦儿,援北战争已经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 窦桦的关注点,显然没放在战争结束上。 “你是说,我们要回去现实世界。” 嗯——杨朝升点点头。 人类是群居动物,是高度社会化的物种。 他们一家子回归现实世界,也只是时间问题。 窦桦一歪脑袋瓜,她依偎在杨朝升身上。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家当在随身小世界里,跑不了,也用不着收拾。明儿,我们就带着康康回现实世界吧!” 杨朝升遇事儿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儿,他就会立刻行动,绝不迟疑。 不成—— “我们不能这个样子回去。” 不见得女人就心细,窦桦显然就心细如发。 “桦儿,你提醒的对,我们确实不能这个样子回去。” 转眼,一周过去。 杨朝升和窦桦抱着儿子,步履蹒跚地走出了老林子。 跟7天前比起来,他们一家三口现而今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男的胡子拉碴,女的蓬头垢面,怀里的奶娃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宝宝的小脸脏兮兮,几乎看不清楚模样。 他们一家仨口身上穿着兽皮衣,脚上踏着兽皮靴子,脑袋上还各戴了顶兽皮帽子。 距离近了。 还能闻到,因为兽皮硝制不过关,而散发出来的腐烂臭味。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杨朝升一家子在一个山路口,被一支北朝人民军小队拦下。 “我叫杨朝升,隶属于华夏国援北军后勤运输大队,职务是一名运输班班长。” 杨朝升把自个儿的证件递了过去。 “她又是什么人?” “她是新45师110团的军医,眼儿前,这3167号高地就是她们团的防御阵地。” “你们站一旁,等着。” 只见,有个人民军战士“一溜烟”跑上山。 不大会儿。 他就带着两个军官,从3167号高地上下来。 “你就是杨大胆?杨传奇?” 首先问话的军官,穿着一身华夏国军服。 “对,我就是。” “你就是那个让米国佬闻风丧胆的幽灵?” 这一次,问话的是个北朝人民军军官。 什么跟什么嘛!杨大胆?幽灵? 杨朝升自个儿都不知道,他咋就多出了这些个绰号。 “我没戴军帽,不能给两位首长敬军礼。我再通报一次,我叫杨朝升,杨家将的杨,朝阳东升的朝,朝阳东升的升,隶属于华夏国援北军后勤部运输大队,职务是一名运输班班长......” “行了,行了。你这大名知道的人或许不多,你的诨号,咱们部落一方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率先问过话的那个华夏国军官,一句话,就打断了杨朝升的自报家门。 “时间不早了,我来安排车辆,先送你们去后勤部。你们的后勤部的张万和部长,肯定特想听你跟他叨叨。” ------------------------------------- 华夏美丽的边境城市,丹顶鹤城。 刚到地儿那天的情形,杨朝升至今任然历历在目。 一家子,前脚刚踏上丹顶鹤城的土地,后脚就被人分别带走,他们接受了严格的隔离审查。 今儿他被通知,会同窦桦一起,去见后勤部的张万和部长。 杨朝升知道自个儿,最终通过了组织审查。 得亏,他跟媳妇儿事先准备充分,统一了口径说辞。 时隔半来月,杨朝升才见到媳妇儿窦桦和儿子康康之时。 他竟然,生起了一股犹如隔世之感。 第270章 张万和 后勤部部长张万和,是一位久经考验的老革命。 他这会儿,正跟秘书小刘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拉话儿。 “小刘,杨朝升同志的问题,调查清楚了吗?” 秘书小刘扶了一把,自个儿鼻梁上挂着的黑框眼镜。 他回答道:“杨朝升同志和窦桦同志,两个人交代的情况基本上一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 刘秘书突然打住,停顿了两秒。 “不过,杨朝升同志所交代的战斗过程,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传奇。” 哈哈哈—— “传奇!!!这不奇怪,他有一个绰号就叫杨传奇。别人不敢干的事儿,他敢干;别人干不成的事儿,他能干成。” 张部长笑着将手里的烟屁股,摁在了烟灰缸里掐灭。 他接着道:“咱们这位杨朝升同志,他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对了,新45师的战士们,还给他起了另一个绰号,杨大胆。” “据我们从联盟俘虏口中获得的情报,联盟军一方,也给杨朝升同志起了个代号,叫幽灵。米国佬还特别建档,将他定义成了极度危险人物,欲杀之而后快。” 刘秘书打开一封档案袋,把一摞文件和几张照片,摆到了张部长面前。 张部长拿着其中一张照片,他凑到台灯下仔细瞧了瞧。 照片上,赫然是杨朝升一家三口最为狼狈的模样。 “看得出来,两位同志吃了不少的苦。窝在老林子里头当了一年多的野人,他们能够活着出来,也忒不容易了。” 在窦桦的建议下。 杨朝升一家三口,一周的时间没捯饬过自个儿。 再加上,杨朝升出神入化的易容手段加持,才得以成功糊弄过了所有人。 嘭嘭嘭—— 就在张万和部长还在感叹时,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外边敲响。 张部长赶紧说道:“请进。” 杨朝升和窦桦抱着小康康,在一个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了张万和的办公室。 “杨朝升同志、窦桦同志、欢迎,欢迎......” 首长好—— 张部长好—— 张万和离开办公桌,迎了过去。 他把杨朝升一家三口,请到了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上坐下。 “杨朝升同志、窦桦同志,有关部门对你们的审查,是履行必要的组织程序,你俩心里可不能生出抵触情绪。” 哪会啊!—— 哪会啊!—— 小两口异口同声。 他们口吻坚定,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丁点儿不满。 “好好好,你们坐好,你们坐好。” 张部长赶紧挥手。 让杨朝升夫妻俩在沙发上坐踏实了。 张万和望了望杨朝升,又瞧了瞧窦桦,他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奶娃子康康身上。 “我先恭喜你们俩结成了革命伴侣,还生了革命的后代。” 不过—— 前面的审查,只是陈述脱离队伍的经历,解除了两人身上的敌特嫌疑。 眼儿前,又有一关得过。 窦桦是部队的军医,也是一名正式的军人。 杨朝升勉强算一个半拉子军人,身在部队,也必须服从部队的纪律。 杨朝升和窦桦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搁古代,阵前招亲属于严重违反军纪,依律当斩。 这种事儿在话本里头就有。 唐宋时期。 有老杨家的杨宗保,穆柯寨前被穆桂英阵前招亲。 也有老薛家的薛丁山,寒江关前被樊梨花阵前招亲。 搁现而今,杨朝升和窦桦俩人这种情形,特么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杨朝升“唰”地站起。 “报告首长,我跟窦桦同志在一起的事儿,无论是否违反了部队的纪律,责任都在我一个人身上,跟窦桦同志没有关系。我愿意接受组织给出的任何处理结果。” 窦桦抱着奶娃子,也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 “报告首长,跟杨朝升同志结为革命伴侣,我是自愿的,如有违反部队条例,我甘愿请求组织给予我处分。” 好嘛—— “你们俩,是想要将我的军啊!” 张万和此刻也离开沙发,站起身来。 “张部长,您听我说。当时,窦桦同志出现了强烈的不良药物反应,我们俩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用说了。你们俩写的材料,我都有过目。杨朝升,作为一个男人,能够为自个儿的行为负责。我得说,你是个爷们儿。作为一个部队编外人员,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就特么没有资格待在部队......” 张万和没有听杨朝升继续解释。 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对杨朝升好一通pua输出。 杨朝升听了,忍不住直翻白眼儿。 咦—— “我说的话,你小子,不服是不?” “哪敢,哪敢,我哪敢啊!” 被张部长突然抓了表情包,杨朝升赶紧告罪求饶。 “只身一人,独闯敌营,还搅了个天翻地覆。我们的孤胆英雄,这天底下,还会有你不敢干的事儿?” “以前,我杨树剥皮——光棍一条。现而今,有媳妇儿,有儿子,他们俩就是我的软肋,我以后还哪敢啊!” 杨朝升的话,把张万和给逗乐了。 “你知道怕了?瞧你这点儿出息。” 哈哈哈—— 笑声让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张万和陪杨朝升一家又打趣了几句,他才谈起了正事儿。 “刘秘书,把我给他们俩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好的,领导。” 刘秘书拿来的东西,不禁让夫妻俩眼前一亮。 拿来的不是别的,而是两本盖了公章的结婚证明。 结婚证上用的照片,居然是今儿上午才去照相馆拍的全家福。 照片这么快就洗出来了? 对此,杨朝升也不做多想。 “瞧清楚了吧!你们的证婚人是老孔,孔军长。” 瞅着张万和很是得意的一张脸。 杨朝升“暗戳戳”在心里一句句国粹频出。 玩嘞! 合着你们这些个大佬,早就给安排妥了是不? 行——你们有权力,你们说话有理。 瞧着又过了一关,杨朝升和窦桦俩口子还是蛮高兴的。 接下来,张部长没有再敲打夫妻俩人的意思了。 他对杨、窦二人回国后的人事安排,给出了自个儿的一些建议和帮助。 第271章 在火车上 呜—— 一声长长的汽笛声过后,火车缓缓启动。 杨朝升带着老婆孩子,踏上了回归四九城的路途。 这列南下的火车上,非常地拥挤。 人挨人,人挤人,人叠人...... 如果没有经历过,铁定想象不出眼儿前这样的情形。 这让杨朝升有种上辈子在短视频上,看隔壁那些阿三爬火车的既视感。 现而今,这条铁路线的调度权,不在铁道部,不在国防部,而是在后勤部手里。 杨朝升怎么说也算半个后勤部的人。 后勤部长张万和,给他弄了两张宝贵的卧铺车票。 况七,况七,况七...... 随着火车进入到正常的行驶速度。 窗外的画面,开始不停的变化。 兴许,头一回坐火车。 奶娃子康康对眼儿前的一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就像两颗明亮的星星在眨呀眨,对一切,都充满了纯真和好奇。 邦邦邦—— 咿呀—— 也不知道奶娃子高兴个啥? 昨儿个,孔捷百忙之中,还专门派了自个儿的警卫员,给干儿子杨康送了一个拨浪鼓来。 奶娃子用藕节一般的手儿,不停拨弄着拨浪鼓。 “儿子,咱甭玩了~中不?” 吃亏是福系统的加点,没有白费。 才不到半岁的奶娃子,居然听懂了老父亲话里的意思。 他一背手,就将拨浪鼓藏到了自个儿身后。 “小样儿。” 杨朝升眉头一竖,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儿子,你玩拨浪鼓,会影响车厢里的伯伯婶婶、叔叔姨姨们休息,知道不?” 咿呀—— 这一回信息量有点儿大,奶娃子思考问题时的小模样,忒能触动人的心弦。 父子俩对视。 咿呀—— 奶娃子康康在老父亲的注视下,主动交出了手里的拨浪鼓。 “粑,粑,粑......给。” “你,儿子你说什么?是在叫爸爸吗?” 我勒个去—— 如果,将将杨朝升没有听错。 奶娃子开口叫了他一声爸爸。 这可让老父亲激动坏了。 “桦,桦儿,儿子刚才,刚才开口叫了我一声爸爸。” 噢—— 人在下铺给儿子整理衣服的窦桦,探出了脑袋,仰头望着上铺的父子俩。 咿呀—— “麻,麻麻。” 这回,奶娃子喊妈妈,比喊爸爸还要利索。 奶娃子这一句妈妈,将窦桦的心顿时融化了。 扔下手里收拾的衣服,窦桦爬到了上铺上,一把将儿子搂进了怀里。 “孩子多大了?” 卧铺对面上铺的旅客,是一名中年军官。 他见对面上下铺的旅客,是一家三口。 男人长得英武不凡,女人长得靓丽贤淑,孩子还虎头虎脑,聪明可爱。 于是,他便有了跟杨朝升唠一唠的想法。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华夏军队首次实行军衔制是在1955年。 眼下,华夏军队上至首长,下到大头兵,在着装上都大差不差,很难看出具体的级别。 几乎人手一件军大衣裹着。 从对面军人上衣胸口有两个口袋,杨朝升才看出他是一位军官。 干部四个兜,战士两个兜。 据说这是十大元帅之一,徐帅的设计。 再说了,这会儿能坐上卧铺的,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杨朝升拿起枕头边的骆驼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敬了过去。 “孩子刚过了百日。来,同志,我请您抽缴获的米国烟。” 嚯—— “您家孩子,百日就可以吐词清楚的叫爸爸妈妈了。真是个神童啊!” 中年军官伸手,挡了杨朝升递过来的烟。 他亮出了自个儿的烟锅子。 “我这人就好抽口土烟。这洋烟啊!还真抽不习惯。去年在北朝物资一时供应不上,断了食粮(香烟),我是宁愿拿树叶代替,也不碰这洋落儿。” 杨朝升一阵无语。 岂不知,土烟的原产地,就是米国佬所在的南美洲。 此时,康宝宝被妈妈搂在怀里,稀罕的没完没了。 杨朝升没得玩,只能有一搭没一搭跟中年军官聊着。 “同志,您有小孩没?” “有啊!我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八岁,儿子六岁。女儿今年在读二年级,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儿子上的育红班,他妈妈给我来信,说这臭小子皮的不行。” 提到儿子女儿,对面的中年军官立马就成了话痨。 两个人聊的不错。 杨朝升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吉利话。 “挺好的,有儿有女,凑齐了一个好字。忘了问您,您入朝几年了?” “我是第一批入朝的,在北朝这旮旯待了两年半时间。万幸,还能够囫囵个回家跟老婆孩子团聚。可惜,我们有很多的战友,永远倒在了异国他乡。” 呜呜呜—— 中年军官说着说着,便语气呜咽起来,哭的像个孩子。 如此情形,以杨朝升的高明医术。 他诊断这名中年军官,患有轻度的战争创伤综合症。 杨朝升忙悉心安慰:“咱们的伟人说过,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咱们华夏民族从来不是软弱的民族,咱们华夏的军人是祖国的钢铁长城。同志们的血不会白流,同志们的牺牲,会换来祖国的繁荣昌盛......” “小同志,说的不错。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杨朝升这一番慷慨陈词,引起了中年军官下铺的旅客注意。 这位旅客身上明明穿的是便装。 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子凌人的杀伐之气。 若千军万马之奔腾,似摇山振岳之怒吼。 这分明是一位手掌千万兵的沙场宿将。 “我叫杨朝升,是后勤部运输总队的一名运输兵。” 杨朝升不敢怠慢,便如实回答。 “杨朝升,杨朝升......你是不是有一个绰号,叫杨传奇?” “是的,您是?” 下铺的旅客用手势比划了个三,又比划了个八。 杨朝升惊讶出声:“万岁军?” “嗯!你猜的没错。告诉你,我也姓杨。小伙子,我听说过你的英勇事迹,你很不错。” 杨朝升已然知道眼儿前这人是谁了。 忙不迭,从上铺一跃而下。 将将站定—— 杨朝升便压低声音,道了一句:“首长好。” 第272章 回到四九城 况七,况七,况七...... 在旅客们的昏昏欲睡中。 火车如同一头钢铁怪兽,咆哮着撕开了夜幕,一路奔行。 火车卧铺车厢的旅客,这个时候,基本上都进入了梦乡。 杨朝升已然换到下铺,倚着靠背,双眼微眯打着盹。 现而今,火车上面的管理制度还不完善。 在车厢的过道上,老是有闲杂人员走来走去。 对面的下铺的家门首长倒是睡得踏实,还打起了呼噜。 特么就像一阵阵闷雷,时断时续,时高时低,不停在耳畔狂轰滥炸。 杨朝升手伸入自个儿衣兜。 他摸索着将兜里的一张字条,揉成了团。 西方有一句谚语说: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果不其然,后勤部张部长给出的好处,没那么好拿。 这不—— 人家报之以李,自个儿马上就要还之以桃。 家门首长将将交给他的这张字条,就出自后勤部部长张万和的手笔。 字面上的意思,让杨朝升在回四九城的途中,肩负家门首长的保卫工作。 至于—— 眼儿前,这位大首长为啥警卫人员都不带一个? 还便装只身返京? 那就不是杨朝升这种小人物,能够知道的事儿了。 杨朝升猜测,这里面的事儿铁定小不了。 能给自个儿这么一个任务,是组织上对他的信任。 现而今,杨朝升的使命。 就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好家门首长的人身安全。 别人能倒头就睡,杨朝升是打盹都得睁开一只眼睛。 眼巴前,铁路这路况,这车况,这运力......不是一般的差。 一路上,能顺顺利利,在火车不晚点的前提下。 从丹顶鹤城到四九城的路途,起码也得搁车上待个五六天时间。 顶了个这么大的雷。 这么些天,杨朝升心里苦,可他说不出口。 谁叫他手欠,拿了别人的好处。 张万和抛出来的这份糖果,杨朝升又不得不接。 事关他们一家子,今后的小日子过得舒坦不舒坦。 暂且抛开,援北最高司令部和后勤部给了一大堆光鲜荣誉不说。 还实实在在地解决了,杨朝升和窦桦俩人回四九城后的工作安排。 窦桦被调入四九城鞋盒医院,就职外科三室的主任医生。 杨朝升丢了向阳拖拉机总厂司机的工作,已然成为既定的事实。 现而今,向阳厂是工业部的香饽饽。 福利好,待遇高...... 属于一个萝卜一个坑。 工业部大把的子弟,“削尖脑袋”尚且进不了厂。 杨朝升想再进向阳拖拉机总厂工作,就一个字“难”。 在别人的一亩三分地上,即便张万和这个后勤部部长,也有使不上劲的时候。 按杨朝升立下的功劳,怎么也得给一个干部岗,不能委屈了功臣~不是。 眼下,不光全国各地的人才往首都挤。 这一回,又有几十万胜利回国的军人需要安置。 其中,有一两万的官兵已经不适合部队生活,选择了退伍。 这些个退伍官兵当中,绝大部分都有意愿留在首都工作。 种种原因凑到一块儿。 四九城的工作岗位,便出现了一职难求的现象。 最后,后勤部长张万和不得不亲自下场,跟各方大佬调剂了一轮,才将杨朝升的工作岗位问题圆满解决。 说来也巧。 四九城,有一家红星轧钢厂作为公私合营的试点企业,正在进行扩产扩建,厂子增加了不少的岗位。 张万和便将杨朝升的人事关系,就近安排到四九城东直门外的这家红星轧钢厂。 职务上,张万和给了杨朝升两个选择。 要么—— 去红星厂采购科当个副科长,享受正科级待遇。 要么—— 去红星厂采购科下属的车队当队长,享受的也是正科级待遇。 有道是:宁为鸡口,勿为牛后。 采购科看似不错,还管着车队。 在华夏,这个一把手一言而决的环境下,副职特么就是个得儿。 副职在很多少时候,都沦为别人充场面的配角儿。 再说了。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建国初期,采购工作可不好干。 副科长很可能要经常带队下乡,下到各个基层农村的生产队,去采购物资。 就拿红星轧钢厂来说。 这样的万人大厂,每天的物资供应都是相当可观的数量。 每天一大早,采购员们就得担着根扁担,挑着两只箩筐出去。 到了傍晚,又要挑着两箩筐物资,摸着黑回来。 这样的工作日复一日,天天如此,可想而知有多熬人。 人手一辆自行车? 想屁吃呢!哪有这好事儿。 就现而今乡下的路况,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脚泥。 哪天出门忘了挑黄历。 到头来—— 究竟是人骑着车,还是车骑着人,特么还两说。 虽说,杨朝升小世界里物资不少。 他可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淘换出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做一次两次不打紧,次数多了,他铁定得露馅。 杨朝升自然而然选择了去车队。 去担任车队这个小山头的一把手。 在火车上的日子,好像过的特别漫长。 平日里,杨朝升跟家门首长交流的不多,装作不熟的样子。 其实,他们都不用装,彼此之间确实也不怎么熟。 况七,况七,况七...... 呜—— 或许,人生并没有那么多的意外。 随着一声火车进站的汽笛长鸣。 历经了一周时间的旅途,到达了终点站。 火车顺利地驶入了四九城站。 火车站外。 有一辆军用吉普正等着接家门首长,去中枢汇报工作。 杨朝升一家三口,目送他离开。 这一刻,杨朝升的贴身保卫任务终于结束了。 直到此刻,他那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下来。 “桦儿,这个你留着用。” 家门首长临走前,送了杨朝升一支“派克”金笔。 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件从战场缴获的战利品。 杨朝升把这支笔给了窦桦。 媳妇儿可以用它来书写病人的病历。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咬一口,包您甜掉牙嘞! 磨剪子嘞……锵菜刀。 随着,一股熟悉的市井烟火气滚滚而来。 杨朝升不由地心中呐喊:四九城,爷们儿又回来了。 第273章 禽兽要占我房子 “粑粑,七。” “麻麻,七。” 康康是一个局气的奶娃子。 他打小就知道,有好东西要跟家里人分享。 奶娃子肉嘟嘟的小手上,拿着一根冰糖葫芦。 眼下,他还是一个无齿之徒。 只能用粉粉嫩嫩的小舌头,舔食着裹在果肉外头的糖衣。 咿呀—— “*#¥%……&”。 给父母投食后。 康康小朋友用自个儿的九级婴语,不停地跟父母交流。 吧唧—— 儿子此时的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杨朝升没忍住,亲了奶娃子一口。 将将,他吃了一颗糖葫芦,嘴巴上还留着糖渍。 亲吻时,这些糖渍,印在了康康小朋友嫩嫩的小脸上。 顿时,就引起了奶娃子的不满。 “粑粑,粑粑坏。” “*#¥%……&”。 杨朝升没有惯着这臭小子。 他立马用才学会的四级婴语还以颜色。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在一处汽车站台上等着3路公交。 他们幸福的样子,溢于言表,羡煞旁人。 去北朝几年,四九城的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道路拓宽了,到处都在拆城门楼子。 往日里,那一批车头冒着黑烟,烧柴火、烧煤球儿作为动力的老公交车,换成了眼巴前崭新的汽油车。 “桦儿,这儿有座。” 有一辆3路车拖着尾气,驶进站点。 杨朝升挤上了车,眼明手快地给媳妇儿抢了个座位。 “两位军人同志,咋这么没素质,年纪轻轻,跟我这个大妈抢座位。” 一个没能抢到座位的中年大妈,出于不忿,开始指责杨朝升和窦桦两人。 这个中年大妈心里头,有自个儿的小算计。 中年大妈慧眼如炬。 她瞧出二人,都是从北边战场上回来的大头兵。 虽然,杨朝升和窦桦身上的军装已然摘掉了徽章,身上那股子军人气质,却藏也藏不住。 “朝升,要不我就把位置让给这位大妈吧!” 窦桦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她不想为了点儿小事,给军人的形象抹黑。 说着,窦桦就要抱着康康起身。 “别介!媳妇儿,你好好坐着。我这人最烦被人道德绑架。今儿,必须说道说道。” 杨朝升做人做事的原则里有一条, 做嘛,都不能为了面子,让自个儿家人受累。 “大妈,请问您贵庚?” “今年将将四十,咋了?” 为了理直气壮,大妈还给自个儿多报了两岁。 “四十岁的年龄,咋说也正值壮年。咱们华夏有尊老爱幼的传统不错,您这岁数也不算是个老人吧?” 杨朝升话说的有理有据。 顿时,便引起了周围同车人的共鸣。 “是啊,人家媳妇儿可抱着个奶娃子嘞!凭啥给你让坐。” “我看她啊!知道军人以荣誉为重,就想算计人家军人同志。” …… 中年大妈见说不过,索性撒起了泼。 “你们知道嘛呀!我是正黄旗人,你们瞅瞅,我头上还有通天纹。” 她这句话顿时激起了众怒。 “螨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还搁这儿装大尾巴狼?” “就是,就是,封建王朝早扫进了故纸堆。你们的末代皇帝都在一号战犯管理处接受改造。这么嘚瑟,你就不怕人民的铁拳吗?” …… 众人口诛笔伐,越说越激动,眼瞅着就要动手。 吓得她脸色儿惨白。 公交司机也怕在自个儿车上闹出人命,搁路边临时停了一次车,放这位通天纹大妈灰溜溜下了车。 才回四九城,就遇到这样的奇葩。 杨朝升淡然一笑,只当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3路车途径了两三个站点后,杨朝升也混到了座位。 他才坐下,就听见了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再次的越权提示,让杨朝升不禁感到诧异。 杨朝升作假寐状,分出一丝念头跟系统取得联系。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南锣鼓巷95号大院的住户,正在侵占宿主的房子。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 这帮子禽兽想占二分半厅的几间房子。 这种事儿,居然也会发生到他杨朝升身上。 真格儿,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杨朝升浏览着系统提供的名单列表。 果然—— 这里有易忠海、刘海中这两个管事大爷。 有许大茂父子。 也有贾张氏、贾东旭、秦淮茹一家。 …… 此外,还有几户的名字很陌生,应该是才搬来不久的住户。 名单里没有阎埠贵一家,杨朝升不奇怪。 毕竟,阎家主动向他示好后,杨朝升用系统刷了他们家不少的好感度。 傻柱这小子特么也混在名单里,这是个什么鬼? 对了。 历史的轨迹,好像并没有因为杨朝升的穿越而偏移。 秦淮茹还是嫁给了贾东旭,还是嫁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 如此,就说的通了。 秦淮茹依然是那个,傻柱青春期的幻想对象。 她只要抛几个媚眼儿,傻柱铁定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中,哪里还会认他这个口头上的便宜叔叔。 算算时间,何大清这会儿应该去了保定。 现而今,也不知道,傻柱只是馋秦淮茹这小娘皮的身子。 还是他喝了易忠海这伪君子的迷魂汤。 才出来蹚这滩浑水。 有道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今儿,闹了这么一出。 杨朝升对傻柱的印象,跌入了谷底。 ------------------------------------- 南锣鼓巷,二分半厅。 耿从吉(小虱子)手里拿着师父留下的黑缨枪,怒目圆睁,横挡在95号大院一侧的月洞门前。 月洞门上的铜锁被人暴力撬开,丢在一旁的地上。 耿从吉厉声大喝:“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来分房子。” 贾家早就惦记小花厅这几间房子了。 自打娶了秦淮茹。 最近,家里又添丁多了个儿子。 贾家那间不到30平的房子,就显得不够住了。 也不知道—— 他们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杨朝升牺牲在了北朝战场上。 贾家母子俩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贾东旭许诺给易忠海养老,说动了他这个一大爷出面。 紧接着,他们又上蹿下跳,挑唆不少了95号大院的住户,参与其中。 第274章 回家 “小虱子,给哥哥一个面子行不?” 眼瞅着,耿从吉不肯退让,傻柱只好舔着脸套起了近乎。 面子? “面子是要给的,但有时候面子也是自个儿凑上来丢的。咱站着撒尿的爷们儿,面子从来不靠别人给,而是自己挣的……” 傻柱出面说和。 不但没起到效果,反倒令耿从吉无比的愤慨。 “我师父在的那会儿,你傻柱一口一个小杨叔叫着。怎么着?这才几年工夫,就人走茶凉了是不。” 姥姥—— “傻柱,甭净来这假招子。今儿你来,有没有给过我面子,有没有给过我师父面子。麻溜点儿,滚吧你嘞!把小爷我惹急了,信不信我捅你一窟窿眼儿。” 黑缨枪枪头黑亮黑亮,寒光闪现,对着何雨柱的胸膛。 “小虱子,我听人说,小杨叔已经牺牲在了北朝战场上。小花厅这么多间屋子空着,也浪费不是。何不把多出来的房子,分给秦姐一家,这样住房困难的大院住户?大伙儿肯定念你的好,你们说对不对啊!” “放你嘛的狗臭屁!!!谁特么传谣?说我师父牺牲了。” 傻柱的话,直接把耿从吉给引爆了。 啪—— 其他人尚来不及附和。 耿从吉就倒转了枪头,一枪纂,杵在了傻柱的肚子上。 这一枪,虽然用的不是枪头,也着实捅的不轻。 傻柱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傻柱我警告你,你若再满嘴喷粪,小爷立马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要说杨朝升穿越而来,历史的走向没有改变吧! 其实也不尽然。 比如说—— 现而今,傻柱可不是什么四合院战神。 都不用出四合院,甄恬和耿从吉在武力上,就能够完虐他不要不要的。 “耿家小子,你怎么可以打人?一言不和就动拳头,你哪里还有个读书人的样儿。” 这时候,易忠海站了出来。 “一大爷说的对,还特么高中生嘞,文化人难道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是啊—— 是啊—— 但凡,人们能占便宜,必定会众口一词。 眼门前,这些人有何目的,耿从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他黑缨枪在手,吓唬吓唬人——还行。 还真不能意气用事,把这些个讨厌的家伙,给通通收拾了。 “他一大爷、二大爷,你俩说句话,让这小子起开。如果,他还阻拦大家伙分房,咱们就去街道办和派出所,举报他无故殴打傻柱。” “对,对,报公安。” …… 为了房子。 今儿来的这些住户“搜肠刮肚”,恨不得把自个儿那点坏水全用上。 这不—— 想拿傻柱说事,来要挟小虱子妥协。 “我师父有没有牺牲先甭说,单说我师父这二分半厅的房子,可是私房,是得到政府认可,落了契的私有财产。你们净想好事儿,要分我师父的房子,怕是想屁吃吧!” “什么公呀,私啊,依我看,都是国家的。” 二大爷刘海中终于逮到个机会开口了。 这人啊! 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可不是一码事。 刘海中这回能搅和进来,他有着自个儿的算计。 刘海中是一个老脑筋,他奉行的是封建嫡长子制。 刘海中对大儿子刘光齐,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对自个儿的二儿子和小儿子,刘光天、刘光福,却动不动就非打即骂。 眼瞅着,明年夏天,好大儿刘光齐就要中专毕业了。 这年头,中专毕业生可是香饽饽,不但包分配,还是国家干部岗。 国家干部这个身份,对于官迷思想严重的刘海中来说,几乎是他毕生的追求。 他特么太想进步了。 不过—— 刘海中一没有人脉,二没有文化…… 这么些年,连个车间小组长都没能混上。 得亏他大儿子刘光齐出息。 为刘海中挣了不少面子,让他在易忠海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 甭看刘海中没文化。 他为好大儿刘光齐往后的人生,早就做好了规划。 工作、结婚、生孩子……这都得刘海中操心。 首先,刘海中得给自个儿好大儿弄一套房子。 最好,能住在他们老公母俩附近,方便照顾他们老公母俩,给他们老公母俩养老。 这不——被贾家一通鼓动。 刘海中如同发现了新世界。 要说房子,还有哪儿的房子,能比的上小花厅的那几间? 离的近不说,那几间房子还捯饬的挺好。 好大儿刘光齐搬进去,就可以直接作为他的婚房。 刘海中考虑了很多,也考虑的很远。 好嘛—— “合着我在前线流血流汗,你们在后方算计着霸占我的房子。” “师父。” 将将儿,刘海中话虽然说的糙,还真不能说他的不是。 就在小虱子茫然无措之时,杨朝升的及时出现,才救了场。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小虱子双眼“霎时”红成了兔子。 “不是说,他己经在援北战场上死球了吗?” 偷偷嘀咕的是一个瘦高个,长了一张鞋拔子脸。 没错—— 此人正是许大茂本茂。 啪—— 啪—— “哎呦喂!呜呜呜……牙掉了一颗。” 什么是杀鸡儆猴,这就是。 许大茂悄摸摸地嘀咕,没有逃过杨朝升的耳朵。 他正反两个大耳瓜子扇过去。 许大茂的小身板,被扇的原地360度打了旋儿。 杨朝升打完了人,拍拍屁股就走。 许大茂的老娘眼见儿子一嘴的血,立马嚎了起来。 “儿啊!你伤的重不重。” “杨司机,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许父难得硬气一回,拉住杨朝升理论。 许大茂的父母,属于是蔫儿坏的老阴比。 平日里,这对老公母轻易不得罪人,碰到谁都是一脸的笑。 他们为人处世的原则,就是:从来不跟人刚正面。 哟—— “许电影,我为啥打儿子,你搁他边上杵着,会不知道吗?今儿给他长长记性,甭在人前咒人家生死。” 杨朝升的胳膊一抖,甩掉了许父的手。 “都给我起开,俗话说,好狗不挡道,知道不?” 杨朝升没惯着,围在月亮门前,这群迟迟不肯离开的人。 他推搡开一条路,牵着窦桦的手,跨进了月亮门。 “媳妇儿,走,咱们回家。” 第275章 抽易忠海大耳瓜子 咳咳—— “等一下,等一下,杨司机,你等一下。” 易忠海干咳两声,叫住了杨朝升。 “易忠海,你有何指教啊?” “一大爷,是一大爷,你得管老易叫一大爷。” 易忠海都没接上话茬,旁边的刘海中就不乐意了。 他是院里的二大爷,杨朝升不称呼易忠海为一大爷,肯定也不会叫他这个二大爷。 杨朝升掏了掏耳朵眼,讪笑着说:“你大爷,他是你大爷啊?” “不是你大爷,是一大爷,易忠海是院里管事的一大爷。我是院里管事的二大爷。” 刘海中指了指易忠海,又指了指自个儿。 “知道了,知道了,你大爷,是你大爷。” 哈哈哈—— 有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刘海中知道自个儿被杨朝升给涮了。 “你,你……你这人也忒欠了吧!公然戏耍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 当着众人的面,这回刘海中的脸丢大了。 气得他嘴都瓢了,说话都特么烫嘴。 “不好意思啊!将将儿从战场上下来,爷们儿的耳朵膜被米国佬的枪炮声震了。现而今有了后遗症,时而听得清,时而又听不清楚。” 95号四合院,不是有一个装聋作哑的聋老太太嘛! 她想听的就听,不想听的就装作听不见。 杨朝升觉得这招儿很赞,值得借鉴。 切—— 杨朝升这一通胡诌。 引起了一众95号四合院住户的嘘声, 他们一个个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年轻坏的很。 “好了老刘,你甭跟小年轻计较。眼巴前,还是房子的事儿要紧。” 我勒个去—— 将将儿,杨朝升接连放了两个大招。 这都没熄了易忠海想要算计他的心思。 这是个比“算盘精”阎埠贵,还会算计的老毕登。 难怪傻柱会栽在他手里。 “杨司机,我代表院里跟你商量个事儿。” “明儿吧!你瞧,我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杨朝升根本不想接易忠海这茬。 “今儿吧!就今儿吧!大冷天的,大伙儿聚在一起,怪不容易。” 现而今,国家都提倡:地方服从中央,少数服从多数。 今儿,他们有备而来,代表了大多数人的述求。 易忠海就不信了。 处于悠悠众意下,杨朝升还特么扛得住。 “易忠海,你个老毕登,我给你脸了是吧!你们找我商量事儿,还特么给我规定时间?” 杨朝升乏了,厌倦了,翻脸不装了。 杨朝升双手一推,蛮横地把易忠海和刘海中俩人,推出了月亮门。 接着—— 他提溜起还在地上装死狗的傻柱,扔垃圾似的扔了出去。 靠95号四合院的这扇月亮门,不但外头的铜锁被人砸烂了。 里面的实木门栓,也被哪个孙贼拿锯条伸进门缝,给锯成了两截。 杨朝升不禁怒火心头起。 嘭嘭嘭—— “杨司机,我告诉你。这一回,你不让房子都不成,这件事儿,可是街道办同意了的。” 易忠海还不死心,他一边敲打着二分半厅的月亮门,一边在外头狺狺狂吠。 街道同意的? 难怪系统给出了名单上,居然有那个跟自个儿不对付的关干事。 这下实锤了,原来是这小子在背后使坏。 哐当—— 杨朝升抽冷子,一下拉开了月亮门。 易忠海没留神,脚下一个趔趄往前冲。 眼瞅着,他就要来个狗吃屎。 下一秒,易忠海就被杨朝升揪住了衣领子。 几个大耳瓜子,糊到了他脸上。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何况,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被个小年轻啪啪打脸。 杨朝升这么做,就没打算给易忠海留情面。 不但打了易忠海的脸,他还调出了吃亏是福系统。 杨朝升知道易忠海一直引以为傲的是什么? 那就是他的钳工技术。 杨朝升这回决定,不抽取这老毕登的寿命。 【选择二、获得钳工技能+1】 现而今,杨朝升还不知道易忠海的钳工等级。 估摸着这个时间段,他必定没有到达八级。 即便如此,这一次的技能抽取,也让杨朝升的钳工水平,将将儿~达到了中级技工的标准。 在整部《情满四合院》电视剧里头。 杨朝升要说最讨厌谁? 非易忠海莫属。 这个众人眼中的老好人,其实内心最为阴暗。 95号四合院之所以没有消停过,全都因易忠海的养老而起。 哎呦喂! “那个姓杨的,把一大爷给打了。”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快拉架。” …… 搁一旁看热闹的十几个住户,七手八脚把易忠海给救了下来。 易忠海被人扶到一条板凳上坐下。 他抹了把鼻血,才恨恨地对刘海中说。 “老刘,你也瞧见了。院子里出了这么个祸害,你我得拧成一股绳,把这个祸害给收拾了。” 嗯—— “老易,你放心,在这件事儿上我听你的。” 特么一个忠海,一个海中。 听音儿,俩人的名字都拧巴着来。 这一回,因为杨朝升,他们居然尿到了一个壶里。 “老易,你先缓缓。这一回,我亲自出马。街道办,炮儿局我都给跑一趟。” ------------------------------------- “朝升,这不会有啥事儿吧?” “能有啥事儿?不过打了条老狗而已。不凭别的,光凭这个,他就没有地儿说理去。” 杨朝升晃了晃手上一只藤编的手提箱。 他这会儿才得空,好好瞧一瞧自个儿徒弟。 “桦儿,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徒弟小虱子。” “小虱子,这个是你的师娘,她怀里抱着的是你的小师弟杨康,你可以叫他康康。” 杨朝升在媳妇儿和徒弟之间,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师娘?康康? 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让耿从吉有点儿踌躇。 他的心里头藏了一件大事儿,想要告诉师父。 眼下这光景,却不是一个好时机。 “师娘您好。” 耿从吉的声音不大。 他在心中暗忖:这一位师娘长得好美。 比正阳门下,那位曾经的师娘都要漂亮几分。 第276章 逃兵? “小虱子,有没有吃的。” 自打上了火车,杨朝升就没吃过一顿舒心饭。” 奶娃子康康瞧了一路的景儿。 此时,他蜷缩在妈妈的怀里,睡的正香。 杨朝升接过儿子,放到卧室的床上睡好。 他领着媳妇儿进了厨房,想找口吃的。 “师父、师娘,我正在给你们烙饼嘞!” 耿从吉灰头土脸的从灶台下,探出个脑袋。 他的脸也花了,手也脏了,头发上还粘了不少的炉灰…… 就这狼狈样儿。 瞧的出来。 这小子平日里,就不怎么操持厨房里的家伙什。 “你这面糊和的还行。” 小徒弟做饭的手艺有点儿潮。 做师父、师娘的,哪能干看着,让他单干。 两口子便卷起了袖子,夫妻俩炫起了厨艺。 窦桦摊起了煎饼。 杨朝升做了几个小菜。 耿从吉把师父以往围炉煮茶的红泥炭盆,找了出来。 他加上炭火,铺上网子…… 拿来几个土豆红苕,几颗花生,一把毛豆,三四枚板栗……放在网子上烀。 红泥炭盆上面的主角,又怎么能少的了一壶,师父最喜欢喝的张一元茉莉花茶了。 “煎饼卷大葱……好东西啊!” “在援北战场上,这样儿的伙食,得打硬仗才能吃上一口。” 兴许,杨朝升是真饿了。 窦桦将将儿摊出第一张煎饼。 杨朝升就迫不及待地,在饼皮上面抹了调好的肉酱、辣酱、黄豆酱…… 他卷起根大葱,就狼吞虎咽起来。 加了五六个鸡蛋的面糊细腻金黄。 窦桦待鏊子烧热,用勺子舀起面糊,轻轻倒入鏊子中央。 转眼间,一张又一张,外酥内软、香气四溢的煎饼。 在簸箕里面,摞成了一打。 杨朝升是一个大肚汉。 一口气,连着干掉了十来个煎饼果子。 他吃了个肚圆。 此时,正端着个搪瓷茶缸,饮着茶水“顺一顺”肚子里头的食儿。 诚然—— 煎饼果子浓郁的麦香,酥脆与柔软交织的美妙滋味,值得人回味无穷。 现而今,杨朝升可没这份心情了。 好死不死…… 一桩麻烦事儿,不出意料的如期而至了。 在二分半厅的月亮门外,刘海中打头,领着一伙人鱼贯而来。 他们二话不说,就直接闯入了杨朝升的家里。 来的人不少。 这还不包括那些个搁门洞子伸脑袋的,爬墙头看热闹的…… 光吃公家饭的,这回就来了小二十人。 “关干事,这家人占了这么大一个花厅居住,成份是资本家还是地主啊?” 一个四个兜的中年干部。 他才进入二分半厅,就被小花厅的清爽舒适、简约之中,又透露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风格所吸引。 “曹主任,这家的住户在向阳拖拉机总厂工作过,是一个大车司机。前不久,已经被厂子开除了。 这回话的人,不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关干事,又会是谁? 问他话的这个中年干部大有来头,乃是东城区管委会的曹主任。 关干事这话回的别有用心,他把杨朝升失去向阳拖拉机总厂工作岗位的原因,说成了被厂子开除。 到了曹主任这个层次,少不了听话听音。 搁他心里,一个被厂子开除的人,铁定是犯了错误。 这不—— 曹主任还没见到杨朝升这个人,就对他生起了不好的印象。 “大伙儿闻到没有?今儿不年不节的,这家人的吃食,不但有白面、还有荤腥。” 一个领导干部心里,只要对一个人有了芥蒂。 那么—— 你在他眼里,无论对错,做的任何事儿都是错的。 于是乎,杨朝升家里将将儿做了点吃的,也被曹主任作为了抨击的由头。 “是啊!全国人民都在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他们家却大鱼大肉。这家人即便不是资本家,这起码也是资本主义作风。” 这回,接曹主任话茬的是一个女同志。 她穿着革命的着装,留着革命的短发,看着很进步的样子。 这个女同志今年才调到南锣鼓巷街道办。 她显然没听到过“小板儿爷”这个大名。 啧啧—— “我今儿也没请客,咋来了这么些客人?” 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杨朝升寻着人声,走出了房间。 将将儿,外头这些人的说话,全都被他听在了耳里。 “公安同志快抓他,就是他不问青红皂白,殴打了老易。” 见到杨朝升从房间里面出来。 刘海中立马跳出来,向几名一身蓝衣制服的公安,指认他这个“罪魁祸首”。 “先将人铐起来,控制住。” 带队的公安,在听了刘海中的一面之词后。 他主观的认为,杨朝升这个肇事者,很可能是一个具有暴力倾向的人。 杨朝升这一回倒很配合。 他乖乖伸出了双手,让其中一名年轻的公安,给他戴上了手铐。 “你真确定要用如此武断的做法,对待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斗英雄吗?” 杨朝升意味深长地瞪着这名带队的公安。 战斗英雄? 杨朝升嘴里吐露的这个词。 让带队公安的心脏一下蹿到了嗓子眼儿。 “胡所,甭听他在您这儿胡抡。他算什么战斗英雄?” 见带队的公安,被杨朝升说的一时没了底气。 关干事不得不跳出来整事儿。 他因为在街道办工作的关系,倒是知道杨朝升在北朝战场的一些事儿。 “上个月,咱们街道办收到部队后勤部那边的信函。根据部落司令部作战处的统计,将他定性成了战场失踪人员。” 说到此处,关干事还不忘,志得意满的挖了杨朝升一眼。 他接着道:“这个杨朝升作为战场失踪人员,今儿突然出现在这里。我有一个怀疑,觉得他很可能是一名逃兵。” 逃兵—— 这两个字。 听到在场所有人耳里,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 抓到一个逃兵,跟处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的性质截然不同。 带队的胡公安后退一步,与杨朝升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他喊话道:“嫌疑人,你站在原地别动。若有反抗,我们有权开枪将你击毙。” 唰唰唰—— 一众蓝衣公安想都没想,就纷纷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 这一支支枪口,全都对准了杨朝升的胸膛。 第277章 英雄归来 “你们住手。我的丈夫不是逃兵。” 就在杨朝升寻思着,叫媳妇儿拿出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件之时。 窦桦已然心有灵犀的,拎来了那一只能证明他身份的藤编手提箱。 “你站住,不要动。” 唰—— 公安的枪口,在此时,有一半对准了窦桦。 他们心里头在想。 眼儿前,女人拎着的藤编手提箱里,是否有雷管炸药这样的危险品。 “曹主任、关干事,你们带着街道办的同志先撤出这个院子。” 带头的罗公安,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窦桦手里拎着的藤编手提箱。 “你们甭如临大敌,手提箱里没有炸弹,里面装的是能证明我身份的材料。” 杨朝升瞧得出来—— 眼儿前,这些人为嘛小心翼翼。 “媳妇儿,帮我把箱子打开,给他们瞧瞧。” 慢…… 这回,罗公安话已经到了嘴边,最终又噎了回去,没有出言制止。 嚯—— 待窦桦将藤编的手提箱打开。 眼儿前的一幕,震惊的一众公安无不讶然。 藤编手提箱没别的,全是杨朝升的立功奖状、奖章和荣誉证书。 满满当当的整整一箱。 胡公安凑过去,拿起了藤编手提箱里的立功奖状和荣誉证书。 这里每一张奖状背后,都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故事。 每一本荣誉证书背后,都有一段可歌可泣地记忆。 “快,快给杨朝升同志打开手铐。” 眼儿前,这个男人哪里是什么逃兵。 他真格儿,是一位久经血与火考验的战斗英雄。 “刘海中,你过来。” 胡公安想要找刘海中问个清楚。 诶—— “胡公安,您叫我啊!” 刘海中听到胡公安找他,就“屁颠儿屁颠儿”跑着从月亮门外进来。 “你们到底咋回事儿?人杨朝升同志可是荣立个人一等功的特级战斗英雄,咋会无缘无故的跟你们几个平头百姓动手。” 说—— “刘海中,你如果不老实交代问题。甭怪我,把你弄进去关几天。” 听到要关进炮局子吃牢饭。 刘海中立即怂了,刹那间,现了原形。 “是,是,是易忠海和贾家,他们说杨,杨朝升在北朝战场上死了。小花厅这几间房子,空着也是浪费,所以……所以,他们找了我一起,组织院里的住房困难户今儿来占房子……” 刘海中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儿这事儿的原由,全给抖落了出来。 “胡闹……” 胡公安算是明白了。 合着—— 是95号四合院里这帮子住户,想要算计人家的房子。 胡公安不想蹚这滩浑水。 他说道:“这事儿不归咱们派出所管,你们还是找街道办调解吧!” 几句话,把锅直接甩给了街道办。 胡公安脚底抹油,带着几名公安头也不回地溜了。 看见公安同志,一个个铁青着脸离开,走的时候都没拿正眼儿瞧他。 关干事纳了闷了。 二分半厅里面,究竟发生了嘛情况? 关干事把脑袋瓜伸进了月亮门。 他一露头,正好跟杨朝升撞了个面对面。 杨朝升握着一对沙钵大的拳头,拳头握的那叫一个“咔咔”作响。 “关干事,你哪里走?” 关干事撒丫子想溜,杨朝升又岂会给他机会。 他一把,揪住了关干事的后衣领子,将这根搅屎棍提溜离开地面。 “杀人了,杀人了,杨朝升杀人了。曹主任救我,快来救我……” 关干事的身体悬空。 他拼了命蹬着双腿,一个劲的大声呼救。 “杨朝升,杨朝升同志,甭将事儿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快快放开关干事,放开他……” 将将儿,曹主任从胡公安嘴里知道了一切。 这事儿,特么他也不想管。 关干事点着他的名儿呼救,他又不好一走了之。 毕竟,身边还有七八个街道办和管委会的同志,在看着他了。 “这位同志,你快放开关干事。没瞧见,他已经喘不上气了吗?若是闹出了人命,你也得吃挂落儿不是。” 这回,说话的还是先前那位街道办的女同志。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 杨朝升松开了脸色儿已经憋成猪肝色关干事。 他对街道办的女同志莞尔一笑。 说道:“能不能麻烦您,去叫一下你们王主任?今儿,这个姓关的不把事儿说清楚,我跟他铁定没完。” “行,我现在就给您叫王主任去。” 待到街道办的女同志离开。 曹主任走到了杨朝升身边。 “杨朝升同志,我要跟你道歉,刚才是我个人太主观了。” 将将儿—— 曹主任亲自把那些个奖状、奖章和荣誉证书,全部又看了一遍。 他确认了,杨朝升这一份份战功,一份份荣誉不似作伪。 都是把脑袋瓜别在裤腰带上,实打实,拿命拼出来的功劳。 曹主任的心里,不由生起了一股敬意。 他从自个儿上衣口袋里,掏出包珍藏的牡丹香烟来。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散给了杨朝升。 四九城有一句顺口溜说:高级干部抽牡丹,中级干部抽香山,工农兵两毛三,农村干部大炮卷得欢。 两个烟民一边抽着烟,一边唠起了嗑。 “我转业之前,我也是一名军人。我的老部队是东野四纵,随部队南下,在参加乌龙山剿匪时负了伤。伤养好了后,便留到了地方上工作。” 曹主任“吧嗒吧嗒”猛吸了几口香烟。 再次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也是点儿背,我从关外到关内,从北方到南方,啥大风大浪没见过?临了,被一群土匪撂倒了,不得不脱下军装。这不,这次援北,我也没能捞到个资格参加。” …… 这位曹主任“巴拉巴拉”,说着当年在部队的那一段记忆。 特么这就有得聊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杨朝升也掏出了缴获来的骆驼烟,让曹主任换换口味。 就在二分半厅地上的烟头,快要数都数不过来的时候。 南锣鼓巷街道办主任王爱莲,才姗姗来迟。 “杨朝升,我们的小板儿爷,你活着回来了。” 王主任这头一句话,就有点儿老阴阳人的意思。 杨朝升知道。 今儿若不把事儿闹大,给这些人一个沉痛的教训。 往后,一波接着一波的算计,必定会接踵而来。 伟人就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第278章 对质 不得不说,华夏将语言这门艺术玩得溜。 左一句,帮理不帮亲。 右一句,亲亲相隐。 横竖都有理。 眼门前,这街道办的王主任。 有人觉着她能一碗水端平,拿公正无私的态度对待工作,那就大错特错了。 关干事是她下属对不? 就南锣鼓巷这么屁大点儿地儿。 能让他闹出这么大个幺蛾子,王主任又岂会一丁点儿风声收不到? 这默许本身就是一种纵容。 而纵容跟包庇,往往如影随形。 这就是权力滋生出来的副作用,俗称“保护伞”。 作为一个穿越者。 恐怕眼下没有几个人比杨朝升,更懂这里头的弯弯绕。 对王爱莲这类基层的小领导,杨朝升倒也不怵。 在北朝战场上获得的战功和荣誉,是他一道最好的护身符。 已然足够他跟王主任刚正面。 杨朝升觉着—— 跟王主任这样儿的官油子,绕来绕去的没意思。 便直接诘问道:“王主任,我听95号四合院的易忠海说,他们之所以来抄我的家,都是因为你们街道办授意的?” “没有,绝对没有这事儿。小杨,你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信谣不传谣,相信街道办,相信组织。” 果然,王主任态度坚决的矢口否认。 顺带着,还给杨朝升上起了教育课。 “有道是,人嘴一张皮。王主任,咱们将所有当事人找来,三头六面对质一番,这件事儿的起因不就清楚了吗?” 说话的人是曹主任。 将将儿,他跟杨朝升凑一块儿抽烟。 兴许,是搁地上蹲久了。 当听到王主任打月亮门外传来的声音。 曹主任起身,想要迎一迎时,他却硬是没起来。 原来—— 他曾经受过伤的一条腿,这会儿突然不得劲儿,临时罢了工。 杨朝升叫小虱子扶着曹主任进屋。 又让他拿出自个儿秘制的跌打药酒,给曹主任涂抹在患病的腿上。 杨朝升这药酒可不是一般货色。 其中几味主药,就样样价值千金。 比如,配置药酒所用的虎骨,就是一条极为罕见,体重近千斤的吊睛白额虎。 说起来,这药酒的方子。 还是癸未年,杨朝升破坏倭国菊机关的“金百合计划”之时。 虎口夺食从小鬼子的运河仓库里,抢救回来的善方孤本。 因为小虱子和丫丫这俩徒弟,平日里练功,常有个磕磕碰碰的。 杨朝升才想方设法,调配了不多的成品。 舒筋活血、散瘀止痛、清热解毒、祛风除湿、补益肝肾……专治跌打损伤。 给徒弟准备的东西,杨朝升出手必是顶配。 着实费了他不少工夫。 这不……曹主任的腿,将将儿涂抹上药酒,就缓解了肌肉组织的酸痛,让他能够行走如常。 哟—— “是曹主任啊!今儿,一大早就接到东城区管委会的电话,说您要来街道办检查工作。我一直等着您,也不见您的到来。您怎么会在这儿?” 王主任见着曹主任。 她的笑容,就好像一朵绽放过头了的残菊。 曹主任一时语塞。 说他在路上,无意间碰见了街道办的同志们。 然后,被关干事和刘海中蛊惑到这儿的? 曹主任特么还真说不出口。 瞅着曹主任脸上显露出来的尴尬之情。 杨朝升很有眼力劲儿的帮忙岔开了这茬。 “王主任,我觉得曹主任给的建议不错。在论语里有一句大白话,叫‘事不辩不明,理不究不深’,把易忠海他们叫过来一问,不就见了分晓。” 说完,杨朝升来到窦桦身边。 他从媳妇儿手里接过黑缨枪,放回了一旁的武器架上。 “媳妇儿,你不用看着他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他的领导都来了,这个姓关的未必还敢跑了?” 将将儿,窦桦一直看管着关干事。 让他在黑缨枪的威吓下瑟瑟发抖。 东城区管委会可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现管的上级部门。 曹主任更是东城区管委会,握有实权的二把手。 王主任没法子违逆上级领导的意见。 她只好让几个同来的街道办办事员,去95号四合院逐门逐户的叫人。 不大一会儿,95号四合院里没有出门的住户,全被召集到了中院。 杨朝升跟曹、王两位主任一起,也来到了中院。 95号四合院的中院内,满满登登杵着一百多号人。 易忠海口鼻的血渍倒是收拾干净了,他的腮帮子此时还肿着。 刘海中耷拉着脑袋像霜打了的茄子。 傻柱搬了一条长凳,翘着二郎腿,拦在自个儿家门口坐着。 许大茂一家,则远远待在中院连接后院垂花门的抄手游廊上。 贾家的贾张氏、贾东旭也在。 他们家新媳妇秦淮茹,却一直没有露过脸。 前儿个,秦淮茹抱着奶娃子棒梗回了秦家村娘家。 说是外公外婆想小外孙了。 其实,这是贾东旭想为秦淮茹立一个好人设,有意没让她参合今儿个的事儿。 这就像是在唱大戏,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 往后—— 由贾张氏来撒泼打滚打头阵,让院里头的人不敢轻易地招惹他们家。 再让秦淮茹建立起相夫教子、孝顺婆婆、团结邻里的好人设,在院里院外装可怜、博同情。 不得不说。 贾家能在这道德崩塌的95号四合大院里,混的如鱼得水。 仅凭这份算计,就充分体现了市井小民的生存智慧。 要说过日子会算计。 阎埠贵一家,铁定是个中翘楚。 在吃亏是福系统的好感度加持下。 阎埠贵能不算计就不错了,要想让他为杨朝升出头。 只能一言一概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阎埠贵选择了两不相帮,两不得罪。 今儿个,他早早带着老婆孩子。 他们一人拎着一袋子,拿自个儿家里面的供应粮,去各庄村换白薯去了。 “王主任、曹主任、关干事你们来这儿坐。” 几个公家人将将儿进入到中院,刘海中就巴结上了。 他忙不迭安排王主任、曹主任他们,到大院中央的几张靠背椅上坐下。 “人都到齐了吗?” 王主任问了院里的一大爷易忠海一声。 易忠海扫视了周围一圈。 “今儿在的,只有后院的老太太还没来。我已经让媳妇儿去接她过来了,再等会儿吧!” 易忠海两公母认了后院的聋老太太做干娘。 可别小瞧了这孤寡老太,她掌握的人脉可不容小觑。 第279章 级别 “来了,来了,老祖宗来了。” 傻柱一直盯着通往后院的垂花门。 这会儿,他嚷嚷起来。 聋老太太在一大妈的搀扶下,粉墨登场。 “老太太,您老可好啊?” “好好好,王主任您人真好,政府的政策好,易忠海两公母对我照顾的也好……” 这个聋老太太。 杨朝升今儿个才见着真人。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这敢情就是一个老人精。 王主任一边跟老太太说着话,一边迎了过去。 眼巴前这小脚老太太,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王主任忙搀扶着聋老太太,在她先前坐着的靠背椅子上坐下。 她自个儿,则坐到关干事主动让出来的椅子上。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会吧!” 王主任一锤定音。 她主持召开了95号四合院的这次集体会议。 …… 大会将将儿开始,就冷了场。 一时,没有人提出问题,也没有人回答问题。 这让主持会议的王主任,很没有面子。 她没有让杨朝升发言的意思。 杨朝升也怀着看笑话的心思。 他憋着坏,想看王主任如何收场。 人们常说:人老精,鬼老灵。 不大一会儿,聋老太太便窥见端倪。 临来的时候。 一大妈和傻柱,把杨朝升揍了易忠海的事儿,告诉了她。 于是乎,聋老太太决定出手,为王主任解围,给易忠海找回门脸儿。 “杨家小子。” 聋老太太不善地想叫杨朝升到她跟前去。 作为一个汉子。 杨朝升可不想跟一个孤寡老太太对上喽! 输了,赢了…… 末了,让别人知道,都是一件挺跌份的事儿。 那还能怎么着。 杨朝升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也装聋,装作听不见。 见杨朝升不搭理自个儿。 聋老太太认为他只不过是个小年轻,面儿软,好拿捏。 “怎么着,杨家小子,你打了人,甭以为窝着装孙子,就能躲过去。今儿开大会,街道办的领导们都在,我老太婆不信,就治不了你的毛病……” 任凭聋老太太如何拿大。 杨朝升都一副听而不闻的样儿。 王主任有些儿看不下去了。 寻思着,杨朝升平日里不是挺能说回道? 这会儿,咋就哑火了? 王主任立马决定,给搂一把火。 “是啊!杨朝升,你说。你出于什么原因,动手殴打易忠海这位老同志?” 哦豁—— “我说王主任,你屁股坐的歪,也不能歪到了姥姥家吧!” 对聋老太太,杨朝升可以选择置之不理。 对王主任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变着方儿给自个儿找事儿的人。 杨朝升铁定不能忍。 他直接连珠炮似的,怼上几句不开面儿的片儿汤话。 “合着,就你们精贵,拿咱们当兵的不当人。我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杀敌。你们倒好,在后方算计着抄了我们的家。” …… “这个易忠海,还口口声声的说,是你们南锣鼓巷街道办支持的。” …… “王主任——今儿,你若不给个合理的说法。明儿,我就把这官司打到部落作战司令部那里。” 或许,王主任没见着杨朝升那一藤筐奖状、奖章和荣誉证书。 曹主任和街道办的其他工作人员,却是真格儿亲眼所见。 这事儿如果闹大了。 几个挑头闹腾的,非得吃花生米不可。 他们几个也勉不了要吃瓜落儿。 啧啧—— “王主任,你们南锣鼓巷街道办到底咋想的?不但不为前线的战士们排忧解难,你们还变着法儿的拖后腿……我回去后,一定会将这件事儿,如实地向长河书记汇报。” 曹主任“巴拉巴拉”说着,想把自个儿从今儿这件事儿中摘清。 与此同时。 一位街道办的女同志,附在王爱莲的耳畔轻声说着嘛! 王主任将将儿听了几句。 就惊呼:“你怎么不早说?” 本想着……杨朝升不过是自个儿管辖下的一介小民。 这才不过短短三年。 杨朝升就成长为了,足以撑破小庙的一尊大神。 “曹主任,作为南锣鼓巷街道办的主要领导。我可以负责的说。我从来没有下达过,让人抢占杨朝升同志房子的指示。” 今儿个,这事儿往小了说,不算嘛大事儿。 往大了说,却能惊动中枢,直达天听。 这就棘手了。 此刻,王主任的手都有些儿微微颤抖。 她知道,慌张解决不了问题。 王主任不愧是个官油子。 她经历过无数风浪,深谙为官之道。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的波澜,顿时有了对策。 “易忠海,到底咋回事?街道办什么时候同意,你们抢占杨朝升同志的房子?” …… 为了稳住杨朝升。 易忠海被当成了牺牲狗抛出来。 易忠海露出一脸的委屈,如实说道。 “这是昨儿下午,关干事亲口同意了的。要不,我怎么敢领着人这么干。不信,您问问二大爷刘海中,当时他也在场,可以给我作证。” “关干事,这话你有说过吗?” 事已至此。 王主任不得不把自个儿下属也抛出来,平息杨朝升的怒火。 “占房子?我,我哪有这么说过。” 对易忠海的指证,关干事矢口否认。 他狡辩道:“老易、老刘确实来找过我。他们说95号四合院有很多住户,住房困难。” …… “当时,我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如果有住户家里实在住不开,他们可以跟院里的住房富裕户,商量着调剂一下彼此的住房。” …… “我可没以街道办的名义,让他们抢占别人的房子。” 听完关干事的推托之词。 王主任登时眼睛一亮。 她立马说道:“曹主任,杨朝升同志,你们都听见了吧!今儿个这场闹剧,完全是因为易忠海和刘海中,这两位管事大爷听岔了话,才引起的误会。责任在他们俩,跟咱们街道办没有半毛钱关系。” 甩锅、拉垫背、顾左右而言他…… 王主任很熟悉官场的这套潜流。 “我给住房困难户调剂住房,有什么错?他小板儿爷够级别住这么大个院子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 何况,是易忠海这个有些儿道行的老阴比。 一下子,他就点到了死穴上。 够不够级别? 现而今,如果不够级别。 即便房子是私产,那也必须服从公家的调配。 第280章 二打易忠海 人与人之间,有句话很现实。 恨人有、笑人无、嫌人穷、怕人富。 说白了,就是见不得人比自个儿好,比自个儿强。 果然—— 易忠海的话,引起了95号四合院所有住户的共鸣。 会场上。 住户们从最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嘀咕,到交头接耳地相互串联…… 他们几乎众口一词。 都在质疑杨朝升有没有资格,住小花厅这么大个院子。 作为这场会议的主导者。 王主任并没有阻止事态的发展。 整个95号四合院的中院。 这会儿,闹腾的就像一个蛤蟆坑儿。 众人全都看向了杨朝升,想看看他如何下得了台。 难怪有人把情满四合院,叫作“禽满四合院”。 上辈子,杨朝升只在电视剧里头见识过。 眼儿前,他亲身经历一回。 真格儿,看清了这些个95号四合院住户的嘴脸。 杨朝升是什么人,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杨朝升转头向中院门洞的方向望去。 他给守在那儿当传声筒的小虱子,使了一个眼色儿。 “杨朝升同志,你看看,你听听……听听群众的呼声。今儿这事儿,主要原因,还是出在了你自个儿身上。你的级别不够,住这大个院子,群众有意见。” 听王主任这么说。 杨朝升暗忖:看来,这个小小的街道办主任还没有死心啊! 特么逮住了机会,就咬他一口。 这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王爱莲这样儿的街道办主任存在,会有95号四合院这么一群奇葩,那就不足为奇了。 跟这些人讲道理,铁定说不通。 不如,趁自个儿占着有理。 他要做一回莽撞人,震慑震慑这些禽兽。 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抡起膀子就干他…… 有时候用拳头说话,比讲道理更加有效率。 有道是:柿子捡软的捏。 杨朝升将目标锁定在了易忠海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 杨朝升一脚,将易忠海连人带椅子,踹了个滚地葫芦。 这一脚,杨朝升施出了阴招“断子绝孙腿”。 下脚带着一股暗劲,闯入易忠海的体内。 妙就妙在。 外表看不出一丁点儿外伤的痕迹。 暗劲涌入了下面的蛋蛋,如同搅和蛋液那般,打成了糊糊。 将将儿,杨朝升观易忠海老公母俩的气色。 以他的医术。 立马瞧出来,这对老公母俩的身体都有问题。 一大妈五官呈现出气血两亏之像,怀上孩子的机会渺茫。 易忠海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老毕登的气色。 杨朝升一瞧,便知道他是阳虚体质。 阳虚体质的症状,其表象畏冷、畏寒…… 病症对男人的生育功能有一定影响,包括米青子的活力和米青液的液化。 这在医学上,有个名词叫“弱米青”。 要是及时治疗,易忠海也不是没有机会,生育自个儿的后代。 难怪有人曾猜测过,秦淮茹的小女儿小槐花,很有可能是易忠海的种。 今儿个,杨朝升彻底绝了易忠海的念想。 送他特么去做华夏最后一个太监。 往后,易忠海即便再拿棒子面,哄秦淮茹跟他钻地窖。 他也只能够干看着。 兴许易忠海能够过过手瘾,却办不了正事儿。 “杨朝升,还真无法无天了……你。当着曹主任,当着我的面,你还敢动手打人?” 眼门前一幕,几乎颠覆了王主任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杨朝升就是个狡黠的刺儿头。 完全没想到…… 他还有如此暴烈的一面。 “他易忠海居然说我,没资格住二分半厅这么个小院子……” 啪啪—— “说我不够级别?易忠海给我支棱起你的猪耳朵,听好咯!” …… “我的职务……现而今,是红星轧钢厂车队队长,行政级别是正科级,享副处级待遇。我媳妇儿,是四九城鞋盒医院的主任外科医生,也是正科级……你特么居然说我家不够资格……” 杨朝升一边说着事儿,手还不带停的,拿大耳瓜子疯狂输出。 他这莽撞地举动。 还有从他嘴里所吐露出来的一字一句。 顿时,就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几乎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聋老太太这个易忠海的干娘,此刻也不吱声了。 有的人,年龄越大,就越怕死。 人们常说:小脚一双,眼泪一缸。 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能活到现而今,要说没点儿明哲保身的能耐,还真不行。 何况,是聋老太太这样儿的老人精儿。 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畏惧权威、明哲保身…… 这特么就是人性。 或许,别人能被杨朝升震慑。 一时大院里,连个拉架的人都没有。 有个人肯定是个例外,那就是一大妈。 作为易忠海的枕边人。 为了自个儿男人,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扑通”就给杨朝升跪下了。 “杨队长,我求您了。甭打了,我这当家的纵有万般的错,得罪了您。您就把气往我身上撒吧!如果您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活了……” 呜呜呜…… 一大妈的哭泣声在院子里回荡。 她的这一举动,犹如石子儿扔进了一塘静谧的湖水,瞬间荡起波澜。 因而,俘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同情和怜悯。 “杨朝升同志,够了。你要知道,用拳头解决不了问题。想一想,如果你今儿出了事儿,你的老婆和孩子该怎么办。” 曹主任虽说在劝架。 他言辞却更偏向于杨朝升一些儿。 杨朝升一阵无语,也只能作罢。 其实,武学成就到了杨朝升这种级别。 出手的分寸拿捏,已然相当有火候。 易忠海身上,除了一两处查不出来的暗伤。 其余,净是些儿,立马能见好的皮外伤。 “杨朝升同志,您将将儿说的可是真的?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够打人不是。” 这回,街道办的王主任同杨朝升说话,用上了“您”这个敬语。 要知道,王爱莲这个街道办主任的行政级别,也不过副科级而已。 万万没想到。 杨朝升这个小年轻拔份儿。 居然,比她王大主任的行政级别还高上了一级。 “这还能有假?你们瞧,我媳妇儿这不拿着调令来了。” 在全院人的目光注视下,窦桦手里拿着两份介绍信,进入了95号四合院中院。 第281章 闹剧结束 “不是吧,不是吧?这会是小杨婶子?” 先前,窦桦和杨朝升进入二分半厅时。 她身上穿了一件军大衣,头上包裹着一条红围巾。 这让窦桦的身材不显,容颜不露。 低调的,没有引起95号大院这些个住户的注意。 现而今,窦桦换了一身,有一丢丢小修身的灰色儿毛呢子列宁装。 这才一露面,她就恃靓行凶,赢得了在场所有的眼球。 盘儿靓、条儿顺、肤白貌美、大长腿。 美女的几大要素,在窦桦身上尽显无疑。 我勒个去—— “这个小杨婶子,漂亮的有点儿过头了。” “可不是,她美丽的简直犯规。” 敢于这么议论出声的,铁定都是还没找媳妇儿的光杆儿。 这里头就有傻柱、许大茂和刘光齐……这哥几个。 “傻柱,你不老说,东旭的媳妇儿是南锣鼓巷第一漂亮的女人吗?瞅瞅,她跟杨司机的媳妇儿简直没法比……” 许大茂就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 他不长记性地撩拨着傻柱。 “你说你,眼儿得有多瞎。一个乡下的土妞儿,被你给捧成了仙女……” “许大茂,你给老子闭嘴。你不吭声,没人当你是个死人。” 傻柱被许大茂叨叨的毛了,两个人呛了起来。 这几个小子里头,属刘光齐年龄最大,书也读的最多。 到了他这个年龄,正处于青春萌动的发情期。 在学校,刘光齐他们班的男同学,经常私下里聚在一起,就爱给班级里的每一个女同学打分。 去年,贾东旭结婚那会儿。 刘光齐就叫了院子里头的几个小年轻,对贾东旭的新媳妇儿秦淮茹,评头论足了一番。 刘光齐给秦淮茹的样貌打了85分,勉强够得上美女的范畴。 好笑的是—— 许大茂将将儿还说傻柱眼儿瞎。 当时,许大茂自个儿就给秦淮茹打了90分,这妥妥是美女的标准。 最离谱的是傻柱。 他给打了99分的高分。 估摸着,因为秦淮茹嫁的人是贾东旭,而不是他何雨柱。 所以,傻柱才特么扣了一分。 “改明儿,我也找一个小杨婶这样儿盘儿靓、条儿顺的女人做媳妇儿。” 傻柱不禁遐想。 他总以为秦淮茹的漂亮,没有一百分,起码也能够九十分往上。 今儿个,跟小杨叔他媳妇儿这么一比,立马高下立判。 秦淮茹也就勉勉强强,够个80来分的中上姿色。 何雨柱搁这儿,憧憬着新的目标,新的高度。 他的老冤家许大茂,却偏不让人如愿。 就你? “傻柱,你这长相没谁了。何大清给你整出了一张大饼脸,粘了两粒芝麻大点儿的黑豆,半截肥肠,外加一头蒜,左右还支着两只大招风。” …… “还甭说,这些个凑一块,真格儿能做一桌菜。怪不得,你们家净出些个烂厨子。” 现而今,电影放映员下乡放电影,不但要会摆弄放映设备,还要现场同步解说。 光听许大茂挖苦傻柱的这几句话。 他这口条子够利索的。 还甭说,在跟他老父亲身边,学习放电影这件事儿上,许大茂的确是用了心的。 “难道你个‘傻茂’长得比我强,不是谁长了张鞋拔子脸,都能是朱洪武。许大茂,你特么想找抽,我现在就成全你。” 何雨柱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 吃饭、睡觉、打茂茂。 一直以来,就是95号四合院里的保留节目。 “打人了,打人了,傻柱打人了。” “许大茂,你给我站住。” …… 一个跑,一个追,大裤衩乱飞。 俩人完全忘了,今儿个,他们不是主角。 “傻柱、许大茂,你们闹够了没有。我今儿来这儿,算是来对了。你们这个95号四合院的问题不少,在我眼巴前,都有打人的事件连续发生。” 王主任说话间,还不忘瞟了杨朝升一眼。 “今儿凑巧,东城区管委会的曹主任也在。” …… “俗话说‘旁观者清’,曹主任您是上级领导,也是一个旁观者。我代表街道办的全体同志恳切请求,能不能由您来做出指示,为这起闹剧,划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将将儿,王主任只字不落,看了一遍杨朝升两口子的调令。 作为一个老基层。 王爱莲怎会不知道这两份介绍信背后,所隐含着的巨大能量。 王主任心里头清楚。 今儿,她若想脱身。 只有把眼儿前的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曹主任来解决。 她这么做…… 或许,会给曹主任留一个工作能力不够的印象。 只要—— 杨朝升能看在曹主任面子上,不强加追究,不让他背后的力量搅和进来。 王主任就“阿弥陀佛”了。 “行吧!” 曹主任毕竟是军人出身。 军人在战场上,讲究的是钢刀对钢刀,没那么多的弯弯绕。 曹主任同意了南锣鼓巷街道办的请求,并根据自个儿了解到的情况,做出了处理意见。 处理如下: 一、南锣鼓巷街道办调解辖区的方式方法失当,在系统内给予通报批评,王爱莲同志在东城区街道办工作会议上,个人做出深刻的检讨。 二、南锣鼓巷街道办办事员关某某,在工作期间,有罔顾事实真相,挑拨干群关系的嫌疑。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合基层工作,特调往国营农场接受劳动教育。 三、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的管事人员,易忠海、刘海中,两人组织人员抢占他人房产,决议取消俩人大院管事人员的工作安排,并处罚两位同志打扫街道厕所卫生三个月。 四、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参与抢占他人房产的所有住户,每家每户罚款5毛钱,作为小花厅门锁受损的赔偿。 五、杨朝升同志殴打易忠海同志的事实清楚。虽说事出有因,军人当有军人的血性。但是,四合院不是战场,面对的也不是敌人,用拳头说理,终究不值得提倡。 杨朝升同志需要赔偿易忠海同志,医疗费、营养费,共计20元整。 在曹主任做出处理决定的时候。 王主任游走在几个当事人之间。 她拿出软硬兼施的手段,并许了一些好处,才勉强把事儿给平了。 一场闹剧,就此草草收场。 要知道—— 杨朝升本不是95号四合院的住户,他是96号四合院的人。 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第282章 说事拉理 回到家,杨朝升端起红泥炭盆上的茶壶。 吨吨吨—— 直接对着壶嘴儿,他喝了个过瘾。 小虱子抢下师父手上的空茶壶,麻溜的沏了一壶新茶,放在红泥炭盆上温着。 这小子盘桓了一小会儿。 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师父,将将儿那个曹主任提议,让您做95号四合院的一大爷,您咋不答应?” 嗨—— “小虱子,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是硬屎,还是窜稀。” …… “你呀!真格儿跟那个刘海中有得一拼,今儿送你四个字:官迷心窍。” 儿徒嘛! 有事儿,没事儿,逮住机会就涮着玩呗! 杨朝升、耿从吉俩人的关系,亦是师徒,亦是父子,亦是兄弟。 杨朝升从来不拿做师父的架子。 师徒俩之间,说话也甚是随意。 “小虱子,往后你是不是想从政啊?” 透过师徒两人的对话。 窦桦这个做师娘的,从中,猜出了耿从吉今后想走的路。 杨朝升早就知道,小虱子往后想要走仕途。 哈哈哈—— “小虱子,你真格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才跟你师娘打个照面,你就露了怯。” …… “你有做官的想法,这没有错。今儿师父告诫你,要做官不难,要做好官,会做官,却非常难。做官之人,首先得有城府,要做到喜笑不形于色。” 杨朝升冷不丁,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首打油诗。 便喃喃朗诵出来: 世人都知当官好,有权有势地位高。 世人都知当官好,工作体面福利高。 朝中有人好做官,家中无患无忧恼。 出入有车人尽羡,食有鱼来出有招。 但知世事皆如梦,不如归去乐逍遥。 …… 一日三餐,吃喝拉撒。 吃——居于首位。 这不又到了饭点。 杨朝升进入厨房,他一通翻箱倒柜。 才发现自个儿家里头,能吃的东西竟然少的可怜。 在临走之前,他给俩徒弟可留了不少钱和物资。 入朝作战的前二年。 每月,杨朝升也会通过后勤部的专门渠道,把自个儿的职务津贴往家里头寄。 算算…… 也就,进入东北亚老林子的这一年多时间,他没往家里头寄过生活费。 即便如此。 家里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儿啊! 于是乎,杨朝升皱起了眉头。 “小虱子,咱们家里头吃的,咋会这么少?” 师父的这么一问。 耿从吉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好一阵抓耳挠腮。 才组织好了说辞,娓娓道来。 去年下半年,国家试行了票证制。 作为首都,四九城当仁不让的成为了首批试点城市。 四九城里的居民,提前进入了票证时代。 票证时代的符号是“一簿两证许多票”。 其中“一簿”是《户口簿》,“两证”是《市镇居民粮食供应证》和《购物证》。 政府开始陆陆续续地发放粮票、油票、肉食票、鸡蛋票、煤票等各种票证和日用工业品券(简称工业券)。 其中,杨朝升的口粮关系,临时划归了部队供应。 去年,丫丫又考上了公安大学,她的户口和粮本供应,也就转到了学校。 甭忘了。 小虱子在大栅栏,可有套一进的院子。 他的户口和粮食供应关系在大栅栏街道办。 平日里,小虱子从大栅栏那边的国营粮站,买了粮食,拿到二分半厅这边开火做饭。 他的这点儿定量,如果自个儿吃,勉勉强强倒也够了。 可遭不住小虱子犯好心啊! 隔三岔五,他还得投喂投喂别人家。 至于这个别人家,是谁家? 自然是,那跟杨朝升交情挺不错的陆红安一家。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年头,能吃到的油水少,人们的肚子里头,就像有个巨大的黑洞,咋填也填不满。 吃穷老子的可不只是小子。 丫头片子一个个的,也是歹饭高手。 陆红安两口子这么些年,连续生了陆招娣、陆盼娣、陆来娣、陆念娣、陆希娣五个丫头。 听小虱子说。 他陆家婶子前不久又怀上了。 杨朝升听了,心里头不是个味儿。 老陆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想要个带把的孩子传继香火了。 “小虱子,现而今,老陆还是96号大院的一大爷吗?” “这几年,96号四合院搬进搬出了不少住户。陆伯的位置没变,他还是管事一大爷。” …… “管事二大爷也还是郭大撇子。管事三大爷是一位新搬来的住户,名字叫作宋大成。” 噢—— 宋大成这个名字,杨朝升有些个耳熟,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眼瞅着,日头已经不早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 杨朝升数都没数,就交到耿从吉手里。 “小虱子,你出去跑跑,看有啥吃的不要票,拣些好点儿的买回来。” “好的,师父。” 耿从吉接过钱。 他找了一只面粉口袋,卷成一把拿在手上,撒丫子跑了。 “朝升,你这徒弟教的还不错,乐于助人,挺义道的。” 耿从吉拿自个儿的定量,接济陆家几个小妹妹的事儿,赢得了窦桦的赞许。 “乐于助人是值得提倡,也得分需要帮助的人是谁?” 窦桦夸奖小虱子的时候,连带着将杨朝升也夸了。 杨朝升的反应不大。 他这话里话外,好像还意有所指。 噢—— “趁着你徒弟不在,你就给我说说大院里的人和事儿呗!” 窦桦很想知道,杨朝升话里头的意思究竟是个嘛? 中—— “那我先跟你说说,咱们左手边这个95号四合院里的人和事儿。” …… “今儿那场闹剧,你也亲眼见着了。这95号四合院里的住户,可都不是什么善类。” …… “那位将将儿被拿掉的一大爷易忠海,我给他起了一个绰号:道德天尊。” …… “这可不是他的道德,有多高尚。恰恰相反,特么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心里阴暗着嘞!” …… “易忠海惯用的一招,就是拿大道理绑架别人,让人跟着他的指挥棒转。” …… 就在,杨朝升跟窦桦说95号四合院,人和事儿的时候。 易忠海两口子、刘海忠和贾家这两家人,再加上一个傻柱。 他们正齐聚在聋老太太家,说着杨朝升的事儿。 第283章 活土匪 “我老易这回的脸可丢大发了。被人扇了大耳帖子不说,末了儿,还得给人赔礼道歉。” 也不知,易忠海被杨朝升打掉了几颗牙。 特么说话都漏风了。 “一大爷,我劝你就认栽吧!今儿不同往日……你没瞧见吗!现而今,人家是红星轧钢厂车队的队长。他的行政级别比街道办的王主任都高。” 刘海中心里正寻思着,怎么去跟杨朝升搞好关系,好攀上眼门前这棵高枝。 “老刘你是不是怂了?他是车队队长咋了?级别高又咋了?他在车队,咱们在车间,他可管不到我们。” 这会儿,易忠海每说一句话。 他还带着伤的嘴巴,都钻了心的疼。 “忠海,你还是认栽吧!别再去招惹这杨家小子。你咋还没瞧出来,这就是个活土匪,他做起事儿,根本不会同你讲道理。” 瞧着易忠海始终消不了这口怨气。 聋老太太也加入进了劝说行列。 活土匪? 从聋老太太嘴里冒出的这个词。 让易忠海想起了今儿被打时的情形。 “难道,难道还没有王法治得了吗?” 王法? 自古以来,王法管的是民。 要知道,人家可是个官。 “忠海,我老太太耳朵不好,眼睛可不瞎,能看出来,这个杨家小子有些儿来头,你再招惹他,铁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啊!老太太说的对。都说,民不与官争。老易,你该认栽还得认栽。” …… “你甭老想着搞事儿。王主任不是说了吗?让我们院近段时间消停点儿,做出几件漂亮事儿,给大家伙儿瞧一瞧。她好将我们俩再提到管事大爷的位置上。” 刘海中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二大爷的位置。 他才懒得管易忠海作不作。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中,易忠海无奈默认了这样的结局。 95号四合院的住户们,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有些儿改变的,只是四合院少了两位管事大爷。 杨朝升则多了一个,被人暗戳戳叫着的绰号“活土匪”。 …… 知道房子的事儿彻底没戏了。 贾家母子从聋老太太家里面出来,俩人垂头丧气地返回自个儿家。 一进入中院。 贾张氏的狗鼻子,就嗅到了一股香气。 “东旭,你闻闻,啥味这么香?” 咕噜噜—— 贾东旭肚子里唱起的咚咚锵,给出了答案。 还能够是啥味? 肉味呗! 打日月那朝永乐帝在四九城定都开始,就有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一说。 何为国门? 不就距离草原大漠的口外和白山黑水的关外近呗! 这两个地方都以畜牧业为主,最不缺的就是牛羊肉这一类肉食。 耿从吉出去转了一圈。 去哪儿能买到嘛? 作为一个老四九城人,他门儿清。 这不,耿从吉直奔了南城的羊市口。 他买回来了一只活羊。 宰羊的活计,肯定的杨朝升来做。 谁叫他有“庖丁解牛”的神技了。 杨朝升拿起牛耳尖刀,一刀,就精准的同时切开了羊的气管、血管和食管。 放血、剥皮、去头、去蹄,一气呵成,动作绝不拖泥带水。 生死之间—— 这头被宰的羊,甚至没有感觉到痛感。 等杨朝升将整只羊“剁剁剁”,剁成了若干大小合适的肉块。 做完一切,用了才不到十分钟时间。 什么叫神乎其技? 这就叫神乎其技。 窦桦搁一旁,几乎看呆了。 小虱子即便是第二回见识到师父“庖丁解牛”神技。 带给他感观的冲击,依然非常的震撼。 嘿嘿嘿—— “瞧你们俩这小样儿,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个,往后,你们有得震撼了。” “德性。” 窦桦忍不住抢白了杨朝升一嘴。 小虱子则抿着嘴,偷笑着…… 他一边将师父师母的秀恩爱,看在眼里。 一边把特意挑出来的几样羊下水处理妥当。 没有什么比,在大冷天里吃暖锅子省事儿。 噼里啪啦—— 灶膛里,火烧的旺旺的。 不大一会儿,乳白色儿的羊肉汤,就在大铁锅里上下翻滚。 厨房里,是满满的肉香味。 这股诱人的羊肉香气,透过门缝飘到了外头,传出去老远。 哎呦喂!!! “这是哪个天杀的?不年不节的吃肉啊!也不知道送一些给左邻右舍,就知道吃独食儿啊!” …… 有着吃亏是福系统的加持。 杨朝升一听。 就听出来,这是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在骂街。 今儿个大战众禽。 吃亏是福系统铁定会狠狠地收割一波。 杨朝升本想留到临睡前,当作一个盲盒小游戏来玩。 这下,他改了主意。 杨朝升要让贾张氏知道,怎么叫做现世报。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贾张氏企图谋夺宿主的房子。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90天】 【二、获得纳鞋底技能+1】 【三、获得贾张氏养老钱50元】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 检测到贾张氏蓄意辱骂宿主。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体质+1】 【二、获得寿元10天】 【三、获得贾张氏养老钱5元】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 杨朝升分出了一丝念头。 他同时,调出了两条贾张氏的系统提示。 念头从系统面板提供的数据光幕上扫过。 杨朝升露出了些许的不屑。 这个贾张氏的个人能力,也太逊了吧! 她只有一项纳鞋底的技能,勉强拿的出手。 杨朝升今儿个算开了眼了。 吃亏是福系统“破天荒”的,都特么开始抽人家现金了。 杨朝升想想了。 从选项当中获得寿元,肯定是最具性价比的。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若抽取寿元,动静闹得太大。 杨朝升知道。 贾张氏就是一个舍命不舍财的老貔貅。 动她的钱,比动她的命,还剜她的心窝子。 于是乎,杨朝升在第一条系统提示上,选择了三。 获得贾张氏养老钱50元。 在第二条系统提示上,选择了一、获得体质+1。 并将这回的体质+1,加到了儿子康康身上。 哎呦喂!!! 现世报,说到就到。 抽冷子被系统抽走一点体质的贾张氏。 她觉着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一脑袋瓜栽向了地面。 第284章 小客人 “妈,妈您咋了?” 得亏贾东旭反应快,伸手一把拽住了他妈。 贾张氏才没有在砖幔地上磕一个。 “妈您没事儿吧?” “东旭,妈突然觉着身上没力气,还发黑脑壳晕,你快扶我回家歇歇。” …… 没有了贾张氏的聒噪声。 仿佛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不少。 “香喷喷、热腾腾的暖锅子来啦!” 杨朝升端了一只锃光瓦亮的暖锅子上桌。 暖锅子也就是火锅。 杨朝升这只火锅是一件铜器,由底盘、火座、锅身、锅盖、火筒、筒盖六个部分组成,形制如塔,高约尺余。 现而今,都说华夏的工业落后,做出来的东西孬。 说这话的人,若不是带着有色眼镜,就是没见过咱华夏的好玩意。 咱华夏的好玩意奢侈起来,就没那些个外国奢侈品什么嘛事儿了。 这只铜火锅自打一亮相,就入了窦桦的眼。 她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朝升,弄到这只铜火锅,你应该费了不少的工夫吧?” 铛铛铛—— 杨朝升拿筷子在铜火锅上,轻轻敲了几声响。 “这是打了一个刮民党大官的土豪,得来的纪念品。” 这一只铜火锅的来历。 其实是在解放前,杨朝升从一个刮民党接收大员家里头顺来的。 “媳妇儿,你瞧这上头‘八仙过海’的图案。这是典型的大同款,倒算是个有出处的老物件。” 这雕着“八仙过海”图案的铜火锅,周围还摆上了八样配菜。 单说泡发好的山珍,就有香菇、木耳、冬笋、竹荪,这四样儿。 外加大白菜、红白罗贝、海带丝。 每一样菜,量大管饱,供应足。 各种食材的香味交织,让人直咽口水。 杨朝升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他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小虱子。 他这个小徒弟,俨然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 “师父,我们可不可以……” 不等耿从吉把话说完。 杨朝升就打断道:“去吧!你去叫她们……” 诶—— 知徒莫若师。 杨朝升遂了自个儿徒弟的愿。 “媳妇儿,我去看看儿子。等会儿,那些小家伙来了,你带着她们先吃。” 窦桦拿起杨朝升先前脱下来的军大衣,体贴的给他披上。 “要不要,我同你一起?” “不用了。” 杨朝升一搂身上的衣服,拉开厨房的门帘子,径直去了卧室。 “粑粑粑粑粑……” 奶娃子已经醒了。 他正乖乖地玩着自个儿的小手手。 杨朝升将手伸进被窝摸了摸。 还好,康康小朋友这回没有尿床。 啵啵啵—— 奶娃子嫩嫩的小脸,犹如剥壳鸡蛋。 登时,引来了杨朝升的一通狂啃。 康康小朋友被老父亲的胡茬子扎到。 他小嘴一瘪。 眼瞅着,就要哭给杨朝升看。 “别别……儿子,爸爸错了,是爸爸错了。爸爸带你出去嘘嘘好不?” 一把扯过床头的襁褓,杨朝升将儿子放里头包裹妥当。 父子俩来到二分半厅的院子里。 院子一角,几年前移栽的一株海棠树,当初还有些儿蔫蔫的。 现而今,不但种活了,而且还长势喜人。 嘘嘘—— “儿子,来给小树施肥咯!” 康康小朋友倒是很配合,在自个儿爸爸的“嘘嘘”声中,他放出了一道小匹练。 不枉杨朝升给儿子,加了不少的属性点。 康康小朋友身体非常的棒。 他尿尿,尿的又高又远。 不但尿出了一条线,还在花土上砸出了一个坑。 把完尿。 杨朝升把儿子举过自个儿头顶,俩父子在院子里头四处溜达。 “麻麻,麻麻……” 小花厅也就巴掌大点的地儿。 新鲜劲一过去。 康康小朋友就开始想妈妈了。 “儿子,你的肚子是不是饿了?走,咱们找妈妈去。” ------------------------------------- 二分半厅,厨房。 杨朝升一进屋。 他就见到了厨房饭桌旁的几个小客人。 小客人齐齐放下碗筷,起身跟他问好。 杨叔好…… 杨叔叔你好…… …… 杨朝升扫了一眼,今儿来做客的四个小客人。 陆红安家的丫头,今儿来了仨,分别是陆招娣、陆盼娣和陆来娣。 还有一个丫头,尽然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 “好好好……” 杨朝升回应着。 “丫头们,坐坐坐,甭管我,你们吃你们的……来了杨叔这儿,就当自个儿家里,千万甭跟杨叔客套,知道不。” 有道是:孩子见了娘,没事哭一场。 康宝宝一见到窦桦,便开始闹腾了。 眼瞅着,将将儿还香香甜甜的奶娃子,眨巴眼,就变成一枚拉了弦的手雷。 杨朝升暂时顾不上几个小客人,他得赶紧将康康小朋友交到媳妇儿手里。 窦桦接过被杨朝升当成了玩具的儿子,有点儿哭笑不得。 “我刚给儿子把过尿,这臭小子好像饿了,吵吵着要找你。对了,媳妇儿,你自个儿填饱肚子了吗?” “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垫吧垫吧。厨房待会儿留给我来收拾……” 窦桦交代了几句,便抱上儿子找地儿喂奶去了。 “师父,您坐这里。” 小虱子给师父拿了一副新的碗筷。 “你小杨叔,可不是别人。你们甭拘束,动筷子……赶紧动筷子。” 杨朝升发现自个儿上桌后,几个丫头竟然有些许儿放不开。 她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小口小口的,就像在吃着偷食儿。 “丫头们,吃肉得大口大口地吃,吃的才香。” 杨朝升的话,显然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他去北朝打米国佬,一去就去了三年多。 眼门前,这几个丫头。 大点儿的陆招娣,也才9岁。 最小的陆来娣不过6岁。 这小丫头的脑子里,可没有眼儿前,这个杨叔的一丁点儿记忆。 搁她们眼里,杨朝升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眼下,丫头们这样儿的表现,完全属于正常范畴。 得—— 杨朝升在餐桌上,腾出一只装配菜用的小饭盆。 捞捞拣拣……从铜火锅里扒拉了一碗肉菜。 杨朝升招呼道:“小虱子,照顾点儿你这几个妹妹。大铁锅里头,还有炖了不少的羊肉,如果不够吃,你们就自个儿往暖锅子里头加,知道不?” 坐了一桌的孩子,又能聊个嘛? 杨朝升可不想留下来碍眼。 自个儿打了一碗吃的,他便陪媳妇儿去了。 第285章 入职红星厂 翌日,一大早。 杨朝升和窦桦,俩口子挤在上班的大军当中,去往了各自的单位报到。 现而今,要落实户口和粮食供应关系。 工作单位是摆在眼巴前的第一道关卡。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杨朝升今儿,才切身体会这句话的涵义。 他们两口子是双职工。 窦桦的父母,人在湘省的衡州。 杨朝升这一世的父母,至今还不知道下落。 双方的父母都没在身边。 那么,今后由谁来带孩子。 这就成为一道难题,摆在了夫妻俩面前。 “要不?我们把康康送到谢大姐家,让她帮我们看着,等咱儿子三岁了,就能上托儿所了。” 杨朝升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不行,这么做坚决不行。你想想,谢大姐自个儿有五个丫头要她照顾。现而今,人家还是个孕妇,一个不小心,搞不好会出现危险。” 杨朝升想出来的这个办法,遭到了窦桦的极力反对。 媳妇儿所说的两条理由,杨朝升其实并不认可。 杨朝升知道。 陆红安家带娃的主力军,其实并不是他媳妇儿谢映红。 老陆家孩子多,一直都是由大一点儿的丫头,来担起了照顾妹妹们责任。 他们家丫头“个顶个”都是父母的好帮手。 再说了,自个儿康宝宝皮实的很。 又哪会发生什么危险? 现而今,农村大把的孩子,都是这么给拉扯大的。 “要不?咱们把康康交给95号四合院的三大妈带,跟阎埠贵老公母俩商量商量,每月补给她一份钱,三大妈肯定乐意。” 杨朝升脑子一滑溜,立马又想了个主意。 “不,不行。昨儿个,我听你说起过这家人。这家人都老抠搜了,儿子放他们家,你不怕儿子将来,落了一身的算计?” 杨朝升不由想起阎家的四个孩子。 长大后,一个个通通成了算盘精。 杨朝升顿时熄了,将康宝宝交给三大妈带的心思。 《射雕英雄传》里头的那个杨康,被完颜洪烈带大,竟然甘愿认贼作父,坏事儿做尽。 杨朝升可不想重蹈覆辙,末了儿,养出一个算计自个儿父母兄弟的儿子。 唉—— “这也不中,那也不中,我们俩都要上班,咱们儿子该咋办?” 思来想去……想的杨朝升脑壳疼 他有点儿发愁了。 “康康我想自个儿先带着,咱们再托人给儿子找一个可靠的保姆。” 窦桦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 保姆? “现而今,全国范围在大搞反压迫、反剥削……媳妇儿,请保姆这茬,能成吗?” 这年头,家里头雇佣保姆,违不违反国家的政策。 杨朝升还真不清楚。 他依稀记得…… 傻柱父亲找的那个白寡妇,就是因为政府出台的政策,让她不能再给有钱人家帮佣,这才选择伴上了何大清这张长期饭票的。 “家里能不能雇佣保姆,我得去找人问问。在儿子由谁来带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他还是跟着我吧!你上班的地方是医院,要随时准备着抢救病人,你哪有时间看孩子?” …… “再说,医院是个嘛地方?那是病菌时时刻刻光顾的地方,儿子还是跟着我安全。” 杨朝升心疼媳妇儿。 他找了个致胜的理由,主动揽下了带儿子的活。 “杨朝升,你会这么自觉?你是怕我往后以工作的理由,不再给你生孩子了吧!” 窦桦似乎看出了自个儿男人的小心思。 “哪能了。咱俩不是说好了嘛!要生够一支足球队数量的儿女。” 哼—— “杨朝升,我哪有说过?” 哈哈—— “都说一孕傻三年,瞧你这记性。我提醒你吧!你肯定说过。” “我没有……” 两口子说说笑笑。 在一个路口,夫妻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 “同志,您找谁?” 杨朝升在红星轧钢厂门前,被两个门卫给拦下了。 “我不找谁,我今儿是来红星厂报到的。” 杨朝升也没逗闷子,直接说出了自个儿来红星厂的目的。 两个门卫直接晕菜了,傻愣愣地瞅着眼巴前的陌生男子。 开什么玩笑? 他们哪里见到过,有人抱着个奶娃子,第一天来厂里报到的。 特么今儿遇到了一桩怪事儿。 怪事儿归怪事儿。 两个红星厂的门卫却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每天守着厂区大门,迎来送往,一点儿眼力劲还是有的。 两个门卫能够瞧出来。 眼儿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有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气质和气场。 跟那些普通的工人比起来。 这个人有着截然的不同自信与魅力。 一个门卫客气的问道:“请问介绍信,您带了没?” 噢—— 杨朝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门卫接过杨朝升的介绍信,定睛一看。 果然…… 这位年纪轻轻的男同志,居然是红星轧钢厂新来上任的车队队长。 “你好,杨队长。” “你好,杨队长。” 两个门卫挺胸立定,表现出了对杨朝升这位领导的尊敬。 “两位同志辛苦,请问厂办怎么走?” “杨队长,您看到右边那根格外醒目烟囱没有?您进入厂区后朝那个方向走,如果看见了一条水泥路,再沿着水泥路一直走,就能到达厂办。” 门卫非常详细的,给杨朝升指明了去厂办的路。 一路上。 杨朝升胸前挂着个兜了奶娃子的襁褓,十分的吸引红星厂职工的眼球儿。 估摸着走了十来分钟,杨朝升进入一幢四层的小洋楼。 杨朝升在一楼转了转。 特么红星轧钢厂,这样一个万人大厂。 厂办的门头上,竟然没有任何的科室标识。 这倒难不住杨朝升。 他开启自带的语音导航——亲自张嘴问人。 “同志,请问您,人事科怎么走?” “人事科……人事科在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办公室。” …… 红星厂人事科科长吴娴,估摸着将将儿三十出头。 这个吴科长的模样长的还可以。 她的眼角边,长了一颗豆粒大的红痣。 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媚。 吴娴看完杨朝升的材料后。 她和声细语地道:“杨朝升同志,欢迎您入职咱们红星厂。不过,像您这样儿的军转干部,在办理入职手续之前,还需要去四楼的杨厂长办公室跑一趟。” 第286章 老实人不老实 “原来是这样儿啊!我知道了。谢谢哈!” 杨朝升给吴娴道了声谢,便拿着自个儿的手续,离开了厂办二楼的人事科。 红星厂杨厂长的办公室,在这幢小洋楼的最高一层。 杨朝升顺着楼道,登上了小洋楼的四楼。 他回头俯视楼下。 楼梯间,由上往下延伸的楼梯扶手。 看上去,就像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楼梯扶手为全柚木材质,呈现优雅的曲线,流畅而又连贯。 上面的木纹木色,若干年下来,沉浸出了金黄色儿的光泽。 咱华夏可不出产柚木。 这种油脂丰富、手感润滑、墨线细腻丰富的名贵木材,显然是漂洋过海而来的舶来品。 杨朝升突然想到…… 这幢西式洋楼的建造方,很可能就是娄晓娥的父亲娄一鸣。 俗话说:窥一斑,而见全豹。 有着这样儿的财力、有着这样儿的眼界和手笔。 这个娄一鸣,能被四九城人称之为“娄半城”,那就不奇怪了。 正如娄一鸣的名字,寓意着一鸣惊人。 在筹建这幢小楼之时,他的确费了不少脑细胞。 请了西方水平不错的设计师设计,用了全世界最好的材料…… 做工的匠人,请的还是曾建造过万园之园的样式雷雷家。 这有如在一群唐装汉服的华夏小姐姐当中,冒出来一个穿着西式小礼服的洋妞。 于赫赫华夏国风中,打造出了一幢别样之美的异域建筑。 可能娄家也不曾想到…… 在付出了财力、物力和心力之后。 他们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现而今,这幢精心打造而成的小洋楼,成为了人民的资产,成为了红星厂的厂办大楼。 厂办四楼,杨厂长办公室门前。 杨朝升停下脚步。 他瞄了自个儿怀抱襁褓里的儿子一眼。 这般大的奶娃子,正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年龄段。 康康小朋友此时睡的很甜,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见杨厂长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杨朝升吐了一口气,伸手敲起了门。 嘭嘭嘭—— “请进。” 房间里,传出一句川味很浓的说话声。 得到了回应,杨朝升立马推门而入。 “杨厂长,我是杨朝升,今儿来向您报到。” 杨朝升? 杨厂长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赶紧离开座位……打开身后的文件柜,搁里面抽出来一份档案。 “你就是杨朝升同志?你个人的档案前天就到了红星厂。” 格老子—— “在北朝的时候,我就几乎天天能听到你的信儿。” 杨厂长迎了上来,伸手拽住杨朝升的胳膊,拉着他,到一组沙发上坐下。 “你这是?” 杨厂长指了指杨朝升怀里的襁褓。 “我家里面没有老人在,儿子没有人带。杨厂长,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哈哈哈—— 杨厂长听完大笑出声。 “你这个独闯敌营,以一己之力救出了几十个被俘同志的孤胆英雄,也会有没有办法的时候。” 杨朝升装出一副苦瓜脸。 他趁机向杨厂长询问:“厂长,我能不能问你个事儿?” 杨厂长笑声未止,答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有什么事儿你尽管问,老哥哥我保准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乎,杨朝升将自个儿家想请一个保姆带奶娃子的事儿,说给了杨厂长听。 杨厂长听完之后。 他一时眉拧纠结,思考良久才给出了一个建议。 “杨朝升同志,依着眼下的形势,你要请保姆这件事肯定不行。” 不过—— “你们夫妻俩除了父母不在身边,老家还有没有亲戚在?你们完全可以请自己家的亲戚,来帮你们带孩子嘛!” 杨厂长的话音刚落,杨朝升便若有所悟。 能够坐在万人大厂一把手的位置上,这个杨厂长的确有两把刷子。 最起码,这个人的脑子很活。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嘛红星轧钢厂一直有着小金库、小食堂……这种灰色儿地带存在的原因。 这也是—— 杨厂长为嘛会特意知会厂人事科。 但凡,有军转干部来厂里报到,都必须提前到他办公室来一趟的原因。 杨朝升能够瞧出来。 杨厂长这么做,不就是在厂里拉山头,培植自个儿的势力嘛! 在正式公私合营之前,这个节骨眼上,红星轧钢厂的情况很复杂。 厂子里,有以大股东娄一鸣为首的私方董事,留用的人员。 有组织起来的工人代表。 也有公方派驻进厂的大量工作人员。 还有各方利益相关,掺和进来的关系户。 像杨厂长、杨朝升这样儿的军转干部,就属于公方指派的工作人员。 杨厂长自然而然认为,像杨朝升这样儿的军转干部,是他最好拉拢的盟友。 今儿,杨厂长的话说的很漂亮。 当得知杨朝升一家刚回四九城,便给了他几张紧俏的票券。 在这些票券中最吸引眼球的,还属自行车票、手表票、缝纫机票和收音机票,真格儿三转一响齐活。 杨朝升的个人档案,实在太出彩了。 让杨厂长不得不看重他,才有了这么大个手笔。 “杨朝升同志,人事处那里你就甭去了。我让他们帮你把所有的事儿办妥后,送到你家里去。” 军旅出身的人,身上都一个特质。 办事情都倍儿爽,丝毫不拖泥带水。 杨厂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摇了几个内部的号码。 不大一会儿。 就有一个后勤科的办事人员,敲响了杨厂长办公室的门。 由这个后勤科的办事人员,领着杨朝升去走马上任。 红星轧钢厂的车队驻地,与厂办大楼的距离非常近。 杨朝升跟着后勤科的办事人员。 他们没走几步就到达了车队驻地。 眼儿前,红星轧钢厂的车队驻地,跟杨朝升先前待过的向阳厂车队,有着云泥之别。 其占地面积,只有向阳厂车队驻地的十分之一大。 后勤科办事人员领着杨朝升进入车队值班室,俩人找到了车队副队长王老实。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新到任的队长,杨朝升同志……” 这个车队的王副队长,似乎很有眼力劲。 不等后勤科办事人员把话说完,就热情地握住杨朝升的一只手。 他自我介绍起来。 “杨队长,欢迎欢迎。我叫王老实,是车队的副队长。” 这王副队长油滑的样儿,瞧在杨朝升眼里。 让他不由地想起,一个出自古大侠笔下的人物。 那个“老实人不老实”的老实和尚。 第287章 年代剧大串烧 王副队长殷勤的表现不仅仅体现在嘴上。 他对杨朝升提到的人和事儿,几乎有问必答。 通过他—— 杨朝升大概了解了红星厂车队眼下的现状。 红星轧钢厂车队现有车辆十二台。 其中有九辆卡车,两辆吉普车、一辆小轿车。 卡车中有六辆,是将将儿从“老大哥”那儿进口的吉斯-150新车。 另外的三辆卡车,是从部队上淘汰下来的十轮大卡。 作为红星厂的脸面,厂里唯一的一辆小轿车,也是“老大哥”的产品。 这辆嘎斯胜利m20型轿车,是红星厂厂长和副厂长的专用座驾。 平日里,这辆轿车由车队的三位司机专职侍候着。 这个年代,有驾驶技术的司机不多。 眼下,红星厂车队的在职人员,加上杨朝升自个儿,也就大猫小猫两三只,拢共十个人。 特么人还没有车多。 其中,那三个给领导开小车的,还是不能招惹的关系户。 另外,据王副队长讲…… 就这么些人里头,还有两个“隔三差五”不是身上这儿疼,就是身上那儿疼,闹着泡病号的老油条。 姥姥—— 如此说来,杨朝升手下,能够供他驱使的也就四个人。 虽说,杨朝升想当一条闲鱼,也不能让人小觑不是。 有道是:来日方长。 杨朝升有的是法子…… 把车队这一亩三分地儿,打造成为他的一言堂。 ------------------------------------- 叮铃铃…… 杨朝升骑着一辆“飞鸽”自行车,响着铃,拐进了南锣鼓巷。 听着铃声。 奶娃子康康从老父亲胸前挂着的襁褓里,挤出了半拉小脑袋瓜。 一路上,儿子“咯咯咯”的笑声,给杨朝升增添了无尽的动力。 归心似箭。 自行车的脚蹬子,被他踩的飞快。 那辆自个儿攒的“自力牌”自行车,杨朝升已然送给徒弟小虱子了。 今儿,杨厂长给的票券里,有一张自行车票。 杨朝升秉承着早一天买,早一天享受的原则。 不带一点儿犹豫。 杨朝升抱着儿子,直接坐公交去一趟百货大楼。 说来好笑。 偌大个国营百货大楼,柜台里头,拢共只摆了4辆自行车。 卖自行车的柜台前。 一眼望去,黑压压,全是人。 只不过,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杨朝升好不容易挤到了柜台前。 他二话不说—— 掏出钱和自行车票,就豪横地买下一辆。 什么凤凰牌? 什么永久牌? 这两个牌子,杨朝升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眼下,百货大楼的柜台里,只有琴岛产的“大国防”和津门产的“飞鸽”两个牌子。 杨朝升相互比较了一番。 最终决定,还是买了日后耳熟能详的飞鸽牌。 生产线建立还不到两年的飞鸽自行车,售价要168元,可不便宜。 工厂的学徒工,要不吃不喝攒一年的钱,才够买上一辆。 不过,没有自行车票,有钱那也白搭,想想得了。 喜提新车的时候,杨朝升很是淡定从容。 倒是将一旁的围观者,给激动坏了。 包括卖车给他的百货大楼青年女售货员在内。 杨朝升生得高大英俊,就是“许灵均”这个老茂,见了他都得跪。 他还这么的有钱。 都说:小姑娘爱俏,中年堂客爱钱。 杨朝升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两者兼具,俨然成为了妇女之友。 他被一群女同志围着问东问西,查起了户口。 其中,居然还混了一位从“老大哥”那边过来的毛妹。 这个毛妹属于很有气质那种,身材也相当的哇塞。 她深色儿的头发、浅色儿的眼睛和清晰的五官轮廓,美丽而有力量感。 很像那个扮演过叶皇的女演员玛丽娜。 人家毛妹可不像咱华夏人这么含蓄。 丫溜不溜叽比啊! 丫溜不溜叽比啊! 杨朝升在吃亏是福系统上,抽到过鹅语技能。 知道眼巴前这个毛妹,在公然向自个儿示爱。 杨朝升不得不拿出一个宝贝来应对。 他解开了自个儿军大衣上的两粒衣服扣子。 亮出了藏在怀中襁褓里的康康小朋友。 抽冷子—— 对上“萌萌哒”的奶娃子。 毛妹一张白皙的俏脸,登时泛起了樱桃红。 康康小朋友果然是个好宝贝。 他一出现。 周围那些个想要招女婿,撩汉子的女同志,立马作鸟兽散。 临了—— 那位没能钓到金龟婿的女售货员,还是提醒了杨朝升一句。 让他骑上车,尽早,去四九城六扇门的车辆管理处,给自行车砸个钢印。 砸钢印也就三毛钱的事儿,过程倒是挺顺利。 从车辆管理处出来。 杨朝升找了个没人的地儿,从随身小世界里取了一些吃的,绑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这才颠颠儿,往家里头赶。 哟—— “小板儿爷……买新自行车了啊……” 阎埠贵一家不知道昨儿嘛时候回的家。 这不—— 今儿,老小子就干回了他的老本行,四合院守门员。 唰—— 杨朝升骑着自行车,打95号四合院大门口过去。 他根本没有接阎埠贵的话茬。 打昨儿起,杨朝升就跟媳妇儿说好了,往后他们老杨家人,尽量不从95号四合院这边过身。 嘎叽—— 杨朝升一把捏下了手刹,在96号四合院的大门前停下。 他的手一拎一送,将自行车提溜过了门槛。 杨朝升进入了96号四合院的前院。 这个点儿。 四合院里很多的住户,都将将儿下班。 在前院活动的人不少,他们各自做着自个儿的事儿。 紧靠着二分半厅的院墙根。 有一个二十郎当岁的男人,正拿着一架手压式煤球机,在那“吨吨吨”打着蜂窝煤。 男人一脸忠厚模样,皮肤黢黑的堪比煤球色儿。 我勒个去—— 这人好象98版《水浒传》的黑三郎宋江转生,又仿佛是曾经的关外王者张小个子再世…… “大成哥,来,擦擦汗。” 给他递毛巾的青年女子,长得跟高育良的老婆挂像。 “慧芳,别……” 男人摆了摆手,笑着阻止。 “活儿马上就完,我这一身的臭汗,待会儿去水喉那里冲冲就行,别把你的毛巾弄脏了。” 男人笑起来,样子看着有点儿憨憨的。 宋大成?刘慧芳?渴望? 难道—— 哥们儿穿越的,是一个年代剧大串烧的世界? 第288章 打压排挤 回到二分半厅。 杨朝升将“飞鸽牌”自行车,往连廊下一放。 他就抱着儿子,进了自个儿住的两间正房。 房间里头空荡荡的。 显然,媳妇儿这会儿还没归家。 康康小朋友今儿陪老父亲,在外头浪了大半天。 这会儿,奶娃子的小肚子早就饿了,正眼巴巴地等着投喂。 儿子打出生起,就跟在父母身边。 随身小世界里又没外人。 孩子只要饿了,窦桦就会第一时间给奶娃子开饭。 这年头有经验的父母,因为工作关系要离开孩子较长时间的时候,作为孩子的妈妈,都会自个儿事先挤好奶水,盛到容器里预备着, 杨朝升和窦桦,这两位新手父母却全然忘了这一茬。 这对杨朝升来说,倒不是一件难事儿。 他栓上房间的门,抱着儿子进入了随身小世界。 嗷呜—— 才进入随身小世界,民宿小院的锚点范围。 杨朝升就听到了狼青犬小灰的嚎叫。 他的脑子里头,冒出了一个想法。 给儿子喂狼奶喝? 这个念头将将儿生起,就立马被他摒弃于脑后。 嗷呜—— 随即,杨朝升打了一个呼哨。 他将小灰和它的族群,召唤到了身边。 然后带着它们,到达了木兰围场的塞罕坝。 “小灰,带上你的族群,帮我找几只刚下了崽子的母羊出来。” 据说:羊初乳具有提高奶娃子免疫力和抗病力的作用。 还对奶娃子的大脑发育和智力促进,以及促进胃肠和肝脏等器官的生长发育都有益处。 今儿,杨朝升要给儿子,备上一些羊初乳。 可以多准备一点儿。 杨朝升把多出来的羊初乳,存在那个十个立方的真空小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现实世界。 将将儿…… 把吃饱喝足的康宝宝,放到床上睡下。 笃笃笃—— 响起一阵细碎地敲门声。 杨朝升支起耳朵一听。 敲门之人的呼吸有度,应该是徒弟小虱子回来了。 只有常年习武的人,才会出现这样儿的呼吸吐纳规律。 杨朝升便扯下门栓,打开了门。 “师父,您买新自行车了啊!还是飞鸽牌的……” 耿从吉一只脚才跨进门槛,就开始咋咋呼呼。 嘘—— “小点儿声,你的小师弟将将儿睡下。” 噢—— 登时,耿从吉把自个儿的声音降到了e2音。 小声的说:“师父,师娘这会儿还没回来吧?” “昨儿个就瞧出来了,你小子有话要跟我说。你师娘还没有回来。有事儿就说吧!” 徒弟有嘛事儿? 非得避着窦桦,才对自个儿说。 杨朝升心里头其实也猜出一丢丢儿。 果然—— 跟他猜的一样儿。 小虱子说的事儿的确和陈雪茹有关。 陈雪茹那边出了大的变故。 耿从吉打听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发生在前年夏末时节。 陈雪茹跟别人结婚了。 男人姓侯,听说是一个打南方来四九城做生意的买卖人。 第二个消息,发生在今年春天。 陈雪茹的父亲陈老爷子,突发心脏病不治,撒手而去了。 听了这两个消息。 杨朝升犹如遭到了两拳重击。 仿佛有什么东西…… 在拼了命撕扯着他的内心。 往日,那一串串的回忆…… 不听话的在他脑海中放着电影。 杨朝升试图让心情平静下来。 他的思绪,却不可抑制的难以停止。 “我知道了,你去温习功课吧!待会儿吃饭我再叫你。” 杨朝升装作淡定,打发走了小虱子。 他从房间墙沿的五斗柜上,拿起了一瓶牛栏山。 拧开酒瓶的瓶盖。 杨朝升就要“咕嘟嘟”吹上一瓶。 不过—— 这口烈酒将将儿入喉,杨朝升就打住了。 陈雪茹先自个儿之前,跟人结婚。 这是一个嘛情况? 吃亏是福系统明明提示,陈雪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杨朝升决定…… 等明儿,跑完了户籍和粮食供应手续。 就去正阳门下的雪茹绸缎庄走一趟。 ------------------------------------- 是夜。 卧室的壁炉里,火苗“噼噼啪啪”的跳着炎之乐章。 房间里头暖暖的。 杨朝升和窦桦躺在大床上,说着夫妻之间的私房话。 “朝升,你今儿去单位报到,一切还顺利吗?” 窦桦用一根手指,在杨朝升胸口上画着圈圈。 “我啊!报到很顺利,你呢?” 窦桦不清楚,是不是自个儿敏感。 她觉着—— 杨朝升跟昨儿夜里有些许的不同。 是没那么热情了? 不—— 男人依然如同昨儿那样儿搂着她,搂的很紧。 只是今儿,男人的话好像少了一些。 “朝升,你今儿的兴致不高嘛!” “哪里有?对着你,我啥时候都充满着热情。跟我说说,今儿,你第一天去单位报到的事儿。” 抛开心中的胡思乱想。 杨朝升端正了自个儿的态度。 这就对了嘛! 窦桦的身体往杨朝升身上贴了贴。 “我今儿去鞋盒报到,出了一点儿意外。” 噢—— “说出来听听,我给你参谋参谋。” 杨朝升调整了仰卧的姿势。 他侧身,跟媳妇儿来了一个面对面。 窦桦要的,就是这种被呵护的感觉。 于是乎,她在自个儿爱人面前诉起了苦。 “我被人从外科二室换到了外科六室。” …… “你不知道,外科六室比外科二室的条件,要差了好多。” “外科六室无论办公桌椅,还是医疗设备,都是前面几个科室挑剩下的,十分的简陋破烂。” 媳妇儿被人欺生了? 不应该啊! 窦桦虽说,不像钞票那样儿人见人爱。 怎么说,也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知性美女不是。 是些儿什么人在针对窦桦? 人第一天报到,科室说给人家调换就调换了。 难道是有别的原因? 杨朝升念头一转,查询起了自个儿的吃亏是福系统。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的媳妇儿窦桦被林卿梦打压排挤。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草药知识+1】 【二、获得接骨技能+1】 【三、获得刮痧疗法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第289章 坐了蜡 林卿梦? 这个名字很陌生。 “媳妇儿,你们鞋盒医院有没有一个叫林卿梦的?” 杨朝升随口问了一句。 林卿梦…… “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医院的副院长。” 窦桦突然想起…… 她今儿白天,在医院在职人员名单上,见到过这个名字。 她听杨朝升,平白说出鞋盒医院副院长的名字。 窦桦不由追问道:“朝升,你认识我们副院长?” “一耳朵……听人说起过这么个人。我可不认识她。” 窦桦的反应让杨朝升明白。 这个叫林卿梦的副院长,媳妇儿也不认识。 医院副院长的行政级别是正处级。 媳妇儿被这个人针对,往后恐怕有得小鞋穿了。 这一回,吃亏是福系统所提供的,是一水医术相关的技能。 可见—— 这个林副院长是一位技术型的官员。 既然是一个技术型官员。 那么就从医术这方面着手。 让媳妇儿用精湛的医术,在医院站住脚跟。 “桦,作为一名出色的医生,应该具备哪些能力?” “作为一名出色的医生,应当具备全面的专业技能和临床的判断能力……还有伦理素质和抗压能力等多种能力和素质。” 窦桦的个人理论知识扎实。 如何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是她进入医学院学习时,老师第一堂课讲的内容。 至今,窦桦仍然记忆犹新。 杨朝升点点头,若有深意地再次提问。 “如此说来,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医术水平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 窦桦将将儿把话说完。 杨朝升身体一仰,恢复先前的睡姿。 “媳妇儿,从明儿开始,你跟着我学医术吧!我要传给你‘续命八针’这项针灸之术。” 续命八针—— 窦桦曾经多次见识过,杨朝升用“续命八针”来救人。 这套针灸术的神奇之处,让人不禁怀疑,俨然不是人世间的医术。 “孩子他爸,你说的是真的?你们老杨家对这项神技,难到就没有‘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祖传禁忌吗?”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杨朝升吐露一句俏皮话,便倒头就睡。 ------------------------------------- 当当当——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 家里的大木头吊钟就闹上了。 吊钟催促着家里人,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 一个鲤鱼打挺。 杨朝升翻身下床。 伸手拿起搭在床头的军大衣,往身上一披。 他匆匆来到儿子康康的小童床跟前。 “儿子。” 杨朝升双手一抄,将奶娃子从小童床上送进了襁褓。 哎呀—— 本要带儿子去嘘嘘的杨朝升。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儿,还没有跟媳妇儿商量。 忘都忘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院子的角落,海棠依旧。 康康小朋友再次给他老子,表演了一出炮打总统府的剧目。 父子俩重新返回了房间。 将将儿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香甜的奶味。 不得不承认,窦桦的事业线沟壑纵横,她的奶水真格儿足。 昨儿,杨朝升提了一嘴。 窦桦就上心了。 从杨朝升手里接过奶娃子,窦桦撩开了上衣给儿子喂奶。 媳妇儿的大雪子,好像出现了二次发育。 从只手可握的圆锥形,发育成了完美自然的水滴形。 杨朝升竟一时看痴了。 “你瞅啥!” 夫妻俩在关外待三年,说话都冒大渣子味。 媳妇儿既然发话了,他铁定不能怠慢。 杨朝升抖了个机灵,用粤语吐出了俩字:“看波”。 粤人说的“波”,也就是球,足球、篮球、排球、橄榄球…… “波”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懂得都懂。 瞧杨朝升这涩涩的样儿。 窦桦战术性地,给了他一个卫生球眼。 哼—— “不正经。” “哪里不正经了,这叫异性相吸——知道不。” 杨朝升极尽狡辩之能事。 于是乎,你一言,我一语…… 俩口子打开了日常的逗闷子模式。 “你就可着劲嘚瑟吧!” “那是!咱俩多努努力,没准能创造出一个民族来。”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海参倒比虾仁贵,虾仁五十卖一斤。 他们也算老夫老妻了。 俩口子私房话唠着唠着…… 杨朝升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窦桦嗔笑着,在他身上抽了一巴掌。 “臭德行,你越说越不正经了哈。” …… “来,把洋瓷缸里的奶给喝了。” 今儿,窦桦不但给儿子康康,准备了一盐水瓶的奶。 她还另挤了一洋瓷缸,用来整治整治自个儿的男人。 喝媳妇儿的奶? 让人知道了,那还不被人笑话死。 也忒跌份了吧! 杨朝升面露难色,他心里头很是抗拒。 窦桦颦眉头道:“在小世界那会儿,你不是今儿个花生炖排骨汤给我补,就是明儿个木瓜煮仔鸡给我补,要不就是后儿个黄豆焖猪蹄给我补……” 补补补—— “你变着法儿给我?。瞅瞅……你瞅瞅,我的身子都胖了一圈啦!奶水胀的儿子根本吃不完,这不——今儿便宜你了。” 窦桦明明心里偷着乐,她的嘴上却不饶人。 女人最喜欢被人哄着,骗着。 男人哪能跟女人讲道理。 杨朝升无奈了。 “不喝行不行?” “不行,你是不是嫌弃我?” 这一回,媳妇儿的态度很坚决。 “哪能嘞!” 杨朝升明智地选择了妥协。 他眼一闭,心一横,端起洋瓷缸子,壮怀激烈的一口闷了。 媳妇儿的奶,没有想象中的腥味。 也不甜,也不咸,是一种淡淡的味道。 杨朝升一边吧唧着嘴在回味着,一边和窦桦商量起了雇保姆的事儿。 杨朝升把杨厂长教给他的法子,将将儿跟媳妇儿这么一说。 窦桦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杨朝升这才知道。 窦桦父亲的身世跟他差不离儿…… 打小是一个孤儿。 在17岁那年,稀里糊涂当上了刮民党的兵。 靠他自个儿一步一个脚印。 才从一个大头兵,爬到津门警备司令部警卫营长的位置上。 窦桦的母亲,则是一位梨园大青衣。 人还没记事儿,就被拍花子的卖进了戏班子。 甭说亲人了…… 自个儿姓甚名谁?她都不晓得。 杨朝升了解完情况后…… 登时,有些儿坐了蜡嘞! 第290章 新的篇章 这会儿,窦桦的情绪有些低落。 杨朝升知道,媳妇儿此刻正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张开了臂膀,把母子俩轻轻拥入怀中。 “桦,我想到一个馊主意,要不咱们,就找人结个干亲吧!” 干亲? 杨朝升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窦桦。 她想起了那个带大自个儿的奶妈子。 俗话说的好:有奶就是娘。 记忆中…… 乳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人。 她的性子很缓,做事儿很细心、很周到。 窦桦的妈妈,在津门梨园大小算个角儿,唱的是大青衣。 大青衣俗称正旦,扮演的大多为青年女角。 为了保住自个儿的身形不走样儿。 在窦桦将将儿出生…… 窦妈妈便给女儿找了一个喂奶的乳娘。 直到窦桦六岁入学,乳娘才完成使命离开了窦家。 如此说来…… 窦桦是喝着乳娘的奶水长大的。 她所有的童年时光,都是在乳娘的陪伴下度过。 正因为如此,窦桦才没有完全跟乳娘断了联系。 窦桦时不时会给乳娘寄些儿钱物。 乳娘的男人是静海霍家村人,两人一共生育了两儿两女。 她们家大女儿霍大妮,比窦桦要年长个五六岁。 前些年,霍大妮新婚不久,丈夫就因为一场意外,而不幸身故了。 就像古人和史书上说的、写的那般。 在有些时候,人们总爱把亡国之祸和莫名的苦难,推卸到女人的身上。 霍大妮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个克死亲夫的罪名。 再加上,她没能为夫家生下个一儿半女。 便被婆家人当成了“丧门星”赶出了家门。 霍大妮没别的去处,只能回到自个儿娘家借以容身。 老霍家闹了这么一出幺蛾子。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流言蜚语就好似长出了翅膀,一时间这事儿,搞得街知巷闻,四邻皆知。 …… 窦桦回想起小时候,跟霍大妮这个童年的玩伴,俩人在一块儿玩耍的点点滴滴。 她们绣枕巾、绣手帕、丢沙包、踢毽子…… 窦桦是一个念旧的人。 她立马拿定了主意。 “朝升,你出的可不是啥馊主意,确实能够解咱们家的燃眉之急。” 有门儿—— 听话听音儿。 杨朝升将他的目光,从媳妇儿的大雪子上挪开。 注视着窦桦的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我小的时候,有过一位乳娘。咱们倒是可以跟她家结个干亲。” 杨朝升点头微笑没有异议,让媳妇儿继续说下去。 “我乳娘的大闺女,三年前死了丈夫,现而今靠着父母和两个兄弟的接济,勉强度日。我想,我想……” “媳妇儿,我同意你的想法,就让她来照看咱们儿子吧!与其,着急忙慌地找一个陌生人。不如用你乳娘的闺女,也算有些儿知根知底不是。” 不等媳妇儿把话说完…… 杨朝升就痛痛快快地表示了对她的支持。 “朝升,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今儿,我就给乳娘家去信。” 杨厂长给了杨朝升三天的假期,让他处理私事儿。 今儿,宝贝儿子又归了杨朝升带。 父子俩将窦桦送到了胡同口。 窦桦推着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正要骑行。 她突然轻轻地转过身,眼神温柔如水,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她的美丽、她的柔情…… 仿佛,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杨朝升,谢谢,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小家。” 直到窦桦的身影消失不见。 杨朝升才从媳妇儿说的话里头醒来。 聪明—— 自个儿找的这个媳妇儿果然冰雪聪明。 她总能在恰当的时候…… 凸显出自个儿美丽、善良、温柔的一面。 这让杨朝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爆棚,爱如潮水,欲罢不能。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相信一个女人会比自个儿更聪明。 所以一个女人,只要稍稍装的笨一点儿,就能从男人这儿,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前提是这个女人必须漂亮。 说的没错,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这算两个聪明的人,在互相成全对方吗? 如果—— 没有相互之间的欣赏和爱慕,那也就谁也成全不了谁? 作为一个拥有系统能力的穿越者。 此生,杨朝升身边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今儿,窦桦的这一次回眸。 让她稳稳坐牢了杨朝升的正宫位置。 “杨朝升,将将儿那女的,就是弟妹吧?你们俩搁这儿起腻,如果让人瞧见了,影响多不好。” 这说话声相当熟悉。 杨朝升的目光一瞥。 就见着,陆红安正笑嘻嘻地靠在胡同口一侧的墙根下。 哎呦喂!!! “老哥哥,这都几年没见了。我正寻思着,晚上让徒弟去请你,咱们俩喝两口,在一起唠唠嗑。” 陆红安脸上,明显带有一丝倦意。 甭问,就知道他将将儿当完晚班回家。 杨朝升瞅着他挺想笑。 不笑别的,只笑他的穿着打扮。 今儿,陆红安上身穿了一件“老大哥”援助的藏青色儿呢子工作服,下身是一条国防绿的老棉裤。 他的头上还戴了一顶东野的狗皮帽子,脚下蹬了一双中筒翻毛工作靴。 看上去,这有点儿不军不民,不伦不类的样儿,着实十分滑稽。 “喝两口……你那家里有酒没?你瞧,我今儿在厂食堂买了二十个包子,猪肉大葱馅的,放到灶头上烤一烤,就能造。” 陆红安亮了亮手里拎着的一袋包子。 这一袋包子,本是他买给几个女儿打打牙祭的。 眼下,陆红安倒也舍得拿出来给杨朝升洗尘。 “走,去我家。这一回,我那儿不但有上好的牛栏山二锅头管够,还有从联盟军那儿缴获的白兰地。” 很久没见面的两个老友一靠近。 陆红安登时就发现了,挂在杨朝升胸前襁褓中的奶娃子。 昨儿回家,他就听大女儿招娣说起过,他杨叔两口子生了一个带把儿的。 这会儿亲眼所见,陆红安羡慕的不行。 他将包子往杨朝升手上一塞,说道:“朝升兄弟,借你的儿子给我抱一会儿中不中?” 中—— “您这个做伯伯的,想抱一抱小侄子,我还能拒绝。” 咿呀—— 被陆红安抱在怀里,康康小朋友倒是不认生。 他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儿前的怪伯伯。 第291章 酒话套话 杨朝升将陆红安请到了自个儿家里。 他们钻进厨房,俩人分工合作。 片晌,就弄出几道下酒小菜来。 油炸花生米是下酒的神器,这铁定少不了。 腌萝卜条嘎嘣儿脆,好吃有嚼头。 凉拌海带丝,咸鲜又适口。 最后的“压桌菜”,是四只风干熏制过的腊兔。 兔肉的外观,呈现自然风干和人工熏烤的焦糖色儿。 兔肉的腊香味扑鼻,让人还未品尝,就直咽口水。 在随身小世界里兔子成灾。 杨朝升的腊兔肉,简直不要太多。 再加上,陆红安拿来的二十个猪肉大葱馅包子。 此时,包子被烤的表皮金黄澄亮,入口香脆。 有道是:包子就酒,越喝越有。 杨朝升先打开了一瓶白兰地。 他想让陆红安今儿开开洋荤。 “来,老哥哥,那些外国佬喝白兰地用的是玻璃杯。咱们没那讲究,今儿,就拿小饭碗盛着喝。” “对,用碗喝,这样儿才爽利。” 干—— 干了—— 两个人碰了碗,各自饮了一大口。 呸呸—— “杨朝升,你缴获的是嘛洋酒?咋这么难喝?这还没有‘老大哥’的沃特噶够味。” 第一口白兰地将将儿入喉。 陆红安便完全接受不了这酒的口味。 酒中的苦涩味儿,有点儿像咀嚼干茶叶渣子的味道。 今儿,这瓶白兰地的酒香倒是独特,口感却不咋滴。 杨朝升在浅尝了一口后。 啪—— 他将碗中剩下的白兰地,全给泼在了地上。 在杨朝升记忆中,还拥有上辈子的知识。 他知道白兰地苦味的来源,其实是单宁多酚的苦涩味。 白兰地在蒸馏后,必须经过橡木桶长时间的陈酿。 这股苦涩味…… 其实,就是橡木桶中的单宁,掺进了酒中所致。 这种单宁多酚的苦涩味,据说也是白兰地的风格特色之一。 杨朝升把空酒碗往餐桌上一放。 他抱歉道:“这酒味道确实不咋的。外国佬在喝它之前,好像会加一些儿冰块和水,以此来压住酒里头的苦涩味。” “往酒里头掺水?听说……隔壁四合院的三大爷阎老师,就经常这么干。” …… “我还是喝自个儿国家的牛栏山二锅头得了。” 陆红安着实喝不习惯白兰地。 旋即—— 便打开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 饭碗里,还没喝完剩下的白兰地,他也没舍得浪费。 陆红安没往里头掺水,却往里头掺酒了,掺的还是二锅头。 都说几种酒混合着喝,容易醉人。 才三两碗酒下肚,陆红安就有点儿微醺。 这不—— 他连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陆红安说起了。 自打杨朝升去了北朝,向阳拖拉机总厂所发生的一些事儿。 他说的有些个事儿,多多少少,跟杨朝升有一些儿关系。 有些个事儿,杨朝升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听个新鲜。 现而今,向阳拖拉机总厂被列为国家重点建设单位。 厂子里头,不但进驻了大量的“达瓦里希”援建技术人员,还建设了几条制造“铁王八”的生产线。 “照你这么说,向阳拖拉机总厂眼下转做军工了?” “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自打厂子转成军工单位之后,咱们厂保卫部门身上的担子就加重了,经常有人在厂子周围悄摸摸的窥视。” …… “咱们厂子内部,也连续发生了多起恶性事件。” …… “那个向阳厂车队队长高大山,你还记得不?” “记得,我跟他共事过一段时间,咋会不记得他?” 向阳拖拉机总厂后勤车队的高队长,就是把杨朝升弄上北朝战场的主要元凶之一。 杨朝升又岂会不记得。 “他死了,死的还很憋屈。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大号时,不知咋的,就一头栽进粪坑,被米田共活活给呛死了。听说,这个高队长被人打捞上来的时候,头上是一脑袋白发。朝升,你说这件事儿,它怪不怪。” 杨朝升当然知道,高大山的死铁定跟他的系统有关。 “我人又不在向阳厂,知道的还没你多,这事儿你算问错人了。” 杨朝升脸不红心不跳,给敷衍了一嘴。 也是—— “当时厂子里,一时说嘛的都有。这件事儿最后捅到上级部门那里,才下达了命令,让封锁消息。也就咱们俩私下里唠唠,你可不要往外乱说。” 知道—— 杨朝升一边保证。 他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给自个儿嘴巴上拉链的手势。 “我猜他们一定是得罪人了?” 他们? “对,就是他们。我说的是向阳厂管后勤的那般子人。” 噢—— “老哥哥,能不能往细了跟我说说。要知道兄弟我,就是从后勤部门离开的。” 说起向阳厂的后勤部门。 杨朝升就特别想知道…… 那个跟他结下梁子的后勤科长柳岱山,眼下的境况如何。 干—— 两个人再次碰杯。 陆红安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嗝—— 陆红安打了一个酒嗝。 他接着道:“你是不晓得。在这个高大山出事儿的同时,厂子后勤科的科长柳岱山,也跟着出事儿了。听说,他整个人瘫倒在自个儿办公室地上。被人发现后,送到医院才抢救回来。” …… “柳岱山在医院住了一年多,才康复出院。也不知道是嘛情况,这家伙居然被提拔到了,向阳厂副厂长的位置上。” …… “我在厂子门口还见到过他,这位柳副厂长也是满脑袋的白发。” 说到这儿—— 陆红安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很多。 “就在几天前,后勤部门的领导干部集体食物中毒。当时,送医的场面老壮观了,把驻城部队都给惊动了。末了儿,还是不了了之。” 我怀疑—— “咱们厂后勤部门,可能有人招惹上了哪位江湖高人,人家才施展异术来整治他们。” 今儿这顿酒喝得值。 从陆红安嘴里…… 杨朝升得知了不少,向阳厂这些年来发生的事儿。 其中,几件跟杨朝升有关的事儿,给他提了个醒儿。 往后,他再用吃亏是福系统,抽取寿命这一类属性。 必须得三思而后行。 哈哈哈—— “这么说!自打我上了北朝战场,向阳厂就没消停过。” 杨朝升打了个哈哈。 为向阳拖拉机总厂的那些人,那些事儿…… 他在心里头,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第292章 帅哥 杨朝升了解完自个儿想知道的事儿后。 他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接下来—— 杨朝升有一搭,没一搭……跟陆红安唠了一些自个儿的事儿。 他从北朝战场的出生入死,说到了红星轧钢厂的工作安排。 从怎么有的媳妇儿和儿子,说到前儿,贾家和易忠海怎么撺掇着95号四合院的住户,抢占他家房子的事儿。 …… 当当当—— 杨朝升家里的大木头吊钟再一次响起,时间来到了上午九点。 这顿酒,两个人从早上六点多,一直喝到了现而今。 有道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此时,陆红安的酒意上头,说起了醉话。 “朝升兄弟,哥哥谢谢你的招待。不怕你笑话,我有很久,没这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了。” …… “今儿个,吃好了,喝美了,我也该回了。” 陆红安开口跟杨朝升告辞。 混合着的酒,可没有那么好喝。 这会儿,酒的后劲上来。 陆红安脚下踉踉跄跄,路都走不稳了。 没法子—— 杨朝升只能搭把手送他回去。 “儿子——乖。你自个儿待一会儿哈!爸爸去送送你陆伯伯,立马就回。” 往儿子手里头塞了一个温温的玻璃奶瓶。 杨朝升拿陆红安那个装包子的袋子。 他往里头,装上没吃完的几个大包子,一盐水瓶羊初乳,还有两只完整的腊兔子。 眼下这个点,院里该上班的已经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96号四合院中院却挺热闹。 有几个没有参加工作的大婶子、小媳妇,围在中院的水喉旁,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唠着家常。 在她们身边,还有几个没到读书年龄的小屁孩,一个个坐在竹制童车上,搁那萌蠢地挤眉弄眼。 见着杨朝升搀扶陆红安进入中院后,这几个大婶子、小媳妇,全都收了声。 她们用好奇的目光,留意着从身边路过的两个男人。 陆红安是96号四合院的一大爷,她们几个自然认识。 杨朝升对她们来说,就有一些儿陌生了。 不得不说—— 现而今,国人的审美在线。 标准的帅哥形象。 首先,得长了一张国字脸,真格儿看着就正派。 其次,得浓眉大眼,显得阳刚又充满智慧。 最后,身材还得高大魁梧,让人有安全感。 符合以上三点,便会成为女人们“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择偶对象。 恰恰—— 杨朝升就完全符合这三点条件。 招的几个大婶子、小媳妇,都想要多看他几眼。 等杨朝升离的远了。 几个女人便相互议论开了。 “扶一大爷的男人是谁?是不是咱们四合院里的住户?” 我知道—— “这个男人姓杨,三年前去北朝战场。这不,将将儿回来……他是小花厅的住户,也算是咱们96号四合院的住户。” 其中,有一位大婶是老住户。 她倒是了解一些杨朝升的基本情况。 噢—— “那您知道他找了对象没有?” 一位小媳妇急着问。 “怎么!你想……你就不怕你男人回来捶死你?” 啐—— “蔡婶子,您在想什么嘞!将将儿,这个男人是一个数一数二的人样子。我就想给自个儿的手帕交情的姐妹保个大媒。” 小媳妇被臊的脸色儿“唰”的红了,她慌忙做出解释。 甭想了—— “这样子的人,强手的很嘞!” …… “昨儿,我跟隔壁院的三大妈杨瑞华唠嗑,聊起过小花厅这家姓杨的住户。人家不但娶了媳妇儿,连儿子都有了。” …… “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你的那位手帕交情的姐妹,这一回可赶不上趟咯!” …… “再说了,这个姓杨的小伙儿,他这条件未必看得上你那姐妹。依我说,他跟老刘家的慧芳丫头,倒是挺登对的。” 这会儿,又有一个婶子,也插话说上了一嘴。 有着吃亏是福系统的加持,杨朝升的听力远超常人。 这几个大婶子、小媳妇们的对话,被他尽收入耳。 杨朝升只觉着好笑,好一阵无语。 ------------------------------------- 把陆红安搀扶进了陆家的门。 陆招娣和陆盼娣这两个大点儿的丫头,应该是上学去了。 迎接他们俩的是陆来娣、陆念娣、还有坐在童车里的陆希娣。 “杨叔好。” “杨叔叔,我爸他咋了?” 阿巴,阿巴—— 谢映红正在收拾家务。 眼见自个儿当家的,醉的人世不醒。 她登时,就急眼儿了。 谢映红比划着手语,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 “嫂子,您甭着急。陆大哥将将儿在我家喝了顿酒,让他到炕上躺一会儿就好。” 杨朝升赶忙道出原由,让谢映红能放宽心。 阿巴,阿巴—— 谢映红通过唇语,读懂了杨朝升的话。 杨朝升也没想到。 谢映红挺着个大肚子,动作还飞麻溜。 她几步就爬上了炕,几下子弄好了铺盖。 帮忙将陆红安扶到炕上躺下。 杨朝升拿出装满食物的袋子。 对谢映红说:“嫂子,这里面有点儿吃的,包子是陆大哥自个儿买的,玻璃瓶里装的是羊乳,您热一热,给希娣丫头喝……” 阿巴,阿巴—— 回头瞟了一眼,酒醉的丈夫。 谢映红咬了咬自个儿的唇,继续婉拒着杨朝升的好意。 将将儿,他男人在人家家里头吃完大酒。 她这个做媳妇儿的,又接受人家送来的食物。 这让,谢映红觉着很难为情。 虽说,两家人的关系是好。 这又吃又拿的,可不是他们老陆家的家风。 今儿,杨朝升要给窦桦和儿子落户,还要把全家的粮食供应手续办理了。 要去炮局子的户籍管理部门、街道办、粮食局,这三个地方轮着跑一趟。 杨朝升可没时间搁陆家干耗着。 “嫂子,你家的几个丫头管我叫了一声叔,总不能白叫不是。这些吃的,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就收下。再说了,陆大哥买的包子,我也没有少吃,我可吃了五个嘞!” 杨朝升伸出右手,比划了个“五”的手势。 也不等谢映红做出反应。 杨朝升把装满食物的袋子,往陆来娣的小手里一塞。 就逃也似的离开了陆家。 第293章 童心未泯 离开了陆家。 杨朝升再次从中院的水喉边路过。 又吸引了几个大婶子、小媳妇的目光。 有时候,女人往往比男人还要急色。 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隔墙吸老鼠,七十吃人不吐骨,八十大禹不敢堵,九十鲸吞镇海杵,一百上天擒佛祖。 几个大婶子、小媳妇偷瞄着杨朝升。 让他觉着自个儿,仿佛被几头发了情的母狼盯上。 她们那眼神,就像要吃人。 杨朝升急匆匆地返回家中。 第一时间,他就出现在儿子眼儿前。 “粑粑粑……粑……粑粑……” 奶娃子见着自个儿粑粑,他卖弄地扬了扬手里的空玻璃奶瓶。 哟嚯—— “儿子,你阔以啊!这么丁点儿大,就成了一个干饭王,不怕把你老子给吃穷咯!” 杨朝升用自个儿的鼻头,轻轻触碰着儿子的鼻尖。 咯咯咯—— 小小的无齿之徒笑成了一朵花儿,口水还止不住的滴。 奶娃子显然很喜欢跟粑粑,进行这样儿的亲子互动。 …… 给儿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杨朝升将包裹住奶娃子的襁褓,绑到了自个儿胸前。 “儿子,咱们出发。” 咿呀—— 出了96号四合院的大门。 第一站,杨朝升去的是南锣鼓巷街道办。 街道办的办公地点,还是在原来的那个二进四合院里。 今儿,不知怎么滴…… 街道办主任王爱莲居然没有在岗。 这回负责接待他的工作人员,杨朝升也认识。 不就是—— 他头一回来办事儿,那个刚到街道办实习的麻花辫姑娘嘛! 眼门前,这姑娘的大麻花辫子已然不见了,留了个齐耳质朴的“革命头”。 初次见面那会儿,麻花辫姑娘的眼睛里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明亮而纯真,眼神中没有一丝杂念。 可惜—— 人总会成长,总在变。 现而今,杨朝升却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些儿世故和圆滑。 姑凉的办公桌,是关干事以前使用的那一张。 看得出—— 这位曾经的麻花辫姑娘,眼下在街道办,已然取代了关干事的工作职务。 也不知道这姑娘经历了嘛? 乍一见到杨朝升时,她的眼睛一亮,旋即又湮灭不见。 姑凉机械的,在杨朝升提供的材料证明,房屋居住地住址一栏后面,盖上了街道办的公章。 在离开街道办时,杨朝升心里头突然多出一些儿感慨。 那个待人热情的麻花辫姑娘,已然不见了。 这个世界上,从此多了一个工具人。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上辈子,杨朝升很长一段时间,追过湘省电视台的一档情感类节目。 女主持人燕子。 节目刚开始那会儿—— 每当当事人述说,生活中的种种不幸遭遇之时。 这位初涉情感话题的女主持,都被打动的狂抹眼泪。 老话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真格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渐渐的—— 女主持人燕子的眼睛里,不再有眼泪,不再有同情…… 随之而来的,是审视,是质疑。 街道办是一级基层组织,属于地方政府的派出机构,承担着城市基本公共服务和社区治理的职责。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所接触的都是基层的小老百姓。 他们承担着调解群众的家庭矛盾,邻里纠纷等家长里短的琐事儿。 甭看,这尽是些个小事儿。 要想把工作做到位,这里面的学问,那可大了去了。 民间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人家两口子拌嘴,闹到了街道办来。 街道办工作人员若不会汤事儿了。 搞不好—— 就会被人“猪八戒吃西瓜,倒打一耙”。 到头来,弄得个里外不是人。 想到这儿…… 杨朝升的心里头通达了。 他唱着“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潇洒地踱着四方步,去往了东城区炮局子。 ------------------------------------- 东城区炮局子,局长办公室。 “朝升,你若今儿再不到姐姐这儿来,我就商量着跟你李大哥,找个时间,杀到你家去。”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真格儿,老天开眼。 今儿,铁瑛总算没有一见着杨朝升,就例行说教。 李大哥? “铁瑛姐,我没有听错吧?你说的是不是,李向前那家伙?” 杨朝升“腾”的一下站起。 哎哟—— “铁瑛姐,你下手轻点儿。疼……” 杨朝升又双叒叕一次,领教到了铁瑛的拿手好戏。 铁瑛揪着他的耳朵说道:“你个没大没小的小鬼,什么叫李向前那家伙?他是你姐夫。” 姐夫? 杨朝升立马秒懂。 铁瑛和李向前终于结束了爱情长跑。 俩人在万里长征路上,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铁瑛姐,你这就不对了吧!还叫我小鬼?我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 杨朝升故技重施。 他解开军大衣上的纽扣,便亮出了宝贝儿子。 康宝宝看见自个儿粑粑,正在被一个陌生的婶婶欺负。 把个奶娃子急的…… 从襁褓中伸出一只小拳头来,挥舞着要捶铁瑛。 奶娃子的嘴里头还嘟囔着:“坏,坏,你坏……” 康宝宝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铁瑛的全部注意力。 吖—— “朝升,这就是你儿子?肉呼呼……虎头虎脑的,真格儿,好像年画上面那个抱着大鲤鱼的福娃娃。” 铁瑛松开了杨朝升的耳朵。 她伸手想拉一拉,康宝宝握着拳头的小手。 啪—— 一个没注意。 铁瑛的手,被奶娃子的小拳头打中,立马红了一块。 哟—— “你娃好大的力气,打的姑姑生疼生疼的。” 姑姑? 什么姑姑? 康康可不管这个。 在奶娃子的世界里,谁敢欺负他粑粑,他就揍谁。 康康再次抡起了他的小拳头。 不过—— 这一回,被他爸给制止了。 “康康,这是你姑姑,快笑一个给你姑姑瞧瞧。” “不,不。” 嘶—— “朝升,你的儿子多大啊!我瞧着还是个奶娃子吧!他的力气咋会这么大,还这么的聪明了?” “那是。也不瞅瞅,他是谁的儿子。” 又有谁家父母,不爱听别人夸奖自个儿的儿子。 杨朝升此刻很是嘚瑟。 发现了康康小朋友的不凡之处。 铁瑛突然有点儿童心未泯。 她笑嘻嘻地说:“杨朝升,你儿子能借我抱着玩一下吗?哭了还你。” 第294章 不孕 杨朝升算是瞧出来了,铁瑛姐她很喜欢孩子。 作为一名拔尖儿的国医大师。 通过望诊…… 杨朝升观察铁瑛的面部、唇色……以及身体轮廓特征的变化。 从而推断出,自个儿这位老姐姐还没有生育孩子。 要知道—— 铁瑛姐和李向前大哥已经不小了。 一个三十六,一个三十八,年龄都接近了四张。 他们俩再不准备生娃,就赶不上趟了。 想想—— 95号四合院的易忠海,为了养老的事儿,一次次处心积虑的算计,特么人都魔怔了。 杨朝升不想有类似的事儿,发生在铁瑛和李向前升的身上。 如此,杨朝升也就没啥好避讳的。 他直接问:“铁瑛姐,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抓紧时间自个儿生一个。” 杨朝升的话就好像一道惊雷,直击铁瑛的心房。 她整个人刹那间变得萎靡,好似丢了魂儿一般。 就连—— 解襁褓的手上动作骤然停止,她都浑然不觉。 “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李向前的问题?” 杨朝升既然有心相帮,他铁定不能说车轱辘话应付了事。 “是我。在我十四岁那年,有一队鬼子闯进了俺们铁门沟村。这些畜生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妇女就祸祸……当时,我也未能幸免,因而身体落下了病根。” …… 在华夏大地上,倭国侵略者所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这一桩桩,一件件…… 谁忘记这段历史,就特么不配做一个华夏人。 “铁瑛姐,你坐下,我来给你号号脉。” 杨朝升双目微眯,穷尽心力,探查着铁瑛的脉象。 这一次号脉,是他花费时间最长的一次。 杨朝升的右眼眼皮,一阵狂跳。 从脉象上看,铁瑛属于瘀滞胞宫。 这是女宫受到极端的外力伤害,邪入胞宫所致。 血瘀气滞,瘀阻冲任、胞宫而致不孕。 医书有云:不通则痛。 现而今,铁瑛的女宫已然失去了孕育生命的能力。 呜呼—— 尽管杨朝升医术精湛,此时,也感觉束手无策。 铁瑛身体的情况,不但让她没有了做母亲的希望,还大大折损了寿命。 系统? 吃亏是福系统。 有道是:外事不决,问自个儿。内事不决,问系统。 也只好系希望于“统子哥”了。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就在杨朝升想要就此作罢之时。 他突然想起。 系统曾经有过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气运神物。 如果,杨朝升再找到一件“铜雀”那样儿的气运神物。 是否就能够—— 把系统抽取到的技能、属性、物品和能力,加持到他想要加持的人和物上? 疑似气运神物的物件,杨朝升倒是想到一对。 那就是华夏商代的青铜器“虎食人卣”。 “虎食人卣”一件收藏在高卢鸡,另一件收藏在脚盆鸭。 这一对用于祭祀的图腾器皿,十有八九就是气运神物。 可惜的是这一对“虎食人卣”,皆收藏在国外。 即便,他想要出手顺来。 现而今国内和国际形势,也让杨朝升无法公然离开自个儿母国。 要不—— 改明儿,去摸摸那头镇海的铁狮子去。 这头历经千年风雨沧桑变化的“镇海吼”。 末了儿,毁在一批自以为是的砖家手里。 倒不如,被杨朝升收了去。 距离四九城不远的一尊“镇海吼”,杨朝升觉着也很可能是一件气运神物。 “朝升,给姐号出嘛毛病了吗?” 见着杨朝升整个人犹如神游天外,迟迟没作出反应。 铁瑛便问了一嘴。 “铁瑛姐,你的身体确实出现了比较严重的病症,想要怀上孩子,会有一定的困难。等我回去,琢磨着给开几副药你试试,调养调养,兴许就有了转机。” 铁瑛是根本怀不上孩子——好不啦! 杨朝升就没有往严重了说,他怕这个老姐姐一时接受不了。 其实,杨朝升想的有点儿多。 铁瑛可是远近闻名的“铁娘子”,哪有他想的那么脆弱。 铁瑛又岂会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体情况。 若不是,李向前明知道她的身体有问题,还死缠滥打,跟她耗到了快要四十岁,铁瑛也不会同意李向前的求婚。 “朝升,你甭太担心姐的身体。将将儿,你去办理户籍的时候,我跟你姐夫通了电话,他正在赶来,人应该就快要到了。” 现而今,李向前在人武部供职,主抓基层民兵训练和新兵的征兵工作。 “杨朝升,你小子不够意思哈!听说你都回来仨天,才肯到瑛子这儿来露一面。”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杨朝升陡然听见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 还有—— 李向前那独特的大嗓门,在办公室的走廊上响起。 “杨朝升,我的好兄弟,哥哥想死你嘞!” 一如从前,李向前说话,做事儿,无不透露出齐鲁汉子的那份直爽性格。 李向前推门而入。 一照面,杨朝升便发现了李向前身上的变化。 他左手边的那支衣袖,空荡荡地吊着。 “李大哥,你……” “没多大点儿事儿,在西南剿匪时,不小心,丢了一条胳膊。” 李向前满脸堆笑,整个人倒是很乐观。 我勒个去—— “谁这么牛掰,居然要了你‘李闯子’的一条胳膊。” 按照惯例…… 这俩个男人每次碰面,都要先吹一通牛皮。 “说来惭愧,是一个枪法高明的女土匪,要了我这一条手臂。” 噢—— 杨朝升听着来了兴趣。 他挑挑眉头,示意李向前继续讲下文。 “西南的凤山县,盘踞着一土匪家族。这个家族有二十四代土匪历史,匪首人称瞿二十四。我一时大意,中了瞿二十四女儿瞿湘玉的阴谋诡计,因而折了一条胳膊。” 杨朝升捞着,当了一回事后诸葛亮。 正色道:“铁瑛姐没少说过你吧!打仗的时候,甭老是一个人冲在前头,你就是不听,这一回你总得长教训了吧!” 其实,他说了也白说。 李向前就是这么性子,打起仗来不要命,热血上头,嘎嘎往前冲。 要不—— 人家的名字里头,咋有“向前”二字。 还被人起了一个绰号,叫“李闯子”嘞! 第295章 调查聋老太太 杨朝升和李向前是历经生死结下的友情。 论及彼此权势的大小、地位的高低、身份的不同、尊重与否和够不够资格,这些问题都被俩人抛诸了脑后。 凑一块儿,他们俩若不嗨嗨牛掰就不舒服。 杨朝升嬉皮笑脸地说:“李向前,你老实交代。那个开枪打伤你的女土匪,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漂亮……倒是蛮漂亮。可她的心也够歹毒的,发起狠来,堪比毒蛇和黄蜂刺儿。” 李向前摸了摸自个儿那只空空的袖子。 此时,把奶娃子搂在怀里逗着玩的铁瑛轻哼一声,挖苦道:“露怯了吧!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小瞧女人。” 在铁瑛跟前,李向前表现的像一个“耙耳朵”。 听从、服从、盲从;等得、记得、舍得、忍得,俨然男人版的“三从四德”。 嘿嘿—— 瞧李向前的样儿,杨朝升忍不住满脸堆笑。 有道是:毒花最美,烈酒最香。 “我在北朝战场上,也遇到了一个厉害的洋婆子。” 噢—— “说来听听。” 李向前借机摆脱了窘状。 “洋婆子是米国雇佣军团的一个隐匿刺杀高手,我跟她斗了两回,才将她送回了老家去吃自个儿。” 还是你牛掰—— “对了,那洋婆子漂亮不?” 女人漂不漂亮,这是男人们一个永恒的话题。 杨朝升便借用了东子的一句名人名言,做出回答。 “我脸盲,也不知道她漂不漂亮。这个洋婆子一脑袋红头发、长了一张蛇精脸、雪子大、腚也大……你自个儿分析分析,觉着漂不漂亮。” 见男人们越说越没正形,铁瑛决定介入。 她打了个岔:“向前,你来瞧瞧,这奶娃子是杨朝升的儿子。” 康康小朋友倒不认生。 不一会儿,他就和眼儿前新鲜出炉的姑姑混熟悉了。 奶娃子看起来软软的,糯糯的…… 李向前想伸出独臂抱抱孩子,又怕自个儿不小心伤到了孩子。 这让他有点儿不知所措。 还是杨朝升给李向前解了围。 “儿子,来,赏个脸。你说一句‘伯伯好’给他听听。” …… 杨朝升指了指李向前,他一字一句的教着儿子叫人。 “伯,伯伯……好。” 康康小朋友话说的不连贯,他吐字却个个清晰准确。 奶娃子这声“伯伯好”,叫的李向前心都化了。 “好,好,好好……” 李向前一连说了十多个好。 他已然对眼儿前这个奶娃子,稀罕到了极致。 转过头—— 李向前就对杨朝升说:“朝升老弟,哥哥今儿求你个事儿。” “咱俩谁跟谁啊!你说。” 不管李向前说得嘛! 杨朝升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还有你铁瑛姐,能不能做你儿子的干爹干妈?” 原来如此。 杨朝升自忖:儿子能认下两个正厅级的干爹干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当然同意啦!能多出两个干爹干妈来疼他,这是孩子的福气。” 中——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向前伸出了他右手的独臂。 啪—— 两个男人击掌为誓后,他们的手握到了一起。 铁瑛也把自个儿的手,搭到了两个男人扣在一块儿的拳头上。 杨朝升、铁瑛、李向前仨人的关系,打今儿起又更进了一步。 时间这玩意儿,要用的时候挺短暂。 特么要耗的时候,又无比的难熬。 杨朝升搁铁瑛这儿待了小半天。 今儿,他必须把一家人的粮食供应手续给办了。 杨朝升还得去粮食局跑上一趟。 于是,他便向李向前夫妻俩告辞离开。 ------------------------------------- “小板儿爷,小板儿爷,真格儿是您啊!” 在炮局子门口,有人把他给叫住了。 有道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杨朝升去了北朝三年多,胡同里的狗子,都没有几条还能记得他的。 现而今,在四九城还能这么称呼他的没几个。 搁东城区炮局子这旮旯,非刘胖子莫属。 毕竟—— 通过吃亏是福系统刷来的好感度,那可不是盖的。 几年不见,刘胖子的变化很大,整个人清减了不少,从肥嘟嘟的大胖子,缩水成为了一个正常体型。 现而今,可没人再敢伸手拿外财了。 有道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没了外落,少了油水,刘胖子特么想胖都难。 “刘亦守,你这是干嘛嘞!” 杨朝升改口,叫回了刘胖子的大名。 眼巴前,刘亦守拿着一根指头粗细的铁链子,锁了一个瞎子,正往炮局子里头拉。 “将将儿出了趟差,在正阳门外天桥附件,抓了一个唱京韵大鼓的。” 哗啦—— 刘亦守扯了一把铁链子,把个锁住的瞎子往杨朝升的眼儿前带。 “这瞎子脑袋瓜不灵醒,现而今是嘛年代啊!特么还玩着旧社会那一套,唱着荤段子来招揽主顾。这不,局子里接到人民群众的举报,让我把他逮了来。” 跟阎埠贵一家人有所不同。 系统将刘亦守的好感度,已然从第二个阶段的信赖,提升到了第三个阶段的忠诚。 对待杨朝升的问询,他几乎是一五一十的有问必答。 杨朝升正好有一件事儿,不方便麻烦铁瑛姐。 他倒是可以让刘亦守帮忙查一查。 “老刘,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小板儿爷,您说。只要办得到,我一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中—— 杨朝升和刘亦守俩人,咬了一阵耳朵。 前儿,杨朝升在吃亏是福系统面板之上,发现有一个人的显示数据挺有意思。 这个人就是住在95号四合院后院的聋老太太。 一个不起眼的孤寡老太太,居然会身兼会计、社交、组织管理三大技能。 这立马就引起了杨朝升的兴趣。 聋老太太的身份成谜。 有人说她是五保户? 怎么可能。 五保户是指乡下农村,无法定扶养义务人或无生活来源的老年人、残疾人和未成年人。 他们可享受五保户政策的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等补贴。 城市里根本就没有这样儿的政策。 还有人说她是军烈属? 也不大可能。 在聋老太太家的门头上,可没有悬挂政府颁发的那个光荣牌牌。 杨朝升挺好奇,聋老太太是个嘛出身? 第296章 猪油渣炒白菜 现而今,除了极个别的几颗老鼠屎。 九成九的政府公职人员,都怀揣着为人民服务的公心。 杨朝升几乎踩着点儿,办好了一家人的粮食供应手续。 他准备的材料齐全,倒是没有遇到什么狗血的被人刁难剧情。 正值下午六点钟下班时间。 杨朝升抱着儿子。 他挤在工作人员回家的人流中,离开了粮食局的办公大楼。 途经一个十字路口时。 杨朝升停下了脚步,他极目远眺的那个方向,是四九城的正阳门下。 初冬未雪,天色渐暗,四九城沉浸在一片灰蒙蒙的色调之中。 此时,长安大街两旁亮起了路灯。 路灯的光线有些个昏暗,一盏接着一盏,在为行人指引着回家的路。 人们从寒风之中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被杨朝升裹在棉大衣里头的康康小朋友,从他粑粑的衣服胸口处钻出了半拉小脑袋瓜。 奶娃子的眸子灵动,黑白分明。 他的瞳孔里头,倒映着周围环境的人物和景象。 小小的人儿正在用自个儿的双眼,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他在学习、模仿、探索、发现和成长。 今儿,杨朝升想去雪茹绸缎庄看看的计划,显然泡了汤。 ------------------------------------- 父子俩回到南锣鼓巷。 在杨朝升路过95号四合院大门前时。 一贯尽职尽责的守门员阎埠贵,这会儿主动贴了上来。 “小板儿爷,不好意思哈!老易、老刘他们俩联合院里的住户,谋夺您房子这件事儿。我没能挺身而出,为您出头说句公道话,确实是我的不对。” 杨朝升没有作声,听他接着叨叨。 阎埠贵的好感度,不过将将儿刷到第一阶段的友善而已。 杨朝升能又巴望个啥! 这么一个“占不到便宜,就是吃亏”的主。 没有出来裹乱,就算系统真格儿给力了。 “我也没有办法。您也知道我们家人多,日子过的紧巴。若是闹到被四合院住户集体排挤的地步,我们家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阎埠贵不愧是一名读了点儿老书的语文老师。 他话儿说的声情并茂。 末了儿,还从眼角挤出了几滴老鼠尿。 眼见这情形,杨朝升还能说个嘛!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杨朝升不过想要在外人面前,立个性子比较莽撞,人比较简单的人设。 用这样的人设作为自个儿的保护色儿,借以应对那特殊的十年。 君不见—— 那位冶金工业部的大领导,给了傻柱一个“甘做人民的傻子”的评价。 就让傻柱这样儿的浑不吝,平安度过了那一段混乱的岁月。 这年头,没能力没思想的,是废品;没能力有思想的,是次品;有能力有思想的,特么就是危险品。 不懂得藏拙的人,那会儿死的最快。 人得接人气,接地气。 杨朝升可不想被人逼得,带着老婆孩子躲到随身小世界里去,一待,就待上十来年。 哟—— “小杨叔,阎老抠,你们俩搁大门口聊着嘞!” 在95号四合院,用这种腔调说话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何雨柱这个沙雕。 “傻柱,你手上拎的是啥?” 阎埠贵这会儿眼睛里头直冒绿光,全是傻柱手里饭盒的影子。 有便宜先占了再说。 什么给杨朝升赔罪啊! 他已然忘到爪哇国去了。 傻柱拎着装了两个饭盒的网兜,在身前背后绕着玩,逗弄着阎埠贵。 “拎的是啥?那还用问,不就是剩菜。这是食堂员工的福利,知道不?” 阎埠贵明知故问。 依着他粪车打门前经过,都得尝尝咸淡的算计劲儿。 多此一举,不就是想算计傻柱一点儿剩菜。 “傻柱,你们家就你和你妹妹两个人,吃两盒剩菜,那还不吃撑啰!你看你三大爷家人多,要不我们帮你分担分担。” 阎埠贵几句话,简直将“只要自个儿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念秧儿呢?阎老抠,告诉你吧!你这个吱声要剩菜的,我却偏不给。小杨叔这不吱声,我倒乐意将剩菜匀给他一份。” 昨儿个,何雨水在二分半厅吃了个满嘴流油。 何雨柱不是不知道, 他混归混。 却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小杨叔,这个给您。饭盒里头,是一食堂剩下的猪油渣炒白菜。嘎嘎香,给您晚饭加个菜。” 何雨柱从网兜里掏出了一个饭盒,递到了杨朝升眼门前。 “这道猪油渣炒白菜是谁做的?” 杨朝升没有接饭盒,只是开口问了一嘴。 “这是一食堂大厨孙师傅掌的勺。” 傻柱如实回答。 杨朝升伸手把何雨柱递过来的饭盒,给轻轻推了回去。 “柱子,小杨叔谢谢你嘞!红星轧钢厂除了你父亲和你,还有嘛好厨子?下回,等下回,你做了一食堂的主厨,小杨叔铁定尝尝你的手艺。” 昨儿,杨朝升听王老实,也就是车队的那个王副队长,提到过红星轧钢厂的食堂伙食。 红星轧钢厂拢共有四个职工食堂。 分别是一食堂、二食堂、三食堂和四食堂。 这四个食堂,分布在红星轧钢厂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 其中,以一食堂的饭菜品质最有口皆碑。 这是傻柱他老爸何大清,还在一食堂做主厨之时,靠着手艺干出来的成绩。 正因为如此…… 红星厂领导们用来开小灶的小食堂,也就自然而然地设在了一食堂。 何大清没去保城那会儿,小食堂的小灶都是由他来掌勺。 现而今,负责掌勺的大厨,是顶了何大清位置的孙师傅。 今儿,何雨柱带回来的剩菜里有荤腥。 杨朝升猜测…… 这道猪油渣炒白菜,有很大可能是领导们吃剩下的小灶。 那孙师傅只不过堪堪初级炊事员的水平。 估摸着这小灶做的,也就勉强能咽的下口。 一道大锅菜水准的猪油渣炒白菜,还特么是别人吃剩下来的口水菜。 除非脑子进水了。 杨朝升才会收下傻柱这么个人情。 第297章 好闻的奶香味 “那行,小杨叔我这就回家颠勺去。瞧好吧!改明儿,让您试试我的手艺。” 傻柱不傻,岂会瞧不出来。 杨朝升对他送的剩菜,显然是不太感冒。 也是哈! 小杨叔两口子是双职工,一个是车队队长,一个是科室主任。 他们夫妻俩工资加到一块儿。 就连95号院工资最高的易忠海家,那也是望尘莫及。 “你小杨叔不要,你可以给我啊!傻柱,前儿你不还说,我们家解娣长的跟个麻杆似的。你就不能行行好,将剩菜分给你三大爷一点儿?” 阎埠贵粘了毛,就能去大闹天宫。 听到这回的剩菜,傻柱带的是猪油渣炒白菜。 阎埠贵是多鸡贼儿的一个人。 他立马卖起了惨,还央求上了。 没办法,这都是“穷”闹的。 阎埠贵工资薄、孩子多,他的负担确实不轻。 眼巴前为了一口吃的,也怪难为他的。 让这么个自诩文化人的小学教师,当即褪去长衫,放下了身段。 阎埠贵这招,拿自个儿小女儿阎解娣说事儿。 他算是用对了地方。 傻柱毕竟年纪轻,经不得阎埠贵这么软磨硬泡。 于是,他松了口。 “啧啧啧,阎老抠你甭卖惨了行不。今儿个,我心疼解娣妹子,就把剩菜分给你们家一份。” 说着,傻柱把没送出去的那个饭盒,转而递给了阎埠贵。 局气—— “柱子,小杨叔相信,你三大爷肯定会念着你的好。等你到年龄了,就让他介绍一个盘儿靓、条儿顺的女老师,给你做媳妇儿。”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特么拿了人家好处,不为人办事儿的行为,真不当礽子,让人鄙夷。 深知剧情发展的杨朝升。 他三两句话,暗戳戳地埋下了一个楔子。 “三大爷听到没,就依小杨叔说的,你如果给我做月老,帮我找一个小杨婶子或者秦姐那样儿的媳妇儿。往后,我带回来的剩菜,保准有你们家一份。” 傻柱把个胸脯子拍的“嘭嘭”响。 真格儿—— 有点儿渣渣辉说“耶稣也改变不了,我说的”那范儿。 见何雨柱这寡妇爱好者、绝世大冤种,自个儿感觉良好的样儿。 杨朝升在想…… 也不知道,他这个穿越者的蝴蝶效应强不强。 但杨朝升知道…… 何雨柱若要改变命运,他就必须趁早找个女的把婚给结了。 傻柱今年十八岁。 按照国家新颁布的《婚姻法》规定,法定的结婚年龄是:男性20岁,女性18岁。 这里头的变数不小。 算算时间…… 距离61年,短命鬼贾东旭上墙日子,也不到几年了。 等到那会儿,何雨柱还没娶媳妇儿,秦淮茹又主动贴上来,抛个媚眼儿啥的…… 傻柱这色胚,能不能把持得住,没准还两说。 现而今,秦淮茹可看不上傻柱。 毕竟—— 这个年龄段的秦淮茹,还处在始于颜值的少女情怀中。 要知道—— 贾东旭披的,可是低配版侯亮平的皮肤,那是当红炸子鸡样儿的“奶油小生”。 也就比“南锣鼓巷第一帅”杨朝升,这个高配版的许灵均,差上一丢丢。 咿呀—— “麻麻,麻麻……” 康康小朋友这是想喝奈奈了,奶娃子开始找妈妈。 “我媳妇儿铁定在家里等着,就不跟你们摆龙门阵了。回见嘞你们。” 有了儿子的提醒。 杨朝升没心思再搁这儿瞎侃,他招呼一句,就直奔96号四合院的大门口去。 “得了,小杨叔走好。” 欸—— “小板儿爷,你们家真格儿,不再从咱们95号四合院过身了?” 注意到杨朝升舍近求远,去了96号四合院。 阎埠贵止不住多了一句嘴。 杨朝升头也没回,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 “再说吧!” ------------------------------------- 二分半厅,杨家。 杨朝升抱着儿子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味道,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知道媳妇儿已经下班回来,杨朝升直接先进了厨房。 “媳妇儿,做啥好吃的?真特么香。” 杨朝升的厨艺,早超越了国家职业资格一级。 灶头的锅子里这会儿炖了嘛?他一闻便知。 如此明知故问,口滑舌甜,只为了夸一夸媳妇儿。 人在夸奖和鼓励中成长,不仅,可以增强自信心和自尊心,激发积极性和创造力,还可以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以及提高情商水平。 给予肯定和赞扬,有助于营造一个积极向上的成长环境。 作为一家之主。 杨朝升决定引领着妻子和儿女们,往这个方向努力。 这是老杨家的一个百年大计。 “将将儿,下班回来前,我顺道去了一趟菜市场。知道你喜欢吃一口筋头巴脑的,我特意买了一块牛腱筋,又买了二斤老豆腐,正搁铁锅里头炖着内。” 窦桦一边说话,一边给打了一脸盆热水。 让自个儿爱人洗洗。 这会儿,四九城这旮旯的风沙,那可不是盖的。 除了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多数人都顶了一张“沙尘脸”。 吧唧—— “真香。饭菜香,媳妇儿更香。” 杨朝升骤然发起偷袭,在窦桦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死相……你。待会儿让你徒弟瞧见。” “小虱子那屋子没亮灯,这小子咋还没有放学回家,会不会上哪儿瞎混去了?” 想起了自个儿徒弟。 杨朝升恁个操起了老父亲才操的心。 “你徒弟将将儿进家门,就被我这个做师娘的,打发去国营门市买酱油和黄豆酱了。” 原来如此。 杨朝升不由地莞尔一笑。 自个儿的孩子还小,身边有一个能打酱油的徒弟,真格儿也是不错。 “儿子,爸爸给你洗洗脸,咱们再擦香香好不?” 杨朝升轻轻地托住儿子的下巴。 他用温水浸湿了柔软的棉毛巾,然后轻柔地擦拭着奶娃子的脸颊。 杨朝升动作温柔而娴熟,显然已经为儿子洗脸无数次。 洗完脸,就进入了所谓的擦香香时间。 杨朝升用手指,从蛤蜊壳里抠了一坨蛤蜊油,放到自个儿掌心抹开,再轻轻地揉在儿子稚嫩的小脸上。 蛤蜊油的主要含量是凡士林,基本不含矿物油、酒精和香料,实则没有啥气味。 杨朝升认为没气味最好。 他可不相信……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莫子气味,还能够好闻过儿子身上的奶香味。 第298章 最强天团 是夜。 在二分半厅的一间卧室内。 一场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正在蓄势待发。 常听人说“肠头爱情,肉欲麻花”。 男女结合的究极本质是繁衍,也是爱情。 在人类的世界里,绝对没有不包含欲望的爱情。 爱情更多是对肉体欲望的满足。 人们的生理需求,永远大于心理满足。 正应了“男主外,女主内”的华夏老传统。 这年头,男人们回到家里,大多都是有事儿媳妇儿干,没事儿干媳妇儿。 “朝升,不行,现在还不行。等儿子断了奶,我在给你——好不?” 不得不提一嘴。 女人顺产生娃,给身体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特别是头一胎。 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窦桦心里十分清楚。 她一碰就孕,显然自个儿是一个易孕体质。 嗖—— 将将儿,还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突然就消失不见。 窦桦知道他这是进了随身小世界。 杨朝升正在小世界的民宿小院里,翻箱倒柜。 麻辣隔壁—— 迟迟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 杨朝升按捺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没有经历过,这个一穷二白的年代。 谁又能想到…… 人们的生活和生产物资,会匮乏到如此极端的程度。 经济落后不说,生产力还低下,这导致了物资的供应量严重不足。 这让大多数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得不到满足。 今儿,他如此大动干戈。 只不过想找一个完好的“安全套”用用,让他跟媳妇儿来一次为爱鼓掌。 就这么个最基本的生活要求,现而今都办不到。 眼下,要想通过正规途径搞到套套。 难度堪比上辈子,购买花为的mate60pro一样儿,一套难求。 杨朝升从随身小世界里空手而回。 “媳妇儿,你们鞋盒这么大个医院,总不至于弄不到几个安全套吧!” 生育时间过于频繁,对女人的危害实在太大。 “三年抱俩”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因为知道这些,杨朝升只能自个儿极力克制。 今生有幸,娶了一个“枸杞难医”的仙妻,他又岂能干看着。 为了自个儿下半身的幸福,杨朝升不得不提出,让媳妇儿想想办法。 中—— “我会想想办法。你去小床上把儿子抱过来,睡到咱们俩中间,我怕你半夜忍不住,会打乱咱们事先定下的计划。” 在生儿育女这件事儿上。 杨朝升和窦桦早就商量好了,他们间隔着一年半一个生,正应了“三年抱俩”的说法。 自打窦桦怀上了康康。 这么长一段时间,杨朝升就没有怎么正儿八经地碰过媳妇儿。 今儿不知道咋地,他感觉自个儿的火力特别足。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朝升,要不咱们俩说会儿话?” 杨朝升对那方面的需求旺盛。 窦桦有点儿担心他会憋坏了。 她想要用唠嗑的方式,来分散杨朝升的注意力,让他不去想那事儿。 嗯—— 对媳妇儿的提议,杨朝升给予了配合。 “先前忘了问,今儿,你去办理咱们家的户籍和粮食供应关系,事儿顺不顺利?” 窦桦率先挑起了话题。 “事儿办得非常顺利。我在东城区炮局子,见到了铁瑛姐和他的丈夫李向前。” “李向前?李向前……我记起来了。在小世界那会儿,我听你有说起过他,他是豫东抗倭根据地游击大队的大队长。” 铁瑛姐—— 杨朝升跟窦桦说起过多次,她自然知道。 毕竟铁瑛的人在四九城,倒算是个关系。 至于,李向前…… 窦桦想了想,才记起有这么个人。 “他们两口子要认咱们康康做干儿子,我答应了。桦儿,事先没有跟你打个商量,你不会怪我吧!” “朝升,你和他们两口子关系铁磁,当即同意下来,也属于常理。这一回我不怪你,你可不准有下一回。往后做什么事儿,咱们俩都要互敬互爱,有商有量的,用一份真心实意来经营好我们的家庭。” 窦桦话儿说的很动情,犹如字字珠玑。 杨朝升听的连连点头。 嗯—— “桦儿,你说的这些个,我会尽力做到。” …… “对了,我跟铁瑛姐两口子约好了。下个周末,咱们俩带上儿子,去他们家里头做客。向前大哥的意思,是要摆上一桌酒,准备必要的礼物,他们正式认下康康这个干儿子。” 不能生育这件事儿,是铁瑛心头的一道伤疤。 铁瑛姐自个儿不说。 即便面对的人是媳妇儿窦桦。 杨朝升也绝对不会多嘴,将这件事儿给说出来。 眼下是新社会。 即便有人想结个干亲,也就口头上说和说和,哪有弄得这么隆重的。 这就出乎窦桦的意料之外了。 “他们两口子认个干儿子,怎么搞得这么正式?” “正式点儿才好嘞!这样儿有仪式感。往后,咱们康康也多了干爹干妈疼。” 杨朝升对这件事儿表现出来的不以为意,让窦桦心里头有一点儿不舒服。 “康康有了干爹干妈,你就不担心儿子以后跟咱们不亲?” “担心这个干嘛!儿子养在咱们自个儿身边,不跟咱们亲,他跟谁亲?再说了,如果真生了属白眼狼的儿子,那咱们就多生几个得了。嗨!我还不信了,一大堆孩子里头,就没有一个好儿子。” 显然,杨朝升胡咧咧地放了个轻巧屁。 有点儿他上辈子,人们拿玩游戏来比喻教育孩子,大号练废了,重新练个小号完事儿的感觉。 其实,他一点儿不担心有啥错漏发生。 什么中年大叔,结婚十六年喜提四个娃,没有一个是亲生的。 这种离奇的奇葩事儿,搁他身上铁定不会出现。 杨朝升的吃亏是福系统,拓展了一个血脉栏。 是不是他的种,在上面显示的一目了然。 往后,只要是杨朝升的子子孙孙,都会跟他绑定在一起。 杨朝升可以随时调出“金手指”,给自个儿的孩子们加强属性和技能。 进而打造出他们家“亮瞎人钛合金狗眼”的最强天团。 瞧出窦桦嘟嘟囔囔,还有点儿想吹枕头风的意思。 杨朝升一伸脑袋,从儿子身上借过,“吧唧”又在媳妇儿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会儿,夫妻俩来了个四目相对,杨朝升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他正色道:“桦儿,我可以向伟人保证,咱们的儿子今后铁定差不了。” 第299章 津门会武 清晨的四九城,如同一幅水墨画,慢慢在阳光下苏醒。 胡同的空气里,有股子煤烟味和尿骚味弥漫不散。 这是老四九城特有的气息,是生活烟火的气息,也是历史沉淀的气息…… 杨朝升赶了个早。 他从街边小摊,买了热气腾腾的豆浆和油条回来。 将将儿进了二分半厅的月亮门。 杨朝升在连廊上,遇见了自个儿的小徒弟。 耿从吉背着书包,正推着那一辆“自力牌”自行车上学去。 杨朝升炫了炫手里的油纸袋和军绿色儿的搪瓷盆子。 “小虱子,时间还早,你咋不吃了早饭再走?” 耿从吉一耸鼻子…… 他笑嘻嘻地做了一回绿林好汉,劫了自个儿师父的买路财。 耿从吉扒开杨朝升手里的油纸袋,拈上一根油条,就往嘴里送。 “我要代表学校和区里,去津门参加一个活动。校团委书记昨儿个提前说了,让早点儿集合。不跟您聊了,师父,我得走了。” 耿从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着事儿。 他说话呼出的气息,在室外寒冷的空气中凝结,从嘴里吐出一股股白气。 噢—— “这样啊!师父知道了。那你就多拿几根油条在路上吃。” 在自个儿师父跟前,耿从吉可一点儿不见外。 他一只手推着自行车,腾出另一只手来拿油条,抓了有四五根,嘴上还叼了一根。 嗯嗯—— “师父,如果我今儿晚上九点还没回家,那就甭留门了,我兴许得在津门歇一宿。” “我知道了,走吧你嘞!路上注意看着点儿道。” 小徒弟长大了,开始有自个儿的天地了。 ------------------------------------- 今儿个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跟昨儿个一样儿。 杨朝升把媳妇儿送到了胡同口,小两口才分开。 “儿子,又只剩下咱们父子俩了。” 杨朝升心里头,已经将今儿的行程安排好了。 他先徒步,去什刹海遛遛娃。 差不离儿到了中午时分,再溜达到正阳门。 去自个儿二师兄金舌头家里,蹭一顿午饭。 饭后,就近去雪茹绸缎庄盘盘道,看看在陈雪茹身上究竟发生了嘛事儿。 颠颠儿—— 路上用了十来分钟到了地儿。 眼门前,什刹海畔已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晨练的人们或在打太极,或在舞剑,或在悠闲地散步,大伙儿都在自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嗨—— 杨朝升父子俩齐齐被一声大喝吸引。 有一个三十没跑,四十不到的中年大汉,正在跟一株湖边的老柳树较劲儿。 大冷的天。 汉子赤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薄薄的灯笼裤。 杨朝升一打量,便瞧出这汉子身上应该有些个真功夫。 这汉子精壮,身上却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和死肉。 他脚下的步伐沉稳有力,可见其下盘扎实。 汉子站在老柳树跟前,并不是想模仿什么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他长舒一口气,嘴里吐出了白气,好似一道白色的匹练。 汉子调整好呼吸,突然发力,猛地朝大树撞去。 嘭—— 他的身体与老柳树的树干碰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仿佛鼓楼那尘封已久的战鼓,再次被人敲击出声。 老柳树的树身在撞击下,一阵阵颤动。 正面胸撞、侧面肩击、背部靠贴、膝盖顶踹…… 汉子就像跟这株老柳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同样的过程,重复、重复、再重复,中年汉子连续进行了好几遍。 他的每一次撞击,老柳树都在沙沙作响,摇晃不止。 杨朝升目视中年汉子练了一会儿,就摸清了他的根脚。 这中年汉子练的是硬气功。 各家各派的法门都差不多,不外乎呼吸、道引、排打、发声、发力…… 其正不正宗,秘密在於师门密传的呼吸方法。 中年汉子以身体撞树的训练方法。 显然,比那些个“胸口碎大石”“只手劈砖”的江湖把式要正宗了许多。 杨朝升决定会会这个中年汉子。 好—— 杨朝升喝彩叫了一声好。 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中气十足,立刻镇住了场子。 中年汉子闻声停下了自个儿的动作。 他招了招手。 一旁立马有两个徒弟上前。 一人拿着一件东方绸的上衣,另一人拿着一件羊毛坎肩,伺候着帮自个儿师父穿上。 中年汉子在距离杨朝升十步的地方站定。 拱手道:“阁下呼喝犹如风云变幻,恐怕也是一位练家子吧!” 汉子称呼杨朝升的是阁下,而不是现而今流行的同志。 杨朝升立马门儿清。 眼门前,这汉子铁定不是啥公职人员,倒有可能是一位江湖草莽。 “阁下猜的没错,在下杨朝升,的确会两下子土把式。将将儿,阁下练到精彩之处,在下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如有叨扰之处,还请阁下原谅则个。” 杨朝升同样用的是江湖上的礼节,拱手还之以礼。 哈哈哈—— 汉子豪迈地大笑出声。 “无妨……在下陕省倪光耀,有幸途经四九城,特地带俩徒弟逛一逛这天子的皇城。” …… 因为彼此都是习武之人,倪光耀陕省“冷娃”的倔,跟杨朝升上辈子湘省“伢子”的蛮,在性格上实在是相得益彰。 作为一位武学大宗师。 杨朝升通晓百家之长,自然对硬功颇具见解。 他随便三两句话儿,就令倪光耀顿开茅塞,受益匪浅。 两个人聊出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通过交谈,杨朝升了解到。 他们这回只是途经四九城,顺道进皇城里看看景儿。 师徒仨的最终目的地,是去往津门。 有道是:练功练功,一日不练三日空。 倪光耀是一个自律的人。 即便—— 在四九城游览期间,他也没有懈怠过一天。 于是乎,才让杨朝升见识到了他身上的功夫,二人得以结识一场。 “朝升兄弟,倪某要去津门会武,今天下午就将离开四九城。临走之前,哥哥有幸能认识您这样的人物,算是我的一场造化。” 津门会武? 杨朝升突然想起了自个儿徒弟耿从吉。 今儿,也是奔着津门那地儿去了。 杨朝升皱眉暗忖:这里头,难道会有么子联系不成? 第300章 随礼 时值正午。 阴沉着的天,总算露出了太阳的笑脸。 杨朝升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正阳门后大街。 二师兄一家人,在这儿一套独门独院的二进四合院住着。 “金舌头”属于前朝的留用人员。 好比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早没有前些年那么大的谱了。 现而今,他在市政下属的一个小部门混事儿,见天儿跟故纸堆打交道。 “金舌头”的工作单位,距离他们家两站的地儿,倒是不远。 杨朝升敲开了二师兄的家门。 “金舌头”也将将儿下班到家。 师兄弟俩见面,不禁一阵唏嘘,想起了师父白老爷子。 “小师弟,来,让师兄好好地瞧一瞧,看你是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 “金舌头”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将杨朝升好一阵瞧。 见着自个儿小师弟身上,并没有缺了么子零件,他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我不但回来了,还带着你师侄,到你们家蹭饭来了。师兄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金舌头”瞄了一眼,藏在杨朝升衣服里头,露出半拉脑袋的康康小朋友。 “这真格儿是你儿子?” 康宝宝虽然还小,在眉眼上,却已然有了几分杨朝升的影子。 “金舌头”心中疑惑:小师弟不是去的北朝战场吗? 他收到消息…… 知道那是一个死伤人数以十万计的杀戮战场,人间炼狱。 现而今,小师弟不但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大胖儿子。 “金舌头”想想,觉着就算《西游记》都不敢这么编。 啥时候? 纪律严明的部落一方,打个仗,特么还能娶妻生子了。 你…… “你什么你,有事儿进屋里说。有这么待客的嘛!二师兄,你还不请我们父子进去?” “是是是,有事儿屋里说。” “金舌头”赶紧拉着杨朝升的一只胳膊,把他往家里请。 咦—— “师嫂不在家啊?” 二师兄娶妻很早。 十六岁那年,他就跟老金家一位通家之好的闺女进了洞房。 他们夫妻俩恩爱至今,育有三儿两女,五个孩子。 家里最大的长子,眼下在水木大学学习建筑。 最小的是一个女儿,也已经读小学五年级。 二师嫂娘家在琉璃厂那块儿,经营过几家店铺,做了几十年的古玩字画生意。 杨朝升曾听二师兄提过一嘴。 说古玩行当里头的水很深。 真格儿坑蒙拐骗全占,杀人越货常有。 “金舌头”说他媳妇儿家还算好的。 在解放前,二师嫂的娘家人也就专挑那些个被《马可波罗游记》忽悠傻了的洋鬼子坑坑。 倒是很少祸祸自个儿同胞。 自打解放以后,买卖古玩字画这个行当,算是彻底凉凉了。 现而今,二师嫂不但少了娘家人的支助,还要倒过去贴补自个儿娘家人。 不曾想“金舌头”也被调了岗,从以前油水十足的实权部门,调到了一个清水衙门。 每个月开支,他拿着微薄的薪水,养着一大家子人。 要知道—— 杨朝升的二师兄是嘛人啊! 他在四九城饮食界,那是鼎鼎有名的“老饕”。 日子过的哪怕再窘迫。 二师兄也会变着法子,不让自个儿的舌头受委屈。 “金舌头”的厨艺不孬,差不离儿有职业二级厨师的水准。 他让自个儿的小女儿帮忙打下手,做了几道有模有样的菜肴,便邀请了杨朝升一块儿小酢几杯。 “来,尝尝师兄的手艺咋样?” 饭桌上,摆了三菜一汤四个菜。 做的是醋溜土豆丝、素炒白菜丝、小虾米紫菜鸡蛋汤,最后还有一道硬菜糖醋黄河大鲤鱼。 金舌头不愧有“老饕”之名。 他家里头备下的各种配料齐全。 真格儿叫一个讲究。 两道素菜和小虾米紫菜鸡蛋汤用的荤油,是上好的姜米鸡油。 作为压桌菜的糖醋黄河大鲤鱼……鱼是养在厨房大水缸里的活鱼,醋用的是“醋都”的老陈酿,冰糖用的是来自桂省的多晶黄冰糖。 这三菜一汤,虽然用的不是啥高端的食材,却色、香、味、意、形、养俱全,有着不可言喻的高级感,那叫一个地道。 就着佳肴…… 一对师兄弟在饭桌上,喝着小酒,嗨着牛掰。 杨朝升把自个儿从北朝战场到眼下的现状,对二师兄简单地述说了一遍。 杨朝升说的轻描淡写,“金舌头”却听的额头直冒冷汗。 “小师弟,你的八字可够硬的。若是换成师兄我去,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这么祸祸的。” “二师兄,这话你可说错了。不是我的八字硬,而是能够打中我的枪支弹药,米国佬特么根本造不出来。” …… 对了—— “二师兄,你知道三师兄搬去了嘛地方吗?” 杨朝升从陆红安那儿得到了一个消息。 他三师兄贾成章于前年夏末,带着一家人搬离了南锣鼓巷96号四合院。 也正是在这一年,贾东旭娶了秦淮茹进门。 听说当时,贾家母子找上了老贾的侄子贾成章。 贾张氏这个老虔婆说,自个儿跟亲家打了包票,要给新媳妇儿买上一台缝纫机。 这不,钱不凑手。 他们母子让贾成章这个亲戚帮衬帮衬,就当随礼了。 贾成章和贾家母子的关系并不算好。 不过—— 看在是堂弟结婚的人生大事儿上,贾成章还是勉强答应了帮一把。 他这一答应,就特么直接掉坑里了。 万万没想到,贾张氏张嘴就狮子大开口,要贾成章帮忙出上整整一百块钱。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要知道,缝纫机的价格也不过一百出头。 贾成章在戏剧院的工资,也才不过“36元万岁”的36.5元。 三师兄的爱人是棉纺厂的妇女主任,属于基层行政岗,工作轻松是轻松,每个月的工资却着实不高。 贾成章一家四口,有两个书包要养,生活也不算宽裕。 若是十来二十块的,给了也就给了。 贾张氏开硬叫,让人家随一百块钱的礼。 三师兄两口子又不是冤大头,他们岂能答应。 怪就怪,他没问钱多少,就一时心软应承了帮忙。 这事儿好巧不巧,还被96号四合院几个喜欢“东家长西家短”说人是非的大妈,给听了去。 由此,便落下了口实。 贾张氏借机堵在贾成章家门口撒泼,连续骂了四五天。 真格儿是什么话儿都骂了出来。 老虔婆不但连带着,把贾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还特么启动了亡灵召唤术,请她的死鬼老头子老贾上来助阵。 第301章 杨朝升的种 “上好的一处觉罗府,整成了个大杂院。真格儿嘛人都有,还亲戚嘞!有这么讹人的嘛!” 虽说,今时不同往日。 作为一个在四九城里,排的上号的闻人。 金舌头依然心气不减。 至今,还能挺起腰杆子,在自个儿师弟面前吐露出几句牢骚话。 贾成章也真是倒霉催的,摊上贾张氏这么个亲戚。 他憋屈的吃不下,睡不着,连着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在剧团登台时,差点儿就闹出了演出事故。 演出时,贾成章扮演的岳武穆,好险在戏台子上,就把扮演小梁王的同台,给真格儿挑了。 诚然,戏台子上使用的花枪,只能算是种表演武器,基础上没啥子杀伤。 贾成章身为大武生,怎么滴也有几把刷子。 花枪的杀伤力与否。 大概率,取决于使用者的技巧和力度。 贾成章若一下子,真格儿将人挑了。 饭碗丢了不说,保不齐还得被抓去吃牢饭。 即便如此,又有什么法子? 贾张氏是他的长辈,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闹成了这样儿。 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一条路可行。 就算惹不起,总还躲得起。 三师嫂钱大姐的工作单位,那可是两万多人的国营大厂——四九城棉纺二厂。 棉纺厂嘛! 自然是女人扎堆的地儿,一水的娘子军。 钱大姐高中肄业。 在这年头,初中生都能够当老师,混进学校教书育人。 三师嫂大小也算个知识分子。 前些年招工进厂,她被棉纺厂厂领导提拔到了管理岗位上,成为了坐上办公室的厂妇女主任。 钱大姐虽说姓钱,工资却不及厂里头的一线工人拿的多。 世间事—— 凡有一得必有一失,凡有一失必有一得。 甭说官官相护吧! 三师嫂作为厂干部。 她打报告,向厂子里头要房子这事儿,那是一路绿灯。 经厂委管理层决议通过,将四九城棉纺二厂新建成的筒子楼,二栋一单元101室分给了三师兄一家。 他们家新房入住开火那一天。 金舌头带媳妇儿也去道贺了。 据他说:三师兄家分的房子,特么贼拉小! 面积只有两室一厅,小四十个平方。 厨房公用、厕所公用…… 筒子楼整一层9户人家。 每一天,在楼道里都会响起,从锅碗瓢盆协奏曲到五谷轮回大合唱的生活旋律。 甭说—— 有资格住进筒子楼的,不是个干部,至少也得是个劳模。 现而今,筒子楼俨然成为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 冒昧的来了一趟二师兄家。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唠的也唠了。 午间休息的时间有限。 杨朝升在记下三师兄的新住址后,知趣的选择了告辞。 待到杨朝升父子俩离开。 金舌头的小女儿,悄摸摸拎了一大袋子点心,献到老父亲眼巴前。 “爸,我将将儿瞧见,小师叔把这一袋子点心,留在了咱们家院子里头的石墩子上。” 嚯—— 在油皮纸袋子里头的东西可不少。 有“稻香村”的京八件,有“御食园”的茯苓夹饼,有“大顺斋”糖火烧和“吴裕泰”的茉莉花茶叶。 这些个点心零嘴,无一不是老少咸宜,真材实料的老字号特产,价格可不便宜。 出手真格儿局气,小师弟有心了。 金舌头当着自个儿闺女的面,笑骂出声:“你小师叔啊!就是一个手宽的主。身上有几个子儿就能都给攮了,也不知道搂着点。” ------------------------------------- 兴许是,做过几年车把式。 杨朝升走路很快。 眨巴眼工夫,就到了“雪茹绸缎庄”的街对面。 杨朝升背靠在一堵灰砖墙上,默默地瞅着对面熟悉的那处门脸儿。 康康今个儿特别乖。 即便,自个儿粑粑在一根接着一根的吞云吐雾。 奶娃子也仍然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地闹腾。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太阳的笑脸也在渐渐消失。 杨朝升脚下的烟屁股,眼瞅着已然颇具规模。 杨朝升暗忖:绸缎庄的生意咋会如此差强人意。 他搁街对面待了一个多时辰,硬是没见着,有一个客人进入店铺光顾生意。 连个逛一逛、问一问的客人都没有。 …… 有人出来了。 “雪茹绸缎庄”的门帘,被人从里往外撩开。 没跑—— 这回,从店铺里出来的正是陈雪茹。 女人的五官还是那么的精致无垢,好像那些精心打扮过的都市丽人。 女人的皮肤还是那么的白皙细腻,如同“定窑”白瓷一般,堪称绝世名器。 陈雪茹在笑。 她的笑,温暖而又明媚照人。 陈雪茹牵着儿子陈魁的手。 她脸上的笑容,全因为自个儿的儿子绽放。 仿佛儿子就是她所有的希望,就是她的情感的一切。 儿子将将儿两岁的年龄,已经能够完整地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这些个国学启蒙的教育经典。 敢情自个儿生了一个绝世天才。 打有了这么个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儿子。 陈雪茹嘴巴笑的就没有合拢过。 她担心自个儿如果有了笑纹咋办啊? 陈雪茹的眼睛犹如一汪湖水,眸子里倒映着儿子的小小身影。 哼—— 瞅着儿子,陈雪茹轻哼一声。 陈魁长得越发跟那个冤家挂相儿了。 那个冤家一去几年,都了无音讯,生死不知。 如果,他还活着。 咋不见回来找她们娘俩? 外头都传遍了。 部落去北朝作战的参战人员,已然全部凯旋回国。 如果,他是牺牲了。 陈雪茹犹豫着…… 要不要给陈魁改回“杨”姓,毕竟这是那个冤家的遗腹子,是他唯一的血脉。 想想,先想想…… 陈雪茹决定等天气暖和点儿,就带上儿子去南锣鼓巷走一遭,看能不能够得到个准信儿。 与此同时…… 杨朝升也注意到陈雪茹身边的小孩。 老话说:人亲骨头香。 骤然,杨朝升就有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涌现心头。 这孩子—— 应该是吃亏是福系统血脉栏上显示的陈魁。 恁个也是他杨朝升的种。 第302章 麻爪了 杨朝升从徒弟小虱子嘴里得知。 陈雪茹已经嫁了人。 眼下,他倒还没有准备好,跟儿子相认。 今儿,得以远远地瞅一眼。 杨朝升的念头,已然通达了许多。 随即,他钻进了身旁的一条胡同。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哎呦喂! 这回杨朝升走的急…… 觉着自个儿的手肘,突然,撞到了一个软软的、弹弹的东西。 传入耳朵里头的一道人声。 让他顿时明白,自个儿撞人了,撞的还是一个女人。 “同志,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是我将将儿没注意,撞到了您。如果您觉着身体有恙,我现而今就立马送您去医院……” 杨朝升一边嘴里头“巴拉巴拉”道着歉,一边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的女人。 啊—— 女人又是一声尖叫。 “徐慧珍,不好意思。我真格儿不是故意的。” 这一回,杨朝升的确也不是故意的。 将将儿,他搀扶女人起来的时候。 突然发现眼巴前被自个儿撞倒的女人,居然是一个熟人。 杨朝升登时失了神。 他一个不小心,就手滑了。 让他在别人家媳妇儿的大雪子上,再次感受了一把柔软。 “小,小,板儿爷,是你?你是杨朝升?” 这会儿,徐慧珍也认出了杨朝升。 她的脸色儿,从将将儿的羞臊,转为了纠结。 啪啪啪—— “杨朝升,你……” 今儿,这是徐慧珍的第三次尖叫。 以前,她咋就没看出来嘞? 眼儿前,这个浓眉大眼,看着样子十分正派的男人, 居然,特么是一个流氓。 女人的尖叫声,使得杨朝升焕然醒悟。 我勒个去—— 今儿,自个儿咋搞得魂不守舍的。 竟然,把徐慧珍当成了窦桦,习惯性的帮她掸起了身上的灰尘。 回想在随身小世界的那段日子。 杨朝升两口子每天都会去庄稼地里干农活。 到了收工之时,夫妻俩会默契地相互,掸一掸彼此身上粘上的杂草和灰尘。 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 眼下的操作,纯属失误。 杨朝升不得不承认,徐慧珍大腚的手感,非常的哇塞。 啪—— 杨朝升甩了自个儿一耳光。 “徐慧珍,你听我解释。将将儿,我是想帮你掸身上的灰尘来则。不怕对你说,平日里,我就经常帮自个儿媳妇儿掸身上的灰尘,这都养成膝跳反射了。相信我,我真格儿没起过占你便宜的心思。” 哼——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徐慧珍怎么说,也是女人中的人尖子。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可不想轻而易举地饶过了杨朝升。 “要不,你拿大耳瓜子抽我,抽到你满意了算。” 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莫过于苦肉计。 现而今,杨朝升所用的正是这一招。 “让我打你?啧啧啧,我还怕你的脸皮太厚,抽的我手疼。” 徐慧珍显然不想接招。 “说吧!咋样,才能饶过我这一回。” 杨朝升虽说理亏,他认打认罚……倒也痛快。 “没别的要求,我要你陪我喝顿酒,唠唠嗑。” 杨朝升听了徐慧珍提的要求,一时竟猜不出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两个人一问一答,相视而笑。 呵呵—— “我答应了。” 杨朝升这才发现,今儿个,自个儿进的这条胡同,正是贺家小酒馆侧门的出入通道。 也难怪,搁这儿撞了徐慧珍一跤。 这不—— 杨朝升经侧门,被徐慧珍带到了贺家小酒馆住家的后院里。 咦—— “敢情就您一个人?徐慧珍,恁个就不怕我对您起嘛心思?” 哈哈哈—— 杨朝升笑了。 他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笑的很爽朗,笑的很无邪。 眼儿前,这个男人确实是一表人才。 他的笑…… 让徐慧珍心里头,都有了一点儿小鹿乱撞的感觉。 诶—— 人们都说:少女情怀总是春。 “杨朝升,如果你今儿真对我做出了嘛事儿?我徐慧珍也认了,算我瞎了眼,误信了你。” 徐慧珍知道,她跟杨朝升根本不可能。 之所以,将杨朝升单独请到贺家小酒馆。 她只是想帮一帮好闺蜜陈雪茹。 徐慧珍无意中…… 从醉酒后的陈雪茹嘴里,知道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显然跟杨朝升有关系。 话说—— 杨朝升去北朝参战,走了不过仨月。 陈雪茹就发现自个儿好像怀孕了。 这事儿闹的…… 甭说—— 现而今新国家成立,身处四九城这样的首善之区,未婚生育的事儿,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只要有人举报,那么陈雪茹肚子里头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未婚生育这种事儿,就算是放在旧社会。 也着不住,有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被唾沫星子淹死。 于是乎,陈雪茹把有了孩子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个儿的老爹。 有道是,人老精,鬼老灵。 作为老买卖人,陈老爷子啥子风浪没见过。 若论,能否“短平快”的解决问题,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莫过于“钞能力”。 陈老爷子倾尽家资…… 他凑了足足五根“大黄鱼”,给陈雪茹找了一个姓侯的南方人。 他们两个人之间,举行了一场掩人耳目的假结婚。 那姓侯的在陈家待了有一个星期,就留下了一封休书,回了南方。 从此,这个南方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 陈雪茹当时,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说了很多。 陈老爷子的这个办法,确实也能起到亡羊补牢的奇效。 只等杨朝升从北朝战场上归来,一切就又回到了原来的路径上,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将将儿—— 徐慧珍一眼。 就瞧见了,裹在杨朝升军大衣里头的奶娃子康宝宝。 又听他提到了自个儿的媳妇儿。 徐慧珍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 甭问都知道。 杨朝升嘴里所说的这个媳妇儿,肯定不是还在苦苦等待他的陈雪茹。 “杨朝升,来,咱们先干三大碗,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顿顿顿—— 徐慧真豪气地连干了三大碗。 她有个外号,叫“一直喝”。 这丫头自个儿说,她打小,是在酒缸子里头泡大的。 顿顿顿—— 杨朝升也接连干了三大碗。 依着他的身体素质。 杨朝升相信自个儿,就算不用系统作弊,在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到一个喝酒能喝过他的。 两个人推杯换盏,干喝了一阵。 徐慧珍才将陈雪茹这几年的近况,对杨朝升来了一个和盘托出。 …… “什么?假结婚。” 咳咳,咳咳咳…… 杨朝升呛了一口酒,人却登时麻爪了。 第303章 好女怕缠郎 “谢谢,谢谢啊!徐慧真……今个儿,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嘞!” 杨朝升一抱拳,给徐慧真作了个揖。 “杨朝升,你不上了北朝战场吗?咋结的婚?连孩子都有了?” “一言难尽内。” 北朝战场上的这段经历,杨朝升说得六分真事儿,四分假。 自打回国以后,他都说多少遍了。 有道是:话说多了,淡如水。 杨朝升自缄其口,一句话,就把徐慧真的灵魂三问给打发了。 “那你自个儿咋想的?” 仿佛—— 不从杨朝升嘴巴里头掏出点儿东西,就誓不罢休。 徐慧真在不停地追问着。 此时,杨朝升心尖尖上,只有一个字“愁”。 俗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愁。 “不喝了。” 杨朝升说到做到,将手里的酒碗往石桌上一摆。 “徐慧真,我回来这事儿,你先甭告诉雪茹。容我几天时间,我保准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杨朝升看出。 徐慧真对他所说的话,似乎不太相信的表情。 “徐慧真,你就放心好了。人只要能将心比心,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杨朝升这会儿神情很严肃,把话儿说的信誓旦旦。 徐慧真衡量再三,答应了帮他隐瞒几天。 ------------------------------------- 诗云:曲终人散夜未央,唯余碗底留酒香。 谈资遂无心归处,一冬寒风伴我旁。 该说的话,说完了。 那么,“萍聚”之人也就该散了。 杨朝升抱着儿子,满怀心事地走在街头。 今儿,他不走寻常路,有点儿“画地为牢”的意思。 杨朝升专挑马路牙子下脚,把自个儿圈禁在这巴掌宽的路肩上。 他这是在提醒自个儿,不能飘飘然把路给走窄咯! 赶在人们下班之前,父子俩回到了南锣鼓巷。 嗨—— 南锣鼓巷胡同口还挺热闹,老头、老太太,大婶子、小屁孩,人聚的真格儿不少。 杨朝升近前一瞧。 嚯—— 在墙根下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六七成新的军用吉普。 敢情是这玩意儿。 引来了这么多的胡同住户,凑一块儿强势围观,瞧个西洋景儿。 这是一辆米国产的威利斯-奥佛兰军用吉普。 杨朝升并不稀奇。 在他的随身世界里,就缴获了有几十辆之多。 这有啥好看的? 登时,杨朝升就熄了凑热闹的心思。 咦—— “在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回来了?” 站在二分半厅的月亮门前。 杨朝升发现月亮门,门环上头挂着的铜锁,已然不在了。 居然,有人先他们一步回来。 “师父。” 只见,有一个大姑娘如同乳燕投林般,一头扎进了杨朝升怀里。 “别,别,别,被压着你师弟。” 杨朝升逼不得已,施展出一式“沾衣十八跌”,躲了开去。 “师父。” 甄恬嘴里叫着师父,目光却停留在奶娃子康康身上。 嘻嘻—— “师父,这就是……师弟?他的眼睛好大,好明亮,眼睫毛好长,像一个洋娃娃似的,真是太可爱了。” 虽然,事先听某人说起过,有了一些儿心理准备。 这真实的一幕,摆在了眼儿前。 甄恬还是感觉一阵迷糊。 自个儿突然多了一个小小的师弟,还是师父的亲生儿子…… 哈哈哈—— “杨朝升,杨大胆,我就知道你小子光荣不了。” 咦—— “贺拥军,你这个家伙,出现在我的家里?” 两个在同一口行军锅里,搅过马勺的生死弟兄,一见面,这就拌起了嘴。 半年前,贺拥军从北朝战场上凯旋归国,因功升任现四九城警备区副参谋长。 他的心里头。 始终惦记着杨朝升,这位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将将儿回国,交接完部队的工作。 贺拥军就四处托人,帮忙打听杨朝升的家庭住址。 在得到了准信后,他便自个儿单人独骑,直接找上了门。 说来也巧。 那天,小虱子和丫丫都在家。 师姐弟俩人正在院子里,对练着几路实战套路。 贺拥军言明来意,被师姐弟俩请进了二分半厅。 什么! 自个儿师父在战场上失踪了? 就只是失踪? 那没问题了。 小虱子和丫丫表示,他们很淡定。 师姐弟俩根本就不相信,自个儿师父会出莫子危险。 贺拥军有心想给予他们一定的帮助。 也被杨朝升这两个徒弟,给一口回绝了。 贺拥军只好曲线迂回,跟这对师姐弟聊起了武学。 俗话说:光说不练,嘴把式。 三个人唠着唠着…… 就不知不觉……动起了手。 他们仨彼此间,开始试招、喂招。 耿从吉的工夫跟贺拥军比起来,还差点儿火候。 两个人斗了百余回合,小虱子便败下了阵。 甄恬要比耿从吉强点儿。 她趁贺拥军将将儿比斗完,仗着自个儿体力优势,胜出了一招半式。 贺拥军倒是很看得开。 他并没有计较,就自个儿坦然认输。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 贺拥军因此,赢得了甄甜的好感。 要知道—— 咱们这位贺副参谋长,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部队大院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惦记着他,向贺拥军抛出了“绣球”,都被他给一一婉拒了。 有人说。 贺拥军这个人心气高、眼光高,一般人他看不上。 还有人说,姻缘天命注定。 依我说,姻缘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眼缘。 眼缘—— 就是两个人初次相识,所产生的吸引力。 自从见了甄恬一面后,贺拥军就害上了相思病。 甄恬的青春靓丽和身上率真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 丫丫这姑娘身手不凡,还是公安大学的一名在校大学生。 真格儿一位能文能武的“巾帼须眉”。 作为一名军人。 贺拥军最喜欢打的就是攻坚战。 于是乎,他拿出了在战场上,打攻坚战的那股子劲,来打眼儿前这一场求爱大战。 贺拥军三天两头,就去甄恬就读的学校门口堵她。 从将将儿开始,两个人只聊几句话。 到现而今,俩个人已然悄悄地牵上了手。 正应了那一句:“好女怕缠郎”。 第304章 眼泪 贺拥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杨朝升的问话。 他牵起甄恬的一只手,用自个儿的实际行动宣告。 “杨朝升同志。今儿,我想和您商量一件重要的事儿。” …… “我和您的徒弟丫丫,彼此之间心生爱慕,俩人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 …… “您作为她唯一的长辈,作为她敬爱的师父,我们俩特别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和祝福。” …… “我深知这份责任重大,但我愿意全力以赴,全心全意的去呵护她、守护她,带给她幸福。” …… 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杨朝升能够平心静气,听贺拥军“啰里吧嗦”地扯上一大堆。 这本身就是一种支持和认可的态度。 贺拥军这个人到底啥样儿? 杨朝升也算知根知底儿。 女人选择夫婿,有三条铁打的准则。 第一条,男人的人品要好。 第二条,也是男人的人品要好。 第三条,还特么是男人的人品要好。 贺拥军在人品上没啥子瑕疵,自个儿能力也强,而且他还背景深厚。 将将儿26岁的年纪,他就坐到了四九城警备区副参谋长的位置上。 咋瞧,咋看…… 贺拥军都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得得得,得了,我没让你搁我面前汇报工作。自个儿拉出来的屎,可不能自个儿作回去。你自个儿说的,你自个儿能做到,能相信——就中。” 杨朝升今儿,一脑门子官司。 他不想听贺拥军再瞎咧咧。 “对了,提醒你一句。丫丫这丫头,今年可才17岁。贺拥军,你若敢提前,把我的徒弟给祸祸了。信不信,我非找到上级那儿,告你去。” “这个我听您的,我铁定老老实实地等丫丫一年。” 今儿,贺拥军的态度很端正。 “这还差不多。” 甄恬到底多大年龄? 其实,杨朝升心里头也没谱。 他捡到丫丫那会儿,这丫头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大的样子。 她实际上多大,真格儿没准。 再说了,杨朝升叮嘱别人没到时间,不能为爱鼓掌。 他自个儿“京城内外锁二茹”,祸祸人家秦淮茹、陈雪茹,拿下人家一血的时候。 这俩黄花大闺女,那可都没有达到法定年龄。 “外头冷。走,咱们进屋准备晚上吃的去。” 杨朝升大手一挥,打头迈步去了厨房。 甄恬和贺拥军搁后跟着。 正走着道,杨朝升突然想到个嘛! 他回头拿眼睛瞪着贺拥军,不禁腹诽道:“我说贺牛皮。从今儿起,咱们俩可就差了辈嘞!记住喽,逢年过节你得来给我磕一个。” 我勒个去—— “杨朝升,杨大胆,你就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自打你战场失踪,我特么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连续十七次率领小分队,摸到联盟军营的周围,打探你的消息。” 还有这一出? “中中中……我领你这份情。咱们各论各的,你我还和以前一样儿平辈论交,行不。” 杨朝升成功的将贺拥军惹急眼了。 他心里头,这才痛快了一些儿。 “丫丫,你瞧瞧,你瞧瞧,你男人也忒不经逗了。” “师父……” 哈哈哈—— 杨朝升跟贺拥军逗闷子刚完,又拿徒弟打起了趣。 在杨朝升的大笑中,仨人一起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甄恬就熟门熟路地忙活起来 杨朝升和贺拥军俩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啪—— 贺拥军将一份红头文件,摆到了杨朝升眼儿前。 “这个我能看?” 杨朝升用自个儿的手指头,点了点红头文件。 “这不废话嘛!不能看的,我能拿给你看。这是一份公示文件。杨朝升,你注意一下。第二页中间的那份名单,上面的第46个名字,你看过了再说。” 杨朝升的身体,被吃亏是福系统强化到了人类的极限。 他只是瞥了一眼红头文件,就将上面的内容尽数记了下来。 第一届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 参加民族形式体育及竞赛大会的,共有13个民族的395名参赛者。他们来自全国各个地区、军队及铁路系统等九个单位。 大会在津门的民园体育场隆重举行。 国家中枢对这次大会的举办,也是十分的重视,还特别指派了几位重量级别的大领导,到大会的赛场主持开幕式,并发表致词讲话。 这回大会体育项目分竞赛、表演和特邀表演三部分。 竞赛的项目很杂…… 既有国际上的通行赛事,列如:举重、拳击、摔跤、射击等项目。 也有本土民族特色的竞技表演项目。 列如:短兵和步射、武术、举石担、举石锁、弓箭术、打弹丸、爬杆、跳板、打沙袋、跳桌、翻筋斗、迭罗汉、跳绳、甩飞叉、扛中幡……还有马球、草原式摔跤、狮舞、杂技、踩绳等等。 其中,属武术类别的比赛项目最多最杂,大大小小、各门各派的拳种和器械类项目,就有383项之多。 按照贺拥军的提示,杨朝升翻到了第二页。 在红头文件第二页上,他徒弟耿从吉的名字赫然在目。 小虱子参加的是表演项目,他表演的是杨家十三枪。 杨朝升一目十行。 他飞快的就看到了红头文件的第三页。 在第三页上,依然是密密麻麻的参赛名单。 杨朝升在里头,很是看到了几个熟人。 有今儿早上,他在什刹海认识的倪光耀。 有豫省那会儿,他在鸡笼寨打擂结识的各路豪杰。 杨朝义? 杨永年? 当杨朝升见着这两个名字的时候。 他的手一颤,拿在手里的红头文件飘然落地。 “杨朝升,你怎么回事儿?” 贺拥军发现眼儿前的杨朝升,已然是热泪盈眶。 在杨朝升的身体里,那个已经被遗忘了很久的原身记忆,在这一刻苏醒了。 杨朝义是原身的堂哥,杨永年是原身的堂侄儿。 “师父,师父,你怎么啦!” 杨朝升表现出来的状态,彻底颠覆了徒弟丫丫对他的看法。 甄恬一直认为…… 师父的意志如同精钢一般,早已经坚不可摧。 她今儿才发现…… 原来—— 这个男人也有眼泪,同样的也会流泪。 第305章 秀恩爱 “桦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徒弟甄恬,小名丫丫。还有这位军人同志,你不陌生吧!他是四九城警备部队的贺副参谋长。” 还是昨儿那个点儿,窦桦下班回了家。 杨朝升将儿子交到媳妇儿手里,给她介绍起了甄恬和贺拥军二人。 “丫丫、贺拥军,你们俩眼儿前这位,就是我媳妇儿窦桦,眼下,她在市协和医院外伤科工作。” “师娘,我是师父的徒弟丫丫,能够见着您,我真格儿是太高兴了。” 甄恬是个爽利的性子,她高不高兴,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当甄恬发现…… 师娘是个跟自个儿年龄相仿的同龄人,她登时雀跃不已。 哎呦喂—— “杨朝升,你牛掰啊!居然将咱们部落的战地之花都给娶了。” 今儿,给贺拥军带消息的人,倒是提了一嘴,杨朝升娶妻生子的事儿。 贺拥军好奇归好奇。 男人嘛! 即使有那八卦的心思,也不能表露出来不是。 他并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 这不—— 窦桦搁二分半厅一现身,贺拥军就嘛都明白了。 “贺大哥,你认识我师娘啊?” 甄恬忽闪着明眸,好奇的问道。 “能不认识嘛!我和你师娘小窦医生,在北朝战场上,就是一个部队的。她还给我包扎过伤口嘞!” “是的丫丫。我和贺副参谋长都曾是部落新45师110团的战士。我们是有着共同信仰、理念和目标的革命同志,也是并肩跟敌人战斗过的好战友。贺营长你说,我说的对不?” 哈哈哈—— “杨朝升,行啊你。瞧瞧,小窦医生经你调教,这嘴皮子现而今可够利索的。依我说,她当个医生简直屈才了,应当去做名政工干部。” 在嫁给杨朝升之前。 窦桦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淡雅的韵味,清冷而不失优雅。 这回乍一见面,贺拥军便发现她,有了不小的变化。 窦桦的穿着打扮,还是那样儿简单大方,不张扬却不失品味。 现而今,她的性格上却有了不小的改变,对人变得更热情,也更善于与人打交道了。 也许,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吧! 将儿子扔给娃儿他妈。 杨朝升找出了厨师帽、袖筒和围兜。 穿衣戴帽,一身做饭的行头上身。 他从甄恬的手里,接管了厨房的大权。 咚咚咚—— 锵锵锵—— 厨房里头,登时响起了锅碗瓢盆协奏曲。 有一句顺口溜咋说来着? 炒溜炸烹爆,煎塌贴焖烧,扒煮酥烩涮,蒸酿氽炖熬,焗烤熏煸腌和醉,拔丝蜜汁煨和糟。 杨朝升特么炫起了厨艺。 香味四散…… 把95号和96号四合院的一些个住户,给馋的哟! 在心里头埋怨的人有,自个儿暗自嘀咕的人也有,起高腔跳脚骂大街的人还是有。 这里头,骂声最大,嘴巴最臭的……非贾张氏莫属。 哼—— “遭了瘟的缺德玩意儿,亏得还是领导干部,光顾着自个儿吃喝,也不主动点儿,帮衬帮衬缺吃少喝的邻里邻居。” …… “杨朝升啊!你这里的环境可够杂的,要不我帮你弄一套筒子楼住住?” 有道是:民不与官争,穷不与富斗。 那是旧社会老百姓吃亏吃出来的智慧。 现而今是新国家,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被彻底推翻了。 人民当家做主人,个个都是主人翁。 全体干部都成了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 就算贾张氏这样儿的流氓无产者,也成为了服务的对象。 国家要管她吃,管她穿,保证她的基本需求。 人们常说:癞蛤蟆跳到脚背上——不咬人,它膈应人。 若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想要治治贾张氏这样儿,动不动就撒泼打滚儿的主,还真格儿没太好的办法。 这年头,先甭管谁是谁非,那是谁穷谁占理儿。 闹起来,大伙儿准会劝杨朝升要大度,要以安定团结这个大局为重。 “甭理她,让她骂去。咱就当她蛐蛐儿叫坟——听了个响。” 杨朝升眼下手里有活,他没那工夫收拾老虔婆。 “杨朝升,要不考虑考虑?那可是一套80个平方的楼房,是正处级的待遇标准。” 贺拥军真格儿想帮杨朝升俩口子一把。 “朝升,要不咱们这个周末抽个时间去瞧一瞧。” 窦桦知道—— 在北朝战场那会儿,杨朝升跟贺拥军哥俩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房子的事儿,打贺拥军嘴里说出来铁定靠谱。 听到自个儿有机会住楼房,窦桦有点儿心动。 作为一个穿越者,杨朝升可不会这么考虑问题。 现而今,是嘛年月? 没有一点儿硬实力,谁特么有胆子多吃多占? 前儿个,就这么一个小花厅,当时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心里头就没点儿数吗?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个儿家如果再要一套楼房,又好巧不巧,被有心人给知道了。 那么位于南锣鼓巷的二分半厅,铁定会保不住。 杨朝升除非脑子进水了。 他才会为了一套80平的筒子楼。 去放弃一套准独门独院,室内外占地260多平的小花厅。 岂不知,再过二三十年,等到四九城房价“蹭蹭蹭”往上疯涨的时候。 二分半厅的房价,至少得十几个小目标往上。 “不去,住楼房有啥好?这上不接天,下不接地的……我可住不习惯。” 在这件事儿上,没得商量。 杨朝升决定,他今儿个乾坤独断一回。 “行,我全听你的。” 男人好面儿。 聪明的女人往往懂得,在外人面前给自个儿男人留足面子。 这样儿…… 不仅能够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还能让自个儿男人更加欣赏和尊重自个儿。 “来,媳妇儿,帮忙尝一尝这道菜的咸淡。” 媳妇儿给自个儿挣足了面子。 杨朝升当即给了她一个小奖励。 夹了一筷子刚出锅的熘肝尖,他亲手喂进窦桦的嘴里。 特么俩公母当众秀起了恩爱。 我勒个去—— “杨朝升,你们俩甭在这儿起腻啊!这还有俩大活人嘞!你当我们是空气咋滴!” 这会儿,贺拥军在吼,甄恬抿着嘴在笑。 第306章 磕头拜师 “丫丫,你去一趟隔壁的95号四合院,帮我将何雨柱兄妹请来。” “师父,您要请的是傻柱?” 甄恬没明白,师父为啥今儿会请傻柱来家里头吃饭。 于是,她确认了一下。 “嗯,就是傻柱兄妹俩。” 噢—— 不大会儿,何雨柱和何雨水兄妹俩,就被甄恬请进到二分半厅。 “瞧瞧,大家都瞧瞧,有领导干部在欺负人了。这家姓杨的,宁愿请一个傻子和一个赔钱货去他们家吃饭,也不肯帮衬帮衬咱们家这样儿的困难户啊!” 妒忌就像一条毒蛇,无时无刻不在蒙蔽人心。 贾张氏见着甄恬请傻柱兄妹,没有搭理她们家。 一时间,她妒火中烧。 这老虔婆将将儿消停了没多久,就接着嚎上了。 这不大会儿工夫,就闹了两回。 贺拥军是大院子弟,他哪里见过这么鸡零狗碎的场面。 他头一回听说,邻里邻居做了好吃的,就必须得请她贾家人吃喝。 瞧她理直气壮那样儿。 敢情觉着整个四合院,整个南锣鼓巷,整个国家,全世界都欠了她们贾家的。 这是什么神逻辑? 特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 哈哈哈—— “杨朝升……人们常说,秀恩爱,死得快。你听听,遭报应了吧你嘞!” 贺拥军现而今的身份,已然犯不着跟一个小老百姓计较。 他反而觉得有趣。 前程光明我看不见,道路曲折我走不完。 “杨某人才没工夫,管这么些鸡零狗碎的糟心事。” 任凭贾张氏在外头怎么作妖,杨朝升都置之不理。 有道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杨朝升有吃亏是福系统傍身,还怕收拾不了贾张氏这个老虔婆。 ------------------------------------- 二分半厅的厨房和饭厅,是两间连着的房间。 饭厅跟厨房之间有一道火墙烟道,直通埋在房间地砖下面的地火龙。 因而饭厅里非常的暖和,大棉袄子根本在身上穿不住。 何雨柱和何雨水两兄妹一进饭厅,他们就忙着将身上的棉衣脱下,挂到了门口衣架子的钩子上头。 只见,穿着一件红线衣的何雨水,迫不及待地冲向了饭桌。 此时,傻柱却站在门口的衣架子旁边,迟迟不见他挪窝。 嚯—— “香,今儿的饭菜真够香的。” …… “猜猜,让我猜猜……今儿个小杨叔都做了什么菜。” 难怪何雨柱脚下不肯挪窝。 敢情他搁这儿装起了逼。 傻柱耸了耸鼻子。 “如果我猜的不错,餐桌上有一道‘京味爆三样’,腌制好的肉片、猪肝片和腰花片,跟葱姜末爆香合炒……” “没错,今儿是做了一道‘爆三样’”。 不得不说,傻柱厨师天赋还不错。 他仅凭自个儿的鼻子,就能够准确地报出菜名,以及一些个做菜的步骤。 吸溜,吸溜—— 这会儿,傻柱精准地又闻出了一道大菜。 卧槽—— “在这一道菜里头,小杨叔,您可太舍得下料了。” …… “容我数一数啊!有大葱、大姜、大蒜、大料、干辣椒、花椒、大油、桂皮、胡椒粉,还有盐、糖、酱油、醋等等,小杨叔,您这去腥调味的酒就用了不下两种吧?” “傻柱,你说的全对。叔做这道‘京味炖鱼头’,先用的二锅头腌制,又用了花雕酒增香去腥。” 咱天朝疆域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南北的饮食习惯非常多元化。 若论吃鱼和做鱼,北方人不如南方人多矣! 南方人做鱼,有清蒸、红烧、糖醋、麻辣、生汆、烤鱼、酸菜鱼、生鱼片、炸鱼……那手法简直花样百出。 北方人做鱼的方法就简单多了。 不外乎,红烧、炖、烤、炸等等几种。 “傻哥,你甭搁再说了。知不知道,你们把小雨水都给说饿了。” 哈哈哈—— 何雨水的话,将饭厅里所有的人都逗乐了。 就连奶娃子康康,也凑热闹似的,跟随着大人们咯咯咯地直乐。 “听到没有柱子,咱们小雨水的肚子饿了。你就甭搁那儿卖弄了,快过来吃饭吧!” 何雨水跑了过去,拽着他傻哥一起上了饭桌。 我勒个去—— 别人或许看不出杨朝升的厨艺高低。 傻柱一瞧眼巴前满桌子的菜肴,特么直接惊掉了他的下巴。 饭桌上,每一道菜所用到的食材,都被恰到好处地进行了精湛的刀工处理,无论是切丝、切片还是雕花……全都处理得整齐划一,大小一致,既美观又便于烹饪。 在菜色和菜形上已然无可挑剔。 菜肴做的好看可不行,还得好吃不是。 何雨柱拿起筷子,他要亲自尝一尝味道。 作为一名很有厨师天赋的厨子。 傻柱尝菜的选择很特别,他最先盯上的是一道京味麻豆腐。 俗话说:豆腐没盐狗都嫌。 豆腐除了有一股子豆腥味,本身跟酸甜苦辣的味道全不沾边。 如此,豆腐做的好不好吃,那就要看厨师调味的水平了。 在勤行里头混的基本上都知道。 调味是一门艺术。 需要厨师对味道,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和掌控能力。 杨朝升做的这道“京味麻豆腐”,在调味上,可算一点儿毛病没有。 傻柱意识到杨朝升的厨艺,恐怕比他老子何大清,都要强上不少。 想到这儿…… 何雨柱心中不由地一阵骇然。 扑通—— 傻柱本就是一个浑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跪到了杨朝升跟前,“砰砰砰”连磕了仨响头。 这头磕的一个比一个响。 可见—— 傻柱真格儿对杨朝升心服口服。 “柱子,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杨朝升伸手一拎,将傻柱从地上提溜起来。 “小杨叔,您就收下我吧!我想跟您学习厨艺。” 杨朝升直视着何雨柱的眼睛,心里头在想是否帮这小子一把。 此刻,杨朝升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 “柱子,想想你爹何大清,是怎么学的谭家菜。若没有我二师兄金舌头帮忙说和,你爹那两只手,保不齐早分了家吧!” …… “有道是,艺不轻传。老时年间,徒弟进门。先到师父家里打三年杂,做着佣人的活计,然后才会教一些本事。” …… “现而今,虽说没那么多规则,你想跟我学习厨艺,这考验铁定少不了。” 扑通—— 傻柱听杨朝升这么说。 知道这件事儿恐怕有门。 他立马又给杨朝升跪下了,“砰砰砰”再一次的连磕了仨响头。 第307章 请假 杨朝升没有再拉傻柱起来的意思。 他眉头轻蹙,脸上还挂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愠色。 在咱大天朝有这么一个比喻,叫:牛不喝水强按头。 若说将将儿何雨柱下跪拜师,是真格儿发自内心。 那么,傻柱这又一次行磕头拜师礼,就是在自作聪明地玩小心机了。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自打何大清抛家弃子,去了保城。 傻柱就见天的被易忠海pua,渐渐沦为了这个老毕登的头号马仔。 就连易忠海玩剩下的道德绑架,傻柱也学了一鳞半爪。 这不,今儿被他施施然给用上了。 嚯—— “都是些什么人,在编排傻柱子傻?依我说,他何雨柱起码有八百个心眼子。师父,敢情他觉着多给您磕上几个头,就能让您坏了收徒弟的规矩。” 说实话—— 甄恬的心里头很不待见傻柱。 她可不想自个儿以后,多出来这么一个师兄弟。 何雨柱今年十八岁,要比甄恬大上一岁。 在秦淮茹没嫁到95号四合院之前,傻柱这小子还曾对甄恬动过心思。 他也学着那些个胡同串子拍婆子,在甄恬放学回家的路上堵着人家。 要不,咋说姻缘有很大因素,取决于眼缘嘞! 如果说贺拥军堵甄恬学校门口,人家能够搭上话,最终还能够牵手成功。 那么傻柱路上堵甄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挨揍。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甄恬可不管这些个。 她的小粉拳,几乎回回都往傻柱的脸上招呼。 还特别喜欢打在傻柱眼眶的范围。 每一回被打,傻柱都要享受国宝的待遇,臊的他连着几天没脸见人。 敢情傻柱还是一个天生的犟种。 他明明打不过甄恬,特么还死缠着不肯放手。 甄恬甚至怀疑傻柱这个贱胚子,是不是有点儿受虐的倾向。 这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日常游戏。 直到前年…… 在那个京郊庄稼地里麦穗儿黄了的时节。 房山红星公社秦家村的秦淮茹,嫁到95号四合院的贾家,才宣告了游戏结束。 毕竟处于巅峰时期的“十三姨”,颜值的确很能打。 这一比…… 就把尚处于青涩少女阶段的甄恬,给比了下去。 “柱子,你听见丫丫咋说的了吧?咱们华夏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不能坏咯!只要你经得起考验,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指点你个一招半式的。” 听杨朝升如此说来。 傻柱知道再跪着也改变不了结果,他自个儿立马站了起来。 ------------------------------------- 何雨柱拜师这只是一段小插曲。 饭厅里,六个人坐成一桌“六瓣梅花席”,继续干饭。 “小雨水,多吃一点儿。” 杨朝升、窦桦夫妻和甄恬,交替用公筷给何雨水夹着菜。 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在何雨水的饭碗里堆得老高。 也不知道傻柱咋照顾的自个儿妹妹? 这小丫头实在太瘦了,都有点儿瘦脱相了,实在是让人怜惜,招人疼。 何雨水此时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她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 “好七、好七、我一辈子,都没七过这么多好七的。” 哈哈哈—— “好七,就多七。在杨叔家里,咱们小雨水用不着客气。” …… “对了,柱子,你也甭跟杨叔客气,多吃点儿。” 作为一位出色的厨艺大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自个儿的客人,能够吃到光盘。 杨朝升的厨艺那可不是盖的。 今儿,饭桌上就没有一人不是狼吞虎咽,吃的喷香。 杨朝升瞧着心里头高兴。 他不时客套上几句,尽尽地主之谊。 眼下,有何家兄妹俩在。 杨朝升和贺拥军倒是有很多话,不方便在饭桌上唠。 眼瞅着饭桌上的气氛不错。 杨朝升决定步入正题,办一件事儿。 “柱子,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杨厂长,你跟他熟吗?” 何雨柱拿牙签子剔了剔牙。 “小杨叔,您这可算是问着嘞!昨儿个,杨厂长还钦点我做了一道木须肉。” 木须肉大致也可以叫作:炒鸡蛋。 这个名字来源于炒鸡蛋,炒散了以后呈现出来的黄色碎末,有点儿类似木樨的颜色。 四九城忌讳说“蛋”这个字。 这个属于受独特的皇城文化影响,起因于宫里头净了身的太监。 这个特定的人群,他们特忌讳别人提到“蛋”这个字眼。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太监这样的天子家奴。 于是乎,“蛋”这个字,在四九城城郊以内,就莫名的成为了一个敏感字。 都说会做饭,不会做饭,起码得会摊个鸡蛋。 不就是厂长让做了个炒鸡蛋嘛! 也不知道傻柱有啥好嘚瑟的。 噢—— “你能跟杨厂长说上话就好。柱子,你帮杨叔一个忙,中不中?” “中,那哪能不中。” 若说何雨柱身上没有发光点。 那是一杆子将人打死——武断了。 这人的小毛病不少,但至少算得上是一个热心肠。 傻柱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说可以帮忙。 “柱子,明儿你能不能去杨厂长那儿,帮我请两天假?” 请假? 帮这个忙,对何雨柱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 他却突然想到了嘛! “小杨叔,您要请假,其实甭找杨厂长也成。您的车队和我们食堂,现而今,都归后勤科的李怀德,李主任管着。他这个人更好说话,我帮您跟他打声招呼,这请假的事儿就算成了。” 中—— “柱子,杨叔相信你的办事能力,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请假这事儿,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杨朝升放心地交给了傻柱帮忙去办。 “杨大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让这位何小哥帮你请假,是不是明儿要往津门走一趟?” 贺拥军放下手上的酒杯,一语道破了杨朝升的心思。 我勒个去—— “我说贺牛皮,敢情,你都快赶上我肚子里头的蛔虫了。我想的啥,你咋都知道嘞!” 哼—— “杨大胆,前头你哭了个稀里哗啦,还用得着猜?是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你要干嘛!” 第308章 厌恶感 “什么,朝升明儿你要去津门?” 事发突然。 杨朝升的这个决定,让窦桦感到有点儿意外。 “桦儿,国家在津门举办了一场‘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贺拥军他今儿拿了一份参赛的名单来,我在上面看到了两个名字,很可能是我那失散多年的亲人。” “这样啊!那你确实应该去津门走上一趟。你就放心去吧!康康就交给我来带着。” 窦桦对杨朝升的这次寻亲之旅,她非常地支持,并主动揽下了带儿子的重任。 “师娘,小师弟还是我来帮您带两天,将将儿听师父说起,你们医院好像有人欺生,在找您的茬。”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刚才在饭桌上,杨朝升让贺拥军帮忙打探,鞋盒医院的副院长林卿梦,特么究竟是个啥来路。 他顺便提了一嘴,窦桦在医院的处境。 都说师父有事儿,弟子服其劳。 甄恬顿时坐不住了,提出要帮忙照顾小师弟两天。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师娘不能耽误你的学业。” 窦桦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甄恬的好意。 “师娘,我们第一学年的课程不那么紧张,请两天假不打紧的。再说了,我也想和咱小师弟亲昵亲昵。师娘,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不?” 甄恬拉起窦桦的一只胳膊,她摇了又摇。 在甄恬脸上流露出真诚的期待,让人一时不忍心再次拒绝。 “朝升,你看?” 窦桦将“皮球”踢给了自个儿的爱人。 中—— “就让丫丫帮忙带上两天。” 自个儿的两个徒弟又不是外人,将儿子交给甄恬带两天,杨朝升可没啥不放心的。 “杨朝升,你这儿应该有住的地方吧?” 目睹了杨朝升师徒之间的温馨场面。 贺拥军觉着也得做点儿嘛! 咋说,他也是甄恬的追求者。 “咋地,贺拥军,瞧你这意思。今儿晚上,想在我们家住一宿?” “杨朝升,你不欢迎咋地?告诉你吧!是我突然发了好心。明儿,亲自开车送你去一趟津门。” 吾家有女初长成,引得英雄竞折腰。 还有这样儿的好事儿。 敢情上辈子那么多做老丈杆子的,烟啊酒啊的抽不完,喝不完。 被人敬着,供着…… 特么这种感觉,就一个字“爽”。 “贺拥军,小虱子今儿不在,你可以去他的房间睡。” 对了—— “胡同口空地上,那辆破吉普是你开来的吧?” 不知咋地,今儿只要一有机会,杨朝升就会怼着贺拥军玩。 自个儿养育了多年的好白菜,即将要被猪给拱了。 等到了明年,甄恬十八岁。 她就要离开自个儿这个师父,去开始全新的生活,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要说杨朝升这个做师父的,心里头没有一丝不舍和失落感,那是铁定不可能。 “杨朝升,瞧你这一双招子贼亮贼亮的。你就看不出来?这一回,哥们开的这一辆吉普,那可是跟参加过阅兵式的车辆同款。” “不就是缴获米国佬的威利斯-奥佛兰军用吉普嘛!你当我不认识啊!” 得—— “您是这个。” 贺拥军竖起了一只大拇哥,他选择了服软。 打这儿,他们两个人的逗闷子,才算是结束了。 ------------------------------------- 卧室里。 杨朝升洗漱完毕后,躺倒了床上。 这一夜,轮到窦桦睡不着觉了。 有一种牵绊,叫作一天不见想三遍! 有一种思念,叫作一日不见如隔千秋! 有一种腻歪,叫作手牵手、嘴对嘴、肩顶肩、背靠背! 杨朝升这回出门,算是夫妻俩的初次分别。 虽然,爱人此去津门距离不到300里。 窦桦心中还是五味杂陈,有着深深的留恋和不舍。 临睡前,她想多跟自个儿的爱人说一会儿话。 “朝升,你睡了吗?” 嗯—— “有话?你说吧!” 窦桦的依依不舍。 作为枕边人,杨朝升不会察觉不到。 此刻,窦桦的眸子,在熄灭了煤油灯的房间里眨巴了几下。 “朝升,你真格儿要收隔壁95号四合院的何雨柱为徒?” 窦桦随即起了个话头。 唔—— “收徒弟,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花费不少精力和时间不说,师徒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需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与甄恬和耿从吉不同,这两个徒弟打小就跟着杨朝升。 彼此之间的感情,比一些个血脉亲人都要亲近许多。 至于傻柱…… 即便他的厨师天赋不错…… 杨朝升却对收他为徒,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朝升,那你咋想的?你会不会收下这个何雨柱?” “不会。” 如此“惜字如金”的回答,最言简意赅、也最肯定坚决。 杨朝升算是听出来了。 自个儿媳妇儿貌似,也跟甄恬一样儿,心里头不大待见傻柱。 杨朝升不由地暗自吐槽。 傻柱这小子的女人缘,真格儿有够差劲的。 “这个何雨柱身上有事儿妈的特质,收下他做徒弟,往后的麻烦事儿铁定不老少。” 杨朝升对媳妇儿,说出了不收傻柱当徒弟的主要原因。 麻烦? “朝升,我只想过好咱们家的日子。让我们尽量远离这些个麻烦事儿,中不?” 实锤了—— 媳妇儿对傻柱的反感程度,不是一般的大。 杨朝升这是有所不知。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铁定会给傻柱好看。 窦桦之所以会反感傻柱。 主要是傻柱每次看向她的目光,都让她有一种被人当作猎物盯上的感觉。 窦桦能从傻柱的眼睛里头,察觉到一丝火辣。 这种火辣辣的目光,在主动或者非主动的萌生着一股莫名的欲望。 来自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多个角度的分析。 生活中的女性角色,在面对男性的目光注视之时,会产生相当的敏感度。 这一点,在漂亮的女性身上体现的尤为显着。 在她们美丽的外表下,往往能够收获更多异性的目光和关注。 进而,成为男人们追逐的目标。 作为一个观念偏保守的女人。 窦桦的心房,今生只为杨朝升而开启,已然容不下别的男人。 无论他们的目光里是爱慕,还是占有欲,有或者是求而不得的焦虑。 窦桦都嗤之以鼻,不去理会,甚至还会产生强烈地厌恶感。 第309章 津门体育大会 翌日清晨,天麻麻亮。 阳光尚未完全挣脱地平线的束缚。 一辆军用吉普车,在往来京津的公路上疾驰而过,发动机“突突突”的轰鸣声,打破了一路的寂静。 吉普车奔驰向东南方向,处于国际时区的东八区。 车窗上反射着东方升起的第一抹光辉。 太阳的光线,刺啦啦……闪花了驾驶员的眼睛。 咔叽—— 贺拥军本能地松开了油门的脚踏,带上了车刹, 登时,吉普车的车速就降下不少。 “杨大胆,你想当老爷啊!甭忘了,你的本职工作可是司机,你自个儿不开车,拉哥们儿的壮丁,让我伺候你?” 贺拥军不满地叨叨着。 他摸索着…… 从汽车仪表盘旁边的小抽屉里,找出了一副墨镜。 此刻,杨朝升正慵懒地靠在车座背上。 他裹紧身上厚重的军大衣,将领口拉得高高的。 杨朝升脑袋上戴着的“雷锋帽”,两边的帽檐子垂下,把自个儿的一对耳朵保护的严严实实。 嗨—— 在别人眼里觉着有车坐,是多么的风光。 那么眼巴前,杨朝升和贺拥军俩人就有多么的狼狈。 这一辆缴获米国佬的吉普车。 特么还是辆没有装帆布车篷,三面着透风的敞篷车。 他们在这零下20来度的大冬天上路。 寒风从吉普车左右两侧和后背肆无忌惮地灌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扎进人的身体。 冻得俩人的脸颊和手指头,都感到刺痛。 特别是操纵方向盘的贺拥军,他的眉毛和胡子上,此刻全都挂上了白霜。 吉普车的发动机在低温下,“库库库”发出沉闷而又不规则响声,特么随时有可能歇菜。 北方极寒的天气,使得道路完全结冰,这让车辆的行驶变得异常艰难。 吉普车在行驶中,不停的左右摇摆,上下颠簸。 杨朝升不得不,一只手紧紧拽住车内的把手,以免自个儿被冷不丁甩出车外。 停车、停车…… “贺牛皮,你甭叨叨个没完。将方向盘交给哥们儿,让我也伺候伺候你总行了吧!” 嘎—— 轰—— 在这大冷的天,哪怕多呼出一口热气都是最大的浪费。 杨朝升再无二话。 将将儿坐到驾驶位上,他就踩下了一脚油门继续出发。 杨朝升的车技,那可不是盖的。 北朝战场那会儿,为了应对复杂的运输环境,部落后勤部从全国各地各方,组织了一万多名驾驶员,作为汽车兵参战。 一万多名汽车兵在当时,人数几乎占了全国汽车驾驶员的三四成之多。 这一万多名汽车兵,也是优中选优,选拔出来的技术尖子。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有自个儿的拿手绝活。 什么倒车飘移、什么车辆跳跃、什么车辆蛇形行驶、以及车辆紧急避障等等过硬的车技,都被许多的汽车兵所掌握。 但是—— 在面对侧身单边行驶这项高难度车技时,这一万多名汽车兵,却只有三位同志能够完成动作,并用与到实战之中。 杨朝升正是其中之一。 他有着丰富的驾驶经验和超强的控车能力。 吉普车在杨朝升行云流水的掌控下,行驶的非常平稳。 “咱们到了?” 挨了一路的冻。 贺拥军的视野里,总算出现了津门这座城市的轮廓。 他卷起衣袖,手腕上露出一块梅花表。 贺拥军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今儿,他们俩早上六点钟打南锣鼓巷出发。 眼下,手表的时钟指针,显示在下午的一点一十六的位置。 “咱们一路上用了多长时间?” 杨朝升见贺拥军在看手表时间,就随意问了一句。 “杨大胆,你的车技确实不赖。咱们只用了七个小时,就从四九城开车到了津门,这个速度算是相当可以了。” 我勒个去—— 不到300里地,特么居然花了七个多小时。 要知道上辈子,杨朝升乘坐京津高铁那会儿,只用半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 这个不能比,只能等,等待着国家日新月异的发展。 记得有一首歌曲叫《明天会更好》,这名字听着就特好。 记忆里,歌曲的名字好。 今儿的天气却不大好。 津门的城市上空,铅灰色儿的云层低垂,呼啸的寒风凛冽。 时值第一届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的举办。 津门街面上,那是相当的热闹。 贺拥军可算以权谋私了一回。 他拿出了自个儿的证件,得以顺利将吉普车停到了一处政府的机关大院里。 大会的主办地点在哪儿? 都甭问,跟随路上乌泱泱地人流走着就行。 正值午饭时间。 杨朝升和贺拥军没有耽搁时间,找个地儿吃堂食。 他们俩一人一斤狗不理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现而今,狗不理包子真格儿真材实料,包子皮薄馅多,鲜香软糯,还没那么多噱头。 正如小郭子的津门快板唱的那样儿。 竹板这么一打呀!哎别的咱不夸。 我得夸一夸,这个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 这个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 它是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褶儿,就像一朵花…… 这第一届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在城市中心的大广场上举行。 这个中心广场的场地宽阔无比,是按照同时容纳一万人的标准设计,建造而成的。 中心广场可以说是津门的地标性建筑。 俗话说: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杨朝升目测…… 今儿,这座万人标准建造的中心广场,可不仅仅来了一万人。 在周围,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会的体育项目分为竞赛、表演和特邀表演三部分。 当杨朝升和贺拥军赶到比赛现场的时候。 今儿下午的比赛项目,已经在一项项的进行当中。 比赛分场地进行。 眼门前,各类比赛各具特色,精彩纷呈。 在竞技场上,选手们全力以赴。 现场的气氛融洽、紧张而又热烈。 有钱有有钱的好处,有权有有权的方便。 来时,贺拥军身上携带了一本特别通行证。 有了这证件的背书。 俩人得以穿梭在每一处比赛场地之间。 第310章 发现和比斗 这次大会的比赛项目,既有国际上的通行赛事,也有本土民族特色的竞技表演。 在中心广场的场地上,各种技艺精湛的表演让人目不暇接。 举重选手一个个紧咬牙关,脖颈暴起青筋,在奋力举起杠铃。 拳击选手直拳、勾拳、上勾拳和摆拳,拳路虽然不多,组合起来,打的那叫一个精彩。 在经过摔跤场地时,杨朝升驻足观看了一会儿比赛,忍不住一阵摇头。 “杨朝升,这摔跤比赛没什么毛病吧!你摇头干嘛?” 对贺拥军这个问题,杨朝升选择了笑而不答。 也许是举办方的一时疏漏。 古典式摔跤和自由式摔跤两种不同摔跤形式,居然在同台竞技。 古典式摔跤的选手,多通过抱拽对手的头、颈、躯干和上肢,将对手摔倒或者使对手双肩着地,来获得胜利。 自由式摔跤的规则,相比于古典式摔跤,就要宽松的多,乃至选手之间在比赛中进行地面搏斗,都是被允许的。 这就让自由式摔跤的选手,占了个大便宜。 杨朝升曾师承西山跤王之后白殿臣门下,所学的就是古典式摔跤。 这会儿,他在心里为古典式摔跤选手鸣不平,也实属正常。 “贺拥军,咱们这就去武术场地吧!” 杨朝升指了指中心广场西北角,那个周围被熙攘攘的人群环绕着,占用面积最大的场地。 贺拥军点点头,走在了前头。 他身上穿着的灰蓝色儿冬季将官服,为俩人减少了不小的麻烦。 好—— 两个人将将儿来到武术场地的外围,就听见观众们发出一个劲的叫好声。 眼巴前的武术场地,跟其他场地比起来,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这儿,立着偌大的三处擂台。 身处在武术场地中。 最初之时,杨朝升倒没有看出蹊跷之处。 渐渐地…… 他便发现这处武术场地的不俗之处。 武术场地位于西北方向白虎星位。 白虎是华夏古代神话中的四象之一,代表西方七宿。 白虎星位主杀伐,意味着在这个方位上容易发生争斗、冲突和战争等暴力事件。 三处擂台呈现品字形状,被人人为的布下了“天克三才之局”。 有人想借此来败坏津门一地的气运? 杨朝升暗忖:此布局之人,好恶毒的心思。 三处擂台之上,都被一片片肃杀之气笼罩。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 这一场擂台比武,恐怕免不了会出现死伤。 在这次会武的选手当中,有着诸多杨朝升的亲朋旧识,容不得他袖手旁观。 他一边在心里头思量着破局的对策,一边继续观察现场的情况。 此次参加会武的选手,显然三山五岳的人员都有。 从选手们身穿的各色服饰,不难发现。 这里头有道士、有和尚、有带着毡帽的江南人士,也有在脑袋上裹着头巾的少数民族兄弟…… 他们每个人几乎手里头都有家伙什。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十八般兵器皆有。 在这里面,时不时,还能见着几件平日里很少见,够博人眼球的奇门兵器。 他们一个个无不是目光坚定,气场十足。 好—— 随着围观擂台比赛的群众,再次发出叫好声。 只见在“人”字号擂台上,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被人用一记连环穿脚踢下了擂台。 万幸—— 男子被在下面围观的观众,齐齐用手接住,才减轻了伤害。 但他还是连呕了几个血,可见伤的不轻。 这名受伤的男子,被早就安排在场外待命的医务人员用担架抬走。 此刻,杨朝升敏锐的察觉到,那一股盘旋在武术场地的戾气,似乎又增强了不少。 一些普通人都能感觉到,擂台周围弥漫的气氛,在越发紧张和肃杀。 嗖—— 只见有一道人影,应声一跃而起,落到了“人”字号擂台上。 好—— 漂亮—— 这回登上“人”字号擂台的选手,是一位少年,年龄不大,却一身的英气。 英气少年抱拳向先前的胜者行了一礼。 “阁下,出手未免太重,刚才那位太行意拳的朋友,恐怕已经终生不能再习练武艺了吧!” “怎么,你要为他出头咋滴?” 先前的胜者并没有小觑英气少年的意思。 他识得…… 英气少年登上擂台时,所施展的是“梯云纵”的轻身功夫。 “梯云纵”是武林泰斗之望捂裆派的绝学。 眼巴前这名少年,有可能是捂裆的俗家弟子。 “你们可以比试?” 负责“人”字号擂台的裁判员,分别问询还在擂台上斗嘴的两个选手。 “比。” 从英气少年嘴里只吐露了一字。 哼—— “很好,小子你要自个儿找死,那就甭怨老子下手狠辣。” 先前的胜者,他也不是没有根脚。 他的成名绝技连环穿心脚,又叫:笑林连环穿心脚。 裁判员得到了答复。 他让两个人在擂台上,相对而立。 比试开始—— 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两名选手立刻施展出了各自的绝技。 两个人动则疾如闪电,静则不动如山。 英武少年耍的是一路掌法。 杨朝升认出这路掌法是捂裆绵掌。 此路掌法以柔和见长,能够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制服对手。 少年出掌如蝴蝶飞舞,掌劲不时带着刺耳的破风之音。 着—— 随着一声低喝。 只见那位先前“人”字号擂台的胜者,身形一晃,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少年。 他脚步虚踏擂台的铺板,似乎每一步都带着节奏上。 这位先前的胜者,将将儿接近少年。 果然,同他比试前讲的那样,出招十分的狠辣刁毒。 他左腿猛地抬起,如同一柄利剑穿透空气,直取少年的胸口。 见到对手来势汹汹,英武少年脚踏太极步伐,闪身躲过。 然而,对手并未就此罢手。 先前胜者的右腿紧随其后,直逼少年的心窝子处。 他这一腿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出腿的方式更为刁钻。 英武少年倒也不慌,他出掌撩腿,借力卸力。 俩人你来我往…… 笑林拳的刚猛霸道和捂裆功夫的以柔克刚。 在擂台上,一时斗了个五五开。 第311章 出手 “杨朝升,你说他们俩谁能胜出?” 贺拥军的武道水平可不低。 按照后世,对武术兵道按段位来评定级位境界。 他最起码也得是个七段天玑境。 “人”字号擂台上的比试,打的热闹。 这自然也吸引了贺拥军的目光。 他发现杨朝升的注意力,也投在“人”字号擂台上。 于是乎,贺拥军挑起了话头。 “眼巴前这情形,俩人斗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这少年人铁定能赢。”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先前的胜者已经连续比试了两场,在体力上肯定会有所不济。” 对这场比试结果的预料,贺拥军、杨朝升的看法一致。 他们一个是武术兵道七段天玑境,一个则是超越了武术兵道九段天枢境的存在。 还是那句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人”字号擂台上比试的俩人,谁胜谁负? 交手个两三招…… 杨朝升和贺拥军俩人,就能提前瞧出个高下,见上个分晓。 事实的发展,也正是如此。 “人”字号擂台上的俩人,有来有回,比斗了百十来个回合。 守擂者三十郎当岁,也属壮年。 先前他攻擂守擂连胜了两场。 虽说都是轻松获胜,却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没人在乎这种类似于“车轮战”的打法合不合理。 新国家成立之前,在华夏江湖武林的比试中,什么“闯三难”、什么“斗五门”、什么“打通关”……那简直海了去了。 在老时年间有句话说的明明白白,叫: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没有那“我要打十个”的真本事,就甭在外头到处显摆。 今儿走背字,遇上个实力相当的对手。 可就苦了守擂者咯! 他的绝学连环穿心脚,是凌厉刚猛不错。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这样的腿法,对体力的消耗特么也是相当巨大。 他的每一次出脚,都需要动用全身的力量。 腾挪翻转、跳踹踢蹬…… 从脚尖到腰胯,再到肩背,他每一个部位都要协同发力。 另一边。 本就年纪轻轻,精力充沛的英气少年,他运用太极步配合绵掌,走的是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路数。 从比斗之初,被人给了个下马威。 到现而今,犹如识破了“三板斧”的闲庭信步。 “人”字号擂台上的比斗,俨然出现攻守易型的局面。 随着时间一点儿一滴的过去。 守擂者的体力,有点儿着不住了。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动作变得迟缓,招式不时用老,不再具备将将儿那样凌厉。 他神色中透露出来的一丝疲惫和萎靡,已然让人肉眼可见。 难道今儿要就此败阵,输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下? 那岂不面儿丢尽,往后他咋还有脸在人前拿大? 想到此处…… 守擂者一阵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也就甭管跌份不跌份了。 他心里头暗忖:今儿不用暗招,实难取胜。 特么用上了下流招儿。 守擂者左手边的衣袖子一抖。 打衣服的暗袋里,滑落下一指甲盖大小的铁丸。 “滴溜溜”落进了他的掌心。 嗖—— 乓—— 啊…… “人”字号擂台上突然闹出的动静,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暗器? 有人公然在擂台上使用暗器? 特么这也忒上不了台面了吧! 有人当场提出了质疑,如此做法算不算是犯规的行为? “人”字号擂台上的裁判员,赶忙口袋掏出一本小册子。 他着急忙慌地一边翻着手里的小册子,一边一个劲摇晃着脑袋瓜。 一直翻到末了儿。 裁判员也没有找到,在武术擂台比试中禁用暗器的条例。 兴许是第一届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比赛竞技的规则还不太完备。 甭忘了。 在大会的比赛项目里头,还有着打弹丸、甩袖箭之类的表演项目。 这些个又算不算暗器呢? 在“人”字号擂台上。 守擂者的左手手背,血呼里拉地扎着一枚铜子儿。 裁判员还在地上寻到了一枚铁丸。 此时,他正拿在手里头仔细端详着。 嘶—— 裁判员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枚铜子儿卡在了铁丸上头,若再加上两三分力道,就能够把铁丸从中间给生生破开。 能够被大会主办方请来当武林擂台裁判的,怎么滴也必须是个行类人,起码也得是个武术兵道四段开阳境以上的人物。 在守擂者打出铁丸的时候,裁判员本来想要阻止,他却迟了一步。 没曾想…… 从擂台下的观众席里,接连射上来两枚铜子儿。 铜子儿后发先至,分进连珠,一枚截击了偷袭的铁丸,一枚打伤了偷袭者想要继续作恶的爪子。 这速度、这眼力、这功力、这预判力、这高深莫测的手法。 简直了…… 今儿,大会的赛场上,居然来了一位绝世大高手。 没有理会守擂者的伤势。 裁判员赶忙环顾擂台下的一众看客,想要从中找出这位大高手。 兵法《孙子·九地》篇,云: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裁判员的这个想法,注定是徒劳无功。 “杨大胆,将将儿是你出的手?” 杨朝升瞒得过别人,却着实瞒不过跟他肩并肩站在一块儿的贺拥军。 嗯—— “白瞎了我两枚‘一仙蟠龙纹’铜元。” 杨朝升所说的“一仙蟠龙纹”铜元,从外观上,与华夏历史上的那些个方孔铜钱皆有所不同。 “一仙蟠龙纹”铜元,在我国金属货币铸造工艺上,是从传统的手工翻砂铸造,进入到先进的机器化生产的一个里程碑。 铜元正面铸“光绪元宝”四个汉字和“宝广”二个满文。 铜元周围还有“每百枚换一圆”的字样。 背面中央则刻有一道蟠龙纹饰,周围有英文“粤省一仙”等字样。 昨儿个,杨朝升去二师兄金舌头家的路上。 他撞见了一个搁路边练摊的。 地摊上有着这么五枚铜子儿。 怎么着,这也是华夏第一批机器制出的金属货币——不是。 杨朝升瞧着还有点儿意思。 便掏腰包,一块钱一个,花了五块钱全都给收了。 第312章 杨永年 “不知哪位前辈仗义相助?在下赵少亭,就此谢过。” 将将儿…… 若不是杨朝升出手,英武少年必定会着了道。 在赵少亭出师之时,师父反复叮嘱了他两句话。 一句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另一句是:打不过——就走。 赵少亭年少老成,倒是一贯的做事小心 今儿,他才起了扬名立万的心思,就差点儿折在了擂台上。 赵少亭不由一阵后怕。 在躬身答谢一番后,他便放弃了刚得到的守擂者身份,主动跳下了擂台。 将赵少亭的这一举动看在眼里。 杨朝升和贺拥军都不禁点头。 觉着这个少年倒是一个知道进退的人。 “杨朝升你瞧,那个是不是小虱子?” 贺拥军所指的方向,是“天”字号擂台所在的位置。 在天、地、人三处擂台中,“天”字号擂台是大会指定的武术表演场地。 现而今,搁擂台上站着的正是耿从吉这小子。 耿从吉就读的四九城立第二十六中学,前身是私立汇文中学。 这一回,二十六中学可算下了血本咯! 耿从吉这一身行头可不便宜。 他身上穿的白色儿练功服,俨然是丝绸缎子面,还绣着云龙团花纹。 脚上还烧包地蹬着一双白粉鞋。 这种魔都生产的白粉鞋,据杨朝升了解,上市还不到一年。 白粉鞋一经上市,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市场上需求量旺盛,特么产量却极其有限,真格儿属于一鞋难求。 一根2米长的白蜡杆红缨枪,被小虱子横卧竖立,耍了一段起手式。 “爹,您瞧。天字号擂台上的那个小子,好像练的是咱老杨家的十三枪枪法。” 杨朝升教给徒弟的杨家十三枪,有着不小的改动。 他在杨家十三枪中,融合了李向前和李不识叔侄传授的梨花枪枪法,跟别的几门枪法和棍法。 杨朝升即便对枪法做了一些儿增减,却也万变不离其宗。 杨家十三枪的起手式,那是没有一丁点儿改动过。 被擂台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眼就窥出了端倪。 “永年,你没看错。这个跟你弟弟永平差不多大的少年,所使得正是咱们老杨家的枪法。他出枪的起手式,归咱们这一支杨家人所特有,别家可不会拿来用。” 被叫做永年的少年身边,站着一个中年汉子。 就算在答话…… 他也没有将自个儿的目光,从擂台上的小虱子身上挪开。 小虱子打小就练习杨家十三枪,他手中的红缨枪耍得倒是有模有样。 杨家十三枪的动作灵活多变,忽而疾速冲刺,忽而横扫千军…… 末了儿。 红缨枪在小虱子手里如同灵蛇吐信,反身直刺向自个儿后方。 “回马枪?” 在这一刻,被叫做永年的少年和他爹,同时惊呼出声。 横卧竖立抖枪起势,回马枪绝杀收枪。 这不正是他们家家传的杨家十三枪。 “永年,你快去擂台上会会他。可要记住,千万甭伤了他。” 中年汉子将一根背手倒拿着的长枪,抛给了自个儿儿子。 杨永年接住长枪,枪纂点地借力一撑,施展出一式鹞子翻身,跳到了“天”字号擂台之上。 泣血—— 杨永年手中的长枪一亮相。 便牵动了杨朝升隐藏在脑海深处的一段记忆。 杨朝升这一支杨家人,在习练杨家枪法时,所用的长枪枪名几乎都叫作“泣血”。 这枪名源于“泣血”枪身用的是枣木,还是十年以上老枣树呈红褐色的木心这个部分。 长枪的枪身如血,因而得名“泣血”。 杨朝升意识到这个登台挑战的少年,十有八九就是前身的侄子杨永年。 “我叫杨永年,请问你是谁?在哪里学来的杨家十三枪?” 其实,耿从吉登台表演时,大会主办方播报过他的名字。 因为比赛现场的人员众多,高音喇叭的播报几乎被人声盖过。 杨永年这才故有此问。 “我叫耿从吉,我学的杨家十三枪是我师父所教。” 姓耿? 不是姓杨? 这让杨永年和留意着两人对话的杨朝义,同时大失所望。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杨永年的再次追问,引起了耿从吉的疑惑。 这个杨永年好是奇怪? “天”字号擂台明明是一处表演擂台,他却登上了擂台,做出一副要挑战的样儿。 还缠着他问东问西? 耿从吉是一个灵泛的小子。 他突然想到…… 眼巴前这少年姓杨,姓杨? 难道这个杨永年…… 会跟自个儿师父有啥子关系不成? 难到他会是师父失散的亲人? 这不打一会儿,耿从吉在脑子里头想了很多的事儿。 最终他决定报出自个儿师父的大名。 “我师父也姓杨,叫杨朝升。” 六叔? 六弟? 没跑了。 杨朝义和杨永年已经可以肯定。 眼巴前这个叫耿从吉的少年,就是自个儿六叔(六弟)的徒弟。 “承蒙告知,谢了。” 杨永年双手握枪抱拳一礼。 哈哈—— “甭谢,甭谢……” 耿从吉摸了摸脑袋,尽显小儿女态。 “耿从吉,我也不瞒你。你师父很可能是我的六叔,我将将儿看了你枪法练的不错,要不——我们比划比划。” 此刻,杨永年也露出了少年心性,想跟自个儿六叔的徒弟比试一番。 “小虱子,答应他。” “师父?”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耿从吉甚至以为自个儿出现了幻觉。 他往擂台下望去,很快找到了杨朝升和贺拥军二人的身影。 现而今,可不同后世。 即便是北方的大老爷们儿,个子也普片长得不高。 杨朝升和贺拥军这种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咋能不醒目? 华夏渡过了螨清王朝的红薯盛世,又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战争磨难。 战争加上天灾人祸,广大老百姓几乎连基本的温饱都达不到。 身体所需的营养保证不了,民众的个子有如何能长的高大? 见着师父在跟自个儿点头示意。 耿从吉转头看向“天”字号擂台的管理者。 “可以吗?我跟他能比试比试吗?” “可以。不过……你们俩注意要点到为止。” 第313章 抉择 请—— 请—— 耿从吉和杨永年相对而立,他们各自单提长枪,探手相邀。 俩人同时施展出杨家十三枪的起手式。 红缨枪的缨穗,犹如火凤点头。 泣血枪的枪身,恰似赤龙翻身。 俩人的威势一时不分上下,雄风竟然各有千秋。 耿从吉的身形矫健,一式老猿探爪,红缨枪在他手中翻飞起舞。 长枪带起凌厉的风声,直逼杨永年的正面而去。 杨永年倒是应对的沉着有度。 他使出杨家十三枪中的拦字诀,将手中“泣血”横置于身前,摆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拦字诀乃是攻防兼备的枪法技巧,既能有效防御对手的攻击,又能在适当的时机进行反击。 嘣—— “泣血”架住了红缨枪,借力一带一推,让耿从吉手中的长枪,无功倒打而回。 杨永年一招得势,登时转守为攻。 他的身姿轻盈,长枪“泣血”于手中流转自如,枪式不啻流水一般绵延,宛若闪电一般迅猛。 耿从吉虽然对战经验略显不足,他的底子倒也扎实。 杨家十三枪的一招一式,他几乎信手拈来。 扎、搕、挑、崩、滚,砸、抖、缠、架、挫,挡、挞、抨。 两位少年人在擂台上斗将开来,那动作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 耿从吉手中的红缨枪,舞出了狂风暴雨的猛烈,又暗藏着灵蛇出洞的狡黠。 杨永年的长枪“泣血”,则似一条血色儿长龙,翻腾飞跃,气势磅礴。 好—— 精彩—— 漂亮—— 耿从吉和杨永年的这一场同门较技,让擂台下的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 欢呼声、呐喊声一时此起彼伏。 锵—— 耿从吉与杨永年同时使出了杨家十三枪的绝技“回马枪”。 俩人手中的长枪,在空中交错,发出了金铁相撞的声响。 枪尖对上枪尖。 一撞之下,枪尖滑拉开来,却去势不减,照着彼此的身体捅了过去。 不好,要出事儿—— 擂台上的这一幕,让台下的观众们,紧张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上。 扑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有两道身影从人群中蹿出,眨巴眼功夫就登上了擂台。 两道身影的速度极快。 快到目力都不可及,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在空中留下。 俩道人影分别蹿到耿从吉与杨永年身后,他们一人提溜一个。 在刹那之间,化解了一场危机。 “大哥。” “六弟。” 此时,杨朝升和杨朝义兄弟俩竟然不分场合的,在“天”字号擂台上面相拥而泣。 ------------------------------------- “天”字号擂台上的兄弟相认,不过只是此次体育运动大会的花絮之一。 这会儿,杨朝升兄弟叔侄仨和贺拥军凑到了一块。 杨家兄弟俩可有着说不完的话。 …… “大哥,您和永年晚上住哪儿?” 唉—— “这回来津门会武的人也忒多了,俺们没找到能落脚的地儿,准备去火车站候车大厅坐着对付一宿。” 津门举办这么盛大的一场体育大会,特么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难免有些儿仓促。 主办方万万没有预料到…… 广大群众会对这场体育运动大会,有如此大的热情。 具统计,津门近期一股脑涌入了二三十万的外来人员。 这远远超出了津门这座城市的接待能力。 城里头的招待所,就甭说了,那是早就住满了人。 就连城市居住条件宽裕点儿的家庭,也承担起了人员的接待工作。 将将儿,贺拥军还在打趣。 他说还是草原的兄弟们长了后眼睛,硬是自个儿在中心广场外搭起了敖包居住。 今儿,杨朝升和贺拥军倒也不是没有歇脚的地儿。 在来大会赛场之前,两个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快能找到杨朝义和杨永年父子。 于是乎,贺拥军打了个电话,动用关系在津门警备司令部机关找了一间办公室,让人家帮忙临时给搭了个行军床过夜。 现而今,得知杨朝义父子俩还没个落脚的地儿。 贺拥军觉着有些儿犯了难。 找别人帮忙,最忌讳一而再,再而三。 “杨朝升,你的事儿办妥了。要不,咱们这就回四九城去?” 贺拥军跟杨朝升提议,不如就此打道回府算了。 “回四九城?不,咱们俩还有件大事儿没干。” 嘿—— “我说杨朝升啊!你亲人也找到了,徒弟也见着了,还有嘛大事儿要干?” 杨朝升有些个神神秘秘,让贺拥军有些个摸不清头脑。 “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出去说话。” 这会儿,正巧耿从吉也换好衣服找了过来。 几个人一起出了中心广场的比赛场地,找了个僻静的地儿。 什么? 天克三才局? “我说,杨朝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特么你还懂得风水玄学?” “略懂,略懂……” 杨朝升一脸的苦笑。 “建国后不许成精”可不是说说而已。 现而今,风水玄学被认定为封建迷信的糟粕,属于政府的打击对象。 “还好,今儿这里没外人。杨朝升,听哥们儿一句劝。这种事儿,以后提都甭提。” 贺拥军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相当严肃。 “我知道了。贺拥军我知道你背后的能量不小,那么……今儿个这‘球’,我就传给你了。” 有道是:听人劝,吃饱饭。 杨朝升这两天遇到的事儿,那是一件接着一件。 让他心头紧绷着的那道弦,在不经意间就放松了。 一时热血,全然忘记了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杨朝升,你说的这件事儿靠不靠谱?” 杨朝升说的这个事儿,如果是真的…… 那么铁定跟刮民党的潜伏特务,脱不了干系。 能够布这么个局…… 说明这些个特务的能量,着实不小。 如果放过了,指不定往后会闹出更大的幺蛾子。 “你相信我,这事儿就是真事儿,你若不相信我,那就当我没说。” 是舍身奉献?还是保护好自个儿? 杨朝升果断选择了后者,眼下他可不再是孤家寡人,有老婆有儿子,今儿还找到了自个儿失散的亲人。 有这些个软肋存在,容不得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往后做好人好事儿,还得讲究一些儿策略。 “我信你。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嘿!咱们锁定目标,还怕揪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这会儿,贺拥军也有了抉择,把这件事儿给揽了下来。 第314章 上车饺子,下车面 杨朝升和贺拥军决定。 大家都去他们俩的落脚点,凑合一晚上得了。 弄不来行军床,就打俩个地铺。 总比在闹哄哄的火车候车大厅里待上一宿,强上不少。 几人一路行来,途经一间邮政所。 贺拥军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既然将事儿揽了上身,不立马付诸于行动,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杨朝升,我进邮政所打几个电话,你们去街对面的那个馆子等我。” 杨朝升会意地点点头。 便领着自个儿大哥、侄子和徒弟去下了馆子。 馆子的名字叫作《二荤馆》,远远就能闻到烹制猪下水和羊杂碎的香味。 这是一家平民小馆。 今儿,馆子里头很热闹。 在津门味的说话声里,还夹杂着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南腔北调。 “大哥,咱们今儿吃点儿嘛?” 来到馆子前台,杨朝升扫了一眼在墙上挂着的餐牌。 嚯—— 真格儿琳琅满目,这家小馆的菜式可不老少。 杨朝升今个儿做东请客。 请的还是自个儿多年不见的大哥。 按照老理儿,必须得征求他大哥杨朝义的意见。 吃点儿嘛—— “还能吃点嘛?‘上车饺子,下车面’,只要是个面食儿就中。” …… “六弟,你是不知道。咱们家逃荒到了南方安家,见天吃稻米,几个小的还能凑合。我们这些大人,那是做梦都想,吃一口麦子磨粉做的面食儿啊!” 当年,老杨家一路逃难,在南方的雁城安了家落了户。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 杨家人对这句话,那是深有感触。 破衣烂裳的一大家子,要想在外乡之地扎下根来,从无到有重新建设家园。 这里头的巨大难处和种种心酸可想而知,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至今—— 老杨家人的日子过的也不宽裕,经年累月的拉着饥荒。 湘省的民风彪悍,素有吃得苦,耐得烦,不怕死,霸得蛮的性格和精神。 老杨家这样儿的外来户,跟当地人很是干了几场架,才站稳了脚跟,得以安家落户。 同时,这也让老杨家的家传武艺,在湘省一地名声大噪。 这回第一届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的举办。 有个湘省体育部门的领导特意点将,让老杨家派人参加。 现而今,正是个人或集体对荣誉的追求和重视程度最高的时期。 临行之前,领导们千叮咛万嘱咐,让参赛人员务必努力,去争取一个好的名次。 当然咯! 努力,总有成功之时;付出,就有回报之果。 如果,参赛选手能在这次大会上取得好的名次。 不但有丰厚的奖金可拿,还会获得一份进入湘省体育系统工作的名额。 能得到奖金固然很重要,能得到进城工作的名额,那无异于祖坟冒了青烟。 这种能够改变家族一人或全家人命运的机会,老杨家又岂能放过。 老杨家砸锅卖铁筹集了一笔路费。 派出杨朝义和杨永年父子这对最强组合,分别参加武道枪术青年组和中年组的角逐。 有道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作为老杨家武道第一高手的杨朝义,其实他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津门是个嘛地方? 搁这儿周边,有“武术之乡”称号的地儿,都不下百十处。 津门,就是一个代表着华夏武道成就最高水平的藏龙卧虎之所。 说一句丧气的话, 他们父子能否取得一个好名次,运气的成份起码占了九成九。 万幸,今儿能遇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也算没白来这儿走上一趟。 瞅着…… 自个儿这位家族排行第六的堂弟,眼下混的好像不孬。 他还跟一个京城的大官,成了交心的朋友。 这个消息如果传回家族,六弟他爹娘还不得高兴疯咯! 这一刻,杨朝义想了很多。 杨朝升领着徒弟小虱子,已经把点的吃食儿,全给端到了桌上。 “大哥,永年侄儿,来,咱们开造。” 甭管嘛“上车饺子,下车面”,今儿个扁食和面条齐活。 扁食也就是饺子,杨朝升一口气就买了5斤。 饺子是羊肉馅的,一斤卖9毛钱,外加二两的冀省粮票。 面条做的是杂烩面,主配料用的猪血、猪肚、肥肠、豆腐、木耳、蛋片等食材。 油嘟嘟的一大碗,每碗足足半斤面,一碗一块钱,也得外加二两的冀省粮票。 这回,一次给上了五大碗。 杨朝升还买了几碟子酱菜,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滋味不比京城六心居的酱菜差上多少。 嚯—— “吃上了啊!” 这会儿,贺拥军也打完了电话,来到了《二荤馆》。 他上手抓起一个饺子,也不蘸醋,也不蘸酱油,就直接送进了嘴中。 杨朝升将一碗给他留着的面条,顺手给推了过去。 倒是很想提醒他:“吃饺子不蘸酱油,小心被醉猫给抓了去。” “怎么样?” 杨朝升话到嘴边,换成了问正事儿。 “有关部门,已经派侦查员过去了。” 贺拥军话说的很轻巧。 杨朝升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把事儿给圆过去的。 不过贺拥军自个儿没说,杨朝升也就不方便追问下去。 也许这就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的人物,与杨朝升这样儿平头老百姓之间的差别。 也不知道咋滴! 这么些年下来,杨朝升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儿城府。 “六弟,明儿就是枪术组的比赛时间,我还是想带你侄儿前去参加。” 没有接自个儿大哥的话茬。 杨朝升摆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先打住。 他转头问:“军子,今儿擂台比试死伤了多少人,你问了吗?” “问了。今儿,参与打擂的参赛者,轻重伤了十七个,其中有五个致残,两个伤重不治。” 贺拥军将打听到的消息,对杨朝升如实道来。 “闹出了两条人命?” 杨朝升骤然眉头紧锁。 “大哥,‘拂风摆柳’这一招枪法,您练到了什么程度?” “娴熟。” 杨朝义不明白自个儿六弟为何有此一问。 “拂风摆柳”这一招用于马战的招式,尤以防守见长。 “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或许夸张,却与战阵之上,防御敌人的飞矢冷箭无比有效。 可惜这一招“拂风摆柳”,在蒙元统治时期就已在老杨家失传。 现而今的“拂风摆柳”,是家族几位长辈后来补全,已然有些儿形似而神不似。 娴熟? 杨朝义这招“拂风摆柳”未到精通之境。 让杨朝升将将儿生起的一个想法,一下子落了空。 第315章 天价彩礼 “拂风摆柳”这一招绝技,在他们家这一支是断了传承不假。 前些年,杨朝升有幸将失传的几式枪法又给续上了。 能够补全老杨家的十三枪。 得多亏李不识、李向前这叔侄俩人传授了他梨花枪法。 姑祖婆杨妙真在杨家枪的基础上所创的梨花枪法。 有着“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的武林神话。 这套枪法在南宋时期,乃是武林中公认的天下第一枪。 杨朝升本打算将“拂风摆柳”这招,赶在明儿个枪术组比赛之前,“临阵磨枪”传给自个儿堂哥杨朝义。 杨朝升自信。 堂哥学会了这招杀手锏,在枪术对决中,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取得一个好名次。 从而让家族中人,得到一个进城工作的指标名额。 不过…… 杨朝义的“拂风摆柳”未到精通之境。 若想一宿工夫,完全领会到正宗的“拂风摆柳”之精髓,几乎不大可能办到。 这让杨朝升的想法成为了一个泡影。 将将儿唠家常,他从堂哥杨朝义的口中得知。 眼下,老杨家扎根在雁城寿岳山下的农村务农,生活过的很是拮据,竟然到了维持温饱都困难的地步。 其主要原因…… 还是老杨家的娃,生的忒勤了点儿,也忒多了点儿,生的大多还是男娃子。 后世农村人常说:生男娃是“建设银行”,生女娃是“招商银行”。 生了男娃,家里头要发愁给儿子建房子,还要掏钱帮衬儿子娶媳妇儿。 相当于,是在出钱出力搞建设。 生女娃被称之为“招商银行”。 相对于抚养儿子来说,父母抚养女儿的压力就要小了很多。 既不需要给女儿建房子,在女儿出嫁的时候,指不定还能收回一笔彩礼。 偏偏在乡下地方,又重男轻女的很,家里头男娃不多,特么容易招来风言风语,甚至还会受到欺负。 杨朝升倒是挺想帮衬帮衬原身的这些个亲人。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杨朝升一直端详着眼儿前的堂哥。 从将将儿见面到现而今,兄弟俩唠了也有一阵子。 杨朝升更多是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听自个儿堂哥说着老杨家的现状。 杨朝义唠着唠着…… 竟然一时语塞,脸色儿满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瞅着眼巴前杨朝义磨磨唧唧的样儿。 杨朝升盲猜…… 堂兄恐怕有嘛难以启齿的话要对自个儿说。 “大哥,您有嘛要说尽管说,只要六弟能够办到,一定义不容辞。” 中—— “那我就开这个口。” 杨朝义坐直了身子。 正色道:“六弟,我瞅着你日子过的不错。能不能帮衬一下你自个儿的一奶同胞?” 杨朝义说话的声调,时高时低…… 显然,他担心自个儿的话,说的不中听,恼了眼门前这位多年不见的堂弟。 “大哥,您说的是我弟朝辉?能不能和我详细点儿说说,他眼下遇到了嘛难过的坎儿?” 见到杨朝升主动询问。 杨朝义表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你弟朝辉,在今年小满时相看了一个对象,姑娘人不错,长得漂亮,人也勤快。老九这小子跟那家姑娘,倒也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哈哈哈—— “我弟朝辉都相亲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儿,我真格儿想抽时间回去一趟。” 杨朝升一脸的喜色儿,从自个儿兜里摸出一包缴获的骆驼烟来,给堂哥和贺拥军一人敬上一支,并亲自帮他们俩把烟给点上。 哟—— “我说杨朝升,你到底在北朝战场上捡了多少洋落儿,这米国佬的骆驼烟,你咋还有私货内?” 嗖—— “军子,这包烟归你了。咱杨家兄弟在唠正经事儿,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劲?” 贺拥军飞快地接住扔过来的香烟。 他撇了撇嘴,便自顾自数着烟盒里还剩多少支烟卷儿。 一边“吧嗒吧嗒”抽着烟,一边听杨朝义拐着弯儿才把事儿说清楚。 原来如此。 自个儿弟弟杨朝辉的对象家里头,跟老杨家的情况几乎差不离儿。 都是1942年豫省大饥荒那会儿,逃离自个儿家乡的难民。 唯一不同的是。 这家人的男丁不旺,女人们上工可拿不了整工分,一家人吃喝都成了问题。 一顿饭,他们家起码要掺上六七成的野菜,做成野菜糊糊,才能把全家人的肚子对付了事。 这样的人家,如此的困难…… 也就怪不得,他们家嫁女儿,开出了一个跟卖女儿似的苛刻条件。 女方家里提出彩礼,要老杨家出200块钱礼金,外加100斤新脱壳的晚稻米实物,才同意将自个儿的女儿嫁到杨家。 在这个工资5块钱就足以吃喝一个月,15块钱就能够养家的年月。 这样的一份彩礼…… 甭说在寿岳脚下的农村,即便是放在雁城周边的十里八乡,特么也是一个让人咋舌的天价。 杨朝升在上辈子,就是彩礼这一陋习的直接受害者。 听此处,他忍不住出言打断了杨朝义的说话。 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那爹娘就没让朝辉再相看相看别家的闺女?” “哪儿没有!你弟弟朝辉也不知是随了谁?犯起倔来,比驴还特么倔三分。一根筋,认死理儿,撞了南墙他也不回头……还说啥此生非老潘家的闺女不娶。把个三叔和三婶子急的不要不要的。” 从杨朝义额头拧成了个“川”字,就可以想象出,当时,得闹出了多大的幺蛾子。 杨朝升跟家人失散那会儿,弟弟杨朝辉还是个小豆丁。 没曾想…… 自个儿这个弟弟,特么还是一个天生的犟种。 这一刻,杨朝升心里也有些儿无奈之感。 瞧见兄弟俩人的聊天,就这么突然冷了场。 贺拥军趁机插了一嘴。 “你们老杨家跟老潘家,不是不能通婚吗?咋就整出这么一出戏来。” 杨朝升听了一阵无语,好为人师地讲起了古。 “贺牛皮,你少扯。话本上写的东西,当不得真。若说老岳家和老秦家不通婚,倒很有可能。人家老潘家的潘美,跟咱老杨家人一样儿,都是大宋的忠臣。” 呵呵呵—— 见自个儿活跃气氛的目的达到。 贺拥军不禁笑出了声。 第316章 小秘密 老杨家和老潘家同为豫省难民开局,又同在异乡为异客。 因缘际会之下,俩家的儿女能够喜结连理。 难道…… 这就是人在他乡版的“豫”见你真好? “我爹娘应该凑不出这么一大笔彩礼吧?” 杨朝升甭问都知道。 自个儿前身的弟弟,这笔彩礼钱的出处,百分百得落到了自个儿头上。 “可不是嘛!三叔三婶纵然合计着把今年的年猪卖了,再找咱们杨家族人帮忙凑凑,都不够拿出五分之一的彩礼钱。” 杨朝义话音刚落下。 一直都没有作声说话的杨永年,此时突然插了一嘴。 “六叔,我跟我爹俩人,这回从家族借出十二块钱路费。只为参赛取得个好成绩,能拿到体委的奖金,帮助九叔娶上媳妇儿。” 好嘛—— 要么不说话,要么话说的刀刀见血。 这小子真格儿有八百个心眼子。 毕竟自个儿这副身体离家日久,终究不及杨永年跟他九叔亲厚。 “大哥、永年侄儿,朝辉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他的婚事,我这个做哥哥的,铁定得管。” 好好好—— 杨朝升的大包大揽,让杨朝义父子不禁欣喜不已 “不过,这女方家里要求的彩礼钱,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在家里头就是个甩手掌柜,媳妇儿才是当家的,家里头有多少钱,这一回又能够拿出多少钱,我还得跟她商量商量。” 诚然杨朝升已经决定,帮忙出这一笔彩礼钱。 他也必须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杨朝升穿越而来之时,前身也不过十一二岁。 多年下来,这些亲人留在记忆里的那点儿印象,可以说已经全然不剩下多少。 杨朝义这一番有意为之,让他帮衬一把弟弟杨朝辉的用意。 却带给杨朝升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总之不太舒服。 为此,他还特意查询了一下吃亏是福系统。 还好…… 系统并没有因此认定杨朝义的行为,达到了让杨朝升这位宿主吃亏的程度。 “杨朝升,你若是钱不凑手,就知会哥们儿一声。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去落脚点瞅瞅,安排今儿晚上怎么歇脚的大事儿。” 此时,活跃气氛小能手贺拥军,及时地给了大伙儿一个建议。 “军子,局气。若是你师娘是铁公鸡一个,我这把就全靠你嘞!” 嗨—— “我说杨大胆儿,你们家小窦医生会是那种小里小气的人吗?” 哈哈哈—— “那可说不准哦!” …… ------------------------------------- 津门警备区司令部。 一幢四层佛朗机式老洋楼的办公室里。 贺拥军虽说没能再搞到行军床,部队使用的铺盖卷,他倒是又弄来了几床。 这间安排给他们过夜用的办公室,面积不算小,估摸着有三十来个平方。 有一尊铸铁炉子正在熊熊燃烧,煤球发出的热量,将房间里头的室温拉高到了3~4度左右。 杨朝升仔细检查了一下铸铁炉子,那从门头上探出去的烟管。 “咋样儿?” “还行。烟管焊接的还算严丝合缝,烟气应该不会在房间里头留下太多。” 这里的烟气所指的是一氧化碳。 一氧化碳是含碳物质燃烧不完全时的一种产物,会占用血红蛋白,让人和动物因为缺氧而导致死亡。 这会儿,杨朝升的目光,已然被房间里四张长两米,宽0.8米的老式样大办公桌所吸引。 “来,大伙儿搭把手,将这几张办公桌挪到一块儿。” 办公桌被拼成了两张大床。 铺好铺盖卷,躺在上头,比窄小的行军床可要舒服多了。 咕噜噜—— 铸铁炉子上的烧水壶,“呼呼”冒着热气,水烧开了。 有道是:睡前烫烫jio,胜过吃只老鸡婆。 杨朝升打楼道水房,找到一只打扫卫生用的洋铁皮桶。 他准备舒舒服服地烫个jio。 嘭嘭嘭——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敲响。 贺拥军打开门。 门外头,站着一个腰间别了把小手枪的部落军官。 在他身后,还跟随着两名荷枪实弹的部落士兵。 “请问同志,您是不是从四九城来的贺拥军,贺副参谋长?” 踢踏—— 在办公室门口,有个整齐划一的鞋底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到来的三名部落官兵,一起给贺拥军敬了个军礼。 带队的军官面容肃然,说话的口吻却非常的礼貌客气。 踢踏—— 贺拥军正了正自个儿的军棉帽,随之还了三名部落官兵一个敬礼。 “没错,我就是四九城警备区司令部的副参谋长贺拥军。 “您好,贺副参谋长,能不能请您同我们走一趟?”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贺拥军瞄了一眼,室外已然乌漆嘛黑的夜色。 随即应道:“行,没问题。” 贺拥军跟着三名部落官兵离开,办公室里此刻陷入了一片沉寂。 剩下的四个人,都已然猜出了一二。 贺拥军的离开。 一定跟杨朝升白天所说的“天克三才之局”这件事儿有关系。 等杨朝升烫完jio,拎着洋铁皮桶去水房将洗脚水倒掉。 在楼道口,正好撞见了回来的贺拥军。 “没嘛事儿吧?” 杨朝升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 贺拥军四下望了望,确定没有人窥视偷听。 他才答道:“杨朝升,你说的没错。的确有刮民党的特务组织,潜入到这次的体育运动大会搞破坏。” …… “还好你提供的线索及时,要不——恐怕会造成十分负面的国际影响。” 噢—— “事情的发展,会有如此的严峻吗?” 刮民党特务这回的破坏活动,居然上升到了国际影响力的高度。 这让杨朝升本人表示很好奇。 “敌人计划在大会闭幕式上,引爆事先安装在主席台下的雷管炸药。要知道,在闭幕式当天,会有一些友好国家的官员和国际友人,来到现场观礼。” 嘶—— 我勒个去。 想想都后怕…… 险些让这些个刮民党特务得逞, 差点儿,就引爆出一个国际大新闻。 “如此说来,特务都抓住了?” 嗯—— “大小特务抓了四五十名,还缴获了三架电台。其中,有一个老特务在我们内部足足潜伏了十来年,前不久才被唤醒。” 这个老特务是谁? 杨朝升根本没兴趣知道。 他急于知道的是…… 贺拥军在向组织示警时。 他用的什么办法? 来掩盖杨朝升那些不足与外人道的小秘密。 第317章 晒一晒娃儿 “将将儿,他们找了你,我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军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件事你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杨朝升此时的目光,浑似寒冷夜色里的月光,静谧而深邃。 如此直指人心的眼神,让人竟然无法忽视。 难不成…… 杨朝升动用了从倭国人九鬼身上获取的禁忌秘术——惑心术? 没有。 杨朝升做人,他有自个儿的底线在。 “惑心术”会对人的精神世界,造成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 这一招用在敌人身上尚可。 咋滴也不能往自个儿亲人朋友身上施。 这会儿,杨朝升使用的是心理学范畴的“视觉凝视”。 “视觉凝视”属于一种非语言交流形式。 通过眼神的交流来传达信息、引起注意或者表达情绪。 可以是营造亲切、宽松的氛围。 可以是吸引异性注意的技巧。 也可以是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威慑。 还可以是增加人际之间的联系和信任感。 在这样的影响下…… 贺拥军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份自我审视的慎重。 他如实回答:“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只不过瞎编了一个故事而已。” 噢—— “说来听听。” 杨朝升追问。 “我跟他们说,今儿在津门街头被人撞了一下,本以为自个儿被佛爷掏了兜,这一检查,发现身上的东西没见少,还多出了一团字条……” 贺拥军说到这儿,杨朝升立马明了。 俗套—— 这故事编的那叫一个俗套。 后世谍战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都这么演。 都说:表演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俗不俗套的,咱先甭管他。 能拔出脓来,特么就是好膏药。 “纸条上面的字,是你自个儿写的?” 杨朝升觉得…… 贺拥军这个故事编的,错漏之处不少,经不起琢磨推敲。 嗯—— “是我写的,放心吧你嘞!哥们儿用的是左手。” 嘿嘿—— 话说出来,贺拥军心中还有那么点儿小得意。 这份举报材料的举报人是谁? 贺拥军想不起来。 这份举报材料是否真实? 贺拥军也不清楚。 依着贺拥军说,他自个儿觉得事关重大,作为组织的人,有责任有义务将情况如实上报有关部门。 他能因此而立功,纯属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不得不说。 事情的发展相当令人满意,不但成功粉碎了一起刮民党特务的阴谋破坏,还挖出了一条敌人安插在咱们组织内部的大鱼。 出自《礼记·聘义》有一个成语,叫作:瑕不掩瑜。 总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有人再死揪着情报来源的小瑕疵不放手。 唉—— “这件事,总算是翻篇了。军子不好意思哈,哥们儿给你添麻烦了。回到四九城,哥们儿亲自下厨,请你喝一顿酒,喝一顿大酒。” 哈哈哈—— 贺拥军大笑出声。 “没想到哈,你杨朝升也有跟我客客气气的一天。告诉你吧!你这哪是给我添麻烦,是给我送功劳还差不多。有了今次这份功劳,估摸着年前,我这级别就能再往上提一提。” “那敢情好!不过,我还是得请你喝酒,就算哥们儿为你提前庆贺了。” 这件事儿摊在贺拥军身上,人家能够立功受奖。 摊在他杨朝升身上,可就不一定咯! 将他一家子监视起来,那都是轻的。 ------------------------------------- 翌日。 老天爷就跟逗霸似的,天空居然下起了米粒子。 砸到人脸上,还特么生疼。 在返回四九城的道路上,扭秧歌似的,行驶着一辆军用吉普车。 这辆两人座的威利斯-奥佛兰军用吉普,明显的超载了。 五个大老爷们搁一块儿挤着,让辆七八成新的吉普车,开出了老爷车的效果。 “小虱子,带着点儿刹车。注意路况,握方向盘就跟你练枪法一样,要放松,要自然,甭生硬生硬的握死咯!” 杨朝升手拉着车座椅后背,一屁股坐在后备箱上,教导着自个儿徒弟驾驶吉普车。 这可把一旁的杨永年给羡慕坏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意着耿从吉的操作,耳朵一个字不漏的,将自个儿六叔说过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 事实上,无关男人还是男孩,谁人不喜欢车?不喜欢开车? 要知道,一辆心仪的靓车,是有可能被男人视为另一个老婆的纯在。 自个儿小大人似的侄子,这副跃跃欲试样儿,自然没逃过杨朝升的法眼。 “永年,你也想学开车?” 这年头,司机这个职业那是相当牛掰的。 他这话问的着实有点儿多余。 嗯—— “想,想学。” 作为老杨家的长房长孙,肩负着传承家风的责任,让杨永年养成了冷静、沉稳的性格。 眼巴前,有个能接触小车方向盘的机会摆在面前,还是令他怦然心动了。 “小虱子,你歇会儿。把吉普车让给你永年师哥开一会儿。” 诶—— “好咧!” 耿从吉没犹豫,停下车,他跟杨永年调换了位置。 突突突—— 吉普车好比那糙老头子举拐棍,踉跄着上了路。 还甭说…… 习武之人的身体协调性就是好。 片晌不到的工夫。 杨永年就在杨朝升的悉心指导下,将个小吉普开得贼溜。 哈哈哈—— “六弟,你看我家这小子还算灵泛吧!” 杨永年的表现,让他爹看得老怀欣慰,不由自豪地晒起了儿子。 “那还用说。咱们老杨家的种,能不灵泛吗?对了大哥,永年这孩子,你们有没有送他上学读书?” 昨儿个,在“二荤馆”吃饭时,杨朝升就发现自个儿这个侄儿,好像对馆子墙上餐牌菜名的字,几乎不大认识。 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唉—— “真格儿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都怪我这个做老子的没本事,没有钱送这孩子上学。好在,他参加了生产大队开办的扫盲班,听说成绩还不错,授课的老师都夸他的接受能力强。” 杨朝升听得出来。 侄儿杨永年俨然就是他父亲的骄傲。 每每说起儿子。 杨朝义都会不经意地晒一晒娃儿。 第318章 黑店 湘省省会的麓山书院门前,悬挂着一副对联。 “惟楚有材,于斯为盛”。 这很能说明湘省地区人人向学的学风。 眼下读书是走出困境的唯一出路,只有读书才能改变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命运。 读书也是现而今这个时代,最公平难得的一个机会。 老杨家在湘省扎下根来,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如此放松孩子们的学业,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决策失误。 往后,卷不过别人不说。 老杨家必将失去家族的未来发展和社会地位跃升的唯一机会。 想到…… 杨永年作为老杨家长房长孙都没有书可读。 其他几个侄子,那就更甭提了。 难道人在湘省,就只能乱世当兵打仗,盛世进厂打工? 不应该,这绝对不应该。 杨朝升正发愁用何种方式方法,帮衬帮衬前身的家族亲人。 这不就有招儿了嘛! 还有么子帮衬,能比兴学助学有成效? 更能带动整个家族走向一条腾飞之路。 顿时,茶壶煮饺子——杨朝升的心中有了数。 不过…… 这件事儿,并非一年之功就有所建树的,得要经年累月的长久帮衬下去。 这一回,可不能再是开玩笑。 杨朝升的的确确要征求一下窦桦的意见。 唉—— “六弟你说,这一回的会武,咋地说取消,就取消了?” 特么穷人的开场白总是唉! 真格儿满满的负能量。 杨朝义所说的会武取消。 昨儿个,贺拥军回来之后,还着重提到过此事儿。 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武术类别竞技比赛的最大看点——擂台比斗项目。 今儿,被主办方通通改成了表演项目。 天、地、人三处擂台被撤去了两处。 还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一回,武术类别竞技比赛的项目,大会主办方将不做成绩排名。 这样一个决定,不禁引起了广大参赛选手的吐槽。 不能够拳拳到肉地打上一场。 即便功夫再高,也不如几下花拳绣腿的套路架子打的好看。 传统武术的精髓,在于实战。 不外乎插眼、锁喉、踹裆……这些个杀招儿。 这些个能好看? 会武不比上个高下,当耍猴内。 表演? 表演个球。 大会主办方的临时决定,让很多参赛选手大失所望,纷纷选择了离场。 杨朝义倒是没有往这一层上考虑。 他的想法很简单。 这一回枪术组的比赛没有了排名,也就体现不了荣誉。 没有了荣誉,湘省体委领导们临行前的许诺,也就特么打了水漂。 去擂台上表演一点儿好处捞不着,还得把这两天难得吃上的饱饭,给折腾空咯! 着实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小老百姓有着小老百姓的小算计。 于是,杨朝义也选择了离开。 这不—— 搭上个顺风车,进一趟皇城,去自个儿六弟家认认门。 ------------------------------------- 打津门进四九城,通常要经过南大门,也就是正阳门。 正阳门,明清两代都是四九城城垣的正门。 城门楼子上,设有瓮城和箭楼,瓮城能够容纳士兵驻守,箭楼则在冷兵器时代担任着重要的防御功能。 正阳门见证了华夏的数百年兴衰过程。 岁月的沉淀,战火的痕迹,犹如那一段过去的历史斑驳可见。 “这就是首都?” 杨朝义父子俩,人生头一回进四九城。 看哪儿……哪哪都新鲜。 前儿,杨朝升和贺拥军将车开到津门时,是下午的一点多钟,正好赶上了午饭的饭点。 今儿返回四九城,因为两个小子学车,在路上耽误了两个钟头。 他们几个人的肚子里头,早就闹起了革命。 “杨朝升,咱们这是去全聚德、还是便宜坊?” 这会儿,负责开车的换成了贺拥军。 人到四九城,有几个说法。 不到长城非好汉。 这个得去瞅瞅。 不吃顿四九城的烤鸭,等于白来一趟。 这个……得去吃吃? “还是去全聚德吧!他们家的鸭子油水足。” “得嘞!今儿就吃他们家。” 其实,杨朝升对烤鸭并不感冒。 他嘴刁,觉着这道四九城美食有些儿过于油腻了。 这年头,不是人人都有杨朝升这样的条件,特么有一个随身小世界兜底,不愁填不饱肚子,还能讲究个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朝义大哥、永年小友,这顿由我来做东,为你们俩人洗尘。” 这…… 同为百年老店。 “全聚德”跟昨儿那个“二荤馆”的平民小馆一比,简直判若云泥。 “全聚德”的名头大,档次高,服务的也更加周到。 店堂内,出入的客人大多都衣着整洁,气势不凡。 杨朝义父子在这儿,甚至还瞧见了几个金发碧眼的鬼佬。 将将儿…… 贺拥军把“全聚德”的工作人员叫过来点单。 他们父子俩可真真切切地听了一耳朵价格。 好家伙,真格儿好家伙。 一只鸭子烤一烤,就敢管人要8块钱。 贺拥军一次还给点了4只。 就连面饼、葱丝、黄瓜等几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配菜,特么都卖到了2块钱一份。 “全聚德”的这个价格,对于眼下的广大人民群众来说,并不那么容易接受。 要知道,按照一名学徒工月收入标准17.84元计算,那么他每个月的工资只够买两只烤鸭的。 因此,到“全聚德”吃烤鸭,在现而今绝对是一种比较奢侈的消费。 杨朝义父子心想…… 今儿莫不是进了一家黑店? 出于穷人对如此高消费的压力也好,自卑心理作祟也罢。 父子俩竟然同时露了怯。 在这一刻,仿佛觉着自个儿屁股下,坐的不是大气的红木靠背椅,而是刑具“滚钉板”。 发现父子两人坐立不安的窘状。 杨朝升赶忙开解道:“大哥,永年,万事有我,甭担心。该着他的,今儿个我们就吃他一顿贵的。谁叫这个姓贺的,想要追求我的女徒弟丫丫内。” 嗨—— “杨大胆儿,你够豪横的哈。人家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是一边吃,还一边不饶人——是不?” 贺拥军不愧是个搞气氛的小能手,他这么一插科打诨,饭桌上的就餐气氛眼见着活跃了不少。 第319章 羡慕的份 “六弟,这这这……这里就是你的住处?” 自打进了二分半厅,杨朝义的眼睛就有点儿不够用了。 小花厅高高的院墙,雕花的屋檐,脚下的青石板路连着回廊,回廊尽头还矗立着一幢二层高的楼阁。 咋瞧…… 这都是老时年间,大户人家才能拥有的家业。 眼巴前的一幕,让杨朝义父子俩,有种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的既视感。 “对,这儿就是我家。大哥,甭紧张,我在北朝为国家出生入死过,将将儿能够资格住上这样的宅子。” 噢—— 《三国志·吴志·吕蒙传》注引《江表传》中有一句话:“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恐怕老杨家人打破了脑袋瓜,也想不到这个失散多年的杨家小六子,会做出这么大的一番成就来。 让老杨家人更想不到的是,他们杨家的小六子,现而今,已经换了芯子,换成了一个后世穿越者的灵魂。 “师父,您回来了。贺大哥没跟您一起?” 看来“女生外向”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 都还没怎么着嘞! 丫丫的心思,就开始向着贺拥军那儿去。 “他搁后头停车嘞!来,把康康交给我。” 两天不见,奶娃子康宝宝乍一见到杨朝升,不禁愣了一下。 随即,他挥舞着双手,甜甜地一笑。 “粑粑,粑粑,粑粑……” 两日不见,甚是想念。 杨朝升一把抱过儿子,转着圈儿,高高举起。 “儿子,爸爸来嘬你,嘬你,嘬你啦!” 于是乎,康宝宝被老父亲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我勒个去。 杨朝义、杨永年父子,哪曾见过这么宠爱孩子的。 老话讲:君子抱孙不抱子。 乡下人要比城里人更认老理儿。 他们对儿子的爱,往往发自内心,却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朝升,你这样宠着孩子可不中。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你衔着不放,可甭把个娃儿惯坏咯!” 杨朝义苦口婆心地向杨朝升推销着自个儿的育儿经。 诶—— “大哥,您讲的没错,我晓得咯!” 杨朝升嘴上答应的蛮好,他却并没往心里去,谁叫人家有吃亏是福系统嘞! 拥有系统的男人有多么牛掰。 谁能懂啊? 杨朝义和杨朝升兄弟俩过的日子,现而今,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比说,杨朝义父子俩对小花厅的花啊!草啊!景儿啊……人家只觉得牛掰,不一定欣赏得了。 他们却对杨朝升设计的厕所一直赞叹不已。 乡下人实在。 人家一眼,就看中了分格式化粪池的好处。 要说化粪池有嘛好处? 那就属能用来积肥了。 分格式化粪池,从沉淀到化学分解变成农家肥,整个步骤简单实用,基本上没啥异味还卫生。 将将儿,杨朝升讲述了这种分格式化粪池,还能够升级改造成为沼气池。 利用沼气池这种价廉物美的可再生能源,能够极大缓解农村燃料使用不足的困难。 “大哥,这项技术我可以传给您。您在家族里找上几个灵泛的小伙儿,带着他们一起干。指不定,能为咱老杨家添一笔外落。” 常言道:艺多不压身。 有时候“穷”,并不是人们不努力。 只要能给家里头赚口嚼谷,杨朝义那是嘛都干过。 他做过泥瓦匠,给生产大队建砖窑,砌房子。 他做过篾匠,编过筲箕、箩筐、米筛、蒸笼、鸡笼、鱼篼等,送到供销社,换几分散碎银子开销。 他甚至还做过“劁夫”,给别人家阉鸡阉猪。 …… 今儿个,杨朝义敏锐地察觉到,自个儿六弟所说的这个沼气池,应该会很有搞头。 这么一个肯学、敢干事儿的人,居然穷的卵拖地,搁后世谁敢相信? 杨朝升一时觉着,自个儿这堂兄生错了时代。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后世的成功经验,让杨朝升心里清楚,“多劳多得”才是社会进步的助推剂。 平均主义过了头,就会像《天朝田亩制度》那般,最终沦为空想。 杨朝升对堂兄的这个想法,表示了大力支持。 沼气池的技术在我们国家的推广,始于20世纪20年代。 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也就听起来高端而已。 咱们国家全力推广发展沼气池项目,那还得等到21世纪初的“十一五”期间。 让自个儿堂哥做一个先吃螃蟹的人? 杨朝升权衡了一下利弊。 他觉着这种能服务于广大农村,增产增益的好事儿,始终是利大于弊的。 杨朝升前世是一个小包工头。 在几个乡村建设工程中,他还真格儿参与过农家沼气项目的建设过程。 眼下,杨朝升掌握着最先进的沼气池工程技术。 他完全可以让堂哥他们弯道超车,避免沼气池工程技术不成熟、管理不善的事态发生。 哥儿俩搁一块唠了半晌,才将这件事儿敲定。 杨朝升让杨朝义父子在四九城多待上几天。 他赶在这几天内,去图书馆找资料、画图纸、还要给杨朝义父子俩,讲解沼气池施工的工序流程。 得—— 这么一堆事儿凑一块儿。 杨朝升又得去红星轧钢厂找领导批假咯! 这回,再找傻柱帮忙铁定不成了,他明儿必须亲自去厂子里找杨厂长申请。 “朝升,这位大哥是?” 听声音…… 甭问,都知道是二分半厅的女主人回来了。 其他人都在小厨房里忙活晚饭。 花厅的小院里,只有杨朝升抱着儿子,在跟堂兄杨朝义唠着有关沼气池的事项。 窦桦推着自行车,一进月亮门,就瞧见了他们仨。 嘿—— “媳妇儿,你回来了啊!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 “大哥,这是您弟媳窦桦,在四九城鞋盒医院工作。” 鞋盒? 南湘芽,北鞋盒…… 湘芽座落在湘省,跟它齐名的鞋盒自然也为湘省人所称道。 杨朝义居然听过这个名儿。 现而今,这两家是全华夏最好的医院,堪称医学界的天花板。 眼儿前,这个漂亮的像画里头仙女似的弟媳,不但人没得挑,工作单位那也是没得挑。 自个儿这个六弟,走的嘛狗屎运? 真格儿是好福气。 此刻,杨朝义倒没那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的心思。 他只有那羡慕的份。 第320章 闹耗子精了 “窦桦,这是我的堂哥杨朝义。” “朝义大哥,您好,欢迎您能来我们家做客。” 堂哥不如直系亲属那样亲近,关系毕竟隔了一层。 窦桦拿捏好分寸,她保持着尊重、礼貌和适当的距离。 朝升、朝义? “原来你们老杨家起名,是有班辈传承的啊!” 窦桦支好“飞鸽牌”自行车。 她伸手去抱儿子的同时,跟自个儿的爱人说起了一个发现。 “是啊!咱们这一支按照‘朝永华继,瑞启长明,武运衡昌,世代兴荣’十六个字排辈。到了我这一辈,正好又传了一轮。” 这会儿,一股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从杨朝升嘴里蹦了出来。 “六弟说的没错,咱们老杨家正是按照‘朝永华继,瑞启长明,武运衡昌,世代兴荣’这十六个字来排的辈分。” 杨朝义力证自个儿六弟所言非虚。 “这么说,咱们家康康,就应该叫作杨永康。” 窦桦有些个奇怪。 明明杨家人有着自个儿的字辈。 为嘛杨朝升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却只字不提。 还执意给儿子取了个单字名——杨康。 他铁定不会是依据汉代之前,单字名是贵族名,双字名是贱名的古风。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窦桦实在过于太聪慧了,竟然有了如是猜测。 “什么?六弟,你家的这个娃儿,没有按照家族中班辈来起名字吗?” 杨朝义脸色儿此刻一阵变化不定,愣愣地拿眼睛瞪着杨朝升。 噢—— “大哥,我儿子康康现而今还小,等到了学龄上户口的时候,户籍栏自然会登记上杨永康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啊!” 杨朝义听了杨朝升的解释,便没有再追究。 这件事儿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窦桦却清楚,儿子康康在两天前已然办理好了户籍,用的名字就是杨康。 自个儿男人大话张嘴就来,骗起人来不打草稿。 窦桦忍不住挖了他一眼。 挖的杨朝升一个激灵,耳朵里头都出现了幻听。 此刻,有bgm响起。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 ------------------------------------- 杨朝升他们家,今儿晚饭在二分半厅的院子里解决。 这个主意出自贺拥军的提议。 他毕竟是一个部队人,现而今身居高位,也少不了一份战地情怀。 露营,架篝火,搁上大铁锅,做上一顿关外的乱炖。 贺拥军显然不准备放过,在一旁躲懒的杨朝升。 杨朝升被他拽了去,做了个掌勺。 其他人生火、洗菜、切肉,也各司其职。 只听见“滋滋”声响。 二斤半,肥多瘦少的五花肉下了锅。 咣咣咣—— 杨朝升飞舞着锅铲…… 肉在铁锅里头煎了个两面黄。 紧接着下盐、糖、生姜、大葱、八角、香叶各种小料。 在炒出了料头的香气后。 再将那连筋带肉,焯好了水的肉骨头下锅。 嘶—— 随着一葫芦瓢生命的源泉倒进铁锅,没过所有食材。 今儿,乱炖的汤底才总算得以完成。 …… 咕嘟嘟—— 铁锅里的汤汁翻滚,能够听见响。 老天怜见,晚风很有眼力见地将炖肉的香味,扫进了95号四合院。 95号四合院的住户们闻着味儿,一个个猛咽哈喇子。 “老天爷,你就开开眼啊!降下雷霆,劈死这家子只顾自个儿吃肉喝酒的祸害吧!” 甭问。 铁定又是95号四合院的贾张氏在骂街。 这茬,就连贺拥军这个没来南锣鼓巷几回的人都能猜到。 “我去趟厕所。” 有人笑话老四九城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尽管杨朝升活得通透,他有仇——吃亏是福系统给报。 但今儿不同往日…… 他堂哥、堂侄儿初次登门。 被人这么个指桑骂槐,特么他的面儿还要不要? 杨朝升真格儿被这个老虔婆搞破防了。 这才几天啊! 但凡他们家做一顿荤腥。 这个贾张氏保准会跳出来,好一通闹腾。 杨朝升有个原则,谁人让他一时不痛快,他指不定让谁一世不痛快。 杨朝升借尿遁搞事儿,他今儿可没想轻易放过贾张氏。 他从随身小世界里,召唤出了宠物大耗子“米奇”。 “米奇”已然很久没有登场了,是因为它接受了主人的命令。 负责在小世界的水泊梁山地界,帮杨朝升监视着一个叫章少杰的人。 除了媳妇儿窦桦。 章少杰算是唯一一个,在知道杨朝升的秘密后,还能够活下来的“敌人”。 这个人关系着杨朝升的一个长远计划。 他随身小世界,不可能一直放着不让其他人类进入。 华夏的阴阳理论认为,宇宙万物都是由阴阳两种基本力量组成。 杨朝升可以将主世界视作“阳”的一面,随身世界视为“阴”的一面,瞅准时机两面发展。 等他发展起来以后。 什么米帝苏修,高卢鸡、脚盆鸡……到时候通通不在话下。 丝丝—— 丝丝丝—— 杨朝升嘴里发出一串奇怪的音调。 他在用兽语,给大耗子“米奇”下达命令。 让“米奇”去给贾张氏一个深刻的教训。 吱吱—— 吱吱吱—— 大耗子“米奇”接受了命令,搞事情去咯! 临走前,“米奇”还拟人的给自个儿的主人敬了一个举手礼。 宠物的这个滑稽举动,刹那间让杨朝升的心情转好。 嗨—— “豆腐下锅没?” 眼下,掌勺的是他媳妇儿窦桦。 她正一样一样往大铁锅里头,加豆角、土豆、茄子、洋柿子、大青椒等些个食材。 大铁锅里的菜肴,逐渐种类丰富起来。 “豆腐?豆腐还没嘞!我让丫丫把豆腐拿去厨房炸一下,这样做吃起来更香。” 窦桦把锅勺塞回杨朝升手里头,便转头去照顾儿子。 奶娃子康康这会儿坐在童车里头,正跟他大伯大眼儿瞪小眼儿。 “这娃子瞧着带的不错,一身干干净净的。俺们乡下那些个小泥猴埋汰的,简直不能比……” 杨朝义见着弟媳前来抱孩子,没话找话,逮着小侄儿就是一通夸。 啊—— “救命啊!救命啊!咱咱……咱们四合院里头闹耗子精了。” 此时突然,从隔壁大院里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第321章 被咬了鼻子 贾张氏唾沫子乱飞,骂的正起劲。 在她眼仁视网膜上,一只大老鼠的倒影实像,越来越清晰可见。 这只老鼠跟普通家鼠的样儿,几乎别无二致。 老鼠棕褐色的毛色儿,小脑袋、大眼睛、大耳朵,鼻子尖尖的,有一根长长的触须。 离奇的是。 这只老鼠的身体长度,估摸着,有40厘米以上,尾巴长度也达到30厘米左右。 特么都快赶上成年的喵星人大小了。 眼瞅着如此一个异类,贾张氏登时恐惧的大叫出声。 出于本能反应,恐惧的叫喊是人类在面对突发事件时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人类通过提高音调来为自个儿壮胆,同时又有着对威胁来源的警告意味,也是向同伴发出的求助信号。 然并卵。 眼巴前的大老鼠宛若成了精怪,根本就不怕人。 贾张氏的大喊大叫,不但没能阻止大老鼠朝她靠近。 好像还起了副作用。 嗖—— 大老鼠以惊人的速度窜了过来。 贾张氏本能地想要躲避,心里的极度害怕却令她肥胖的身躯,笨拙的无法动弹。 大老鼠猛地跳到了老虔婆的腿上,迅速攀爬…… 感觉到腿上的异样。 啊—— “你不要过来啊!” 贾张氏吓得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她伸手一通乱拍,试图甩掉爬到身上的这个不速之客。 “米奇”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的拍打,一跃而上,窜到了她的肩上。 贾张氏感觉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她的脖颈子上抽了一下,本能的转头去瞧。 老虔婆的鼻子尖,好巧不巧的,正对着大老鼠锋利的门齿。 “米奇”可没跟她客气。 一家伙,咬住了她的鼻子。 剧烈的疼痛感,一时间,传遍了贾张氏的全身。 一击中的,“米奇”的任务完成。 它见好就收,松开嘴,转身颠儿了。 贾张氏的鼻子被咬得血肉模糊,她痛苦地得了劲一阵干嚎。 颤抖着拿手捂住鼻子,贾张氏想要止住流血。 然而,血液仍然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来,滴落在她的衣服和青砖地板上。 “咋了……” “贾大妈,您咋弄得的这是?” 这会儿,贾张氏的尖叫声也特渗人。 引得95号四合院的住户,纷纷出门查看。 瞧着眼巴前的这一幕,其中许多人都很不地道的笑喷了。 有人说:“瞧瞧,瞧瞧哈,贾张氏这鼻子,都赶上《说岳全传》里面,那个文绉绉,一肚子坏水的哈迷蚩了。” 哈迷蚩,是小说《说岳全传》的人物。 他是金国的军事人物,金兀术的左膀右臂,为人足智多谋,用计狠辣,且颇有胆略,曾被宋朝节度使陆登(也就是双枪陆文龙的亲爹)割掉了鼻子。 显然…… 平日里,这位住户没少去天桥听人说评书段子。 “妈,您这是咋了……” 今儿中午,秦淮茹打娘家回到95号四合院。 这会儿,被贾东旭缠着,俩口子正躲在房间里头唠着小话。 等到四合院的住户差不多都到了,这俩公母才姗姗来迟,见着了自个儿婆婆(老妈)的惨样儿。 “秦姐,东旭哥,贾大妈好像被老鼠咬了鼻子。我这就去街道办帮你们借板车去,咱们得赶紧送大妈去医院。” 傻柱嘴快。 他第一个跳出来卖好。 “柱子,你给我站住。胡闹!只不过一点儿小伤,去什么医院?” 易忠海将将儿瞧了一眼贾张氏鼻子的伤势。 老虔婆也就鼻子尖,被咬掉了一坨黄豆粒大小的肉。 这年头,这么点儿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易忠海作为一名老钳工。 被机器咬掉手指头的工伤事故,他哪年不得见上几回。 “柱子,小花厅杨家的媳妇,不就是鞋盒医院的大夫嘛!你去把她叫过来,给你婶子治治伤,不就得了。” 现而今,贾东旭才是给易忠海养老的首选对象。 何雨柱顶多算是个备胎。 易忠海还没有挖空心思的pua他。 傻柱不傻。 前儿个,才跟杨朝升关系有所缓解,他可不想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将将儿,贾张氏站在大院里指桑骂槐,她针对的是哪个? 特么就算是个二傻子,也不会不明白吧! 敢情贾张氏刚骂完人家,这会儿,又叫人家给她处理伤情。 脸嘞? “一大爷,您又不是没听过老太太称呼小板儿爷叫嘛!那是‘活土匪’,我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他秦姐再好看,眼下也是贾东旭的媳妇儿。 他易忠海再“德高望重”,现而今,也没了管事大爷的身份不是。 傻柱一屁股,往自个儿家门槛上一坐。 他拿定主意,坚决不趟这滩浑水。 “柱子,你……” 有时候pua一个人,其实跟训狗差不了多少,都需要耐心和手段方法。 易忠海压下了对何雨柱的不满情绪。 他转过头来,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阎埠贵。 “老阎,咱95号四合院现而今,可就你一个管事大爷。今儿个这事,还得请你出面把人叫来,给贾家婶子瞧瞧伤。” “老易,瞧您这话说的……您没听街道办的王主任说吗?人家小板儿爷是96号四合院的人,他们家能听我这个95号四合院的管事大爷差遣?” 阎埠贵是谁? 但凡没有便宜可占的事儿,让他阎老西去办,他铁定会送人俩字——没门。 “老阎,瞧你还是个老师嘞!什么95号四合院,还是96号四合院,咱们都在南锣鼓巷这个集体里,往大了说,咱们都在国家这个大集体里。所有人都得为集体尽自个儿的绵薄之力,积沙成塔,携手同心,互帮互助……大伙儿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同意老易的这个说法,都是邻里邻居的,他杨司机的媳妇儿既然是个大夫,就有这份救死扶伤的义务和责任。” 易忠海将将儿把话说完。 刘海中就迫不及待的出来刷存在感了。 他搜肠刮肚……将肚子里的二两油,抖落了个干净。 “没错……” “一大爷,二大爷说的没错。” …… 经过易忠海和刘海中这么一鼓动。 大院住户们的意见,渐渐开始一致起来。 95号四合院不愧又被称为红星四合院。 院子里的住户,起码九成九,都跟红星轧钢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比阎埠贵只是个红星子弟小学的老师。 依着易忠海和刘海中厂子技术骨干的地位。 他们俩在工人当中,倒是有一些儿威望存在。 第322章 好久不见 “淮茹,要不你去?” “我去?” 遇到事儿,让自个儿媳妇儿顶在前头。 这个贾东旭,特么也真格儿可以的。 秦淮茹目光望向了自个儿男人的眼睛。 贾东旭此刻竟然非常软蛋的,不敢跟媳妇儿对视。 “行,我去就我去。你将孩子看好咯!” 秦淮茹将怀里抱着的“未来盗圣”贾梗,交到了贾东旭手上。 她扭着大屁股走着,去敲二分半厅的月亮门。 这会儿,何雨柱坐在门槛上,高度将将儿好,视野正对着那道一摇一摆的浑圆…… “傻柱,鸡儿翘了没?” 不知道啥时候? 许大茂这个坏胚,凑到了何雨柱跟前。 他舔了舔嘴唇,咽下一口唾沫,不舍的将目光从秦淮茹的大腚上挪开。 转头,就撩拨起了傻柱。 啊—— 这一声尖叫,不禁使人联想起劁夫阉鸡阉猪的场景。 只见何雨柱用一式小擒拿手,拿住了许大茂的一条胳膊。 擒拿手俗称:关节技。 主要通过对关节进行扭转、拉伸、压迫等手段,使对头失去抵抗能力或行动自由。 傻柱下手全然没有个轻重。 他将许大茂的一条胳膊,反关节背负在肩背之上,给大力锁住。 “别别别……断了,要断了,求,求……” 这一刻,从手肘关节处,一阵难以名状的巨疼袭来。 许大茂的脸色儿“唰”的,变成了猪肝色儿,说话已然不是烫嘴了,而是疼的根本说不出个整句来。 何雨柱凑到许大茂耳朵边,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今儿个若不大声叫我一声‘爷爷’,信不信?我卸了你一支狗爪子。” “爷。”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许大茂立马服了软。 “你大点儿声,爷爷听不见。” 何雨柱得意的对许大茂一声呵斥。 “爷。” “再大点儿声,再叫。” 许大茂这一声“爷”,叫的显然没有让傻柱满意。 何雨柱的手上,立马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把个许大茂疼的满头虚汗,半张脸都贴到了四合院的青石地板上。 “爷,爷,何爷爷。” 许大茂豁出去了,他是啥面儿都不要了。 “柱子,大茂,你们俩又在闹嘛幺蛾子?还嫌咱们四合院不够乱咋地。” 虽然,易忠海现而今不是95号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了。 他“倒人不倒架”,貌似还时不时耍着一大爷的威风。 哼—— “许大茂,今儿个爷爷就放过你一回,下回再犯到你何爷爷手里,保准让你想吃后悔药,都没地儿买去。” 放完狠话。 傻柱猛然松手,放开了许大茂被拿住的胳膊。 啊—— 许大茂的哀嚎声,却比先前还要凄厉。 四合院住户们的注意力,被尽数吸引了过来。 只见许大茂的一条胳膊被傻柱拧脱臼了,浑然归不了位。 “柱子,你闹够了没有?” 易忠海瞪了何雨柱一眼,示意他赶紧擦干净屁股。 嘿嘿嘿…… “许大茂,你个孬怂玩意儿。今儿,你何爷爷发善心,帮你治治。” 咔嚓—— 傻柱几式野路子的擒拿摔跤,倒是没有白学。 他三两下工夫,就把许大茂脱臼的手肘给复位了。 ------------------------------------- 在这儿,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转过头来,咱说一说秦淮茹这边发生的事儿。 嘭嘭嘭—— “请问窦医生在家吗?” 秦淮茹轻轻敲着二分半厅的月亮门。 她敲了一遍,小花厅里面的人却没有丁点儿反应。 嘭嘭嘭—— “请问窦医生在家吗?” 秦淮茹就是这么个性格,属牛皮糖的。 她办事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不会轻易放弃。 现而今,秦淮茹的这种性格还没那么显露。 越往后,她这种性格就特么越露骨,会像一块牛皮糖那样儿,黏着就不放手。 “朝升,敲咱们家门的,好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同志。要不,我去开门问一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断传来的敲门声。 将二分半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杨朝升身上。 这年头,个人的名声很重要。 你人可以浑点儿,可以犟点儿,甚至可以损点儿…… 却不能不合群。 要知道,在南锣鼓巷有很多个文明大院,都在向大院的住户们倡议,不让给房门上装锁头。 各院的管事大爷,又是为嘛才设立的? 不就是为了防范敌特分子搞破坏嘛! 如果,有哪一家跟别人家不一样,准会被人盯得死死的。 这年头,四九城的朝阳群众和老太太侦缉队,那可绝对不是盖的。 他们保准,能够将所有的嫌疑对象查个底儿掉。 杨朝升可不想自个儿一家人,被人整天盯着。 他只能随大流,融入到这个年代的生活特色中。 “媳妇儿,你来南锣鼓巷没几天,不熟悉情况。还是我去开门吧!” 杨朝升的听力被系统强化过。 将将儿…… 95号四合院发生的一切,他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会儿,敲门的女人就是秦淮茹。 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跟杨朝升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不少。 秦淮茹还是他在这个世界,拿下的第一个女人。 她将将儿十八岁那年(不能再小,懂得都懂),在秦家村一个废弃的砖窑里,被杨朝升拿了一血。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有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有些事儿总得面对。 咣当—— 杨朝升抽出门栓,打开了月亮门。 两个人四目相对,竟自默默无言。 秦淮茹小嘴微张很是惊讶。 她将将儿嫁过来的那些天,就听左邻右舍说起过,在这间小花厅里,住了一户姓杨的人家。 在聊到这家人时,秦淮茹听了简直羡慕不已。 人家三口人,住着这么大一个院子。 当家人的工作岗位,还是有着“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换”的司机职业。 当时,秦淮茹根本没有往杨朝升身上想。 正如她的父母所说。 杨朝升是一个独户儿,没个父母兄弟帮衬着,独个成不了势。 独户儿? 独户儿,能够住这么大的宅子? 独户儿,能够开汽车当司机? 这一刻,秦淮茹悔不当初。 她后悔自个儿没有坚持到四九城来找杨朝升。 诗云: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首诗虽然用的不算恰当,却能用来表达秦淮茹此时的心境。 杨朝升淡淡一笑。 “秦淮茹,咱们好久不见。” 男人的嗓音清快,余音仿佛在女人的耳畔经久不散。 试问…… 顷刻之间,触动了谁的心弦。 第323章 禽满四合院 “你……” “我……” “我们……” 这一刻,秦淮茹的嘴角在颤抖,细眉在颤抖……她浑身都在颤抖。 “秦淮茹,甭说那自个儿说出来,都会后悔的话。有些个人和事儿一旦晾了,就真格儿错过了。 杨朝升心里头明白,秦淮茹此刻想要说的是嘛! 旧情复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甭说,两个人分别都有了自个儿的家庭。 眼巴前这大环境下,杨朝升吃饱了撑得,才特么搁着好日子不过,去翻越这半步雷池? 即便是藕断丝连,那也不中。 1962年以后,她秦淮茹是一个嘛德行样儿,杨朝升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这样儿的女人沾不得。 秦淮茹想说的话,被杨朝升一句话给打回了肚子里。 她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 秦淮茹的目光在杨朝升身上徘徊,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和自责。 她曾以为自个儿能忘却俩人这一段过去。 当今儿个,再见到杨朝升的这一刻,让她意识到,有些东西是永远也抹不掉的。 男人为“性”付出“爱”。 或许,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 他们的第一次,往往由原始冲动所驱使,动物性的本能,大过情感交融之时留下的记忆烙印。 女人为“爱”付出“性”。 对于自个儿的第一次,就大多数女人而言,情况则与男人截然不同,她们几乎都会对此终生难忘。 这会儿,四合院里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只有晚风轻轻吹过,带起一片片槐树的叶子。 杨朝升默默地瞅着眼门前的女人。 有诗云: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眼下,这嫁了人,生完娃的秦淮茹,身上有了不少的变化。 她少了当姑娘那会儿的水灵。 曾几何时,那水嫩窈窕的十三姨附体,也就残留了几分影子还在。 贾家的条件搁那儿摆着,叫秦淮茹这么个尤物,跌进了苦水里。 她一头齐肩的头发,色泽儿蔫吧,营养不良的犹如萧瑟的秋草。 犹如诗作“秋风渐进秋草黄,闲看落叶舞残阳”之中的景象。 她两腮坨红,要说皮肤有多好,肯定不能够。 细看之下…… 在秦淮茹脸上有些个细微的血丝儿,属于不太严重的沙尘脸。 不过,这个女人的底子真格儿顶。 天天吃着棒子面粥,高粱饼子,窝窝头…… 还能翘着个大腚,发育的鼓鼓囊囊。 “秦淮茹,你进来吧!” 杨朝升淡淡地笑了笑,出声邀请秦淮茹进入自家的二分半厅。 秦淮茹在此刻却低下了头,她用手擦拭着不知不觉滑落的眼泪。 俩人这一回的相遇,恰似命运开了一个玩笑。 如同一场过去与现在、遗憾与感慨的碰撞。 “朝升,是这位女同志将将儿在敲咱们家的门吗?” 杨朝升今儿开门花费用时间,着实有点儿长了。 让窦桦忍不住抱着儿子,找了过来。 “桦儿,这位是95号四合院的贾家媳妇秦淮茹。” “秦淮茹,这一位是我的媳妇儿窦桦,她怀里抱着的是我儿子康康。” 杨朝升给俩人相互做着介绍。 他小板儿爷居然儿子都有了? 秦淮茹不由地多瞧了康宝宝几眼。 这奶娃子看着,好像跟她们家贾梗一般大。 被养的白白胖胖,就像个福娃娃。 小家伙眨巴着一双萌萌哒的大眼睛“乌溜溜”,总能让人心头一软。 “粑粑,粑粑……” 眼巴前,奶娃子挥舞着小胖手,不停呼唤着大人的小模样。 瞧着,煞是聪明可爱。 这么一比较,就把自个儿棒梗直接给比了下去。 秦淮茹心中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出来。 “秦淮茹同志,您怎么哭上了?给。” 窦桦从自个儿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洁白的手帕,抬手递向了秦淮茹。 “不,不用了。” 秦淮茹用自个儿的衣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儿。 “窦医生,求您救一救我的婆婆吧!” 将将儿,在门口耽误了不少工夫。 直到这会儿,秦淮茹才道出了此行的来由。 秦淮茹一时乱了方寸,这话说的显然有些儿突兀。 “救您的婆婆?秦淮茹同志,您能不能将事情说的清楚点儿?” 噢—— “窦医生,我的婆婆刚才被老鼠咬了鼻子,流了一大滩血。听说您是鞋盒医院的大夫,所以想请您去给看看伤。” 秦淮茹的话。 让窦桦想起95号四合院将将儿传来的叫声。 “行,秦淮茹同志,请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取了药箱,这就跟您过去。” 救死扶伤,本就是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的天职。 窦桦答应的很痛快。 杨朝升从媳妇儿手里接过儿子,他倒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窦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 95号四合院,中院。 “贾大妈,您人放轻松点儿。我这就抓紧了给您治伤。” 窦桦检查完贾张氏鼻子上被老鼠咬出的伤口。 她顿时有了治疗方案。 贾张氏鼻子上的伤口不大,抹药消毒,缝上两针就能将血止住。 然后,再打一针消炎针,用来防止感染。 …… 由于,国家把医用麻药归类为管制物品,属于医院才能够动用的医用品。 这一回,窦桦便采用无麻醉治疗。 话又说回来,只用缝两三针这么个小手术,也用不着打麻药。 但在治疗之前,窦桦还是安慰了贾张氏几句,请她保持心情平和。 就算到这步田地,贾张氏仍然摆着一副臭脸,倒是没吭声。 窦桦仔细地给贾张氏清洗了伤口。 紧接着为她缝合鼻头裂开的皮肤。 哎呦喂—— “疼,真格儿疼死老娘了。” “你这个杨家的害人精,安的什么心呐?你这是治疗啊!还是诚心打击报复我这个老太婆?” 贾张氏疼的破口大骂,已然不配合治疗。 她伸出爪子就要往窦桦的脸上挠。 我勒个去。 95号四合院搁中院凑热闹的住户们,顿时一点儿大气都不敢出。 眼瞅着…… 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就要毁在贾张氏的手里。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不愧有禽满四合院之名。 眼下,这些个住户里,有那心里头大呼可惜的,也有那幸灾乐祸的,还有那静观坐等事态发展的…… 这会儿,特么就是没有主持公道,出手阻止的。 第324章 冰山美人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的伴侣窦桦,正处于贾张氏的攻击之下。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寿元120天】 【二、获得纳鞋底技能+1】 【三、获得人民币50元整】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吃亏是福系统又一次擅自越过权限,给杨朝升发出了示警。 这会儿,杨朝升人在二分半厅。 特么谁人想到这一茬。 好心去帮人治个伤,都能闹出幺蛾子来。 看来…… 杨朝升还是把95号四合院的禽兽们,给想的太好了。 让他立马赶到现场去阻止? 可想而知,那肯定迟了。 杨朝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他直接在系统面板上选择了一、获得寿元120天。 幸好,杨朝升出手及时。 贾张氏那积满泥垢的指甲。 眼瞅着,只差了小学生一册课本厚度的距离,就要挠到了窦桦的脸上。 扑通—— 就在95号四合院住户们眼儿前,贾张氏却自个儿仰面八叉,倒在了地上。 得亏——好大儿贾东旭给她当了一回肉垫。 要不,贾张氏这一回拿后脑勺磕青砖,铁定玩完。 精彩、刺激…… 今儿个,95号四合院里真格儿是大戏连连。 这让大院的住户们大饱了眼福,非常的兴奋。 明儿个上班,他们可有的是谈资,搁同事们跟前大摆龙门阵了。 当然,也有那不满意的。 楞个许大茂就是其中之一。 他嘟嘟囔囔地搁一旁埋怨:将将儿,咋就没一脑袋瓜磕死这个贾张氏? 假如磕死了。 大伙儿岂不是就能吃他们贾家一顿席? “窦医生,你年纪轻轻,咋动手推老人嘞!” 贾张氏被杨朝升冷不丁抽走了120天寿命。 这会儿,她又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个老虔婆脸上的气色儿相当吓人。 眼巴前,贾张氏满脸青黑色儿,让人不由联想起三叔电影里的那些个僵尸。 在她嘴巴里头还吐着白沫儿,又活像一个羊癫疯患者。 窦桦好不容易给她鼻头处理妥帖的伤口,在这会儿也迸裂而开,往外冒着血沫子。 真格儿红的,白的齐活。 拉她去拍恐怖片,都不带化妆的。 这让想要伺机报复杨朝升一把的易忠海,瞧见了机会。 一上来,他就红口白牙,污蔑说贾张氏是窦桦推倒的。 听易忠海这么一说。 此时,刘中海一脸的讶然。 他就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主,眼门前的形势谁家强,他就跟谁站一边。 阎埠贵跟刘海中可不一样。 他仿佛若有所思,倒也没有打算为窦桦出头辩白的意思。 95号四合院里的其他住户们,这会儿竟然全认可了易忠海这么个说法。 吃肉。 杨朝升家里见天的吃肉。 这不,遭人恨了不是。 傻柱倒想站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 聋老太太搁一旁瞧出了他的心思。 这聋老太太假装站不稳地儿,她老迈的身体晃了晃。 “柱子,乖孙儿。太太的身子骨乏了,你快背我回屋歇着去。” 得—— 出头帮忙小杨婶子作证这茬,铁定会得罪全四合院的人。 帮,还是不帮? 这一秒,何雨柱也正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傻柱真格儿不傻。 眼巴前,有了聋老太太的差使。 何雨柱正好借故脱身。 他人离开了现场。 待会儿小杨叔来了,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见着傻柱背起聋老太太,回了后院。 四合院里,这下子再也没有了杂音。 易忠海得意的逼视了窦桦一眼。 能够让杨朝升一家人不痛快,就是他易忠海最大的痛快。 “易忠海,我敬重你是一位老同志,你可不能信口雌黄的,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啊!” 窦桦在指责易忠海的同时,还没忘了,往秦淮茹所在的地方望去。 现而今,秦淮茹先前待过的地儿,早没了她的人影儿。 只见贾家的门帘子,这会儿还在晃动。 甭问都知道。 秦淮茹已然脚底抹油,回家躲着去了。 自个儿的一片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通过今儿个这件事。 窦桦算是彻彻底底看透了秦淮茹身上的白眼狼属性。 “易忠海,你说我推倒的贾张氏,你可能拿出证据来?” 即便被人栽赃诬陷。 眼下,窦桦她也一点儿不慌。 窦桦知道自个儿的倚仗是嘛! 在这个世界上,杨朝升就是她窦桦最大的倚仗。 窦桦坚信。 有她男人在,只要他来到身边,就算有啥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证据?大家伙都能出来作证,你们说对不对?” “对……” …… 这一回,迎合易忠海的声音不多,倒确实有那么几个捧臭脚的。 窦桦算是看出来了。 在这个95号四合院里,对她们家不怀好意的人还不在少数。 这就有意思了。 窦桦的性格本就带着一丝清冷。 她身上突显出一股“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势”。 窦桦已然不想跟眼门前这些人争辩下去。 她在等,在等自个儿男人的到来。 “杨司机媳妇儿,赔钱吧!你掏个百十来块,我这就让大家伙儿搭把手,将你贾大妈送去医院瞧病。我跟你说,耗下去对你没有好处。若是拖出个人命来,你好好的一个家,可就毁了。” “对赔钱,得赔老贾家医药费,营养费和误工费。” “赔钱。” …… 易忠海张嘴,就要窦桦掏出百十来块钱,来赔给贾家。 特么也不怕刮大风——闪了舌头。 窦桦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能看穿人心。 此时,她的嘴角边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窦桦在嘲笑95号四合院这些人的人品之卑劣。 好嘛! 人家都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那说的是人家小娃儿不懂事。 “易忠海,你说你也老大不小,快到知天命的年龄了。咋还这么不晓事儿?你是不是身上的皮又痒痒了。” 他来了,他来了。 窦桦回过头,往二分半厅月亮门的方向望去。 她笑了。 不再是那不屑的冷笑。 窦桦的笑容,宛如拨动心弦的春风。 在一瞬间,仿佛驱散了,她这个冰山美人身上所有的霜寒。 第325章 曹建新 “王主任,王主任,咱们院出大事了,您快去瞧瞧吧!” 杨朝升才露面。 阎埠贵就给自个儿的好大儿阎解成使了个眼色儿。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杨朝升和易忠海这两家,阎埠贵他是哪家都得罪不起,也管不了。 作为95号四合院现而今唯一的管事大爷,为了不连累自个儿吃瓜落儿。 阎埠贵唯有让儿子去街道办搬救兵,这一个办法。 “怎么回事?” 若不是,搁95号四合院后院住着的聋老太太,对自个儿有着救命之恩。 王爱莲主任真格儿不想管这个四合院的烂事儿。 前儿天在居委会工作大会上,她当着整个东城片区各个街道办与会干部的面,将将儿才做完个人的深刻检讨。 王主任一肚子火,现而今还没消了。 她的厉声喝问。 不禁让阎解成吓得心肝儿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住在小花厅的杨司机又跟一大爷他们打起来了。” “一大爷?” 噢—— “是易忠海。” 阎解成这才想起易忠海已然不是一大爷了,忙又跟着解释了一句。 “他们这回,又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 吃亏是福系统的好感度加点,倒也没有白费。 阎解成将事发的经过,如实跟王主任叙述了一遍。 噢—— “阎解成,那我问问你。你有没有亲眼看到窦医生推倒贾张氏?” 当王爱莲听到这一回的当事双方,又有杨朝升和易忠海两个人。 登时,她就觉着大伤脑筋。 “没,我没注意。” 当时,事发突然。 黄昏暮色之下,四合院九成九的男性住户,他们的目光,几乎都在窦桦这个冰山美人身上。 阎解成的脑子跟眼睛都不够用。 说自个儿没注意,他倒是没有说瞎话。 得—— 搞不好,又是一桩无头官司。 “海未,这件事儿的处理,就由你去走一趟吧!” 周海未也就是杨朝升认识的麻花辫儿姑娘。 他们俩在街道办打过几次交道。 周海未顶了关干事的工作职务,这才没几天。 平日里,她也就在街道办的办公室里做一做文职。 今儿个,王主任开口,让她去调解大院住户之间的矛盾。 整得周海未一脸的懵逼。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王主任的安排,周海未特么还不得不去。 “好的,主任。我马上就去95号四合院做调解。” 周海未的态度很端正,丝毫不打折扣地给答应了下来。 -------------------------------------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中院。 “易家大嫂,你甭跟我眼门前装柔弱。他易忠海跟你睡一个被窝,这孙贼是不是个好鸟,你会不清楚?” 杨朝升一边说着话,一边扫兴地将自个儿的皮带系回裤袢。 将将儿,他抽出皮带对准易忠海搂头就打。 没曾想,易忠海的婆娘会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挡在她男人前头。 得亏杨朝升是武道大宗师,已然达到收放自如的境地。 要不,这一皮带下去,抽到易忠海婆娘的脑门上。 那就……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毕竟男人打女人,咋说也丧德行不是。 “杨队长,且慢动手,有话咱好好说。我已经让我们家光齐,去派出所叫人了。今儿这个事儿,咱们还是交给公家人来处理吧!” “老刘,你……” 听刘海中让儿子去报了官,易忠海的脸色登时变化不定起来。 95号四合院三个所谓的管事大爷,真格儿各有千秋。 阎埠贵一门心思的抠门算计、刘海中属于短视且毫无原则、易忠海则是又当又立。 这会儿,刘海中可没安啥好心。 他有心,想着把今儿的事情搞大。 末了儿,能让杨朝升和易忠海俩人一起完蛋最好。 “派出所的同志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几个披着六扇门皮肤的同志被刘光齐带着,进了95号四合院中院。 “杨传奇、小窦医生,真格儿是你们俩啊!” 这一回,锣鼓巷派出所换了个带队的,已然不是那个联防队队长胡莱了。 一进院子。 派出所的带队之人,就跟杨朝升两口子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曹建新同志,怎么是你?” 来人……杨朝升觉着眼熟。 窦桦却一眼就将人给认了出来。 “可不就是我,去年从部队里将将儿转业到锣鼓巷派出所。” 曹建新简单地介绍了自个儿的一些情况。 “曹建新同志,现而今是咱们派出所的所长。” 此时,有个上回跟联防队胡队长来过的小同志,抖了个机灵,给插话介绍了一嘴。 “曹所长,您好。”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 杨朝升已然肯定,这个曹建新是一起在北朝战场打过米国佬的战友。 人家转业后,正管着自个儿家这块区域的治安。 有这样儿的关系存在,又岂能不多多拉近联系之理。 于是乎,在几个派出所来人当中,杨朝升单独对曹建新打了个招呼。 “杨朝升同志,您好,您好。” 见杨朝升主动跟自个儿打招呼。 曹建新三步并做两步,快步向前,他伸手紧紧握住了杨朝升的手。 杨朝升从这位曹所长的脸上,仿佛看到了后世那些个追星族才该有的狂热。 这会儿,轮到杨朝升有些个懵逼了。 杨朝升浑然忘记。 在他独闯联盟军前线军营,就出来的部落战士当中,就有这个叫曹建新的派出所所长。 杨朝升真可谓是曹建新的贵人。 如若没有杨朝升冒险将他及时救出虎口。 作为一个战俘,曹建新即便交换回国,那也将前途堪忧。 他哪还会有现而今一所之长的威风在。 “曹所长,今儿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处理了眼儿前的案子,咱们再接着叙旧。” 窦桦倒是知道曹建新,为嘛一见到杨朝升就如此激动。 不如打铁趁热。 请这位新近走马上任的曹所长,来洗刷易忠海对她泼出的脏水。 好—— “将将儿,我已经听这位姓刘的小同志,介绍了一些情况。现而今,我就按照办案的流程,对案件进行落实侦办。” 第326章 释然 “有没有哪位同志跟我说说,窦桦同志推倒贾张氏的细节?” 作为曾经一起相处过的战友,曹建新肯定信得过窦桦的人品。 他环顾四周,大声地进行问询。 静…… 这会儿,汗珠子掉地上都能听见个响。 这些95号四合院的住户,完全没有了将将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那股子义愤。 华夏自古代封建王朝起,百姓们就畏官若虎,官员之威权,深如海渊,不可测度。 先前,住户们畏惧易忠海七级钳工的威望,违心的站队在他那一边。 眼巴前,有更具权威性的公家人当面,他们就不得不权衡利弊,以免惹火烧身。 他们一个个眼神躲闪,咬紧唇关…… 就怕自个儿会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就连当事的罪魁祸首易忠海,此刻也是苟着脑袋一言不发。 “刘光齐,刚才你在路上对我是怎么说的来着?” 瞧四合院的住户们,眼下都成了霜打的茄子——软不拉耷。 曹建新直接点了报案人刘光齐的名。 “我,我也是听一大爷易忠海在说,是窦医生推倒了贾大妈。” 刘光齐都不带过脑的,就把易忠海给撩了出来。 噢—— “谁是易忠海?” 曹建新的目光,从所有住户的身上一扫而过。 “老易,人家派出所的同志问你话嘞!” 见着易忠海还站着不动,在装孙子。 刘海中上手,推了他一把。 “你就是易忠海?就是你看见的窦桦同志推倒了贾张氏?” 面对曹所长的质问。 易忠海知道自个儿今儿个没好了。 他又不是眼瞎。 瞧不出…… 眼儿前,这个曹所长跟杨朝升两口子的关系很不一般。 越是这样儿,就越要咬定了不松口,绝不能露怯咯! “是,是我亲眼所见,杨朝升同志的媳妇儿推倒了贾东旭同志的老娘。” 易忠海如是想的,也特么如是在做。 他决定将对窦桦的栽赃诬陷进行到底。 易忠海的回答如此坚决。 使得曹建新顿了顿。 他把目光投向了杨朝升两口子。 哈哈哈—— 就在这一刻,杨朝升突然一阵大笑。 窦桦推没推贾张氏? 有他对窦桦的了解,有吃亏是福系统的奖惩机制存在。 杨朝升不信…… 他易忠海真格儿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曹所长,作为当事人的丈夫,为了洗刷我妻子的清白,我能不能问这个易忠海几句话?” “可以,我会让易忠海同志给予你最大的配合。” 华夏再怎么整,特么都是一个讲人情的社会。 对于杨朝升的提议。 没二话。 曹建新满口应承。 …… “易忠海,我问你。你说是我媳妇儿推倒的贾张氏,那她是咋推的?是推的胸口?还是推的肩头?你倒是跟派出所的同志说说清楚。” “我亲眼所见,你媳妇儿推了贾张氏肩头一下,脚下还使了绊子。” 脚下还使了绊子? “易忠海,你可真能够编瞎话的。” 杨朝升一五一十,将易忠海编的瞎话,从他嘴里掏了个干净。 并再三,让易忠海自个儿确认无误。 “刘海中同志,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 杨朝升的请求,让刘海中的心里不由活泛起来。 杨朝升咋说也是红星轧钢厂的车队队长,是享受着处级待遇的正科级干部。 今儿个,杨朝升难得一次有求与他。 对于特别追求进步,想给自个儿弄顶官帽子的刘海中来说。 这样儿一条大腿,他又岂能错过。 “杨队长,您有事儿,一声招呼就成,我刘海中肯定义不容辞。” 刘海中一脸的谄笑,答应的非常干脆。 让刘海中帮忙,杨朝升也是没法子。 这年头,搁整个四九城街头逛一圈,也见不着几个胖子。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现成的胖子就有俩。 贾张氏一身膘,那是她一贯好吃懒做,给囤出来的。 刘海中身为六级锻工,人家天天抡大锤砸着工件毛坯,拿的还是最高的粮食定量,每一餐还能加个鸡蛋…… 人家长得胖点儿,有点儿横肉,也就不奇怪了。 之所以,请刘海中帮这个忙。 完全因为,杨朝升要根据易忠海编造的瞎话,按步骤,搁现场来一出案情重演。 眼下,也就刘海中五短肥胖的身材,跟贾张氏很搭。 杨朝升又接连邀请了几个派出所的同志帮忙,在95号四合院中院重现了贾张氏倒地的细节。 …… “易忠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案件重演的效果出来了。 即便易忠海老奸巨猾,他那些个临时编造的瞎话,也基本站不住脚。 最大的破绽,是他不该添油加醋地说,窦桦对贾张氏脚下使了绊子。 几个派出所的同志,经过多次演示对比后得出…… 如果,窦桦当时有伸腿绊倒贾张氏的行为发生。 那么,贾张氏肯定不会出现仰头倒下,这么个姿势。 “你们搁这儿唱大戏似的,胡乱舞弄几下,就想证明我说的是瞎话?我不服,我一定会和你们将这场官司打到底的。” 这会儿,易忠海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自个儿不好过,他也要让杨朝升不好过。 “易忠海,死鸭子嘴硬是不?爷们还真小瞧你了。” …… 面对易忠海的死命抵赖。 杨朝升脑瓜子一转,便询问了自个儿的媳妇儿一个情况。 “桦儿,你在给贾张氏治疗前后,除了鼻子,有没有用手触碰过她身上的其他部位?” “没有,甭说我没有去推贾张氏的肩头。就算是给她处理鼻子上的伤势,用的也是医疗器械跟她的伤口接触。” 窦桦虽然不明白杨朝升的意思,还是将原本的事实说了出来。 “易忠海,你认为只有一条反驳你证据不够是吧!那爷们就再加上一条有力的证据。” 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杨朝升有着远超普通人的见识。 此时,他想到了指纹识别鉴定技术。 这门用指纹来鉴别案犯的技术,在华夏古而有之。 着名的法医学着作《洗冤录》中,对此就有着详细的案件记载。 “曹所长,我可不可以为窦桦同志,提请做个法医学痕迹鉴定?如若取得确切证据,我会以此为由,起诉易忠海捏造事实,肆意诽谤污蔑他人清白的罪责。” 杨朝升的呈请所述。 让曹建新一时大感意外…… 这哪是在配合办案嘞! 这特么是在对案子一手包办好不啦! 不过想想人家是谁? 人家是独闯联盟军营的杨传奇也! 想到了这茬…… 咱们的曹建新所长顿时又有些儿释然了。 第327章 易忠海被铐上带走 “杨朝升同志,您提出的这些要求很合理,我们锣鼓巷派出所同意接受您的呈请。” 不过—— “要做指纹取证,我们街道派出所当前并不具备这样的技术手段,还须请示上一级的分局给予技术支持。” 杨朝升话说的没毛病。 于公于私,曹建新所长都有接受他呈请的理由。 “曹所长,您是要向东城区分局请求技术支持吗?” “对,在东城区分局有一支法医小组,他们有最权威的痕迹鉴定技术。” 一问一答。 杨朝升和曹建新的对话,四合院的住户们全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什么法医学痕迹鉴定? 什么指纹取证识别技术? …… 小老百姓哪里听说过这些东西。 当人们面对未知或不确知的事物时,往往会觉得不安或者害怕。 易忠海两口子就被这些个名词,一下子给唬住了。 一大妈紧张的,身子一直颤颤发抖。 易忠海也着不住面带愁容。 大冷的天,他竟然出了一脑门子的毛毛汗。 在这一刻,这两口子已然心虚的不行。 同一时间。 杨朝升也注意到,在曹建新的脸上,似乎呈现出了几分难色。 杨朝升瞄了一眼自个儿腕上的手表,立马知道了他的难处。 现而今工厂、学校这类的企事业单位,普遍遵循的是八小时工作制,若无加班需求,或者特殊原因,这些单位的职工,大多在下午4点半钟就可以下班回家。 而像街道办、派出所这样的公共职能部门,这年头真格儿是在为人民服务。 为了方便老百姓办事儿,公家单位一般会推迟一个半小时时间下班。 眼瞅着,就要到下午六点的下班时间。 这个时间点给人添麻烦,指不定就得落下个埋怨。 “曹所,你们东城区分局铁局长是我儿子的干妈,跟我们家的关系挺不错的。您让人给她去个电话,提一下我的情况,法医一准能来。” 有道是:有关系不用,过期作废。 于是乎,杨朝升跟曹建新提到了铁瑛,也算添上一把火,给自个儿借借势。 噢—— “杨朝升同志,您跟咱们铁局还有这么层关系在啊!这就好办了。” …… “小张,你用最快的速度回一趟所里,给分局铁局长的办公室打电话,详细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务必要请法医小组派遣人员过来。” 了解到杨朝升和东城区分局铁局长的关系不一般,曹建新心里顿时便有谱了。 他马上交代手下的办事人员小张,从速办理此事。 “曹所,还是让张公安跟我去街道办打这个电话吧!” 自打来到95号四合院后,就一直在静观事态发展的街道办干事周海未。 她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要略尽绵力,帮上杨朝升一把。 “行,小张,你就跟着周干事去街道办打这个电话。” 如果,让小张回所里,步行大致得要浪费一刻钟。 南锣鼓巷街道办距离95号四合院没有几步路。 曹建新立马采纳了周海未的建议。 扑通—— 突然,一大妈一溜小跑,赶到了张公安和周海未前面,当即跪下,拦住了他们俩。 “大妈,大妈,您甭这样……” 俩人一起动手想拽一大妈起来。 一大妈却死命不依,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让两个年轻人硬是没能将她给扶起来。 这阵子,一大妈好似魔怔了,嘴巴里头絮絮叨叨,看着像有点儿不对劲。 “错了,错了,咱家老易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 “咱家老易不是个坏人,他只是看不惯小杨他们家见天的吃肉,搅得四合院住户们人心不安,才出此下策,想要赶他们走。” …… “老易,老易,你来跟公安和街道办的同志说说啊!说你不是诚心想要诬陷窦医生,你只是想为了四合院的安定团结着想。” 扑通—— 自个儿媳妇儿口不择言的全给撩了。 骤然之间,打了易忠海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的真相,已经被他的媳妇儿全交代了。 易忠海知道自个儿再怎么狡辩也是枉然。 他一身虚伪的外衣,被当场扒了底儿掉。 平日里,易忠海常常把道德挂在嘴边,不是教育这个,就是教育那个…… 现而今,他哪儿还有脸,面对众人。 易忠海一个支撑不住,脑袋一歪,便如同烂泥似的瘫倒在了地上。 嗨—— “易忠海,你个老小子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这下被揭了老底儿了吧!” 杨朝升知道眼巴前易忠海在装死。 他就算装死也没嘛用。 今儿个,也不用麻烦东城区分局的法医来做鉴定了。 这场闹剧究竟谁是谁非,已经是一目了然。 杨朝升相信曹建新肯定会给他一个公道。 “去,把这个易忠海铐上,带回所里。” 果然,曹所长没有让杨朝升失望,迅即对易忠海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曹所,他……” “去两个人,将他提溜着回去。” 曹所长丝毫没有理会,易忠海瘫在地上装昏迷的这个举动。 “不,不,你们不能抓老易,他是出于一片好心啊!” 一大妈哭喊着,扑到自个儿男人身上。 她死死地拽着易忠海不肯撒手,搞得几个公安都有点儿不知所措。 曹所长真格儿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几个下属呵斥道:“你们还等嘛嘞!她公然阻扰咱们执法,也给铐上,一起带走。” …… 出于一片好心? 自认为出于一片好心,就能够肆意歪曲事实,栽赃污蔑他人? 这个95号四合院的住户,在认知上还真格儿够奇葩的。 如此荒谬的说辞,让曹建新如何能够接受? …… 目送曹所长他们将易忠海两口子带走。 杨朝升见着有几个住户,急急忙忙地正赶往后院去。 哼!甭问都知道。 他们铁定是去搬出聋老太太这个救兵——没跑了。 “贾张氏,你还躺着嘞!大冬天的,搁地上躺着,一定很爽是不?” “杨,杨,你个拉车的,赔钱,你赔钱。” 杨朝升用系统抽取贾张氏的寿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为了准确掌握系统抽取寿元的影响程度。 杨朝升对贾张氏进行了望诊。 发现这个老虔婆脸上的气色儿,早就转为了正常的样子。 第328章 茅台酒泡脚 俗话说:习惯成自然。 习惯着,习惯着,也就习惯了。 贾张氏的样子看着挺吓人。 她也就将将儿难受了一小会儿,不过脑袋上多添了几根白头发,脸上多添了几道皱纹而已。 “要钱,凭什么?凭你贾张氏是个烂鼻子泼妇吗?” 啊呸—— “真格儿一家子白眼狼,我媳妇儿不求回报,好心好意给你个老虔婆处理伤口,到头来却被你猪八戒吃西瓜——倒打一耙。特么什么玩意儿。” 啪—— 杨朝升反手抽了贾东旭一个大耳瓜子。 都说“神鬼怕恶人”。 这一巴掌,让贾家母子顿时骇然失色。 他们俩当即想起,聋老太太给杨朝升起的绰号“活土匪”。 见到贾家母子俩认怂了。 杨朝升便将目光定格在了阎埠贵身上。 “阎老师,你现而今是95号四合院唯一的管事大爷。当着你的面儿,今儿个,我把话撂下。从眼巴前这一刻开始,我杨朝升一家人跟你们院这个贾家,老死不相往来。谁特么再拿他贾家的事儿来烦老子,那就甭怪我用皮带抽他个二五八万!” 话说完,杨朝升拉着窦桦就回了家。 嚯—— “你们全搁这儿待着嘞!” 杨朝义父子、贺拥军、耿从吉、外加抱着奶娃子康康的甄恬。 这会儿,他们几个全聚在月亮门前,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师父,您最后那一记大耳瓜子,打的真格儿解气。” 最先迎上来的,自然是两头跑着,在负责实时传送消息的徒弟小虱子。 “精彩,精彩,杨大胆,没看出来哈,你特么还能帮着公安同志把案子给破了。” …… 作为杨朝升的最佳损友。 对今儿这一场闹剧,贺拥军自然也得要说道说道。 杨朝升却没有兴趣聊这个。 指了指自个儿嘴巴说:“将将儿浪费了许多口水,哥们儿不想跟你瞎几把扯。粉条子可以下锅了,咱们还是猪肉炖粉条,每人一大碗,开造。” “杨大胆,你嘴巴干,咱们可以喝酒啊!我可是刚检阅完你的酒柜,真格儿好家伙,杏花村、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和茅台酒,这么多名酒好酒都让你给备齐了,你不会舍不得拿出来请客吧!” 贺拥军显然把二分半厅当成了自个儿家。 杨朝升收藏的好玩意儿,没有一件能逃过他的法眼。 “军子,难不成你又想在哥们家里歇一晚?” “还真让你给猜着了。在津门那会儿,你不是说过要请我喝一顿大酒吗?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儿朝义大哥也在,你这一顿酒,不如就定在今儿个吧!” 今儿个,看了一场市井民间才有的大戏。 又发现杨朝升收藏了一柜子好酒。 贺拥军可不想错过,打一次杨朝升土豪的机会。 中—— “军子,今儿你想喝什么酒,自个儿去随便拿。” “小虱子,你帮师父跑一趟,去请你陆大伯来作陪。” 要说喝酒,人多热闹,喝的才痛快。 杨朝升让徒弟去把陆红安给请来。 “师父,我能不能也叫上大娣、二娣、三娣和雨水?” “可以。” 甭看杨朝升答应的挺爽快,他心里头却在犯嘀咕。 在女人缘上,自个儿的这个徒弟,还真格儿不输他这个师父。 臭小子才将将儿十三四岁,身边就聚了不少花呀、朵呀、叶呀的。 ------------------------------------- 一下子,请这么多人。 一锅子关外乱炖,铁定不够祸祸的。 杨朝升在做完一道小酥肉后,接连又做了洋柿子炒鸡子、蒜蓉白菜、素三丝等几道快手菜。 他好一通忙活。 就连窦桦也没闲着,帮忙炸了花生米和小杂鱼,给男人们下酒。 “朝升,朝升,你甭忙活了,酒桌上有了油炸花生豆,别的菜那就随意了。” “就是,老陆说的没错,光这一碟油炸花生米,我就能喝半斤。” 见着一个个菜端上了桌。 陆红安和贺拥军一起钻进厨房,他们来逮人了。 “你们俩怎么凑一块了?甭吵吵,这是今儿最后一道菜,我给调个蒜泥辣汁,就算齐活。” 杨朝升将一盘让人闻了流哈喇子的蒜泥白肉,亮到了两个人眼门前。 片晌,二分半厅的院子里,传出了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几个小丫头齐刷刷地盯着小餐桌上的肉菜。 她们用手紧紧地拽住筷子,仿佛在担心……下一秒,这肉就会飞走一样。 浓郁的香气扑鼻。 小丫头们的喉咙里,不禁发出了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 杨朝升离开大人用餐的大餐桌,来到了几个隔辈人的身旁。 “妞儿们,到杨叔叔家里做客,可甭客气,要大口大口的吃知道不。” “杨叔叔,您真好,我可喜欢您了。来娣我,都……都上你家吃两回肉了。” 陆来娣不光眉眼表情丰富,还伸出小指头,比了个两次的手势。 今儿,除了奶娃子康康,属陆家的三丫儿最小,也属她的小嘴最甜。 她逗的杨朝升开心不已。 “杨朝升,来,把这杯酒给一口闷了。” 杨朝升让酒柜里面的酒随便拿。 贺拥军给挑了一水的茅台。 兹—— “好酒。” “好酒。” 几个大男人碰了杯,喝尽了杯中酒。 茅台酒的花果香、酱香、甜香等多种香味的交织,直入鼻腔。 茅台酒的酒味柔和,又带有微妙的甜味和滑腻感。 不由地引起了几个男人的交口称赞。 茅台的酿造工艺虽然脱胎于汾酒酿造之法,却已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人道是:好山好水,出好酒。 黔省特定的地理环境,给予了茅台酒独特的酱香味道。 “当年,咱们的部队经过茅台镇时,部队首长们下令,让大肆收购当地出产的茅台酒。” 噢—— “那会儿,咱们的部队正在走二万五千里吧?在行军途中饮酒,难道就不怕违反了纪律?” 对陆红安所说的这段过去,贺拥军当场提出了异议。 哈哈哈—— 陆红安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哪跟哪啊!部队首长们让收购这茅台酒,可不是给战士们喝的。” “不喝,那用来做啥?难道是用作伤口消毒,用不了这么多吧!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带着行军多不方便。” 贺拥军不愧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小能手。 今儿个,他这捧哏当的不错。 “还能用来干嘛!用来泡脚呗!你们是不知道,这茅台酒泡脚,能够消肿解乏,舒筋活血,对咱部队行军的作用大着嘞!” 泡脚? 泡脚? 拿茅台酒泡酒!!! 咱们的队伍可真格儿牛掰。 第329章 观感降到谷底 几个大老爷们正聊到了兴头上。 噔噔噔—— 忽闻,二分半厅的院墙处传来一阵攀爬声。 傻柱借助院子外头的一株槐树,翻墙进入了杨朝升他们家。 嚯—— “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特么真够香的。” 傻柱一点儿不把自个儿当外人。 他三两步来到小餐桌旁。 抢过自个儿妹子何雨水手里的筷子,调了个头,夹起一块小酥肉,送进了嘴里。 “地道,这滋味地道,别人没有这手艺,肯定是小杨叔做的没跑。” 任由傻柱今儿个嘴巴抹了蜜,杨朝升也不想搭理他。 他的徒弟小虱子,此刻却有话要说。 “我说傻柱,将将儿易忠海和贾张氏唱双簧,陷害我师娘那会儿,我可是亲眼见着你,装作事不关己,颠菜了哈!怎么着……现而今平了事儿,你又想着来我师父家里打秋风?” 唉—— “小虱子,你可甭这么埋汰哥哥我,我这也是事出有因不是。你应该知道,聋老太太那是我认的干亲。她老人家忽然对我说,自个儿身体有些儿不适,哥哥可不得先伺候她回家歇着?” 傻柱不傻。 他这话说的,还真让人挑不了理儿。 “小杨叔,您来说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何雨柱见自个儿拿话噎住了耿从吉。 也不知道,是不是飘了。 竟然画蛇添足,拉上杨朝升来为他具保。 杨朝升没有正面回答他。 转而问道:“柱子,你能不能同你杨叔讲一讲,四合院的那几个住户去了聋老太太家,他们在一起捣鼓个啥?” “这,这……他们正在跟老太太商量怎么捞人嘞!” 何雨柱语焉不详,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 这倒是有些儿冤枉傻柱了。 聋老太太知道何雨柱是一个大嘴巴,狗肚子里装存不住二两油。 在《韩非子·说难》一篇中,就有着“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的记载。 聋老太太这样的老人精儿,又岂能不知道这个理儿。 在跟人商量怎么从炮局子,往外捞易忠海两口子的具体步骤时。 她早早的就把何雨柱给打发了,根本没有让他参与其中。 杨朝升可记得清清楚楚…… 前不久,四合院住户占他房子那一回。 南锣鼓巷街道办的王主任,曾当面称呼过聋老太太为恩人。 这一回,老太婆想把易忠海两口子从炮局子里头捞出来,若是找的还是这个王主任,不用猜,那铁定没戏。 那么,这位身份神秘的聋老太太。 今番,找的又是哪一路的毛神前来助阵? 杨朝升倒真有点儿拭目以待。 ------------------------------------- 翌日。 由于,耿从吉从津门回到四九城,没有跟随他们学校的大部队,坐的是顺风车。 因此,杨朝升让多出来一天假期的徒弟,带着杨朝义父子俩去逛一逛故宫,爬一爬长城…… 其中的重头戏,自然是赶早去看承天门的升国旗仪式。 今儿个,他们仨出门比杨朝升都要早。 就连买回来的豆汁和焦圈都没赶得上吃。 卧槽—— “杨朝升,你干嘛买豆汁啊!老四九城人除了那些个力巴,又有几个人会喝这玩意儿。” 贺拥军手里拿着杨朝升喝水的大洋瓷缸子,搁院子里头刷牙漱口。 就这,他也没落下耍几句嘴。 噗——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忘了您以前是干嘛的了,我给您个赔不是。” 贺拥军突然想到了嘛! 他将咕进嘴里一口水吐到地上,着急忙慌地向杨朝升告起了罪。 贺拥军说的没错…… 在老时年间,豆汁就是劳动人民的食物,来光顾它的,基本上都是扛包踩脚踏车的窝脖、拉洋车子的脚力、走街串巷的小贩……这一类下苦力的人。 这些人的生活条件相对较差,工作辛苦。 豆汁价格低廉、营养丰富,成为了这些劳动者补充体力和营养的重要来源。 同时,豆汁还具有一定的解暑功效,特适合在炎炎夏季饮用。 “喝不惯,拉倒。我买来,本想让堂哥他们父子俩尝个新鲜。可不是专门用来伺候你的。” 其实,豆汁这玩意儿杨朝升也喝不习惯。 他上辈子那会儿,四九城的豆汁还能死撑着没被淘汰出市场,完全靠的是全国各地来首都观光的游客,因为好奇的心理作祟,吃一个新鲜。 “你可拉倒吧!让你堂哥喝这个,回去说出去,人家该咋想啊!说咱们四九城人没嘛好吃的,现而今,都喝上刷锅的泔水了?” 贺拥军如此说,有着自个儿的小心思。 他想让杨朝升亲自下厨,给做上一碗豫省烩面吃吃。 要不,就算来一碗胡辣汤那也成啊! “那你倒是说说,四九城有嘛好吃的能够用来招待我这堂哥父子?” 四九城曾被人评价为“饮食荒漠”,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杨朝升这么一问,难为贺拥军想了半晌。 “我觉着,还是老回回的清真馆子不错。要不,今儿晚饭,咱们就去吃它。” 卧槽—— “今儿晚上你还来?” “怎么,不欢迎?我打扰到你们两口子,小别胜新婚了?” 贺拥军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拿起餐桌上的焦圈就着豆汁,一通狂吃海喝。 杨朝升硬是没有瞧出来,这哥们儿有哪一点抵触豆汁的意思。 接下来,还是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今儿个,杨朝升只是去红星轧钢厂,找杨厂长批个假条。 于是乎,他把奶娃子康宝宝送到了陆红安家里,托陆家嫂子谢映红帮忙照看一会儿。 当杨朝升踩着红星厂上班的点儿,进入到厂区时。 他意外的在去厂办大楼的路上,见到了95号四合院里的俩人。 准确点儿说,是刘海中的媳妇儿正搀扶着聋老太太,从厂办所在的四层小洋楼出来。 杨朝升跟她们的关系,不能说势同水火,那也不嘛样儿。 彼此擦肩而过。 杨朝升并没有假惺惺的主动上前打招呼。 他却捕捉到,在聋老太太脸上露出的一丝得意之色。 还有二大妈对这个老太婆满是讨好的神情。 要不,咋说刘海中老公母没立场嘞! 昨儿个,刘海中还在杨朝升面前大献殷勤,被聋老太太灌点儿迷魂汤,眼下立马就转投了阵营。 切—— 就刘海中这样儿的秉性。 他能够如愿实现“官迷梦”,那才真格儿是咄咄怪事。 在这一刻,杨朝升对刘海中的观感已然降到了谷底。 第330章 麻烦少不了 进入到红星轧钢厂厂办大楼。 杨朝升不由的再次感叹,这幢小洋楼的精致和奢华。 一回生,二回熟。 这一次,杨朝升轻车熟路,一口气爬到大楼四层,来到杨厂长的厂长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的门,此时虚掩着。 杨朝升没有选择直接推门而入。 嘭嘭嘭—— 他轻轻敲起了厂长办公室的红漆木门。 “请进。” 这道传来的声音,正是发自杨厂长的粗嗓子。 “杨厂长,您早啊!” “早啊!杨朝升同志,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正要让人去找你嘞!” 杨厂长从办公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来,抛给了杨朝升。 “你到沙发那边先坐会儿,抽根烟。我来给你泡杯茶,上好的六安瓜片,是一个转业回乡的大别山战友前几天才寄来的。” 哈哈哈—— “今儿个,我算是沾了您的光,才有了这口福。” 人家给面子,杨朝升铁定得兜着。 他笑脸以待,还说着吉利话。 此番,杨厂长对于杨朝升的接待规格,比他上一回来,显然高上了一个档次。 杨厂长离开办公桌,亲自在茶水台,为杨朝升沏上了一杯香茶。 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杨朝升知道。 十有八九跟昨儿个易忠海被抓的事儿有关。 他预料的没错。 杨厂长也没有跟他绕弯子。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给易忠海说起情来。 “杨朝升同志,我听人说。昨儿,你跟七车间的七级钳工易忠海发生了些许的不愉快。末了儿,还惊动了公安的同志。” “杨厂长,您了解到的这个情况,一点儿没错。我的确是跟易忠海发生了冲突,还把他给送进了炮局子。” 听话听音儿。 显然,杨厂长有打算保下易忠海的意思。 如此说来,又要让这个老家伙侥幸脱身。 有道是:来日方长。 杨朝升倒是不着急。 昨儿夜里,他用吃亏是福系统,再次抽取了易忠海一个级别的钳工技术。 现而今,易忠海的钳工技术,具体倒退到了嘛程度。 这个…… 杨朝升倒是不太清楚。 他获取了这一级钳工技能之后,已经具备了五级钳工的技能水准,算是一脚跨进了钳工行业中的高级技能等级。 特么穿越者谁不知道。 易忠海的最终潜力,那可是能够手搓核弹的八级钳工。 也就是说,易忠海这只煽了的老绵羊,杨朝升还有得是机会薅他的羊毛。 杨朝升认为。 他跟杨厂长不过将要进行一场利益的交换而已。 这样的利益交换不为别的,只为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和矛盾。 “杨朝升同志,我先跟你说说厂里的难处。” 杨厂长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因势利导,想让杨朝升跟着他的指挥棒转。 他嘴里说是红星厂的难处。 实则是杨厂长,他不得不还聋老太太一份人情。 就算伴生了系统这样的金手指存在。 杨朝升也万万没想到。 95号四合院后院的这位孤寡老太,不但是街道办王主任的救命恩人,特么也是眼儿前这个杨厂长的救命恩人。 这一层迷雾,还需要过些日子,等杨朝升的忠实粉丝刘亦守、刘胖子给他带来一则消息,才能真正的显露出一丝端倪。 “在红星轧钢厂公私合营之前的这个特殊时期,易忠海作为厂子为数不多的一个技术大拿,咱红星厂还有很多技术上的攻坚难题,需要倚仗到他。” 咔嚓—— 杨厂长点上一根烟,顿了顿。 他在决定是否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杨朝升有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今年过了年,打‘老大哥’那边,会陆陆续续有几位专家到来,帮着咱们建设厂子。” 杨厂长考虑到杨朝升的身份可靠。 才向他透露了明年会有几个“达瓦里希”专家到来的消息。 “咱们厂办领导前阵子开会研究出了一份名单,让咱们厂子里的技术骨干,跟着这几位专家同志学习。在我们这份技术骨干的人员名单里,易忠海同志就在其中,所以……” 杨厂长话说了一大堆。 杨朝升却默不作声,始终扮演着一个倾听者角色。 一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听。 过了好一阵子,杨厂长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本以为杨朝升年龄不大,人不会有多少城府,应该好忽悠。 没曾想…… 他遇到的,竟然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让杨厂长想用几句话,就把杨朝升给打发的预想破灭。 杨朝升从今儿这件事儿的处理上,对杨厂长有了一定的了解。 唠了半晌。 杨厂长全程不是在画大饼,就是以所谓厂子的大局为重,劝解杨朝升要息事宁人。 显然,他没有想到杨朝升会装聋作哑,完全不按他的棋路走。 此时,杨厂长沉默了。 “杨厂长,向您通风报信的人,有没有告诉您?这一次易忠海被抓,完全是他自个儿的咎由自取。” 杨朝升可不想僵着。 杨厂长不说话了,由他来说。 噢—— “杨朝升同志,那就请你将这件事情的始末,给我详细的讲述一遍。” 杨厂长对杨朝升和易忠海闹的啥矛盾,还真不太清楚。 聋老太太这个老人精儿可没有跟他细说。 见着聋老太太来求他,杨厂长怎么着也得给她老人家的面子不是。 毕竟,杨朝升和易忠海两个人,都是他红星轧钢厂的职工。 杨厂长作为红星厂的一把手。 他有这个自信,能够不负聋老太太的请托。 所以杨厂长才大包大揽了一回。 今儿,杨朝升的不买账。 着实让杨厂长心里有了一点儿后悔。 可惜,后悔药没地儿买去。 听杨朝升讲述完事情的始末。 杨厂长在心里,不禁大骂易忠海是一个伪君子,也怪自个儿看走了眼。 平日里,这个易忠海表面上看似善良、正直,没想到背后包藏着这么多的算计和阴谋。 在这个世界上,是个人都知道。 不能肆意地去伤一个男人的心,不能对一个男人的妻子心存恶意,肆意欺凌。 每当想到,易忠海还特么是他恩人聋老太的干儿子。 这样的一个事实。 让杨厂长有一个预感,今后他的麻烦铁定少不了。 “杨朝升同志,先前是我不大了解情况,对你武断了一些。你自个儿说说看,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放过易忠海这一回?” 第331章 靠谱了一回 “中。杨厂长,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饶过易忠海这一回。” “这样吧!我就提两点要求。我爱人平白被人栽赃诬陷,这让她的心绪起伏很大。因此,我害怕她会想不开做出傻事来。所以,厂里能不能给我批一周的假?让我有时间能陪一陪她。” 今儿个,杨朝升来厂办的主要目的,就是来请假的。 本来想,让杨厂长给他批个两三天假期,也就得了。 眼巴前有了易忠海这个由头。 杨朝升索性多请几天假,将一些个待办事宜,好好理一理。 杨朝升的第一点要求不难办,也就杨厂长一句话的事儿。 杨朝升找的这个理由,却让杨厂长腹诽不已。 杨朝升个人和家庭的情况,杨厂长那是门儿清。 杨朝升的爱人窦桦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怎会不知道? 那是一名经历过北朝战争的坚强战士。 那是一名整天跟人体器官组织和血液打交道的外科医生。 …… 这样的一个女人。 咋到了杨朝升嘴里,就成一个受不了丁点儿委屈,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嘞! 你这个滑头—— “行,你这一个星期的假,我给你批了。” “感谢,真心地感谢领导能够理解。” 杨朝升适时地恭维了杨厂长两句。 “杨朝升,你这个狗脾气……整得跟个天气预报似的,一会儿晴天霹雳,一会儿由阴转晴。说实话,跟你打交道,我都得少活两年。说说吧!你的第二点要求——是嘛?” 杨朝升在这一刻放下姿态,给了杨厂长一个台阶。 俩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立马就在厂长办公室里消散于无形。 “我的第二点要求非常简单。就是让易忠海亲自写一份承认自个儿罪责的检讨书……” “让易忠海写一份检讨,这个是应该的。” 不等杨朝升把话讲完,杨厂长就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 “杨厂长,甭急着答应,请听我把话说完。说完,或许您能够同意,易忠海也未必能够同意。” 噢—— 此时,杨厂长的身体比之前坐直了许多,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易忠海想要逃脱这一回的牢狱之灾。不但他写的检讨要深刻,要认识到自个儿的错误,要得到我和我爱人的认可,还要请上一个好的雕刻匠,见诸文字于木牌之上,让我能悬挂于家门前,以儆效尤。” “不不不,不行,这样做绝对不行。如此做法,你让老易以后还如何做人?” 杨厂长在矢口反对的同时,也有些个好奇。 杨朝升说出来这一番话。 从遣词造句到处理问题狠辣方式,他咋看……都不像是一个只上过几个月夜校学习班的大老粗。 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反正现而今在蹲号子的人又不是我,我干嘛要着急?” 不是说好了要给人一个莽撞人的印象吗? 甭管别人信不信,要带给别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始终得去做。 准备点儿说,得去演。 人们常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就是这么个理儿。 这不,杨朝升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他又跟杨厂长杠上了。 “杨朝升,你你……你,知不知道?若是在部队那会儿,老子非得毙了你。无组织、无纪律,上级的命令,都是你能违抗的吗?” 杨厂长被杨朝升整得,有些儿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想拿部队军事化管理那一套,来压一压这个刺儿头的气焰。 “您想要毙了我?总得给个正当理由吧!易忠海那个老小子,都跟咱们家闹过两回了。回回都是他率先挑事儿。我说杨厂长,您死死保着他干嘛!” “您是咋想的嘞!指不定哪天抱着他一块儿炸了,都没地儿哭去。” 杨厂长这话吓唬吓唬别人还成。 想吓唬住杨朝升? 他可能有点儿想多了。 杨朝升杀起米国佬和倭小鬼儿来,就跟捏死个小鸡崽儿似的。 他会被几句话给吓唬住? 别人不了解他杨厂长。 完完整整刷了一遍剧的穿越者,又岂能不知道他什么人。 杨厂长这个人有能力,却不是一位合格的干部,凑合点儿算一位政客。 他这个人既有点儿好大喜功,又有点儿太爱惜自身的羽毛了。 做他的小弟,三天饿九顿倒不至于。 给他挡灾,帮他背锅,那一定是家常便饭。 “你才回来多久啊!易忠海就跟你闹两回了?杨朝升,你把话讲清楚。” 杨朝升从北朝战场回来,才不到一星期时间。 他就被易忠海针对了两回,难道他们是天生的对头? 杨厂长不敢相信。 “您还不信?说来巧了,就我从北朝战场回到四九城当天,他易忠海带着四合院的住户冲进我家,特么口口声声说,我在前线死球了,要分了我家的房子。末了儿,闹得军管会和街道办出来做和事佬,我才放了他一马。这不没消停几天,他有整出个幺蛾子来。” 杨朝升难得这么一回,说如此多的话。 只觉着,自个儿口干舌燥。 顿顿顿—— 也甭管嘛瓜片不瓜片嘞! 能解渴就——中。 杨朝升牛嚼牡丹,大口干光了白瓷杯中的茶水。 “杨朝升,你说的这都说真的?” “比真金还真。我敢向伟人保证,自个儿没一句瞎话。” 杨朝升如此做保证,在现而今可不是闹着玩的。 由不得杨厂长不信。 “杨朝升,你提的要求,我可以不打折扣的完全接受。我还要对易忠海实施以下处罚:降低一级的工资,并全厂公开通报批评。” 杨厂长也是一名从北朝战场上,下来的老战士。 人家为了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流血牺牲。 这些人特么在后方抄人家后路,打算学一些未开化地区的陋习,吃人家绝户。 易忠海的这些所作所为,已然触及了杨厂长的底限。 若不是看在聋老太太的面子上。 杨厂长都有了,想将易忠海清除出红星轧钢厂的心思。 “杨朝升,这件事儿,你就全权交给我来办吧!我在这儿向你保证……你提的要求,他易忠海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杨厂长终于靠谱了一回,没有净想着汤事儿。 第332章 结识 回到南锣鼓巷。 杨朝升先去了陆红安家,接回儿子康康。 昨儿个,还热热闹闹的二分半厅,现而今只剩下父子二人。 杨朝升抱着儿子,围着小花厅的院墙盘旋了一圈。 他不由地蹙眉。 若不是昨儿傻柱从外头翻墙而入,给他提了个醒。 杨朝升还真格儿没注意到,95号和96号这两处四合院里,居然种了不少的槐树。 怪不得,秦淮茹的小女儿落了个“小槐花”的名字。 “槐”者,木鬼也! 常言:槐树为鬼所栖,宜远离人居。 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阴树不进阳宅”。 而这处前朝的觉罗府,为嘛会在大院里种植这么多的槐树? 纵然杨朝升在吃亏是福系统的帮助下,精修百艺,学贯中西。 今次,却也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杨朝升所知道的,其实是一种迷信的说法。 槐树在很久远的华夏古代,实则寓意挺好。 自古就有“门前有槐,升官发财”的说法。 据《周礼·秋官》记载:周王庭院左九棘,右九棘,面三槐。 三槐所代表的是太师、太傅、太保三公之位,即所谓的“三公位焉”。 杨朝升显然不懂这些。 这些槐树,他瞧着膈应。 走出家门。 杨朝升先到的96号四合院,后又去了95号四合院。 他围着跟自个儿家共用的院墙,假模假式地遛着儿子。 只要见着四周没人注意到他 每路过一株槐树。 杨朝升就会对准槐树的根颈部位,踹上一脚。 这一脚,他用的巧劲。 甭看大树不摇不动。 被杨朝升踹中的槐树根颈部位,实则已经纤维尽断。 这些槐树全都被他踢断了生机。 杨朝升已然想好。 等这些槐树彻底死掉,他就补种上椿树、桂树、秋海棠……或者种上几棵“柿柿如意”。 要不。 学学迅哥儿《秋夜》所写的那般,种几棵枣儿树,给四合院的孩子们添个零嘴。 这么做,对杨朝升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历经十年。 他的随身小世界,动植物多样性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小世界的植物花果,树种,树苗,已经足够杨朝升用之不竭,取之不尽。 杨朝升今儿个得空。 他想着给儿子,制作一些玩具。 有道是:艺多不压身。 杨朝升从随身小世界里取出一捆蒲草来。 不大会儿工夫。 就给儿子编织出了蚱蜢、蝈蝈、螳螂、蜻蜓、青蛙、青虾……一大串的小玩意儿。 这些小玩意儿,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把个奶娃子康康兴奋的不行。 当场,就给他的老父亲,表演起了吸溜鼻涕泡泡的本事。 得、得、得—— “都是你的,这都是你的。” 康康的小胖手,一会儿抓住一只蚱蜢、一会儿拿起一只蝈蝈…… 粑粑给他做的这些小玩意儿,康宝宝是个个都稀罕。 被奶娃子宝贝的,直往自个儿怀里揣。 “儿子,爸爸要带你去逛街。你只能挑一个玩具拿着,其他的,咱们放到你睡觉的小床上——中不?” 这年头的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 到了午饭时间,杨朝升见小虱子还没有领着堂哥父子俩回来。 他决定不等了。 准备带着儿子找一家馆子,解决今儿的午餐。 父子俩溜达到了东直门。 杨朝升在一家路边摊,见到了一对爷俩。 他瞅着眼熟。 嚯—— 这不玻璃花嘛! 噢—— 应该是京城百草厅的白七爷。 这会儿,咱们这位白七爷带着自个儿的孙子,占着一张桌,正等着吃四九城的着名吃食“爆肚”。 今儿个,指不定撞上了,这爷俩那段狂吃十五盘四九城爆肚的名场面? 杨朝升立马就决定不走。 他在爷俩附近,也占了一张桌子。 有伙计上来招呼。 “这位同,同志,今儿,您想吃点儿嘛嘞!” 以前称呼叫客官,现而今叫同志。 听得出来,这位伙计叫的有些个绕口。 吃点儿嘛嘞? “我是闻着香味,才光顾的你们家。那么,你给我说说,今儿个,你们小摊都有嘛好吃的?” “同,同志您听好了,咱们家有爆肚、羊杂碎、炸灌肠、卤煮火烧、炒肝儿……咱家的爆肚推荐您尝尝,不是我自卖自夸,但凡吃过的,那就没有不夸赞一声“地道”的。” 伙计搁这边说的热闹。 白七爷那边一碟碟爆肚,已然上了桌。 “那就爆肚、羊杂碎、炸灌肠、卤煮火烧、炒肝儿一样来一份。” 这年头,也没人在乎胆固醇高。 杨朝升豁出去了,今儿点的全是下水肉。 “同志,您的菜上齐了,若要加菜,可以随时叫我。” 康康这个小可怜,只能吸溜着菜肴的香味解解馋。 杨朝升夹了几筷子香菜,拌上爆肚,送进嘴里嚼了起来。 还甭说。 这爆肚的滋味还真不错。 杨朝升别的食儿丝毫没动,三两口将碟子里的爆肚吃了个精光。 “伙计,再给上一份爆肚。不,这回给我一次加三份。” 杨朝升的话音刚落。 白七爷的孙子,也喊上了。 “伙计,给我这一桌,再上六碟爆肚。” 两桌人在伙计给回话的档儿,双方还相互打量了一眼。 白七爷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位老爷子极富智慧和远见。 他的个性鲜明,身具一种“活土匪”的气质,活得通透。 聋老太太说他杨朝升是一个“活土匪”。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他这个“活土匪”,那是装的。 跟这位白七爷,简直没得比。 不如趁眼下这个机会…… 杨朝升动了跟爷俩结识一番的念头。 “伙计,给我这桌,也再上六碟爆肚。” 贸贸然想要跟人家搭讪,这爷俩未必搭理他。 单说,白七爷的孙子。 这会儿,正在四九城军管会担任领导干部,人家可不缺乏相应的警惕性。 杨朝升得找到一个介入点儿。 那么,不如比一比谁的爆肚吃的多吧! 嘿—— “小伙子,你不会跟咱爷孙俩杠上了吧!一次点这么多,你能吃完吗?” 杨朝升样子长得颇具欺骗性,浓眉大眼,国字脸,人瞧着就像是一个正派人。 “白老先生,在下也是杏林中人,‘十八反’这样的药方,您老都能将其运用的信手拈来。晚辈只不过找了个由头,想要认识一下前辈。” 第333章 温操之 与人相交,贵在真诚。 杨朝升没有藏着掖着,坦诚地说出了自个儿的用意。 噢—— “小伙子,你也知道‘十八反’这个药方?” 白七爷用“十八反”的药方,治好了詹王府二格格的病。 不得不说,这是他的高光时刻。 凭着一股“初生之犊不怕虎”的劲儿。 白七爷胆大包天的干过这么一回。 “在中药里头有十八味药材,药性相反,相反有毒,这十八味药材,咱们行里头的人称之为‘十八反’。” 杨朝升将“十八反”这个药方的来龙去脉,给做了一番概述。 哈哈哈—— “小伙子,你还真知道。”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今儿个,不但“美味”的爆肚吃嗨了,还遇到仰慕自个儿的同行晚辈。 白七爷不仅开怀,有了跟杨朝升唠一唠的兴致。 “不是老头子炫耀,在四九城医药行当里,即便有那不给我一份薄面的,也没有我不认识的行家。小伙子,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你的师承?” “晚辈,有幸学了续命八针。” 续命八针,小鬼难渡? 嘶—— 白老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前朝太医院御医的后人,白七爷在很小的时候曾听自个儿的爷爷,谈及过这一门针法。 之所以,将其称之为针法,而不是针灸之法,完全因为“续命八针”是一门医武,而不是单纯的一门医术。 相传这门“续命八针”,乃是日月朝一个叫方正化的内廷大太监所创。 习练这门医武之人,无不深谙飞针刺穴之法,能杀人于无形。 亦能银针度厄,从阴司阎王爷手里头抢夺人命还阳。 随着日月朝的国破家灭。 这门“续命八针”被束之高阁,埋在了众多宫廷旧藏的故纸堆中。 直到前朝,有一位姓温的太医院御医,无意中发现了它,才让这门“续命八针”重见天日。 “你姓温?” 白老爷子的口吻,有些个不太确定。 同为前朝御医世家。 老白家能够一枝结三叶,三叶吐繁花,人丁那是说不出的兴旺。 而温家很让人费解,代代都是一脉单传。 不—— “白老爷子,我姓杨,不姓温。” 姓杨?不姓温。 白七爷怔住了。 怎么可能? 温家的这门“续命八针”保密的紧,敝帚自珍,可从不外传。 内有老佛爷那个老妖婆、外有那些个外国强盗…… 特么有多少人打过温家“续命八针”的主意。 即便这些人拿到了温家“续命八针”的原本拓印,也没有一个能练成的,顶多比一般的针灸术强上那么一丢丢。 “杨小子,如果只学了点儿皮毛,可不兴自称得了‘续命八针’的传承。你可知道这门针法,操针、行功、渡气,三者缺一不可。会操针的人有不老少,而行功、渡气的正确法门,现而今,恐怕已经失传。” 华夏大地历经多次改天换日。 很多人或事儿,都已然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续命八针”开篇第一页。 上书八个大字: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学习“续命八针”的第一代温家人,在功成之日,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亲手扯下了这开篇的第一页,将其销毁。 自此,“续命八针”成为温家只能口口相传的家族密传。 传至温家的第七代当家人,他已经无心学习这门医武。 意外的是。 温家还是子嗣艰难。 他们的当家人,仅仅只生育了一个女儿。 温家女儿到了婚配年龄,她的父母决定招郎上门,给自个儿女儿找一个赘婿。 自古以来,都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说。 在咱大天朝的隔壁邻居中,就有这么一个矮子国。 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咱们国家的好玩意儿。 倭国的小鬼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温家要给女儿招赘婿的消息。 于是乎,一场阴谋围绕着温家女儿的婚事,就此展开。 人家小鬼儿动用一国之力,人脉、金钱、地位……几乎一个不缺。 把一个经过华丽包装之后的完美赘婿,顺利送进了温家。 温家的这个赘婿在入赘之后,改名:温操之。 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小子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作:梅川内酷。 不得不说,小鬼儿的隐忍绝对世界一流。 为了迎合温家一家人。 梅川内酷做到了,跟喵星人比温顺,和汪星人比谦卑。 他的一言一行,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不会让人觉着过分殷勤,也绝对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这让温家人跟他这个赘婿相处下来,感觉非常的舒服。 因此,梅川内酷获得了温家人的信任,也让他有机会获知了温家最大的秘密。 修行“续命八针”的秘密。 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小鬼儿素来狠辣,他们对别人狠,对自个儿也狠。 达到目的的梅川内酷,立马露出了隐藏的獠牙。 温家上下,包括佣人在内,拢共十三口,在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干净净。 当时,巡捕房给出的结论很有意思。 说是有一帮子流窜作案的土匪见财起意,才下手做了这一场血案。 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案子他们破不了。 末了儿,亲手策划了惨案的梅川内酷,倒是装起了孝子贤孙。 他给温家人收了尸,并且举行了一场风光大葬。 此后,梅川内酷依然沿用着温操之这个名字,频频混迹于天朝的精英圈。 温操之虽为赘婿出身,在天朝的精英圈却很吃得开。 他这个人医术高明,用一手“续命八针”,救治过很多豪门巨贾、高官大员的病症。 其次,他洁身自好。 不贪钱财,不近酒色的人品,也很是让人称道。 最主要的还是,在梅川内酷的背后,有着小日子帝国庞大的情报机构支持。 温操之的真正身份,其实就是个有着天朝身份的小日子情报间谍。 这个小日子间谍隐藏的很深,一度坐到了四九城公共卫生事务所副所长的高位。 直到遇到了杨朝升,他才被吃亏是福系统识破。 杨朝升的身体素质远超他人,简直不要太强壮。 梅川内酷作为“西米哆”部队的其中一员。 他眼瞅着,如此上好的一个“马鲁达”,又岂会不动心? 第334章 治疗精神病 “‘续命八针’的操针、行功、渡气,我已然全部掌握。这个老爷子您一试便知。” 杨朝升的这门“续命八针”,自然是通过吃亏是福系统,从温操之,也就是梅川内酷身上获取的。 温操之于狮子桥事件之前,莫名其妙的神秘失踪。 不用说,也是出于杨朝升的手笔。 在送这个小鬼儿间谍,去听蛐蛐儿叫之前。 杨朝升将他好一通薅。 从而,才学会了完完整整的一套“续命八针”。 妙就妙在。 杨朝升通过吃亏是福系统,获得的这一门针法密传。 完全避免了“欲练此功,挥刀自宫”的这个弊端。 “走,杨小子。老头子请你去我家里一趟。占元,你留下把两桌的账结了。” 听了杨朝升这么一说。 白七爷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嘛! 他火急火燎地拽着杨朝升就走。 “白老爷子,晚辈叫杨朝升。” 杨朝升? “好好好,今儿个我这个老家伙拿大一回,请你用‘续命八针’治一个人。” 中—— 有心跟白家结交一番的杨朝升,没有拒绝白七爷的这个请求。 同时,他也好奇。 是个什么样儿的病症? 就连白老爷子这样的杏林圣手,也会如此的束手无策。 ------------------------------------- 大宅门不愧为大宅门。 别人家弄个三四进的院子,那就顶了天嘞! 人白家不一样。 特么属于七进八进……几个四合院组合而成的院落群。 “七老爷好。” “老太爷,您吉祥。” …… 杨朝升被白七爷领着,经过了一道道的垂花门。 现而今,恐怕也就白家这样声势显赫的家族,才保留如此多的下人,打理着这偌大个宅子。 见着白七爷打眼前经过,这些个下人们,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上前来给老爷子请安。 今儿个,杨朝升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宅门的规矩大。 杨朝升抱着儿子康康,跟着白七爷在大宅门里绕了半晌,才来到了一处院子的东厢房。 这处院子靠的如此里面,甭问都知道,住的肯定是白家的女眷。 这不是杨朝升武断。 他的理由有二。 一是,这处院子所在的位置。 二是,杨朝升一踏进这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桂花头油的味儿。 “美子,爷爷来看你了。” 卧槽—— 杨朝升顿时知道在这个院子里,住着的人是谁了。 是白美。 这个女人是白七爷的其中一个孙女。 白美年轻时候曾跟一个男人相爱。 被自个儿两个不当人的父母横加阻挠,从而错失了真爱。 白美郁结攻心,不幸犯了精神病。 “美子,你听话。让爷爷的这位小友为你瞧一瞧病。” 果然…… 白七爷请杨朝升到家里来,就是为了让他治疗自个儿孙女的间歇性精神病。 “香秀,我的针拿来了吧?” 这会儿,有一个中老年美妇人,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医药箱子,款款走进了屋子。 李香秀,白七爷的第二位正房夫人。 她是二奶奶(白璟琦他老娘)的抱狗丫头出身。 现而今,李香秀成为了白家老宅的实际掌舵人。 白老爷子从香秀手里接过药匣子,转手就递到杨朝升手里。 “朝升啊!这是我花了不少心思,从国外定制的一套针具。今儿个你就用它吧!” 看的出来。 白七爷早就有为自个儿孙女针灸治疗的腹案。 不过,针灸治疗精神疾病,有着许多的禁忌和危险。 精神疾病的诱发,多与人的脑部组织相关联。 白老爷子若是年轻个二十来岁,他倒是能亲手施为,动手给孙女治疗。 现而今,白七爷已经八十高龄。 甭说治疗了。 他想在操针之时,保持住自个儿手不颤抖,都十分困难。 今儿个,白七爷也算病急乱投医一回,单凭杨朝升几句话,就把他请到了家中。 自打见到杨朝升,白老爷子就有一种感觉。 他感觉到…… 眼巴前的这个小伙子,能够治好自个儿孙女的疯病。 这样的感觉…… 白七爷这辈子,为数不多的陆续出现过几回。 每一回,都能让白老爷子逢凶化吉。 嚯—— 杨朝升打开药匣子,眼儿前所看到的一幕,让他不禁讶然出声。 在打开药匣子里头,齐齐整整,躺着一百零八枚,亮光闪闪的银针。 “老爷子,您这是一套天地针?” “没错,这一套天地针,无论何种针灸之法,都能够借之,而运用无碍。” 白七爷用一句话,道出了“天地针”的真谛。 “那晚辈就借用八枚银针,向前辈展示所学的‘续命八针’针法。” 将自个儿的宝贝儿子康康,交给了李香秀照看。 杨朝升被白老爷子带着,来到了白美的身前。 他所用的是正宗的中医疗法。 望、闻、问、切。 即便白七爷这个杏林圣手当面。 杨朝升也丝毫不怯场。 他每一个步骤都似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绝不输与那些行医多年的老医家。 啧啧啧—— 万万没有想到。 自个儿从大街上随便拽回来一个小伙儿,居然会有如此高妙的医术。 始终关注着杨朝升施为的白老爷子。 这一刻,不断在心中啧啧称奇。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 通过综合评估和将将儿的诊断结果。 杨朝升已经可以确定白美的病情,和需要为她治疗的病灶所在。 白美的病灶,主要集中在脑袋上。 有道是:世事无绝对。 即便…… 杨朝升有百分九十九的把握。 天知道,会不会碰到那剩下的百分之一。 杨朝升决定将丑话说在头里。 “白老爷子,我先同您通个气。这一回治好白美同志病症的几率,我只有七成的把握。若是治疗失败,我可以保证您的孙女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有可能会对她的智商造成一定的损伤。” “七成?这已经很高了。朝升,你就放手给她治吧!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身为医家,白老爷子自然知道这一行规矩。 也就杨朝升知道白七爷的为人。 否则。 他绝对不会把这么一个麻烦事儿,往自个儿身上揽。 第335章 男女授受不亲 “白老爷子,小子等的就是您这一句话。” 不过…… “小子这次为白美姐施针,所涉及的穴位,除了头部、面部以外,还包括背部、四肢和身体躯干……” 他这回用“续命八针”给白美治疗精神病,有几处穴位所在的位置,非常之敏感。 这有违“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大防。 一时间,让杨朝升顿感为难。 “朝升小子,难不成?你这回施针,要褪去患者的衣物,赤身医治。” 白七爷何许人也! 那是堪比百年御医白家“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存在。 他见过的医案,那是海了去嘞! 什么悬丝诊脉、什么中药熏蒸、什么推拿按摩、什么拔罐疗法、什么穴位贴敷…… 这其中,也包括了针灸治疗之法。 在这些医案的治疗过程中,都有患者被要求暴露身体的隐私部位,予以配合医者进行医治的案例。 白老爷子当然知道杨朝升此时所顾忌的是嘛! 他思量了少顷,便立下决断。 “朝升小子,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医者凡事以治病救人为先。你又何须顾忌这些个陈规旧习。” 虽说,白美现而今一副淡眉愁云,面色郁郁,神情略显呆滞的状态。 但细看之下。 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去大致三十出头,正是个熟透了的年龄。 她的模样其实长得不赖,无愧于名字中的“白”“美”二字。 素肌若雪,肤白如玉,触之滑腻好似细膏。 秀发如瀑,闻之犹如丁香之馥。 都说:十个男人九个色,剩下一个是个gay! 白老爷子都如此说话了。 若换做别人,碰着个这么赏心悦目的机会,那自然是千肯万肯。 杨朝升却心里十分清楚。 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铁定好说不好听。 于是乎,他拒绝了。 拒绝,倒也没有全拒绝。 杨朝升打定主意,自个儿只对白美头部、面部的穴位进行施针治疗。 至于其他部位嘛! 他已经想好了,交给谁来继续施行治疗。 “白老爷子,毕竟人言可谓。白美姐的精神问题本就是心里郁结所致,若是因为这一回的治疗,事后遭人非议,给她造成压力,唯恐病情会有反复。” 杨朝升这番话将将儿说出口,就在白七爷心里减分了不少。 治病救人应当全力以赴,乃是从医之人最起码的职业精神和道德要求。 白七爷在失望之余,不由地犯了愁。 “这如何是好?你本就只有七成把握,如果不能全力施为,又岂能将美子的病治好?” “白老爷子,还请您先听小子把话说完。” 杨朝升见着白七爷有些儿急眼了,便赶紧地将自个儿的想法吐露出来。 “老爷子,我是这么打算的。白美姐的病灶主要其中在头脑面部,就由我来亲自施针医治,其他身体部位的针灸,我想请我的媳妇儿窦桦代为施针。” “你的媳妇儿也学全了‘续命八针’?” 事关自个儿孙女,白七爷肯定得盘问清楚。 “不,我媳妇儿她只会‘续命八针’的操针之法。不过无妨,我可以蒙住双眼,使用隔山打牛之法,通过她的身体,行功渡气作用于银针之上。” 隔山打牛? 借他人之手,行功渡气? 白七爷再怎么见多识广,对此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好。 “今儿个,老头子我也搁这儿长长见识。” 有道是:慢功出细活。 这一回,给白美治疗精神疾病,得花费不少时日。 杨朝升将八枚银针放到酒精灯上,在蓝色儿火焰一一烫过杀菌。 他马上就要进行头一回施针。 在这节骨眼上,白七爷适时的安慰了孙女几句暖乎话。 “美子,听话。等把病治好咯,咱就开始新的生活。爷爷相信你有这个福气,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甜。” 新的生活? 日子会越过越甜? 谁不想啊! 白美闭上了双眼。 在这一刻,有两行清泪从这个可怜女人的眼角,默然滑落。 嘤—— 杨朝升抬手如风,从白美的头脸上拂过。 只见在白美的百会穴、神庭穴、太阳穴、攒竹穴、竹泣穴、太阳门穴、颊车穴,这八处穴位上,各自扎着一枚银针。 银针入肉三分,外露的七分微微地颤动不息,就好像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停的催动。 嘶—— 此刻的房间里,白七爷、李香秀、还有两个贴身的下人。 他们的表情,全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纵然老白家是百年医药世家,自个儿给人针灸,见人给人针灸,他们至少也见识过百八十回嘞! 他们哪里见过杨朝升这种神仙手段。 特么手一挥。 只眨巴眼工夫,便八针认穴,齐齐就位。 嚯—— “好个续命八针,小鬼难渡。今儿个,老头子算是开了眼嘞!” 白七爷先前说的要见识见识,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 眼下,他这算是彻底服了。 “续命八针”这一门医武,也只有在杨朝升这样的武道宗师手上,才能够大放光彩。 温家人即便学会了“续命八针”操针、行功、运气的全部法门。 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效果,也不足以有杨朝升的十之二三。 估摸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突然,在白美身上出现了一些异常。 白美原本白皙的两颊,竟然泛起了红晕,同时,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子,就好似那被露水打过的桃花初绽。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 这会儿,在白美满头的青丝中,有着一缕缕白气袅袅升腾。 白七爷倒是挺沉得住气。 他搁一旁,悉心观察着自个儿孙女的变化。 李香秀却忍不住抱着康宝宝,凑进杨朝升小声问道:“美子,她不会有事儿吧!” “不妨事,这一回的施针非常见效。你们所见到的都是人体的正常反应。白美姐的身体在针灸的刺激下,启动了自身的自愈能力,这能力正在发挥着生命的奇迹和力量。” 杨朝升没有用复杂的中医理论,也没有用神神叨叨的五行阴阳说法,来解释眼门前白美身上出现的变化。 他将这一切,归功于了人体本身的自愈能力。 第336章 白家秘方 待到白美头上的缕缕白气消散。 嘤—— 只见杨朝升再一次出手,从白美的头脸拂过。 眨眼间,八枚银针犹如乳燕投林一般,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真格儿“鸭脖”向猫要肉吃——稀奇。 白七爷不由眼睛一亮。 于是乎,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个时候,白美睁开了双眼。 白七爷暂且抛开将将儿的决定,关心起了孙女的病情。 “感觉咋样啊?美子,跟爷爷说说。” “困……爷爷,我感觉直犯困,就想好好地睡一觉。” 心情郁结导致的精神疾病,无不是因为多思多想,以至于钻了牛角尖所造成的。 人们常常说:烦恼睡一觉就好了。 白美犯困想睡觉,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白七爷招来一个使唤婆子,让其好好伺候自个儿的孙女休息。 随即。 白老爷子拉起杨朝升一只手,牵着他往屋外走。 他一边走,还一边向杨朝升询问,应当用什么药物来辅助自个儿孙女的治疗。 “老爷子,您百草厅的逍遥丸,那叫一个地道,正合适给白美姐进行药物治疗。今儿个,我就不班门弄斧,献这个丑嘞!” “算你小子,还有点儿眼力劲。逍遥丸能安神镇静、稳定情绪、改善睡眠、缓解抑郁,还能调节体内能量。现而今,美子这种情况,用来倒也算对症下药。” 白七爷听了杨朝升的提议,他想了想,也觉着不错。 便立马嘱咐起了自个儿的老伴。 “香秀,你这就差人,去药房取上三个疗程的逍遥丸来。可记住了,要最最好的。” “那是当然。” 李香秀答应的飞快。 将已然自动关机有了一会儿的康宝宝,交还给了杨朝升。 她便转身出了房间,办差去鸟。 “粑粑,回家,回家。” 康康一回到老父亲怀里,就瞬间点亮开机了。 奶娃子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开始吵着要回家。 “老爷子,明儿下午下班时间,我会带着自个儿的媳妇儿再次登门,给白美姐继续进行治疗。那么今儿,我就先告辞了。” 康宝宝闹腾的正是时候。 自打进入这白家老宅,杨朝升就有些个不自在。 甭看白家的深宅大院,檐角飞翘,雕梁画栋,里里外外打理的大气堂皇。 俨然有点儿“贾府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那味儿。 杨朝升却总觉着差一点儿意思。 在这大宅门里,好像弥漫着一股萧索和即将衰败的氛围。 杨朝升清楚。 自个儿这种若隐若现地感觉没有错。 现而今,老白家一直在吃老本儿。 其中的原因,诚然有着时代的大势所趋,更大问题则是出在白家人自个儿身上。 白七爷以后。 老白家就再也没有出过,一个能顶门立户的医药业传承人。 作为百年御医世家的后人。 他们这算不算是忘本? 可以预见。 老白家繁华落尽之日,已然为期不远。 “杨小子,你这就想告辞走人?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已经让下人去设宴了,今儿个,你必须得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上两杯。” 今儿,能够结识杨朝升这个杏林晚辈中的奇才。 白七爷是真高兴。 “白老爷子,我看……这留下用饭,还是不用了吧!我媳妇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嘞!我可不想回家后跪搓板。” 老白家值得杨朝升交往的人,真不多。 算来算去,也就眼巴前白七爷一人。 看似现而今还混得好的白占元,杨朝升都感冒不起来。 这个人不但对自个儿家人自私冷漠,身上还有点儿渣男属性。 杨朝升觉着能跟白七爷,彼此间做个忘年交就挺好了,可不想跟他那些个魑魅魍魉的儿孙们,打什么交道。 因此,杨朝升不想留在大宅门,参加老白家的家宴。 嗨—— “杨小子,你特么还是不是个带把的爷们儿?居然惧内。明儿,等你的媳妇儿来了,我帮你说说她。做婆娘的,哪能整天把自个儿男人栓在裤腰带上?翻了天这是……” 听白七爷一通数落。 杨朝升暗骂自个儿,编个啥瞎话不中? 特么找这么一个借口。 “走走走,吃饭还有得等,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白老爷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寻摸出一个坠子来,挂到了康宝宝的脖子上。 “不不不,老爷子,您这份礼物忒贵重点儿。心意我领了,这东西我可不能收。” 白七爷送给奶娃子的坠子,青翠欲滴,甚是惹人喜爱。 依着杨朝升对宝物的鉴别能力。 他一眼就瞧出来。 这个坠子的材料是帝王绿翡翠,图案是一只能趋吉避凶的貔貅,其雕工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告诉你,七爷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往回收。给孩子拿着玩儿,你甭跟我推辞。你信不信?我砸了它。” 得。 这老爷子身上,还真有那股子“活土匪”的气质。 “咱们到了。” 杨朝升跟着白七爷,又是一通七扭八拐,快要把人转晕了,才进入到一处院落中。 这处院落很不一般,在暗处居然布下了三处岗哨。 察觉到这一情况的杨朝升,只当做不知道。 他跟在白七爷身后,进入到一间巨大的房子。 房间内,一股浓郁的墨香扑面而来。 不用问。 这是一间书房——没跑了。 书房宽敞明亮,四面的墙壁上嵌着深色儿的红木书架。 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古籍,还有不老少的字画文玩。 白七爷直接领着杨朝升,在一面墙前站定。 让杨朝升诧异的是,在这面书房的墙面上,悬挂的不是山水字画,而是一副巨幅的木雕《钟馗捉鬼图》。 咔咔咔,咔咔咔…… 白七爷完全没有避讳杨朝升的意思,就触发了书房的一道机关。 在《钟馗捉鬼图》上,一只被钟馗大脚踩着的小鬼,这会儿竟然有了动静。 只见小鬼吐出的长舌头一翻,露出一只首饰盒大小的檀木匣子。 白七爷默不作声的上前打开匣子,从里头拿出了一摞纸来。 “我老白家的后人,现而今没几个成气的,御医白家传到我这一代,算是倒了秧子咯!” 老爷子把手中的一摞纸,全塞到杨朝升手中。 嘶—— 杨朝升接过一瞧,这摞纸居然全都是白家独门的秘方。 “赶紧的,老头子只给你留一盏茶的时间,能记下多少,看你小子的造化。” 白七爷把话扔下。 便自顾自地打开热水瓶,给自个儿泡了一盖碗茉莉花茶。 第337章 中医药产业 白七爷慢条斯理的将盖碗中的茶水,徐徐喝下。 待到茶水喝尽。 老爷子的手指一挑,茶碗的碗盖“咣啷”一声响,此时翻了个个儿。 这声音显然在提醒杨朝升,他瞧方子的时间到了。 若是换作别人。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就记下两三个方子顶了天了。 杨朝升是谁? 他是被吃亏是福系统强化过的超强人类。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倒背如流、过目成诵…… 这样的本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眼巴前,老白家这百十来张方子。 他“咔咔咔”就像相机拍照一样的速度,一般的效果,一张张全给记在了脑子里头。 杨朝升用双手恭敬地捧着白家的一摞秘方,交回到白七爷手里。 紧接着…… 只见他左膝前屈,右腿后弯,上体稍向前俯,右手下垂,给白老爷子打了个千儿。 四九城姓白的,基本上都在旗。 女直人的规矩大,谱儿大,因而形成了一整套繁琐、严格的礼仪文化。 打千儿,也叫“打佥”,多在晚辈见长辈时,行这个礼。 还甭说。 杨朝升跟白姓这个姓氏挺有缘分。 将将儿来四九城那会儿,他遇到的第一个贵人,就是草原八旗的后人白一彪。 他还拜了白一彪的父亲白殿臣为师。 今儿个,无意间又遇到了白七爷。 老爷子一见如故,居然拿出了自家秘而不宣的药方相传。 要知道,即便倭小鬼儿将白七爷下了大狱,打断了他一条腿,并以死相逼。 老人家也没有一点儿交出药方,借以保命的意思。 现而今,白老爷子将视之如同性命的独家秘方,给他杨朝升过目。 如此恩情,恩同授业。 他老人家,自然担得起杨朝升这样一份礼遇。 嘿—— “没瞧出来哈,你小子居然还懂得咱旗人的礼儿。” 白七爷瞧着杨朝升,那是越看越觉着顺眼。 这个小子有能耐,知礼节,整个人都迸发着自信的光芒,仿佛骨子里都刻着“我能行”的那股劲儿。 只可惜这小子早早地娶了媳妇儿。 要不…… 老爷子此刻想起了他另一个孙女。 那个至今还待字闺中的白慧。 这会儿,白老爷子想了挺多。 杨朝升则在脑海中消化着,这百十来张白家秘方带给他的震撼。 每一张方子,都历经了御医白家几代人呕心沥血,不断的实践和改进。 都是些个疗效显着的好方子,足以应对八九成的疑难杂症。 杨朝升那是越研究,越上头。 在他的内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愿望。 一定要好好发扬这些个中医药的宝贵遗产,从而让更多的国人从中受益。 杨朝升是一个行动派,想到就干。 他意识到…… 要将大天朝的中医药产业发扬光大,中草药的种植、保护和培育是至关重要的环节。 杨朝升决定要重新理顺自个儿驳杂繁复的中草药知识。 他要对各种中药材进行收集和采集,并进行仔细地药理学鉴别和分类。 杨朝升存在着一个天然的优势。 他可以通过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对中草药进行种植、保护和培育高品质的草药品种。 有了如此巨大的一个,趋于野生环境的中草药种植园。 也许,他就能够挽救中医在面临西医时颓势,尽量保留住一缕元气。 从而为自个儿的同胞们,提供一个便宜优质的医疗机会。 “老爷子,大恩不言谢。我得回去消化消化记下的药方,今儿个,就不陪您喝酒了。” 噢—— “杨小子,你记下了几张咱老白家的秘方?” “估摸着,有十来张吧!” 不是杨朝升不想对白老爷子说实话,实在是如实说出来,忒惊世骇俗了点儿。 十来张? 纵然杨朝升隐匿了十之八九,也已然让白七爷刮目相看。 “难怪你将将儿发怔。行吧!算你小子没口福,喝不上咱家窖藏了三年的国公酒。” 脑子里一下子塞了十来张方子,是得要好好理理。 白七爷表示理解,便没有再做强留。 他叫来了白家老宅的管家,替自个儿送别杨朝升这个忘年交。 ------------------------------------- 杨朝升回到家。 媳妇儿窦桦、小徒弟耿从吉和杨朝义父子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 “这东西怎么来的?” 还是女人的心思细腻。 窦桦一眼,就注意到搁儿子脖子上套着的帝王绿翡翠。 “这是今儿新结识的一个长辈,硬送给咱们儿子的见面礼。” 窦桦倒是十分了解自个儿爱人。 喜欢他的人,那是真喜欢。 同辈中人,就没有人不想拉着他磕头拜把子的。 年长点儿的,基本上也都将他当作自个儿的子侄看待。 当然,也有那恨他的,敌视他的。 恨的牙痒痒那种,却又拿他没办法。 “往后可不兴随便收人家这么重的礼,去把手洗了,咱们开饭。” 窦桦显然也看出了,儿子今儿得到的这块貔貅吊坠的不凡。 这块帝王绿翡翠实在是太透了,水头十足,只要是懂一点儿门道的,都能分得出个好坏来。 窦桦抱过奶娃子康康。 她第一时间,就将吊坠从儿子的脖子上取了下,揣进了兜里,准备待会儿收好。 这玩意儿实在是过于扎眼了,不好让儿子带着乱晃荡。 窦桦人在医院工作。 在这个地方消息灵通的程度,堪比流熙熙攘攘的酒楼茶肆。 她已经不下三四次听人谈及…… 国家中枢在近期,可能会有一系列的风向变化。 特别是。 今儿,她们医院的全员大会,十分离谱地开了一整天。 会议上,领导们传达出来的几点动向。 让窦桦有点儿心神不定。 这不。 直到杨朝升父子俩回家,才算有了主心骨,让她的心绪得以安定下来。 “大哥,今儿小虱子带您去哪儿游玩嘞!” 现而今的城里人不是上班,就是上学…… 一家人也就吃饭时,能得空唠一唠。 将老辈人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早抛诸脑后咯! “俺们先去看了升国旗,然后去皇帝住的地方瞧了瞧,最后登上长城,做了一回好汉。” 哈哈哈—— 看得出来。 堂哥今儿玩得很嗨,他笑的很是畅快。 第338章 献方 长夜漫漫,却有人无心睡眠。 窦桦依偎在杨朝升怀中,安静地聆听着他的说话。 “桦儿,明儿我带上儿子,去你们医院接你下班。” “明儿,有事儿?” 嗯—— “今儿,我结识了百草厅白家的白七爷,他们家有位病人,需要咱夫妻俩用‘续命八针”进行医治。” 杨朝升将事情的原由,讲给了媳妇儿听。 “百草厅?我知道这个百草厅,在四九城,它是一家鼎鼎有名的百年老字号药房。不过~‘续命八针’我就学会了一点儿皮毛,你为嘛会想着让我也参与其中?” 窦桦何等的冰雪聪明。 她立马猜测到。 杨朝升肯定不会,只是给她找个实践针法的机会,这么简单。 “病人是白家的一个女眷,有几处病灶的部位,我不大方便出手。所以,需要由你来配合我完成。” 中—— “明儿,你就到医院大门左侧的那个书报亭等我。” 嘿嘿嘿…… “大晚上的,你傻笑嘛呀!” 窦桦不满的拿脑袋瓜,顶了顶杨朝升的下巴颏。 “告诉你吧!我这回给白家的小姐治病,捞到了一桩天大的好处。” 杨朝升决定,将得到老白家秘方的这件事儿, 拿出来,同媳妇儿一起分享。 “难不成,老白家的小姐为了谢谢你的治病之恩,对你以身相许了?” 此刻,窦桦的手很不老实,不停哈着杨朝升的痒痒肉。 “媳妇儿,甭闹。好好听我说……” 杨朝升凑到窦桦耳畔。 把将有幸得到了白家百十来张秘方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你知不知道,这每一张秘方都价值连城,简直是咱们民族的瑰宝,只要用心去发掘和传承,它将能为咱们国家的中医药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 杨朝升将自个儿的想法,对媳妇儿进行了和盘托出。 等他讲完所畅想的雄伟宏图。 窦桦将她从今儿个医院大会上,听到的指示精神,说给了杨朝升听。 啥啊? “你说咱们国家的中枢,要掀起一场全国范围的群众性献方运动?” 献方运动。 杨朝升前世今生加一块儿。 这会儿,他才从媳妇儿嘴里,知道有这么个运动。 杨朝升如是想到…… 依着白占元的尿性。 老白家的百十来张秘方,保准会被他撺掇着上交给国家。 杨朝升倒不是觉着献方,有什么不对。 他也准备弄上俩方子,让窦桦交给国家。 希望能借此,为自个儿媳妇儿带来一些荣誉。 不过,老白家的独家秘方,往外这么一交。 那就太多人知道了。 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没准,咱们隔壁的倭小鬼儿,都能够第一时间搞到这些秘方。 这件事情总体来说是利大于弊。 杨朝升却感觉十分不爽。 咱大天朝的中医药传承,为嘛要便宜外人? 倒头来,弄了个墙内开花墙外香。 杨朝升倒没有过多纠结于此。 因为他知道。 在中医药事业的发展中,最主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要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优质中草药材。 没有这样一个基础环节存在。 谈什么,那都是空中楼阁,一切都是白搭。 “朝升,今儿在医院的全员大会上,领导宣布了给我定下的成份。” 噢—— “那给你定了一个什么成份?” 咱们国家五十年代初期,先是从农村开始划分阶级成份,进而推广到了各个城市,每一个人。 “职员,他们给我定的成份,是职员。” 职员? 这年头,职员这个成份也就马马虎虎凑合,相应的地位可不算高。 杨朝升不由皱了皱眉。 不应该啊! 按理说…… 窦桦的成份,咋的也该划归到军人的序列。 “对了,桦儿。你们医院那个处处针对你的林副院长,你这几天有了解过吗?” 杨朝升觉着发生在窦桦身上的这件事儿,有可能跟这个林副院长有关。 他分出一缕念头,去喵了一眼吃亏是福系统。 果然,又是这个林副院长在作祟。 系统上提供的信息量极少。 通过系统面板上的寥寥几条信息。 杨朝升得出。 林卿梦这个女人的业务水平相当不错。 她十有八九还是出国留学学成的医术。 “我从同事的嘴里,对这位林副院长做过一些了解。她的年龄已然接近四张,至今未婚,她曾经在鹅卵石的医科大学有过一段留学经历。” 卧槽—— 媳妇儿的对头。 居然是一个单身汪老女人。 眼下可不比后世。 后世的男女,想要找一个相同频道的人相伴一生,简直难如登天。 现而今,依着这位林副院长的条件,够条件的男人,恐怕得从她的副院长办公室,排到大马路上去,信不信? 如果,杨朝升没有猜错。 这个老女人,多多少少有点儿心理疾病。 难搞咯喔! 杨朝升不客气地从系统面板上,获取了林卿梦一条神经解剖学的知识。 “对了,同事们都说,咱们医院的这位林副院长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窦桦把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给了杨朝升听。 原来如此。 杨朝升顿时了然。 洁癖,属于这个医生群体,一种比较常见的心理性职业疾病。 有着严重洁癖的人,势必会在择偶上经受挫折。 他们会过分去担心细菌、病毒和感染等问题。 从而,会对异性之间日常的亲昵接触,产生让人难以理解的心理抗拒。 在媳妇儿窦桦身上。 其实,也存在着一点儿小洁癖。 也就杨朝升,不真格儿是这个年代的大老粗。 他比较注重个人卫生,能够坚持早晚刷牙,饭前便后要洗手,勤换衣服勤洗澡,这些良好的生活习惯。 以至于,杨朝升一个臭脚力出身。 被自个儿媳妇儿调侃…… 说他身上好闻的,都快赶上香喷喷的唐僧肉了。 杨朝升没去问媳妇儿咋知道唐僧肉的滋味。 他心里头清楚。 窦桦的外冷内热,只会焐热他一个人。 就连儿子都被媳妇儿排在了他后头。 男人评判好女人的标准。 不就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床上是荡妇,床下是贵妇嘛! 杨朝升暗自得意。 窦桦被自个儿调教的不错。 在他软磨硬泡下,给推荐的那套善本《金ping梅》。 媳妇儿真格儿没有白看。 第339章 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 除了每天下午的下班时间,准时准点儿去接上媳妇儿,赶赴白家老宅给白美施针。 杨朝升也就买个早点,再光顾一下水木或者燕大的图书馆,查一些这个时代的沼气池工程资料。 其余时间,他都会跟堂哥杨朝义搁一块探讨,该设计一个咋样的沼气池方案,才符合现而今“多快好省”的生产生活标准。 兄弟俩通过对沼气池的选址、设计、建造、原料、发酵、使用和管理等多个方面综合考虑。 最终决定,采用“三位一体”的家庭用沼气池模式。 既然定下了基调。 杨朝升便进入对这种家庭用沼气池的设计环节。 他将四九城大大小小的文具店跑了个遍,才勉强凑齐一套绘图工具。 上辈子,杨朝升就是建筑业专科出身,而且还有着十来年的建筑行业从业经验。 单独做出一套家庭用沼气池的设计和施工工艺流程,对他来说并不算一件难事儿。 杨朝升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一整方案交到了自个儿堂哥手里。 图纸绘制的那叫一个地道,十来张图纸明明白白顾及到了每一个细节。 无论是在图纸上,还是在工艺流程的报告上。 杨朝升的一笔仿宋体字,那是绝对拿得出手,绝对的漂亮。 光是杨朝升的这一笔字。 在窦桦眼巴前,男人仿佛再一次打开了宝藏,让她沉浸在意外地欣喜之中。 人们常说,相互欣赏是爱情的保鲜剂。 能让两个人的相处,保持住长久的兴趣和热情。 沼气池设计方案的圆满完成。 把杨朝义父子俩也乐呵的不行。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家了。 虽说,这一回来自个儿堂弟家做客,睡的是高床软枕,吃喝更是顿顿有酒,顿顿有肉,真可谓神仙过的日子。 这里到底不是父子俩自个儿的家。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个儿的草窝。 杨朝义父子一时归心似箭。 这年头通讯,那极其的不方便。 杨朝义在堂弟家,这么一耽搁,就是四五天。 家里人都还不知道,急成了嘛样儿。 杨朝义一拿到沼气池的设计方案,就向杨朝升提出要告辞回家。 对此,杨朝升没有强留,他也不可能强留。 杨朝升拉着堂哥杨朝义,兄弟俩单独去了二分半厅的一间书房。 有道是:响鼓不用重锤。 自打提过一嘴。 杨朝升一母同袍的弟弟,结婚还差着彩礼钱的事儿之后。 杨朝义就再没有对杨朝升,提及过钱的事儿。 作为老杨家的长房长子。 杨朝义心里自然明白一个理儿。 若要确保家族和睦,必须宜早设界明言,勿要因为钱财这事,而让兄弟之间心生嫌隙和隔阂。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杨朝义也瞧出来了。 杨朝升两口子都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 眼下,老杨家面迎困难。 杨朝义自信,自个儿这个堂肯定会出手帮衬一把。 事实上,杨朝升没有让杨朝义失望。 “大哥,既然您急着回去,咱哥俩也就甭藏着掖着了。给一句实话,您需要弟弟如何来帮衬咱们的家族?” “我,我……” 杨朝升话说的直白。 让杨朝义这个爽利的汉子,竟然不好意思张这个嘴了。 “既然大哥没有想好,那么就听弟弟的安排,中不?” 杨朝升立马瞧出了堂哥的窘迫,赶忙给他解围。 “大哥,我是这么安排的。若是不妥,还请您给弟弟指出来。” 嗯—— “你说,大哥听着。” 于是乎,杨朝升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 在上辈子,咱大天朝有一家叫作“天方夜谭”的世界五百强企业。 这家企业的创始人马云翔先生,就曾说个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个事儿。 这句话表明了他的一种态度——有钱好办事。 人家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有着一个先觉的前提条件,那就是不差钱。 杨朝升也不差钱。 他比谁都清楚,老杨家之所以面迎困境,这都是穷闹的。 只要他给老杨家打钱,就能帮助整个家族走出这个困境。 不过。 杨朝升明白“升米养恩人,担米养仇人”的这个理儿。 在给予家族帮助这个问题上,要适量有度,不能够过犹不及。 杨朝升在心里早就思虑成熟,为老杨家拟定了两项帮扶计划。 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对老杨家的第一项帮扶计划,就是他亲手打造的沼气池工程项目。 沼气池工程也不是光有图纸方案,就能成够事儿的。 还离不了,要有一笔充足的资金支持。 “大哥,这里有一千块钱,是我为沼气池工程准备的启动资金,您看看够不够?” 一千块钱? 杨朝义瞅了一眼,眼门前装满了十元大钞的军书包。 要知道,老杨家各房各户二百多口子人。 就算打死了,也凑不出眼儿前这么多的钱。 “够,够……够用了。” 钱,是男人胆,是女人脸,是婚姻的根。 这一句话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一个铁打的事实。 紧接着,杨朝升将另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推向到了堂哥眼儿前。 “在这个包里,我同样放着一千块钱。其中,有五百块,是我为家族适龄的子侄们,设立的教育津贴。还请大哥交给家族的族老们掌管,往后,每年我都会用汇款的方式,将这个事儿持续性资助下去。” 都说:百年大计,教育为先。 为了老杨家今后的繁荣和复兴。 杨朝升在棋盘上,落下了极为重要的一子儿。 说完对家族教育的资助。 杨朝升顿了顿。 接着说:“至于……这书包里的另外五百块钱,还请大哥交与我的爹娘。顺便帮我转告两位老人家一声,这钱是拿出来,作为我那弟弟的结婚花费。还是盖房子或者别的啥用途,全由着他们自个儿做主。” 杨朝升了解到。 原身的爹娘和一母同胞的弟弟,居然都是实打实的文盲。 这也就没有了,给他们去信必要。 杨朝升拿出一张,前不久在照相馆拍下的全家福,让杨朝义帮忙带了给原身的父母。 并要堂哥带回去一个口信。 说得了空闲,一定会带着妻儿去探望老两口。 第340章 表姐霍萍 通过贺拥军的关系,给搞了两张卧铺票。 杨朝升将杨朝义父子俩,送上了南下的火车。 目送着渐行渐远的火车远去。 杨朝升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这一回,他总算还了原身一个人情。 “儿子,咱们走,去医院接你妈妈下班去咯!” 今儿个,堂哥父子俩要走。 除了杨朝升给的两书包钞票。 他们两口子还买了不少四九城的特产,让家族里的长辈亲人们尝尝鲜。 还有贺拥军,也让自个儿的警卫员送来了不少礼物。 就连陆红安和还不赚钱的耿从吉,也给凑了一份心意。 如此,弄了夯不啷当一大堆的累赘。 于是乎,杨朝升今儿征用了媳妇儿的自行车。 呜喔—— 奶娃子康康每一次坐自行车,都无比的兴奋。 他从嘴巴里发出糯糯的嘤嘤声。 杨朝升照例在鞋盒医院大门左侧的书报亭,候着自个儿的媳妇儿。 “哟,爷们儿。今儿,又来接媳妇儿?” 书报亭的工作人员是一个残疾人士,他的左脚有一点儿跛。 杨朝升这段时间,见天儿来接媳妇儿下班。 每次,他都会提前一刻钟到。 多出来的时间,免不了要白蹭人家的书报打发时间。 说是白蹭,倒也不太准确。 杨朝升次次都会给人敬上一根好烟。 这一来二去,俩人也就成了熟人。 嗯—— “让您给说对了,我就是来接媳妇儿的。” “依我说,您是的看紧点儿。就您这媳妇儿,长的也忒靓了点儿。整个四九城恐怕没几号能比得上,您媳妇儿这样儿的好模样。” 眼瞅着临近年末,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 书报亭的这跛子显然灌了两口猫尿,今儿这话密点儿。 “今儿,咱们国家有啥大新闻没?” 杨朝升还没傻到,跟别的男人去讨论自个儿的媳妇儿。 他拿起摊上的一份报纸,借机岔开了话茬。 “有啊!有关政治的您自个儿瞧,我这小摊不谈政治。我建议您瞧瞧报纸背面的第一栏……今年七月份,南方发的那场大水,随着天气变冷,愈发的危险。听说有几百万人流离失所,正等着政府的救济。” 杨朝升依其言,看向了报纸背面。 嘶—— 还真格儿跟书报摊主说的一样。 南边的那一条母亲江,在今年的七月中旬走龙入海。 漫漫的洪水冲毁了沿途不少的堤坝,造成了严重的水患。 如此说来。 他的那个新世界计划,要尽快的进行了。 杨朝升如是想着…… “朝升,你来了?” 只听见,从背后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 “哥们儿,您的媳妇儿下班了。” 跛子摊主看向不远处的俏丽身影,也提醒了杨朝升一句。 “桦儿,你身边这位不会就是表姐吧?” 杨朝升回头看向媳妇儿,发现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陌生的女人。 第一时间,他就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朝升,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表姐霍萍。萍萍姐,眼巴前这个大个儿,就是我的男人杨朝升。您瞅见他胸口处往外露出的小脑袋没?对,就是这个正在打量着您的臭小子,就是我儿子康康。” “表姐,您好。我们一家人都在盼着您的到来。” 窦桦才介绍完。 杨朝升立马代表全家,对眼儿前这个表姐表示了欢迎。 他的心中有一点诧异。 这个叫霍萍的“表姐”,比预料之中的时间,似乎要早来了一丢丢儿。 其实,杨朝升不知道的是。 霍萍自从被婆家赶了出来。 她回到娘家后,日子并不好过。 被街坊邻里,指着脊梁骨议论。 被父母兄弟,黑着脸色儿嫌弃。 那真可谓是度日如年。 这不。 霍萍一收到窦桦的来信。 她就一刻也没耽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便径直投奔自个儿的童年玩伴来了。 两辈子加一块,杨朝升也算是观人有度。 他悄悄地打量了这位“表姐”一番。 霍萍长得并不漂亮。 从她身上,杨朝升却捕捉到了另一种美。 这是朴实的劳动之美。 随即…… 杨朝升的目光跟媳妇儿窦桦,做了个短暂的交流。 他轻轻地颔首。 表示对这位“表姐”感到满意。 呜喔—— 随着儿子康康的一声发车命令下达。 杨朝升今儿抖擞了一回,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他让媳妇儿坐到自行车的书包架上,将后座留给了“表姐”。 这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儿。 按理说,小两口还得去一趟白家老宅,给白美施针。 “朝升,你走错方向了吧!这边可到不了白家。” “今儿,不去了。白美姐这些日子病情见好,没那必要天天扎针。咱们还是直接回家,先给表姐整理一个住处落脚~要紧。” 杨朝升和窦桦决定爽一回老白家的约。 便直接回了二分半厅。 杨朝升果然没有看走眼。 霍萍一进家门,立马就忙活开了。 她麻溜地捯饬好,杨朝升两口子给准备的住处。 霍萍就拉着窦桦一头扎进了厨房。 她们俩都系上了蓝白格子的围裙,分工合作,在厨房里忙碌。 一个烧水准备做饭,另一个则摘洗蔬菜。 锅碗瓢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曲。 霍萍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俨然是一个擅长做家务的能手。 厨房在霍萍的巧手下,变得井井有条。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两个女人忙碌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 她们成为了这个家最美的风景线。 得—— “看来,咱们仨。今后要被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人了。” 有道是:两个女人一台戏。 杨朝升和徒弟耿从吉,被女人们一起轰出了厨房,只能眼巴巴等着干饭了。 “师父,今儿,咱们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向南方灾区捐钱捐物。您说我是捐几件旧衣服,还是直接捐钱呢?” 既然师父回来了。 耿从吉这个儿徒有事儿,自然要跟杨朝升通通气先。 上个周末,小虱子觉着自个儿长大了。 没有跟杨朝升打招呼,就去了津门。 这件事儿,被杨朝升揪了个正着。 回来之后。 杨朝升悍然祭出了师门的家法,直接把小虱子的屁股抽成了八瓣。 现而今,这小子倒是知道怕了。 无论大事小情,都会向杨朝升先做出请示。 “咱还是捐钱吧!你自个儿捐一块钱,然后再代表师父向灾区捐上十块钱。” 杨朝升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张承天门和一张工农结合币,塞到了徒弟的手里。 第341章 馊主意 翌日清晨,从睡梦中醒来。 跟平日里一样。 杨朝升起床后的头等大事儿,就是去探望儿子。 “康康……” 原本摆放儿童床的位置,现而今空空如也。 杨朝升猛然想起。 昨儿夜里,他们两口子已经把儿子托付给了“表姐”。 虽说霍萍自个儿没有生育过孩子。 论这带小孩的经验,她可是不老少。 霍萍做姑娘那会儿,由于父母要忙着操持地里头的农活。 她这个做大姐的,便担负起了母亲的角色。 一把屎一把尿的辛勤付出,才将几个弟弟妹妹们全乎个儿拉扯长大。 眼下,她遭了难。 换来的,却是弟弟妹妹们的白眼。 难得窦桦这个儿时的玩伴还记得她。 杨朝升两口子给霍萍开出的条件,那是相当的优厚。 不但包吃包住,还一年四季给做四身衣裳。 工资开的也高。 每个月给她开了36元的报酬。 这比国营工厂满师的正式职工,待遇都要好上不少。 杨朝升两口子还承诺,一旦有机会,就帮她在城里重新成个家。 杨朝升和窦桦的做法,温暖了霍萍将要死去的心。 都是:真心换真心,不负不欠。 霍萍当即就接手了带康康的职责。 她还以方便照顾为由,把康宝宝睡觉的儿童床,搬去了她的卧室。 这个时候,窦桦伸手摸了摸杨朝升的脑门儿。 “孩子他爸,你起猛了吧!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今儿个是周末,不用去上班。 窦桦显然想要赖一会儿床。 杨朝升将视线转到了媳妇儿身上。 坏笑道:“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奖励?” “不要。” 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 对此,杨朝升始终坚信不疑。 折腾到上午9点钟左右,两口子才从卧室里面出来。 今儿个,天空见晴。 康宝宝坐在童车里,正惬意地沐浴着阳光。 霍萍显然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她从菜窖里面搬出了三十来斤的大白罗贝,用来腌制萝卜条。 今儿个,杨朝升两口子起这么晚。 霍萍也算是过来人。 立马看出了他们俩的不对劲。 小两口之间你侬我侬的夫妻感情,很是令人羡慕。 窦桦一时羞得俏脸绯红,急急忙忙地去奶儿子。 杨朝升则是老神在在地进入了厨房。 今儿,霍萍现做了小米粥和馒头,放在灶台上热着。 杨朝升吃着热腾腾地早餐,心思却在神游天外。 现而今,儿子康康有着“表姐”照看。 没有了这条小尾巴栓着。 杨朝升在考虑…… 他是否要去跟陈雪茹见上一面。 嘭嘭嘭—— 此时,有人在敲二分半厅的月亮门。 声音传来的方向,来自95号四合院一侧。 杨朝升集中了自个儿的五感六识。 发现敲门的人,居然是“算天算地”的阎埠贵。 杨朝升打开了月亮门。 见着阎埠贵的手里,拿着一块大四开尺寸的榆木牌牌。 杨朝升登时就门儿清了。 “老阎,是不是易忠海这个老毕登,已经从炮局子里头放出来了?” 上回在杨厂长办公室。 他当场写了一份谅解书。 杨朝升瞥了一眼榆木牌牌上面的内容,大致上也还过的去。 “易忠海俩公母,是昨儿中午回的大院。” 阎埠贵在心中暗自赞叹杨朝升的手段。 好家伙。 这一块榆木牌牌挂出去。 他易忠海的名声,那可就真格儿臭大街咯! “老阎,这半包烟你拿去,甭嫌弃哈。” 为了扶持阎家,作为自个儿在95号四合院的代理人。 可没少让他们家占便宜。 这些年,阎家人从杨朝升这儿连吃带拿,好感度也就刷到个友善的阶段。 通过抢房子,诬陷他媳妇儿这两件事儿的观察。 杨朝升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阎家人爱算计的基因,特么也忒强大了点儿。 就算有吃亏是福系统,也很难把这家人给焐热咯。 这让杨朝升不得不重新评估,投入和产出的价值。 他这样继续下去,究竟值不值得。 “这咋好意思?只做了一点儿小事情,还拿了您半包好烟。” 阎埠贵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他的手却麻溜地抓向了递过来的香烟。 阎埠贵的心里头乐开了花。 将将儿。 易忠海好说歹说,让他帮忙送这块榆木牌牌,还给了一张承天门作为他的跑腿钱。 现而今,又从杨朝升这儿捞到了半包香烟。 如此两头吃,两头都能拿好处的事儿,简直不要太香。 “对了,小板儿爷。我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件事儿?” 阎埠贵忽然想起。 昨儿个,街道办的周干事来找他。 让他组织四合院的住户,发起对南方水灾的援助活动。 眼下,他是95号四合院唯一的管事大爷。 这一回,给灾区的捐款捐物的事儿,如果办砸了。 那么,大家伙儿铁定会说。 他老阎的领导水平,赶不上易忠海和刘海中俩人。 于是乎,阎埠贵算计起了杨朝升。 想让杨朝升多捐几个钱,为他这个管事大爷涨涨脸面。 阎埠贵不知道的是。 他将将儿有这个心思,吃亏是福系统就给杨朝升提了醒。 杨朝升依然选择了四,略过。 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加一。 “老阎,你有话请讲,有屁就放。磨磨唧唧的,我可不爱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明白了阎埠贵的用意。 杨朝升准备见招拆招。 他要用一招祸水东引,坑易忠海和刘海中两个人一回。 “那我可说了。咱们街道组织各个四合院,给南方的灾区捐钱捐物,我想请您支持一下我的工作。” “老阎,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们95号四合院的人,还硬拉上我,这么做可不够意思哈。” …… 任由阎埠贵话说的多漂亮,杨朝升都不肯上套。 “那这可咋整啊!我可不像易忠海和刘海中他们俩,能够自个儿掏出大票儿,带头做个样子,发动别人也往多了捐。” 阎埠贵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他带不了这个头,四合院的住户们必然也不会买他的账。 “老阎,我说你是当局者迷。要不要,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人都说:世事如棋。 杨朝升万万没有想到。 今儿,他出的这个馊主意。 最终成为了易忠海和刘海中,借以翻身的资本。 第342章 新世界计划 正没辙嘞! 听杨朝升说,要给他指一条明路。 阎埠贵顿时赔起了笑脸。 “那感情好啊!小板儿爷,请您不吝赐教,详细点儿跟我说说。” 杨朝升给阎埠贵出的主意。 眼下看来,倒也不算是一个馊主意。 杨朝升不过想,让易忠海和刘海中这两个老毕登破点儿财。 这两个老毕登,一个沽名钓誉,一个贪图官位。 这不。 正好利用他们俩身上的弱点,为灾区人民多做点儿贡献。 听完杨朝升给指的明路。 阎埠贵立马就眼前儿一亮。 小板儿爷说的对啊! 易忠海和刘海中两人,才被王主任拿下了管事大爷的职务。 易忠海还有幸进去,吃了几天牢米饭。 若是在这场由国家中枢牵头,为南方灾区捐钱捐物的爱心活动中。 他们俩不表现表现,那铁定说不过去。 “懂了。” 阎埠贵拱了拱手,对杨朝升表示了感谢。 转头。 他就去了易家和刘家。 …… “老易,你看……咱们家这一回出多少钱合适?” 还不等易忠海回答媳妇儿的问话。 他们家的门又再一次被人敲响。 “老伴,快去开门。” 易忠海原本以为是阎埠贵回头,再来找他商量为南方灾区捐钱捐物的事儿。 没曾想。 这一次找上门来的,是跟他一直不太对付的刘海中。 “老刘,将将儿,老阎是不是去找了你?” “是啊!他前脚离开,我就紧跟着来找你商量。” 易忠海心里明镜儿似的。 知道刘海中这会儿来跟他打商量,说的一定也是为南方灾区捐钱捐物这个事儿。 “老刘,走,咱们俩一起去一趟老太太家。” 易忠海作为聋老太太的干儿子。 他知道点儿这个老太婆的能耐。 貌似在建国之前,聋老太太营救过多位部落的干部。 在这些人当中,有那么几位…… 现而今,也算四九城领导一方的实权人物。 据易忠海了解…… 在这些人里头,就有南锣鼓巷街道办的王主任,有红星轧钢厂的杨厂长,还有东城区军管会的…… 今儿个,他按照杨厂长的要求。 将自个儿写的检讨书做成了一块警示牌,让阎埠贵帮忙送到了杨朝升手上。 这样的一个污点,该如何去洗刷掉? 眼巴前,便成为了易忠海的一块心病。 直到阎埠贵的到来,让易忠海似乎又见到了一丝曙光。 “太太,这一次为南方灾区捐钱捐物的事儿。我跟老刘两个是不是要拿出个姿态,来洗刷前段时间不好的影响?” “是啊!老太太,您给句话成不?真急死我了。” 聋老太太听易忠海把话说完。 她并没有吭声,反而微眯起了一双老眼。 易忠海溜溜儿搁一旁,老实的小心候着。 刘海中却耐不住性子,在一个劲儿催促。 捐—— “这一回的救灾捐款,你们俩不但要捐,还要凑家底儿的捐。” 聋老太太本就看不上刘海中这个人,被他烦的不行。 不过仔细想想…… 带上这个官迷,对自个儿干儿子来说,未尝就是一件坏事儿。 老人精儿自然明白“破财免灾”这个理儿。 “捐个块儿八毛的还成。老太太,您让凑家底儿的捐,那咱们俩家里头,今后还过不过日子了?” 刘海中旋即表示了反对。 “刘海中,你捐不捐,该咱老太婆嘛事儿?我只问问你,还想不想做回四合院的管事大爷?” 整个95号四合院,都知道刘海中是一个官迷。 他也太想进步了。 “老太太,您能给拉和儿?” 聋老太太搁外头有关系,刘海中倒是知道一点儿。 他才故而有此一问。 “老刘,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她的能量大着嘞!只要这回的救灾募捐活动,咱们俩放他个大炮仗,做出个表率。老太太保准能让你我,重新当上院里的管事大爷。” 易忠海不失时机的,搁一旁敲起了边鼓。 使得刘海中动了心。 “老易,那你这一回准备捐多少?” “我准备拿出一千块钱,捐给南方灾区。” 嘶—— 刘海中暗忖。 这个姓易的,可够狠的。 他真格儿听聋老太太的话,凑家底儿的捐。 现而今工厂的一个学徒工,哪怕用上十年,也存不下这么大的一笔巨款。 作为刘家的当家人。 自个儿家的财政情况,刘海中十分清楚。 在刘家的银行账户上,也不过躺着八百多块钱的存款。 考虑再三。 刘海中心里有些儿打退堂鼓了。 “老刘,你不是想打退堂鼓吧?你想想,咱们红星厂现而今正是公私合营的关键时期,光是新车间就增加了七八个。你就不想落个好名声,为自个儿竞选厂车间主任加分增彩?” 行—— “这回给南方灾区的捐款,我给拿八百块钱。” 若说拿捏刘海中哪家强,还绝对非易忠海莫属。 这一回给南方灾区捐款,他能拉上一个人做伴。 他个人捐款一千块钱,也就没有那么扎眼了。 从而避免了,有人说他别有用心,沽名钓誉。 由此可见。 这95号四合院最会算计的人,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阎埠贵,而是这个在暗戳戳使坏的易忠海。 ------------------------------------- 在另一边…… 杨朝升在送走阎埠贵后,便上了趟街。 但凡有报道南方水灾的报纸,他都给买上一份。 因而,对南方的这一次走龙入海。 杨朝升有了极为详尽的了解。 近期发生的这场水灾。 即便在华夏的历史上,也属于罕见的特大洪水级别。 汛期的最高水位暴涨到了37.18米,且出现了多达8次大于500,000立方米\/秒的洪峰流量。 这场水灾对我国南方的大部分地区,简直就是一次重创。 有许多的房屋和堤坝被冲毁,农田被淹,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 都说:大灾之后有大疫,大疫之后有大饥。 若是中枢一个处理不当。 这大饥之后,必然生出乱子。 真格儿,时不我待。 原本定在国家三年困难时期,才得以实施的“新世界计划”。 杨朝升决定。 将这个计划提前五年开始实施。 第343章 实施计划 “新世界计划”,是杨朝升所设想的一个极为庞大的组成计划。 必须要走的第一步,便是往他的随身小世界里头倒腾人口。 这一回,大天朝南方发生的特大洪水灾害。 或许,就是一次机会。 “新世界计划”这才将将儿成行。 就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急需解决。 他一个幕后玩家,铁定是不能够跻身台前的。 至于,让谁来当自个儿的代理人。 杨朝升也早就有了人选。 眼巴前儿,他只能祈求吃亏是福系统,能够一如既往的给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 窦桦抱着儿子,拎着一个黄铜水壶进了书房。 “孩子他爸,有头开也!你是要喝君山银针,还是喝张一元的茉莉花茶?” 杨朝升忙上前接过黄铜水壶。 “桦儿,茶就不喝了。我要进入小世界一趟,马上得出去。回来的时间也许拿不准,你们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对了。 “媳妇儿,我想给咱们家里订几份报纸,你有嘛想订的刊物吗?” 现而今,家里多了一个“表姐”。 小俩口商量过。 往后若是要进入小世界,必须得注意避着点儿。 嘬—— 说话时,杨朝升也没忘狠狠亲了亲自个儿奶味的儿子。 “中。孩子他爸,如果有医学方面的刊物,你就帮我订两份吧!” 窦桦一边回应,一边整理着爱人衣服上的皱褶。 告别媳妇儿和儿子。 今儿个,杨朝升又一次走出家门。 他先去了一趟锣鼓巷邮政所。 给自个儿家订了两份国家主流媒体的《人民报》和《光明报》,还订了一份《华夏医学杂志》的医疗期刊。 随即…… 杨朝升便拐进了一个胡同。 话说~在这个胡同里头。 有几处因为不慎走水,而废弃的院子。 眼瞅着四下无人。 杨朝升进入了其中一处荒废的院子里。 他来到一段墙垣的后头,便忽然消失了身影。 嗷呜,嗷呜—— 杨朝升打民宿小院才出现。 狼青犬小灰就感应到了主人的到来。 他跳到庄稼地里高高的草垛上,仰头发出高亢的啸声。 那个贼眉鼠眼的诺奖得主老莫说过:你喂狗三日,它记住你三年;你善待人三年,他三天就能忘记你。 何况,小灰还是系统牵绊的宠物。 它的忠诚度简直不容质疑。 或许在现实世界里,这种绝对的忠诚几乎不可能事实存在。 眼下。 杨朝升若想顺利实施“新世界计划”。 他就必须要拥有,一个或者一批绝对忠诚的手下。 杨朝升寄希望于吃亏是福系统,能够创造奇迹。 此刻,他召唤出了系统面板。 杨朝升在蛮蛮多的人物选项当中,锁定到一个人身上。 章少杰。 就是他。 就是这个杨朝升因为信守承诺,而没有采取物理解决的刮民党特务。 这倒不是杨朝升有妇人之仁。 杨朝升能留下他的原因有二。 其一,章少杰乃是白一彪的大舅子。 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光是这一层关系,就让杨朝升的杀心渐消。 最主要的,还是杨朝升想拿章少杰,为他解开一个谜题。 他想知道吃亏是福系统的第四条选项。 对于系统的被执行人,最终能够给予何种程度的影响。 章少杰被杨朝升圈禁起来。 现而今,孤零零生活在小世界齐鲁之地的巨野泽。 孤独和焦虑。 让章少杰变得有点儿神经质。 他将对杨朝升的仇视。 用咒骂和对小世界环境的破坏,来进行发泄。 章少杰的这些作为,带给了吃亏是福系统,不少抽取他技能以及属性点的机会。 杨朝升给细数一遍。 吃亏是福系统对章少杰抽取次数,居然保存有三十六次之多。 选择四、略过。 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加一。 毫无拖泥带水。 杨朝升在系统面板上,做出了一次批量选择。 叮叮叮…… 在一阵连续不断的系统提示音过后。 吃亏是福系统获取第四条选项的设定,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这条增加被执行人好感度的选项,简直就是神迹。 它拢共可分为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友善。 第二阶段:信赖。 第三阶段:忠诚。 第四阶段:狂热。 第五阶段:操控。 在每一个阶段的后面,吃亏是福系统都给出了解释。 阎埠贵一家对他的态度,处于第一阶段的友善。 它属于人类交往的最初级阶段,仅限于展现友善和礼貌客套。 而东城区炮局子的刘亦守,处于第三阶段的忠诚。 刘亦守不仅十分信任杨朝升,还愿意为他的事儿付出。 甚至,在困难时期也会站队在他这一边。 狂热? 杨朝升的目光停在章少杰的数据上。 他这一下子,竟然挪不开眼了。 第四阶段:狂热。 在这个阶段,好感度已然演变为狂热的程度。 章少杰甚至可以不顾自身的利益,以及道德约束,为了杨朝升做出极端的牺牲。 这样的一个结果。 让杨朝升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嗖—— 杨朝升登时从原地消失。 他迫不及待地来了个空间闪身,出现在章少杰的身边。 此时,章少杰正坐在一堆篝火旁边。 他手里头拿着一截树杈,叉着一条鱼在火上烧烤。 杨朝升也没空着手来。 他手里拿着两瓶牛栏山二锅头,一大纸包的牛肉干和花生豆。 杨朝升搁章少杰身边,并肩儿坐下。 ?“来先口酒,咱们聊一聊?” 杨朝升将一瓶酒塞到了章少杰手中。 眼巴前儿,章少杰的表情很怪。 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个嘛? 这架势堪比那个地表最强80后的粉丝。 “主,主公……” 单单凭章少杰的这一句称呼,就知道吃亏是福系统不是白给的。 杨朝升挥挥手,让章少杰打住了将要说出来的长篇大论。 ?“章少杰,你想不想试着跟我,建设一个理想社会?” “主公,还请您尽管吩咐。” 被系统改造过后,章少杰的态度非常谦卑。 那好。 “我会让你回现实世界去,帮我招一批灾民进入这个小世界。就由你帮我管理他们,照顾他们……你能不能做到?” “能。” 现而今,章少杰能为杨朝升做事儿。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第344章 敞开了吃半年 “章少杰,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能够集思广益,不个人独断专行。 在这个“新世界计划”即将开启之日,杨朝升正在向一个合格领导者的身份转变。 “有。” 哦—— “那说来听听。” 章少杰给出的建议很简单。 说白了。 就是以招工的名义,将符合条件的灾民组织起来,以便于送入小世界。 他的这个想法,正好跟杨朝升不谋而合。 早在52年,国家中枢就提出了“劳武结合,屯垦戍边”的号召。 北疆有十多万部队官兵加入到生产建设兵团的序列。 他们一边拿着铁锹和扁担、一边拿着钢枪,成为了光荣的军垦战士。 杨朝升十分清楚…… 在往后的岁月里,像这样的生产建设兵团,将会在祖国的边陲大地遍地开花。 如此便让“新世界计划”的实施,减少了许多麻烦。 现而今极需要解决的,就是章少杰的身份问题。 “主公,只要您能提供几份身份证明和介绍信的范本给我观摩,其余的……就交给属下来办吧!” 通过吃亏是福系统。 章少杰有几斤几两,杨朝升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他不禁问道:“你是想给自个儿伪造身份证明和介绍信?” 没错。 作为军统站的情报高官,章少杰可不是一个只吃闲饭的主。 他打算雕刻有关部门的萝卜章,为自个儿伪造身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系统改造的后遗症。 章少杰变的有些话语不多。 他点头表示,杨朝升所猜测的没错。 “章少杰,除了身份证明和介绍信的范本,你还需要我为你提供什么?” 很显然…… 杨朝升同意了章少杰的这个建议。 “主公,如果您方便,我还需要一辆性能完好的卡车,一套能印刷函头材料纸的油印设备。” “就这些,没了?” “没了。” 杨朝升没有回避章少杰期盼的眼神,粲然一笑。 “身份证明和介绍信的范本,你得容我两天时间。至于这卡车和油印设备,眼下我就能提供给你。” 嘤—— 说话之间。 杨朝升开启了空间路径。 他带着章少杰来到随身小世界的汽车坟场。 眼巴前与其说是一个汽车坟场,不如说是一个机械化摩托化装备的大型停放场地。 场地上停放的车辆,有八九成都是军事装备。 在这里,章少杰看到了来自各个国家的上百辆坦克。 其中有鹅卵石的t-34坦克,有米国的m4谢尔曼坦克和m26潘兴坦克,还有倭小鬼儿的97式中型坦克和五式中战车这种豆丁装甲。 章少杰的着重点在选择卡车上。 像苏制m-72和m-3,米制哈雷-戴维森,以及日制三菱a6m这些个摩托车,他也就走马观花地瞥了一眼。 “主公,能不能请您来帮我选一辆车?” 若要说选车,章少杰铁定不及这些车辆的拥有者杨朝升万一。 面对着让人眼花缭乱的万国牌各型号车辆。 章少杰采取了最为省时省力的方法。 杨朝升很欣赏章少杰处理事情的方式。 他注意到。 章少杰在处理问题时,总是能够找到最有效的方法。 这种高效率的能力,让他在工作中显得非常出色。 这一刻,杨朝升相信。 章少杰能够肩负起“新世界计划”的实施,有能力成为“新世界人类”的首任执政官。 good. “那我就亲自为咱们‘新人类’的一哥,来选择一辆车辆。” 汽车坟场上的日系车辆,被杨朝升率先淘汰下场。 是选择苏系的gaz-aa和zis-151卡车? 还是选择米系的雪佛兰、福特和道奇卡车? “要不,少杰,咱们就选这辆道奇卡车得了。这种车,米国佬可援助了你们刮民党不少,你开起来肯定驾轻就熟。” 杨朝升领着章少杰,来到一辆八九成新的道奇t234卡车前头。 道奇t234卡车是米国政府,援助给刮民党政府的华夏特供版中型卡车。 这种右舵卡车,在解放战争中成为了部落的战利品,从而被广泛使用。 “行,就它了。” 这种道奇t234卡车章少杰并不陌生。 他还真格儿开过。 等主从俩给车辆加满油,做完保养。 章少杰连人带车经由空间路径,来到小世界西北的一处荒凉地域。 这儿的天空,如同一块被岁月侵蚀过的古老铜镜,昏黄而苍茫。 太阳当空照,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寂灭的光,无力地点缀着这片无尽的荒凉。 风,是这儿的主宰。 穿梭在辽阔苍茫的黄土高原,卷起一串串黄龙沙暴,仿佛想要带走最后一丝水分。 杨朝升看中的就是此处干燥的气候。 他在这儿挖掘了数以万窖的窑洞,用来储存这么多年来所缴获的无数战利品。 在这些战利品中,唱大头的是海量的粮食。 杨朝升粗略的统计过一次。 他窖藏的粮食,起码有四五百万吨的存量。 这些粮食足够现实世界的全国人民,敞开了吃小半年的。 其中的三分之一,为缴获米国佬的c口粮,d口粮和k口粮。 这里头包含了肉罐头、饼干、奶酪、果脯、巧克力、盐、糖、汤料块、饮料包、速溶咖啡和香烟等等。 另外的三分之一,为小麦、玉米、地瓜和高粱四种北方主粮。 最后的三分之一,是一窖窖在窑洞中封藏着的稻米。 其来源于倭小鬼儿在华夏南方占领区,大肆清乡掠夺而来。 这些侵略者最喜欢吃的是大米团子。 它们将从我国掠夺的数百万吨稻米,经由津门这座港口城市运送回国。 当杨朝升得知这个情报。 他铁定不能够干看着。 于是乎,杨朝升潜入了倭小鬼儿在津门的粮食仓库。 他一夜之间,就搬空了所有的粮食。 这个事件,直接惊动了倭小鬼儿的朝野内外。 最终它们一致认为,津门的粮食丢失事件,绝非人力可为,恐怕触及到了华夏的神秘力量。 为了避免引起群体性的恐慌。 倭小鬼儿的高层,一面对这次粮食丢失事件的调查结果秘而不宣。 一面派出倭国的神道教高手,在暗地里进行调查。 咚—— 杨朝升捅破了一处泥封。 大股大股的新鲜空气,从破口处涌进了窑洞里头。 杨朝升高举着一盏汽灯,将整个窑洞照的亮通通。 “这个窑洞里,有几台大型的油印设备。文杰,你去瞧瞧,看看合不合用。” 第345章 第一任行政长官 “合用,太合用了……” 章少杰心情激动地查看着,窑洞内的每一台油印设备。 章氏家族作为江浙集团圈子的一员。 在明清那会儿,章家凭借其深厚的商业智慧与敏锐的金融嗅觉,从江浙地区大大小小,多如牛毛的钱庄票号之中脱颖而出。 随着步入近代,章氏家族并未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停滞不前。 章家顺应潮流、勇于创新,将传统钱庄票号业务逐步转型并整合升级。 最终成功蜕变,成为了一家颇具影响力的华资银行。 章少杰作为章氏家族的嫡系子弟,打小在家族深厚的底蕴中成长。 他对于银行业务的各种知识与经验耳濡目染。 眼巴前儿,这些个油印设备的实际用途,又岂能逃的过他的法眼。 “倘若能够搞到适宜的纸张与油墨,我甚至有信心用这些设备来印制米刀,绝对足以让人真假难辨。” 章文杰的这一句话。 不由将杨朝升的记忆,带回了十年以前。 关于这批油印设备的来历…… 真格儿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在抗战时期,倭国侵略者对华夏进行武力入侵的同时,还发动了全方位的金融战。 小鬼子的金融战,包括了金圆计划、物资掠夺、经济封锁、金融控制等诸多的野蛮手段。 倭国侵略者为实现“以战养战”的战争策略。 它们利用在我华夏设立的倭伪银行,发行了海量的各类伪币,用以破坏华夏的战时金融秩序。 倭国侵略者将伪造的货币直接运到国统区,混入到市场当中,大肆抢购物资,造成国统区的物价飞涨、金融混乱。 有道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杨朝升这个在小鬼子那里挂了名的“影子大盗”,又岂会老老实实地当一个顺民。 他只要瞅准了机会,就会去小鬼子的各个银行逛上一逛。 自打随身空间升级成为小世界。 杨朝升便很好地执行了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的既定方针。 但凡被看上的家伙什,通通被他打包带走。 眼巴前儿这一窑洞的油印设备,就是杨朝升在捣毁小鬼子的一处伪币工厂时,附带的战利品。 少顷…… 章少杰仔细清点完毕,窑洞内的所有油印设备。 他不禁有点儿喜形于色。 窑洞内,有近七成是德三海德堡生产的印刷设备,剩下的三成为倭国自制和一些米国造。 海德堡印刷机是现而今最为出色的油印设备。 章少杰曾悉心学习过,怎么操作使用这种印刷机。 俗话说:麻风食狗肉——烂做烂来医。 鉴于小鬼子伪造货币对经济发展、币制稳定、民生安全和政府的统治,产生了日益严峻的挑战。 刮民政府的常校长严令军统局制定计划,做出反制。 军统局采用“以假制假”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 在山城秘密筹建了一所印制日伪钞票的造币工厂。 借此大量地印制日军的伪币,在沦陷区投放使用,用以抢购物资。 章少杰正是这个计划的主要实施者之一。 “主公,这些设备是……” 章少杰用手指敲击着印刷机的外壳,给杨朝升介绍起了设备的用途。 “打住,打住。我们俩还是商讨一下,招收灾民后的安置问题吧!” 在弄回这一批油印设备的时候。 杨朝升吸收过几个小鬼子印刷技师的技能项。 再加上…… 他熟悉这个世界的三十多种主流语言。 要看懂机器设备上面的洋码子,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杨朝升没有让章文杰在此浪费时间。 “主公,您储存了如此多的粮食,就算是安置个几十万的灾民都不成问题。” 不过…… “主公,您有没有考虑过,要把安置地点放在哪里?” 章文杰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想将这批灾民安置在天涯海角,等达到一百万人口的上限,再另寻他处。” 杨朝升只是稍加考虑,便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 天涯海角? 这个地方全年的气温相对较高,没有典型的冬季严寒,也没有酷热的夏季,年平均气温大致在20c以上。 “主公,天涯海角四季如春,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农业生产场所。需要担心,就是这个地方会频繁的遭受台风影响……” 章文杰在情在理地分析了一番,将天涯海角作为安置点的优劣。 根据杨朝升对自个儿随身小世界的了解。 在小世界里,不存在有太阳黑子的活动周期,也不存在有小冰河期的气候变化。 因此,小世界能始终保持着风调雨顺的气候环境。 地理位置决定了,台风会频繁光顾天涯海角。 却不会出现过于暴烈的极端气象灾害。 到时候给灾民们发放能一年两熟,一年三熟的占城稻种。 让灾民们自力更生,起码能够自个儿解决温饱问题。 杨朝升决定把灾民的安置点放在天涯海角,自然有着长远的打算。 经历过工业革命的人们都知道。 煤和铁这两种资源,被人们视为工业化进程中的“基石”。 天涯海角有着被誉为“亚洲第一的富铁矿”的石碌铁矿。 在其不远的交趾郡广宁,有着一座鸿基煤矿。 这座煤矿拥有丰富的无烟煤储量,而且它靠近海岸线,地理位置优越,海运条件非常的便利。 …… 杨朝升将自个儿的想法,对章文杰娓娓道来。 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在此过程中,章文杰多次察疑补缺,给杨朝升提了不少行之有效的建议。 两个人商议出了一篮子的管理构架。 行政部门暂时定为十司一堂。 这十司分别是政务司、财政司、律政司、公共治安司、倡廉司、公共事务司、农林渔牧司、科技发展专利司、工业设备制造司、矿业司。 一堂名为“龙堂”,下辖龙牙、龙鳞、龙盾三支陆海空特战队。 章文杰是被吃亏是福系统标定的狂热信徒,因而得到了杨朝升绝对的信任。 他被杨朝升委任为安置点的第一任行政长官,赋予了绝对权力。 第346章 南下 叮…… 杨朝升突然听到了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音。 他调出系统面板来这么一瞧。 我嘞个去! 今儿,真格儿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在吃亏是福系统没给出选择项的情形下。 章少杰的好感度竟然提升到了第五阶段:操控。 随之而来的,在吃亏是福系统面板上,再次多出一条侧页栏来。 部下? 这个标注“部下”的侧页栏,处于血脉一栏之下,高于宠物一栏之上。 现而今,在这一栏里就只有章文杰的信息资料。 姓名:章文杰,男,出生于1919年。 来自江南一个历史悠久的银行业家族——章氏家族。 早年在沪上圣约翰大学学习历史和政治、金融、经济学。 其人聪明、机智、有着强烈的民族情感。 1940年被刮民党特务机构看中,同年加入了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技能:金融分析与操作、情报收集与金融渗透、社交技巧与人际网络、潜伏与身份伪装、心理战术与反间谍、武术与格斗……等等。 …… 章少杰的名字出现在了系统栏。 这意味着…… 杨朝升可以授权章少杰开启空间锚点,以便于他将在现实世界招收的灾民,带进随身小世界中。 同时,也让章少杰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在用人这个问题上。 杨朝升宁愿奉行李中堂的任人唯亲,把忠诚和可靠摆在第一位。 他也坚决不学曹丞相的唯才是举。 明知道司马老贼鹰视狼顾,脑后长着反骨。 还特么将这么一个深藏不露、野心勃勃的主放在自个儿的身边听用…… 接下来的几天。 杨朝升几乎天天跟章文杰泡在一起。 “主公,您这萝卜章雕的比我强多了。” 可不是嘛! 俩人将各自雕刻的萝卜章放一块,这么一对比。 这两枚萝卜章都跟真的似的,鱼目混珠已然绰绰有余。 在雕工上。 杨朝升雕的萝卜章,字体清晰、规范,线条流畅。 自然要更加精细、准确一些儿。 “那就用我雕的这枚章吧!” 自个儿部下眼儿前,杨朝升没必要客套。 在伪造的介绍信和身份证明上盖完图章。 这事儿就妥了。 章文杰得以隔天成行。 他驾驶一辆装满米面粮油的道奇t234卡车,奔着南方灾区而去。 说来也巧。 杨朝升假期还剩最后一天。 他去厂办找杨厂长销假,被当场点将,出一趟公差。 也没嘛大事儿。 有道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红星轧钢厂全体职工给南方灾区,捐赠了一车救灾物资。 往灾区运输物资的这个任务,落到了杨朝升头上。 这年头干上司机这个职业,出车跑长途就是家常便饭。 杨厂长看过杨朝升的档案,对他的驾驶技术有所了解。 他“杨传奇”在整个北朝战场,那都是有口皆碑的存在。 杨厂长出于信任,才把运送救灾物资的重任交给了他。 杨朝升拒绝不了。 不过…… 自打他跟窦桦在一起之后,两口子就没有长时间地分开过哪怕一天。 再说了。 儿子康康才六个月大,将将儿开始搭配着吃一些固体状的辅食。 这一回,运输救灾物资去南方灾区。 在不预计路况环境的前提下。 一去一回,花费个半来月的路程,那是保守估计。 回到家里。 杨朝升就寻思着咋跟媳妇儿说这件事儿。 直到吃完晚饭,两夫妻洗漱完毕,上了床。 他也没好张这个嘴。 虽说,杨朝升面儿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自个儿的枕边人。 “朝升,有心事儿?” “嗯。” 窦桦猛然趴到杨朝升身上,用手捧着男人的脸颊,跟他来了一个眼对眼。 “啥事儿?说出来听听。” 此时,杨朝升的眼睛里头满是柔情。 他回应着,用双手将窦桦整个人环抱入怀。 轻轻地低语道:“今儿,我去厂办销假。厂领导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运送一卡车救灾物资去南方灾区。这俨然是一项政治任务,我没有好意思推辞。” “朝升,你这么做很正确。那这一趟……你要走多久?” 两口子第一次分开。 窦桦若说不担忧,不留恋,那铁定是假的。 “我这回开车去南方,日子恐怕短不了,少则半个月就回,多则没准要一个来月。” “要去这么长的时间?我听人说,在贯通南北的这一路上,好像不是很太平。” 窦桦不由地秀眉微微一蹙。 “桦儿,这个你不用为我担心,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清楚你男人的本事吗?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跟儿子。” 杨朝升也皱了皱眉。 伸手惩罚性地扇了媳妇儿的大腚几下。 窦桦拍了拍杨朝升正在作怪的手。 嗔怪道:“朝升,你甭闹,松开我。我下床去给你收拾收拾行李。” “桦儿,咱还用收拾行李啊!你忘了咱们有随身小世界了。” 有着小世界傍身。 一场说走就走的长途旅行,对杨朝升真格儿不是件难事。 吃亏是福系统。 随身小世界。 这两个属于穿越者的专属福利。 就算杨朝升这个被绑定的宿主,至今也未能窥其全貌。 经由章文杰的事儿后。 杨朝升惊奇的发现一个问题。 为嘛? 自个儿的媳妇儿窦桦,未能出现在吃亏是福系统的面板上。 作为他杨朝升的女人。 窦桦对他的好感度应该不低才是。 杨朝升记得非常清楚。 窦桦、陈雪茹、管冰这几个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没有在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选项中出现过。 难道是因为他的女主过多,系统出现了bug。 姥姥。 特么多出一个“后宫”的侧页栏,有那么难吗? 不对。 杨朝升蓦地想起,他好像还漏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此时已经嫁到贾家的秦淮茹。 杨朝升分出一缕念头,打开系统面板。 果不其然。 在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面板上。 他找到了秦淮茹的两条系统提示。 这个女人跟自个儿的三观不合。 杨朝升可没兴趣用系统法则,去加什么好感度。 秦淮茹所擅长的技能平平,四维属性点什么的,他也根本不缺。 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 有血、有肉、有情之人不做那无情的事儿。 杨朝升对秦淮茹的系统提示,选择了直接无视。 第347章 赈灾捐款 翌日,黎明尚未破晓。 窦桦就已然早早地醒来。 自个儿的爱人即将离家远行。 这一夜,她睡的并不踏实。 窦桦窸窸窣窣穿好衣裳,下了床,摸索着点燃了房间里的煤油灯。 她将煤油灯调至到最小的亮度。 在只有豆粒大的微光下,窦桦为杨朝升准备起了出门所需的行李。 俗话说:远行无轻担。 哪怕装装样子,行李简单点儿。 铺盖卷、军挎包、军水壶三件套,倒也算是这个年代出门在外的标配。 杨朝升的五感六识何其强大。 窦桦将将儿从他怀抱离开,他就已然醒了。 杨朝升侧身而卧,手枕着头。 他默默瞅着房间里头,那道不停忙碌的曼妙背影。 在他眼里…… 媳妇儿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声的温柔和深深的眷恋。 杨朝升心里暗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二分半厅,月洞门前。 杨朝升背负着铺盖卷,在他双肩左右交叉挎着军挎包和军水壶。 “孩子他爸,这一路上,请注意安全。务必记住了,还有我跟儿子在等着你回家。” 窦桦抱着儿子,母子俩将杨朝升送出家门。 康康小盆友瘪着嘴,作势欲哭。 他似乎知道,打今儿起,要有很长时间见不到自个儿粑粑了。 “儿子,甭哭。乖乖的,在家等爸爸出差回来,爸爸给你带好玩的玩具——中不中?” 杨朝升一把搂住母子俩,分别在儿子和媳妇儿的额头上,嘴了一个。 “走了。” 相信大多数人都讨厌离别的感觉,哪怕只是一段短暂地离别。 哇,哇,哇…… “粑粑,粑粑,我要粑粑……” 眼瞅着杨朝升转身而去。 康康小盆友还是没有能忍住,大声地哭闹起来。 耳畔传来儿子的哭泣声。 杨朝升狠了狠心,不敢再回头多看妻儿一眼。 在很多时候,让一个男人快速成熟的不是年龄,而是责任和牵挂。 杨朝升的脚步由沉重渐渐变得坚定。 这一刻,他的心境也正在悄然经历着蜕变。 当杨朝升赶到红星轧钢厂车队的时候。 副队长王老实已然驾驶着一辆崭新的嘎斯51型卡车,返回了车队驻地。 在红星厂家属区新建的三栋筒子楼里,王副队长有幸分到了一套两室一厅带厨卫的小套间。 家属区跟厂区仅仅只有一墙之隔,距离近的很。 作为这趟南下赈灾运输任务的副驾,王老实今儿起了个早。 他不但从红星厂的后勤仓库,领取了救灾物资。 还去厂办开具了,自个儿和杨朝升俩人的介绍信和相关的证明材料。 发现杨朝升到来。 王老实赶紧上前问候,并且将一个蓝色本本交到杨朝升手中。 “杨队长,您早啊!” “早啊!老王。” 杨朝升回应着,接过蓝色本本翻看起来。 在本本上,记录着这次红星厂捐赠的物资清单,以及红星厂全体干部职工的个人捐赠明细。 杨朝升翻身窜到卡车车厢里,依次对照一番已然装车的救灾物资。 车厢满满登登,装了两吨的杂合面,还有半吨的棉被铺盖。 眼巴前这两吨杂合面,用一只只面口袋装着,显然是国营粮店里现而今在市面上卖的供应粮。 就连一百来床棉被,也都是全新的。 杨朝升直呼红星轧钢厂的干部职工们有格局。 由于杨朝升初来乍到,又连续的请假,作为红星厂的一员,他竟然没有参与其中。 “王副队长,咱们红星厂干部职工的赈灾捐款事项,是由哪个科室在负责办理?” 杨朝升可不想落人口实,立马决定,将自个儿的救灾捐款给及时补上。 “队长,我正想跟您说这个事儿。咱们红星厂这一次响应国家号召给南方灾区捐款赈灾,好像就您一个人没有参加。在最近几天,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背后嚼您的舌根。” “噢。” 王老实所说的情况,在杨朝升意料之中。 要知道有着红星四合院之称的95号四合院,里面的住户,大多数都跟他不对付。 这些人,明里或许不敢再在他眼儿前扎刺。 暗地里铁定会传传闲话,来败坏他的名声。 “老王,你能否帮我借一辆自行车,我这就去厂办,将给灾区的捐款补上。” “队长,您身上的钱带够了吗?” 王老实如此一问,让杨朝升顿感诧异。 “咋地……难道咱们红星厂给灾区捐款,还有嘛硬性的指标?” “队长,硬性的指标那倒是没有。事情是这样的,咱们厂有一位叫作易忠海的七级钳工。好家伙,也不知道他是真格儿风格高尚,还是另有企图,他大手笔个人捐出了五百块钱的赈灾款……” 在王老实给杨朝升答疑解惑的同时,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易忠海这个老毕登的极度不满。 说来也不奇怪。 易忠海作为一个技术工人。 他一下子,给灾区捐了五百块钱。 这让红星厂的几百名领导干部咋整啊? 总不能被别人说,他们的思想觉悟还比不上一个工人高吧! 杨朝升翻开蓝色本本,往后面红星厂全体干部职工的个人捐赠明细上瞧。 嘿嘿—— 果然。 红星厂的领导干部们,全都被易忠海的大手笔架到了火上烤。 即便捐得最少的领导干部,都起码捐出了两个月的工资。 在捐赠明细上,王老实王副队长的捐款金额是贰佰元整。 捐的最多的是红星厂大股东,资方董事娄一鸣。 他个人捐款了一万元整。 紧随其后的是娄晓娥和杨厂长,俩人都捐款了一千元整。 娄晓娥? 这丫头倒是一个有情有义,心善的人。 若是有机会,杨朝升很想帮她一把。 看能不能改变她的命运。 至少不能让娄晓娥落到了,许大茂和何雨柱这两个天坑手里。 不大一会儿。 杨朝升就在捐赠明细上,看到易忠海和刘海中的名字跃然其上。 刘海中每个月六十多块钱的工资,特么这一次也捐了四五个月的工资。 也不知道,他每一餐吃独食儿的炒鸡蛋,还吃不吃的上。 还想吃鸡蛋? 现而今,刘海中恐怕连鸡屎都没得吃。 等易忠海和刘海中俩人在南锣鼓街道办,还分别捐了一千元和八百元的消息传出来。 杨朝升听了,必定会更加的心情愉悦。 第348章 工会 王老实是个老红星。 想当初,轧钢厂还是娄家人做主,他就是这车队的队长。 时值公私合营,全国一盘棋的大形势下。 娄家人极其明智地主动退出了轧钢厂的经营,选择了只吃股息。 于是乎,红星轧钢厂的经营决策权,就落到了公方手里,落到了人民手里。 王老实这个车队曾经的扛把子没被一撸到底,就不错了。 他能保住车队副队长的职务。 “王老实”这个名字是一个因素,好记,质朴。 光听这名字就给公方的领导们,也是一个苦出身的既定印象。 另一个因素,他这人务实听话。 在公方派遣人员到红星厂车队进行摸底,了解情况的时候。 王老实没有表现一丁点儿的抵触情绪,对公方人员几乎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他一副憨憨的老实头形象,一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 这让王老实赢得了公方人员的广泛好感。 因此,他才没有在最近的红星轧钢厂大换血中,靠边站。 在杨朝升看来…… 这个王老实王副队长未必真老实。 能摆正自个儿的位置,执行上级领导布置的任务不打折扣,势必成为他身上一个很大的闪光点。 这不…… 王老实屁颠颠儿,帮杨朝升借来一辆自行车。 “老王,谢谢了啊!” 杨朝升一边跟王老实说着话,一边卸下背着的铺盖卷,放到了嘎斯51型卡车的驾驶室里。 跨上自行车,两只车蹬子被他踩出了风火轮的感觉。 一溜烟,杨朝升便到了厂办。 从王老实嘴里得知,今次,红星轧钢厂的救灾捐款事宜,是由厂工会和宣传科两个科室部门负责。 厂工会在厂办小洋楼的一楼,宣传科在二楼。 杨朝升几乎想都没想,就去了厂工会。 怪只怪,红星厂的领导是出了名的眼瞎。 他才懒得爬上一层楼,去宣传科。 如果,红星厂领导们都有“某大”许老板那样的眼光。 宣传科就算在四十一层、四十二层…… 杨朝升也不妨走一遭。 白删删那是真格儿有料,大长腿,大曲线…… 于海棠横竖咋看,都是一个飞机坪,柴火妞。 就这样的丫头,被捧成了红星厂的厂花。 现而今,更是连于海棠这种姿色,宣传科恐怕都没有。 整个一出清宫后妃的黑白照,僵尸打架,吓死个人。 杨朝升表示欣赏不了。 在眼下这个年代,工会可不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厂工会起着劳资双方的桥梁和纽带作用,是能让职工感受自个儿是厂子主人翁的存在。 当杨朝升进入红星厂工会办公室时。 这里跟他上辈子印象中的工会画风截然不同。 在红星厂工会的办公室里,眼巴前儿就只有一名工作人员。 工会的其他同志,分别去了各个车间和厂职工的家庭。 通过积极主动的基层走访…… 去了解红星厂广大职工,在生产生活中,所遇到的一些实际困难。 进而,帮助他们解决好这些后顾之忧。 “您是?” 杨朝升突兀的出现在厂工会的办公室,立马引起了厂工会吕副主席的注意。 “这位同志您好,我是新调来的车队队长杨朝升。” 杨朝升向对方伸出了友谊之手。 嚯—— “您就是新调来的杨队长啊!我听人讲过您在北朝战场上的英勇事迹。您这么一个战斗英雄,能来咱红星厂,我真格儿无比欢迎,欢迎……” 杨朝升将将儿自报家门。 吕双桥的屁股就离开了办公椅,赶紧上前,伸手跟杨朝升握到一起。 “我叫吕双桥,是厂工会的副主席,您叫我一声老吕就成。” “您好,吕副主席。” 工作上要称职务,这是小阁老高育良的一句名言。 在彼此的关系熟悉之前,杨朝升铁定不能够造次,老吕,老吕的瞎几把乱称呼。 两只手握在一起。 两个人大老爷们互相打量着对方。 吕双桥的身材中等,其相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却有一股子坚毅的气质。 他的头发浓密,黑发中夹杂着少许的灰白,疏于打理地油腻粘结。 他的脸庞刚毅,略显瘦削的双颊有点儿带着菜色,倒是很符合眼巴前儿这个年代人们的普遍特征。 他的眼睛很亮,亮的深邃,就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他身穿四个口袋的蓝色儿料子干部装,显然穿了很多年月,被浆洗的有些儿发白,两只手肘的部位,还缝了两枚绣工绝对没话说的精致补丁。 不得不说。 通过吃亏是福系统学到的一大堆技能,没有白学。 杨朝升细心地留意到,吕副主席手上的茧子有不老少,并不比自个儿手上的茧子少和薄。 他手上的老茧,那是拉黄包车拉的,握方向盘握的,摸枪摸的。 这个工会吕副主席的右手食指,比起他其余的手指,指节要粗壮不少。 他的拇指和食指夹缝衔接处,以及食指左右两侧的老茧是最厚的。 这意味着…… 眼门前这位吕副主席,绝对是一个经常摸枪的主。 对此,杨朝升倒是没多嘴去问。 只是说了今儿个特地到工会来一趟的原由。 “杨朝升同志,难得您有这份觉悟。我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工会工作的支持,对灾区群众的热心捐助。” 即便吕双桥把话说的很漂亮,杨朝升也没有充大头。 才瞧过全红星厂捐款明细,他对这次红星厂领导干部们的捐赠数额门清儿,便随大流地捐了一百块钱。 倒不是杨朝升不想多捐些儿救灾款。 问题是,捐多了遭人恨。 现而今,只需五块钱生活费,能够顶一个月的吃喝不愁。 他一次掏出十张大团结捐给灾区,已然了不得。 “吕副主席,瞧您露出了一副臭脸,我就知道您在心里面铁定骂我了。” 杨朝升给灾区的捐款,似乎没有想象中捐的多。 这令吕双桥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杨朝升瞧出了端倪,赶忙解释:“真格儿不是杨某人小气。今儿个,我负责驾驶运输救灾物资的车辆,往南方灾区去。都说穷家富路,我身上总得要留点儿钱,一路上花销不是?” 唉—— “倒是我着想了。杨队长,我不该给你甩脸色儿。其实这赈灾款吧!个人捐个块儿八毛的,心意到了就成。” 吕副主席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在此刻幡然醒悟。 岂不知,杨朝升又怎么可能小里小气。 他要用自个儿的方式方法,为灾区的老百姓多做些事儿。 第349章 人在旅途 若想要便宜行事。 杨朝升这一趟南下之旅,就得只身上路。 离开工会。 他决定就此事跟杨厂长说道说道。 便径直去了厂办四层的厂长办公室。 眼巴前儿熟悉的红漆木门,一如既往地虚掩着。 笃笃笃—— 杨朝升熟门熟路地叩响了门扉。 “是朝升同志吧!快快请进。” 这叩门声如同老僧敲击木鱼,富有节奏感。 杨厂长的记忆中只此一例。 他立马就猜出了来人是谁。 呵呵—— “杨厂长早啊!” 杨朝升推门进入办公室,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杨朝升,今儿你不是要出车吗?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到我这儿来,不会又闹出啥幺蛾子了吧?” “瞧您说的,哪能啊!我就不能向您汇报汇报工作?” 杨朝升伸手摸向了放在办公桌上的大前门。 哎—— 杨厂长眼疾手快,抢先抓住了烟盒。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给我走人,甭搁这儿影响我的工作。” 杨朝升藏拙了一手。 依着他快如闪电的手速,又怎么可能抓不着烟盒。 中—— “厂长,这一回南下运输赈灾物资,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去?” 杨朝升搓着落空的手,说出了自个儿的来意。 “继续说。” 杨厂长挑眉瞪着杨朝升,示意他将心里的小九九全给倒出来。 “我觉得这趟运输任务,厂子里让我和王副队长一起出车的安排,是不是有点儿问题?车队的两位主管领导长时间的不在岗位,那咱们车队还不得放了羊了?所以,我来向您请示……能不能让王老实同志留下,主持车队的日常工作?” 杨朝升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确实客观存在。 “杨朝升同志,你真确定要一个人去完成这趟运输任务?” 现而今,国朝初建。 旧社会的残渣余孽还没有完全肃清。 南下这一路上可不太平。 杨厂长不免为杨朝升的个人安全担心。 “老杨,我的个人档案您铁定看过。在北朝战场上,我又有哪一回不是蹚着雷,一个人圆满完成了任务?几个国内的小毛贼,能比米帝匪帮还穷凶极恶?” 杨朝升这般说辞,无疑给了杨厂长一颗定心丸。 “杨朝升同志,既然你有这个把握。”那么这一次的运输任务,就交给你来单独完成。” 军人出身的杨厂长一旦被说动,便不再拖泥带水,当场做出了决断。 “杨厂长,您就放一百个心。战必用我,用我必胜!” 杨朝升铿锵有力地喊出了自个儿的战斗口号。 他将这一次运输赈灾物资南下,当成战场上的任务执行。 好—— 战必用我,用我必胜! 这一句口号,登时点燃杨厂长尚未消沉的军人热血。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笔直地站立当场。 “杨朝升同志,我给你批一个条。出车前,你可以去厂保卫科领取一把手枪,作为防身之用。” 杨厂长在一张执枪证明上签了字,盖好了公章。 随即,便交到了杨朝升手里。 同时交给他的…… 还有那包被杨厂长一直握在手里的大前门香烟。 ------------------------------------- 突突突—— 嘎斯51型卡车在颠簸的公路上稳健前行。 眼瞅着日落西山,月影婆娑。 将嘎斯51行驶到一处不见人烟的偏僻处。 杨朝升召唤出随身小世界的空间锚点,连人带车消失在现实世界的黄昏夕照下。 嗷呜—— 嗷呜嗷呜—— 杨朝升将将儿出现在随身小世界,就受到了狼青犬小灰无比热情的欢迎。 通过吃亏是福系统为其补充寿元。 眼门前儿已然十岁的小灰,始终保持着五至七岁的最佳状态。 看见小灰风一样狂奔,向着嘎斯51型卡车跑来。 杨朝升将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枪,塞到自个儿坐着的座位下面。 当他跳下卡车的一刻,小灰也正好跑到了跟前。 有一段日子没见到主人。 再次见面,小灰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它人立而起,摇着尾巴,在主人身旁扑腾个没完。 小灰—— 杨朝升一声呼唤,搂住了小灰的狗头。 一人一宠就地打滚,撒起了欢。 哈哈哈—— 杨朝升的脸和脖子,被小灰这条大舔狗用舌头舔的直痒痒。 “行了,行了……” 没有王老实跟着碍事儿。 杨朝升能够尽量避免在现实世界打尖住店。 有道是,财帛动人心。 昨儿个下午,杨朝升从四九城出发。 夜里歇在了“北方瓷都”。 这个冀省跟关外通道上的咽喉要地,自古便有水、陆、海运之利。 常言道:因地制宜,人以利聚。 一个“利”字当头。 注定了“北方瓷都”是一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腥膻之地。 杨朝升进入“北方瓷都”,将将儿找了一家公家的招待所歇脚。 他运输的这一车赈灾物资,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这些个败类对嘎斯51型卡车篷布上“赈灾物资”几个醒目的红漆大字视而不见,完全不顾民族大义。 进而向这批赈灾物资,伸出了罪恶的脏手。 在这些渣滓和败类当中,有跑单帮的独行匪类,也有拉帮结伙几十个人的黑势力团伙。 杨朝升一宿没睡,前前后后应付了十多路,想打这一车赈灾物资主意的人马。 翌日清晨。 当地炮局子的捕头们闻讯出动,来到招待所的时候。 杨朝升已经驾驶着嘎斯51一大早离开。 接警而来的捕头们赫然发现…… 在招待所南墙的墙根下,有着百十来个各色人等,挺尸一样,静悄悄地躺在地上。 若不是他们的胸口,还有因为呼吸的微弱起伏。 捕头们大致会认定这些人都是死人。 “有发现,有发现……” 此刻,一位身兼仵作之职的捕头,貌似有了发现。 他对这些僵在地上的人员,一个个进行了检查。 检查后的结果,很让人震撼。 现场这些受害人的四肢关节处,全都呈现出极其严重的粉碎性骨折。 不但如此。 他们还被人卸掉了下巴,真格儿是有苦说不出。 “去询问一下招待所昨儿夜里值班的工作人员,看看有没有线索。我想要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过江龙这么牛掰,犯下了这么大的一桩案子。” …… 勘察完案发现场。 炮局子今儿负责带队的捕头,开始给下属指明案件的侦缉方向。 眼巴前儿,躺地上挺尸的这百十来个主。 几乎个个都是在炮局子挂了号的作奸犯科之徒。 这些家伙行事如此的猖獗,如此的肆无忌惮。 若说他们没有被哪一片乌云庇护着。 这肯定没有人相信。 于是乎,杨朝升没有自找麻烦等着捕快上门。 而是,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第350章 西贝货 正如杨厂长所说:南下这一路上不太平。 这不—— 才出四九城,就遇上了事儿。 地方上,好一个“乱”字了得。 难怪往后正风肃纪的运动,一波接着一波。 杨朝升清醒的认识到。 他这趟运输赈灾物资南下,恐怕不下于一场作战任务。 杨朝升改变了原打算经豫省,过皖省的南下路线。 这辈子,杨朝升就是豫省人。 在这块孕育出华夏文明的土地上,到了近代,就一直苦难不断,天灾人祸,战事连绵…… 说起皖省,那也是老大莫笑老二,跟豫省的情况差不离儿。 皖省自古就是个苦地方。 要不能,这里也出不了朱重八这位靠造反起家的大明开国之君。 为嘛要造反? 还不是穷闹的,都活不下去了。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明知道前路铁定麻烦不断,还一头扎进去,实属不智之举。 杨朝升决定沿着南北大运河的途径走,借道鲁省和苏省南下。 大运河贯通南北。 华夏的历朝历代,它都是一条黄金水道和国家的命脉所在。 座落在运河附近的城镇,沾了运河的光,比起其他地方要相对富庶一些。 有了在“北方瓷都”留宿的这次教训。 杨朝升没有再招摇过市。 每每遇到城镇乡村,能绕过的,就绕行而去,不能绕过的,就穿行而过,绝不多做停留。 一个人上路的便利显而易见。 杨朝升夜里可以进入随身小世界里休息,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而睡不踏实。 驾驶着嘎斯51卡车,在大运河沿线的土路上飞驰。 杨朝升时不时,能欣赏到运河两岸的景象。 南北大运河不愧有着黄金水道之称。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乍一看去。 这条古老的大运河,宛如一条金龙蜿蜒在华夏大地之上。 眼巴前儿,南北大运河上的船舶往来如织,忙碌有序。 沿河两岸,杨柳依依,在艄公和纤夫的号子声中摇曳起舞。 远眺,青山重染如黛;近观,绿水湛金如泓。 好一幅人间天堂的美丽画卷。 如此安定祥和的场景得以存续,必定有着一群人在背后默默奉献。 一路上。 每隔百米距离,都有一名部落战士和基干民兵,在站岗执勤,维护治安。 即便杨朝升驾驶的嘎斯51卡车,车篷两侧有醒目的“赈灾物资”字样,也无可避免地接受了多次盘查。 对于这种军民联防的举措,杨朝升不但不反感,在内心还极为赞赏。 把军队和民兵统一组织起来,在广大人民群众的配合下,来共同执行防卫任务。 平日里,执行巡逻、侦察、警戒、防空、防特和防空降等任务。 到了战时,军民共歼入侵来犯之敌。 军民齐心,陷一切反动派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当中。 车轮子在路上滚了八天。 随着一阵阵吴侬软语传入耳中,杨朝升进入了苏省地界。 就在杨朝升寻思着…… 他完成了这次任务,返程之时,要不要拐个弯,去魔都走一趟。 他想给老婆和儿子,买几件沪上制造作为礼物。 吱嘎—— 杨朝升驾驶的嘎斯51卡车,被一个卡子给拦住了。 只见一个胸前挂着汤姆逊冲锋枪的部落战士,直接跳上了卡车的踏脚板。 乓乓—— 战士连续敲击了两下驾驶室的车窗。 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熄火,下车接受检查。” 杨朝升目光一凛,敏锐的发现…… 敲车窗玻璃的这个部落战士,食指和中指的颜色格外的焦黄。 这属于一些个老烟枪才有的印迹特征。 眼巴前儿,部落战士所戴的军帽,给他一种戴大帽子穿小鞋的感觉,不协调,不合适。 杨朝升觉着这顶军帽,很有可能不是这个部落战士自个儿的。 杨朝升顿时生起戒备之心。 他被带到一旁。 有个军管干部打扮的人,正倚坐在一把靠背椅上。 微微眯眼,在那上下打量着杨朝升。 杨朝升一米八的大个儿,一双虎目凛凛有神。 两个人对视之下。 军管干部打扮的这个人,顿感一阵阵后背生寒。 想到自个儿穿的这身皮,他立马又有了勇气。 “侬,过来。有么有介绍信?” 哦—— “老总,我这就给您拿。” 杨朝升浑身气质一敛,试探地回了一句。 老总—— 杨朝升称呼对方老总,而不是同志。 眼巴前儿的军管干部,貌似对这样的称谓,接受的颇为心安理得。 这会儿,杨朝升心里已然透亮。 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有问题,恐怕不是土匪或者刮民党的散兵游勇,就是训练有素的狗特务。 通过五感六识的感应。 杨朝升摸清楚了这伙人的人数。 明面上,他们有九个人。 其实不然。 在道路两侧的隐蔽之处,他们分别还埋伏着两名枪手。 此时,这两名枪手正在拿枪瞄着杨朝升。 也就是说,这伙子西贝货拢共有十一人,相当于一个班的建制。 在没有打听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 杨朝升隐忍着没有贸然动手。 “老总,这是我的介绍信。” 军管干部打扮的西贝货,接过介绍信,在那儿装模作样的仔细查看起来。 “杨朝升,四九城红星轧钢厂车队队长,负责运输物资南下赈灾……物资如下:两吨杂合面,一百四十五床棉被……” 这个西贝货操持着一口标准的魔都方言。 末了儿,还露出了一脸喜色。 好好好—— “四九城来的杨队长,你的这车赈灾物资,阿拉代表魔都军管委员会就地征用了。” “就地征用?这位老总,还请恕我不能从命。我接受的任务,是将这一批捐赠的救灾物资,囫囵个送往受灾最严重的鄂省。” 想都没想。 杨朝升就一口拒绝了这个西贝货的无理要求。 “杨队长,就地征用从苏省过境的救灾物资,这是魔都军管委员会做出的决定。物资由阿拉接手运往魔都,然后再用火车车皮统一发放到各个救灾点……” 西贝货巴拉巴拉,打嘴里倒出一通事先编造好的说辞。 呵呵—— “是嘛?” 杨朝升不置可否的轻蔑一笑。 “杨队长,知不知道救灾如救火。你敢抗命?信不信阿拉一枪毙了你?” 说话间。 这名西贝货军管干部,一只手摸向了腰间别着的手枪。 第351章 满目疮痍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李轶对宿主展开了攻击姿态。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语言能力+1】 【二、获得伪装技能+1】 【三、获得情报收集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实锤了眼巴前儿这帮人,就是冒充咱部落战士的敌特。 系统提及的这个李轶,是今儿带队的头目。 不得不说,这小子真格儿有几把刷子。 在他将手移向腰间,触碰到枪匣之际。 吧嗒—— 只见枪匣中的“马牌撸子”,变戏法似的应声而出,在李轶套进扳机的指头上打了个旋儿,枪口直逼杨朝升的胸膛。 李轶拔枪、举枪的这套动作流畅迅速,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计算和调整,已然达到了“人枪合一”的大师级水准。 正如杨朝升所猜测的…… 李轶这伙人是刮民党逃去湾湾时,安插下的潜伏特务。 时值我国南方遭受百年难遇的特大洪灾。 这些刮民党的潜伏特务,便又开始重新活跃起来。 他们瞅准了咱们新生的政权忙着防洪救灾的这个空档,趁机秘密招募收拢散兵游勇,以及青红帮的反动成员,建立起一支所谓的“反动救国军”。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 红党被刮民党诬蔑为匪多年。 现而今,刮民党到真格儿成为匪了。 特务们启用了一处事先留下的秘密基地,武器弹药倒是不缺。 这段时间,依附“反动救国军”而来的人员越来越多。 这些个投奔来的人员,被特务们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山沟沟里藏身,准备在常校长实施反攻计划的时候,配合着进行暴动。 眼瞅着,数量突破了四百来号人,将要达到一个营的建制。 那么如何维持这几百号人的吃喝拉撒,便成为了一项棘手的问题,摆到了几个大特务面前。 刮民党反动派不得民心。 老百姓可不会心甘情愿的帮助他们。 于是乎,特务们盯上了全国各地运往灾区的赈灾物资。 这阵子,“反动救国军”拉出了十来支小队,在远离城镇的路段设卡,连抢带骗地搞到了大量生活物资。 今儿个,李轶带领小队出任务。 出发之前,李轶通过电台跟总部联系。 得知了部落对他们的行动,已经有所察觉。 不过他并没有取消任务,进行撤离。 而是自恃艺高人胆大,决定出来碰碰运气。 做这个决定,活该他走背字。 碰运气,碰到了杨朝升这个煞星。 任凭李轶枪拔的再连贯,速度再快,碰到杨朝升也不值一提。 就在李轶要扣动扳机射击的档儿。 杨朝升的右手,已然快如鬼魅般搭在了“马牌撸子”的枪身上。 咔嚓—— 只见杨朝升拿住枪身的手,用力地抖了抖。 一只上好的“马牌撸子”,在顷刻之间,散成一堆零件。 李轶扣扳机的食指,被拧成了麻花状。 疼的他双膝跪地,冷汗直冒。 砰—— 砰砰—— 两个打埋伏的枪手立马做出反应,果断的向杨朝升开了火。 剩下的其他敌特人员也纷纷掏出枪械,朝杨朝升压了过去。 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幕让人骇然的场景。 眼巴前儿的大个子司机,当场化作了一道残影。 这人好像全身都长了眼睛,十来条枪里发射的子弹,根本就伤不到他的皮毛。 最为诡异的是。 只要大个子司机化身的残影,从哪个特务眼门前儿擦身而过,这个特务就会凭空地消失掉。 李轶头一个从原地不见了身影。 紧接着,那个敲打车窗的老烟枪也不见了身影。 一个,两个,三个…… 四个,五个,六个…… 不到一泡尿的时间。 除了两个埋伏起来打冷枪的枪手,其余九个特务,全都消失不见了身影。 “投降,投降,我们投降……” 此时,两个枪手已然吓得瑟瑟发抖,甚至就连逃跑的勇气都散失掉了。 他们俩将手里的中正式步枪抛到地上,举起双手,跪在原地,等待着杨朝升的处置。 很好—— “有道是:投降输一半。你们俩将会享受到战俘公约的优待,不会有996,也不会有007……我说的。” 孔夫子在其所着的《论语》中,记载了一个国家建立的三大基础条件——“庶、富、教”,分别指的是人口、财富,以及教育。 要建立一个国家如此。 要建立一个新世界亦然。 杨朝升正在实施的“新世界计划”,眼巴前儿,人口要素最为急迫。 他的随身小世界里,实在是忒缺人手了。 这回杨朝升动手,没有痛下杀手。 而是就地开启了空间锚点,将十一名敌特通通抓到小世界里充实人口。 每一个华夏同胞都是有价值的,都是能创造价值的。 有着章少杰这个前车之鉴。 有着吃亏是福系统可以刷好感度。 杨朝升自信。 假以时日。 今儿抓的这些个刮民党特务,都会成为他用来建设新世界,不可或缺的臂助。 杨朝升将人安置在章少杰曾经待过的地方,便赶紧地回到现实世界,驾驶着嘎斯51卡车继续往遭灾最严重的鄂省赶去。 虽说,敌特们设卡的这个地界比较偏僻,咋说也是在主要的交通道路上。 将将儿驳火,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没准就有人听到了枪声,去向当地的军管会报告情况了。 这会儿,说不定就有部落的驻军正向事发地赶来。 杨朝升一个嫌麻烦,再一个不好解释特务们的去向。 他立马决定做好事不留名,溜了,溜了。 驾驶着车辆,在不大平坦的土路上极速狂飙。 杨朝升分出了一缕念头,再次进入到随身小世界中。 他没去管将将儿抓进去的特务们。 而是将念头,锁定在那个有着“天涯海角”之称的海岛上头。 嚯—— 阔以啊! 十几天前还空无一人的海岛上,现而今,已然出现了百十来户人家。 这百十来户的人口结构,非常的健康。 基本上以青壮年男女组成,其家庭成员,小孩子占了一部分,却鲜少有老年人口。 由此可见。 在这件事上,章少杰确实十分用心。 随后几日,倒是没闹出啥幺蛾子。 杨朝升驾驶嘎斯51进入了徽省地界。 在一段积水成潭,泥泞不堪的道路上,他再一次被拦在了一个卡子前。 杨朝升站在卡车的脚踏板上极目远眺。 他所看到的,是一片洪水退去后的满目疮痍。 第352章 临时征调 “你,你是杨传奇?” 能这么称呼自个儿的,没跑了,铁定是在北朝战场上共过生死的战友。 “是我,请问您是?” 得到了杨朝升的确认。 一个在卡子上负责的部落干部,此刻,仿佛后世的那些个粉丝,在大马路上偶遇到了自个儿的偶像,显得格外激动。 “我,我叫程保家,以前是孔师长的兵。” 新45师的? 是孔捷的兵? 在北朝那会儿,跟杨朝升打交道的最多就是新45师。 新45师师长孔捷执行上级的命令,从来不打折扣。 这也造成了哪儿的战事最艰巨,哪儿就有新45师的影子。 新45师因而成为了部落在北朝战场上,最能打硬仗,最能啃硬骨头的其中一支部队。 瞅着眼巴前儿这个好像吃了蜜蜂屎,乐呵个没完的同志哥。 杨朝升给了对方一个会心的笑脸。 打趣道:“程保家同志啊!我说您的消息可够闭塞的,人家老孔现而今可升职成为大军长了。” “什么,咱们孔师长升军长了……” 听到这个消息。 程保家给高兴的,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上去了。 “咋地,保家同志,咱们俩也算是老熟人了,怎么检查完了没问题,还不放我走人?” 程保家在北朝战场上的一次战役中负伤,伤愈之后,离开了老部队,转业到了地方上工作。 近段时间,他被借调到救灾指挥部,负责眼门前儿这个路段的安全巡查任务。 对于杨朝升发出的质问,程保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他瞅了瞅,不远处的一个临时电话亭。 将将儿拦下杨朝升驾驶的车辆。 在同一时间,有一位卡子上的工作人员,就钻进电话亭去挂了一个电话。 这会儿,杨朝升也顺着程保家的目光,看向临时电话亭的方向。 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难道是自个儿的事儿发了? 究竟是在“北方瓷都”半夜遇上劫道的那件事儿? 还是几天前在苏省撞上特务设卡的那件事儿? 又或许,两件事儿同时找上门来? 杨朝升只觉得晦气,盘算着接下来该要如何应对。 等了不大一会儿。 有一辆军用吉普款款驶来。 打头从吉普车上下来的人挺面善。 来人很像杨朝升上辈子在照片上见过的卢政委。 卢政委下车后,在一位哨卡工作人员的指认下,径直来到了杨朝升跟前。 “你就是杨朝升同志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哦!在北朝战场那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下,能够百分百圆满完成上级下达的运输任务,怪不的大家都说你是一个传奇嘞,真是了不得。” 卢政委握着杨朝升的手,将将儿见面就一个劲的夸奖。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杨朝升微笑着,等待这位口才极好的卢政委说出下文。 卢政委拿着杨朝升的介绍信瞧了又瞧,半晌才还回给他。 “杨朝升同志,能不能给我说说,你驾驶的这辆卡车的车况如何?” “卢政委,如您所见。这是一辆老大哥生产的嘎斯51型卡车,是咱们红星轧钢厂今年年初动用外汇,进口的唯一一辆新车。” 杨朝升心里清楚。 像卢政委这样的人尖子,他的所言所行,必有所指。 能够给卢政委留下一个好印象,结下一个善缘,杨朝升很乐意为之。 “这嘎斯51现而今还处于磨合期,我驾驶着它打四九城一路来到鄂省,这车就没歇过菜,车况应该没有问题。” 末了儿,杨朝升还没忘,调侃一把奉行大国沙文主义的“老大哥”。 “卢政委,人们都说老大哥造出的东西,外形上看历来傻大黑粗,给人的印象,就是设计简单粗糙,显得笨重。有道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其实老大哥的产品大多皮实耐用,属于标准的经济适用型。” 傻大黑粗? 卢政委瞅着眼门前儿的嘎斯51。 他曾经有过旅法的经历。 有着一座“艺术之都”的高卢鸡,得益于这座浓厚的艺术氛围,丰富的艺术资源的城市,拥有众多世界级的艺术博物馆和画廊,收藏着从古代到现代的大量珍贵艺术品,涵盖了绘画、雕塑、建筑等多个艺术领域。 为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以及游客,提供了丰富的艺术体验和灵感来源。 在“艺术之都”开拓过眼界的卢政委,个人的审美铁定在线。 因而,觉着从杨朝升嘴里蹦出来的这个评价,还挺形象。 卢政委一时展颜。 打消了他不少忧心水患灾情,积压在心头的抑郁。 “杨朝升同志,美与丑,好与坏,都是由人来界定的。咱们华夏有一句老话——儿不嫌母丑。往后,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还是不要再说。老大哥的产品皮实,又经济实用,正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都说:三句话不离本行。 一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卢政委,当即指出了杨朝升的言语不当之处,并进行了教育。 “是是是,领导您批评的在理。今后,我一定改正自个儿这张嘴乱放炮的臭毛病。” 胡子老帅说的对——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都说,上级对下级不痛不痒的批评,是一种爱护的表现。 适时的,给领导制造一个批评自个儿的机会。 又何曾不是一种拉近彼此关系的做法。 “杨朝升同志,这一次把你留下来,是有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你这个王牌驾驶员去完成……” 卢政委将将儿绕了一个圈子,这会儿才说到正题儿。 接下来,卢政委跟提及了安南国,提及了两国之间同志加兄弟的关系。 安南国的“同志”在今年的六七月份,通过一次决定性战役,彻底击败了企图长久殖民安南国地区的乳法殖民者。 这一场历时数年的反侵略反殖民的战争,后续影响是深远的,不仅体现在人员伤亡和物质破坏方面,还给安南国的经济和农业生产,带来了重创。 战争是胜利了,安南国却随时处在将要崩溃的边缘。 现而今,安南国除了枪支弹药不缺,国内的各种民生物资都出现了奇缺,最为严重的是,粮食供应已然远远处于安全线以下,不足以保障民众的温饱。 幸好,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兄弟国家,在不遗余力的无私支援他们。 这回杨朝升连人带车被临时征调,加入到一支运粮车队。 任务是,运输今年华夏南方新收割的大米,去援助安南国这个所谓的“兄弟”国家。 第353章 镇南关 我勒个去! 要知道今年春夏交际,华夏南方地区遭受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涝灾害,粮食大面积歉收,自个儿国家都有蛮蛮多的百姓饥一顿饱一顿,靠着一点儿汤汤水水熬日子。 就这样,还去支援别人家? 作为一个平行时空的穿越者。 杨朝升可不认为,自个儿贸然出现在这个位面世界所形成的蝴蝶效应,会改变安南国的白眼狼属性。 “卢政委,我本人可以无条件地接受这个任务。但红星轧钢厂那边,您得帮我知会一声。” 现而今流行两句话:我是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在全民提倡奉献精神的大势之下。 哪怕杨朝升心里头有十二万分的不愿意,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趟送粮出国的任务。 “杨朝升同志,你没有因小家而忘大家,你这位同志的个人觉悟很高嘛!这样很好。你放心,红星轧钢厂那边,我会亲自去打招呼,来落实你的行程。” 杨朝升在说“无条件”这仨字时,态度非常坚决。 这让卢政委很满意,不由地夸奖了杨朝升几句。 接下来。 杨朝升在老熟人程保家的引领下,来到一处临时仓库,卸下了整车的赈灾物资。 然后,就被连人带车,安排到一列往南的焖罐子货运火车上,由鄂省经湘省,最后进入目的地桂省境内。 火车一路磕磕绊绊,停停走走。 汹涌的洪水虽已相继退去,赶工抢修出来的铁路路段却并不好走。 上辈子,高铁只需一天时间就能到达的地方,杨朝升在密闭的焖罐车里待了整整半个来月。 眼下,全国的交通都运力紧张。 近百号人和三辆大卡车,被塞沙丁鱼似的,塞进了同一节火车车厢。 这趟带有军事目的的车次,发车之始,车厢门就打车厢外边被专人锁死了。 哪怕每一天停车,等车的状况频发,也没有人来打开车厢,容车厢里头的人下车放放风,透透气。 近百号人每天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车厢内解决。 杨朝升扎在人堆里,也没机会进入到随身小世界里。 闷罐车厢里的人员拥挤不堪,几乎人人身上都喷臭的。 ------------------------------------- 冲啊! 哗啦啦—— 当杨朝升光着腚,跟随着一大群同样光着腚的革命同志,撒丫子冲进一条清水河中的时候。 这段让所有人都记忆深刻的旅途,才就此打住。 与杨朝升同车厢的有四位同志,跟他一样,接到的也是给安南国送粮的运输任务。 五个人开着三辆大卡车联袂而至,他们到这次任务的集结点,桂省军区后勤部设在首府绿城的后勤仓储基地报到。 后勤仓储基地的保卫工作非常严谨,杨朝升一行五人的身份,经过工作人员的层层审核,才得以确认通过。 “几位同志,这次的运输任务为了等你们几个,已经误期了两天。我知道是因为灾情的原因,这怪不得你们。但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运粮车队今天晚上就要出发,时间不多,你们辛苦一下,抓紧时间检修车辆,如果没有问题就按计划装车……” 仓储基地的万干事,给杨朝升他们细心讲解这趟任务的各种注意事项。 他反复的交待外交无小事。 出国以后,要避免跟安南国的“同志”发生任何冲突。 要做到戒急用忍,谨言慎行。 临近黄昏。 杨朝升端着一大海碗正宗的桂省酸米粉,嗦的不亦乐乎。 不远处。 有十来个仓储基地的搬运工,正忙碌不停地搬运着麻袋,将一包包的大米装车。 “小杨,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吸溜—— 杨朝升将最后一筷子米粉嗦进嘴里,端起海碗,仰头,一点儿不剩地喝干了海碗里头的酸汤。 “舒坦,舒坦哈!” 噢—— “老刘,你要跟我说嘛!” 吉尔150越野卡车的副驾刘军,典型的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 “小杨,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次援助安南国的大米,居然是上好的万年贡米。” “你咋知道的?” 杨朝升把大海碗放到地上,扭头瞅了一眼,跟自个儿并排蹲着的刘军。 “刚才有一个麻袋包破开了,漏到地上的大米,我抓了一把看了个明白。大米的颗粒大,体细长,颗形如梭,米色似玉……” 见刘军说的头头是道。 杨朝升决定跟他逗个闷子。 “俺们华夏地大物博,要说这顶呱呱的大米那是海了去嘞!你咋能确认就是万年贡米?” 刘军一听杨朝升这么说。 嚯—— 他立马急了,说话声起码高了几个分贝。 “你忘了我是哪里人了?我是赣省人,万年贡米就是我家乡龙港当地出产的。这米稀罕,一年栽一季,全生育期175天。只有龙港、荷桥这两个村子特定的山区水田种植出来的,才是真正的万年贡米。” 顾名思义。 这劳什子的万年贡米,在以前恐怕只有皇帝老儿一大家子,才能有资格享用。 使用最好的车辆,征调最好的驾驶员,援助最优质的大米。 杨朝升觉着咱们的国,也特么有点儿太何雨柱了。 这趟出国,务必要了解一番,安南这个国家对俺们华夏的真实意图。 如若,他们的狼子野心这会儿就暴露出来。 杨朝升倒不介意摆他们一道。 是夜。 桂省的道路上,行驶着一条汽车长龙。 车灯闪耀,马达轰鸣,划破了漆黑如墨的长夜。 第二天的下午,运粮车队到达了西南第一雄关——睦南关。 这座雄关曾经有个十分霸气的名字——镇南关。 出于跟安南国睦邻友好的愿景,俺们国家在去年一月份,将其改名为——睦南关。 杨朝升望着新刻的睦南关三个大字,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两个平行世界的历史进程,没有太多的变化,在十年以后,这座雄关将会再一次改名为——友谊关。 西南第一雄关的两次更名,体现出俺们国家对友邻国家的一片善意何其坦诚。 可惜…… 俺们所做的一切,终将错付。 杨朝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那么的无能为力。 第354章 火龙烧仓 进入安南境内。 一路上,华夏的运粮车队受到了热烈欢迎。 安南人民担着水桶,用葫芦瓢送上了他们的心意。 同行的驾驶员们,一瓢又一瓢,喝的那叫一个心情澎湃。 安南国才打完仗,其国内的卫生条件简直一言难尽。 他们水桶里盛的水,有河水、溪水、井水、池塘水、沟渠水……一色儿的生水。 安南人民的这份热情,杨朝升委婉地拒而不受。 随身小世界里好山好水无算。 他又何必做那面子工程,给自个儿找虐。 现而今,华夏跟安南的关系,就是个“需要”跟“被需要”的关系。 安南人民的这份热情,有多少的真心实意很难讲,更多的是一种政府行为。 安南国的路况稀烂,在通往“罗城”的主干线上,哪哪都在修路。 四个车轮子跑起来,还没有徒步的速度快。 杨朝升所在的运粮车队,耗费半个来月,才磕磕绊绊的到达安南国首都“罗城”。 “你们怎么搞得,竟然误期了56天……你们的责任心呢?你们想让兄弟国家的同志们看笑话是吧?” …… “困难?不要跟我提困难两字,作为坚定的部落战士,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我们?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 一到地儿,运粮车队的全体人员,就被华夏国派驻安南国执行援助计划的代表胡希竞,喷了个狗血淋头。 凉西皮—— 此刻,杨朝升不禁想起常校长的一句口头禅来。 人嘴两张皮,大道理特么谁不会讲。 就眼巴前儿,安南国田间小道似的主干道。 得亏这回运送援助物资的驾驶员们,都是优中选优,技术过硬的老司机。 要不这批援助安南国的救命粮,能不能够安全运到,还两说嘞! 杨朝升虎目含威,忍不住背后瞪了胡代表一眼。 “怎么?批评你们两句,你这位同志还不服气了是不?” 胡代表这人好似长了一双后眼睛,扭头跟杨朝升来了个对视。 “不胡?不胡什么?戏精同志,打麻将牌了你嘞!我从来就不碰那玩意儿,太特么玩物丧志了。” 哈哈哈—— 杨朝升贫嘴这么一说,顿时引起在场一众人的哄堂大笑。 “杨朝升同志,请注意你的态度。” 就在胡代表将要发作之时。 负责这趟运输任务的车队领队,发出一声暴喝,及时制止了杨朝升的胡闹。 “胡代表,这位杨朝升同志是四九城人,就喜欢跟人逗闷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计较。” 有道是,京油子,卫嘴子,保城府的狗腿子。 那是全国出了名的。 四九城人? 老胡不是一个蠢人。 四九城那是啥地方啊! 是京城。 从房顶上掉落一片瓦,砸到个人,没准大小就是个官。 眼巴前儿,这个大个子,是四九城人,干的还是驾驶员,要说没有点儿背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想到这茬,胡代表立马就和颜悦色起来。 “领队,你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同志。我瞧他不像一般人。” 说话间,胡代表给领队投去一道问询的目光。 “胡代表,您算是猜着了。这位杨朝升同志是北朝战场上的战斗英雄。是卢政委特批,参与这次的运粮任务当中的驾驶员。” 卢政委? 领队的话,显然传递了一个错误讯息。 让胡代表以为,杨朝升是卢政委的人。 他知道这位能登上承天门城楼的大领导,脾气可不太好,又极为护犊子。 惹不起,惹不起。 “同志们,我刚才对你们的批评,完全是出于善意,还请大家能够理解我,支持我的工作。” 胡代表给车队全体人员,大大地鞠了一个躬,完全没有了将将儿颐指气使的样子。 ------------------------------------- 援助安南国的粮食,在位于罗城的国营粮库卸完车。 运粮队连人带车,被约束在一处有着安南国士兵把守的临时驻地,进行短暂的休整。 这段日子,杨朝升通过吃亏是福系统,已然完全掌握了安南语言。 安南国作为华夏曾经的附属国。 他们的官方语言,一直以来都用的是华夏语言。 他们的大统领胡爱国,口口声声称跟咱华夏是同志加兄弟的友谊。 却以华夏文学习困难为由,在安南全国干着废除华夏文的勾当。 安南人这么干,究竟为了什么? 这已然不言而喻了。 他们这么干,就是一门心思,想要洗刷掉曾经华夏附属国的烙印。 出于尊重他国的独立自主,华夏的中枢并没有对其加以干涉,依然一如既往,对安南国进行着无私的援助。 自打学会了安南国语言。 杨朝升从临时驻地的安南国士兵,他们的日常对话当中了解到。 安南人对华夏给予的无私援助,很多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甚至有人在埋怨,认为华夏的援助力度不够。 有些人安南人的某些言论,很让杨朝升光火。 什么同志加兄弟? 杨朝升打心底里头,就不认同。 决定要给这个白眼狼国家一个小小的教训。 经过几天的谋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杨朝升避开安南国士兵,溜出了临时驻地。 他施展缩骨功,从一个一米八几大个儿,变身成为一个一米七出头的安南国士兵。 杨朝升的记忆力超群,只在大白天走过一遍的道路。 他也能如同地图模型一般,清晰的俱现在脑子里。 让他在“罗城”这座夜晚宵禁的城市里,游刃有余的穿插行走。 用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时间,杨朝升到达此行的目的地——罗城第一粮库。 这是现而今安南国国内最大的一座粮库,由华夏和大鹅共同参与援建,能够存放稻米1200吨。 杨朝升当即释放身体潜能,五感六识全开。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眼巴前儿粮库的防卫漏洞,轻松地潜入了粮库的粮仓。 沙沙沙—— 只用不到一刻钟。 粮仓里的稻米,就被杨朝升一个米粒子都不留的,全都收到随身小世界里头。 脱了壳的大米,估摸着有200来吨。 没脱壳的稻谷,估摸着有700来吨。 完事儿后,杨朝升悄摸摸返回临时驻地,倒头便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阵阵嘈杂的人声。 “咋回事儿?” 杨朝升钻出睡觉的帐篷,正巧撞上驾驶员刘军。 “听人说,咱们去卸粮食的那个粮库着火了。” 刘军手指着罗城第一粮库的方向。 “这么不小心啊!” 杨朝升嘴里嘀咕了一句。 他举头望着粮库方向,映红的那边天。 暗忖:自个儿这一回也没放火啊! 怎么会? 转念一想。 杨朝升就大致明白了。 这叫“火龙烧仓”。 解释不了,承担不了,不如付之一炬,查无可查。 不得不说,儒家文化圈内的某些理念,有着极强的共通性。 第355章 老胡 罗城第一粮库的这次走水事故,在安南国首都已然大范围发酵,搞得人尽皆知。 这个噩耗通过层层上报,摆到了胡爱国眼巴前儿。 安南国的部落主席胡爱国,被安南人称之为“国父”。 此时此刻,他正在为几近崩溃的国家经济忧心。 安南国赶跑了高卢殖民者。 对立着的南北双方,也达成了一些重大共识。 安南国似乎即将迎来一段难得的和平时光。 于是乎,国家的经济建设和国民的文化教育,就成为了当前第一要务。 对于经济建设的发展方向,胡爱国主席早就有了腹案。 若论搞经济建设…… 安南国将将儿从战争的泥潭中爬上岸。 除了嗷嗷待哺的人民,可算要啥没啥。 用一用借鸡生蛋,空手套白狼……这些个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招儿,也实属无奈之举。 胡爱国站在官邸的露台上,极目眺望着北方。 他的招儿能不能灵,好不好使。 归根结底,还得掂一掂位于安南国北方两个“老大哥”的态度。 鹅卵石的那一位慈父,历来奉行所谓的大国沙文主义。 出了名的斤斤计较,无利不起早。 看在共处同一阵营的份上,或许能拿到些许援助。 绝对不会有华夏国那般慷慨。 思及至此。 胡爱国不由地眉毛微怵。 将将儿他还在心中暗讽,鹅卵石那位慈父是一个大国沙文主义者。 他自个儿又何尝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嘞! 胡爱国精通华夏语言,痴迷于华夏文化,他最清楚华夏文化的精髓所在。 有道是,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华夏文化的包容性极强,在潜移默化中,就能让大多数人心向往之。 胡爱国属于意志特别坚定的那类人,他对于华夏文化痴迷,而不沉迷。 说的好听点儿,胡爱国是一个胸怀抱负的人。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他不想跟着别人的指挥棒转圈。 说不好听点儿,归根结底,就是内心潜藏的野心在作祟。 安南国有一大班子人,既想要大国的无偿援助,又想要扼制大国的影响力。 由胡爱国在安南国一手推动的文化教育改革。 特么第一项政令,便废除了华夏语言作为安南国官方语言的法定地位。 虽说,华夏中枢大度地接受了这一现状。 胡爱国知道这个举动,很难让华夏不心生芥蒂。 下面的办事人员,动静闹得有点儿大。 在推行废除华夏语言政策的时候,多次波及到华夏侨民这个团体,甚至出现过没收华夏侨民私人财产,驱逐出境的闹剧。 胡爱国担心因小失大,让前不久自个儿去华夏首都谈妥的援助项目泡汤。 “每逢大事有静气”或许是每一位成功人士必须要具备的素质。 这会儿,胡爱国脸上无忧无喜。 他静静地倾听下属汇报粮仓起火的第一手情报。 正如贾家想要生活过的好点儿,会算计着去吸傻柱的血。 胡爱国第一个念想,就是堤内损失,堤外补。 想将这一次的损失,从华夏国那儿找补回来。 顺道用这个事件试探一下华夏高层。 瞧一瞧,因为废除华夏语言,导致两个国家之间所产生的不良影响。 以便于,他在今后制定相宜的应对举措。 胡爱国当即给眼巴前儿的下属,下达了两条指示。 一,令罗城的军、警、特、宪四部门立刻组成联合调查组,对罗城第一粮仓失火案进行彻查。 二,令安南国的外交人员,向华夏国发出求援,陈述安南国当下极为严峻的经济和粮食安全形势。 看着下属远去的背影…… 剩下胡爱国一个人独自站在露台上。 在此四下无人之际,他的一张脸终于绷不住,垮了下来。 上帝保佑! 胡爱国用手比划出一个十字。 显然,他是在模仿高卢殖民者向天主祈祷,期望这一次的外交卖惨,能够收获到满意的回报。 ------------------------------------- 笛、笛、笛—— 运输车队用来修整的临时驻地,被一阵阵哨声打破了宁静。 运输车队的驾驶员们听到笛声,匆匆跑出了休息的帐篷。 他们在一块不大的操场上排列成纵队。 “各就各位,开始报数。” “一、二、三、四……” 末了儿。 领队对几个前来的“四个兜”大声报告。 “报告领导,运输车队人数五十七人,实到五十七人,报告完毕。” “稍息。” “四个兜”打头的一个人,递了份文件给领队。 “这份是上级下达的任务,命令运输队全体驾驶员,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去完成这一次的运输任务。同志们能不能够做到?” 果不其然。 杨朝升所在的车队,必须马上返回华夏国内,从桂省各大国营粮库调拨1000吨的粮食制品,再次大力援助安南小国。 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在车队领队的带领下,驾驶员们把口号喊的震天儿响。 命令即是使命。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运输车队的二十九辆大卡车,几乎昼夜不歇地连轴转。 来来回回,往返于华夏国至安南国之间的道路上。 杨朝升驾驶的嘎斯51型卡车,最大的载重量仅为2.5吨。 其他车辆的最大载重量,也大多是这样的标准,甚至更低。 1000吨粮食对于二十九辆,载重量不到3吨的卡车来说,这绝对是一项艰巨的运输任务。 即便杨朝升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也顶不住连续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他竟然熬出了一双熊猫眼。 这样儿被运输队的领队瞧在眼里,便忙不迭地关心上了。 “杨朝升同志,车队就你没有带副驾,一个人开,你还能坚持的住不?要不要我在当地帮你找一位副驾?让你能够透口气。” 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香烟提神。 啪—— 杨朝升将指尖夹着的烟屁股弹射出了老远。 中—— “领队,我听从您的安排。” 人都赶上生产队的驴了,不睡觉着实遭不住。 领队这下子算是帮杨朝升解了个燃眉之急。 杨朝升在心中犯嘀咕:从安南国捣鼓点儿东西。 到头来,为其买单的,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劳心费力的,是自个儿,是自个儿的同胞,是自个儿的祖国。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明后年,还指着这帮子安南人跟大佬米干架嘞! 于是乎! 杨朝升选择了偃旗息鼓,没有再继续作妖。 第356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儿,杨朝升用一包云烟贿赂了执勤的安南国士兵。 在其默许下,才得以使用临时驻地的水喉,给自个儿驾驶的嘎斯51卡车洗了个澡。 杨朝升一边吹着“啊朋友再见”的口哨,一边用大抹布擦着车身上的水渍。 富有节奏感的口哨声,曲调婉转绵长,让人不由心生豪迈。 哟—— “杨朝升同志,你可够逍遥的啊!” 寻着声音望过去,见来人是运输队的领队。 杨朝升将手中的大抹布随手甩到了一旁,从车上一跃而下,落到了地面。 “这位同志是?” 在领队身旁,小鸡仔似的还站着一人。 这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属于一眼忘的那种。 杨朝升注意到了这人嘴唇上浅浅的绒毛,预示着他的年龄不大。 噢—— “我来给你们俩彼此介绍一下,这位大个子叫杨朝升,是眼前这辆嘎斯51的驾驶员。” 领队率先介绍起了杨朝升。 “你好,杨朝升同志。我叫阮立诚,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副驾,还请你多多关照。” 领队的声音未落。 安南国青年就主动向杨朝升伸出一只手,做着自我介绍。 阮姓是安南国第一大姓,占其全国人口的近40%。 这年头,在工业极为发达的米稀饭,也不是家家户户能够开上小汽车。 同为第三世界国家阵营的安南国。 机动车驾驶员,这个职业的炙手可热程度可想而知。 家里头没点儿背景和实力,还真格儿干不上这门需要一点儿技术的行当。 “欢迎。” 杨朝升伸手跟阮立诚握到了一起。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杨朝升读出了一些儿信息。 眼巴前儿这个干瘦的安南人心气很高,满满打跑殖民者后,空前膨胀的自信。 他的食指上,有因为常年摸枪,留下的厚厚枪茧。 最让杨朝升感兴趣的…… 阮立诚竟然操着一口桂省乡音的华夏国语言。 真格儿有点儿意思。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嘎斯51有了副驾,让杨朝升轻松了不少。 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不大,语言上也不构成障碍。 在枯燥无味的运输途中,彼此之间,免不了攀谈一番。 就这样,被吃亏是福系统点亮多项特工技能的杨朝升,有意无意的把阮立诚个人的基本情况,摸了个底儿掉。 杨朝升了解到…… 这个阮立诚有着深厚的安南军方背景。 在十七岁时,他还曾进入华夏的桂省军事学校进修过三年。 阮立诚一手还算过得去的驾驶技术,就是他在华夏学习期间,被咱们华夏的汽车兵手把手教导出来的。 现而今,阮立诚不过二十二岁,就人生经历而言,他才刚刚开始。 显然,这勾不起杨朝升多大兴趣。 直到一个名字的出现,杨朝升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黎损? 阮立诚这小子的表舅,居然是那个推行扩张主义的野心家黎损。 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将将儿偃旗息鼓,决定不再搞事情的杨朝升,决定再浪一把。 他要干掉黎损这条白眼狼。 这么做不为别的。 只为阻止那场该死的战争。 将近十年的战争,将两个国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砸了个稀巴烂。 将近十年的战争,让两个国家无数的好儿女喋血战场。 或许,历史有其必然性。 杨朝升可管不了那么多,能消除掉一个隐患,就绝对不能放过。 为此,杨朝升甚至使出许久不用的禁忌“惑心术”。 他从阮立诚这里掏出了一些黎损的个人情报。 耗费了半拉来月时间。 这趟高强度的运输任务,才得以圆满完成。 运输队的驾驶员们再一次进入休整阶段。 “杨朝升同志,我要离开了。这件小小的战利品送给你留做纪念,请你务必收下。” …… 期望出走半生后,归来仍旧是少年。 人在年少时,人性中总会有那么一点儿光辉的一面。 杨朝升手里摩挲着一枚高卢银质勋章,目送着阮立诚离开。 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即便,杨朝升小心再小心,将损伤降至最小。 “惑心术”的后遗症,还是会持续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中招后的阮立诚,智力和肢体动作上,比之以前会稍稍迟钝。 其本人还以为自个儿是劳累所致。 杨朝升只能摊摊手,在心里对这个“朋友”说上一句抱歉。 ------------------------------------- 翌日。 伪装成为安南国军官的杨朝升,开始在罗城的各个军官联谊场所之间溜达。 他施展了缩骨功,一个一米八零的大个,神奇的收缩了七八厘米的身高。 他的面部骨骼也进行了微调,更符合安南人的五官标准。 从阮立诚那儿掏来情报显示。 黎损常出没于安南各大军官联谊场所,就好像一头猎犬,在精心物色自个儿的猎物。 只要有人被他相中。 黎损就会想方设法,拉拢到他组织的军官小团体。 也就是说。 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已然开启了他的要求进步之路。 黎损在培植自个儿的势力。 他使用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居然是江湖人的手段——结社。 连续几天下来,自认为欧皇附体的杨朝升,有点儿走背字。 他连黎损的一根毛,都没见着。 这运气有点儿非酋啊! 一场抗米援鲜战争,华夏部落以一国之力,挑翻了以米国为首的十七国联军。 如此辉煌战绩,让咱华夏国在世界声望空前爆棚,进而确定了世界大国的地位。 许多同为第三世界国家的非洲穷哥们,开始陆续承认新华夏的国家合法性,主动跟咱们国家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 米稀饭套在华夏国脖子上的外交封锁,自此名存实亡,再也桎梏不住咱们。 从报纸上看到这条新闻,杨朝升那是真格儿高兴,给非洲黑哥们点了个赞。 即便,会产生非酋效应。 杨朝升特么也认了。 他就不信了,自个儿回国之前,拔不掉这头烂损。 咦—— 就在杨朝升寻思着,要离开眼巴前儿这处军官联谊场所之时。 旁桌有几名安南国军官的交谈,让杨朝升陡然精神一振。 得亏前不久,通过系统抽取到安南语精通。 从这些安南国军官的交谈中,杨朝升得到了一条黎损的出行信息。 第357章 永乐镇 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毋容置疑。 亲身经历半拉小时,那些个青皮,混混儿街头蹲人的体验。 嘎吱—— 两辆黑色的鸡国产雪铁龙轿车,此刻,在罗城新落成的博物馆正门口停了下来。 杨朝升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他的目光如同独狼似的,迅速锁定在了尾车上。 嘭嘭嘭—— 随着几声关车门的声响落下。 两辆雪铁龙轿车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六七个人。 打头车上下车的几个人,手里头都拿着家伙什。 从着装上,气质上看…… 甭问都知道,他们只是负责警卫工作的小卡拉米。 杨朝升的感觉没有出错。 从尾车下来的仨人,分别是两名安南国高级军官和一个神情倨傲的老毛子。 杨朝升展开右手紧握的拳头,一张皱巴巴的免冠寸照显露出来,铺在他的掌心。 照片上面的人估摸着四十出头,相貌平平,唯一突出的特征,就是眉毛很浓。 相术有言:眉浓者性格强硬,脾气暴躁,难托大事尔。 照片上的这个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上了杨朝升黑名单的目标人物——黎损。 确认过目标后。 杨朝升右手重新握回拳头,还搓了搓…… 他掌心的那张寸照,顷刻间化作一把碎屑,被抛到了身后。 杨朝升伪装成参观博物馆的游客,慢慢地向目标人物靠拢过去。 得益于一身安南国军官的皮肤。 杨朝升被警卫人员询问了几句之后,得以放行,进入博物馆中参观。 他跟在黎损一行人身后,彼此相距不过五六米的距离。 “葛利高里同志,这里的文物和艺术品是我们安南国历史的最好见证……” 历史? 老毛子葛利高里不由内心泛起一阵轻蔑。 作为一个安南通。 葛利高里对安南国的过往了解颇深。 安南国自古以来,不是华夏的一部分,就是华夏的藩属国。 有个叼毛灰的历史。 葛利高里这回出访安南国,是来拉拢这个“契弟”成为鹅卵石棋子的,自然不会耿直到跟人家顶牛。 “历史最终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我坚信……只要我们两个国家联起手来,就能创造出新的历史,新的辉煌,不是嘛!我的同志。” 杨朝升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前方一众人的谈话。 但凡政治人物没有一个是傻子,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老毛子特使和安南人大多数时间都在扯淡,说的都是假大空泛的官话,套话,没有一丁点儿实际意义。 杨朝升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博物馆的馆藏上。 尽管通过吃亏是福系统,杨朝升的文物鉴赏水平,已然达到了殿堂级别的大师水准。 他认为文物是一段历史记忆。 个人收藏,讲讲古,图个乐尚可。 某些群体挖空心思地把一堆朽木瓦砾,破铜烂铁捧上神坛,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进行包装宣传,炒作出天量的价值,进而牟利,实属太不应该。 因而,杨朝升对此兴致缺缺。 眼巴前儿,由不得杨朝升不感兴趣。 轻易不见动静的随身小世界,这会子居然有了动静。 随身小世界发出强烈的吞噬欲望。 他想要吞噬的对象,是一件公元前三至二世纪的文物——东山铜鼓。 这件代表原始宗教崇拜的文物,显然,跟那只被随身小世界吞噬掉的铜雀一样,也是能够镇压气运的国宝级神器。 杨朝升本想打沧州铁狮子的主意,唯恐自个儿冒冒失失,会影响到华夏的气运,才迟迟没有下手。 今儿个,有幸碰到这么一件气运神器。 就甭怪他杨某人倘然笑纳了。 眼巴前儿,先办正事儿要紧。 这件东山铜鼓夜里来取便是。 好的猎手,通常有足够的耐心。 杨朝升在等…… 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机会。 将将儿落成的这座博物馆建筑,其人流动线设计并不科学。 在黎损一行人参观完所有的馆藏后,还需转身原路返回。 如此便跟紧随他们身后的杨朝升,来了一个擦身而过。 机会稍纵即逝。 杨朝升肯定不会放过。 医术能救人,亦能杀人。 在跟黎损擦身而过之际,杨朝升已然走完出针,收针的流程。 黎损左右腰眼的大穴上,毫无察觉的被各施了一针。 从博物馆中出来。 当黎损走下第一阶踏步之时,突然感觉自个儿的腰眼发麻,下半身在逐渐失去知觉。 扑通—— 黎损的姿势跟老登头如出一辙,膝盖连着跪地三次。 得亏有一个警卫人员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身体。 否则,准得变成滚地葫芦,现眼,要现大发了。 “达瓦里希·黎损,你是不是病了?” “老黎,你怎么个情况?” 眼巴前儿的突发状况,将老毛子特使,还有另一位负责陪同接待的安南国军官,搞得有点儿措手不及。 嘶—— 这会子,黎损的脸色儿不似活人,活像一块风干了的老腊肉,精气神全无。 “快,快快快,快送他去就近的医院。” 黎损被七手八脚地搬上了雪铁龙轿车,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望着两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视线中。 杨朝升才慢悠悠地踏出博物馆大门。 他走到黎损将将儿跌倒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点上一支香烟。 杨朝升猛吸几口,波波波……吐出一长串烟圈。 如无意外,黎损活不过三天。 暗劲作用于银针,肾脏组织遭受到无法挽回的重创,导致黎损的双肾坏死。 依着安南国现而今的医疗水平,黎损几乎不会有丁点儿生还的机会。 干掉了这个野心家,算是小小改变了这个位面的历史进程。 能不能避免那一场该死的战争,那就只能乞求天意了。 在博物馆附近,杨朝升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儿,闪身进入随身小世界中。 他没有去民宿小院,而是来到了小灰的狼窝。 杨朝升拿小灰当枕头,一脑袋,枕在它厚实的皮毛上。 随即唤出吃亏是福系统面板。 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章少杰真格儿给力啊! 作为新世界计划的第一个安置点。 章少杰已然为天涯海角招揽了四千多户,将近有两万居民,人数达到了一个小型乡镇的规模。 杨朝升给章少杰留言,让他先设立一个乡镇级别的行政区。 杨朝升起人名不咋地,起地名倒还可以。 镇子起名——永乐镇。 永乐镇下辖四个居民里弄,分别是安居里、幸福里、集贤里、兴民里。 在行政区建立之初,管理上的简单粗暴在所难免。 各个里弄的管理者,由居民自发投票选出,任期三年,三年一选。 第358章 小毛贼遇到贼祖宗 夜半,冬月无光。 杨朝升从随身小世界里出来,再次来到罗城博物馆。 这个时间段,博物馆已然闭馆。 大门被一条小儿胳膊粗的铁链穿门环而过,用一把特制的将军锁锁着。 杨朝升瞥了一眼锁头,估摸着要打开不难。 不过,他是来妙手空空的。 博物馆两扇铁质大门开启的动静忒大,自然不能走正门进去。 杨朝升早就踩好了点。 博物馆两侧沿绿化带的墙上,各有一溜的鹅式大窗户。 出于男左女右的习惯性思维。 杨朝升绕到左边一侧的大窗户前。 咦! 他突然有了发现。 罗城博物馆左侧的这一溜大窗户,其中有一扇居然是半遮半掩的状态。 虽说安南久经战火,人力上非常紧张。 象博物馆这样的重点保护单位,也绝不可能在夜里不安排保卫人员值守。 眼下,安南国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加入了军队。 负责这种博物馆保卫工作的,也许只是几个老梆子。 特么又不是死人。 咋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在杨朝升上辈子的记忆里,钓鱼执法的花活,制服暴徒们可是玩得很溜。 吸溜—— 吸溜—— 杨朝升异常灵敏的鼻子,在这一刻,意外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折在他手上的人命,没有小一千,也有大几百。 杨朝升对这种味道简直不要太熟。 在血腥味里有股子独特的铁锈味,这是新鲜血液才具备的气味。 杨朝升悄摸摸凑到半开的窗户前,从博物馆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非常浓烈,必定是有人大量失血,才产生的这一结果。 博物馆里头死人了。 啪嗒—— 就近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用作探路石,被杨朝升从窗口扔了进去。 侧耳倾听,博物馆里头却丝毫没有动静。 敌情不明,杨朝升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吱吱吱—— 嗞嗞嗞—— 杨朝升没有打算干耗着。 他从小世界里召唤出了自个儿的宠物鼠——米琪。 自打米琪被杨朝升拉入系统宠物栏,这只小把戏的智商真可谓一天天见涨。 现而今他们主宠之间,在通过摩尔斯密码进行交流。 波长,波短,点和线…… 通过长短信号各种繁复的组合,来实现信息的传达。 有道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米琪学会摩尔斯密码后,基本达到情报特工的水准。 杨朝升常常拿它当斥候使用,用来打探情报。 接受完主人的命令。 米琪一溜烟,从窗口钻入到博物馆内。 呼—— 在博物馆一个角落,有道人影此刻长吁了一口气。 米琪沿着墙角,在博物馆里快速移动。 在它的身体上,有一个由光束造成的红点儿,始终如影随形。 这会儿,躲在角落里的那道人影,眼神阴郁至极。 他正透过手中大口径无声手枪的红外夜视仪,观察着眼巴前儿这个闯入者。 人影的手指在枪扳机上扣紧,松开……松开又扣紧…… 最终,他还是选择放弃,没有开枪。 将将儿杨朝升投掷问路石的声响,惊动了这个家伙。 他迅速的屏住气息,藏在一个最佳的射击位上,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正如杨朝升不掌握博物馆里头,所发生事件的细节。 人影同样猜不出…… 他听到的动静,是否是有人刻意为之? 窗户外头此刻有多少人存在? 当人影看到米琪之时,才确定是虚惊一场。 从角落里出来,人影果断地向一个不大的陈列柜走去。 博物馆中昏暗的灯火,犹如鬼火般一闪一闪。 前进中的人影,面貌在这忽明忽暗中变得清晰。 如果杨朝升此时见着人影的面貌,铁定能够认出这个人。 他正是白天才来过的老毛子特使——葛利高里。 作为前来博物馆偷窃的同行。 葛利高里的目标,跟杨朝升的目标显然不是同一个物件。 老毛子的特使看上了一个盒子。 陈列柜上头的说明很有意思。 说这个盒子的材质非金非木非石非玉,还特么水火不侵。 今儿白天,杨朝升也被这个盒子神乎其神地描述,吸引了眼球。 四九城这地儿别的不多,玩文玩的那可海了去嘞! 通过吃亏是福系统,杨朝升获得了蛮蛮多的文物和艺术品鉴赏的技能。 这么一股脑好似醍醐灌顶,把他的文玩鉴赏水平,推到几乎无人能出其右的高度。 在杨朝升眼里…… 这个盒子属于那种一眼假,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赝品,都不能称之为文物和艺术品。 盒子上头,现代工业机械加工的痕迹明显。 也不知咋的,就被莫名其妙地放到了安南最大的博物馆中。 这特么简直贻笑大方。 咣当—— 葛利高里撬开了陈列柜上的玻璃,双手颤抖着捧起眼巴前儿其貌不扬的盒子。 盒子上面的花纹。 这个老毛子的特使,曾经有幸在德三的狼穴见过一次。 据他所知…… 盒子上面的纹路图案,是来自未知文明的印迹。 这件东西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秘密。 现而今,也只有米、苏两个国家中,极少一部分特定人群知道一丁点儿只言片语的真实信息。 比如亚特兰蒂斯文明、复活节岛石像遗迹、纳斯卡线条图形,百慕大三角地带…… 一些未知文明的产物,大多被知道点儿内情的毛熊和鹰酱瓜分,秘密运送到阿米利卡的五幺禁区,大鹅的metro-2地下工程这样的秘密地点,进行研究和破解。 今儿,葛利高里在见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当即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它带回毛熊国。 作为一个代表国家脸面的外交特使,他甚至脸都不要了。 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不惜偷窃,不惜杀害同盟国家的百姓。 嘣—— 就在葛利高里思绪万千之际,突然感觉后脑勺一股剧痛袭来。 随即,他的眼前一黑。 原来是米琪探查到确切情报后,原路返回。 向自个儿主人,如实汇报了博物馆里发生的情况。 当杨朝升得知,并没有人设局做个圈套让他钻。 不由讥笑自个儿“江湖越老,胆儿越小”。 博物馆里,有三名负责保卫工作的老梆子被人抹了喉。 而凶手只有一个人。 通过米琪的描述,瞧凶手那劲头儿。 看样子,也是来博物馆打秋风,顺手牵羊几样物件的。 真格儿有意思。 这不——小毛贼遇到了贼祖宗。 借着葛利高里撬陈列柜玻璃这档儿。 杨朝升进入博物馆,鬼魅般出现在其身后。 第一时间,给了老毛子一记手刀。 第359章 哭笑不得 葛利高里应声倒地,旋即昏死过去。 杨朝升蹲下身,对他进行例行的搜身检查。 时下的国际形势,以米苏两个超级大国为首,形成对立的两大阵营,处于一种既非战争,又非和平的长期对峙与竞争关系。 大多数国际问题研究员和学者,将这样的对抗形式称为——冷战。 这个平行世界,正处于微妙的格局当中。 如果说在正面战线上,两大阵营保持着相应克制,有些儿波澜不惊的话。 与之相反。 在情报战线上,两大阵营特工人员的交锋,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冷战期间,两大阵营的外交人员,或许都有着另一重特殊身份。 这几乎就是个公开的秘密,彼此间心照不宣。 杨朝升从葛利高里身上,夯不啷当地搜出了一堆玩意儿。 常规的枪械暂且不表。 其中有几样…… 俨然跟那个联合不起来王国的王牌特工——詹姆斯·邦德,所使用过的特种装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葛利高里系的皮带是一柄软剑,皮带头是一个微型录音设备。 他手上佩戴的手表,除了具备这年头难得一见的方向辨别、背光显示、环境测量和定位等功能外,还藏了一条锋利的高强度钢琴线,用以切割目标人物的喉咙和气管,以及大动脉。 他左手中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有一个小机关。 机关打开后,没别的,在戒指的夹层空间盛着一滴神秘液体。 液体无色无味。 杨朝升猜测……这铁定不是啥好玩意儿。 指不定就是一滴足以让上百人立即致命的毒液。 老毛子大衣上,有一粒用来装饰用的纽扣,其实是一架微型相机。 他口袋里插着的钢笔,是既能用来密写情报,又能发射子弹的钢笔手枪。 …… 这些个特工装备,让杨朝升顿感眼花缭乱。 最为让他咂舌的还是——葛利高里左脚穿着的皮鞋,在鞋后跟里,居然安装了一台用以发报的中短程微型电报机。 如果不是杨朝升检查的彻底,发现到两只鞋子的重量不对,还真格儿就让其蒙混了过去。 罗城博物馆毕竟不是个久留之地。 杨朝升将葛利高里和掏兜翻出来的夯不啷当,一股脑收进随身小世界里。 “这究竟是个嘛?” 杨朝升趴在地上,从被砸碎了玻璃的陈列展柜下,摸出将将儿从老毛子手里掉落的那个盒子。 “有意思。” 杨朝升上手才发现,这个20x20见方的盒子,重量可不轻,他掂了掂,起码有三四十斤。 现而今没那功夫研究,当然是收进随身小世界里了事。 杨朝升三两步来到“东山铜鼓”所在的陈列展柜前。 他单掌按在陈列柜正面的玻璃护罩上,掌心透劲其上。 沙沙—— 玻璃防护罩发出细微的声响,以手掌为起点,玻璃如同蛛丝网一般皲裂开来。 嗡—— 沉闷的金属声响起。 杨朝升的手掌穿过玻璃碎屑扬起的粉尘,一巴掌拍在陈列柜里头的“东山铜鼓”上。 收—— 随着杨朝升一缕念头兴起。 眼巴前儿硕大的东山铜鼓,“嗖”的一下被收进随身小世界中。 比之上回,开天辟地的动静。 这回,只用了不到一泡尿的工夫,随身小世界就迅速吞噬掉这件安南国的气运神器。 杨朝升召唤出吃亏是福系统面板进行查看。 系统此刻多出了三项功能。 第一项,通过输入确切的定位坐标,在现实世界中任意开通十处空间锚点。 第二项,无需要好感度阈值,通过宿主手动在系统栏中输入姓名,就能删除或者添加一百个系统主从名单。 第三项,吃亏是福系统更新,开通智能协同功能。 这三项功能。 虽说,没有使用“铜雀”开拓出一个随身小世界那么逆天。 倒也个个实用。 第一项功能,只要在系统中输入准确坐标,就能通过随身小世界的空间锚点,在现实世界中的各个地区,人不知鬼不觉地开启出入通道。 如此,杨朝升往后进入阿米利卡,欧罗巴,港岛,湾湾,倭国本土……这些地点,无需自个儿亲自到场,就能通过坐标开启的空间锚点,满世界的溜达了。 第二项功能,真格儿是想啥来啥。 杨朝升正愁着没法子帮铁瑛姐料理好身体。 通过添加主从名单的功能,他就能将铁瑛姐临时加入名单,把吃亏是福系统薅取来的属性,赋予到她身上,借以修复她受损的身体状况。 这就是个没有法子的法子。 吃亏是福系统貌似对宿主的亲近之人反应迟钝,基本上触发不了激活机制。 系统的好感度,分为友善、信赖、忠诚、狂热和操控五个阶段。 铁瑛对杨朝升的好感度,被系统评定为第二阶段——信赖。 打这以后,无论他用什么办法,这好感度都老不见涨。 杨朝升也想明白了。 像铁瑛姐这样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她心里忠诚的只有党和国家,绝对不会因私废公,徇私枉法,将私人的情感凌驾于国家人民之上。 这下子可好了。 杨朝升想到就干。 他立马就将铁瑛的名字,添加到系统赋予的主从名单当中。 当当当—— 杨朝升一口气,给铁瑛加了十来条事先预留的系统选项,大多是些补腰子,强体魄的属性词条。 直到系统主从列表上,铁瑛的身体数据显示为健康。 杨朝升才迅即将铁瑛的名字,从系统的主从名单中删除。 在这个平行世界,杨朝升真心认可的朋友也就寥寥几人。 作为自个儿真心相交的朋友。 杨朝升完全不屑于用系统去控制对方。 嘿嘿—— 杨朝升突然想到什么,发出一阵坏笑。 如果把克宫的那一位添加成为主从关系。 必定能为咱们国家的四个现代化建设,带来飞速的发展。 一念至此,杨朝升激动万分。 即刻着手,将那位大国“慈父”的名字添加到了系统的主从名单上。 叮—— 系统莫名其妙的发出了一声警报。 什么情况? 杨朝升的脸色一会儿晴转多云,一会儿多云转阴,变得很是难看。 只见吃亏是福系统的主从名单上,大国“慈父”的名字自个儿消失不见,随之消失的还有一个主从名额。 系统给出的主从名单,从一百个,这会儿变成了九十九个。 听老辈人说:但凡大人物都有大气运——命硬的很。 如此看来,他的吃亏是福系统也不是万能的。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这下子,杨朝升有点儿哭笑不得。 第360章 翘辫子啰 此间事了。 杨朝升顺原路,往来时的窗户口走去。 在经过一排陈列展柜之时,他无意中看到一件文物。 依着杨朝升对文物和艺术品的鉴赏力。 这件文物的出处和价值,他那是门儿清。 物件的形制,就是一个布口袋,实际用途应当是条大号的钱袋子。 在明黄色儿的钱袋子上面绣着四个大字,一行小字和一方印记。 钱袋子正面正中绣的是“皇恩永锡”四个朱红大字。 印记是皇明礼部的签押用印。 旁边的一行小字,非常清楚的阐明了这件文物的来龙去脉。 这件文物是个布口袋没错,它同时还是一个大号的红包封皮。 在大红包里头装着的,是皇明大皇帝陛下每年御赐给交趾布政使司当政官员的“春祭恩赏”银子。 此类文物的存世量有不老少,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但在文化或经济方面,价值却普遍不高。 杨朝升清楚…… 眼巴前儿的这条钱袋子,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它从历史考究的角度,实锤了安南国自古以来曾是咱华夏逆子的身份。 虽说,杨朝升这次干掉了野心家黎损。 谁又能确定…… 在安南这块极容易滋生野心家的土壤上,就不会再出现一个野心勃勃的这损,或者那损。 如果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无法改变。 等到安南国跟咱们国家关系交恶。 安南人说不定,就会销毁掉这件宝贵的历史文物,以抹除华夏的印迹,彻底地跟咱们做一场全面切割。 事实上,安南人已经开始在这么做了。 在安南全国范围内废除华夏的语言文字,是他们现而今迈出的第一步。 收—— 杨朝升生出一个念头。 连带着将陈列展柜和这件绣着“皇恩永锡”的钱袋子,一块儿收进随身小世界里。 杨朝升停下脚步,环视博物馆一周。 在心里头默默细数着展厅里的馆藏。 上了心才发现…… 敢情罗城博物馆的五六千件馆藏,属于咱华夏的文物和艺术品,就占了有一多半。 杨朝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他个包圆清场。 收—— 收,收,收—— …… 差不多耗费了一圈麻将的时间。 才把这座落成不久的罗城博物馆,打扫的清洁溜溜。 哪怕一块上了年头的瓦砾儿,都没给留下。 整个陈列展区和一层用来存放文物艺术品的地库,除了几具安保人员的尸体,就只剩下了俩被暴力破坏的陈列展柜。 真格儿是,不做则罢,做则做绝。 待到杨朝升潜回运输队临时驻地的时候,天际已然泛起了一道鱼肚白。 这一夜,的确费了他不少工夫,耽搁了不少时间。 完全是一个杨朝升没能预见到的状况。 杨朝升临行前对几个室友们使用的助眠小手段,这会儿不大可能再有效果。 同一个帐篷的室友,很可能已经有人醒了。 于是乎,杨朝升没有回帐篷。 他悄摸摸溜进运输队在临时驻地的车辆停放点,钻进自个儿开的嘎斯51型卡车驾驶室,就在这儿凑合着迷瞪一会儿。 睡了没多大会儿。 杨朝升就被一阵阵敲打车门的声响吵醒。 嘭嘭嘭—— 嘎斯51驾驶室的门,被人在外面一个劲的敲。 车窗外,还有一颗大脑袋贴在满是水汽的车窗玻璃上,朝驾驶室里头不停的瞅……不停的瞅。 杨朝升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 “军儿,你有嘛事儿,还让不让人睡一个囫囵觉?” 杨朝升显然犯了起床气。 他一拉汽车门把手,“呼”的用力推开了车门。 站在车踏上的刘军,整个人好险就被掀的四仰八叉。 “杨大胆,我说你贱不贱啊!你有床不睡,窝在驾驶室里头睡觉。” 刘军有些儿愤愤然,嘴里头也就没有了好词。 “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才懒得管你。” 刘军被杨朝升的话噎的不轻。 他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军儿,回来。你不是吧!居然会禁不起逗?” 起床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杨朝升双手一撑,一记“鲤鱼打挺”蹦下车,拦住了刘军的去路。 “说吧,找我有啥事儿?” 在运输队里,杨朝升和刘军两个人的关系处得最好。 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自一个讯息大爆炸的时代。 生活在现而今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简直造孽。 人在国内时,杨朝升这样的功勋人物,还是有机会接触到部分内参刊物的。 自打来到安南,出于某些未知原因,运输队的一行人,居然被防贼一样的防着。 除了从《安南人民报》这样的官方报纸上看到一些新闻,基本上,没有别的渠道获得国内和国外的新闻讯息。 《安南人民报》做为安南官方的喉舌。 报纸上确实有效的新闻不多,要么不具备新闻的时效性;要么就是长篇累牍,用来歌功颂德的马屁文章。 刘军这人好打听小道消息。 时不时能为杨朝升提供一些有待佐证的消息。 “杨大胆,听说你会安南话。我想问你,安南人说‘屁股好白’是什么意思?” 屁股好白? 神特么屁股好白。 “应该是‘喯咕啊呗’吧!这是句安南土话,跟咱们关外话‘喯儿咕’有点儿近似,意思是有人死球了。” 原来如此。 刘军恍然大悟,他凑到了杨朝升耳朵边。 “杨大胆,我跟你说。咱们的这个兄弟国家,很可能有位大领导,在今儿早上不幸去世了。” 噢—— “你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 刘军的话,引起了杨朝升的兴趣。 不出意外,他说的这人大概就是黎损没跑。 “那个大老张,你也认识撒。” “大老张不就跟你一个帐篷的室友嘛!安南国的大领导翘辫子,干他啥子事儿?” 刘军这人常常东一句,西一句的没谱儿。 杨朝升已经习惯成自然,识趣的没有吭声。 他摸出烟盒,散了一根香烟给刘军。 两个人搁一块吞云吐雾,做了几分钟的神仙。 刘军心满意足的接着道:“昨儿,大老张吃坏了肚子,跑肚拉稀,闹腾了一宿。今儿天麻麻亮,有个哥们儿发现他倒在了帐篷帘子边上。叫醒大家伙儿一瞧,咝!人都拉脱相了。这不,哥几个赶紧将他送往了罗城第一医院。” 后头无须刘军再说,杨朝升也知道个大概。 黎损被送往的也是罗城第一医院。 这不…… 黎损没有挺过来,翘辫子啰! 第361章 勒拿鹅式餐馆 日头见午。 车队临时驻地的食堂方向,飘来一股米饭香味。 “走,咱们俩吃饭去。” 今儿,食堂做的是粥饭。 米粒儿特有的清香,加上南瓜淡淡的甜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块,勾起人们肚子里头的馋虫。 杨朝升和刘军各自打了一大碗。 眼巴前儿手里端着的南瓜粥,熬的很稠。 是能插筷子不倒的那种。 毕竟不如干饭实在,凑合着能喝个水饱。 现而今粮食没有经过精加工,绝对的有机绿色。 即便是隔年的陈米,只要不变质腐败,也能熬出米油来。 原身身为豫省人,内心最深处的记忆里,少不了沿着粥碗溜边儿,喝“糊涂”的生活片段。 “糊涂”也就玉米粥。 杨朝升顺着碗沿溜了小半圈,吸溜,一大口热腾腾的粥米入嘴。 他的眉头却渐渐皱起。 作为厨艺水平达到特一级的大师。 杨朝升的舌头,不可能不刁。 他一口就尝出。 这熬粥的米,特么用的是陈谷子碎米粒。 俗话说:建房子的住破屋,种粮食的吃糟糠。 华夏的运输车队不辞辛劳,不远万里,为安南国运来海量的援助物资。 其中白花花的当季新米,又何止成千上万吨。 蕞尔小邦,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危而不怀德。 安南国如此,东倭国亦如此。 我华夏泱泱大国之宽厚仁慈,却常常被这些跳梁小丑加以利用,无端践踏。 每每思及至此,杨朝升特么就觉得憋屈。 “杨大胆,怎么……今儿没有胃口?吃不下去?要不,我帮你吃——得了。” 见杨朝升浅尝两口南瓜粥后,便皱眉沉思。 刘军从旁打趣起来。 中—— “给你,都给你。” 杨朝升将粥碗里剩下的南瓜粥,全都倒到刘军碗里。 “真给我啊!” 在刘军愣神的工夫。 杨朝升已然拍屁股离开。 “我去医院探望一下大老张,有人问起我,你帮我说一声。” 哦—— “行,行。” ------------------------------------- 罗城第一医院,内科住院部。 将将儿抢救过来的大老张,此时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病床上。 他看上去很虚弱,嘴角边挂着的些许血渍已然由至可见。 西医的治疗方式,有点儿像成体系的工业流程。 插管洗胃,刺激催吐,灌肠排毒…… 一台手术下来,病人无异于经受了螨清十大酷刑。 西医在帮人治疗的同时,又无可避免的在病人身上制造新的伤害。 此刻,大老张人虽然清醒。 医源性损伤和手术的并发症,却让他的嗓子暂时失去了正常的功能。 杨朝升没有在罗城第一医院多待。 他给了大老张一个男人之间才懂的点头对视,便遂即离开医院。 医院位于罗城城市中心,属于安南国首都的繁华地段。 走在街头。 路旁有一家餐厅,吸引了杨朝升的眼球。 这家餐厅之所以能引起他的注意,完全因为餐厅外面的装修风格,与四九城毛熊开的那一家“老莫”如出一辙。 鹅文招牌上的《勒拿鹅式餐馆》,其实应该是《列拿鹅式餐馆》。 这是由一条河来命名的餐厅。 曾几何时…… 这条列拿河曾有一半的所有权,归属咱华夏所有。 1689年的清鹅《尼布楚条约》,在谈判划定东段边界时,就是以列拿河作为两国的界河,列拿河以西归毛熊国,列拿河以东归大清国。 或许是中午没吃饱。 杨朝升鬼使神差的进入了这家路边的洋餐馆。 “多布罗,扎瓦拉奇。”(欢迎光临) 餐厅的侍应是一个健壮的毛熊国中年人。 老毛子嘴巴里“叽里咕噜”说着鹅语欢迎词。 杨朝升却敏锐地捕捉到,在这个老毛子笑眯眯的眼神里头,有一丝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倨傲。 近水须知鱼性,近山须识鸟音。 杨朝升环视一周,把整个餐厅内的场景尽收眼里。 “勒拿”外头的装饰风格,跟四九城的“老莫”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门头,同样的古铜仿木质旋转门…… “勒拿”餐厅内部,比“老莫”更注重风格的搭配。 米白色的餐桌餐椅,简单利落的窗帘,随处可见的雕花装饰…… 风格上少了几分鹅式的粗犷,多了几分法式的高雅。 此时,虽说已经过了饭点。 “勒拿”偌大的餐厅只有一两桌客人,生意略显清淡。 这跟“老莫”在整个营业时间,都宾客盈门的场面大相径庭。 杨朝升抽到过鹅语这项语言技能,谈不上精通,简单的交流倒是没有问题。 通过跟大个儿毛熊侍应交谈。 杨朝升得知在《勒拿鹅式餐馆》用餐,要用卢布、米元、英镑和法郎这四个国家的货币付账。 “这个行吗?” 杨朝升把手从兜里抽出。 拿着一张从随身小世界取出的百元米钞,在毛熊侍应眼巴前儿晃了晃。 这年头,一百米元的购买力还是可以的。 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米元跟黄金这种硬通货挂钩。 所以,米元也被叫作米金。 达(行)—— 现而今有能力使外币的,大多不是普通人。 毛熊侍应的态度顿时好了不少,忙问杨朝升想吃点儿什么。 并且推荐了后厨刚刚出炉的面包。 “那就来几条面包吧!再来一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不加冰。” 杨朝升要了整条大列巴和几条法棍。 至于,鹅式餐厅为什么会卖法棍? 这个杨朝升就不得而知了。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瓦连京往宿主的咖啡里吐口水。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观察能力+1】 【二、获得角色扮演技能+1】 【三、获得心理分析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我勒个去! 通过从数据面板上得到的讯息…… 可以确定。 刚才跟自个儿打交道的侍应,身份是一个特工无疑。 这家看上去经营不佳的《勒拿鹅式餐馆》,十有八九就是一处间谍窝点。 特工? 杨朝升骤然想起了,昨儿个夜里,被自个儿抓进随身小世界的那个毛熊特使。 第362章 借种 不大会儿。 老毛子侍应就从餐厅后厨,拿来两个纸袋和一杯咖啡。 “达瓦里希,这是你的面包和咖啡。” 瓦连京一声“同志”叫的很亲热,脸上却挂着一丝源自心底里的坏笑。 就像在期待…… 眼巴前儿的华夏人,快快的饮下他掺了佐料的咖啡。 又像在问…… 眼巴前儿的华夏人,他给提供的服务——哈拉少不哈拉少。 杨朝升伸手拿过装有面包的大油皮纸袋,往纸袋里瞧了瞧。 不得不说,老毛子毕竟是拿面包作为主食的民族,做的大列巴和法棍着实不孬。 大列巴的外形好大个,整体呈现琥珀般的焦糖色。 在烤制过程中,厨师还在面胚的表面刷上了蜂蜜,点缀了葡萄干、核桃肉、杏仁之类的干果蜜饯,这使得大列巴的层次感更加丰富,滋味更加的香甜。 法棍如其名,外形像一根棍,坚硬、脆乎。 它的外皮金黄,略微起点儿焦皮。 闻着,一股子麦香中夹杂着淡淡的酵母气息。 如此纯粹,如此自然的食物味道。 好便是好。 杨朝升似乎不吝溢美之词。 “哈拉少,无情哈拉少……” 杨朝升留意到老毛子侍应正用贪婪的目光,盯着自个儿手腕上无意中露出来的手表。 这块百达翡丽是在北朝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表盘宛如一面璀璨的星空,上面镶嵌着无数颗钻石,自各个角度折射出绚丽的火彩,犹如点点繁星,闪耀至极,耀目至极。 或许此时。 这块手表的前主人。 那位联盟前线临时指挥官格尔森上校,也正为痛失爱表而垂泪吧! 噢—— “时间看来不早了。” 杨朝升缩了缩手,百达翡丽被藏进衣袖。 “达瓦里希,这一杯咖啡我请你喝,就当给你的小费。” 等老毛子瓦连京被钻石亮瞎的狗眼,缓过神来。 杨朝升已然离开勒拿鹅式餐馆。 耽误了一点儿时间,倒不算全无收获。 他除了带走两大袋面包。 还获得了一项未必能用上的技能项。 走到一个僻静处。 杨朝升放出五感六识,确定四下无人,闪身进入到随身小世界中。 “你别过来啊!你们别过来啊!” 嚯—— 被自个儿抓进小世界的老毛子特使。 这会儿,他人已经清醒。 葛利高里身上只穿了条裤衩,被清洁溜溜地吊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 杨朝升有够损。 分别绑了老毛子特使一只手,一只脚。 这种捆绑的方法,俗称:吊半边猪。 嗷呜—— 嗷呜,嗷呜—— 狼青犬小灰带着一家子,负责任的在树下看守。 小灰静静蹲在一块土疙瘩上,睥睨着眼巴前儿的一切。 它的小崽们却一刻也不见消停。 一只只,在葛利高里身下跳跃扑腾。 它们在不懈尝试着。 试图要从老毛子的身体上,撕下几块血肉来尝尝鲜。 杨朝升走到土疙瘩旁,抬手摸了摸小灰的狗头。 杨朝升的手,在小灰后脖颈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出于多年来主宠之间的默契。 小灰秒懂了主人的意思。 嗷呜—— 小灰对着族群仰天长啸。 旋即,它就带领自个儿的妻妾和孩儿们,朝着山中的巢穴,狂奔而去。 “伊万·葛利高里耶维奇?” 从一堆老毛子身上搜出的零碎里……杨朝升挑出了几本证件。 “你是谁?华夏人?倭国人?还是棒子……” 不愧是一名外交官员。 老毛子特使的语言天赋很强,他这句问话,冒出几种来自不同国家的语言。 “你就如此肯定我不是安南人?” 杨朝升斜仰着脑袋,瞅着吊在树杈上的老毛子。 自打小灰一家子离开。 这老小子便开始用没被捆绑的那只手,去解套在脚腕上的绳索。 杨朝升并没有阻止他。 “华夏人?这么说,我没有看走眼。安南人长得黄皮干瘦,哪有你这般的高大强壮。” 老毛子说的也是。 有道是,适者生存。 虽然,在安南人中有很多来自华夏的血统。 由于饮食结构的改变和地理环境的影响。 经年累月之下,安南人的外貌长相,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地域特征。 “既然如此,那你又怎么会误认为,我会是倭国那些矮骡子?” 老毛子将自个儿猜测成倭国人。 这一点,让杨朝升感到特别不爽。 嘿—— “据我们酥莲海外情报网传回的消息,你口中的矮骡子,现在他们国民,男性的平均身高已经达到了一米六六。女性的平均身高也达到了一米五零以上。” 老毛子葛利高里不经意透出来的这个情报。 让杨朝升不由暗忖:鹅卵石的kgb特工牛掰啊! 事无巨细。 居然将倭国国民的人均身高状况,都纳入到了情报收集当中。 细想一下…… 杨朝升又觉得不大可能。 在他印象中,侵略咱华夏的萝卜头,平均不过一条三八大盖步枪长短的身高。 这才几年啊! 倭国国民的身高,能有这么大的提升? 难道“每天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的口号,特么真格儿起作用了? 瞧杨朝升一脸的疑惑。 葛利高里接着道:“我们的情报没错,那些矮骡子趁寒战发了财,有重新崛起之势。他们的身高之所以有提升,不外乎,因经济复苏,所带来的生活物资丰富。最主要原因,还是米国佬帮了他们大忙。” 倭国国民的身高,这跟米国佬关系不大吧! 杨朝升脑筋急转。 一个真相呼之欲出。 借种—— 为了改善人种,古倭国的当权者在华夏唐宋时期就这么干过。 一场世界大战,倭国战败。 米国佬在倭国国土的驻军,高达五六万人之多,这相当于米国佬海外驻军的三分之一。 从此,倭国不再是一个主权国家。 既然无法反抗,就只能跪舔了。 倭国的年轻女性,当成贡品,被大量奉献给米国的驻军,作为米国军人减压的工具。 这算不算,变相达成了倭国的借种目的? 在杨朝升琢磨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之际。 葛利高里解开了套在脚上的绳索。 人到中年,体力退步的厉害。 葛利高里的体力耗尽,想再解开手上的绳套,门都没有。 眼下,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被绳索套着的这只手上。 痛苦、绝望、无助。 貌似能够助他脱困的,只有眼巴前儿的华夏人。 葛利高里想起个话头,好好跟这个年轻人聊一聊。 第363章 装死狗 “年轻人,你是海外华夏人吧!我们谈谈?” 葛利高里的语言能力真格儿很强。 华夏话说的很溜。 海外华夏人? 老毛子特使一次两次的,误判自个儿的身份。 这让杨朝升对酥莲kgb特工的专业素质,产生了质疑。 “我为嘛就不能是东方龙?” 东方龙?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葛利高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瞅个没完没了。 他就差x光、ct、磁共振轮番上阵,再将杨朝升切片检查了。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愿生种花家。不可能,有嘛不可能的?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乃堂堂正正的东方龙是也!” 仁义礼智信,忠孝节勇和。 能够成为最智慧、最坚韧、最勤劳,最善良的华夏一员。 杨朝升感到无比自豪。 他言辞恳切,饱含对国家民族的真挚情感。 这不由地令葛利高里动容。 杨朝升这番言论,被老毛子将其定义为民粹分子。 登时对他自称的东方龙身份,信了七分。 噢—— “误会,误会……亲爱的华夏同志,咱们两国之间是同志加兄弟的友谊。请看在同一阵营的同志份上,帮我一把,放我下来。” 这年头,华夏管酥莲叫老大哥,可不是白叫的。 一时间,仿佛让葛利高里见着一丝脱困的曙光。 酥莲老大哥? 作为穿越者。 杨朝升对此有着自个儿的理解。 nations have no permanentfriends or allies,they only have permanent interests.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段话,那位联合不起来王国的邱总,在公开场合曾经提到过多次。 还有那位自由雄鸡的戴总,也不止一次的大肆宣扬过。 有西方两个主要大国的领导人背书。 可见,在西方主流社会奉行的是利益至上。 用华夏老话讲,特么就是“有奶便是娘”。 正是基于这种思维,酥莲的那位“慈父”才大搞大国沙文主义。 什么同志加兄弟? 什么同一阵营? 在利益面前,通通算个球。 “放你下来可以。先告诉我,为嘛你会判断我是海外华夏人?” “达瓦里希,你真是新华夏的同志,这太好了。” 老毛子的答非所问,引起了杨朝升的不快。 “少特么套近乎,赶紧的,回答老子的问题。” “我承认,是我以貌取人了。知不知道,你的形象气质跟大多数的新华夏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葛利高里的回答。 一下子,就引起了杨朝升的兴趣。 喔—— “你详细点儿,说来听听。” “我曾作为外交人员,在你们新华夏待过一年时间。那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口很多,国家很贫穷……你们的人民,生活水平还远远处于温饱线以下。 你们新华夏的人民有种敢于‘战天斗地’的精神面貌。 同时,又因长期缺乏充足的食物和营养。 你们新华夏的人民普遍都身体饥瘦,面色苍白或蜡黄。 据我们使馆的医官所说,你们的一国领袖,那位伟人也有营养不良的症状,也就是你们形容的菜色。 而你…… 你的眼神明亮有神,面色红润有光泽。 头发浓密、乌黑,且柔顺。 身材高大匀称,身体线条流畅,肌肉紧实到有种要撕裂衣服的爆炸感…… 我推断,你的生活条件应该相当的优渥,有着丰富充足的食物摄取量……不像其他新华夏人那样,极度的缺乏营养……” 葛利高里的话,一句句,一声声,说的杨朝升冷汗直冒。 自打激活吃亏是福系统。 在吃喝上,杨朝升就没缺过嘴。 肉蛋奶那是顿顿有。 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自个儿家里也能隔三岔五,时不时打打牙祭。 那些个回来建设国家的海外同胞,那些个没走了的大户人家…… 恐怕也没自个儿家的日子,过的舒坦。 不是人家吃不起,而是买不到。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吃的,用的……样样都缺,哪哪都缺。 再过几年,就是新华夏的三年困难时期。 全国人民都得吃糠咽菜过苦日子,而自个儿家胡吃海塞。 特么非得吃革命群众的铁拳不可。 光是,95号四合大院里的那些个奇葩,就够喝一壶的。 有道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发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 杨朝升登时有了腹案。 老毛子特使的话,算是给自个儿提了个醒。 杨朝升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化作没羽箭,掷了出去。 嗖—— 包含着杨朝升一丝内劲的石子儿,在此刻变得锋锐无比。 应声割开了套在葛利高里手腕上的绳索。 呼噜噜—— 眼见老毛子就要摔个七荤八素。 杨朝升使出一式太极拳招,葛利高里被拨弄的极像一个皮球,转着圈,缓缓地落于地面上。 “当克——乌!”(谢谢) 杨朝声拿出那个从陈列柜下捡到,一时无法打开一窥究竟的盒子。 好奇地问:“伊万·葛利高里耶维奇,你为了它不惜杀人偷窃。能不能告诉我,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 布利恩(我去)—— 当老毛子特使瞧见,杨朝升手中托着的盒子。 他当即爆了句粗口,好似疯癫一般,整个人向着盒子虎扑过去。 葛利高里使用的是特种格斗术——西斯特玛。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杨朝升一眼瞧出。 在西斯特玛格斗术的架势中,有着草原式摔跤和倭国柔道的影子。 此刻,杨朝升犹如托塔天王附身。 他左手托着盒子,侧身避过葛利高里的攻击。 啪—— 只见老毛子特使一头栽倒在地,直接展示了一个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 将将儿,两个人擦身而过之际。 杨朝升的右手可没闲着,一指头,戳在了葛利高里身体一处麻穴上。 内劲透穴。 老毛子特使感觉自个儿全身气力如同泥牛入海——化为乌有,整个人瘫在地上。 杨朝升口吻狠厉地逼问道:“说,这个盒子是干嘛用的?” 葛利高里双眼一闭,鸟都不鸟杨朝升一声。 “好,好,好,装死狗是吧! 信不信?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自个儿乖乖开口。” 第364章 宇宙魔方 哼—— “跟你说嘿,我可是经历过那最严最苛的反审讯技巧训练,生死这事儿,我早特么看开了。你个黄皮猴子,还想从我这儿套出有价值的情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嘞!” 老毛子特使纯属死鸭子——嘴硬。 就这一点,杨朝升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从葛利高里的表现上来看,这家伙的求生欲挺强。 有道是:年轻气盛不知惧,年老心衰怕无常。 人的年纪越长,越怕死。 “葛利高里,甭说,你这京片子说得还真挺地道。真格儿生死看淡?搁爷们眼巴前儿充硬汉?呵呵……我觉着不能够吧!” 杨朝升伸脚一扒拉,将俯身趴在地上的葛利高里翻了个面。 时间宝贵。 杨朝升决定打一个“短平快”。 直接对葛利高里使用“惑心术”这门禁忌技能,来获取自个儿想要的情报。 “惑心术”的施展,有一个先决条件。 施术人跟被施术人必须要有目光对视。 或许是出于一名训练有素的老特工,最后的矜持。 这会儿,葛利高里正紧闭着双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了自己的内心之外。 他在试图催眠自个儿…… 给自个儿的心理防线,加上一把无形的锁。 借此来埋藏脑子里,那诸多惊世骇俗的秘密。 “睁开你的眼睛,不说是毛熊吗?不说是战斗民族吗?” 啪啪—— 杨朝升正反两计响亮的大耳刮子,抽在葛利高里脸上。 正当他要上手,强行撑开老毛子特使的眼皮子之时,突然福至心灵。 系统—— 杨朝升唤出吃亏是福系统。 在那意外爆掉一个名额的主从名单上。 他用念头添上了伊万·葛利高里耶维奇的名字。 当名字在主从名单册页上激起的豪光敛去。 系统加持的伟力毋庸置疑。 葛利高里登时睁开双眼,目光灼灼地注视杨朝升。 “主,主公……” 杨朝升摆摆手。 及时制止了葛利高里诸如:“吾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之类的衷心表白。 二人直接书归正传。 “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杨朝升将那个神秘盒子,再一次置于老毛子特使眼门前儿。 这一回,葛利高里没有像上回那样,狗抢屎那般,扑腾过来。 “这盒子叫:宇宙魔方。从里面能解析星际文明遗留下来的科学技术。” 宇宙魔方? 星际文明? 杨朝升喃喃自语。 他貌似接触到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葛利高里,把你所了解,关于这个盒子的信息,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好的,主公。” 葛利高里毫不迟疑的娓娓道来。 …… “原来如此!!!” 等葛利高里讲解完宇宙魔方的来龙去脉。 杨朝升赫然发现…… 蓝星存在着星际文明足迹的讯息。 现而今,已然被几个大国暗戳戳地掌握,并在进一步地发掘当中。 最早发现“宇宙魔方”秘密,从中解析出星际文明科技的,很有可能,是德三帝国的科学家。 当年,酥莲军队攻入德三帝国的首都,直捣狼穴。 他们在狼穴中,发现了一处超大型的秘密实验室。 此处秘密实验室隶属于当时德三帝国,最为机密的一个部门——mystery。 酥莲军队在实验室内,缴获到一只神秘盒子和数量以吨计的研究资料,还俘虏了两百多位参与秘密研究的德三科学家。 据说:这种神秘盒子,德三帝国搜刮了大半个欧洲,也就得到三个。 mystery为此不惜征集了上千名数学家。 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之下,耗费六七年时间,才于1944年底,从一只神秘盒子中,解析出了来自星际文明的领先科技成果。 很显然,神秘盒子是星际文明用来储存数据讯息的介质。 也是星际文明曾经降临过蓝星的明证。 德三帝国的科学家们给神秘盒子起了个名字,叫它:宇宙魔方。 搁这提一嘴。 德三帝国的科学家,从宇宙魔方中解析出来的是弹道导弹技术。 这是一项高度复杂和综合性的科技,涵盖了众多学科和工程领域的知识和成果。 在蓝星属于金字塔顶的尖端科技,眼下堪称黑科技。 德三帝国的科学家没二话,果断将这项尖端技术运用到了军事领域。 他们相继研制出v1型和v2型飞弹。 可惜为时已晚。 尚在初制阶段的这两款飞弹,数量上和威力上,都没能达到让人满意的结果。 已经拯救不了德三帝国即将战败的事实。 蓝星存在着星际文明。 在此刻,成为了世界上一小撮顶级玩家,所共知的秘密。 宇宙魔方这口极为诱人的唐僧肉,自然而然,被米酥着两个现而今实力最强大的国家分而食之。 作为一名二战老兵。 一直在特殊部门服役的葛利高里,曾有幸,亲眼见到过那只从德三帝国狼穴缴获的宇宙魔方。 从形制上看。 杨朝升手里的盒子,跟那只宇宙魔方有着些许不同。 但盒子的材质,还有上面的图案和花纹几乎别无二致。 葛利高里可以肯定。 这就是宇宙魔方没跑了。 “主公,仆可以确定,您手里的盒子就是宇宙魔方。” 噢—— “葛利高里,那你告诉我,你们鹅卵石人手里大概有多少个这玩意?” 葛利高里挠了挠脑袋瓜。 寻思道:“我有几个友人在metro-2地下工程工作。在几次聚会闲谈中,我们曾不经意地聊到过宇宙魔方这个话题。通过对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进行分析,我推断,鹅卵石现而今得到的宇宙魔方,应当不会超过三只。” 杨朝升心里清楚的很。 有关宇宙魔方的机密,无论米酥,其保密级别在两国铁定是顶格存在。 可见葛利高里的推断,必定水分很大。 星际文明和宇宙魔方的存在。 不由让杨朝升心思急转。 这个平行世界,还存在着多少未知之谜? 本来寻思着…… 从葛利高里这儿得到想要的情报信息后,便除之而后快。 杨朝升这会儿却改了主意。 话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虽好。 但大丈夫身居天地间,又岂能碌碌无为过此一生? 杨朝升其实没啥野心。 如果只是做一个幕后玩家倒还可行。 杨朝升当下决定,要在往后的人生道路上,提前落下一子。 人们常说:信息就是财富,信息就是资源……有的时候,信息甚至是生命,是一切可能。 杨朝升要利用系统金手指的主从系统,建立一个遍布全世界的情报信息网。 第365章 蒲公英 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人在风口浪尖上,又岂能随心所欲? 杨朝升恐怕自个儿都不知道。 打今儿起,他的人生道路,已经开始偏离以往的轨迹。 “葛利高里。” “主公,仆在。” 葛利高里将将儿套上自个儿的衣服和鞋袜。 他听到招呼,屁颠颠儿凑了过来。 “伊万·葛利高里耶维奇。” 我决定—— “打今儿起,组建一个覆盖全世界的情报网。东欧方面的情报工作就交给你来负责,有什么困难和疑议?你这会儿可以提。” 杨朝升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审视着眼巴前儿态度恭敬的老毛子。 “我这儿完全没有困难,我的主公。” 葛利高里本就是个非常出色的老特工。 现而今,他不过是换个赛道,为杨朝升个人服务罢了。 “还请主公给仆,赐一个行动使用的身份代号。” 代号? 做出这个建立情报网的决定,乃是杨朝升的临时起意。 真格儿没考虑那么多。 他不仅需要确定情报人员的代号。 将将儿组建的情报网,也得给起个有点儿深意的名称。 他回想起…… 自个儿曾经覆灭过一个刮民党特务组织——百鸟组。 那些个特务的代号,特么用的全是鸟名。 一个代号而已。 杨朝升懒得琢磨,本着拿来主义精神,直接借用了事。 “葛利高里,往后你的代号就叫:老麻雀。主要负责搜集东欧联盟的军事、政治、经济和科技发展等各方面的情报讯息。” “保证完成任务,主公。” 特工的代号,可以凑合。 情报人员的工作安排,情报网的组织架构铺设……却马虎不得。 杨朝升不得不烧脑子谋划一番。 他的大脑如同一块超频使用的麒麟9010芯片,性能拉满。 有好多上辈子奇奇怪怪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电影。 从中,杨朝升捕捉到几帧零星的记忆片段。 旋即问:“老麻雀。你们鹅卵石的那位慈父,眼下是不是在进行除虫运动?” 老麻雀? 葛利高里一愣,立马醒悟。 “主公,您得到的消息很准。鹅卵石国内的除虫运动,一直在进行。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家伙已经疯了。他们肆意的罗织罪名,通过打压迫害他人,来为自个儿邀功请赏。不得已,我才选择了出任外交使节,借此避祸。” 即便成为了系统设定的工具人。 当葛利高里谈到目前鹅卵石国内的政治生态,还是止不住的面露恐惧。 看来现实情况,比自个儿上辈子了解的那一段历史,还要暗黑的多。 “老麻雀,我来问你。你调回鹅卵石国内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出任驻安南国特使,为期两年。还有三月,就任职期满。可以预见,上头召我回国的电报,大概率已经进入了草拟阶段。” 这么说,三个月后,葛利高里就要被调回鹅卵石。 杨朝升稍作沉吟。 他用商量地口吻道:“老麻雀,如果我给你加加担子,中不中?” “主公,敬请直言。无论刀山火海,仆任凭您差遣。” 葛利高里神情恳切,毫不做作。 由此可见。 添加到系统主从名单上的工具人,跟用系统好感度提升的死忠,一样的忠诚可靠。 这项功能简直逆天。 系统的九十九个主从名单,看似不少。 实际上,多乎哉,不多也! 杨朝升不禁为自个儿的胡乱操作,爆掉了一个名额,而觉着可惜。 好—— “老麻雀,我要你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尽可能救助那些在除虫运动中受到冲击的科学家、工程师和工业技术能手……主要以理工科人才为目标。” 这—— 就鹅卵石当前的政治形势。 杨朝升给葛利高里加的这个担子,非常之离谱。 作为系统工具人,不是葛利高里不愿意努力。 实在是臣妾办不到啊! 没有理会葛利高里俨然一副便秘的屌样子。 杨朝升再一次召唤出吃亏是福系统。 他分出一丝念头,在系统上做出了一些设置。 “好了,老麻雀。我为你开通了空间坐标锚点。有随身空间通道为你提供便利,你是骗也罢,哄也罢!你用的啥手段我不管,我只要人才,人才,还是特么人才。” 杨朝升的叮嘱余音未熄。 葛利高里已然消化完,将将儿系统主动传递给他的一段讯息。 小世界? 开启空间通道的权限? 弄明白一切后,葛利高里大喜过望。 有了小世界和空间通道这样的先决条件。 主公想要从鹅卵石捣腾人才的谋划,那将不再是泡影。 他自个儿的生命安全,从今儿起,也有了保障。 如果事有不殆。 大不了…… 进入到小世界里,躲上一阵子。 这可比魔术大变活人靠谱多了,神奇到令人不明觉厉。 此时,葛利高里难以自持的精彩表情,被杨朝升瞧在眼里。 “老麻雀,你是个老特工,这空间通道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的吧!” “主公,我发誓。但凡见过我开启空间通道的人,除了被我送进小世界的,剩下的只会是死人。” 杨朝升颔首。 很显然,他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 葛利高里不宜在小世界里多待。 杨朝升开口打发他走。 “老麻雀,你可以离开了。” “达夫斯特列其(回见了您嘞)。” 葛利高里面前的空间,肉眼可见地褶皱起来,就好像平静的水面被骤然打破,荡起了阵阵涟漪。 就在葛利高里将要踏步,进入空间通道离开的时候。 杨朝升看似风轻云淡的,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来。 “咱们的情报网,叫作:蒲公英。”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个儿心里有数就中。 这回,杨朝升终于憋出来了一个好名字。 他“起名废”这顶帽子,总算能摘掉了去。 首先,蒲公英的种子成群结队,随风飘散,迅速的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不无暗喻着情报网扩散传播的能力,以及团队的协同精神。 其次,蒲公英本身的不起眼,又跟情报组织低调的行事风格相当契合。 末了儿,蒲公英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和适应力,几乎能够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中生长。 正如情报网能否发展壮大,即便处于逆境,也要具备百折不挠的精神。 杨朝升以“蒲公英”来为情报网命名。 真格儿称得上格局打开,立意深远。 第366章 解析 嘤—— 眼巴前儿,空间通道关闭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重新让杨朝升的注意力,回到了捧在手里的宇宙魔方上头。 在几经尝试后。 杨朝升发现…… 自个儿单凭蛮力,根本打不开这只神秘的盒子。 他遽然想到…… 在小世界吞噬了气运神器“东山铜鼓”后,多出来的三项特性里头,有一项系统智能协同功能,具体是个啥子用途? 他还没来得及鼓捣明白。 系统—— 叮—— 杨朝升当即召唤出吃亏是福系统。 通过脑波给系统下达了一道解析宇宙魔方的命令。 叮!命令已收到。 系统进入扫描模式。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叮!系统扫描完毕。 物品符合任务开启要求。 请宿主为即将进行的任务命名。 a计划—— 杨朝升不假思索,迅即用了26个字母中的首字母,作为任务名称。 叮!任务“a计划”命名完毕。 任务解析进度开启。 当前进度1%。 “a计划”预计完成时间:4380小时。 我勒个去! 系统居然需要花费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对宇宙魔方的解析。 这也太慢了。 杨朝升止不住暗自吐槽——这吃亏是福系统的cpu,莫非是486的? 系统新增加的这个智能协同功能,并未能让杨朝升感到满意。 不过。 系统也有让他这个宿主惊喜的地方。 吃亏是福系统将将儿发出的,不再是单调的提示音。 特么能够说人话了。 模拟出来的人声,听着还忒耳熟。 娇滴滴,奶糊糊的,很像那个有着某地第一美女的说话风格。 “你怎么可以酱紫~” 嗯—— 就是酱紫。━━∑( ̄□ ̄*|||━━ 嗲,嗲嗲的男人们骨软筋酥。 这如果被窦桦她们几个发现,那还得了? 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不是。 系统—— 叮—— 杨朝升一丝念头甩过去,系统立马给出反应。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系统将040的声音,被换成了赵德艺赵老师的声音。 甭管人家人品——中不中。 他这声音充满“磁性”,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字正腔圆。 这个——中。 这个声音——中。 一段小小插曲。 将杨朝升得知蓝星存在着星际文明的震撼中,拉回现实,不作多想。 杨朝升闪身。 人出现在随身小世界的中南半岛地区。 这一趟被卢政委抓差,往安南国运输援助物资。 作为一个从不吃亏的家伙。 活着,就得折腾。 来安南国的这段日子里,杨朝升可没有少折腾。 旁的不提。 光是小世界里,起码多几百种颇具安南地域特色的动植物种群。 植物以水果品种居多,香蕉、菠萝、芒果、榴莲、山竹、红毛丹、番荔枝、火龙果……零零总总。 动物最具代表性的是亚洲象、印支虎和孔雀等等。 数量上,都达到了种群繁衍的标准。 让小世界的生物多样性发展,更进一步。 ------------------------------------- 杨朝升返回运输驻地时,天色已是临近黄昏。 夜里的宵禁即将开始。 今儿,安南国首都“罗城”出了两件大事儿。 头一件大事:安南国有一位重量级人物,正值壮年,就莫名其妙的在昨儿夜里死了。 对其死因。 有关部门有些个讳莫如深,眼下还没给出结论。 第二件大事:新落成的罗城博物馆,在昨儿夜里被人洗劫一空。 案犯同时还杀害了几名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这个案子做的实在漂亮。 在案发地点,安南国的侦办人员没能找到哪怕一丁点儿有价值的线索。 要知道。 罗城博物馆开馆文物的安置工作,是由安南国军方特地调动一个营的士兵,耗费整整三天三夜,才把从全国各地转运而来的文物和艺术品,各就各位。 在这些文物和艺术品里头,有几件是重量达到数吨的大家伙,当时借助了工程机械,才堪堪安置妥善。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一夜之间,将博物馆搬的清洁溜溜。 有这样的存在?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侦办人员倒也不是吃干饭的。 通过对案情进行梳理。 侦办人员意外发现,这两个案子居然有一处重合点。 重合点跟罗城博物馆相关联。 那么,搞清楚黎损的死和博物馆窃案之间关联,绝对是一个突破口。 这个发现很关键。 侦办人员经过研究,决定将两个案件并案处理。 案子通过层层上报,捅到了安南国的决策层。 立时,引起了大统领胡爱国的高度重视。 在他的亲自过问下。 分别致电东方龙和鹅卵石,请求两位同志加兄弟关系的大国,支援一些得力的老刑侦和先进的破案设备,来帮助他们破获这个案子。 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 罗城重启了战时的夜晚宵禁制度。 安南国城卫部队在各个路段,对路人进行检查。 一路行来。 这些安南兵对杨朝升关照的尤其严格。 他人长的太出挑。 行走站立,就好像自带了bgm。 俨然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想不引人瞩目都不中。 再说了。 从他的身上,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酒气。 人家不狠狠地盘查他,盘查谁? 喝酒这事儿,倒是怪不得杨朝升。 打小世界出来,他正溜达着返回驻地。 好巧不巧,在街头撞见个熟人。 阮立诚。 那个给杨朝升当了一个来月副驾的安南国司机。 这家伙去医院,将将儿瞻仰过表舅黎损的遗容。 曾有位政治人物,生动的把一个国家大大小小的政治势力,比作一个个山头,进而由一个个山头,聚成一座名为“国家”的山脉。 阮立诚所在的山头。 黎损无疑是这个山头,官位做的最高,前途最为广大的领军人物。 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就完了。 表舅,亲戚关系已经很远了好不。 黎损的突然离世。 阮立诚伤不伤心?犹未可知。 迷茫那是肯定的。 毕竟,痛失了一条能抱的大腿不是。 有道是,一醉解千愁。 阮立诚一通生拉硬拽。 硬把杨朝升请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酒馆。 有一句民间谚语叫:吃得起亏,打得起堆。 杨朝升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豪爽性格, 让阮立诚对他很有好感。 第367章 阮立诚 杨朝升在小酒馆的门前驻足。 小酒馆门头上悬挂的匾额,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酸枝木的匾额上面,雕刻着《有间酒馆》四个华夏字体。 在安南国全民废除华夏文字的当下,还能见到这样的书写方式。 杨朝升不禁倍感亲切。 瞧人家这名字起的,简单,明了,直白的让人无力吐槽。 这会儿,还能把小酒馆经营起来。 小酒馆的老板,绝对是一个牛人。 甭忘了,安南国才将将儿结束一场漫长的战争。 这个国家的物资储备,已经枯竭到了令人震惊的程度。 若非有华夏国持续不断的无私援助,为这片土地带来了食物与生活必需品。 安南国恐怕早就饿殍遍野,沦为了人间炼狱。 阮立诚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小酒馆。 他轻车熟路的,把杨朝升带到了一个单间。 单间里头的装饰风格,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就像炖了一锅华夏元素、欧陆元素、南洋元素的大杂烩。 中不中,西不西,洋不洋,土不土。 好比老农民穿西装,特么泥巴味里头混进了香水味,别有一番风味! “两位客人,请到这儿坐。” 此时,一个年轻女招待,前后脚,跟着俩人进入了单间,并立马的招呼起来。 阮、杨二人在她的指引下,在一张小酒桌前坐下。 “客人,请点单。” 女招待的声音清脆,好似银铃一般的悦耳。 引得杨朝升不由多瞧了她几眼。 这一瞧不要紧。 这个女招待居然是个东西方合并的混血美女。 她天生一张又纯又欲的脸蛋儿,以及相当哇塞的魔鬼身材。 小模样长的,很像那部《光膀子特工》里的女主角——maggie q。 杨朝升的目光,在女招待引以为傲的食堂上,多停留了几秒。 他忍不住一阵腹诽:这个女招待的熊大熊二,显然达不到q的程度。 顶天了是个b。 在他不知道这个女招待名字之前。 杨朝升姑且称呼她为maggie b。 可不是他米青虫上脑。 对这个年轻貌美的女招待有所图谋。 这会儿,maggie b的左手拿着一个单联本,右手的手指头正拨弄着一支用来记菜名的铅笔。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杨朝升是个被系统强化到,距离超凡只差一步之遥的穿越者。 他拥有无人能及的洞察力。 能够见微知着的,察觉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 杨朝升陡然发现。 在maggie b右手的大拇指指头外侧,以及食指的整个指尖上,分布着一层薄薄的茧皮。 通常这种明显带有职业特征的印记。 只会出现在电讯电报员身上。 绝不会突兀的,出现在一个酒馆女招待身上。 难怪,酒馆会起《有间酒馆》这么个怪名字。 原来这个“间”字,是间谍的“间”啊! 今儿,真格儿有意思。 连着接触到的两家服务性场所,都特么是间谍窝点。 安南国看似步入了战后的和平和宁静。 实际上,各方势力在如暗潮般涌动,也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双窥探的眼睛。 安南国首都“罗城”,俨然有成为东方谍都的趋势。 无数的政治阴谋、军事机密和外交博弈。 都在这座新生的“谍都”中,交织成为一张巨大的网——谍网。 “杨大哥,这菜单上面的菜您尽管点,今儿,甭给我省钱。” 阮立诚第一时间,将摆在桌子上的菜单推到杨朝升面前。 中—— “小阮同志,我保证会叫你满意。这一回,我非让你的钱包大出血不可。” 哈哈…… 杨朝升就不是个假模假式假客套,委屈自个儿肚子的主。 拿起桌子上菜单。 杨朝升大致扫了一眼。 便一点儿不客气的报起菜名来。 炒河粉、炒田螺、炒虾球、炒青豆、烤猪肉片、烤乌贼、酥皮春卷、鱼粥…… 这家小酒馆的食材,多以鱼鲜,海鲜为主。 趁着杨朝升点菜这会儿。 阮立诚出去了一趟。 不多时,他拎了一瓮酒回来。 酒是上好的米酒,估摸着有五六斤的量。 据阮立诚讲,这瓮酒是酒馆老板的私人珍藏。 私人珍藏? 这样的鬼话。 杨朝升反正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这个点儿,小酒馆就他们俩一桌客人。 小酒馆的后厨出菜,出的很快。 两个人边吃边等下一道菜,丝毫不耽误工夫。 “杨大哥,这家店的厨子是你们华夏人,菜式应该能够合您的胃口吧!” 阮立诚这话,杨朝升还真格儿不好回答他。 依着杨朝升这个厨师界天花板的存在。 今儿掌勺的这个华夏厨子,只算得上是个二把刀。 他应该是学了点儿粤菜的做法。 旁的不论。 粤菜清、鲜、嫩、滑、爽、香、脆的口感。 今儿,这个厨子也就调味清淡这一块,学到了丁点儿皮毛。 这样的水平,哪里当得起杨朝升一句夸。 在吃喝这方面。 杨朝升没有自个儿二师兄金舌头,吃的那么刁,那么多讲究。 他吃得了海参翅肚,也能咽下咸菜窝头。 这年头,老百姓能够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若是吃饭砸锅、骂厨子。 说破大天去,都没有这个理儿。 杨朝升打着哈哈,回避了阮立诚的这个话题。 两个人觥筹交错。 杨朝升给阮立诚,科普起了咱天朝上邦的八大菜系。 什么溜须拍马吃鲁菜,吟诗作赋吃苏菜。 什么经商买卖吃粤菜,交朋待友吃川菜。 …… 他犹如京油子附体,卫嘴子上身,好一通神侃。 杨朝升之所以如此做派。 完全是因为隔墙有耳。 在小单间的西墙,紧连着一间密室。 密室内,有个蓄着八字胡的老男人,正手拿一支听筒在进行窃听。 此刻,老男人的眉头却已经拧作了一团麻花。 谢特—— 老男人没憋住,爆了一句粗口。 随即,他放下了窃听设备,愤愤然离开了密室。 与此同时,杨朝升的耳廓肌,微微颤动了几下。 那个在隔壁偷听的家伙,竟然已经离开? 将将儿,杨朝升察觉到有人在一旁窃听。 他当机立断,召唤出系统面板。 把阮立诚的名字,添加到了主从名单上。 “阮立诚。” “仆在,主公。”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长话短说……” 杨朝升压低声音,叮嘱了阮立诚几句。 第368章 夫妻档 “你听好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咱们现而今待的这家小酒馆,有很大可能是处间谍窝点。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你,是让你做到心里头有数。” “走,我们离开这里。” 《有间酒馆》是间谍窝点的这个消息。 带给了阮立诚不小的震撼。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立诚的这副表情,被杨朝升瞧了个正着。 倒想听一听他要说的嘛? “怎么?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你话就说,有屁快放。” “那,那她,她难道也是?” 尽管,阮立诚结结巴巴的不知所云。 杨朝升已然猜出来,他想要表达出来的是什么了。 “你嘴里头说的这个她,是将将儿为咱们俩提供服务的那个酒馆女招待吧?” 阮立诚的心思,被杨朝升一语道破。 此刻,他无比羞涩的样子在酒精作用下,整张脸已然红成了猴儿屁股。 嚯—— 特么还是一个没有尝过肉味的初哥。 上了系统主从名单的工具人,并不意味着就失去了人类的情感和欲望。 有道是,少年慕艾,在所难免。 杨朝升决定让他接受现实。 “这不板上钉钉——明摆着的事儿,还用得着说吗?” 唉—— 阮立诚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作为系统工具人。 信赖、忠诚、狂热、奉献……是被系统植入到了骨子里的东西。 杨朝升在这些系统工具人眼里,就好比一个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王者。 甭管,他咋发现的这家小酒馆是间谍窝点。 阮立诚都不带丁点儿犹豫,无条件的信任。 杨朝升和阮立诚装作一副喝醉了酒的样子,勾肩搭背从小酒馆的单间里出来。 他们俩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前堂大厅。 大厅里有一座立式大吊钟,上面的指针所指,是下午的三点一刻。 这个时间段,是餐饮行业的垃圾时间。 小酒馆的前堂大厅里冷冷清清,几乎没有客人。 杨朝升有心想要见见的酒馆老板,至始至终,也没有露面。 女招待maggie b貌似还承担着收银员的职责。 眼下,她正趴在收银台上休息。 呼,呼,呼—— maggie b居然还打着小呼噜。 将将儿,maggie b没能拗过阮立诚的热情相邀,陪着阮、杨二人接连干了好几大杯安南米酒。 很多人以为米酒的度数不高,甚至感觉不高的度数,即便不会喝酒的人都可以尝一些。 一个不小心,喝多了才发现米酒的后劲很足,十分上头。 “女同志,醒醒,你醒醒,我们来结饭钱。” maggie b被一下惊醒。 整个人腾地站起。 即便隐藏的很好。 她脸上那稍纵即逝的惶恐,还是没能逃过杨朝升的法眼。 自古喝酒误事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这样的情况,却很少会出现在一名专业特工身上。 诚然,小酒馆沾了一个“酒”字。 像maggie b这般的人间尤物。 最大的本钱就是自个儿的身体,以色娱人,借此来套取情报。 碰到被客人吃豆腐,或者强拉着陪酒的事儿,对她来讲,全然如同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作为一名特工,时刻都要保持自个儿头脑清醒。 平日里饮酒,maggie b可算的上节制。 遇到有客人让她陪酒,她是能推就推。 如果推不掉,她也是浅尝即止。 或装出一副小女子不胜酒力的无助模样。 口口声声道:以老实,求放过。 这招对男人们来说杀伤力巨大,几乎让她屡试不爽。 今儿也不知咋地,罕见的多贪了几杯。 咯咯咯—— 这一刻,maggie b笑靥如花。 笑颜,只是她用来掩饰紧张情绪的一种手段。 真笑通常持续的时间较为短暂,是自然而短暂的情绪流露,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 假笑可能会持续较长时间,因为是刻意做出的笑容,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或掩饰真实情绪,所以会是努力维持笑容的状态。 眼巴前儿,maggie b脸上再度浮现出来的笑容。 像是一件得体的外衣,恰到好处地穿在她的表情之上。 这属于职业性假笑的范畴。 尽管如此。 maggie b的声音,依旧如同春风拂过琴弦一般的动听。 “好的,两位同志。这是你们俩的账单。” 阮立诚从maggie b手里接过账单,瞄了一眼上边的账目。 确认过后。 他掏出自个儿的钱包。 打里头,抽出一张大额纸的“高卢钞票”。 “女同志,这是饭钱。剩下的钱不用找了,算我们俩给你的小费。” 阮立诚出手很大方,小费给的比餐费还多。 咯咯咯—— “您的小费给的太多了啦!” maggie b声音甜的发嗲。 她的目光,一点儿没落在给小费的阮立诚身上。 而是,媚眼如丝地跟杨朝升对视着。 这个男人的眼瞳好大,好亮,好深邃。 深邃的,似乎能让人陷进去一样。 maggie b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地说:“跟我走,跟我走,跟在我身后,跟我保持着三四米距离,跟着我走。” ------------------------------------- 嘤—— 随着一串细微的声响寂灭。 将将儿开启的一条空间通道,在眼巴前儿已然消失不见。 杨朝升领着阮立诚和maggie b,出现在了小世界里的农家小院中。 阮立诚好奇的四下打量。 猛然扎入他眼帘的,是那两座肆意堆放在小院天井当中的黄白阿堵物。 maggie b的样子却浑浑噩噩,犹如木胎泥塑般呆立在一旁。 “喂……” 阮立诚对maggie b的兴趣,显然比对两堆金山银山的兴趣要大的多。 他呼唤着,在maggie b的眼巴前儿手挥了又挥。 “主公,她……” “我见你大手大脚地给她小费,就知道你小子的心里面没有把她放下。今儿,我不介意做回月老,把她变成咱们的人。我说,机会留给你了。能不能将她哄上炕,整出点儿实事儿,那还得看你的本事。” “真的?” 阮立诚一听,高兴的牙花子都藏不住。 “瞧你这点儿出息,这还能有假。去,让开些。我还有话要问她。” “蒲公英”情报网需要壮大。 杨朝升决定在中南半岛也埋下楔子。 让阮立诚和maggie b以夫妻档的形式,来一起经营这里的情报网络。 第369章 和节子 “看着我的眼睛。” 杨朝升的声音犹如魔音灌脑,支配着maggie b的行为举止。 霎时间,maggie b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栗。 “主公,她,她……” maggie b此刻出现的症状,有点儿像中老年人中风的前兆,很是吓人。 中风……这怎么可能? 眼巴前儿这个美丽无比的姑娘,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年龄,咋会中风这么的离谱。 阮立诚顿时急的不行。 杨朝升摆摆手,让他收声。 这一回,对maggie b动用“惑心术”的禁忌技能,施法的时间着实过久了些儿。 副作用开始在maggie b的身上呈现出来。 杨朝升眉头轻蹙。 他要将maggie b收入麾下。 事不宜迟。 杨朝升赶忙伸出右手,眨巴眼工夫,从maggie b脑袋上拂过。 嗖嗖嗖—— 续命八针,鬼神难渡。 这一幕,震惊的阮立诚嘴张的老大,简直能够装下一个木瓜。 眼巴前儿这一幕,让阮立诚震惊得张大了嘴,仿佛能塞进一个硕大的木瓜。 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整个人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maggie b好似变装成了个天线宝宝。 在她脑袋上,现而今分布着八枚锃亮的银针。 而八枚银针露在外头的部分,有着缕缕紫色气雾在袅袅升腾。 这是杨朝升在行针的同时,往八枚银针当中,分别打入了一缕内家气劲。 气劲形同紫霞,生生不息,有着诸多治病疗伤,改善身体素质之妙。 这八枚银针扎在maggie b脑部窍穴上,生生之气持续疏导着她的脑神经,温养经脉,冲开淤阻…… 效果那是杠杠的。 maggie b的身体登时不再抖动,脸色儿也再次的鲜活起来。 “告诉我,你的名字。” “和,和节子。” 和节子? maggie b特么居然是个倭人? 甭管是否计划赶不上变化。 杨朝升不加多想,先按照自个儿计划的来。 “你们?我这是在哪儿?” 和节子被内家生生之气滋养过的脑神经,果然有些儿不凡。 杨朝升那边将将儿收回八枚银针,解除了“惑心术”的施术。 和节子这边就立马神清目明,进而不安的质问起来。 杨朝升没有搭理她。 当即分出一丝念头,召唤出了吃亏是福系统。 在剩下的96个主从名单上,添加了和节子的名字。 ------------------------------------- “主上。” 这会子,和节子跪在地上。 她仰着头,楚楚可怜地瞅着杨朝升。 和节子,现用名:李美兰。 系在米国出生的米倭混血。 她的父亲安东尼是米国的佛破勒特勤人员。 母亲上原静子是倭裔米国人。 二战期间,米国政府出台政令,将留居米国本土的倭人,无论入籍与否,通通都抓了起来,送到集中营里进行管制。 和节子的母亲一家,自然无法幸免。 有道是“闺女俊,娘的影儿”。 和节子长得堪比倾国倾城的尤物,她母亲的模样又岂能差到哪儿去? 正因为这个原因。 她的母亲上原静子,不幸被集中营的监管人员安东尼盯上,给霸王硬上弓了。 和节子在集中营里呱呱坠地。 确切点儿说,她就是一名奸生子。 她的所谓父亲安东尼,有着自个儿的正常家庭。 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女儿看待。 在和节子七岁那年。 安东尼将她送往了一处秘密基地进行特训。 秘密基地位于一座不知名的荒岛。 主要用途是为米国某个特情部门,专门训练顶尖的美女特工。 这类美女特工的训练,往往从小开始培养。 训练方式那叫一个残酷,特么采用汰弱留强的丛林法则,鼓励女孩们互相残杀,只有强者才配生存下来。 在如此黑暗的训练过程中,女孩们需要学习各种战斗知识和暗杀技巧,以及蛮蛮多套取情报的方法,包括利用自个儿诱人的胴体作为资本,从而达到目的。 杨朝升大致了解了和节子的过往经历。 “和节子,你先起来。” “谢谢,主上。” 和节子跟那些个矮冬瓜似的倭国女人很不一样。 她站起来,身高目测有一米七三的样子。 杨朝升接着问:“和节子,你来告诉我。《有间酒馆》这个间谍窝点的负责人是谁?主要执行的是些什么任务?” 嗨—— “酒馆的负责人是酒馆老板阮志福,原名叫作:横路敬玖。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倭国人,以前隶属于倭国的菊机关……” 菊机关? 呵呵—— 这不是杨朝升的老冤家嘛! 如此说来。 米国佬不但包庇了“西咪哆”的那些白衣刽子手战犯。 还把小日子的情报机构,也收归了己用。 《有间酒馆》这个间谍窝点的主要工作有两项,一是,收集情报。再就是,拉拢安南国军方的高级别官员。 现而今,特务头子横路敬玖已然在罗城的城防军中,成功腐蚀了一位高官。 他利用掌握的把柄,让这名高官为其所用。 “真没有想到,居然是他?” 阮立诚听了和节子所说,忍不住喃喃道。 杨朝升的目光,当即汇聚在他脸上。 咳咳—— 阮立诚轻咳两声后,说道:“和节子小姐提及的这名官员,他跟我死去的表舅同属一个山头。那是一个由近千名少壮派军官参与结社的团体,叫作青年军官共进会。” 少壮派? 少壮派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一帮子敢想敢做、又野心勃勃的青年激进分子嘛! 杨朝升立即决定。 这个青年军官共进会,必须得安插个自己人进去才妥帖。 “阮立诚。” “主公,我在。” 这会子,杨朝升的表情变得相当严肃。 那无形中,传递出来的压迫感。 让阮立诚、和节子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 “阮立诚,从今儿起,你给我想办法进入安南国的军队系统,并且加入你说的这个青年军官共进会,你能不能办到?” “这没问题,主公。” 虽说黎损的死,让阮立诚所在的家族痛失了中流砥柱。 他的家族在眼下山头林立的安南国军方,还是保有一定话语权的。 只要阮立诚自个儿愿意。 他想在安南军方谋份好差事,倒是没啥子难度。 第370章 任务 中中中—— “立诚,从今儿起,你便是‘蒲公英’情报网中南半岛分部的一员,代号:口哨人(也就是——布谷鸟)。你旁的都甭管,只需要稳稳当当地给我在安南国军队中蛰伏,等待着被唤醒的那天。” “我保证完成任务,主公。” 阮立诚悄摸摸望了望和节子。 “那……她?” “她什么她?将将儿没听她说嘛!她是米国安插在安南国的谍子。你们俩这会子在一块并不合适。” 阮立诚显然被他那还算优渥的家庭,保护的有些儿过了。 时不时,暴露出青涩稚嫩的一面。 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还远远不够格。 杨朝升恍然醒悟,自个儿撮合阮立诚跟和节子以夫妻档的形式,来经营安南的情报网,这绝对是步臭棋。 《有间酒馆》掌勺的大师傅手艺,真格儿一言难尽。 做餐饮味道才是王道,不以味道取胜,这买卖若是不黄了才怪。 至今,这间酒馆还能够开下去。 一是,人家就是个间谍窝点,也不巴望那仨瓜俩枣的进项过日子。 主要,还是有和节子这位知客小姐的艳名在外。 有着无数馋她身子的老色胚,好比那闻着腥的绿头苍蝇蜂拥而至,来光顾酒馆生意。 可想而知。 今时今地,和节子不知道正被多少饥渴难耐的男人盯着。 阮立诚如若跟她频繁接触,无异于将自个儿置身于聚光灯下,准得拉上一大波仇恨不可。 杨朝升当即改变计划,让他们俩分开行事。 首先,阮立诚在性格和能力上,必须得有所改变。 否则,难堪大用。 杨朝升召唤出吃亏是福系统。 从系统留存的属性和技能里头,挑出几项适用的,给阮立诚进行加点。 力量+5 体质+5 敏捷+5 精神+5 阮立诚的四维属性,被提升到了特战王牌的水平。 特别是精神力加点,对人的智力和意志力有着长足提升。 阮立诚看问题的角度,跟先前全然不一样了。 有道是:一本《红楼梦》,经学家看见的是《易》,道学家看见的是“淫”,才子看见的是缠绵,革命家看见的是排满,流言家看见的是宫闱秘事。 这会子,阮立诚对事物的分析,已然更加透彻,更加缜密。 杨朝升还给他加上了格斗、射击、以及情报分析等多项技能。 经过这一番捯饬。 阮立诚完全具备了成为特工之王的潜质。 “立诚,你可以离开了。” 杨朝升念头生起。 他开启一条通往现实世界的空间通道,把还沉浸于系统加点舒爽中的阮立诚打发走。 嘤—— 空间通道形成的虫洞,随着一声轻响,消失不见。 杨朝升的目光转向和节子俏丽的脸庞。 他的目光灼灼,好似在欣赏一件名贵的艺术品。 “主,主上。” 和节子顿感口干舌燥。 她立马跪地,抬头,满眼含春的望着眼巴前儿高大英武的男子。 她的双膝一步步挪动,向着杨朝升的身下凑过去。 “你要干嘛?” 杨朝升察觉到不对,当即出言质问。 “主上,如果您想要和节子,我很乐意侍奉您。” 我勒个去!!! 这哪跟哪啊? 将将儿,杨朝升给阮立诚加点时。 顺道也瞄了一眼和节子的属性。 这个女人除了力量、体魄、敏捷和精神之外,还多了一项魅力值属性。 三维四维属性的碳基生命体常见。 至于五维碳基生命体。 杨朝升就只在杨康、管杨和陈魁,他这三个儿子的系统属性栏上见到过。 这里得提一嘴。 现而今,杨朝升自个儿在系统属性栏上,显示的是六维碳基生命体。 今儿,他骤然发现一个野生的五维碳基生命体。 才会一时失态,引得和节子有所误会。 侍奉? “我没有那个意思。” 杨朝升即便米青虫上脑,也不会去搞一个系统工具人。 这特么太邪恶了。 杨朝升召唤出系统面板。 在给和节子加点了属性和技能之外,还对她解锁了开启小世界空间通道的权限。 “和节子。” 哈衣—— “从今儿起,你便是‘蒲公英’情报网中南半岛分部的一员,代号:金丝雀。你的主要任务是,帮我收罗安南国杰出的工科人才,在不暴露自个儿的前提下,把这些人安全送入小世界中。其次,你要将有间酒馆所获取的情报,每个月誊抄一份,放到我书房的长案上……” 和节子一边感受着系统赋予的神奇能力,一边聆听着杨朝升布置的任务。 “主上,节子一定不会让您感到失望的。” 杨朝升伸手挑起她的下颌,轻抚着花心心的俏脸。 “金丝雀,听我说,你要记好嘞!我给你的任务,没有你自个儿的人重要,任务可以放弃,你千万甭犯险暴露了自个儿,知道不?” 哈衣—— good. …… 和节子被自个儿施术带出来蛮久了。 杨朝升匆匆交代完几句要紧的话,便催促她赶紧的回去。 ------------------------------------- 黄昏渐入,正值晚间饭点。 《有间酒馆》大厅前台,迟迟不见和节子的身影出现。 有几波为和节子而来的老客,进而转投了别处。 前堂大厅里,那位跟杨朝升未曾谋面的酒馆老板阮志福,此时只身待在前台。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额头拧巴成了深深的“川”字。 连手中的卷烟,燃烧到就要烫手都全然不觉。 和节子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形下,出去如此长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 会不会是《有间酒馆》这个间谍窝点暴露了? 还是? …… 这个真名叫横路敬玖的老倭奴,思来想去,也没能推敲出来个四五六。 他眼珠子不带眨的,紧盯着大厅里头的那座酸枝木大吊钟。 再过六分钟……如果和节子还不出现。 横路敬玖便会放弃这一处间谍窝点,选择撤离。 哒哒哒—— 短短几分钟时间,对现而今的横路敬玖,就仿佛度日如年。 哎呦喂! 烟头终于燃到指间,烫的老倭奴哇哇乱叫。 “我回来了。” 酒馆门框上悬挂的风铃,铛朗朗响起。 和节子及时的出现了。 “李美兰,你……跟我过来。” 横路敬玖长吁一口气,用无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让和节子跟着他去密室训话。 第371章 连夜回国 俩人来到酒馆的密室门口。 横路敬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黄铜钥匙,捅进了门锁眼。 咔叽,咔叽—— 钥匙转动,带动锁芯内的齿轮和弹子咬合,发出细微的机械声响。 内外都被铁板包裹的密室木门,应声而开。 “あなたを入れる”(进去) 横路敬玖野蛮地推了和节子一下。 和节子被推进密室。 哐当—— 横路敬玖紧跟着进入了密室,特么发泄似的关上门,还反手拉下了保险。 只见两道门闸从坚固的墙壁里头探出,死死的卡住密室的大门。 八嘎! “和节子,你快快给我一个解释。今天下午是什么原因,让你失联了两三个小时。” 横路敬玖此时眼神阴森地瞪着和节子。 面对咆哮跟质问。 和节子表现的出奇淡然。 在倭国的社会传统里头,有着极其顽固的“男尊女卑”观念。 和节子却一点儿都不怯眼巴前儿的横路敬玖。 虽说,这“有间酒馆”情报站的负责人是横路敬玖。 实际上,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佬,并不怎么信任他。 米国佬更信任米倭混血,在米国出生长大的和节子。 就连密室中,那台用于情报联络的电报机。 其使用权和联系密码,也只被和节子一个人掌握。 “横路君,酒馆下午来的那两位客人,你可有从他们身上窃听到有价值的情报?” 和节子不答反问。 这倒是将横路敬玖给问住了。 回想起…… 杨朝升除了报的一溜菜名,以及华夏天南地北的饮食文化。 能让那帮子米国人感兴趣的东西,人家那是丁点儿没唠啊! 纳里? “你的意思……下午来的那两个人,难道会是我们的情报对象?” 和节子题提这么一嘴。 横路敬玖颓然对自个儿没有坚持监听下去,而感到懊悔。 “可不是。下午那两位客人,脚上都穿着皮鞋。这能是一般人吗?” 自个儿主上的本事大了去了。 眼瞅着横路敬玖这副便秘的表情,铁定毛都没捞着一根。 “那两位客人说话交流,分别用了两种语言。” 今儿,和节子没有留下任何口讯,脱离了情报点老长时间。 她若不做个交代。 这一篇,恐怕很难翻的过去。 和节子在离开小世界之前。 杨朝升同意她,可以透露一丢丢儿无关紧要的讯息。 真真假假真,假假真真假。 这样才能更具备迷惑性,才能把事儿糊弄过去。 “他们说的是华夏话和安南话吧?” “你猜的没错。” 和节子正视了老倭奴一眼,肯定地点点头。 哼—— 横路敬玖露出了不屑之色。 打1937年七七事变起——至1945年倭国投降。 横路敬玖在华夏整整待了八年。 他是倭国菊机关的情报官员,对华夏国各具地域特色的口音,倒是颇有研究。 经他一耳朵,便猜出了杨朝升华夏北方人的身份。 倭国军人不配称之为军人。 它们无视国际法,犯下了滔天恶行,真格儿是一群禽兽不如的“兽兵”。 作为其中一员的横路敬玖,他手上也没有少沾华夏人的血。 倭国投降后。 横路敬玖和二百来万投降的俘虏,这些恶贯满盈的家伙,居然受到了刮民政府的优待。 它们在战俘营里,饿不着,冻不着。 末了儿。 它们还被妥帖的礼送归国。 如此,罪恶没有接受惩罚,正义没有得到昭彰。 不由让横路敬玖心底里产生出极度的蔑视。 横路敬玖轻蔑的一笑。 “华夏人总是摆出一副外圣内王的姿态,专门养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这种蠢事,他们乐此不疲的干,几千年也没有变过,简直不知所谓。” 他转而问道:“节子,你是不是在两个华夏人身上,得到了有价值的情报?” “有间酒馆”的大厨木村,厨艺师从华夏,学的粤菜。 因而,华夏人会来他们这里捧场的时候,不算少数。 no no no “他们一个是华夏人,另一个是安南人。我之所以没打招呼离开,是因为从他们俩嘴里,听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纳里? “这……这件事是真的?” 和节子抛出来的消息,惊到了横路敬玖。 “这件事千真万确。我之所以出去一趟,就是为了尽快核实情报的真实性。不负所望,我从罗城第一医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今天凌晨四时十四分许,安南国的黎损少将在医院病房内与世长辞。” 和节子拿黎损的死亡事件,来掩盖了自个儿被杨朝升带走的事实。 唉—— 横路敬玖发出一声长叹。 “横路君,一个安南人的死,犯不着你为他如此叹息吧!” 横路敬玖的失态表现,令和节子有些儿不解。 “华夏何来如此泼天的国运?着实让我等倭国臣民无比艳羡啊!” 横路敬玖的脸上阴晴不定。 打压华夏,削弱华夏,染指华夏,灭亡华夏,是一帮子倭国人心心念念想干的事儿,在干的事儿。 “据我所得到的情报,这个黎损少将是安南国军方少壮派军官团体的领军人物。他个人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曾经多次公开宣扬他的泛安南国构想。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居然早早的凋零了……” 唉—— 横路敬玖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可惜了一枚上佳的棋子。节子,你知不知道。这个黎损少将的泛安南构想,其国土索求包括整个中南半岛,恒河土邦国的一部分,华夏的两广,以及洞庭湖以南所有地区。” 吓—— 横路敬玖将将儿把话讲完。 和节子心绪莫名的烦躁起来。 她相信,横路敬玖没必要拿这种事儿诳她。 在安南国军方少壮派军官团体里头,这类泛安南国构想的拥趸,恐怕不在少数。 和节子想要将这个情况,尽快告诉杨朝升知晓。 与此同时。 回到运输车队驻地的杨朝升,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沾凳子,就接到了命令。 命令他们这支运输车队连夜回国。 杨朝升第一时间找到车队的“包打听”刘军。 “军哥儿,这是咋回事啊?咱们要走的这么急。” 刘军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才凑到杨朝升耳朵边,讲起了小话:“今儿早上,我不是跟你说起,安南国有一位大人物死球了嘛!这不,开始显现副作用了。安南国这回上上下下估计会有一波清洗。咱们连夜回国,是为了避免咱们的同志卷入其中。” 原来如此。 第372章 矩子令 老辈人常叨叨:过了大寒就是春。 1955年,华夏再次迎来甲午年。 杨朝升这次离开家,已经四个来月了。 新年大节,他都是在运输途中度过的。 在接到上级撤回祖国的命令后,华夏数十支援助安南国的物资运输车队,进而纷纷踏上了归程。 南方的春天温暖,但是多雨。 暴雨好似孩儿的脸,说来就来。 这对机动车驾驶员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儿。 运输队的车辆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行驶。 驾驶员们时不时,还得加入到道路抢修的队伍,以打通被山洪和泥石流冲毁的路段。 老天爷不作美。 这一耽搁…… 运输车队多耗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抵达目的地桂省省会绿城。 翌日。 杨朝升被一阵莺呤鸟叫声吵醒。 室外风停雨住,能看到有几许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到了房间内。 杨朝升翻身下床。 呼噜,呼噜,呼噜—— 室友们打呼儿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驾驶体验,把他们累得够呛。 杨朝升不忍心扰了他们的好梦,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有道是:春风采撷清新味,心灵洗涤无尘泥。 杨朝升爬上绿城地委招待所的天台,搁这儿大肆呼吸着大自然的馈赠。 不大会儿,他便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难得遇上个好天气。 今儿,有太多要紧的事儿要办。 排首位的,他必须去一趟邮局。 …… 嗒—— 杨朝升把电话筒挂回了原位。 他给南锣鼓巷居委会和四九城协和医院,分别去了电话。 杨朝升请当班的工作人员,将自个儿一切安好,即将要返家的消息,代为转达给媳妇儿窦桦。 现而今,通讯既不方便,又特么贼贵。 有一则打电报的笑话,曾经广为流传。 说的是,妻子给远方的丈夫邮寄一条被子。 不久,丈夫发来电报。 电报上只有三个字:“由、甲、申。” 妻子看不懂,就拿着电报去问一个当老师的邻居。 邻居笑着解析道:“电报上的意思,应该是——你丈夫盖被子,盖住脑袋就盖不住脚,盖住脚就盖不住脑袋,盖住了身子,脑袋和脚都盖不住了。” 由此可见,这个年代发电报的费用之高,为了省钱,大伙儿遣词造句都尽可能的言简意赅。 发电报的费用如此。 打长途电话的费用,那就更甭说了。 两通长途电话打出,杨朝升花了十二块八毛钱。 这相当于,工厂学徒工一个月工资。 杨朝升也就让人传个口讯而已,都没跟自个儿的爱人说上话。 若胆敢让人叫窦桦亲自接电话。 他准得被有关部门盯上不可。 时下,?低调才是王道,不必太耀眼。 杨朝升可不想,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从邮局出来,杨朝升瞅见了隔壁的绿城省立图书馆。 一寻思…… 粤、桂同为老广。 从这座绿城省立图书馆里,有极大可能,能找到他所需要的高精度版港岛地图。 有了港岛的精确地理坐标。 杨朝升就可以使用吃亏是福系统的新功能。 通过输入确切的定位坐标,开启适合通往港岛的空间通道。 这会儿,距离绿城省立图书馆的闭馆时间,还有三四个钟头。 杨朝升径直迈入了图书馆的大门。 图书馆内宽敞明亮,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书籍和资料,涵盖了史地、文学、科学、艺术等各个领域。 不过,此刻来图书馆遨游知识海洋的人并不算多,甚至显得有些儿冷清。 “这位男同志,请出示您的读书证。” 图书馆进门一侧的咨询台内,有位工作人员叫住愣愣往里头闯的杨朝升。 读书证? “不好意思啊,同志。请问,我如果没有办理过读书证,能不能进入图书馆借阅书籍资料呢?” “唔可以。”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妹子。 杨朝升浓眉大眼,国字脸的国民男神形象。 对眼巴前儿的小姑娘,显然极具杀伤力。 杨朝升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询问道:“那我要怎样,才能借阅图书馆里的书籍和资料呢?” “我,我,我可以为您办理读书证的。听口音,您,您是出差到咱们桂省吧?我建议您办一张临时阅览证,费用只要三分,能让您省不少钱。” 四眼妹这会子两腮酡红,说话越发吞吞吐吐起来。 杨朝升对此见怪不怪,从兜里掏出了钱和身份证明。 “那就请你帮我办一张临时阅览证吧!这个是我的工作证……” 等四眼妹办理好了临时阅览证。 杨朝升便快速离开咨询台,他人直奔史地书籍资料区而去。 通过图书馆书架上标明的图书检索。 杨朝升在蛮蛮多的地图文册之中,找到了自个儿想要的东西。 眼门前儿这卷厚厚的地图集,名为《日绘近代华夏都市鸟瞰地图》。 另外,他还找到了几幅倭奴入侵港岛时,所使用的军用地图。 没错。 这些地图集都是出自倭奴的手笔。 杨朝升翻看着地图的册页,一副册页代表着华夏的一座城市。 这卷日绘鸟瞰地图,多是倭奴绘师在西洋鸟瞰图制作的基础上,大胆导入像鱼眼镜头那般的极端广角,并糅合了倭奴浮世绘等绘画技巧,简直媲美全景式的航拍。 其上地形、建筑、桥梁和码头...... 一村、一镇、一河、一溪,都被标注的清清楚楚。 每一张地图上的细节信息,几乎解读到了极致。 竟然,将华夏的各个城市浓缩在了方寸之中。 即便抗战胜利已近十年时间。 杨朝升眼下浏览这一页页地图之时,还是后背止不住有凉嗖嗖的感觉。 纵观这些地图,无不包藏着倭奴的狼子野心。 现而今,这些地图对杨朝升大有用处。 他打算做一回,那脱不下长衫的孔乙己。 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将《日绘近代华夏都市鸟瞰地图》和几幅倭奴的军事地图,收到了随身小世界里。 目的达成。 杨朝升准备离开。 他的目光,却被一本书籍的封面给吸引住了。 封面照片上,是一件形如令箭的物件。 令箭上面的图案纹路,竟然跟那宇宙魔方上头的图案纹路,有七八分相似。 杨朝升立马就有了兴趣。 他拿起书籍,仔细一瞧封面介绍。 好家伙—— 令箭的名字:矩子令。 第373章 意外到家了 矩子令,是墨家矩子身份的象征。 除了号令天下墨家门人子弟,据传其内暗藏一卷《墨家兵法》。 该兵法,分上下两部。 上半部,涵盖了排兵遣将,行营布阵的种种法门。 下半部,则是一篇极为高妙的剑法。 …… 杨朝升将书籍封面上的图案,跟正在被系统解析的宇宙魔方盒子两相对照。 没跑了。 矩子令和宇宙魔方盒子,无疑是同一个文明的造物。 如此说来。 大鹅和米帝两国倾举国之力,也不过找到两三个宇宙魔方。 自个儿这么短的时间,就有幸又遇到了一个。 书籍对作为封面主题的矩子令,显然介绍缺缺,倒是有个出处。 东西收藏在川省都江堰的二王庙。 这二王庙,又名李冰父子纪念馆。 “李冰?” 杨朝升不由地喃喃道。 不为别的。 李冰这人在华夏实在是太有名了。 除了个别浑浑噩噩度日的痴儿,咱华夏老百姓恐怕就没有几个未闻其名的。 李冰是华夏战国时代着名的水利工程专家。 公元前256年至公元前251年,他被秦昭王任为蜀郡太守。 在这期间,李冰于治水工程方面,屡建奇功。 在这些治水工程中,尤其以他跟自个儿的儿子,主持修建的都江堰水利工程最为着名。 都江堰水利工程可谓利贯古今,功盖千秋。 自此,打下了川省成为天府之国的坚实基础。 川省民众,因都江堰水利工程,受惠了几千年。 直到现而今,都还在承蒙恩惠。 杨朝升也曾在些许杂谈野史上,一窥墨家赴秦的只言片语。 华夏的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思想和文化最为辉煌灿烂、群星闪烁的时代。 这个时期,出现了诸子百家彼此诘难,相互争鸣的空前盛况。 史称:百家争鸣。 这李冰父子俩,或许就曾师从墨家学说。 由此不禁引人联想。 李冰父子俩在墨家的地位应当不低,其身份很可能是当时的墨家矩子。 杨朝升决定去川省走一遭。 这一趟,不光为了矩子令。 也为了扩充随身小世界的物种多样性。 川省大地物华天宝,孕育着蛮蛮多颇具地域特点的动植物。 其中,熊猫滚滚和金丝猴熏熏,最为让杨朝升眼馋。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也可以说,他这人想一出是一出,凡事干了再说。 杨朝升当即打报告,申请返回原单位。 “杨朝升,咱们连轴转了七八天,你不好好的休养几天,身体是铁打的不成?……就这么急着回家?不会是担心自个儿长时间不在家,媳妇儿跟人跑了吧!” 得知杨朝升提前离队的消息。 运输车队里,几个相熟的驾驶员前来给他送行。 跟杨朝升关系最好的刘军,自然不会缺席。 特么还不失时机地调侃了杨朝升几句。 “我媳妇儿跟我好着呢!我就是想媳妇儿,想儿子了,想早点儿回家,咋的?” 知道这刘军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样的玩笑都开。 杨朝升没心思跟他斗嘴,还奉劝了他两句。 “军儿,人人都说你狗嘴里长不出象牙。往后,没准会栽在这上头,长点心吧你嘞!” 时代的洪流将至。 刘军口无遮拦的这毛病,着实让人为他捏一把汗。 彼此的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 杨朝升只能言尽于此。 大伙儿都以为他急着赶回家。 没曾想,杨朝升兜了个圈子。 经黔省,直插巴蜀而去。 黔省的路难行。 仅次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就是现而今黔省的真实写照。 一路上,走的尽是些陡峭的盘山公路。 杨朝升这回算是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 就连素来傻大黑粗,皮实耐操的嘎斯51型卡车,都被折腾的小毛病不断。 杨朝升修车修的,都有些抑郁了。 车辆时不时趴窝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 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 黔省在历史上,那也是出了名的土匪窝。 新华夏眼下承平不久。 地方上,有一些躲过了大西南剿匪的漏网之鱼,隔三差五就会蹿出来犯案。 他们混杂在普通群众当中。 身份常于农民或土匪之间变换,极具迷惑性和隐蔽性。 要不是有吃亏是福系统傍身。 初来乍到的杨朝升,有几次都险些着了道。 又是一天,日头挂到了西边。 杨朝升开车到一处没人的地界,早早地开启一条空间通道,进入到随身小世界中。 今儿万幸,嘎斯51型卡车没有出现啥毛病。 杨朝升跳下遍布弹痕的车辆。 “闪身”来到一片田野旁。 俗话说: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三月对土里刨食儿的农人来说,正值春耕农忙的季节。 耕地翻土、选种育苗、施肥灌溉、播种插秧…… 随身小世界的民宿小院周边,杨朝升两口子捯饬的几百亩地,也面临着春耕的问题。 嗷呜—— 嗷呜,嗷呜—— 狼青小灰眼见主人到来,立马发出雀跃的嚎叫。 它没有像以往那样,跑去杨朝升眼门前儿撒欢。 而是尽职尽责的带领百十只狼子狼孙,监督着一群人在田间地头干活。 这群埋头干农活的人,都是杨朝升途经黔省路上抓的土匪。 人数有502人。 这数字很屌,不但是粟大将的代号,还是一种胶水的名字。 眼瞅着明儿就要离开黔省地界。 杨朝升不希望再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在他眼巴前儿嚷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仙人—— 仙人—— 被抓的土匪也有人发现,杨朝升的到来。 他们一个个“扑通”跪下,山呼仙人。 杨朝升强悍到万人敌的身手,神秘的空间小世界,还有智慧简直赶超普通人类的宠物…… 无不让这些被抓进小世界的土匪,敬畏的如同神明现世。 这些土匪九成九是文盲,能认识几个字的几乎了了。 学识开拓认知,认知决定眼界。 他们执拗的认定杨朝升是神仙人物临凡。 与此同时,吃亏是福系统“叮,叮,叮——” 一时,提示音响个不停。 在这502个土匪中,有33人对他的好感度达到了狂热,78人达到了忠诚,123人达到了信赖。 剩下的,全都呈现友善的状态。 “我勒个去,怎么会这样?” 真格儿老革命遇到新问题。 意外特么给意外开门——意外到家了。 第374章 忠 “耗尽九州铁,铸就一把锉。” 东汉文、武两代皇帝对大臣晁错的评价,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忠”。 可见用人之道,能力其次,首先要考虑的是是否忠诚。 杨朝升不经意间扮了一回神棍。 没曾想,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他意外收下了几百个人的膝盖。 这下子,杨朝升可算有了人手。 将土匪抓进随身小世界,本意是让他们劳动改造,为自个儿打理农田。 杨朝升挑的一水的青壮。 有了系统的好感度加持,再让他们给自个儿种地,就觉着有些浪费了。 这些投效的土匪们干别的可能不行,指引他们去捞偏门,那铁定没问题。 去哪儿! 去干嘛! 杨朝升已然有了计划。 先将眼巴前儿这些土匪,搁小世界里头培训一段日子。 制定誓言、建立规矩、形成组织架构……比如仪式、章程、上下层的权职关系,以及未来发展等等。 誓言:“做华夏人,爱华夏国”。 做人,做事,一切以国家的利益为主。 主打一个黑涩会也可以爱国。 等这帮人初步有了模样。 杨朝升会将他们通通送往港岛。 让他们去这个借出去的地方,去打下一个字头。 杨朝升想以港岛为跳板…… 借此,来实施脑子里头还处于酝酿阶段的一盘大棋。 两天后,杨朝升驾车离开贵省习水,进入川省泸州的古蔺县地界。 嘎斯51通过县城正街时。 杨朝升瞧见一家国营供销社正开着张。 于是乎,他停下车,走了进去。 “同志,你们这儿有泸州老窖卖吗?” “你这个同志真好笑,本地产的酒,咋个可能没得卖嘛。” 这年头,能够在国营供销社上班的,哪个不是牛逼哄哄。 有道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杨朝升身上穿着劳动布工装,款式还是眼下最时新的那种工装背带裤。 他的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儿的三接头皮鞋。 手腕上,还半遮半露戴着一块全钢的精工手表。 再加上,停到供销社门前的大卡车。 杨朝升的工人老大哥身份不言而喻。 干的,还是让人眼热的机动车驾驶员职业。 以上种种,都让几个将将儿还在一边嗑瓜子,一边摆龙门阵的女营业员不敢小觑。 搭话的中年大嫂,说话不算客气,倒也没有挖苦人的意思。 杨朝升路过贵省时,本想给自个儿囤些茅台酒。 没曾想,他完全低估了茅台的紧俏程度。 特么在贵省本地,茅台酒居然一瓶难求,稀缺的比在四九城还要难以搞到。 真不愧往后成就了“干部酒”的名头。 杨朝升一路走,一路问。 所过的贵省国营商店,竟然全部都缺货,没得卖。 这会子,杨朝升一听有泸州老窖卖,不由得大喜。 泸州老窖属于浓香型白酒。 前两年,在第一次全国评酒会上,泸州老窖被评为首届华夏“四大名酒”之一。 万年母糟,续糟配料,泥窖生香,密封发酵,看花断酒,窖藏老熟,小桶勾兑,大罐扯匀…… 这类纯粮食酒,老窖藏。 咋说来着? 入口绵,一线喉。 但凡是个老酒友,真格儿值得拥有。 “好嘛!那就给我来上一箱。” “一箱?”+3 国家从去年起,开始推行商品票证制度。 古蔺县天高皇帝远,现而今倒是还未实施,不过已然有了风声传来,只是小老百姓不知道而已。 几个在供销社工作的大姐,显然属于听到风声的那一小撮人。 她们再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打量起了眼巴前儿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杨朝升被几个婆姨放肆的小眼神,盯得有些儿发毛。 他立马从兜里掏出来几张大团结,往柜台上一拍。 “咋的,怕我付不起买酒钱是不?” “不是,同志请别误会,我们只是想知道您买整整一箱老酒,是自己喝呢,还是?” 杨朝升人高马大,英气勃勃…… 这抽冷子,咋呼起来,挺慑人的。 还是最先搭话的那位大嫂,仗着自个儿年龄大,好一通解释带询问。 听她把话讲完。 杨朝升才发现自个儿把事儿办大发了。 这不年不节,不婚不丧的,谁家不是零打碎敲的买东西?谁家又不是在勤俭节约度日? 供销社做的是零售,自个儿倒好,豪横的搞起了批发。 泸州老窖可不便宜,目前售价3块2一瓶,一整箱有12瓶。 相当于,工厂普通职工的两三个月工资。 难怪,这几个女营业员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人家很可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个投机倒把分子。 这就误会大了。 杨朝升赶忙掏出自个儿的工作证。 解释道:“同志们甭误会,我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职工,出差途经此地。这不,听闻泸州老窖的大名,才想着多买些带回去,送给几家亲朋戚友们品尝品尝。” 接过工作证。 几个营业员,一个个认真的过目。 眼巴前儿,这个大小伙子还真是从首都来出差的,职位还不低,还是一家大型轧钢厂的正科级车队队长。 “您好,杨同志。请您别见怪,我们这也是工作。” “理解,理解万岁。” 这回顺利买到一箱泸州老窖,杨朝升可不想再有下回了。 太特么招人眼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杨朝升但凡逢城过镇,基本都匆匆而过。 除了驾驶车辆,往都江堰去。 他把大多数时间,都花费在了川省的山林里。 巴蜀之地,天府之国,可是吹的。 山河险峻,风光绮丽。 尤以溶洞、天坑等喀斯特地貌奇观,令人叹为观止。 其间,孕育着各种各样的动植物品类。 唻唻唻—— 杨朝升运用兽语,为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里,增添了不少动物。 三百来只国宝滚滚,被他分群安置在小世界的各处竹海中。 十来群金丝猴熏熏,也分别在各个花果山上安了家。 大多动植物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嗷呜—— 嗷呜—— 一声声虎啸山林。 近千头老虎咆哮的场面,很让人震撼。 杨朝升着实没有想到,巴蜀之地的山林里头盘踞着这么多的百兽之王。 虎患成灾,屡屡有老虎伤人事件发生。 怪不得,当地政府频频组织打虎队,对其进行大力捕杀。 以至于,一时不察。 在不久的将来,把华夏本地的老虎品种,猎杀至濒危灭绝的境地。 如今逮了这么多只老虎进小世界,或许能挽救它们走向灭绝的厄运。 杨朝升这回没有秉承就地安置的原则。 位于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型动物,这些老虎实在太危险。 有它们的存在,不利于其他动物的小族群繁衍。 杨朝升决定将这近千头老虎,通通发配去草原。 那儿有着蛮蛮多泛滥的食草动物,急需要进行一场物竞天择的残酷淘汰。 第375章 真面目 嘿嚯、嘿嚯—— 砰砰砰——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随身小世界庄稼地旁的小操场上,枪声、号子声连连。 502名青壮被分成三组,在操场的不同区域开展准军事化训练。 一组的青壮训练的是合力协同。 他们摆臂踢腿,操着正步,“一二一,一二一”的号子声,喊的见天响。 二组的青壮训练的是射击技术。 挑的都是有过用枪经验的老手,在充足的子弹投喂下,他们的射击水平,一天天见涨。 三组的青壮训练,那叫一个拳拳到肉。 杨朝升亲自下场,传授他们拳法。 教的是大小洪拳。 在华夏传统武术中,洪拳分属南方拳种。 洪拳的步稳势烈,硬桥硬马,刚劲有力…… 杨朝升之所以选择教授这门拳法。 那是因为,在港岛地区有着不少洪拳的练家子,影响力不小。 这段时间下来,502名土匪对杨朝升的好感度不断提升,最低的都达到了“忠诚”。 眼瞅着他们从土匪蜕变,有了些儿纪律部队的精神面貌。 杨朝升不由地感怀欣慰。 “主公。” 章少杰自打接受任务后,行踪就一直飘忽不定。 杨朝升都难得撞见他一回。 这不—— 几天前,章少杰开启空间通道,弄了一波人进小世界。 当杨朝升得知海州“永乐镇”的人口,已然突破了十万上限。 他立马叫停了捣腾人口的计划。 自个儿有多少家底,他自个儿最为清楚。 负担十万人的衣食住行,已经达到了小世界里物资储备的极限。 需等到一两季地里的庄稼成熟,这些新世界的移民,能够自给自足后,迁移人口的计划才能重新启动。 章少杰被留在了小世界,由他来负责永乐镇的日常事务。 “少杰,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儿让你去办。” “请您吩咐,我的主公。” 章少杰的迁移人口任务,完成的很漂亮。 杨朝升对他开放了最高的小世界空间权限。 这使得章少杰能够一念之间横跨海州,来到燕赵平原向杨朝升汇报工作。 杨朝升指了指,正在小操场训练的502名青壮。 “这波人我准备送去港岛谋事儿,你帮我找几个会讲白话的先生,来教一教他们说话。” “这事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据我所知,永乐镇就有不少会说白话的文化人。” 文化人? 杨朝升听闻,不禁一阵犹疑。 章少杰见状,连忙解释道:“主公,我今儿来,就是想跟您汇报一些情况,这个……请您先过过目。” 章少杰从手提公文袋中,拿出来一大叠簿子。 这些簿子,有记载土地所有权分配的鱼鳞册;有记载人口家庭信息的户口簿;还有作为公仆管理者的人事档案。 最上头的一本簿子封面上,还盖了个秘字的戳。 这下子,便引起了杨朝升的兴趣。 杨朝升翻开来一瞧。 这本簿子里头记载的人员成分很杂,放在现实世界,基本上都会被打成“地富反坏”分子。 杨朝升不禁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 新华夏成立不久。 全国的文盲率高达80%左右,在广大农村地区文盲率更是超过了95%。 这批“地富反坏”分子里头,倒是有很多读过书,进过学的文化技术型人才。 用? 还是不用? 章少杰能够在现实世界不显山不露水,顺利完成杨朝升托付的任务,跟他还留在刮民党保密局的人脉,脱不开干系。 这次南下,章少杰算是回到了自个儿的地头。 现而今,他是杨朝升的人,可不会在乎什么蛋国大业。 章少杰不管不顾,唤醒了手下全部的潜伏特务,来为自个儿办事。 他也没料到。 特务们给捣腾的人员里头,竟然夹带着如此多的“地富反坏”分子。 这些成分有问题的人员,在强大的人民民主专政面前,心儿不虚才怪。 他们不得不花大钱,搭关系,找门路,想要润出国去。 末了儿。 这帮冤大头,大多落到了杨朝升手里。 章少杰不清楚杨朝升的态度,只好将这些人另行开了个档案。 “主公,这些人里头,人才不少。您看……是否能为我们所用?” 章少杰另开一档的簿子上,记录的很详细。 在这帮“地富反坏”分子中,有医生、有教授、有工程师……以及各行各业的精英从业者。 他们正是小世界发展,所急需的专业人才。 唉—— 常言道:不拘一格降人才。 “少杰,你所思量的,我又岂能不明白。我接受你的建议,让他们人尽其职,只要他们不起歪心思,咱们就包他们有安生日子过。” 杨朝升自信。 任凭这帮“地富反坏”分子再怎么顽固,也逃脱不了吃亏是福系统这座五指山。 假以时日。 铁定能将他们改造成,自个儿可以预见的样子。 ------------------------------------- 月余。 杨朝升驾驶着嘎斯51卡车,再次进入鄂省。 得到矩子令的过程,乃妙手空空之举,实在不值当大书特书。 矩子令确系宇宙魔方。 让杨朝升诧异的是。 这件“二王庙”的馆藏文物,只被划为了一般文物级别。 或许是其上的纹饰奇特,才被拍摄,作为书籍的封面使用。 说起“二王庙”的安保,那简直形同虚设。 文物被贴上了四旧的标签,自然也就得不到人们的重视。 杨朝升用一件达到了国家一级文物标准的青铜器,换下了矩子令。 在矩子令中空的腹腔中。 杨朝升并没有发现传说中的那上下卷《墨家兵法》。 他推断,应该早就已经遗失了。 通过吃亏是福系统的智能协同功能,杨朝升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枚作为矩子令的宇宙魔方,上面的图文密码,已经被人为的破解了一小部分。 赛博坦机械生命体构造图? 星际中继堡垒构造图? 窥一斑而见全豹。 杨朝升觉着这个平行世界,特么越来越有意思了。 矩子令被他同宇宙魔方盒子一起,交给系统金手指进行解析。 解析任务名:b计划。 “b计划”预计完成时间:2630小时。 耗费的时间,比宇宙魔方盒子要快上一丢丢。 还有3个半月,杨朝升就可以一窥宇宙魔方的庐山真面目。 第376章 摇篮曲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四九城,正阳门下。 不远处,雪茹绸缎庄后院的门墙,还是那记忆里头的样子没变。 眼巴前儿那熟悉的二层小楼,有两个窗户口影影绰绰亮起了灯火。 杨朝升不由地眼中一热。 有些事儿,他总得去面对。 一味回避解决不了问题,也不符合杨朝升的性格。 若不是琐事缠身,早就应该来了。 天色已然擦黑。 胡同里头,没有了行人过路。 杨朝升来到一株种植在墙根旁的国槐树下。 他不走寻常路。 以往,出入陈家。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从这儿翻墙而入。 噔噔噔—— 杨朝升三两步,纵身进入了院子。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啊! 琴声儿轻,鸟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快快闭上眼睛…… 小楼上,有人在轻哼着歌儿。 本是一首哄奶娃子睡觉的摇篮曲。 杨朝升听到耳朵里,却是一阵心尖尖疼。 他三步并作两步,去往传出歌声的房间。 嘭—— 虚掩着的房门,被杨朝升从外向内推开。 “雪茹。” 杨朝升的一声呼唤,让摇篮曲的歌声戛然而止。 陈雪茹背对着杨朝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头。 她在回味…… 回味这个一直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 渐渐的,渐渐的,她的身子开始颤抖。 陈雪茹和杨朝升,都没有继续发出声音。 房间里头的气氛突变,呼吸声都强行屏住了。 静,落针可闻,出奇的寂静。 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 “麻麻。” 最终,小床上的奶娃子陈魁,一声呼唤打破了宁静。 怪不得老辈人常说“人亲骨头香”。 陈魁宝宝软软糯糯的声音。 一刹那,融化了杨朝升的心房 这一刻,他事先想好的千百般言语,全都抛诸脑后。 随心。 杨朝升决定要顺从自个儿的本心。 咯噔咯噔—— 皮鞋踩踏在老旧的木地板上。 杨朝升毫不犹豫地来到陈雪茹身后,伸出双手,摩挲着女人的手臂,以缓解她身体的抖动。 “儿咂。” 杨朝升的脑袋探过陈雪茹的肩头。 这是这对父子间的第一次见面。 杨朝升眨巴眼,对孩子扮起了鬼脸。 陈魁宝宝倒是一点儿不怕生。 小小的人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瞪着杨朝升瞧个没够。 奶娃子还不时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 “杨朝升,你,你死哪儿去了?过了这么久才舍得回来。” 这会子,陈雪茹才转个身。 她一张脸已然梨花带雨,眼中尽是埋怨。 仿佛耳畔有首熟悉的bgm响起。 情场中几多高手,用爱将心去偷。 就将你偷得痴情,剩我一世忧。 用欺也用骗,用几多好计谋。 盗得芳心,然后置诸脑后。 “雪茹,你辛苦了。咱们儿子,你带的挺好。” 咱们儿子? “你想得美,他可不是你儿子。” 陈雪茹小嘴一嘟,说话间,刺了杨朝升一句。 杨朝升被这话噎的,直翻白眼。 他从小床上抱起陈魁宝宝,两父子脸贴着脸,冲着陈雪茹。 “你说不是我儿子,就不是啊!瞧瞧咱儿子这眉眼,但凡有相熟的人见了,若说他不是我的小号,人家都不信。” 啥小号? “快把孩子给我放下,你粗手粗脚的,别不小心把宝宝给弄哭了。” 陈雪茹抢过孩子,重新放到了小床上。 是不是自个儿孩子,杨朝升门儿清。 吃亏是福系统显示的明明白白。 杨朝升还亲自给陈魁添加了若干五维属性。 既然陈雪茹搁这跟他怄气。 那就不妨逗一逗她。 “他真的不是我儿子?” 哼—— 陈雪茹小脑袋一歪。 “不是。” “中,那以后俺们俩还是做朋友吧!” 杨朝升身体往后一仰,躺到了小床旁边的大床上。 做朋友? 呜呜呜…… 杨—— 朝—— 升—— 我要做你妈—— 哎哟喂! 这也忒不禁逗了。 陈雪茹如同母老虎发威一般,扑到杨朝升的身上又挠又咬。 停停停—— “你逮着了真咬啊!” 陈雪茹是真格儿受委屈了。 一会儿,未婚怀孕。 一会儿,找人假结婚。 一会儿,最疼自个儿的父亲病故。 一会儿,听人说杨朝升在北朝战场上光荣了。 一会儿,又有流言传来,说杨朝升跟别的女人已经组成了家庭。 …… 这一次次,对她的打击着实不小。 得亏陈雪茹是一个内心承受能力强的大女人,才没有精神崩溃。 眼巴前儿,杨朝升一句“以后做朋友”的玩笑,彻底让她破防了。 她不禁嚎啕大哭,要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出来。 “你闹够了没有,还真狠的下心,瞧瞧,瞧瞧,这小牙印整的……” 女人发起疯来,简直没有道理可讲。 杨朝升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望向了小床的方向。 陈魁宝宝此时不哭也不闹,正好奇的旁观眼门前儿两公婆上演的闹剧。 杨朝升努努嘴,嘟囔道:“臭小子,还不睡?” 说完,便起身扛起孩子他妈,去了小楼的另一间卧室。 “杨朝升,你放我下来。” “你混蛋,你。” …… 常言道: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合。 只要彼此有感情存系,总有法子化解。 陈雪茹一直对杨朝升在战场上失踪存着念想。 自个儿男人或许伤着了,或许被俘了…… 她就是没敢往已经牺牲这茬想。 今儿,杨朝升大变活人似的冒了出来。 陈雪茹长久压抑着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脑渲泄出来。 有人说女人是形式逻辑的典范,辨证逻辑的障碍。 跟女人交心,势必会成为交代。 杨朝升决定明人不做暗事,反其而行。 将自个儿怎么跟窦桦在一起的来龙去脉,向陈雪茹交代清楚。 …… 陈雪茹了解完前因后果,人反倒是平静下来。 “我离不开你,你儿子也离不开你。” 陈雪茹一句话,把球踢给了杨朝升。 “我也离不开你和儿子,只是眼下木已成舟,咱们的关系若要存续下去,恐怕要委屈你们娘俩了。我可以向你和儿子保证,有生之年必定会给你们一个该有的名份。” “我不怕受委屈,也可以不要名份。我只怕你丢下我和孩子。” 唉! 杨朝升心里头当即感慨万千。 可见陈雪茹对他用情至深,竟然能如此体谅他的难处。 第377章 拼爹 小别胜新婚。 日上三竿,还不见两个大人出现。 陈魁宝宝摸了摸自个儿饿瘪了的小肚肚,无奈地爬下小床。 嘎吱—— 小家伙轻轻推开隔壁卧室的门。 他探头探脑,往房间里瞅。 咦! 自个儿麻麻怎么跟昨儿来的那个怪蜀黍睡在了一起? 这个怪蜀黍…… 小家伙有种一见面,就特别想亲近的感觉。 这会儿,怪蜀黍正笑容可掬的看着自个儿。 他不会就是粑粑吧? 麻麻说粑粑去了个很远的地方,当兵打坏蛋去了。 昨儿个,怪蜀黍好像叫了他一声“儿咂”。 当时他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听的太清楚。 本该无忧无虑年龄的小孩子,竟然有了烦心事儿。 小陈魁来到房门前的时候,杨朝升就已然被脚步声惊醒。 他望着门后探进来的小脑袋,含笑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魁,过来。到爸爸这儿来。” 粑粑??? 这个怪蜀黍,真是自个儿的粑粑耶! 咯咯咯—— 陈魁反应过来,一张小脸顿时笑开了花。 他麻溜的迈着小短腿,冲进房间。 小家伙兴奋不已,内心在呼唤。 我见着粑粑了。 我跟别的小朋友一样,也有自个儿的粑粑了。 陈魁宝宝笑着笑着,忽然觉着一阵委屈,呜呜呜……就下起了金豆子。 小家伙的抽泣声,吵醒了陈雪茹。 “姓杨的,你是不是欺负儿子了?” 杨朝升也不解释,抽回被陈雪茹枕了一宿的胳膊。 他翻身下床。 一手抄起迎面跑来的陈魁宝宝,搂在怀中。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父爱。 陈魁宝宝立马不哭了。 小家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朝升的脸。 他要将粑粑的样子,深深地烙印在自个儿的脑海里。 “粑粑。” 这是陈魁学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当面呼唤自个儿的爸爸。 “哎。” 父子连心。 儿子奶声奶气的呼唤,就好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符。 猛的一下子,扎进了杨朝升的内心深处。 吧唧—— 杨朝升没忍住,在小家伙的脸上嘬了一嘴。 “羊羊……” “腾腾……” 陈魁宝宝被老父亲的胡子,扎的一阵阵怪叫。 陈雪茹瞅着这幸福的一幕,眼圈儿红的就跟个兔子眼睛似的。 “儿子,饿了吧?快到妈妈这儿来。” 陈雪茹将陈魁抱在怀里。 她倚着床靠背,掀开衣襟奶起了孩子。 杨朝升瞅着媳妇儿鼓囊囊的熊大和熊二,好一阵发愣。 “咋的,你还没看够啊!” 陈雪茹见杨朝升这傻样儿,轻笑着啐了他一口。 “不,不是……哎!” 见陈雪茹想歪了。 杨朝升把将将儿所想,吐了出来。 “雪茹,魁儿应该快两岁了吧!咋的还没有断奶?” “咱们家小魁,还差一个月零七天满两岁。我的奶水充足,所以想多奶他一些日子。” 华夏医学认为,人乳有一定的滋补作用。 以至于旧社会,有很多地主老财七老八十的年纪,还在喝人奶进补。 其中最有名的要数,做了83天皇帝的袁大头和西汉丞相张苍了。 正常的婴幼儿,喝够十个月的母乳足矣! 杨朝升忙规劝道:“从今儿起,你就把魁儿的奶给断了吧!两岁大,都该送去托儿所了。甭到时候闹笑话,让咱们儿子搁其他小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行,我听你的,中午就给咱们儿子做辅食。” 陈雪茹听从了杨朝升的意见。 接着问道:“朝升,咱们儿子上托儿所的事儿,你那边有没有门路?” 门路? “正阳门街道不就有托儿所吗?我二师嫂就是托儿所所长,你又不是不认识。” “我想送咱儿子进机关的托儿所。听人说,那儿的条件,要比街道和厂办托儿所好很多。” “中。儿子上机关托儿所的事儿,就交给我来办。” 从古至今,拼爹的大有人在。 又不是没有能力,为儿子搞到一个上机关托儿所的指标。 杨朝升大包大揽的答应下来。 这全当给陈雪茹母子一点儿小小的补偿。 “我跟你娘俩的关系现而今还不宜公开,这个你清楚。儿子的思想工作,还需要你来给做。” 早在1950年5月1日,国家颁行的《新婚姻法》明确规定,实行一夫一妻制,废除了封建的一夫多妻制。 杨朝升跟陈雪茹的关系,按照法律条文,系事实婚姻,涉嫌触犯了重婚罪。 常言道:乱世当用重典。 眼下乱世将息,盛世未至。 对于违法犯罪行为,无一不是重拳出击。 奈何陈雪茹对他一片至爱深情。 “抛妻弃子”岂是大丈夫所为。 儿子陈魁跟别的小孩不同,通过系统的五维加点,聪明懂事是肯定的。 平常注意点儿,未必就能出多大事儿。 “雪茹,我得走了。这些钱你拿着……吃的,喝的,别亏待了自个儿和孩子。” 杨朝升从兜里掏出了一叠大团结。 估摸着有四五百块的样子。 一股脑,塞到陈雪茹手里。 陈雪茹没有拒绝,自个儿男人给的养家钱。 她只是追问了一句:“朝升,你什么时候会再来看我跟儿子。” 杨朝升一怔。 答道:“一个月我来陪你跟儿子三次,咋样?” “五次。” 陈雪茹露出了一副买卖人讨价还价的嘴脸。 “四次。” “四次就四次,成交。” 哈哈哈—— 陈雪茹抱着儿子,眼瞅着杨朝升翻墙离开。 她有一些儿舍不得,又有一些儿惆怅。 眼巴前儿,也只能挪一步是一步,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 依着杨朝升的一身本事。 他想避着人不被发现,倒不算难事儿。 出了四九城,来到僻静处。 噼里啪啦—— 一阵骨头拉伸的声响过后,将缩骨功散去。 杨朝升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一辆伤痕累累的嘎斯51大卡车,被召唤出来。 卡车在四九城外绕了小半圈,在燕郊的红星轧钢厂厂门口停下。 哟嚯! “杨队长,咋的了这是?” 厂保卫科今儿负责值守的两个保卫人员,瞅着眼门前儿遍布弹痕的嘎斯51大卡车,一脸的讶异。 这辆嘎斯51大卡车,可是厂子用本就不多的外汇,去年年底才购买的,嘎嘎新,说是红星厂的大宝贝也不为过。 特么才几个月啊! 车就被造成了这般的惨样儿。 “有嘛好奇怪的,谁让我走背字,路上遇到土匪了呗!” 杨朝升跳下车。 他手里头拿着雷锋帽。 帽子上头有一个肉眼可见的子弹孔。 第378章 向组织靠拢 打杨朝升在厂门口出现。 就有人通过传达室的内线,给厂办打去了电话。 “杨朝升同志,这儿有您的电话。” 一个门卫从传达室的窗户口,探出了脑袋,招呼将将儿从大卡车上下来的杨朝升。 “哎!来了,来了。” 杨朝升暗忖:这时候,特么谁找自个儿? 消息够灵通的哈! 自个儿才一露面,就享受到了追命连环call的待遇。 杨朝升一路小跑,进了传达室的门。 他来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筒放到耳朵边。 电话筒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杨朝升同志,听人说你到咱们厂门口了。赶紧的,来厂办一趟。我跟几个厂领导想要听听,你这次南下的工作汇报” 在红星轧钢厂,能这么对杨朝升说话的没几个。 大老杨,杨厂长就是其中之一。 “中。我马上就过去,厂长同志。” 杨朝升重新登上嘎斯51大卡车,穿过厂门口设的检查卡,第一时间去了厂办大楼。 “杨朝升同志,回来了?” “嗯,回来了。” …… 杨朝升在厂办楼下停好车。 径直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一路上,撞见几个脸熟的同事。 杨朝升跟他们不咸不淡的打着招呼。 再次登上厂办这座小洋楼的四楼。 发现眼巴前儿,杨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知道这是人家专门给他留的门。 杨朝升直接推门而入。 嚯—— 杨厂长办公室里的人,这回真不少。 大老杨,李怀德,匡书记和工会主席吕双桥。 还有一个老毛子,老神在在的搁沙发上坐着。 这个老毛子叫尼古拉·耶维奇。 今儿,杨朝升是第一次跟他打照面。 杨朝升一进门。 杨厂长就拉着他,在自个儿的身旁坐下。 不待领导们发问。 杨朝升当着几人的面,从自个儿兜里掏出一张材料纸来,递到了杨厂长手里头。 “厂长同志,这是我的申请书,我想加入组织,我要追求进步。” 杨朝升把话说的,很是铿锵有力。 杨厂长瞥了一眼申请书。 笑着道:“杨朝升同志,你的个人材料我仔细看过。当时还纳闷呐!你这个获得过一堆荣誉的同志,咋就不想着积极向组织靠拢了?” “可不是嘛!我跟老杨前儿个还商量,等你回来,要好好做一做你的思想工作。” 厂委书记老匡一脸的严肃,从杨厂长手里接过杨朝升的申请书。 好险!!! 没想到,自个儿早被人给盯上了。 杨朝升主动向组织靠拢,并不是他的临时起意。 因为只有进入体制内,才能更好的为这个国家出一份力。 面对厂长和书记的质疑。 杨朝升只好尽狡辩之能事。 辩解道:“匡书记,我可一直有加入组织的心思。这不,总是被一堆夯不啷当的事儿给耽误了嘛!出公差这一路上,我就在琢磨这件事儿。我个人的臭毛病忒多,组织上能要我这种人吗?为了追求进步总得试一试不是?这才鼓起勇气写了入党申请书。” 哈哈—— “有道是,人无完人。咱们榔头镰刀的同志,是人,不是神。你知道自个儿的臭毛病就好,岂不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杨厂长说的没错,俗话说,好饭不怕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们党一贯的政策方针。发现缺点,改正缺点,就是个好同志。” 杨厂长和匡书记有点儿一唱一和的意味。 匡书记接着道:“杨朝升同志,由我跟老杨来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你看咋样?” “那敢情好啊!” ------------------------------------- 与此同时。 一个青年工人火急火燎地,钻进了红星轧钢厂食堂。 食堂的前厅,有几个老娘们正坐在板凳上摘菜。 青年工人没有理会她们,直接去了后厨。 “傻柱,我师父有没有来过这里?” 后厨。 何雨柱正在“锵锵锵”切墩,准备着食堂中午的备菜。 见有人进来,他便停下了手上的操作。 回答道:“东旭哥,这不还没到饭点嘛!一大爷咋会这么早来食堂。” 这个青年工人叫贾东旭,也就是过不了几年挂墙上的那位。 “师父,你到底去哪儿了?” 贾东旭犯起了嘀咕。 “东旭哥,你听谁说,一大爷来食堂了。” “我听车间郭大撇子说的,他说亲眼见着,师父拎着俩饭盒,怀里还揣了一瓶牛栏山,往食堂这边来。” 嘿—— “东旭哥,你这犯糊涂了不是。一大爷揣了瓶酒,他还能去哪儿?” 何雨柱伸手,指了指红星轧钢厂专家楼所在的方向。 “一大爷肯定是上专家楼,跟那些个喝酒如同喝水的老毛子,联络感情去了。” 贾东旭被一下子点醒,就要离开。 何雨柱却拽住了他。 “东旭哥,啥子事儿跟火烧了猴屁股似的,这么急着找一大爷?” “那个人,那个人他回来了。” 那个人? “哪个人回来了?” 贾东旭的吞吞吐吐,让何雨柱一时更好奇了。 “咱们大院二分半厅那个活土匪,出完差回来了。” “是小杨叔出差回来了?” “除了他,还有谁?这是我将将儿去厂办报销一季度的医药费时,亲眼所见。我担心他回来,会坏了师父的好事儿。” 贾东旭着急通知易忠海,想要离开。 “傻柱,你撒手。” 也不知道特么到底是谁傻? 何雨柱没有乖乖的撒开手,反倒是凑近了贾东旭一步。 “我小杨叔这个时候回来,已经坏不了一大爷的事儿了。” 呃—— 贾东旭哑然,听傻柱继续搁面前叨叨。 “前儿个,街道办王主任亲自到咱们95号四合院,主持的居民会议。宣布你师父重新担任一大爷的决定,我听说是后院聋老太太施了力,有区里的大领导打了招呼,这件事儿也就落听了,落听了知不知道?” 傻柱子说的有道理。 贾东旭不由得微微点头。 “姓杨的是咱们厂的车队队长,大小是个干部。他会不会在厂子里给我师父小鞋穿?” 此时,傻柱撒开了拽着贾东旭的手。 “东旭哥,你想多了吧!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小杨叔他是车队的一把手,手再长,也伸不到你们车间。再说了,咱们厂一季度的技术考核,一大爷荣升了八级钳工。杨厂长见到他,都称呼他一声易工。这样的身份摆在哪儿,穿小鞋不存在的。” 唉—— “我小杨叔样样都好,就是不尊敬老人,这一点有点儿过了。” 何雨柱在贾东旭面前这般卖弄。 其实,他是在找补些儿心理平衡。 谁让人家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儿呐! 第379章 老贼婆 杨朝升没有一点儿添油加醋。 如实讲述了,这次南下出差路上遇到的艰难险阻。 以及自个儿应卢政委征调,加入到出国车队,运输支援物资的整个过程。 “杨朝升同志,你辛苦了。” “卢政委是我的老首长,你能帮到他的忙,这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光荣。” 匡书记转业前,曾经在第二野战军待过。 现而今,他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自个儿的老部队。 “要不这样,我中午让小食堂准备一桌工作餐,咱们几位领导为朝升同志洗洗尘。” 几位厂领导走了回形式,对杨朝升好一通嘘寒问暖。 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倒是整了点儿实际的。 “李副厂长,我谢谢您嘞!我看洗尘还是免了吧!不瞒您说,我这回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心里头特惦记家里的老婆和儿子。各位领导能不能放我回家报个平安先?” 权力一般只服务于权力本身。 小食堂。 这个红星轧钢厂“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干部福利。 说透点儿,就是在搞不正之风。 杨朝升可不想沾上这种事儿,他铁定是能推就推。 哈哈哈—— “着实没看出来,你个杨大胆竟然也有惧内的这一毛病。” “人之常情嘛!” “杨朝升,我批给你三天的假期,你就好好在家里陪陪自个儿的老婆孩子。” 听杨朝升如此说,在场的几个厂领导表示了理解。 他们七嘴八舌的调侃了杨朝升几句。 末了儿。 杨厂长来了个一锤定音。 ------------------------------------- 南锣鼓巷,二分半厅。 今儿,杨家通往95号大院这边的月亮门开着。 一个眼睛大大,鼻梁高高的小家伙,正骑在过门石上,眼巴巴的向隔壁的院子里头望去。 95号四合院的前院。 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此时簇拥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娃。 吸引这些孩子们的,可不是这个男娃有多友爱。 而是男娃胯下骑着的木马。 “棒梗,你下来,让你光福哥骑一会儿。” “不,不……” 骑木马的男娃,正是老贾家那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好大孙贾梗。 此时,他就跟个护食儿的小奶狗似的,趴在木马上,一点儿都不退让。 刘海中的小儿子刘光福,打小就是个浑人。 他可不惯着,直接上手去推。 “嘭”的一声。 贾梗连人带木马被掀翻在地。 哇啊,哇啊—— 贾梗的哭泣声,惊的一群小孩作鸟兽散。 “咋的了?咋的了?” 贾张氏骨碌碌,寻着哭声,从中院杀到了前院。 “哎哟喂!是哪个挨千刀的,推倒了我的宝贝孙孙?”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贾张氏四处寻找嫌疑人。 最终她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骑在过门石上的小家伙身上。 “杨家小子,是不是你推倒了我们家棒梗?” “贾婆婆,不是我。” 真格儿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杨康跟贾梗同庚。 一个娃子开口说话,十分的连贯,吐词贼溜。 另一个娃子还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嘟噜。 由此,高下立判。 显然别人家的孩子,比自个儿家的孩子要聪明。 这怎么能行? 贾张氏这会子心中妒火顿生。 她从地上扶起棒梗。 发现自个儿宝贝孙子身上,有几处擦伤。 这还了得? 贾张氏邪火上头,冲到了二分半厅的月亮门前。 她伸出爪子,就要去拧小杨康的耳朵。 甭看杨康是个小小的人儿,他毕竟是个加点宝宝。 身体灵活着呐! 他一个闪身,躲过贾张氏伸过来的爪子。 师兄曾经跟他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往家里头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 “打人了,贾婆婆打小孩子了。” 这时候,妈妈窦桦还在医院上班,师兄师姐都在学校,大姨霍萍又去了农牧水产公司买菜。 家里头这会儿没大人在。 杨康的大声叫唤,其实就是在虚张声势。 眼瞅着贾张氏不管不顾地闯进家门。 小家伙后悔了。 后悔自个儿不应该眼馋别人的木马,央求大姨打开了月亮门。 “小畜生,看你往哪儿跑。” 贾张氏不讲究,一边撵着小家伙跑,一边在二分半厅里四处乱瞟。 她的眼睛里头贼光乍现。 不大会儿,就盯上了挂在厨房房檐下的一条腊鱼和几块腊肉。 贾张氏眼珠子贼溜溜的打着转。 刻意之下,杨康被她撵进了房间。 贾张氏得意的一笑。 她从房间外头扣上门搭扣,将康宝宝锁在了屋子里。 不愧是盗圣他奶奶。 贾张氏胖成个球样儿,偷东西可算是身手敏捷。 只见她搬来一把竹椅,站在上头,麻溜地取下了杨家房檐下挂着的腊鱼腊肉。 为防止了被别人瞧见。 贾张氏也不管腊鱼腊肉上面的油脂,直接就往自个儿的衣襟下藏。 “小偷,贾婆婆是个小偷。” 杨康被锁在了房间里。 透过窗户…… 小家伙将贾张氏干的龌龊事儿,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贾张氏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只要她偷东西的事实,不被四合院里的那些个大人撞破。 一个一岁点儿大的小孩子自说自话,几个人会相信嘞! 杨家那个活土匪又不在家。 只要咬死了不承认,任凭那杨家媳妇也奈何不得她。 这一想起杨家的那个活土匪。 贾张氏没来由的一阵心肝儿颤。 杨朝升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庞,仿佛又呈现在她的眼睛里头。 “贾张氏,你跑到我家里来干嘛?” 这声音……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会子,站在自个儿眼巴前儿的不正是杨家那个活土匪吗? 他不是去南边出公差了吗?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贾张氏吓得一个激灵,撒丫子就跑。 扑通—— 扑通—— 有几块搂着的腊肉,从衣襟漏出来,掉到地上。 这一幕,杨朝升也看呆。 “小偷,贾婆婆是小偷。” 儿子的叫唤。 让杨朝升迅速反应过来。 好嘛—— 自个儿才离开了几个月啊! 敢情光天化日之下,都偷窃到他家里来了。 杨朝升抛下手里拎着的行李。 纵身一蹿,来到贾张氏背后。 他伸手掐住了老贼婆的后脖颈子。 第380章 不要脸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杀人了,杨家的活土匪杀人了。” 贾张氏扯着嗓子,杀猪一般的干嚎。 95号四合院那几个蹲家里头吃老米的,终于坐不住了。 先前小杨康的叫喊声,她们几个就已然听见了。 只不过,杨家人不大跟她们来往。 她们便装作没听见。 这回不同了。 贾张氏人虽然嘴臭,还占便宜没够。 平日里,她们彼此之间的人情往费可没落下过。 这会子再装死狗,肯定说不过去。 特别是易忠海的媳妇儿。 一个药罐子,此时却走的飞快。 贾张氏,那可是她和老易养老对象的妈。 一大妈眼下比谁都心焦。 她匆匆赶到后院的聋老太太家,请这位四合院的老祖宗出山来主持大局。 “他一大妈,你这是咋了?” 聋老太太虽说是装聋。 毕竟两厢隔了个中院,她还真格儿没听见贾张氏的叫唤。 见一大妈来的匆忙,气喘的急切样儿,如是一问。 “回来了,回来了,二分半厅那个姓杨的回来了。这会子正逮着东旭他妈,拿大耳刮子招呼嘞!” 这一大妈还算厚道。 她没有张嘴闭嘴“活土匪,活土匪”的乱叫杨朝升的浑号。 “杨家那小子恶叉白赖的爱搅合,搅合的整个四合院都不安宁。今儿这一回来就找事儿,他咋不死在外头嘞!” 聋老太太话说的恶毒。 她领教过杨朝升的厉害,实在不想去趟这滩浑水。 不过—— 家门口,几个跟着一大妈一道来的老娘们、小媳妇。 这会儿,正眼巴巴的瞅着她。 老太太不得不出这个头。 否则…… 她费尽心机才立起来的四合院老祖宗人设,也就塌房了。 去—— “他一大妈,快,快扶我去瞧瞧。” 想到这茬…… 聋老太太故作姿态。 嘴上说着要赶紧去阻止,走起来却不带一点儿着急。 老太太颤颤悠悠地挪着自个儿的一双小脚。 若说在95号四合院里,聋老太太最烦谁? 那绝对非贾张氏莫属。 老太太心里头阴暗的很,搁这儿有了算计。 打吧! 狠狠地打吧! 打死了才好。 两个讨厌鬼,一个见阎王,一个吃枪子儿。 这岂不皆大欢喜,一了百了。 没准—— 她还能吃个席,打打牙祭。 聋老太太这一磨蹭。 她的人没到。 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倒是先行到来。 不得不说。 一大妈对贾家够可以的。 这事儿办的周到。 她不但自个儿来请聋老太太,还求了个四合院的住户,去通知了街道办。 “杨朝升同志,住手,你快住手。你肆意殴打他人,就不怕党纪国法治你吗?” 王主任说话间,带着几个街道办的同志上前拉架。 杨朝升没想跟他们拉扯,自个儿主动收了手。 吓—— 在场所有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惨!!! 贾张氏这会儿的样子也忒惨了点儿。 她一张脸左右的腮帮子淤青,肿的个熊样。 嘴角还滋滋地往外渗血。 说实在话。 杨朝升这几个大逼兜着实抽的不爽。 他要拿捏好分寸,留心下手。 不然一巴掌。 他就能要了贾张氏的小命。 “牙,我的老牙哟!” 贾张氏从嘴里吐出一颗黄牙,捧在掌心里,开始了嚎丧模式。 “杨朝升同志,你怎么回事儿?出手殴打妇女,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街道办王主任知道,杨朝升是个非常难缠的刺儿头。 街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让人想想,就脑瓜儿疼。 贾张氏的惨状。 王主任就是有心想和稀泥,都没法子向在场的群众做出交代。 迫不得已。 她只能对杨朝升发难了。 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杨朝升振振有词地道:“妇女,妇女里头就不兴有坏人了?难道妇女做了坏事儿,就不需要接受咱们人民群众的教育?” 做坏事儿? “杨朝升同志,请你把事儿讲清楚。贾张氏她究竟做了何等坏事儿?让你出手将她打成这个样子。” 对哦! 杨朝升是个刺儿头不假。 貌似每一次冲突的诱因,都栽不到他的头上。 于是乎,王主任压住了火。 她询问起本次事件的因由。 “周海未同志,帮我个忙好不好。帮我去东厢那间屋子,把我家那小子放出来。” 杨朝升没有马上回答王主任的质询。 而是请曾经打过几次交道的街道干部周海未,帮自个儿一个小忙。 周海未没有拒绝。 不大会儿,她就把康宝宝领了过来。 “粑粑。” 虽说父子俩几个月没见。 一见面。 几许久别的陌生感,就被彼此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一扫而空。 哎—— 回应着儿子的呼唤。 杨朝升张开怀抱,将康宝宝高高地举过头顶,让儿子骑在了自个儿脖颈上。 “儿子,你来跟你王姨说一说。贾张氏将将儿闯进我们家里头,做了什么坏事儿?” “小偷,贾婆婆是个小偷,她偷了我们家里的鱼吧和肉肉。” 有了自个儿爸爸给的鼓励眼神。 小杨康丝毫不怯场,极有条理地说出了贾张氏干的破事儿。 “贾张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主任的目光一冷,瞪了贾张氏一眼。 “不,不是这样子,我,我没有……” 贾张氏慌慌张张的样子。 在大伙儿面前,属于不打自招了这是。 “没有?大家看,看到从她衣襟里头露出来的腊鱼没有?啧啧……我连着抽了她好几记大耳刮子,她都搂着不肯撒手。特么这不要脸的劲头,真格儿没谁了。” 可不是。 在场的一众人等,目光全落到了,从贾张氏衣襟里露出来的半截腊鱼肉上。 “我,我没有偷,这条腊鱼是我从地上捡的。在我们老家有句俗话,叫——天上掉的,地上捡的,谁捡到就归谁。” 贾张氏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完全不在乎别人鄙夷的目光。 她还幻想着,怎么将藏在衣襟下的腊鱼据为己有。 “贾张氏,你给我闭嘴。”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捡东西,都捡到别人的家里去了。 特么还理直气壮地很。 是无知? 还是谁给了她勇气。 是梁静茹吗? 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事儿传出去,必定满城皆知,铁定会成为其他街道茶余饭后的谈资。 管辖的街道,出了这档子歪风邪气。 末了儿。 丢的还是她王爱莲,王大主任的脸。 不能再让贾张氏胡闹下去了。 王主任向同来的两名联防队员,使了个眼色儿。 俩联防队员立即会意。 他们俩一人架住贾张氏的一只胳膊。 左右提溜着,去了街道办。 第381章 南方水果 眼瞅着一场大戏就这么断篇了。 这不,正值晌午的饭点。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聚在二分半厅门前,架秧子围观的好事之徒们。 这会子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杨朝升压根就没拿正眼瞧一瞧,姗姗来迟的聋老太太和易忠海的媳妇。 “哐”的一声,把月亮门关上。 哼—— “这是甩脸子给谁看啊!” 聋老太太暗道。 她狠狠将手里头拿着的龙头拐杖,在眼门前儿的地板上一杵。 “他一大妈,扶我回去。” 杨朝升关上门,就牵着儿子往厨房去。 昨儿夜里,他磨了一晚上的豆浆,消耗颇大。 今儿起床又起晚了,也没顾得上吃早餐。 这会子,他觉着自个儿肚子里空落落的。 才第一时间进了厨房,弄口吃的垫吧垫吧。 杨朝升寻摸着,在橱柜里找到几个馍和一碗咸菜疙瘩。 他倒是生冷不忌,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先给自个儿肚子打个底儿。 杨朝升提起座在炉灶上烧水壶。 煤炉里头的煤饼子已然将要燃尽。 由此可见,“表姐”霍萍离开家的时间不短。 “儿咂,你大姨呢?” “大姨去菜市场买菜了,一大早上就去了。” 父子俩一问一答,唠着嗑。 从儿子嘴里。 杨朝升了解自个儿出差这段时间,家里头发生的一些事儿。 他一边跟儿子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 给煤炉重新续好煤饼子。 杨朝升找了些食材,开始做晌午饭。 “儿咂,中午你想吃点嘛?爸爸给你做。” 在小杨康记忆里,自个儿粑粑做饭可香,可好吃了。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粑粑做的饭了。 嘻嘻—— “粑粑,我要吃你做的鸡蛋羹,还有,还有四喜丸子。” “好嘞!儿咂,爸爸给你做,保证你吃的满意。” 小家伙只报了两个菜。 倒是不贪心。 这证明自个儿儿子,没给养废了,养歪了。 杨朝升很欣慰。 当即,奖励了康宝宝一个摸头杀。 “儿咂你瞧,这是什么?” 杨朝升变魔术似的,他从旅行袋里翻出几种水果。 ??? 粑粑拿出来的这些果实,长得好奇怪啊! 怎么宝宝一个都不认识耶! 小杨康东瞧瞧,西看看,瞅着摆在面前的各种果实。 果实的形状各异,颜色艳丽。 有圆圆的,有长长的…… 有金黄色儿的,有青绿色儿的,还有紫红色儿的…… 果实发出诱人的香气。 一闻便知,它们肯定都很好吃。 小杨康忍不住直咽口水。 哈哈哈—— 自个儿儿子这副窘状,逗得杨朝升哈哈大笑。 “儿咂,你想不想尝一尝它们的味道?” “想呲。” “你个小馋猫。等着,爸爸帮你将这些水果的皮剥了。” 水果? 这些果实都是水果吗? 水果不只有苹果、梨、葡萄、柿子、杏儿、李儿、枣儿……这些吗? 眼门前儿这些水果,他怎么见都没有见过? 康宝宝之所以小小的年纪,认识这么多种水果。 得亏杨朝升有一个随身小世界。 华夏北方的各个水果品种。 杨朝升在小世界里进行了大量的栽种。 这些个北方出产的水果,他时不时会取几个给儿子尝鲜。 “粑粑,你能不能教我,认一认这些水果先?” 果然,通过系统五维加点的孩子,跟其他普通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贪嘴是必然的。 小杨康却能控制自个儿的欲望,将兴趣放在探索和发现未知的事物上面。 杨朝升的眉头一蹙。 儿子的认知思维,这是不是过于早熟了点儿? 他的未来,是成为爱因斯坦和牛顿……还是成为秦皇汉武那样人物? 又或者是落榜美术生小胡子? 自个儿这个老父亲,又能否把持的住? 杨朝升转念一想。 他担心个毛线。 有吃亏是福系统这个bug般的存在,保驾护航。 他们老杨家,必定能成为这个地球村的顶级幕后玩家。 多生多养,多子多福,自个儿把家族发展壮大才是硬道理。 中—— “儿咂,我来教你认识这些水果。” “咱们的祖国幅员辽阔,南北方的物产迥异。这次爸爸去南方出差,带回来的这些都是南方的水果品种,所以你不认识它们并不奇怪。” “这个叫牛奶果,切开以后,果肉会流出像牛奶一样的白色液体。” “这个是香蕉。儿咂,你凑近点儿闻闻,它是不是很香。” “这个是芒果,它吃起来又甜又香。还有这个和这个,它们分别叫红毛丹和山竹……” 其实,杨朝升拿出来的大多是安南国的特色水果。 安南国以后,会不会成为咱们华夏一隅。 杨朝升相信后人的智慧,一定比前人强,一定能为我华夏开疆扩土。 剁剁剁—— 笼屉上汽。 杨朝升摆上鸡蛋羹,开始剁肉,准备做四喜丸子。 他扭过头。 瞅了一眼餐桌边上,搁那儿跟一碟水果拼盘较劲的儿子。 康宝宝还了自个儿老爸,一个大大的笑脸儿。 “儿咂,水果好不好吃?” “好呲。” “得不得劲?” “得劲。” 哈哈哈—— 咯咯咯—— 父子俩的笑声不断。 这个时候,杨家的保姆霍萍,拎着一篮子菜,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她将将儿进胡同口,就发现了二分半厅厨房上空,腾起的炊烟。 霍萍那个急啊! 今儿个出去,她耽搁了不少工夫,回来的有点儿晚。 她还以为是康宝宝顶不住饿,自个儿在弄吃的。 霍萍没了孩子。 现而今,她已经将康宝宝当成了自个儿的孩子一般疼爱。 杨康的聪明伶俐和可爱懂事。 整个四合院,乃至于整条锣鼓巷的小孩,都能被他甩了几条街去。 咋说……也还是个孩子。 他人还没有锅台高嘞! 万一碰着了,烫着了,如何了得。 “霍萍,眼瞅着到家了,你还走这么急干嘛?等等我们俩啊!” 霍萍这架势,急切的就像家里头火烧了房子。 三大妈杨瑞华连忙发问。 “就是,走这么急干嘛?” 跟三大妈在一块儿,意外的还有秦淮茹。 今儿,三大妈约了霍萍,去农牧水产公司买菜。 没曾想,秦淮茹也吵吵着一起。 三大妈和秦淮茹,那是个顶个的会过日子,会算计。 她们两个人挑挑拣拣,磨磨唧唧,逛遍了整菜市场。 东家饶颗葱,西家讨头蒜…… 一门心思,想占点儿小便宜。 霍萍跟她们一块儿,净耽误工夫了。 第382章 困惑 “康康,康康……” 霍萍一踏入二分半厅,便往厨房的方向赶。 “粑粑你听,是大姨回来了。” 人的感情深不深,一看便知。 康宝宝小屁股一滑,人蹦下了凳子。 “突突突”跑出厨房,迎接他大姨去了。 哟—— “朝升兄弟,您回来了。” 不大会儿,霍萍牵着康康的小手,已然来到了厨房。 嗯—— “我刚到家没多大一会儿。哟,今儿咋买这么多菜啊!” 杨朝升见霍萍拎着满满的一篮子菜。 他忙上前,帮一把手。 “前阵子听小桦说,估摸着你这几天就要回来。我不得掐着日子,为家里头多准备些吃的。” 现而今华夏物资相对匮乏。 除了葱姜蒜辣外。 霍萍采买了些当季的菠菜、小白菜、韭菜和莴笋,还有荠菜、马齿苋之类的鲜嫩野菜。 至于荤菜。 她只抢到几条海捕的盐渍带鱼。 这个“抢”字,用的一点儿都不违和。 眼下。 就是个有钱也难花出去的年月。 买东西主打一个手快有,手慢无。 那先前那些被贾张氏偷窃的腊鱼、腊肉,是从哪儿搞来的? 杨朝升的好奇心大起。 不由发问道:“霍姐,咱们家房檐下挂着的那几条腊鱼、腊肉,是……” 不待杨朝升把话说完。 霍萍就抢先说出了几条腊鱼、腊肉的来历。 这几条腊鱼、腊肉的来历,可不简单。 乃是现而今在天涯海角任地委书记的李不识,飘洋过海寄过来的。 李不识通过信件了解到。 自个儿侄子李向前和杨朝升,在四九城重新有了联系,两家还结了干亲。 一个是他侄子,一个是他最欣赏的年轻人。 那个战乱年代,同志之间建立的深厚革命情谊,哪怕最动人的华章,也难以用言语尽情表达出来。 李不识得到杨朝升的消息,心里头那是高兴不行。 作为长辈。 咋的,也要表示表示不是。 于是乎,李不识用自个儿的薪水,采购一些当地老乡自制的土特产,不远万里邮寄了过来。 东西邮寄到李向前工作的武装部。 其中属于杨朝升的一份。 前儿个,李向前亲自送到了杨家的二分半厅。 都知道,南方的湿气大。 若不腌制,食物很难能长久保存。 霍萍将腊鱼腊肉挂到房檐下,风干一下,去去湿气。 没曾想,竟然遭到了贼手。 “这么说,咱们家的腊鱼、腊肉被街道办的同志,拿去作为证物了。那我们还能要回来不?” 听杨朝升讲完,将将儿上演的那场闹剧。 霍萍有些儿担心东西拿不回来。 “霍姐,宽心吧您嘞!咱们家的东西肯定能够要回来。不过,我不准备要回来。那些东西经过了贾张氏的脏手,再让我吃,特么心里膈应。” 那些个腊鱼、腊肉被贾张氏曾经揣在怀里过。 想想就埋汰。 杨朝升铁定不会再吃。 “咋的?这么多的肉,说不要就不要,那咱们家可吃了大亏嘞!” 吃亏? “信不信,这回的事儿,我非得让贾家大出血不可。” 特么老虎长时间不发威,这些个猴贼觉着他们又行了。 杨朝升已然有了打算。 “信,大兄弟,姐信你。隔壁95号四合院的住户,除了三大爷一家,大多明里暗里挤兑咱们家。我觉着,你还是要拿捏好分寸,甭把事儿做的太出格。” “霍姐,我谢谢您的提醒。邻里又搬不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明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这个道理。” 杨朝升主打一个听劝。 -------------------------------------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 窦桦下班回家,一见着杨朝升,她就黏上了。 杨朝升作为老司机门儿清。 媳妇儿这是老房子着火,想他今儿负起消防员的职责。 杨家早早的吃完晚饭。 夫妻二人正准备进入贤者时间。 事儿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 杨朝升两口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在这个时候,纷纷登门而来。 打头的是贾东旭和秦淮茹俩公母。 “杨队长,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妈这一回。我,我保证,以后我们贾家人见到你们杨家人,绕三丈远走路,不再招惹你们家。” 我勒个去。 “贾东旭,你不会说话,就给爷们闭嘴。还特么退避三丈远走路,你骂谁了这是?我杨朝升是农民的儿子,可不是那些恶霸地主的狗崽子。” 杨朝升说话间,推了贾东旭一个踉跄。 “杨朝升,你别这样行不?能不能看我的面子,放过我婆婆这一回。” 秦淮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弱弱的恳求。 唉—— 杨朝升倒不是那无情的人。 毕竟他曾经在秦家村的破砖窑里,拿下了人家的一血。 他刚想聊聊贾张氏的事儿,就听到有一个讨厌声音说话。 “杨朝升同志,老辈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东旭妈做的不对,她毕竟是一个老人,你个小年轻跟她杠个啥劲儿?跌份不跌份啊!” 说话的不是别人。 特么居然是被自个儿爆锤过的易忠海。 不对头,绝对不对头。 才几个月过去。 咋的? 这个一度成为了过去式的道德天尊,又公然敢在自个儿面前起高腔了。 嚯—— “我瞅瞅,谁特么的南天门开了,把你个老毕登给露了出来。你算老几啊?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杨朝升曾经长时间,混迹于市井当中。 他指着鼻子骂人的本事,那绝对不是盖的。 “你,你,你,我,我,我身为95号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我咋就没权力说话了?” 易忠海被杨朝升一句话呛的,啥脸面都落地下了。 气的他,血压“噌噌噌”的上涨。 一大爷? “什么一大爷?这老帮子管事大爷的任命,不是给拿了吗?” 杨朝升的目光一凛。 他注视着此时混在人群中的阎埠贵。 算盘精一家,好感度系统给出的判定是友善。 在杨朝升面前。 这家人还是不太好意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咳咳—— “杨队长,这个我可帮忙说明一下。就在前不久,王主任来咱们95号四合院,亲自主持召开了住户大会。她当时在大会上宣布了,街道办重新任命老易和老刘为四合院管事一大爷、二大爷的决定……”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 三两句话,解释着杨朝升心中的疑惑。 还有这种事儿? 此刻,杨朝升愈加困惑了。 第383章 坦白? “你们回吧!有些事儿没弄明白。今儿,我没心情跟你们谈贾张氏的问题。” 杨朝升很不爽,直接开始轰人。 “杨队长,我们带着诚意来解决问题,你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同志。” 得—— 他们又用上了道德绑架这一招。 甭说。 这一招,现而今还真特么管用。 一顶不团结同志的大帽子扣下来。 让杨朝升心里也打起了小鼓。 中—— “明儿你们把街道办王主任请过来,我们三头六面把今儿发生的事儿往开了说,免得你们事后又特么作妖。” 杨朝升暗忖。 易忠海咋的又当上了95号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 明儿个,街道办王主任若是说不出一个四五六来。 自个儿绝对会让她当场下不来台。 “杨,杨队长,事儿不能等到明儿啊!我妈还在街道办关着了。您瞧,这谅解书,我都帮您写好了。您搁上头签个字就行,咱们邻里邻居的,这是多大点事儿啊是不?” 滚—— “多大点事儿?你老娘光天化日之下,都闯到我家里偷东西了。你跟我说这是多大点事儿?贾东旭,我又不是你祖宗,干嘛要惯着你?特么你再不识相点儿,我就去报公安——信不?” 面对贾东旭的无耻。 杨朝升忍不住要开“报公安”这个大。 这做法,当场就将一众人给唬住了。 “不能够报公安,坚决不能够报公安。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今儿发生的这件事儿,咱们能够在四合院里解决,就在四合院里解决。能够在街道办解决,就在街道办解决。绝对不能闹的满城风雨,给咱们四合院抹黑,给咱们街道办抹黑。” …… “老少爷们,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这个理儿。” “一大爷说的在理,不能给咱们四合院和街道办抹黑。” …… 不愧是个老阴逼,伪君子。 易忠海几句话挑唆。 前来看热闹的四合院住户们,一时间,纷纷给他捧场。 选择一,获得易忠海寿元30天。 一声“吃亏是福系统”的电子音,在杨朝升脑海中响起。 哎呦喂! 易忠海正得意着。 突然,就感到自个儿的脑仁儿,疼的直抽抽。 疼的他…… 额头上都冒出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子。 易忠海眼巴前儿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 “一大爷,您咋的了这是。” “哎呀!老易,这是咋地了。” 眼瞅着易忠海的后脑勺,就要跟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 一旁的傻柱,眼疾手快地当了一回垫背。 他蹲下身体,让易忠海倒在怀里。 别看你搁这跳得欢,我让你马上拉清单。 哈哈哈—— “报应,现世报这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们亲爱的一大爷,送医院去。万一出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臭了我家门前这块地儿。” 杨朝升有够毒舌。 他话里有话,把现场所有人都给带上了。 傻柱瞅着杨朝升,央求道:“杨叔,婶子不就是医生,您快叫她出来,给一大爷瞧瞧病行不?” “你婶子是外科医生,给人锯胳膊卸腿,缝个线什么的……她在行。这老帮子捂着脑袋,明显是平日里坏事儿想太多,把脑子给想脱线了。这个,你婶子可治不好。” “柱子,咱们不求他。你快上你一大爷,咱们赶紧去医院。” 只听见。 杵一旁默不作声的聋老太太,这个时候说话了。 一大妈和傻柱,跟着老太太的指挥棒,行动起来。 其他住户,也纷纷搭了把手。 有给一大妈凑医药费的,有去找板车拉人的…… “我背着一大爷先走一步,你们找到板车后,再来追我。” 傻柱托了托背上的易忠海,小跑着往医院赶。 这一幕,令杨朝升哑然。 平日里,这么些勾心斗角的人。 真遇上个事儿,倒是一个个都成了热心肠, 本质上。 他们不过是些只顾眼前利益和过自家小日子的小市民。 门槛精,轧闹猛;搭架子,摆噱头;讲实惠,势利眼;轧闹猛,要面子;东家长,李家短…… 各种各样的心态和毛病他们都有。 却并没有杨朝升想象中,那么的不堪。 打这儿起。 杨朝升对95号四合院的这些住户,印象倒是有了大大的改观。 唯独眼门前儿这对公母,实锤了白眼狼属性。 贾东旭身为易忠海徒弟,这回人家又是为他们家的事儿出头。 易忠海将将儿倒下。 贾东旭和秦淮茹表现出来的凉薄,真格儿令人齿冷。 他们没有陪同傻柱一块儿去医院。 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跟杨朝升不停地叨叨。 “杨队长,我妈年纪大了,身体还有病。您就放过她吧!求求您放过她吧!” 贾家将别人当成血包,对自家人倒还说的过去。 杨朝升早打定了主意。 他铁定不会为这两个白眼狼更改计划。 “听人说但凡做贼的人,都喝了贼水。如此,被人逮住了才能够抗揍。你妈这个老贼婆,指不定就事先喝下了贼水。放心吧!在街道办关一晚上,贾张氏她死不了。” 杨朝升的不屑,溢于言表。 他懒得再废话。 毫不客气的将贾东旭和秦淮茹俩公母,推搡出自个儿的院子。 “哐啷”关上了二分半厅的月亮门。 “这……” 眼见吃了个闭门羹。 贾东旭还有些儿不甘心。 “走,咱们回家。明儿,我们俩把街道办王主任请来,倒要看他怎么办。” 关键时候,秦淮茹显然要比贾东旭更有主见。 “淮茹,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探望一下师父?” 贾东旭忽然担心易忠海会责怪他。 如果自个儿家往后无法从便宜师父这里捞到好处,那损失就大了。 听了秦淮茹眉头微微皱起。 她思量一会儿,说道:“还是明儿再去吧!我们为妈的事儿操劳,这是尊老。家里有棒梗要照顾,这是爱幼。一大爷最吃这一套,明儿个咱们抱着孩子一块去,再多说些儿软乎话,他应该不会怪你。” “行,我听你的。” 贾家俩公母回家的同一时间。 杨朝升进入浴室,痛痛快快地泡个澡。 从用来洗澡的大木桶里出来。 杨朝升身上,除了肩头有一处不大可见的牙齿印。 昨儿个,陈雪茹所留下的其他痕迹,已然尽皆消弭。 杨朝升对着浴室的镜子,轻轻抚摸着这道牙印。、 他惆怅,绝对的惆怅。 往后,这个时间管理大师。 他铁定不太好当。 既要防着外人,还得防着家里人。 犹豫再三…… 是否能跟窦桦如实坦白一切? 对着镜子里头的自个儿,杨朝升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384章 显摆 常言道:春梦了无痕。 杨朝升打量着躺在自个儿臂弯上的媳妇儿。 窦桦的睡态香甜,还打起了小呼噜。 可见自个儿这一宿没有白忙活。 杨朝升轻轻地抽回手臂。 下了床,蹬上趿拉板儿。 杨朝升去厨房拿了个大洋瓷盆儿,去买早点。 他走的是96号四合院这边。 一出月亮门,就撞上个熟人。 “陆大哥,您这是……” 陆红安当了个晚班。 衣服上,有一大片被露水打湿的水渍。 “朝升,我听说你出差回来了。本想昨儿夜里过去跟你唠唠,让你嫂子给拦下了。哈哈……倒是我不识趣了。” 陆红安靠近杨朝升,扯开手里头拎着的帆布包。 “你瞧,我特意绕路去‘马记月盛斋’买了两斤多的酱牛肉。今儿晚上,咱们哥儿俩喝几杯。” 马记月盛斋这家清真馆子的酱牛肉,用料讲究,通常选用腰窝或腿肉,搭配上三伏老酱,以及精心挑选的香料,延用传统的制作技巧和火候掌控。 出来的成品入味三分,越嚼越香…… 那叫一个地道。 陆红安对他这个兄弟有够上心的。 要知道两斤多酱牛肉,可不便宜。 他若不是享受残疾军人的优待,都没份额买去。 我勒个去。 “陆大哥,这么破费,这日子不过了?” 招娣、盼娣、来娣、念娣、希娣,望娣。 陆红安两口子陆陆续续生了六个闺女。 一家八口,靠他一个人的工资过活。 他们家月月都拉饥荒。 两斤多酱牛肉,估摸着花了陆红安半拉月工资。 杨朝升心里头不落忍。 “陆大哥,你今儿个早饭还没吃吧?等着,回头我给你们家带一份。” 杨朝升亮了亮,手里头装着洋瓷盆的网兜。 “不不不,你嫂子肯定已经熬了小米粥,你就甭麻烦了。” “见外了不是?粥粥水水哪能饱肚子,再说了,你们大人能抗的住饿。我那几个侄女可正长身体,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见杨朝升的态度坚决。 陆红安也不再客套。 “行,你个做叔叔的为晚辈着想,我个做爹的还有啥子可说?” “这就对了。” 四九城的早市依然热热闹闹。 好多原先的老字号,在公私合营的改造大潮中,门店招牌通通换成了以人民、国营、服务……等字眼为主旨的新招牌。 杨朝升来到一家常光顾的早餐店面。 这儿曾经是一家夫妻店。 光绪年开始的营生,由一对老夫妻经营至今。 公私合营后。 老夫妻俩只负责厨房这一块,专门做吃食儿。 店面的经营权,归公方经理管理。 早餐店,招了不少小年轻做服务员。 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老陆家几个闺女不比小子差,个顶个的能吃。 今儿,杨朝升不但早点的分量买了不少,品种也多。 有“两面三刀”的糖油饼,有荤卤的豆腐脑,有一摔成八瓣的焦圈儿,还有味儿地道的杏仁茶和“螺丝转”烧饼。 早点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 地道。 得劲儿。 店员的服务态度却令人不敢恭维。 一条“不能随便打骂顾客”的标语。 十分扎眼的贴在了早餐店的墙头。 ------------------------------------- 吃完早点。 杨朝升陪同窦桦到了胡同口,目送她骑着自行车上班去。 他回到家。 发现儿子正撅着小屁屁,透过月亮门的门缝,往95号四合院那边瞅。 “儿咂,你在干嘛呢?” 噢—— “粑粑……” 小家伙很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手。 “朝升兄弟,你儿子肯定又在眼馋人家的木马了。” 木马? “前不久,听说95号四合院的一大爷易忠海,技术考核过了八级钳工。他一高兴,给自个儿的徒孙做了架小木马。东西做的不孬。他们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就没有一个不眼热的。” 表姐霍萍一一道出原由来。 八级钳工? 如此看来,易忠海还真格儿适合吃这碗饭。 这老梆子被自个儿的“吃亏是福系统”,生生抽走一级的钳工技能。 从七级钳工掉落到了六级钳工。 特么几个月的时间,技术又练了回来? 居然还涨了一级? 八级钳工需要具备精湛的技艺、丰富的经验和深厚的理论知识,能够解决极为复杂的机械加工和装配问题。 八级钳工已然是技术工种的天花板。 再往上就是助理工程师。 如果学历够的上。 易忠海还能跻身红星轧钢厂的管理层。 “我听三大妈杨瑞华说,这易忠海是跟老毛子专家学的技术。” 呵呵—— 都说: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霍萍在家,倒是将两边四合院的事儿,摸了个底儿掉。 老毛子专家? 杨朝升忽地想起在杨厂长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尼古拉·耶维奇。 老毛子专家来华夏工作。 可算的上,咱们国家外交的一个巨大胜利。 将近六万人次的老毛子专家到来。 大大弥补了我们国家经济上,军事上,工农业技术上等各个方面建设的经验不足之处。 他们的工作领域包括农业、能源、医学、环保、新材料和装备制造……。 不可否认。 这为新华夏的四个现代化打下了基础。 杨朝升更加清楚。 如无意外。 这段难得的两国蜜月期,将会在明年彻底的破裂。 即便杨朝升知道历史未来的发展,也没有作用。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 现而今依着他的小身板,想参合还不够格。 杨朝升甩了甩脑袋瓜,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 “不,不,不……” 95号四合院前院传来棒梗,一个个字吐露的叫唤。 这个白眼狼很享受,被小伙伴众星捧月的感觉。 哼—— 显摆。 贾家人住中院,偏偏要跑到前院来现眼。 不是爱显摆,是嘛? 不就是做了个木马吗? 瞧把自个儿儿子给眼馋的。 杨朝升一把抱起康宝宝。 “儿咂,你告诉我,爸爸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粑粑是司机,开汽车。呜呜呜,嘀嘀嘀……滴。” 哈哈哈—— “回答正确。来,咱们父子俩顶一个。” 嘻嘻—— 父子俩脑门对脑门,顶了个牛。 “儿咂,咱不馋人家的东西。你容爸爸两天,爸爸做一架小车车给你玩。” “粑粑,这是真的吗?” 小康康眨巴眼,盯着杨朝升的脸。 “当然是真的。来——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杨朝升要为儿子,做一架他上辈子小时候玩过的弹子盘车。 第385章 是偷?还是拿? 说干就干。 杨朝升将儿子托付给了霍萍照看。 自个儿借着“屎遁”躲进茅房。 他开启空间的光洞门径,进入了随身小世界。 嘤—— 一个闪现。 杨朝升来到小世界的金属坟场。 挑了一辆倭瓜的豆丁坦克下手。 他还恶趣味的在坦克上,拿红油漆涂装了大大的两个字——拆了。 “哐啷啷”一通拆。 不大会儿,他就在坦克车载机枪的转向底座上,拆下了十二个大小适用的轴承。 现而今,轴承这个主要的零部件有了。 至于,弹子盘车的其他部件…… 杨朝升已然想好用榆木疙瘩,来加工制作。 榆树的木材坚韧,纹理清晰,强度和耐久性都十分不错。 榆树还被咱华夏老百姓,称为“救命树”。 榆钱儿是美味的食物。 榆树皮磨成粉末,就能够做成吃食儿。 比如饸络面这种地道的北方传统美食里头,就掺了榆树皮磨的粉。 在饥荒年月…… 这两样,可是不少人借以维系生命的救命粮。 杨朝升在小世界里头,满山遍野种植的榆树,有不老少。 但用于制作器物的木料,需要干燥处理后,才能使用。 小世界里种植的榆树,基本赶不上趟。 老辈人说:人无信不立。 杨朝升答应了康宝宝,要在两天之内,为他做一辆弹子盘车车。 父母的言传身教,是孩子最好的榜样。 家庭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杨朝升有责任给孩子讲好“人生第一课”,帮孩子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 杨朝升的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鲁能冠,是他在南锣鼓巷相熟的一个老哥们儿。 这个老哥们儿,在四九城的木匠把式里头有些个人脉。 自个儿找上门去,保准落不了空手。 从随身小世界回到现实世界。 杨朝升正准备去一趟鲁家。 就听见…… 95号四合院一侧的月亮门外头,有人在敲门。 笃笃笃—— 砰砰砰—— 敲门的不止一个人。 声音很杂,包含着轻重缓急的情绪。 “杨朝升同志,早啊!咱们今儿个又见面了。” 杨朝升打开门。 打头的一个不是别人,赫然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秦淮如和刘海中二人,如同“哼哈二将”跟随在她左右。 呵呵—— 杨朝升面无表情的干笑两声。 “是啊!咱们又见面了。王主任,你们这一大早,兴师动众地找上门来。不会又想给杨某人套一个啥子罪名吧?” “想岔了,想岔了不是。杨朝升同志,咱们干的都是革命工作,你可不兴有抵触情绪才是。” 呵—— “王主任,你这话说的可不中听。什么叫‘抵触情绪’?你干嘛净拿车轱辘话来糊弄事儿?我听着都累得慌。还是开门见山吧你嘞!”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杨朝升直接甩脸子了。 “行。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杨朝升同志,我问你,你们家那些腊鱼腊肉是怎么来的?” 王主任也不装了。 “杨队长,贾张氏在你们家捡到十多斤腊鱼腊肉。您这日子过的,恐怕都赶上地主老财了吧!” 刘海中撸了撸套在手臂上的红袖箍,搁旁边插了一句嘴。 常言道:红箍一带,谁都不爱。 有些人掌握了芝麻大点儿的权力,就整天想着怎么拿捏别人。 嚯—— “刘胖子,你在我面前抖份儿?这会子是上班时间,你不去参加国家建设,搁这儿摸鱼。这叫什么?这叫工贼。我一定会将翘班这件事儿,跟厂领导进行汇报。” 对待刘海中这种小人,杨朝升丝毫不客气。 “你你你,怎么说话的。我现而今是在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 “好了,好了。老刘,杨朝升同志,你两个一人少说一句。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谈一谈,杨朝升同志家腊鱼腊肉的问题。” 王主任喊刘海中“老刘”。 称呼杨朝升为“同志”。 关系的亲疏远近,真可谓一听便知。 显然,称呼的越正式,越特么中规中矩,就越不待见对方。 这年头,谁家里贸然出现十来斤的腊鱼腊肉。 都是足以引起轰动的大事件。 如果上纲上线,甚至有可能成为严重的政治事件。 眼下,四九城城市居民的肉类供应量,是每个月人均二两。 肉票随粮油本发放。 每个城镇居民每人每月十张肉票,0.02市斤一张,时限一年。 也就是说杨朝升一家三口,一个月拢共只有六两的肉食供应配额。 城镇居民们大多会将肉票存着,只会在碰上红白喜事,新年大节之类的日子,才拿出来使用。 谁若是素急了,想尝尝肉味。 抽上一张0.02市斤的肉票。 运气好的时候。 能够在菜市场抢到一丢丢的肥膘沫子,回家润润锅,让嘴巴上沾点儿肉味。 王主任拿腊鱼腊肉作筏子,自以为能够拿捏住杨朝升。 今儿上门,意图明显。 她就是来找事儿的。 “吃亏是福系统”已然在杨朝升脑海中,“叮叮叮”的产生响应。 “王主任,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儿个,贾张氏上我们家偷东西,你们街道办给定性了吗?她到底是偷?还是拿?” 杨朝升不答反问。 “这个,这个这个……” 王主任被杨朝升给问的一阵子语塞。 “中。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件事儿,你们街道办应该没有能力处理。那么……我还是去报公安吧!” “不能报公安。” “杨朝升同志,你不能报公安。” …… 虽然不是异口同声。 眼巴前儿这几个人,都有阻止杨朝升报公安的意思。 “杨朝升同志,你这事儿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我们应该仅限于在街道办内部进行处理。” 上回,在四九城各个街道办的集体会议上,她当着市里、区里的相关领导和其他街道办主任的面,作出个人检讨的那一幕。 王主任至今还难以忘怀。 派出所和街道办,虽然分属不同的部门。 两个部门是兄弟单位,彼此之间的联系相当紧密。 案子报上去。 如此简单的一个案子。 人家派出所三两下就能破案,进而立功受奖。 南锣鼓巷这桩入室偷窃案,势必会经过兄弟单位,通报到街道办的上级领导那儿。 于是乎,她王爱莲,王大主任。 就会留给上级领导,一个没有能力做好群众工作的坏印象。 王主任跟杨朝升对视。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乞求人的可怜兮兮。 杨朝升无意把事儿做绝。 淡淡说道:“中。我最后再问一次。贾张氏上我们家顺走腊鱼腊肉的行为,她到底是偷?还是拿?” “是偷。贾张氏这次的行为,确实属于偷窃行为。” 王主任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 她大声对贾张氏的偷窃行为,当众定了性。 “大家都听到了吧!昨儿个发生的闹剧,是由贾张氏上我们家偷东西引起的,我扇了她几个大耳刮子,那纯属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 第386章 赔钱 杨朝升的发言。 并没能让在场的街坊们,对贾张氏的犯罪行为产生共鸣。 大家几乎一致的保持着沉默。 “哟——大伙儿都在呢!” “王主任,您也在啊?” 当下的场面有些儿僵持。 陆红安不知道啥时候,穿过二分半厅,来到95号四合院这边。 “陆红安同志,您来的正好。您帮我劝劝杨朝升同志吧!昨儿个,贾张氏到他们家拿东西的事儿,您就让他甭深究了——行不?” 作为街道办主任,王爱莲早有耳闻。 她听说过,杨陆两家的关系铁磁。 只要逮着陆红安帮忙说话,眼下的问题就好解决。 “什么拿?贾张氏那是偷。” 对于王主任还想要欲盖弥彰。 杨朝升立即给予了反驳。 “行行行……是偷。出了这档子事儿,今年咱们五好文明街道的荣誉肯定丢。没了这个先进,所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政策上给咱们街道的补贴,还有物资采购的优先权……这些个通通都得黄了。杨朝升同志,你要搞得人神共愤是不?你要让整个南锣鼓巷所有大院,所有的人,都记恨你是不?” 见杨朝升得理不饶人。 王主任当即扮起了红脸的角色。 “朝升,来——整口井拔凉,先熄熄火。” 眼瞅着杨朝升跟王主任呛上。 陆红安赶紧打圆场。 他拧开自个儿挎着的军水壶,斟满了一壶盖水。 旋即,递到了杨朝升的嘴边。 滋—— “这是……玉泉山的水?” 杨朝升一口喝干了壶盖里的水。 他咂吧嘴,回着味儿。 “咋的,让你尝出来了?” 陆红安释然的一笑。 “可不,清冽甘甜,滋味醇厚……甜的,味儿比王府井的井水还要地道。” 一口山泉水让杨朝升缓了缓,也压下了心里头的火。 “陆大哥,想说的话憋着吧您嘞!放心,我自个儿心里头有数。” 杨朝升打断陆红安已然到嘴边的话,转头看着王主任。 二人来了一场眼神的交锋。 “得得得,王主任。就你这张嘴,嘚不嘚不……跟个小喇叭广播似的,这回我听你的劝——中不中?” 他特么又被人道德绑架了。 杨朝升即便心里头有些不爽,也得忍着。 古人言: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这个年代,国情如此。 大势之下,不服软不行。 “杨朝升同志,你这就对了嘛!咱们革命同志要懂得顾全大局,要能够舍小家为大家……” 王主任三句话不离本行,又是一番长篇大论。 “好,王主任说的真好。大伙儿一起帮着呱唧呱唧。” 王主任话音刚落。 刘海中就带头卖力的鼓掌,捧着王主任的臭脚。 “杨朝升同志,待会儿我就让街道办的同志,把你们家的腊鱼腊肉拿来还你。至于贾张氏……咱们街道办的意见是……罚她,罚她打扫咱们街道那个公共厕所半年的卫生。这个处理结果,你看满意不满意?” 王主任看似在征求杨朝升的意见。 实则,这就是她,或者说南锣鼓巷街道办,给出的最终处理意见。 “王,王主任,这些腊鱼腊肉的来历,杨队长好像还没有跟您交代清楚。” 还不待杨朝升接话,刘海中就开始嘀咕。 他嘀咕的声音不小,在场大半的人都听了个真。 这些个吃瓜群众,立马就交头接耳的讲起了小话。 王主任的目光,也时不时的审视杨朝升。 “嘿——你们这是啥眼神?合着……你们怀疑,我们家那些个腊鱼腊肉,不是好来的不成?” 杨朝升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 “表姐,您来跟他们说一说,咱们家这些个腊鱼腊肉是怎么来的。” “你们等一等。” 霍萍明面上是表姐,其实是杨家的保姆。 没有杨朝升这个一家之主发话。 她不会自作主张,跳出来解释那些腊鱼腊肉的来历。 这会子,杨朝升让她来说明情况。 咋做?咋说? 霍萍已然在肚子里头盘桓了好久。 不大会儿,她就从二分半厅的书房,拿来了一封信件。 “朝升,这封信是康康的干老儿送肉来咱们家时,一同带过来的。你看,能不能作为证据。” …… 杨朝升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了信件的内容。 “王主任,你自个儿看看吧!” “这个……我能看?” 作为体制内的一员,王主任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单看信封。 她就能判断出,这封信件的来源恐怕很不一般。 信封用的是厚实的牛皮纸材质。 正面中上方,还印有寄件单位的名称…… 上面红色字体和红色的星,分外的醒目。 很明显,信件用的是公函信封,走的是特殊邮政渠道。 由此可见。 寄件人的级别不低,很可能是一位大领导。 “王主任,让你看你就看。我和我的同志,行得正、坐得端,没有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弯弯绕。” 李不识这封信件的内容,都是跟杨朝升的叙旧。 杨家那些腊鱼腊肉的来路清晰。 是海州地委的李书记,自个儿掏腰包,从当地老乡那儿采购,邮寄给杨朝升的。 “啧啧……海州地委的一把手,那可是封疆大吏。你们这关系着实够铁的啊!不远千里都不忘给你们家寄东西。” 王主任看完信后,止不住咂舌。 带给她震撼的不是信件的内容,而是杨朝升背后拥有的人脉关系。 这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往后再处理杨家的事儿,街道办一定得要上心一些儿。 再不济,也要不偏不倚,将一碗水端平。 绝不能让这个刺儿头,抓住了自个儿的小辫子。 “好了,好了……大伙儿听我说,听我说,杨朝升同志家里的腊鱼和腊肉,来源清楚,不存在一丁点儿问题。这件事儿就此打住,大伙儿不要再以讹传讹,否则,咱们街道办定当对肇事者给予严肃处理。” “杨朝升同志,我一回街道办,就让人把你们家的腊鱼腊肉,给你送过来。” 王主任临走前,再次向杨朝升保证,一定将作为证物的腊鱼腊肉及时送还。 “别介啊!王主任。那些个腊鱼腊肉可是入口的食材,被贾张氏裹进怀里这么一折腾。这东西还让人怎么吃的进嘴?” “杨朝升同志,那你说该咋办?” 王主任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咋办?当然是赔钱,除此以外还能够咋办。” “赔钱!!!不可以。” 杨朝升的一句赔钱。 登时惊醒了,一直搁旁边,在那儿装鸵鸟的秦淮茹。 第387章 猫腻儿 甭看现而今“妇女能顶半边天”,口号喊的那叫一个见天响。 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根子,想要彻底在华夏大地上拔除,那还需要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 再说了。 城市和农村,发达地区和不发达地区,天然的存在着一条无形的鄙视链。 尽管王主任自个儿也是个女人,她还兼着街道办妇女主任的工作。 秦淮茹这个乡下女人,一个没有工作的乡下女人。 在王主任眼里,她哪里有什么发言权。 秦淮茹叫的再大声。 王主任也不带搭理她。 “杨朝升同志,既然这样,那老贾家应该赔偿你们家多少钱?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王主任这番话的态度很明显。 杨朝升扫视了一眼围观的吃瓜群众。 心中暗忖。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叫: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这回贾张氏上自个儿家里偷东西,可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若不给贾家来一个狠的。 贾张氏能来偷第一回,信不信,她就能来偷第二回。 等他们家小崽子“盗圣”再长大一点儿。 少不了,被他的贼婆子奶奶撺掇。 到时候,小崽子说不定会成为他们杨家的常客。 这个“狠”,还特么得适度。 大家伙儿都瞧着呢! 若是这赔偿的尺度没把握好。 这些人指不定在背后嚼舌根,说他们杨家人借机会狮子大开口,有敲诈勒索之嫌,那就坏了名声咯! “王主任,贾家人咋说跟我们家也是邻居,他们家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儿,一个人的工资养俩大人和一个孩子,也挺不容易。赔偿我就不多要了,让贾家出五十块钱就中。至于那些个腊鱼腊肉,你们街道办是作为贼赃没收,还是让贾家人拿去填补亏空,我就不瞎操心这事儿了。” 嘶—— “五十块钱啊!顶小贾的小两月工资呢!” “菜市场的猪肉好点儿的八毛一斤,孬的也就六毛一斤,十来斤肉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块钱到顶了,这姓杨的心可够黑的……” …… 杨朝升说出要五十块钱的赔偿。 今儿来看热闹的,一时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说好话的。 大多数人纯粹是嫉妒心作怪。 谁让老杨家有这么多的肉嘞! “打住,打住……” 杨朝升声如洪钟,一下子盖过了众人。 “你,甭看别人,说的就是你。” 杨朝升拿手指着一个吃瓜群众。 “我,我咋的了?杨队长,我就实话实说了两句。你可不兴打击报复啊!” “瞧我这张嘴呃!” 被杨朝升指着的吃瓜群众,自个儿掌了自个儿一个嘴巴子。 “我没有打击报复你的意思。我杨朝升今儿要跟你讲的是道理。” “我来问你,四九城居民每人每月的定量是多少?这买肉要不要肉票?这腊鱼腊肉的分量,能和有水分的鲜肉同等对比吗?你先好好算算,末了儿,摸摸自个儿的良心再说话,我杨朝升有讹人吗?” 杨朝升一连抛出四五个问题,一个个的掷地有声。 “小杨说的在理,咱们四九城居民每人每月的定量才二两肉,想吃肉都没地方买去。” “可不是嘛!上鸽子市淘换肉票的价格,特么比肉还要贵。有时候,还不一定能淘换到。” 这个小声说话的吃瓜群众,话讲出口后顿感不妥。 他心虚的瞟了王主任几眼。 鸽子市也就是公职人员眼里的黑市,属于灰色地带,在四九城俨然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这种黑市交易的存在,政府明面上禁止。 在实际操作中,考虑到城镇居民的日常生活需要。 只要不搞得太过火,扰乱到社会秩序。 相关部门往往会采取一种默许的态度,即所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市面上物资匮乏。 四九城的普通家庭,就没有不去鸽子市淘换点儿东西的。 否则,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呀你,这腊肉能跟鲜肉一个样吗?抛开人工不算,做一斤腊肉至少要用两斤到两斤半的鲜肉。杨队长能够同你讲道理,人家已经不错了。倘若犯上个横的,指不定会赏你两记大逼兜。” …… 杨朝升在红星厂大小是个领导干部,地位搁这摆着。 眼巴前儿,有了点儿“自有大儒为我辩经”的意味。 “是是是,大伙儿说的在理儿。杨队长,是我说话不经过大脑。我对不起您嘞!” 先前被杨朝升拿手指着的吃瓜群众,当即赔起了不是。 杨朝升这会子表现的很大度。 “你知道自个儿错了就中,今儿这事儿咱们俩都甭往心里去,以后还是好邻里,你说对不?” “对对对,好邻里,好邻里。” 住户们的议论声渐渐平息。 大伙儿的意思,王主任听了个真真的。 “好!!!咱们街道办尊重大伙儿的一致建议,今儿个民主一回。处理的意见如下:贾家必须在三天之内,赔偿杨朝升同志现金五十元整。大伙儿还有没有意见?” “没有,没有意见。” …… 有意见的肯定有,秦淮茹就是一个。 不过,她的意见重要吗? 就连刘海中这个特地跟厂子请了假,来给贾家帮场子的。 一瞧风向不对,他也倒向了杨朝升一边。 刘海中心里头,那叫一个恨啊! 恨自个儿为嘛会听了聋老太太的挑唆,甘愿做这个马前卒。 这个死老太婆,将他在往坑里带了? 说什么杨朝升家里的腊鱼腊肉来路不正,说什么经济问题从来不是小问题…… 说什么杨朝升的工作和职位铁定保不住,搞不好还得进去蹲号子…… 说什么让自个儿这回积极表现,在领导的面前搏一个好印象…… 刘海中这个“官迷”,特么太想追求进步了。 这不,被聋老太太三两句话说动。 羊肉没吃到,倒是惹得一身骚。 “王主任,你别忙着走,我再问你个事儿。” “杨朝升同志,就你的事儿多。说吧!啥事儿?” 王主任见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 她刚想要回街道办去,就又被杨朝升给喊住了。 “王主任,我问问你……这个刘胖子和易中海那个伪君子,咋的有成了95号四合院的管事大爷了。他们合起伙污蔑陷害我媳妇儿,这性质何其的恶劣?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被咱们街道办委以重任?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贾张氏上家里头偷肉的事儿,在杨朝升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易忠海和刘海中怎么又混上的四合院管事大爷,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儿。 甭问都知道。 这件事儿里头,特么绝对有猫腻儿。 第388章 灾民进城 “这个这个……” “杨朝升同志,老易和老刘的问题,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王主任回答的很没有底气。 “不严重?什么时候肆意构陷他人,都变得不严重了。” 杨朝升一听,立马就来气了。 说话的声音,几乎调高了八度。 “杨朝升同志,你先别炸毛成不?易忠海和刘海中同志的问题,经过区里的领导们研究,被认定为事实的依据不清,他们两位同志的出发点是好的,不存在有私心……” 听到这儿。 杨朝升有些明白了。 环视一圈。 他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搁连廊那儿猫着的聋老太太身上。 这时候,老太太对杨朝升十分诡异的撅了撅嘴。 仿佛在说:这事儿就是出自她老太太的手笔。 跟她斗?你个姓杨的,是不是还嫩了点儿。 “杨朝升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去年,咱们国家南方遭受特大洪涝灾害,易忠海同志和刘海中同志积极响应政府号召,他们俩拿出了自个儿的家底儿,无私的捐赠给了灾区。作为咱们东城区的捐款积极分子,他们两位同志还在市委组织的表彰大会上,带上了大红花。” …… “区里的领导们认为,两位同志做为四合院的管理者,他们绝对够格。” …… 这两个老帮子,够可以的啊! 楞个四合院的管事大爷,都不属于街道办编制。 为了这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权力,居然凑家底儿,费这么大劲儿钻营。 “王主任,我算听明白了。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正如同傻柱所说。 易忠海和刘海中二人,再次成为四合院管事大爷的事儿,已然落听,既成了事实。 杨朝升知道多说无益。 明面上,自个儿收拾不了他们。 依着“吃亏是福系统”从来不吃亏的尿性。 是选择要命?或选择其他? 还不是由他说了准数。 “杨朝升同志,赔不是就不用了。你们邻里之间往后能够和睦相处,少给我找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 今儿一上午,王主任尽在处理95号四合院的纠纷了。 街道办显然还有不老少的事儿,等着她处理。 王主任担心杨朝升又给自个儿出难题。 这一回,她离开的脚步,倒是迈的很快。 “散了吧!没热闹可瞧了,大伙儿就别拥在这儿了,散了,都散了……” “对,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吧!” 一个是96号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 一个是95号四合院的管事二大爷。 在王主任走后,陆红安和刘海中充分发挥了管事大爷的主观能动性。 两个人联手打发了在场的吃瓜群众,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陆大哥,我还有事儿要办,回见嘞您!” “我今儿调休,咱哥俩有时间说话。你有事儿,就去忙吧!” 杨朝升在跟陆红安打声招呼后,便领着儿子康康出门去了。 “上街咯!上街咯!驾,驾驾……” 有道是:子将父做马,父望子成龙。 康宝宝骑在自个儿老爸的脖颈上,牛气的不行。 孩子搁家里拘久了。 这一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哪哪……他都觉得新奇。 吁—— 父子俩进入到一个四合院中,在前院的一家房门前停下。 “鲁能冠,鲁大哥在家吗?” 噔噔噔—— 房间里的脚步声急促。 “哟——杨兄弟,是您啊!稀客,稀客……桂英,桂英,赶紧的烧开水泡茶,记得泡前儿个范匠头送的那包雨前龙井。” 鲁能冠一边把父子俩往家里请,一边向房间里头招呼。 桂英? 鲁能冠不是榆树扒皮——光棍一条嘛! 家里啥时候有了一个女人? 这名字起的……也没谁了!!! “鲁大哥,你啥时候娶的媳妇儿?” 嘿嘿—— “就去年年末的那会儿,碰巧你出差不在家,你媳妇儿小窦医生还随了十块钱的大礼……” 提到自个儿新娶的媳妇儿,鲁能冠笑出了牙花子。 他献宝似的在不停地叨叨。 杨朝升努力扮演好听众的角色。 “我勒个去!!!你说,你用十斤棒子面和十块钱彩礼,就娶了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做媳妇儿?” 鲁能冠二四年生人,将将过了而立之年。 夫妻俩的年龄相差十来岁,可算是吃了回嫩草。 去年,华夏经历了几场严重的天灾。 南涝北旱。 灾情造成全国许多省、市、地区和直辖市的农业收成歉收,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颗粒无收的局面。 时值岁末年关,四九城在这档口涌进了不少逃荒的灾民。 俗话说:人离乡贱。 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 谁又会在临近年关的日子背井离乡? 听说,单单进入到首都圈的受灾群众,就有数万人之多。 人一旦饿急了,饿狠了…… 啥子事儿干不出来? 都说:老百姓的事儿,无小事。 处理好这些灾民的吃饭问题,事关国家大局的安稳,事关四九城的治安好坏。 让数万灾民填饱肚子,有地方容身。 是当前每一个锤子镰刀的干部,将要着手解决的第一要务。 咱们新成立的政府,正在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领导们几乎不眠不休的商讨对策,从各个还算富裕的地区调配粮食和物资……力保不饿死、冻死一个灾民。 当下,还有刮民党的残余势力,以及一些心怀不满的反动派在暗中作乱。 大量的灾民们聚在一起,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事儿。 在群策群力之下。 政府相继出台了不少的措施,对灾民们进行分流。 懂技术的人员,被招进了对口的工厂。 在城里有亲戚的人员,可以选择去投亲戚家。 能下把子力气的人员,都被安排到了车站和码头扛活,只要卖力肯干,总能赚一口嚼谷果腹。 ……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各个街道办也积极的参与其中,号召居民们踊跃捐款,接收灾民。 南锣鼓巷有不少的四合院,在前不久都安置了灾民。 据杨朝升所知…… 95号和96号四合院,有几间半闲置的倒座房,现而今就住进了几家子灾民。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还操持起了保媒拉纤的活计。 在灾民当中,只有极少数的一波人,入赘做了上门女婿。 倒是撮合了不少逃荒来的单身女青年,跟自个儿辖区的王老五们结成了夫妻。 鲁能冠这个王老五,就是其中之一。 在四九城的市面上混这么多年,鲁能冠可不是个没眼力劲的。 她找的这个媳妇儿桂英,来历清楚,出落明白。 家里头一同逃荒来到四九城的,还有父母双亲和一弟一妹。 鲁能冠这么做对头。 正如老辈人说的:舍财作福,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他不但出了这笔彩礼,还贴了人情。 安排自个儿的小舅子,跟着一个木匠头儿学手艺。 这一份情,这一份债,这一份用心…… 岳父岳母一家子,瞧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媳妇儿桂英也不嫌弃鲁能冠的年龄大,一门心思跟着他过日子。 第389章 心里头甜 只见鲁能冠的媳妇儿端着个托盘,从里间出来。 鲁能冠连忙介绍道:“朝升兄弟,这就是你嫂子赵桂英。” “桂英,这就我给你提到过的杨兄弟——杨朝升。他的媳妇儿小窦医生,跟你也已经很熟了不是。” “桂英嫂子,你好。我今儿来串门,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跟老鲁欢迎你常来俺们串门还来不及嘞!康康,康康到婶婶这儿来,婶婶有好东西给你喔!” 小杨康长的就像一个年画娃娃,还特懂事儿。 但凡见过他的大人,就没有几个不喜欢的。 鲁能冠大婚那天。 他们两口子还专门去了趟二分半厅,把康康这个臭宝请到鲁家,做了一回“滚床童子”。 康宝宝在新床上,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头,来回滚了好几次。 他的吉祥话也说的好,说的溜。 “滚滚床,生贵子”。 “滚床滚床,龙凤呈祥”。 …… 康宝宝的天真无邪,充满活力的小模样,如同阳光一般璀璨。 他的盈盈笑语,一举一动,都好似那灵动的音符,串成一曲幸福的乐章。 整个婚礼现场,都因为康宝宝的卖萌打趣,而沉浸在极为浓郁的喜庆氛围中。 赵桂英为此,还亲手给他做了一顶虎头帽子,一双虎头鞋,做为答谢礼。 “婶婶。” 杨康小手一蹭,就从杨朝升的大腿上滑到了地上。 “呐!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哇!是糖糖,好多好多的糖糖。” 糖? 这会子,四九城本地产的“红虾酥”还没有投产。 粗制滥造的奢侈品“古巴糖”,也得等几年才会大量进口。 难道是,难道是…… 没错。 康宝宝手里抓着的糖果,正是魔都上“爱皮西糖果厂”生产的“abc米老鼠糖”。 这家糖果厂现而今恐怕正在进行公私合营。 往后,这家糖果厂所生产的糖果,将会有一个更加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大白兔奶糖。 嘶—— “鲁大哥,你们什么家庭这是?日子不过了?拿这么高档的糖果出来招待孩子。” 这种“abc米老鼠糖”可不便宜,而且非常的难买。 就连普通点儿的权贵家庭,想要尝一尝,都不见得能顺利搞到手。 “嘿!我,你还不知道。这糖是人家给的,去年下半年,我带队给一位大领导归置房子。人家听说我年底要娶媳妇儿,这不给了我一斤糖,算是随了个礼儿。” 原来如此。 这位大领导局气,出手能送人一斤奶糖。 可想而知,他的级别肯定不低。 鲁家这两口子也局气,是真心稀罕小杨康这个臭宝。 大领导的话题,着实不方便多聊。 杨朝升便撇过了话头,道明来意。 “朝升,你要的榆木疙瘩,我家里头没有备着。大红酸枝木、黄花梨木、胡桃木之类的硬木头,我做家具倒还剩了些个,给孩子做一辆‘滑滑车’应该不成问题。” 鲁能冠新婚,给自个儿捯饬了不少家具。 杨朝升瞅了一眼,他留下的边角余料。 倒是能凑出制作一辆弹子盘车的木头。 可杨朝升要做的是两辆弹子盘车。 陈雪茹的儿子陈魁,那也是他的种。 他已经亏欠母子俩很多很多,越发不能再厚此薄彼。 做出来的弹子盘车,儿子陈魁也必须得有一辆。 “鲁大哥,我还是拿榆木疙瘩来做吧!你知不知道谁家有?我可以花钱购买。” “这样啊!行,我知道那儿有。我这就出门去给你弄来。” 鲁能冠这兄弟能处。 为朋友办事儿。 能办到,他一定办,丝毫不打折扣。 “鲁大哥,这些钱你拿着。如果不够,记得跟我说一声。” 杨朝升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塞到鲁能冠手里。 “我去。朝升兄弟做个‘滑滑车’,哪里需要这么多钱?将将儿我看了你画的图纸,造车的木料用量还不到0.3方。现而今,一方上好的老榆木,也就六七块钱,都够你造好几辆车了。” “这钱你收回去。凭我老鲁的面子,这0.3方的木料,只要我一句话,别人就能白送给我,瞧好吧你嘞!” 鲁能冠说话间,就要把钱往杨朝升兜里揣。 “得得得……鲁大哥,我知道您在四九城吃得开。大团结我收回一张,剩下的十块钱,作为您帮我购买一方木料,以及运输的费用。” “你确定要买一方老榆木?” “多备一点儿木料,有时间,我给康康多几做几个玩意儿。” “那行吧!” 杨朝升跟鲁能冠一起出了四合院。 俩人在胡同口分道扬镳。 “粑粑,你张开嘴巴。” 啊—— 康宝宝剥了一颗糖果,放到杨朝升的嘴里。 “粑粑,甜不?” “甜。儿咂,这些糖果珍贵,在市面上很难买得到。你还是自个儿收着,慢慢吃吧!” 被自个儿儿子投喂的感觉,第一次有。 此时此刻,杨朝升是嘴里头甜,心里头更甜。 “可是我还有很多的糖糖哦!一颗给麻麻,一颗给大姨,还要给招娣、盼娣、来娣、念娣、希娣和望娣她们,还要,还要留两颗给师兄和师姐……哎呀!糖糖没有那么多,不够分了怎么办?” 自个儿儿子挺不错的。 有了好东西,自个儿不吃独食儿。 小小年纪就懂得分享。 “儿咂,甭数了,反正你咋数都不够数,咱们先到先得,吃不到的算楞个没口福。” “这,这样啊!” 小杨康貌似有些儿不开心。 杨朝升将在胸前“考拉抱”的儿子,再一次,拎到自个儿脖颈上骑着。 “儿咂,目标大马路,咱们出发。你将将儿请爸爸吃糖,爸爸请你去喝北冰洋汽水。” 下午时分。 鲁能冠如期,将一方榆木木料运到了二分半厅。 他前脚离开杨家。 杨朝升后脚就借了辆板车,拉着这些榆木木料,直奔红星轧钢厂而去。 在红星厂的铸造车间,有全套制作木模具的工具设备。 “师傅们抽烟,抽烟。” 求人办事儿,得整点儿实惠才行。 到了铸造车间,杨朝升给所有在场的工友,发了一圈烟。 第390章 偷渡 将将儿。 杨朝升找了今儿当班的车间副主任,暗戳戳塞了一包好烟,人家才开了绿灯。 有一位工友接过烟,没有急着抽。 他一瞧杨朝升手上拿着的烟盒,脸上的表情立马丰富起来。 “哟!散的是‘小中华’香烟,杨队长您局气。” “是嘛!我瞧瞧……还真是。这烟不便宜,定价6毛2一盒,大小中华烟是高级干部的专供香烟,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这么说,我也能过一过,当高级干部的瘾。” “你还是得了吧!” “是啊!有得抽,你就抽,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小心放错误。” …… 工友们逮着个机会,就三五成群聚到一块儿,七嘴八舌的插科打诨。 “杨队长,你给自个儿儿子做小玩意儿,这么上心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车间的八级工模木匠老段,此时,手拿着杨朝升画的“弹子盘车”草图,发出了感慨。 “老段,你也知道……我是个驾驶员,工作性质决定了,时不时就要跑长途运输,为咱祖国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 “这不,我去年出了趟公差,一走就是五个多月,前儿个才回来。杨厂长批了我三天假期,得了空闲,寻思着做几件玩具,弥补一下,自个儿不能好好陪伴儿子成长的愧疚。” 杨朝升言之凿凿,道出了缘由。 铸造车间里大多数的工友,都表示了理解。 杨朝升借用车间的工具设备,开始打磨制作“弹子盘车”的组件。 在老段和他几个徒弟的帮助下。 赶在厂子放工前,打造好了玩具车的所有零部件。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下班的铃声响过。 红星轧钢厂广播的大喇叭里,传来了激昂的歌声。 翌日,上午。 杨朝升花了不点儿大工夫,搁自个儿的院子里,组装好了第一架“弹子盘”车。 他刚想领着儿子试车,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特么敲的还是95号四合院这边的月亮门。 嘭嘭嘭—— “请问杨队长在家吗?” 说话的声音,听着像是易忠海的媳妇儿。 “霍姐,还是你去开门,看看特么又要闹啥幺蛾子。” 霍萍拿抹布擦干了手上的水渍后,便去打开了月亮门。 不大会儿,霍萍回来。 “朝升,叫门的是95号四合院的一大妈。她让我将贾家赔偿的五十块钱交给你。” 有意思。 贾家的赔偿款,由易忠海媳妇儿送过来。 如此说来,这笔钱很有可能是易忠海帮贾家出的。 真可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等到傻柱、许大茂这些个“二代目”成长起来。 这95号四合院里的乐子,可大发了去了。 历史的轨迹,依然惯性的在既定轨道上前行。 哗—— 杨朝升躺在摇摇椅上。 瞅着坐在弹子盘车上,正用两条小短腿卖力扒拉的儿子。 当成了车轮的轴承,摩擦在小院的青石板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噪声。 闹腾的让杨朝升不禁有些儿皱眉。 “嘀嘀,嘀嘀……汽车到站咯!请坐车的乘客赶快上车。” 康宝宝紧紧握住车把手,有板有眼地模仿着坐公交车时的情形,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充满了童趣。 闹腾些儿就闹腾些儿,只要儿子能够愉快的玩耍。 “粑粑,我能邀请招娣、盼娣、来娣、念娣、希娣她们一起玩车车吗?” 康宝宝驾车,滑行到摇摇椅旁。 “儿子,你都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这样的事儿甭问爸爸,你自个儿决定就好了。” 霍萍好像总有干完的活。 从早到晚,净看她在屋里屋外的忙活了。 “霍姐,您歇歇,歇歇先。不带您这么干活的,再这么干下去,咱们家家具的油漆,都得给擦秃噜皮了不可。” “朝升兄弟,你说净说笑嘞!家具常擦常亮,常擦常新,你放一百个心,擦不坏的。做家务,哪里有在乡下干农活累。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甩八瓣砸地上,那才叫辛苦。” 霍萍才放下手里的抹布,又拎起了拖把要擦地。 有人说:只要肯吃苦,指不定就会吃一辈子的苦。 杨朝升刚想再次劝一劝霍萍。 就见自个儿儿子领着一水的丫头片子,来到了二分半厅。 “杨叔好。”+5 “好,好,好……” 钱钟书在《围城》中说:一个丫头片子是五百只鸭子。 昨儿夜里,杨陆两家人聚餐。 杨朝升总算领教到了这句话的威力。 以前,孩子们小还不觉得。 现而今,招娣十一岁、盼娣九岁、来娣七岁、念娣五岁、希娣三岁。 有道是:一岁两岁是心肝,三岁四岁有点烦,五岁六岁老捣蛋,七岁八岁狗都嫌。 陆家姐妹正处于一个“叫喳喳”的年龄段。 一张张小嘴“叽里呱啦”叨叨个没完没了。 “霍姐,您将手里头的活停一停。帮我看着点儿这些孩子,别让他们磕着碰着了。我回卧室迷瞪一会儿。” “朝升,你明天就要上班了吧!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孩子们交给看着,你尽管将心儿装肚子里头。”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杨朝升将孩子们托付给了霍萍,自个儿躲清净去了。 杨朝升锁上了卧室的门。 一个闪身,进入了随身小世界。 康宝宝的“弹子盘车”,是杨朝升自个儿亲手组装的。 儿子陈魁的“弹子盘车”,完全不用他亲自动手组装。 零件被章少杰送到了海州永乐镇。 永乐镇已然发展成为了十二万人口规模的大型乡镇。 有了一些工农业基础的雏形。 以农副产品加工业、近海经济渔业,集体农牧畜牧业、盐化精加工、轻纺工业等小型企业为主。 “主公,您瞧瞧可还满意?” 为了组装好眼巴前儿这辆“弹子盘车”。 昨儿个,章少杰在永乐镇成立了一家非攻木制品工艺厂。 “看着还中。少杰兄,你的部下现而今也算的上是人才济济了。” 杨朝升把玩着手中的玩具车,不禁打了个哈哈。 “主公,您笑话我是不?我的部下,还不都是您的部下。” 哈哈哈—— “对了,那批人训练的咋样了?” “他们只要再上一周的语言课程,就可以投入行动了。主公,我准备亲自从现实世界,偷渡去港岛。找个安全的落脚点,再开启通道接引他们过去。这样做,才能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 作为杨朝升的头马,章少杰主动请缨去港岛打前站。 “中,我同意你的这个方案。” 第391章 叶莉娅 立夏,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七个节气。 夏天至始,室内外的气温渐渐升高。 这正是四九城老百姓,体表感受最佳的时节。 今儿,杨朝升假期结束,得去厂子里上班。 两口子昨个夜里也就没折腾。 杨朝升暖玉温香在怀,这觉睡的那叫一个踏实。 叽叽—— 喳喳—— 早上五点不到,天儿还麻麻黑。 自家院子里头有几只雀儿的叫声,就不识趣的挠了他的清梦。 杨朝升人已然醒了,也没那赖床的毛病。 他翻身下床。 先帮自个儿媳妇儿掖好被子。 杨朝升没有去穿外衣,就着一身蓝白条的内衣,出了卧房,来到院子里。 今儿他起得早。 就连一向早起的霍萍,她住的小北房都没见动静。 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杨朝升虽说是个挂壁。 得空。 他也没少伸胳膊拉腿,协调自个儿的身体机能。 杨朝升在海棠树前打了一套拳。 拳风赫赫,拳劲如长江起浪,一波三叠。 劲力透过…… 一时打落无数娇艳的海棠花朵。 粉红、玉白、浅黄……满树的繁花,浠沥沥落下。 美,绝美。 带着几分的不舍,流露几许的离情。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皆是自然之理。 末了儿。 却不失刹那芳华的凄美。 打完拳,抹了一把额角毛毛汗。 已能听见二分半厅两边的95号和96号四合院里,有了一些脚步声和咳嗽声响。 杨朝升再次回到卧室,媳妇儿窦桦也醒了。 “朝升,怎么起这么早?几点了这是?” 杨朝升拿起放在五斗柜上的手表,瞅了一眼,戴到了腕上。 “今儿个着实起猛了点儿。还差三分钟,就五点半了。媳妇儿,你还能回轮睡一小会儿,甭担心睡过头,待会儿我会叫你。” 窦桦慵懒地望着自个儿的爱人。 喃喃道:“那行,我再迷瞪会儿。对了,今儿早上,咱们家吃点嘛?” “我正要去买早点。媳妇儿,我采访你一下。你今儿的早膳,要吃点嘛了?” “我想吃馄饨了。” “收到,我的女王陛下。” 杨朝升带上卧室的门,到厨房拿葫芦瓢,往洗脸盆里舀了半盆子温水。 便蹲在院子的水沟边上,麻溜的刷牙洗脸。 “霍姐,桦桦今儿想吃馄饨了,我这就上街买去。家里的早餐你可甭做了。” “又从街上买?你们俩啊!净糟践钱。” 在知会了霍萍一声后。 杨朝升拎着俩食盒“颠颠的”出了门。 “杨队长,起得够早的啊!吃了吗您嘞?” 还没走到95号四合院大门前。 一大早,搁院子门口当守门员的阎埠贵,就远远的打起了招呼。 杨朝升往外一亮,左右手拎着的俩网兜。 “还没呢!老阎,你吃吗?” 阎埠贵用有些儿干瘪的左手,揉了揉肚子。 “老伴儿用昨儿个的剩饭,正在熬菜粥呢!您要不要待会儿来尝一口?” 也只有杨朝升。 阎埠贵才会行主动邀请之举,其他人可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不过还是免了。 姑且不论,吃的好不好。 最主要还是…… 吃完了,阎家人铁定心疼。 就三大妈杨瑞华那厨艺,做饭比煮猪食儿强不了多少。 杨朝升笑道:“你阎老师啥时候变局气了这是?” “我一贯如此好不。” “得得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待会儿给你们家带几根‘油炸鬼’,给你家的孩子吃。” “那这么好意思呢!” 阎埠贵的人生信条——可是算计不到就受穷。 瞅着他眼睛都冒精光了,却还在假模假式地假客套。 “谁叫咱们俩的关系铁磁了。走了啊!哈哈哈……” ------------------------------------- 红星轧钢厂,厂办小洋楼。 杨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将将儿靠近。 杨朝升就在门口闻到一股子香水味。 这是种清新自然类型的香水味,属于中和了柠檬、橙子、佛手柑等味道的柑橘调。 凉爽、舒适,特适合夏天的季节。 梆梆梆—— 出于礼貌。 杨朝升轻轻叩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 办公室的房间里,传来的是杨厂长的声音。 杨朝升应声推开了门。 “杨朝升同志,是你啊!你来的正好,我对你有新的工作安排。” 新的工作安排? 杨朝升迈开步子,来到杨厂长办公桌前站立。 想要静听他的下文。 “杨朝升同志,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叶莉娅同志,是来援助我们厂生产线设备改造的老大哥专家。” 杨朝升一进入办公室。 叶利娅的眼睛,就捕捉到了这个男人。 杨朝升身材高大健壮,鼻梁高耸,眉眼深邃……脸部轮廓好似被自然的刀削斧凿过。 他下颌的线条棱角分明,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整个人都显得英气勃勃,堪比行走的荷尔蒙。 当然。 杨朝升也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叶利娅。 这是一位年轻漂亮的毛熊国姑娘。 她的五官精致,鼻梁挺拔,拥有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 皮肤不敷而白,双唇不点而朱。 如同油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又不乏现代知识女性温婉的书卷气。 “多不啦·巴扎拉维奇。” 杨朝升来到叶莉娅跟前。 伸出手,用鹅卵石语言表示了欢迎。 “你会说鹅卵石的语言,这可太好了。” 叶莉娅伸出手跟杨朝升握到一起。 她竟然感觉到自个儿有些个晕乎乎的。 “杨朝升同志,你会说鹅卵石的语言?这事儿怎么不向组织汇报?” 杨朝升会说鹅卵石语,杨厂长这会子才知道。 他显然很诧异。 “杨厂长,您知道我以前是个拉洋车的,想要招揽客人,想赚嚼谷,不学习说话哪行。这八狗联军的语言,我都学了一丢丢。真正拿手的,还得数咱华夏各地的方言,不是吹牛,南腔北调我都门儿清。” 通过吃亏是福系统,杨朝升得了一身的本事。 这些个本事的出处,总得有个师承来历不是。 杨朝升这才不得不给出相应的解释。 第392章 旁听生 “哦!那这老大哥的话,你懂的多少?” 杨厂长接着继续询问。 “像托尔斯泰、普希金、契诃夫这些鹅卵石的大文豪那样儿,创作鹅卵石的宏篇巨作,我肯定不行。如果只是跟老大哥们简单的交流,唠唠嗑什么的,那我应该没有问题。” “好好好,杨朝升同志。” 杨厂长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在,厂长同志。” 杨朝升双腿并拢,来了个立正。 “我代表组织,代表红星厂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杨朝升同志,你愿不愿意接受这项任务?” 杨朝升心里头嘀咕。 我勒个去。 你都没说是啥任务,就问人家愿不愿意? 这属于当前的时代特点。 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组织让干啥干啥,组织让打哪打哪。 私心杂念在杨朝升的脑子里,只是稍纵即逝。 “我坚决执行组织和厂里的工作安排,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好。” 杨厂长再一次叫好。 “杨朝升同志,我就给你加加担子。从今儿起,由你来做老大哥专家叶莉娅同志的助手,负责保卫她的个人安全,安排好她的个人出行和工作日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咱们红星厂生产线设备的技术升级改造项目中,你要为叶莉娅同志清除所有影响到她工作的不利因素。杨朝升同志,这项任务,你能不能够交出一份漂亮的卷子?” “能,我能,我保证完成任务。” 杨朝升此时的心情相当之复杂。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自个儿从今个儿起,成了叶莉娅这个毛妹的保镖?司机?秘书?保姆? 还是男闺蜜? 幸好。 这回要照顾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鹅卵石姑娘。 人瞅着挺知性的。 杨朝升喜欢知性的女人。 “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那我就麻烦你咯!” “欧亲·拉特·斯卢日伊特·瓦姆”。(很乐意为你效劳) 叶莉亚在鹅卵石的时候,曾经跟一位华夏的外交官,系统学习过华夏语言。 她和杨朝升之间的语言交流,几乎毫无障碍。 于是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杨朝升用的是鹅卵石语言,叶莉娅用的却是华夏语言。 …… 见两个人聊的渐入佳境。 一旁的杨厂长,不由提醒道:“叶莉娅同志,您今儿不是要去四九城的几所大学,进行学术交流吗?” “谢谢您的提醒,厂长同志。距离约定,我应该还有一点时间。” 叶莉娅瞟了一眼,自个儿手腕上的女士坤表。 “朝升同志,这些东西你拿着。这个,你顺道去保卫科领一把手枪。” 杨厂长将一把车钥匙交到杨朝升手里。 另外,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纸箱,跟一张领手枪的证明材料。 “厂里调了一辆‘伏尔加’作为叶莉娅专家的专用。这辆车就交给你来开。” “知道了。” 杨朝升把领手枪的证明揣到了兜里,双手托着大纸箱。 大纸箱不重。 杨朝升凭借“神偷”这个技能的特性。 大致推断出,纸箱里头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金属物件。 还用进行了分装? 杨朝升也不用猜来猜去了。 杨厂长对大纸箱里面的东西,做出了说明。 东西没别的。 不过是,四九城几所高校在红星轧钢厂,加工定作的一批大学校徽。 这件事儿,杨厂长本想让自个儿秘书跑一趟的。 这不,杨朝升好巧不巧给撞上,被抓了个差。 “杨厂长,这个能打开瞧瞧吗?” 纸箱里面的东西,还得要亲自过目一下才放心。 对工作多一分谨慎的态度,就能减少90%的麻烦。 否则出了纰漏,自个儿免不了要吃刮落。 “可以。” 得到杨厂长的允许。 杨朝升打开大纸箱,将里面一个个牛皮纸袋打开。 在纸袋外面,有手写的简短文字说明和数量的多少。 纸袋的里面,分别装着几大高校“搂狗”不同的校徽。 有“万园之园职业技术学院”的,有“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有“中枢第二党校”的,还有“海淀种地大学”的…… 目光从装着高校校徽的纸袋内扫过。 杨朝升已然快速的搁心里数了一遍。 每个纸袋装着的校徽都不多不少,跟纸袋上写着的数量对的上数。 “杨厂长,咱们红星厂跟这么多高校有合作。您能不能给我开张证明,让我有机会去高校的课堂上做一个旁听生?” 在那个大浪淘沙的岁月里,有知识分子被打成了“臭老九”? 那只是极少数的人,走了背字。 现而今,国家极其重视教育和人才的培养。 大学生的身份就是敲门砖,就是金汤勺,就是铁饭碗。 由于教育资源的极度紧张。 当下。 考大学的门槛相当之高,竞争程度真可谓惨烈至极。 在民间,甚至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说。 可不像高校扩招以后。 上大学容易了,大学生多了。 真格儿一个“卷”字了得。 毕业后,大学生的出路不多。 大多数大学生特么才出校门,就赐穿黄马褂,干着护“胃”骑士这种“钱”途无量的工作。 杨朝升这会儿跟杨厂长提出,想去大学旁听。 他不过,是在为自个儿这满肚子抽取来的才华,提前做一个背书。 “朝升啊!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学习知识,追求进步,充实自个儿……我头一个支持你。” 杨厂长将手伸向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中途又缩了回去。 “朝升同志,我待会儿在电话里头,先跟几位高校的领导通通气,再给你出具介绍信。你先甭急,我保证,你去做旁听生的事儿肯定有门儿。” “杨厂长,有您这一句话就中。咱们的鹅卵石专家达瓦里希·叶等着去高校做交流。这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哈!” “整天都事事儿的,见到你我就脑壳痛。” 哈哈哈—— “大老杨,这事儿确实得麻烦您。要不,我这就给您磕一个……” 自个儿去高校旁听的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 杨朝升心里头很高兴。 于是乎,这张嘴就贫上。 “磕什么磕?赶紧收起旧社会那一套,你想让我上批斗会咋的?” “那中。我先去忙工作,回头,再谢谢您嘞!” 第393章 团干事 叶莉娅今儿跟高校的学术交流。 举办地竟然放在了老莫。 中午,杨朝升有幸蹭到了一顿地道的鹅卵石大餐。 腌鱼、沙拉、红菜汤、罐焖牛肉、蜂蜜蛋糕,还有黑鱼子酱。 杨朝升将红星厂生产制作的校徽,一一交给前来学术交流的各大高校的领导。 他就没啥事儿了。 拎起一把靠椅。 杨朝升跟十来个高校领导的司机和警卫,扎堆在了一块儿。 他没像别人那样儿,直愣愣的干坐着。 杨朝升请出了一本“李得胜”选集,甘之如饴地读着。 这场学术交流会,貌似并没有晚上聚餐的安排。 会议在下午放工之前就结束了。 杨朝升开车把叶莉娅送回了红星厂。 这脑力劳动啊! 并不比体力劳动轻快。 参加了一天会议,叶莉娅的疲惫此刻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被杨朝升直接送到了,红星厂专门为鹅卵石援建人员新建的专家楼下。 “达瓦里希·杨,谢谢你。我们明天见。” “嗯!明儿见。” 跟叶莉娅分开。 杨朝升把伏尔加开到红星厂车队的库区。 这个年代,公车私用基本上是不被允许的。 除非“婚丧嫁娶”,有厂办领导的批条。 否则。 即便杨朝升是车队的一把手,也不能例外。 “队长,您先回吧!车子我来洗,这个我在行。” 老实人不老实。 “见缝儿插针”很会来事儿。 说的就是副队长王老实此类人。 “中,那这伏尔加今后的保养工作,我就交托给你了。” 正好。 杨朝升趁机卸下了挑子。 这事儿做一次两次成,长期做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王老实万万没想到…… 杨朝升如此的不讲武德——蔫儿坏。 冷不丁,让他接下个烫手的山芋。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还不敢撂挑子不干。 杨朝升见王老实当面晕了菜。 赶紧打一巴掌,给他颗甜枣尝。 “嘞!这个你拿去抽,甭推辞,权当你洗车的辛苦费。” 杨朝升从裤兜里掏出了包好烟,扔给王老实。 “哟!是中华烟,队长您局气。” 一包未开封的香烟到手。 王副队长的一张脸,顿时就阴转多云。 杨朝升的东西可不那么好拿。 他还有事儿要问。 家里原本有两辆自行车。 新买的那一辆,媳妇儿窦桦骑着上班。 自个儿手攒的那一辆,被自个儿徒弟甄恬骑去了学校。 杨朝升没个自行车,这每天得腿着上班,那岂不耽误工夫? 再买一辆? 杨朝升不是没想过。 想归想,这自行车不能再买。 忒扎眼了。 为了解决上下班的出行问题。 杨朝升决定另辟蹊径。 他盯上了车队的报废车辆,那是一辆不能动弹的倭瓜造挎子。 也就是“边三轮”。 “王老实,我问问你。咱们车队报废车辆里有一辆挎子,你知道吧?” “知道,咱们车队的大事小情,我可倍儿明白。” 王老实能够当上车队的副队长,可不是吃干饭的。 他接着说:“那辆挎子是倭瓜川崎重工制造的,有年头了,是一辆老古董。电路全损,还拉了缸……” 说到这儿,王老实看向杨朝升的正脸儿。 “咋的?队长您这是对这辆挎子有想法?” “我是有些儿想法,想给自个儿整辆代步的工具。王老实,那我再问你个事儿。咱们厂对这些个报废车辆,一贯是个怎么样的处理章程。” “厂子里倒是没这方面的章程,报废车辆有地方放,就搁一块堆着。堆不了,那就当废品处理掉了。” 原来如此。 “王副队长,咱们俩没那必要拉幌绳,直说了吧!这辆挎子我就当废铁买下了。自个儿修一修,看能不能当个代步的工具。” “这样啊……” 那辆倭瓜造的挎子,王老实和车队的司机们也捣鼓过。 大伙儿得出个结论——没有修好的价值。 除了个壳子凑合,内里就是一包糠。 “这里是二十块钱,你明儿帮我交到厂财务那里,回头把收据给我。” “队长,这破烂您还真自个儿买啊!” 王老实一脸的不解之色。 “买,对了,这二十块钱够了吗?” “够了,那堆废铁有个五块钱就够了。钱,队长您先收回去,等明儿我给您收据的时候,您再给我就成。” 中—— 杨朝升要买厂子里头这辆报废的挎子,不过是在打马虎眼儿。 在他随身小世界的金属坟场,这种倭瓜造的挎子多了去了。 没有上百辆,特么也有几十辆。 随便拆它几辆,组装到一块儿就“齐活”。 ------------------------------------- 进入南锣鼓巷家门口那条胡同。 杨朝升看到俩熟悉的背影。 徒弟小虱子和傻柱的妹子何雨水,两个人正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耿从吉初中跳了一级。 现而今,在改名不久的四九城第二十六中学读高一。 他们学校有规定。 高中的学生必须在学校住宿,只能在节假日和周末的时间,才可以回家。 何雨水跟他是同一所学校,在读初中一年级。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瞅着俩小只叽里呱啦,嘻嘻哈哈…… 也不到他们俩有什么事儿? 值得这么开心。 “小虱子。” 杨朝升在他们背后唤了一声。 哎呀!!! “师父,几天前我就听雨水说您回来了。这不,今儿个一放假,我就急着往家赶。” 毕竟儿徒嘛! 那不是一般的感情。 耿从吉一见到杨朝升,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飞扑到师父的怀里。 嘿嘿—— “你个臭小子。” 好久没见着自个儿这个徒弟了。 此刻,杨朝升也是满脸喜悦之情。 “师父,您看,这是嘛!” 嚯—— “小虱子,你入团了。你小子干的不错,给师父我长脸了。” 耿从吉的团证,豁然出现在杨朝升眼巴前儿。 “杨叔,您不知道,耿大哥不但入团了,他还是团干部内。” 最近几天,何雨水一直被聋老太太圈着。 就连帮小虱子往家里头带了三两句话,死老太婆都不准她挪窝。 这会子她没忍住,打起了耿从吉的小报告。 其实,她这么做。 是在为自个儿的青梅竹马高兴。 耿从吉连忙谦逊地道:“师父,其实也没什么,就当了个跑腿的干事,出出黑板报,演讲什么的。” “能当上干事,证明你有能力,得到了组织的认可。师父我得好好的奖励你一回。” 第394章 一小步一大步 “冰棍儿,冰棍儿,有冰棍儿的卖。” 这个时候,有一位中年大婶推着一辆冰糕车,从胡同口经过。 “小虱子,雨水,你们俩跟我来。” 仨人拦下了冰糕车。 “同志,你们是要买冰棍吗?” “是的,大嫂。今儿进了嘛冰棍儿啊您。” 中年大婶揭开了冰糕车的箱盖。 “今儿进了有小豆冰棍、奶油冰棍、水果冰棍、双棒雪糕……” 冰棍的种类还真不老少。 “你们俩想吃哪一种?” 杨朝升低头看向了俩小只。 嗯嗯嗯—— 俩小只纠结了一小会儿。 师父—— 杨叔—— 他们俩异口同声地道:“买水果冰棍就行。” 水果冰棍? “水果冰棍售价三分钱一支,是最便宜的。俩孩子这是在为您省钱嘞!” 卖冰棍的大婶,搁旁边提了一句嘴。 现而今,成年人花五分钱,就能解决一顿早餐。 三分钱一支的冰棍也不便宜。 “孩子们,不用给我省钱。小虱子,我说过要奖励你的。想要吃嘛!你尽管挑。” …… 俩孩子一时间,迟迟不见动静。 瞅着揭开了盖的冰糕车,里头的冷气“嗖嗖”往外冒。 卖冰棍的大婶,脸色儿渐渐地拉了下来。 “老嫂子,这小豆冰棍、水果冰棍、还有双棒雪糕,每一样都给我来上三支。” “你买这么多啊?咱先说好,双棒雪糕的售价是一角五分钱一支。” 双棒雪糕又叫鸳鸯冰棍,属于冰棍版的冰激凌,由两支冰棍连在一起。 买上一支。 可以跟弟弟妹妹,或者要好的小伙伴一起分着吃。 有角有分。 这回杨朝升买冰棍掏了六角九分。 哼—— “臭显摆。看把孩子给娇惯的。” 买卖成了,大婶却没有句什么好话。 杨朝升什么耳朵? 这背地里的小话,别人可能听不见,他可听的真真的。 与此同时。 杨朝升的脑海已然传来了提示音。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检测到宿主被于黄氏鄙夷。 系统激活,选择如下: 【一、获得钢琴技能+1】 【二、获得下毒技能+1】 【三、获得无线电收发报技能+1】 【四、略过,获得目标人物好感度+1】 于黄氏? 难道是《黑三角》中,那个代号“水鸭子”的女特务。 不是吧!不是吧! 特么这地点也对不上号啊! 代号“水鸭子”的女特务,那可是一个下毒的高手。 眼巴前儿。 在吃亏是福系统的提示选项里,也有下毒技能的选择词条。 她卖的冰棍,特么能吃吗? 为了以防万一。 杨朝升将冰棍放进了自个儿斜挎的军书包里。 “小虱子,雨水,冰棍回家再吃。咱们甭馋坏了胡同里那些小朋友。” 嗯—— 俩小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他们俩迈向家门的脚步,突然快了很多。 小小年纪,口是心非。 杨朝升暗地里腹诽。 也不能怪他们俩。 孩子们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吃甜食的。 而且,还是在这个全民缺“甜”的年月。 叮!系统解析完毕。 检测物资冰棍。 成份: 水含量——正常。 糖含量——正常。 乳制品含量——正常。 水果含量——正常。 红小豆含量——正常。 食用胶含量——正常。 …… 检测完毕。 检测报告如下。 小豆冰棍、水果冰棍、双棒雪糕,达到了安全、天然、无添加、无公害的产品指标。 报告完毕。 将将儿。 杨朝升把冰棍装进军书包,其实是送进了随身小世界。 通过系统对物质的分析能力,来检测这些冰棍是否有被下毒。 得到冰棍的质检报告。 杨朝升心里头这才踏实。 叮!吃亏是福系统有重要提示。 吃亏是福系统有重要提示。 吃亏是福系统有重要提示。 有道是:重要的话讲三遍。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在杨朝升的脑海中响起。 ??? 难道有大事儿发生? 杨朝升此刻一头雾水,赶忙分出一丝念头,跟系统勾连上。 系统提示:自个儿先前交给系统进行分析的两件宇宙魔方,已然解析完毕。 杨朝升这下子,不由地欣喜若狂。 他已经有点儿急不可耐了。 急不可耐的要去揭晓宇宙魔方的神秘外衣。 于是乎,杨朝升加快了原本有些儿拖沓的脚步。 三个人略过95号四合院。 从96号四合院这边,回到二分半厅。 “小虱子,这些冰棍交给你,由你来分给家里人。” 一进家门。 杨朝升就把自个儿的军书包,甩给了耿从吉。 “粑粑。” 康宝宝听见响,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 “儿子,爸爸买了好吃的冰棍,搁你师兄那儿了,你去找他拿吧!爸爸突然感觉有点儿累,要去床上迷瞪一会儿。” 小虱子从军书包里头拿出一支小豆冰棍。 追问道:“师父,您不吃啊?” “不了。” 杨朝升话音落下,人已经出现在了自个儿的卧室。 “哐”的一下带上了房门。 他并没有进入随身小世界。 而是躺在床上,用念头打开了系统面板。 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杨朝升终于得以一窥宇宙魔方的庐山真面目。 在安南国得到的那个盒子。 系统解析出了一项,让杨朝升咋舌的宇宙黑科技。 宇宙黑科技的名字很长,这里姑且不表。 咱们先来说说这黑科技是个嘛! 系统解析出来的,是全套宇宙飞行器的制造技术。 这项技术来源于外星文明——赛博坦星球。 赛博坦星球跟蓝星占绝对统治地位的碳基生命体相比,完全不同。 主导赛博坦星球的是机械生命体,属于星际殖装文明。 机械生命体血腥,好战,漠视一切生命…… 他们是满级的掠夺者,对资源有着如同饕餮般的贪婪胃口。 他们到达哪儿,就将哪儿的资源掠夺一空。 他们到达哪儿,哪儿就面临着毁灭。 从盒子里解析出来的宇宙飞行器的制造技术。 其中有一项技术分支。 在杨朝升的记忆里头,居然对它有印象。 这项分支,属于飞行器的隐形技术。 涉及飞行器的涂装和应用材料,以及功能性设计。 在杨朝升上辈子。 蓝星上有三个国家,已经开发出这一类的隐形技术,并且应用到了军事领域。 其中最具影响力的,要属人们经常提及的第五代飞机。 尽管当时蓝星的飞机隐形技术,比之现而今杨朝升拿系统解析数据,在先进程度上,好像不及外星文明的一半水平。 诚然,这也是人类科技领域的一小步。 对于人类世界而言,却是意义非凡的一大步。 第395章 埃尔昆登 飞行器的隐形技术还不算个嘛! 系统解析出来的另一项分支技术,那就有些儿吊炸天了。 属于妥妥的黑科技。 简称:飞行器空间起跳技术。 这项飞行器分支技术包括——空间折叠与跳跃技术,量子纠缠驱动技术,反重力辅助起跳技术,能量护盾与空间起跳的一体技术等等。 飞行器空间起跳技术的原理。 是通过反重力装置提供的起跳平台,摆脱引力束缚,进入到特殊空间状态。 基于量子纠缠现象,空间扭曲形成通道,与目标地点建立联系,来实现瞬间的传送。 飞行器眨巴眼儿,从一点消失并在另一点出现。 进而跨越超长的空间距离。 空间起跳技术、能量护盾技术和隐形技术,三项技术结合,在飞行器起跳过程中,稳定空间结构、保护飞行器隐匿飞行。 这本就是以规避种种未知危险,空间乱流和宇宙高能辐射等旅途突发事件的星际航行技术。 蓝星是一个两极稍扁、赤道略鼓的不规则球体。 赤道周长大约是.02千米。 若从经线圈测量蓝星的周长,长度约为.6千米。 而飞行器空间起跳技术,跨越空间的距离超过了十万公里。 这个距离的长度,大约能绕蓝星的赤道2.5圈。 如果能开发出这项技术…… 在蓝星上,制造出类似赛博坦宇宙飞行器的飞机。 那么在蓝星的国与国之间,再也不存在什么军事缓冲区,也不会存在什么岛链遏制。 所谓的军事缓冲区、非军事区、中立区和绝对安全区全特么是浮云。 阿米利卡对我大天朝进行“汪”岛链、“秃”岛链、“死累”岛链的军事围堵,也全都成了瞎子的眼睛——纯属摆设。 得到了这项外星科技。 杨朝升心里头顿时有底儿了。 不过。 光掌握了技术资料还不行。 还要有相应的工业建设发展,做为配套保证。 这需要大量的理工科人才,大量的技术产业工人和大量的资金投入,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杨朝升上辈子,华夏能够建设出全工业配套体系。 相信在这个平行世界,华夏依然能有复兴的那一天。 像上辈子那样儿。 华夏借鉴花旗国和毛熊国的功过得失,摸着他们过河,来发展自个儿的实力。 有这样一个契机存在。 杨朝升完全可以摸着华夏国过河,抱着大腿,发展起小世界的科技体系。 作为一个开挂的男人,有随身小世界伴身。 杨朝升要达成这个目标,想必并不困难。 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发展。 等到横空出世的那一天。 咱们华夏民族必定会站在世界民族之林,这个金字塔的顶端。 从安南国得到的这个宇宙魔方,系统解析出来的科技成果,有点儿偏向军事用途。 杨朝升此时已然将念头,投在“矩子令”形状的宇宙魔方上。 系统面板。 首先显示的外星科技也是一项分支——“方舟反应炉技术”。 这项技术…… 跟先前宇宙飞行器技术中的配套技术,貌似有些儿重复了。 同样的反应炉技术。 赛博坦反应炉技术,是驱动飞行器反重力装置平台的坚实能量保障。 通过比对…… 杨朝升发现方舟反应炉技术,比赛博坦反应炉技术,要更加的先进,更加小型化。 不过普通电脑机箱大小的体积,却能够提供巨量的能量。 单个反应炉的输出功率,大约能达到8500兆瓦时的能量峰值。 而同样的赛博坦反应炉的输出功率,大约只能达到4500兆瓦时的能量峰值。 高判立下。 赛博坦反应炉产出的能量,差不多只有方舟反应炉一半。 杨朝升继续往下瞧,发现更加有意思了。 作为“矩子令”的宇宙魔方。 来源于一个叫作“埃尔昆登”的星球。 在埃尔昆登星球上,占据主导的居然也是碳基智慧生命体。 他们的样子跟咱们蓝星人迥异,长的有点儿怪。 从系统解析出来的照片。 埃尔昆登人更像是直立行走的蜥蜴人。 数据资料显示。 埃尔昆登人的智商极高,并且天生具备超越自然的能力。 他们发展出了强人工智能,从而弥补了作为碳基生命体寿命不长的短板。 埃尔昆登人号称和平主义者,星际旅者,甚至戏称自个儿为宇宙流浪者。 在漫长又远距离的旅途中。 埃尔昆登人会进入到睡眠仓里长眠,借以延缓生命体征。 宇宙飞行器则交给强人工ai自动驾驶。 他们曾经在约6600万年至1.45亿年前,探索过银河系的许多星球,这里面也包括蓝星。 杨朝升从时间上推断…… 在那个时间段,蓝星正处于白垩纪时代。 杨朝升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 那些生活在蓝星白垩纪时代的霸主——恐龙。 会不会? 是埃尔昆登人生物基因技术的产物。 毕竟。 埃尔昆登人的外表,跟大多数的恐龙,有着不小的相似程度。 从自个儿两辈子的资讯储备中。 杨朝升对人类一些儿考古研究成果,略有耳闻。 在出土的古老文物和壁画,以及一些原始部落对神明的崇拜中,陆陆续续都发现过。 眼巴前儿,这种蜥蜴人形象的类人生物。 人们称其为——神? 又或者“天龙人”? 将从“矩子令”中解析出来的数据浏览完。 杨朝升发出一声叹息。 系统从这个宇宙魔方里,解析出来的东西相当驳杂。 很像是其一手主人,那个埃尔昆登人的记事本。 上面记载着零零散散的讯息。 这里头有宇宙间的航行发现,也有脑洞大开的突发奇想,还有大量完成或未完成的科技项目…… 这个爱写日记,记笔记的埃尔昆登人。 他在讯息中,留下了一个蓝星坐标。 这倒是引起了杨朝升的注意。 如果地理知识,不是他师娘教的。 这个坐标的地点,应该位于非洲。 据这个埃尔昆登人的描述。 他曾经在这个坐标点上,建立了一个巨大的蓝星实验室。 杨朝升将念头退出了系统面板。 离开卧室,进入了自个儿的书房。 打开世界地图图册的非洲部分。 杨朝升地图册的经纬度上,找到了这个坐标。 “在这儿。” 他的手指头,点在地图册的一个位置上。 这是一个坐在铀矿上的国家——加蓬。 第396章 拘泥 是夜。 杨朝升两口子钻进被窝,摆起了龙门阵。 “媳妇儿,今儿个放假,丫丫咋没有回家?” “丫丫跟贺拥军好像在处对象。” 窦桦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 杨朝升听了,并不觉得意外。 他早瞧出来…… 贺疯子这小子不地道。 他那双贼眼睛就跟黄鼠狼惦记鸡似的,老在丫丫身上打转。 有道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除了。 有一些自个儿种的白菜被别人拱了的吃味。 杨朝升在这种事儿上,倒是很开明。 贺拥军的自身条件不孬。 高干子弟的背景,自个儿也是个有能力的。 也就是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大点儿,旁的没毛病。 见着杨朝升突然不吭声。 窦桦打趣道:“咋了?你舍不得?” “哪有啊!丫丫若是跟别人。我这个做师父的,铁定得好好考察考察。他贺疯子跟我对脾气,将丫丫托付给他,我放心。再说了,如果他真跟咱们丫丫成了,可就比我低了辈分了。瞧好吧你嘞!往后,他假日新年里上门,我保准让这小子给我磕一个,你信不信?” “瞧把你给能的。你们俩就是一对狗脾气,我说啊!人家贺团长肯定不能够给你磕。” 夫妻俩的私房话。 窦桦可没有外人在场时,那样儿给杨朝升留足面子。 嘿—— “不给面子是不?看为夫的家法伺候。” 杨朝升甩出根棍儿,眼瞅着就要上刑。 “别别,等一下,你等一下……我正处在排卵期,你是不是想搞出人命啊!” “你说的是真的?要不咱们俩努把力,给康康添一个弟弟?” 杨朝升扣住媳妇儿的手。 轻轻把住脉门。 双眼微眯着开始诊脉。 嗯—— “你的确进入了最佳排卵期,脉象和缓有力,节律均匀,身体的状况非常适合怀小宝宝。” 两人也算老夫老妻了。 窦桦这会儿脸上,却出现些许初为人妻的娇羞。 “朝升,你真想要?” 夫妻俩深情款款的相互对着眼神儿。 “我想要,那你配不配合啊?” …… 【河蟹大神驾到,众生回避。】 事后。 夫妻俩相拥在一起,继续讲着小话。 “桦儿,以后一段时间里,我应该会去几所高校做旁听生。” ??? “朝升,这是你什么时候做出的决定?” 杨朝升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做事儿方式。 窦桦被搞的有点儿懵圈。 “今儿上午,在杨厂长办公室。在我了解到四九城的各大高校,跟咱们厂有业务往来后。我觉着这是个机会。咱们国家要实现现代化,蛮干不行,少不了有学识的知识分子发光发热。” “这,这样啊!” “桦儿,我觉着。你如果有机会,最好也去医科大学深造一下。” 将将儿开出了俩宇宙魔方盲盒。 这让杨朝升的信心倍儿增。 于是乎,他便加快了布局今后发展路线的步伐。 杨朝升要从自个儿做起,从自个儿身边的人做起。 窦桦发现自个儿爱人的眼睛,这会子变得格外的闪亮。 幽幽道:“我倒是想去医科大学习,那位一直盯着我的林副院长,她应该不会乐意。” 卧槽—— “桦儿,你告诉我。那个姓林的老女人,是不是又在工作上刁难你了?” “那倒是没有。你传给我的‘续命八针’很好用。我用这招儿,已经挽救了多位病患的血崩症。眼下,我在咱们医院也算小有名声。” 窦桦明显有点儿小骄傲。 “桦儿,这事儿我了解了一下。你们医院这个老女人总瞅着你不顺眼,应当是为我背了锅。我曾经教训过他的侄子,一个高干子弟,一个纨绔。” “我就说嘛!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位林副院长,她为嘛会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原来问题出在你这儿啊!哼哼……杨朝升,你自个儿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窦桦嘟起了秀气而又诱人的小嘴。 啵—— 杨朝升忍不住亲了上去。 “补偿?中——我一定好好的补偿你。” …… 诗云: 一度花开韵已嘉,梅香二度更清遐。 冰肌玉骨天然色,笑傲枝头伴晚霞。 -------------------------------------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红星轧钢厂上班下班。 工人们都能听到这首斗志昂扬的歌儿。 节奏鲜明,富有号召力,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今儿个,鹅卵石专家叶莉娅没有再外出折腾。 让杨朝升得以干回了本职工作。 进入到红星轧钢厂车队驻地。 杨朝升主持了自上任以来的第一集体会议。 “车队的司机同志们,打我荣任队长以来,深感责任重大。在这儿我提几点要求与大伙儿共勉,那就是安全为首,效率并进……精进驾驶技术,团结协作精神。” …… “让我们齐心合力,力保车队的百日安全无事故,争取车队的全年安全无事故,做到让厂子里放心,让家里人安心,同志们,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 “我们能做到。” 今儿个的车队的小会,杨朝升全场脱稿演说。 无论在哪个年代,有能力的人总能让人高看一眼。 红星厂车队的司机们对他立马刮目相看。 尤其是那几个给领导们开小车的关系户。 他们倍儿明白。。 这些个脚上还沾着泥的土老帽领导,其实是个啥成色儿。 即便由秘书事先写好了讲话稿。 那些个领导们照着念,也磕巴的不行。 至于让他们脱稿? 那就只能听满嘴的国粹段子了。 “没瞧出来哈!咱们新来的杨队长,这肚子里头居然有不少的墨水。” “可不是嘛!要不人家怎么能当战斗英雄嘞!我听人说,咱们杨队长在援北战场上,出入联盟军营,那叫一个玩儿似的。绝对比得上,三国那个在长坂坡杀了个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我勒个去—— “原来咱们杨队长,还有这么牛掰的一段过往啊!” …… 见着车队的司机们,在纷纷议论着自个儿的光辉事迹。 杨朝升心里头,顿时乐开了花。 立竿见影,这效果不要太好。 今儿个,他起码折服了车队的一大票人。 杨朝升自个儿都可能不知道。 自打吃亏是福系统,解析出外星文明的黑科技。 他的心境,已然悄悄的有了变化。 开始不再拘泥于车队,拘泥于红星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儿了。 第397章 挎子 杨朝升搁红星厂车队,可不再是新丁。 这段日子,也大差不差,将这地界儿的门道,摸了个七七八八。 车队这个小水洼,比厂里其他部门,看似还要浊那么一丢丢儿。 这年头,能干上司机这个行当。 人家的背后,指不定供着尊真佛。 这里头的人情世故有点儿复杂。 几个给领导开小车的,个个都是关系户。 几个常年泡病号的,通通都是老油条。 没有一个好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就仨字“不好管”。 车队副队长王老实,又特么装的像个好好先生。 现而今,工人是老大哥,地位牛掰的很。 只要揪不着人家什么大错。 领导也就有个说服教育的权力。 结果…… 人家往往是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究竟会不会当回事儿,那还两说。 在这个计划经济体制下,领导在对待工人的去留问题上,不能随意而为。 至于处罚啥的,势必会造成全厂的轰动。 被工人背地里叫作“黑面神”的事儿小。 就怕被工人们视作不通情理之人,从而联合起来挤兑你。 依着以前的想法。 杨朝升铁定会“新官上任三把火”。 给眼巴前儿这一个个生了锈的“齿轮”,上点儿润滑剂。 自打见识过宇宙魔方里头的讯息之后。 杨朝升给自个儿定下的不再是小目标,而是星辰大海。 为了实现这个既定目标。 杨朝升暗下决心,收起自个儿的狗脾气。 场面上,他绝不轻易得罪人。 保护好自个儿,保护好家庭。 平平安安的熬过,即将要到来的那一场大风暴。 对于车队今后的管理。 杨朝升决定“萧规曹随”,采取无为而治。 只要不耽误车队的正常运转,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个儿的早会。 虽说是在放空炮,杨朝升却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最起码。 车队的这些司机对他不敢小觑。 进而能让杨朝升往后的车队队长生涯,少了很多麻烦。 散了早会。 杨朝升被王老实拉着,进入到一间车库。 车库里头空荡荡。 正中央,孤零零停放着一辆破烂的倭瓜挎子。 “队长您瞧,挎子我让人帮您挪到了车库。这是厂财务出具的收条,您可收好嘞!” 杨朝升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炼钢工人”交给王老实。 清了他帮忙买挎子垫付的账。 “队长,你我两清了啊!整这个玩意儿,要不要我帮你搭把手?” 王老实将钱揣进兜,蹬了一脚停在眼巴前儿的挎子。 “走走走,你忙你的工作去。这家伙,我一个人能搞定。” 打发走了王副队长。 杨朝升拿出各色儿套管扳手等工具,对这“老古董”动起了手术。 他这属于典型的不务正业。 一个人接连在车库里头,干了整整三天。 杨朝升发扬蚂蚁搬家的精神。 每天,他从小世界“金属坟场”扒拉点儿零件,带到红星厂车队。 但凡有人问起。 杨朝升就说是从破烂堆里头淘换来的。 反正从“金属坟场”拆下来的零件,都是一些旧物。 没有人跟他较那个真儿。 也就糊弄过去了。 红星轧钢厂就是个小社会,根本藏不住事儿。 杨朝升攒了辆挎子这事儿,不到一天时间,就传了个尽人皆知。 在他攒车的车库,中途走马灯似的,一波波的来人。 大多数人只为图个新鲜,瞧个热闹。 厂办技术科的几个总工,副总工,以及几乎99%的技术骨干,没一个看好杨朝升攒的挎子,能够动起来。 这里头,有善意提醒的,也不乏出言挖苦杨朝升的。 杨朝升全然不当回事儿。 这么些年,通过系统。 他掌握了全系的工业制造技工技艺。 什么机加工,什么焊接,什么铸造,什么电线电路…… 钻镗冲锯插,车铣刨磨削…… 杨朝升尽管多数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可顶不住…… 有句老话说的好:技多不压身。 杨朝升心里倍儿清楚。 凭自个儿的技术翻新这辆边三轮,简直如同手拿把攥。 今儿个,是挎子重新组装完成的日子。 不但,厂办技术科当班的技术人员全来了。 就连杨厂长也忙里偷闲,来到了现场。 “杨朝升,你忙活了这么些天,可心里有底,让它动起来?” 夏至,已经有了段时间。 车库里头闷热无比。 特么还有人热情的,将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热的杨朝升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子挂帘子了都。 听见是杨厂长的声音。 一直低头捣鼓的杨朝升,最后拧了拧挎子的火花塞。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抬头,对杨厂长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厂长,就瞧好吧您嘞!我这就让它动起来。” “杨朝升同志,你可甭耍嘴。若是今儿你这辆挎子动弹不了,我就让杨厂长扣发你这几天的工资。” 说话的是红星厂的总工程师刘默林——刘老。 “刘老,我若是耍嘴,就是个棒槌。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走起!!!” “让一让。” “大伙儿让一让。” 杨朝升跨上挎子,踹了一脚启动杆。 嗡,嗡,嗡—— 马达声轰鸣。 杨朝升带着点儿油门,缓缓地松开离合器。 “动了,动了,这辆挎子真的动了。” …… 车库里一时人声鼎沸。 挎子被人群拥着,开出了车库。 杨朝升在车队空旷的场地上遛了一圈。 随即将挎子驶回了原地。 “咋样?刘老。” 杨朝升向总工刘默林挑了挑眉。 嘿嘿—— “我倒是小看你这个小年轻了。你能够变废为宝——很好。这样吧!老杨,咱们让杨朝升同志将这辆挎子开到钣金车间去,重新作个漆。由此产生的费用我来出,你说行不行?” “既然您刘总工都开这个口了,我还有嘛可说的?行,就这么招吧!” 杨厂长没犹豫,当即同意了刘总工的提议。 “谢谢,谢谢厂长。” “刘老,您局气。” 杨朝升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冲着总工程师刘默林,一个劲儿竖大拇哥。 杨厂长从车队离开的时候。 他有些儿半责备道:“杨朝升同志,你这爱折腾的性子要好好改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手艺真是没话说,哪天给我也整一辆?” “杨厂长,您就甭馊我了。您出入坐的可是小汽车,怎么瞧得上,我这辆不知道转了几手的挎子。” 第398章 大愣子 炎炎夏日,仿佛一本翻开的书页。 每一页都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滋—— 一辆涂装了国防绿的挎子,在96号四合院的大门前停下。 四合院两扇斑驳的红漆大门,掐着点似的被人推开。 从门洞里,窜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人瞧着比杨朝升都显岁数。 这汉子有个外号,叫:大愣子。 “杨叔,您回来了。这么晚,我可候着您呢!” 杨叔? 这个汉子的年龄其实并不大。 他跟95号四合院的傻柱同庚。 只见大愣子手里头拿着一块厚木板,麻溜地搭在进院门的台阶上。 “大愣子,杨叔谢谢你嘞!这么晚还要麻烦你。” 杨朝升道了声谢。 突突突—— 他手上带着点儿油门,把挎子推进了四合院的前院。 杨朝升将挎子在二分半厅的月亮门边上停好,再盖上一块油毡布。 “杨叔,今儿要不要我帮您洗车?” 自打杨朝升进了四合院。 大愣子就全程跟在他身后,俨然像一尊护法金刚。 “今儿太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记着,你明儿夜里上我家里来,我再给你施上两针。” 今儿个,叶莉娅参加一个鹅卵石专家的聚会晚宴。 杨朝升负责开车接送,护卫陪同。 来来回回,一耽搁,搞到了午夜时分才回家。 得亏大愣子这孩子有心。 一直等到他回来,给他开门。 “杨叔,我记住了。那行,我先回屋了。” 望着大愣子离去的背影。 杨朝升不由地暗暗点头。 心道:他最近一个月时间的施针,没有瞎耽误工夫。这小子身上的病根,总算被自个儿给拔除了。 大愣子住的是倒座房。 靠四合院进门口最近的那两间,就是他们家。 承担着早晚开关四合院大门的任务。 95号四合院的三大爷阎老西,也同样干着这活。 到了年尾。 大致能捞着一点儿糖果、花生、瓜子之类的奖励。 大愣子本名,叫:郑有用。 他家里头还有母亲和一个弟弟。 郑有用的父亲没有杨朝升这么幸运,能够从战场上全须全尾的回来,而是牺牲在了援北的战场上。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三年前,郑家接到老郑的阵亡通知书后,娘俩相继病倒。 郑有用还病的特别严重。 由于治疗不及时,一场高烧给他留下了后遗症。 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小子,却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力水平。 大愣子娘俩这一病,把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掏空了家底儿。 郑家已然在苦水里泡着。 得亏96号四合院不像95号四合院那样儿,住了一帮子“禽兽”。 管事一大爷陆红安,二大爷郭大撇子,三大爷宋大成,仨挑头。 组织了一场给郑家的捐款活动。 并且向南锣鼓巷街道办反映了郑家的情况。 一张按满96号四合院全体住户手印的陈情书,再加上郑家“光荣之家”的军烈属身份。 由不得街道办不重视。 于是乎,郑家两兄弟…… 哥哥郑有用被街道办安置到了东城区环卫部门,就近在南锣鼓巷扫大街。 弟弟郑有亮上学的一切费用全免。 什么餐费、学杂费……由街道办全包了。 这待遇。 只要郑有亮的学业有成,一直能享受到他大学毕业。 自打郑有用高烧烙下了病根。 这孩子就不知道冷暖,不知道饥饱。 吃,他一顿能吃下三四斤粮食的量。 饿,他也可以一两天粒米食儿都不进肚子。 大冬天里,他打着赤脚在雪地上溜达。 大热天的,他却披着一件厚实的羊皮坎肩。 96号四合院的住户瞧在眼里,心头不落忍。 但凡谁家里做了好吃的,都会给老郑家送一口吃的。 要不咋说,这个年代的人淳朴嘞! 也就属95号四合院里那帮子人是一朵奇葩。 这株歪苗在其根子上,还是聋老太太、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这几个掌握了四合院话语权的人有问题。 杨朝升自个儿也在援北战场的尸山血海里滚过。 他跟大愣子的父亲,那是素未谋面的战友。 这孩子烧坏了脑子。 有时候会意识丧失、肢体抽搐…… 从症状上看,应该是发烧引起的脑部感染,损伤了脑部神经细胞,导致异常放电……医学上将其称之为:癫痫。 杨朝升抱着能帮一把是一把的态度。 决定用“续命八针”,银针渡气的手段,打通大愣子脑部的瘀阻,修复他受损的脑部神经细胞。 有道是:病急乱投医。 当杨朝升去了郑家,跟大愣子的母亲罗老娘一说。 在得知儿子有恢复正常的希望。 罗老娘犹如黑暗中见着了亮光。 欣然同意让杨朝升上手试一试。 这不,效果是杠杠的。 郑有用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他这个月,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儿,隔三岔五的病发。 “大愣子,你等等。” 杨朝升突然叫住了大愣子。 他揭开挎子车斗一边的油毡布,伸手从座位上拿了个纸袋。 “这里头装了两条毛子的大列巴,你拿回去,给你娘和弟弟尝一尝。” “不不不,杨叔,我们家承您的大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您再给东西,我绝对不能要。回头,我娘她铁定会骂死我的。” 大愣子连连摆手拒绝。 “拿着。当杨叔不知道是不?明儿个是你弟弟郑有亮的生日。这纸袋里的大列巴是今儿夜里聚餐时候剩下的,你杨叔没花钱。拿回去给你弟弟开开洋荤。” 老娘和弟弟是大愣子的软肋,也是逆鳞。 别人欺负他可以。 他憨憨的一笑,事儿就过去了。 如果有人欺负她的老娘和弟弟,大愣子那铁定得炸毛。 他立马会拎着半截茅厕的垫脚砖头,cei人家里头的玻璃去。 这种事儿,也就发生过两三起。 赶来进行调解的街道办王主任,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傻子打死人,你死了白死,他可不负法律责任。 所以,整个南锣鼓巷很少有人敢惹郑家。 就连傻柱个憨皮,跟许大茂个坏胚,这一对卧龙凤雏,也不敢随便打郑家兄弟俩的主意。 大愣子听杨朝升说,纸袋里大列巴是给自个儿弟弟的生日礼物。 他寻思再三,才犹犹豫豫地收下了这份好意。 与此同时。 杨朝升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系统检测到郑有用对宿主的好感度,达到了第四阶段:狂热。 请问宿主,是否将其纳入吃亏是福系统? …… (未完待续) 第399章 炖肉 杨朝升正准备进入二分半厅。 冷不丁,就被一道射来的电光晃了眼。 哟—— “杨队长,您才回来啊!” 宋大成赶紧压低手电筒,打起了招呼。 “大成哥,起夜嘞您?不能吧!我观您红光满面的,眼下这岁数不应该这么虚吧!改回头,我让我家那口子去医院药房,弄两斤枸杞给您。” “杨朝升,拿你老哥哥打趣是不?” 宋大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这会儿,被杨朝升逗闷子,他丝毫没放在心上。 宋大成是红星厂钣金车间的车间主任。 俩人左邻右舍的住着。 真格儿让两个人熟悉。 那还得从前不久,杨朝升去钣金车间给自个儿的挎子,做漆面那阵子说起。 难得遇到一个经得起逗的。 杨朝升就多白话了几句。 “大成哥,我真没有拿您打趣的意思。人们都说——男人不得已,罐头瓶里泡枸杞。” “你净瞎说。我的身体倍儿棒,眼巴前儿都还没娶媳妇儿,哪用得着那玩意儿。今儿晚上我吃的炸酱面,煮面的面汤倒掉了可惜,天气热也放不住,送人又寒碜。所以,所以我撑着肚子都给喝了。出来放个水,这不很正常吗!” 噗噗噗—— 宋大成拍着自个儿的胸脯把话说。 “大成哥,您没媳妇儿,找去啊!您对门的那个刘慧芳,还有您隔壁家的徐月娟……可都单着嘞!您还等个嘛啊!赶紧下手整出点儿实事,甭等我家小子能打酱油了,您还搁这儿耍单帮。” 杨朝升提到的这俩女的。 还真有一个是宋大成的真命女。 有道是:舔狗舔狗,舔到末了儿一无所有。 宋大成费尽心思追的刘慧芳,人家喜欢的是小白脸。 他再是挂心上,到头来也只能收获一张好人卡。 倒是那个徐月娟目光灼灼,知道自个儿想要的究竟是个嘛! 她看中了宋大成,踏踏实实,稳稳重重的性格,这样的男人才能够过日子。 “说笑,说笑啊杨老弟。” 宋大成一丝羞怯上头,加快了尿遁的脚步。 呵呵呵—— 这人落荒而逃的样子,真特么逗。 杨朝升强忍着笑意,推开了月亮门。 ------------------------------------- 第二天大早。 南锣鼓巷在几只大公鸡的打鸣声中,开始了一天的运转。 麻辣个巴子!!! “谁,谁啊!谁特么一大早上炖肉吃。” 95号四合院里的住户这会儿集体破防。 “是不是住在二分半厅的杨队长家,特么又在放毒?” 这句话是95号四合院大多数住户的心声。 但凡有事儿发生,那一定跟杨家脱不了干系。 “嘿!许老头,您这鼻子得治治。你们父子俩的鼻子有问题,长的一对招子也是用来出气的吗?瞧一瞧,瞧一瞧贾家房头上冒着的炊烟。” 许大茂父子“骂骂咧咧”寻着味儿来到了中院。 点儿背撞见了傻柱。 父子俩被这个老冤家给狠狠挖苦了一通。 贾家就在何家隔壁。 他们家一炖肉,就将床上的何雨柱给馋醒了。 作为一名厨师。 他的手、眼、舌、鼻,显然比一般人要灵敏。 傻柱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四合院这股肉香味的来源。 “贾家?”+n “对喔!贾张氏不是前儿个去杨队长家偷肉了嘛!人杨家嫌埋汰,没有再要回那些肉。啧啧……特么多好的腊鱼腊肉,倒头来居然便宜了贾家。” 有一个四合院住户说出了其中的原由。 “便宜?哪有啊!贾家可是赔给了杨家五十块钱。整整五十块钱,我的学徒工资才十五块八毛四,算算,你们算算,如果这事儿摊在我身上,大仨月的工资就没了。” “你就拉倒吧!有钱你也买不到肉。咱们大院一大爷有钱吧!八级工钳工,每个月的工资起码一百往上。就这工资水平,也没见一大爷家买过几回肉吃。” “一大爷那是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他始终秉持勤俭节约的作风,不失咱们劳动人民的光荣品质。” …… 中院里的人,眼瞅着越聚越多。 住户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嘿—— “你们说的不对吧!傻柱的工资二十七块八,怎么着?他就能隔三岔五的沾上荤腥。” 有说事儿的,就有抬杠的,还有找事儿的。 说话间。 许大茂趁机给傻柱挖了个坑,埋下一颗雷。 傻柱不傻,知道这事儿自个儿得小心应付。 “我说许大茂,你小子想找抽是不?院子里头谁不清楚,柱爷不过是带了点儿食堂的剩菜,有时候的‘油滋啦’都见不着一丁点儿,这可算不得荤腥。” “听见了吧!大伙儿都听见了吧!傻柱自个儿都承认了,从厂子的食堂往家里头顺东西。” 许大茂借题发挥,咬着傻柱不放。 “许大茂你个孙贼,搁这儿憋着坏是吧!想要陷害柱爷,你还嫩了点儿。实话告诉你,食堂剩的剩菜让咱们炊事人员分,这是杨厂长点过头的,这也符合政府提倡的‘勤俭节约’的指导精神。” 应付许大茂的三板斧。 何雨柱心里头有谱,真格儿有恃无恐。 “许大茂,你想要干什么?厂领导做出的决定,你现而今拿出来说事儿,有没有想过,这是不利于团结的话?” 还得是易忠海。 他一出场,就大义凛然的对许大茂进行道德绑架。 “一大爷,我家大茂年纪轻,不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甭跟他一般计较。待会儿回家,我铁定教育他。” 许大茂的父亲不想自个儿的儿子,跟易忠海闹僵。 他赶紧插话打起了圆场。 “肉,我要吃肉。” 这个时候,聋老太太从后院姗姗来迟。 “他一大爷,你们中院谁家在炖肉?这味儿,香,实在是香。太太我都好久没见荤腥了,你能不能帮我,帮我……” “老太太甭说了,等着吃肉吧您。” 聋老太太可是易忠海抱上的一条粗大腿。 他一点儿不敢怠慢。 还不等死老太婆把话说完。 易忠海就兴冲冲地去敲贾家的门。 “东旭,淮茹,开门,快开门,我是一大爷。” “一大爷?哪个一大爷啊?大早上的,敲别人家的门,这也太没有规矩了吧!” 易忠海没有等来贾东旭和秦淮茹给自个儿开门,却等来了贾张氏的冷言冷语。 第400章 馋肉 此刻,易忠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贾张氏,你别胡闹。是院里的老祖宗馋肉了,你们家就对长辈尽一份孝心行不?饶点儿肉给她老人家尝尝。” “肉,肉肉,不,不给。” 没曾想…… 贾家第一个表示反对的,居然是还不到两岁的棒梗。 “瞧,瞧瞧,还是我的大孙子聪明,这么小个人儿就知道顾家了。” 瞅着眼巴前儿的小棒梗,贾张氏是越看越喜欢。 “贾张氏,东旭,淮茹,一大爷知道你们肯定已经起床了。开门,开门,开开门。” 易忠海今儿算是杠上了。 “丧良心啊!丧良心啊!那些肉……那些肉是我关了三天小黑屋换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我那三天咋过的?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今儿个才舍得做了这么一丁点儿,用来补补身子。凭啥她聋老太婆寻着味过来,就要强行分一份。” 贾家人想藏也藏不住了。 贾张氏嚷嚷着叫起了撞天屈。 易忠海本以为贾家人会给他个面子。 可不是嘛! 不但。 这些个腊鱼腊肉是易忠海舔着脸,帮着贾家从街道办讨回来的。 给杨朝升的五十块钱赔偿,也是易忠海掏腰包帮老贾家出的。 易忠海之所以会这么干,那是他有俩不为人道的苦衷。 首先,贾东旭不但是易忠海的徒弟,还是他养老的第一人选。 其次,贾家贾老鬼的死,跟他有点儿脱不开干系。 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贾张氏动不动就丢大招,上演亡灵召唤的大戏。 她喊着叫着,闹着请贾老鬼上来,不是吓唬东家,就是威胁西家。 日子久了。 贾张氏的这套把戏,也就失去了震慑力。 院里的大多数住户,都不拿这个当一回事儿。 但是给易忠海带来的感受,却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贾张氏每一回搁四合院里跳大神。 易忠海都觉着自个儿后背发凉。 就好像那死去的贾老鬼,正在阴森森的盯着他。 易忠海着实心里头发毛,他每天的觉都睡不安稳。 收贾东旭当徒弟,可不是看在什么老邻居,老工友的情份上。 他是在求一份心安。 易忠海有一个脑洞很大的想法。 我把你贾老鬼的儿子,当成自个儿的儿子看待。 我把你贾老鬼家的事儿,当成自个儿的事儿办。 让你老贾家的日子,过得安安生生的。 也不图别的回报。 就让你贾老鬼的儿子,临了,给自个儿养个老。 这不算过分吧? 易忠海当初也就是个见死不救。 这个情况搁在五十年后。 那位王不扶法官指不定会上赶着,给易忠海点一个大大的赞。 现而今。 易忠海在老贾家的事儿上又出钱,又出力,帮衬的简直不要太多。 贾老鬼怎么着,也不应该再缠着他了吧! 这自欺欺人的算盘,易忠海倒是打得那叫一个美。 贾家人可不这么认为。 帮衬? 对于落盆就自带白眼狼属性的贾家人来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贾张氏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她怼的易忠海气急。 嘭嘭嘭—— 易忠海敲门的手劲,那是越来越猛。 这可让秦淮茹忍不住了。 轻声道:“妈,敲门的真是一大爷,咱把门打开,给聋老太太端一小碗肉吧!她年龄大,牙口不好,也吃不了多少。”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的世界观养成,大多是环境造成的。 距离贾东旭也特么搁墙上挂着的日子,估摸着还有五六年。 这会子。 秦淮茹显然还没有进化成为“黑心白莲”的完全体。 “秦淮茹,你个小浪蹄子,胳膊肘往外拐是不?” “妈,我没有。这回您出的这档子事儿,得亏了人一大爷帮衬,赔偿的钱都是他给垫上的,院里人都看着嘞!咱们家让一大爷这么吃闭门羹,往后会被他们背后戳脊梁骨的。” 背后戳脊梁骨? “他们敢?我看他们谁敢这么做?信不信……我拎着马桶,上他们家泼粪去。” 贾张氏油盐不进,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秦淮茹瞅着真格儿心累。 她拿胳膊肘杵了杵自个儿男人。 贾东旭会意。 开口劝道:“妈,淮茹说的没错。咱这回真把我师父惹恼了,他以后不再帮衬咱们家,那咋整啊?” 儿子和孙子就是贾张氏的心尖子。 贾东旭说话。 搁这个老虔婆心里头,还是很有分量的。 “儿子,妈就听你这一回。哼!这个聋老太太,她就不怕吃撑咯!” 贾张氏一屁股滑下炕,钻进了屋子隔开的里间。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一个煤炉,被挪到了贾家的里间。 里间南墙挨着墙头开的一扇气窗,在这大热的天,居然死死的紧闭着。 在煤炉上,放着一个有了年头的破砂锅。 煤球燃起的火舌,舔着锅底。 “咕嘟嘟”满屋子腊肉的香味,沿着屋檐瓦缝飘散开来,留都留不住。 贾家的里间,热的跟个锅炉房似的。 不仅热的要死,还极度的缺氧。 煤炉里头的煤球,因为得不到充足的氧气,火苗呈现出不完全燃烧的暗红色儿,瞅着还带着点儿煤烟。 贾张氏扛着热浪,拿着一双筷子,搁砂锅里头搅啊搅。 在贾张氏眼里,肉是金贵的吃食儿。 想让她心甘情愿送肉给聋老太婆吃? 啊呸—— 那还不如喂了狗。 今儿个,贾张氏算是被易忠海逼到了墙脚。 不得不忍声吞气的低一次头。 从来只有他们贾家占别人的便宜,什么时候让别人占过一回便宜? 贾张氏想想,就一阵阵心肝儿疼。 他易老鬼不是厂里的八级工吗? 不是工资有一百块往上吗? 贾张氏一边对比着砂锅里头每一块腊肉的大小,一边在心里头算计。 她们老贾家这一回的损失,怎么着也要得易忠海身上,给找补回来。 贾张氏在砂锅里挑了半晌,终于拣出一块最小的腊肉。 没错!!! 她只准备了一块腊肉给聋老太太尝尝。 这块精挑细选的腊肉捞出锅,往碟子里装的时候。 贾张氏特么还尝了尝咸淡,搁这块腊肉上咬了一口。 欣赏着自个儿留在碟子里头的“杰作”。 贾张氏突然觉着自个儿浑身都不得劲儿。 紧接着…… 她就眼皮子一翻,人“哐啷啷”倒在了地上。 第401章 煤气中毒 “妈哎——” “妈,您咋了这是?” 屋里头一响动。 贾东旭跟秦淮茹,鞋都来不及穿好。 俩口子“呲溜”一下从炕上蹦下来,直奔里间跑去。 “淮茹,快,快把门窗都敞开了,喊人,喊人,妈这怕是煤气给熏着了。” 贾东旭头一个窜进里间,一眼瞅见自个儿老娘趴在地上。 他心里头“咯噔”一下,伸手就想去扶。 这手刚伸出去,他自个儿也觉着不对了。 头晕乎乎的,心里头恶心得直往上翻,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坏了,咱也中招了!” 贾东旭醒觉过来。 知道自个儿这是煤气中毒,也就是大伙儿常说的“中了煤烟子”。 煤烟子这玩意儿,无色无味,跟个隐形杀手似的,一个不留神就能要人命。 特别在北方的冬天,家家户户基本上烧炕,烧煤炉子取暖。 稍留神就得出点儿事儿,酿成人间惨剧。 有的时候,死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我妈,我妈她煤烟子中毒了!” 秦淮茹哭喊着推开大门,嚎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傻柱的耳朵比谁都尖。 一听到动静。 他“嗖”的一下就窜了过去。 脑袋伸得跟长颈鹿似的,往贾家屋里头探。 贾家的外屋。 正面墙上挂着贾老鬼的遗像。 那猥琐的小样儿,让人不由猜测贾东旭是不是他的种。 一进门,右手边。 沿着窗户根,搭了个能容下四五个人睡觉的大火炕。 屋子里头就几件像样的家什。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几条长板凳。 还有一台当成了宝贝的缝纫机。 这屋子里头热得跟蒸笼似的,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小棒梗平日里皮的跟个猴似的。 这会子,却蔫蔫地躺在炕上。 应该也是煤烟子给闹的。 不过看样子只是有轻微的症状。 “秦姐,你们家这是咋了?东旭哥和贾大妈呢?” 傻柱眼珠子直打转,搁房间里找人。 易忠海一把摘下头上戴着的“劳动帽”,照着傻柱的后背抽了一下。 “你个傻柱子,还愣着干啥?他们俩人应该在里间,还不快进去救人?” 得亏了。 这会儿,贾家门前聚的人多。 院子里的几个棒小伙子,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 把贾家母子俩抬到了院子里。 “让开,都让开,大伙儿甭围着了,让他们娘俩先透透气。” 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95号四合院的管事大爷。 这时候站出来行使应尽的责任,开始张罗。 贾东旭还算清醒,摇摇晃晃地想要自个儿站起来。 贾张氏可就惨了。 她整个人意识模糊,虚汗直冒,身体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的面色潮红,如同那些个酒闷子喝醉了酒。 我勒个去—— “贾张氏这情况不对劲啊!得赶紧送医院。” “对,没错,这不送医院,人肯定就没了。” “瞅着贾张氏这症状蛮严重的,像是中度的一氧化碳中毒,这得赶紧的送医院啊!” …… 在场的四合院住户说的都是一个意思——赶紧送贾张氏去医院。 聋老太太这会子也不念叨着吃肉了。 “阿米豆腐,阿米豆腐……”碎碎念着,诵起了经。 “院子里闹出这么的大动静,怎么不见杨家人出来?” 易忠海这话问得,好像意有所指。 四合院的住户们都不接茬茬。 只有许大茂是个例外,硬要撕开这结了痂的伤口。 “一大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二分半厅的杨家,啥时候把自个儿当成咱们95号院的一份子了?” “他们家不是有一辆挎子吗?眼下正好派上用场。今儿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许大茂你去,去叫杨朝升帮个忙,开车把贾张氏送往医院。” 见着许大茂跳出来。 易忠海便故意给他找点事儿。 “我不去,要去您自个儿去。那个杨朝升就是活土匪,上回吃了他几个嘴巴子,硬是打掉了我两颗牙。” “许大茂,你一大爷差遣不动你了是不?这做人啊!可不能太自私。” 易忠海一开口,一顶道德绑架的大帽子就扣上了。 许大茂心里头那叫个憋屈啊! 想想将将儿易忠海偏袒傻柱的事儿,他就更不愿意动弹了。 “一大爷,你咋不让傻柱去?他还喊那‘活土匪’叔呢,让他去,不比我能成事儿?” 许大茂这话里头带着刺儿。 “我去就我去。” 傻柱答应的爽利。 他的眼睛一亮,在心里头盘算…… 这事儿若是办成了,秦姐指不定得高看他一眼。 傻柱是易忠海给自个儿找的第二号养老人选。 可不想他跟杨朝升走的太近。 “不行,柱子你不能去。” 他用一双老眼环视了人群一圈,落到了一个人身上。 “三大爷,咱们95号四合院就你们家跟二分半厅的杨家关系磁。时间不等人,还是请你辛苦一趟吧!” “我去?也不知道人杨队长今儿在不在家里?” 阎埠贵心里头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身为院子里的管事大爷,他又不能开这个口。 “今儿礼拜天,他咋会不在家?” “礼拜天?那也没准啊!人家杨队长是习武之人,指不定起一大早,去天坛公园晨练去了。” 见阎埠贵磨磨唧唧的不想去。 易忠海的眉头一皱。 说道:“我打包票,他今儿肯定在家。昨儿个下午下班,我在咱们厂子门口,看见姓杨的开车载着咱们厂的鹅卵石专家叶妮娅,往四国饭店的方向去了。” “可不是,我也看见了。他们俩肯定是去参加晚宴,我就不信‘活土匪’疯了一夜,今儿个还能起个大早。” “大茂说的没错。” 易忠海对许大茂这一回的说话表示认可。 “老阎,你赶紧的。再这么耽搁下去,如果出了人命,你是要吃挂落的。” “那行吧!我去走一趟。” 眼瞅着……一口大锅扣到自个儿身上。 阎埠贵表示很是无奈。 “老阎,你等等。你最好从96号四合院那边绕过去,绝对比你搁这边敲门,人家早答应你。还有,你进杨家门之前,先瞅瞅他们家门口那辆挎子在不在。” 阎埠贵饱含深意的回头瞟了易忠海一眼。 好嘛! 还真是把杨家的情况,了解的倍儿清楚。 敢情—— 易忠海这老狐狸,一直都在盯着杨朝升一家子。 第402章 种菜 杨家今儿个热闹。 丫丫和小虱子这俩徒弟,都趁着这个礼拜天回了家。 在这个十分难得的休息日。 杨朝升闲不下来。 心里头琢磨着对二分半厅的院子,进行一次大的改造。 种地是华夏民族基因里头,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 以前种的那些没啥卵用的花花草草。 今儿个全都给拔了。 他要在自个儿家里头种菜,种果树。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 杨朝升带着妻儿和俩徒弟,加上主动前来帮忙的大愣子,一起动手。 不大会儿功夫。 就在院子的东墙下,开垦出了一块菜地。 菜地里种下了大白菜、小白菜、大葱、小葱、韭菜、菠菜、豆角和洋柿子等。 菜地的两边还种下了两棵树。 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来年秋天,就能有枣没枣打上两杆子。 “啪嗒啪嗒”听听掉枣子的声音。 “师父,师父——” 有道是:师父有事儿,弟子服其劳。 今儿个,小虱子分配到的任务艰巨。 他要参与到清理化粪池的劳动中。 这活儿,脏了点儿,臭了点儿,但家里头人多,隔个两三年就得来这么一回,躲是躲不掉的。 “小虱子,你叫啥呢?人家大愣子都没嫌脏嫌累,你倒好,跟个大小姐似的。” 杨朝升瞪了小虱子一眼,心里头也明白,这孩子有点儿被自个儿宠坏了,得磨磨性子。 “师父,我不是怕脏怕累,就是闻着这股味儿,我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了。” 小虱子话没说完,自个儿先捂住了鼻子,一副要吐的模样。 “杨叔,清理化粪池的事儿,交给我来做就行了。从吉兄弟是个读书人,这事儿他做不来。” “他做不来?小虱子,看来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把你宠过火了,你一点儿臭味儿都受不了,如果在战争年月,数你这种人容易当叛徒。” 杨朝升话说的有些儿重。 窦桦在一旁听着,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朝升,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嘛。” 杨朝升心里头也是恨铁不成钢,板着脸。 “小虱子,你小子,就是被惯坏了,这点儿苦都吃不了,将来还怎么成大事?” “师父,我知道错了。” 小虱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对自个儿发这么大火。 他心有戚戚。 “师兄,师兄你是叛徒吗?” 康康个小机灵鬼,从粑粑麻麻和师兄师姐的表情上……觉着“叛徒”肯定不是个好词。 他来到小虱子身旁,一个劲追问个不停。 问的平日里一向口舌如簧的小虱子,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末了儿,还亏得师姐丫丫给他解了围。 丫丫伸手捞起小师弟康康,抱在怀里。 “康康,师姐来告诉你,咱们家不会有叛徒,现而今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如果有谁背叛了祖国,背叛了人民,做了叛徒。师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康康,你师姐说的对。你要记住爸爸和师姐的话,作为一个有骨头的华夏人,什么时候,咱们都不能背叛自个儿的祖国和人民。” 杨朝升借着甄恬的话,教导起了小杨康。 话将将儿说完,他又转头安慰了耷拉着脑袋的小虱子几句。 “小虱子,你也是农民的儿子。你也给师父记着,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你要向你郑大哥学习,学习他……” 昨儿夜里“大愣子”郑有用被杨朝升收录进了系统。 他听说杨家要重新捯饬院子。 今儿个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 用好感度加点加上去的,就是跟设定主从名单的那些人不一样。 他们更加有主观能动性,会独立思考自个儿的所作所为,是否对主公杨朝升有利。 不像强行添加到主从名单的那些人。 跟个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动一下,只按照命令行事,死板的很。 也不知道系统是个啥评判标准。 这么多年下来……通过好感度加点。 达到第五阶段“掌控”的可用之人。 现而今,也不过章少杰和郑有用俩人。 章少杰在刮民党保密局干过,还是一名职务不低的军官。 他能力上毋庸置疑。 算得上是杨朝升的左膀右臂。 “新世界计划”能得以顺利实行,章少杰可谓居功至伟。 郑有用能力上跟章少杰比较,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杨朝升从系统面板上的数据了解。 郑有用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已然达到了国家级运动员的标准。 华夏海参队!!! 足球场上十一人,竟无一人是男儿。 上辈子,杨朝升作为一名伪球迷,这一直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杨朝升有个计划在心里酝酿成熟。 他要造星,造一个享誉世界足坛的超级明星。 杨朝升不由地想起在螨清那会儿,球技击败了洋人“海盗队”的京都球侠们。 “踢破天”周天、神偷赵狐狸、义和团头目郝豹子、江湖卖艺的刘二和刘三……这是多么生动的一张张面容。 他们组建的“青龙队”足球队,在无比艰难的条件下踢赢了洋人,为自个儿的国家争了光。 末了儿,却被腐朽的朝廷,以危害江山社稷为由全员治罪。 这可笑不可笑? 作为华夏儿女笑不笑的出来? 杨朝升决心让大愣子进入国家足球队。 让他代表自个儿,好好教一教那些洋人,什么叫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什么是足球的鼻祖——蹴鞠。 这个时候,阎埠贵从96号四合院这边,踱着步,进入了二分半厅。 他边走边说道:“杨队长,您老说我抠门,会算计。要我说啊!您才是真的会算计。” “哦!阎老师,此话怎讲?” 阎埠贵“呵呵”一笑。 指了指,大愣子从化粪池挑过来的一担子肥水。 “您这是肥水不入外人田啊!这是不是算计?” 用自个儿家自产自销的农家肥种菜,这也叫算计? 切—— “这是哪门子的算计?我这是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是在响应国家的号召好不!” “也是,要不咋说你们领导干部的觉悟高了。” 开场白够了。 阎埠贵想将话题往今儿来的目的上带。 其实,杨朝升已经知道他干嘛来了。 吃亏是福系统今儿一早,就“叮叮叮”响个不停。 杨朝升也不绕弯子。 直接道:“阎老师,是易忠海叫你来的吧!你有事儿就说事儿。” 哟—— “杨队长,您这是能掐会算啊!还真让您给说着了,的确是易忠海让我来的。贾张氏煤气中毒,瞅着挺严重的,想请您用挎子送她去一趟医院。” 第403章 人设 “阎老师,您说这话,我都替您臊得慌。” 阎埠贵将将儿说明来意。 耿从吉就急了眼。 他梗着脖子,开腔放了一通连珠炮。 “别人也就算了,您可是门儿清。咱们家跟95号四合院那帮子人,那矛盾冲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这个贾家,我师父早就撂下话——跟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 …… “阎老师,您扪心自问,我师父对你们家怎么样?今儿您倒好,来做这个马前卒,您咋有这个脸嘞?” 作为当事人,杨朝升搁一旁一脸的古井无波。 明摆着—— 徒弟小虱子对阎埠贵的这顿抢白,正好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杨,杨队长,您…您甭误会啊!唉!谁叫我是95号四合院的管事儿三大爷嘞?那易忠海挥舞着道德大棒,硬逼着我走这一遭,我也是没办法不是。” 阎埠贵也算是洞庭湖里的老麻雀——见过的风浪多了。 他早练就了唾面自干的本事。 耿从吉话里头带刺儿,阎埠贵愣是没往心里去。 他真格儿在意的,是甭让杨朝升对自个儿生了嫌隙。 在阎埠贵心里,杨朝升那就是头顺毛驴,得哄着,顺着,得按他的心意来,不能跟他对着干。 这样,他们阎家才能时不时从杨家这儿捞点好处。 这些年下来,杨朝升对阎家人没少下本儿。 光是阎埠贵自个儿…… 杨朝升就在系统栏上,选择了不下十来回的好感度加点。 即便如此。 阎埠贵对杨朝升的好感度,至今也依然停留在第一阶段——“友善”。 阎家六口人的好感度,愣是一个都没迈进第二阶段——“信赖”的门槛儿。 这家人,很有点儿喂不熟的“白眼狼”特质。 “小虱子,以后你跟阎老师说话悠着点儿,他毕竟是你长辈。” “知道了,师娘。” 杨朝升跟个木桩子似的杵着,半天没吭声。 窦桦开口了,看似在责备耿从吉,也没真让他给阎埠贵道歉。 看样子,在窦桦心里头,对这个徒儿的话也是认可的。 哎呦喂—— “杨朝升同志,今儿什么日子啊,家里这么热闹?” 得。 二分半厅又来了不速之客。 街道办的王主任和秦淮茹,前后脚进了院子。 “王主任,您大礼拜天的也不歇着啊?今儿又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自打系统从俩宇宙魔方里整出外星文明的黑科技。 杨朝升就琢磨着得改改自个儿的人设了。 昔日,“铁憨憨”直来直去的莽撞人人设,与杨朝升即将铺陈的宏伟蓝图相比,确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以前吧,他还能随性点,眼里容不得沙子,跟人去刚正面。 只要发现苗头不对。 他大不了…带着老婆孩子和几个亲近之人,跑路去港岛重新开始。 现而今,这样的想法恐怕就难以成行了。 杨朝升也不是没考虑过,要不要去欧米发展。 借助西方的工业和科技实力,整一套自个儿的全工业体系。 不过仔细想想…… 杨朝升还是将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黄皮肤,黑头发的华夏特征,在老外眼里就是一道坎儿。 这不仅是意识形态的“歧视”,也是一种文化、政治、经济的刻板印象。 正如一本着作的书名《傲慢与偏见》。 华夏人想要进入米西方发展,阻力不是一般的大,难着呢! 一个不小心。 按照米西方一贯的流氓逻辑。 只要先进技术落在有华夏背景的黄种人手里。 那就得扣上危害国家安全的帽子,打压、讹诈,甚至出台临时法律条款,堂而皇之地给收归国有了。 外星文明的黑科技,领先这个平行世界的蓝星科技。 乐观点儿估计,起码有两三百年的代差。 俗话说得好:领先一步是先进,领先两步是先驱,领先三步必定是先烈。 杨朝升宁可自个儿步子迈小点,也不想大步流星扯到蛋,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大争之世,强则强,不强则亡。 国与国之间,奉行的一直都是“强权即公理”。 科学无国界?那纯粹是扯淡! 要是这平行世界的历史不跑偏。 杨朝升要想完成他的大计划,留在华夏,留在体制内……这才是正道。 华夏人口基数庞大,各行各业的人才更多如繁星。 这正好弥补随身小世界里,人口和技术人才严重不足的短板。 “适者生存”是一句毋容置疑的真理。 人是极为善变的,总是在不断的变化之中砥砺前行、茁壮成长。 现而今最迫切要解决的,就是怎么平平安安“苟”过,接下来的风暴十年。 在老百姓中间有个好口碑,倒是能为自个儿多一层不错的保护色。 常言道:忍字头上一把刀。 杨朝升就算装,也得装得像模像样。 对王主任这此突如其来的造访。 她干嘛来了? 杨朝升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一丁点儿不悦都没露,赶紧地迎了上去。 “杨朝升同志,从你们红星轧钢厂转到咱们街道办的公函,我看过了。欢迎,我先个人欢迎你,加入到榔头镰刀这个大家庭里来。” 前阵子,杨朝升加入组织的申请,得到了红星厂“榔头镰刀”组织成员的一致通过。 还得到了上级组织的批准。 杨朝升正式“宣誓”加入组织,成为了“榔头镰刀”的一员。 他的材料也被发往了相关各个部门,作为基层部门的南锣鼓巷街道办,自然也收到了他加入到组织的文件,作为留存的备案材料。 “王主任,我这个组织的新人,还需要向您这个组织的老人多多学习,弥补自身的不足之处。” “不错,不错……杨朝升同志,看来加入组织以后,你这思想觉悟确实有所提高。”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王主任察觉到了杨朝升身上的变化。 杨朝升说话变得谦逊随和多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夹枪带棒。 “杨朝升同志,既然你已经是组织的人,那我就以一位‘老榔头镰刀’的身份跟你进行谈话。” 王主任突然严肃起来。 接着说道:“95号四合院的贾张氏发生了煤气中毒。杨朝升同志,你能不能放下个人的成见,把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放在第一位,做一个榔头镰刀该做的事?” “王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事儿不是屎,是屎不是事儿。 这事儿推不掉,杨朝升也就不绕弯子了。 第404章 去医院 把挎子在95号四合院大门口停放好。 杨朝升跟在王主任身后,进入了院子。 “王主任,咱们咱们大伙儿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一来到中院,聋老太太就拄着拐棍儿,颠儿颠儿地过来,一个劲儿跟王主任套近乎。 “老太太,您今儿这气色倍儿棒!” 王主任赶紧上前,攥住了聋老太太的手。 易忠海也紧跟着聋老太太,一块儿迎了上来。 他一眼瞟见了,跟在王主任后头的杨朝升。 心里头不由地暗自得意。 哼—— “小样儿,爷们走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还治不了你?” 易忠海为了算计杨朝升一把。 不但将阎埠贵指使着,去二分半厅走一遭。 还双管齐下,让秦淮茹去找了王主任。 这不,杨朝升在95号四合院一露面。 易忠海便知道自个儿的奸计得逞了。 这会子,杨朝升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老毕登身上。 作为一个学医之人。 杨朝升将目光停留在了躺在地上的贾张氏身上。 正如扁鹊见蔡桓公。 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 “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 …… 扁鹊用的这套,正是咱们华夏医术里的“望闻问切”,这四种基本诊断疾病方法。” 杨朝升通过对贾张氏的“望诊”。 看出她的问题其实不大,即便不上医院,只要搁空气新鲜的地儿,让呼吸道顺溜点儿,过一段时间,人就能自个儿缓过来。 可话说回来。 就算他说的是大实话,在场的人也未必信,弄不好还得说他别有用心呢。 杨朝升也就不劳这个神了。 随了他们的意,让他们折腾去好了。 “老易,小贾,你们俩赶紧地叫上几个人,把贾张氏抬到杨队长的挎子上去。” 贾张氏的样子,看着确实有点儿吓人。 王主任狠狠地剜了易忠海一眼。 南锣鼓巷位于四九城中轴线东侧的交道口,真可谓地理位置优越。 在这附近有医科大的附属医院、四九城鼓楼医院和空后医院等好几家医院搁这儿扎堆儿。 距离远的不超过500米,距离近的出了胡同口,就只隔着一条街。 为嘛非要拐着弯的,让杨朝升送贾张氏去医院? 随便找个人背着送去医院,现而今都已经看上病了好不。 王主任又岂能不知道,这位95号四合院管事一大爷,心里头的那点小九九。 特么在人命关天的事儿上,还想在使阴招。 这让王主任心里不由地警觉顿生。 念及易忠海是聋老太太的干儿子。 王主任不得不给老太太一个面子,没有去追究这事儿。 只是自个儿暗自拿定主意。 往后这95号四合院狗屁倒灶的事儿,她能不掺和就绝不掺和。 “你们咋想的?就不出个人,跟我一起去医院?” 贾张氏被阎家的老大阎解成和傻柱,一起到了挎子车斗的座位上。 杨朝升熄了发动机,瞅着面面相觑的一众四合院住户。 95号四合院里发生的奇葩事儿,真是一出接着一出。 王主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着贾东旭就是一通吼。 “这是咋回事?小贾,你个带孝子,想把你老娘扔给杨朝升同志,自个儿躲着当甩手掌柜是不?” “王主任,我也中招了。现而今还有点儿头晕恶心……要不,要不就让我媳妇儿秦淮茹去?” 贾东旭这个妈宝男,真没点儿爷们样儿,动不动,就把媳妇儿推前头当枪使。 “我我我,我去?可是棒梗离了我一会儿都不行啊!” “淮茹,还是你陪着走一趟吧!棒梗都快两岁了,又不是吃奶的娃子,有东旭看着,你离开一会儿不会有事儿的。” 贾家没了贾张氏主事儿,俨然没有了主心骨。 事事儿都让易忠海给拿主意。 “行,那我去医院照顾妈。” 秦淮茹磨磨蹭蹭的来到挎子旁边,被傻柱搀扶着上了车。 她在杨朝升身后的车后座上坐着。 嗡嗡嗡—— 等到秦淮茹坐定。 杨朝升招呼了一声:“留点儿神!小心坐稳当了。” 便重新发动挎子,一拧油门。 排气管搁原地“噗”地放了一个响屁。 只见挎子“嗖”的,从95号四合院大门口,一下子,飙到了胡同口。 啊—— 秦淮茹坐在挎子上。 被一股惯性带着,先是身体往后一仰,又向前一冲。 杨朝升的背后,感受到两股q弹的触感。 他心里头暗忖:这生过娃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熊大和熊二明显的大了不老少。 杨朝升舍近求远。 愣是把贾张氏送到了8公里外的四九城西城区广安门医院。 广安门医院是一家成立才不到一年的新医院。 “杨朝升,在这儿看病很贵吧!咱们换一家行不!” 临出门的时候,贾东旭就给秦淮茹塞了两块钱。 眼瞅着广安门医院哪哪儿都透着新,秦淮茹心里头直打鼓。 “秦淮茹,你咋能这么想呢?都是国营的医院,还能讹咱们老百姓不成?这家医院将将儿成立不久,医院的设施和设备一定都是最好的。” 秦淮茹想了想,觉得杨朝升说的有道理。 “这样啊!那,那我听你的。” 杨朝升进入医院,叫来了两名护工。 护工把贾张氏抬到一张移动病床上,推去了急症室。 …… “谁是病人贾张氏的家属?你们谁是病人贾张氏的家属?” 不大会儿工夫,有医务人员到过道上叫人。 秦淮茹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而是望了望杨朝升。 杨朝升的整个人蜷缩在过道的长椅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男人显然没有要帮她一把的意思。 如果换成是傻柱在这儿就好了,他肯定屁颠颠地乐意帮她秦姐的忙。 秦淮茹如是想…… 她这时候想到的是傻柱,甚至都没有去想自个儿的男人贾东旭。 “你们谁是病人贾张氏的家属?” 医务人员第二次叫人,明显能听得出她已经不耐烦了。 秦淮茹知道自个儿躲不过去。 只好磕磕巴巴的应了一声:“我,我是。” “你人在呢!怎么这时候才吭声?这是病历单、检查单、化验单、还有处方……,你拿着先去一楼的缴费窗口估价缴费。然后把缴费单拿来给我,这样我才能给贾张氏用药。你听明白了吗?” 秦淮茹对医务人员点了点头,做了个懂了的表情。 然后,抱着一大摞单据,一个人去了医院一楼的缴费窗口。 第405章 布局港岛 秦淮茹才一离开。 杨朝升就从医院长条儿靠背椅上,坐直了身子。 他蜷缩着打盹儿的样儿,纯粹是装的。 杨朝升将将儿分出一丝念头,进入到系统面板。 他要把“吃亏是福系统”最近收割到的“麦子”,好好地捋一捋。 易忠海今儿上蹿下跳,非得把杨朝升弄过来帮忙,这究竟在上演哪一出? 说起来,这里头藏着一个阳谋。 接不接招儿,杨朝升都逃脱不了被他算计。 你杨朝升不是“榔头镰刀”的人嘛! 你们组织里头,不是老讲究发扬风格嘛! 易忠海这老毕登,拿这些个道德的大帽子往你头上一扣,把个道德绑架的路数,玩得那叫一个贼溜儿。 小样儿! 楞个还能逃得脱易大爷的五指山? …… 今儿个。 杨朝升若是拒绝了用挎子送贾张氏上医院,旁人不定怎么说他呢,见死不救?冷血无情? 这名声可就臭了。 可要是他帮衬了贾家这一回。 那么好嘛! 在95号四合院里,跟杨家表面上最不对付的贾家,杨朝升都帮衬了。 改明儿,别家若是有个啥事儿,那你帮衬不帮衬? 这一来二去,杨朝升这个孙猴儿不就进了套。 重新又归到他们95号四合院管了嘛! 杨家这么个大血包,可够禽兽们吸一阵子的嘞! 易忠海这一回真是好算计。 可他不知道的是,正合了杨朝升的心意。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沙家浜》里头唱的词儿。 说的不就是胡司令怎么拉队伍,从开始的不起眼到成气候的嘛! 现而今杨朝升也要成了气候,有点儿船大难掉头。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在他麾下,能够通过系统加点强化的弟兄,都快接近五百人了。 这数字还特么天天往上涨 也就是说。 系统获取的属性点、技能词条,有些儿不够分了。 这不巧了。 易忠海不是想要算计他吗? 95号四合院的禽兽们,不是想从他这儿吸点儿血吗? 杨朝升主打一个将计就计。 完全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想吸他的血,占他的便宜,不付出代价可不中。 这代价或许有点儿重,有可能会丢了小命。 95号四合院有几个人。 这会子,已经被杨朝升记在阎王账上了。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不是杨朝升喜欢做天生杀人狂。 嚯—— 压根儿不是旁的啥原因,实在是这几个家伙啊,各有各的“死道儿”。 在阎王帐的名单上。 头一个是“无耻小人”许大茂。 第二个是“道德天尊”易忠海。 第三个是“装聋做哑”聋老太。 第四个是“一心当官”刘海中。 …… 这几个祸害,都得除了。 对付他们,杨朝升明着暗着的招儿都会使上。 动手的时机,杨朝升划定在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快要结束之前。 先薅他们一阵子羊毛再说。 易忠海的钳工手艺,刘海中的锻工技术,杨朝升眼馋着呢。 许大茂之所以……能够坐阎王帐上的头一把交椅。 全因为这小子的危害最大,典型的六亲不认,逮谁咬谁……搁在那风暴十年,他就是一枚随时都会引爆的大伊万。 许大茂特么还想娶娄晓娥? 姥姥……想屁吃了? 就将将儿。 杨朝升已经把娄半城的大名,纳入了系统的主从名单里头。 娄半城在主从名单里的编号,是4号。 前面仨,都属于特情人员性质。 而娄半城,乃至于整个娄家,都将会成为杨朝升叱咤世界金融界的白手套。 杨朝升计划让娄氏家族,提前撤离到港岛去。 运用娄家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建立一个全球性金融帝国。 再加上那帮子经过改造,已然偷渡去港岛打响字头的502名土匪弟兄。 黑白两道同时进场,两条腿走路。 要是这样在港岛还站不住脚,那也就甭混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 至于贾家,倒是没有人出现在阎王帐的大名单里。 贾家孙奶俩,干的净是一些儿鸡零狗碎,小偷小摸的事儿。 恶心人归恶心人。 对杨朝升一家子来说,产生不了多大实质性的危害。 话又说回来。 杨朝升还是顾念旧情的。 秦淮茹毕竟是他来到这个平行世界,经手的第一个女人。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只要贾家人不自个儿作大死。 杨朝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跟他们家一般见识。 嗒嗒嗒—— 这个时候,秦淮茹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杨,杨朝升,呜呜呜…我从家里带出来的钱,不够缴医药费的。你能不能借我点儿?先把我妈的医药费给缴了。” 一见着杨朝升,她眼泪就下来了。 “甭哭,秦淮茹你甭哭啊!大伙儿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得得得……贾张氏的医药费还差多少钱?” 秦淮茹一听杨朝升肯借钱,立马不哭了, 这演技,绝了!!! 杨朝升从兜里摸出一叠钞票,抽了一张“大团结”递到了秦淮茹眼巴前儿。 “秦淮茹,哎!秦淮茹,这钱你还借不借呢?” 秦淮茹在这一刻走神了。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朝升手里的钞票,久久地不肯挪开。 秦淮茹那叫一个悔啊! 悔不该当初听了父母的话,自个儿没有坚持进四九城找杨朝升。 要不…… 她也能住二分半厅那样的大宅子,她也能过上杨家人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她也能当上红星厂领导的太太…… 想到这些个。 呜呜呜—— 秦淮茹止不住真伤心了。 我勒个去。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秦淮茹,你是不是个爱哭精投胎?” 此刻医院的过道上,已经有了七八道目光往这边扫来。 被人家看猴似的瞅着,杨朝升郁闷了。 “秦淮茹,这钱你拿好嘞!受不了你这样儿,我就先颠儿了啊!” 杨朝升把一张“大团结”塞到秦淮茹手里,撒丫子颠儿了。 “杨朝升,谢谢你啊!改明儿,这钱…我让我们家东旭还你。” 对着杨朝升即将离开的背影,秦淮茹大声地表示感谢。 杨朝升没回头。 只是仰手向后挥了挥,表示自个儿听到了。 第406章 托关系 走出了医院门诊大楼。 杨朝升来到停放挎子的地方。 他从挎子的左侧跨上车,一脚下去,踹在启动杆上。 突突突……突突突…… 发动机点火启动,得劲儿响。 杨朝升脚后跟磕了一下换挡杆,挂入一挡。 松手慢慢撒开离合器,轻轻拧动油门。 “嗡嗡嗡”车子起步。 有道是:要想死得快,就骑一脚踹。 杨朝升偏不信这个邪,就喜欢机车驾驶的速度与激情。 挎子胜过那孙猴子的筋斗云。 一溜烟儿,驶入南锣鼓巷。 挎子进入胡同后,杨朝升开始减缓速度。 路过95号四合院院门口时候,瞅见阎埠贵从大门那儿,往外露出来半拉脑袋瓜。 阎埠贵露出一嘴黄牙,想要上前打招呼。 杨朝升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今儿个,他让徒儿丫丫摇了个人。 估摸着这个时间点,人应该已经到了二分半厅。 果然—— 杨朝升回到家里。 贺拥军早就搁那儿,大马金刀的候着了。 嚯—— “贺疯子,你个老小子。老子不叫你,你就不登我家门是吧!” “杨大胆儿,你在老子面前,少来老子老子的称呼。这段日子,我那部队正组织大练兵呢,哪有那闲功夫,上你们家来串门儿?” 还是老样子,还是那熟悉的调调。 杨朝升跟贺拥军两人一见面,总喜欢先掐两句嘴。 “说吧!你让恬恬叫我来家里,是不是有啥事儿要我来办?” “恬恬?” 杨朝升大眼一瞪,目光审视着贺拥军。 瞅了他个老脸一红。 谁叫他惦记着人家的女弟子呢! 凭白就矮了一辈。 这就是他老躲着,不上杨家串门儿的原因。 “师父——” “女生外向”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 看着心上人被自个儿师父欺负,甄恬立马不干了。 她一撇嘴儿,眼珠子精灵古怪的一转。 立马打岔道:“师父,您这嘴皮子利索得就像一块磨刀石,咋还逮着人不放呢?要不咱们唠唠别的?” “啧啧啧……难怪人家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们俩这证儿还没扯呢!倒是先把我这个师父的晾一边了。” 杨朝升装出一脸不满的样子。 接着道:“罢了,罢了,贺疯子咱俩书归正传,今儿个我让丫丫把你叫来,确实有事儿请你帮忙。” “咱们俩谁跟谁啊!杨大胆儿,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只要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打折扣。” 贺拥军话音刚落。 杨朝升就拍了拍他的肩头。 大声道:“大愣子,大愣子你过来。” 哎—— 正在新开的小菜地里忙活着的大愣子,一听到杨朝升的招呼,立马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过来。 “他叫郑有用,是我隔壁96号四合院的一邻居,地道的四九城小爷。你瞅瞅他这身板儿,一瞧……就是个能在运动场上撒欢儿的主儿。贺疯子,你能不能托托关系,使使劲儿?把他弄进国足集训队,好好锤炼锤炼。” 瞅着眼门前儿五大三粗的汉子,贺拥军来了兴致。 他倍儿明白。 杨朝升轻易不开口求人。 这个郑有用能被他看中,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我倒是有位同姓的大伯,在主管这摊子事儿。他们好像在备战明年的世界杯预选赛,听说正缺球员,我可以推荐他去试一试。” 瞅着杨朝升的脸上,浮现出几许笑意。 贺拥军转而又说:“我的这位同姓大伯,最注重纪律和规矩,原则性特别强。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招呼我可以打,能不能行,那还得看这小子有没有本事。” “你就瞧好吧!我看人的眼光啥时候出过岔子?” 大愣子能不能入选? 杨朝升恐怕比当事人的心里头都有谱儿。 毕竟,吃亏是福系统的属性和技能加点,那可不是白加的。 “杨大胆儿,瞧把你给牛掰的,我知道你的眼毒。” 贺拥军再次把郑有用上下打量了一番。 说道:“好个棒小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运动健儿的范儿。没准儿,他真能入选。” “那就借你吉言了。大愣子,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贺团长帮这个忙。” 见大愣子还在愣愣地站着,杨朝升赶紧提醒他。 “谢谢,谢谢贺团长您的提携。” “不用,不用谢。对了,你叫郑有用?你多大了?” “嗯——我叫郑有用,1935年生人,今年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 “没错,他是二十一岁。他跟那个你认识的傻柱同庚。” 杨朝升进一步证实了大愣子的年龄。 傻柱? 贺拥军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这一对同庚还真有意思,长得都一样的老相。” “是啊!他们俩瞅着,都像起码三张的人。” ------------------------------------- 与此同时。 “杨队长回来了,杨队长回来了……” 阎埠贵跟杨朝升没唠上话,一路小跑着去了中院。 “姓杨的回来了?那我妈和我媳妇儿淮茹呢?” “是啊!阎老西,我秦姐呢?” 听到动静。 贾东旭和何雨柱同时从屋子里出来,齐齐开口便问。 “我瞧见杨队长一个人骑挎子回来的。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人应该在医院吧!” 在医院? “那你有没有问问姓杨的,她们在哪家医院?” 这个时候,易忠海也从家里出来,来到院子里。 “杨队长骑着挎子‘嗖’的一下就过去了。我都没顾得上张嘴问他。” 阎埠贵摊了摊手,表示自个儿没辙儿。 “东旭,你上杨家问问去,看看你妈人在哪家医院?” 也怪不得易忠海把贾东旭当成给自个儿养老的人。 完全因为他没主见,好控制。 “我我我,我去?” “得了,东旭哥你就搁家里头看着棒梗。我替你跑趟杨家,问问看贾婶子在哪一家医院。反正今儿个礼拜天,下午我再去一趟医院,看看秦姐那儿需不需要帮忙。” 贾东旭这么面软,上不了台面的性子,让易忠海又心喜又发愁。 今儿个,他也没脸要求阎埠贵再去杨家跑一趟。 只好由着傻柱跟杨朝升进行接触。 第407章 贾张氏的神逻辑 从杨朝升那儿得了准信。 傻柱兴冲冲赶到了广安门医院。 好嘛!好大的一家医院。 哪哪儿,都嘎嘎新。 看来先前自个儿是误会杨叔了,以为他成心折腾,将贾婶子和秦姐往远了送。 傻柱站在高大宽敞的医院大门口,四下里打量。 发现有一个小老头,在医院的院墙根儿底下,鬼鬼祟祟地支了个水果摊儿。 傻柱三步并作两步。 走了过去,就是一嗓子:“嘿!大爷,您卖嘛了?” 一开口说话,打头带了感叹词。 搁老时年间,四九城人相互之间打招呼,可不兴这么说话。 一惊一乍的,没个礼数和分寸。 老头给了傻柱一个白眼儿,愣是没搭理他。 这就是皇城根儿的傲气。 铁杆庄稼倒了,那份子劲儿还在。 看不对眼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伺候。 老头小摊上卖的水果是京白梨。 这年头,算是个稀罕物儿。 瞅着也就四五斤的样子。 “嘿,我这暴脾气。大爷,您就不怕我把‘办公室’的人找来跟您聊聊?” 傻柱边说,边自个儿上手,挑起了小摊上的梨儿。 大爷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儿,也没有一点儿阻止他的意思。 眼巴前儿这小子嘴太臭,往后准得吃亏在这张嘴上。 人瞧着不像一个坏人。 “大爷,您卖的这京白梨,看着可不咋滴!” 可不是嘛! 老头小摊上的京白梨还不到季节——早熟。 就跟这年月大多四九城人一个样儿,有点儿发育不良。 “这是自家院子里种的,甭看个头不大,味儿正,不涩口。” 老头这回终于开了金口。 “得嘞,这样吧!您摊上的这些京白梨,今儿我都给包圆了。” 老头的一句话,看似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傻柱却听出来…… 这老头家里,铁定遇到了什么难处。 “包圆了?大爷我这儿没秤,就估摸着给个价吧!掏一张‘女拖拉机手’,梨儿你拿走,咋样?” 老头已然死气沉沉的眼眸里,这会儿总算有了点儿希望的光。 “啥?大爷,没秤您还做买卖呢?得,这是给您的钱。” 从傻柱手里接过一块钱票子,老头仔细的瞧了又瞧。 钱被他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裤兜。 这才拿出一个网兜,把小摊的京白梨全给装上。 “后生,大爷记你的这份情。” 老头道了声谢。 也没等傻柱答话,人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医院的大门。 在医院的门诊病房里。 医生摘下贾张氏戴着的氧气面罩,给她量了量血压。 医生才给检查完。 秦淮茹就不禁问道:“医生,我妈咋样了?” “同志,甭急,病人情况挺好,观察一晚上就能出院了。” …… 秦淮茹送医生出去后,再次回到病房。 贾张氏躺在病床上,正巴巴儿瞅着她。 “淮茹,咱们家东旭呢?” “东旭在家看着棒梗呢,他让我来照顾您。” 贾张氏才从昏迷之中,醒来不久。 一瞅……儿子不在自个儿身边,她心里头老大的不高兴。 儿子不在。 95号四合院那些住户也没见着一个。 “淮茹,是你一个人送我来医院的?” “是住在二分半厅的杨朝升,用挎子送您来的医院。” 杨朝升? “你说的是那个活土匪?他能有这么好心?” 靠在病床上的贾张氏闻言,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对,就是他没错。他还借了十块钱医药费给我。” “钱,什么钱?这回我进医院,花了家里多少钱?” 真是要了亲命了。 在贾张氏眼里,钱就是命。 花钱就是在要她的命。 “妈,妈……疼,疼……” 贾张氏的手,死死地拽着秦淮茹一只胳膊。 “说,秦淮茹你快说,这回我进医院花了咱们家多少钱?” …… 贾张氏不依不饶的追问。 “妈,妈,您这回的医药费,拢共花了七块八毛六分。” 有零有整…… 秦淮茹报出了一串数字。 “嘿!这么说,咱们家没有花钱,还白赚了两块多?” 甭看贾张氏大字不识几个,对于金钱的数字倒是嗅觉敏感的很。 没花钱? 白赚? “什么啊?妈,您不是想赖着杨朝升的十块钱不还吧?” 贾张氏打的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主意。 这倒是符合贾家人的尿性。 秦淮茹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才好了。 “淮茹,你告诉我。那个‘活土匪’借给你钱的时候,有没有让你打欠条?有没有熟人看见?” “没有。” 秦淮茹茫然的说出,贾张氏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这不就对了。没凭没据的,光靠杨家小子红口白牙,凭什么找咱们家要钱?”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贾张氏这逻辑,真格儿没谁了。 岂不知,杨朝升压根儿没把这钱当一回事儿。 不还才好呢! 吃亏是福系统,可不是吃素的。 ------------------------------------- “贾婶子,秦姐,你们搁这儿待着呢?让我好一阵找。” 这家新落成的广安门医院,规模很大。 傻柱还是跑到医院的惠民服务点,询问了工作人员,才查到贾张氏瞧病的档儿。 “贾婶子,您瞧我给你们带啥来了。京白梨,你们闻闻这果子的香气,咬上一口,保证汁水四溢。我去洗几个给你们尝尝。” “傻柱,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 婆媳俩同时向病房门口瞧去,问的问题也一样。 “对,就我一个人。” 傻柱从网兜里面拿出几个梨儿,出门找水喉去了。 留下搁病房内,眼儿对眼儿的婆媳俩人。 哟—— “大爷,咱们俩这又碰上了。” 傻柱才出病房。 就好巧不巧…… 在过道上,再次遇到了那个卖京白梨的老头。 老头手里拿着一个吃剩下的饭盒,正要去医院的水房。 傻柱便跟在老头身后,让他带路。 老头回头瞟了一眼贾张氏入住的病房。 …… 在医院的水房,一个人洗着梨儿,一个人洗着饭盒。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嗑。 老头问道:“后生,那间病房里住的是你的家人?” 傻柱答道:“不是,她们是跟我一个四合院的邻居。” “这样啊……” 老头有些儿欲言又止。 第408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时光荏苒。 又是一个春来早,时间来到了1957年。 今儿个,杨朝升要跟娄半城碰个面。 俩人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西城区的报国寺。 报国寺始建于辽代,在明末清初曾经是四九城着名的书市,年头比西琉璃厂的书市都要早。 报国寺附近有一家茶馆,名字叫做《弈趣阁》。 名字里头带个“笔”字的,懂得都懂。 这带个“弈”字的,甭问,肯定跟下棋脱不了干系。 《弈趣阁》上午挂盘讲棋,下午请人说书,主营的茶水买卖,倒是成了一门顺带的营生。 时值上午九十点钟,这档口是茶馆一天最热闹的时间段。 今儿个赶巧了。 有两位四九城的棋坛老炮儿,相邀在《弈趣阁》摆开阵势,厮杀了起来。 当杨朝升进入茶馆的时候。 茶馆大厅的小戏台墙上,已然挂着一块大号的象棋棋盘。 棋盘前。 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同志,正在对台下棋桌上老炮儿的对弈,进行声情并茂的同步讲解。 杨朝升被这场面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瞧起了热闹。 红方走棋那叫一个杀伐果断,走的是金钩挂玉的经典杀法。 金钩挂玉俗名儿叫“二炮杀”,是非常有技术含量和实战意义的杀法,这需要精湛的技巧和深厚的思考能力。 黑方的防守严密,走的是飞象担子炮布局,真可谓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双方战的有来有往,妙招迭出,一时间杀的难解难分,看得人眼花缭乱。 眼瞅着棋局到了中后盘。 红方借着先手的优势,马八退六,瞅准空子,斜插进了黑方的老巢。 黑方的老将动摇,赶紧将五进一,避开了马脚。 红方不带半点儿犹豫,车四进一,再次叫将,黑方无奈,只能将五再进一,硬着头皮往上顶。 哪曾想。 红方车借马力,为后续的马炮杀,做足了准备。 一招炮八进五,绝杀,红方胜! 茶馆里头,顿时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真叫一个热闹。 娄半城从茶馆雅间里探出了头,一眼瞧见了杨朝升。 “说说吧!你们娄家撤离到港岛的计划,已经实施到了哪一步?” 杨朝升进入雅间,在茶台前坐下。 “主公,请喝茶。” 娄半城没有先回答杨朝升的问话。 而是斟了一盖碗茶水,卖好似的双手奉上。 杨朝升瞥了娄半城一眼,不由地眉头轻蹙。 最终还是把茶碗接过来,啜了一口茶水。 “这茶是母树大红袍的嫩芽?” “没错,主公。这正是一片茶叶一两金的母树大红袍。” 娄半城提起茶壶,给杨朝升的茶碗里续上了茶水。 说道:“今年开春,我把红星轧钢厂的股份,一点儿不剩的无偿捐给了国家。大领导在接见我的时候,给了二两这母树大红袍。” “主公,娄家在内地的住宅、商铺和厂矿……这些不动产,我全都按照您的要求,无偿捐给了国家。娄家的嫡系一百多口人,也与近日陆陆续续到达了港岛……” 娄半城把娄家的近况,一五一十地跟杨朝升汇报了一遍。 杨朝升仔细听完,再次啜了一口茶水。 问道:“一鸣啊!你还留在四九城,是不是有故土难离的情结?” “主公,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看得出来,娄半城的家国情怀思想很重。 若不是杨朝升的出现。 恐怕他还会像既定的历史轨迹那样。 娄半城自信能在国内做一个不倒翁。 顶多不过损失一些钱财。 为此,他甚至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将娄小娥嫁给了许大茂。 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儿。 还不就是看中了许大茂家的出身成份。 许父曾是红星轧钢厂的雇工,许母是娄家里的保姆。 时下,许家算是出身很好的贫下中农一类。 娄家极其需要许家的这层保护色打掩护。 这才造成了,娄晓娥嫁给许大茂的悲催局面。 最终,娄家人还是跑了。 跑的那样仓促,那样狼狈…… 只差一点儿,就要全家消消乐了。 “我劝你还是早走早好,我保证你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愿在种花家。 这样一门心思,想留在祖国大地的实诚人。 往后,也许不多了。 “主公,既然你不需要我留在你身边,那么我明儿就飞魔都,从那儿坐邮轮去港岛。” 加入系统主从名单之后,作为仆从,娄半城根本不可能违抗杨朝升的命令。 “娄一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过几年你再回头看一看,就知道我们现而今的决定,有多么的正确。到港岛以后,你去找这个人。他会将你们娄家的古董字画,金银米钞……通通都还给你。” 杨朝升给了娄半城一张人像照片,一个地址,让他到了港岛,就去联系已经到那儿打前站的章少杰。 娄家把一切带不走的资产,全部无偿捐赠给了国家,能够带走的这一部分财产,则悄悄地交到了杨朝升手里。 利用小世界的空间通道之便,已经一样不落地送去了港岛。 这一边,娄半城离开内陆,已然成为既定的事实。 另一边,在国家某部委的一间办公室里。 有几位领导也就娄半城的问题,展开了激烈地探讨。 “这个四九城的大资本家娄一鸣,你们说,他是不是要离开咱们的国家,去到国外发展了?” 一位领导在看完工作人员递上来的密信后问道。 “很有这个可能,从种种迹象上看,他有出走国外的计划。” 另一位领导,很明显,也收到了风声。 “不行,咱们不能让这个大资本家跑了。” “问题是,你以什么理由抓他?不要忘了,他不久前才给国家捐赠了大量的资产,被当成典型树立为全国学习的榜样。” …… “要不要,我们给上级领导挂个电话,反映一下这个问题。” 同意,同意—— 我同意,我也同意—— 办公室里。 今儿临时与会的几位领导,一致同意了这个决定。 噔噔噔噔……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门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 办公室里的一众领导,全瞅着,去给上级打电话的这位领导。 “上级领导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大领导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 第409章 华尔兹和扭秧歌 茶馆里,掌声雷动。 雅间内,茶香四溢。 听动静…… 准是那俩象棋圈里的老炮儿,开第二盘儿了。 茶馆的雅间不大,左右两边是唐宋式样的移门。 杨朝升将靠近自个儿这边的移门,推开了一道门缝,时不时就探出脑袋瓜儿,追一追,大厅小戏台上挂盘讲棋的进度。 他这分心他顾的举动,娄半城瞧在了眼里。 他试探着问了句:“主公,咱俩要不挪挪地儿,到大厅观战去先?” “不了,正事儿要紧。来来来……咱俩接着聊。”杨朝升一口回绝了娄半城的提议。 挑了个重要的话题,两个人继续聊着。 “一鸣啊,我听你曾经提过一嘴,你儿子这会儿在米国学金融?” “我儿子敬亭,确实就读于米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 娄半城的子嗣不多。 他与夫人覃雅丽,育有一儿一女,算是凑了个“好”字。 儿子娄敬亭,已过“弱冠之年”,眼下留学海外。 女儿娄晓娥,正值十八妙龄,还自待字闺中。 “那你儿子,他啥时候能回来?” 杨朝升有此一问。 很明显,这是主公在为娄家的往后谋划。 娄半城闻言,心里头有些儿小激动。 “主公,小儿敬亭,明年就能学成归来。” 明年…… 那就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能用上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杨朝升喃喃自语着,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之中。 娄半城很有眼力劲儿,搁一旁待着,没有再吱声。 茶馆雅间内,一时间,只闻茶香,未闻人声。 外人不知道的是…… 这个时候,杨朝升正拼命回想,上辈子,他接触过的那些人,那些事儿。 想建立起全工业体系,研发外星文明的黑科技。 人才和金钱,这两个关键因素,缺一不可。 杨朝升头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搞钱。 绝不是那种小打小闹,赚个仨瓜俩枣就算。 要玩,他就玩大的。 玩一把,足以掀起一场金融海啸的局。 打一场,能让一个世界级强国的经济,都要倒退若干年的金融博弈战。 杨朝升把狙击目标,锁定了米国。 这个国家,在五十年代后期和整个六十年代,都处于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 二战之后,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规定米元跟黄金挂钩,其他货币跟米元挂钩。 米元被世界人民称之为——米金。 不过,咱华夏有句老话说的好——盛极而衰。 杨朝升模模糊糊有一段记忆。 依稀记得…… 六十年代的头一年,米元在联合不起来王国的首都“轮蹲”,闹了一回大危机。 现而今,“轮蹲”是世界金融中心,也是米元最大的海外交易地儿。 1960年,“轮蹲”这地儿,有神秘的国际大炒家组团,开始大规模抛售美元,抢购黄金。 这股风,还刮到了全世界。 私人市场上的黄金价儿,直接突破了布雷顿体系定的每盎司35美元。 在此影响下,造成了米国的黄金储备极速外流。 这次危机暴露出了…… 布雷顿森林体系存在的致命设计缺陷,也就是所谓的“特里芬难题”。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对急着搞钱的杨朝升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又岂能错过? 握着先知先觉这把金钥匙。 杨朝升可以从容布局,伺机而动。 只等东风一到,就加一把火,火烧米帝国主义打造的金融连环船,从中分一杯羹。 琢磨半晌后,杨朝升心里有了底儿。 当即吩咐道:“一鸣,你到港岛以后,赶紧跟敬亭联系上,问一问他,在他的同学当中,有没有咱们的华夏同胞?最好是成绩好、能力强的那种。让他挑几个,我要这些人的详细资料。” “得嘞!主公,我记下了。” 娄半城答应的很痛快。 可他心里头紧张和不解的情绪,此刻,全写在了脸上。 “一鸣你不必当心,我跟你说实话。我想让敬亭带几个人去‘轮蹲’,成立一家对冲基金公司。我准备在未来两三年里,瞅准时机,在外汇市场上,做空一把米元。” 做空米元? 娄半城一听,耳朵都支起来了。 阿米利卡现而今的国力之强盛,世界各国有目共睹。 自个儿主公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儿吧! 竟然要对如此庞然大物动钝刀子? 若是换作旁人。 一定会为杨朝升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认为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而娄半城不一样。 他是系统主从名单认定的工具人。 服从,服从,绝对的服从。 始终在娄半城的心里潜移默化,这样的使命甚至胜过了军人的天职。 “主公,您放心,我一定让敬亭办好这事儿。” …… 被人戏称,财富占四九城半城之巨的娄家人走了。 走的很坚决,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娄家人居住的小洋房,现而今成了红星轧钢厂的资产。 法式的曼萨尔屋顶,大面积的拱形落地窗,宽敞的门廊,以及经典的双开大门。 米黄色、浅灰色、白色的整体色调,柔和而典雅,带给人一种温暖和高贵的感觉。 前不久,红星轧钢厂的厂委决定。 将这幢带着大花园的小洋房,改造成几位鹅卵石专家的住所。 “老大哥”们从做为专家楼修建的筒子楼,搬来这处环境更加优渥的地儿居住。 “达瓦里希·杨,这儿,这儿……” 叶妮娅在洋房二楼露台上,冲着杨朝升招手, 今儿红星厂车队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几个“老大哥”搬家。 为此,厂保卫科还专门成立了一支十人的安保小队。 他们常驻小洋房这儿,轮班为几个鹅卵石专家站岗。 “嘿,叶妮娅,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儿。” 杨朝升搬着一部老毛子的戏匣子,进入叶妮娅的房间。 “是啊。达瓦里希·杨,我很喜欢这儿。噢——你把我的留声机给搬来了。” 叶妮娅给老唱机找了个好位置放着。 当当当——当…… 唱片一转,黑胶碟响起《第二圆舞曲》的旋律。 这是肖斯塔科维奇的作品,旋律优美,节奏舒缓,富有情感,满满的鹅卵石风情。 “达瓦里希·杨,来,陪我跳支华尔兹。” “不好意思啊,叶妮娅同志,我不会跳华尔兹,我只会扭秧歌。” 锵锵起锵锵,锵锵起锵锵…… 扭秧歌? 哈哈哈—— “达瓦里希·杨,你可真逗。来吧,我来教你跳华尔兹,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人们常说:打牌的女人失身多,跳舞的女人离婚多。 面对叶妮娅的邀请。 杨朝升有些儿头疼。 第410章 门票 鹅卵石女孩很热情。 热情似火…… 杨朝升可不想开这个洋荤。 倒不是他有色心,没色胆儿。 一个原因,是这个年代不允许。 另一个原因,他不想害了人家叶妮娅。 这些援华的“老大哥”专家,在离开鹅卵石之前,专门有纪律部门的人找他们挨个儿谈话。 特别强调了,不许跟咱们华夏人产生感情上的纠葛。 如有违抗,定将严惩不贷。 想想那位“慈父”的铁腕,那可不是盖的。 鹅卵石那边的大清洗,一轮接着一轮。 管你是将军还是元帅,管你的问题是一丢丢,还是大得不得了,根本就不给纠正错误的机会,一律杀他个干干净净。 但凡不听招呼,违抗“慈父”意志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 今儿个,杨朝升吹着《啊!朋友再见》的口哨,骑着挎子回到家。 一进家门。 杨朝升就被一个人的出现,给搞蒙掉了。 “大愣子,你小子咋回事儿?是不是被国家队开除了?” 本该在国家足球队参加集训的郑有用,这会子居然出现在了自个儿家里。 上个月,贺拥军还在电话里跟他说,大愣子被选入了国家足球队的大名单。 虽说是做替补队员,好歹能盼个上场露脸的机会。 今年的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 第一场比赛,咱们国足对阵爪哇国国足,比赛地点在爪哇国的首都。 这一场比赛,郑有用都没能上国足的大名单。 咱们国足客场作战,吃了个大零蛋。 二比零,输了首场比赛。 听说那位主管体育部门的大领导,被气的当场拍了桌子。 国足的大名单因此做了一次大调整。 郑有用这才有幸得到个替补的位子。 对阵爪哇国国足的第二场比赛,咱们是主场,比赛场地选在咱四九城的先农坛体育场。 比赛的日子,就在这个礼拜天。 为了能看这一场足球比赛,也为了去给国家队加油。 杨朝升正四处托关系,找票呢! 只见大愣子憨憨的一笑。 他凑到杨朝升的耳朵边,小声说道:“主公您瞧,我给您带啥好东西了。” 我勒个去。 在大愣子手里拿着的,正是杨朝升“心心念念”的世界杯足球预选赛门票。 数量还不少,足足有五张先农坛体育场的门票。 嘿嘿嘿—— 门票在手,江山我有? 这一刻,杨朝升手里头拿着五张门票,高兴的就像个孩子。 “大愣子,这一场比赛,你会不会上场?” 杨朝升问了一个自个儿关心的问题。 问的大愣子直摇脑袋瓜儿。 “唉——我好像不在首发的阵容名单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场的机会。”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即便上不了场,你能感受一下比赛的气氛,也是蛮好的。” 对大愣子没准会坐冷板凳的这个情况。 杨朝升还是安慰了他一下。 “主公,我是趁着球队晚上的用餐时间,才跟领队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大愣子这次出来,就是特地来给杨朝升送门票的。 “大愣子,我用挎子送送你。” 那位主管体育的大领导,可是一位真正的军人。 对国家足球队,施行的也是军事化管理。 杨朝升当心大愣子回去的晚了,错过用餐时间,今儿夜里要饿肚子。 …… 礼拜天转眼就到。 杨朝升用挎子载着媳妇儿窦桦、儿子康康,还有徒弟耿从吉。 风风火火地杀到了先农坛体育场。 “爸爸,这里有好多好多好多人啊!” “哈哈,儿子。这叫人多为王,草多喂羊。咱们领袖都说了,‘人多力量大’嘛!” 杨朝升在自行车停放点,见缝插针地找到个档儿,把自个儿挎子停好。 “哎,同志,您有票吗?我这儿高价收。” 还没走几步,就围上来好几拨人,都是想花高价收杨朝升手里门票的,跟个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得了吧您嘞,咱这一家子可都是国足的铁杆儿球迷,这票,不卖!” 杨朝升一摆手,态度死硬死硬的。 康康也活灵活现的学着大人说话:“对,我们是铁杆儿球迷,不卖!” 他的小样儿,逗得周围的人们直乐。 “师父,这座先农坛体育场的观众容量,大致约为三万人左右。瞧今儿这阵仗,乌泱泱……少说也来了十万人以上。估计有八成都是没弄到票的。” 到体育场入口的这段路不长。 人挤人,人挨人…… 这前进的困难程度,都快赶上长征的二万五千里了。 一路上,小虱子护着自个儿师娘和小师弟,忙活的他一头大汗。 窦桦掏出自个儿的手绢,递给了他。 “小虱子,擦擦汗先。朝升,你说这一张售价五毛钱的门票,居然有人愿意花一张‘大团结’求购,疯了吧这是?” 窦桦显然对足球这项运动并不感冒。 “媳妇儿,你看,这个问题啊,其实是经济价值和情绪价值之间的关系。” 杨朝升开始侃侃而谈。 …… 大愣子送来的五张门票,杨朝升特意分出两张,交给了他的老娘和弟弟。 郑有用被杨朝升安排去踢了足球。 总得让他家里人清楚他在干嘛不是? 倒是希望他们别为了一点儿钱,把门票倒给了“黄牛”。 他们应该一睹自个儿儿子,自个儿哥哥,为国家的荣誉,而征战绿茵场的飒爽英姿。 …… 到了体育场的检票口。 杨朝升把在嘴上叼着的三张比赛的门票,递给工作人员检查。 工作人员盯着眼巴前儿的四个人,脸拉得就跟个长白山似的。 杨朝升瞅着,这工作人员一副谁欠了他八百吊的死样子。 心中暗忖:坏菜了。 有些人握着芝麻绿豆大点儿的权力,就喜欢最大程度的去为难别人。 “同志,我儿子才三岁多,身高也在1.2米以下,这应该不用买票吧!” “阿姨您瞧,我还不够个儿,坐公交车都不用买票的。” 对拦着自个儿一家子的工作人员。 杨康小朋友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他用藕节似的小手,上下比划着自个儿,真格儿要萌死个人。 “同志,一瞅这孩子就不大,您没必要那么较真。” “是啊!放孩子进去,他坐在大人身上,又不占地儿。” …… 这时候,周围的人们纷纷为小杨康出头说话。 “得嘞得嘞,你们进去。” 杨朝升立马打住将要发动的“惑心术”技能,长舒了一口气。 第411章 倒挂金钩射门 进入到先农坛体育场。 杨朝升有种犹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举目四顾。 观众席上,到处洋溢着火辣辣的华夏热情,火辣辣的华夏红。 威风锣鼓声“咚咚咚”震天儿响,鼓点敲击出了咱们华夏儿女那股子沉寂已久的豪情。 仿佛在向世界大声宣告——我们又回来了。 杨朝升一家子按照门票上的号码,寻找自个儿位子。 在靠近体育场北侧,也就是球门所在方向时,听到有人在大声向他们呼喊。 “杨叔、杨婶、康康、耿从吉,这儿呢,这儿呢!” “爸爸,您瞧,那是不是亮哥哥?” 杨康不愧是个五维属性的加点宝宝。 小家伙的眼睛很尖。 头一个,从人堆里把大愣子的弟弟郑有亮给揪出来了。 “有亮啊,你娘咋没来?” 一到跟前儿。 杨朝升发现本该是大愣子老娘的座儿上,现而今坐着个不认识的中年汉子。 “我娘把门票卖了,卖了八块钱……我娘说了,她受不了这么多人,嫌挤得慌。让我回家把球场上看到的事儿,说给她听听就成。”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一张足球比赛的门票,抵得上工厂学徒工半拉月工资。 提笼架鸟,玩票踢球…… 搁前朝,玩这个的,可大多是八旗的纨绔子弟。 罗老娘没有把两张门票都给卖了。 明显对自个儿儿子这份踢球的职业,她心里头还是有些儿不踏实。 这一回看球的位置并不算好,在体育场的左侧,也就是球门所在的方向。 “嘀——” 主裁判一声哨响。 “爸爸,爸爸,开球了!” 窦桦、耿从吉、郑有亮,仨人都是头一回看球。 他们纯属凑热闹,没那球迷的劲儿。 儿子康康倒是一个合格的小球迷。 他拿着杨朝升自个儿做的小国旗,加油……加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比赛开始。 先农坛体育场内的四个大喇叭,同时传出俩足球名嘴对本场比赛的解说。 有蛮蛮多没弄到票的球迷,虽然进不了场内观看,这会子,全都围在场馆外头,竖起耳朵,搁这儿听比赛的进程。 “进了,球进了!” 俩足球名嘴一声喊,全场炸了锅。 “各位观众,这是华夏足球队的10号,前锋张红根,在球门前跟对方球员争抢时,用铲球铲进了爪哇队的球门……” “现在是华夏足球队以一比零,率先打开了局面。先下一城。” “这是上半场比赛,进行到28分33秒的时候射中的。” 进球犹如喜报,通过俩名嘴的解说,传遍体育场内外。 一下子,点燃了球迷们的热情。 “好啊!这个张红根真棒儿。” 咚咚咚—— 随着一连串威风锣鼓的鼓点响起。 加油,华夏队加油。 先农坛体育场内外的加油声不断,响彻了天际。 “五号,华夏队的5号张惊天,禁区内带球,把球传给年为泗,年为泗头球,球打在立柱上弹了回来,华夏队9号王路插上,一脚补射,进了——球又进了。” “现在是下半场52分零六秒,华夏队将比分扳平,比分来到了二比二平。” 爪哇队的实力不俗,硬是顶住了华夏队的主场优势,他们给华夏队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爸爸,大愣子哥哥怎么还不上场啊!” 比赛时间已经进入了下半场,大愣子还是没被派上场,他仍然在冷板凳上坐着。 …… 比赛场上的时间,一点点流逝。 比赛逐渐接近了尾声。 场上比分四比三,咱们华夏队领先一球。 此时,助理裁判打出了,这场比赛伤停补时的时间。 “爸爸,大愣子哥哥是不是这场比赛上不了场了?” 小杨康坐在自个儿爸爸腿上,时不时,就会转头问同样一个问题。 杨朝升把目光转向了华夏队替补席的方向。 他的目力惊人。 一眼瞧见…… 坐在替补席上的大愣子,此刻已然站了起来,球队的主教练正在跟他交代着什么? “滴——” 裁判的哨声响起,华夏队请求换人。 由华夏队的11号郑有用,换下这场比赛首个进球的10号张红根。 “郑有用是谁?为嘛让他换下张红根?” “郑有用?希望他真格儿有用才好。” …… 大愣子是妥妥的足球圈新丁,从没在足球比赛中上露过脸,属于名声不显。 这次把郑有用换上场,踢的还是锋线。 这立马就引起了诸多球迷的质疑。 距离下半场比赛结束,还有不到5分钟。 “爸爸,爸爸,你瞧那儿,是大愣子哥哥,是大愣子哥哥上场了。” “在哪儿,在哪儿……” 一场球看得精疲力尽的窦桦、耿从吉、郑有亮三人,听到大愣子上场了,马上来了精神。 “滴——” 华夏队从边路开球。 足球被华夏队队员传到了中场,要在下半场比赛结束之前,组织最后一次进攻。 爪哇队见此情形,在快速的退守。 华夏队的几个队员打的很活跃。 5号张惊天把球传给了9号王路,两名爪哇队后卫赶忙上前封堵。 爪哇队的后卫线上,被拉扯出了一个口子。 王路一脚回传,把球递给了7号年为泗。 年为泗也不做停球的动作,直接一脚“势大力沉”的凌空抽射。 足球直奔球门而去。 哗—— 观众席上,传来了一声惊叹。 眼瞅着,足球就要射进球门。 “砰”足球被爪哇队的门将,挥拳击开。 唉—— 观众席上,球迷们无不为这个球没有进感到可惜。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华夏队球员,如同一股旋风般,冲向了被门将扑出来的足球。 由于这个华夏球员冲刺的速度太快。 一个没控制好,竟然冲过了足球的最佳落点。 嘘—— 这让观众席上,传出了不小的嘘声。 “大愣子???” 杨朝升看得很清楚,这个冲向足球的华夏球员正是大愣子。 郑有用虽然错过了足球的最佳落点儿,只见他突地跃起,一脚倒勾…… “球进了——” “是倒挂金钩射门,咱们华夏队替补上场的11号,中锋郑有用,一记十分漂亮的倒挂金钩射门,再下一城,比分五比三,华夏队领先。” 两个足球名嘴,开始从技术的角度,激情洋溢的对这个进球进行解说。 我勒个去。 “倒挂金钩射门!!!这个新换上场的郑有用有点儿东西这是。” “可不是嘛!这个郑有用还真有用。” 凭这一脚,大愣子算是彻底征服了球迷们的心。 第412章 又见于黄氏 下半场结束,球员在休息十五分钟后。 两支国家队再度登场,他们还得踢四分钟的伤停补时阶段,这才算完。 “滴——” 一声哨响,比赛继续。 爪哇队率先拿球,立即发起了进攻。 球传到边路,下底传中,爪哇队一脚打门。 球“嘭”的一下,打在咱们华夏队队员身上,直接弹出了底线,被判了角球。 爪哇队这帮子球员,身高上哪儿比得过华夏球员,球门前的头球争顶,他们明显处于劣势。 发角球的爪哇队员,没按套路来。 人家的球,根本就没有往球门前吊,而是一脚,传到了禁区的边缘。 在这儿,爪哇队设了一支奇兵。 只见提前埋伏的爪哇队球员,胸脯子一挺,将足球给拦下。 他在没有任何华夏球员防守的情况,踢出一脚远射。 这个战术,估摸着他们私下里练过不少回了,就等着当杀手锏用。 果不其然。 球儿“嗖”的一下,角度刁钻的从死角射进了华夏队的球门。 比分五比四。 华夏队只领先了一球。 前不久,华夏队客场二比零输了一场。 在净胜球上,爪哇队仍然领先咱们一球。 这个时候,场上的主裁判开始频频看表。 球赛进入了倒计时。 等华夏队门将开出最后一脚球后。 这场世界杯预选赛就差不多要落下帷幕了。 “砰”华夏队门将开出了一脚大长传。 这一脚球,他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足球“呼”的,奔着一个此刻高举右手的华夏队球员,就飞了过去。 负责本场解说的俩足球名嘴,这下子,立马来劲儿了。 他们激动的……说话比常人快了三倍还多。 “各位观众,各位球迷朋友,就在刚才,华夏队门将大力开出一脚大长传,足球飞过了中场,11号球员郑有用截下了这个球,在他的前方,是三名负责防守的爪哇队球员。” …… “距离这场比赛结束,还有不到一分钟时间。” “华夏队11号……11号郑有用控球冲向对方的禁区。爪哇队的主力后卫14号,上前逼抢。郑有用来一个漂亮的急停,再加速,把爪哇队队员甩在了身后。” …… “爪哇队的12号、16号,俩人左右夹击,同时对华夏队11号进行逼抢。漂亮!!!华夏队的11号刚才用脚后跟挑球,足球从两名防守的爪哇队球员头上挑过,11号,华夏队的11号连过两人,面对爪哇国门将形成了单刀。” …… “进了,球又进了。华夏队11号球员骗过了爪哇队门将,梅开二度,把球再次射进对方的球门,现在的比分是六比四,华夏队领先两球。” 加油,华夏队加油,加油,华夏队加油…… “滴——” 在场内外球迷,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浪中。 本场足球比赛的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 毋庸置疑。 这场球,那叫一个精彩。 全场有十个球进账,这让前来观战的球迷们过足了瘾。 特别是华夏队的11号球员郑有用,个人独中两元,在本场比赛当中,表现的极为亮眼。 “爸爸,大愣子哥哥打进了两个球耶!” 杨朝升将儿子举过头顶,让他骑在自个儿脖子上。 父子俩一起目送球员们退场。 在球员退场的通道,杨朝升捕捉到了大愣子的背影。 这一刻,他心里头那叫一个乐啊! 从今儿起,郑有用在国家足球队的位子,可算是稳当了。 ------------------------------------- 第二天,杨朝升跟往常一样,骑着他的挎子去上班。 “卖报嘞,卖报嘞,四九城日报。昨儿咱们华夏队跟爪哇队的足球赛,咱们华夏队以六比四的比分获胜。这次的世界杯预选赛,两边儿各赢一场,打成了平手。下个月,在骠国首都,最后一场定胜负,谁赢了谁就晋级!” …… “吱嘎——” 杨朝升停下挎子,在路边的书报亭买了一份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是昨儿那场比赛,华夏足球队参赛队员的黑白照“全家福”。 杨朝升打算把这报纸好好收着。 说不定,这就是咱华夏足球一个新的篇章。 “咦——” 正收着报纸呢! 一辆黑色老福特从身旁开过。 杨朝升眼毒,一眼,认出了搁车后排座位上坐着的女人。 于黄氏? 是那个卖冰棍儿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寻常,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杨朝升决定跟上去,摸一摸对方的虚实。 他瞅了一眼车牌,哟呵,是煤炭公司的车? 瞧一眼车牌,就知道是四九城周边哪个部门,哪家单位的车。 这个本事,还是去年秋,杨朝升从一个“马路标兵”那儿抽取的。 都知道,杨朝升的挎子是自个儿攒的。 这会儿,交管部门对车辆的管理,也没有后世管的那么严。 杨朝升也就没急着去办手续。 人的夜路走多了,总有遇到鬼的时候。 有一天,杨朝升就被一个“马路标兵”给逮着了。 这个“马路标兵”是个旧政府留用人员。 他有个绝活,就是记车牌。 但凡在四九城备过案的车牌号。 他都能通过车牌号,一点儿不差的说出车辆的出处。 正因为有这个本事,咱新政府将这人给留用了。 只能说,这有点儿本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臭毛病。 逮着杨朝升的这个主,说话就跟吃了枪药似的,那叫一个难听。 杨朝升现而今要重新立人设,做一个人畜无害的好好先生。 明面上,没嘛跟这个主计较。 暗地里,通过吃亏是福系统,抽取这个主赖以吃饭的本事。 老福特七拐八拐,在北锣鼓巷胡同口停下。 这儿离南锣鼓巷也没几步脚,算是杨朝升的主场。 打车上下来俩人,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女的正是于黄氏。 两个人没走几步,推门进了一个院子。 杨朝升认了下门…… 依稀记得这是个独门独院的二进院子。 住户好像是一个哑巴。 这北锣鼓巷啊,可比南锣鼓巷清净。 瞅着周围没有人注意。 杨朝升从自个儿的随身小世界里,把宠物“鸭脖”给叫了出来。 “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 杨朝升用兽语给“鸭脖”米奇下达命令。 命令它潜入这个疑似特务窝点的院子,打探消息。 等米奇消失在视线里。 杨朝升才重新骑上了挎子,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至于,这个院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准备今儿晚上再来。 第413章 哑巴 四九城夏日的午夜,夜阑人静。 总少不了几只知了的叫声,出来扰人清梦。 怪不得老时年间,大户人家夏天嫌知了叫的烦人,往往安排家仆专门摘树上的知了。 家仆们拿一个长的杆子,杆子的一头裹上蛛网之类特别黏的东西。然后,一粘一个准,把树身上的知了给摘了。 说起,干粘知了的这活计。 最让后世人称道的是,螨清雍正皇帝的特务组织“粘杆处”。 人“粘杆处”办差的奴才,本职干的是刺探情报、暗杀……血滴子什么的。 副职干的才是摘知了。 雍正的“粘杆处”,其实是皇帝用来干脏活的特务组织。 巧了。 今儿夜里,杨朝升要会一会的,恐怕也是一个特务组织。 “啵——” 杨朝升在窦桦嘴上打了个奔儿,作为补偿。 他点了自个儿媳妇儿的黑甜穴,估摸着让她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 北锣鼓巷。 杨朝升再次来到他白天踩过盘子的小院外。 贴着墙根,倾听小院里头的动静。 时不时,能听见几声鸽子“咕咕”的鸽子叫。 老四九城人养鸽子,这股风气源于晚清的八旗子弟,后来,才逐渐传到民间,成为了四九城文化特色之一。 许多住在四合院里的四九城人,都喜欢养鸽子,一条胡同里养鸽子的至少也有三五家。 到了每天放飞鸽子的时间。 好家伙!!! 整个四九城漫天翱翔着一群群的鸽子。 也有那倒霉催的,刚出门,劈头就给浇了一泡鸽子屎尿。 在杨朝升记忆里头,这家院子貌似没养过鸽子。 也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把鸽子圈在了家里。 那么这鸽子的用途,就有点儿意思了。 用来传递情报?还是…… “嗖——” 杨朝升窜到院子的墙头,四下张望。 发现这处二进院子的房间里,没发现一丁点儿光亮。 月光下。 院子东南角的一排鸽子笼,近在眼前。 “嗒——” 杨朝升一个翻身,跳下墙头。 头部小巧而圆润,眼睛明亮而有神。 通过系统把伯乐技能点满的杨朝升,一眼认出,眼巴前儿鸽笼里的七只鸽子,全都是“不死必归”的沪上李种。 咕咕咕……咕咕……咕咕…… 杨朝升嘀咕了几声兽语,安抚好这七只鸽子。 随即…… 连鸽子笼一起,被他打包收进了随身小世界。 吱吱…… 这声音…… 是“鸭脖”米奇听到动静,来迎接自个儿了。 杨朝升转身至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了右手。 手掌打开。 掌心变戏法似的,凭空出现一把落花生。 吱…… 快,飞快。 米奇吱了一声,就已然出现在杨朝升的手掌上。 它用两只爪爪,抱起一颗花生就啃。 吱……吱吱……吱吱吱…… 三两口,消灭掉一颗花生。 米奇开始向杨朝升汇报,自个儿打探到的消息。 “白天来的那两个人走了?” “吱——” “住在这个院里的那个哑巴,去了地下?” “吱——” 地下? 如此说来。 特务这个二进院子下面,挖掘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在哪儿?” “吱吱——” 米奇跳到地上,在前头给杨朝升带路。 我勒个去。 一股子百年陈酿的尿液味儿,又骚又臭。 地下室的入口特么设在了便溺间。 滴滴……滴滴…… 这是电台发报的声音。 有人正在发报。 就算是杨朝升的听力,超过了正常人的数倍。 也是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才捕捉到电台的发报声。 即便“鸭脖”米奇说,在地下室里只有一个特务。 杨朝升也不会这个时候下去。 天知道。 特务们有没有设下,玉石俱焚的后手。 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等特务自个儿上来。 让米奇替自个儿监视地下室里的情况。 杨朝升把院子里的每个房间都逛了一遍。 才知道哑巴为嘛如此豪横,一个人占据了个二进院子。 这个院子曾经走过水。 院子里头的房屋,有一间算一间,全都被火燎过,已然成了危房。 现而今,只有哑巴睡觉的屋子,还有一间作为熬糖的作坊,随意地修缮了一下。 至于为嘛会有间熬糖的作坊? 这是哑巴明面上的一个营生——卖叮叮糖。 走街串巷进行售卖,哑巴用小锤子敲打铁片,发出“叮叮”的声音,以吸引人来买。 顾客主要是小孩。 用零钱买也行,拿牙膏皮、鸡内金、破铜烂铁之类的换也可以。 就连杨朝升都在哑巴摊档上,买过几回给儿子和徒弟甜甜嘴。 特么一不小心,居然买了狗特务的东西。 想想就后怕。 再瞅瞅这间熬糖作坊的卫生条件。 杨朝升将将儿进去,好险没被满屋子的绿头苍蝇给了轰出来。 还真应了那句反智的俗语: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也就找个心理安慰吧! “吱——” 这是“鸭脖”米奇发的信号。 下到地下室发电报的那个特务,应该要上来了。 杨朝升藏在便溺间的门外,透过门缝,悄摸摸地往里瞅。 只见装了大半桶尿液的红漆马桶,被一点点儿挪开。 从马桶下头露出个地洞。 大致等了不到一分钟,有颗脑袋瓜儿露出了地洞口。 这颗脑袋瓜儿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杨朝升认识的哑巴。 此时,哑巴在洞口小小的耽搁了一会儿。 他总觉着今儿跟平日里比起来,有点儿不太对。 是哪里不对劲? 他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道不明白。 屋外的院子里头,静悄悄,几乎落针可闻。 末了儿。 哑巴还是收起了疑心。 从地下室出来,一推开便溺间的木板门。 哑巴终于知道哪儿不对了。 鸽子,是院子里的鸽子没叫。 不过,这时候才想起已经晚了。 “谁呀?麻利儿地给爷出来,爷可瞅见你了。” 哑巴居然开口说话了? 嗓音是好听的男中音,满嘴的京片子。 哑巴一面虚张声势,一面摸向腰间别着的手枪。 “巭——” 杨朝升这一回没有用炮捶,崩人的喉结。 他伸出左手,一把锁住哑巴的脖颈,大拇指和食指摁在了动脉的要穴上。 第414章 藤真健次郎 “惑心术——” 杨朝升没那闲工夫跟这狗特务磨牙,直接使出了禁忌的招儿。 在杨朝升的逼视下,“哑巴”逐渐迷失了自个儿。 “告诉我,你的姓名?” “我,我叫藤真健次郎。” 倭瓜? 嚯,隐藏的真特么够深的!!! “很好,藤真健次郎。那就跟我唠一唠你的过往,还有你长时间猫在咱们四九城的目的吧!” “嗨——” …… 藤真健次郎今年三十有五,出生于倭国的爱知县。 九三七年,倭瓜全面侵华那年,他才十五,自个儿就蹦跶着加入了倭瓜军部的“狸猫换太子”计划,顶了个咱华夏娃子的名儿,在咱北都四九城里头潜伏,一趴就是好些年。 他干的活儿,就是盯着四九城还有周边的老百姓,看他们谁对倭瓜不满情绪,搜集这些个情报,提供给倭瓜驻冀北的情报部门。 倭国无条件投降后。 像藤真健次郎这样的倭瓜谍子,都被倭瓜这个听话的干儿子,如数打包,交到了他们的米国爸爸手里。 这一回,杨朝升绝对挖出了个爆炸性的大阴谋。 米国情报局、刮民党保密局、倭国特搜组、偷儿国情报院……好家伙,好几个国家和地区的特务组织都搅和进来了。 今年,鹅卵石四十周年国家大庆,咱们的大领导应了鹅卵石那边的邀请,打算出席这场盛大的庆典。 眼瞅着都六月中旬了,离十月份的庆典不到仨月。 大领导的出行计划,已然进入到紧锣密鼓地筹备阶段。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么大的事儿,华夏的敌对势力能不知道?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自个儿的对手。 这些敌特……他们不仅听到了风声,还搞到了准确的情报。 情报显示。 咱们的大领导将会乘坐专列火车,前往鹅卵石首都。 敌特们认为,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他们打算……在华夏通往鹅卵石的漫长铁路线上动手脚。 试图,在专列火车行驶的过程中制造事故,以达到刺杀的目的。 这些敌特组织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他们一面不惜代价的,唤醒了在华夏境内蛰伏的大小特务。 一面又组织起了十数支的特别行动队,准备空投到华夏通往鹅卵石的铁路线上。 藤真健次郎这组特务的成员,上下线有三十多号人。 他们主要负责摸清专列火车的发车时间,安保情况,以及中途加煤补水的停靠站点。 听着藤真健次郎一五一十地交代,杨朝升这后背,大夏天的愣是出了层冷汗。 这些个牛鬼蛇神,能耐可不小。 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在他们中间,有倭伪间谍,有米国特工、有联合不起来王国的情报贩子,有常光头的保密局……也有鹅卵石方面的内鬼。 最要命的,是他们还在咱们组织里头安插了钉子。 在藤真健次郎能够掌握的名单中,其中有两颗钉子,正好就在了这趟北上专列的保卫人员名单里。 甭管上辈子那些个所谓的经验。 谁又能预测……自个儿这个穿越者,会不会带来点儿蝴蝶效应。 大领导的安全,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为了这个新生的国家,杨朝升不敢赌。 只要发现一丁点儿危险的苗头,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掐灭。 今儿晚上,杨朝升就得把这个紧急情况报上去。 趁着敌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根据藤真健次郎供述的线索,按图索骥……尽快、及时的将这个破坏性巨大的特务组织,一网打尽。 今儿的这个事儿可不小。 非确实可靠之人,不足以托付这个重任。 为避免消息泄露,或被打入我们内部的敌特截胡。 自个儿向谁示警? 杨朝升首先想到的,是在东城区炮局子当局长的铁瑛姐。 这都多少年了…… 杨朝升跟铁瑛两口子是过命的交情。 绝对的知根知底儿。 可转念一想。 杨朝升觉得就这么贸贸然找上门,他没法子将自个儿摘干净。 铁瑛和李向前两口子的原则性太强。 不一定会帮自个儿打马虎眼。 功劳铁定跑不了。 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彻底把自个儿摆到了聚光灯下。 人家不里里外外过筛子似的,把你查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这年月,如果被人拿着放大镜找错误。 他就啥事儿都甭干了。 杨朝升即便长了一千张嘴,恐怕都难以解释清楚。 自个儿不露面,用投书掷简的方法示警? 杨朝升也不是没考虑。 铁瑛两口子住的那个大院,人家有官方背景,是有战士站岗执勤的。 若是闹出点儿动静,那还不得众人皆知? 至于……打电话?那更别提了。 电话线都在公家手里攥着呢,经手的人多了,容易走漏风声。 “得嘞——” 还是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搭桥,把情况反应到铁瑛姐那儿。 这时候,杨朝升想起个人来。 那个曾经跟自个儿拜过把子的刘胖子。 杨朝升还让刘胖子帮自个儿调查聋老太太的身份来着。 也不知刘胖子咋整的。 几年都过去了,这聋老太太的事儿,也没给杨朝升一个信儿。 刘胖子对杨朝升的系统好感度,达到了第二阶段:信赖。 刘胖子这人,杨朝升还是信得过的。 他是旧社会过来的留用人员,没大恶,就是贪点儿财,底儿还算干净。 眼下,自个儿这个把兄弟,还真是个最合适的人选。 刘胖子也在东城区炮局子里当差,家住在五道营胡同,距离北罗锅巷这儿也近。 杨朝升一拍大腿,就他了!!! …… 卯时。 天上的月亮都开始打瞌睡了,星星也不眨巴眼了。 五道营胡同被“哐啷”一声响动,给打破了宁静。 “哎呦喂,哪个缺德玩意儿大半夜不睡觉,把我家窗户玻璃给cei喽?” …… 听到刘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杨朝升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哥哥。兄弟这也是没办法,才cei了你们家玻璃。改明儿,自个儿一定上门赔罪。” “亦守,亦守,你瞧瞧,这是啥?” 刘胖子的媳妇儿点着煤油灯,来到被cei了玻璃的窗户前查看。 她立马就发现了不对。 cei自个儿家玻璃的不是一块砖头,而是一根金条??? 第415章 惊蛰再现 金条被蚕白缎子布料裹着,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半截,在灯火的映照下,格外的闪亮。 “我嘞个乖乖,谁特么这么豪横,居然拿大黄鱼来cei咱们家玻璃?” “亦守,你仔细瞅瞅,这包裹金子的缎子布料上,好像有字儿。” 刘家嫂子这是又有了发现。 “是嘛,那我可得好好瞧瞧……” 刘胖子从媳妇儿手上接过缎子布料,从头到尾,来回捣鼓了两三遍。 他脸上的表情此刻不比精彩,又是吃惊,又是喜悦,又是彷徨……还有点儿不可置信。 “媳妇儿,你在家看好孩子,啥话都别往外说,啥事儿都先别动,就家里待着,等我回来。” “哎——亦守,我心里有数儿。” 在刘胖子查看缎子布料上的内容之时,他媳妇儿也在一旁瞟着。 同样是知道了内情,刘家嫂子可没有刘胖子那么多思来想去。 她琢磨着,要是缎子布料上说的是真事儿。 那么他们家老刘,没准就要立个大功。 “叮铃铃——” 刘胖子愣是把辆四五成新的二八大杠,踩成了风火轮。 冲着铁瑛家的方向,一路狂奔。 …… 凌晨。 铃铃……铃铃…… 赵刚家的电话响了,响的是书房那部专线电话。 “老赵,老赵,你书房的电话响了。” 冯楠一听铃声,赶紧推了推身边还在梦乡的枕边人。 这段日子,四九城的敌特分子跟那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赵刚见天儿在单位熬到月上中天才回家。 他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 出于工作纪律的需要。 就算俩人是两口子,冯楠也不能随便动赵刚书房的专线电话。 “老赵,鞋,鞋,你鞋还没穿呢!” 赵刚被冯楠叫醒,光着脚丫子就一路小跑进了书房,抄起电话就接。 “喂喂,我是赵刚。” “赵主任,我是……” 电话是从某部委的机要办公室直接打来的,向赵刚通报了一个重要情况。 “是,是,我清楚了,李部长。我这就组织人员,配合六扇门的同志进行全城搜捕,保证将这帮子敌特一网成擒。” “好的,我们会注意影响……” …… 在两个钟头前,铁瑛在接到刘胖子的上报后。 她立马调兵遣将…… 集中了东城区炮局子所有的精干力量,对北锣鼓巷的这一案发地点,开展侦缉行动。 侦查员们根据事先掌握的线索,轻而易举地在便溺间,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从地下室里最大收获,要属一台大功率电台和两套最新的密码本。 其次,就是一份敌特份子的自白供状,以及大量的轻火力武器等等。 这……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神仙的手笔。 还给留下了一个活口儿。 当侦查员们发现藤真健次郎的时候,他被人捆绑成了个粽子。 侦查员们都是个中老手,一眼就瞧出来,这样的手法,用的简单实用的军中绑缚术。 不过,藤真健次郎这个活口儿,好像精神状况很不正常的样子。 随着…… 从这个院子里挖掘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有价值。 铁瑛顿感事关重大。 她当机立断,向上级部门通报了这一重大的发现。 于是乎。 一场由情报部、敌工部、管委会和六扇门四部门联手的大行动,在四九城四处上演了。 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 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次的行动,共抓获敌特分子两百多名。 藤真健次郎所在的特别小组成员全部落网。 ------------------------------------- 某部委,小会议室。 “这回又是‘惊蛰’提供的情报?” 今儿,罗部长看了一下午,这次行动的材料。 从材料上,他再一次见着了“惊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代号。 “对,就是咱们的这个‘老朋友’,他已经五六年没有一点儿音信了吧。这不……一出现,就给咱们送了一份大礼。” 这么些年,情报部的李部长始终都没有放弃过,挖出“惊蛰”这一条线。 实在是…… 杨朝升几次把事儿做的忒过火了,每次他都能提供特务组织的详尽线索,按照他给的情报抓人就好。 而这个“惊蛰”的身份成谜,甚至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这个“惊蛰”究竟是谁? 他是一个独行侠? 还是一个有组织的势力? 领导们看问题的角度,属实跟一般人不一样。 在他们心里…… 这样“妖孽”的能力,这样一个不受控制人和势力,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群众的安全,就始终是一个隐患。 “赵刚同志,能不能跟大家说说你的想法?” 六扇门的一把手罗部长,把球踢到了赵刚脚下。 他很喜欢这个燕大的高材生,有能力,有魄力……对待工作始终充满着热情。 是一位值得组织特别培养的好同志。 “行,既然罗部长点将了,那我就来说两句。” 赵刚“腾”的站起。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神秘‘惊蛰’就在四九城,他明面上的身份很可能是我们的同志。鉴于,他曾多次向我们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情报,我的个人意见,将他待定为我们的朋友……” 走到小会议室里挂着的一幅四九城地图面前。 赵刚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的一个区域,画了大大的一个圈。 “这儿,是四九城的东城区。如果我没有记错,算上眼吧前儿的这一次,这个神秘‘惊蛰’所提供的情报,已经三回跟这块区域有关。” 今儿来参加各部门碰头会议的铁瑛,听了赵刚的分析,不由地眼睛一亮。 插话儿道:“赵主任,你想说的是,这个神秘的‘惊蛰’,他住在我的辖区?” “我认为,很有这个可能。” 我勒个去。 如果杨朝升在这儿,他铁定会借用那个“十里八乡俊后生”的说辞。 赵刚,你踏凉的还真是个天才。 “赵刚同志,你这个思路很好。无论这个‘惊蛰’是敌是友,也甭管他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苦衷,咱们这些搞安全保卫工作的同志,都有义务把他给挖出来。” 情报部李部长的发言,肯定了赵刚的这一发现。 借助赵刚敏锐的洞察力,他终于揪住了杨朝升的小尾巴。 第416章 生儿还是生女 日子一天天过。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情报部门查找“惊蛰”的行动遇到了挫折,近阶段,没有一丁点儿进展。 搞笑的是。 铁瑛特意跟杨朝升打了招呼,让他随时留意东城区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员活动。 留意? “留意个鬼——” 杨朝升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人家很可能……就是在找自个儿。 甭管哪朝哪代。 人家上位者,都不可能允许这么牛掰的“异类”存在。 常言道: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知道了……有人想把“惊蛰”给找出来。 杨朝升铁定不能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就算遇到“天塌地陷”,他也不会再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婆孩子热炕头,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吗? “爸爸,快来,快来……您瞧,妈妈把面给和好了。” 今年这个中秋。 杨朝升要带着家人,自个儿动手做月饼。 他准备做三种口味的月饼,豆沙馅儿的,莲蓉馅儿的,还有跟芝麻烧饼有些儿相似的酥薄月饼。 “霍姐,馅儿好了没有?” 杨朝升拿着几套自个儿雕刻的月饼模具,进入了厨房。 “好了,红豆和莲子我都捣成了糊儿,早准备好了。” “丫丫,你去把昨儿个我做的转化糖浆端过来,东西就放在储物间的第二排架子上。” 都说人多好做事儿,没个人统筹指挥,那也会乱了营。 杨家人先做的是豆沙月饼和莲蓉月饼。 这两种月饼的做法贼简单。 饼皮包上馅儿,放模具里一压,然后在饼胚的表面刷上一层蛋液,齐活。 杨朝升事先在院子里用砖头,临时搭了一个烤炉。 他让徒弟小虱子守着,负责添减火屎,来调节烤炉的炉温。 “哇——好香啊!” 第一炉月饼出炉,烤制的非常成功,月饼不但香喷喷的,还烤出了诱人的色泽,卖相极好。 杨朝升将两种月饼各自切开一个,让大家品尝品尝自个儿的劳动成果。 小杨康大口大口地吃着分到手里的月饼。 夸赞道:“好吃。这辈子我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月饼。” “康康你这跟谁学的舌儿,你才多大个人儿?就这辈子,这辈子……杨朝升,你还不来好好跟你儿子说道说道。” 瞅着自个儿儿子这老气横秋的说辞。 窦桦一脸嗔怪的,狠狠瞪了杨朝升一眼。 现而今,她肚子里头又怀上了娃。 作为一名孕妇。 她的情绪时好时坏,动不动就找杨朝升的茬儿。 哈哈哈…… “媳妇儿,我可没教咱们儿子这么说话。儿子,爸爸也很想知道,你跟谁学的这是?” 小杨康已经三岁。 自打窦桦再次怀孕,被他知道自个儿要当哥哥了,这个小家伙的画风就变了,整天装的跟个小大人似的。 “康康还能跟谁学,还不就是阎老师家的那个闺女——阎解娣。” 见小杨康不肯出卖自个儿的小伙伴。 霍萍就直接给他点破了。 阎解娣? 看过《情满四合院》剧集的杨朝升,记得这句话……秦淮茹的小女儿槐花,老喜欢这么说。 原来这句话的出处,在阎家闺女这儿啊! 自个儿儿子杨康跟贾家的棒梗,俩人是老庚儿。 前阵子,听说秦淮茹好像也怀上了。 不出意外的话。 她怀的这个,应该就是他们家大女儿小当。 好巧不巧。 自个儿家这个老二,没准和他们家小当又成了老庚儿。 …… 在这个平行世界,杨朝升虽然已经有了管杨、陈魁、杨康仨儿子,还不包括媳妇儿肚子里头这个“得宝儿”。 他真格儿没有什么育儿经验。 就在杨朝升寻思着,该咋教育自个儿儿子这档儿。 二分半厅靠95号四合院这边,有几个老娘们突然吵吵的很大声。 就好像故意……要说给别人听见。 其中嗓门最大,就属贾张氏这个老虔婆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几个老娘们搁一块儿聊的话题,杨朝升无意中听了一耳朵。 她们没唠别的,唠的就是秦淮茹又怀孕了这个事儿。 “哎呦喂,贾张氏,我先给道个喜儿。恭喜你们贾家这年前又要添丁加口。” 这个说话的声音,杨朝升听着不熟,估摸着就是个龙套。 “贾张氏,你有没有领着淮茹,去找那些个老医师号个脉啥的,让人瞧瞧她这回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这个说话的声音杨朝升倒是熟,是易忠海的媳妇儿。 “他一大妈,你这么说啥意思?咱们家淮茹不用看,这回肯定生的是个小子。” 易忠海的媳妇儿这么问,貌似是一番好意。 可贾张氏觉得不中听。 立马就怼上了。 “酸儿辣女,我说易忠海媳妇儿,酸儿辣女你知道不?这阵子,咱们家淮茹见天儿嚷嚷着要吃口酸的,这样还不生儿,难道生女儿?你家男人工资,有钱给你这个药罐子祸祸,十多年了,蛋都不见下一个,咱们家可不花这个冤枉钱儿。” “你——” 这会子,易忠海的媳妇儿应该被贾张氏气的不轻。 “贾张氏,你可不能这么说人一大妈。甭忘了一大爷可是你们家东旭的师父。” “对对对,你们都少说两句,甭伤了和气。昨儿个我去杨家串门,听说小窦医生也怀上了,估摸着……杨家也要在今年年前添丁加口。” 杨朝升听到这里……心中暗忖。 “姥姥——” 这老娘们唠着唠着,居然把自个儿家也给带上了。 说这话的是阎埠贵的媳妇儿杨瑞华。 “噢——这杨队长的媳妇儿也怀上了啊?” “你才知道啊,人家都显怀了,也就你瞧出来。” “杨家的媳妇儿身段儿苗条,我还真格儿没瞧出来。” …… “那你们猜猜,人小窦医生这胎,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这些老娘们可真够闲的慌。 这会子,又特么关心起了,窦桦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这还用问,肯定生的是个女儿。这杨家能有一个儿子给他们摔大盆,就算他们家祖宗积了阴德了。” “卧槽——” 贾张氏这个老虔婆,特么这说的还是人话嘛! 杨朝升不能忍。 “朝升,算了,咱甭跟她一般见识。” 贾张氏说的这怪话…… 杨家人这会儿全都听见了,就没一个不愤怒。 只有窦桦还比较冷静,赶紧地拽住了自个儿的爱人。 “叮——吃亏是福系统上线。” 此刻,一声系统的提示音。 当即……让杨朝升脱离了愤怒的情绪。 第417章 借月饼 选择一,获得寿元三天。 “哎哟喂——” “贾张氏,你这是咋的了,咋就突然这样了呢?” 与二分半厅一墙之隔的95号四合院这边。 将将儿还活蹦乱跳的贾张氏,突然间,就跟骨头节儿散了架子似的,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噗通”一声瘫地上了。 “药,药,快给我拿止疼片。” 这一刻,贾张氏嘴皮子发白,汗珠子都疼的从额头上冒出来。 瞅着眼巴前儿这情况,几个一块儿扯闲篇的老娘们,心里可有点儿犯怵。 做了这么些的邻居。 大家伙儿有谁家不知道,这贾家不姓贾,应该姓赖才对。 贾张氏这一年多,可没少出来作妖。 一个不小心…… 被贾家人给赖上,碰个瓷儿什么的,岂不损失一大笔。 也怪不得,人心不古。 没有一个老娘们敢上去扶她。 帮忙去贾家叫人的行动派,倒是有一个。 这不…… 易忠海的媳妇儿“噔噔噔”迈着碎步,去了中院。 “妈,妈,药,我给您把药拿来了。” 不大会儿,秦淮茹挺着个肚子,来到了前院。 秦淮茹绕到自个儿婆婆身后,伸手从贾张氏的腋下穿过,托着她……挪到墙根儿边上靠着。 她瞅了一眼,杨家紧闭着的月亮门。 从门扉那头溢出的一股子月饼香味,想藏都藏不住。 秦淮茹又瞧了瞧,搁月亮门边上站着的十来个大妈。 她心里头倍明白…… 这些个大妈,今儿又要闹出点儿什么幺蛾子。 这个杨朝升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自从他加入了组织,就转了性子,对人对事儿的态度,那叫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杨朝升东家帮完帮西家,对谁都笑眯眯的。 他那“活土匪”的外号,明面上,都快被人改成“活菩萨”了。 暗地里,人都叫他“杨大傻子”。 可不就是傻嘛! 就连“傻柱”这个人人公认的大傻子,都能从老杨家捞到点儿实惠。 有句话说的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一年多,95号四合院的住户,有一家算一家……那算计哟,真是没法子看了。 这几个大妈在杨家门口站着…… 甭问,肯定是惦记人杨家做的月饼了。 开口管人家借吃食儿,都快成了95号四合院的传统。 “妈,您感觉好点儿了吗?” 两丸白色儿药片下肚。 贾张氏感觉自个儿的骨头筋儿,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都快成“止疼片”的忠实粉丝了。 一年到头,贾张氏全靠小药片养着,就跟大烟鬼离不开福寿膏一个样儿。 这么多年下来,倒也没见她吃出啥大毛病。 小的副作用倒是有一个,一吃完药她就犯困。 “淮茹啊!我得回家躺会儿歇歇。这几个婆子,都在这儿等着借杨家的月饼呢。咱们家棒梗正长身体,需要营养,待会儿,你可得多借几个回来知道不?” 感到自个儿缓了过来。 贾张氏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 回家之前。 她也没忘了,今儿个守在杨家月亮门前的目的。 砰砰砰…… 杨队长,小窦医生,霍萍妹子,快把门儿打开,大妈们要跟你们家商量个事儿。” 几个老娘们掐着时间点儿,估摸着……杨家的月饼做好了几炉?已经够分的了。 于是乎,她们叩响了杨家的门。 这个都是老套路了。 商量个事儿?商量个屁啊! 不就是又来借东西,还是有借无还的那种。 “师父……这?” 小虱子脑袋瓜儿一歪,瞅着自个儿师父,不忿地直嘀咕。 这种事儿都发生多少回了? 小虱子早就瞧出来了…… 杨朝升就是有意的,在纵容这帮子占便宜没够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自个儿师父这么做,究竟为了嘛? “爸爸,那几个婆婆是不是又要借咱们家东西啊?” “呲溜——” 小杨康的小屁股滑下板凳。 他跑到月亮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瞧。 “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哎呀——今儿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婆婆,来咱们家借东西?” “朝升……” 窦桦也很难理解,自个儿爱人为嘛要这么做。 杨朝升摆摆手,让媳妇儿稍安勿躁。 “丫丫,你去把门打开。” “师父,95号四合院的这帮人不值当……您这么毫无原则的帮他们。” “丫丫,你说的对。放心吧,师父我心里有数儿。去,赶紧开门。” 甄恬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了通往95号四合院这边的月亮门。 “嚯——” 杨家的院门将将儿打开,一群大老娘们就一拥而入。 “杨队长,小窦医生……过节好啊!” …… “你们家这孩子带的真不错,我瞧着……长得跟年画上那抱金鱼的福娃,简直是一个样儿。” …… “哎呦喂——你们快瞅瞅,杨队长家今儿这做了多少月饼啊!吃不完,你们肯定吃不完,好东西可甭糟践了,不如让大妈们帮你们家分担分担?” 说的啥商量个事儿? 这不,整个一出倭瓜进村大扫荡嘛!!! 瞅着这些个把“无耻”俩字,挂在脸上的老婆子和小媳妇儿们。 杨朝升好一阵无语。 才说道:“咱们邻里邻居的,不就是你帮衬我,我帮衬你?今儿个我没有计划好,脑袋瓜儿一热,月饼就做多了。这又是面粉,又是鸡蛋,又是白糖,又是馅儿……我就一工厂小领导,今儿来的人多,月饼给谁不给谁?末了儿,咱杨家都会里外不是人。” 杨朝升说来说去。 就一个意思,今儿这月饼不白给。 好笑不? 他这么说…… 今儿上门的老娘们,她们倒是先委屈上了。 一群老娘们大眼瞪小眼,纷纷拿幽怨的小眼神,瞅着杨朝升一家子。 …… “杨队长,您这话说的倒是占理儿。这不恰逢中秋节嘛!咱们家老阎工作忙,过节都没个准备,嫂子就厚颜向您借几块月饼应应节。改明儿有空,让我那口子上《稻香村》称一斤自来红,还给你们家。”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大妈杨瑞华把话儿说的漂亮,仗着他们老阎家跟杨朝升关系好。 毅然而然地跳出来,做了一回出头鸟。 “那中——阎家嫂子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月饼我可以借给你。” 还? 还特么还自个儿《稻香村》的自来红。 这样的鬼话…… 杨朝升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杨队长,我也跟三大妈一个想法,想找你们家借几个月饼应个节。” “对,我也一样……”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今儿上门的老娘们,全都嚷嚷着要借杨家的月饼。 杨朝升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 无奈的道:“中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