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无极品个个和善,女穿男》 第1章 我只想投个胎 白玉兰上辈子没有父母亲友,好不容易熬到了成人,想有个自己的家。 结果谈了几个男朋友,不是骗色就是骗财,更过分的是最后一任男朋友骗色又钱财。 白玉兰一时被负面情绪包裹,想不开的嗝屁了。 阎王说她命不该绝,地府不能收她的魂,也不能让她去投胎。 又怕她在他管理的界面乱游荡,吓着别人,因为她的肉身已经稀碎了,就吩咐黑白无常把她扔进其他界面。 还为了补偿她,给她的命格里添加了力大无穷的能力,不过是在下次投胎,有了肉体以后才会显现。 所以别的灵魂都死后投胎或者下地狱去了,就只有她,变成异世的孤魂野鬼,满世间的游荡。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游荡多久了,因为她有时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或者要怎么做。 “唉~” “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嘛!”白玉兰仰首望着下起雨的天空,双眼无神,许久不曾运动的脑袋想着。 “喂!小鬼。” 白玉兰听见声音往前看去,但是入目之处一个人影也没有。 “啊!!!” 白玉兰被肩膀上的手给吓得一蹦,,一飘三尺远。 竟然有人能碰到她的魂体。。白玉兰吓得魂体乱颤,快散成雾了都。 “。。。” 钟馗看着快被他吓散架的小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是手啊。。。 又不是钩子,怎么吓成这样。。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哪来的魂体,怎不去投胎?” 钟馗咳了咳,严厉的呵斥。 但是这声音听在白玉兰耳朵里,简直像个闷雷在心里翻滚。 “噗” 白玉兰没出息的魂飞魄散了。。 钟馗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眨巴眨巴眼,这是来碰瓷来了? 钟馗看着快灰飞烟灭的魂体,无语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球,伸手送出去。 球慢慢升到刚刚白玉兰的魂体位置 只见快灰飞烟灭的魂体,在一点一点的重聚,直到又凝聚成魂体。 球就变得透明,与魂体融为一体了。 白玉兰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结巴的说: “你,你,你是谁?为什么可,可以看见我?” “我乃本界地府罚恶判官钟馗,你又是谁?” “我?我是白玉兰。你是地府的判官?那你可不可以让我去投胎,我不想再做游魂了。” 白玉兰像支离弦的箭,上前扒着钟馗的衣摆。 苍天呐,终于有点盼头了,可不能让它溜走。。 “你不是本界的魂体,不属于我们管。你哪里来的回哪去吧。” “。。。呜呜呜,我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我来自哪里啊!” 白玉兰悲伤的不能自己。 该死的她到底要惨到什么时候啊!!!! “我回去查看一下,你切莫乱走。” 钟馗扯回被白玉兰抓着的衣摆。 奇怪,一个魂体竟然不怕我身上的威压。 白玉兰看着消失不见的钟馗,一脸呆滞。 然后在原地不动等着钟馗来。。。 钟馗??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呀! 白玉兰用手敲击着脑袋瓜,想让它运动起来。 白玉兰睁大了眼镜,双手捂着嘴惊呼。 是那个钟馗?是的吧?一定是了。 白玉兰激动的满面红光,原地直蹦哒。还好没有镜子,不然白玉兰一定会被自己的魂体样貌吓死。 不,吓的再一次魂飞魄散。 就在白玉兰觉得她又被骗的时候,钟馗终于来了。 “怎么样,查到了吗?我可以投胎了吗?” 白玉兰双眼放光,充满希望的看着钟馗。 “查到了,只是你回不去了。” 钟馗说 “啊!回不去了?那我怎么投胎啊!” 白玉兰颓废的跪瘫在地上。 “我会给你找一个肉体,你就在这投胎吧。” 钟馗想起了他妹妹,对白玉兰有了一丝怜悯。 “我可以投胎吗?” 白玉兰抬起头看着钟馗不确定的说。 “可以,只是你不能走常规的流程了。” 钟馗说。 “真的吗?不走流程就不走流程没事,我什么时候投胎啊。” 白玉兰真的是柳暗花明的感觉。 “你往北走,随着心走,时机到了,自然就投了。” 钟馗说完就又不见了。 “喂,别走啊,啊!我不知道哪是北啊!!!” 白玉兰真是服了,就不能让她问完吗。。 这雨愈下愈大何时是个头啊,她何时能看见日头啊!! 随着心走 白玉兰转过身,向前走去,先找个地方等日出再说。 一等等了一星期,钟馗也没再出现过了。 白玉兰等的那个心焦啊,唯恐抓不住投胎的机会。 当太阳挂上了天空,白玉兰差点哭了,只是魂体是没有眼泪的。 看着太阳,白玉兰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句口诀: “早晨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边是北。。。 哈,,就是这。 白玉兰看着北方就像看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爹娘。 拖着魂体,飘飘荡荡的向着北方游去。 飘过山飘过水,游过村庄走过城镇。 白玉兰觉得魂体都快飘起泡了,还没寻着那个机缘。 白玉兰停在一家农户的屋顶,百无聊赖的想着是不是她又被骗了。 但是如果不信的话,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白玉兰正想整装待发,继续寻缘。 就见脚下的屋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哼,还想生儿子?儿子是那么好生的?说不定还是个丫头呢。白家只能有我家渝清一个男娃。” 钱梅花恶狠狠的说。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们白家怎么对不住你了,让你那么愤恨的咒骂?” 白明月听见媳妇这话,气的跳脚。 “他爹,你也不看看爹娘的心偏成什么样了。 以前老二家都是女娃,就咱家渝清一个孙子,爹娘才舍得让他去私塾读书的。 万一老二家这次也给爹娘生了个孙子,还有咱家渝清什么事?” “那也不能这样咒我白家后代。我可告诉你啊,没事别往前院去,要是老二媳妇有什么事,我让你好看。听见没。” 白明月呵斥的说。 “不去就不去,谁乐意去一样。” 钱梅花瘪瘪嘴。 第2章 未来的准爹娘? 白玉兰好奇心作怪,飘去前院想看看让这位大婶讨厌的人。 “荷秀,不要坐的时间太长了,不然生的时候受罪。” 李老太手里编着竹篮对正在补衣服的老二媳妇说。 “我知道了娘,还有两针就结束了的。” 季荷秀手不停的回应道。 “你的身体本就娇弱,农活你做不了,只能做一些轻简活。如果这胎再不落好,我可是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老二媳妇那都好,就是这身子唯实是弱的很,生俩闺女之后,又怀了一个男胎,给菜地浇水的功夫没了。 要不是老二对她喜爱的紧,她娘家又是殷实大户,还生下俩女孩。 就这七八年都没再有动静的,早就被婆家唾弃死了。 “是的娘,我有注意的。” 季荷秀给线打了个结,用牙齿咬断。就把东西都放在竹篮里。 喊来巧娘,把东西拿去放进屋里。 芸娘看着娘亲起身困难,就赶紧跑过来扶着季荷秀。 “娘,以后这些活芸娘做就好,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季荷秀看着九岁的大闺女白芸娘,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娘亲好好休息。” 李老太也露出了些笑容故意说: “芸娘只疼娘不疼奶了,可怜阿奶的手,都磨起泡了。” “芸娘也疼阿奶啊,只是阿奶很厉害呢,不像阿娘柔弱,所以阿娘现在更需要芸娘的照顾。” 白芸娘嘴甜的说。 李老太听见孙女说她厉害,心里美滋滋的。就说: “就你会说,还不扶你阿娘进屋躺会,再累着了。” “好的,芸娘一会就来帮阿奶编竹篮。” 季荷秀知道公婆不喜她,以前只是因为她娘家,和皓月的缘故对她面子情些,后来她连生两胎闺女,婆婆就对她有微词了。 后来好不容易有了男胎,结果又没留住,婆婆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冷淡。 好在如今又怀了一胎,大夫说八成是男胎,娘对她的态度才慢慢好起来。 如果再有意外,娘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的。 季荷秀担忧的眼中泪光闪烁。 白玉兰看着这一幕,心情没多少起伏,就算是在地球上,这种情况也不少。 这芸娘倒是聪明。 白玉兰看了这季荷秀的腹中是男胎,刚刚那大婶要心想事不成了。 白玉兰没了兴致,转身继续往北方飘去。 只是。。。。 一走到村边缘,就像有一个结界挡着她的去路。 白玉兰往西飘啊飘,想绕过去,结果还是被挡了,试了一圈,白玉兰发现她出不去这个村了。 什么情况?? 白玉兰往后飘了飘,加速往北飘去,想着能冲过结界的。 结果,魂体被撞成了一张纸,被风一吹,飘飘荡荡的落到了地上。 白玉兰扶着撞的眼冒金星的脑瓜子,懵了一阵。 她这是被困了? 莫不是机缘就在此处? 白玉兰想到这里激动的心脏砰砰跳,呃,如果她有的话。 白玉兰看着眼前走过的里正夫人,呀!!!女胎 就是她了 白玉兰兴冲冲的跟着里正夫人回到家中。 她要好好观察观察她未来的家,还有未来的准爹娘。 里正家是村里条件最好的了,青砖绿瓦,还有书房,对呀!里正是读书人,这样重生后做女人也可以不用做文盲了。 白玉兰心里美滋滋的,上辈子那么惨,这辈子终于要投个好人家了,是不是证明命运已经变好了。 哈哈哈哈哈 白玉兰心里美的冒泡 但是看着里正夫人的肚子,这好像才刚刚怀三个月啊,离她投胎还有半年呢。 不过没关系,那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半年了。 好好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游魂时光吧!! 白玉兰看见里正去书房了,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 进去就迎面砸来一坐垫,白玉兰魂体被坐垫砸的散了一半,然后又慢慢的恢复了。 白玉兰看的惊奇,因为以前如果她魂体散了的话,她起码得一年半载才能重新凝聚起来。 而现在只需要三秒就凝聚好了,看来是因为肉体就在附近的缘故,连魂体就变得结实了。 白玉兰想 “天天让交钱交粮,看不见百姓的困苦。” 里正气的忘了斯文,口出不逊起来。 白玉兰被打断了思绪,飘到桌前,看见桌上的布告,明了前因后果。 上头有令,为充盈国库,每家交五两银子,或一人交一斗粮食。 “注解“一斗是三十斤,五两=一千元”。 白玉兰对这世间的物价不是很了解,但是看里正的态度和话语,应该要的不少吧。 里正夫人听见了声音就进来了,也看见桌子上面的布告,坐下对里正说:“夫君可想好该如何说?” “唉!能如何说?好不容易没了战争,安稳了几年,眼看着百姓都不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现在又开始想着法的坑老百姓。” 里正夫人抚摸着肚子,心想若交粮的话,怕要省着点嚼用了。 至于为啥没想着交钱,因为粮交了,少吃一顿也就可了,若是交钱,也不知何时能存回来。 唉! 白玉兰看着未来的爹娘忧心忡忡,心情也低落起来,像是跟着他们忧心般。 但是上头的令不听不行,所以下午里正就敲响了村中广场上的鼓,鼓声传出去没多久,村里就热闹起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活计,赶到村中的广场集合。 说是广场也不是,只是村里的一个十字路口而已,西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视野开阔。 有什么事都会在这里宣布,也是村民休闲纳凉的地方。 等人都到齐了,里正才拿出布告宣读了一遍。 人群顿时沸腾了,言辞激励,唾沫星子乱飞。 “好了,安静。” 里正被声音吵得头都大了一圈。 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我想过了,有粮的交粮,有钱的交钱。 趁着现在是秋季,山上野菜野果还较多,明天你们组队去山上采摘,尽可能多采摘些晒干留着冬天食用。” 里正把想好的事安排好。 “好了,都回去按自家的人头担粮来,一会好登记。” 白玉兰看着里正心情很是微妙,是自豪的感觉吧。 为人民着想,规划,有这样的里正,是村民的福气。 一想到这也是自己未来的爹,白玉兰更开心了。 只是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 第3章 鬼门关走一遭 离交粮都过去半月了,白玉兰也没想起来她忽略的到底是什么。 倒是把这个村给混熟了,这个村叫白杏村,村民不是都姓白。 本来是百姓村,就是指村里的姓很多很杂。只是上村籍的时候,衙役给写成白杏了。 村里也没有一百户人家,五十户差不多了。 离镇上不是很远,走路两个小时,如果绕山上的小路,一个小时就够了。 只是山上虫兽多,若没有猎户随行带路,轻易的不敢走。 白玉兰倒是想趁着魂体状态进去瞅瞅,但是她出不去了,就nnd无语。 白玉兰坐在一屋顶emo,就见村路上,一人急冲冲的跑过去。 白玉兰一看,呵,这不那大婶的男人吗? 这是咋了? 白玉兰好奇心被勾起,飘着跟了过去。 见男人跑到里正家里,一个劲的拍着门喊里正在家吗? 这是找她未来爹爹干什么,看着急切切的。 “来了来了” 里正还想着是不是因为前几天交粮的事,也不该啊,这都过去有些时日了。 里正打开门,问了声咋了?有啥事这么急。 “里正叔,你家的驴车借我使使,我有急事耽误不得啊!!” 白明月急得拍了下大腿。 “你别急,来,跟我去牵。” 里正把他让进院引到了院棚里。 “是遇到啥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里正解着驴绳问。 “唉~老二家的碰着了,眼看着要生了,我不得赶紧去镇上喊二弟回来,出了事可怎么办!唉~” 白明月也是服了,十里八乡没见过身子这样弱的妇人。 “确实要去喊皓月回来,你快去吧!一会我去看着点。” 里正把驴绳交给白明月说。 白明月应了一声,赶着驴车就走了。 里正想起季荷秀,觉得这身子骨应该是娘胎里带的。 季家原先是镇上富户,颇有资产,只是季荷秀的爹爹年轻时好吃懒做,还纳了几房小妾。 季荷秀便是其中一个小妾所生的。 后来季家渐渐没落,人口又多,季老爹只得遣散了大半奴仆,带着发妻,几个姨娘还有孩子们,回到祖上的季村讨生活。 不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季老爹回村后用为数不多的银钱买了几十亩旱地和水田,还有以前修缮过的祖宅,过的也是比一般村民好的多。 季家一共十二个孩子,季荷秀排行第十。牵回农村后,妾都称为姨娘了。 季太太生了三个,季大公子,季三姐,季四公子。 二姨娘生的,季二姐,季五公子,季九姐。 三姨娘生的,季六姐,季十姐,季十二公子。 四姨娘生的,季七姐。季八姐,和季十一公子。 人口是真的多,是非也是真的多。 现在都已成家了,最小的孩子也已经二十有六了。 里正收回思绪就看见夫人走出来,上前扶一下。 “刚刚是谁来了,有什么事?” 里正夫人见丈夫一直不进屋,就出来看看,也没看见谁在。 里正说了后,里正夫人皱眉: “那不得过去看着点,白老头已经过世了,白明月也进镇上了。现在只有白老太和老大媳妇钱梅花在家。两个大人忙不开的。” 里正看着往外就要走的夫人,忙拦下来: “你还有身子,也不怕冲撞了,你不介意,人家能不介意?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去看看。” 怕夫人不听劝,又加上: “纪哥儿和礼哥儿一会要散学回来了,你不得给他们做些吃的?” 里正夫人接收到丈夫的关心,就没坚持了。 也是怕到时候季荷秀有个好歹,觉得是她冲撞了,牵扯到她身上来。 白玉兰跟着里正来到白皓月家,一进去就见巧娘在烧热水。 芸娘端着热水放门口地上,钱梅花一会端着热水进去,送着血水出来。 芸娘忙把血水倒掉,又换成热水。 白老太在屋外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似在祈祷。 白老太正祈祷着上天保佑,让老二媳妇顺利生产,虽说七活八不活,但也求神仙救命,让母子平安。 睁眼就见里正在大门口站着,忙迎上去,看着院里的纷乱: “里正哥,有事吗?我现在不方便招待你。 里正摆摆手说不用。 “这是咋了?我记着这还不到时候呢。” 白老太想起来就后悔,当初不该不拦着老二,让他娶了个身娇体贵小姐回来,害的生个孙子都一波三折。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二媳妇命里没儿子命。 “我也不清楚啊,大早上的端个饭的功夫就腹痛了。” “请了大夫没有?” 里正怕白老太只请了稳婆,没请太夫。这情况不是只有稳婆能顶住的。 “老大家的雪娘已经去请李大夫了。” 白老太看了看门外,奇怪怎么还没回来。 里正听说请了李悦薇,松了一口气。李悦薇医术很好,甚是擅长妇人病。 只因大药房对女子多有忌讳,所以李悦薇只得在村里行诊。 十里八乡慕名而来的不少。 不一会李大夫就来了,白老太忙请她进去看看。 白玉兰也跟着进去了,她有些好奇生孩子是怎么生的,她还没经历过。 一进去就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李悦薇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生孩子怎么流那么多血。 “情况如何?” 李悦薇净手问道。 “下体一个劲的出血,但是就是没有宫缩的迹象,这样下去,怕孩子会缺氧而故。” 稳婆也是束手无策了,这没宫缩孩子怎么出来?这一直出血,不说孩子,怕大人也是要保不住了。 李悦薇听闻加快了速度,拿出银针来,在季荷秀头上扎了几针。 因失血过多昏迷的季荷秀幽幽转醒。 李悦薇给她含了一片人参,说 “你要撑住,想想孩子。” 又在腹部扎了几针。 季荷秀感觉到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发疼,脑子也清明起来。 她一定要撑住,为了巧娘,为了芸娘,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能放弃 随着一阵憋力,孩子终于出生了,只是没有哭泣,稳婆忙打了孩子的脚底一巴掌,还是没有哭。 稳婆只得先给孩子剪脐带,清理身上。 李悦薇也在争分夺秒的给季荷秀止血, 季荷秀因出力出血太多又昏睡了过去。 看着婴儿的身体慢慢变得青紫,稳婆抓紧清理了一下婴儿的口腔。 然后抓着孩子的脚,让孩子头朝下,狠狠给了一巴掌。 第4章 新生新气象 但是依旧没有声响,甚至从出生到现在孩子都没有动过。 稳婆知道,怕是要不好了。 钱梅花以为她会开心,因为这样白家就只有她儿子一个男孩。 但是看着奄奄一息的季荷秀,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婴儿,她的心揪痛。 李悦薇看着终于止住的血,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担心的钱梅花,李悦薇安慰说: “你弟媳无事了,别担心。” 钱梅花点点头,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 稳婆见李悦薇那边结束了,忙请她过来救治。 这时门外也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白玉兰出去看了看,发现是白明月和白皓月两兄弟回来了。 白玉兰转头看着还没有来得及睁眼就已经逝去的婴儿,轻叹了一口气。 生孩子真的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呀! 她都对生孩子产生了阴影了。 李悦薇给婴儿扎了几针。 因为婴儿才八个月,很是瘦小,只有差不多四斤左右。 李悦薇已经做好了婴儿夭折的准备。 钱梅花也想到了,低落的走出产房。 对还在准备热水的芸娘说: “不用准备热水了,你娘已经生了。” 看着赶回来的兄弟和丈夫,钱梅花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老太听见老大媳妇说已经生了,纳闷怎么不见孩子哭声,心想看来是不好了。 但是还是抱有希望的问: “生了吗?怎么不见哭声?” 白皓月和白明月也差不多想到了结果,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白玉兰正想着她以后不要结婚不要生小孩了,太恐怖了。 就听见一声呵斥: “时机已将要过了,你还不投胎,在等什么!” 白玉兰看着突然出现的钟馗,一脸懵。。 指了指自己疑惑的说了声我?? 钟馗真没见过这样笨的游魂,没好气的说: “难道是我?” “不是,我不是要投里正夫人怀里吗?” 白玉兰不懂就问。 “说了你不能走正常流程,所以这辈子你要当男人。” 钟馗咳了咳,有些心虚的指着婴儿说。 “啊咧?” 白玉兰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虽然她不想生孩子,但是她没想不做女人啊喂。 “你放心,我会给你补偿的。” 钟馗怕白玉兰再啰嗦,说完这话就把白玉兰的魂体扔进了给她准备的肉体内。 白玉兰只觉得魂体被揉搓拉扯,还出不来气,难受的痛呼出来。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响彻云霄 哎妈呀,白玉兰挥舞着不受控制的手臂,被迫接受了现实,她。 不,他再世为人已经三个多月了。 除了身体不受控制外,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还是很不错的体验。 现在天冷了,他被包的像个粽子,想趁机锻炼一下对身体的控制都不行。 “阿蓝,娘说了几次了,天冷,不要把手伸出来,冻着了怎么办?” 季荷秀看着这个她九死一生才得来的儿子,心里柔软非常。 阿蓝也就是白玉兰,(以后不再出现白玉兰这个名字了。) 看着这个为了生下他差点没了的女人,心疼的控制着想把手缩进包被里来。 奈何费了老鼻子劲,只有两个手掌一抓一抓的,手臂还像抽风一样一闪一闪。 “呵呵呵” 季荷秀被儿子的小动作萌到了。 “娘,弟弟什么时候会说话啊!” 巧娘支着下巴好奇的看着季荷秀。 “明年夏天吧。是不是啊娘。” 芸娘猜。 季荷秀摸着两个闺女的脑袋,内心幸福洋溢: “是的呢,明年芸娘和巧娘教弟弟说话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要教弟弟喊姐姐。” 芸娘开心的想象着弟弟在她的教学下,奶声奶气的喊着姐姐。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是姐姐呢。” 巧娘想她要教弟弟喊她二姐。 “好,以后弟弟喊芸娘大姐姐,喊巧娘二姐姐好不好。” 季荷秀逗着蓝儿。 “哈哈哈,都在呢。” 白皓月把帽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看了看儿子,像逗小狗一样逗着儿子。 “他爹回来啦!明天不当值吗?” 结婚后,白皓月通过岳父介绍,在镇上的一家酒楼当伙计,一月一两银子。 遇到富贵人打赏一月能有二两银子不等。非要事不舍得请假。 “今个阿蓝就满百天了。我买了酒和肉,晚上在正屋聚一餐。” 白皓月摸着巧娘的头说。 “那我过去帮娘,你在屋里歇会。蓝儿让芸娘和巧娘看着。” 季荷秀站起来,往外走去。 白皓月确实累了,就在塌上睡了。 “阿蓝睡了?” 正在切肉的白老太看着进来的季荷秀问了一句。 “没呢,巧娘和芸娘看着呢。” 季荷秀抓了一把晒干的竹笋放水里泡着。 “现在阿蓝还不会翻身,你能离得了手,明年春就不可如此了。” 白老太也是怕了这个儿媳妇,好歹阿蓝能平平安安到老,老二媳妇生孩子太吓人了。 “娘,我晓得了。” 不用白老太说什么,季荷秀也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她的身子这次伤大了,以后都很难有孕了。 “雪娘,去看看你阿奶是不是在做饭食。” 钱梅花补着裤脚。 雪娘应了,就跑出去了。 “今阿蓝过百日,娘说了晚饭去她那里聚,现在眼看着天要黑了。娘肯定是在做饭食。” 白明月用刀削着竹箭肯定的说。 “我知道,只是让雪娘去看看,不然娘不发话我哪敢往外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妹生孩子时候,咱娘吓得多狠。” 虽然 钱梅花想起来也是有些余悸,但是她身体壮实,她不担心。 “娘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也听着些,不要久坐多走走。” 白明月也是真的了解了生孩子有多凶险。 他也不想再要孩子了,好歹他儿子都已经八岁了。 只是季荷秀生孩子时,钱梅花已经怀上了,但是还没足月没人知道。现在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你别瞎琢磨了,我自己晓得。” 钱梅花知道他男人也有些吓到了,不过这样也好,让他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不容易。 这时白渝清从外面跑回来,端起桌上的水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清儿,别喝凉水啊,大冬天的,再受凉了。” 钱梅花看着一罐凉水下肚的儿子无语道。 “皮孩子,听你娘的,别让你娘为你担心。” 白明月放下刀,拿起水罐往厨房走去。 冬天水凉的快,得多次加热。 “知道了,知道了。烦人。” 白渝清坐在桌边嘟着嘴。 第5章 百日礼物是电脑? “好了,这嘴撅的都能挂一瓶酱油了。” 钱梅花好笑的看着儿子。 “夫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年假?” 钱梅花想着现在都腊月了,还有两天就是腊八,以往就是这两天放假的。 “夫子说明天去考试,考试结束就放假了。” 白渝清想着可以不去学堂,心情雀跃起来。 “今天你堂弟过百日,一会去阿奶屋里吃饭,你收拾收拾一会和娘一起过去吧。” 钱梅花收起针线进了里屋。 正屋 “老二,蓝儿的名字可起好了?总不能一直叫蓝儿吧。” 白老太坐下来。 因为蓝儿=男儿的谐音。 “娘,我和秀儿想好了,跟着渝清的名字叫,叫渝澜。 也和小名对称, 白皓月把和妻子讨论的结果说了出来。 “白渝澜,挺好听的。渝清的名字还是上学后夫子给起的,渝澜跟着起,想来不会差了。” 白老太点点头。 “那以后我肚子里的儿子就叫白渝漆了。” 钱梅花听见后笑着说。 希望她肚子里的与她预期的一样是个儿子。 “你咋知道是儿子,要是闺女呢。” 白明月好奇。 “是闺女就叫白玉娘。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钱梅花得意的说。 “什么如花似玉?不会说别说。” 白老太白了钱梅花一眼。 “嘿嘿嘿,我就说随口一说,是冰清玉洁的姑娘。” 钱梅花补救。 “这还差不多。” “你们爹去的早,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俩拉扯大,如今你们都各自有了儿子,百岁后去了下面,对老白家我也有了交代。” 白老太看着两个儿子都有了自己的老依靠,心里终于放下了一个牵挂。 “娘,你这是什么话。离百岁还早着呢。” 白明月也心有感触 “听我说。” 白老太打断大儿子的话,想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憋的难受。 白家吃饭没有分桌 白老太坐主位,左边依次是白明月,钱梅花,白渝清,白雪娘。 右边是白皓月,季荷秀,白芸娘,白巧娘。白渝澜正在里屋的摇篮里睡觉。 “老大跟着村里猎户学了本事,咱家没断过野味吃。作为老大,小小年纪就扛起了养家的重担,你做的很好。” “娘,这是儿子应该做的。” 想起幼时的不易,白明月红了眼。 “老二以前有些啷当,好在婚后找到一伙计的活计,也撑起了自己的小家。娘很欣慰。” 想起以前自己的游手好闲,白皓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渝清,明年秋是不是要去镇上学习了?” 白老太想起村里的学堂只教识字与简单的三百千。 “是的阿奶,夫子说明天考试及格的话,年后就可以去了。” “渝清明年也九岁了,时间过的很快 。” 白老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心有感触,不知道是不是老二媳妇难产的原因。 大房的大姑娘雪娘,十岁,正月初二的生日,过完年就十一了。 儿子白渝清正月初四的生日,年后满九岁。 二房芸娘三月十八,年后十岁。 巧娘七月二十七,刚满七岁。 白渝澜八月二十四的生日。 “我决定了,以后啊,你们的工钱所得不用再交给我了。” “娘,你这是做什么,哪有小辈掌钱的道理?” 好不容易让娘过的好一些,白明月不想让娘辛辛苦苦把他们养大,还没他们的福享。 钱梅花心里一喜,脸上也带出了惊喜。还没来得及表态就听见自家男人反对。 钱梅花伸手在桌下拉了拉自家男人的衣角。 “是啊娘,大哥说得对。以前儿子不好,现在儿子在努力上进了,娘给儿子多一些孝敬的机会。” 白皓月随后开口。 “娘,相公说得对。再说了,家有高堂在,哪有分家的道理。” 季荷秀也不同意,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孝呢。 “呃,娘。。。” 钱梅花看着三人一致的言论,心里微有些不满,合着就显得她一人不孝呗。。 正打算也说些劝解话,还没开头就被白老太打断了。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咱们也不是分家,只是你们挣得归自己而已。 你们都有家了,要多为小家和孩子考虑。” “渝清和渝澜以后的束修以及笔墨纸砚都需要钱。 还有雪娘和芸娘几个都大了,过两年就要相夫家了,你们不得给她们攒嫁妆?” “处处都要钱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咱家这几年陆陆续续买了三亩水田,三亩旱地。 虽不富裕,但也不比下有余。地咱们还是一块种,除去纳税粮粮食还是我保管。 以后不管再添多少地,我百岁后你们俩平分就好。” “娘,什么百岁后,还早着呢。” “就是,娘,你嘴里有个忌讳呗,可别让儿子揪心了。” “哈哈哈,娘知道你们孝顺。好了,开饭吧。” 白老太看着眼前儿孙满堂的情景,心情大好。 白渝澜没空听这些话,他现在被湿答答的尿布淹醒了。 做为一个婴儿,他憋不住尿,已经尿了一身。 但是他听见外面在用饭,他没好意思哼唧哼唧让人来给他换。 忍着湿答答的布片,白渝澜难受的扭啊扭。 一不小心放了串屁,噗出来一些排泄物。。 白渝澜要疯了,这控制不住屎尿的光景何时能结束啊!!! 他真是会谢。 感受到因湿粘带来的冰凉与不适,白渝澜哇哇哇的哭起来。 果然没一会就见漂亮娘亲过来了,对着他捏捏亲亲又抱抱。然后。。。 季荷秀闻到臭味就知道儿子拉了,就把儿子放塌上,拿出预备着的尿布来。 白渝澜装睡的躲避着被看光光的尴尬。 察觉到干爽的尿布带来的舒适,白渝澜满足的对漂亮娘亲说了声爱你呦。 看着儿子咿咿呀呀的高兴劲,季荷秀觉得她儿子可聪明了。 除了拉了尿了哼唧两声,其他时候没见闹人过。 给儿子包好放塌里侧,季荷秀拿出尿片出去了,等饭后再清洗,先净手吃法。 看见娘亲走了,白渝澜就开始闭目养神。 其实是在识海好奇的观察不知何时出现的笔记本电脑。 这电脑好像是今早醒来突然出现的,反正白渝澜不记得以前有过。 但是这怎么打开啊?没有网没有wifi能用吗? 围着漂浮在空中的电脑转了转,白渝澜伸手欲拿过电脑研究。 第6章 系统在手天下,,我不需要。 手还没碰到电脑,就发现电脑突然亮起来了,吓得白渝澜一激灵。 “请输入密码” 响起了机诫声。 白渝澜整个人都被无语住,他要知道密码他不成精了!! “在不输入密码我就死机给你看” 机诫声又说,只是这次竟然威胁起来了。 白渝澜才不惯着它,双手环胸,下巴微扬,满不在乎的说: “死个给姐。。给哥看看。” 机诫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噎住了,还是卡机了,半晌没声了。 只是电脑屏幕出现一排“。。。。。。” 白渝澜摸着下巴思索着,这是无语了?但是密码是啥?突然他灵光一闪。 “重置密码” 。 白渝澜抱着试试的态度说了句。 “请输入新密码”机诫声响起。 “小笨小笨” 白渝澜吊儿郎当的随口一说。 “密码设置成功,是否登录。” 当然要登录,不然等明年吗。 白渝澜心里吐槽。 “请不要背后说本机,否则就死机。” 哈??它竟然能知道我想的什么?? “当然,本机是在你的识海,不是在你的脚底板。” 警诫声似有傲娇的语气。 这次轮到白渝澜噎住了 “你哪来的?” 白渝澜决定先搞清楚情况。 “你召唤的。” “我召唤的?” 白渝澜傻眼。 “严格来说,每个异世的魂投胎后,都要经过我的考核。” “还要考核?考核不通过怎么办?” 白渝澜一个头两个大,他生前考试没有一次是及格的。 “考核不通过的话,酌情处理。” 处理?又不是处理垃圾。。。 “恭喜你猜对了,就如同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 “你给我说清楚,处理掉是怎么个处理法?” 白渝澜有个不好的预感。 “小错小病一场,大错大病一场,严重过错直接嘎掉回炉重造。” “怎么分大小还是严重?” 还直接嘎掉,挺潮流哈。 “小错既偏离道德体系,如公正、孝敬、和蔼、温顺、怜悯、不怒、报恩、知耻、谨慎、勤奋。” “哈?其他就算了,温顺和不怒是什么鬼?别人欺负我的话,我还不能有脾气了?” 到时候谁敢欺负他,他一定会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 “哦,此规只限主动行为,被动行为不算。 比如别人打你你反抗不违规,但你无故打人就是明知故犯,是违规。” “这还差不多,大错呢?” 白渝澜能接受,不就是做一个有教养有素质的人嘛,简单。 “大错不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具体情况以发布为准。” “难道你让我杀人放火我也要我也要做嘛!!” 白渝澜跳脚,什么狗屁任务,这和头上悬把刀有啥差别。。 “请不要质疑本系统的机品。就算让你杀人放火也是为了做好事。” 。。。。都杀人放火了还做好事? 他连鸡都不敢杀,顶多踩死过蚂蚁,打死过蟑螂。 不管,到时候大不了大病一场。 “严重过错呢?” 大错都杀人放火了,严重过错是有多严重。。 “严重过错,为官不仁,祸害百姓,危害朝堂,迎敌叛国” “。。呃,这么大的事我可玩不来。 还当官叛国呢,我能捞个衙役当当,就属于我两世祖坟冒青烟了。” 白渝澜瞬间觉得性命有保障了,这严重的过错,他都没那个能力犯。 系统也没纠正他,反正到时候犯错了直接嘎掉就行了? 白渝澜脖颈凉凉的,他怀疑是身体收冻了。 然后睁眼一看,呃,两眼一抹黑,家人都已经吃完饭睡觉了。 白渝澜又闭眼养神去叨扰系统去了。 “如果我完成任务了有什么奖励?” 他才不问有没有奖励呢,省得系统说没有。 “有,奖励会根据任务繁简而轻重。” 白渝澜瞬间好奇心爆棚。 “能不能提前预览一下奖励库?” “。。。。”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奖励栏,白渝澜上面用手在触摸屏上下滚动屏幕。 好家伙,越往后越是好东西。 里面有强身健体的,美容养颜的。 古今贤文,孤本典故,还有西药。 这简直是受不了中药苦的人的福音哪。 还有数不清的碎银,就是没有一丢丢金子。 还有很多中药材,还有字画,摆件。 最后面都是罕见乃至要灭绝的药材。 直看的白渝澜两眼放光,只差流哈喇子了。 只是都是只能过过眼瘾,白渝澜恋恋不舍的离开屏幕。 “这奖励是随机的还是可以指定?” “每三次系统分配后,有一次自主指定。” 还不错,最起码自己有机会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不然系统只给鸡肋的东西多不划算。 “请注意,奖励的价值等级是跟着任务的难度等级划分的。 不得指定不同等级的奖励。” 系统觉得它有必要说清楚。 “嗯嗯嗯,知道了。” 白渝澜已经很满足了。 本来嘛。 他什么都没有,现在却可以通过做任务得到奖励。 这已经是很大的机缘了。 还是不要贪得无厌的好,知足常乐嘛。 系统察觉到白渝澜的想法,对他是高看了一眼。 这届主人有觉悟,这次的辅助之路看起来不会太难走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做任务??” 白渝澜迫不及待的想兑换东西了。 先兑换些强身健体的,美丽娘亲身体实在亏空的厉害。 还有阿奶,阿爹。姐姐,大伯,大娘,堂姐,堂哥。 当然还有自己。 需要的人太多了,看来要抓紧做任务的频率。 系统看着刚刚还知足常乐,现在就贪得无厌起来的白渝澜,瞬间龟裂。 安慰自己道,他只是为了家人,不是为了自己,稳住稳住,稳住。 系统辅助了很多人,有的到最后都得意忘形了。 不是游手好闲就是拉帮结派。 更有甚者暴露了自己有系统,被杀人得宝。 当然了它不是实体,人家是得不到的。 反正能不犯错,寿终正寝的人没几个。 “不急不急,你要先学会做人的技能。” 正想说做人谁不会的白渝澜想起了他只有百天大而已,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 他决定多吃多喝快快长大,毕竟这辈子好像会过的很有趣。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长大了。 迫不及待的白渝澜因为身体的原因,撑不住沉沉睡去。 第7章 白渝清被打了?谁敢啊! “呜呜呜呜” 白渝澜大老远的就看见白玉娘在哭,白渝漆在后面也是要哭不哭的样子。 钱梅花两年前生了个龙凤胎,他大伯高兴的沿用了钱梅花起的名字。 白渝漆是哥哥,白玉娘是妹妹。 白渝澜看的好奇,两三步跑过去问 “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们了,给哥哥说,哥哥帮你们报仇。” “呜呜呜,哥哥” 白玉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的看着白渝澜。 白渝澜看着平常可可爱爱,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哭成这样,顿时心软。 拿出白玉娘兜里的布头,给她擦了擦泪水,又擦了擦鼻涕对白渝漆又问: “发生了什么事?给哥哥说说。” “石头说,大姐姐要给他哥哥当媳妇。” 也许是见到了靠山,白渝漆终究没忍住,流下泪来。 “他们会打大姐姐的。呜呜呜呜” 白玉娘看见哥哥哭了,她哭的更凶了。 大姐姐指的是大房的白雪娘,今年十三了,是该开始找婆家了。 这时候白渝澜不得不吐槽这里的婚嫁恶俗。 女孩基本十五都要定下来,十六要出嫁。 心疼闺女的会让闺女十五下定,十七出嫁。 十八九不定也没嫁娶的,县城衙役会统计起来,随意婚配。 石头? 白渝澜知道 石头比他大一岁 他阿娘懒得给他们花钱起名,所以俩儿子就叫大石,小石。 他阿娘很凶,他阿爹以前当过兵,只是打仗时吓得尿裤子,逃跑时摔了腿,腿瘸了。 大石也很坏,十六七了,偷鸡摸狗的。石头也不是好孩子,经常欺负同龄人。 他们家在白杏村是讨人嫌的存在。 大石一直找不到媳妇,好人家谁愿意送姑娘进他家火坑呢。 但是他家没人在意,反正十八过后县城会给大石指配个媳妇,他们不怕。 只是现在竟然打起了他堂姐的主意。。 “好了,他故意说来气你们的,大伯和大娘才不会把雪姐姐嫁给他家。” 白渝澜给他俩擦擦泪哄道。 “蓝哥哥,你说的真的吗。” 白渝漆和白玉娘停止了哭泣,双双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白渝澜。 “当然了,哥哥什么时候说过谎?” 白渝澜“砰砰砰”拍拍胸口,非常肯定的说。 两人应该是想了一会他们蓝哥哥有没有说过谎,站在那想了一会。 然后确定蓝哥哥没有说谎的历史,就喜笑颜开起来。 有系统在,白渝澜哪敢没事就说谎啊! 自从会走会说之后,系统就开始发布任务了,不过都是些轻的不能在轻的任务。 比如给阿奶倒茶,给阿娘拿东西,给阿爹搬凳子,等等等等。 相对的,奖励也是轻的不能再轻,不是一颗糖就是一些小零嘴。 但是对比着其他的孩子,这也算是羡煞旁人的奖励了。 怕引起怀疑,白渝澜没分享,自己吃了。 导致他看到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心里总有一种心虚的内疚感。 三个人回到家,就见除了白渝清与白雪娘之外,都围在院里剥玉米。 白明月去集市卖猎物去了,白皓月还在酒楼当值, 白渝清现在在镇上的私塾读书,属于住校生,白皓月会时不时的去看一下他。 学院每五天接回来一次,住一晚第二天晚上还得送去。 今天就是回来的日子。 三个人心有灵犀的没有说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事。 白老太看见三个孙子排排走回来,心情突然好起来。 “乖孙去哪玩了?玩的好不好呀!”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点头说好。 这种萌态让大家一阵乐呵。 白芸娘进屋用小盆装了一把米花,顺便搬了一凳子出来。 让白渝澜三个人坐在院里的石条上吃。 白渝澜好吃的偷吃的多了,这些就不好意思在吃。 说了声留给弟弟妹妹吧我不吃。然后跑去挨着季荷秀剥起玉米来。 “蓝儿乖,你还小,剥了手指疼,去玩吧。” 季荷秀看着有事没事就想帮忙干活的儿子柔声说。 “你阿娘说的对,乖孙去玩吧,去上后院撵鸡崽玩吧。” 。。。。。。白渝澜又不是白渝漆,他对鸡崽没兴趣。 不过他也没再坚持剥玉米了,因为系统又发布任务了。 虽然这次完成任务,是可以指定奖励。可是白渝澜一点也没多少激动。 因为任务简单,只能兑换零嘴和糖果,指定来指定去也只是不一样口味的而已。 白渝澜上屋里,半趴在桌子上假寐起来。 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任务,白渝澜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的任务竟然是揍大石一顿。 “为什么呀?” 白渝澜问系统,总不能是小石说的那些话触了系统逆鳞,所以系统要教训他哥!!? “为村里的和平” 哈,白渝澜掏掏耳朵,他怀疑他耳屎太多,糊住了耳膜,不然他怎么幻听了。 “你再说一遍” 白渝澜掏完耳朵说。 “大石做为不良少年,以后在白杏村是个潜在危险,你去教训他一顿。” 系统详细点的说。 “兄弟,你没搞错吧!我教训他一顿??他不把我打的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白渝澜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想怕是还没动手就被人家举起来扔出去老远。 “你可以智取,不一定非要用武力,用武力更好。” “智取,,我还得有那个智商才行。” 白渝澜表示拒绝。 “这次任务完成后可以解锁任务等级。” 系统不急不慢的放出诱饵。 白渝澜表示这个奖励虽然诱人,但是还不值得他去涉险。 “任务等级解锁后,你可以兑换强身健体的药丸。” 继续放诱 虽然有些意动,但是还得有命享啊,白渝澜继续不为所动。 “你再不去,你家渝清哥哥就要被人打了。” 。。。 “谁闲着没事想不开了打白渝清啊,我大伯和大娘可不是吃素的。” 白渝澜觉得这个理由弱爆了。 不说大伯这两年打起猎来越发英勇。 就拿大娘拿白渝清当眼珠子疼的架势,谁那么不长眼的敢惹白渝清啊。 “巧姐姐,雪姐姐和渝清哥哥呢?” 玩了一会没看见哥哥姐姐的白渝漆问。 “雪姐姐去西边的小溪洗衣服去了,渝清哥去找李大哥去了。。” 白巧娘话音刚落,一阵急呼由远及近。 “白奶奶,白奶奶。” 大家不约而同的往门口望去,就见李悦薇和李贵家的儿子李辉飞奔而来,鞋都跑丢了一只。 “白奶奶,白婶婶不好了,渝清和大石打起来了。” 李辉气喘吁吁的弯着腰,一边大喘气一边说。 第8章 白雪娘,奄奄一息。 “什么!!” 钱梅花几乎暴跳起来,竟然敢打她的宝贝儿子。 不等李辉回答,就扫视着周围要找个武器去干架。 “在哪呢?” 大家都站起来,白老太忙问。 “村西,西头小溪滩” 李辉话刚落,钱梅花抓起一竹棍就像火箭升空窜了出去,看的李辉暗暗咋舌。 白老太紧跟其后。 季荷秀让白巧娘在家看着渝澜,渝漆和玉娘,她和芸娘也匆匆的赶过去。 白巧娘看了一圈没看见白渝澜,白玉娘看见就说蓝哥哥上屋里了。 白巧娘领着他俩进屋,就见白渝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让他俩坐下,就走过去要把白渝澜抱榻上去。 白渝澜正在看系统还有什么借口,就感觉身体被移动了。 睁开眼见二姐抱着他,白渝澜迷糊糊的。 “二姐?” “你醒啦,困了就去榻上睡,不要趴桌子上,万一摔了怎么办。” 白巧娘继续往床榻走去。 “好的,二姐。我不困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白渝澜顺着应道。 “真不困了?” “嗯,不困了,想去玩。” “现在不能出去,大娘和阿奶还有阿娘去打架去了,渝澜乖乖在家和弟弟妹妹玩。” 白巧娘放下白渝澜。 !!!!打架 !!!! 白渝澜问为什么 白渝漆说大石打青哥哥,娘和阿奶去打大石去了。 震惊了我的老天爷唉! “在哪?” “西头溪滩” 白渝澜转身就往外跑去,还没跑几步就被巧娘抓住了。 “二姐,快放开我。” 白渝澜急轰轰的挣脱着。 “不许去,你去了只会添乱,在家好好待着。” 巧娘不想弟弟去涉险,打起架来顾及不到受伤了怎么办。 “二姐我不去,我尿急,我要上茅房。” 白渝澜急中生智。 巧娘以为她误会了,就松开手。 白渝澜给白渝漆使了个眼神,白渝漆领悟。 白渝澜跑到院子的时候,对巧娘说他困要睡觉。 白玉娘见哥哥要睡觉,她也要睡。 白巧娘就领着他俩进了里屋,给他俩脱鞋盖被,在白渝漆的要求下,给他们拍瞌睡。 白渝澜见白渝漆拖住了巧娘,急忙向大门溜去,马不停蹄的往西溪跑去。 钱梅花一来就见她家渝清被大石压在地上挣脱不得。 三步并两步到面前,抓着大石的衣领往后扔去,大石被扔翻在地。 白渝清只见一伟岸身影把大石扔了出去,又把他一把捞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娘正扒拉着他,浑身检察。 “渝清有没有事啊,啊,有事给娘说啊。” 钱梅花没见伤,顿时心落到肚子里了。又怕是内伤。 “我没事娘,大石没打我。” 白渝清安抚着阿娘,抬眼就见阿奶和婶婶还有芸娘都来了,尴尬的说。 “咋回事啊啊,吓死阿奶了。” 白老太过了怕劲气的嚷嚷。 “好啊,你们一家合伙欺负一孩子是吧,你家是在白杏村做霸王了。几个大人对一孩子出手,你们还要脸不要啊!” 石头娘老远就见钱梅花把他儿子摔地方,气的头顶冒烟,一顿叨叨。 “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是找来了。正好,大石平白无故压着我家渝清打,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可不是不会罢休的。” 钱梅花也不是吃素的,能怕她! “我就见你个婆娘把我家大石扔地上,你说大石打了渝清,人证呢?衙门审案也得讲证据。” 随着人来的越来越多,石头娘也开始先发制人,给人一个钱梅花打孩子的印象。 “你” 钱梅花知道石头娘不讲理,但是这样不要脸明目张胆倒打一耙的,她还真是第一次经历。 “石头娘,人证我可是有,李大夫家的李辉可是知道前因后果的,要不要喊来里正一起摆摆理?” 白老太不想跟石头娘胡搅蛮缠,把众人带沟里。 “这,这。” 李辉不敢作证,因为是白渝清先动手的,只不过是有原因,但是原因说出来又是白家吃亏。 “阿奶,不用了,我没事,你们去看看雪姐姐,她刚刚掉水了。” 白渝清怕事情闹大,也怕白雪娘出事。 “对,雪娘呢,雪娘。” 钱梅花听说姑娘掉水了,吓得腿软,只能用眼神寻找着。 白老太和季荷秀吓了一大跳,往溪边跑去。 “在那”。 白芸娘眼尖看见躺在衣服堆里的白雪娘。 钱梅花看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白雪娘,腿一软昏了过去。 白渝清急忙扶着她,只是他一个人扶不住,只能吃力的扶着钱梅花慢慢躺地上。。 白老太也是膝盖一软,被季荷秀架住了,两人颤颤巍巍的走过去。 白芸娘跑得快,已经过去探了鼻息,还好,有气。 “阿奶,姐还有气,应该是昏了。” 白芸娘说。 李辉也傻眼了,这是啥时候的事,他走的时候雪娘还没出事呢。 他急冲冲的要回家找他娘,一转身就见他娘从人群里挤进来。 “娘,快来救雪娘,她落水了。” 李辉拉着他娘往白雪娘那跑。 白渝清也不敢耽误救雪娘,只得伸手掐住钱梅花的人中。 还好过了一会,钱梅花转醒,白渝清急忙说阿姐没事。 然后架着钱梅花往那边走去。 石头娘见事情发展严重,唯恐惹起众怒,拉起大石和小石就要开溜。 “别走啊,白雪娘还没醒呢,你们这时候走不合适吧。” 人群有人阻拦。 “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还没有搞清楚,你们可不能走了。” “这么急着离开,莫不是心虚了。” 人群挡着娘仨的去路 “她落水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家石头干的。” 石头娘反击 “没人说是你家大石干的!” “就是,这是不打自招吗。” “有人去喊里正了,你们再等会,里正会查明原委给你们一个清白的。” 群众一致觉得就是大石做的好事,村里的传言不是没人听过,而且石头家的风评真的没有一点好的。 白渝澜一来就见白雪娘奄奄一息,几个大人忧心忡忡。心里的弦一下子就蹦了。 白渝澜看着嫌疑最大的大石,双眼发红冲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 第9章 命里自带的特异功能 白渝澜只觉得浑身有劲没地方出,跑过去一头顶在大石的肚子上。 大石给顶飞出去,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几乎同时,李悦薇给白雪娘扎了一针,白雪娘吐出几口溪水。 “大石!” 石头娘眼看着没有威胁的白渝澜,把他儿子一头顶飞出去。 看着满身是血,昏死过去的大石,石头娘脑袋发懵,双腿发软走不动路。 小石跑过去看着哥哥胸口起伏,说:“娘,哥没死,快来。” 石头娘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白渝澜发出了怒气,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知道白雪娘醒了。 就看着大石哼了一声,跑过去看白雪娘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娘,阿奶,婶婶,我没事,别担心。” 白雪娘虚弱的说。 “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回家。” 钱梅花脱下衣服给白雪娘裹着身体,心疼的说。 虽然是初秋,但是水也是有些凉了。而且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有些不合适。 白渝清有些脱力。 钱梅花脑袋还有些晕。 白老太年纪大了,又一惊一乍的身体也没力气。 季荷秀就更不行了。 白芸娘还小,在收拾洒落的衣服。 最后只得让李辉帮忙把白雪娘背回家。 “李大夫,快来看看大石,他吐了好多血。” 石头娘看着被小石抱着头的大石,对李悦薇呼救着。 “怎么回事?” 季荷秀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吐血昏迷的大石问。 “哼,他活该。这就是老天的惩罚。” 钱梅花骂了一声,紧跟着李辉往家里走去,她闺女还受着伤呢,她可没空关心别人。 季荷秀让芸娘跟着钱梅花回家,帮打下手。 就听白渝清对白老太说: “阿奶,这事怕是不好闹大,对阿姐不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雪娘怎么落水了,你怎么又和大石打起来了?” 白老太这才有空问起来。 白渝澜静静的站在一边,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白雪娘被大石欺负了,他一定会让大石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白渝澜没发现他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只是觉得身体里有东西在奔腾,他又想打人了。。 这是什么情况? 白渝澜感觉他的身体变得很不对劲。 “今天我和李辉说完话,就来找阿姐一起回家。谁知大老远就见大石对阿姐说着什么。 就大石那个风评,我怕阿姐吃亏,就和李辉往这边赶。 到地方就看见大石对阿姐拉拉扯扯,我上前和他打起来了,李辉就回去喊你们了。” “雪娘又是为何落水的。” 白老太不解 “不知,我正和大石打架,就听见扑通一声,阿姐落水了。 我就和大石停止打架,想先把阿姐救起来。 救起来后拿衣服给她盖起来,怕她受凉。让她吐出了一些水后,就见小石这时候也来找大石回家。 看见我救阿姐他竟然对大石说,你媳妇落水了,你怎么不去救。。 我气不过他毁阿姐名声要去打他,被大石拦住了。我俩就又打起来了。” 白渝澜想起早上渝漆说的那些话,想来大石确实打起了雪姐姐的主意,可恶!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白老太说: “这件事就该闹大,雪娘不该被他们泼脏水。也趁着这个事让大石知道,他和雪娘是没可能的。” 石头娘以前旁敲侧击的试探过,但是被白老太明确拒绝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死心。 看着正被李悦薇救治的大石,白老太真是升不起一丝怜悯。 “怎么了?” 里正一来就看见口中所谓的不严重的吵闹,有些震惊怎么下手这么狠。 “你来说。” 里正指着其中一个人说。 “白渝清和大石打起来了,白雪娘落水快死了,李大夫救了白雪娘。大石也被白渝澜撞吐血昏迷了。” 那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说。 “。。。。” 里正被说的更晕了,白渝澜他知道,只不过是刚刚三岁多的孩子,这么可能一头把大石撞吐血。 “里正,你要给我们做主啊,白家要翻天了啊!” 石头娘扑过来拉着里正的衣摆,控诉着。 “你站起来,这样子成何体统。” 里正扯着扯不出的衣摆,气道。 “我儿子快死了,我还要什么体统。” 石头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石头娘,大石没事。” 李悦薇看着呼吸均匀的大石说。 “啊!大石啊,大石,睁眼看看娘啊。” 石头娘松开里正的衣服,来到大石的身边。 “你们先把大石抬回家,明天你们两家来我家一趟。” 里正看着转醒的大石,这也不方便了解情况,只得让他们先养养伤,明天再说。 白渝澜回到家看了看白雪娘,见白雪娘在阿奶和大娘的询问下,闭口不谈为何跳水。 白渝澜感觉白雪娘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姐姐,是不是大石欺负你了?” 白渝清不知道他没去之前,大石在那多久了。 白雪娘摇摇头 大家懵圈了,都不知道为什么落水。 白老太最后发话,让白雪娘好好休息,大家别去打扰她了,有事晚饭再说。 走到门口白老太让白渝澜上她那屋,她有事要问。 “真的是你把大石撞吐血的?” 白老太虽然不信,但是架不住很多人都这样说。 一个人是说谎,所有人说那就是差不离的是事实了。 “呃,是的阿奶,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力气,我只是轻轻一撞,他就吐血了。” 白渝澜也很懵圈啊。他力气啥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来,搬一下我看看。” 白老太指着饭桌。 白渝澜怕搬不动,就用了吃奶的劲。 双手抬着桌沿使劲往上一顶,桌子被掀飞出去了。 白老太觉得她要么是惊吓过度产生幻觉了。 要么就是她刚刚惊吓过度昏迷了,这只是昏迷后的一场梦。 白渝澜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异了。 “系统系统,这咋回事啊!” 该不会这次的奖励是特异功能??? “这个啊,你命里自带的。” 系统一副它早就知道了的口气。 命里自带?上辈子咋不见有啊!莫不是被迫来到异世给的附带品? “那有多少时限?或者发动的条件是什么?” 今日之前可不见出现过呀。 不会只是暂时的?或者时灵时不灵的?以前电视剧可都是这么演的。 第10章 看我不打死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刚刚心里想了什么?” 系统也不是万能的啊,还以为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 。。。。系统假装不知道白渝澜想的啥。 刚刚他只是想用力。。。用力!!是了。 “阿蓝,你这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力气很大的?” 白老太回过神问道。 “阿奶,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白老太沉思起来,渝澜力大这事瞒不住,也不需要隐瞒。 以后再有人欺负她们家人时,也得掂量掂量。 “阿蓝,这事你不用刻意隐瞒,也不要刻意显摆,该怎样还怎样。去玩吧,阿奶还有事。” 白老太要想想家里突然出现个力大的人,具体要怎么发挥最大的影响力。 最起码往后让人不敢欺负到她们头上来。 这次雪娘的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毕竟下面还有芸娘,巧娘呢。 白老太看着还翻倒在地的桌子,思绪乱飞。 白渝澜回到自己家时,季荷秀问他阿奶找他做什么。 白渝澜想着阿奶不让瞒,就在阿娘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阿娘,我有特异功能了。” “特异功能?这是什么东西?” “娘~,特异功能不是东西,是,是,是一种能力。” 白渝澜总算想起一个形容词。 “就像大伯,打猎很厉害,这是他的打猎能力。我的能力是力大无穷,,呃,也不是很无穷吧。?” 白渝澜也不确定他的力量能有多大。 “今天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白渝澜在季荷秀的眼光下点点头。 季荷秀想起来人家说大石那样是被阿蓝打的,她还压根不信,但是儿子都亲口说了,她没道理不信。 “你阿奶刚刚是问你这事?” 点点头 “你阿奶怎么说的?” “阿奶说不用刻意隐瞒,也不要刻意显摆。” “嗯,阿蓝去找弟弟妹妹玩吧,阿娘去看看阿奶。” 白渝澜识趣的向后院走去。 这不是小事,季荷秀想知道婆婆打算怎么做,不管如何得让皓月回来。 季荷秀匆匆向东院走去。 白家房屋分部, 东院三间房,白老太住东间,西间是粮食集中房,三家的粮食都在这里面。 中间是客厅也是吃饭的地方。东边还有一个灶房。 西边有三间房,白皓月和季荷秀还有白渝澜住东间,白巧娘和白芸娘住西间。西边也有个灶房。 白老太的房屋后有三间房,坐北朝南,白明月和钱梅花东间。白渝漆和白玉娘住西间。东边也有个灶房。 白皓月的屋后还有一个三间房,是钱梅花孕期加盖的,不然住不开。 一边是白渝清的房间,一边是白雪娘的房间,中间是给白渝清弄的书房。 西边有一个房间,养的是白明月猎回来的小动物,兔子,野鸡居多。不过基本隔天就去集市卖了。 四家房的中间是一片不小的菜园,一年四季种满了菜。 菜园两头排列了几个大水缸,用来做饭或者浇菜。 白老太屋后围了个鸡圈,养了鸡崽。 白皓月屋后是一个棚子,放满了柴。 四家共用一个大院门,在菜园的南方。 大院门的西边堆了很多玉米,东边放的农具。 因白皓月和白明月的活计都很挣钱,所以白家在白杏村是数三的富裕。 第一当然是里正家了 第二是李大夫家。 晌午头快过了饭点,白明月才回来。 白明月没想到,他只是和往常一样上街卖猎物,回来走在村道就听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 他也不敢耽搁,匆匆的赶回来了。 把卖剩余的猎物先放农具棚下,就匆匆的往白老太屋里去。 看见大儿子回来了,白老太忙停止和季荷秀的对话,对刚踏进屋的大儿子说: “明月,你再去一趟镇上把你弟弟喊回来。” “娘,我一会就去。刚刚我听村里人说大石和渝清打起来了,雪娘落水要不好了,大石被渝澜打的快死了。这都发生了什么?。” 白明月整个人稀里糊涂的。 “这件事啊说来话长,你先去把弟弟喊回来,到时候咱慢慢说。” “好好好,渝澜真的把大石打的快不行了??” 白明月见白老太急着让他去喊弟弟回来,就知道外面说的八成是真的了。觉得有点不真实。 “。。。看样子是这样。” 白老太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会还得去石头家看看。 “那雪娘呢?没事吧。” 白明月想起村里人说的白雪娘也不好了,顿时急了。说着就要往后院跑。 白老太看着不见人影的门口。。。 “娘,大哥也是担心雪娘,看看才能放心,喊皓月回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季荷秀能理解白明月的心情。 也知道白老太也是因为知道白雪娘没事,才会急着让大哥去喊皓月回来。 但是大哥他不知道雪娘没事啊,就算知道,不亲眼看看又怎么可能安心。 “也是,我也是给急懵了。” 白老太也反应过来。 “梅花,雪娘。” 白明月边喊边进了西屋。 “爹,阿姐没事。” 白渝清正好在堂屋写字,抬头就见阿爹一脸受惊的样子。 “渝清,你怎么和大石打起来了。先不说这事,你姐怎么落水了,现在怎么样了。” 白明月急得不知道该先了解哪件事。 不等白渝清回答,就往西屋去。 钱梅花听见声音,就从屋里出来,拉住白明月坐到堂屋椅子上。 “她爹,你别急,雪娘没事,现在已经睡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落水?”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雪娘不说。” “渝清,你又为什么和大石打架?是不是他欺负你姐了。” 白明月想起这个可能,就气的拍桌子。 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 白明月豁然开朗,作势就要去石头家教训大石。 却被钱梅花拉住了。 “她爹,你先别去。” 钱梅花真怕白明月控制不住把大石打死,虽然她也想把大石打死,但是杀人是要偿命的。 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之前,还是先控制住怒气吧。 “敢欺负我闺女,还打我儿子,更是污蔑我侄子,看我不打死他。” 白明月觉得大石是骗人的。 渝澜才三岁的孩子,就算力气很大又能大到哪里去? 还渝澜把他打的快不行了。呸! 第11章 你要知道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好了,知道你心疼孩子。” 赶过来的白老太既欣慰又无奈。 “娘,你也要拦着我?” 白明月看着拉着他的媳妇,不知道是担心他受伤还是担心他去打人的儿子。 还有不赞同他去的娘,心里很是受伤。 “娘拦你做什么?只是你也要把事情搞清楚再去啊。” “这事再明显不过了,还有什么清不清楚。” “你要想把雪娘推进火坑,你就去吧。” 白老太看着不好好听她说话的儿子,气结。 “我只是去教训大石,怎么会是推雪娘进火坑。。” 越说越小声的白明月反应过来。 他要是怒气冲冲的去打大石一顿,村里人一定会把联想的事认成事实。 这样雪娘如果不嫁给大石,那雪娘的婚事怕是不好说了。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闹大,不然吃亏的只会是雪娘。 白明月气的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看着儿子终于想到了要害处,白老太叹了一口气说: “老大,你先去把你弟弟喊回来,咱一起商量商量定个主意,明天去里正家也好说道。” “我这就去。” 白明月想到弟弟的脑子灵活,说不定能有办法解决这件事,还让大石落不了好。 看着风风火火又跑的儿子,白老太愁起来。 老大家两口子脾气都暴躁,脑子简单,行动力又很好。以后遇到事怕是会吃亏。 “客官慢用” 白皓月往后厨边走边用手按压着眼皮。 今天一天眼皮一个劲的跳,想着忙过这个饭点,就给掌柜请假回家看看。 “二弟,二弟。” 白明月对酒楼虽然没白皓月熟,但是也是很熟悉了。 因为他打的猎物,大半都卖给酒楼。 “大哥?” 白皓月听见喊声转过头就看见他哥向他走来。 “二弟,快去向掌柜的请个假跟哥一起回家。” 白明月想着家里的一堆事,脸上就显出急切来。 “好,我这就去,大哥等我一会” 白皓月一看就知道家里有事发生,也没有多问,就去向掌柜请假。 两人走在路上,白明月就大略把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他不知道白渝澜有特异功能的事,他只把自己想的说出来了。 “娘” 白皓月和白明月到家就直接来到白老太这屋,正好大家都在。 “娘,我已经给二弟说过了。”白明月边倒水边说 “是的娘” 白皓月挨着白老太坐下来。 “那你可有什么章程?” 白老太问 “报官吧!” 白皓月一语惊人 “他爹,这怎么行?” 季荷秀惊呼 “秀儿,只有报官才能让大石得到惩罚。到时候只要咱们咬定他只是骚扰雪娘,没有欺负到雪娘就行了。” 白皓月以为媳妇是害怕这个。 “老大,你都怎么给弟弟说的。”白老太看出来了白皓月还未知全貌。 “当然是大石欺负雪娘,雪娘跳水,渝清救姐姐和大石打架,大石就冤枉渝澜重伤他” 白明月一副他只是实话实说的样子。 “。。。。。。”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是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白皓月一看就知道他哥知道的不是全部。 白老太把事情完完整整,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随着白老太的科普,所有人看白渝澜的眼神从惊讶渐渐迷离到热烈。 白明月 。。。。。 这和他知道的怎么不一样。。 “所以阿蓝真的把大石打伤了?” 白皓月经历着人生中的一次大反转。 “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吧?” 白老太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毕竟白渝清先前和大石也打过。 “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知过程怎么答题呢!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白雪娘。 白雪娘在众人的目光下,把放桌面的双手移到桌子下面,垂眼看着桌面。 “雪娘,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梅花也是无奈,不知道雪娘到底为什么瞒着家人不肯说。 看着家人一双双关切的眼神,白雪娘没忍住落下泪来。 “雪姐姐” 芸娘拉着雪娘的手鼓励着她说出来。 “雪娘,你是有什么顾忌吗?” 季荷秀猜测着问。 听完这话,白雪娘泪流的更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你是要急死我们吗!” 钱梅花第一次想打这个闺女,有什么是连对爹娘也不能说的。 “好了,你再吓着雪娘了。” 白明月也是又气又无奈,想发火又怕再吓着她。 “雪娘,你一直都是最懂事的孩子,阿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原因,但你肯定有你的顾虑。” 白老太觉得还是不要逼太紧,更何况今天雪娘差点没了。 “大石没有欺负我” 白雪娘不想再让家人跟着担心,也想知道阿娘和阿爹到底是怎样想的。 “大石给我说,让我给他做媳妇,还说石头娘已经和阿奶说好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阿奶已经同意了,那阿爹和阿娘也一定知道,她们没有反对。 可是看他们担忧的神情,又不是假的。 “还说让我等着做他的女人” 白雪娘委屈的哭了出来,是哭对爹娘的不信任,也是哭怕阿奶真的把她嫁给大石。 更哭她和他的缘分恐怕没了。 “娘!” 钱梅花不敢相信婆婆同意把雪娘嫁给大石了。 “胡说八道,我什么同意了?” 看着来自儿媳的不敢置信,白老太气的差点骂娘,一个两个的竟然都不相信她。 白雪娘听见阿奶的话,停止了哭泣。 是她偏信大石的话,误会阿奶了。 “你呀,阿奶怎么可能把你许给大石?听了别人的话就给阿奶判刑了,你太伤阿奶的心了。” 白老太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让雪娘对她产生这样的印象,她是那种靠不住的老人吗! “阿奶!我,我对不起。” 白雪娘不知所措,却又浑身一松。 她只想着她被许给大石了,却不敢向阿奶证实。 她不信任阿奶和爹娘,她真的有愧。 “娘,雪娘还小,遇上这样大的事难免想岔了。” 白皓月听明白了 “是啊娘,雪娘也是被大石的话吓到了,一时拐不过来弯。” 白明月也很羞愧,是他以往太过忽略了女儿的心思,才让女儿对他有了不信任。 “好了,好了,我没生气。但是雪娘,以后有事可不能再不证实真假就下定论了。 遇上事可不能再犯傻,你说要是渝清不在,或者没来得及救你怎么办? 你要知道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第12章 要说狠话也得先收了银子啊。 “雪娘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白雪娘认真的回答。 “阿奶,爹,娘,对不起,雪娘不应该不相信你们。” 白雪娘站起身,对着白老太和她爹娘跪下来。 “知道就好。这世界上,你若连我们这些亲人都不信任,你能信任谁去?” 白老太坐着受了跪拜 见雪娘说她知道了,白老太让渝清扶她起来坐。 “现在只剩渝澜这事了。老二,一会你和老大去石头家看看大石的伤势。” 白老太觉得这个事有些棘手,渝澜力气这样大,大石当时肯定没有防备,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好。 “嗯,一会我们就去。” 白皓月也思量起来。 “希望大石不要有事,不然他娘和他爹是个麻烦。” 这种人不能招惹,不然缠上你了,不是烦死你就是膈应你,以后没个好时候。 唉~知道了前因后果的白渝澜也是发愁,他也很怕大石出事。 他可不想被石头娘这样的人盯上。 “你们去吧,多问问李大夫大石的伤势,给他们说医药费我们出。” 既然没有对雪娘做什么,那么就不要和他们家恶交,谁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 更何况依石头家的情况,怕无法承担药钱。 白明月两兄弟出去以后,渝澜带着渝漆和玉娘去后院玩去了。 钱梅花领着雪娘和渝清也回去了。 芸娘和巧娘也识趣的出去了。 “娘,我想着要不给阿蓝请个武师?” 季荷秀不想白渝澜的能力荒废了。 “嗯,阿蓝的能力是要好好培养,只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白渝澜现在才三岁呢,最早也得五岁后学吧。 想到这白老太又说:“阿蓝五岁是不是也要送去村里私塾读书?” “是呢,不过他爹说想让阿蓝明年就开始启蒙。” 白皓月当伙计后,有学过字,只不过会认会读就是写不好。 不过教白渝澜启蒙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还有个读书人白渝清在呢。 “嗯,这样也好。” 白皓月和白明月先来了李大夫家。 李大夫家在村北角,是一座小四合院,院中间还种了一小片竹子。 李大夫的丈夫是李贵,也是一个猎户,经常和白明月一起打猎。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李辉,比白雪娘小一岁,比白渝清大一岁。和白渝清是同学,两人经常同出同入。 李悦薇出去看诊去了,家里只有李贵和李辉在家。 “雪娘身体好些了吗?” 李贵也是听母子俩说过。 “劳烦李大哥挂心了,雪娘身体无碍,只是受了惊吓,一时虚弱。” “白叔叔,渝清呢,有没有受伤。” 李辉今日送雪娘回家,也没来得及问白渝清,就跑石头家找他娘去了。 “渝清也没事,阿辉有心了。一会还和渝清一起去学塾吗。” “去的。一起走路上不无聊。” 因着两人阿爹都是猎户,所以共同语言多一些。 又是同时上的学堂,一来二去不熟也熟了。 再一次谢过对雪娘的救治,白明月和白皓月就起身告辞了。 知道他们要去石头家,李贵就没有挽留,把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离开。 “阿辉觉得渝清如何?” 李贵问儿子。 “渝清挺不错的,讲义气,够意思,也不和别人一样惺惺作态。” “学识呢?” “学问也不错,和儿子不相上下。” “那你觉得雪娘如何?说来给你做媳妇如何?” “呃,爹,你说这话做什么?你别拿雪娘姐的名声开玩笑。”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还害羞了。你要喜欢让你娘给你定下来,不然让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爹!” 他要是敢惦记雪娘姐,渝清还不得揍他满头包? 今日的大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悦薇没少说雪娘这孩子有不少人惦记,本以为儿子近得楼台,想让儿子先得月呢,看样子儿子还没开窍啊! 也是,儿子才十二岁,还早呢。 这边两人来到石头家,刚进门就被石头娘一声挤兑。 “呦,这孩子打完人了,换老子来打了!石头他爹,有人来打你儿子来了。” 石头娘现在看见白皓月就来气,她可没忘记她家大石被白渝澜撞的吐血三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嫂子哪里话,我们是来看大石的。” 白皓月和颜悦色。 “哼,不用你们假惺惺。” 石头娘觉得他们是来看笑话的还差不多。 “进来吧。” 石头爹看着白皓月手上拿的东西说。 听见石头他爹让他们进去,石头娘无法,只得开门让他们进来。 “大石伤的如何了?可好些?” “还死不了!” 石头娘觉得她能开门让他们进来,已经仁至义尽了,可别想听她一句好话。 “行了,你去李大夫家再给大石拿一副药。” 石头爹本意是想让白皓月知道,大石被白渝澜打的有多狠。 “咱俩就一吊钱了,坚持不了两顿。” 石头娘想着今天的钱哗哗的往外拿,那个肉疼,心里更恨白皓月了。 “哦,是这样,阿蓝那孩子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这才不小心重伤了大石。这是二两银子,算是给大石的医药钱和补药钱。” 说着,白皓月拿出怀里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白皓月想说,我儿子现在厉害的很,以后想找事最好给我掂量掂量。 “虽说大石受了伤,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 我家没有说过要把雪娘许给你家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传言。否则下次动手的就是我了。” 白明月觉得他很有必要警告一下。 “呵,你以为白雪娘是金子银子,人人抢着要啊。我儿子就是打光棍也不要她。” 石头娘恶狠狠的说。 “好的很,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大石再敢出现在雪娘面前,我打猎的本事可不是白学的。” “你” “闭嘴,大老爷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 石头娘还想说狠话,就被石头爹打断了。 没眼色的婆娘,要说狠话也要先把桌子上的银子收起来啊先。 “两位白弟,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银子我就收下了。” “至于那些话,你们放心,那是孩子瞎说的,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俩。” 石头爹也不想找一个强劲的亲家,捞不到好处不说,儿子以后也不好过。 “还是石大哥明事理,既然事情说开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白皓月接过话说,他怕再说下去石头娘和大哥打起来。 第13章 魂产球?逗我玩呢? 送两人出去,石头爹就拿起银子放嘴里咬了咬。 拿出一两让石头娘去给大石买几副药。 其他的他都收了起来。 石头娘虽也眼馋银子,但也不敢跟石头爹要,只能拿着一两银子去给大石买药去。 “二弟,你那么急着回来做什么,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白明月第一次觉得弟弟有点不会看眼色,他刚刚使眼神使得眼都抽筋了,他弟还一个劲的拉着他回来。 “大哥,我们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增加问题的。万一你惹了石头娘不痛快,她以后编排雪娘怎么办?” 对这种不讲理的野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和烂人纠缠。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一招制敌,但是他们一没权势,二没后台的。 冲动的后果他们无法承受。 “她敢。” 白明月虽然说的郑重有声,但是也知道二弟说得有道理。 “伤势如何?” 白老太看着一个没精打采,一个云淡风轻的儿子。 “没事,只是小伤,吃几副药修养一下就好了。” 白皓月说。。 “那就好。” 白老太放下心来。 “娘,我想在雪娘十五六岁以后再给她说亲。” 白明月把他想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嗯,这事你和梅花商量就行,不用问我。” 白老太说。 “这事哪能不问你。” “怎么不能?还有皓月也是,以后你们给孩子说亲事是不用问我。” “娘,是不是雪娘的话让你伤心了。” “不是,只是娘老了,只想轻松的过日子,不想操心这些事了。” 白老太也怕以后说亲看不好人家,害了孩子不说,还容易遭埋怨。 这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是让她们爹娘去操心吧。 这边大石听着小石绘声绘色的说着刚刚石头娘和雪娘爹的对话,脸一点一点变黑。 看着买药回来的娘,大石怒吼: “谁让你在白叔叔面前乱说的!他本来对我的印象就不好,这一下更糟了。” “我乱说什么了?再说了,我说什么不是为了你啊,啊。” 石头娘想不起来大石咋就被白雪娘迷的七荤八素了。 “为了我?为了我你还在白叔叔面前说那些话,什么是我就算打光棍也不要雪娘?” “傻儿子啊,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你何必非她不可呀你。”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爹娘只会拖他后腿,从来不会为他着想。 “白雪娘到底好在哪!你安心的等着朝廷给你指配媳妇不好吗?” 石头娘想不通,朝廷指配的虽然多多少少有缺陷,但是好歹能拿捏啊。 像白雪娘,她娘比她都暴躁,她爹比石头爹都厉害,现在又多了一个力大无穷的弟弟。 娶她就像娶回来个菩萨,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定还得供起来。 这有什么好? “不用你管。” 这个不孝子,石头娘气的放下药就走了。 “系统,是你说任务完成可以兑换强身健体的药丸。” “是我说的。” “那为什么兑换不出来?” 白渝澜看着还上锁的栏目,无语的想看看系统要怎么接着忽悠他。 。。。? 系统自察了一下,发现还真是。。 系统面对着机生以来的第一次卡机,深深地陷入自我怀疑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信吗??” 白渝澜信才有鬼呢。 他已经认定了系统在耍他玩。 。。。。。 知道它机品被质疑的系统,无法为自己以证清白,只得默默的怀疑机生。 不行,不能让清白的机生有这个污点。 系统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扫描着整个系统环境。 白渝澜已经不抱希望的打算兑换零嘴了。 但是,。,, 电脑黑屏了。。。 这连零嘴也不给了? 这系统真黑啊,比屏幕都黑。。 正在和入侵者pk的系统,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谁能告诉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球是什么东西” 系统锁定球体,选择驱赶。 没有反应 选择清除 没有反应 选择注销 没有反应 选择卸载 没有反应 选择消毒 选择炸毁 选择移出 选择毒杀 全部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系统换个方向 查找来源 来源———《魂体自带》 哈? 魂体自带? 机生头次活久见 感觉这位宿主不一般啊。 先是来个命里自带的力大无穷 这又来个魂体自带的。。。球 下次会带个什么出来?? 简直比系统还系统 莫不是系统成精。。不。成人了? 既然是宿主的东西,那就 “呵呵呵,我的主人。笨笨有好东西给你呦” 白渝澜看着突然发癫的系统,想笑又怕系统不给他所谓的“好东西”,憋的很辛苦。 。。。 系统又一次装傻 “什么好东西,拿来我瞅瞅。” 好不容易憋住笑的白渝澜说。 电脑黑屏一闪,屏幕上出来一个球。 什么鬼? 真当他是小孩,拿球哄他玩啊。 “主人呢,这可是好东西呢。是你魂体自带的呢。” 系统表示,我不拿你当小孩,我拿你当成精的系统。 魂体自带? 他的魂那么牛?都能自己生产球了? 呀,莫不是他结的金丹。? 他要修仙了? 系统看着思想逐渐跑偏的白渝澜,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 不,闪了个大白屏。 这要能拿出来,起码还能摸摸。 搁这里面是让他只能看不能玩嘛? 古有望梅止渴, 今有望球代玩? 逗他玩呢! “你有本事你给我出来,在里面算什么样!” 白渝澜拒绝它的逗弄 。。。。。 白渝澜话语刚落,屏幕上的球就不见了。 白渝澜找啊找,没在屏幕里找到。 好家伙,这是真的逗他玩呢? 球呢? 现在看都不能看了,改成靠想象了? 系统也傻机了 合着他忙活半天,还不及宿主的一句话。 看着还在电脑里扒拉的白渝澜,系统觉得它高估了白渝澜的来历。 “它在你身后。” 看不下去的系统,出声提醒。 啥? 身后? 白渝澜转身一看 好家伙 这哪是球啊 这分明是带盖的半圆体泉水 这年头,泉水都带盖了 盖上刻有“心想事成泉”五个字,不注意还真看不见。 球体上半部分是空的。下半部分都是水。 泉水中央还有个洞,正在“咕咚咕咚”往外冒水。 奇怪的是,只见出水。不见水量变多,也不见水量漏出来。 白渝澜试探的说:“开盖” 就见上半部分真的缓缓打开了。 心想事成泉? 喝的时候想什么来什么? 白渝澜想着我要银子,我要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 第14章 感觉错过了亿个亿 呃,这怎么喝? 总不能趴在边上像牛一样直接舔吧 活人能让水渴死? 那不能啊 但是这里好像只能往外拿东西,不能往里送! 这样能放进来个竹杯多好,他非得喝到撑不下为止。 不然下次进来发现它消失了多亏。 白渝澜自顾自的想着,却不见泉水的上盖里,已经突然出现了个竹杯。 (球体现在是uu的两个半圆) 系统表示惊讶的事已经太多,它都懒得惊讶了。 它就静静的看着这个宿主啥时候能看见这里面发生的变化。 白渝澜想着反正没人知道,正打算撅嘴对着泉水牛饮,就见透明的盖里有个迷你版的竹杯。 白渝澜看着这个和他指头大小的“玩具杯”,咦了一声。 他竟然想不起来这东西是刚刚就存在,还是突然出现。 他用手捏起来想观察观察,没想到,杯子在他手中变成了正常大小。 看着这个缺了个豁口的竹杯,白渝澜感觉甚是熟悉。 这怕不是他三岁时候,他大伯给他做的竹杯吧。 渝漆和玉娘也一人一个,但是他的被他刻了个缺口。。 因为他怕他分不清谁是谁的杯子,毕竟他不想喝到渝漆的鼻涕。 白渝澜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无一不是随着他的思想而出现。 于是白渝澜又想着,“送进来个碗”。 不出所料,原本空无一物的盖里,又出现一个迷你碗。 白渝澜欣喜若狂的快忍不住发癫了。 因为这代表着这个盖是一个储物空间,而且东西放进去会自动变成迷你版,还不占多少空间。 突然白渝澜想着能不能变出银子来。 于是他想着,来个银子,来个银子。 。。。。。。 左等右等不见有银子 这是什么规律,难不成是不能进银子? 又想着来个桌子来个桌子。 盖里出来了一个迷你桌子。 白渝澜赶紧睁开眼跑厅堂去瞅了瞅自家的桌子。 就见本该在厅堂的桌子不见了,只剩下几个椅子孤零零的在那里。 还好家里没有其他人,怕被其他人看见,白渝澜又想着“桌子快出来回到原位”。 就见刚刚还空着厅堂,桌子回来了。 白渝澜耐着激动的心,趴在桌子上假寐。 来到识海,不出所料的迷你桌子不见了。 白渝澜以为是不能进银子,就想着试试能不能放进来活物 “送进来个鸡崽” 出现个迷你小鸡 确认了能进活物的白渝澜又让鸡崽回到原位了。 他没发现他的所作所为让他阿奶见到了。 白老太正看着鸡崽,想着等它们长大了该如何如何分配。 就见刚刚还吃食的鸡崽原地消失了,白老太以为她老花眼了。 揉了揉眼,又使劲眨巴眨巴看过去,果然,鸡崽还在吃食呢。 白老太叹了一口气,终于服老了 “不行了,我是真的老了啊,那么大的鸡都能看走眼。” 白渝澜还在想着能进活物,能进死物,那为啥不能进银子呢? 是怕他用这能力做不好的事? 自以为猜到真相的白渝澜深深地佩服着这个无形的规则。 他刚刚有一瞬间确实有了不好的念头。 “所以这个泉也不是看起来的大小,也是迷你泉?” “但是有什么作用呢?心想事成,心想事成?” 白渝澜看着手中的竹杯,决定验证一下。 想银子不行,那想着娘亲的身体好一些呢? 白渝澜想着让娘亲有一个健康的好身体,越来越美丽动人,青春永驻。 就舀了一杯水喝了。 然后期待着娘亲的身体,啾一下就能健壮起来,脸上的岁月痕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这个冒傻气的宿主,系统简直没眼看。 “这泉水应该不是这样用得。” 系统看不下去了,提示了白渝澜一下,毕竟他们俩算是一体的,宿主好它也才能好。 “啊?不对吗?难道是用来泡澡的?” 白渝澜想起电视里演的泡药浴。 “不是指用得方式,而是用的方法。”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的意思是,你要想谁的身体好,你要让谁喝这个泉水。懂了吗?” 这宿主不会以为喝泉水就像许愿一样吧。 “!!!啊,这样啊。” 白渝澜傻眼,他看着写的心想事成,还以为他想着愿望喝了就行,原来是让当事人去喝。 “不是吧!!这样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改善别人的身体。 总不能给别人水的时候说,你喝这个水时候要许个愿,因为可以心想事成??!” 别人不把他当傻缺才怪。 万一验证了,还不得被别人盯上了,那他的小命多危险啊! “这么说吧,你第一次喝的时候,你想的是强身健体,青春永驻。所以这泉只有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的功效。” 系统风轻云淡的说着残酷的真相。 。。。。。 白渝澜一瞬间想到了关键处。 所以他第一次喝水时的愿望,决定了泉水以后的作用? 天呐,地呀,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感觉错过了亿个亿!!!!! “可我第一次想的是银子!” 白渝澜抱着希望的争辩。 “是啊,可是你没有喝水啊。” 系统无情的戳破。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怎么还是那么惨啊!” 别人有空间的,有泉水的哪个像他一样倒霉。 本来可以救死扶伤,富可敌国的神泉,现在只能强身健体,养容美颜了。 他现在的心情谁懂啊!!! 系统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其实这样也不错,这泉水真要能救死扶伤,富可敌国的话,宿主以后一定会过的艰难。 而且人一旦突然走了大运,容易得意忘形,走偏了路。 万一还没有守财的实力,那一定会变成某个势力手中的“器皿”。 “其实这样我不错,毕竟人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好的身体。俗话说有啥别有病。” 白渝澜觉得和别人相比,他已经拥有了很多。 做人真的不能贪得无厌,要知足常乐。 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外而来的财富,就是很大的运气了。 不要肖想太多,才会活的快乐。 看着认知清醒的白渝澜,系统再一次觉得,这位宿主不赖,跟着他不会太难过。 “还好不用喝一次许一次愿了,也是很省事了。” 白渝澜决定以后放点泉水在水缸里,反正看着这泉水几辈子都用不完。 嗯,这里有放东西的空间了,也有了灵泉,还有系统可以兑换东西。 对了! 兑换东西。 第15章 如果阿蓝很笨,学不好怎么办? “系统,你不说这次能提升等级了吗?” 白渝澜刚想起来这茬,等级提升意味着发布的任务难度也提升了。 更意味着他终于不用只能兑零嘴吃了。 “是的,这次等级提升后,你可以兑换强身健体的东西。” 系统说着,打开了奖励界面。 白渝澜看见界面显示已解锁的东西,都是治病用得。 “气血方刚丸,散寒丹,祛痘膏,败火药,消食丸,退热散,降压茶,等等等。” 刚刚错失亿亿的心情,得到了丝丝安抚。 这些以后可以用来救人,白渝澜不打算让外人用泉水。 这些来的刚刚好。 白渝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做任务了。 只是任务不是天天有,而是三天一发布。 “今天呢,发生了很多事,有一些事情要宣布一下。” 晚饭间,白老太打算把和儿子商量的事说一下。孩子都大了,有些事不用避着,该有知情权了。 白渝澜觉得肯定有一个是和他的异能有关。 果不其然,白老太第一件事就是说这个。 “阿蓝如今有这力大的天赋,也不是什么坏事,无需在外瞒着。若有人问起,你们只管实话实说,知道多少说多少就行。” “嗯,我决定在阿蓝五岁的时候,给他寻一武师,这种天赋可不能埋没了。长大了也好有一番作为。” 白皓月也希望儿子以后能有大作为,不要局限于小小的村落,一生平平无奇。 “以后你们的婚事你们有一半的自主权。只要你们不同意,我们不会随意给你们下定。” 生活是自己的,自己选择才能过的开心随心,舒心。 雪娘知道这是为了安她的心,内心很是感动。 芸娘和巧娘也很欢喜,她们不用像别的姐妹一样,只能等家人通知和决定。 玉娘和渝清虽也懵懵懂懂,还是认真的听着。 渝清很感慨自己有这样开明的长辈,不像石头的爹娘。 白渝澜盯着桌上的水壶,在心里默念“泉水把水壶装满。” 然后就好奇的看着水壶,想起来看看是不是满了,又怕引起大家的注意。 看着屁股动来动去的儿子,季荷秀小声问他怎么了。 大家注意到动静,也看了过去。 白渝澜只好说他要去嘘嘘。 白渝清主动起来,牵着白渝澜的手带他去。 “阿蓝,快快长大,到时候和大哥一起去参加科考。” 白渝澜压根不想参加什么科考,他只想轻松的过完这一世。 “如果阿蓝很笨,学不好怎么办。” 不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期望,小弟做不到啊! “阿蓝这样聪慧,怎么会学不好?如果真的学不好,大哥会教你的。” 白渝清看着这个从小就显出聪慧的弟弟,对他抱有很大的信心。 “如果阿蓝还是学不好呢,大哥会不会不喜欢阿蓝了。” “怎么会,也罢。大哥会努力做学问,到时候阿蓝学不好,大哥罩着你。” 夫子说明年童生考他可以去,但是他想再等三年,十五岁再去。 即考了便考个好成绩回来,家人开心,也免得考砸了影响心情。 白渝澜怕堂哥跟着他进茅房,他可不习惯让别人看他的隐私。 呃,男人也不行。 “大哥你也要嘘嘘吗?” “不了,你去吧。” 白渝澜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屁颠屁颠的进去了。 看着搞怪的弟弟,白渝清也笑了起来。 他和阿蓝年龄相差甚远,阿蓝还不记事他就去了镇上读书了,不常回来。 两人也一直不是很热络,但是今天阿蓝小小年纪就知道维护他和雪娘,白渝清心里对他也有了兄弟之情。 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两人回到屋里,发现李辉也在。 “辉兄?” 白渝清拱手见礼 “渝清,打扰了,我来早了。” 李辉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一进屋就后悔了 因为别人吃饭时来别人家,是很失礼的事。 可是他也不能转身离开,只能有些尴尬的和白奶奶说着话。 因这,他们都停了饭食,几个妹妹都在撤菜。 虽然白奶奶他们都说他们已经吃饱了,但是可能是客气话而已。 “那里的话,是我们今天食用得晚了。” 白渝清理解李辉的尴尬,也揽下了责任,也因为确实如此。 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多,一时忘记了做饭,所以食的晚了。 “渝清可用好了?我不急,可以等。” “用好了,容我收拾一下容表咱就走。” 李辉应了后,白渝清就匆匆离开,回屋去收拾东西去了。 “阿辉在学堂吃的可习惯。” 白皓月也想多了解了解,毕竟以后白渝澜也会去那里。 “多亏了白叔叔和阿爹不时送的野味,每日倒是不少荤腥不说,还能顿顿饱肚。” 因者两家都心疼孩子,猎物时有意多猎,总会送些去学堂。 也因此李辉和白渝清在学堂也是事事顺当,遇事总有同学和夫子相帮。 “学识费脑,多食些荤腥也能补补精气神。” 白明月觉得四书五经简直就是天文,反正他听一会就头昏脑胀,更何况渝清还是从早听到晚。 “夫子说明年童考我和渝清可以参加了,不过我和渝清决定多习三年,应下一届的童考。” “哦?倒是不曾听渝清说起过。你们还小,多习三年也不错,知识稳固也能更增进些。” “是的。” 李辉点点头。 看白渝清背了箱笼来,李辉就站了起来。 “阿奶,爹,娘,叔叔,婶婶,渝清去学堂了。” 白渝清给长辈行礼告辞。 “去吧,你们路上小心。” “不要贪近走山间小路,大路虽远但安全。” 白渝清应下 李辉也和白家人告别 两人就一起向学堂走去。 饭后大家又聚在一起剥玉米,直到太阳落山。 这里没有电,也煤油灯,只有火把和蜡烛可照明。 只是农家的柴火有许多用处,极少用来夜间照明。 夜里起夜也是就着月光而已。 真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也算是现在的作息时间表了。 一般人家出不起蜡烛钱,只有富足的人家学子才会舍得点灯夜读。 权贵富豪之家才可能会有灯火通明的情景。 有人会用油浸泡过的木棍,在木棍顶端会涂抹一些动物油,比如说:羊油、猪油什么的,有钱人会涂抹一些松脂做火把。 只有政府才可使用桐油和石漆(石油)做的火把。 这时蜡烛和火把的燃料就是身份,地位和财富的象征。 夜间 “秀儿,你说咱搁镇上置办个店面可好?” 第16章 白渝澜的见异思迁,它早已习以为常了。 以前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白皓月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结婚十三载,除了头一年的朝夕相处,其他的时候大半都是分隔两地。 前几年生阿蓝,那么危急的时候,还要分个人去通知他。 他不想再和秀儿分开过了,也不想再缺席阿蓝的童年。 这次阿蓝又显示出了异能,若不好好教导,恐怕长歪了去。 也不是不信任秀儿和娘的教导,而是这件事轻视不得,一旦歪了就很难扶正了。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季荷秀看着白皓月从吊儿郎当到顾家有责任,心里是甜蜜的,至少她没嫁错人。 只是置办铺面是为啥? “成婚这么些年,我没做到丈夫的责任,没做到父亲的责任,也没做到为人子的责任。” 本该在娘跟前尽孝道,他却三天两头都在外面。 家里家外都是大哥在操心。 虽说他做了伙计不少拿钱回来,但是从前两年就没再交公了。 大哥没有怨言,大嫂也没有抱怨,还对秀儿多次照顾。 这一切都是他缺席的缘故。 唉! “他爹” 季荷秀没想到丈夫能想这么多,虽有时她也羡慕别人一家团聚,但也知道丈夫是想让家变得好起来。 他也确实做到了。 “他爹,我也不反对你,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后面有我,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秀儿,能娶到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这样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的女人,怎能让他不爱呢。 “他爹,这么大的事你也要和娘商量商量才是。” “应该的,明天我会和娘仔细说说。” 不知道娘和大哥支不支持。 “置办个铺面做什么呢?咱们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和货物呢。” “我想的是和大哥合作一起开一个的食肆。” 起码他对招待客人和经营有些经验,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食肆?我觉得不错,明天和大哥大嫂还有娘商量商量看。” 季荷秀觉得民以食为天,做食肆应该可行。 这边白明月也在想着事 儿子以后要去县城,难道要分隔两地? 现在在镇上有二弟时不时的看顾,去了县城一年半载见不了一面,有个事也不能知道。 可是跟着去也不现实,家里还有娘。 渝漆和玉娘都还小。 二弟媳的身子骨又弱,他再一离开,梅花一个人怕是撑不住。 唉。 “他爹,你不睡觉顾涌来顾涌去的干啥呢?” 钱梅花看着像个炕饼一样翻来翻去的丈夫。 “没事。” 白明月怕说出来了,钱梅花也跟着忧心。 “是因为雪娘的事?” 说起雪娘,白明月说:“你平时多让雪娘和芸娘巧娘玩会,别让她一个人在家闷着。” 和姐妹多相处,省得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看你说的,我还能拦着她们一起玩?” 钱梅花也奇怪,雪娘怎么对她不信任,她平时虽处处看重了些渝清,但是对她也不苛刻啊。 难道是有了渝漆和玉娘后,对她太过忽视了。 钱梅花想起渝漆和玉娘刚出生的时候。丈夫时常去打猎,渝清又去了镇上。 家里大活小活都落在了雪娘身上。 芸娘和巧娘也因为弟妹身体不好,渝澜还小没少做活。 几个姐妹确实少了些愉快的相处。 唉! 以后确实要多让雪娘往前院走走了。 雪娘想着今日的事,心里忧愁起来。 她不敢对谁说,她喜欢李辉,她落水也是因为和李辉没了可能,还要嫁给大石那种人,才一时想不开。 但是现在柳暗花明,她不用嫁给大石,而且对自己的婚姻,也有了一半的选择权。 还多了几年的机会,不用担心被定出去。 她该怎样做,才能让李辉也对她有想法呢。 不管李辉喜不喜欢她,她总要想办法试一试。 但也不能太明显,免得不成后影响李辉和渝清的感情。 可是如今离得远,见一次都难,又如何培养起来感情呢。 白渝澜正在和系统讨价还价,希望能增加做任务的频率。 系统并不是能随心所欲的,发布任务的频率,不是它能控制的。 看着跌石心肠,油盐不进,雷打不动的系统,白渝澜只得放弃了。 想了想自己还是贪心的 虽然每次都说知足常乐,可是在面对着诱惑的的时候,心情怎么可能做到没有起伏。 白渝澜深深地检讨着自己 清晨, 春天的风夹杂着股股凉意 虽说二月春风似剪刀,可这都三月尾了啊! 这风也太大了,直吹得窗扇吱吱响。 白渝澜感受到凉意不愿起床,那边穿戴好的季荷秀过来就看见,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小脑袋在外面的白渝澜。 季荷秀弯腰轻唤着白渝澜起床,好给他穿衣束发。 谁料白渝澜听见喊声非但不睁眼,他还把头也蒙在被窝里去了。 季荷秀看的好笑,看了看吱吱作响的窗棂,就随他去了。 “这么快?” 正在穿鞋的白皓月看着去而复返的季荷秀。 季荷秀笑着说:“这孩子懒床呢,今儿风大,左右他起来也无事做,就随他去吧。” 白皓月也笑了起来,阿蓝一到冷天就懒床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季荷秀把床褥收拾妥当就起身去了院里梳洗,今日的水格外的凉。 白皓月在屋里动了动胳膊腿,又左右扭了扭腰。 来到西屋看了看白渝澜,担心他焖着自己,就轻轻的往下拉了拉被子。 白渝澜其实没有睡着,他只是想躲懒,看他爹不打算让他起床,就配合的把头露了出来。 白皓月失笑着离开了房间,去梳洗去了。 这时季荷秀已经去白老太那屋做早饭去了。 因为想省柴,白家并没有分锅吃。 饭食是白皓月和白明月两家轮流做的,一家做一天。 白皓月洗漱好就回到屋里,拿了一本从渝清那借来的书看了起来。 这边白渝澜懒了一会,就精神奕奕了,但是就是不想离开被褥。 从系统舀出来一杯泉水润润喉,白渝澜问系统今天的天气。 听系统说今天有四级的风,中级的雨,白渝澜更不想起了。 他想过夏天啊过夏天 夏天他起码可以光膀子,也可以去西溪里泡澡嬉戏躲热,而且这里的夏季没有地球上的那么炎热。 系统并不想戳穿白渝澜的想法,对于白渝澜的吐槽它已经习惯了。 白渝澜总会在冬天怀念春天,在春天怀念夏天。 在夏天怀念秋天。 又在秋天感慨着冬雪怎么还不来临, 小溪怎么还没结冰, 屋檐上的冰锥还不够大还不够长。 白渝澜的“见异思迁”,它早已习以为常了。 第17章 那么多美食可不是白吃的。 最后白渝澜还是被尿给憋的不得不起床。 “阿蓝起了?刚好也要开饭了。” 芸娘过来正打算喊白渝澜起床,就见他已经在自己穿衣服了。 芸娘要帮他穿,白渝澜拒绝了。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衣服还是会穿的。 看着白渝澜自己麻利的穿好了衣服。 芸娘夸了他一句阿蓝就是聪慧,然后领着他去院里洗漱。 这时巧娘也过来了,问他们好了吗?饭已经上桌了。 两人匆匆的洗漱好,就往白老太的东院赶去。 让长辈久等是失礼的事。 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入座了,好在都知道白渝澜冬天习惯赖床。 饭后 芸娘,巧娘和雪娘收拾碗筷桌椅。 白皓月对白老太还有白明月说他有个想法,想和娘还有大哥大嫂商议商议。 “啥事?” 白老太放下竹杯。 白明月和钱梅花也好奇的看着白皓月。 “我想在镇上置办一家店面,开一家食肆。”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 白老太好奇。 “儿子一直做伙计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儿子一直未在娘身边尽孝” “事事都是大哥忙前忙后不说,大嫂还时不时帮儿子看顾秀儿和几个孩子。” “儿子实在心有惭愧。” “秀儿生阿蓝的时候儿子不在身边,这次家里有事也是如此。” “离家远了有事不能及时回来也罢,还得分个人去支应儿子。唉!” “如今阿蓝又显出了不凡的力量,儿子不敢大意,恐他走偏了路。” “也是实在不想再和家人分居两地了。” 白老太听着老二说的话,知道他也许是想了很久,只是如今下了心。 而且老二一直在外也不好,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是银钱不够?我这有你可以拿去用。” 白明月以为白皓月是想借银钱。 “不是的大哥,我想的是和大哥大嫂合作置办一家店面。” “所得利润两家各两成,两层给娘算是孝敬,余下四成做本钱。” 白皓月把他的想法,大致的说了下。 “可是咱家没人会做酒楼的菜系啊!会有人来吃嘛?” 钱梅花指出重点。 而且开食肆,只有他兄弟俩是不行的。 店里的活计如何分配? 谁来收账,谁来招呼客人,谁来下厨,谁来清洗蔬菜,锅碗瓢盆,收拾碗筷,清理桌椅? 渝澜,渝漆,玉娘三小只如何安排? 总不能都带到店里去,这样还做不做生意了? 都去的话能住的下?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所以我想咱不做高端的食肆,咱做中下的。” “镇上有不少短工,长工,街边虽也有摊子,但都是饼子加粥,容易饿。” “我们确实不能和酒楼的高端佳肴相比,但只要能饱腹和实惠,不愁没有顾客。” “薄利多销利润也是可观的。” 白老太和白明月思索起来。 按照老二说的,确实可以一试。 “儿子做了十来年伙计,对经营的流程也是有数的。” 看着意动的白老太和大哥,白皓月继续说着他的想法和成算。 “老二说的有一点不无道理,渝清拒绝明年的童考,也不是没有担心家里的成份在。” 他时常打猎,受伤是家常便饭。家里两个弟弟妹妹还小,雪娘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梅花要操心的事又多。 以渝清的性格,他担忧家里也是难免的。 “既然都有这个心思,那你们两兄弟就好好思量,把方方面面的事都想好再行动。” 白老太也不想阻止儿子们的上进。 “娘放心,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儿子也是不敢冒险的。” 毕竟投资的人力财力都是不小的数。 雪娘她们几个孩子听见家里要开食肆,都有些激动起来。 白渝澜看着大人们的神情,知道开食肆这事没跑了。 只是阿娘的厨艺虽不难吃,但也不是很有技术。 阿奶口味重,年纪也大,不可能下厨,大概率会看顾他们三个小的。 大娘的厨艺比娘好一些,倒是有可能。 不过要是有菜谱,还怕做不出好吃的来? 实在不行他就默写一些菜谱出来,毕竟她上辈子也不是没做过饭,只是有很多佐料现在是没有的。 不过上辈子吃了那么多美食,也不可能是白吃的。 说不定还能卖卖烤串啥的。 “三个小的怎么安排?” 钱梅花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三个可以跟我在村里,等一切稳定了,再看情况定吧。” 白老太说着她的想法。 “娘辛苦了” 白老太说:“只望你们同心协力做出份事业来,我辛苦一些倒是无所谓。” 白皓月和白明月应了他们会好好做。 “店里活计怎么分配?都谁去?” 白明月对这毫无头绪,他不会下厨,不会招待客人。 收拾碗筷桌椅倒是可以。 白皓月思索片刻 “大哥还是打猎,为食肆提供荤菜来源。” 毕竟荤腥油水重,最是能饱腹,也让人觉得钱花的值。 “大嫂掌厨,秀儿清洗食材,巧娘收拾残羹剩饭,芸娘清洗收下来的碗筷,雪娘在厨房视情况而定。” 因为芸娘和雪娘大了,尽量不要抛头露面。 待一切稳定,接娘过去,就让她们在后厨待着好。 省得遇到些难缠的顾客,起坏心。 “我迎顾送客,收账记账。” 白皓月分配着各人的分工。 “这样的话,店面不能置办的太过狭小,还得带有住的房间。” 季荷秀担心银钱不够,毕竟自家就去了七个人,不说店面,住的地方也不能小了。 白皓月说这不是问题,镇上的店面价格不高,毕竟不是县里,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 “既然这样,老二你的活计不得辞掉?” 白老太想,老二对镇上熟悉,置办店面的事得他去做。 总不能让老大去,不说他心思不细腻,就他对这套不了解就容易受骗。 “是的,我打算今天再上一天,晚上给掌柜的说一声。” 他也好再仔细观察观察,酒楼是怎样运作的。 “二弟,这事要不要给渝清说一下?还是等他回来了再说?” 白明月觉得渝清做为长子,家里的事他该知情。 “明天我去拿这月的工钱时,随便去和渝清说说。” 渝清做为白家长孙,又是要参加科考的,是该多参与家里的一些决策了。 还有芸娘她们几个女孩,也有必要开始学人际往来,家宅掌账。 以后渝清最低也是秀才,他们几个的亲事也不会是寻常农家子,多少是要有些家底的。 第18章 你要不显摆不就没事了! 这样她们几个得学一下书写了。 白皓月记得渝清以前教过她们仨识字,只是不知道进展如何。 现在渝清去了镇上,不知道是不是中断了。 “雪娘,芸娘,巧娘,你们现在识了多少字?” 白皓月问 “三百千会认,只是写不来。” 雪娘没事会看看弟弟带回来的书,特别是对李辉有意后,她对识字的渴望更强烈了。 “只会三字经和百家姓,千字文略知一二。” 芸娘和巧娘在白渝清去镇上后,很少学了。 “我也会,我也会。” 白渝澜兴冲冲的说。 “哦,阿蓝会什么?” 白老太笑 “阿蓝会三字经。” 白渝澜一脸傲娇,他想做个神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 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 自子孙,至玄曾。乃九族,人之伦。 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 呃 好尴尬 后面是啥来着? 他想不起来了 装?失败,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苦思冥想的白渝澜,白皓月大笑起来。 也更坚定了要好好干一番事业出来,阿蓝如此聪慧,不能埋没了。 “阿蓝是跟谁学的?” 白老太好奇 “呃,去村里私塾那边玩的时候听来的。” 白渝澜撒着谎。 “二弟。阿蓝就是聪慧,你可得好好培养啊。” 白明月对笑嘻嘻的白皓月说。 白老太也笑了起来,小辈们聪慧是家族的希望。 “阿嚏” 白渝澜打了个大喷嚏 “怎么了?受凉了?” 季荷秀摸着儿子的脑袋。 “没有,没有。” 白渝澜知道,是因为他撒谎了,系统给他的惩罚。 “阿嚏” 喷出两条鼻涕 。。。。 白渝澜要疯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快回屋去,一会喝碗姜茶” 白老太觉得是昨夜风大,给受凉了。 季荷秀应了一声。 用手帕给白渝澜擦擦鼻涕,抱着他回屋去了。 钱梅花怕渝清和玉娘也受凉,就去厨房煮姜茶去了。 多煮些,一人喝一碗。 白老太让两个儿子把剥好的玉米粒都搬到屋垛起来。 怕一会下雨淋着了。 让雪娘几个把玉米棒往里垄垄,用东西挡挡,免得打湿了。 白老太用大竹扫帚把院里扫了扫。 忙完这些,白皓月就往镇上赶去。 走后两刻钟就下起雨来,下的还不小。 季荷秀想着刚刚还好让白皓月带了伞,不然非淋雨不可。 只是这风大,怕是挡不住多少雨,唉! 白渝澜已经流了两天鼻涕,只流的他欲哭无泪。 “系统为什么我吃了药不管用?” 白渝澜在阿奶和娘亲的担心下,喝了一天的中药。苦的他怀疑他的胆汁跑到了嘴巴里。 “因为这是对你撒谎的惩罚,药物当然无用了。” “难道让我说,我是在上辈子学的。” 白渝澜无语望。系统。 “你要不显摆不就没事了!” “我,我,你。唉~” 白渝澜真是被系统打败了。 “好了好了,过了今天就好了,再忍忍。” 系统安慰着可怜兮兮的白渝澜。 白渝澜除了这样还能如何?吃药也不管用啊。 以后他再也不撒谎了!! 下了两天的雨终于放晴了,白老太去地里看庄稼去了。 季荷秀在给菜园施肥。 钱梅花在给鸡剪翅膀,鸡长了些翅膀,飞得圈不住了。 雪娘她们三个在读书。 渝漆和玉娘在院里扒蚯蚓要喂鸡。 白渝澜可怜兮兮的被下了禁令,不许下床不许出门,连放水都在屋里的夜壶解决了。 白老太看着花谢的差不多,开始长油菜籽的油菜,心里想着下半年得多种些豆子,花生。 这样开了食肆省得买油了。 又看了看水稻,想着这以后除了纳税的粮,其他的都留着,开了食肆米是最不能缺的。 走在路上,看着山上的竹林,白老太想着天晴了要多砍些竹子回来。 多编制些篮子和框框,开食肆了能盛菜,洗菜用。 还得多让老大砍些大竹子,让村里的竹匠做些桌椅。 白老太心里想着事,慢悠悠的朝家里走去。 看着路边的蒲公英,白老太停下来拔了几颗,想着拿回家给白渝澜煮水喝。 又想着以后带着渝澜他几个去多挖些回来,晒干了以后拿去食肆泡水喝。 野菊也可以多采些,还可以多种一些绿豆,夏天煮水喝,说不定也能卖些钱。 还得多种些蔬菜,这样又能省一笔。 白老太恨不得多种些东西,好让以后食肆的成本低一些。 “李太夫,你这是去哪了啊?” 白老太看着匆匆而来的李悦薇。 “哦,里正家的小闺女这两日发热了,我今天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在发热。” “发热,这可是大事啊,那是要赶紧去的。” 白老太就不再和李悦薇交谈。 唉,孩子啊,最怕的就是发热了。 当初老大还小的时候,就因为发热差点活不成了。 好在都熬过来了。 白老太想起往事,就没有太关注脚下。 “哎呀!” 白老太一脚踩滑摔坐在地上。 “哎呦,哎呦。” 白老太摸着摔疼的屁股嘴角直抽抽。 等缓了缓身上的疼痛,白老太两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着被泥土糊住的蒲公英苗,白老太一瘸一拐的来到不远的小水坑洗了洗。 站起身,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屁股,白老太想着她真是老了。 这要还年轻,根本就不是事,她能来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唉! 白老太感慨着时光的流失往家走去。 白老太到家就见老二回来了。 因为这两天下雨,白皓月就多做了一天伙计。 今天拿了工钱,在镇上转了转,还找了牙人询问了空置的店铺。 看了几家,不是太小就是太大。 小的肯定不行,大的超了预期。 白皓月拿不定主意,决定先回家和大哥商议商议。 刚回家坐下喝了碗水,就见他娘一瘸一拐,慢慢悠悠的从外面回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 白皓月“咚”的放下碗,跑上前去搀扶着白老太。 “没事,刚刚不小心打了个滑。” “娘啊,屋后泥土湿滑,你可别一个人跑出去了。” 白皓月担忧的嘱咐。 “知道了,知道了。娘又不是小孩子。” 白老太被儿子说的脸有些挂不住。 但是想想她儿子也是担心她,就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第19章 家里没有个男人怎么行! “娘,你这是干啥?” 白皓月看着白老太手中的蒲公英,还以为她出去就是为了拔这几个蒲公英。 “哦,这个啊,阿蓝受凉了,我给他煮些蒲公英水喝。” 看着儿子盯着她手中的蒲公英,白老太说。 “阿蓝还没好?” 白皓月记得那天白渝澜只是流鼻涕,这都两天了还没好。 “嗯,灌了一天药了,也是不见好转。” 白老太想起让白渝澜喝药的艰辛就一把辛酸泪。 “可是这蒲公英也不对症啊。” 蒲公英不治受凉引起的流鼻涕。 “。。。。。。” 白老太傻眼 “大哥呢?”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看。” “。。。。。。” 看着突然吃火药。。呸呸呸,突然心情暴躁的娘,白皓月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白老太懒得看这个一回来,就噎了她两次的儿子。 拿着拔回来的蒲公英,走到后院扔进了鸡圈里。 刚来后院找大哥的白皓月正好看见这一幕。 看着跟来的老二,白老太赏了他一个白眼。 白皓月他突然有一种这蒲公英就是他的错觉。 呃,更年期的娘,惹不起惹不起。 “嫂子,大哥呢?在家吗?” “老二回来了。你大哥出去了,你找他急不急?急的话我出去找找。” 钱梅花猜到可能是置办铺面的事,忙拍拍手就要去寻白明月。 “不急不急,等大哥回来再说也一样。” 白皓月忙拦下风风火火就往外跑的嫂子。 “可是铺面的事有着落了?” “还没呢,就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得和大家商议商议。” “嗯嗯,等你大哥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那麻烦嫂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 钱梅花摆手。 “阿蓝?还难受嘛?” 看着裹成蚕蛹,一脸生无可恋的儿子,白皓月吓了一跳。 这么严重? “阿爹,阿蓝想出去玩。在褥子里都快发霉了。” “那就起来出去玩呀,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可是阿奶和阿娘不让。” 白渝澜委委屈屈。 白皓月好笑。 “你阿奶和阿娘也是担心你。你真的不难受了?” “嗯,感觉快好了。” 他可没有撒谎,系统说的睡一觉明天天亮就好了。 系统:“。。。。。。确实是它说的。” “那起来活动活动,不可跑跳,再出汗受凉了。” “嗯嗯嗯,一定一定。” 终于解放了,白渝澜翻开被褥坐了起来。 然后又在阿爹的眼神中,嘿嘿嘿的盖好被子,慢慢的穿起衣服。 感受着雨后热烈的阳光,白渝澜觉得身上的霉气都晒没了。 屁颠屁颠的往后院走去。 “阿蓝,你怎么起来了?” 正在散肥的季荷秀看着在外面溜达的儿子。 “阿爹让起来的,阿爹说晒晒太阳好得快。” “。。。” 在后面的白皓月,,他应该没说过这句话。 “嗯,那你穿厚些啊。” “知道了娘。我穿的不少呢。” 说完就看见渝漆和玉娘在翻土,忙走过去围观。 “蓝哥哥你好了。” 白渝漆开心的看着白渝澜。 “嗯,好了。” 白渝澜说着还吸了吸鼻子。 “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给小鸡捉蚯蚓呢。” 白玉娘在泥土里扯出一条蚯蚓,头也不抬的说。 “呐,蓝哥哥给你。” 白玉娘捏着蚯蚓,举到白渝澜的眼前。 差点怼他脸上,吓得他后腿一步。 “不了不了,你玩吧,呵呵呵。” 白渝澜忙摆手。 “好吧。” 白玉娘捏着蚯蚓走到鸡圈扔了进去。 看着小鸡争抢着在追逐中把蚯蚓分食。 “妹妹快来,这又有一个。” 白渝漆喊白玉娘。 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兄妹俩,白渝澜悄悄退出了群聊。 来到前院,听见芸娘她们屋里传来读书声,白渝澜好奇的走了过去。 雪娘,芸娘和巧娘正在复读三字经。白渝澜听了个全尾。 怕影响她们学习,白渝澜在屋檐下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又怕被阿奶看见,又跑自己屋里搬了个矮凳。 听着姐姐们的读书声,白渝澜突然发现白家真的很好了。 这个时代的农家女,百分之九十八是没有机会读书写字的。 就连有些农家子也是没有这个运气。 现在农家孩子基本都多,也因为人多,做不到齐心。 再加上农家老人有志向的,有抱负的很少,读书又废银钱,大部分人家是供不起的。 有的人还觉得读书费钱费时,能不能读出来还没个定数,一般不愿意供孩子读。 像白家,以前供白渝清读书,有一半的原因是季荷秀身子不好,都以为家里只会有白渝清一个孙子。 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家里的银钱有一大半是白明月打猎得来的。 白皓月刚做伙计两年,家里白明月上孝敬母亲,中管护媳妇和弟妹,下照应孙字辈。 季荷秀身子不好,钱梅花在家中也是出了大力的。 白渝清想跟着老秀才读书,家里没有反对的道理。 更何况,白渝清回到家还兼顾着姐姐妹妹,连带着白皓月也是跟着白渝清启蒙的。 虽然刚开始那几年钱梅花没少不待见季荷秀,但随着季荷秀生产时的命悬一线,也消了芥蒂。 可以说,白家要是没有大公无私的白明月,就没有现在的欣欣向荣。 虽然白明月大大咧咧,说风就是雨。 但是只要涉及家里的事,他都会和白老太还有弟弟商议。 不会一个人莽撞的行动。 就像这次置办铺面的事。 白明月没想过为了白渝清在镇上谋差吗? 想过。 可是家里没有个男人在怎么行。 他是没办法,他做为老大他丢不开手。 白渝澜想着那天白明月的神情,觉得白皓月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 虽然白老太要单独在家看着三个孩子,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以后一家人的日日团圆,有些事必须要先熬着。 为什么白老太一大把年纪了,也揽下了看仨孩子的重任? 还不是为了以后不拖两兄弟的后腿,也为了让两兄弟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两兄弟才能安心的发展自己的事业。 白渝清做为长孙,也知道努力学习,想通过科举让白家改头换面。 儿子和孙子的努力白老太能不知道吗? 儿子是她生的她又怎会不知。 以前因白皓月吊儿郎当,为了让他收心,随了他的意让他娶了季荷秀。 有了白芸娘后,白皓月确实收了散漫的生活态度,做了伙计。 所以白老太就算看不上季荷秀的身子,也没有苛刻她分毫。 第20章 他不回答行不行!! 谁让儿子喜欢呢 谁让儿子肯为了她改呢。 也因着知道白明月承担了很多,所以白渝清想读书,白老太怎么可能拒绝。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好在,兄弟两个没有隔阂,没有怨怼。 好在,大儿媳通情达理,心肠柔软。 好在,小儿媳虽身子娇弱,也尽力而为。 好在,孙子们都心有大爱无私心。 白家能过好,不是只有努力就行的。 努力的人那么多,有所成就的有几个呢。 白渝澜突然也想做一个上进的人了,他总不能拖后腿吧。 阿奶都不拖后腿。 听着屋里姐姐们的读书声,白渝澜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 想有所作为的心也发起了芽儿,有一天是否会长成参天大树呢?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白明月申初(15:00)才回来。 白渝澜听见响声,就见白明月背了一袋子,提了一手的东西回来。 知道白明月这是去看了设置的陷阱。 看来收获不少。 白渝澜喊了声大伯,就朝白明月走去。 “阿蓝快来,有好东西哦。” 白明月招呼着白渝澜向后院的兽圈走去。 雪娘她们听见白渝澜的喊声,又听见白明月的话,就停下了读书,好奇的跟着去了。 看见白明月回来,钱梅花上前去接过白明月手上提溜的几只野鸡。 “他爹,二弟刚刚来找你了,好像有事和你商议。” 钱梅花把野鸡放在一个筐篓里。 “哦?二弟回来了。我一会就去。” 白明月边说边打开袋子,把袋子卷了卷。 白渝澜就看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哇,是鹿,小鹿。” 白玉娘惊呼。 上前就要把鹿抱出来。 白渝漆也惊喜的一直蹦哒着。 “玉娘喜欢吗?” 白明月见小女儿的欢喜样,也高兴的明知故问。 “喜欢,喜欢。阿爹玉娘要鹿鹿。” 白玉娘拉着白明月的手,想争取到小鹿的归属。 但是半路多了个竞争者。 白渝漆也拉着白明月的另一只手:“阿爹,渝漆也想要,给渝漆好不好。” 白明月看着一左一右的儿女,为难起来。 又见白渝澜站在一边一眨不眨的盯着袋子里的鹿。 雪娘她们仨也喜爱的抚摸着鹿的皮毛。 更加难上加难。 “可是只有一只鹿呀。” 白明月纠结的说。 “阿爹我不要。” 雪娘虽然喜爱这只鹿,但是也不想多个喂养物。 “大伯,我们也不要。” 芸娘说完,巧娘跟着点了点头。 只要能天天见到,拥不拥有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懂事的三个孩子,钱梅花笑了起来。 姐妹兄弟之间,互相谦让喜爱之物,证明关系亲近。 “阿蓝也不要,给弟弟妹妹吧。” 白渝澜可不想和小孩子争。 书有孔融让梨,今有他阿蓝让鹿。 哈哈! “哦,阿蓝不想要吗?” 白明月惊讶。 “想,但是只有一只鹿,还是给弟弟妹妹吧,阿蓝长大了。” 白渝澜不敢撒谎,怕刚好的病又卷土重来。 “蓝哥哥真好,哥哥,你要向蓝哥哥学习。” 白玉娘聪明的给白渝澜一个彩虹屁,还将了白渝漆一军。 “可是,可是渝清也喜欢。” 白渝漆不想放弃争取。 “这样吧,你们两个一起照顾小鹿好不好。” 白明月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玉娘一个人也不会照顾呢。” “那我们一起照顾吧。” 白渝漆开心的说。 “还有渝澜,你们三个一起照顾小鹿,把小鹿养的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白明月顺机提议。 “好啊好啊。”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看着事情完美解决,白明月松了一口气。 直看的雪娘她们几个偷偷笑。 白明月把小鹿从袋子里抱了出来,拿过钱梅花递过来的绳,把小鹿栓了起来。 一切妥当后,才把小鹿腿上的绳解掉。 因为兽圈有些矮,怕小鹿跳出来跑了,所以要拴着它。 一切完毕,白明月就去前院找白皓月去了。 “我们给小鹿起个名字吧。” 白渝澜提议。 “好啊好啊” 白渝漆双眼放光。 “叫小鹿。” 白玉娘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名字更贴切了。 “呃,好名字。” 白渝澜认输。 “不,叫鹿鹿。” 白渝漆感觉小鹿很可爱,只有可爱的名字能配得上它。 “。。。。嗯~也不错。” 白渝澜认命。 “叫小鹿。” 白玉娘还对着小鹿连着喊了三声小鹿。 “鹿鹿!!” 白渝漆不甘示弱,也叫了几声鹿鹿。 白渝澜只想原地消失,他不是故意发动战争的。。。 “蓝哥哥,你说叫什么名字呢。” 白玉娘寻找着队友。 “是啊,蓝哥哥,你觉得哪个名字可爱。” 白渝漆觉得蓝哥哥比他们大一岁,一定知道一个更可爱的名字。 他不回答行不行。。。! 看着两个人对他的“信任”,白渝澜想了想说:“叫小鹿鹿吧。” “哇,真的比鹿鹿可爱耶。” “嗯嗯,就叫小鹿鹿。” 我谢谢你俩的肯定啊!!! 汗 于是乎,新的家庭成员“小鹿鹿”诞生了。 “二弟,你找我?” 白明月来到白皓月家屋外。 “是呢,有些事要和你商议商议。” 听见声音的白皓月,从屋里出来。 “什么事?走咱上娘那里说。” 白明月觉得他娘经历的多,想法肯定比他们周全。 两兄弟就往白老太的院走去。 白老太正在补觉。 这两天因为置办铺面的事,白老太没少思量,这两天夜里睡不着,白天又要起。 白老太只觉得脑袋不清明,怕熬着再生病了儿子担心,所以刚刚回来就上榻上补眠去了。 白明月和白皓月在门外喊了两声娘,不见白老太回应。 就进屋来看看,看见白老太睡得沉,就没打扰,比着手势就退出去了。 两个人往后院走去,路上白皓月说: “镇上的店面,不是太小活动不开,就是太大,超了预期的投资。” “这样确实不好抉择,一会娘醒了,问一问,看娘怎么说吧。” 白明月也不敢下结论。 “嗯,这样也好,娘总比我们思的周全。” “对了,我今天去看了渝清,同他说了。” 白皓月想起这事给白明月说。 “那渝清怎么想的?” “他说可行,让我们商量着办,他会支持我们。” 白渝清其实说的是:“渝清还小,家中的事,叔叔和阿爹,阿奶商量就可。” “有了结论劳烦叔叔来同渝清说一说。” 第21章 应该换个思路 “渝清后天就回来了吧。” 白皓月问。 “是啊,学塾是五天一回,今日是第三天了。” “时间过的真快,我们都而立之年了” 听见弟弟感慨岁月,白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长大了。” 小的时候爹就重病过世了,因无银钱还债,家被债主们搬空了,后来还把田地抵了债才还清。 亲友叔伯全都怕被他们黏上,对他们恶言相向,绝情到了极点。 有一次他病了,烧的厉害,眼看着就不成了。 阿娘没办法,只得向叔伯借钱给他看病,叔伯们却都怕他们还不起,不借不说,还把去借钱的阿娘讽刺了一顿,赶出门。 当时弟弟去街上偷别人的钱袋,要回来给他看病。 可是瘦弱的弟弟怎么可能跑的过别人呢。 最后被抓起来打了一顿。 可是打再狠弟弟也不肯交出钱袋,因为这是为他偷的救命钱。 最后还是有人心善替弟弟赔了钱,那人才罢休。 当时被揍的浑身是伤的弟弟忍着疼痛,把钱用来给他买了药。 他才活了命。 阿娘一个人支撑着他们支离破碎的家,叔伯们却都常常来找事,想把他们赶走霸占宅院。 阿娘没办法,只得偷偷联系了牙人卖了宅院。 他们还不敢白日离开,因为怕叔伯们盯上卖宅院的钱。 他永远忘不了,阿娘带着他们一路乞讨的艰辛。 他那时问阿娘,为什么不用卖宅院的钱买个宅院。 阿娘说,她要离开那个地方,离叔伯远远的,让他们的生活重新开始。 卖宅院的钱不能花,怕路上有个好歹,好应急。 可是阿娘不知道户籍是轻易的不给迁出所在地的。 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没了回头的可能。 只能住破庙,行乞讨生活。 后来战乱了几年。 阿娘才能带着他们离开那个地方。 因不知道去哪里,阿娘带着他们跟着灾民来到这里。 在朝廷的帮助下,安顿了下来。 所以他们从不提以前的事,有人问起也只说阿爹死的早,又赶上战乱才流离失所。 阿娘给他起名明月,给弟弟起名皓月。 他想阿娘也是思念家乡的,只是家乡容不下他们。 后来,他跟着李猎户学了几年打猎,才渐渐改善生活。 弟弟可能是因为突然活的轻省了,有些好玩。 再后来,他娶了没了爹娘的钱梅花。 弟弟也娶了心爱的女人,变得稳重起来。 弟弟总说家里他承担的责任太多,可是要是没有弟弟,他早已经病逝了。 “当然,人生都过半了还不长大!” 白皓月假装听不懂话里的深意。 “哈哈哈,你刚回来,也去休息一下吧,晚饭再聊。” 白皓月也有些累,要回去休息一会。 “好。” 白皓月也要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店面的事。 “阿娘,晚上做竹笋焖鸡好不好。” 白渝澜跑到季荷秀面前点着菜谱。 “好,阿蓝嘴馋了?” 季荷秀知道阿蓝喜竹笋。 “嗯,想吃竹笋还想吃鸡,阿娘会做吗?” 其实白渝澜想借此机会,展露一个做菜的天赋。 “嗯,会。” 季荷秀做过。 “那阿娘先把鸡肉切块用葱姜盐腌制一会再炒。别忘了放些菇子一起炒哦。” “嗯嗯,好!” 晚上,白渝澜如愿的吃上了竹笋焖鸡。 多了简单的腌制,做出来的饭确实好吃多了。 因知道有事要商议,饭后撤下碗筷,谁都没有离开。 “今天的鸡,格外的有味呢。弟妹你是怎么做的。” 钱梅花感觉到季荷秀的厨艺有很大的进步。 “和以前一样,不过炒之前用葱姜盐腌制了一会。” “怪不得味道好极了,肯定是腌制时鸡肉入了味。” “应该是吧。” 季荷秀不确定。 “明天我也试试看。” 这要有用,以后开食肆做的饭能好一些。 “对了老二,你的工作辞好了吗?” 白老太才想起来问。 “辞了,工钱也结清了。” 白皓月吃的有些撑,想喝水压压腻。 “听你大哥说,镇上没有合适的店面?” “是,不是太小就是太大。” “哦,大的有多大?” 白老太纳闷能大到哪里去。 “就是酒楼的布局,两层的,前院是店面,后院是住宅。” 白皓月说。 他们主打是中下,酒楼格局有些太高了。 工人怕是都不敢在门前站,更何况是进去点餐。 万一有人以为是酒楼,进去却发现是低档食肆,落差有多大,差评就有多大,是不会有回头客的。 “这咱们确实很难顶起来。” 白明月觉得他们没有那个金刚钻,不能揽瓷器活。 “那小的呢?” 白老太又问。 “小的只有一个店面,没有住的地方。” 总不能白天营业,夜间住桌子上? 白家人都发起愁来。 “这个地方不合适,我们可以去县城啊!” 白渝澜觉得他们应该换个思路。 话音刚落,就收获了一大波注目礼。 “有什么不对吗?不是越多的人流越合适做生意吗?” 县城的短工,临时工,长工。可不是小小的镇上能比的。 “阿蓝说的对,只是县城我们基本没去过呀。” 白皓月还真没去过县城。 “里正说过,县城的条件不是我们能比的,毕竟那是有县令大人住的地方,还是一县之城。” “不过也因为这,农闲时去县城的短工很多。而且因战乱的缘故,现在一切都还在发展中。” 白明月想着以后渝清中了童考,势必要在县城上学的。 这样去县城也不是不可以。 “既如此,老大,老二,你们明天先去县城看看。等你们回来了,再接着讨论。” 白老太拿定着主意。 “。。。。” 白皓月看着突然要进县城发展的走向,有些意外。 “娘,去县城的话,我怎么放心离你们那么远?而且咱家的银钱不知能不能够呢。” “这个银钱的事,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些。” 白明月想起他那里的银钱,觉得去县城的事很可行。 “我这里也有些。” 白老太这里还放着以前两儿子挣得钱呢。 还有卖粮食的钱,编制竹筐卖的钱。 数额是够在县城置办铺面的。 县城的物价高也不可能高的太离谱了吧。 “这,那我和二弟明天去县城看看,先了解一下环境和情况。” 白明月觉得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行,只是去的话用驴车也得近一天的路程,一来一回就是两天。在那里也要呆上一天,最低用时就得三天。” 白皓月计算着去一趟要花费的时间。 第22章 不对她恶语相向,横眉竖眼就够给她面子了。 “一会你俩去里正家借驴车,给里正说好四天后归还。如果他有用,那明天去镇上租个驴车。” 白老太觉得还是尽快把事办好,拖的久了,人心容易懈怠。 “那如果看中了合适的铺面,要不要定下来?” 白明月迫不及待的想在县城有个立脚的地。 “还是等回来了再商议吧。一件一件来不急。” 白皓月忙阻止。 越是大事越要冷静才好。 “是,越急越容易出错。” 白老太也赞同。 “好了,都散了吧,回去睡觉。老大老二去里正家借驴车。” 驴车当晚就牵了来,明天天微亮便要出发了。 白皓月和白明月回来时,给白老太打了声招呼,便我回屋睡觉去了。 “他爹,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还有银钱。你路上收好。” 季荷秀给白皓月整理着行李包裹。 看着忙前忙后收拾东西的媳妇,白皓月过去牵着她的手,把人搂在了怀里。 “秀儿,家里的孩子还有娘你多照看着点,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分开住,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放心去,家里有我还有大嫂呢。你和大哥路上小心,不要着急。” 季荷秀嘱咐着。 最后两人度过了浓情蜜意的一夜。 “他爹,明早几点出发?” 钱梅花也在给白明月收拾着包裹。 “卯时初(5:00)” 白明月脱着衣服。 “那我寅时三刻起来给你们煮些蛋,烙些饼路上吃。” “行,你看着准备吧。” “银钱给你放这个布包里了,你别拿掉了。” “你别放那里了,你在明天我要穿的衣服里缝个暗兜就行。” “那行,这样更安全些。” 钱梅花坐下来三下五除二的就缝好了。 把银钱装进去,放好。 也褪了衣服困觉。 但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白明月被她闹得也睡不好。 “你怎么还不睡?” 白明月强打起精神。 “他爹,我睡不着。你说咱能成功吗?能发家吗?我也不求大富大贵,但小富呢?能吗。” 钱梅花小时候家里也不富裕,后来因战乱就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逃命的路上爹娘也没了,她是跟着一个表婶来到白杏村定居的。 办了新的户籍,表婶是她户籍上的娘。 因为表婶家里人也都没了,她养着钱梅花也是想着老了有个依靠。 只是一路的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早就垮了身子。 刚安顿下来没两年,她表婶也去了。 可能是她小时候多灾多难,身体比一般人壮实些。 嫁给白明月有一点是因为两家住的近,她家受到白老太不少的帮助。 一来二去两家就有了结亲的意向,只等着孩子长大。 只是还没有下定她表婶就故去了,她后两年算是在白老太的照应下长大的。 也顺理成章的和白明月结了连理。 现在她们住的院,就是当时的家。婚后两家院合并了。 她刚觉的幸福没两年,季荷秀就进门了。 在钱梅花看来,季荷秀柔弱的身子简直没眼看。 她也知道白老太是不满意季荷秀的,只是因为二弟的缘故,不得不试着接受。 后来她刚生了雪娘,季荷秀就怀上了。 她那身子啥都干不了,还得有个人照顾她。 当时白皓月正有上进的兴头,白老太怕他因担心季荷秀的身子,再卸了上进的心思。 就揽下了照顾季荷秀的任务,还给白皓月保证着不会让季荷秀劳累,只让她安心养胎。 白皓月才放下心来,在镇上找了一个伙计的活计。 她刚生完孩子半个月就下了榻,没办法,婆婆要照顾季荷秀,又要做家务,偶尔还要给她看顾雪娘。 那时候白明月为了让她们三个女人的身子不亏空,有所进补。常常一天都待在山上猎物。 当时白明月的打猎能力不是很好,所以在那一节时期,他的打猎能力迅速提升。 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她看着忙碌的丈夫和婆婆,身子好些后不得不起来干活,以便减轻两人的负担。 也是因为这,她心里对季荷秀有了怨怼。 本来只对她关爱的婆婆和丈夫,因为季荷秀的到来,分走了一半。 她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季荷秀生了芸娘后,做了五十天的月子。 因为季荷秀身子本就娇弱,就算再补也不是一时就补好的。 生孩子时又累了一场,身子更虚了。 婆婆只得帮季荷秀照顾雪娘,无暇顾及她和雪娘。 当年家里添了两个孩子,每个人都很辛苦,只有季荷秀只做着轻省的活计。 雪娘刚一岁半能丢开手,她又怀上了,她刚生完渝清,季荷秀又怀上了。 钱梅花只觉得季荷秀是在故意给她添堵。 这下家里有了四个孩子,白明月只得天天打猎给大家补身子。 还有庄稼要忙,因季荷秀一个人的原因,让一家子都忙的像个陀螺。 季荷秀一来,她在家里的待遇一下子降到低了。 更何况后来季荷秀又怀了一胎,浇个地的功夫就落了胎。 白老太指责她怎么让弟妹浇菜,白明月也说她怎么不拦着弟妹浇菜。 这种种件件 让钱梅花怎么对她有好看法? 不对她恶语相向,横眉竖眼就够给她面子了。 也是那次生渝澜,钱梅花亲眼目睹了季荷秀为了给白家留后受的罪,也确实知道季荷秀身子是真的弱。 她才渐渐的看开了。 再后来她怀了渝漆和玉娘,季荷秀没少忙前忙后。 月子里也是季荷秀帮忙看着渝漆和玉娘,她怎么可能不感激。 “当然能,你别胡思乱想了,实在不行的话,你这几天好好琢磨一下厨艺,到时可还得倚仗你呢。” 白明月理解钱梅花的兴奋,他也想过这个事。 “他爹,你说的对,接下来这几天我好好习一下厨艺,这可关乎到客人的多少。” 钱梅花被点醒了,她确实没想过这个。 想着今天季荷秀说的话,钱梅花决定明天她也试试。 今夜,钱梅花还梦到了她做的菜,很受客人的喜爱,简直是一菜难求。 她在梦里笑的嘴都酸痛了。 白明月看着不知梦到什么好事的钱梅花,纠结着要不要喊醒她。 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断她的美梦,就自己起身了。 钱梅花在梦里对转身离开的白明月问:“他爹,你去干啥去?” “去打猎。” “那你小心点。” “。。。。。” 白明月穿鞋的时候,听见钱梅花问他干啥去,他以为钱梅花醒了。 回了句去打猎。 听着钱梅花的关心,他心暖的看了过去。 就看见钱梅花还沉浸在美梦中。。 第23章 他的话有那么惊世骇俗吗? 看着眼前食肆的生意红红火火,钱梅花笑醒了。 一看身边已经没了白明月的身影,钱梅花惊了一跳,她以为白明月他们走了了。 急忙穿起衣服起来,还顺便吐槽着怎么也不喊她一声。 匆匆穿好衣服来到厨房,就见季荷秀在烧着火,白老太在烙着饼。 又出来在院里寻了寻驴车,看见驴车还在,就放下心来。 “娘,我起晚了。” 钱梅花进屋捡了几个鸡蛋,准备煮煮。 “没起晚,我们也刚起来没一会。” 白老太翻了一下饼。 “嫂子,蛋已经煮了了,在锅里闷着呢。” 季荷秀看见嫂子拿着鸡蛋,就提醒着。 “啊!哦。” 钱梅花又把鸡蛋放坛子里。 来到大锅把鸡蛋捞出来,放凉水里晾着,一会好剥皮。 又把锅洗了洗,淘了点米下进去,打算煮点粥喝。 季荷秀顺便把大锅又引着了火。 烙好了六个饼,白老太就让钱梅花接着烙。 她拿布把饼包起来,又把鸡蛋也包起来拎出去。 白明月和白皓月现在正在驴车旁,喂着驴说着话。 看见白老太拿着布包出来,迎上去:“娘,做好了。” 接过布包,摸着还烫手的饼,把布包放在了包裹里。 “你们路上小心,不要着急,慢慢赶路,仔细打听,多看多问。不要心疼银子,该花花。” 这还是俩孩子单独离开她去那么远的地方,白老太嘱咐又嘱咐。 “知道了,娘,您别担心,我们摸清了情况就回来。” “是啊娘,您放心吧,我们带着的银钱足够多的,穷家富路嘛!” “那你们这就去吧,早些去早些到。” 白皓月解了驴绳坐上去,白明月也坐在了另一边。 驴车后面不是车厢。只有一个长方形的木板,两边有栏杆,用来拉庄稼的。 两人给白老太道了别,就驾着驴车出发了。 白老太跟着驴车出门,看着驴车消失在视线里再也看不见才回屋。 这时已经烙完了饼,煮好了粥。 钱梅花和季荷秀回屋给三小只穿衣服去了。 雪娘她们几个也已经起了,在梳洗。 白老太来到厨房,把饭盛出来,端到桌上,又把饼也拿了过来。 白渝澜啃着饼就知道里面打了鸡蛋。 “好好吃,要是把面和成面团,再发酵两刻钟,搓成条。 再切成差不多大小的芥子,擀成饼抹些油撒些葱。 再卷成条围成实心圆,擀成厚一点的饼再烙就更好吃了。” 白渝澜满脸向往,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饼,像是吃到了想象之中的饼。 “就你馋嘴,那做出来的饼要废多少油啊。” 季荷秀看着又犯嘴瘾的儿子,好笑的说。 这时候油是贵重食品,一般人家炒菜都是有量的。 “阿蓝,你在哪看到的做法?你吃过吗?” 正打算钻研厨艺的钱梅花觉得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嗯!!我不记得了。” 白渝澜故做想想。 实则是在给系统吐槽,我确实忘了在哪个视频里看到的了。 没办法,他真不想再经历挂几天鼻涕的日子了。 “阿蓝想吃,那就试着做出来大家一起尝尝。左右都是吃进肚子里的,浪费不了。” 白老太也想尝尝鲜,而且如果真的好吃,以后食肆也用得上。 “娘,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午饭就做。” 钱梅花立马举手揽下,为了她的厨艺梦,她一定要亲自试试。 饭后钱梅花把白渝澜拉到一边: “阿蓝,你还有什么点子没有?比如其他做法的饼?或者是其他食材的处理方法?” 看着上钩的大娘,白渝澜也不敢一下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还有红糖饼,芝麻酱饼,油酥饼” 白渝澜想着这时已有的食材,说着几个简单就能做到的做法。 “红糖饼?红糖也能烙饼?” 钱梅花想象不出来红糖怎么做饼,难道是用红糖水和面做出来的? “能啊,而且很好吃呢。” “甜的饼怎么吃?” 钱梅花想起又甜又咸的饼,呃。 不管了,先少少的做两个尝尝,好歹也是个新品。 “那都怎么做呢,阿蓝知道吗?” “嗯,面粉要用开水搅拌成絮状,不烫手时再揉成面团。 然后揉搓成长条,切成小剂子团成球。 擀成中间厚两边薄的面皮,像包包子一样,把糖馅包进去,再擀成不薄的薄饼。 糖馅是红糖和面粉,5比1放,也可以放少许芝麻,味道更香哦。 然后锅中放少许油,油温热,放入面饼表面刷油锁住水分。 煎至金黄翻面,两面金黄就能出锅了。” 白渝澜像背书一样背着步骤。 “阿蓝真聪明,来,和大娘详细说说其他的做法。” 钱梅花惊喜的拉着白渝澜坐在屋檐下的石条上。 白渝澜看着求知欲旺盛的钱梅花,把准备好了很久的做法,都告诉了她。 钱梅花心满意足的去厨房大显身手去了。 “阿蓝,这些你都是如何知道的?” 季荷秀在旁边观察了许久,越观察她越想不明白。 阿蓝才三岁,不可能在书中学来的。 家里也没人会做,也没有见镇上有卖过,就算有卖过但是也没有买给他吃过。 那阿蓝是如何知道的呢?而且连做法都知道的如此详细。 白渝澜看着眼前对他露出怀疑的娘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也不想撒谎,怕撒谎成为习惯。 看着被她问住的儿子,季荷秀觉得她有些反应过度了。 正打算说什么,就见儿子说: “阿娘,我有时会做梦,在梦里梦见好多好吃的。 而且特别新奇,特别好吃呢。阿蓝觉得阿蓝上辈子一定吃过。”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好家伙,他来到这里以后,吃的确实没有上辈子的有滋有味。 所以他经常怀念上一辈子的美食,以至于时常梦见她又回去了,还一个劲的吃吃吃。 也因为这,他想把上一辈子的美食,一点一点的带入这一世。 说不定以后他科考不成,还能做个美食家。 这次换季荷秀愣住了,她让白渝澜去找弟弟妹妹玩,她就神情恍惚的走了。 白渝澜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他的话有那么惊世骇俗吗? 把他的漂亮娘亲都给吓呆了。 。。。。 季荷秀想到一个玄乎的可能。 不行,她要和婆婆说一声。 她有点不会思考了。 第24章 娘啊!阿蓝不得了了。他好像不是人。 白老太刚从激情四射的钱梅花那里过来,就见老二媳妇精神恍惚的满院子乱窜。 “荷秀,你咋了?不舒服嘛!” 听见声音的季荷秀一抬睑,就看见婆婆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娘啊,我发现一件不了得的事。” 季荷秀整个身音都在颤抖。 看着季荷秀的表情,听见季荷秀的话,白老太被唬一大跳。 “咋了?发生啥事了?” “娘,咱进屋说。” 季荷秀怕隔墙有耳,那样闹大了就不好了。 白老太被季荷秀拉着进了屋,刚坐下就忍不住了。 “到底怎么了,搞得神经兮兮的。” “娘啊!阿蓝不得了了。他好像不是人。” 季荷秀又在门口探着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坐下来回白老太的话。 “说什么混账话,阿蓝怎么可能会不是人。我看你是鬼上身了还差不多。” 白老太气极,竟然这样说她的宝贝孙子。 “不是阿娘,我说的是好的意思。阿蓝可能不是一般人呐。” 季荷秀也发现她说的话有问题,忙解释。 “阿蓝当然不是一般人,他将来是大有作为的人。” “娘,你怎么还不明白。儿媳是说阿蓝他像,像天神投胎。对,就是这样。” 季荷秀想半天,才想起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为啥,你又是咋知道的。” 白老太很想看看二儿媳妇的脑子成天都想的啥。 “你看,阿蓝前几天突然有了特异功能对不对。” 白老太点点头。 “这两天,阿蓝又莫名其妙的知道一些食材的做法。” 白老太又点点头。 “刚刚我看见阿蓝在教大嫂怎么怎么做饼。还说了好几种饼的做法。” “哦?” 白老太惊讶了,她说怎么钱梅花刚刚第一次做饼,还那么有条不紊的。 合着这是知道步骤了啊! 但是 “也许是阿蓝有天赋呢,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我开始也觉得是这样,刚刚我还问了阿蓝。可是您知道阿蓝说了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你倒是快说啊,我也好知道知道。” 这二儿媳妇竟然还给她打起哑迷来。 “阿蓝说他时常在梦里梦到好吃的。” “。。。这有啥,老婆子我也经常梦到好吃的。” “可是阿蓝说他梦到的,都是新奇的,还知道味道。还说他上辈子一定吃过。” “。。。。。。” 白老太大脑高速旋转。 没吃过怎么知道味道。。难道阿蓝梦到了他的上一世? “娘,你说阿蓝是不是忘喝了孟婆汤。” “越说越离谱,孟婆汤还能忘?不喝能给投胎?” 白老太觉得她也快被老二媳妇说魔怔了。 “可是从阿蓝出生,到现在。娘,你不觉得阿蓝太过懂事了吗?” “而且他十个月就会说话了,一岁就会说整句了。 其他的孩子,哪个不是一岁才会开口喊爹娘,两岁开始说整句。” “而且阿蓝三个月就会翻身,五个月就会坐,七个月就会爬,一岁就会走了。” 白老太也随着季荷秀的话,陷入了回忆。 白渝澜万万没想到,他根据前世知道的婴儿发育时间表表现出来的,是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 一不小心破了世界记录了。 白渝澜还不知道他的漂亮娘亲,正在为他谱写一个神奇的来历。 他正在和白玉娘还有白渝漆给小鹿鹿喂青草。 白渝澜偷偷的把小鹿鹿的水给倒了,然后往里加了泉水。 “蓝哥哥,小鹿鹿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啊。” “几个月就长大了吧。” “那么快啊?那是不是死的也很快!” “。。。。白渝漆的脑回路属实清奇” “我不要小鹿鹿死。” 白玉娘听说小鹿鹿快死了,就哭了起来。 “不会,小鹿鹿能活到玉娘像奶那么大的年纪。” “啊!像奶那么大是多少年?” 白玉娘惊呆了,她不想那么快就变得和阿奶一样。 “嗯,五十年吧” “五十年?” 白玉娘想着五十年有多久。 “那小鹿鹿会和赵爷爷一样长胡子嘛?” 赵爷爷是村里最高寿的老人,今年七十了。 “呃,这倒不会。” 白渝澜回答了这个刁钻的问题。 怕白渝漆再问其他奇怪的问题,白渝澜先发制人。 “渝漆觉得小鹿鹿会不会下蛋?” “会吧,,小鸡长大了就会下蛋,小鹿鹿长大了也会。” “小鹿鹿才不会下蛋,小鹿鹿会生小小鹿鹿。” 白玉娘还想小鹿鹿多生几个小小鹿鹿呢。 到时候她就是鹿仙女。 “那你是说小鹿鹿是公鸡喽?阿奶说公鸡不会下蛋也不会生小小鸡。” “小鹿鹿怎么可能是公鸡,它们一点也不像。” 白玉娘觉得哥哥好笨。 “那就是小鹿鸡。反正不下蛋就不会生小小鹿鹿。” “。。。。。。” 白渝澜听着两个人争论,觉得好逗。 脑回路一个比一个,呃,厉害。 “蓝哥哥,你说小鹿鹿会不会生小小鹿鹿。” 白玉娘又找着队友。 “如果是母鹿就会生小小鹿鹿。” “母鹿?” 玉娘奇怪怎么有那么多鹿。 小鹿鹿,小小鹿鹿,小鹿鸡,母鹿。 好多鹿呀。 “我知道,就像小鸡,母鸡会下小鸡,公鸡就不会。” 白渝漆觉得他真聪明,那么复杂的事,他都想明白了。 “嗯嗯,差不多。”白渝澜符合着。 不行了,他要在心里敲会木鱼。 再说下去他要笑死了。 “阿蓝,阿奶让你过去一趟。” 芸娘传完话,就回去练字写字去了。 没有纸笔,他们只能在地上用树枝比划比划。 只是湿的土地写了就毁不了,不像干的土地,写了能擦了再重写。 白渝澜听见阿奶找他,还以为是大娘把饼做好了,让他去吃呢。 忙招呼着白渝漆和白玉娘洗手,说要去吃好吃的了。 白渝漆和白玉娘听见有好吃的,乖乖洗了手,跟着白渝澜来到前院。 “。。。咦?饼呢?” 看着空落落的桌子,白渝澜纳闷。 “饼在厨房呢。” 白老太下意识的回了句。 “哦。吃饼了。” 终于能吃到好吃的饼了,白渝澜率先向厨房冲去。 “我也要吃。” 白渝漆紧跟其后跑了出去。 “玉娘也要吃。” 白玉娘看着跑远的两个哥哥,赶紧赶上去。 。。。。。。 白老太看着孙子像风一样的来,又像风一样的走。 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想抓都抓不住。 “得,咱先偷偷观察两天再说,先去吃饼吧。” 白老太也想尝尝饼的滋味。 第25章 白明月挨了顿骂还背了个黑锅! “呵呵呵,来的挺及时啊!是不是闻着味来的。” 钱梅花看着排排站的三小只。 “大娘做出来了吗?” “喏,在筐里。” “阿娘,你做的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白渝漆觉得这个味异常的香。 “玉娘要吃。” 白玉娘怕没有她的份。 “呵呵呵,呐,端屋里去,喊阿奶和婶婶孩子姐姐们一起吃。” 钱梅花也想早点知道来自食客的反馈。 她已经尝过了,确实是很好吃。 原来做个饼也有这么多细节啊。 不过那么香,也值得的仔细对待了。 白渝澜端着竹筐筐出了厨房,然后高呼:“吃饼啦,吃饼啦,晚了没有了。” 白雪娘她们听见就扔下树枝去洗手。 白老太老远就闻着味了,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孙子把饼端过来。 白老太先拿了一个葱油饼,见白老太拿了饼,季荷秀也拿了一道红糖饼。 其他人见长辈都拿了饼,才各人拿了一个饼吃。 “嗯~好吃,咸香酥脆,有滋有味。” “是的是的,,甜甜的还有芝麻香,饼皮有嚼劲却不生硬。” “嗯嗯嗯好吃” 每个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连渣都不舍得放过。 一人两个给吃完了,钱梅花又端来一小筐油酥饼。 白玉娘和白渝漆吃不下了,就坐在那里喝茶。 家里的茶水每天早晨都会被白渝澜换成泉水。 白渝澜倒是还想吃,奈何胃容量不够,就只吃了半个油酥饼。 所有人都吃了个肚圆,坐在椅子上消食。 “娘,好吃吧?” 钱梅花期待着表扬。 “嗯,好吃,要不是我牙口不好,我还能再吃些。” “确实很好吃,嫂子到时可以做些饼卖。 再炒些荤素搭配的菜,配上一碗杂粮粥。必定大卖。” “嗯嗯,确实。” 老二媳妇说的话有道理。 荤菜就用老大打的猎物,素菜就用菜园里的,或者山上挖的野菜。 实在不行也可以采买,左右蔬菜类不贵。 “那到时候弟妹列个菜单,一周内每天都不重样的。到时候照着准备食材。” 钱梅花觉得可行,有荤有素,有面饼,还有暖胃养胃的粥。 “好啊,一会咱们讨论好,等皓月回来,让他写个单子。” “对对,到时候单子贴在厨房,每天就能知道准备什么食材了。” 这边两妯娌吃完美食,正讨论的热火朝天,那边两兄弟还在啃着干饼赶着路。 “老二,这次去,咱们置办一个大一些的铺面吧。” 咽下嘴里的鸡蛋,白明月对弟弟说。 “哦?大哥仔细说说。” “咱们既然决定置办店面,那就在能力范围内,把一切往好了弄。就算以后不成了,也能租赁出去。” “大哥,实不相瞒。我想的是要不咱置办一个不大不小的单铺面。差不多五十平方左右的。” “可是这样的话,咱住哪里?” “所以咱还要置办一个宅院,到时接娘来,也省的娘在店里总想着干些活。 而且阿蓝他们三个正是闹腾的时候,店里人来人往再伤着了。” 店面分前院经商,后院住人。也分是双层还是单层房。 单铺面就只有经商用得房间,没有住人的地方。也分单层和双层。 白明月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 店面和住宅分开挺好的,互不打扰,做事也方便。 “那到地方我们先了解一下铺子,选好了铺子,再看宅院。” 白皓月点了点头。 “大哥,对不起。” 白皓月看着白明月,认真的表达着歉意。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兄弟之间何来的对不起。” 白明月不喜欢听这些话,这让他觉得生分。 “这些年家里都是大哥你一个人在支撑,大嫂也出了大力。只有我和秀儿,处处得你们的帮扶。” “二弟,你再这样想,大哥可是要生气了。 这是大哥的家,大哥只是承担自己的责任,怎么就是帮你了!” 白皓月知道他大哥这样说,是为了宽他的心。 也罢,有些事不需要说出来,他心里有数就行了,说出来确实显得生分。 两兄弟相视一笑,拿饼在一起碰了一下,啃了起来。 夕阳西下 两兄弟在申正(16:00)时入了城。 城门在酉初(17:00)会关闭。 感受着县城街道的喧嚷,两兄弟一时有些激动。 沿着城门一路走去,观察着街道两旁的人来人往,两兄弟不免有些诧异。 因为街道两边,除了客栈就是客栈。 两兄弟只得先进了一家客栈,把夜间的住处先定下来。 “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既只吃饭修整,不夜宿) 两人刚到门口,就有小二迎了出来询问。 “住店。” 随着白明月的话落,小二朝里面吆喝了一声住店。 马上就有个伙计走了出来,牵过白皓月手中的驴绳。 拉着驴车去了旁边栓牲口的柱子旁。 自有小二给驴喂草料。 “客官里面请。” 两人被说话的小二领进了店。 在客台,白明月选了间双人上房。 不是他花钱大手大脚,而是两人揣的银子多,和别人住一起不安全。 (下房是和他人混住的意思,人数不等。) “先准备些小菜来,不要酒,房食。” 啃了一天的干饼,白皓月现在只想吃口热乎饭。 (可以堂食,在客堂用饭,也可以房食。就是送到房间吃。) 两人拿了房号,便上楼去了。 刚关上门坐下来,就有小二来敲门。 白皓月打开门,就见小二提着一壶热水。 侧身让小二进来。 小二也不乱看,只给桌上的水壶装满,又给洗脸盆加了水就出去了,还顺手关了门。 白皓月和白明月洗了洗脸,可算是除去了一些疲惫。 两人把东西规整好,检查了一下被褥。 小二就把饭送来了,还贴心的换下了用过的洗脸水。 说了声慢用就退出了。 看着还冒热气的饭菜,白皓月感动的都要流泪。 白明月看着逗趣的弟弟摇头失笑。 不知道娘她们有没有用饭,是不是还在担心他们。 明天要抓紧时间了解清楚,把事情解决完好返程。 “阿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背后说人嘴巴烂! 在双方不知道的情况下 白明月挨了顿骂还背了个黑锅! 第26章 大哥,你没看出来吗? 第二天两兄弟没有在屋里用饭 而是选择了堂食。 本意是想听听八卦,不,听听新闻。 结果不知是众人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还是食不言寝不语。 反正整个用饭过程,只听见了碗筷的碰撞声,还有人吃饭的吸咽声。 偶尔还有人的退房声。 饭后白皓月喊来一位小二, 给他打听一下县城, 这样了解的比较全面。 毕竟有些东西是肉眼看不了的。 在小二的科普下,两个人才真的对县城有了认识。 如果县城也分环的话,可以分为六环。 从内到外,一至六环。 一环是达官贵人的住所,县衙就在一环内。 不是家中有为官者,是无法在一环置办家产的。 二环是大家族的居住区。一般的商户是无法置办家产的。 三环就是商人们的集聚区了。不是经商者是不能居住的。 也是穷人和富人的分界线。 四环是城内居民区,只要有钱就能置办家产。 五环是相当于批发市场,各个县城,镇集的东西,都在这里采买或者交易。 种类繁多,只要你能想得到的,这里都有,想不到的这里也有。 六环也就是挨着两座城门的入口,就是客栈集聚区,以便过往的路人休整,补给。 “两位是想在城内安顿下来吗?” 小二看两人打听的这样详细,谨慎的问了一句。 毕竟他可不想无意中变成卖城贼。 “是的,我们打算在城内置办一宅院,小二哥可知道该去哪找牙子。” 说着,白皓月赏给小二哥一钱银子。 小二看有一两的赏银拿,忙回答。 “你们可以去三环西街的最后一个胡同问问。 不管是人牙子,房牙子或者是牲口牙子都在那一片。” “谢谢小二哥了,一会我们便去看看,劳烦小二哥喂一下驴子。” “客气了,客气了。” 回屋里休整了一下,两人就出门驾着驴子往城内走去。 来到五环,所有的房屋就像个仓库,房门大开,露出屋里堆积的货物。 卖水果的,卖家具的,卖锅碗瓢盆的,卖蜡烛,火把的。卖鸡鸭鹅的。 卖菜的,卖佐料的,卖玩具的,应有尽有。还有卖小动物的。 “以后买个看家狗回来看家护院。” 白明月想起到时家里人要早去晚归,也提议: “以后还得买个马车,带车厢的那种。方便雪娘她们来回。” “是得买个马车回来。” 以后不管是采买还是早出晚归,都用得上。 “对了二弟,来了县城我也打不了猎了啊。怎么办?” 城外的山都是有主家的,不能随便进出,更何况是进去打猎。 “这,不如到时候就采买吧。以后手里有了富余,再置办些田地。” “家里的地不如租出去,置办了宅院,娘她们是要一起带来的,地总不能闲置了。” “回家了和娘商量商量吧,咱们还得来一趟把商铺装修一下呢。” 在两人的商讨中,西街到了。 不用找人打听,因为每个门旁都有招牌。 人牙子,买卖奴仆的地方。 房牙子,买卖商铺住宅的地方。 牲口牙子,买卖牛马驴骡的地方。 两人选了一家好一点的房牙店走了进去。 “请问是买卖住宅还是买卖商铺?” 房牙面露热情。 “看商铺,可有单铺?” 房牙子热情瞬间减半。 “那是要双层还是单层呢?” “单层就行,差不多五十平方左右就行。” 热情快维持不住了。 看样子这两位也不像是买的起的呐。 “没有呢,只有一百平左右的。” “那打扰了,告辞。” 看出了房牙子的轻视,白皓月不打算同他做交易了。 看吧,他就知道他们买不起。切。猪鼻子插大葱。 房牙子只觉得晦气。 “你!” 白明月看着房牙子鄙视的表情,想给他来些灵魂拷问。 “大哥,正事要紧。” 白皓月把白明月拉了出去。 人生地不熟,还是先办要紧事吧。 刚刚被吓了一跳的房牙子,对着两人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 两人去了对面那家房牙店。 “两位里面请,里面请。” 房牙子把两人迎进一包厢,给两人倒了茶水。 “两位是打算?” “老哥好,我们二人打算买一家单层单铺。” 白皓月安抚了一下白明月。 “我这正好有几家,不知两位预期置办多大的铺面?” “五十平方左右的可有?” “呃,抱歉,五十平方的没有,但是有两个七十平方的。” 房牙子不想错过这单生意,又说: “两位是打算做哪类生意?我可以给参谋参谋。” “实不相瞒,我们预想开家食肆。” “哦,正巧,其中有一家铺子,角落正好有一口窄井,那真是合适呢。” 为怕两人不做考虑就拒绝,房牙子又说: “两位稍等,容我拿来铺子平面图两位看看。” 也不等两人同意,就匆匆出去。 片刻拿了一本册子进来。 “两位请看,此铺东三百米处是学塾,对面是武馆,早晚路过的学子较多。” 可是他们定的目标是工人啊。。。 “呃,位置确实好,但是学塾和武馆不包吃包住吗?” 位置实在是正中下怀,就是和他们规划的顾客相违背。 “呃,学生总有放假的时候。” “而且两位要是定下来了,可以给两位便宜便宜。” “先生说的有理,我们回去和家人商议商议。” 白皓月表示他会好好考虑,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白明月有些不明白怎么谈的好好的,二弟就要走,但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房牙子笑着送两人出去。 “二弟,你也觉得这地方好?” 看着一出门就沉默不语的白皓月,白明月有些不明白。 白皓月摇摇头。 “那是因为面积太大了?” 看着摇头的弟弟,白明月更疑惑了。 他真的觉得那铺子挺好的,虽然比预期的要大。 但是位置是真的好。 学塾,武馆都有了,以后渝清上学,渝澜学武都很方便。 反正他是很满意的,只是看着皱眉的弟弟,他有些想不明白。 “大哥,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看着还不明白的大哥,白皓月站定。 第27章 计划一变再变。 “那牙子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让我们下定。” 还以为是什么原因的白明月觉得二弟想的太多了。 “二弟,你是不是谨慎过头了,做生意的谁不想拿下客人啊。” 是这样没错,可是白皓月就是觉得怪怪的,他也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我就是当时心里特不踏实。” 白皓月当时也很意动,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不踏实。 所以他直接告辞了。 唉! 要做个生意怎么那么难啊! 看着愁眉不展的弟弟,白皓月说: “那先不想了,左右再换一家就是了。走,咱们先去转转。” 他觉得他弟弟这几天压力太大了,神经有些紧绷过度。 走着看着,两人又来到了批发市场。 “唉!唉!你们俩也是来找活的?” 正走着的两人被人拦下来。 “你是问我们吗?” 白明月没注意听刚刚说的啥。 “当然,你俩是来找活的?刚好我这里需要两个人,你们跟我来。” 看着两人的打扮,那人就以为两人是来找工的工人,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 白明月和白皓月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顿时笑了起来。 “你们到底干不干?” 走出去一截的才发现两人没跟上来,那人有些不耐烦。 “抱歉,我们这就来。” “你们跟着他们一起把这几车东西卸到屋里去,动作快些一会还有几车要来。” 扛米袋!!! 两人正打算开始搬,那人又说: “对了,工钱和以前一样,一天一百文,只是你们来的晚今天只得一人五十文。” 看两人点了头那人便又去忙去了。 白皓月和白明月就开始扛起米袋来。 过了一会,有人跟他们热络了起来。 “你们是两兄弟?” 一四十岁左右的大哥问白明月。 “是的,他是我弟弟。该怎么称呼你?” 白明月也趁机和他聊起来。 “我长你些岁数,你唤我赵大哥吧。你们看着面生的很,是刚来的?” “是啊,赵大哥好眼力,我们这是头一次做工。” 白明月猜着这人应该是此处的长工。 “怪不得我没见过你们,给你们多少文一天?” “今日来的晚,只给了一人五十文。赵大哥经常在这里做工?” 问出疑惑。 “是的,除非下雨,不然都会来。你们的工钱给的还算公道,毕竟是第一次做。” 也许是累了,赵大哥停了下来,用脖子上的毛巾布擦了擦汗。 “赵大哥你们的工钱是多少?” 白皓月很想喝水。。 “我这是在这干了十来年了,工价都是都是一天一百文。” “这也算是个好的进项,一月干满三十天能有三两银子了。” “是啊!只能趁着还年轻多卖卖力,换些银钱。” “咱这可管饭食?” “不管的,要自己带饭来,或者买些吃的垫垫肚。 不过不划算,不饱肚,不等下工就又饿了。” “我怎么不见有饭馆?” 白明月伸着脖子圆圈瞅了瞅。 “还不到时候呢,巳正到未初(10:00—13:00)饭摊小贩才会来。” “哎,赵忠义你怎么不干了,偷懒呢是吧。” 刚刚那人又回来了,还发现偷懒的赵忠义。 “马老板,今日怎么没有准备温水,我渴的厉害。” 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喝水吃草。 “哎呀,我给忙忘了。一会就来。” 马老板拍了一下忙的晕头转向的脑瓜子,赶忙去准备温水去了。 “赵大哥,这一般几时可以休息?” 看着无意中让他能解渴的赵忠义,白皓月觉得这人能处。 “午初到午正(11:00—12:00)” 白皓月看了看日头,现在是巳正(10:00)。 马老板提了个茶壶来,还放了两个竹杯。 白皓月和赵忠义一顿牛饮。 到了饭点,赵忠义拿出放在一旁的干粮啃了起来。 看着没饭吃的两兄弟,他准备一式三份。 就听两兄弟一起出声拒绝了,往旁边的饭摊走去。 赵忠义不再坚持,因为他带的只是一人份的。 来到摊子处两兄弟就见有足足二十多个饭摊。卖烧饼的居多,卖面条的此次,卖粥的最少,卖煮鸡蛋的第二少。 生意都还红火。 两人买了两个烧饼,十六文钱。一碗面条,六文钱。 一碗粥,三文钱。两个煮鸡蛋。六文钱。一共花费三十一文钱。 两人觉得价格挺公道的。 只是下午干了半天活就饿的肚子咕咕叫。 两人没有因此难受。还有些激动。 下了工,一人得了五十文钱。 看着今天刚认识的赵忠义,白皓月问: “赵大哥,在这里摆饭摊需要去衙门报备吗?” 两人决定不置办铺面了,先在这里摆饭摊。 如果可行的话。 “要的,要去开人身证明,还写保证书。 除了第一年需要交十五两银子,之后都是每年十两。 不要不走公证,没有证明会被定义为违法经营,是要下狱的。” 看着两兄弟赵忠义反应过来: “你们是打算摆饭摊?” “是啊赵大哥,你觉得可行吗?” 白皓月不怕别人也摆,左右他也做不了主。 “要是人手宽裕拿的出银两,这确实可行,” 赵忠义想过,也试过,只是因为没那个厨艺,留不住客户。 “感谢赵大哥今天的关照,以后一定请赵大哥吃酒。” “好,以后开了摊,我一定去捧场。” 分开后,两人往客栈赶去。 他们现在已经饿的感觉不到饿了。 “大哥,咱明天先把宅院买了吧。后天咱就回去。” 铺面不置办了,先从摆饭摊做起。 “行,宅院是必须的,早些定下来也好添一些东西。” “只是咱们置办多大的宅院?小了怕是住不开。” “一会回客栈了,问问小二宅院的价格。明日咱也好有个数。” 夕阳西下, 黑夜遮盖了今日, 也将迎来明天。 “这个两进院子要多少银钱?” 今天一早,白明月和白皓月就找了一家房牙。 选了个两进的宅院,现在已经看完了房子。 “一百五十两。” 房牙子伸出五个手指头。 。。。。好贵啊,他攒了十来年才攒下来一百五十两。 “这可是还带了部分家具啊,要不是主家出的急,我也不可能卖的这样便宜。” 过了这个宅院,可就没了。 “大哥,就定这个吧。不大不小刚刚住的开。” 白皓月拉着白明月咬耳朵。 第28章 他们在县城也是要有家的人了。 “那就这个吧,只是我们要先仔细看一下房屋,看有没有损坏之处。” 两兄弟商讨完就又进了各个房间检查了一遍。 这应该是刚空置一年左右,家具什么的都很完整,没有损坏。 “就这个了,现在就去办理房契吧。” 检查后没有什么大毛病,两兄弟定了主意。 “没问题没问题,咱这就去。” 去了衙门户房部,房牙从怀里拿出几张房契,抽出其中一张。 那人便写了一份合同,写上双方姓名,家庭住址,买卖的房契地址,多大的面积,多少银钱。 双方确认无误,白家交了房钱,房牙给了房契。 双方在合同上签字画押,合同被户房部收入账册,用来做以后有争议时的凭证。 因白明月是长兄,房契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起初商议时白明月还不同意,却被白皓月堵了回去。 交易完成,双方都很满意。 “两位以后还有需要的话,可以再来找张某。” 张添德为了以后的客源,向两兄弟邀请。 “一定一定。” 为了面子情也不能说拒绝的话啊。 双方抱拳离开,各回各家。。。 “今日只剩半日的时间,现在赶路怕是天黑前到不了家。 不若咱俩再逛逛,给家人带些礼物,明日一早再动身?” 白皓月喜气盈盈的提议。 “不必带礼物了,没有什么比房契更让人开心的了。” 白明月觉得礼物带回去以后还得带过来,不如到时候来了以后再买。 “也是,那我们把房间仔细打扫一番,以后娘她们来也省的辛苦了。” “行,咱先去置办些扫帚和梯子,还要置办些其他用品。” 两兄弟风风火火的来到位于居民区和批发区中间的集市。 (三环商业街相当于现在的高档精品街,一般人家是不会去的。 这也是在张添德这里才知道的,白皓月也想明白了,昨天买铺子时为何突然感觉不得劲。 合着那人在忽悠他们,只为了赚取他们手中的铺子钱。 也明白了为什么第一家房牙对他们轻视,因为他们确实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跑去要置办铺面。) 来到批发区,置办好必用物品,两人去客栈退了房。 然后回到住宅开始打扫。 两兄弟先把房顶都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松动的瓦片。 又把每个房间的屋顶都扫了扫,地和院子也都扫了一遍。 还没来得及擦桌椅,天就已经要黑了。 只得匆匆的用厨房的一些草垛铺了铺地,就在倒座房西的餐厅地上睡了起来。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两人就起来把厨房收拾了一遍。 完毕关了宅门。 两兄弟看着手中的钥匙,在看看眼前的二进宅院。 才有了些真实感,他们在县城也是要有家的人了。 两人驾着驴车来到城门口排队,就等着卯初开城门就出发。 看着队伍中的几个马车,白皓月对白明月说: “大哥,这次回去咱先在镇上买辆马车吧。到家就要用上了。” 白明月想着到家后要忙的一系列事,确实是少不了马车的。 “我怕是一辆不太够啊!” 白家人多,东西也多,就算轻装上阵,也是不少的数。 总不能跑两三个来回? “到时回去再看吧,土地这些也得找人租出去。” 城门开,两人迎着朝阳往家驶去。 “唉,也不知道他爹现在回来没有。” 想着说好的回家日期,却晚了一天还没回来的两兄弟,钱梅花没忍住露出了担忧。 “可能是什么耽搁了吧,毕竟置办铺面不是件小事。” 季荷秀也担忧,只是可能是夫妻之间分开时间多,她倒是没多少担忧。 “荷秀说得对,你也在孩子面前沉住点气,别让孩子跟着忧心。” 本来想着白渝清回来后,刚好一起商议。 结果两兄弟还没回来,白渝清就快要回学塾了。 “对了娘,刚刚渝清和李辉说话,儿媳似乎听见他们家也要离开村子了。” “有这事?没听李大夫说过啊。” “娘,迷糊了,咱也没给其他人说过呀。” 钱梅花觉得李辉也是这次回家后才知道的,不然在学塾早就和渝清说了。 “那可知道他们是搬去哪?” 要是能一起去县城,也好有个熟悉的人,也能相互照应。 渝清和李辉这俩孩子也不用分离了。 “这我哪能知道。娘想知道可以喊李辉来问问。” 白老太觉得也是,就让白渝澜去给白渝清说一下,阿奶找他有事。 为啥不说找李辉呢,因为李辉是白渝清的客,越过白渝清喊来李辉是失礼的。 也因为这,只要把白渝清喊过来,他不可能独自扔下客人跑来,一定会带着李辉一起来。 最重要的原因是两家都是一个村的,顺便带过来也可以。 如果是去其他人家里做客,没有长辈的应予,就不能擅自探望。 “阿奶。” “白奶奶” “哎,刚做的饼子,你们尝尝。” 白老太递过去一筐饼子。 两人一人拿一个吃了。 “这饼子真好吃。用这饼子做吃食肯定好卖。” 李辉一吃,就整个爱上了。 他是知道白家要搬去县城开铺子的。 “借你吉言!听说你家也要搬出去了?” 白老太听见好听话,笑呵呵的。 “是的,也是这两天才决定的。” “定了要搬去哪里?” “跟着你们去县城。阿爹和阿娘应该会在两位白叔叔回来后,来和你们商议。” 李辉家其实是昨夜才决定的,因为李辉回家说了白家要搬去镇上的事。 本来他们也是早有打算,在镇上置办间药房,只给女子看诊。 本已经在联系办理医协会的证明,听说白家也要搬镇上的事,他们家还欢喜了一阵。 谁料今早白渝清就说他们改去县城了,他们家商议了一早上,也决定搬去县城。 左右他家的积蓄能支撑的起,而且行医去哪都吃香。 “这感情好,以后你俩又能在一起读书了。” 是的,白家决定让白渝清去县城读书。 因为县城的夫子肯定比镇上的要好得多。 李家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决定跟着去的。 毕竟李家比白家还富裕。 天漆黑时,两兄弟才到家门口。 拍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门。 一看开门的是白渝澜,两人还愣了愣。 “阿蓝,怎么是你?” 第29章 欢喜过后是烦恼 “因为阿蓝跑的快啊。” 白渝澜听见声音就爬起来了,他娘还在穿换衣服。 两兄弟进来关上门,白明月去栓驴车,白皓月抱着白渝澜回了屋。 这时季荷秀才拿着点了火蜡烛出来。 “他爹回来了,事情顺利吗?” 季荷秀其实想问路上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大致比较顺,夜里凉,你快回去。” 白皓月放下白渝澜,接过蜡烛,摸着季荷秀有些凉的手。 “那你把蜡烛给大哥拿去。” 外面太黑了,也不知道两兄弟是怎么赶路的。 季荷秀不想耽误两人的休息,就进屋去了。 还把白渝澜给拉进去了。 这皮孩子,黑灯瞎火的就敢跑出去开门。 这真不怪白渝澜,白渝澜发现他夜里是能看见东西的。 就是传说中的夜视眼。 跟着娘亲进到屋里,白渝澜就识趣的去床上睡觉了。 他做了任务,还没有领奖励呢。 “这次的随机奖励是一两银子。” 系统说完,电脑旁就出来了一两银子。 白渝澜拿起来咬了咬,以辨真假。 “请不要质疑本机的机品,本机出品必属精品。” 系统被白渝澜的行为,深深地伤害了。 它决定不和白渝澜说话了。 “知道知道。我这只是本能反应。” 白渝澜拿着这个他出生以来,自己第一次“挣”来的钱,大大的亲了一口。 “这不能拿出去,不然怎么解释来历,他又不能撒谎。” 欢喜过后是烦恼。 “以后的随机奖励都是一两银吗?” 白渝澜做着发财梦。 “不是。” 梦醒了。 从系统升级等级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得随机奖励,上一次的是指定的奖励。 是个啥? 呃 忘了。 “不对,这不是能进来银子的吗?” 以前怎么进不来? 白渝澜激动的来到储物盖这里,心想着给我来些银钱。 就见储物盖里多了一两银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手里的银子不见了。 。。。。 这是只能放进去属于他的东西? “不是,是能放进去粘染了你气息的东西。” 系统说出了它的发现。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的东西当然有他的气息。 。。。。系统决定继续不和白渝澜说话了。 白渝澜决定了,他要把他的银两当他的私房钱。 每个男人都有私房钱,他也要有。 “这次我们没有置办铺面,不过我们置办了宅院。” 白明月把房契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压着划给白老太。 “啥,不置办铺子了?不开食肆了?” 为了增进厨艺,这几天都在厨房奋斗的钱梅花不敢相信。 这咋就变卦了呢。 “是的,不开食肆了。” 他们确实不开食肆了,改成摆饭摊了。 得到答案的钱梅花表情龟裂。 “到底咋回事?发生什么了。” 莫不是不让他们置办铺面! “嫂子别担心,大哥说的只只对了一半。” 看着被大哥的话带偏的家人,白皓月赶紧解释。 “他爹你倒是快说都发生了啥。” 季荷秀也急了,这不开铺子了,还买了宅院,他们又要分居两地了? “老二,你说说你们到县城后,发生的所有事。一件不漏的给我说出来。” 白老太看着半天说不出重点的俩儿子,直接不耐烦了。 话说一半藏一半真是不痛快。 “你说咱在县城有了个二进的宅院??” 钱梅花拿起房契仔细的看了看。 “对,以后咱在县城也有了家产。” “不开食肆改摆饭摊了?” “是的,饭摊只中午摆一个半时辰的摊就行了。” “我们所有人都要一起去?” “当然,两地离得那么远,不住一起怎么行。” “那家里的田地,房屋咋办?” “田地租出去,房屋空置就行,也算是咱家的祖宅了。” 白老太发话了,虽然消息有些出乎意外,但是还能接受。 只是一天就只摆一个半时辰的饭摊,能有收益? 收益能够在县城的生活支出? 白老太说出了他的顾虑。 “我和大哥在路上商议下,我们两人每天去批发区做工。 一天一人能有一百文的工钱,一月是三两银子。 一年就有三十六两,两个人一年是七十二两。比镇上的工钱要多的多。” “那饭摊呢?总不能让雪娘她们去抛头露面!” “娘,这个容易,饭摊我和荷秀去摆。” 她俩都是妇人家了,抛头露面很正常,脸皮也厚不怕闲话。 “这个可以,雪娘她们到时就在家看着三小只。” 季荷秀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样白皓月和白明月每日都有工钱,再加上她们卖的饭钱,怎样也能在县城站稳脚跟。 白老太想了想,这确实比在镇上要好得多。 到时候她再编制些竹筐去卖。 一家人能在一起不说,还都有挣钱的法子,一家人都有进项了。 “那行,明日我去里正家问问有谁租地,不行的话老二跑一趟镇上把田地卖了。” “娘,把田地卖了干啥,咱不留点地?” 白明月不赞同,地可是农民的根。 “大哥,娘说的对,到时候咱不可能每年都跑回来一趟只为了收租吧。” 一个来回费时费力不说,路上的花费也是一笔钱。不如出手后再县城置办些。 “娘这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卖地的钱,咱再拿去县城买地。 虽然会比现在的地少一些,但也离得近了方便很多。” 白明月想想也对,就也没有异议了。 “家里的粮,物件,鸡崽,还有鹿怎么办?” 这一搬家,才发现家里的东西也不少。 “老二你觉得去镇上的镖局下镖怎么样?连人带物都算里大概多少银两?” 白老太觉得除了大型的家具,像粮食,锅碗瓢盆这些东西还是都带走比较好。 去了也得用不是,省了从新置办的钱。 “娘,这些都不带了吧,又笨重又易碎的。去了再置办就是。” 白皓月头大,不是他只想省事,而是路上要顾着几个孩子,实在是不能分心。 而且押送粮食是要去衙门报备交钱的,不然会被当成私售粮食被罚款。 “娘,二弟说得对,路途遥远,咱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到达最重要,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那到时候把粮食和锅碗瓢盆都拉给里正去,咱家的宅子还得他看顾些呢。” 白老太想到一个好主意。 “娘,我和二弟打算买个马车回来,方便去县城。” “这个没问题,去了也不是用不上。” “对了,李太夫家也打算跟着去县城,你们一会去送驴车时,拐去他家一趟。” 第30章 请尽快完成任务 “嗯,一会我们去看看。” “对了,他爹,你们一会去学塾一趟,给渝清说一下,渝清这两天没少担心你们。” 白明月应下。 饭后两人还了驴车,又去了李家。 商量好三天后出发,又得知白家也要买马车,三人一同步行着进了镇。 白家的女人也都在整理着各自的行李,只留下两件这两天换洗的衣服。 “阿娘,你去过县城吗?” 看着忙碌的娘亲,白渝澜好奇的问。 “没有呢,女子未嫁人前是不能随意出远门的。” “那岂不是很无聊!” “也不会,阿蓝,你看村里的其他孩子,每日都有做不完的活计,她们是没有时间想这些的。” “这样啊!” 白渝澜不认同这句话,他觉得只是因为她们没有见过外面的天,他们的天地太小了。 “阿蓝去找弟弟妹妹玩吧,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带的玩具。” 季荷秀被需要收拾的东西搞得头晕脑胀,没精力和白渝澜聊天。 “唉!玉娘不想去县城。” 白玉娘无聊的喂着小鹿鹿。 “为什么不想去,大人们都想去。姐姐哥哥们也想去。” “可是去了就不能随意出门了。” “谁说的。” 偷听两人唠嗑的白渝澜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还想着去了县城到处转转呢。 看看古代的县城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阿奶说的,蓝哥哥也想去吗?” 阿奶说的? “想啊,县城有什么好吃的,还有很大的房子,很多的人,很多的车,什么都很多。” 白渝澜画着饼,刚画好就被白渝漆毁了。 “蓝哥哥骗人。” “蓝哥哥都没去过县城。” 。。。。我谢谢你的提醒 “哥哥都不能是听你白叔叔说的吗?” 白渝澜给了白渝漆一个脑瓜嘣。 “小鹿鹿可以带去吗?” “可以啊,如果阿奶她们不让带,你就一哭二闹三打滚。” 白渝澜出着馊主意,谁让白渝漆没事老是拿话噎他。 系统表示它鄙视白渝澜的行为。 白家和李家买了骡车,还要举家搬进城的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早上两家都拜托里正打听打听有没有想买地的。 村民一打听,好嘛。村里的两富李家和白家要搬家了。 有质疑的人不相信,还说县城是那么好近的,没有几百两能立的住? 还有人说白家和李家是不是偷摸的发横财了,不然怎么搬那么远,保密工作还做的严。 一般人早就在村里嘚瑟起来了。 就有人说地都打算卖了,还不是真的? 然后就有人信了李家和白家是发横财了。 “哥哥,你媳妇要跑了。” 听见流言的小石一溜烟跑回了家。 “雪娘?为啥跑?跑哪去?” 大石还是不死心 “听说她们家发了横财,要搬城里去了。” “你哪里听来的?” “外面都传遍了,哥你一出门就能听一耳朵。” 大石垂下眼睑,看不清神色。 白家一群人在围着两辆车看的稀奇。 “怎么买了两辆?” 白老太看着眼前的两辆车。 “不是说买马车吗?怎么是马骡子。” 钱梅花越看越觉得这是马骡子,不会被骗了吧。 “马太贵了,一匹老马就得十五两银子呢。一匹马骡子才五两银子。” “花了多少?” 白老太摸着骡背说。 “一辆花了十两银子,两辆一共二十两银子。”白明月给骡子喂着草。 比马车便宜一半了要。 白渝澜和白玉娘还有白渝漆已经爬进了车厢。 三个人一人霸占一面座子,平躺着盯着车厢顶说话。 车板是木头做的,比较厚。车厢是竹子做的,编的花纹好看。 两辆车厢都是一米宽,一米五长。座子也是厚木做的,打开板子,里面可以放东西。 车厢两边有镂空的花窗,还安装了车厢门,门是外开的。 “应该是因为骡子不会生崽,所以才卖的便宜吧。” 季荷秀觉得一辆马车的钱,买了两辆骡车也不赖,反正都是车。 白皓月刚刚去了里正家,问一下村里有没有人买地,没有的话明天就去镇上打听。 谁知道地都被里正给收了,里正意思是村里人不要,总不能卖给外面的人。 所以他打算花钱买下来。白皓月准备回来商议一下卖多少银钱。 最后以每亩七两的价格给卖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同前往镇上的衙门办理过户。 系统任务 “勉励大石,帮他找到上进的人生目标。” 。。。这是什么任务? “不是,系统你是不是在逗我?” 要没记错的话,上上次的任务是揍他一顿吧。 “请尽快完成任务。” “我打了他然后再去勉励他,你确定他不会借机打我一顿?” 他力气再大他也是还是个孩子啊! “请尽快完成任务” “。。。我问候一下你哈” 唉~ 只从有了那个任务,白渝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怎么勉励? 劝他好好生活天天向上? 还是给他说你这样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好? 就算不被打,他也说不出来啊。 而且怎么叫大石出来? 去他家? 那不是羊入虎口? 在他家门口晃悠? 蹲点? 唉~ 好难啊! 算了,出去走走。 说不定一出门就遇上了。。 了? 一出门就看见大石的白渝澜小朋友。。。 嗯,就,那啥,呃,觉得他老花眼了? 汗 不是,难道他是心想事成人吗。 想啥来啥! 现在拐回家行不行? 如果他撒腿就跑,会不会显得很怪异? 那不显得他很怂? 不跑,坚决不跑。 微笑 向前 呃, 腿突然胖了, 有些发沉。 天,大石对着他挑了一个眉。 是不是挑衅他。 白渝澜瞪了回去。 就发现大石像他走过来。来。。 娘亲啊,快出来救命啊。 不行,要镇定,镇定。 见大石快走到身旁,白渝澜已经蓄力待发。 “白渝澜,听说你们要搬家了?” 呃 “是啊,村里不是都知道了吗。” 所以你特意跑过来一趟是为什么。 。。。 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 “你比渝清哥哥大,我本应该喊你一声石头哥。 只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不配。” “哦?那怎么才配呢?家财万贯?万亩良田?家仆成群?还是金榜题名?” 每个人都觉得他不配和他们说话,不配和他们同行,不配进入他们的圈子。 “不是做到这些才能配不配的,而是你最起码要有个好的行为。” 我没和你谈什么宏伟志向啊哥,你别那么极端呀。。。。 第31章 两世为人,这还是他头一次给人写信。 “呵,好的行为?那你说说什么是好的行为!” “呃,尊老爱幼,诚实守信,脚踏实地。” 尊老爱幼?村民都说他们一家都是盗匪流氓。 诚实守信?谁信过他们? 就因为他爹胆小做了逃兵,就活该被鄙视,被笑话,被戳脊梁骨。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大石讽刺的看着这个教育他的小孩。 “嗯?” 白渝澜一时反应不过来。 “当时当官的都逃了,我爹不逃等着被抓吗? 还是为了如今你们这些鄙视,笑话,背后戳他脊梁骨的人拼死相抵?” 所以,应该是他问他们,配吗! 白渝澜没想到中间还有这茬,可是未战而逃就是不对的。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大石说的有理呢。 “怎么?说不出来话了?是觉得自己不配和我说话了?” 大石看着不说话的白渝澜,就像看着那些对他家指指点点的人。 “你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自作清高,随意的评击着我爹。 却不曾伸手相帮,开导劝解,哪怕是有一丝的良言善语呢。” “你们随意的放大着他的恶,却看不见他的善。” 他们像是瞎眼的,只看自己想看的。 他如今这样,又何尝没有他们的功劳呢。 他们应该高兴,应该骄傲,应该呐喊。 他们说的话真的都应验了。 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心思黑暗贼眉鼠眼。 这不挺如他们愿吗? 白渝澜看着大石离开的背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是啊!他们配吗? “阿蓝这是怎么了?” 白皓月看着一直神游太虚的白渝澜,向季荷秀问道。 “出去玩了一会,回来就这样了。” 季荷秀摇摇头说。 “在外被欺负了?” “不知道呢。” “阿蓝?” 白皓月坐在白渝澜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这是遇上什么事了?说出来给爹听听。” “阿爹,有天生的坏人吗?” “没有吧,书上不是说“人之初,性本善?” “那一个人为什么长大后会变成一个不好的人?” “不好的人指的是哪方面的不好?” “行为上吧。” “有很多因素啊,比如受家人,朋友,邻居的影响,长大了就会染上一些不好的行为。” “这是不是说,他也不想做一个不好的人,只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所以没办法?” “也可以这样说。” “如果想帮他改掉这些坏行为,应该怎么做呢。” “阿蓝可以和他做朋友,用你的行为去影响他。” 可是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因为他们可能会离得很远。” “这样的话,就只能通过书信来往的方法,对他产生一些正面的影响了。” 可是大石不识字。。而他事实上也没有开始认字。 “可是两个人都不识字怎么办?” “那就通过图画吧。用画来表达。” 对呀,他可以用画来表达意思,这样大石连猜带蒙应该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谢谢阿爹。” 白渝澜往芸娘的院子跑去,因为那里有笔墨纸砚。 “阿蓝,你要写字吗?” “大姐姐,我想写信。但是我不会写,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画。” “阿蓝想说什么?大姐给你想想。” “阿蓝想说\\u0027对不起,但是怎么通过图画表达出来呢” “这个啊,你可以画一个弯腰的小人。” “大姐姐你真聪明。” 白渝澜在纸上画了一个侧着身弯着腰的火柴人。 火柴人弯腰的方向还画了一个石头。 然后就拿着纸张跑了出去。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呀!” 白渝澜看着跑出来的是小石,就对他说让他把大石喊出来。 小石也想知道白渝澜找他哥干什么,就噔噔噔的跑回去喊他哥去了。 “你找我有事?” 这小孩该不会是才想起来反驳的话,特意来说给他听得吧。 “其实,你可以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想法,认真的过好你的生活。 你如果像他们说的一样成长,他们没有什么损失,你却毁了你的一生。 这也更坐实了他们说的话,他们会有正当的理由,理直气壮的诋毁你。 你应该努力学习,好好生活,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这样就能用行动堵住他们的嘴,还打他们的脸,你也能越过越好不是吗。 我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时不时给你写信的。 你好好找个工作挣钱,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们,就和我们一样离开这里。 以后长大了也可以来找我玩。 我要走了,还要回家收拾东西。这个是我给你写的信,你一定要看。” 一口气说完,白渝澜就一溜烟的跑去墙角躲着,想看看大石的反应。 如果大石扔了纸张,那就是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如果没有扔,就代表他们有做朋友的机会。 大石还以为会收到一番反驳,结果是这些话。 看白渝澜已经跑不见了,大石展开手里的纸张。 纸张里静静的躺着一两银子,大石看着这银子,心里五味杂陈。 然后注意到纸张上的画。 这是一个老人对着一个鸡蛋? 他饿了? 他说这是给他写的一封信。 鸡蛋是石头?应该是了。 所以石头是老人? 不对。 看懂的大石眼里进了石头 不然为什么会泪流不止! “哥,白渝澜给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躲在门后偷听的小石见哥哥一直站在原地,就好奇的走了出来。 “没什么。” 看着大石拿着信回去了,白渝澜松了一口气。 两世为人,这还是他头一次给人写信。 还好收下了,不然多尴尬。 看来要开始认字了,不然做什么都不方便。 回到家,白渝澜把他的玩具都收拾在一个包裹里。 又把有些小的衣服也裹了进去,想起来大娘做的饼,白渝澜又噔噔噔的跑到厨房。 没饼了 “阿蓝是不是饿了?等一会啊,大娘一会就做好了。” 正在炒菜的钱梅花看着白渝澜跑进来,就对着空的馍筐皱眉苦恼。 “大娘,你一会可不可以做一些饼啊,阿蓝想吃。” “行啊,一会大娘就做。” 这几天天天吃饼,家里人都吃腻了,钱梅花也不敢再做,怕没人吃浪费。 她正愁她的厨艺无处施展,白渝澜就来指定着让做,她怎么会不同意。 “阿蓝先去玩,一会做好了大娘喊你哈。” 白渝澜点点头应了一声跑走了。 他还要赶紧准备一些东西。 第32章 可是我想听你说 白渝澜到正屋拿了他爹的一支笔,一节墨条,若干纸张。 来到自己屋里,把东西都放进刚刚的包裹。 想了想又把放空间的竹杯装了些水拿出来,把盖子拧紧倒置,看着没漏水就又把杯子放空间去了。 又想了想又噔噔噔的跑到正屋,看着季荷秀整理好的包裹,眼不眨的就拆了。 扒拉出两件他阿爹的衣服抱怀里,跑自己屋里塞包裹里。 然后把东西放在了床底下。 站在门口看了看,确认没有露出来。 又跑他奶院里去了。 “阿奶,阿奶” “哎,乖孙子哎,慢点跑。” “阿奶,咱家的锅碗瓢盆打算送给谁啊。” “送给你里正爷爷啊,咱走了后咱家要让你里正爷爷顾着些。” “那咱家菜地的菜呢?” “也是一样的,阿蓝问这些做什么?” “那咱家的农具呢?” “打算卖给村民了,你阿爹和大伯正在整理呢” “可不可以送给石头家?” 白渝澜本想偷偷的放空间送去给大石,但是这么大件的东西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送,怕是要给大石带来麻烦。 “不行!你雪娘被欺负的事你忘了?” “。。。。” 白渝澜不敢再提。 “乖孙子,你可不要和大石玩,把你带坏喽!” “哦。” 白渝澜也不想辩解什么,不是有个电影说了吗。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 况且,他们就要走了,阿奶和大石估计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等白皓月和白明月把农具都卖了回来,钱梅花也把饭都做好了。 饭后白渝澜把剩下的饼子连筐都放进空间,想找个时间给大石送去。 想着床底藏的包裹,白渝澜又跑去检查了一遍,也放进了空间。 趁没有人注意他,又去放粮仓的地方悄悄拿了一袋米放空间。 系统:不是偷嘛? 作者:自己家的东西用偷? 系统:有道理。 白老太编制的筐都被他拿走了一半。 此时白渝澜正站在菜地边。 他在想怎样才能悄悄的把这些菜拔了放空间。 这好像不可能。 唉! “阿蓝你在这干嘛呢?” 芸娘打算把整理好的衣服,往骡车上搬,就见自家弟弟站在菜地边。 “大姐姐,你要开始装车了吗?” “是啊,今天要把东西都装好。” “嗯,大姐姐忙,我去找渝漆玩。” 白渝澜来到后院,发现大娘和雪娘也在整理东西。 就偷偷的去鸡圈拿了几只鸡放空间。 “蓝哥哥,你会变戏法吗。” 白玉娘发誓,她亲眼看见蓝哥哥手上的一只鸡凭空消失了。 “啊!不会啊。” 白渝澜真是被神出鬼没的玉娘吓死了。 “可是刚刚你手上不是有只鸡吗?” “飞了啊,不信你数数,咱家的鸡一个不少。” 我就不信你会数数。 白玉娘看着鸡圈的鸡数起来。 一只,两只,三只。 白渝澜震惊。 四只,五只,六只。 白渝澜吓得把鸡都偷偷放出来了。 十只,七只,九只,二十只,二十一只,一百只。 “真的还是一百只。” 白玉娘欢呼的撵着鸡跑。 “。。。。。。” 白渝澜无语。 小小年纪就学会诈人了。 “你在做什么?” 系统发现白渝澜从和大石谈话后,就有些奇奇怪怪起来。 “我想给大石送一些东西,反正这些也都带不走。” “万一他不要呢?万一他觉得你是在嘲弄他呢?” “嘲弄?为何?” “你看,你以前还讨厌他,他说完那些话之后你赶紧对他关怀备至。 万一他想岔了,觉得你是在打他的脸呢?” 白渝澜心想大石想不想岔他不知道,但是系统是真的想多了。 。。。 收到信息的系统不想多管闲事了。 等半下午,众人就把东西都搬上了车。 每个屋都只剩被褥,只等过了今晚就带着走。 白渝澜不再耽搁,出去找大石去了。 走到半路无人处,白渝澜遇见了一件非常尴尬无语的事。 他只拿出了包裹和饭盒装得饼,其他的不是拿不出来。 而且他拿不动。。。。 他总不能跑到大石家现场表演一个凭空变物吧。 白渝澜又把他那个装满泉水的杯子拿出来,斜倒着放在饭盒里。 然后无语的往大石家走去。 “咚咚咚” “吱呀”。。。门开了 “有事?” 开门的正是大石。 大石好奇白渝澜一手提饭盒,一手抱个包裹的来他家干啥。 总不能是不去县城了,想和他家过。 “我明天就走了。” 所以?? 大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呃,这是给你的一些东西。” 白渝澜把东西一股脑都递给大石。 “不需要。” 大石没接。 “你快拿着,我拿不动了。” 白渝澜一脸受不了这个重量的痛苦表情。 果然,大石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 白渝澜假装松了一口气,然后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大石抓着饭盒的手紧了紧。 果然,他注定了不能有朋友。 “不过我会给你写信的,每天,不,每周,呃,每隔半月我会给你送信回来。 你要注意收哦。我打算去了那边就开始识字,这样写信方便,你要是看不懂,可以去镇上让人给你读。” 看着不说话的大石,白渝澜又明知故问:“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嗯,看了。”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 见白渝澜面露欢喜,大石又说:“老人吃鸡蛋。” “。。什么?” 白渝澜一时没懂。 “你写的信,老人吃鸡蛋是什么意思?”大石嘴角微乎其微的勾起。 “啊?不是老人吃鸡蛋,是,是,对不起。” 错的可真离谱。 “什么对不起?” 嘴角勾起明显,奈何白渝澜正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对不起,我以前不应该道听途说就给你下了定论。” 白渝澜仰头认真的看着大石说: “我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不会再轻易的听信别人对另一人的评价,会亲自去了解后再下结论。” “嗯!” 大石不敢看白渝澜充满认真和歉意的眼神,转头看向别处。 “那个,我能问你个事吗?” 白渝澜很早就想弄明白这件事了。 “说。” “那天在西溪滩,你和我堂姐到底说了什么?” “她没说吗?” “说了,可是我想听你说。” 他总觉得他堂姐说的不是全部。 第33章 我说我喜欢你姐姐,想娶她。 大石看着白渝澜的眼睛,发现眼神里没有对他的怀疑,心情好了些。 他厌恶别人对他露出怀疑的眼神。 “我说我喜欢你姐姐,想娶她。” 看着白渝澜没有变化的眼神,又说: “我还说我要她做我的女人。会让我爹我娘去和你阿奶议亲。” 大石皱眉,他奇怪白渝澜的眼神怎么不是愤怒而是疑惑。 “没了吗?” 只有这些的话,他堂姐怎么言辞闪烁。 “没了。” 看着还有疑惑的白渝澜,大石想起了白雪娘说的一句话。 “你堂姐当时说了一句话。” 就作为对他展现出的好意的回馈吧。 “什么话?” 白渝澜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相。 “你堂姐说,她心里有人了。” “谁?” “李辉。” “李辉哥?” 白渝澜想,他也许知道白雪娘为什么不敢给家人透露了。 看来白家和李家都不知道啊。 不过他们搬走了都还在一处,白雪娘应该能如愿吧。 当时他见白雪娘一人在溪边洗衣服,他就想着那是表露心声的好时机。 他也确实表露了,只是白雪娘拒绝了。 还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人,他气急,有些激动的拉着白雪娘的手,问她那人是谁。 也许是被他吓着了,白雪娘在惊慌中说出了李辉的名字。 他质问白雪娘是不是因为李辉家比他家好的原因。 这时白渝清和李辉赶来了。 他当时本想当面质问李辉喜不喜欢白雪娘,可是看着白雪娘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忍住了。 却被白渝清一个勾拳打中,他本想还手,却因白雪娘的缘故收住了。 只能被动的防备,最后两人滚成一团。 可能是怕他把她的心事说出来吧,白雪娘跳水了。 看,没有人会信任他。 不,还是有一个人的。 “对不起。” “什么?” “我是说,替我给你姐姐说声对不起。” “我会转达的。” “对不起” “什么?” “那天我不知道我力气这么大,没有收住劲。我给你道歉。” “嗯” “你原谅我了吗?” “是吧。” “那我们是朋友了吧。” “嗯。” 你想是,那便是吧。 “哦耶,我们是朋友喽。” 白渝澜简直比听到中大奖还开心。 大石想:和他做朋友那么开心吗? 是吧?!他也很开心。 “朋友,那我回去了,别忘了每月十五号收信哦。” 白渝澜说着就往家跑去。 “朋友,再会。” 白渝澜回到家,就见白渝清回来了,上前喊了声渝清哥哥。 白渝清正在抓紧时间收拾他的书籍以及笔墨纸砚。 因为他的东西没人敢动,怕给他损坏了,也怕他到时找不到自己需用的东西。 “阿蓝回来了,去和渝漆玩吧,哥哥收拾一下东西。” 白渝澜应了,就出去玩去了。 大人有事,小孩帮不上忙,也不要捣乱。 晚上白明月去李家,和李辉定好明天出发的时辰,就回来开饭了。 吃完晚饭,抓紧时间休息,只等明天有了亮就出发。 第二天,天刚能见物,白家就起了。 把被褥装车,做了早饭吃,大家就把院里的水缸,石条凳等等,都被放到了屋里。 院里空无一物。 除了大院门,其他的都已经落了锁。 白皓月和白明月把车驾到院子外面,白老太随后给院门上了锁。 以前丈夫病重后,亲友都疏远了他们。 后来明月又病重,亲友都变得面目狰狞。 为了躲避烦扰,也因为怕最后沦落街头,她偷卖了宅院,与两个儿子一路乞讨。 最后随灾民来到这里定居,眨眼间就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如今又要换地方了。 不过,是好的。 来到村头和李家会合,白渝清上了李家的车,李悦薇上了白家的车。 三辆骡车在一少年的一路目送下 慢慢的驶出村庄,驶出镇街。 向着新的世界发出。 众人在关城门前进了县,一路来到宅院前。 白明月拿出钥匙开锁的时候,众人一一下了车,新奇的观察着新家的大门。 因李家还未置办宅院,便先来到白家居住。 夏天将至,天也长了,众人匆匆看了一遍宅院,就趁离天黑还有些时辰,火速的擦拭着屋里的角角落落。 再是赶时间,也只是堪堪收拾好了三间正房。 李家睡正西间,白家女人们谁正东间,男人们睡待客厅。 没法子。时间有限,明天一早还有事要做。 可能是睡不好,也可能是心里装着事,或者两者都有。 天微亮,大人小孩都起了。 只除了白玉娘这个最小的。 因没有锅碗瓢盆做不了饭。 白明月和李贵一起出去买早餐去了。 其他人一起收拾着其他房间,先是东厢房,再是西厢房。 早餐买回来后,吃了早餐。 白明月带着李家去找张添德置办宅院。 给双方牵上线,白明月就告辞了。 去居民区和批发区中间的市场(以后简称民发集市),置办锅碗瓢盆,财米油盐。 科普:民发集市是一片商业街,只不过是中低档的。这里啥商家,啥摊贩都有,很热闹。 (虽然离批发市场很近,但是批发市场只批发不零售。这是为了杜绝交易混乱。) 白皓月带着大家继续打扫房间。 现在该打扫正房两边的跨院,再是东西厢房南边的两间独立两厢房。 最后把院子和抄手游廊也洒扫一遍。 最后收拾倒座房和一进院子。 白家宅院布局,房间分配图: 正房三间,东是白老太的卧室,中间是待客的厅堂,西是用来放家里的物质的。 (不是放大米白菜,而是金银细软,珠宝首饰,聘礼嫁妆。。虽然现在还没有。。呃。) 东跨院(带小院子的耳房)两间,白雪娘和白玉娘住。 西跨院两间,白芸娘和白巧娘住。 东厢房三间,北间白明月和钱梅花住,中间西厅,南间是白渝漆住。 东厢房南边的耳房(以后称东耳房,不带院子,出门是抄手游廊。)两间,白渝清住,另一间是他的书房。 西厢房三间,北间白皓月和季荷秀住,中间是西厅,南间现在是空置的。 (要不再让季荷秀生一个???你们说呢?) 西耳房两间,白渝澜住,另一间是他的书房。 东西耳房由抄手游廊连接,中间是垂花门。 大宅门位于倒座房的东边,宅门进来,对面墙是影壁墙。 挨着影壁墙东边有个门洞,是和小跨院耳房(以后简称车马房),用来放置马车。 西边的门洞最西边是带跨院的厨房,院子里有一间房,是餐厅。 餐厅与院门之间有片菜园子。餐厅与厨房之间的角落有一口井。 厨房东边有个小房间,是放粮食的粮仓。粮仓东边有三间房,目前空置,以后是家仆住的地方。 三间房东边就是大宅门了。 第34章 阿蓝想要什么?姨姨给你买。 全部打扫完后,一家人坐在了正厅。 休息的同时,由白老太安排着各人的住处。 安排完毕,白老太说: “现在去把自己的东西放到自己的房间,看看各个房间都缺了什么,中午的时候报上来,下午去置办。” 刚刚还精疲力尽的众人立马生龙活虎起来。 白渝澜来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连张桌椅都没有,更别说床榻了。 除了他刚刚放的包裹,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他不得不又回到正厅。 “阿蓝怎么来的那么快?不喜欢自己的房间吗?” 白老太还以为白渝澜是不想自己睡。 “不是,阿蓝很喜欢。只是,阿奶,阿蓝房间什么都没有。” “哦?” 白老太是真不知道。 她因为赶路和昨天休息不好的缘故,刚刚没有打扫房间,一直在这里坐着。 这时白渝清也走了过来,不一会个个都前后脚的来到了正厅。 得, 刚刚生龙活虎的人,又瞬间都没精打采了。 “这是都没有?” 不应该啊,她这正房啥也不缺啊。 “娘,家具啥的都搬你这屋来了,其他院里确实啥也没有。” 白皓月知道后赶过来说。 当时张添德说的没错,确实有家具,但是全部加起来也才够俩屋的。 “哦?那就算算都需要什么,需要几张。”。 “床九张,梳妆台九张,九组衣柜,两张书桌,两组书架。” “等等等等。” 白老太被这么多家具给砸懵了。 这得多少银两花啊。 白老太在心里估算着。 “二弟,来把东西卸下来。” 不等白老太估摸出价格,白明月已经置办好东西回来了。 大家都去帮着卸东西去了,因买的只是厨房用品,就直接把厨房给规整好了。 看着满盈的粮仓,还有一应俱全的必备品,钱梅花心里踏实了。 忙打了水烧开,把所有东西都烫了烫。 “老大,老二,咱家还有多少银两?” 白皓月从怀里拿出银票说:“儿子这还有三十两。” 白明月接着说:儿子这也有五十两。 “咱们这几年种地一年得四两,十年40两,家里支出都是你们出的钱。 加上卖地卖粮卖农具的,一共有七十七两。还有以前你们上交的工钱,所有的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二十两。” “一会你俩去家具批发店,批发些家具。咱们需要的量大,让店家便宜些。”。 最后又花了一百三十两,把所有家具置办齐了,定好下午寅初时送来。 还给白渝清找好了学塾,是一位老举人办的私学,就是商业街上次差点在那边置铺子的那条路上的。 晚上把家具都摆好,大家才为自己的房间忙碌起来。 季荷秀给白渝澜铺好床铺,问他一个人睡怕不怕。 白渝澜能怕?自然是不怕的。 白渝澜想着都忙完了,能出去转转了。 于是恳求白皓月和季荷秀带着他去逛集市。 现在是没有夜市的,每天晚上戌初(19:00)就会散集。第二天卯初开城门时,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出摊。 看着第一次表露出兴奋的儿子,白皓月说不出拒绝。 三人一同来到正厅,给白老太说一声。 “阿奶,今天我们出去转转好不好?” 白渝澜又开始撒娇卖萌。 “阿蓝不累吗?” “不累不累,想着要见到城里的集市,阿蓝可精神了。” “哈哈哈哈,阿蓝何时学会耍宝了。” “那阿奶,我可不可以去吗?” “去去去,都去。” 白老太想着大家都是第一次来,不出去转转也说不过去。 白老太就打算全家出动,出去转一圈,省得一个个的一直念着。 听说要出去逛集市,白芸娘她们欢喜极了。 连忙回屋清洗一番。 白渝漆和白玉娘也兴奋的乱叫。 直吵的白渝澜耳朵疼。 不过想着能出去转悠,就不和他们一般计较了。 一家人没有坐车,而是一路走着去。 怕白渝漆和白玉娘乱跑,白明月和钱梅花一人抱一个。 白渝澜本来不让父母抱,结果到了集市,看着满大街的腿,白渝澜识时务的让白皓月抱着他走。 白老太没有来,她说以后她有的是时间看。她不急她只想睡觉。 “阿娘,我要这个,要这个。” 白玉娘指着一个团扇的摊子看着钱梅花。 难得闺女第一次要东西,钱梅花毫不犹豫的就过去了。 季荷秀见状,想着身后的两个闺女,也走了过去。 “夫妻恩爱,子女成群,夫人可真有福气。” 摊主说着好听话。 “哪里哪里,呵呵呵呵呵” 钱梅花乐的快找不着北。 “这是你家闺女?” “是的呢。” “哎呦,这模样真出挑,哪个郎君配得上哦。” “你过誉了,一般一般啦。” “这个牡丹图最是衬她。” 摊主拿出一个秀有牡丹的团扇,对雪娘左右比划着。 “我也觉得呢,那就要这个,和这个了。多少钱?” “夫人真是好眼光。这俩一共二十文。” 钱梅花在甜言蜜语里付了钱。 当季荷秀也过去的时候,也遭到了同样的夸赞。 白渝澜只看的好笑又佩服。 做生意就是要这样胆大,脸皮厚,能说会唱。 季荷秀给芸娘和巧娘也一人买了一个团扇,俩人爱不释手的一直拿着。 “阿蓝想要什么?” 看着每个人都买了东西。只有白渝澜两手空空,季荷秀问道。 “我想要狗狗。” 白渝澜指着远处角落的一个简陋小摊。 这个摊是真的简陋,只有两个竹筐,框里有四五只小狗。 “走去看看。” 白皓月早有打算要买狗了。 “客官看看,这都是刚满月的小土狗。长的可壮实了。” 摊主抓起一只小狗狗让白皓月看。 “阿蓝想要哪只?” “要黑色的。” 白渝澜指着一个全身都是黑毛的小狗说。 白皓月交了钱,季荷秀抱着狗。 正打算去找白明月两兄弟,就见李贵夫妇带着李辉走过来。 “李大哥和李大夫也来逛集?” “是啊,看看县城的集市是怎么样的,和镇上有什么不同。” “这是你买的狗?” 李大夫看着季荷秀怀里的狗。 “是呢,阿蓝喜欢,也需要一只狗看家护院。” “那明天我送你们些药,给狗洗澡用,能除跳蚤。” “谢谢李姨姨。” 刚刚在观察李辉的白渝澜听见这话,对李大夫说了声谢。 他可没忘是这个人救了他娘亲还有他的命。 “阿蓝真乖,阿蓝想要什么?姨姨给你买。” “辉大哥,李大伯,李大夫。你们也在啊” 白渝澜正打算回,就听见白渝清的声音。 白渝澜几乎是下意识的寻找着白雪娘的身影。 第35章 请喊我——心机小蓝 就见白雪娘正偷偷的看着李辉。 也许是察觉到白渝澜的眼神,白雪娘往白渝澜这看了一眼,看见白渝澜正盯着他,白雪娘一愣,露出一个笑来。 白渝澜也回了白雪娘一个甜甜的笑。 果然,大石没有骗他,雪姐姐真的喜欢辉哥哥。 这时李辉也看了过去,看见白渝清就笑了。 然后对白明月,钱梅花和白雪娘各问了一声好。 白渝澜看见白雪娘红了耳朵。 后来大家一起逛了起来。 白渝澜不想听白皓月,白明月和李贵的谈话,他想给李辉和白雪娘制造一些接触的机会。 “阿爹,放阿蓝下来。” “怎么了?人太多了,阿蓝让阿爹抱着好不好。” “不要不要,要辉哥哥抱。” 后面和白渝清说话的李辉听见这话,就笑着回: “阿蓝,辉哥哥可抱不动你呀。辉哥哥牵着你好不好。” 这样也不错。“好啊好啊。” 白皓月只得放白渝澜下来,还拜托李辉帮他看着点白渝澜。 白渝澜特意选了李辉的另一边,然后走了一段路,白渝澜对白雪娘说: “雪姐姐,你走阿蓝这边行不行,人多,阿蓝怕。” 请喊我—心机小蓝 白雪娘像是无意中看了李辉一眼,然后过来牵起白渝澜的另一只手。 白渝澜看着牵着他的两只手,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走起路来。 和钱梅花说着话的季荷秀看见这一幕,心想以前还是把白渝澜圈的紧了,出来一趟就开心成这样。 默默的打算以后多带白渝澜出来转转。 几个人一直逛到有人收摊才分开,各回各家。 分开前,白渝澜还对李辉说让他常来白家找他玩。 李辉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答应了。 回到家,季荷秀和钱梅花做饭,给雪娘她们仨放几天假。 当夜,睡在新买的架子床上,白渝澜正琢磨着怎么给大石送信。 他不知道送信要去哪里送,应该找谁。 他想着要是有信鸽就好了,能方便许多。 又想着大石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他。 白渝澜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白明月和李贵,带着白渝清与李辉,拿着束修六礼还有行李,前去青竹学堂报名。 既:肉干(谢师恩),芹菜(业精于勤),龙眼干(启窍生智),莲子(苦心教学),红枣(早日高中),红豆(宏图大展)等组合成的六礼束修。 青竹学堂是一位老举人开的私塾,很是严苛。 上学是要住校的,一周放一天假。 两人毫无意外的通过了入学考试,开始了学习之路。 等一切都步入正轨,安定下来。 白家才开始着手准备摆摊的事。 首先需要车,来回拉饭食,其次要能折叠的桌椅四套。 要能保温的大型饭桶四个,分别装米饭,菜,饼子,粥。 碗筷准备二十个。 又花去十五两。 去衙门开了证又交了十五两。 白家就只剩四十两银子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白家兄弟就去批发区做工去了。 钱梅花去民发集市买了一只鸡,花了四十文,钱梅花感叹着物价,越发觉得要努力挣钱了。 回到家季荷秀已经在熬米粥了,芸娘她们在清洗素菜,钱梅花就准备做饼。 “唉!好无聊” 看着忙忙碌碌的大人,白渝澜甚是无聊。 白渝漆和白玉娘又跑去车马房看小鹿鹿去了。 白渝澜打算今晚提一下他要上学的事,他想名正言顺的写字。 看着每个人都有事做,白渝澜双眼一转。 悄悄的来到大门想偷溜出去。 “汪汪汪,汪汪汪。” 奶声奶气的叫声,不是黑蛋又是谁。 哦,黑蛋是白渝澜给小黑狗起的名字。 当时白渝清还喷了他一身水。 哼,多么形象的名字,他们真是不懂欣赏。 “黑蛋,别叫了,晚上给你吃肉骨头。” 白渝澜来到马车房安抚着小狗狗。 看黑蛋终于不叫了,白渝澜打开门跑了出去。 白渝澜沿着胡同走着,时不时的掐两朵花玩。 无意间来到一家宅院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打斗声,白渝澜睁大了眼睛。 不好,他是要开启主角身陷险境的剧情了吗。 这年头的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渝澜撒丫子就跑。 随着白渝澜的逃跑,院里追出来一个人影。 用余光看见有人飞檐走壁追出来,白渝澜差点吓尿了。 真的有人会飞,,不是说轻功是假的吗? 慌不择路之中,白渝澜惊喜的发现,他迷路了。 汗!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走,奇怪的是,他又听见一宅院里传来打斗声。 白渝澜纳闷了,这怎么一家两家的都打架呢。 他不想参与,就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 咦?又有一家在屋里打架,这个还用上刀了。 白渝澜死撑着让自己没有好奇心,往前走去。 又一会。。 “这是咋了?一家一家的都打架?今天是打架斗殴日吗?” 白渝澜捂住耳朵走过去,像是要捂住自己的好奇心。 钟不祥在房顶看着这个来一趟来一趟又来一趟的小孩,心里想着他要再来一趟,他便收他为徒。 过了一会。。。又回来了。 他要再来一趟,他便收他为徒。 。。。。。嗯。对,又回来了。 再一趟,一定收。 。。。?嗨我回来了。 一趟,定收。 你说奇不奇怪,我又回来了。 一收 啊哈嘿,啊哈嘿,我回来喽。 钟不祥看着这个和他作对的小孩。特想冲下去打哭他,让他回家找娘。 “娘啊,我迷路了。。” 白渝澜才搞清楚,他一直在转圈,他以为他遇到鬼打墙了。 钟不祥倒地昏迷。。 鬼怕刀剑和血气 白渝澜想到这里,向这个一直打架的宅院走去。 他需要有人给他当垫背,,不,冲锋陷阵。。不,并肩作战。 刚站稳的钟不祥就见刚刚还哭泣的小鬼找上门来。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吗?” “咦?打斗声没了。” 天呐,不是吧。 白渝澜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又一次撒丫子跑了。 打开门的钟不祥,只看到了一个跑的欢的身影消失了。 白渝澜想这次他反着来,想往左拐的时候,他偏偏拐相反的方向去。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方法有用。 他顺利的找到家了。 只是刚到家。 就被一向温柔可人的娘亲,打了屁股。 白渝澜又惊又羞又怒。 联想者刚刚的惊吓,他哇一声就哭了。 直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欲语还休。 呃,词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顺口就行了。 第36章 白渝澜发誓一定说到做到。 “好了好了,快住手。” 白老太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乖孙子,瞬间天平倾斜。 季荷秀停了下来,看着白渝澜说:“还跑不跑了?啊?” “不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下一次还是个。。怂包。 “你阿娘打你也是为你好,以后可不能自己出门了,阿蓝知道了吗?” 白老太本想严厉呵斥,让白渝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看着满脸泪水的小人儿,白老太到底是说不出来。 “阿蓝知道了。” 吸吸鼻子,好丢人啊。 两世加起来也是个大人了,还哭鼻子。 “阿蓝,这里不是白杏村。咱们对周围不熟悉。你说你跑出去了,让我们去哪里找你?” 钱梅花也吓了一大跳,这刚来几天就发生坏事的话,白家怕是不能好好过了。 “大娘,阿蓝知道错了。” 白渝澜确实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特别是对上自家阿娘担忧的眼神时。 “你要遇上拐子了怎么办?让娘以后还怎么活?” 季荷秀只觉得她又死了一回。 “阿娘,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 白渝澜看不得娘亲哭泣,忙上前用衣袖给季荷秀擦眼泪。 季荷秀看着懂事的儿子,泪流的更多了。 是发火后的后悔,是虚惊一场后的后怕。 “阿娘,我以后出门一定给你说,给阿奶说,给大娘说,给阿爹和大伯还有哥哥姐姐们说。” 白渝澜看着娘亲哭的有些红肿的眼,心想他要完了。 娘这个样子,阿爹回来非得也揍他一顿不可。 “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阿蓝能做到吗?” 季荷秀借机要着保证。 白渝澜发誓一定说到做到。 季荷秀才心疼的问他疼不疼,当然不能说疼。 不然阿娘又要担忧自责了。 “怪我,我刚刚打盹了,没注意他何时跑出去的。” 白老太也自责起来,每个人都在做事,就她闲着,还没看好孩子。 “娘,你这是什么话。你也不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吧。” 季荷秀宽慰着婆婆。 “阿蓝刚刚去了哪里?和谁玩去了?” 钱梅花想先打听一下,再有下次也好找。 “阿蓝就在路上玩,没见有人,就无聊的回来了。” 白渝澜可不想再因为他让家人担心了。 “阿蓝是在家无聊了?” “嗯,是很无聊。你们都有事做,只有阿蓝无事可做。” “阿蓝可以和弟弟妹妹玩呀!” 钱梅花提议,这样她也放心些。 “可是我想去上学。” 白渝澜终于说出了他想了很久的事。 “呵呵呵呵呵,阿蓝现在就想启蒙了?” 白老太觉得白渝澜有这股子好学心,以后一定能考个举人回来。 “嗯嗯嗯。” 白渝澜疯狂点头。 “那阿奶这几天出去打听打听。” 白老太不想折断孩子的兴趣。 期待已久的事快要有着落了,白渝澜也不无聊了。 回到自己的另一个房间,白渝澜坐在空落落的书桌前。 书架空空,书桌空空,只有正中有几个椅子,中间围着一个小桌子。 白渝澜想象着他在书桌前奋书急笔,挑灯夜读,孜孜不倦。 越来越想赶紧开启他的读书生涯了。 “系统系统,我啥时候能兑换书籍啊。” 系统里面有很多书,只是现在他等级不够,不能看不能兑。 “根据功课的难易逐渐开放,不需要做任务,只要通过系统考试就行。” 。。。考试和做任务有什么区别吗? 白渝澜无语。 看来还是得先启蒙,按照正常的流程学习。 巳正三刻,(10:45)季荷秀和钱梅花就整理好工具出发了。 为了能驾车,前两天,钱梅花没少让白明月教他。 等两人出了门,白老太让雪娘她们三个一人看一个小孩,也溜达着出门了。 得出去和周围的邻里打成一片,以便以后能多些方便,也能更快的了解县城。 季荷秀和钱梅花刚到,就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 因为她们竟然驾着骡车来的,其他人都是推着小推车。 而且他们还是女子出摊,其他摊位也有妇女,只是最起码有一个男子。 两人找了个边缘位置停下,怕无意间占了别人的地方,也是因为不想和别人离太近,省得一会客人混杂一起弄错了。 把车停好,两人一起把桌椅都拿下来摆好。就在那里等着。 因为知道客人是午初才下工,所以没有客人来买东西两人也不急。 而且她们压根都没有把保温桶的盖子打开。 等有工人陆陆续续出来,她们就把桶盖子打开了,一下子飘香四溢。 不用吆喝,就吸引来很多人。 “这有香葱饼,红糖饼,芝麻酱饼还有油酥饼,请问您要哪个?” 看有人盯着放饼的桶,钱梅花赶紧介绍起来。 “红糖饼?甜的?” 那人问 “是的,和咸的口味不一样,但是都出奇的好吃。” “那是如何卖的?” 红糖可不便宜呢。 “香葱饼八文钱一个,红糖饼和芝麻酱饼还有油酥饼都是九文钱。” “一听红糖饼只要九文,才贵一文钱。那人就每个口味都要了一个。” “好咧,要不要也看看其他的?我们这还有白粥和夹荤菜,要不要来一点?” “夹荤菜?” 那人惊了,现在小摊贩这么下本了吗?荤菜都整来了。 “是呢,这一小竹碗只要十文钱。” 钱梅花拿起一旁的小竹碗。 那人就又要了一份荤菜,外又加了一份白粥。 “一共四十五文。” 拿着到手的钱,季荷秀手都有些抖。 那人一听不知不觉点了近半天工钱的饭,有些难为起来,但是又不好在两位女人面前露出来。 只得硬着头皮掏了钱。 但是看着桌子上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那人食欲大动。 天呐,要不要那么好吃。四十五文能吃到这么香的饭食,很划算了。 看这人吃的这样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夹荤菜是每个人都必点的,也是最先卖完的。 中间还因为桌椅地方不够,有的人只能端着碗站着吃。 就这样人带人的,摊子前的人越来越多,只用了三刻钟就都卖完了。 连点粥底子都没剩。 后面的人听着吃过的人赞不绝口,纷纷后悔来晚了,直打听着明天还来不来。 “来,来,必须来,还是今天的老位置。想吃的早点来啊。” 钱梅花咧着个大嘴一一回应。 没买到的人只得遗憾的去其他摊子吃了。 等人群都散去,两个人才慢慢的开始收拾东西。 午正,季荷秀和钱梅花就回来了。 看她们合不拢的嘴,就知道生意还不错。 第37章 为啥啊?多赚些钱不好吗? “娘,怎么回来这么早?” 白雪娘看着刚出门没多久又回来的娘和婶。 “是不是都卖完了?” 白雪娘她们仨帮忙把东西抬到厨院的井边。 “当然,我做的东西没有人不爱吃的。” 钱梅花骄傲又自豪。 “嫂子做的饭菜,不一会就被抢光了。” 季荷秀也开心。 东西抬完后,钱梅花把车拉到车马房。 然后拿着钱匣子去上正屋要给白老太。 “大娘,阿奶不在家。” 白渝澜看着要去白老太卧室找人的大娘。 “咦?阿蓝知道阿奶去哪了吗?” “去听八卦去了。” 钱梅花:...? 把钱匣子先放在厅堂的柜子上,钱梅花想着还去把东西清洗一下。 到了厨院,发现雪娘,芸娘,巧娘还有季荷秀一人刷了一个桶。 钱梅花就把剩余的那个装洗碗水的那竹桶里的水倒了,再清洗了一遍。 在清洗的过程中,钱梅花把她是怎样怎样做才打开交易的。 又说了饭摊前的盛况,和做生意的心得。 “没有见阿爹和大伯吗?” 芸娘听完,没见大娘提起大伯和阿爹。 咦?是哦,两兄弟怎么没去?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季荷秀和钱梅花只顾着忙生意了,也没注意。 清洗完东西,白老太才悠哉悠哉的回来。 看着本该在卖饭食的儿媳坐在厅堂喝水,白老太还茫茫然了一瞬。 “你们咋回来了?” 卖不出去?不应该啊,饭食挺好吃啊。 “娘,我们卖完了不回来,难道在那里吹风吗?” 钱梅花有点高兴的得意忘形了。 “卖完了?这么快?” 白老太震惊的没有在意钱梅花的话。 “是啊,下工时间刚到,就有人来买了。然后人越来越多,一会就卖完了。” “今天挣了多少?” 白老太好奇的问。 “还不知道呢,这不是等娘回来了一起清点吗。” 然后钱梅花抱来钱匣子,倒出里面今日盈利的铜钱。 “这么多?” 白老太看着堆成山的钱堆。 “是啊,我今天做了二十个香葱饼,其他的每样饼做了十个。 这样就有四百三十文了,更何况还有粥和夹荤菜没算。 白老太惊的说不出来话。 季荷秀也听的心潮澎湃。 后来几个人一起数了数,数出来共有八百一十文。 三个人盯着桌子上的一堆钱,都在感慨着做生意是真的发财。 几个人感慨完,又把钱装进了钱匣子。 还好钱匣子准备的够大,不然还装不下呢。 因为钱梅花估算过每天做多少吃食,卖完后大概有多少钱,所以她买的钱匣子也差不多大。 等着晚间白家两兄弟回来再讨论怎么划分。 最后在钱梅花的肚子咕咕咕的叫声中,才想起来大家还没有用午饭。 喊了家中小辈们出来,大家一起去厨房把出摊前留的饭菜端到餐厅食用。 今天没有食不言,因为大家的心情都很雀跃。 整个用饭过程,大家都在热情的讨论着,话语里都是对以后的憧憬。 饭后,大家都各自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芸妹妹,巧妹妹?” 白玉娘睡着后,白雪娘来到西跨院。 “来了!” 听见喊声的白巧娘应了一声,就跑过来开门。 “雪姐姐进来,我正和姐姐练字呢,雪姐姐给指点指点。” 巧娘拉着白雪娘就往屋里去。 “我也只是会一些皮毛,字都没认全呢,怎么敢指点你俩?” 白雪娘笑着说。 “可是雪姐姐是我们之中,学的最快的啊。” 说话间已经来到院子里的石桌前,芸娘正坐在那里练习写自己的名字。 见雪娘坐下,芸娘就停了练字。 “姐姐有事?” 芸娘看着似有话说的白雪娘。 “芸娘,巧娘。我们三个都大了,过不了几年就要议亲了。” 巧娘有些害羞的红了脸,没有回话。 “是啊,快了。” 她已经十二了,巧娘也十岁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能做些什么?” 家里越来越富足了,她们以后的婆家必不是比她家差的。 不说有多高,也要是个门当户对的。 她们若不学些东西傍身,去了婆家什么都不会,只会劳作可不行。 “雪姐姐想做什么?” 白芸娘也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家里的经济能支撑她们学习些技能了。 “我想读书。不是只会认字写字,而是和男子一样,晓文理知其意。” 毕竟,他,以后也是要做这样的人的。 “可是女子是不能入学的。” 见门都不能入。 “可以请夫子来家中教学的。” 白芸娘被一点通。是啊不能去学塾读书,那就请个夫子在家中读书吧。 “阿奶不是答应阿蓝给他请夫子了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学。” 白芸娘提议。 “只怕有些夫子不肯教女子。” 有些读书人是看不起女子的,觉得女子只配在家打理家中琐事。 “晚上和阿奶商议商议,毕竟咱们家越来越好,阿爹和阿娘还有大伯大娘不识字也不好。” 白雪娘听后,两人相视而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白明月和白皓月下工回来,家里已经备好晚饭,只等两人了。 食过饭,众人围坐在正厅。 “娘是说今日收益有八百文?” 白皓月虽然知道做生意挣钱,但是也不知道小饭摊也这么能挣钱。 “除去本钱呢?” “也有五百文了,只多不少。” 这样的话每天的利润和本钱是六比四,甚至可以是七比三。 “对了,他爹,今天中午怎么没有见你们过来用饭。” 季荷秀问。 “我们根本挤不进去呀。” 他们往里挤,别人还以为他俩插队,给他俩一顿数落。 两人最后好笑的去了其他摊子。 看着自家生意这样好,两人也是红光满面。 下午做活时都好似有使不完的劲。 “看今天的生意,明日得多备些饭食才好。” 白明月想起最后很多没吃上的人,就觉得是一枚枚铜钱飞走了。 “我也这样打算的,想着以后一天收入一两多,我睡觉都要笑着醒来了。” 钱梅花真是一万个赞同。 “还是不要了吧。” 相反的白皓月不赞同。 “为啥啊?多赚些钱不好吗?” 季荷秀疑惑,不知道她丈夫为什么不赞同。 “以后多做一些饼就行,每日的收益控制在一两左右,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 白皓月想了想,说。 每日收益一两,本钱在三百文左右,加上他和大哥的工钱,每日能有一两的收入。 “为啥啊?” 白明月也想不明白,他还想着以后他不去做工了,改去跟着摆摊子。 一直没有发话的白老太这时候说话了。 第38章 他的扫盲活动啊!!! “老二说的有理,咱们不能把事做的太满,容易招来麻烦。” “娘,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钱梅花真的没听懂。白明月却反应过来了。 “你想想,咱们刚开始头一遭,对这里还不熟悉,万一招来小人怎么办?” 见钱梅花思索起来,又说: “而且再好的饭食,天天吃也会吃腻。就这样吊着他们,让他们念,让他们馋。 才能源源不断的做起来。” 大家终于开悟。 “还有一件事,咱们若真的做了很多去卖,一定会影响其他摊子的生意,到时候容易犯众怒还太过打眼。” 白皓月想着自家是根基不稳,还没有彻底融入县城。 贸然的挣大钱惹来别人眼红,再给他们设套砸他们的牌子,就得不偿失了。 “咱们就这样能引起一些热度,却不是很打眼就行了。每日挣一两也不少了。” 以前他十年才得了一百五十两,现在半年就挣过来了。 人要知足常乐。 就这样,白家一致同意每日控制在一两左右的收益。 至于摆饭摊挣的银钱,每天每房分两百文,其他的就统一归白老太管理。 至于家中伙食费和本钱,也都在白老太那里支。 两兄弟的工钱也都让他们各房自己保管。 这样两房每天都各自有三百文的收入。 见大人都商议好了生意的分配,白雪娘才开口: “阿奶,咱家越来越红火了,以后肯定会成为富贵人家。” 白老太听得高兴,她觉得白雪娘说的没错。 “所以阿蓝觉得,咱们家应该进行扫盲活动。” 白渝澜接过白雪娘的话茬。 没办法,这是系统刚刚布置的任务。 (全家扫盲活动,可指定奖励。) 白渝澜开口后,白雪娘暗中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事由男子提出来,不显得突兀。 “扫盲活动?咱家不是刚打扫完吗?” “阿奶不是扫地的扫,是扫人的扫。” “扫人?” 白老太糊涂了。 “阿蓝是不是说让家里人都要识字?” 白皓月猜测说。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啊?” 白明月可不想拿笔杆子写写画画。 “以后家里越来越富裕,肯定会置办铺面,田地,房产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 “可是你不认字的话,是不是很不方便?” 白明月想着以后看房契看地契确实是不方便。他现在手里的这张房契他都还看不明白。 “就算为了大哥,大伯和大娘也要识字,不然以后大哥当了官,家里的奴仆不得大娘帮着管?” “他到时候娶个媳妇给他管就行了。” 钱梅花虽这样说,但也觉得能识字也不错。以后和儿子也能有话题聊。 “确实应该扫盲。” 白老太觉得白渝澜说的非常之有理。 白老太同意了,那这事就没意外了。 “正好我今天出去听了一些八卦,,打听了一些事。” 意识到说错了话,白老太赶紧改口。 “什么事?” 白渝澜还以为是和那个传来打斗声的人家有关系。 “咱们县城有个从宫里出来的绣娘,准备开办一个绣坊,专门教女子刺绣。” “宫里出来的?” 钱梅花惊呼,皇城离他们太远,更何况是皇宫。 “对,听说是对一位娘娘有恩,娘娘特赐给她脱籍回乡的恩典。” “那岂不是县令大人也要给她些面子?”钱梅花惊呼,这是来了个镀金的贵玉呀。 “这位绣娘的绣坊开在哪?” 季荷秀想让几个姑娘去学。 刺绣可不是贫穷的人家能接触到的,更何况是学。 “听说是在玉存街。我没好意思问玉存街是哪。” 白老太尴尬。 “玉存街就是高档商业街,那里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 白明月特意了解过周边。 “如果让雪娘她们仨去绣坊学习,那位绣娘会收吗?” 季荷秀说出她的想法。 “你想让她们去学刺绣?” “是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刺绣一般都是代代相传的,一般人很难能有机会学这个。 芸娘巧娘和雪娘互相看了对方。 “阿娘说的有理,我也想去学习刺绣。” 机会是要把握的。 “我也要去”,白雪娘和巧娘也说。 “那明天阿奶再出去打听打听,看绣坊什么时候开始收学徒。” 孩子有学习的兴趣,就要好好培养,说不定能给家长带来奇迹。 “去了绣坊你们怎么识字啊?” 白渝澜傻眼,半路出来一个抢人的。 去学刺绣他的扫盲计划怎么办? “这。。” 白老太也难办了。 诡异的陷入寂静的氛围。 “先看看绣坊什么时候收人,能入学当然好,不能的话就回来好好识字。” 白老太发话。 “???。” 为什么要把识字排在后面啊。 绣坊要是十天半月不开门,他的任务不得跟着卡十天半月的? “那可以白天学刺绣,晚上学识字啊。” 白渝澜争取着。 “不行,熬坏了眼睛怎么办。” 白老太直接拒绝。 。。。 他的扫盲活动啊!!! “唉,我们白天要做工,晚上要休息,也腾不出时间识字啊。” 白明月也在争取着,不识字。 “。。?”。白渝澜眼睁睁看着又出来一个竞争对手。 “好了,一切等绣坊那边有结果了再说。” 白老太觉得对女子来说,刺绣比识字重要。 识字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但是学刺绣过了就没了。 好吧,可怜的白玉兰没有再坚持。 第二天白老太带回来消息,绣坊在三天后开始招收学徒。 但是一个人每年的学费需要十两,且三年内绣的绣品归绣坊所有。 相对的,绣坊会提供针线布料。三年后不管学会多少,就不会再教了。 绣娘们可以在绣坊做工,根据难易程度工价不等。 白渝澜听后觉得,这不就是在培养工人吗? 和上一世的技术学校差不多,只是这个百分百包分配工作。 就这一年十两的学费,就拦下了许多人。 三天后,钱梅花和季荷秀领着雪娘她们去报名。 去了才发现,想学刺绣的人是真的多。 年龄五岁到二十岁不等。要不是她有生意要做,她也忍不住想去学了。 “来这里交学费,然后进去考核。” 有个人搬了个桌子出来,又有人摆上笔墨纸砚。 “就是不会才来学呀,怎么还要考核。 ” 有人说 “就是,而且为什么要先交钱再考核?万一不通过了怎么办?学费会褪吗?” 第39章 白家就在这种折磨中度过了三年。 “呵呵呵,这点险都不敢冒,还学什么刺绣?” 都只想着刺绣的价值有多高,也不想想这能是好学的东西? 不严格一些,再收进来一些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人怎么办。 这里面不缺乏一些借钱来学习的人,看到这个条件,应该能打消学刺绣的念头。 这人说完之后,人群一阵喧哗,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 当然毫无意外的,她们仨都通过了考核。 领了衣裳(校服吧)几个人就回家了,以后每天早饭后到绣坊学习。 看几位姐姐都去学刺绣去了,白渝澜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得,他的任务失败了。 也就是今天,白老太为白渝澜找到了先生,是一位比白老太都老迈的老人。 白老太说这是一位孤寡老人,因战乱的原因,家人都没了。 今年五十有六了,他见白老太成天打听哪有夫子的事,就自告奋勇的毛遂自荐了。 他不要束修,只要一日三餐且顿顿有肉即可。 白渝澜知道的时候,觉得这要不是一般人还真聘不了他。 更好笑的是老先生是一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人。 他看不得白家为了区区银钱浪费学习的时间。 头两天一直吐槽,白家一身铜臭味。 不过被钱梅花一句:“你顿顿吃的肉可都是银钱买回来的,难道你要吐出来。”给堵死了。 那天起再也没有说过那些话。 虽然老先生一身臭毛病,但是真的是尽职尽守。 每天天不亮就喊众人起床,然后在院里教大家念书,,是的,没错,念书。 为了这些书,老夫子熬了几天,愣是给抄下来了。 这种敬业精神,白渝澜不得不佩服。 一日三餐要求食不言寝不语,饭前饭后要洗手,连零嘴都给禁了。 还好我澜有空间,偷偷给白渝漆和白玉娘开小灶。 慢慢的搞得家里每个人见到他就怕。 也不是怕吧,就是他像一个催着人起床的闹钟。 督促你按时起床,学习。 下午老夫子也一定拉着季荷秀和钱梅花一起听课。 就连晚饭后,点着蜡烛也要教白明月和白皓月,还有白天学刺绣的三个姐姐一个时辰的课。 若不是白老太用上了岁数做借口,老先生都想拉着白老太也学习。 这段时间对其他人都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考验。 白家就在这种折磨中度过了三年。 老先生看着这三年,在他的带领下,一个文盲家庭被他教的知书达礼,文质彬彬,气宇轩扬,咳咳。。 他很有成就感 白渝澜想着今天他终于能脱离苦海了,深深地给了老先生一个熊抱。 “先生感谢您这三年来,不辞辛苦,不分昼夜的谆谆教导。 学生今日就要告别先生,转身入学了,恳请先生继续勤勤恳恳的教导我的家人。” 说完白渝澜给老先生行了大礼。 老先生看着这个白家学的最快的孩子,不舍的说: “渝澜,要不你明年再入学?今年还在家上吧?” “。。。。我不,,,我不想言而无信,家中已为渝澜找到了学堂,今日定好了要去报道的。” “唉!确实不能言而无信,一定要说到就要做到,你是好孩子,也是好学生,去了学堂也不可懈怠。” “先生放心,渝澜一定谨记于心。” 出了老先生的房间,来到垂花门,白渝澜就看见白渝漆和白玉娘在抄手游廊等着他。 “蓝哥哥,你真的要去学堂了吗?你不再考虑考虑。” 白玉娘不想白渝澜去学堂,这样课堂上就没有人给她递答案了。 “蓝哥哥是要考虑考虑。” 白渝澜故作思考的说。 白玉娘刚提起了希望,就听白渝澜接着说:“还是去学堂吧,那里人多热闹。” 这样在上课的时候,就没有人一个劲盯着他看了。 在白家,他简直就是防火墙,老先生一提问题,家人就把他推出去答题。 不过还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白渝澜沿着抄手游廊来到正厅,就见他爹已经在等他了。 “和先生辞别了?” 白皓月惊讶。 要知道,但凡进了先生的房间,不背一篇课文是不会让出来的。 所以刚刚他本该和白渝澜一起去,但是他怕他答不上老先生提的问题,在儿子面前丢丑。 虽然这三年他没少丢。 “是啊。老先生很好说话的。” “。。。?” 好说话?白皓月觉得他俩的老先生怕不是一个人。 白皓月哪里懂,这就是学霸和学渣在面对老师时的不同之处。 “那咱们这就走吧。” 两人起身往外走去。 来到车马房,就见黑蛋在挠痒痒。白渝澜对他爹说: “爹,黑蛋身上是不是痒痒?有跳蚤了?” “应该不会,三天两头的洗澡还上药粉,怎么可能有跳蚤。” “这是哦。” 他读书读傻了。 他们去的就是白渝清上的那个学堂,只是他是在初级班,白渝清在高级班。 今天刚好白渝清去参加童考去了,考上的话,他就是毕业生了。 到了学院大门,白皓月就回去了,白渝澜被一名夫子带到了一个房间。 说了句“在此处等候”,便离开了。 白渝澜进去就发现除他以外还有四个人,白渝澜忙和他们问好。 有三个人也对他礼貌问好,只有一个人,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白渝澜也就没有再自讨没趣,坐下来静静的等着人来。 过了一会,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夫子。 几个人忙站起来。 为啥知道是夫子呢? 因为他们穿着夫子的服饰啊。 ‘我是你们在学堂的老师,我姓孔。 “孔夫子好” 五个人齐声。 这时有人送来拜师用得东西。 “你们叫什么名字?” “学生姓古名齐铭。” “学生姓赵名旗云。” “学生姓田名单” “学生姓董名兴宇。” “学生姓白名渝澜。” 五人都报完姓名,孔夫子站了起来,依次给他们整理衣冠。 此举为“正衣冠”。 正衣冠的顺序是帽子、衣服、口子、鞋子。 古人认为:“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正衣冠是外在形象,同时也寓意表里一致,提醒我们做人的行为要正派。 然后,五个人衣冠整齐地排着队,跟着孔夫子来到后面的学院前集合。 恭立片刻后,才在孔夫子的带领下进入后学院。 第40章 咱们这要来一位女夫子了。 五个人跟着孔夫子步入学院之后,在孔夫子的吩咐下,叩拜至圣先师孔子神位。 双膝跪地,九叩首; 然后转身对着孔夫子行拜师礼,三叩首。 白渝澜觉得有意思,因为都是孔夫子。 罪过罪过,,,这样想有些不应该。 白渝澜忙打住思绪。 行拜师礼后,按孔夫子的要求,将手放到准备好的水盆中净手。 净手的洗法是正反各洗一次,然后擦干。 洗手的寓意,在于净手净心,去杂存精,在日后的学习中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接下来就是朱砂开智了。 朱砂开智是开学仪式中最后一道程序。 孔夫子手持蘸着朱砂的毛笔,在他们几个的眉心处点上一个像痣一样的红点。 痣与智谐音,朱砂点痣,意为开启智慧,目明心亮,希望学生的学习能一点就通。 白渝澜感受着和在家里完全不一样的入学体验。 心想这些行为特别庄重严肃,仪式感满满。 孔夫子收了笔,五个人对着孔夫子又是一拜,孔夫子受了礼。领着几人来到教室。 教室里只有他们五个学生。 孔夫子分别给五人指了座位,顺便把课本也分发给五人。 好巧不巧,白渝澜坐在最后一排的学渣专属位。 虽然只有五个座位。。。 前二后三。 白渝澜旁边就是董兴宇,董兴宇旁边是田单。前面是古齐铭,古齐铭旁边是赵旗云。 第一天各人都还生疏,没有什么交谈。 中午来到食堂,白渝澜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来学院了。 不是饭食不好吃,而是白家的饭食太好吃了。 “渝澜同学怎么了?是饭食不合口味?” 田单看着食之乏味的白渝澜奇怪的问。 “不是。只是想念家中饭菜了。” 他家人一定在吃好吃的。 这三年间,白渝澜有意无意的给钱梅花说了几道食材的烹饪方法。 钱梅花也是很有天赋也很舍得下料,做出来的无一不是顶尖美食。 也不能说顶尖美食,因为他没吃过其他地方的美食。 “我懂了!” 田单一副他非常理解的表情。 “你懂什么了?” 董兴宇端着饭食走过来。 “渝澜同学他离家的滋味。” “。。?” 董兴宇更懵。还想再问,就听有夫子说: “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忙应了声“是”,然后慢悠悠的吃起饭来。 这事白渝澜是真要吐槽一下了。 吃饭不能张着嘴吃,不能吧唧嘴,不能大口大口吃,不能狼吐虎咽,更不能吞咽的声音震天响。 家中老先生刚来的时候,他们家吃饭简直是受刑。 他看着老先生用明明不快的嚼咽,却吃出极快的速度。 他那一段时间,一直怀疑老先生是贪图他家的伙食,才让他们那样的细嚼慢咽。 但是老先生又确实是做到了用饭斯文。 唉,那段时间里,再好吃的饭食,也让他们吃的饱受折磨。 晚上散了晚学,孔夫子才把他们领到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赵旗云,古齐铭,田单白渝澜住一间,董兴宇分其他宿舍去了。 今天什么都没有学,因为今天是让学生背院规的。 以后犯了错就属于明知故犯,惩罚很严厉。 比如浪费粮食,退学处理。 无故旷课,退学处理。 打架斗殴,退学处理。 辱骂同学,退学处理。 不敬师长,退学处理。 是的,没看错,全都是退学处理。 你就说你背不背吧。 学院条件挺不错的,因为一年束修是要交钱的。 (公办的无需交钱,但是只收秀才。因为公办学院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不是用来让你启蒙的。 你连秀才都考不上的话,谁搭理你。) 学院发的有学服,一人三套。还有一套洗漱用品。 换下来的衣服是有人洗的,学子无需动手。 学院每月都有考试,考试不及格的会被夫子重点照顾。 照顾也分皮肉之苦还是脑瓜之苦。 皮肉之苦就是打戒尺,脑瓜之苦就是背背背。 因为学生的考试代表着学院的招牌,夫子会想方设法的让你多学进去些。 每个夫子不是只交一个教室,而是好几个。 打个比方。 今年收了些学生是你教的,明年就分给其他夫子,一直轮流。 等到再轮到你,你新收的学生肯定不能和老学生一间教室。 所以学院的教室很小。 如果有人学的快,就会被升到夫子的上一轮教室,和你的学长成为同学。 当然如果有人学的慢,跟不上课,那就会留级,和新同学一间教室,一起学。 如果连留三级或者连续三次都没考中童生,会被学院退学。 像白渝清,这次参加的的是童生考的县试。 童试即童生试,是读书士子的晋升之始,应试者不论年龄大小统称童生。 童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阶段。 院试录取者即可进入所在地、府、州、县学(公家学院)为生员,就是俗称的“秀才”。 生员又分廪生、增生、附生三等。 生员经科试合格,即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 乡试考过就是举人了,很多人都是卡在这里,不得寸进。 县试在各县进行,是由知县主持的。 一般在每年二月举行,连考五场。 通过后进行由府城的官员主持的府试,在四月举行,连考三场。 通过县、府试的便可以称为童生,参加由各省学政或学道主持的院试。 “嗨!早。” 一大早,白渝澜就迎来田单一副热情。 “早,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 白渝澜好奇。 “嘿嘿嘿,你肯定想不到。” 田单神秘兮兮。 “。。。?” 他要能想到他会问? “咱们这要来一位女夫子了。” 田单说完,用一副“没想到吧”的表情看着白渝澜。 “女夫子?” 这时候可以有女夫子?夫子不最低也得是秀才才可以应聘吗? 女子能参加科举了? 看着白渝澜被震惊的脸,田单又说: “听说她是应聘的武师。” “学院可以习武了?” 这白渝澜是真不知道。 “也是才扩张的,现在还在应聘夫子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田单在学院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我刚拉肚子,去茅房大号时偷听到的。” “。。。。呃,” 看着说不出来话的白渝澜,田单又来到赵旗云跟前热情的打着招呼。 嗯,重复了一遍刚刚和白渝澜才说过的对话。 学院要有女夫子的流言就这样在学院传开了。 第41章 不要呃,呃,呃。成何体统! 等学院夫子知道的时候,流言已经人尽尽皆知。学院院长召集夫子开了个批斗会,下令要揪出散布谣言的始作俑者。 白渝澜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 课堂上 “听说你们中间有传言说咱们学院要进来一位女夫子。?” 孔夫子板着个脸。 几个人也不敢互相“眉目传情”,一板一眼的洗耳恭听。 见没人有回应,孔夫子也不在意,接着说: “院长已经下了令,三天内找到传播流言者,逐出学院。” 听见这话,白渝澜下意识的就要去看田单,还好及时控制住了。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 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这要是从学院逐离出去,整个县城都不敢接收这学生了。 孔夫子说完了话,就让大家默写昨日背诵的课文,说一会要检查。 五人有条不紊的铺好纸张,研起墨,为默写做准备。 孔夫子看了一会,就溜达去其他教室了。 白渝澜看着孔夫子的身影进了其他教室,才敢扭头朝田单看去。 就见田单写字的手微微颤抖,董兴宇察觉到白渝澜目光,给他使了个眼神,让他别看。 这种时候,一个做不好,怕是同学情分就到头了。 白渝澜接收到董兴宇的眼神,就收回视线,垂下脑袋认真默写。 只是白渝澜心里一点也不平静,这算是他上学以来,第一次遇到与他身边人有关的公共事件。 三刻钟后,孔夫子来到教室。 五人待孔夫子坐好,陆陆续续的上交了自己作的默写。 孔夫子又让他们背文中句子的教义。 正在背诵中,孔夫子来到白渝澜的桌前,扣了扣他的桌子,然后向教室外走去。 白渝澜顿时紧张的手心冒汗,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田单看见这一幕,暗暗收紧了手指。 白渝澜会不会供出他,他是不是就要被暴露了。 他一定会被赶出学院的,也没有学院再愿意收他。 田单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直冒冷汗。 这边白渝澜来到孔夫子身边,站定,对背对着他的孔夫子说了句: “夫子,学生来了。” 孔夫子没有转身,问了句:“你可知我喊你出来是因为什么?” “回夫子,学生不知。” “听说你家是做饭摊生意的?生意还很红火?” 终于转过身来。 。。?就这? 白渝澜紧张的心一懈。 “呃,是的。” 夫子啊,你这态度很吓人啊,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孔夫子没意识到他的行为,对白渝澜造成多大的“惊吓”。 还在回味着吃到的美味。 孔夫子是在友人那里吃到的,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只是他碍于夫子的身份,碍于读书人的身份,实在是拉不下脸去和工人争抢。 因为白家饭摊每日的饭食真是供不应求。 都想让他们每日多做一些,只是钱梅花以人手不足,做不过来为由拒绝了。 还表现出一种她也很想多挣些钱,奈何情况不允许。 其实钱梅花是真情流露,她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也因此工人都只吐槽,却没有再抱怨。 也因为白家的饭食有限,几乎工人一下工就赶紧往白家摊位上急奔,没办法,晚了就没有了。 因后来顾客的要求很强烈,白家不得不稍微的加了一点量。 现在每天是,每个口味的饼是三十个,共四个口味。每日一千零五十文,这是固定的数。 虽然又陆续出了很多口味的饼。但是口味固定了只有四个。 这样顾客每天吃到的饼不一样,也省的吃腻味了。 粥是八十碗左右,浮动不大,每日一百五十文左右。 没办法,锅就那么大,总不能再熬一锅,虽然也能卖出去,但是太于想法背道而驰。 荤菜控制在五十碗左右,每日五百文左右。 口味也是日日都不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机。 反正白家把工人的胃口吊的足足的。 一天下来每天都有一千七百文左右的收入。 两家每日也各自分了五百文,余下的七百文都在白老太那里。 从两年前开始,白老太就规定,每月家中小辈都有300文的月钱。 “院长有意购买你家饼的制作方子,你今日回去后和家中长辈说一下。 明晚来了,成与不成都给我个答复。” “是,夫子,学生一定传达。”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以为是他散的谣言。 “对了,你可听说是谁传播的谣言?” 。。。?刚刚放松的心,瞬间提起。 “呃,学生,呃,认为,呃,也许。” “问答问题要简洁明了,不要呃,呃,呃。成何体统?” 孔夫子实在是忍不了这几声呃呃呃。 “呃,是,额。” 白渝澜要疯了,他一紧张就这样,他有什么办法。 孔夫子。。。。 “回去默写一百遍行为准则。” 孔夫子看着灵顽不灵的白渝澜,赏了他一顿惩罚。 看着白渝澜不知因为何事惹怒了孔夫子,室内四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天边有何物。 就是思绪乱飞的意思。 “。。。是,学生这就去。” 唉,差一点又没忍住呃出来。 “去吧。别忘了刚刚说好的事。” 孔夫子说。 “是,学生一定记得。” 一定记得默写行为准则一百遍,回家还得当传话筒。 回到座位,白渝澜继续背着书籍。 不是他不听夫子言,而是惩罚布置的任务,是不能占用学习时间的。 除非惩罚任务就是背书。就是学习。 不然只能下课,或者下学后写。 孔夫子没一会又进来了,这次喊了古齐铭出去。 聊的什么不知道,但是一定没惹夫子生气。 然后,孔夫子就这样,一点一个遍。 等到田单的时候,白渝澜发现田单走路的姿态很是扭捏。 心想这个要完了,百分百受惩罚。 果不其然,看着慢吞吞,扭扭捏捏,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田单。 孔夫子气结。 “你的礼仪都去哪了?” 田单被这声责问吓得哆嗦。 “。。。。他有那么吓人吗?孔夫子想。 “你是身子不舒服?” 孔夫子见田单的脸刷白。 “学,学生,学生胸口闷。” 说完田单就一个摇晃,晕了过去。 孔夫子眼疾手快的接住田单要倒地的身子。 室内四人刚刚一直在关注着两人,见此情况急忙站起来跑了出去。 和孔夫子搀扶着田单,孔夫子见他们来,就问: “田单这是怎么了?” 第42章 这下子正想翻白眼晕过去。 四人内心出奇的一致,吐槽着“夫子啊,你看不出来吗,田单是被你吓晕的。 “学生不知。” 四人异口同声。 然后孔夫子让他们回去学习,抱起田单就往院医那里去了。 见夫子走后,四人议论着不能出卖朋友,要帮田单保密。 四人达成共识,就认真的学起来。 下午田单才回到教室,刚在位置上。 “田单,你怎么样,身子还好吧。” 董兴宇问。 “多谢,好多了。” 田单还是有些有气无力。 董兴宇见他这样就没有再说话了。 白渝澜看着他俩的互动,觉得田单应该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 这样就算被退学,也只是因为散布不实言论。 虽有些影响,但起码比被查出来要好看的多。 白渝澜看着田单的神色,觉得田单这回怕是要惊吓成疾了。 从空间的备用杯子装了些泉水,白渝澜来到田单位上。 “呐,帮你打的水,水杯我没用过,送你了。” 白渝澜把水杯递给田单,希望泉水能帮他除去些不适。 “多谢!” 田单摸着手上的杯子,有些感动。 这时夫子进来了,白渝澜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想起上午的惩罚,白渝澜找出中午抽空默写的行为准则,上前去交给孔夫子。 下课后,赵旗云问他教的什么。 白渝澜回:“上午的惩罚作业。” “。。。优秀。” 赵旗云暗恼自己的大嘴巴真会问问题。 “谢谢。” 听着赵旗云因尴尬而说出更尴尬的话,白渝澜认真的说。 听着白渝澜没有生气的样子,赵旗云松了一口气。 前面的古齐铭看着这尴尬的场景,尴尬的对话,觉得有些有趣。 刚勾起嘴角,又下意识的放了下去。 大家收拾着书桌。 “天,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好想我娘啊。” 董兴宇一副终于不用受苦的神态。 白渝澜也想家人了,以前天天在一起不觉得,这离家五天,他天天都在想家人都在干什么。 到了学院门口,白渝澜发现古齐铭,田单。赵旗云和董兴宇都往玉存街走去。 白渝澜有些奇怪,但也没关注了,因为他爹来接他了。 坐上骡车,白渝澜感觉到有些陌生和久违的熟悉感。 “渝澜,在学校还习惯吗?” 白皓月问着刚入学几天的白渝澜。 “还好,就是有些想爹娘,奶,大伯大娘,姐姐和弟弟妹妹们了。” “呵呵呵呵呵呵,每个刚离家的孩子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走到民发集市,白渝澜让他爹拐去“拾月信馆”。 拾月信馆是白渝澜和大石通信的传送渠道。 把给大石写的信交给信馆,说了声急件,付了二十文。 那人给填了信息,双方画押,交易完成。 他本该几天前就给大石送信的,只是他在学院送不了。 回到家,白渝澜又看了看黑蛋,黑蛋围着白渝澜转了几圈。 似乎是想他了,他就弯腰捋了捋黑蛋的毛发。 黑蛋没有栓起来,但是它很懂事的不进入垂花门,只在一进院里晃悠。 等白皓月放好骡车,白渝澜给黑蛋说了一声。 两人还没入垂花门,季荷秀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见白渝澜,就抱了抱他,对白皓月说:“我就知道你们要到家了。” “秀儿何时学的占卜?” “什么占卜?” “不然怎么那么聪明,正好知道我们回来了。” 白渝澜听着他爹蹩脚的情话,真是一言难尽,只是他娘很吃这一套。 唉!大人的世界他不懂。 进了正厅,就见奶白老太,钱梅花,白渝清,还有老夫子先生都在。 原本一脸无趣的白老太和钱梅花看见白渝澜进来,分外激动的,起身相迎。 白渝澜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 果然,就听老先生说: “哪有长辈起身迎接小辈的道理?你们应该坐着等小辈给你们问安才对。。” 白老太和钱梅花只好又坐了下去。 白渝澜对几人分别问好,正准备邀请爹娘先坐,就发现原本在他身后的爹娘不见了。 正纳闷呢,就听老先生在对白老太说,小辈面前注意仪态。 因为白老太现在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 白老太只得生无可恋的调整了坐姿。 老先生见他们久别重逢,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就起身告辞。 到了倒座房,进了挨大宅门的那间房。 (这间房被收拾成教室,让白家的人能好好学习。) 看白渝漆和白玉娘老老实实的在写字,老先生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边,见老先生走后。白玉娘和白渝漆偷偷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还好及时发现老先生回来了。不然又要挨罚了。 老先生来到旁边的卧室,坐在书桌前看起书来。 另一边,送老先生出了厅堂后,白渝澜回来坐下后,就见白老太和钱梅花肩膀一垮,又歪坐在太师椅子上。 白渝澜暗暗发笑。 这时候季荷秀和白皓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坐下后看着用茶的白渝澜问: “阿蓝在学院可觉得好玩?” “好玩。” 一不小心就会被罚,当然好玩。 白渝澜一说好玩,白皓月就放心了。 “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季荷秀说。 “吃的好,睡得也好。” 白渝澜说完,就见季荷秀露出忧虑的眼神。 “怎么了娘?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然为什么一脸愁容? “没什么,就是觉得阿蓝长大了。” 季荷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渝澜长大了娘不该高兴嘛?” 所以喜极而愁? “阿蓝,给娘说实话,在学院好不好?” 季荷秀又问。 “当然好了,娘,你别担心,在学院有事的话,我一定会给你说的。” 原来他娘以为他是报喜不报忧。。 “是啊,你别担心了。你要担心的话,就担心担心我吧。” 白皓月说。 “老二,你咋了?” 白老太听见白皓月的话,吓了一跳。 还以为白皓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没事没事,娘别担心。” 白皓月见吓着老母亲了忙你解释着。 “那你给我说什么担心担心你是为啥?” 季荷秀也不信,他觉得白皓月肯定瞒了她什么。 “我就是有点嗓子不舒服。。” 白皓月略微尴尬。 他本来只是想和季荷秀说着亲密话,也让她别担忧白渝澜。 好培养培养感情,却忘了这是在广众之下。 这下子正想翻白眼晕过去。 第43章 拿着笔杆子都恨不得把纸张戳烂,把笔捏断。 “嗓子上火了?” 白老太想起这几天白皓月无辣不欢。 “不是不是,就是有点疼。” 白皓月努力的给他的谎言找补着。 我的老母亲啊,儿子谢谢你的关爱。只是求求你了,别问下去了。 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很多的谎去补谎。 “很疼吗?不行的话去医馆看看啊。” 季荷秀担忧的说。 “那你同我去吧。” 白皓月趁机说道。 “那你俩快去,晚饭前回来就行。” 白老太对季荷秀说。 “娘放心,也不是很疼,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白皓月怕他的老母亲在家里担心。 “行了,知道了,啰啰嗦嗦的,还不快去。” 白老太催促。 两人就出去了。 “阿蓝,你在学院可交到了朋友?同学都好相处嘛?” 钱梅花试图转移白老太的注意力。 果然,就见白老太也好奇的看着白渝澜。 “是的大娘,同学都很和善。” “交你的可是于夫子?” 钱梅花又问。 “不是,是孔夫子。” “孔夫子?” 白老太惊讶。 见两人误会了,白渝澜就急忙解释: “是姓孔的夫子。” 两人才反应过来。 “你大伯去集市置办东西去了,今晚我做一大桌子好吃的,给你们庆贺。” 钱梅花说。 等晚上雪娘她们都回来了,白家才开始开饭。 雪娘她们这三年在绣坊学刺绣,虽不会含量高的绣法,但也能在衣服上作绣了。 而且再过一个月,学刺绣的时间就到了,绣坊不再教学,会根据各人的进展,给各人发布不一样的活计。 三年的时间,白芸娘十五岁了,白巧娘十三岁。 白雪娘十六岁,白渝清十四岁。白渝漆,白玉娘,五岁。 再团聚,饭桌上又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来,很奇怪,老先生没有出声归正。 白渝澜吃着桌上的美食,想起孔夫子说的话,就对大家说: “今天我们夫子说让我回来和你们说一件事。” “什么事?” 渝澜的夫子和他们有什么事能说,该不会是渝澜捣蛋了? 白渝澜不知道在他爹心里他还会捣蛋。 “学院想买我们家食饼的方子。” “方子?我们家有吗?” 白老太疑惑,有的花她怎么没见过。 “娘,方子就是做饼的流程。” 白明月给他娘解释说。 “他们食堂研究不出来?” 白老太更疑惑了。 她们生意红火后,很多饭摊也跟着她们学。 还买她家的饭食回去研究,还别说,真给研究出来了些。 过对她们的生意没有影响,因为或多或少还是有差别的。 就别人没她们敢下本这一点,就抢不走多少人。 更何况她们的饭食根本不够卖。 要不是白皓月不让多卖,白老太都想在民发集市一天到晚的摆摊子了。 “娘,学院都是读书人,读书人最是讲规矩,做不来那套偷食的事来。” 白渝澜说。 更何况是学院,教书育人的地方,就算是为了学院的名声,他们也会正正当当的购入。 而且就算他们研究出来了,也不敢给学生用,怕让人觉得他们偷学不成反类犬。 说来说去就一个字,他们的位置,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那样做。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贪官,坏官?” 白明月反对说。 他不是反对白渝澜的话,而是让他知道人好人坏,不是靠身份和才学来辨认的。 这世上的有两种坏人,一种就像山匪,明目张胆的做坏事。 另一种就是那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人,他们嘴上说着最甜蜜的话,背地里做着最邪恶的事。 估计你被卖了还在感慨他真是个好人。 “也许身份能规导一些行为,但是也能遮盖一些行为。” 白渝澜说。 有些人专门用身份做着坏事,让你看着他万万不可能是那种人,可是背地里,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可置信。 “渝澜小小年纪,就有这个见解很是了不起。” 一直不说话的老先生突然说了一句话。 众人惊的都停止了吃饭,看着老先生。 “看什么看,吃饭。” 老先生突然尴尬。 众人能不惊讶吗,这可是这三年来,老先生第一次在饭桌上讲话。 众人被呵斥后下意识就赶紧接着吃饭。 “那你夫子可说了出多少银两?” 钱梅花她关注的是这个。 “夫子没有说,只让我转达。” “渝澜还是小孩子,夫子怎么会和他说这些。” 白老太给钱梅花解惑。 白渝澜想,怕也是另有一层原因在。 读书人都怕别人觉得他俗气,特别是关于银钱方面的事。 有的人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见不得家人穿金戴银,只觉得污了眼睛。 当然这类人都是刻板,只知道读书的人。 议价的时候,学院怕是会对银钱避而不谈,但是会各种明示暗示的询问你要多少钱。 有时候对付读书人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不讲理只讲声高。 不是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更何况读书人还很注重仪态,那种赖皮的事他们做不来。 但是读书人存了对付你的心思的话,如果你察觉不出,那你一定不知不觉的掉进深渊,还不知道是为啥。 “到时候谁去和学院和夫子谈?” 钱梅花说。 白老太想了想说: “老二和梅花去。” 白皓月心思灵活,学院不好意思说出来给你暗示的时候,你要理解不出来的话,谈话多尴尬。 钱梅花知道做食的步骤,也能给学院那边的人科普。 “那我们一种口味的饼定价多少呢?” 季荷秀说。 这个嘛! 他们没有卖方子的经验,还真说不上来。 左右最早也是后天去谈,先不想了。 晚饭后又在老先生的带领下,除了白老太和白渝清,白家全家都在温书。 白家现在除了白老太,其他人都会写会认了。 虽然不能给读书人比,但是简单的读家书,看账本还是会的。 四个大人字写的都不是很好看,就像老先生说的,像狗爬,像鸡挠,像猫抓。 他们可真是冤枉啊。 就像白明月,他使惯了力气,拿着笔杆子都恨不得把纸张戳烂,把笔捏断。 他现在最起码能写了,进步还是非常大的了。 钱梅花不愧是和白明月是两口子,钱梅花拿铲子拿习惯了,拿着笔就想划拉两下。 季荷秀和白皓月还好一些,以前自己练习过,像模像样。 就那,白渝漆白玉娘写的都比他俩好。 第44章 五大三粗?怕不是个男人吧。 第二天,白渝清也回来了。 下午李辉来找白渝清的时候,白渝澜才想起一件事。 他堂姐今年可十六了,今明两年就得把亲事定下来了。 可是他俩现在一点进展也没有,平时李辉都在学院学习,放假了在家帮忙看着生意。 有时来找白渝清,也是和白渝清在屋里或者是两人出去。 白雪娘又是天天在绣坊做工,晚上又要学习,估计也没心思谈情说爱了。 白渝澜觉得他该做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做。 那么怎么做呢? 李辉感觉有目光在他身上,一看,就见白渝澜盯着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白渝清顺着李辉的视线看去,就看见在发愣的白渝澜。 顿时一笑,渝澜这是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稀奇古怪的东西对白渝清说:“渝清,你弟弟怎么老是盯着我?” “可能是在想文章吧。” “对了渝清,婶婶催着你说亲了没?” 李辉很苦恼,他娘和他爹今年一直说要给他说个亲事。 他家两年前在民发集市开了家药堂,他爹是掌柜,收钱抓药。她娘是在大堂坐诊看病的大夫。 现在家里一切都顺当了,他爹就开始想起这事来。 “没有,怎么李伯伯给你说亲了?” 白渝清有些惊讶。 最后一想也是,李辉都十五了,虽然有些早,但是也要开始寻摸了。 又一想到他自己。。嗯,也快了,不过。 “是啊,怎么?你家没有吗?” 李辉惊讶,有些意外的想到了白雪娘。 白雪娘可比他大一岁,而且是女子。 女子像这么大的,基本不是定下了就是已经定婚期了。 好像确实没听渝清说过这些事。 “没有。” “你姐姐也没有说亲?” 李辉更惊讶了。 “是啊,不过我姐今年十六了,阿奶应该快会注意起来了。” “没有吗?” 李辉轻声而语。 哈哈,他终于有借口堵他爹的嘴了。 直到李辉离开白家,白渝澜也没想到要怎么做。 更悲催的是,他只顾着想事情,功课忘做了。 他只得抓紧时间补功课,他可不想第一周就给夫子留下“不做功课的”坏印象。 这边,李辉回到家,果不其然的他爹又开始了。 “辉儿,你到底考虑清楚了没有。” 李辉昨天可是给他说过,他今天再回答他的问题的。 “爹,说了几遍了,我长大了,不要喊我辉儿。” 听起来 像个小孩子。 “好好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 别想逃避问题。 “我啊,我喜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知书达礼又自有主见的女子。” 看你怎么找。 “这个容易,刚好前天米店家的奶奶刚来,她孙女和你说的一样。” 李贵笑呵呵。 “。。。爹!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谁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家女子不好的。” 李辉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爹,你要知道,媒婆都喜欢夸大其词,只说优点,不说缺点的。” “这有啥?谁还没个缺点?” 李贵不在意,没缺点的那还是人吗? “真是给你说不清楚,反正我不喜欢。” 李辉喝口茶降降火气。 “那你倒是说你喜欢啥的啊,别说什么知书达礼,你说清楚是喜欢高矮胖瘦的,还是五大三粗的?” “。。。?” 五大三粗?怕不是个男人吧。 “高的,瘦的,但也不能太瘦,身无几两肉的看着还以为亏待了她。” “还要会识文断字,不然两个人聊天都说不到一处。” “嗯嗯,还有,必须有善心,不然当心你老了受屈。” “还有还有,毕竟皮肤白净,不说美若天仙,最起码也要清秀可人。” 李辉一下把李贵给说懵了。 合着他儿子要求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纳妃子呢。 他儿子怕不是想肖想仙女。 看见他爹终于不唠叨了,李辉趁此机会溜进了楼上。 嘿?这小兔崽子!跑挺快啊。 白渝清想起朝廷的规定,觉得要和他奶还有爹娘说一声。 不过白明月和钱梅花不在家,他俩去出摊去了。 从数量涨了一些后,白明月和白皓月就不去做工了。 两家轮流着出摊,这样也好休息休息,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来到正厅,发现白老太不在,估计又跑出去听八卦去了。 白渝清想了想,又来到东跨院,正想敲门,就想起来白雪娘去绣坊了。 得,他要找的人一个都不在家。 等到午饭后,看着想找的人都在家,白渝清说: “奶,爹,娘,你们有给姐说亲事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老太纳闷。 “咋滴。你有同学喜欢你姐让你来说和?” 钱梅花说。 “呃不是,是突然想起来的,就问问。” “你有心心仪的人了?” 不然怎么关心起雪娘有没有说亲。 “爹,你想哪去了。今天李辉来咱家时,说他爹催着要给他说亲。” 白渝清红着耳朵纠正。 “他说亲你在意啥,难不成你也想了?” 钱梅花想着他儿子确实大了,有这方便的想法很正常。 白渝清看着越想越偏的双亲,打算闭嘴。 白渝澜看着白渝清惹火烧身,在一旁幸灾乐祸。 他正愁怎么给李辉和雪娘牵线,这机会就送到了他眼前。 不过他打算先听听再说。 “雪娘的亲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再耽搁下去对雪娘不好。” 白老太这几年听八卦听上瘾了,天天心里想的都是八卦。 把她孙女的亲事都给想忘了。 “是啊,雪娘都十六了。” 钱梅花后知后觉。 “正好把渝清和芸娘的亲事,也一起打听了。” 白老太想起还有个巧娘。。 白渝清。。。 他排第三,他不急。 所以 请不要把关注放到我身上,谢谢!! 钱梅花很是自责,她有些失职了,她作为孩子的亲娘,都能忘了这种大事。 这几年白雪娘他们几个在绣坊,她又一心钻进生意里,都没有想起过这茬。 以后要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了。 “娘,你出去听八卦的时候,打听打听谁家有正当年纪的小子。也打听一下人品家室。” 对,是家室不是家世,家中条件只要不是低他们太多就行。 最重要的是家里的关系,还有家中长辈的作风是否优良。 “行,我一听认真筛选,争取给雪娘说一门好亲事。” 白老太打算减少八卦,把重点关注放到家中小辈身上。 这几年好日子过着,都没怎么操心家里了,差点耽误了雪娘。 “还打听什么呀?眼前不正好有合适的人选嘛?” 白渝澜终于出手。 第45章 他们想把他的兄弟变成他的姐夫。。。 几乎是白渝澜话音刚落的瞬间,白渝清就知道那个人选是谁。 四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渝澜的身上。 “谁啊?” 她孙子认识的同学,年纪都那么大了? 白老太一时没转过来弯,还以为白渝澜说的是他的新同学。 白明月和钱梅花也看着白渝澜,在等着听那个人选是谁。 “李辉?” 白渝清问白渝澜。 “知我者大哥也。” 白渝澜露出一个达成所愿的笑。 “李辉?我怎么没想到呢!” 白老太一拍大腿。 嘶,好疼,下手重了点。 “李辉这孩子确实不错。” 白明月说。 “是啊,关键是咱俩家知根知底。” 反正钱梅花觉得两人很配。 “可是李家比咱们家可好太多了,而且雪娘也比李辉大一岁。” 钱梅花说。 这确实是很好的人选,可是也得对方愿意啊。 “而且也不好直接询问对方的意见,免得尴尬。” 万一李辉对雪娘无意,到时候两家关系怕是要尴尬疏远。 白渝清终于回神,他们想把他的兄弟变成他的姐夫。。。 但是想到李辉的为人,姐姐嫁过去确实不会不好过。 李家夫妇也很开明,和善有见解。 白渝清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到时候李辉还得喊他一声小舅子。 “咱们要先给她俩搭桥牵线,多接触接触才能产生感情啊。” 钱梅花想着她就是和白明月在日常往来下,产生感情的。 “可是会不会耽误李辉学习?四月不是要府试?” 白明月怕耽搁李辉的学业。 “这样,正月二十六不是有个庙会?到时候渝清邀请李辉去青山寺庙许愿科考顺利。 让荷秀带着雪娘,芸娘还有巧娘也去。正好求一下姻缘。 再看时机给她俩创造一会独处的机会。” 白老太一脸算计,呃,好的算计。 “。。。” 所以还要他亲手把兄弟变成姐夫。? 晚上,白皓月送白渝澜来到学院。 路上给白渝澜说,让他给夫子说一声,他们明天巳初来。 白渝澜应了声知道了。 晚课交作业时,白渝澜趁机给孔夫子说,告知家中长辈了。 “家中长辈可愿出手方子?” 孔夫子问。 “家父和大娘明日巳初,会来学院和夫子商议。” “嗯知道了,去吧。” 白渝澜行礼,回到座位。 “你刚刚和夫子说的什么?” 董兴宇好像听见了什么出手方子。 “问了一些不解的问题。” 白渝澜回。 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不要随意宣扬,免得不成之后下不来台。 第二天 早课,孔夫子宣布早饭后院子集合。 五人同时意识到,是有关流言的事。 这是要公开处罚了! 本就变得沉默寡言的田单,现在更是一声不吭。 今天就要离开了吗? 院中,学院所有师生同站于孔夫子像前。 白渝澜看到了没漏过面的院长。 “今日,相必大家都知道是因何集聚于此。 上周,学院里流传着一段话。 有人说学院要来一名女夫子。 做为本院聘请的人,本应谨言慎行。 院规也早已明言规定过。 可是这位,却犯了这最基本的错。” ???聘请?不应该是招收吗? 白渝澜有些疑惑看向院长,看院长正扫视人群,忙又目不斜视起来。 “所以,本院已经将此人辞退。望各位师生工仆,引以为戒,切莫再犯。” 田单愣愣的看着院长一张一合的嘴,他只听见那句“已将此人辞退”。 有些搞不懂是什么情况,难道散播者的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会结束后,五人同行往教室走去。 白渝澜拍了拍田单的肩膀说:“田兄也是从别处听来的不是吗。” 赵旗云也说:“那人定是到处囔囔了。” 田单。。他也是知道后到处给人说。 赵旗云好像意识到说的话有问题,又说:“他比单兄说的多。” “我懂旗云兄的意思,他是想说那人定是逢人就说,流言才传的这样快。” 董兴宇自以为解释的很好。 古齐铭嘴角微勾,这俩人还不如不解释呢。 “我懂渝澜兄,齐铭兄,旗云兄和兴宇兄的意思,知道你们是在宽慰我。田单感激不尽。” 说着对四人行了鞠礼。 白渝澜忙拦住他说:“单兄能理解我们就行,可不可行此大礼。” 白渝澜他们四个其实是有些惭愧的。 因为他们开始也以为是田单做的,可能他们的行为也让田单误以为就是他。 这几天才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件事后,五人的友谊逐渐攀升。 巳初,双方见礼后,白皓月拿出事先写好的方子,说: “我们已和家中母亲商议过了,我们出五种饼与三种粥的方子。” 总不能让读书人先开口。 “我们不是只说了购饼子的方子吗?” 院长看向孔夫子。 “是的,渝澜那孩子已经说了。其他的是我们商议后又加上的。” “哦对了,我们只收五百两的方子钱。” 怕学院以为他们是贪心不足,忙补充到。 “价格是有些低了。” 院长说。 这些食材的方子是商家的秘密,肯出售的已经是很给学院面子了。 这还一下多给了俩不说,价格也是给要的低的很。 “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为国家培养人才,于情于理也不能多要的。” 白皓月说。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免费赠送,因为做为读书人的风骨,是不能接受的。 这就如同是在侮辱他的品格。 见院长已经有所意动,白皓月再接再厉。 “更何况,我家中两位学生都是在本学院学习,没有夫子们的教导,又哪来他们的以后。” “呵呵呵,这是本院应该做的,当不得夸口。” 院长被美言熏陶的如同弥勒佛。 “所以更应该便宜才是,说实话,若不是怕辱了学院的神圣感,我家定会分文不取。” 白皓月又说。 “好,好,好。阁下如此看重本学院,本院便收下了。” 在白皓月的彩虹屁下,院长终于放下了读书人的矜持。 白皓月也松了一口气,还是大嫂聪明啊。 和读书人聊天可真累啊!比上工还累。 院长拿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白皓月,然后拿起桌上的方子。 展开一看,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第46章 因为那个人希望他好好生活。 眼前的字体可真是 丑的出奇 院长刚想批评,就想起来这不是学生写的。 看样子是眼前这位写的,忍住忍住。 虽然字写的难看,但最起码能一眼看出写的什么。 “阁下读过书?” 院长很意外。 “呃,是的,不过只会些常见字。” 白皓月不好意思。 “这是阁下自己写的?” “呃,对,献丑了。” 白皓月也不想啊,可是她们仨都不写。 还美其名曰,他写的字最工整,最有风骨,都可与学子相媲美了。 他去找老先生代写,还被骂了一顿。 老先生说他平时不用功,临时跑去抱他的脚。 还说让他自己写,写不出来还要罚他默写课本。 他只能硬着头皮写了。。 院长看着手中的字体,嗯,确实献丑了。 孔夫子在一旁听着白皓月一会一个“呃”,一会一个“呃”。 他终于知道白渝澜的毛病是哪里学来的了。 就这样,这次的交易完美结束。 走之前白皓月还说,如果还不懂,可以让家里人来示范一遍。 院长点头应了。 见白皓月走了,院长立马起身,拿着方子去了学厨。 把方子交给厨子长,吩咐了一句,不可外泄,就走了。 这厨房里的人,都是院长信得过的手下。 不然他也不敢把学生的饮食交给他们,毕竟饮食是害人的最佳途径。 午饭,白渝澜看着碗中的饼子,就知道方子卖出去了。 就拿起来咬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味。 在学校终于能吃到家中的饭食了,白渝澜开心的想哭。 “渝澜兄是怎么了?” 赵旗云问。 渝澜兄家中很穷吗?吃一口饼子竟然要喜极而泣了。 “没什么,就是被饼子的味道惊艳住了。” “这饼子确实好吃,还有这粥。咱们学院是不是换厨子了?” 田单说? 他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 “应该是了,这和上午的饭食简直是两个级别的。” 董兴宇说完又咬了口饼子。 古齐铭吃着饼子,喝着粥,数着一二三。 三刚落音,果然听见夫子的生声音。 “食不言寝不语。” 古齐铭觉得他的同学都很有意思,特别是赵旗云,总是说错话不说,自己还发现不了。 田单经过那件事之后,变得不那么大舌头了,开始知道话不能乱说。 董兴宇还是一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样子。 哪怕他对董兴宇不说一句话,董兴宇也能拉着他絮絮叨叨个不停。 白渝澜嘛,观察力特别敏锐,也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他生性不喜言语,不爱与人攀谈,更不喜被人打扰。 每次其他三人惹他烦了,白渝澜都会及时的把话题引到别处。 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觉得白渝澜就像是他的守护神。 白杏村 昔日的大石家已经完全变样了,建了一个石头垒起四合院。 石头爹也不颓废了,在院子编着竹筐子。 石头娘在喂鸡。 小石头去镇上的学堂上学去了。 大石也和白明月一样,跟村里的猎户们学起了打猎。 猎户本不愿意教他,是他死皮赖脸跟了他们一个月,后来其中一个猎户才答应教他打猎。 他这两年也挣了一些钱,把家里的房子推了,重新建了一个。 他兴奋的给白渝澜说了之后,下一封信里就多出了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 白渝澜在信里说是借给他的,让他以后别忘了还。 他知道,大石只是不想他太有负担,又怕他有了银票又变得不好好过日子。 他这几天正一点一点的往深山里推进,因为他发现大山越往里,值钱的东西就越多。 他今天去镇上的书店店买了一本百草图鉴。 他打算学着认识一些草药,到时候晒干了拿去药房换钱。 他不打猎的时候,会跟着村里的夫子习字,慢慢的认识了很多字,能自己写字看信了。 就这样就足够了,他并不打算参加科举。 拿着刚买的百草图鉴,大石回到了家。 “望生回来了,渝澜给你的信到了,在你屋里的桌子上。” 石头娘看着刚回来的儿子说。 望生,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因为那个人希望他好好生活。 他也想时刻提醒自己好好生活,也想提醒家里人好好生活。 “越生回来了?” 石越生是他给小石起的名字,希望他们家的生活,越来越好,充满希望。 “嗯,今天夫子有事,放假一天。” “他人呢?” 石望生放下手里的图鉴,拿起桌子上的信。 “他说他去白家看看。” 石头娘看着这个让她骄傲的儿子。 三年前,白家搬走之后,大石,不,石望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开始对他们说要去学打猎,他们不信,还怀疑他又是三分钟的热情。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儿子,都在说他儿子是老鼠想当大象,异想天开。 但是他儿子真的做到了,还通过打猎让石家越来越好。 狠狠的打了村里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们开始意识到儿子真的变了,也因为儿子渐渐变成家里的顶梁柱。 她和丈夫就渐渐的学会控制脾气,因为他们还要靠儿子养呢。 后来,儿子说他要和弟弟一起改名字,还说他要叫石望生,弟弟叫石越生。 他爹问了原因,他说,他希望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充满希望。 原来,这就是儿子改变的原因吗? 那她呢,她也希望家里越来越好,所以她也改了,他爹也改了。 他们家确实越来越好了,他爹也学起了编竹编。 每逢集市,他俩都会推着一推车竹筐去卖。 虽然有时一个也卖不出去,但是心里咋就这样甜呢。 石家盖了房子,小儿子也送去了学堂。 这时才知道他儿子能变得这样好,都是因为白皓月家的小子。 他们开始慢慢的关注起白家房子来,怕有村民去搞破坏。 石望生轻轻的打开信封,里面果然还是有两枚铜钱。 以前渝澜会每隔一个月给他一两银子。 从那张五十两的银票起,换成了给他写信都会放进来两枚铜钱。 他说,铜钱都是一样的,有两个,代表着“朋”。 也是他们友谊的见证者。 放下铜钱,取出信纸,展开。 渝澜说他正式入了学,以后恐怕只能礼拜天给他送信了。 因为学院不让随意进出,还说他上学第一周,就被夫子罚了。 还说了一些学院里的其他事,最后问他学习的怎么样。 大石看完信,仔细的把信折起来放入信封,然后放入一个木箱子里。 箱子里已经放满了信,还有一些玩具。 这些玩具是渝澜临走的时候给他的,这些信是他们三年里的通话记录。 第47章 脑子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把信收好,大石开始给白渝澜写回信。 写他往山林深处探了探,发现里面的宝贝很多。 他打算趁打猎的时候采些草药,晒干了换钱。 还说他的书都买回来了,叫百草图鉴。 药房的管事说这本书里的草药最全面。 写完,把字迹吹干,放进信封。 打算明天去街上卖猎物时送出去。 他没有问白渝澜为什么挨罚,他们通信是只写自己的事。 把自己的事告知对方,是这段关系最好的保养剂。 “哥,你回来了?渝澜弟弟的信你看了吗?” 石越生风风火火跑进来。 是的,石越生喊白渝澜弟弟,因为他比白渝澜大三岁。 石越生九岁,石望生十八岁。 “看过了,你功课做了?” “呃,我这就去。” 说完就跑走了。 当然要跑,他哥生气起来很吓人的。 他哥不会打他,但是他害怕他哥生气。 日子就这样转眼即逝,来到了正月二十六庙会日 今天县城的所有商铺都闭店了,批发区也暂停运作一天。 因为今天是本县一年一度的大日子。 青山庙会 今天城里的人都会去青山庙会许愿,纳福,占卜。 从山脚下到青山寺,一路上摆满了摊子。 其中就有白家的摊子,因为对生意人来说,这么热闹的场景都不做生意的话,还是不要做生意了,回家种地吧。 而且今天有一个特别的寓意,说是今天财神爷也会下凡来逛庙会。 被他光顾的摊子,一整年都会红红火火,财源广进。 如果你卖的东西被财神爷喜欢,那他会年年给你家撒钱。 不是直接给你下银雨,而是你做什么事都会发财。 哪怕是想把家都变卖了,你也会因一件事拥有的更多。 反正今天这特殊的日子,不摆摊的摊子,摊主是傻子。 “渝清,你说在这许愿灵验吗?” 李辉看着人山人海的许愿人说。 “辉兄,许愿灵不灵验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许愿不心诚,他必定是不会灵验的。” 白渝清心不在焉。 婶婶怎么还没来,说好的假装在这里会合的。 “咦?你婶婶和姐妹好像也来许愿了。” 李辉看着白渝清的身后说。 白渝清回头,看见季荷秀带着芸娘他们仨走过来。 季荷秀和白渝清对了个眼神,白渝清就拉着李辉过去和她们打招呼。 “婶婶好,姐姐好,妹妹们好。” 李辉一一问好。3 李辉和白雪娘的眼神不小心对上了,双方又匆匆移开。 白雪娘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耳尖微红。 这一幕被白渝清看在眼里。 姐姐难道对辉兄已有意? “阿辉也在啊,你们是来许愿的吗?” 季荷秀明知故问。 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是啊婶婶,只是渝清说许愿不心诚,就不会灵验。” “是吗?那我一会可得心诚一些。” 让你俩相互有情意。 “你们三个也许一下愿吧。特别是雪娘,一定别忘了求一个好姻缘。” 季荷秀故意透漏着,白雪娘还没有说亲。 白渝清对李辉说:“辉兄刚刚心不诚,得从新许过才行,也别忘了求个好姻缘。” 姐姐,此人还没有人要,我作证。你努力拿下他,让他给我做姐夫。 白渝清心里吐槽。 六个人就站在许愿池边,一人扔了一枚铜钱,闭眼许起愿来。 还故意让李辉和白雪娘站一起。 白雪娘许完愿就睁开眼,就发现李辉正在左顾右盼。 李辉见白雪娘看着自己,就心想完了,他开小差被撞破了。 就不好意思的对白雪娘笑了笑,手放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白雪娘本来还很紧张,看见李辉这样,就忍不住拿帕子捂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李辉看着露出笑颜的白雪娘,一时看傻了眼。 在他印象里,白雪娘一直是稳重,懂事的女孩,都没有见她笑过。 也许笑过,只是他没见过。 白雪娘被李辉看的红了脸,染了耳。 见李辉还盯着她脸看,她还以外脸上有东西,就伸手摸了一下脸。 李辉也因此回神,忙移开了眼神。 眼神却扫过白雪娘的耳朵,愣了一下。 原来,女子的耳朵可以这样好看。 察觉到心里的想法,李辉觉得自己很不应该这样轻浮。 这时其他人也都许好了愿,大家就一同逛起庙会。 “哇,这个好看,姐姐快看。” 巧娘兴奋的拉着两位姐姐的手,来到一个首饰摊。 拿起一支珠钗插到头上,问姐姐们好不好看。 又挑选了两个,给两位姐姐戴上。 然后问姐姐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她送她们。 最后一人买了一支钗子。 然后又被巧娘拉去了其他摊子,只看的季荷秀头疼。 这孩子,把雪娘拉走做什么,他们的计划怎么办。 和白渝清对了个眼神,季荷秀走过去,对巧娘她们说让她们帮她挑一面团扇。 拉着巧娘和芸娘就往远处的铺子走去。 白雪娘想跟上去,却被人群挡住了。 再看时,哪还有三个人的身影。 白渝清也做模做样寻找了一圈,然后对白雪娘说: “姐,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庙里逛逛吧。” “可是婶婶和妹妹她们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婶婶会看着两位妹妹的。” 见白雪娘担忧的神情,李辉说:“雪姐姐别担心,白婶婶她们不会有事的。” “是啊姐,这里人多冲撞了你怎么办?我们还是去庙里吧。” 白雪娘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在人海里找了找婶婶和妹妹,还是不见人影。 “好吧,我们走吧。” 白雪娘也怕人流撞着她。 白渝清就拉着白雪娘来到他和李辉的中间。 “姐姐站这里,免得被人流分散了。” 李辉听见这话,就下意识的为白雪娘挡着人流,不让别人撞着她。 白渝清见此情形,顿觉有戏。 就打算找个机会离开,让他们两人独处。 白雪娘被李辉护着,心跳加速似要跳出来。 脑子也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只是本能的跟着李辉走。 李辉呢,闻到身旁人身上散发的香气,整个人心神巨乱。 等两个人来到宽广处,才发现白渝清不见了。 白雪娘转身就要去找弟弟,李辉只得跟了上去。 找了好一会,一个人也没有找到。 想着她和李辉一个人独处一处,会不会给李辉带来误会。 毕竟今天是青山庙会,怎知人群里没有他们的同学,朋友呢。 白雪娘又急又怕的落了泪,怕人看见,就急忙用帕子擦了擦泪。 见白雪娘落泪了,李辉顿时乱了方寸。 远处,几个人躲在一摊位后面,探着四个脑袋偷看。 “娘,你到底要做什么呀?雪姐姐都哭了,我们快出去吧。” 说着,巧娘就要往外走。 季荷秀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住,说:“娘在做任务呢,咱们再等会。” 季荷秀要看看李辉是什么反应。 一旁的芸娘此时已经看出来了。 娘和堂哥这是在撮合雪姐姐和李辉呢。 奶和大伯大娘一定知道。 想到这,白芸娘看了看她堂哥, 看样子堂哥也是知道的。 所以,就只有她和巧娘不知道? 不,现在她知道了,巧娘还没有看出来呢。 想到这,芸娘看了看她的傻妹妹。 “他们在干什么?” 巧娘突然惊呼。 白芸娘抬眼望去。 李辉见此处人多,雪娘又掩面哭泣。 拉着雪娘的手,把她带出了人海。 白渝清他们见两人离开了视线,忙从摊子后面走出来跟了上去。 只留下摊主一脸问号的目送他们离去。 刚刚这几个人只掏钱却不拿货物走,这是不是就是财神爷的化身。 天菩萨唉! 他遇到财神爷了。 “雪姐姐你不要着急,我。。。” 来到寺庙的无人处,李辉为他的行为道歉。 白雪娘早已被两人相交的手,吸去了所有注意力而忘了哭泣。 李辉顺着雪娘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如触电般松开了手。 “对不起,是李辉唐突了,雪姐姐莫怪。” 李辉行作揖礼。 第48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怪你,是我失态了。” 雪娘回神说。 “雪姐姐莫急,想来渝清此时应与婶婶他们在一处。” 想起今天渝清的表现,李辉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 “他们在一处?” 白雪娘一脸懵。 已经当机的脑子,在想李辉怎么知道? “应当是。” 李辉若有所思。 看了看眼前的白雪娘,事情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吗? 大脑回归的白雪娘,也已经有些反应过来了。 看了看身边的李辉,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他们在说什么啊?” 刚刚寻过来的四人又开始起了偷窥行为。 “不知道,应该是让姐姐别着急吧。” 白渝清回答着巧娘的话。 “娘,你到底在做什么任务?” 白巧娘实在疑惑。 总不会是偷窥吧? “看李辉和姐姐有没有可能看对眼。” 前排看戏的白芸娘不小心说出了真相,还浑然不觉。 “啊,唔唔唔” 眼看着白巧娘又要来个惊呼,白渝清捂住了她的嘴。 “嘘,回去再给你细说。” “既然来了,不若我们一起进去拜拜?” 李辉看着旁边的庙宇对白雪娘说。 “嗯。” 白雪娘轻声应了。 白雪娘和李辉两人同行进入大殿,先是在一旁的香油箱里,各添了些香油钱。 然后走到佛像前放置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这时候有小僧递来三支点燃的香,两人拿着香许了愿。 对着佛像拜了三拜之后,刚刚的小僧走上前,来接过两人手中的香,插入佛像前供桌上的香炉里。 完后李辉本想起身,但是见白雪娘还在跪着,又按耐住起立的身子。 小僧见白雪娘和李辉没有起身,便拿来两桶竹签给两人。 白雪娘闭眼神态诚恳的摇着竹签,不一会就掉出来一根签。 白雪娘拿起看了看,便起身要去解签。 见李辉拿着竹筒左看右看,好像竹签是什么宝贝,就问: “不求签吗?” 李辉能说他不信这些? 在白雪娘的目光下,他也说不出来呀。 然后老老实实的开始求签。 签掉出来后,李辉捡起一看,得,只见上面写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不一首诗吗? 崆峒访道至湘湖,万卷诗书看转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 他不但会背了,他还会默写呢。 白雪娘解签之后,就见李辉还在蒲团上跪着,手中拿了一支签。 李辉见白雪娘看着他手中的签,就下意识的把签放竹筒里了。 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李辉问:“签解好了?” “好了。” 白雪娘看着他,眼中带笑。 李辉听见后,就把竹筒递给小僧,说:“那我们出去转转吧,说不定能遇到渝清他们。” 白雪娘点头应好 她刚刚抽到了一支签,上面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师,此签何解?” 白雪娘把签放桌子上。 大师拿起签问:“施主为何事所求?” “姻缘。” 她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施主为了成就此事,做出巨大的努力去学习,可谓是费心费力。可是却毫无进展,不得寸进。” 是啊,她一直在努力,可是她们的交集却了了无几。她也想配得上他,哪怕最后没有在一起。 “施主先前费尽心思未成功之事,最后却会在偶然之下,不费吹灰之力得到。” “当真?” 听到这,白雪娘的心跳漏了一拍。 “施主此签,意寓施主所想之姻缘,看似毫无希望,却轻易得之。施主需以平常心待之即可。” 是啊。看似毫无希望,却无声中被家人支持。 两人来到寺外的场地,发现人更多了些。 只得无奈改去了山间的小路,小路很窄,很长,蜿蜒曲折的消失在山林深处。 “咱们还要跟吗?” 芸娘看着根本挡不住她们一群人身影的树。 这要继续跟着,怕是无处可藏了,除非雪姐姐和李辉别回头,一直走。 “跟呀,跟呀,我还想见证雪姐姐的爱情开花呢。” 巧娘觉得这事错过了可就没有下次了。 也不是,还可以看芸姐姐的。嘿嘿嘿。 三人一同看着突然发出奸笑的巧娘。。 “呃,抱歉,我刚刚想到一个很高兴的事。” 巧娘回过神就见三双眼睛盯着她。 信你才有鬼 四人又抬眼看去,还好两人停在一处大石旁休息。 李辉一走进山林就后悔了,独男寡女独处已经是于理不合了,现在又,又,山林幽会。 我该说些什么呢?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雪姐姐,”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白雪娘趁李辉愣神的功夫说。 。。他好像忘了他要说什么了。 “雪姐姐渴不渴?” 李辉急中生智。 “有点。” 她不但渴,她还饿了。 “那我们去你家的摊子处吧,也许渝清他们已经回去了。” 一直不回去,实在是不合适,可是为什么他有点不想回去了。 “对,她们找不到我们的话,会回摊子的。” 刚好她也可以填饱肚子。 心里的事放下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好像。。。她早上没吃饱。 “雪姐姐刚刚是想说什么。” “啊?哦,没事了。” 她刚刚做了很多心里建设,本想问问李辉可对她有意? 因为那支签文和家人的行为,让她想大胆的主动出击。 可是,万一李辉对她无意呢? 以后会不会就会为了对她避而不见,和渝清的关系疏远。 她还是不敢冒险,她也怕李辉觉得她是一个轻浮之人。 被打断后,她突然释怀了。 说与不说又如何? 李辉若对她有意,总会是主动的。 家里人也是这样想的吧? 才会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路上遇到卖茶水的摊子,两人买了碗茶喝后才继续往白家的摊位走去。 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东西,李辉想起刚刚雪娘和巧娘她们购买钗子的情形。 看了看身边未施粉黛的雪姐姐,李辉有种给她买东西的冲动。 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 “雪姐姐。” 两人闻声寻去,侧前方不远处,巧娘正朝他们挥着手。 第49章 渝清,我不想骗你。 雪娘见他们都在前方,正欲小跑着过去。 但想着留李辉在身后有些不合适,就止了第二步。 李辉见白渝清也和巧娘她们在一处,就心想“果然”。 对止步的雪娘说:“雪姐姐,他们都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牵起白雪娘的手,穿过行人往那边走。 白雪娘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是止不住的娇羞。 几人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都心照不宣起来。 六人会合后,季荷秀见她任务进展顺利,就打算先回摊子帮忙。 “你们几个年轻人去玩吧,我去摊子上看看。” “那我们也回去吧。” 白雪娘饿了。 “你们回去做什么?今天热闹你们就负责好好玩就行了。” 我好不容易见任务希望,怎会允许你取消进展?? 季荷秀否定了白雪娘的想法,对白渝清说: “渝清啊,婶子先回去了,你和李辉帮忙看着雪娘她们仨哈。” “婶婶安心回去吧,渝清知道了。” 白渝清听懂了他婶婶的言外之意。 很不巧,李辉表示他也猜出来了。 他更听出来他兄弟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好啊,这个白渝清。 我拿他当兄弟,他却想当我的小舅子。 不过看了看身边和芸娘说话的白雪娘,李辉觉得也不是不能让他当小舅子。 几人目送季荷秀走后,就往右边的娱乐场走去。 “呀,这个兔子好可爱,渝清哥哥,你给我套出来好不好。” 巧娘指着套圈场里摆放的兔子说。 “我们这天上飞得,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家里用的,手里拿的,应有尽有,客官看看都有什么喜欢的。” 闻声赶来的摊主巧舌如簧的招呼着客人。 白渝清看了看装着兔子的竹球距离,说:“既然是巧妹妹的要求,哥哥自然是应的。” “芸姐姐和雪姐姐呢?有什么想要的吗?” 芸娘看中了一个陶瓷娃娃,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雪娘看中的是一个摆放式的小巧灯笼,因为贵重,放的最远。 估算了一下距离,套中的希望渺茫。 她就说她没有什么想要的。 李辉在一旁观察到后,他发现白雪娘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先估摸一下能拥有的可能有多大。 可能微乎其微的话就会缄口不言。 “真的没有吗?辉兄可有喜欢的东西?” 白渝清见姐姐说没有喜欢的东西,便又问李辉。 过会不见回应,就向站在他们后边的李辉看去。 白渝清就看到李辉一直在看他姐姐,挑了挑眉心想“看来这个就是未来姐夫没跑了”。 假装没看见又问了一声。 “啊?有。我自己来吧。” 李辉说着就去交钱,领竹圈。 “就差一点点了,哥哥勉哉。” 巧娘和芸娘看白渝清套圈,比她们自己套都激动。 “哇!哥哥好厉害。。” 巧娘惊呼。 第三次,白渝清终于套中了巧娘指定的兔子。 摊主过去拿起竹球交到了白巧娘手中。 巧娘举着竹球,欢喜的看着里面的小白兔,用手指直戳戳。 白渝清见李辉在套远处的砚台,就接着给芸娘套他的陶瓷娃娃。 这次一次就套中了,芸娘也喜爱的抚摸着陶瓷娃娃。 见一旁的雪娘在看李辉套圈,几个人也过去看了起来。 巧娘见李辉看中的砚台离得那样远,就说: “李辉哥哥好志向。” 不愧是读书人。 看着手中最后三个竹圈,李辉盯紧了砚台后面的灯笼。 做好姿势,用劲把竹圈往外一扔。 “天呐,李辉哥哥套中了最远的那个。” 巧娘和芸娘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辉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惊讶的白雪娘,李辉心情愉悦。 就像是因巧娘的话而高兴。 白渝清看着李辉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 这时摊主送来了灯笼,这是一个四角灯笼,灯罩是黄色的。 灯笼的每一面都画有图案,分别是梅兰竹菊。 李辉接过,看了看灯笼说: “呃,这么精美小巧的灯笼,可不适合我这个男子使用。” 说完看着白雪娘说:“雪姐姐还没有礼物呢,这个就送与雪姐姐了。雪姐姐可不要推辞才是。” “这。。” 白雪娘纠结着要不要收下。 明白怪异之处在哪的白渝清暗道一声,辉兄的小心机啊。 “姐姐,你就收下吧,这灯笼辉兄确实不适合用。” 白渝清帮了一把。 “就是就是,雪姐姐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芸娘也推了一把。 只有巧娘躲在后面捂着嘴偷乐。 李辉趁此机会把灯笼往前又送了送。 白雪娘在四双眼睛的注目下,红着脸收了礼物。 巧娘更乐了。 前排看别人谈恋爱就是爽。 李辉见白雪娘收了礼物,又假装着去套砚台去了。 两个竹圈用完也没有套中。 白渝清看着手中还剩余的竹圈,分了几个给李辉,两个人轮流着套砚台。 都用光了也没套中,巧娘她们仨都挺替李辉感到失落的。 只有当事人李辉,还有个知道李辉真正目的的白渝清,情绪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两人的情绪在暗中都很雀跃。 白雪娘看着地上的砚台,想着有空了去去书坊买一个,就当是给李辉的回礼。 五个人又看了会杂技,在三个女子的惊吓中离去。 因为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很危险,还没有保护措施。 只看的巧娘她们仨连连尖叫,怕她们惊吓过度,也怕影响到别人。 李辉和白渝清拉着她们离开了。 没办法,她们是还怕还想看的三个怂女人。 “辉兄是否已经知道了?” 白渝清觉得他要搞清楚李辉是怎么想的。 虽然他信任李辉的人品,但是事关他姐姐的终身大事,他不能不谨慎。 “渝清指的是什么?” 李辉假装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家中长辈因家姐的年龄已到,便想给家姐寻个知根知底的和善人家。” 白渝清直言。 “后来听我说李伯伯也想为辉兄找个良缘,便想起没有人比辉兄家更知根知底了。” “两家又确实是为亲事烦恼,便决定看看辉兄和家姐可有互相有意的可能。” 所以你懂了吗?今天就是为了看看你,是否有当我姐夫的可能。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还不敢确定。” 李辉也坦白。 看到前面的三个人在那里看首饰,白渝澜停下来看着李辉认真的说: “辉兄可对家姐有意?” “渝清,我不想骗你。” 第50章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喊她雪姐姐。 “我确实对你姐姐有不一样的感觉,可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那种感觉。你能懂吗?” 也许他只是因为白雪娘是渝清的姐姐,才会对她关心呢? “不是很懂,那种感觉你可对芸姐姐还有巧娘也有?” 有对比就有差别。 “。。。” 是啊,他好像对芸姐姐和巧妹妹没有这些感觉。 (解释:白芸娘和李辉是同一年的人,李辉比白芸娘小几个月。) 所以, 他对雪娘的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玩的累了,几个人就回到了摊子上。 “回来啦?饿不饿?”钱梅花看着因累而不顾形象的五人。 “不但饿还脚疼。” 巧娘可怜兮兮。 “怎么不买些东西吃呐?又不是只有咱家卖吃食。” 季荷秀给几人端来一盘饼子说。 “怪我,是我没注意到姐姐和妹妹都饿了。” 白渝清惭愧的说。 因为他没觉得饿,所以就没想过其他人会不会饿。 “那里的话,她们又不是不能自己买东西吃。” 季荷秀宽慰着白渝清。 三个人有些尴尴尬尬,她们总不能边吃边聊边走路吧。 这时白明月去其他摊子给他们买了几碗粥。 (今天白家只卖饼子。) “娘,爹呢?” 白芸娘看了一圈没发现他爹。 “你爹回去了。” 季荷秀给客人装着说。 因为今天卖的多,收的铜钱也多,钱匣子放不下了。 白皓月提前回去拿了新的钱匣子来,又把装满的钱匣子带回去了,现在还没来。 白明月在负责控制炭火的大小,也顺便收钱,(白皓月在的时候是他负责收钱给客人打包)。 钱梅花在做饼坯,季荷秀负责把半成品的饼坯烙好。 因只卖的饼子,就只带了一张桌子,四个板凳。 巧娘吃饱喝足就觉得有些困乏了,她看着一旁在山林里停放的骡车,对她娘说: “娘,我想回家,好累啊!” 她的脚还好疼。 “那你们几个都回去吧,刚好看着弟弟妹妹。” 季荷秀头也不抬的说。 玩累的几个人就起身往骡车走去。 白渝清和李辉坐外面驾着骡车,白雪娘她们坐在里面。 几个人就坐着骡车回家了。 “唉!” 白渝澜发现他变得特别爱叹气,想着叹气的原因,他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这么热闹的庙会,竟然不让他们三个小孩子去。 他本来还想前排观众呢。 不能去赶庙会就算了,还要被老先生抓来背书。 唉! 他可真是太难了。 何止是他一个人难啊,白渝漆和白玉娘更难。 现在正在被老先生罚写做为学生的规则。 起因是他俩在白老太面前闹着非要去赶庙会,白老太能同意? 不说庙会人山人海,走丢了,走散了怎么办。 就今天的隐藏任务,就不适合带小孩子去。 白老太还想去呢!可是她去了谁看孩子啊,而且她一大把年纪了,也怕挤着磕着。 唉!她还想叹气呢。 老先生见他们不想着好好学习,只想着出去玩,还和长辈争论不休。 就脾气发作了,罚了两人默写做为学生应该有那些好的行为。 白渝清他们回来,就见白老太无聊的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正仰头闭目养神。 白老太听见响声,就睁开眼来,见是白渝清他们回来了。 等看见后面的李辉,肉眼可见的精神抖擞起来。 “奶,我们回来了。” “白奶奶好” 几个人进了厅堂。 “怎么样?玩的开不开心?” “可好玩了,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坐下后 巧娘兴奋的说。 “呵呵呵呵呵,玩的开心就好。” 白老太见孩子们都高兴,也笑了起来。 “奶,快看,哥哥给我套的小兔子。” 白巧娘显摆着怀里的兔子。 “真可爱,你们俩呢?” 白老太看看兔子,又问雪娘和芸娘。 “奶,我的是陶瓷娃娃,可爱吧。” 白芸娘献宝似的,拿到白老太眼前让她看。 白老太接过仔细看了看,笑着说:“可爱可爱。” “雪娘呢?你的东西是什么?” 白老太好奇的问。 “呃,奶,我的是一盏灯笼。” 说着把手中的灯笼提了提。 “还是李辉哥哥送给姐姐的呢。” 白巧娘打趣着说。 白雪娘瞬间红了耳朵。 “哦!真的?” 白老太惊喜。 刚刚白皓月回来放银子的时候,才给她说一切顺利,看起来成的希望很大。 这进展真是迅速啊! 白雪娘点了点头,李辉也应了声是的。 白老太高兴,就让他们都回去歇歇,还邀请李辉晚上留下来用饭。 被李辉婉言谢绝了。 他不能一天不回家,也不能在别人家呆一天。 白渝漆和白玉娘在倒座房的教室奋笔疾书,并不知道哥哥姐姐已经回来了。 白渝澜刚刚无聊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白渝清和李辉就去上学了。 现在他俩在学院的考前预备班上学,所以虽然和白渝澜属于一个学院,但是两人在不同的分院。 二月里就是县试了,学院把参加考试的同学,都安排在了一起。 这样方便夫子们讲课,也方便同学之间互相探讨。 夜间,雪娘把今日李辉送的灯笼罩子打开,拿了一根蜡烛放了进去。 引燃后盖上灯罩,盯着灯笼思绪远游。 今天,他拉了她的手,还在人群中护着她。 这是十几年来,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不,也不是,他们小时候还一起捉过鱼,割过草。 一起打过架,滚过泥。 只是在他们入学后,才慢慢的疏远起来。 也不是疏远吧,就是知道男女有别。 小时,因为季荷秀的缘故,李悦薇时常要来白家给她调养身体,特别是孕期那几年。 几乎三天两头就要来白家一趟。也是那时候两家慢慢的亲近起来。 那年季荷秀落胎之后,李悦薇给季荷秀调养身体的期间,还是她负责带着芸娘,渝清,巧娘和李辉玩。 那时候他随渝清他们一起喊她姐姐,因为姐姐太多,有时候喊一声,她和芸娘都会应。 所以后来,就加了名字在前面。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喊她雪姐姐。 以前因为白明月跟着李贵打猎的缘故,两家还只是稍稍有些联络。 现在阿奶和爹娘也支持他们能在一起,所以,就看他是怎样想的了。 不,还要看李家怎么想的,他们会愿意让她做儿媳吗? 最主要的还是李辉会不会喜欢她吧? 那 他会喜欢我吗? 第51章 白渝澜真是服了这个老六,还学会威胁他了。 第二天白家没有再出摊了,白渝澜和白渝漆还有个白玉娘都高兴的很。 他们已经心心念念了一天一夜了,现在终于能去了,怎么会不高兴呐。 庙会一共三天,第一天是初天,也就是第一天,所以是正日。 次日和末日就没有那么必须去了,不过去的人也很多就是了。 有的人为了能有更大的机会偶遇财神爷,会一连三天的都去。 这并不是一两个人这样想,而是只要家里没有什么脱不开身的事,都会去。 不过因为白渝清和李辉今年要参加童考,学院的考前预备班只放了一天假。 两人昨日晚,已经去学院了。 一大早,白家人吃完饭,各人都在自己的屋里做最后的整理。 白雪娘她们仨穿戴着昨日才买来的衣服首饰,还微微涂了胭脂水粉。 白玉娘的衣服首饰,是昨日雪娘她们仨给她买的,这也间接的安慰了,昨日白玉娘难过的心。 白渝澜和白渝漆也穿的“一表人才”。 白家十一个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因为人多所以都分了阵营,各自顾好自己阵营的人。 季荷秀,芸娘和巧娘护着白渝澜,白皓月和雪娘护着白老太,白明月和钱梅花护着白渝漆和白玉娘。 虽然分了几个阵营,并不是分开走的。 今日的人果然是比昨日少了些,只是也没有少多少。 “娘,你喜欢什么尽管买,咱家现在不用分外节俭了。” 白皓月怕他娘还觉得买东西是浪费钱。 “用你说?” 白老太虽然有时觉得,有些无用的东西不需要买,但是也不是不会变通的。 “嘿嘿嘿,是儿子犯傻了。” 白皓月尴尬,雪娘偷笑。 这时就听见旁边三人的对话。 “嗨,听说了吗?昨天有人遇到财神爷的化身了。” “真的假的?” “我还能撒谎不成?西边那个卖头花的摊贩说他亲眼所见。” “他怎么知道是财神爷的化身?财神爷给他现身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财神爷是来玩的,现身了还怎么玩,早就引起轰动了。” “那他如何知道是财神爷的?” “他说财神爷亲自给他送了银子,好像有几万两呢。” “天呐,那他不是发财了?他今日还在支摊吗?” “不知道,我正打算过去看看呢。” “走,一起去啊。” 三人就加快了脚步走了。 “咦?真的假的?咱也去看看?” 钱梅花对白明月说。 “这要是真的谁会说出来?这不是告诉别人我有钱,快来抢?” 白明月说。 “这应该是以讹传讹了,真实的情况怕不是这样的。” 白老太一副对八卦的套路了然于胸的说。 流言蜚语可不就是这样来的?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中间还会夹杂着各人的猜测,最后可不得变成个大杂烩。 “那咱还去看吗?看这人流都是往那边去的。” 季荷秀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的超越她们。 “看样子那边人不会少了,咱还是不要去了。” 白老太可不想拿她年过半百的老身子开玩笑。 “也是,咱还是看好渝澜他们仨吧。” 季荷秀也想,啥也没有孩子的安全重要。 此时的白渝澜正在看着远处角落的一个人,那人跟了他们有一会了。 还时不时的拿着糖块给他炫耀,白渝澜还觉得他是个傻子,脑子不正常。 那人见白渝澜用好可怜的眼神看着他,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见这孩子不好忽悠,就换了个目标。 “哥哥,那人是不是傻啊!” 听见白玉娘的话,白渝漆往她看的那边望去。 果然,一个二愣子正在剥一个糖块,剥好之后拿着糖块对她们晃了晃,然后吃到嘴里还一副人间美味的表情。 见他们还在看,还从怀里拿出一把糖块对他们炫耀。 拿出其中一个在手里,给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拿。 得,这是个拐子,竟然拐到他们头上来。 那不好好谢谢他,简直是老先生都不允许。 不过这个拐子好笨啊!只顾着看他们,撞到一个大汉身上。 然后被大汉抓起来理论了。 “走,找蓝哥哥去。” 白渝漆对白玉娘说。 白玉娘点点头,两人就要去后面找白渝澜。 (现在是白皓月带着雪娘和白老太在第一排,白明月和钱梅花带着俩孩子走中间,方便顾前顾后。 季荷秀还有芸娘,巧娘走后面,季荷秀牵着白渝澜。) “唉,你俩干啥呢?” 钱梅花看着挣开她和白明月手的俩孩子。 “听话,让爹娘牵着,这里人多,别跟丢了。” 白明月又拉着两人。 白渝漆和白玉娘对视一眼。 “爹,娘,我们想和蓝哥哥一起走。” “是啊是啊,蓝哥哥一个人会很无聊的。” “大哥,大嫂。让他们仨走前面吧,咱们五个人在后面看着他们。” 季荷秀对白明月和钱梅花说。 于是现在变成芸娘和巧娘在两边,中间是三小只。 季荷秀和钱梅花还有白明月在最后一排。 中间三小只边走,边趴耳朵说说悄悄话。 “蓝哥哥,刚刚我们发现一个拐子。” 白玉娘神秘兮兮的说着这个重大发现。 “?在哪?” 白渝澜往四周寻找起来。 “在后面,刚刚被一个大汉拽着理论去了。” 白渝漆想着那拐子今日怕不是注定要挨打了。 “。。。那个人是拐子?” 他还以为是傻子呢。 他也见那人的小动作了,他以为那人只是给他们炫耀他的糖块多。 还真是没往拐子上想。 “是啊是啊,我们要不要去教训他?” 白渝漆蛊惑着白渝澜。 因为白渝澜有神力啊,这几年越发的见长了。 简直是一年不见他用一次的,现在都不知道神力到底有多大了。 “不行!” 白渝澜铁板钉钉。 “为什么呀蓝哥哥,老先生教过我们要见义勇为,要侠肝义胆,要狼狈为奸。” 白玉娘立马反驳。 蓝哥哥这也太胆小了,还没有她胆大呢。 “。。。不行。我们仨一起去的话,我是去打拐子还是去照顾你们啊?” 而且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对方的同伙。 “蓝哥哥,你做好事可不能不带我俩呀,不然我就,就给叔叔和婶婶说你被夫子罚的事。” 面对着想甩掉他俩的白渝澜,白渝漆改威胁了。 “?。可是我到时候顾不了你们啊。” 白渝澜真是服了这个老六,还学会威胁他了。 “你放心,我们到时候会站远些。” 第52章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善良的菩萨吗? “是啊是啊,蓝哥哥放心,我们一定不拖后腿。” 白玉娘赶紧表态。 “而且我和玉娘负责把拐子引入山林,咱们来个两面夹击。” “嗯嗯嗯,说不定我们还能对拐子来个屈打成招,说不定能让他吐出他的团伙。” “是严刑拷问。” 白渝澜纠正白玉娘的错误用词。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这不重要。” 白玉娘问。 。。。不重要?在家说错用词的话,会被老先生罚抄写词义一百遍的。 白渝澜被这兄妹俩弄服气了。 “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一定有受害者。到时咱们还可以再来个英雄救美,救出其他被拐的人。” “。。。” 才多大就想着英雄救美了。 说不定是送人头呐。 不过,拐子确实可恨,他既然有神力了,那就得好好发挥它的作用。 再不使用的话,估计都要生锈了。 “行,可是咱们应该怎么摆脱大人呢?” 前后左右都被包围了,这可不好办呐。 三小只被眼前的困难绊住了。 这时白家人走到了玩杂技的地方,正打算上前围观,突生变故。 现在耍的杂技是一根棍,两头抹了油脂点了火。 耍杂技那人拿着棍,做着各种危险的动作,抛高接,还用身体各个部位转棍。 “抓拐子,抓拐子,别让他跑了。” 突然前方有人大喊。 就见有个人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孩子往他们这跑,后面那人在追。 这时,耍杂技那人把火棍狂甩,只甩的火花四溅。 火花落在人身上,把人烫的又喊又叫。还有人的衣服被点着了,吓得人群四处乱逃。 整个场面乱成了一团,耍杂技的人都发疯了一样,拿着家伙什朝着拐子跑去。 白家人还以为他们是在帮忙抓拐子,结果是在为拐子开路。 白老太,白雪娘还有白皓月,他们仨被人群撞倒在地,一时难以起身。 白明月他们急忙上前去救人,这不赶紧救起来的话,重者嘎了,轻者受伤。 反正看样子怕不是要被踩伤了。 后面那人被混乱的场面挤的寸步难行,也只能干着急。 拐子就趁着此时一路跑去山林小路。 这要是跑进了山林,要想找到怕是在痴人说梦。 三小只对视一眼,机会就是现在。 “唉,你们干嘛去。” 白芸娘看着跑远的三小只喊道。 奈何人群骚动的厉害,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惊叫声和谩骂声里了。 看了看其他人都在救白老太他们,白芸娘只得自己跑去追白渝澜他们。 这三个人要是有什么意外,白家可怎么办。她娘怕是也活不成了。 白芸娘心急如焚的往那边赶,只是人太多,她被撞的东倒西歪,只能亲眼看着三小只追着拐子进了山林。 她奋力的推开身边的人,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一定要追上的念头。 这边,三小只追着拐子进了山林,却不见拐子的身影。 “在这边。追。” 白渝澜向着被踩踏的杂草冲了出去。 白渝漆和白玉娘闻言立马跟上。 只是山林里的杂草太高了,都到了他们的腰部以上。 白渝澜在前面一边拨开两边的杂草,为弟弟妹妹开道,一边往痕迹前方寻找着身影。 过了杂草区,是一段下坡路。 “在那,快追” 白渝澜一眼就看见往山下跑的拐子和同伙。 只是下坡路太难走了。 “啊!” 白玉娘一个脚滑,身子往另一边滑下去。 “妹妹。玉娘。” 白渝澜和白渝漆惊呼。 还好白玉娘被一棵树给挡住了,这才止住了下滑的身子。 只是她的脚崴了,一站起来就钻心的疼。 白渝澜见状,对白渝漆说让他慢慢的往下走,到下面那个石块那里等他。 这时候拐子们也发现了他们仨,见是三个孩子,都呆了。 这仨孩子怕不是傻了吧,竟然还不远万里的送上门来。 不抓走他们,简直就是对不起他们的奉献精神。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留四个人去抓三小只,其他人往不远处山道的马车赶去。 白渝澜赶到了白玉娘的身边。 “怎么样?受伤了吗?” 白渝澜看着一脸泪水的白玉娘问。 “呜呜呜,蓝哥哥,我脚好痛,是不是断掉了。” 白玉娘这时候特别害怕,她不想变成瘸子。 这样别人就会给她起外号,喊她瘸玉娘。她不要。 白渝澜抹了抹白玉娘的脚,只疼的白玉娘说不出来话只抽抽。 蓝哥哥是不是傻啊,她都说了她很疼了。 “没有断,应该是崴了脚。” 检查完毕,白渝澜松了一口气。 从空间拿来灵泉给白玉娘喝,又拿出以前做任务时,系统随机奖励的药丸给白玉娘吃。 能不能治好白渝澜不知道,但是系统说只要受伤了都能吃,效果嘎嘎好。 走过来的拐子看着两人还在悠闲的又是吃又是喝的,都觉得他俩可能真的是脑子不正常。 但是没关系,虽然卖的价格低了很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嗨,小鬼,叔叔们这就来救你们,你们可别乱动呀。万一不小心掉下去摔成了肉饼,可不能怪我们没救你。” “是啊,到了夜间山林里还有凶兽出没,小心把你们当点心。” 三个拐子边靠近白渝澜和白玉娘,边忽悠着他俩。 白渝澜往白渝漆那边一看。 得。 那个老六已经被抓起来了。 看着受伤的白玉娘,还有被抓的白渝漆,白渝澜说: “那真是谢谢叔叔们了,我妹妹的脚崴了,你们能送我们下山吗?” “当然可以,我们不但可以送你们下山,还可以送你们回家。” 本以为今天收获太少了,结果现在柳暗花明又多仨。 而且还都是三个长相标志的,虽然脑子可能有些不聪明,但是也能多卖些银两了。 一个拐子背起白玉娘,其他两个人掺扶着白渝澜,一起往山下走去。 哎,还是有人背着走舒服,脚瞬间就感觉不到痛了呢。白玉娘想。 半路四个拐子会合了,三小只也会合了。 四人暗中对了个眼神,往山下的兄弟们走去。 三小只也暗中对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车旁的拐子们见他们如此顺利,就问:“这次你们的速度可以呀,以后继续保持。” “。。。老大,我们是送他们回家的。” 对他们老大使了个眼神。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善良的菩萨吗?” 老大以为这人要改邪归正做好人呢。 有一个拐子看不下去了,他们老大理解能力太差,让他们有些丢人了。 走过去对着那个老大,, 一通耳语。 别误会,他可不敢打他们老大。。 第53章 今天每个人都是服气附身是吧? “你怎么不早说,皮痒了?” 知道真相的拐子老大。。。 他不要脸的吗? 。。。果然是老大,没理也能变得有理。 “赶紧放进去吧,一会那边就来人了。” 老大催促着。 白渝澜三人一进车厢,就发现里面还有三小只,也是两男一女。 不过现在受了惊吓,一脸惊恐,还被堵了嘴绑了起来。 “叔叔,他们是谁呀,也是要回家的吗?” 白渝澜降低着拐子对他们的防备。 “是啊,所以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不要乱跑,这样很容易找不到家的。” 一个胖拐子说。 话音刚落头顶就挨了几个栗凿。(食指弯曲,打别人头顶。就叫打栗凿) “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你应该说: 小孩子就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要被家长管制,要天天往外跑,方便拐子做任务。” 胡子拐子教育着同伴。 。。。 教的好。 “蠢货闭嘴,两个蠢才。” 拐子老大被两个蠢才气到了。 胖拐子嘟嘟囔囔的说:“我们说错什么了?就说我们蠢才。” 胡子拐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蠢才也是才,属于委婉的夸奖。” 胖拐子一脸是这样吗?的表情说:“所以老大是不好意思夸我们?” 胡子拐子点点头:“不然呢?直白的夸我们,会显得老大很呆。” 胖拐子:“哦。我懂了。” 三小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这就是拐子??? 貌似智商有些堪忧。。 这就属于又蠢又坏了。 白芸娘好不容易的挤出了人群后,忙跑山林里来,在山林里找了一会,才找到那片杂草。 看着这刚踩出来的路,白芸娘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来到下坡处,见远方有一队车马正在下山。 “弟弟妹妹肯定就在车上,我这样贸然的跑出去只会被抓,得想办法通知其他人。” 白芸娘肯定的说。 “可是用什么提醒呐?” 白芸娘急得想不出来办法。 “捕头,这有人。” 后面传来的说话声下了白芸娘一跳,以为是另一伙坏人,她急忙就要往草丛里躲。 奈何刚蹲下去就被人抓着领子提了起来。 “女的?” 蔡英杰惊讶的放开了抓领子的手。 “你是何人?在此处做什么?” 蔡英杰看着眼前略有惊慌的人。 “你又是何人?” 安全守则第一条,不要随意暴露姓名。 ?还挺谨慎。 “大胆,竟然敢对我们捕头这样讲话。” 就算是美人也不行。 “你们是捕快?” 白芸娘惊呀。 “今日庙会不安全,姑娘还是不要独自行动的好。蔡某还有事,便不送姑娘回去了。” 既然不是拐子,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他们应该是从这里下山了,去给他们说,拦住青山庙会的各个出口,不准人随意进出。” 有人领命离开。 “其他人跟我来。” 看着这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白芸娘突然想起,他就是那个让抓拐子的人。 “他们一共有七人,赶着一辆马车往西边第二条路去了。” 白芸娘对着下坡的人喊到。 “多谢。” 蔡英杰知道了之后加快了下坡的速度。 白芸娘见有人赶了过去,也不怕了,就跟在蔡英杰他们后面也往那边走去。 下坡之后,蔡英杰观察着路上轻微的痕迹,知道白芸娘没有骗他们,就带着人奋力直追。 白芸娘这边才下来,那边人又都不见了。 白芸娘气自己动作太慢,狠狠的跺了跺脚,往那边赶去。 “老大,咱们要去和二老大集合吗?” 车厢外左边的拐子说。 “去,趁着现在把孩子都集中起来,再晚些怕是。。。。” 想起车里的孩子,拐子老大不说了。 还有一队? 三小只又对视了一眼,决定先按兵不动。 白渝澜还偷偷的让系统帮他把空间里这些年收集的东西,一间隔一段距离就的往外扔。 万一有人追过来了呢? 他也不至于孤军奋战。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 “笨笨,我有没有可以对人造成麻痹的东西?” 白渝澜在心里问着系统。 “没有,不过有迷魂散。”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行,我知道了。” 白渝澜决定到了地方就用迷魂散把拐子都迷晕,把他们都捆起来,再揍一顿后,他趁此机会驾着马车带孩子们逃走。 “大哥,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 拐子老二看着午时不到就回来的大哥。 “别提了,胡子牵孩子时被蔡捕快发现了。这时候他们应该快追过来了,我们快走。” 拐子老大往旁边树前一站,边放水边说。 本来在通过车窗缝偷看的白渝澜。。。。 他真是该死啊! 没事学什么偷窥,这下辣到眼睛了吧。 “是,我这就去。” 拐子老二一听,就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招呼着其他人上车,这时候拐子老大也放好了水,进了车厢。 白渝澜只觉得一股尿骚味,直冲脑门。 救命,他快窒息了。 就是现在,他让系统把迷魂散放出来。 。。。 “你确定?” 系统问。 “当然。” 难道让他以一打十? 估计他还没打两个人,那边就把刀架孩子们头上了。 “好吧。” 系统妥协的放出了迷魂散。 无色无味的迷魂散混在空气里,被每个人吸入体内。 呃 为什么他那么困? 白渝澜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你在搞什么啊?你把我都迷昏了。” 白渝澜真是服了系统这个笨蛋。 “我问了你是不是要放出来,你说当然。”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你也没跟我说我也会被迷昏啊。” 今天他真是服的够够的了。 “你也没问啊。” “你。。你赢了,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醒过来。” 也不知道渝漆和玉娘怎么样了。 “没有办法,,只能等迷药的劲过去。” “。。?怎么会没有办法,解药呢?” 今天每个人都是服气附身是吧??? “解药你并没有兑换。” “。。。。。。” 我谢谢你现在才告诉我。 “你别担心,他们也都昏迷了,你们是安全的。” 系统安慰着。 “呵呵。”(?????) “有人来了。” 系统又说。 “在哪?让我看看?” 系统竟然能看见外面。 “抱歉,这是属于本机的技能。” 骄傲统。 “。。。。。。” 我现在很不想和你说话。 “来的人是谁?好的坏的?” 白渝澜问着重点。 “应该是好的,你姐姐也在呢。” “我姐姐?谁啊?” 他姐姐多了去了。 第54章 吐出来好受多了 “你亲大姐。” “大姐姐?和谁一起来的?” 他姐找人来救他们了。 “他们在前面。” 蔡英杰边往马车走边纳闷拐子怎么不跑了。 “头,他们好像都晕了。” 来到旁边才发现所有人都昏迷了。 “是谁干的?难道这周围有致人昏迷的植物?” 蔡英杰看着也被迷晕的两匹马。 忙让众人捂着口鼻,尽量不要呼吸。 “头,这车里有六个孩子。” “头,这车里有两个。” “头,一共十名拐子。” 白芸娘觉得她的腿快断了,紧赶慢赶的,终于赶上了。 蔡英杰听见响声,回头就看见白芸娘浑身无力的往前走。 ?这跟来是做什么。 “姑娘是有事?” “我,弟弟,妹妹,被他们,抓了。” 因跑的太快,脱力严重,白芸娘只觉得直犯恶心。 蔡英杰见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快站不住的样子,知道她估计是脱力了。 就过去扶着她说:“姑娘别急,孩子都在车厢内,姑娘可以去认一认。” 哪知 “呕,呕,呕。” 被白芸娘吐了一身。 吐出来好受多了,白芸娘想着。 然后一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地啊,能不能开个缝让她钻进去。 蔡英杰现在无法回应她,因为他也快要吐了。 不行了,忍不了了。 蔡英杰赶紧跑到一旁,大吐特吐。 一旁的手下都看傻了眼。 最后蔡英杰在手下的帮助下,脱了身上的外袄。 真是万幸今日没有穿班服,不然以后他都要活在阴影下了。 这时白芸娘也找到了白渝澜他们。 “渝澜,渝澜?渝漆?玉娘。” 白芸娘试图喊醒他们。 “他们中了迷魂散,不过了时间是不会醒的。” 蔡英杰只穿着里衣走来。 白芸娘见他没穿外袄,怕他受凉,但又无处寻的衣服给他穿。 又是尴尬又是愧疚的说:“你的衣服我会给你赔给你的。” 蔡英杰正欲说不用,就听见后方传来很多马匹的奔跑声。 因不知是敌是友,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等人到了发现是自己人。 李钺看着眼前昏迷的拐子们:“他们都是蔡兄抓捕的?” “难道是你?” 蔡英杰不答反问。 李钺还以为是蔡英杰以为他刚刚是在怀疑他,所以才对他阴阳怪气。 “自然不是。蔡兄把嫌疑人都缉捕归案,还解救了数名孩童,真乃大功一件。” 李钺说着就对蔡英杰拱手一拜。 “这是我们身为捕快的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蔡英杰不以为意。 李钺看了他一眼,笑:“蔡兄是用了迷魂散吗?” 不然怎么拐子+孩子都昏迷不醒。 “事态紧急,当时来不及细想。” 蔡英杰解释。 。。。。 明明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昏迷了。 蔡英杰的两个手下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这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不要白不要。 况且管他是如何昏迷的,反正也无人会知晓。 “蔡兄说的是。” 李钺不再刨根问底。 又看了看在一旁的白芸娘:“这位是?” 应该不是被拐的女子,不然也应该自己昏迷了才是。 “她是跟着我们来的,这里面有她弟弟和妹妹。” 蔡英杰无声的挡住了李钺看白芸娘的视线。 “原来如此。” 李钺笑,只是那笑容充满了某种深意。 最后两人商量用骑来的马匹,换下了昏迷的马匹。 把孩子都集中在一个车厢,至于拐子们,都驮在马背上,由衙役带回去。 最后李钺带着他带来的手下,把其他的孩子,连同拐子都去了县衙。 另一辆马车里的三小只和白芸娘,就留下给蔡英杰他们了。 “这次的抓捕是蔡兄的功劳,李某会如实禀告县令大人,不会抢夺蔡兄的功勋。” 李钺拱手对蔡英杰说。 “李兄的为人,蔡某自然信得过。” 李钺看了看白芸娘,又看了看蔡英杰,骑着马匹离去。 拐子下狱,孩子要贴告示给他们寻亲。 前面三人开路,驾着马车的跟在中间,其他马匹在后面护送。 蔡英杰就准备带着芸娘和三小只回了庙会,去找他们的家人。 “姑娘坐好。” 待白芸娘坐好,蔡英杰就驾着车去庙会的广场。 也不知道奶奶他们都怎样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娘他们发现她和渝澜他们失踪后,一定会很着急。 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弟弟妹妹们,白芸娘松了一口气,还好渝澜他们都没事。 不然今天对白家真的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想着她走时,还被人群撞倒在地的奶奶,爹爹还有雪姐姐,白芸娘又担忧起来。 等几人来到半山腰的广场时,广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其他人因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都已经跑下山了。 广场上只剩刚刚误伤或者丢了孩子的人在六神无主的哭天喊地。 蔡英杰见那几个瘫坐在地,嘴中哀嚎着: “儿啊,我的儿啊。” “我的妞妞,你在哪啊。” “哪个杀千刀的,拐我家孩子。” “佛祖保佑我家蛋蛋快回来吧。” 蔡英杰就下车走过去对大家说: “孩子已经都找到了,丢了孩子的,现在就可以去衙门认领。” “是真的吗?” “真的,现在就下山去吧,山下的封锁也已经撤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乃县衙右捕快,蔡英杰,拐子已经被我抓获,孩子也都解救下来。如今都送去了县衙。” 人群一阵感谢,就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走去。 白芸娘这时也出了车厢,在四处寻找家人的身影。 “芸娘,是芸娘。” 季荷秀一眼就看见了刚出车厢的白芸娘。 “呜呜呜呜,娘的芸娘啊。” 季荷秀跌跌撞撞的朝白芸娘跑过去。 身边的巧娘也哭着上前去搀扶着季荷秀,一起往白芸娘那边走去。 这时白芸娘也已经看见了季荷秀和白巧娘。 当听见季荷秀哀恸的哭喊,白芸娘再也忍不住了:“娘,娘。” 白芸娘也往季荷秀那边跑去,三个人抱头痛哭。 蔡英杰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过了一会缓过来劲后,白芸娘问:“娘,奶奶,爹爹还有雪姐姐如何了?” “你爹,他,他们。” 季荷秀又悲从心中起。 白芸娘心揪了起来。 第55章 简直就是打家劫舍,作奸犯科的好帮手啊。 “他们怎么了?” 白芸娘声音有一丝颤抖。 “姐姐别担心,奶和爹爹还有雪姐姐没事。” 白巧娘见白芸娘误会了忙解释。 “是的,你奶奶和爹爹还有雪娘都没事,只是被踩了几脚,现在身上有些疼。 你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伤的重了些。现在被你大伯和大娘带下山医治去了。” 季荷秀也说。 白芸娘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季荷秀还在哭泣,才想起一件事。 “娘,弟弟和妹妹他们也没事,都在车里呢。” “真的?” 季荷秀停了哭泣,往马车走去。 巧娘和芸娘也都跟着上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 季荷秀看着昏迷不醒的三小只。 “他们中了迷魂散,现在还没过药效。” 白芸娘说。 季荷秀又哭了起来,只是现在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 巧娘也在一边悄悄抹泪。 “你们可要下山?” 蔡英杰这时候上前问。 因为发生了这事,庙会被迫停止了,青山寺也关了门。 “这位是?” 季荷秀这才看见蔡英杰。 “娘,就是蔡捕快救了弟弟妹妹们。” 白芸娘说。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蔡英杰间接承认。 一旁已经醒了却在假装昏迷的白渝澜:“。。。怎么好意思的。” 虽然他是捡漏,但是也算是救了他们回来团聚。 算了,不计较了。 “多谢蔡捕快的救命之恩。” 季荷秀说着就想下跪道谢,这时候白渝澜不得不醒来了。 捡了他的功劳就算了,万万不可让娘亲跪下来。 “唔,头好疼。” 白渝澜摸着头,幽幽转醒。 “蓝儿,怎么样?哪里疼?” 季荷秀紧张又欢喜的把白渝澜的乳名都给喊出来了。 “娘,头疼。” 娘啊,快来照顾我,我才是那个无名的英雄。 果然,季荷秀抱起白渝澜,就给他揉起太阳穴:“娘给蓝儿揉揉就不疼了。” “娘,渝澜想回家。” 赶紧离这个蔡英杰远些,这家伙看着可不像好人呐。 “好,好,咱们这就回家。” “感谢蔡捕快的救命之恩,他日白家一定登门重谢。” “夫人客气了。” “还劳烦蔡捕快帮把孩子抱我们车上去。” 季荷秀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嘛,人家帮你救了孩子,你还要再麻烦别人。 但是她们仨女的现在真的筋疲力尽了,孩子也不是三四岁的孩童,实在是没力气抱了。 “娘,我自己会走,就不用抱了。” 白渝澜说着就站起来,蹦下车了。 等把还在昏迷的渝漆和玉娘抱到车上后,蔡英杰和他们告辞了。 他还要尽快赶到衙门,说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季荷秀她们也没有空说什么客气话,蔡英杰走后,她们也驾着自家骡车回家了。 快到家时,白渝漆和白玉娘还没有醒,白渝澜有些担忧。 “系统,他俩怎么还没有醒?是不是迷魂散下重了?” 不会是要昏迷几天几夜吧。 “不会,这个迷魂散的昏迷时间是三个时辰。” 那就是六个小时了,这个迷魂散那么牛的吗? 简直就是打家劫舍,作奸犯科的好帮手啊。 当然,也可以用来做好事。 “那就是夜间才会醒了?” 没事就好,以后用不明功效的药物,一定要问清楚说明书。 还好这次不是什么毒药,不然他岂不是把自己嘎了,还嘎了好几个孩子。 唉,以后一定要仔仔细细,一字一句的问清楚药物的禁忌,和不良反应。 省得再把自己给坑了。 回来之后,季荷秀让白渝澜睡他们那屋。 又把白渝漆还有白玉娘抱到西厢的南房,打算今晚守着他们俩。 因为惊吓过后很容易遇到梦魔,得赶紧把孩子喊醒。 又让芸娘和巧娘回房间休息,就让老先生在西厅守着三小只。 季荷秀就打算出去寻白明月他们,只是还没有走到垂花门,就听见白明月他们回来了。 季荷秀走出去,白明月把骡车驾到了垂花门的门口。 “大哥,娘他们怎么样了?” 季荷秀问。 “弟妹别担心,娘就是被踩到腰了,要躺几天床了。” 钱梅花从车厢里出来。 雪娘也跟着出来了,喊了声婶子。 她虽然倒地了,还被踩了几脚,但只是身上有些疼,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季荷秀应了一声,就上了车,进去看白皓月和白老太。 只是白老太睡着了,白皓月倒是没睡,只是整个人鼻青脸肿,说不出来话。 季荷秀看的心疼,偷偷擦掉泪,就要去扶白皓月起来。 白明月接着白皓月,下了车,正打算把他扶近屋里,就听。 “听说县衙抓到了拐子,救了孩子们,我们过去看了,但是没有渝漆他们仨。” 钱梅花说着就哭了。 白明月也是沉默寡言,一脸痛苦。 早上高高兴兴,满怀期待出门的时候,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些事。 唉! “看我,只顾着担心了,都忘了给你们说。” 季荷秀自责。 “渝漆和玉娘还有渝澜都回来。现在都在西厢睡觉呢。” “真的?” 钱梅花狠狠的用衣袖擦了泪水。 白明月,白皓月和白雪娘也都看着她。 “都到家了,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芸娘也回来了。” 季荷秀理解他们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白雪娘说了声她先回去了,就跑西厢去看三小只。 钱梅花也说了一声:“我先去看看。”也跑走了。 白明月和季荷秀就扶着白皓月在后面慢慢的走。 白皓月刚到西厢门口,白雪娘就去西跨院去看芸娘和巧娘去了。 三姐妹抱着哭了一会,今天真的太吓人了。 她们差一点就看不到彼此了。 等把白皓月安顿好,白明月也去看了三小只,又问了白芸娘的情况。 听说都没事,就放下心来。 两人分别把白渝漆和白玉娘抱到东厢的南间,方便晚上看孩子。 做完这一切,两人才有一种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 瘫坐在地上,白明月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梅花,咱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咱给忘了。” “吃饭吧,咱们中午没吃饭,现在好饿。” 钱梅花说完,肚子就“咕咕咕”的响应起来。 两人都笑了。 坐了一会,感觉精神气回来了些,钱梅花就打算去做饭。 白明月也说他去把安神药熬一熬,晚上每个人都喝一碗。 等两人走到垂花门,看见还停放在那里的骡车。 两人才惊觉,他们把老母亲落车上了。 赶紧爬上车把白老太抬近正厅东间。 第56章 这样我就能天天大饱口福了。 晚间亥时,白渝清提着灯笼,头顶星星的回到家,敲了敲门。 黑蛋老远就听见脚步声了。现在正支着耳朵认真听着。 听见敲门声,一下子站起来往大门跑去,到了门后,黑蛋叫了叫。 听见黑蛋的叫声,白渝清说:“黑蛋,是我,快给我开门。” 黑蛋听见白渝清的声音,就用爪子拉开了大门的门栓。 白渝清进来后,把门关好,摸了摸黑蛋,让它回去睡觉。白渝清就往屋里走去。 白渝清回来的动静惊动了白家人,屋里纷纷点起了灯。 “渝清?” 白明月从正厅出来,就看见他儿子在院里站着。 “爹。家里人都没事吧。” 白渝清看见他爹,就快步走过去。 “没事,你先别担心,进来坐。” 正月的天还是很冷的。 白渝清走了进去,把灯笼挂在门边的架子上。 这时候钱梅花和季荷秀也穿好衣服来了。 “渝清?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钱梅花问。 “渝清是听说了家里的事?” 季荷秀又问。 “是啊,今天夫子给我说了庙会的事,具体的夫子也不知道。我放心不下,就回来看看。” 当时听到家里发生那么多事,差点把他吓得站都站不稳。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渝清喝了一口水。 白明月就给他说了一遍,听说白老太要躺床上一个月,白渝清轻吐一口气。 人没事就行,伤总会养好的。 白渝清又去看了白皓月和三小只,因为是半夜了,就没去看三个姐妹。。 白渝清纳闷,为什么白渝澜有神力还会被抓。 不过想到渝漆和玉娘,他觉得到底是白渝澜还小,现在只能护自己。 再加上拐子人多,他一个孩子也确实不能莽撞。 第二天白渝清看过了大家,在家吃过了早饭就回到学院了。 这两天白家都没有去支摊子了,因为要照顾家里的老母亲。 连老先生在知道发生什么事之后,这几天也没有给白渝漆和白玉娘布置作业了。 想让他们放松放松,缓一缓。 “渝澜,我听说学院的饼子是在你家购的方子?” 董兴宇好奇的对白渝澜问着。 “?你又是在哪听来的?” 白渝澜好奇,学院可不会到处囔囔这件事。 “你不知道吗?你们家这几天不去支摊子,引起很大的议论。” 董兴宇又说 议论? “是啊,是啊,好多人都在打听你家在哪呢。打算去你家买吃的。” 赵旗云也说。 这么夸张的吗? “渝澜兄家的饭食这么好吃的吗?” 田单听见后过来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整个批发区,渝澜家的饭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好吃。” 赵旗云回。 赵旗云他爹是在武馆教武术,极度喜欢美食,不管是酒楼还是摊子,只要有人说好吃他都会去尝尝。 以前听说批发区有一饭摊的伙食特好吃,还每天不重样,更重要的是,量数都是有数的,去的晚了还吃不上。 他爹还特意去蹲点吃了一次,从那开始就念念不忘起来。 反正饭食卖的也不贵,所以他爹只要不是脱不开身,中午都要去吃一顿。 这两天去了以后没有见摊子了,还嘟嘟囔囔了两天,搞得赵旗云也想去尝尝是什么美味了。 今天来学院就听说,学院的饼就是批发区那个摊卖的饼子。 怪不得他们都觉得很好吃呢,原来不是换厨师了,是厨师有美食秘籍了。l “哪里哪里,有些夸张了。” 白渝澜觉得他们真的是太夸张了,还要跑去他们家买。 “哇,渝澜兄,让你家人来学院当厨师吧,这样我就能天天大饱口福了。” 田单提议。 他家是平常的农民,供他读书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是没有多余的钱拿去买吃食的。。 渝澜兄家人来学院做厨子的话,他就能天天吃到了。 “单兄,你就别想了。当厨子才几个钱,况且学院也不会聘请外人进入厨房的。” 董兴宇说。 “为什么?” 田单不懂为什么不能聘请外人。 “吃食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学院可负不了这个责任。” 赵旗云想到了。 “以前啊,县里有个员外,他家得罪不少人,但是都拿他没办法,因为他家有权有势啊。 后来有一家人实在是被欺负的狠了,就想方设法的想报仇。 后来有一天得知员外家要聘厨师,就让自家的亲戚厨师去应聘。 还给他亲戚几十辆银子让他在饭里投毒,就这样那员外一家都没逃过一劫。” 董兴宇绘声绘色。 “官差没有调查吗?” 古齐铭忍不住问。 “这就不知道了。这件事有的人说是杜撰,有的人说是真实事件,反正过去很多年了,也没人会去调查它的真实性。” “咳咳。” 孔夫子本以为他们围在一起是讨论学习。 怕打扰他们的思路,便悄摸摸的来到身边想听听讨论的什么。 结果倒好,都围在一起说八卦。 听见咳声,五人一转身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大脸。 顿时吓得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跑。 不过嘛白渝澜除外,因为他们就在他的位置上。。 “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是要用在学习上,而非其他似是而非的事情上。” 孔夫子见他们都做好后说。 “是,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五人同声。 “跟我来。” 孔夫子敲了敲白渝澜的桌面。 “庙会上你被拐了?” 出来后孔夫子问。 。。。 他能说他是故意的吗?? “是的,夫子。” 谁能体会白渝澜的心情。 白渝漆和白玉娘醒来之后,他们三小只被家里三堂会审了。 因为白芸娘说她亲眼所见弟弟妹妹一溜烟的跑去追拐子。 也不是白芸娘告状,不疼弟弟妹妹。 恰恰就是太疼了,得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 然后白家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对他们进行了严刑逼供。 不,是软硬兼施。 白渝澜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不规劝弟弟妹妹就算了,还带头去抓拐子。 虽然他有引以为豪的神力,可是他除了蛮力什么都没有,当个迷魂散还把自己也给迷昏了。 这次如果没有迷魂散,如果没有蔡英杰的及时赶到,万一还有一队拐子就在附近呢? 哪一种都能让他们三个进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空有一世记忆,却没有那一世的脑子。 是不是他觉得他有了空间,有了灵泉,有了神力,有了多一世的记忆,还有个兑换东西的系统,他就天下无敌了。 他以前真的太蠢了,当了几年孩子,他好像真的就是孩子了一样。 做事随心所欲,莽莽撞撞。 唉! 第57章 我,我其实那天就喜欢你了。 “可有大碍?” 孔夫子又说。 。。。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问我是否有大碍。 “学生无事,劳夫子挂心了。” 虽然后背被母亲打了三下,可是母亲还是控制着力道的,没有用力。 “以后在人多的地方,不要自己乱走,跟着父母才安全。你要出了事可是大不孝的。” 孔夫子皱眉。 “是,夫子,学生谨记” 夫子这是知道了? 果真,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姑娘?” 蔡英杰刚进绣坊就看见白芸娘。 “蔡捕头?” 白芸娘把绣品放在柜子里。 “你在这当学徒?” 蔡英杰惊讶。 当初绣坊开业,蔡英杰还被安排来维持秩序过。 “是的。” 白芸娘纳闷蔡英杰为什么会在这,但是他们也不熟,所以没问。 “蔡捕头和芸娘认识?” 轩芷兰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 “轩老板,我俩有过一面之缘吧。” 蔡英杰看着眼前这个宫里出来的绣娘。 轩芷兰正打算明天就结束教绣法,各人学了多少,就多少。 “轩老板。” 白芸娘和轩芷兰打了声招呼,就拿着布料去后面了。 “有事?” 看来郭县令还是不死心啊。 “哦,县令大人让我来问一声,轩老板可想好了?” 蔡英杰也不清楚他们两个的事,只是带着话。 大人们的事,他们这些小喽啰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蔡捕头回去就给郭大人说,我还是以前的那句话。” 想通过她攀上范贵妃,这郭大人可真是会走捷径。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造化,能远离那是非之地,她怎么可能再去招惹高位的是非。 郭大人一直以为她和范贵妃还保持着联系,却不动脑子想想。 她原先也只是皇宫里的一个绣娘,就算她救了范贵妃一命,又有什么区别? 她依旧只是个能被高位随意捏死的人罢了。 更何况范贵妃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已经帮她脱了奴籍,求了出宫的恩典。 她怎么能觍着脸再用救命之恩,去谋好处,高位的人,有谁是心善的呐? 她只想珍惜现在平平淡淡,不用活的战战兢兢的日子。 蔡英杰走后,轩芷兰喊来白芸娘。 “你和蔡捕头是如何认识的?” 她可没错过刚刚蔡英杰看白芸娘的眼神。 “那日庙会,家弟和家妹被拐子拐走,是蔡捕头救了他们。” 白芸娘如实说。 今天是她和蔡英杰的第二次见面。 “哦?巧娘?” 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芸娘家中下面还有三个五六岁的弟弟妹妹。” “哦,知道了。” 原来如此。 “以后记得和蔡捕头保持些距离。” 轩芷兰提醒着跟了她三年的白芸娘说。 三年前招收的学徒里,只有这三个白家姑娘绣的最好,人也不错,她不想她们受到伤害。 “是。” 白芸娘不知缘由,但是她想着她和蔡英杰也没有什么能交集的可能。 “去吧。” 轩芷兰一手支在椅子上,假寐。 下了晚班,三姐妹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白姑娘。” 身后传来喊声。 三人转身,白芸娘见是蔡英杰,就纳闷蔡英杰找她做什么。 “这位是?” 蔡英杰看着白雪娘。 “哦,这是我姐姐。” 白芸娘想起蔡英杰还没见过白雪娘。 白雪娘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白家姐妹都很漂亮,蔡英杰心想。 “蔡捕头喊我是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上次的那个衣服??” 蔡英杰欲言又止。 “啊,衣服啊,我又给蔡捕头准备了一件,只是找不到蔡捕头就没给。” 白芸娘歉意的说。 其实她还没准备,因为蔡英杰当时说了不用她赔,而且女子送男子衣服,总是不合规矩的。 她本想以钱抵衣,但是又怕无意中让对方觉得她看不起他。 所以她纠结了两天,还没拿定主意。 不过,这下看来,得准备衣服了。 “哦,是这样啊,那明天我在这个拐角等你。” 。。。。? “好。” 白芸娘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天色不早了,三位姑娘快回去吧。” 蔡英杰看着白家三位姑娘说。 白家三姐妹就告辞了。 “芸妹妹,这人就是救弟弟妹妹的那个捕快?” 白雪娘看着白芸娘。 “就是他,不过,芸姐姐,他怎么给你要衣服啊?” 巧娘好奇的问。 那天在广场,她就见过蔡英杰,只是那时候没太关注他。 现在看来,这蔡捕快长的还不赖嘛。 “呃,这个,那天我不小心吐了他一身。” 白芸娘对这件事真是不堪回首。 “啊。。” 震惊了我的巧妹妹。。 “这是该赔给人家的。” 白雪娘想了想是这个理。 更何况现在别人主动来讨要了。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啊。我去哪给他弄衣服啊。。” 白芸娘心塞。 “我们去成衣铺看看吧。” 巧娘看了看离天黑还有些距离的天。 “对,直接买一个就行了,总不能亲手做。” 白雪娘也同意。 更何况一夜也做不出来。 然后三人去成衣店买了一套相近的袄外套。 “爹,你好了?” 白芸娘一进垂花门就见白皓月在院里左扭右扭。 “就是啊,爹,你可得主意点。” 白巧娘也也担忧。 “爹没事,看雪娘早就好了,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身体强壮的很。” 说着,白皓月又来个几个动作。 “他爹,你可悠着点啊,别逞强。” 季荷秀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 “好,好。” 白皓月老老实实的站好。 “咦,芸娘,你拿个布袋做什么?” 季荷秀见白皓月老实了,又看见自家闺女肩膀上挎个布袋。 “哦,这个啊,是赔给蔡捕快的衣服。” 白芸娘取下布袋。 又把那段往事说了一遍。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改天还得去谢谢他呢。” 几个孩子能平安回来,多亏了这个蔡捕快。 “是,等哪天我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白皓月说。 第二天,白芸娘拿着衣服在等蔡英杰,但是他一直没来。 白雪娘和白巧娘就先走了,不远处的蔡英杰见两姐妹走了,才悄悄的走出来。 白芸娘见他来了就把衣服递给他,但是他却没有接。 “白姑娘,我其实不是来给你要衣服的,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蔡英杰深情款款。 “?什么话。” 白芸娘此时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我其实那天就喜欢你了,这几天不见你也是怕控制不了自己感情。 可是昨天在绣坊,那被我压制多日的感情突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我只能借着要衣服的幌子,找机会和你独处,向你表露我的心意。” 蔡英杰一口气说完。 第58章 反正看着他就开心不起来。 白芸娘被蔡英杰的这番话惊傻了,她感觉她是出现幻听了。 “我知道我有些莽撞,只是,还希望白姑娘给蔡某一个机会,一个追求姑娘的机会。” “呃,蔡捕快,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们这样不合乎规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告辞。” 白芸娘说完就把衣服往地上一放,向绣坊跑去。 她现在心儿怦怦跳,紧张的要命。 “哎!白姑娘我是真心的。” 蔡英杰看着白芸娘跑远的身影喊。 见白芸娘的身影不见了,他才提起放地上的布袋。 拿出衣服看了看,蔡英杰认出来这是民发集市东,“发家成衣铺”铺子的衣服。 这家的衣服可不便宜,而且看这布料,怕是铺里最上等的了。 把衣服又放进去,就提着去上班了。 这边白芸娘这一天绣花样子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扎了好几次手。 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注意力老是集中不起来。 轩芷兰在外间通过布帘的缝隙关注着白芸娘有一会了,这也不像是情窦初开的样子啊? 看来她不用担心了。 站起来,来到后屋,看着这三年来学艺的姑娘们,轩芷兰说: “都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几乎瞬间,白雪娘就猜到是什么事了。 三姐妹对视一眼,都知道轩老板接下来要说的,应该和昨日她们讨论的是一件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坐好,看着轩芷兰,等她说话。 “当初你们来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只教你们三年。 三年内,我会尽心的教你们,你们学会多少便是多少。” 所有人开始交头接耳,都知道是要说的什么了。 看大家都讨论结束,轩芷兰又说: “今日就是三年期限内最后一天,明日起,每个人不得再在绣坊练习绣艺。 明日起,绣坊会按照你们各人掌握的技术,给你们分派合适各人的绣品。 你们的月钱,也按照各人每月的劳作分发。当然,工钱的多少会根据作品的难易来决定。 好了,今日下班之后把各人的作品交上来,未完成的明天继续,完成之后再分派活计。” 轩芷兰说完就出去了。 “下个月就能有银钱拿了。” 白巧娘很开心,她也能挣银钱了。 三年里,绣坊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l有的人只学了个简单的绣法,便离开绣坊出去谋活了。 坚持到现在的就只有十个人,白家姑娘就占了仨。 “是啊!咱们也算是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 白雪娘也说。 虽然家里也不缺这点钱,她们每人每月还有月钱拿,但是这和自己挣来的,总是不一样的。 当晚下班走在路上,蔡英杰又来了。 白芸娘远远的的看见就狠狠的皱了眉头。 这人怎似个癞皮狗? 呃,她不是有意要这样说恩人的,可是今天恩人的做法和说的话,实在让她厌烦。 哪有正人君子当街对着姑娘家一口一个爱的,若真的喜欢,不该去请了媒人来家里说亲? 最不济也要先等两人熟悉过后,有了了解才说那些情阿爱啊的。 这才第三次见面就说这话,怕不是登徒子所为吧。 若他不是救过弟弟妹妹们,她非的让家人给他一通好打。 呃,也是打不得,打不得。 他是捕快,她们家只是小小的摊贩,惹不起惹不起。 白芸娘忍着不奈假装没看见他,眼看就要擦肩而过了。。。 “白姑娘。” 白你老母!!!! “有事?” 白芸娘皮笑肉不笑。 一旁的巧娘觉得她芸姐姐好奇怪。 “无事,就是今日蔡某在民发集市遇见了白叔叔和婶婶。” 。。。?然后呢? “是吗?今日叔叔和婶婶确实开始去支摊了。” 白雪娘见白芸娘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忙回。 “看我,在下蔡英杰,现在在县衙认命右捕快,大家都喊我蔡捕头。还没请教姑娘们芳名?” 蔡英杰看着白雪娘。 一边的白芸娘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耳把子,上午刚说要追求她,现在就对着她姐妹含情脉脉。 啊呸。 伪君子无疑了。 “我叫巧娘。” 白巧娘第一个开口。 蔡英杰救了她姐姐,弟弟妹妹们,她对他的映象很好。 “我叫雪娘。” 白雪娘只好跟着说。 她察觉到芸娘对蔡捕头的排斥,本不想说。 但是想到他毕竟是白家的恩人,又不能太过怠慢,疏远。 白芸娘不想说,她现在已经看透了蔡英杰,十之八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虽然他救了人,但是那是他的职责,与他的为人关系不大。 白芸娘就静静的看着他演戏,也不说话。 蔡英杰见白芸娘只看着他不说话,还以为是因为早上他的那番话。 “我知道你,你叫芸娘,轩老板说过你的名字。” 蔡英杰打破沉默。 “是的,蔡捕头记性真好。” 其实是想说他早上和晚上的行为,反差真是。。。 “芸妹妹过誉了,这是我做为捕快,应该有的。” 蔡英杰笑纳了这句夸奖。 “蔡捕头随意,我们姐妹要回去了,家里人还在等着。” 白芸娘不想废话了。 “好的,好的,姑娘们请。” 蔡英杰伸手手势,请她们先走。 三姐妹离去。 “芸妹妹,早上你和蔡捕头说了什么?” 白雪娘想着昨夜,他俩见面,白芸娘还不这样。 那问题就是出在今早的见面上了。 “没事。就是觉得他刚刚看我们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看了眼白巧娘,白芸娘没有说的那么直白。 巧娘还小,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嗯,以后我们尽量躲着他些吧,毕竟他是外男。” “嗯,也只有这样了。” 总不能他不上班了,天天来这路上堵她们吧。 过了十天半月,白皓月的身体彻底好了,白老太也能起身了。 白渝清和李辉已经去参加县考了,白家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今天留钱梅花在家照顾白老太,还有两小只,白明月去陪同白渝澜参加考试去了。 当然不是一起进考场,而是在考场外等着。 白皓月和季荷秀摆摊回来,就在想着什么时候带着白渝澜和白渝漆还有白玉娘,去上蔡捕快家道谢。 这怎么滴也要等渝澜放日假了。 于是,等白渝澜放假的时候,就被爹娘要求去蔡捕头家感谢。 他真的不想去啊!!!! 谁来救救他,他觉得他和蔡英杰八字不合,反正看着他就开心不起来。 第59章 。想想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到最后也没有见到蔡英杰,去了蔡英杰家,只见到了他娘。 一大早,白皓月和白明月带着三小只来到蔡英杰家。 家庭住址是打听来的,毕竟蔡英杰是在衙门当差,想打听还是很容易的。 五个人到蔡家时门是开着的,几人在门口象征性的敲了三下门。 蔡家是一个一进院,和四合院差不多。 过了一会,才传来一声“谁啊?在家,进来吧。” 五个人就绕过影壁墙,进了院子来到正厅,但是进来后却不见人影。 “有人吗?” 白皓月又问。 “在,在东间呢。” 东间的屋传来一女声。 不一会就出来一名女子,大概二十岁左右。 “你们是?” 这女子见来的是生人,还有三个孩子。 “哦,我们是来感谢蔡捕快的,感谢他从拐子手里救回孩子。不知蔡捕快可在家?” 白明月问。 其实这女子出来的时候,白皓月就猜到蔡捕快不在家了,因为在的话,他不会不出来。 “哦,英杰表哥他去衙门当值去了,要明日才会来。” 白渝澜这时心里一阵高兴。 “原来是蔡捕快的表妹,突然到访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 白明月又说。 蔡英杰的表妹说了声不碍事。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蔡英杰的表妹急忙又跑进去。 白家两兄弟面面相觑,他们来的不是时候,有些失礼了。 但是现在走又太过尴尬,更失礼。 两人只得带着孩子在正厅等着。 不一会蔡英杰的表妹又进来了,说: “我姨妈身体不好,下不了床,失礼之处抱歉了。” “蔡捕快的母亲?” 白皓月问。 “是的。” 这样的话,他们两个大男人就不便进去探望了,蔡家只有两位女人在家,多有不便。 “这是五十两银票,就当是给蔡捕快的谢礼了。” 白皓月觉得比起买的水果糖块,蔡家更需要银钱。 “这,这多不好。” 蔡英杰的表妹没见过这么大额票子,蔡英杰还不在家。 哪里敢收。 “蔡捕头对我家有大恩,这礼当收。只是我们不便去衙门寻他,还望姑娘能够代收。” 蔡英杰的表妹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然后两兄弟不再耽误,起身告辞。 再待下去更失礼。 反正今天的拜访,就是一场失礼的到访。 不打招呼就来访,真的很失礼。 “爹,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一趟?” 白渝澜想不通,蔡英杰做为捕快,抓坏人是他的职责啊。 “走一趟安心啊,他就算是在做本职工作,但是对我们的帮助是实打实的。 渝澜啊,还有渝漆和玉娘,你们记得,不要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帮助,要学会感恩。” “爹,我知道了。” 白渝澜上一世没有人给她说过这样的话。 “叔叔,我也知道了。” 白渝漆和白玉娘同声说。 “唉,这几天了可把我憋屈死了。” 白老太躺了半个月,坐了一礼拜,现在终于能起来走走了。 “娘,你可悠着点啊,先慢慢走,不要有大动作。” 季荷秀扶着白老太在院里散步。 “知道了,你说我这都多大岁数了,还受这罪,唉,以后再也不去人多的地方了。” 白老太现在想起来,她都怕的慌。 要不是有她俩儿子和儿媳在,她这会都被踩死了,估计只剩个骨头架子躺地底下。 她真是怕了,以后再也不去凑热闹了。 还是和别家老头老太太一起聊八卦好,安全又精彩的。 “娘,雪娘她们仨现在能挣工钱了呢。” 钱梅花拿出一个线篓子。 “是嘛?我孙女们就是能耐,不比小子们差。哈哈哈哈。” 白老太也是高兴,村里的女人能有个挣钱的手艺,是很难得的。 “对了,雪娘和李辉他们进展如何了?” 白老太想起这茬。 “这就不知道了,从上次两人见面后,这都半拉月了,他们还没见过面呢。” 钱梅花摊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李辉这两天要参加科举,总不能让他分心。” 不然李家一定会有微词的。 “这也是,等他们过了考再说吧。” 白老太想着如果李辉考了童生,再给他俩制造个机会,到时候看李辉表现。 如果再不表态,那就不能再耽搁了,得开始给雪娘寻其他人家。 想了想后面还有芸娘,渝清,巧娘在排队,白老太就是一阵发愁。 “娘,你说咱们要不要在民发集市开个铺子?” 白皓月又开始熟悉的操作了。 “为啥?” 白老太问。 “目前还是算了吧。” 意外的是,季荷秀第一个反对。 “怎么了?” 白皓月看着第一次提反对意见的夫人。 “渝清现在在科考,科考后还不知是在县官学上,还是府官学上呢。” 季荷秀觉得现在事情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在,还是不要制造太多事了。 “对,我这时候,实在无法分心。” 白明月也说。 他觉得能吃饱穿暖就行了,他是不想挣什么大钱的。 更何况现在什么都没有儿子的考试重要。 就这样,白皓月的意见被全家拒绝。 蔡捕快觉得白芸娘不喜欢他,毕竟他不是傻子。 而且做为捕快,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在看到表妹给他的那五十两银票后,蔡英杰更坚定了要拿下一个白家的姑娘。 这么美丽又富裕,还没有背景的人家,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 不过白芸娘对他没感觉,他也不能死皮赖脸的去追。 这样很容易引起反感,也不利于他更换目标。 是的,蔡英杰打算换个人追了,白芸娘他搞不定。 既然追,那就追白雪娘吧。 在白家是最大的孙辈,而且还是大房的孩子。 说不定以后还能捞到一些饭食方子,这样他也能去开铺子,卖饭食了。 呵呵呵呵呵呵,到时候再去其他地区把饭食方子一卖,专门卖给大酒楼,这又是一大笔收入了。 还不耽误他在这本地挣钱。 想想就是一个很美妙的事。 白雪娘也很漂亮,白芸娘有些小家碧玉了。 白雪娘长相清秀,话也不多还温柔。 一看就是很好骗,,追的样子。 第60章 这不比出去找妓子划算?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定亲? 总不能上去就直接问吧! 上次就是太心急了,以为白芸娘是个好骗的姑娘,大意了。 现在已经引起白芸娘的不满了,不能再继续这样明目张胆,不然一定不会成。 如今白家拿他当恩人,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条件,那就从白家长辈入手吧。 白芸娘不也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他拿下了白家,白家的三个姑娘还不是随便挑? 白家大房的儿子才五岁大,这些时间足够他把白家的财产抓在手里了。 (蔡英杰并不知道白渝清的存在,不然也不敢这么异想天开。) 蔡英杰盯着着银票想了想,既然他们来家里没见到他,那么一定会再来的。 他就在家好好的等着便是了。 “英杰?” 刚醒来的蔡母知道儿子回来了。 蔡英杰把银票揣怀里进了东间,他母亲身体不好,病了很多年了。 以前还能下地走走,这两年是只能瘫在床上了。 “娘,我在。” 蔡英杰过去帮蔡母掖了掖被角。 “英杰啊,你什么时候和喜妹成亲啊,再拖下去,娘怕是等不到了。” 蔡母现在只有这一件事她放不下了。 喜妹是她姐姐的孩子,战乱时候都没了,喜妹才来投靠她。 因两家在孩子还小的时候。 就已经给俩孩子定了娃娃亲,所以喜妹来也是带着身份来的。 不然以蔡英杰二十已过还未成1婚的年纪,县衙早就给他指婚让他成亲了。 喜妹也是蔡母满意的儿媳妇。 从她生病到现在,她儿子忙于公务,在家的时间极少,都是喜妹在照顾她。 喜妹说这是她做为儿媳妇应该尽的孝道。 眼看着喜妹都要满十八了,要成了老姑娘了,他儿子还没有要娶的意思。 蔡母能不急吗? 她还想在死之前,看看孙子呢。 “娘,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养病就行了。” 蔡英杰不耐。 “娘也就这一件心事了,英杰是让娘带着遗憾走吗?” 蔡母不想让他再逃避问题。 蔡英杰不说话。 他不喜欢喜妹,又黑又瘦,关键是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娶了她还怎么带出去?别人不得在背后嘲笑他的审美? “英杰啊,喜妹等了你五年了,你一直以公务繁忙来推脱着不肯成亲。 喜妹没有怨言,还替你尽孝多年,你可不能辜负了喜妹。” 蔡母想到这种可能,严肃的说。 喜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外面,也在静静的等着答案。 她十二岁来了蔡家,本以为过几年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蔡家的一员。 可是,这已经过去了八年,她从最初的为表哥考虑,到后来的小心谨慎。 她怕表哥不要她,离开了蔡家,她又没有生存的手艺,到时候她该何去何从。 “娘,我不止一次给你说过,我不喜欢喜妹。” 蔡英杰也是无奈,他娘总是不听他的话。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你和喜妹已经定了亲。” 要是退亲了,她以后去了下面怎么面对妹妹一家。 看看,他娘总是用这句话来堵他的嘴。 在家看似是他做主,但是她娘和喜妹总是有意无意的告诉他,他要听话要娶她。 这也是他下差以后宁愿去加班,也不想回家的原因。 “姨妈,你别说了,是我不好,才没有让表哥喜欢上。” 喜妹进来打断了他们母子的对话。 她怕再说下去,蔡英杰又要起身离开,几天不进家门。 “喜妹啊,是姨妈不好。” 蔡母哭。 “姨妈,你别这样说,是喜妹的不是才对。” 喜妹也泪如雨下。 蔡英杰看着这一幕,深感疲惫,天天如此,何时才是个头? 非要逼着他如了她俩的愿,才肯罢休吗? 既然如此,那就如了所有人的愿。 “好了,我娶。” 蔡母和喜妹的哭声,戛然而止。 “英杰,你说的是真的吗?” 妥协来的太突然, 蔡母很是惊讶。 “是,只是我有个要求。” 蔡英杰说。 “你说,只要你肯和喜妹成亲,说什么娘都答应。” 蔡母有一种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感觉,所以答应的异常迅速。 喜妹也一脸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惊喜。 话别说的太满,容易打脸。 蔡英杰看着两人的表情,心想希望一会她们还能维持得住。 “我可以和喜妹成亲,但是我不会摆设宴席,也不会给亲朋好友下喜帖。” 蔡英杰成功的看到蔡母和喜妹的表情龟裂。 “英杰,就算是纳妾也得有青轿子抬进家门。你这什么都没有,岂不是再侮辱喜妹。” 蔡母气极,喜妹也由上一秒的欣喜到这一秒的不敢置信。 他表哥竟是连妾都不愿让她做。 什么都没有就圆房的,不是俾妾就是姬妾。 她表哥是拿她当贱籍女子吗? 是为了作贱她,还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蔡英杰又说:“这就是我的条件,答应的话就圆房,不答应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蔡英杰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 他只是想堵住他娘的嘴,也绝了喜妹对他的心思。 省得以后回来都没有个好心情。 他的婚事,怎么可能只让别人如意? 既然想嫁给他,那就做个无名无份的人吧。 这样既如了她们的愿,又不会影响他以后成亲。 毕竟,他若未婚就纳妾的话,白家就算有让他做女婿的这个意思。 也会因为他纳妾而打消这个念头。 娘不是非要他和喜妹在一起吗? 喜妹不是非要非他不嫁吗? 那就让他看看她们的诚意和决心。 而且他还打算和白家结亲,再和喜妹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样子。 想嫁给他,没有身材样貌就算了,家产和背景总得有一样吧? 什么都没有还想嫁给他,是拿他当扶贫的吗? 要么就做个无名无份的通房吧,这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影响他计划的情况下,不但能让他败败火,还能让他和他娘有人服侍。 这不比出去找妓子划算? 不比买个奴才划算? 省钱省心省事。 蔡英杰想到这里,又对这件事有了想法。 “如果明天晚上之前没有给我答复,那就当是你们拒绝了。 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喜妹也不要再在我家了。 毕竟影响不好,还无名无份的。出去找个人嫁了吧。 再不济就去卖身为奴,总有办法养活自己。” 蔡英杰故意透漏着拒绝后的下场,让喜妹有所顾虑,不敢离开蔡家。 这样 还怕事情不成吗? 第61章 他总不能抱着金鸡只拉屎不下蛋吧。 蔡英杰说完这话就出去了,总要给人家时间想想不是。 今天又要维持考试的秩序了,明天结束了之后,好好出去放松放松。 “姨妈。” 喜妹抱着蔡母哭泣。 “喜妹啊,是姨妈害了你啊。” 如果她当初听了英杰的话,给喜妹找个婆家,现在喜妹已经有儿有女了吧。 “不,姨妈,是喜妹不好。” 喜妹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卖身为奴的话,以后她就不是良民而是贱民了,生死都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嫁人,她能嫁给谁呢? 蔡母病了那么多年,已经没有认识的人家了。 表哥不给他介绍的话,她又哪里去寻人家? 难道离开蔡家后,自己边流浪边找婆家? 怕是还不出两日,她就已经被凌辱至死了。 喜妹悲伤的不能自已。 今天白皓月又带着白渝清去考试去了。 县考要连考五场,天不亮就去,天黑前回来。 第二天接着考第二场,第二天中午就贴出了第一天的成绩。 以此类推,不过最后两场是考完以后,县令通过五场考试的成绩,列出来总排名才会一起公布。 前三次,白渝清和李辉都取得了靠前的排名,分别是第一和第二。 两个人轮流做第一。 今天就是第五场考试了,也是最后一场。 得三天后才会出榜。 “渝澜兄,你家的食谱方子还出吗?” 白渝澜正在收拾床褥,董兴宇过来一起帮他收拾。 “怎么?你家要买?” 白渝澜是知道董兴宇家是开酒楼的。 “嘿嘿嘿,我家酒楼的生意不是不好吗?看渝澜兄家的饭食都很可口,就想买了方子,救一下。” 董兴宇也不藏着掖着,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还指望通过白渝澜达到自己买方子的目的呢。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家买了方子,我家以后还怎么开酒楼啊。” 白渝澜可没忘记,他爹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家酒楼。 他这几天也在计划着能不能去玉存街开酒楼的事呢。 (玉存街就是县城高档商业街,位于三环。民发集市位于批发区和居民区的中间。属于中低档商业街。) 他又不是只会一些小吃食,他还有很多大菜的食谱呢。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当街卖烧烤了。 “啊!你家也打算开酒楼吗?” 董兴宇没想到这个问题。 这样确实不适合卖给他方子,因为他们两家属于竞争者了。 天,到时候他家的生意不更得惨淡? 完了,他家酒楼离关门不远了。 “嗯,有这个想法。” 白渝澜是上次白皓月提出开铺子后,才有这个打算的。 左右他家现在也不是盘不起酒楼,与其开个低档的小铺子,不如直接开个高档的酒楼。 他总不能抱着金鸡只拉屎不下蛋吧。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大哥也在家,大家可以商量商量。 毕竟几个姐姐大了,总要多置办一些嫁妆,不能让婆家看低了去。 “唉!那我确实不能找你买方子了。” 董兴宇没精打采。 “要不到时候把饭摊的方子卖给你俩?” 白渝澜突然想到。 “可以吗?” 董兴宇又容光焕发。 “可以,反正真的开了酒楼,民发那边我们是不会去支摊子了。” 而且他的方子多,卖出去几个也没什么影响。 “那真是太好了,我回去和我爹说一下。” 董兴宇也高兴。 一旁的田单就有些情绪低落了,他当然知道渝澜家的饭食好吃,更好卖。 可是相对应的,方子也不会便宜了。他连十两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买方子了。 他就只能眼挣挣的看着赚钱的机会,与他擦肩而过。 唉! 穷人家想翻身真的真的太难了,渝澜家到底是怎么从小山村走出来的。 他真的是有些敬佩白家的两位顶梁柱了。 不像他家的。。 白渝澜察觉到心不在焉的田单,还有些纳闷。 “单兄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是精气十足?” 白渝澜坐在书桌前。 学院的宿舍是一间房住四个人,每人都配有书桌和椅子。 还有一个木制的箱笼,(就是小箱子。)用来放衣物。 田单可是他们之中最勤勉的了,因为他的目标就是花最少的时间,考上举人。 是的,田单他的目标不是金榜题名,而是中个举人,寻一良差。 他没有什么宏伟抱负,他只想早日有所成就,能为家里做些事情。 虽然田单有些八卦,但是他真的是他们之中学问最好的人。 “渝澜兄,我真是佩服你家的长辈,一举之力把你家从小山村拉拔出来。” 田单对白渝澜露出羡慕的表情。 “呃,这。” 白渝澜有一瞬间的懵。 田单的想法太活跃了,他一时跟不上。 “单兄家不就是在县城的吗?我们也才堪堪和单兄家一个层次呢。” 白渝澜不解。 “唉,是县城土生土长的不假。但是县城也有贫民啊,我家就是。” 田单摊手。 因为他是学生了,家里人总会很注意他的衣着,只给他备不差的衣服。 免得他在学院被人排挤。 。。。 白渝澜还是第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这样看来的话,田单家的家境应该不是很好。 再联想到刚刚和董兴宇聊的话题,白渝澜大概知道田单为什么这样了。 不过如果他不主动开口的话,白渝澜是不会主动把方子卖给他的。 任何的东西,都要学会自己去主动争取,而不是等着别人亲自送到你手上。 哪怕那个东西对别人来说如同鸡肋,对你来说确是求之不得的。 也不该让别人主动问你需不需要,而是你要大胆的去争取鸡肋的归属。 这样,别人不但不会拒绝,说不定以后不要的鸡肋也会一股脑的都给你。 反正扔也是扔,送人也是扔,对他们来说没差别。 但是对你来说,那就意义重大了。 所以就看你会不会把握,能不能张的开口,抹不抹的开脸面了。 这时打铃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就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娘,你说渝清啥时候能回来?” 钱梅花对在喂黑蛋和小鹿鹿的白老太问。 “我哪知道,左不过和昨日一样吧。” 白老太把草料给黑蛋吃,被黑蛋嫌弃了。 小鹿鹿就走向前把草料吃了,黑蛋又去鹿口夺食,看的白老太一阵好笑。 第62章 在浓情蜜意的时候可以害羞,那是有情趣。 你看,只要有人争抢,那就显出了东西的价值来了。 “也不知道渝清和李辉谁才是县案首,不过谁是都不重要了,能考过就是顶顶好的。” 白老太想起这两天轮流第一的两个人,嘿嘿,都是她家的。 “娘,等渝清回来,你可别张口就问啊。不然渝清压力该多大。” 钱梅花想着这几日白天考试,夜里休息,一刻不得闲的儿子,就心疼。这么 “这还用你说?我有这么老糊涂了?” 白老太不悦的瞪了钱梅花一眼。 她那么没有分寸,没有眼力劲的吗?哼 “呃,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钱梅花赶紧解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理解,不就是不想让渝清有那么大的负担吗?” 谁还没当过娘似的。真的是。 “嘿,嘿,嘿。” 钱梅花尬笑。 她娘真是没老,都会挤兑她玩了。 “奶啊,说了几次了,不能一直喂小鹿鹿。” 白玉娘好无奈。 刚从教室出来休息,就发现她奶又在喂小鹿鹿,这是想把小鹿鹿喂成胖鹿鹿吗。 那岂不是离下锅不远了??? 不行不行。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奶说话呢?给奶道歉。” 钱梅花怕小女儿性子养歪了。 这俩小的主意忒多,想法也活泛,有时候她都被噎的说不出来话。 “奶,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太急了。” 白玉娘听话的给白老太认错。 “呃,是奶不好,你看奶这记性,奶给忘了,奶不喂了哈。” 白老太尴尬的扔下草料,以示诚意。 白玉娘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 为了她的小鹿鹿不变成餐桌上的几道菜,她一定要从阿奶的投喂下救出它。 “奶,你可以去喂马骡子啊,咱家俩呢,够你喂好久了。” “好,好,奶以后去喂马骡子哈,保证不喂你的小鹿鹿了。” 白老太捏了捏白玉娘的小鼻子。 “嗯嗯,玉娘知道奶最是说话算话了。” 这时候 彩虹屁要赶紧吹起来。 “嗯嗯,阿奶一言,谁都追不上。” 白老太高兴孙女聪慧。 “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吧。” 白玉娘指正。 “可是你奶又不是君子!” 钱梅花在一边接话。 “嗯?难道奶是小人吗?” 白玉娘的小脑瓜啊。 “。。?我可没说。” 钱梅花头大。 “君子的反义词不是小人吗?” 白玉娘问。 “是你娘不会说话,奶就是君子。” 白老太可不想当小人。 。。?钱梅花装雕像,她不说了还不成嘛。 “玉娘,你哥哥呢?” 白老太半天没见白渝漆出来。 “哥哥他刚刚在纸上画王八,被老先生罚了。” 白玉娘想起来就想笑。 他哥被她的“狼来了”害惨了。 早上她哥一偷懒,她就说老先生来了,说了几次,她哥就上当几次。 最后老先生真的来了,她哥竟然不信了,这能怪她吗?她可是提醒了。 这世上都没有她这样的好妹妹了好乏。 “这孩子,老先生可是你们爹娘都怕的存在,他还敢当面开小差。” 怎么滴也得偷偷的呀,省得挨罚了。 一旁的钱梅花:?请当她不存在,谢谢! “白玉娘!!” 白渝漆一出门就听见这两句对话,他真是服了他妹这个老六。 “啊,渝漆哥哥?你不是在面壁嘛?” 白玉娘躲在白老太身后。 “在面壁还怎么听见你说我?” 白渝漆想把刚刚画的王八,贴他妹妹身上。 “我说的是实话啊,又没有撒谎。” 白玉娘露出来一个脑袋说。 “你!” 白渝漆气结。 “我怎么了?” 刚推门进来的白皓月一脸问号。 “老二回来了。” 白老太转身。 白玉娘被暴露在她哥的眼皮子底下。 “呀,老先生来了。” 白玉娘说着就跑进了教室。 她真是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老先生有那么慈祥,就像菩萨普渡众生。 白渝漆见老先生确实出来了,又赶紧回去面壁。 留下三个大人面面相觑。 “娘,嫂子,你们在这干啥呢?” 知道他回来了,特意来迎接? “这不快申时了,在等渝清呢。” 白老太说。 “雪娘她们也要回来了,顺便也等等她们。” 钱梅花接着说。 好嘛?没一个是等他的。哼,他媳妇一定在屋里等他呢。 白皓月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垂花门。 (黑蛋:一厢情愿的等待,终究是错付了。) 申时,白渝清先回来的。 回来和长辈们问了声好,简单聊了两句,就回屋睡觉去了。 这几天精神力耗费太大,脑子里睁眼闭眼都是题,他要缓缓。 “三天后李辉的成绩就要出来了,咱们得抓把劲,后天找机会让雪娘和李辉单独处处。 如果李辉还是没有回应的话,咱们就着手开始给雪娘寻其他人家。” 白渝清走后,白老太说。 她们雪娘也不是非要和李辉成了事,因为她刚刚才想起来。 如果李辉参加科举,雪娘到时候是跟还是不跟? 跟过去李辉如果发挥不好,李家会不会把责任推给雪娘? 不跟过去,以后李辉中了举人,中了进士,被贵人相中了去,又该如何。 而且,李家估计也不是没有存着,为李辉寻一高门贵女的打算。 唉!儿女的亲事啊,想的少了怕,想的多了也怕。 “但凡过了府试以后,李辉还没有表态,那咱们就断了这个想法,免得害了这两个孩子。” 钱梅花说。 感情这东西,还是得看缘分,没有缘分还硬是凑成一对,容易成怨偶。 “是这个理,但是咱们还没有问过雪娘的想法呢。万一她相中了李辉呢?” 季荷秀说了一句。 季荷秀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天在庙会,白雪娘的神态,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就是见到心悦之人才会有的娇羞态。 “秀儿说的是,咱们是不是该先看看雪娘是怎么想的?” 白皓月认同着。 “一会雪娘回来就问。” 白老太说。 也是这时候,白雪娘三姐妹走进客厅。 “奶,爹娘,叔叔婶婶。” “奶,爹娘,大伯,大娘。” 三人问好后坐下来。 “奶,刚刚是有什么事要问雪娘吗?” 白雪娘问。 “是这样的,相必你也知道了咱家的打算,奶想问问你,你对李辉什么感觉?” 随着白老太的话,众人都看向白雪娘。 “你不用怕,如实说,让我们也好有个章程。” 钱梅花不想雪娘因害羞不说实话。 感情这种事,在浓情蜜意的时候可以害羞,那是有情趣。 如果八字还没一撇就羞于提起,特别容易错过了,那还怎么发展以后? 第63章 唉!他的八卦心谁能懂啊? “你喜不喜欢都要给我们说明白,我们也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白老太又说。 白雪娘虽然还有些害羞,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这个时候不争取,怕是会错过了。 “奶,爹,娘,还有叔叔婶婶。雪娘对李辉虽有意,但也不是非要强求不可。” 白雪娘注意着措辞。 她怕她说的坚决后,长辈们用两家情义为她得来这段婚姻。 她并不是那种爱情至上的女子,对李辉的这段情,要么两情相悦,要么转身祝福。 她不需要强求来的感情,更何况是婚姻。 “那后天让渝清邀请李辉来家里,找机会让你和李辉再接触接触?” 钱梅花说。 “要不到时候直接问李辉?” 白明月想了想说。 “不可,万一李辉不好意思拒绝呢?万一看在两家面子上应了呐?” 白皓月说。 “总不能让雪娘先表态?这样不成了以后岂不。。” 季荷秀没说出的话,大家都懂。 大家都沉默了起来,现在是确定雪娘对李辉有意了,就是不知李辉是怎么想的了。 “也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到渝清和李辉之间的友谊。” 白雪娘最担心的是这个。 她最怕的就是捅破之后,没有成功的话,会影响弟弟和李辉之间的感情。 “雪姐姐何必想这么多?” 白渝清走了进来。 给长辈们问好后坐下,对他姐姐说: “姐姐,李辉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就算不成,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也不会影响两家的情义,只是可能会有意的回避于姐姐见面。” 白雪娘想,这已经是不成以后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奶,爹娘,雪娘想亲自去问,成与不成也都有了结果。” 白雪娘已经打算好了。 与其忧人自扰,不如主动出击。 成也罢,不成也罢,她的喜欢也该有个结果了。 “你可想好了?如果李辉拒绝了呢?” 白老太认真且担忧的问。 “如果李辉拒绝,就说明李辉和雪娘之间没有缘分,雪娘也不会去强求。” 白雪娘也认真的回答。 “去吧,我的女儿不是那种柔弱不堪,不能承受打击的姑娘。” 白明月说。 (季荷秀:。。。大哥,我怀疑你在说我!! 不对哦,我身体已经不柔弱不堪了。。。 嘿嘿嘿,忘了。) “你若做好了准备便去吧,娘支持你。” 钱梅花觉得幸福就是要自己争取的。 当初要不是她主动,就白明月那个榆木疙瘩脑袋,到现在都不敢踏出那一步。 白雪娘看着支持她的家人,感动的泪光闪烁。 白渝清觉得成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他发现李辉对他姐姐,也不是没有感觉。 晚,白渝澜回来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这件事。 白家除了三小只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了。 因为三小只目前还是小朋友。 第二天,白渝澜正在观察菜园里的石榴树,想着它啥时候才会开始长叶子。 白家的院子里有个十字路,不过走路基本都是走门前的抄手游廊。 十字路的四个角都被种上石榴树了,树的周围都种了菜。 因为白家觉得花花草草没意思,还不如种菜来的实惠,有用。 不过东,西跨院种的是花,是白家四姐妹自己种的。 白渝澜正想念着石榴,就听见正厅里白老太对白渝清说: “渝清啊,明天你打算什么时候邀请李辉来家里?” “明天巳时吧,上午我们探讨一下试题,到中午正好留他在咱家用个饭。” 白渝清说。 “行,吃完饭就看机会让他们俩独处。” 白老太觉得好,时间充裕,还不显得突兀。 。。。 合着又打算背着他撮合雪姐姐和李辉哥呢? 上一次他围观不上,这次又没法围观了。 不行的话明天不去学院了? 要不装病吧? (警告警告,请以学业为重。)系统的适时提醒。 。。。 “知道了,知道了,想一想也不行吗?” 白渝澜无语。 “想也不行,想也有错。” 本系统可是很严厉的。 ??。白渝澜想起上一世的一个电视还是电影片段。 貌似和系统说的话差不多,这玄妙的感觉。 白渝澜也没空玄妙了,他现在只想谢天谢地,谢系统的监督放屁。 。。本系统是聋子,不,是心盲,也不对,是是是,,就是监督了怎么滴。 白渝澜来到正厅:“为什么不今天邀请辉哥哥呢?渝澜也想辉哥哥了呢。” 他是真的想,真的想前排围观爱情的萌芽。 “这孩子,你辉哥哥不得休息吗?” 白老太没好气的说。 她倒是也想呢,但是也要考虑一下情况,万事急不来。 “渝清哥哥都休息好了。是吧渝清哥哥?” 白渝澜争取着他哥的认同。 “呵呵呵,渝澜啊,渝清哥哥身体缓过来了,脑子还没有缓过来呢?” 抱歉你的渝清哥哥脑子不在线。 “啊?” 白渝澜整个颓废的靠在椅背上。 得,爱情的萌芽与花开他无缘再见了,只能等结果的时候多抱抱了。 “渝澜这是咋了?” 季荷秀提来一壶茶。 “我想吃石榴。” 白渝澜心不在焉。 “那你只能接着想了,石榴要秋天才会有。” 季荷秀表示她也没办法。 “石榴花都还不见影子呢,你倒是想着石榴去了。” 白老太笑白渝澜这话拐的太呆滞了。 话题不是这样转移的,这样太生硬了。 虽然有时候生硬的话题转移,能带来笑声,但是这笑可不是多好笑。 “我倒是想见花。我不但相见花开,还想见叶子长呢?” 白渝澜话里有话。 “这树可不就长在院子里?到时候趴树干上看都没人管你。” 季荷秀说。 。。。唉!他的八卦心谁能懂啊? 对哦,他奶咋不出去听八卦了? “奶?你不出去听八卦啦?” “不去了,等你姐的事有着落了我再去。” 白老太才不要去,这几天她简直就是八卦的中心思想。 特别是庙会被踩,还躺了半个月。 她真是八卦的化身,走到哪都有人拉着她,要问她那天到底咋回事。 她真是怕了怕了。 还是等这件事淡化了她再出山吧。 第64章 笑死,你觉得这个证据对我有用? 白渝澜因为这事心情一直不好,到吃饭时候突然就好了。 为啥呢? 白渝澜看着正吃的欢的两小只突然反应过来,白家有比他更惨的人。 最起码他还是知情的,白渝漆和白玉娘才是毫不知情。 估计要等定亲时才会知道了,白渝澜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渝漆哥哥,你说蓝哥哥怎么回事?” 白玉娘偷偷的问。 “什么怎么回事?” 白渝漆只想干饭,不想动脑子。 “蓝哥哥刚刚还说咱仨惨兮兮,现在他自己就高兴上了。” “哦,可能只有咱俩惨吧。” 可不就是这样吗? 自从渝清哥哥县考之后,老先生也不管他爹他娘他叔他婶了,就只抓着他和妹妹管。 尤其是对他,恨不得那双眼睛长在他身上。 他反抗不公平,老先生一句话就给他打趴下了。 美其名曰:“他们又不去考秀才。” 这话他确实反驳不了,可怜的他啊,天天被老先生盯着。 白玉娘被白渝漆给说懵了。 白渝清看着两小只的互动,很纳闷怎么老先生不打算管了。 以前吃饭时候说话,可是会被老先生批评的。 几天没回家,家都变样了。唉。 蔡英杰本正往家走着,想了想还是明天再回吧。 让他娘还有喜妹多点时间想想。 蔡英杰掉头往绣坊走去。 这时才申初(下午三点)绣坊正开着门,蔡英杰想了想走了进去。 “蔡捕头怎么有空来了?县衙当差就是轻松呀。” 轩芷兰在柜台后坐着。 “轩老板这话说的,我也只是个外围的捕头,只管外圈的小事而已。” 蔡英杰是右捕快,只管居民区,批发区,还有客栈区。 工作就是维持三区的秩序,如打架斗殴。 发布县令下的通告,如贴寻人启事,还有负责找嫌疑人。 (就是在他管理的范围内,犯了案子的人被县衙传召,他要负责去找人。) 和小区保安类似的吧,只是他管的小区大一些。 李钺,左捕快,负责达官贵人,大家族还有玉存街的商人们。 绣坊就开在玉存街,白渝澜的学院也在玉存街。 他们逛的民发集市和玉存街是两个不一样的,中间隔着居民区。 “职位再小也是官啊,我们这些小商人见了你,还不得客气客气。” 轩芷兰打趣。 “这话说的。” 蔡英杰又气恼又尴尬。 玉存街的商人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要么有钱又有势。 说不定背后还隐藏的有权,他可不敢 “我就是来给我娘买个绣枕。” 蔡英杰走到绣枕一栏。 “蔡捕头真是孝顺,我还以为是给你哪个相好的买的呢?” “轩老板说笑了,蔡某可没有相好的。” 蔡英杰匆匆拿出一套绣枕。 怕轩芷兰再说出什么令他感觉尴尬的话来。 不等轩芷兰说话,付了银钱就走了。 轩芷兰看着柜台上的银钱,露出不屑。 蔡英杰她是知道的,以前是个二流子,把他娘生生气病了。 后来才用银钱买了一个县衙里的差事,又开始以权谋私。 有个亲事不承认就罢了,还让人家替他尽孝。 更可笑的是,一直想骗个有钱有权的富家女结婚,真真的心比天高。 蔡英杰走了一段距离越想越气。 ““呸”,贱人,以前还不是个连我也不如的贱婢,一朝翻身就得志。 竟然敢对我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蔡英杰狠狠踢了地上的一颗石子。 本来想去看看白雪娘,结果遇到一个内涵他的臭婆娘,真晦气。 也不知道轩芷兰在白家姑娘面前有没有诋毁他,可恶,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蔡英杰骂骂咧咧的回到家,结果家还进不去。 “开门,开门。” 蔡英杰把门拍得“咣咣”响。 “来了。” 半天才传来一声回应。 门打开,蔡英杰往里走说: “干啥呢?喊半天也不开门。” “姨妈她湿了裤子,我刚刚在洗换下来的衣服。。” 喜妹把门关上解释。 “呐,给你买的。” 蔡英杰把手里的绣枕递给喜妹。 喜妹一脸不敢置信的不敢伸手接,蔡英杰不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给我烧些水我一会洗洗澡。” 蔡英杰说完回了他的房间。 喜妹应了一声,拿起绣枕仔细看了起来。 这布料,这绣工一看就不便宜,所以,表哥也不是对她没有一点在乎的是吗? 喜妹把绣枕放在东间她的床上,想了想又放在了枕头底下。 她不舍得用。 因为为了方便照顾蔡母,喜妹和蔡母一起住正屋东间,喜妹只睡在一张小竹床上。 放好以后,喜妹看了看又睡着的蔡母,去灶房给蔡英杰烧洗澡水。 蔡英杰现在正想着明天去玉存街的拐角等白家姐妹,但是要想个好的由头。 拿出白芸娘买的那件衣服,蔡英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表哥,水烧好了,要用吗?” 外面传来喜妹的声音。 “用。” 蔡英杰回了一句,喜妹听见后就走了。 吃大菜之前先吃点小菜也不错。 蔡英杰用剪刀把那件衣服的袖子划了一个大口子,然后放入布袋就出去了。 来到澡房,见喜妹正往浴桶里倒热水。 “我昨天提的的条件你想好了?” 蔡英杰倚在门口。 “我,我,我们是在双亲的见证下定的亲。” 喜妹不想离开蔡家,也不想当无名无份的通房。 她和表哥是正经的父母之命,只是没有媒妁之言。 蔡英杰噗嗤一声,他真的觉得好好笑。 “你有证据吗?” 蔡英杰不屑的看着喜妹。 他看她还要用什么借口来和他打擂台。 “证据?姨妈可以作证。” 喜妹确实没有物证,但是她有人证。 “笑死,你觉得这个证据对我有用?” 有用的话,她还会在这和他理论? 怕不是早就。。。。。 喜妹提着水桶的双手捏紧,她也知道这对他表哥没用。 不然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 “你走吧,在我洗好澡之前离开蔡家,不然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我的条件。” 蔡英杰这是看在喜妹照顾他娘多年的份上,给喜妹的最后一次机会。 就看她能不能抓得住了。 第65章 一个人若伤害你,那他(她)一定不爱你。(切记) 喜妹木纳的走出了澡房,来到东间,看着蔡母的睡颜,哭了出来。 又怕吵醒了蔡母,只能捂着嘴无声的哭泣。 喜妹拿出放在枕头(破衣服叠的)下的绣枕,她看不懂她的表哥了。 既然让她走,还送她绣枕做什么? 喜妹不想做那无名无份的女人。 看着手中的绣枕,喜妹想到了一条路,一条她能走的路。 把绣枕放在包裹里,又放了两身换洗的衣服。 喜妹看着睡着的蔡母,无声的说了声“姨妈,保重。”就走出了房间。 喜妹来到澡房外,本想和表哥说声再见,想了想还是不要说了。 而且现在也不方便,喜妹深呼一口气,转身向院门走去。 蔡英杰看着在门口停留的身影,挑了挑眉。 这是妥协了? 呵,还挺快。 蔡英杰等着喜妹开口,只是没等到,只等到了身影的离开。 蔡英杰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见身影没有往正屋那边走,反而往大门走去,蔡英杰更生气了。 这是要离开? “喜妹?帮我拿件衣服来。” 蔡英杰故意加大了声音。 正打算开门的喜妹听见后,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打算先给蔡英杰拿去一件衣服。 就当,这是她为表哥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喜妹来到西厢,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翻找着蔡英杰的衣服。 看见床上放着的布袋,觉得这里面应该是衣服,就拿了出来。 然后发现这衣服她表哥没穿过,又一看,袖子挂破了。 就把衣服又放进了布袋,这应该是打算拿去成衣店缝制的吧。 怕表哥等急了,喜妹匆匆拿了两件里衣和一件大衣。 “表哥,我给你放门外了,你伸手就能拿到了。。” 喜妹把衣服放在澡房门口地上,打算离开。 她可没忘了刚刚她表哥说的话。 “给我拿进来。” 喜妹离开的身影一顿,屋里的蔡英杰也在盯着地上投射进来的身影。 “表哥,我进去不方便,你还是自己出来拿吧。” 喜妹想的是非礼勿视。 呵,这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 蔡英杰的怒气攀升。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他肯要她了,她又走。 什么意思? 拿他当猴耍? “给我,拿进来。” 声音含有怒气与警告。 喜妹也听出来了,她不知道她哪里又惹了她表哥。 算了,拿进去就拿进去吧,大不了低着头走路。 蔡英杰见喜妹终究还是听了他的话,怒气消了少许。 看着低着头走进来的喜妹,蔡英杰想“进来了还想跑?” 蔡英杰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伸出手:“拿过来给我。” 喜妹的身影一抖,紧张的像蔡英杰的方向走去。 他表哥在她面前洗澡,她想起来就紧张,羞脸。 不行一会表哥拿了衣服要赶紧跑出去,这里面太闷了,她出不来气了快。 蔡英杰看着越走越近,离他近在咫尺的喜妹,心情愉悦起来。 从浴桶里出来,故意赤身来到喜妹的身边。 喜妹就这样,冷不丁的被辣了眼睛。 尖叫了一声,正欲夺门而出,却被蔡英杰伸手拉住。 “你跑什么?” 蔡英杰故意问。 “我,我,表哥你先穿衣服。” “怕了?害羞了?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做我的女人吗?” 蔡英杰一用力,把喜妹拉到怀里说。 “表哥,你先放开我。” 喜妹闭着眼睛挣扎着。 看着不愿意睁眼看他的喜妹,蔡英杰又怒从心中起。 他是瘟疫吗? 看他一眼就会死? 蔡英杰低头就吻了上去。 喜妹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挣扎。 她们还没有成亲,不可以这样。 她想起了蔡英杰说的那个条件,她又急又怕的哭喊起来。 奈何蔡英杰那个虫上脑了,能听她的放开她? (此处内容不易公开,已被打码处理,各位自行脑补。) (有啥得罪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实在不是不想公开,只是咱不能以身犯险。) (此处继续打码几百字。。。。呃。) 完事后,蔡英杰看着一动不动的喜妹说: “除了正妻的位置不能给你,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就着刚刚的洗澡水又洗了一遍澡,蔡英杰看着喜妹还是睡在地上。 呃,他又想了。 但是这不是他想就能行动的,番茄君子在监督他呢。 哭哭 “你若想离开便离开吧,这次我不会再拦你了。” 蔡英杰看着一脸痛苦的喜妹说。 蔡英杰离开澡房后,喜妹才嘤嘤嘤的哭出声音来。 现在的表哥确实不是她了解的表哥了。 她以为她做了表哥的女人就会开心了,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刚刚表哥的意思是让她做妾吗? 所以,她只能是他的妾? 这时蔡英杰又走了进来,把浴桶里的水都倒了,又去兑了水来。 把喜妹抱进浴桶里坐着,帮她洗起澡来。 蔡英杰其实也没打算强迫喜妹的,只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他。 但是他没想到喜妹竟然要走。 竟然敢离开蔡家。 他一时恼怒加冲动,就给强了去了。 喜妹这些年对蔡家确实有恩,他这样对她也是真的不对。 但是他不准喜妹离开,因为现在喜妹是他的女人了。 “刚刚表哥也是一时情急,表哥没想到你会想要离开蔡家。” “娘她现在无法自理,你要是走了娘怎么办?” “你也知道表哥要天天去上差,你若离开了表哥,表哥以后可没法活了。” “刚刚给你的绣枕你喜欢吗?表哥本以为你今晚会同意,所以买来给咱们用的。” “你放心,以后表哥会对你好,你以后就搬来表哥那屋吧。” “虽然表哥没有对你明媒正娶,但是你也是表哥的女人。” 喜妹,渐渐的听进去了一些话,不在流泪。 蔡英杰见有效,又说: “以后表哥每天都给你带点礼物回来,只要你好好的在家做表哥的女人。” “你放心,哪怕以后表哥娶了妻,也不会让她欺负你,你在表哥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表哥也是没办法,你姨夫去的早,你姨妈又这样子。你说表哥不找个有钱有势的妻子怎么办?” “表哥要养你还要养娘,表哥也很吃力,表哥也想只对你一个人好。” 喜妹又哭了起来。 蔡英杰趁机把她抱在怀里。 喜妹就把头埋在蔡英杰的胸口,大哭起来。 蔡英杰不耐的继续哄着。 喜妹也哭的累了,慢慢睡着了。 第66章 她想让自己死心。 蔡英杰见喜妹哭睡着了,就把她抱起来,给她擦干身体抱进了西厢。 看着桌子上的包裹,蔡英杰好奇的打开。 看见里面的绣枕,又看了看包裹,知道这是喜妹打算带走的。 蔡英杰看着床上的喜妹想,以后不能给喜妹银钱,还有值钱的首饰。 竟然想拿绣枕变卖了,拿去当路费。 蔡英杰把绣枕藏了起来。 今天雪娘没有去绣坊,因为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季荷秀带着渝漆和玉娘出去玩去了。 老先生也被白老太忽悠着去八卦区了。 白家二房两姐妹也去绣坊了。 白渝清去李家找李辉去了。 一切都在进行中。 “渝清,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李辉观察了白渝清好一会了。 问个问题老是答非所问,有时还听不见他的问题,这真的很不对劲。 “呃,没什么,刚刚咱们讲到哪了?” 白渝清也是纠结呀。 “讲到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渝清刚刚想什么呢?” 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白渝清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提前透露一下。 “唉,我今天其实是带着目的来的。” 白渝轻轻摇头。 “哦?” 李辉疑惑了。 “辉兄上次已经知道我家的打算了,只是我家还不知辉兄是如何想的?” 白渝清打听着。 “这个!” 李辉欲言又止。 “辉兄不用为难,心里如何想的便如何去做就行。” 白渝清察觉到李辉的为难。 “说实话,我今日来就是想邀请辉兄去我家,我姐姐想亲自问一下你的想法。” 李辉呆愣 “我姐姐说若是不成,她也不会介意,只想听辉兄的心里话。” “唉,我本不想提前透漏,可是也不想家姐直面伤害。” 他在中间也很为难的呀。 “辉兄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可否先于我述说一二?” 李辉现在是明白了,他兄弟是带着任务来的。 只是怕白雪娘被他当面拒绝伤了心,所以想先问问他的想法。 “渝清,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雪姐姐也像我的姐姐一样,我自是不愿伤害她。” “只是,我可能心智未开,还不懂男女之情。怕是不能给你称心的回答。” 李辉也怕因为他的懵懂,害了白雪娘,也伤了白渝清。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想的,他确实喜欢白雪娘,对白雪娘的感觉也确实有些特别。 可是不能因为特别就认为那是男女之情。 在他对这感觉还没有明朗的通透之前,他不想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白渝清听懂了,李辉可能对他姐无意。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白渝清也没空惊讶了。 他在想该怎么给白雪娘说,难道真的让他姐姐当面听到拒绝的话? “渝清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也不懂我自己在想什么,所以不能明确的给你答案。 “渝清明白,是我家太急迫了。” 白家现在进入了一个怪区。 心心念念的就是给俩姐姐说亲事,可是亲事真的急不来,不是只嘴上说说而已。 “渝清能明白就太好了。” 李辉放心了。 “现在虽然县考过了,但是四月里咱们还要去府城参加府考呢。” 李辉想等院考过了之后,再想这些事。 “还是辉兄考虑的周全,渝清惭愧。” 白渝清这两天想的事有些多,都没怎么看书。 “那这样吧,今天就不邀请去家里做客了,渝清回去和家中长辈们说说。” 白渝清觉得还是让家里人物色其他人家吧,再撮合下去就不好了。 “行,渝清代辉兄向长辈们问声好。” 李辉也没挽留。 渝清心不在焉的,留的了人,也挽留不了心呐。 就这,白渝清一路心思沉重的回了白家。 他该怎么给家人开口呢? 又该怎么给姐姐说呢? 但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白渝清一到家就见家中空无一人,不,他姐姐还在跨院里呢。 想了想,白渝清觉得没人也挺好,让他姐姐有充足的时间缓缓。 “咚咚咚” 白雪娘听见敲门声,以为是白渝清请来了李辉。 虽然纳闷怎么现在来找她,但还是心有激动的去开了门。 见只有白渝清在,白雪娘问:“怎么了?” 白渝清难以启齿。 “可是李辉不在家中?” 白雪娘见弟弟为难的样子问。 “姐,他在家,只是我没忍住提前问了他的想法。” 白渝清说 “是吗,他的回答是什么?” 白雪娘心有所感。 见他弟弟的表情,就能猜到答案了,可是她还是想问。 “他说他可能心智未开,还不懂男女之情。怕是不能给你称心的回答。” 白渝清阐述了原话。 白雪娘几乎脸色涮白,这是最委婉的拒绝了吧。 已经很照顾她的情绪了。 将近午饭时,白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咦?渝清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李辉呢?” 白老太想了想,以为李辉在和白雪娘说话。 “是在那吗?” 白老太眼神向东跨院示意。 “奶,我没邀请李辉来家里。” “啊?为啥啊?他不方便?” 白渝清把他和李辉的对话有复述了一遍。 白老太听完后和白渝清一起沉默了起来。 这时季荷秀和钱梅花也回来了,钱梅花去灶房做她的新菜式。 季荷秀去帮她打下手,白渝漆和白玉娘溜进车马房看黑蛋和小鹿鹿去了。 吃饭前大家都知道了李辉的回答,所以用饭时白家前所未有的安静。 白渝漆和白玉娘在这个异常的氛围里,也格外的安分。 白雪娘没有听到李辉亲口对她说,她做不到就这样死心。 饭后,白雪娘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去找李辉,亲自要答案。 她想让自己死心。 走到垂花门,被白渝清喊住了。 “姐,你去哪?” 白渝清以为他姐想不开。 “我想去当面问问他,不然我无法死了这个心。” 白雪娘说。 白渝清当然知道他姐不是怀疑他,所以就没有拦。 “那我和你同去吧。” 白渝清还是不放心他姐一个人出门。 “不用了渝清,我想自己静静,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白雪娘拒绝。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白渝清妥协。 他姐确实需要一个独处的时间。 出去散散心也好。 第67章 快到嘴的猎物,能把它放跑吗? 白雪娘往李家的宅院走去,心里一片宁静。 也许是念了多年的答案就在眼前了,一瞬间有些大结局的感觉。 “白姑娘?” 白雪娘听见有人喊她,就往一旁的巷子看去。 “蔡捕头?” 白雪娘诧异。 “真的是你啊,白姑娘。” 蔡英杰高兴毁了。 昨夜,他娘闹了半夜,非要爬起来打他,他在屋里听得心烦意躁。 他不明白,他如了他娘的意要了喜妹,他娘还跟他闹什么。 不管是不是妻子,喜妹都差不多算是她儿媳了,她不该满意吗。 今天他娘又开始骂骂咧咧,他只好躲出了家门,四处溜达。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空了再和蔡捕头说。” 白雪娘点点头以示抱歉。 白雪娘虽然不知道芸娘为什么对蔡捕头冷眼相对,但是这不妨碍她随芸娘的态度一致。 因为蔡英杰和白芸娘比起来,她只信白芸娘。 “白姑娘等会。” 蔡英杰向白雪娘快步走来。 “不了,我还有事。” 白雪娘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蔡英杰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偷偷的跟在白雪娘身后,想看她要去哪。 来到李家宅院门前,白雪娘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伸手叩门。 李家白天只有李辉一个人在家,因为李贵和李悦薇要去医馆守店。 过了一会,白雪娘以为没人,转身正打算离开,门开了。 白雪娘又转过身看去,就见李辉站在门口,见是她有些许紧张。 白雪娘突然一笑,如今她不紧张了,李辉却因为她的出现紧张起来。 这是怕她问他问题吗? 李辉,还有躲在边的蔡英杰被这抹笑晃了眼。 李辉只觉得那天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蔡英杰却在纳闷白雪娘是看见了谁,才会那么高兴。 “不请我进去吗?” 白雪娘看着李辉说。 总不能在大门口说些情情爱爱吧。 “呃,雪姐姐请进。” 李辉回神,有些尴尬。 是男的?蔡英杰皱了眉头。 见白雪娘进去了,蔡英杰来到门前,观察起这家宅院。 这是谁家,他有的想不起来。 他轻轻的趴在门上偷听,试图能听到些什么。 李辉家也是四合院,因为李家人不多,所以买的宅院也不大。 但是蔡英杰也是什么都听不到,因为李辉和白雪娘都不是那种声音洪亮的人。 “雪姐姐,是来找渝清的吗?” 李辉看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白雪娘。 李辉以为是白渝清没有回家,白雪娘还不知道那些话,才来找白渝清。 可能也是打算也来亲口问他吧? “不是,渝清回家了。” 白雪娘停下脚步。 所以那些话她也听到了。 “呃,那不知雪姐姐是为何来?” 李辉心脏跳的有的快。 “你真的不知吗?” 白雪娘转身,看着李辉的眼睛。 “我,我。” 李辉下意识的躲开了眼神的交流。 “我想亲自听你亲口对我说,你对我无意。” 白雪娘朱唇轻启。 李辉被白雪娘的胆量惊了,向白雪娘看去。 女子一般都对情避而不谈,这是第一次有女子大胆的向男子询问想法。 “你当真,对我无意?” 白雪娘又问。 “我,我现在只想以学业为重。” 李辉在白雪娘的眼光里失神。 白雪娘虽然早有准备,也早就料到了。 可是当听见李辉委婉的拒绝,白雪娘还是心疼到无法呼吸。 原来,心是疼死的。 白雪娘忍着泪光,咬着下唇,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她更怕她一张嘴,声音里充满哭腔。 李辉被白雪娘咬住的嘴唇吸引了注意力。 突然有些口渴。 白雪娘见李辉不敢看她,她也亲耳听见了回答,就跑了出去。 李辉转身看着白雪娘跑远的背影,微怔。 一时不知怎么了,过会想到白雪娘可能误会了他的话,跟着追了出去。 这边,白雪娘跑出来后,没忍住留下泪来。 见李辉没有追出来,白雪娘跑离了这个巷子,漫无目的的走着。 蔡英杰刚刚还在想白雪娘原来是这种人,竟然偷偷私会情郎。 也不知道白家人知不知道。 就见白雪娘哭着跑了出来,忙追在她身后走。 见白雪娘神不守舍一个劲的向前走,蔡英杰就光明正大的跟在后面。 这是被欺负了? 衣服完整,应该是未成功。 这情况,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蔡英杰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喜妹,摸了摸下巴,蔡英杰的眼神深邃起来。 女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会认命。 为了清誉,也不敢张扬出去。 只能哑巴吃黄连,认命的吃下去。 “白姑娘。” 蔡英杰伸手拍在白雪娘的肩膀上。 白雪娘被吓得猛一回身,泪眼朦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蔡英杰见白雪娘双眼湿润,一滴泪挂在脸颊,但表情却惊恐。 这种柔弱,害怕,还可怜的神态,一下子就让蔡英杰的眼神疯狂起来。 他真的爱惨了白雪娘惊慌失措,可怜兮兮的神情,这让他只想狠狠的欺负她。 “白姑娘莫怕,是我。” 蔡英杰向白雪娘靠近。 “抱歉,我失态了。” 白雪娘一边往后推,一边擦干了泪。 她感觉到了危险。 蔡英杰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 那是看到猎物时,势在必得的眼神。 “我家人还在等我,就不与蔡捕头寒暄了。” 白雪娘转身就跑。 快到嘴的猎物,能把它放跑吗? 蔡英杰略显笑意的追了上去。 这种见猎物奋力逃跑,却怎么也逃不掉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兴奋。 特别是当它不得不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时。 那种挣扎,那种哭喊,才最能体现出他征服的成就感来。 白雪娘这时候已经知道,这个蔡英杰怕不是什么好人。 她一定不能落到他手里,白雪娘慌不择路的跑着。 慢慢的她觉得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腿也越来越沉重。 一抬眼,就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了李辉家门口。 蔡英杰本来正在慢慢感受老鹰抓小鸡的快感。 就见白雪娘向是有了目标,往一个方向跑去。 他随后看去,也发现了这就是刚刚白雪娘去的那家。 他不再耽误,加快了速度向白雪娘抓去。 第68章 她怕这一切只是泡沫,她清醒了就破。 在白雪娘跑到李家宅门的同时,李辉也因寻不见白雪娘拐回来了。 刚好看到蔡英杰向白雪娘扑去,李辉一惊,大呼:“你干嘛?” 蔡英杰不得不终止他的行为,假装疑惑的说: “雪娘,你跑那么快干嘛?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白雪娘靠在门上惊魂未定。 李辉这时也跑到了白雪娘和蔡英杰的中间,挡住蔡英杰看白雪娘的视线。 “我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追雪姐姐?” 李辉气急,以为蔡英杰是二流子。 伸手抓住蔡英杰的手腕,就打算拉他去见官。 蔡英杰惊讶一身读书人装扮的李辉,力气竟然这样大。 捏的他手腕疼的厉害。 这不废话吗? 李辉以前没少下地干活,也就三年前搬来城里,才没干过活了。 “误会都是误会,我是白家的救命恩人。” 蔡英杰见打不过,赶紧认怂。 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辉听见这话止了步伐,转头向白雪娘询问。 白雪娘惊吓过度一时说不出来话,只能点了点头。 蔡英杰这句话确实没错。 “那你为什么追雪姐姐?” 李辉还是没有松开手。 “这真的是误会了,我见白姑娘伤心欲绝的一个人走着,这不是关心吗? 谁知白姑娘她还没说两句话就跑,我以为出啥事了,就在后面追。” 蔡英杰吓得也不敢再喊雪娘了。 “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县衙的捕头,专门管咱们这治安的。 白家人都知道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见李辉还不松手,蔡英杰又说。 李辉是听白渝清说过,有个蔡捕头救了三小只还有芸姐姐。 就是这个人? 看着也不像好人呐! 李辉虽然有疑惑,但还是松开了手。 因为白雪娘的状态不是很好,他不去看看他不放心。 至于蔡英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有问题的话,就去衙门逮他就是。 反正他不是县考的第一名就是第二名,县令还是会对他有所顾虑的。 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捕头,得罪县里的潜力者。 不说县考的学子考试成绩关乎县令的官绩,就他们学院夫子对他的看重,也不会让他出了事去。 “这次就暂且放过你,如果我发现你所言有假,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李辉放开蔡英杰的手。 蔡英杰确实被吓到了,他见李辉说的坚决,还以为李辉是有背景的人。 他这是不小心踢到铁板了。 忙说了几句不敢不敢,转身跑了。 李辉忙过去打开门,扶着白雪娘进了屋。 扶白雪娘坐在椅子上,李辉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白雪娘接过喝了一口,像是刚缓过来,趴在椅旁的小茶几上哭了起来。 李辉看的又是心疼,又是后悔。他不该说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不然雪姐姐也不会伤心的跑出去,差点遇上坏人。 想上前哄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李辉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白雪娘身边。 默默的陪着她。 待白雪娘情绪好了一些,李辉打算安慰安慰她。 就听白雪娘说:“他刚刚想对我无礼。” 李辉果然没有想错,那个人就是个败类。 李辉恨刚刚怎么没有打他一顿。 “雪姐姐,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李辉已经打算让蔡英杰不好过了。 听见李辉的话,白雪娘默默流着泪。 他对她那么关心,那么在意,为什么是姐弟情,怎么就不是男女之情呢? 见白雪娘又在盯着杯子默默垂泪,李辉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雪姐姐,我不是对你没有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还不明白,这算不算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李辉终于说出来了。 心情突然就豁然开朗了起来,多天的郁结一消而散,心里也渐渐清明。 白雪娘像是出现了幻听,向李辉望去。 李辉真觉得自己是傻子,亏他还读了几年的圣贤书。 连自己的心思意念都理不明白。 “我见到你是会紧张,但是也会雀跃。 我见你喜欢灯笼却不开口,故意想了法子送给你。 我见你遇事总先想着坏的后果,我怕我因自己的不确定,伤害了你。 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我就会觉得很开心。 你哭,我就觉得我的心跟着一起疼。 刚刚你跑出去,我觉得你就要离开我了。 想着你以后会对我避而不见,会与我逐渐疏远。 我才发现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是男女之情。” 李辉把他想通的事都说了出来,他不想再让误会继续存在。 不然他就真的要失去他的雪姐姐了。 白雪娘像是忘了哭,又像是听的想哭,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李辉。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幻觉,还是李辉为了安慰她说出来哄她的。 她怕这一切只是泡沫,她清醒了就破。 李辉见白雪娘还是不愿意相信,只一个劲的看着他。 他没忍住,低头吻了那个他想念很久很久很久的唇。 这一切都是真的,,白雪娘睁大了眼睛。。 李辉蜻蜓点水一吻后,觉得有些欲犹未尽,忍不住又舔了一下。 两个人浑身一震,看着对方红了脸。 “雪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没忍住。” 李辉解释。 “呃,没事,是我今天失态了。” 白雪娘尴尬。 “是我先惹雪姐姐伤心的,对不起是我不好。” 李辉看着白雪娘。。的粉红耳朵。 “我原谅你,不过,你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是为了哄我?” 白雪娘再一次确定着。 “我真的明白了,我以前也只是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李辉拉起白雪娘的手。 见白雪娘的脸和耳朵一个色,他好像口渴了。 最后两人谁也没有提起今天发生的事。 至于蔡英杰,两人决定等院考以后,想法子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白家人见白雪娘春光满面的回来,脸上的笑意还止都止不住。 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实在没忍住,白渝清问了一下。 结果就是李辉突然荣升为他未来的准姐夫了。 白渝清真的没想到,这个反转来的这么大。 合着上午李辉是在耍他? 得,看来以后得多在姐姐面前为他“美言美言”了。 第69章 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干不了坏事。 晚,白芸娘和白巧娘回来以后,就见白雪娘在垂花门处发愣。 时不时的还笑一笑,白芸娘和白巧娘对视一眼。 心情这样好,看来是成了啊。 两人悄悄的走到白雪娘身后,白巧娘猛然开口问: “雪姐姐在此处想什么呢?” 白雪娘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两个妹妹,没好气的说了声: “好哇,你们俩何时变得这样坏了。” 两人却没回答,白芸娘自顾问答着白巧娘的话:“雪姐姐当然是在想咱们的姐夫了。” 说完和巧娘笑了起来。 “你们竟打趣起我来了,你们可是在我后头呢,以后看我怎么回报你们。”白雪娘红着脸。 “只怕到时雪姐姐只顾着和姐夫蜜里调油。” 巧娘继续打趣着。 “雪姐姐怎么在此处发起呆来?” 白芸娘可不敢再打趣了。 她可就在雪娘后面排着呢。。 “我在等你们啊。我有事要问你,我们去我院里说吧。” 白雪娘想起来她要做的事。 白芸娘和白巧娘都疑惑了,都应了声好。 屋里正背书的白渝清看着三姐妹说说笑笑的去了东跨院,也跟着笑了笑。 他家是真的和睦,没有别家的腌臜事。 三姐妹到东跨院院里的石桌凳坐下。 “雪姐姐要问什么事?” 白芸娘问。 总不会是给她们讨教什么感情问题吧!! “芸娘,那天我见你对蔡捕头有些不待见,头天还没那样,怎么那天就那样了?” 白雪娘注意着措辞,认真的问。 白芸娘第一反应就是,蔡捕头这是又盯上雪姐姐了? 她想起了那天蔡捕头的眼神,该不会又跑去给雪姐姐“表露真心”? “他这人可是又跑去与姐姐说什么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白芸娘气的拍石桌。 这人不止来恶心她,还来恶心她姐妹了?可恶 “芸娘他给你说过喜欢你?” 白雪娘皱眉。 白芸娘就把那天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雪姐姐,他也去骚扰你了?” 白芸娘问。 “今天,我去找李辉,路上遇到他了。他竟然见只有我一人,想对我不轨。” 白雪娘愤恨。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亏我还觉得他这人不错。我真是瞎了眼了。” 白巧娘听得心里冒火。 “巧妹,他可有骚扰你?” 白芸娘后怕的说。 还好那天他不曾对她动手,不然想想就恶心。 白巧娘摇摇头:“这倒没有。” “这件事可不是小事,我们是不是要告诉家里人?” 白巧娘又说。 “不说不行,家里所有人可都还当他是恩人呢。” 白雪娘说。 要不是她经历了这事,她也还拿他当恩人呢。 “是要说,蔡捕头的行为已经对咱家带来隐患了。” 谁知道以后半路遇上她们会不会又落入险境。 三姐妹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般。 “可是渝清这些天要温习,会不会影响他?” 白芸娘想着要不瞒着他只对其他人说。 “说吧,不说他也会知道。” 白雪娘想到了李辉。 李辉都知道了,白渝清也一定会知道。 “?” 白芸娘疑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是他大大小小是个捕快哎,咱们家怎么教训他。” 白巧娘思索着。 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干不了坏事。 “一会爹娘和叔婶都回来了,让他们想办法吧。” 大人的办法总比孩子的办法多。 三姐妹就起身回了各屋,拿出这两天绣的绣品又聚在一起。 说说笑笑的继续绣着。 “嫂子,一会咱俩去买几匹布,给家里人都制几件夏衣。” 季荷秀把棉被放到车里。 今天两家把用久的棉被整理了出来,拉来店里让人再弹弹。 忙了一天,现在已经弹好了。 “好呀,正好再扯一些当季的布料,我给渝清赶制两身衣服穿。” 四月份要去府城参加府考,要去好几天呢。 “那你们去吧,这里我和二弟看着就行。” 白明月把捆棉被的绳子系好。 白皓月也应了一声,两妯娌就携手去了。 “大哥,渝清过了府考,是还要参加院考?” 白皓月对这些不清楚。 “是,渝清说过了县考和府考的学生,就能称为童生了,只有童生能参加院考。” “院考是几月份?” 白皓月先了解了解,以后他儿子说不定也要走这条路。 “三年两次,今年一次,后年一次。是在八月份。” 白皓月听着记在了心里。 不一会,季荷秀和钱梅花就抱着三匹布出来了。 坐上车,白明月和白皓月一人驾着一辆骡车回家。 白老太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胖了不少的小鹿鹿,百思不得其解。 她发誓这不是她干的,她现在可是马骡子的专马饲养员。 想起白玉娘生气时的嘟嘟嘴,白老太想着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见黑蛋一下子窜出了车马房,白老太跟着走出去。 就见黑蛋在扒门栓,白老太就想着这是俩儿子回来了? 果然没多大会,两兄弟和俩妯娌就驾着骡车来到门口了。 白明月正打算去推门,就见门开了,一看是他娘。 “娘要出去?” 白明月以为他娘打算出去。 “不是,我就是刚好见黑蛋跑来开门,出来看看。” “有了黑蛋,咱家连买门仆的钱都省了。白皓月笑了笑说。 听见外面的声响,三姐妹知道是家人都回来了,就放下手里的绣品。 “正好你们都在,来,帮忙把棉被都抱西厢南屋去。” 季荷秀看着三姐妹说。 三姐妹就帮着把棉被都抱西厢南屋去了,明天还得纳被套呢。 等都忙完了,白雪娘才对白老太说她有事要和大家说。 白老太知道白雪娘和李辉已经情投意合了,还以为是要给他们正式报喜。 就说好,让一会大家洗好了手都去正厅。 “雪娘啊,你要和我们说什么事啊。” 白老太笑着问。 其他人也笑着看向她,都以为是说她和李辉的事。 白雪娘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奶,雪姐姐不是要说自己的事,是说蔡捕头的事。” 白巧娘急吼吼的说。 她这个急性子呦,在一旁看的心焦。 第70章 出气归出气,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 “蔡捕头?” 白老太懵了。 蔡捕头不是对他家有恩的那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理不清头绪。 “奶,这蔡捕头就不是个好人,他不但骚扰芸姐姐,还想对雪姐姐不轨。” 白巧娘噼哩叭啦的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每说一件事,大家就把目光看向当事人。 白芸娘和白雪娘就负责在大家看过来的时候,点点头,以示确有其事。 白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这小子,亏我们还拿他当恩人,还想着以后接济一下他家里。” 白明月一锤打在扶手上。 “这是把我们白家的男人当死人了啊。” 白皓月说完挨了白老太一眼瞪。 “呃,一时冲动说错话了。” 白皓月及时认错。 “雪姐姐,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白渝清也气急。 “我,想等大家都在时一起说。” 其实白雪娘是怕他弟冲动之下跑去揍蔡英杰。 她也想先问清楚,到时候让家人想一个万全之策。 蔡捕头毕竟是捕头,也是有些小弟的。 而且大大小小也是个职官,打了他不得被县令大人给知道? “以后你们还是别去绣坊了,左右咱家不是养不起你们。” 季荷秀担忧。 “就是,雪娘和芸娘也该在家为亲事做准备了,嫁衣可还没开始绣呢。” 钱梅花这两天就在想这个事。 只是看着三姐妹有事做很开心的样子,她就没说,这时候正好说出来。 “这蔡捕头以前确实对咱家有恩,但是现在也确实是咱家的敌人。” 白老太眼神微寒。 竟然想霍霍他家姑娘,不给他打成猪头,都对不起她生了俩儿子。 “什么恩人呢,那难道不是他的职责吗?” 白巧娘撅嘴。 她以前觉得蔡英杰有多好,现在就觉得他有多虚伪。 “就算有恩,在他打我姐姐她们坏心思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白渝清说。 “要不是李辉赶到,雪娘可怎么办。” 钱梅花也是越想越怕。 “他有公职,咱们不能明里对着来,容易吃亏。” 白老太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老大,老二,你们不是知道他家在哪?” “知道。” 白明月回。 白皓月点点头。 “这样,你们今晚去他的必经之路蹲点,给他套着麻袋打一顿。” “这办法好,正好把他打的一年半载起不来。” 白明月说。 “得悠着劲打,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白皓月说。 不小心把人打死了,就闹大了。 “这事还是交给我吧。” 白渝清这时开口了。 “你能行吗?” 白老太不放心。 “你还是在家安心读书吧,这些事交给我们大人处理。” 白皓月也拒绝。 现在最重要的考试,其他的他们搞定就行了。 白渝清无法,只得妥协。 不过。。。他有自己的点子。 当夜,白明月和白皓月躲在蔡家的必经之路。 就等着蔡英杰走过时套着麻袋打他一顿。 结果左等右等等了个空。 最后都到子时了,蔡英杰才醉醺醺的走回来。 “该死的臭小子,坏我的好事。嗝。看我不找个理由,嗝,弄你。” 说着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白明月和白皓月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于是也不耽搁,拿麻袋盖着蔡英杰的脑袋,一顿拳打脚踢。 “啊,谁呀,啊,敢打老子。” 麻袋里传来蔡英杰的声音。 这是被打醒了? 白明月一看这情况,对着脸就是一拳,蔡英杰顿时昏了过去。 白皓月担心蔡英杰被他们打死,就拿开麻袋,触了触鼻息。 见还有气,就松了一口气,两兄弟就赶紧离开了。 离开没一会,又摸出来两个身影。 对着蔡英杰的脚裸就是一脚,蔡英杰痛醒痛呼一声,又痛昏了过去。 “不会是死了吧。” 白渝清的声音。 “死了才好,省得祸害别人。” 不是李辉又是谁。 “是这样没错,可是犯了命案会严查的。” 出气归出气,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 李辉也伸手探了一下鼻息:“没事,还有气。” 两人最后还把他架到了蔡家门口,敲了敲门。 门里蜡烛点亮,传来回应,两人躲在不远处。 喜妹以为是蔡英杰回来了,就起来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蔡英杰的身子倒了进来。 喜妹闻了一鼻子酒味,只以为他是醉了。 费力的把人拉进去,关了门。 这时白渝清和李辉才走出来,慢慢往别处走去。 “渝清,今天的事真是对不住了。” 李辉略有些尴尬。 “我倒是无碍,只要你对我姐姐是真心的就行。” “渝清你放心,我以前只是太笨了看不透,现在头脑已经清明了。” “那你打算何时来我家提亲?” 白渝清可不想李辉在这些事上再迷糊。 “等明天长案贴出来后,我就给我爹娘说。想来我爹娘是不会不同意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 白渝清安了心。 “渝清,咱们四月要参加府考,九月又要参加院考。” 李辉犹犹豫豫的说。 “是啊,今年确实撵的紧了。” 都不能让人喘口气的。 “我想着在府考前把我和雪姐姐的亲事先定下来。” 李辉心思明了之后,恨不得赶紧把白雪娘娶回家,省得有所变故。 “怎么?急了?雪姐姐还能跑了不成。” 白渝清故意挤兑。 谁让这个榆木脑袋开窍那么慢,害的雪姐姐没少哭。 “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 万一雪姐姐再遇到比他好的人可怎么办。 “你回去和父母商议吧,我家只要雪姐姐同意,我们都没意见。” 白渝清认真的说。 “渝清真是天下第一明事理的小舅子。” 李辉马屁拍起来。 “咦~你可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了。” 白渝清受不了这句油腻腻的夸。 “是是是,一会渝清来我家,帮我给雪姐姐送样东西呗?” “送东西可以,不过得有辛苦费。” 不是贪钱,只是为了增进友谊。 “这个必须的,我刚好得了本注解,借你抄一份。” “成交。” 也许前行的路有些黑暗,但是有人一同前往,也无所畏惧了。 第71章 你可想好了?非她不娶? 喜妹关上门,喊了好几声蔡英杰,蔡英杰都没醒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蔡英杰拉屋里去。 给屋里点了蜡烛,才发现蔡英杰整个人鼻青脸肿的,给喜妹吓了一跳。 “喜妹,是英杰回来了吗?” 正屋传来蔡母的声音。 喜妹顾不得惊慌,回了正屋看蔡母。 “姨妈,是表哥回来了。” 喜妹没敢说实话。 “喜妹,你有事瞒着姨妈?” 蔡母看着一脸心事的喜妹。 “那个,表哥喝醉了,喊不醒。” 喜妹说。 “唉,英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蔡母提起蔡英杰就难过。 什么时候她的儿子变得这样差了,明明小时候还是好孩子。 喜妹没有说话。 “你先去照顾他吧,我这没啥事了。” 喜妹就出去了。 第二天,蔡家才发现蔡英杰的腿折了。 蔡英杰醒来后感觉到浑身疼痛,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是憋的有点受不了,得先起来放水,一迈步,蔡英杰差点趴地上去。 腿好疼,他拉起裤腿一看,好嘛,腿脖子都变脖颈子了。 他现在也没空管这个,他快憋不住了。 最后只得喊来喜妹扶他去茅房。 最后找来郎中,才知道浑身都是伤,脚踝关节还错位了。 郎中说,身上的伤十天半月就养好了,只是脚踝怕是不行了。 没有个三四个月,怕是不能使劲,而且就算能正位,以后也恢复不好了会跛脚。 蔡英杰气的火冒三丈,成了跛脚他的差事就没了。 又让喜妹去玉存街找大医馆专门看骨的大夫。 给的结果都一致。 蔡英杰发了一通火后,才细细的想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浑身的伤总不是摔跟头摔出来的,一看就是人打的。 每个人都被他想了一遍,就是没往白家想。 他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不少,一时猜不到到底谁嫌疑最大。 这时蔡母也知道了蔡英杰被人打了,以后可能跛脚。 蔡母只觉得她真是太苦了,她一辈子都没怎么享福,一直都在吃苦。 现在成天躺床上就算了,现在儿子又成了跛脚的。 县衙怎么可能要一个跛脚的衙役,以后,蔡家怕是更不行了。 今天县考的结果也出来了,县衙辰时贴了长案。 早就等着的考生及家人都一窝蜂的上去找自家的名字。 没过的人垂头丧气,一脸挫败。 考过的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在这,在这,第二名。” 白明月激动的说。 排名这么靠前,府考通过率也是铁板钉钉的能过了,就是名次是未知数。 “真的是渝清。李辉是第一名呢。” 白皓月也激动了。 一旁的李贵也是激动的只会说:“好,好,好”。 “咱们快去和大家说这个好消息。” 白明月一马当先。 白皓月和李贵也紧随其后。 人群后方的不远处,李家的李辉和李悦薇,还有白家的众人都在。 哦,除了白老太,还有两小只。 白老太是被上次的事件给吓出阴影了。 “好好奇县案首到底是李辉哥哥还是渝清哥哥呀。” 白巧娘看着远处还没揭晓的答案。 众人都在等着去看的人回来,也没有回答白巧娘的问题。 “嘿嘿嘿,雪姐姐希望是花落谁家呢?” 白巧娘看着动不动就眉目传情的两人问。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过焦点是白雪娘。 其中两道最具锋芒的眼光来自李辉和白渝清。 白雪娘的回答,决定了两人在她心里谁排老大。 白雪娘“轰”一下,红了脸染了耳。 这让她怎么回答?她索性不开口。 李辉被白雪娘羞涩的芙蓉脸迷的又失了神。 白渝清真是没眼看,这个辉兄现在动不动就发花痴。 白巧娘和白芸娘捂嘴偷笑,季荷秀和钱梅花笑着移开了眼。 孩子脸皮薄,得顾着点。 一边的李悦薇就惊讶了,这一直和尚作态的儿子,今个还俗了? 看样子白家人都知道他儿子对雪娘有意。 所以他儿子有了心上人还对父母瞒的这样紧? 李悦薇也移了目光。 白雪娘被李辉看的浑身不自在,往身边白渝清的身后移了移。 “咳,呃,那个。” 回神的李辉看着白渝清尴尬了。 “辉哥哥不用解释,我们懂我们懂。” 当然又是白巧娘说的。 “哈哈哈哈,渝清考了第二名。” 白明月笑着和大家说。 白渝清他早就猜到了,也不意外。 “咱们李辉考了第一名。” 李辉也咧着个嘴。 李辉听见这话,下意识的看向白雪娘,正好看到露出脑袋的白雪娘也看着他。 又是短暂目光的交汇,白雪娘又成了缩头乌龟。 李辉看着躲避他目光的白雪娘,笑出了声。 他的雪姐姐真是可爱啊。 还没笑两秒就对上白渝清的眼睛。 “咳,呃,那个我不是在笑你。”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对你笑。” 李辉见自己越解释越傻就不解释了,渝清会懂他的。 白渝清当然懂他辉兄的想法,他的辉兄已经被他的姐姐迷的七荤八素了。 李贵也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向李悦薇看去。 李悦薇一耸肩表示她也不清楚。 “一会衙役会上李大哥家报喜,李大哥快快回去等着吧。” 白皓月对李贵说。 “那我们两家就此别过,明日再一同庆贺。” 李贵应了。 季荷秀和钱梅花也和李悦薇道了别。 “你可是看上了白家的雪娘?” 李悦薇问。 “谁啊?” 李贵开心的有点傻掉了,反应不过来。 满脑子就是县案首是他儿子,他儿子是县案首。 “是的,儿子心仪雪姐姐已久,还望爹娘应允。” 李辉停下脚步,朝李贵和李悦薇一拜。 “啊?你小子有心上人了怎么不早说,害我为你操心这么些时日。” 李贵反应过来。 “让爹劳心是儿子的不是。” 李贵看着突然不和他呛声,还一直乖觉儿子,怀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 上周可还不是这样说的。 “你可想好了?非她不娶?” 李悦薇严肃的问。 “想好了,李辉这辈子只娶白雪娘为妻。” 李辉很认真也有所强势。 第72章 不要屁也不放,就在脑子里把自己的想法否定到泥巴里 “白家人都知道?” 李悦薇又问。 “是的。” 李辉莫名的有些尴尬。 “你这孩子,所有人都知道,就我和你娘不知道。” 李贵拍了李辉肩膀一巴掌。 李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你不再考虑考虑。” “娘,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不然也不会现在才说出来。” 他娘不会是要反对吧。 “既然是你选择的,我自然不会反对。” 李悦薇脚步移动着。 白家家风很好,孩子们又是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 白雪娘也能看会写,以后嫁过来能给李辉安排好屋里事。 最重要的是两家正门当户对,没有谁高谁低,不会有歧视。 她有时也想过,等李辉中了举人或者中了进士,再找个好岳家能帮他些忙。 但是又怕到时得李辉低头,这是她接受不了的。 不过现在这样就挺好,白雪娘不会拉李辉的后腿,也不会和她不对付。 “你娘说得对。成亲的是你,你自己喜欢就成。” 李贵手搭在李辉肩上说。 “我自然是喜欢的。” 李辉说完就和他爹一起跟上了李悦薇的步伐。 “爹,娘,明日你们便去寻个有福气的媒人吧。” 李辉见爹娘不反对,更想快些把白雪娘娶回来了。 “以前你爹我急你不急,现在倒好,你爹我不急了你又开始急。” 李贵觉得这是风水轮流转。 “这事交给我吧,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就行。” “是。” 李辉心满意足。 白家一行人到家,就见白老太带着俩孩子在门口等着。 “娘,你怎么出来等着了?” 白皓月离老远就说。 “我乐意。” 白老太说着就迎了上去。 “怎样?第一还是第二啊?” 白老太到面前了问道。 “第三。” 白明月一脸认真。 “?啊?第三也挺好的,没事哈。” 白老太安慰着白渝澜。 “噗嗤,娘,大哥他逗你呢。渝清考了第二名。” 白皓月好笑的看他娘小心翼翼的安慰着白渝清。 “老大皮痒了,敢拿老娘寻开心了。” 白老太作势打了两下。 白明月也没躲,一行人笑着回了屋。 “今天可是县考放榜的日子。” 赵旗云向古齐铭问。 “是今日。” 古齐铭想到了他哥哥。 他哥也参加这次的县考了。 后面的白渝澜听见后,也想到了他哥。 也不知道排名是多少,听说他哥和李辉想差无几。 又想到了李辉和他姐姐,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还有芸姐姐,也要开始给他找姐夫了,他未来姐夫是个啥样的人呢? “渝澜兄,你哥哥和齐铭兄的哥哥肯定都能过。” 田单对着两人说。 “借你吉言了。” 白渝澜回神。 “谢谢。” 古齐铭看了田单一眼。 古齐铭总觉得田单这两天对他们的态度有些怪异。 白渝澜也有感觉,他觉得可能跟家庭有关系。 头两天开学后,他们都知道衙门贴了县考的圆案。 开学后就问白渝清是不是他哥哥,古齐誉是不是古齐铭的哥哥。 最后才知道古齐铭的哥哥古齐誉,和白渝澜的哥哥白渝清都参加了县考。 他们就互相阐述了自家的家庭成员和营生。 古齐铭家是开成衣铺的,赵旗云家是武馆的武师,董兴宇家是开酒楼的,白渝澜家摆的饭摊。 只有田单家,没有什么营生,家中还只有一个爹,在批发区做工。 然后从那起田单变得有些沉默,还有些过于“恭维”。 也不是恭维吧,就是想拍马屁又不想谄媚,就弄的有些别扭。 这几天他们四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田单相处了。 “兴宇兄,你家的生意现在一定好了吧。” “呃,还是老样子。” 他家酒楼生意不好,勉强够吃喝而已。 “你家不是向渝澜兄家买了方子?” 田单疑惑了。 “啊,哦,有些事耽搁了。” 董兴宇半天想了个借口。 总不能对田单说,白渝澜家也打算开了酒楼吧! “那可惜了。” 田单想到他回家时和他爹说的话。 “爹,我有一个同学,他家的饭食做的很好吃。” 田单夹着桌子上的菜。 “你去同学家做客了?” “这倒没有,学院购了他家的一些方子,在学院就能吃到。” 所以爹啊,咱也买个方子呗!!? “看来,你同学家的饭食确实好吃。” 田大海想着读书人都爱吃的,一定是很好吃了。 “是啊是啊,爹,你说咱要不要也买个方子,到时候做出来卖呀。” 田单充满希望的看着他爹。 “生意可不是这么好做的,不说咱们买不买得起,就说咱们能不能做的出来吧。” 田大海看着他六岁的儿子,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自己。 。。。那些精细活他可干不来啊! 田单一听瞬间泄了气,看着桌上勉强能用的饭食,田单也觉得他们可能做不出来。 要揽瓷器活也要有那个金刚钻啊! 他们估计连方子都买不起。 田单回神后,看了看左边的白渝澜,想着要不要开口问问。 万一渝澜兄能帮他们想个其他能挣钱的法子呢? 但是说出来会不会为难人? 田单打算放弃这个想法。 白渝澜察觉到田单有话给他说,他一直在等田单开口。 结果田单像是放弃了。 “单兄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白渝澜主动问。 他也不希望田单因家庭原因和他们生分了。 “呃,是有,就是可能会让你感到很为难。” 田单不想让白渝澜感到为难,但是除了白渝澜,好像也没人能帮他了。 “你怎么知道会为难我呢?如果我并不在意呢?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会不会让我感到为难?” 有些事就是要舍得下脸面,不要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可不是让你没脸没皮的一直拿自己不当外人。把握好那个度,别人如果有为难的样子,就停止你的行为就行了。) (不要屁也不放,就在脑子里把自己的想法否定到泥巴里。) “而且,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但是不能因为我知道,我就要主动去帮你。你起码也要拿出来点态度啊。 第73章 凡事量力而行,不要做自己承受范围以外的事。 “渝澜兄知道?” 田单有些不可思议。 “大概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需单兄帮忙解惑。” 白渝澜不能打包票啊,他又不是田单肚子里的蛔虫。 白渝澜都说到这份上了,田单再不表态就有些。。。 “实不相瞒,我是想让渝澜兄家帮我家支个招。” 田单有些不好意思看白渝澜。 本来嘛,他家的事跑去麻烦别人就算了,还是这种大事。 “出路?” 白渝澜一时大脑宕机了,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家是发生啥事了呢。 “是,渝澜兄也知道我家就我和我爹两个人,我又要读书写字。” 田单叹了一口气。 “我爹在批发区做工,每日是一百文钱,放在一般农家也能过的富裕。” “只是渝澜兄也知道,笔墨纸砚哪一样都不便宜,还必不可少。” “家中虽也能有些许剩余,但想置办一些书籍怕是不行。” (这时候的书籍印刷没有现在那么方便,基本都还有手抄书。) “所以想让渝澜兄回家问问家中长辈,我家能做些什么营生?” 田单看向白渝澜。 一旁的古齐铭听到这心想,渝澜兄一向乐于助人,乐善好施,想来会回去问一问的。 “这没问题,等到了假日我便回去问问看。” 白渝澜爽快回应。 原来是帮他们想个能做的小生意。 “多谢渝澜兄了。” 田单感动的对白渝澜行了鞠礼。 他没想到白渝澜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因为一般人不会把别人家的事揽下来。 他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不用谢,小事。” 白渝澜伸手托了一下田单的手,让他起。 田单本以为千难万难的事,就这样轻松的达到了,他有些飘忽。 放水回来的赵旗云和董兴宇看了一眼田单,对白渝澜使了个眼神问“这是咋了”,白渝澜摇头回“无事”。 这时古齐铭咳了两声,大家心有灵犀的知道是孔夫子来了。 孔夫子见他们都在认真背书,围着教室转了三圈就走了。 “我听说你哥考了第二名。” 赵旗云转身对白渝澜说。 “你怎么知道?” 白渝澜惊讶。 “我还知道齐铭兄的兄长考了第三名。” 赵旗云一脸得意。 古齐铭也诧异的看向赵旗云。 “兴宇兄也知道的。是吧,兴宇兄?” 赵旗云见两人不信他。 白渝澜也不是不信,就是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 “对,我和旗云兄一起听见的。在茅房。” 董兴宇还说了出处。 。。? 又是茅房,茅房是学院八卦的中心思想地吗!!! “旗云兄和兴宇兄还是不要乱传的好,上一次我可是被害惨了。” 做为过来人的田单劝着。 众人都想起了刚开学不久的那茬,对视一眼后背起书来。 白渝澜觉得这次应该不是谣言了,因为前三次的圆案,白渝清都是在第一第二徘徊。 他哥是第二名,那李辉就是第一名了,也不知道李辉和他堂姐的事如何了。 今天白家肯定又做了很多好吃的,唉!白渝漆和白玉娘可真有口福。 白渝澜都有些怀念在家启蒙的日子了。 今天李家托了媒婆来白家说亲,因俩孩子是两情相悦,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等白渝澜假日回家时才知道白雪娘和李辉已经下定了,就等着找个良辰吉日定婚期。 白渝澜别提多震惊了,前几天这还八字没一撇的,现在可都都定了亲了。 做小孩子就是不好,家里有什么大事不会特意去给你说,也不会特意去等你在家时候再去办。 不过也是他到底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大人有事没事就寻求他的意见的话,才脑子不正常呢。 更何况还有两小只和他一样惨,都定下来后,才知道亲姐姐和李辉哥哥定了亲。 他好歹早就知道了,这样一想,嗯,好受多了。 得赶紧长大才好,这样才能参与到家里的事里来。 这个假日,白渝澜为了早日长大,每顿都多吃了两碗饭。 白家的长辈看在眼里,都还以为他是要拔高个了。 “单兄,我等你多时了。” 白渝澜对刚进宿舍的田单说。 “渝澜兄见谅,家里有点事来的晚了。” 田单把东西放好说。 “呐,这是给你写的一道小吃方子,你可以让叔叔试试。” 白渝澜递给田单一张纸。 “天呐,渝澜兄你家长辈真有心,这才一天就想好了。” 田单激动又感动。 这其实是白渝澜自己写的,白家人并不知道。 见田单误会白渝澜也没有澄清,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铁板豆腐?” 田单第一感觉是这是一道豆腐菜。 “是的,工具简单,做法简单,最主要的是一个人也可以轻松搞定。” 本来白渝澜想的是狼牙土豆,但是这世界好像没有土豆。 又想的糯米饭团,可以去批发区摆摊子。 但是奈何粮食太贵,更何况还是糯米,又只能作罢。 最后想了个狼牙土豆的弟弟,铁板豆腐。 铁板锅可以找铁匠定制,豆腐也不贵,辣椒面香葱啥的都不缺。 就是很容易被别人学了去。 “小吃?” “对,是一道小吃。只是很容易被模仿出来。” 白渝澜提前说明。 “这。” 田单有些傻眼了。 “没事,你可以在别人研究出来之前,把你家的口碑做出来。以后就算有很多高仿,但只有你家是正品。” “可是,如果卖的人多会不会影响生意?” 田单怕以后为大家做嫁衣他家生意反而惨淡。 “。。。你可以回家和你爹商议商议。” 白渝澜见田单想法消极说。 他已经想了一个点子了,如果田家连尝试都不尝试直接放弃。 那他以后可能不会和田单疏远,但是一定不会再费心费力替他想这些了。 别人已经给你做好了梯子,你若因怕半途摔落而不去攀登,那谁还能逼迫着你上去吗?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胆气了。 你要敢冒险,敢想敢做,还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畏畏缩缩,犹豫不决,后果也承担不了,那还是老老实实的一步一步走稳妥。 总不能让同行手拉着手的带着你吧? 同行那么傻的吗? 凡事量力而行,不要做自己承受范围以外的事。 不然一旦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 第74章 我可求求你了,你可别说了。 确实,这世上不是没有大赌的人,但是你要知道人家可能家里人能给他兜底,赔了也能活下去。 不要和不是同阶层的人去比,因为没有可比性。 田单其实想的也没错,起码想了最坏的结果,但是也要想好坏结果后该怎么应对。 只想着挣得盆满钵满,不想着亏本甩卖的人,考虑事情不全面,容易走错。 “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和我爹商议商议。” 田单已经等不了再过五天才回去了。 白渝澜看见这一幕,对田单倒是有些改了观。 虽然田单想法很喜欢消极,但这可能是受生活环境的影响。 毕竟身无分文,做什么都要优先考虑后果。 田单的行动力也不差,也敢想,不然也不会想着让他家这个未来的同行,替他们家想主意。 这也算是他的优缺点了。 “咦?单兄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 刚来的赵旗云问。 “回家了,可能有东西忘拿了。” 白渝澜回。 “也不能这样急切啊,被学院的夫子看到又要挨批了。” 白渝澜就没有回话了,因为这也不需要回。 “渝澜兄的兄长可是真的考了第二?” 赵旗云好奇。 “嗯,是的。” “听说第一名和第二名是一起长大的同伴。真的吗?” “是真的,两位哥哥自幼便相识了。” “哇,真的是典型的近朱者赤了。” 赵旗云说完看了看白渝澜,白渝澜瞬间觉得赵旗云的嘴又要说傻话了。 “那渝澜兄怎么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时常无语。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渝澜兄怎么没有近朱者赤。” 。。。呵呵,不如不说这句话。 “这个,那个,渝澜兄我不是在说你笨啊,你可千万别误会。” 赵旗云欲哭无泪。 “旗云兄不必解释,我懂。” 白渝澜忍着无语宽解赵旗云。 “呼~那我就放心了,渝澜兄其实还是挺聪明的嘛。” 赵旗云长出一口气。 。。。。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就怕身子突然僵硬 “旗云兄不用解释,真的,我懂我懂。” 我可求求你了,你可别说了。 可能白渝澜的心声感动了神明,赵旗云不说了,他准备睡觉。 白渝澜想起以前董兴宇找他买方子的事,决定了一件事。 “唉,渝澜兄,你去哪?能帮我接杯水吗?” 赵旗云喊住走到门口的白渝澜。 赵旗云开口喊他的时候,给他吓了一跳,就怕再说什么傻话出来。 “我去茅房,你自己接吧。” 接水可没有他的事重要。 赵旗云到底是懒得起来接水喝,直接睡着了。 白渝澜没有上茅房,他去董兴宇的宿舍找他去了。 不过董兴宇还没来,白渝澜就在宿舍的必经之路坐着等。 白渝澜想起一件被他忽略好久的事。 “系统?” “在呢。” “为什么现在你都不让我做任务了?” 自打他被迷魂散迷晕开始,系统就像是也中毒了。 定时的给他发奖励就算了,还不给他发布任务了。 开始他还偷着乐,不干活还能白拿,简直不要太爽好吧。 但是他现在老觉得系统在憋着什么大招,就等着打他个措手不及。 也可能是他白拿太久,手软还有些心虚了。 “你现在已经正式进入科举任务了,其他任务都被免任务解锁了。” 系统摆手,呃他有手的话。 他现在只觉得白渝澜才是系统,而且还是超级系统。 以前突然多出来个灵泉和空间就算了,现在触发了科举任务后,其他任务还都被免任务了。 这还是它统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就算白渝澜有时说谎不打草稿,它也给免了罚了。 为了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谎话,得罪不知底细的魂魄可不值得。 只要以后白渝澜好好的考科举,走官路,做好人,它一定对他极限式宽容。 “科举任务?我可刚成为学子没多久啊!?” 他就知道这破系统憋着大招呢。 这不会是让他当什么神童吧? 什么县考,府考,院考,所有考都通通第一名? 那他真的会拿块豆腐拍死他自己。 拍不死就拿根面条上吊。 吊不死就,就,就认命了。 “。。。” 系统真的有被白渝澜的脑瓜子整无语。 还拿根面条上吊,怕不是让面条上吊吧。 “没有,你想多了。只要你每次考试都通过就行。” 系统解释。 “真的?倒数第一名通过也可以?” 白渝澜问。 “。。。” 系统想拿张宣纸拍死白渝澜,这也太没有理想了。 “可以,但是你最好还是尽力不要做最后一名,不然下一场容易被刷下去。” 系统想着法的要激发出白渝澜的冠军梦。 “有道理。” 白渝澜一想也是哦,这次是最后一名,那下一场直接就没希望了。 见白渝澜想通了,系统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白渝澜说: “那我考个中上游的就差不多了吧。” 后面尾巴多,截也截不到他。 。。。 冷静,冷静,起码从最后一名提升到中上游了,进步不少了。 不行,忍不了,系统自动关机拒绝回答白渝澜的问题。 白渝澜被突然有小脾气的系统给惊住了。 “渝澜兄?” 董兴宇一来就见白渝澜拿棍在地上戳戳戳。 白渝澜听见叫声抬起头,就看见董兴宇的大脸近在咫尺。 白渝澜绷直了身子,结果身后空无一物,摔了个屁股蹲。 他什么时候蹲在地上的,他不是坐着呢吗? “渝澜兄?” 董兴宇见白渝澜被他吓到了,忙把白渝澜从地上拉起来。 “兴宇兄啥时候来的?我没注意。” 白渝澜可真是尴尬啊。 “刚来,正准备进宿舍呢。” 董兴宇拍了拍肩上的包裹。 “那兴宇兄先把包裹放好出来,我有事和兴宇兄说。” 董兴宇便先去宿舍放置包裹去了。 白渝澜趁此时间把衣服拍了拍,整理整理,慢斯条理的坐在座椅上等着。 “渝澜兄是为何事?” 董兴宇也坐下。 “你不是说你家酒楼生意惨淡,要找办法起死回生?” “是啊,渝澜兄家可是打算卖方子了?” “没有。” 董兴宇愣了一下,问“那是你有法子?” 白渝澜点了点头:“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董兴宇好奇心被勾起。 第75章 不苦不苦,一点也不苦。 “兴宇家酒楼是几层?酒楼布局是怎样的?” 白渝澜要先问清楚,才好设计。 “两层,一楼堂食,二楼雅间。” 董兴宇说。 看样子这里的酒楼都是一个布局了。 “兴宇兄,你家可以在一楼摆设一张案几,请俩说书的在那评唱。” “渝澜兄的想法很是新奇,这也倒是简单的很,就是玉存街有一家说书的店了。” 董兴宇觉得总不能和别人说的一样吧,这样他家不是就是东施效颦了。 “这不妨事,只要你家的说的够新奇,说不定他家还会来偷师呢。” 白渝澜觉得这都是小事,你总不能因为别人有人在做这一行了,你就不做了吧。 “渝澜兄说的是,可是去哪找新奇的故事来评唱呢?” 董兴宇觉得这个问题解决了,那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我倒是有不少这个新奇的故事,不过可不能白给你。” 白渝澜想自己赚钱了,能挣钱就能顶起一片天,就能在家里不被当小孩子万事都参与不上。 最主要的是他堂哥白渝清会走科举,想到以后他也一定会走科举,还有个白渝漆也是。 他家以后还得搬家,没有钱可怎么行? 他几个姐姐也都要嫁人了,嫁妆也得备上,他们三个白家的小男人以后也得娶娘子呢。 唉,处处都要钱啊,得想法子多挣点钱了。 “若渝澜兄肯出的话,我家定是不会白拿的。” 白渝澜肯为他家出谋划策,他已经很感激了,更何况还为他家提供了最需要的东西。 “嘿嘿,这个等下周过假期时,我和我爹去你家酒楼看看,让长辈们商议商议。” 这就是做孩子的烦恼了,有时候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若没有家人的支持,那就啥也不是了。 而且这些大事确实不是他们这俩孩子能做主的。 所以两人定了时间,就一起讨论起文章来。 “咦!你看那可是齐铭兄?” 董兴宇看着远处对白渝澜说。 “是齐铭兄。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喜形于色。” 白渝澜看着远处那个笑容灿烂的人。 “听说他哥考了第三名。” 董兴宇说。 县考前三名,别说府考了,院考也是能过的。 注定了最低也是位秀才。 这时古齐铭也看见了他们,眼睛一亮,向他们走来。 董兴宇和白渝澜也站起来往前迎去。 “齐铭兄怎么如此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董兴宇装作好奇的问。 “是啊,齐铭兄说出来让我们也沾沾喜气呗。” 白渝澜也问。 让人把开心的事分享出来,满足他的分享欲,也拉近双方的距离。 毕竟以前古齐铭可是沉默是金,神色淡淡,疏离于他们之外的人。 这好不容易能拉近距离了,可不得把握住嘛。 “不是我,是我兄长,这次县考第三名。” 古齐铭笑意盈盈的比了个三。 “那真的是充满吉祥的喜气了,我们只听着都很开心了。” 董兴宇也高兴的说。 “还没向渝澜兄道喜呢。” 古齐铭不减笑意的看向白渝澜。 “我?哦,这还真的是呢。咱俩都是准秀才的弟弟了。” 白渝澜神气的说。 “唉!我是没有秀才哥哥了,我只能争取做一个秀才哥哥了。” 董兴宇做苦恼状。 “咱们也得争取做个秀才了,不然到时候得多尴尬。” 白渝澜的神气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了和董兴宇一样的表情。 “尴尬什么?” 赵旗云突然跳了出来。 “你把我吓得好尴尬。” 白渝澜拍着胸脯。 古齐铭和董兴宇在那偷笑:“渝澜兄怎如此胆小,刚刚还被我吓的摔了个屁股蹲。” “渝澜兄以后来我家习武吧,不说成为高手不,起码你身子能壮实些。” 赵旗云看着瘦小的白渝澜。 “习武可以,但是我要澄清一下,我这不是身无二两肉,我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做为男人,怎么可以让别人说自己身子不壮实。 “是是是,你当然身有二两肉。” 赵旗云贱兮兮的说。 然后董兴宇和古齐铭齐刷刷的向白渝澜的下面望去。 。。。。 该死的,白渝澜被这几人捉弄的成了一个大红脸。 “渝澜兄不用害羞,大家都是男人嘛。” 董兴宇看的稀奇。 头一次见男子的脸红成这样。 古齐铭想了想发现,白渝澜确实没和他们一起蹲过茅房。 见白渝澜尴尬很,古齐铭开口说:“单兄呢?还没来吗?” “来了,不过又回去了。” 赵旗云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白渝澜真是服了,他虽然已经适应了自己是男人。 但是有时还是下意识的躲避和别人说敏感话题。 白渝澜突然想到上一世他还是女人时,脑子里想的一个问题。 假如你变成了男人,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他当时想的是啥? 哦,是想知道男人在做特殊运动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得,他这辈子能用亲身体验回答上辈子的这个问题了。 不过还得等十几年。。。 “渝澜兄在想什么?” 董兴宇看着神情古怪的白渝澜。 “咳咳,我在想,旗云兄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我说的什么?” 赵旗云忘了。 。。。。 白渝澜常常被赵旗云给弄无语,他都习惯了。 “可是说的去旗云家习武的事?” 古齐铭说。 因为赵旗云除了这句话,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哦,这个啊,我绝对是认真的。下周你们就可以去。” 赵旗云举起手,就差发誓了。 他成天在家被训的四肢发软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他自己真的很无聊。 还特别很枯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天知道他多希望天天待在学院上学。 “这,下周我们有事,可能去不了。” 白渝澜说。 董兴宇和古齐铭也点头。 “啊!那下周呢?” 赵旗云惨兮兮。 “应该可以。” 这谁又能保证的了呢?计划可赶不上变化。 赵旗云惨叫。 “听说习武很苦,是真的吗?” 古齐铭问。 “不苦不苦,一点也不苦。” 赵旗云忙说。 。。。 看你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不苦的样子啊! 第76章 一般女子见了怕是要惭愧死。 看众人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赵旗云叹了一口气说: “就是特别的无聊,扎马步是成天的扎啊,一天下来我都要变青蛙了。”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我外公收你们学费的。” 怕他们拒绝,赵旗云又补充说。 他外公非要说什么习武的基础是底盘稳,扎马步就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他觉得是他以前太调皮捣蛋了,他外公才想着让他习武,变着法的治他。 “呃,这个我可吃不消。” 古齐铭明确拒绝了。 他真不想受罪,能动脑子就行了,动手的事他是万万不想做的。 “那个,我是家里独苗,我爹娘可能不舍得我去习武。” 董兴宇说。 “渝澜兄~” 赵旗云看向最后一个没有表态的人。 “我没问题,我可以去。” 白渝澜对上赵旗云期盼的眼光说。 “渝澜兄真真的是乐于助人。” 赵旗云给白渝澜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渝澜把他推开了,赵旗云看着轻轻松松把他推开的白渝澜有些迷茫。 “我要下下周才能去。” 白渝澜说着刚刚没说完的话。 “没问题没问题?” 赵旗云还怕他不去呢,能去就行,晚些也没事。 最后一天,放假日前。 学院又召集学子们开会了,大家往孔子像那赶去。 地上已经放了蒲团,各班随着各班位置入座。 “今天又是为什么事?” 对上一次有阴影的田单问。 这次不会是因为八卦了吧。 “不知道,应该是和这次县考有关吧。” 董兴宇猜测。 古齐铭挑眉,白渝澜疑惑,赵旗云左顾右盼心不在焉。 “静。” 有夫子上前说。 人群瞬间鸦雀无声,不再低头呢喃。 那位夫子下去,院长上来,冷不丁的和白渝澜来了个对视。 给白渝澜紧张傻了。 这时从后面又进来一批学子,是今年参加县考的学子。 白渝清和李辉还有一个人走在最前面,那个人应该是古奇誉了。 那队人坐在了最左边,白渝澜他们这些新生是在最右边。 见他们都坐好了,院长开始了他对学子们的勉励。 “今年县考前三名,皆出于我们学院。分别是李辉,白渝清,古奇誉。” 随着院长的话,三人起身对院长一拜,然后坐下。 “你们做为学弟,学长,要向他们学习。” “没有考过的也不要气馁,要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加以增进,下一次争取榜上有名。” “考过的也不要骄傲,后面还有府考,院考。” “只有考过了院考,得了秀才的名头,你们才是真正的划分了阶级。” 【获得秀才功名后,就可以享有免除徭役田税、见官不跪。 遇罪不轻易处罚、出门游学的权利。 一些被朝廷看重的秀才,还有粮米的福利待遇。】 “也才堪堪进入了科举考试的行列,就算以后去了别出进学,也万万不可懈怠。” “学子聆听夫子教诲,必定记于心,行于为。” 考过的人齐声回。 院长点头头,表示很欣慰。 又对学子们进行了洗脑式刺激后,宣布散学。 白渝清和李辉向白渝澜走来,古奇誉也来找他弟弟。 “渝澜在学院可用心了?” 白渝清摸了摸白渝澜的头问。 “渝清哥哥,渝澜兄在学院很用心的。” 董兴宇凑前来替白渝澜回答。 还厚脸皮的随着白渝澜喊白渝清哥哥。 “你是渝澜的同学。” 白渝清看向董兴宇。 “是的,我叫董兴宇。” 天呐,县考的第二名给他说话了。 “我是赵旗云,也是渝澜的同学还是舍友呢。” 比兴宇兄可还多了个身份呦。 “你好,渝澜在家时常提起你们呢。” 白渝清热情的回应。 白渝澜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白渝清睁眼说瞎话。 “渝清哥哥,渝澜兄有提到我吗?我是田单。” “有的有的,好像还有个古齐铭。” 白渝清照顾到了所有人。 “他就是古齐铭,他哥哥也是你同学呢。” 赵旗云指着正在说话的古家两兄弟。 李辉见白渝清和新生打成了一片,一口一个弟弟哥哥的,觉得很有意思。 见白渝澜自豪的看着同学围观他的哥哥,李辉笑着走过去。 “渝澜在想什么?” “觉得很自豪。” 白渝澜看着李辉笑着说。 看着哥哥受到同学们的崇拜,他心里莫名的很火热。 李辉秒懂。 “听说渝清哥哥和李辉哥哥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赵旗云问。 “。。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不是穿一条裤子。” 白渝清解释。 “渝澜兄说,穿一条裤子长大这是形容词,表示两人关系亲密。” 田单也解释。 。。。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 白渝清一脸谦虚。 “李辉哥哥也是渝澜兄的哥哥吗?” 董兴宇问李辉。 “呃,可以这么说。” 李辉一时不知道是该反对还是同意。 “不是吗?” 田单问。 “是哥哥,也是姐夫。” 白渝澜尾巴快翘天上去了。 “天呐,县考第一第二都是渝澜兄家的。” 田单羡慕坏了。 那边古齐铭和古奇誉也看过来,古齐铭好奇的走过来。 古奇誉也跟着过来,然后对李辉和白渝清笑道: “原来咱们两家的弟弟是同学,当真缘分。” “确实是有缘。” 李辉笑。 他们前三名和今年的新生都有关系,没听刚刚都喊他们哥哥了。 “齐铭兄,你哥哥好帅啊。” 赵旗云惊呼。 赵旗云长的头高马大,还有些小胖,他做梦都想变帅些。 众人都向古奇誉看去,浓眉大眼皮肤还白,确实挺帅。 李辉是那种看着不像读书人的读书人,身体壮实但不胖。 白渝清有些清瘦,一副芊芊学子的样貌。 古奇誉就是那种有些偏可爱的帅,白渝澜觉得他可以男扮女装,保证以假乱真。 “多谢。” 古奇誉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他帅。 以前都是说他形似女子,没有男子气概。 不是说他娘娘腔,而是说他皮肤太白,像个姑娘家。 这时候都流行男子是小麦皮肤,学子是可以适当白些。 但是古奇誉是太白了,一般女子见了怕是要惭愧死。 第77章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齐誉哥哥,我好羡慕你的皮肤啊。” 白渝澜真的要羡慕死了。 他上辈子是黑黄皮,为了美白费了多少心力财力,最后也只是管用一丢丢。 “可是男子有这么白的肤色可不是好事。” 古奇誉无奈的说。 他因为这个可没少被人说闲话,而且他还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倒不是真的抓不了鸡,只是干不了重活,他家地都租出去了,也没活让他干。 “那是他们羡慕嫉妒恨。” 白渝澜说。 见白渝澜是真心喜欢,不是客气话,古奇誉真心的笑了起来。 原来有人会羡慕他的肤色,看来这个肤色也不是很差。 古齐铭也感动的看着白渝澜,他的皮肤虽然没有他哥的白,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小时候和别人玩,别人都扒他裤子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所以他不再交朋友,也不和别人说话,因为皮肤他还有些自卑。 但是上学以后,他们四个都没有因这事背后议论过他。 他才慢慢的开始走出来。 现在,他是真的不在意了,因为有人喜欢。 见学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散开离去。 “你的同学很不错。” 古齐誉对古齐铭说。 “是的,他们真的很不错。” 古齐铭很认同。 两人同时想起白渝澜。 “渝清哥哥,你们现在又回学院了?” 不然怎么那么齐。 “当然,我们还要在学院学到院考成绩出来后呢。” 总不能在家自学吧。 “还是在原来的那什么考前预备班?” “嗯,不过没考过的人都留级了,不能去了。” “渝澜真的觉得白皮肤好?” 白渝清好奇的问。 “当然了,渝清哥哥不觉得吗?” 白渝澜反问。 “女子有这种肤色很是加分,但是男子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特别是五官还柔和。 “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做为子女怎么可以嫌弃父母赐予的肤色呢。” 白渝澜上一世虽然黑,但是她也没嫌弃过,只是羡慕别人。 因为她就是她,她是不会嫌弃自己的。 白渝澜突然想起一个可能。 上辈子那些男人就是因为她的肤色才离开她的? 吃了肉又嫌弃肉腻? 白渝澜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可是别人会嫌弃,会觉得他是异类。” 如果五官阳刚一些,还好些。 “只要自己喜欢,别人说什么又能如何?又不会少一块肉。” 白渝澜不知道是在维护古奇誉还是在维护上一辈子的自己。 上辈子他因为皮肤也没少被人嘲弄。 后来她学会了化妆,,,交了男朋友。。 后来露出了真容,,,男朋友吓跑了。。 该死的,最后一个还顺走了她的钱,说是他的精神损失费。 还说她是癞蛤蟆装青蛙,只会呱呱。 当时是魂体时候,就应该先去让那个人看看。 毕竟那时候她是真的惨白惨白的,最好是把那个人吓死。 可恶。 系统快被白渝澜笑死了,这个宿主太逗。 没想到他弟弟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白渝清开心了。 果然都是白家人,喜欢白皮肤。 白渝澜可没空顾着白渝清的想法。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个男人了。 白渝清看着神游太虚,一副恨不得锤死人的白渝澜,有些不明就里。 是他的话惹到渝澜了? 怕白渝澜觉得他是以貌取人的人,白渝清打算解释一下。 “刚刚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咋滴敢说不敢认?” 白渝清刚开个头,白渝澜就回了这么一句。 白渝清被突然发火的弟弟吓了一跳,看来他真的把弟弟气到了。 刚刚还因他自豪,现在都恨不得锤死他了。 白渝清一时不敢说话。 白渝澜也从上一世的回忆里退出来了,尴尬的恨不得钻骡车底下去。 “咦?这是咋了?” 一直听两人说话的白皓月打破沉默。 “呃,是我不好,我不该以貌取人,我以后会改的。” 白渝清不敢解释了。 “呃,渝清哥哥我刚刚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说一个同学。” 白渝澜无中生学。 “嗯,哥哥知道,以貌取人是不礼貌,是无知的行为。” 白渝清以为白渝澜是在不让他尴尬。 。。。。 这该死的误会。 “渝澜,有你的一封信。” 白皓月才想起来刚刚路过拾月信馆的时候,人家给他的信。 从怀里掏出信,递给出了车厢的白渝澜。 白渝澜拿起信进了车厢,白渝清一看就知道是大石写来的。 这几年两人时常通信,白渝清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两人为什么那么要好了。 想起心里一直憋着的一件事,白渝清打算问问白渝澜。 但是想到刚刚被他气的发火的白渝澜,白渝清又不敢开口了。 天知道,一向软软糯糯的弟弟被他气的变炮仗有多可怕,又多心虚。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坏的哥哥。 白渝澜看完信心情又好多了。 大石说他在山中大有收获,比打猎收益好。 还说他认全草药后,他想去学医,当个村医。 因为李悦薇走了,白杏村没有村医,看病都要去隔壁村。 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人怕是都能耽误了。 还还了他二十两,说是剩下的三十两以后再还。 白渝澜收了票子,把信也收好,打算回家了放起来。 白渝清见信里还有票子更纳闷了,不过这是他弟弟的事,他不方便过问。 “渝清哥哥,大石现在可厉害了,像大伯一样会打猎,现在还会认草药了。” 看着大石变的越来越好,白渝澜是很有成就感的。 “那确实是很好。” 白渝清确实没想到。 “以前他家建房子,我给他五十两银票,现在他还我二十两了。还说剩下的以后还。” 白渝澜打算为大石正名,大石已经不是大石了,他是石望生。 “渝澜,你可以帮我问大石一件事吗?” 白渝清觉得这件事他不弄清楚,他就一直放不下。 “什么事?” 白渝澜没想到白渝清还有事需要请教大石。 “三年前白杏村西溪发生的事。” 第78章 他可不得偷偷摸摸的给他们用下去吗? 原来是这个。 “这件事我问过大石了。” 白渝澜说。 “他怎么说?” 白渝澜就把当时大石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陈述给了白渝清。 白渝清有些回不来神。 所以,当时雪姐姐就喜欢李辉了? “当时我知道的时候,我也想过要不要告诉你们。 但是我想着你们应该也不会听我的,只会觉得我是小孩。” 白渝澜郁闷了。 你可不就是小孩吗?现在也还是小孩。 白渝清很纠结要不要去找白雪娘对证一下。 但是想着这一切都过去了,白雪娘和李辉也要成亲了。 大石当时确实是骚扰过白雪娘,虽然最后没有做什么。 这多么年了,要是突然提起来意义也不大,还坏大家的心情。 白渝澜一看就知道白渝清在纠结什么。 “渝清哥哥,这事都过去了,还是别问那么清楚了。” 可别去找雪姐姐对证,真的没意义。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都非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白渝澜又说。 “嗯,渝澜说的对,不问了。” 白渝清吐出一口浊气。 主要确实是没必要了。 “大石现在能变好,说明他以前也不坏,只是被家里人影响了。” 白渝清说。 “那可不一定,影响一个人行为和想法的,不是只有家人,还有邻舍亲朋。” 这就是生活环境的重要性了,不是说卫生整洁,而是人性的环境。 白渝清没说话,他在感慨白渝澜长大了。 到家后,白渝澜给大石写了信,封好就放书里夹着了。 他在写故事,故事都是来自于上一世的影视。 写的是七仙女的故事,不知道反响好不好,打算先试试水。 “爹啊爹。” 白渝澜喊住打算去茅房的白皓月。 “渝澜,我有啥事等爹出来了再说。” 白皓月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走了。 “算了,人有三急。” 白渝澜独自呢喃。 过了好一会,白渝澜都怀疑他爹是不是掉茅坑里去了,他爹才姗姗来迟。 “渝澜啊,你刚刚找爹做什么啊?” 白皓月一手揉着肚,一手扶着墙。 “爹,你这是咋了?肚子疼吗?” 他爹这是拉虚脱了? “唉!别提了,今中午不是吃了麻辣鸡吗,然后就口渴的厉害。喝了好几口冷水,就这样了。” 白皓月真是悔不该为了解渴,喝了冷水。 “。。。那真是,可怜了。” 白渝澜不知怎么安慰了。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找爹是要说什么?” 白皓月摆摆手,打断了白渝澜“关切”的慰问。 “爹,你先进来坐。” 白渝澜把他爹扶到西厅。 “爹,我有个同学,他家是开酒楼的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是不是那什么董兴宇?” 白皓月对白渝澜的同学都是有了解的。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家酒楼生意不太好,他想买我们家的方子来着。” “这个,咱们可做不了主啊。吃食虽然都是你想的,但是毕竟都是你大娘做出来的。” 白皓月为难起来。 “你答应他了?” 如果渝澜真的答应了同学,那就只能遵守承诺了。 “没有没有,我直接拒绝了。” 白家现在确实还不能卖方子。 “哦,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不要随便应承下来,免得以后做不到,失了信誉。” “渝澜知道了,谢谢爹的教诲。” 白渝澜记下了。 见儿子说完了,白皓月起身就要离开。 “哎,爹啊,我还没说完呢。” 白渝澜伸手拉住。 “阿蓝乖,一会再说,爹要憋不住了。” 白皓月伸手挣开被拉住的衣服。 。。。 看来他爹真的太急了,都把他的小名喊出来了。 白渝澜端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对呀,我不把家里的水缸都给兑了泉水嘛? 呃,好吧,他在学院太久,兑的水只够家里用一天。 这就没办法了。 不过看他爹这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系统,咱这有没有治腹泻的药丸?” “有。” “使用说明是啥?” 白渝澜可不想再坑人了。 “用水化开,或者直接用水吞服,也可以直接嚼咽。” “有没有副作用?” 用药可不能大意了,啥都得看清楚。 “这个没有。” 那就放心了,白渝澜拿出两粒药丸,想了想又问:“一次吃几个?一天吃几次?” “一次一颗,一天一粒。吃多了便秘。” 。。。。 好险,差点又坑爹了。 这时候白皓月也巍巍颤颤的回来了。 见白皓月因为蹲太久,走路略困难的样子,白渝澜又去把他爹扶进来。 等他爹坐下后,白渝澜把刚刚换过的泉水放到他爹面前。 “爹,这水能喝,喝了就好了。” 白渝澜在里面化了药丸。 “啊?” 白皓月看着这杯子里的水,这不就是害他的罪魁祸首吗? 虽然换了皮肤,但是还是冷水啊。 哦,现在是加了料的冷水。 但是看着儿子一脸期待的样子。。。 这小子是又想了什么损招,这次还损到他爹我的头上来了。 白皓月把水推给了白渝澜:“渝澜喝吧,爹不渴了。” “爹,这是渝澜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喝吧。” 白渝澜推过去。 “渝澜的心意爹领了,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喝吧。” 看,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爹!你这是干什么?还怕儿子给你下药吗?” 白渝澜看着对他防备的白皓月,把水又推了过去。 呃,虽然他确实下了药了,可这不是为他好吗? “阿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爹是真的不渴。” 白皓月又推回去,更加确定了他儿子在里面加了料。 白渝澜心塞了,他爹竟然不信任他。 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不就是有几次也是这样让其他人吃了药吗。 可他也是为他们好呀。 他又不能说,我这有药丸,能治好你的病。 万一他们问他药丸哪来的他怎么回答? 他能说他脑袋瓜里有个系统,他能通过做任务兑换东西? 他可不得偷偷摸摸的给他们用下去吗? 只是药丸毕竟苦,做不到无色无味。 他也没办法呀,药丸可比熬中药水好喝多了。 白皓月看着一脸受伤的儿子,真是悔不当初啊。 他还以为他是小年轻呢,学着喝什么冷水。 这下把自己喝的三进茅房不说,还被儿子逼着喝加了料的“冷水”。 第79章 不至于被人坑,被人骗,被自己挖坑给埋了。 为了能让他爹赶紧好,白渝澜只得做个不孝子了。 “爹你要不喝的话,我就让老先生来给你补课。” 白渝澜威胁。 他可是知道,他爹的字被院长给“惊呆了”。 这要让别人知道他爹是老先生的半个学生,丢的还是老先生的脸。 其实白渝澜真的想多了,老先生是不在乎他们几个大人的字体了。 因为烂泥扶不上墙,因为半路出家的和尚他难守戒。 不过白皓月是被唬住了,老先生好不容易不对他们抱有希望了。 可不能再因为教书人的不服气,把自己送进火坑里。 看了看杯子里的冷水,白皓月觉得,其实也没啥啦! 不就是一杯冷的红糖水吗?又喝不死人。 这样一想,白皓月端起水杯豪气一饮。 “呕,呕。” 什么红糖水,苦瓜水还差不多。 这年头苦瓜水也学会伪装自己了!! 还把自己包装成甜水,真是有够反差的。 见他爹豪气饮后,原地呕个不停,白渝澜心虚了。 走过去给他爹顺顺气,问:“爹,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肚子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现在嘴巴挺苦的。” 白皓月真是皓月吃黄莲,有苦他说的出。 “嘿嘿嘿,来再喝一杯,最后一杯了,没加什么东西。” 白渝澜又倒了一杯泉水。 见这水确实没有加料,为了消除嘴里的苦味,白皓月端起来一饮而尽。 。。。 不行,又想去厕所了。 “这是咋回事?药丸不管用?” 看着白皓月跑去茅房的背影,白渝澜怀疑系统了。 “我可不背锅,你爹他这是排毒呢,排完就好了。” 系统可不想被打上“坑蒙拐骗”的标签。 “哦,这样啊,误会你了。” 白渝澜心情好了。 “渝澜,你见你爹没?” 季荷秀进来只见到了儿子。 “爹他去茅房了,一会就出来了。” 白渝澜又倒了一杯水给他娘。 季荷秀接过喝了,说:“一会让你爹去车马房一趟哈。” “行,我一定给爹说。” 季荷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觉得她儿子真懂事,孝顺还听话。 还不等白渝澜给他爹说,他爹刚来门前,就被他娘拉走了。 白渝澜能给他娘抢人? 白渝澜只好等夜里睡前再说。 “渝澜?你明天要不要随我出去?” 因车上的误会,白渝清过来邀请白渝澜。 “我明天有事,可能去不了。” 白渝澜明天还打算和他爹去董兴宇家呢。 “齐誉也在哦,你真的不去吗?” 你看你哥我不讨厌古奇誉的。 白渝澜还真有些想去,但是他确实走不开。 “渝清哥哥,我明天还要和爹爹去我同学家。” 白渝澜解释了一下,因为他发现白渝清对他好像有些误会。 “这样啊,那可惜了。” 白渝清才相信白渝澜不去不是因为生他的气。 “是啊,好可惜。明天渝清哥哥帮我向他们问声好。” “这自是没问题的。” 这是小事。 “你是说你给董家出了主意?” 白皓月看着他这个才六岁的儿子。 “是的,这要明天爹和董伯伯去商议了。” “这办法是你自己想的?” 他儿子这脑瓜子,转的这么快呀? “呃,嗯呢。” 白渝澜含糊其辞。 “嗬,我儿子长大了,好小子不错啊,都会想主意了。” 白皓月拍了拍白渝澜的肩膀。 “我倒是想快点长大。。” 白渝澜说。 “嘿嘿,等你长大了,你就不这样想了。” 谁小时候还没有盼望过快点长大,只是长大后就会发现,小时候才是真的美好。 不用为一日三餐奔波,不用为人情往来费心。 不用为儿女学业忧心,还不用为孩子们的成家立业操心。 “也许吧。” 白渝澜上辈子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可是真的长大比童年好。 长大虽然压力多,可是可以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 自己的想法也能被别人聆听,而不是当成童言童语无视,或者一笑而过。 “那你有想过你的故事怎么出吗?” 白皓月问着最重要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望爹多费心。” 白渝澜对这些可不了解。 “那好吧,依爹看,你不如直接把故事卖给书坊。” “可是儿子是为兴宇家写的,怎么能出售于别人。” “可是阿蓝,你当知道斗米恩升米仇。你难道要为董家写一辈子的故事?” 白渝澜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想着为同学解忧,然后顺便给自己赚点钱。 “你把故事卖了他家,他家也只是用在酒楼留一下客而已。” 白皓月教着他的小儿子。 “你不如把故事出售给书坊,印刷成书籍,贩卖给所有地方。” “可是儿子答应了给董家写故事的啊。这样是不是不好?” 如果印成书籍,那谁还去酒楼听书?那他的计划也不成了。 “你可以把每次写的故事,先给董家酒楼用,这期间书籍还没有印刷出来,不影响。” “实在不行,你就让书坊先紧着外地出售,最后再在本地出售。” 白皓月觉得这个办法最好。 “那儿子以后怎么专心读书?” 他可是有科举任务在身啊。 “你可以用零碎的时间写作,睡前一时辰就行。当然,你要量力而行。” 白皓月不是为了让他儿子以此挣钱,而是想让他儿子通过写作。 加深对字,词,句的理解和运用。还能趁机多练练字体。 “那就听爹的,我们明日先去董家还是先寻书坊?” “先去董家吧,毕竟是答应了他们才有这个想法。与他们商议好再说。” 也好看看董家值不值得深交。 如果值得,也不是不能长久合作。如果不值得,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当然也要看对方有没有和他们合作的这个意愿。 说不定董家觉得是俩孩子胡闹,不予采纳呢。 万事等明天看情况再说,今天就先睡觉吧。 “渝澜去休息吧,爹今晚好好想想,明天咱们一起去董家看看。” “是,爹也休息吧。” 白渝澜想着他果然是事事想的都太简单了,还是有个大人带着好。 不至于被人坑,被人骗,被自己挖坑给埋了。 当然前提是,老人明事理,有德行。 第80章 有了特色才能让人眼前一亮,记忆犹新。 第二天,白渝清,白渝澜,白家二房两姐妹,还有白皓月一起出的门。 白雪娘因为定了亲事,所以不去绣坊了,在家绣嫁衣。 不是什么凤冠霞帔的嫁衣,他们家现在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个权力。 只是红绸做出来的嫁衣,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己去设计。 他们先送白渝清去和李辉还有古奇誉会合,因为他们的酒楼地点最近。 一到酒楼那一片,白渝澜就通过窗户看见了在窗边坐着的古奇誉。 “齐誉哥哥好。” 白渝澜两眼放光。 天,谁还不喜欢看美男子了? 古奇誉听见声音,扭头向下面看去。 就见白渝澜打开车厢的窗,开心的对着他猛挥手。 “渝澜好。” 古奇誉也愉悦的笑了。 白渝澜让他真的从心里接受了自己的肤色及样貌,他对白渝澜是感激的。 天呐,一笑就更帅了。 白渝澜看着古奇誉犯了花痴,古奇誉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喜欢他的样貌。 一旁的白芸娘见自家弟弟的呆样,没忍住好奇的靠过来往上看去。 她倒要看看一个男人能美到什么程度,把男人都能迷住。 古奇誉正在好奇白渝澜能愣到什么时候,就见他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 然后露出来一张脸。 他以为看见他脸以后,会收到可惜或者是妒忌的眼神。 结果万万没想到,又是一个花痴脸。 这人与渝澜同坐车厢,那应当是白家的姑娘了。 古奇誉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白芸娘也回了神,瞬间归位。 一切只发生了三秒。 白芸娘没见过这么,呃,美丽的男人。 比她还美,还漂亮。真想抱回家收藏起来。 因白芸娘的回归大动作,白渝澜也回神了。 这时候,骡车也到了酒楼的门口,白渝清下了车和大家道别,就进了楼。 白渝澜半伸个身子向楼上的古奇誉摆手:“齐誉哥哥我们走了,有空了来我家玩呀。” “嗯,一定去。” 古奇誉看着白渝澜高难度的动作好笑的说。 白渝澜得了答案,心满意足的钻进了车厢。 “唉,齐誉哥哥真帅,我要有这么帅就好了。” 白巧娘见自家弟弟这么小就为容貌发愁说:“渝澜也很帅呢,长大了一定迷死一大片姑娘。” “可别,可千万别。” 白渝澜可不想这样。 “咋了?你不喜欢姑娘吗?” 白巧娘纳闷。 “巧妹,渝澜还小呢什么都不懂,你说这些做什么。” 白芸娘无奈了。 “哦,也是哦。” 白巧娘反应过来。 白渝澜就当尸体,不参与这个话题。 他也不知道他长大后会不会喜欢女人,毕竟他心里可是个女人啊。 怎么办,他突然不想长大了。 把芸娘还有巧娘送到绣坊,见她们进了屋,白皓月才带着白渝澜朝董家酒楼走去。 还没到呢,老远的就见董家父子在门口等着相迎。 “抱歉,我们来晚了。” 白皓月还没有停稳就说。 “哪里哪里,是我们等的早了。” 董父忙回。 “白叔叔好。” “这是兴宇吧,真有礼。” 白皓月从怀里拿出一礼物送给董兴宇。 董兴宇道谢接过,来到车厢边接白渝澜。 “渝澜兄?” 见白渝澜出来,董兴宇喊了一声。 “兴宇兄。” 白渝澜也回了一声,抓着董兴宇的手跳了下来。 “董伯伯好。” 白渝澜向董清问好。 “好,好,渝澜也好。” 董清也给白渝澜准备了见面礼。 白渝澜接过,道谢。 在董清的邀请下,大家一起进了酒楼。 “听兴宇说,渝澜为我家酒楼想了个法子?” 董清让人上茶后问。 “是的。孩子写了些故事,让人在堂厅评唱。” 见大人们商议事情,两小只就对视一眼去外面玩去了。 他们在的话,大人要顾及他们的友谊,谈话不方便。 董清见状,让一旁的小斯跟上去。 “渝澜兄怎么今日起的这样早?” 董兴宇知道白渝澜喜欢懒床。 “因为可以见到帅哥哥呀。” 白渝澜说。 “可是齐铭的兄长?” 董兴宇一瞬间就想起这个人了。 “是啊,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帅。” “是很帅。” 董兴宇说完,偷偷的和白渝澜咬耳朵说: “我听说别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们兄弟的样貌。” “他们那是羡慕嫉妒。” 白渝澜说。 “我也觉得,因为我也想要那样的皮肤。” 董兴宇说。 “为什么?” 白渝澜好奇了。 “你想啊,那样多帅啊,那么与众不同,独特。” 董兴宇一脸兴奋。 千遍一律才没意思呢,有了特色才能让人眼前一亮,记忆犹新。 “确实如此。” 白渝澜很是认同。 “这里有寄信的地方吗?” 白渝澜问。 因为拾月信馆是在民发集市,他们现在在玉存街。 “有,走我带你去。” 董兴宇带着白渝澜掉了个头。 小斯就跟在他们后面,保护他们的安全。 “渝澜兄是给谁寄信呐?” 董兴宇好奇,他都没有能写信的人。 “我在山村时的一个朋友,他叫石望生。” “那他怎么不来找你玩?” “离得远,他一个人不方便,他家人也不会放心的。” “他多大了?以后我也和他写信,正好我没有信友呢。” 董兴宇觉得他真聪明。 “他啊,十八了吧。” 白渝澜想了想说。 “啊,比你哥哥他们都大啊。” 董兴宇没想到。 “嗯,不过他很好的。他能养活自己家人了。” 这是白渝澜佩服的地方。 “那确实很厉害。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吗?” 董兴宇更想交这个朋友了。 “可以啊,他只有我这一个朋友,以后你就是他的第二个朋友了。” 白渝澜觉得让大石多交几位朋友也不错。 “那我以后写信,就和你的一起寄过去。” 董兴宇觉得这样石望生就不会拒收他的信了。 “好,那你这次要不要写?” 白渝澜停下了脚步问。 “可以吗?” 董兴宇本来也想过,不过这样得让白渝澜等他一会了。 “当然可以。他多一个朋友一定很开心。” 白渝澜想早些让大石知道,除了他,还有人想和他做朋友。 “那我们去信馆,那里有人可以提供笔墨纸砚,还能帮忙代写呢。” 董兴宇拉着白渝澜快步走去。 第81章 注意形象,注意言辞,注意体态,注意女子啊!!! 等俩人来到信馆,董兴宇直接拉着白渝澜去了一边的桌子旁。 还没有开口,那位代写的叔叔就说:“两位可是要自己写?” 这俩孩子的穿着,一看就是学子了。 “是的,我们自己写。” 董兴宇回。 这可是交友第一信,还是自己写比较有诚意。 董兴宇就坐在对面,拿过毛笔蘸墨后在宣纸上开始写。 写了一张又一张,白渝澜都服了他怎么那么多话。 最后寄信的时候,董兴宇写的像主信有一大摞,白渝澜写的像买一送一。 董兴宇开心的出了信钱,对白渝澜说:“以后咱们就是三角情了。” 。。。 “三角情?” 白渝澜只听过三角恋。 “对啊,咱们三个就像三角形,咱们的友情就是三角情。” 董兴宇洋洋得意。 “。。聪明!” 白渝澜无话可说。 两人离开了信馆,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 还买了一些东西,全都让后面的小斯抱着。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一红衣女子在满街追一只狗。 “小白,你给我站住。” 欧阳红乐跑的气喘吁吁。 白渝澜就见那只小白真的就站住了,就感慨小白和他家黑蛋一样听话。 欧阳红乐也很开心,缓了缓气息,就朝小白走去。 眼看就要摸到了,小白又蹦蹦跳跳的跑一边去了,那条狗尾巴摇的可欢。 “小白,你再跑信不信我把你关起来!!” 欧阳红乐跳脚。 “噗,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董兴宇头一次见这么有意思的狗。 白渝澜见那红衣女子望过来,忙拉了拉董兴宇的衣服。 “兴宇兄,注意形象,注意言辞,注意体态,注意女子啊!!!” “可是渝澜兄,这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眼泪都给我笑出来了。 “喂,小屁孩,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欧阳红乐看着嘲笑她的董兴宇。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白渝澜忙回答,然后拉着董兴宇就要走。 “哼,笑了我还想走?” 欧阳红乐从腰间抽出一条五彩鞭。 还在笑的董兴宇一下也笑不出来了。 “呃,姐姐不至于吧?我错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笑了。” 董兴宇不得不说,做人还是要识时务的。 “晚了,小白上。” 欧阳红乐用鞭子指着董兴宇对小白说。 小白立马听从指挥,朝董兴宇跑去。 吓得两人惊叫一声,玩命似的跑。 后面的小斯也喊着“公子,公子”,奈何东西太多,他跑不快,还不敢扔。 “兴宇兄以后可别笑别人了,要笑咱们也得偷偷笑啊!” 这么光明正大的,别人不生气才奇怪了。 “渝澜兄我没有笑她呀,我笑的是那只狗啊!!” 董兴宇觉得他以后肯定不敢了,不管是笑人还是笑狗,或者是笑鸡。 太恐怖了。 “汪汪汪。” 身后传来小白的叫声,好像在说原来是在笑我。 “啊啊啊!!!” 董兴宇和白渝澜加速的往前一窜,隔开了些距离。 “小白,快抓住他。” 欧阳红乐也跟了上来。 只是她总觉得小白是在耍她们玩,把她们都当陪玩耍的了。 一定是下人们天天逗小白玩的缘故。 看,小白现在竟然在追着小屁孩摇尾巴。 “渝澜兄,它好像不咬我们唉。” 董兴宇见小白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还因他们的速度而控制自己的速度。 白渝澜一看,还真是,那狗尾巴可不就是在摇呢吗。 但是他还是不敢停,谁知道是不是像猫捉老鼠,逗够了再咬。 董兴宇见白渝澜不敢停,他也不敢停。 后面的小斯可算是也跟上了。 欧阳红乐因为刚刚跑了一会,现在也是有气无力的跟着。 只有小白,跑的兴奋了还原地跳两下。 “咦?那不是渝澜吗?” 李辉猛然起身。 李辉听见狗叫声往外一看,就看见本该和白叔叔在一起的白渝澜,现在正和同学一起被一条狗追。 古奇誉和白渝清听闻,就过来往下看去。 “真的是渝澜!” 三个人忙赶下去。 白渝澜正想着要不就停下来得了,大不了被咬一口。 这里是不会有狂犬疫苗了,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消毒的草药。 董兴宇也早就体力不支,随时就要原地休息了。 “渝澜。” 白渝清侧着身把白渝澜往怀里一搂,杜绝白渝澜和那只狗接触的可能。 “渝清哥哥?” 白渝澜觉得白渝清可真是项羽用大招啊!来得及时。 “齐誉哥!” 董兴宇也忙躲在古奇誉身后去。 “渝澜,这是怎么回事?” 李辉挡在小白的面前问。 白渝澜探出头看去,就见小白正伸着个舌头坐在原地休息。 旁边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小斯见这一幕,松了一口气,把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 欧阳红乐也累的弯着腰喘气。 见小斯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引导,她心情好了一些。 “我没有笑姐姐,我只是觉得小白很可爱。” 董兴宇指正误会处。 。。。。 三个人没想到是这样。 “抱歉了姑娘,家弟与朋友年幼调皮却没有恶意,还希望姑娘能高抬贵手原谅了他们。” 白渝清站正身子,对红衣女子一拜,拱手赔礼。 “好说,不是笑我就行。” 欧阳红乐也听见了董兴宇的解释,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见几个人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的样子,李辉说: “不如去楼上雅间歇息片刻?” 这里毕竟是街市上,总不能坐地上休息。 “辉兄说的是,姑娘可去?” 白渝清礼貌的邀请着欧阳红乐。 “去。” 欧阳红乐点点头,半晌才说一句。 古奇誉扶着董兴宇,白渝清扶着白渝澜,欧阳红乐随后,李辉在最后看着小白。 怕一会又溜走了,这样欧阳红乐去追的话,他们出于礼貌也不能袖手旁观。 进了雅间,俩小屁孩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 小斯坐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欧阳红乐把五彩鞭子放在桌子上,在茶盘里从新拿出一杯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古奇誉给董兴宇还有白渝澜各倒了一杯茶,又给小斯也倒了一杯。 没茶水了,李辉就拿了茶壶下楼又要了一壶茶,还加了几份糕点。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白渝清问。 第82章 迷路的小鬼 “欧阳红乐(yue)。” 欧阳红乐把五彩鞭子又收在腰上。 古奇誉不动声色的看了欧阳红乐一眼,若有所思。 “欧阳姑娘是会武?” 白渝清看着欧阳红乐腰间的鞭子。 “那当然,一打五不成问题。” 欧阳红乐一脸傲娇。 白渝澜才不信呢,刚刚谁跑了一点路就气喘吁吁的? 会武的人不会这样吧? “公子,要不我先回去?” 小斯觉得他很不适合在这里。 “去吧去吧,给我爹说,我和渝澜兄还有他家人在一起,玩够了我自己会回去的。” 董兴宇现在一步也不想走。 “随便给我爹也说一声,我和哥哥们在一起呢。” 白渝澜给董兴宇拿了一块糕点。 然后自己就吃了起来,像是早上没吃饱。 小斯应了后,李辉就把他送下去了。 屋里大家一时无话可谈,只有小白转来转去,一会闻闻这个一会闻闻那个。 李辉给小斯说了几句客气话,看着他走远就打算回雅间。 “小姐到底去哪里了?再找不到我们一定会挨罚的。” “有小白跟着小姐呢,不会有事的。” 话虽是安慰,但是表情却也是焦急非常。 小白? 李辉听见后停下了脚步,看向那群人。 这时小白突然起身跑了出去,欧阳红乐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她真是不想追着跑了。。 白渝清觉得欧阳红乐和一般女子不同,没有那么注重仪态。 “我去看看,别一会跑丢了。” 白渝清说着就要起身追去。 “不用,丢不了。” 欧阳红乐坐直身子说。 “小白!是小白。” 楼下传来惊呼。 古奇誉起身望去,看到那群人穿的服装时,就确定了欧阳红乐的身份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小白在这,那小姐一定就在不远处。” 一道女声分析着。 “小白,带我们去找小姐。” 另一道女声。 这个应该是找。。古奇誉看向一手支着脑袋的欧阳红乐。 古奇誉转身又坐在了桌边,一会该来人了。 李辉听见他们的对话就知道是来找欧阳红乐的,不再耽搁在她们之前进了雅间。 不一会,那群人就走到了雅间外,因刚刚李辉关了门,他们就在门外站住了。 “小白,真的是这里吗?” “敲门问问。” “咚咚咚。” 李辉和古奇誉看向欧阳红乐,白渝清听见有敲门声,就起身去开了门。 “你们找谁?” 白渝清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他可没有得罪谁,也没有惹过什么事呀,所以这些人不是找他的。 “抱歉。。” 来人的话还没说完,小白就钻进了雅间。 白渝清侧过身看去,就露出了身后被挡住的欧阳红乐。 “小姐!” 两声惊喜+惊讶+惊吓。 欧阳红乐一看,不是她的丫鬟是谁。 “小姐你怎么…” 那丫鬟看向一屋的男子,止了话。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表夫人快急死了。” 欧阳红乐想起那个娇滴滴的表婶就一激灵。 她要是把表婶急哭了,她表叔还不立马把她打包送回家去? 欧阳红乐忙和众人道了别,跟着丫鬟们回去了。 “两位可知这是谁?” 欧阳红乐走远后古奇誉说。 “谁?” 白渝清和李辉对视一眼,问。 “京城欧阳家的人。” 具体是欧阳谁家的谁他就不知道了,他只是听家里人说了一嘴。 “前几日,我家有位客人来置办衣服,随口提起的。 只说京城欧阳家来了一位小姐,身份甚是贵重,怕是县令大人也要好好伺候着。” 古奇誉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没想到今日就见了本尊了。可真是。。 众人都面面相觑,他们差点就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还好小姑娘好说话,不计较也不以权压人。 不然但凡她有一点想欺负人,他们还真是无计可施,只能任人宰割了。 等白渝澜和董兴宇休息好后,就离开了,回去董家酒楼找自己爹。 回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商议好了,就等着他俩回来就告辞。 然后又去寻了书坊,先去的最大的一家书坊,不过对方拒绝合作。 原因是,不是学习笔记,也与科考无关,对学子的学习没有任何帮助。 后来换了第二大的书坊,看了故事,问了存稿,问了可持续合作的可能性时间。 最后双方拉锯战斗了一会才成功合作。 回到家,白渝澜又说了开酒楼的事,白家人都同意了。 不过要等白渝清过了院考再开始行动,现在先考察考察可盘的店铺。 等再开学,田单一脸兴奋的告诉白渝澜,他家生意很好。 比以前做工要挣的多,还打算下周给白渝澜买一份贵重的礼品。 不过没等到下周的时候,田大海亲自买了谢礼去了白家道谢。 白家人才知道白渝澜又想出了一道美食,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都觉得开酒楼的成功率信心又大了许多。 董兴宇还给其他三人说他和白渝澜有个共同的大朋友。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其他三人也要和大石交朋友。 还随即写了一封交友信,放在一起保存好,打算假日了由白渝澜带着他们去寄信。 白渝澜确实带着他们去了,不单单只寄了三封信。 还有董兴宇和白渝澜后来又加写的一封信。 董兴宇还给他们的友谊起了一个名字,叫“大小六”。 董兴宇说他们六个人中有大有小,所以叫大小六。 。。。 四人反对,董兴宇却十分坚持。 还写信给石望生控诉,希望得到石望生的支持。 上周石望生收到信的时候,发现还有人要和他做朋友,其实没有多感动。 但是现在一下收到六封信。 封封都是对他的赞赏和期待,期待通过他的好友请求。 还说会日思夜想的期待早日收到他的回信。 后来石望生第一次问了白渝澜的交友情况。 又分别给其他四人写了回信,还给每个人寄了礼物。 于是乎,两个人的友谊,变成了六个人的友谊。 再过星期的时候,白渝澜喊着田单去赵旗云家习武去了。 田单是因为白渝澜对他家有恩,所以想陪着白渝澜吃苦。 总不能明知道恩人吃苦呢,却没有一点表示吧。 等白渝澜到了赵家,赵旗云的外公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是你?” 钟不祥可是对这个迷路的小鬼印象深刻啊。 第83章 十年如一日。 天知道那时候的后来几天他天天蹲屋顶是为了什么。 本以为还能见到这个小鬼,结果三年了,愣是没见过。 现在倒好,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了。 还让他教习武,,, 行,他一定好好教。 毕竟三年前说了好几次要收他为徒。。 真是不能瞎许愿啊,否则一不小心就能成真的。 “外公认识我?” 白渝澜想破了脑袋都没想起来有这号人。 “不认识。” 钟不祥见这小鬼对他一点印象也无,气的否认了。 “你们真的要跟着我习武?” 钟不祥给他们一次反悔的机会。 “当然想。” 赵旗云抢答。 他外公可别把他们忽悠走了啊,不然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没问你。” 赵旗云尴尬的摸摸鼻子。 “我不想成为什么高手,我只想有些自保能力。” 白渝澜说。 “我也是。” 田单紧跟白渝澜的脚步。 然后三人就开始了每个假日枯燥,乏味,痛苦,难熬的习武之路了。 白渝清,李辉和古奇誉在四月参加了府考,都考过了,成为了童生。 八月又参加院考也都过了,有了秀才功名。 李辉在三年后过了乡试成为了举人,因白雪娘生子,他会试时静不下心来,落第了。 之后就没有再参加科举,在梅峰县城以举人的身份,谋了个县主薄的缺。 李贵和李悦薇也关了店门,随着儿子和儿媳去了梅峰县。 在那边置办了宅院,也开了家医馆。 县主薄是县令的左右手,主要负责户籍、缉捕、文书等文职工作。 白雪娘是十八岁嫁给李辉的,今年二十七了。 十九生了大儿子李岩蒙,今年八岁。 二十一生大女儿李欣梦,今年六岁。 二十四生小儿子李岩柯,今年三岁。 白芸娘最后嫁给了古奇誉,今年二十六岁。 十八结婚,当年生大儿子古昇旻(sheng min),今年八岁了。 二十生了大女儿古晚晴,今年六岁了。 二十四生了小女儿古昕晨,今年两岁。 古奇誉和李辉他们一起中了举人后,他和李辉一样会试(春闱)落第。 他三年后又考了一次,这次不但过了,还因为殿试时被皇上见了样貌。 后来因样貌太过出众,被皇上破格选为探花郎。 皇上说,有他在,其他人谁做了探花都是名不副实的。 于是乎,古奇誉靠着样貌得了个第三名。 被皇上安排进了翰林院。 从那以后,学子们分外注意样貌。 甚至有些过了头,往女子方向靠拢去了。 还闹出了很多事,后来被皇上骂了个狗血淋头,才堪堪好转。 古奇誉中了探花之后,无法返乡,只能在京城定居。 后来古家爹娘带着孙子和儿媳妇去京城了。 只留下古齐铭这个小可怜,最后住进了白家。 不过有白家在,所以古齐铭甚至觉得挺好。 因为白家的饭菜实在太好吃了,有两年他一度肥了肚。 还好最后抽条拔高个才瘦了回来。 白巧娘后来嫁给了童年宇,他是古奇誉的表弟。 因白芸娘生孩子时的满月宴与白巧娘相见,童年宇被俏皮可爱的白巧娘迷住了。 最后死皮赖脸的追了三年才追到。 因为童年宇家是开珠宝首饰连锁店的,巨富,这就导致了童年宇不着调。 学习不行,吃喝玩乐倒是精通。 也因为这个,古奇誉开始是反对他追白巧娘的。 不过最后童年宇改正了,唯巧娘的命令是从。 所以最后两人在一起了,白巧娘十八岁嫁给童年宇。 十九生了大女儿童安宛,今年五岁。 二十三生了小儿子童宥寘(you zhi),今年一岁半。 白渝清当年考乡试时遇见了欧阳红乐,两人说了会话。 次年考会试又遇到了,就被欧阳红乐追着跑。 因为两家悬殊过大,白渝清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一直躲着她。 后来白渝清吊着尾巴考上了进士,被安排去了个很苦的地方做县令。 白家大房也跟着去了,因为怕白渝清在外面出了事,家里没人知道。 白渝漆和白玉娘也被放在了家里,因为要学习。 白明月和钱梅花在那边教别人种菜种地,和农民们相处的亲密无间没有距离。 这让白渝清这个新县令少受了很多来自百姓的苦。 最后还得到了大家的爱戴,业绩相当不错。 在那里虽然过的很辛苦又忙碌,但是真的很充实。 去了没俩月,欧阳红乐也追了过去,和他在那里待了一年多。 白渝清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这个大大咧咧,敢作敢为的小姑娘。 见欧阳红乐放弃养尊处优的日子,跑这来跟他一起过苦日子,白渝清很是感动。 也知道欧阳红乐不是一时兴起,这一年多,欧阳家也没有对他打击报复什么的。 就觉得欧阳家和别的高门大户不同,家庭也是和睦的。 最后也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两人的感情快速升温。 在双方父母的首肯下,在那里举行了婚礼。 白渝清十四考秀才,十七秋考举人,十八春考进士。 二十两人成亲,欧阳红乐比白渝清小两岁。 二十有了大女儿白芳莹,今年五岁。 二十二有了大儿子白才霖,今年三岁。 现在欧阳红乐又怀了一个,快生了。 白渝澜今年十七岁了,前年考了秀才,明年才可以考举人。 因为乡试是三年一次。 后年他们五个,不,六个就要一起参加乡试(秋闱)了。 他,田单,赵旗云,古齐铭,董兴宇,都过了院试。 为啥是六个人呢? 因为今年白渝漆也考了秀才,,,到时候他要和他们一起应考了。 唉,白渝澜想起来就觉得很郁闷。 在他眼里白渝漆就是一个小孩子,结果现在都赶上他了。 到时候一起应考,他万一没考过多丢人呀。 “蓝哥哥,你在叹什么啊?” 刚刚从车马房出来的白玉娘疑惑的看着白渝澜。 她刚刚去看了小鹿鹿,小鹿鹿十多岁了,都有些老了。 还有黑蛋,走路也有些不灵活了。 “哥在想冬天什么时候结束。” 白渝澜可不好意思说他在担心。 白玉娘听完就偷笑。 她哥这个一到冬天就起床困难的人,每年必会因为这个唉声叹气。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学院也这样? 会不会因为懒床被夫子罚? 白渝澜看着白玉娘渐渐变得猥琐的笑容。 。。。。 他妹妹这是抽什么风呢? 又打算整人? 第84章 起了个笔名,叫机器人。 白渝澜想了想还是不要和白玉娘说那么多了,于是起身往倒座房走去。 自从十年前白渝漆去了学院后,老先生就只教白玉娘一个人了。 老先生在去年已经故去了,因为没有家人,所以白家替他出的丧。 (老先生:我真是谢谢你了,还给我出丧。你有本事别把我写死啊!! 上一次穿越时空,你给我写出来,这一次穿越时空你就给我写死了。 你可真是能掐会算啊,让我白白当了十几年的工具人。) 过了垂花门,就见古齐铭大开着门窗,正在屋里练习着丹青。 白渝澜也没有打扰,就静静的走过去看了看。 呃,比他画的好,他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天赋。 画的还不如几岁的孩子。 古家跟了古奇誉去京城后,古齐铭就住白家了,每日和白渝澜同进同出。 因为古齐铭不想受苦,所以他不用去赵旗云家习武。 但是他还是跑过去在那边练习丹青,或者书法。 见古齐铭全神贯注的练习着丹青,白渝澜就轻声轻语的又回去了。 得,白玉娘这小妮子就在抄手游廊等着他呢。 白渝澜就假装看不见,直接走院里的十字路去了正厅。 白玉娘见白渝澜躲着她,就纳闷她又不是母老虎,看把白渝澜吓得。。 想了想跑去倒座房默默看古齐铭画丹青去了,她要学技巧,争取把鸡画成鸡。 “渝澜啊,今个不用去赵家吗?” 白老太眯着眼看了一会,才认出来是白渝澜。 “奶,今天赵家有事,不用去。” 白渝澜探了探桌子上的茶还热不,见是热的才给白老太和他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两天,天格外的冷,奶可要注意一些。” 白渝澜摸了白老太的手是暖的,才放心坐下。 “好,好。” 白老太笑呵呵的应了。 白渝清去那边做了两届的县令,三年一届,后来升了职去了了其他府城做知府。 本来白渝清的功绩还不至于升这么快,只是有欧阳家给他想门路呢。 毕竟欧阳红乐她爹是吏部尚书,皇上的亲信。 她姐又是皇上的宠妃,白渝清想慢慢熬是不可能的了。 白明月和钱梅花在白渝清换地方任职的时候回来了三个月。 想把白老太接走跟他们过,白皓月不同意,白老太我不愿意。 她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想舟车劳顿。 后来考虑到白老太的身体还有白渝漆和白玉娘,白明月才不坚持了。 这边需要白老太的坐镇,因为白皓月和季荷秀白天要去忙酒楼的事情。 白渝澜和白渝漆又去学院,不能只让白玉娘一个人在家吧。 本来想把白玉娘接过去,和她嫂子欧阳红乐一起玩玩。 只是白玉娘不愿意,因为她想替大房在白老太跟前尽孝。 她家毕竟是长房,不在长辈跟前尽孝是不行的。 白雪娘也跟着李辉去了其他县定居,李辉没有什么大的志向。 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做县主薄做的很满意。 他家是不缺钱的,所以也不想去当官费心费力。 白芸娘和古奇誉真是天雷勾地火,那叫一个迅速。 白渝澜在知道自家姐姐把古奇誉这个帅哥拐到手后,兴奋了好一段时间。 后来白芸娘生了个儿子和俩女儿,白渝澜也喜爱的不得了。 粉粉糯糯,白白净净的,简直不要太萌了。 白渝澜当时就想了,以后要找个貌美肤白,甜糯糯的姑娘。 虽然古奇誉莫名其妙的成了探花,但是还是对他姐姐很好。 白渝澜至今都不明白古奇誉和白芸娘是怎么开始的。 反正他知道的时候,俩人都定亲了。。 白巧娘的姻缘就更精彩了,童年宇为了追白巧娘,没少在白渝澜面前刷好感。 出去玩啥的都带着他,可让白渝澜认识到有钱人的幸福生活了。 (也别想歪,不是关乎成人之事。就是各种玩各种拽。活脱脱的二世祖。) 白巧娘就这样被童年宇的糖衣炮弹拿下了,不过童年宇是真的喜白巧娘。 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只是依旧对上进不热心。 以童年宇的话说,就是他有钱他为什么还要努力? 他躺着也能好好过几辈子,他干嘛想不开去费心费力的生活。 现在白渝澜和白渝漆他们六个都在府城上学,童年宇没少帮助他们。 白家现在人就少了很多,现在只有白老太,白玉娘常在家。 白皓月和季荷秀白日去酒楼,夜里才回来。 白渝澜,白渝漆,古齐铭不放寒暑假也是不在家。 白家的两骡车也早就换成了马车,一辆被白明月骑走了,一辆在家。 “唉!什么时候咱们能再一家团聚呢?也不知道我还等不等得到。” 白老太想着儿子,孙女,孙子一个个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她既欣蔚又感觉到悲伤。 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不知在她百年时,他们一家还能不能全部聚齐。 “奶是想哥哥姐姐们了?” 白渝澜看着落寞的白老太。 “这倒没有特别想,就是老了容易东想西想。” “那让他们带着孩子回来看看?” 白渝澜知道他奶奶在说谎。 “不用了。” 白老太的期待转眼即逝。 路途遥远,带着孩子又不方便还不安全的,还是别平白给小辈们添麻烦了。 孩子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她总不能为了满足思念就让他们千里昭昭赶回来啊。 他们还有工作,还有家庭,还有孩子,唉!怎么可能说来就来。 “奶,渝澜哥。” “渝漆回来了?怎么样你哥写的故事受欢迎不??” 白老太一脸期待。 白渝澜这这年陆陆续续写了很多故事,基本都是改编的。 不敢写原本,盗窃别人的劳动成果是可耻的。 其实最重要的是白渝澜怕有其他异世来魂在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也不想什么异世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他怕召来的不是知己朋友,而是奸诈的小人。 “一如既往的好。就是为什么要保密呀?” 白渝澜写故事起了个笔名,叫机器人。 很多人都喜欢他写的故事,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 白家人都知道,同学也都知道。 第85章 因为想题材想的心累,算了,就到此结束吧。 白渝漆刚问出来就悟了,确实不适合暴露出来。 白渝澜也没回答,只是想着自己的事。 他打算把写作这件事画个句号,他毕竟要科举了,不方便再写下去。 这在读书人里属于不务正业,心思不在学习上。 白渝澜也因为想题材想的心累,算了,就到此结束吧。 他要和他爹商议商议,还有白家是不是也该搬家了。 白老太心里想着事,也没有回答白渝漆的问题。 白渝漆看着两个心不在焉的人,挑了挑眉。 得,他有些多余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茶喝后,也坐在那里神游太虚。 他想着家里人都不在家,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他哥哥和姐姐们了。 更别提那几个外甥和外甥女,侄子和侄女了。 虽然书信礼往来都没断过,但是终究是见得少了。 特别是侄子和侄女。 白渝澜想好之后就回了屋,他打算把手里的这本写完,然后就去书坊停了。 晚饭前,白渝澜把最后一本故事写完结,就去到车马房找左云。 左云是白家买的仆人,负责喂养马匹,小鹿鹿,还有黑蛋。 还兼职跑腿,在家和酒楼之间传递消息。 反正家里的事,不管大事小事都是让他去做。 白渝澜找过来的时候,左云正在给黑蛋梳毛发。 “左云,你去酒楼问一下二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是,二少爷。” 左云放下木梳,就起身离开了。 白渝澜看着已经十四岁的黑蛋,回想着买下它的那一天。 不免一时被时光的流逝惊了心。 原来在不经意间,时光一点一点的吸收着所有人的生命力。 白渝澜不由的想起老先生,仿佛他严厉的教导就发生在昨日。 看了看一旁懒倦的小鹿鹿,白渝澜回想起在白杏村的日常。 不晓得还能不能回去了,虽说一来一回只需两日,可是回去了休整都是个麻烦。 还有他的外公外婆,这几年两家一直有书信往来,但是和表兄弟,表姐妹们都未曾见过了。 怕是以后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吧。 白渝澜轻吐一口气,离开了车马房。 “渝澜兄,快来看我作的丹青如何?” 古齐铭把手中的丹青图往前一送。 “作好了?” 白渝澜走前来接过后细细观赏了一番。 “齐铭兄当真是天才。” 白渝澜看着古齐铭进步神速的丹青图,心里很是感慨。 看,这就是有天赋和没天赋的区别了,。 他不知道是上辈子画简笔画画的太多了,还是手绘绘的太顺了。 反正这辈子学这个丹青图,他愣是不知道怎么下笔。 笔尖一落变成了一团黑疙瘩,晕染开就成了一张黑斑点画。 “不敢当,只是理解的快些罢了。” 古齐铭谦虚的说。 他得画确实好,但是也只是对于初学者而言罢了。 “已经很不错了。” 白渝澜真是佩服用墨水就能绘成一幅画的人。 “对了,明日去旗云兄家中聚聚,你可要带着弟弟妹妹?” 古齐铭问。 “怎么, 带不带有什么事吗?” 白渝澜不理解古齐铭怎么这样说。 “渝澜兄没看出来?” 古齐铭还以为白渝澜知道呢。 “看出什么?” 这无头无尾的,他能看出什么来。 “这事你还是问旗云兄吧。” 古齐铭还真不方便说。 。。。 白渝澜更费解了,不过明天就能知道了。 “走,咱们去下会棋。” 古齐铭岔开话题。 “五子棋还是围棋?” 是的,白渝澜把五子棋给弄到酒楼去了,供客人打发时间,解解闷。 主要是针对小孩子的,因为大人一般都喜欢下围棋。 “围棋吧。” 古齐铭觉得五子棋是小孩子玩的,他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然后两人就在屋里玩起了围棋,有输有赢,旗鼓相当。 这期间白玉娘来了一会,看了一会古齐铭作的丹青,又看了一会两人的棋艺才走。 白渝澜看了一眼白玉娘离开的背影,心想白玉娘在家应该是很无聊的。 以前还有老先生教她,这一年她只围着白老太一个人,也不出门去玩了。 “渝澜兄可是担忧玉妹妹?” 古齐铭察觉到白渝澜的心不在焉。 “只是觉得这些年每个人都很忙,把她给忽略了。” “明天不妨也带上玉妹妹去,让她也能散散心。” 古齐铭觉得他要是成日的不能出门,他非憋死不可。 “是这个理。” 白渝澜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是该带玉妹妹和奶出去转转了。 刚好现在是假期他和白渝漆都在家,可以带他们出去走走。 又下了不一会,左云回来了,在门外说: “二少爷,二老爷说他一会就回来了。” “嗯,知道了。” 白渝澜应了,落下一枚棋。 “渝澜哥,渝漆哥说明天你们要去赵家玩?” 白玉娘又回来了。 “是的,你想去?” 白渝澜思路被打断,正在重接。 “想想想。” 白玉娘恨不得把头点掉。 “可是只留奶在家吗?会不会不好。” 白玉娘又担心的问。 “这确实是个问题,一会我爹回来了,让他休息一天得了。” 反正酒楼雇的有小二还有掌柜,他们一天不管理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好啊。” 白玉娘又开心了。 见白玉娘因为出去玩就那么开心,白渝澜觉得必须要重新规划一下白家了。 不能再这样四分五裂,一人一个地方。 本来姐姐们嫁出去都离得远,白家大房也不能随意回来。 就他们这几个人还天天聚不到一起的,一点也没有家的热闹了。 “好累啊,就下到这吧,咱们去给白奶奶聊聊天。” 古齐铭见白渝澜整个心都不在棋盘上,就提议说。 白渝澜也确实没有下棋的心思了,就应了。 三人在外面遇见了采买回来的苗大娘,说了一会话才去正厅。 苗大娘也是买的仆人,负责家里的饭食和清洗。 平时只有白老太和白玉娘在家,苗大娘还顾得过来。 现在家里又添了几位学子,就有些顾不过来了。 白渝澜本打算再买一位仆人,只是想了想还是等等。 今天先把家里的事规划好。 第86章 又又又搬家了。 四个人几唱几和的把白老太逗的心花怒放。 白老太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几年孙女陆陆续续的嫁出去了,跟着夫家搬离了这里,家里冷清了不少。 后来又因为白渝清去了贫苦地方做县令,白老太是日也愁夜也忧的。 好在老大两口子跟着去了,让她稍稍好受了一些。 这两年换了府城,她才彻底安了心,却又感到家里冷清清的,心里不是滋味。 玉娘这孩子,没少想着法的哄她开心。 “娘,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季荷秀和白皓月走了进来。 “哈哈哈,这几个孩子竟会逗趣哄我开心。” 白老太笑成了眯眯眼。 白皓月和季荷秀坐下后又和大家聊了几句,然后才开始问白渝澜。 “渝澜找爹是有什么事吗?” “爹,我想明天和书坊停了供稿的合同,我不打算写了。” “行,明天是你自己去还是爹和你一起去?” 白皓月没有问原因。 儿子的意见支持就对了,他儿子比他有文化有想法。 “爹要有事的话我就自己去吧。” 白渝澜说 “爹没事啊,明天没事,要爹和你一起去吗?。” 白皓月忙摆摆手 有事也的往后挪挪。 “那爹要没事的话,就在家和奶说说话吧。正好明天我带弟弟妹妹出去一趟。” 。。。 白皓月还以为他儿子是想让他跟着一起去呢,结果是让他在家。 “行,没事,明天你们就去玩吧。” “那就辛苦爹和娘了。” “不辛苦,和自己娘说话有什么辛苦的。” 季荷秀说。 他们开了酒楼后,就没有好好和娘说说话了。 一边担心俩闺女一南一北,有个啥事都是最后才知道。 一边又操心酒楼的前后琐事,心力疲惫。 众人就这样说定了之后,白渝澜才开始说他想说的事。 “奶,爹娘,我想着咱要不要挪到府城去?” “挪到府城?” 白老太奇怪怎么又要挪。 “是的,我和渝漆现在都在府城学习,爹娘又在酒楼忙碌整日,只留奶和玉娘在家。 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不若直接搬去府城吧,大家都在一起。” 就怕发生了啥事没一个走的开的。 这样就算以后乡试,会试考不过了,也是要去府城继续学的。 “我觉得渝澜说的有道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忙,只有我和玉娘两个人在家大眼瞪小眼的当真无趣。” 白老太率先同意了,她可能是老了,实在是不愿孩子们都东落一个,西洒一个的。 其他几个是没办法,不得不分开那么远。 但是他们不是呀,只要都搬到一处了,那不是常常能见到了吗。 特别是白巧娘一家就在府城,这就能又回归了一个孙女,她很满意。 “是儿子不孝,只顾着忙生意去了。” 白皓月惭愧的很。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只想着怎么赚钱,好让小辈们都能衣食无忧,不为钱财发愁。 没想过年纪大了,最想看到的是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是儿媳的不是,没想到这一茬。” 季荷秀也给白老太赔着不是。 “这都不是事,你们都是为了大家子着想。只是能在一处还是在一处的好。” 白老太宽慰着自责的白皓月和季荷秀。 “那儿子明天,不,后天就准备闭店的事。” 白皓月想着,还得找房牙子出手楼铺。 “可以让童表哥帮忙打听一下府城能出售的酒楼,你们也能免了路上来回折腾。” 古齐铭想着以前不着调的表哥,这会可要好好表现表现了。 “对,年宇对府城熟悉的很,可以让他帮忙看看。” 白皓月也想起了这个女婿。 季荷秀也想起了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去了也能看看童年宇对巧娘到底好不好。 还能见到外孙和外孙女,玉娘也有了伴,娘跟前也能热闹起来了。 两口子一想,都觉得是个好主意。 “那明天我去酒楼看着,把剩余的食材能用的都用了,省得浪费。” 季荷秀恨不得立马关掉酒楼,起身去府城。 “娘先别急,左右要开春了才能去。” 白渝澜提醒着有些着急的娘。 现在正当腊月里,可是不兴搬家动土的。 而且天气寒冷,奶也不能赶路,左右急不得。 “也是,是娘着急了。娘只想着能见到你姐姐就控制不住想动身了。” “娘宽慰,左右明年就能见到姐姐和外甥们了。” 白老太听闻也是高兴,热热闹闹的才是家嘛。 “那一会我去休书一封,让姐夫帮忙打听下宅院和铺子?” 白渝澜说。 “行,这次宅院还是买个三进的吧,不然到时候有了客人住不开。” 其实白皓月觉得三进院怕是也住不开,不过几个出嫁的女儿也不可能一起都回来。 “那我趁这个年把需要带走的都整理整理。” 季荷秀给自己安排了活计。 古齐铭见他们聊的开心,想着他就不置办宅院了。 不然显得生分了,毕竟一个是他表哥,一个是他亲嫂子的家人,都是亲人。 大不了到时候两家轮流住,轮流蹭吃蹭喝。嘿嘿嘿 亲戚多了就是好,怎样都有人帮衬。 因为搬家的事,白家突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每天都围在一起讨论以后的事。 白家酒楼也没有,被董家给租了过去,他家打算开分店,正在找酒楼。 不过白皓月没有租给他们,而是直接卖了楼契,这样双方都轻松。 当然也是年后的事了,现在还在讨论搬家的事呢。 白玉娘老早的就把她的东西都打包好了,还有一些白雪娘的也都带走了。 因为以后不知道还回不回这里来,所以等带的有用的,都带走了。 季荷秀把白芸娘还有白巧娘的东西也整理好了,最后是白渝清和白渝澜的。 只给白渝澜留了需要用的东西。 连古齐铭的夏衣春秋衣都被收起来了。 白渝澜不得不感慨一句,“神速”。 打包好的东西都放在了西跨院,就等着装车了。 白渝澜也给童年宇写了信寄了出去,在面前把这个好消息送到。 白巧娘知道后确实开开心心的过了个喜气洋洋的新年。 第87章 他娘子对他的皮相很满意 哒哒哒哒哒 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白巧娘闻声望去,见是自家姑娘,眉眼尽显温柔。 “娘,宛儿想外公和外婆还有外祖母了。” 童安宛跑到白巧娘身边,撅着小嘴表达着不满。 “不止宛儿想,娘也想呢。” 白巧娘用食指刮了刮童安宛的小撅嘴。 “娘,那我们去看外祖母吧,好不好。” 童安宛拉着白巧娘的衣服撒娇。 “这。” 白巧娘犹豫不决。 现在腊月了,家里琐事较多,虽然都不用她去动手,可是她也得每天汇总一下。 “巧娘?怎么愁眉苦脸的?” 童年宇抱着童宥寘进了屋,把童宥寘放在地上。 就见自家姑娘一脸乞求的拉着自家娘子的衣袖,自家娘子正愁眉不展。 “爹,宛儿想去外祖母家看外公外婆。”童安宛转移了撒娇目标。 童宥寘也迈着小碎步跑到白巧娘跟前,伸手要抱抱,白巧娘就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 “宛儿想外公外婆了?” 童年宇摸了摸自家姑娘的脑袋。 “想,娘也想了。” 童年宇听闻看了白巧娘一眼,然后对童安宛说: “行,过完年爹就带你们去外祖母家。” “哦,太好了,可以见外婆他们了。” 童安宛欢呼着跑了出去。 “巧娘也想奶和爹娘了?” 童年宇拉起白巧娘的手。 白巧娘感觉到童年宇语气里的歉意,目光从儿子身上转到了童年宇的身上。 对童年宇说:“咱俩成亲后除了头三年,这些年每年也就暑假回去住了半月,确实是见得少了。” 童年宇摸摸鼻梁有些尴尬,他先前应予过巧娘,她想家的时候,想回去就可以回去。 谁料成亲后就近两年没回去,不是因为孕期,就是安宛还小无法赶路。 大了能出门了,又是因为怕孩子冷,怕热无法回去。 好不容易安宛大了,又怀了宥寘。 就这样一年一年,回去的次数都变成了一年一次。 “是我不好,以后每季都带你们回去住几天。” 童宥寘安静的听着他爹娘说话,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好像能听懂似的。 白巧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他想起白渝澜小时候也是这样,家里人说话的时候,很喜欢安静的听。 “不怪你,也是有我总是往后推的缘故。” 白巧娘拍了拍童年宇的手,童年宇就双手捏着白巧娘的右手玩。 他娘子就是好,从来不责怪他。 他若做错了事也是轻轻柔柔的给他说明利害,让他知道为什么可以做,为什么不能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喜欢听他娘子对他训导。 其他人要说他半句他准掀桌子,就只有在白巧娘面前才会耐心的好好听。 “左右安宛和宥寘都大了,以后咱们也不要孩子了,想家人了咱就回去看。” “好。” 白巧娘静静的看着童年宇玩她的手指。 小时候做农活皮肤有些粗糙,后来去了县城进了绣坊,就没有做重活了。 只是双手的关节还是有些大了,伸直后有三四条横纹。 来了府城,每天就只管着自己院里的琐事,也没有再使过针线。 就算日日涂抹着保养霜,手也无法变成芊芊玉指了。 “巧娘,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苦?” 童年宇第n次问。 “不苦,也就农忙时候下了地,平常时候就只在家玩了。” 当时除了农忙时候忙不过来,其他时候白家也没让她们几个姑娘做活。 她们家没有养猪,也不需要和其他人家一样,每天去割猪草。 养的鸡也都被大娘一包揽了,她们仨就只洗洗衣服扫扫地,打打下手。 “哎,我若是早些认识娘子就好了。” 童年宇摸着白巧娘的手很是疼惜。 他娘子为了不让他心疼,竟然说自己不苦。 就每天洗衣扫地就让他觉得很是受苦了,更别说农忙时候还要下地。 见童年宇还是不信她的话,白巧娘又说:“你呀,金樽玉贵的长大,才会觉得这些事很苦。” “你是不知道其他孩子都是怎么过的,每天能不能吃饱饭都是未知数。” “我就是心疼娘子嘛。” 童年宇抓着白巧娘的手,放在了他脸上捂着。 白巧娘被童年宇的撒娇弄的哭笑不得。 童年宇长的不丑,甚至有些英俊非凡。 和古奇誉一样莹白的肤色,不过童年宇的五官很是英朗。 加上从小没有吃过苦受过罪,手指也是异常好看。 白巧娘一直想不明白童年宇怎么就一眼看中了她,她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而已。 所以童年宇追求她的时候,她一直觉得童年宇只是因为新鲜感在作祟,得到了她就会弃置不顾。 可是童年宇为了能求娶她,散了狐朋狗友,也改了德行,在县城一住就是三年。 她本就是寻常女子,怎么可能不感动,不心动? 还好她没有看错人,还好他也不是在骗她。 “巧娘在想什么?” 童年宇见白巧娘看着他失了神。 “在想为什么你会看上我。” 白巧娘看着童年宇的嘴唇轻声说。 童年宇见自家娘子又在犯花痴,心里很是微妙。 他娘子对他的皮相很满意,他当初怎么就没想过色诱呢。 害的他苦苦追了三年,才抱得心爱人归家。 “要说为什么,我也说不明白,只知道非你莫属。” 童年宇也是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知道他真的很喜欢白巧娘。 童年宇看了眼被白巧娘抱着的童宥寘,又看了眼被迷住的娘子,叹了一口气。 想着今晚再让他娘子好好的,仔仔细细的欣赏他。 “宥寘怎么了?是不是要嘘嘘?” 白巧娘被屁股扭扭扭的儿子召回了神。 “嘘嘘,嘘嘘,嘘嘘。” 童宥寘急。 童年宇忙站起把童年宇抱了过来,带他出去嘘嘘。 白巧娘失笑,也站起身跟了上去,刚走到门口,就见两位丫环在争执。 “你们在争执什么?” 白巧娘皱眉。 “回少夫人,刚刚前院……。” 峨眉俯身欲要解释。 “少夫人,这是县里送来的信,是给少爷的。” 画眉抢着回道。 白巧娘看着这个把“是给少爷的”这几个字咬的最重的丫环。 第88章 原来追女孩子就要视情况示弱 “那一会你就亲自给少爷送去吧。” 白巧娘和颜悦色的说。 “是。” 画眉欢喜应了,对着峨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峨眉当做看不见,心里对画眉不屑一顾。 这个蠢货,那一点小心思也不知道藏好。 白巧娘看着这一幕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又回道屋里。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童年宇和童宥寘的对话。 画眉见自家少爷回来了,欢喜的迎了上去: “少爷,这是县里送来的信,说是给你的。” 童年宇接过信读了一下信封说:“既然是小舅子送来的信,怎么不直接拿去给少夫人。” 画眉欢喜的表情一怔,解释说:“没来得及。” 童年宇抱了童宥寘绕过画眉进了屋,把童宥寘交给奶娘,让她带着童宥寘去玩。 奶娘应下抱着童宥寘就要去前院玩。 白巧娘给身边两位丫环使了个眼色,俩丫环也跟着去了。 “是渝澜写的信。” 童年宇把信拆开,一目十行看起来。 越看心情越好,最后笑了出来。 “渝澜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笑话吗?” 白巧娘看的不明所以。 “明年奶和爹娘都要来府城了,让我帮他们先置办个三进院。” 说着就把信递给了白巧娘,白巧娘接过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激动的站了起来,奶和爹娘都要搬来府城了。 “我看把咱家以前的那三进院给奶和爹娘得了,左右放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童年宇提议。 “不行,爹娘知道以后也是不会收的,到时候可能还会自己去物色宅院。” 白巧娘拒绝了。 爹娘知道的话,也是不会同意的。 “那明天让大山去把牙子喊来,咱们仔细选一选。” 童年宇也没在意,又说。 “好,我也给奶,还有爹娘他们准备些褥子,衣服。” 白巧娘仔细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到头来还是爹娘来找她了,白巧娘想起了白雪娘和白芸娘。 她们各自嫁人以后就分离了,至今也好多年没见了。 也不知道再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童年宇见白巧娘有些忧伤,走过去搂着白巧娘说: “这是好事,以后你们就能经常相见了。” “我是想雪姐姐和芸姐姐了,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聚,我就有些难过。” “这也好办,大不了等渝澜和渝漆考过了会试,咱们一起都搬去京城好了。” “搬去京城?” “对呀,表哥不是在京城吗, 等再过三年,或者六年,欧阳家也会想办法让渝清哥去京城任职的。 到时候你们就离得近了,相见也会很容易。” 白巧娘想着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就不在忧伤了。 见童年宇搂着她,她想挣开没挣成,反被童年宇半搂半抱的去了内室。 门口的丫环见状,识趣的关了房门,离得远了些站值。 “哦?亲家要搬来府城?” 童父抚着胡须。 “是的爹。” 白巧娘回。 “这是好事,年宇一会去看看宅院,把宅院先置办下来。” 童母也开心。 她起初是看不上这个儿媳妇的,不过后来看见在儿媳妇的训导下,她儿子变得越来越好,她才渐渐的对这个儿媳妇满意起来。 儿子以前主意大,没人能管的住他,导致他越来越游荡。 好在娶了个能管制他的媳妇回来,不然她现在天天都还在为儿子的行为生气。 “昨个已经给牙子说过了,一会就会带着宅图册来。” 童年宇回。 “你呀,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回来。” 见儿子现在做事也有章有程,童母感慨了一下。 “这话不假。” 童父也应和。 他起先还以为生了个混蛋球,结果现在变成了水晶球。 白巧娘听着来自公公婆婆的认可,心里也是感恩的。 她遇到了好的公婆,也遇到了一个好的男人。 “这是自然,儿子的眼光可是随了爹,要不怎么娶了个好媳妇回来。” 童年宇一句话就夸了所有人。 “就你嘴皮利索!” 童母笑斥 县城,前几天 “渝澜兄家打算搬去府城?” 赵旗云看着白渝澜。 “是的。年后出了十五就动身。” 白渝澜和古齐铭在梅花桩上打着拳。 赵旗云得了回应看向一边坐着的白玉娘。 古齐铭分心观察赵旗云的反应,一时不察被白渝澜一拳给打的踩落了桩。 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白渝澜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方才站稳。 两人就停止了比划,下了桩。 “哥,你这个下这里不对,你要下这里。” 白玉娘把白渝漆下的黑棋换了个位置。 然后在白渝漆注视下,连成了五子。 “哈哈哈哈,我赢了。” 白玉娘大笑,然后把一张纸贴在了白渝漆的额头上。 “这样也行?” 白渝漆真是被他妹妹的公然作弊给惊到了。 “当然行,你又没有阻止我。” 白玉娘双臂环胸耍赖的说。 “你,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白渝漆服了他妹的歪理。 赵旗云在一边看的好笑。 董兴宇用胳膊肘戳了戳田单,意式他看赵旗云。 田单就见赵旗云一脸柔情含情脉脉的看着白玉娘。 董兴宇和田单对了个眼神,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白渝漆不想和耍赖的女子对棋了,跑来和田单他俩一起喝茶吃点心。 “哼,我是女子你就是小人。” 白玉娘气鼓鼓的收着棋。 “玉妹妹,我和你来吧。” “好啊,好啊,旗云哥哥最好了,比某个人还好。” 白玉娘欣喜的分配着黑白棋,恐慢了一步赵旗云就反悔似的。 一边喝茶的五个人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哈哈哈我又赢了,我看看贴在哪里。” 白玉娘对着赵旗云的脸一顿瞅。 赵旗云脸贴四个纸条,宠溺的看着白玉娘。 “旗云兄的棋艺这么差吗?” 白渝漆不敢置信的问着另外四人。 “比我好。” 田单说完咬了一口点心。 唉!又是爱情的酸臭味。 “嗯,比我也不差。” 董兴宇摸着下巴。 原来追女孩子就要视情况示弱,学到了。 “没我厉害,但是也不是这么差。” 古齐铭露着坏笑。 “。。。” 白渝澜如果再不知道是为啥,他就可以吞棋自杀了。 第89章 既然没钱,那就以身抵债吧。 赵旗云竟然喜欢他妹妹。。 他哥的兄弟拐了他哥的亲妹妹,他的兄弟也打算照葫芦画瓢,拐走他哥的亲妹妹。 他哥好惨。 不 白渝漆这个傻弟弟才更惨,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古齐铭看了眼白渝澜,就知道白渝澜已经看出来了。 “渝澜兄觉得如何?” 古齐铭看着白渝澜。 “只要当事人愿意,我也不如何。” 白渝澜回。 赵旗云这人不赖,除了说话容易气死人,其他的也没啥毛病了。 不过看目前的情况,赵旗云气死人的本事怕是要隐居了。 “旗云哥可真有耐心,竟然愿意哄着玉妹妹玩。” 白渝漆真佩服。 “为了终身大事,不耐心可不行。” 董兴宇意有所指。 可怜的白渝漆没有悟到。 “我们可都要学着点,说不定以后用的到。” 田单也说。 他们不是在瞎起哄,而是喜闻乐见。 毕竟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妹妹,他们都希望对方好。 白渝澜想起昨天古齐铭说了一半的话,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 “齐铭兄是何时知晓的?” “比渝澜兄早一点而已。” 古齐铭笑。 “兴宇兄和单兄?” 白渝澜又问。 “嘿嘿嘿,也是刚刚才知道。” 董兴宇还真是刚刚才知道。 “一样一样。” 田单也说。 “知道什么?” 白渝漆不明所以。 “爱情的萌芽。” 古齐铭继续笑。 。。。 “渝澜哥?” 白渝漆找到一个不会和他打哑迷的人。 “李辉哥和雪姐姐。” 白渝澜给了白渝漆一个参考答案。 能不能悟到答案就靠他自己了。 。。。 “李辉哥和雪姐姐??” 白渝漆更懵了。 看了看又在对棋的俩人,,,白渝漆渐渐睁大了眼睛。 他震惊的看向白渝澜,白渝澜在他的震惊中点了点头。 。。。 白渝漆觉得他估计是还没睡醒。 午饭后,几个人都去午睡去了,赵旗云和白渝澜来到室内武场。 “旗云兄可是认真的?” 白渝澜盯着远处的武器。 “什么?” 赵旗云还以为他的心思无人知。 “你对玉娘可是认真的?” 白渝澜把目光移向赵旗云。 “呃,你知道了?” 赵旗云有些尴尬。 “旗云兄的心思一眼便知。” 对呢,你的朋友,她的朋友都知道了呢。 “渝澜,我也不想畏畏缩缩了,我就是喜欢玉妹妹。” 既然都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小心翼翼了。 “你放心,我们一起长大,我的为人你也知道,我段不会伤害玉妹妹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玉娘不喜欢你,希望你不要强求。” “你放心,如果她不喜欢我,我是不会纠缠和强求的。” 赵旗云认真回。 “记住你说的话。” “放心。我都把它放心里了,忘不了。”赵旗云捂着心口。 白渝澜瞧赵旗云这傻样,给了他一小拳。 “渝澜兄家真打算搬去府城?” 赵旗云又问。 “对,阿奶想姐姐们了,得想办法让他们都团聚。” 白渝澜想着心事。 赵旗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两人一起发着愣。 下午,几个人又一起谈诗词歌赋礼乐舞,近天黑才都回了家。 白渝澜驾着马车走在路上,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孩子。 白渝澜一惊忙拉了马绳,这才止了一场祸事。 “怎么了?” 古齐铭从车厢钻出来一个脑袋问。 “差点撞到一孩子。” 白渝澜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古齐铭一听,也跟着跳了下来。 白渝漆和白玉娘那还坐的住,也随后跳了下来。 那小孩见车上一下子下来四个人,还以为是要打他,吓的抬手挡住脑袋。 “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是故意吓你们的。” 白渝澜他们一怔。 “小朋友,你家人呢?怎么只有你自己?” 白渝澜蹲下身来问。 “我娘去做工去了,我爹在家发疯,我要去找我娘。” 那小孩见他们不打他,还温柔的和他说话,绷不住哭了起来。 四人面面相窥。 “你家在哪?哥哥们送你回去,你这样乱跑,家里人要找不到你该多难过。” “可是我爹疯了,我不敢回去。” 那你娘在哪?我们送你去找她。 那小孩就坐在车上,给白渝澜指着路。 “呐,就是那了。” 小孩指着一家食肆。 白渝澜停了车,几个人带着孩子往食肆走去。 只是到了食肆却不见老板,连工人也一个没有。 “是这里吗?” 白渝澜又向孩子确认着。 “就是这里,我经常偷偷过来看娘的,不会有错。” “是不是你娘已经回去了?” 古齐铭猜想着。 “不会的,娘每天都走那条路,她知道我会去接她。” 小孩有些担心起来。 “这里点着灯,应该还有人。” 白渝漆说。 “我们去后厨看看?也许是在清洗厨具呢?” 白玉娘说。 几人想想有可能,于是也顾不得失礼,往后厨走去。 “放开我,啊!” 女子的尖叫。 “臭婆娘,要不是看你有些可怜,我会雇佣你吗?今天还敢打烂一摞碗。” “是你撞的我,不然我不会站不稳摔了碗。” “哼,反正说什么你也要赔钱。” 那男子恶狠狠的说。 “我没有钱。” 她有钱的话何苦还来做工。 “既然没钱,那就以身抵债吧。” 那人盯着女人的身子上下扫描。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而已,其他的不过是借口和由头。 “你想做什么?我表哥可是捕快。” 看着紧紧相逼的男人,女子怕了。 “哈哈哈,捕快?多少年的旧历了也敢拿出来说。哪个县衙会要一个瘸了腿的衙役。” 那人像是听了多可笑的事。 喜妹见没有唬住他,就想往外跑。 只不过那人站在门前,门还被男人给关了。 察觉到喜妹的视线,那人得意的笑着说: “想出去?你别做梦了,乖乖的以身抵债,以后我就不追究了。” “你做梦。” “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人没了耐心,脱了衣服就朝喜妹扑过去。 “啊!救命啊!啊!” 刚来到后厨的几个人听见了呼救声。 “是我娘。” 孩子急忙朝后厨跑去。 白渝澜他们对视一眼,也快步冲了过去。 男孩来到后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了,顿时急的团团转。 第90章 出了点事? 听见里面传来的呼救声,还有男人的辱骂声,白渝澜几人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 “玉娘好好看着孩子别进来,这事交给哥哥们。” 白渝澜把孩子拉到白玉娘身边说。 白玉娘也不是傻子,就应了声好,然后紧紧拉着孩子。 见古齐铭和白渝漆打不开门,白渝澜不再耽搁,一脚踹了下去。 门瞬间四分五裂,惊呆了古齐铭。 白渝漆没空看古齐铭表情,跟着白渝澜冲了进去。 古齐铭也不再震惊,随后进去了。 男子在听到门炸裂的声音时已经停了动作,只是还来不及提裤子。 白渝澜一把提着男子的衣服领子,给他甩到了一边。 。。。最后进来的古齐铭就看见了辣眼的一幕。 上前就是给男人一脚踹,男人成功的晕了过去。 古齐铭嫌弃的拿了个围布给他盖着下体。 喜妹在男人停止动作的时候就已经第一时间拉好了衣服。 避免了白渝澜他们的尴尬。 “你还好吧。” 见女子裤子完好无损,白渝澜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背过身走了出去,好让喜妹起身整理衣服。 喜妹站起身,转过身子把上衣穿好。 喜妹走出后厨,那孩子就扑上去抱着哭,娘啊娘的喊。 喜妹哄好孩子,才有空看救她的恩人。 “多谢姑娘和公子们相救,喜妹无以为报。” 说完就要下跪。 白渝澜和古齐铭忙拉着她,没让她跪下去。 “姐姐还是快回家去吧。” 白渝澜说。 “是啊,我们送你,以后别来这里了。”白玉娘上面挽着喜妹的手。 “这人?” 喜妹怕这个人以后寻她麻烦。 “姐姐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就把他送衙门去。” 白渝漆说。 喜妹见几人的穿着,便知道他们非富即贵,就没有再问,跟着他们出去了。 “天黑了,路怕是不好走,我们送姐姐回去吧。” 白渝澜说。 “多谢你们了。” 喜妹也没有拒绝,她独自带着孩子也是不敢走的。 白渝漆爬进车厢,从柜子里拿出灯笼和火折子。 把火折子吹燃点了蜡烛,就把火折子弄灭了,放在柜子里。 白渝漆把蜡烛点好,古齐铭就把蜡烛插在灯笼的卡槽里,然后递给白渝澜。 白渝澜就把灯笼挂在车厢的一角,直至四角都挂了灯笼。 让白玉娘,白渝漆和喜妹还有那个孩子坐在车厢,古齐铭他俩坐在车外。 越走白渝澜越觉得熟悉,直到看到一家院子。。。 这不是蔡英杰家吗?不会吧?那么巧? 还真就是那么巧。 喜妹领着孩子下了车,和他们道别一声,就要进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那么晚,是要饿死我吗?” 白渝澜就见十一年没见的蔡英杰,一脸颓废的在指责着喜妹。 “我这就去做。” 喜妹拉着孩子就进了屋。 “看什么看!” 蔡英杰看着还不走的几个人暴躁如雷。 他对几个人都进行了恶狠狠的对视,直到他看到了白玉娘。 白渝澜察觉蔡英杰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白玉娘。 “打扰了。” 白渝澜不想多待,说完就让大家都坐上车,驾着车离开了。 当初白雪娘的事他是最后放假期时才知道的。 开始蔡英杰只是有一些坡脚,不走快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后来他偷偷去了蔡家,把蔡英杰的腿彻底毒瘸了。 他只是没想到蔡英杰竟然有老婆,还有孩子。 不然他一定不会下狠手的。 想着刚刚那孩子和喜妹的处境,怕是在家不好过。 她们的苦,他好像也有一些责任。 唉,他突然不知道他当初的做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了。 “渝澜兄,你认识他?” 古齐铭见白渝澜自从见到那个人后,表情就一直很怪。 “以前有过交汇恩怨。” 白渝澜说。 古齐铭就没有再问了,再问就失礼了。 蔡英杰进了屋,见儿子在灶房帮喜妹做饭,蔡英杰怒斥:“你见谁家男子做饭!还不滚出来。” “起赋莫怕,去回屋等着娘,娘一会就做好饭了。” 喜妹忍着不适安慰着蔡起赋。 “娘,起赋想和娘待在一起。” 蔡起赋不愿出去。 他爹对他不是打就是骂,他不想和他爹待在一处。 “起赋乖,去厅里等娘,不然一会你爹该生气了。” 喜妹无奈的说。 蔡起赋不愿,还是在烧着火。喜妹没办法,就随他去了。大不了一会她替他挡着。 十年前表哥腿瘸以后,县衙就停了他的差,给了他些抚恤金。 表哥也因为腿伤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表哥后来觉得是因为她,他才做什么事都不顺,就天天折磨她。 她当时以为是表哥因为身体的原因,才让表哥变得这样可怕。 有一次她头晕的厉害,表哥让她去买酒她没有去,就被打小产了。 姨妈气的对表哥破口大骂,表哥说就是因为姨妈非让他要了自己,他还会诸事不顺。 姨妈当时就气撅了过去,醒来后只连连对她说对不起她。 她当时也知道可能她和姨妈坚持的是错的,可是木已成舟,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姨妈没过三日便去了,她忍着小产的不适,拉着板车把姨妈埋了。 她为了不在家受表哥的打骂,也因为手里实在是没银钱了,便日日出去做工。 还好表哥并没有反对,不然他们俩没有钱财来源,怕是要饿死了。 只是表哥以前做衙役时,得罪的商人不少,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工作。 又过了几年有了起赋,做工所存的工钱就这样用尽了。 她又不得不把起赋放家里出来做工,还好表哥也是疼起赋的。 只是这两年对起赋的态度也差了起来,她找不到原因。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背着我做了什么?” 蔡英杰突然出现在灶房。 喜妹不知道是被这句话,还是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僵。 “没,没什么,路上出了点小事。” 喜妹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已经很久没有直视过表哥了,表哥的眼神太可怕,里面充满了对她的怨恨。 “出了点事?” 蔡英杰声音充满寒意,明显着不信。 “那你们俩怎么会被白,别人送回来?” 蔡英杰靠近喜妹,伸手压住喜妹切菜的手。 第91章 是他害的他娘。 “路上遇到了,就好心送我们回来了。” 喜妹怕蔡英杰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因为她一定会挨打。 “哦!” 蔡英杰收回了手,看着蔡起赋:“起赋,随爹来。” 蔡起赋看着说完就走,不容他拒绝和找借口的爹,心里一阵抗拒。 “起赋,去吧。” 喜妹见儿子不动,怕一会表哥回来揍他。 害怕大过抗拒,起赋认命的站了起来,去找蔡英杰。 “今天发生了什么?如实给爹说。” 蔡英杰抱起起赋一脸慈爱。 “娘被坏人欺负了。” 五岁的起赋,被突如其来的父爱包裹,他有些贪恋,还有些委屈。 “是吗?告诉爹,是谁欺负了娘?爹明天去给你娘报仇。” 起赋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他语未启泪已落。 蔡英杰给起赋擦擦泪水,好笑的说:“哭什么?你还没回答爹的问题呢?” 起赋以为他爹说的都是真心话,是会为他娘报仇,就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只是屋子里的情况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通过他的所见所闻去描述。 起赋说的痛快,却没发现他爹的眼神哪还有一丁点爱意。 蔡英杰以为喜妹已经不干净了,恐怕这还不是头一次。 “去屋里玩吧,没事别出来。” 蔡英杰放下起赋,声音阴冷。 起赋不明白他爹的声音怎么突然就不一样了,但是想着他爹刚刚的态度,起赋开心的回了屋。 他爹好不容易开始关心他和娘,他不能因为不听话把爹再惹生气。 喜妹正蹲在那里烧着火,就被突然进来的蔡英杰给拽拉着提了起来。 “表哥,你干什么!” 喜妹被周身低气压的蔡英杰吓到了。 蔡英杰听见这声质问,把喜妹甩了出去。 喜妹摔倒在地,额头被放食材的案桌磕了个包。 喜妹忍着疼痛站起来,她怕她再倒在地上被蔡英杰踹死。 “贱人,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你不知道?” 蔡英杰是看不上喜妹,但是喜妹是他的女人,竟然敢和别的男人厮混。 “我没有。” 喜妹下意识的反驳。 “没有?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怎么知道没有?啊!” 见喜妹一脸惊慌,蔡英杰更觉得自己猜对了。 “表哥!!” 见蔡英杰要扒她衣服,喜妹彻底惊恐了。 见喜妹敢躲,蔡英杰怒不可遏的扇了喜妹一巴掌。 喜妹被一掌打懵,趴在案桌上久久缓不过来。 蔡英杰趁这个时间,一把板正喜妹的身子,一手去扯喜妹的衣服。 因为冬天穿的多,只扯坏了外袄,喜妹也回了神,紧紧捂住胸口。 蔡英杰气极:“你要没做过你就别给我反抗。” 喜妹哪敢?她怕蔡英杰看了更生气。 见喜妹不说话,蔡英杰气疯了,直接上去疯狂的撕扯着喜妹的衣服。 喜妹继续捂着心口,蔡英杰见状用尽全身力气连扇了三巴掌。 喜妹被打的嘴里出了血,也彻底失了反抗的力气。 蔡英杰扒开衣服看见上面的指印,又给了喜妹一巴掌。 然后转身离开了,蔡英杰打算把这个不洁的女人发卖了。 “爹。” 起赋站在灶房外,一脸惊慌和诧异的表情。 “滚开。” 蔡英杰怒喝,转身出了家门。 起赋看着离开的蔡英杰,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冷漠。 他刚刚以为他爹是爱他们的,可是他亲眼看见他爹打他娘,下手没有一点收力。 是他害的他娘! 起赋收回了眼神,往灶房走去。 他娘已经被打晕了,起赋给他娘整理好衣服,掐了掐人中。 好一会喜妹幽幽转醒,眼神有些迷茫。 看到身边的儿子,喜妹坐了起来,瞬间感觉头好晕,整个天地都在转。 起赋见状说:“娘,你先别起来,休息一会。” 起赋去锅里看了看炒了一半的菜,又把火点燃接着炒。 炒好后盛出,又去另一个锅里捡出窝头盛出稀粥。 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在喜妹面前,把菜放上去。 又把稀粥端来放在地上,给自己还有喜妹拿了一个窝窝头,坐在喜妹对面的地上。 “娘,先吃饭吧。” 起赋递过去窝窝头说。 “咳咳,起赋长大了。” 喜妹咳出嘴里的血,欣慰的看着菜起赋。 蔡起赋见喜妹嘴里咳出了血,眼神一暗,起身端来一碗水。 喜妹接过漱了漱口,看着起赋把碗水倒了,又洗干净放好。 喜妹好像知道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做了。 母子俩默默的吃完饭,一起收拾好东西,坐在院里的屋檐下。 两人内心从所未有的宁静,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蔡英杰出来以后找到人牙子,询问了价钱。 人牙子以为蔡英杰是要卖家里人,但是又想着蔡家好像就剩他一人了。 于是好奇的问了问是卖谁。 “蔡英杰,你是要卖谁?” 人牙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表妹,怎么?不能卖?” 蔡英杰皱眉。 “你可有你表妹的卖身契?” 人牙子也皱眉。 见蔡英杰皱眉不说话,人牙子又说: “没有卖身契我怎么敢收?除非让你表妹亲自过来签字画押写个卖身契。” “还要自己写?不能代写吗?” 蔡英杰和喜妹可都不识字。 “可以,但是你要带着本人过来,不然我们是不能收的。” 人牙子提醒着。 蔡英杰皱着眉离开了,人牙子见蔡英杰走远不见。 “呸,连伺候自己娘亲,为娘亲下葬的表妹都要卖,真不是个东西。” 在这一片,蔡英杰也算是个名人了,以前是不认父母订的亲事。 后来把母亲气病卧床,前几年更好,直接气死了。 要了表妹却不给名分,给他生了个儿子也是不给,按理说为了儿子也该给孩子娘一个名分。 不然孩子就只是私生子,是不受认可的。 如今又要卖自己表妹,下次是不是连孩子也要卖!! 人牙子看不起这种人,也不想和他打交道。 他刚刚说的话有真有假,确实是要本人签字画押,但是是可以不用经过本人同意的。 那个人属于谁,谁就有随意支配的主权。 不过就蔡英杰和表妹的关系,他还真是不好卖,因为蔡英杰没有那个合格的身份去卖。 第92章 就算是夜半三更,县衙的牢门也得打开。 喜妹和起赋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多少时间。 蔡英杰回来见在屋檐下坐着的两人,思索着怎么开口。 蔡英杰打算晚几天再发卖喜妹,因为还有件事需要她去做。 “刚刚对不住了,我也是被气昏了头。刚刚我去问了那个老板,他说你们什么都没有做。” 喜妹本来刚硬的心,又出现了一丝裂缝。 “喜妹,我也是因为在乎你,所以听说这种事的时候才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你能原谅表哥吗?” 蔡英杰拉起喜妹的手。 起赋在一边冷眼旁观,就想看看他爹又打算唱什么戏。 喜妹不争气的哭了,她不是因为蔡英杰的话感动的哭,也不是委屈的哭。 而是哭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年了,才真的放弃心中的执念。 起赋和蔡英杰都以为喜妹是委屈的哭,只要蔡英杰哄一哄就好了,就如同以往一般。 “起赋,天黑了,去回屋睡觉。” 蔡英杰对一旁的起赋说。 蔡起赋看了看他娘,见他娘点头,起赋心思复杂的回了自己屋。 他要想办法断了他娘对蔡英杰的感情。 这样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为以后计划。 见起赋回了屋,蔡英杰拥着喜妹也回了正屋。 “喜妹,今天是表哥不好,以后表哥不会听风就是雨了。” “一切都是表哥的错,如果表哥的腿没有残疾,表哥就还是县衙的捕快,也就不会让表妹出去抛头露面受人欺负。” 蔡英杰扶着喜妹坐在床边,蹲下身捧着喜妹的脸说: “你不知道,表哥出去以后就后悔了,表哥怎么可以打你呢,该挨打的是表哥才对。” 蔡英杰眼睛转了转又说:“听你说是那几个人救了你,你明天想办法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吧。 表哥准备一桌子菜,感谢他们的恩情。” 喜妹听闻,眼珠子一动:“表哥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表哥还能骗你吗?” “可是喜妹不知道他们姓啥名谁,家住何处。” 喜妹掩下眼神。 “这个表哥知道,他们是巷西的白家,以前还救过他们家的孩子。” 蔡英杰说完一顿。 “可能那几个人就是当初被我救下来的孩子,当真是缘分啊。” 喜妹听闻也是一愣,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当时白家两兄弟还带着仨孩子来家里道谢了。 “确实是缘分。” 喜妹很认同。 “所以我们明天把他们请来家中做客吧,也算是圆了这份缘。” 蔡英杰想的是其他的缘。 “请来家中是不是不妥,要不还是请去外面酒楼。” 喜妹想着家里这样乱,还什么都没有,怕是很失礼。 “表妹,你忘了,咱俩可没有银两去酒楼订菜。就请来家中,你随便炒些小菜,买些小酒就行了。” 请去酒楼?那他的计划怎么实施!!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表妹咱们安歇吧。” 蔡英杰不想喜妹再提意见,打乱他的计划。 喜妹顿时红了脸,这还是表哥第一次这么温柔的问她。 见喜妹羞了脸,蔡英杰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 见喜妹还在害羞,蔡英杰心里也是一荡。 他表妹哪都不好,就一点让他很满意,就是在床上的娇羞和顺从。 蔡英杰耐心的给喜妹脱着衣服,等再见到喜妹胸口上的指印,蔡英杰眼神一寒又恢复柔情。 喜妹见表哥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了,才不再遮遮掩掩,随着表哥看。 蔡英杰见喜妹的娇羞态,心里愤恨,这神态也不知被多少人看过了。 蔡英杰狠狠的捏着喜妹的。。想把上面的指印换成自己的。 (嗯,接下来不便展示,各位自己即兴创作吧。) 第二天,蔡英杰给了喜妹三两银子,让她去置办食材。 蔡英杰就去白家邀请白渝澜他们四个。 因为昨天蔡英杰想了想还是他去比较适合。 就凭他以前救过他们,他们就算再不愿意也不会拒绝。 来到白家,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宅院,蔡英杰眼神深邃。 当初错过了白芸娘,又放跑了白雪娘,今天他一定要得到白玉娘。 收起心思,蔡英杰准备敲门,门就打开了。 “白老板。” 蔡英杰看是白皓月,忙打着招呼。 白皓月起先没认出来,后来想起来了。 “蔡捕头?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白皓月表面笑着问。 心里恨不得放黑蛋咬他,该死的人渣,以前还想欺负他们白家的姑娘。 时隔十几年现在竟然又跑过来了,怕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 “哦,是这样,昨天我表妹遇了歹人,所幸被白家小公子们所救。 今日我特意来邀请恩人们去家中做客,以表谢意。” 蔡英杰彬彬有礼。 。。。 白皓月是真不知道还有这茬,他只知道昨夜几个孩子把一个人抓去了县衙大牢。 因为白渝清现在是知府还是史部尚书的嫡女婿,所以白家在这里也是属于顶尖的地位了。 县令也不敢怠慢白家人,更何况还是抓坏人来了。 就算是夜半三更,县衙的牢门也得打开。 “你看这几个孩子,发生那么大的事也不和父母说。要不是蔡捕头提起,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白皓月想起蔡英杰的表妹,十几年前他是见过的。 以前因恩情和蔡家相识,现在又因恩情和蔡家联了往来。 缘分还真是奇妙。 蔡英杰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总觉得白皓月话里有话。 “这样,我这就回去问问,看他们有没有时间去府上做客。” 白皓月打算先回去商议商议。 “是,是该如此。” 蔡英杰本想借着前恩人的身份直接把人请过去。 结果白皓月给他来个不知情,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不过想他们也不会拒绝。 蔡英杰还不知道他以前的那些歹念都已经被白家人知道了。 还以为白家还把他当恩人看待。 他若有一天知道他的这条瘸腿都是拜白家人所赐,又该是做如何的表情。 “咦?白叔叔怎么又回来了?” 古齐铭看着刚刚离开又回来的白皓月。 “我听说昨个你们救了一人?” 白皓月问。 “是啊!怎么了吗?” 古齐铭想着是不是那孩子找来了。 第93章 什么表舅,那是你爹。 白皓月让左云去把孩子们都喊去西厅,他有话要说。 左云应下就跑去喊人。 “如今她家里人来邀请你们去家中做客。” 白皓月让古齐铭随他进西厅。 “是孩子?” “不。是一位旧识。” 说着已经到了西厅,白渝澜已经在等着了,白渝漆也随后来到。 过了一会见白玉娘也来了,白皓月才开口:“你们还记得小时候你们被拐的事吗?” 三小,,三大只互相看了看,想起小时候做的蠢事,都有些尴尬。 “爹,是和蔡捕头有关?” 白渝澜想起昨天看到的蔡英杰。 “是,他现在就在咱家门口呢,说是邀请你们去他家中做客。” 白皓月点点头。 “蔡捕头?就是小时候救了我们的那个捕头吗?” 白渝漆问。 “呃,是。” 白渝澜愣愣的说。 “那真是有缘分呢,以前他救我们,现在我们救他家里人。” 白玉娘一拍手满脸新奇。 以前关于芸娘和雪娘的事,白渝漆和白玉娘并不知道。 “所以他邀请你们去他家中做客?你们去不去?” 白皓月问。 “去啊,当然去。” 白渝漆觉得没有比这更有缘的事了。 “是啊是啊,不过我就不去了,我还要陪奶下棋呢。” 白玉娘说。 她现在找到一个好玩的事,就是教她奶奶下五子棋。 古齐铭见白皓月和白渝澜的神色,总觉得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事。 “去吧,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白渝澜想看看经过这几年的困苦,蔡英杰是不是老实了。 白皓月想了想也是,人总是会变的,说不定变好了呢。 于是几个人就来到了门外。 “蔡捕头,一会到了午时我们再去您家中叨扰。” “嗯嗯,好好,那我也先回去准备准备,家中有些乱了。” 蔡英杰一听心里激动的仿佛已经心想事成。 他的目光频频的落在白玉娘身上,这一次他一定要得手。 白玉娘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就在这时古齐铭和白渝漆往前走了一小步,把她挡在了身后。 白渝澜和白皓月对视一眼,看来这个蔡英杰还是贼心不死,那就别怪他们了。 “蔡捕头还是快些回去吧,我们也好修整修整,一会便去。” 白渝漆说。 “哦,好好,蔡某在家恭候各位。” 蔡英杰转身离开,他还要去准备一些东西。 蔡英杰走后,白家就回了屋。 “叔叔,我怎么看这个蔡捕头不像个好人呢?” 白渝漆想起刚刚蔡英杰的眼神。 “他确实不是好人。” 白渝澜说。 然后古齐铭,白渝漆和白玉娘就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 “渝澜啊,你给他们说说吧,我去看看你奶。” 白皓月要去和他娘说一声。 “怪不得他刚刚那样看着我,可恶。” 刚刚还觉得蔡英杰是好人的白玉娘,现在一脸厌恶。 “真是好得很呐,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好好回报回报,咱们岂不是太失礼了。” 白渝漆捏的手指关节咔咔响。 “所以他这次的目标是玉妹妹!” 古齐铭也皱眉,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本以为他受了这么些年苦,会想做个好人呢。结果更阴暗了。” 白渝澜敲击着扶手。 白渝澜想起了喜妹还有蔡起赋,怎么才能整治了蔡英杰还不伤害到她俩呢。 “哼,本来就不打算去,现在我更不会去了。” 白玉娘气鼓鼓。 “对,玉娘你别去,让哥哥们去会会他。” 白渝漆已经想好一会下手的时候绝不手软。 这个蔡英杰,以前打他姐姐们的主意,现在又打他妹妹的主意,当他是死人吗? “嗯。玉娘就在家和奶玩,这件事有哥哥们呢。” “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总不能一直放任他这个危险在。” 古齐铭说。 “不如我们这样。” 四人脑袋瓜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一阵筹谋。 这边蔡英杰去了酒馆打了酒,想了想又买了些茶叶。 这下不管是喝什么,都跑不掉了。 回到家,见起赋在院里玩,蔡英杰让他去烧壶水。 蔡起赋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蔡英杰提着的东西,应了一声就去了灶房。 蔡英杰见没人,就打开酒坛的盖,把准备好的迷药倒进去晃匀。 又把茶壶里放了些茶叶,倒了些迷药,拿去灶房给起赋。 蔡英杰就坐在桌边开始计划着该怎么行动。 “爹,一会白哥哥和白姐姐要来吗?” 蔡起赋问。 “嗯,一会起赋让你娘带你出去玩,爹好和白哥哥白姐姐说说话,叙叙旧好不好。” “好。” 蔡起赋一脸平淡。 蔡英杰看着起赋不再对他感到害怕和抗拒,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当回事。 这样也好,一会白家人来了就不会察觉到异样。 “起赋,一会你就不要喊我爹爹了,要喊我表舅知道吗?” “为什么?” 蔡起赋抬起眼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没有为什么,让你喊你就喊,听到没。” 不知如何回答的蔡英杰恼羞成怒。 “娘愿意吗?” 蔡起赋垂下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衣服。 “她凭什么不愿意?你娘本就喊我表哥,你喊我表舅又有什么不对?” 蔡起赋垂眼遮去眼中的寒芒。 有什么不对? 呵! “表舅,起赋知道了。” 起赋抬眼认真且平静的看着他的“表舅”。 蔡英杰见起赋改了口,也没有在意心里的那一丝怪异。 “好,去玩吧。表舅先歇会。” 蔡英杰和蔼的说。 起赋转身眼中的寒芒不再隐藏,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家。 “起赋?你怎么坐在这里?” 喜妹买完食材,刚回来就见儿子在大门口地上坐着。 “娘。” 蔡起赋抬起垂在双膝间的脸。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喜妹放下食材,蹲下来给起赋擦着眼泪。 “娘,是表舅。” 蔡起赋注视着他娘的反应。 “什么表舅,那是你爹。” 喜妹没好气的说。 突然喜妹的手顿了一下,看着起赋问:“是你爹让你这样喊的吗?” 见起赋点头,喜妹继续给起赋整理着头发。 笑着拍了拍起赋的衣领子,让他起来。 只是视线怎么变得模糊了呢! 第94章 娘,你恨他吗? “娘,你恨他吗?” 起赋想要一个答案。 “什么恨不恨的,那是你爹。” 喜妹提起食材就要进院子。 “可是娘,我恨他。” 起赋不想他娘再逃避这个问题。 喜妹被起赋说的话惊的止了步,却不敢回头去看。 “他也不是我爹,他亲口说娘是他的表妹,他只是我的表舅。” 起赋字字句句如刀剑射向喜妹。 喜妹不知道为什么心那么痛。 她明明一开始就知道表哥不爱她,待她如同发泄怒火和欲望的工具。 她只是抱有幻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得到认可和怜惜。 可是如今,表哥连起赋也不认了吗? “娘,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起赋上前拉着喜妹的手。 喜妹何尝没有想过离开,可是离开后能去哪? “起赋,给娘一天时间,让娘想一想好不好。” 喜妹看着儿子。 “好。” 起赋看他娘已经有所动摇,就没有再继续说。 这已经是好兆头了,不是吗。 午时 白渝澜驾着车带着古齐铭和白渝漆来到蔡家,就见蔡起赋在门口站着。 蔡起赋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了,见他们来了,忙笑着迎上去。 白渝澜也是露了笑脸:“怎么在门口等着?等了多久了?” “不久,也是刚出来。” 蔡起赋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渝澜。 他忘不了那天白渝澜一脚就把门踹的四分五裂。 “三位哥哥好,咦?那位姐姐呢?” 蔡起赋没有看见白玉娘。 “哦,姐姐去朋友家玩去了。” 白渝漆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古齐铭岔开话题问。 “我叫起赋。” “起赋,你爹和娘在家吗?” 白渝澜问。 “哥哥是说我表舅吗?” 起赋一脸疑惑的看着白渝澜。 从现在开始,蔡英杰只是他表舅,仅此而已。 “呃,是的吧。” 原来这不是蔡英杰的孩子! “表舅在家等着哥哥们呢。” 起赋说着请他们进了院子。 三个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你们来啦?” 蔡英杰见几人来了,从椅子上站起迎上去。 “蔡叔叔好,我们来迟了。” 白渝漆如同逗趣般说道。 。。。 蔡叔叔? 他那么老吗? 他也就比他们大个十二三岁而已。 “呵呵呵呵,不晚不晚。” 蔡英杰略尴尬。 “呃,怎么你们的妹妹没来吗?” 蔡英杰才发现少了个今日的目标。 “哦,她去朋友家玩去了,没有办法前来,让我们代她说声抱歉。” 白渝澜行了鞠礼。 蔡英杰嘴角抽搐。 得,主角没来,来一群群演。 “你们请进请进。” 蔡英杰只得挂着僵硬的笑脸把人都迎进来。 计划要变一变了。 白渝澜几人假装没看见,笑盈盈的进了厅。 “起赋,去喊你娘过来谢恩。” 蔡英杰给蔡起赋使了眼色。 蔡起赋点头应下。 “喜妹多谢几位公子搭救,请受喜妹一拜。” 喜妹走进来就对几人行了跪拜之礼。 “姐姐快起,姐姐快起。” 三人忙起身请喜妹起来。 一边的蔡英杰气的不轻。 喊他就叫蔡叔叔,喊喜妹就叫姐姐,可真是。 可恶啊。 “今日备了薄酒小菜,望公子们吃好喝好。” 喜妹笑着说。 “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不客气。到时估计要麻烦姐姐添菜添酒了。” “客气什么,这是她应该做的。” 见不得几人说说笑笑,蔡英杰沉声打算了他们的话。 “是的。” 喜妹见蔡英杰一脸生气,忙应了声退了出去。 “起赋,去吧茶水泡了来。” “是表舅。” 蔡起赋看了蔡英杰一眼,起身离开。 “起赋喊蔡叔叔表舅?” 白渝漆问。 “是的是的,喜妹是我表妹,家里没人了来投奔我家。” 蔡英杰忙说。 “怎么不去夫家?” 白渝澜不解。 “呃,这个,我表妹夫不幸去世了,我表妹和表外甥就被撵出来了。” 蔡英杰说着早就想好的借口。 正端着饭菜来到门口的喜妹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止步不动。 “那那个表妹夫可真不是个东西。” 白渝漆微怒。 “呵呵呵,是啊!呵呵。” 蔡英杰尴尬。 “那怎么不再嫁?表哥和表妹住一起难免惹出闲话。” 古齐铭不明白。 “这个吗。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表妹不愿意。” 蔡英杰一脸为难。 “我想着,过两天便给他们安排个去处,一直住一起确实不好。” 蔡英杰又说。 喜妹听见这话,端着盘子的手紧了紧。 白渝澜听见这话还以为他们确实只是表兄妹的关系。 这样他们做起事来也没了后顾之忧。 等酒菜茶都上完,蔡英杰把喜妹打发去了灶房,只留蔡起赋一起陪客。 “多年前我救了你们,现在你们又救了我表妹,我们为这缘分敬一杯酒。” 蔡英杰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准备给他们仨倒上,被白渝澜制止了。 刚刚系统给他说,这酒里茶里都被下了药。 “蔡叔叔,我们夫子不让喝酒,我们以茶代酒吧。” 蔡英杰就没坚持,反正喝啥都一样。 白渝澜给白渝漆还有古齐铭满了茶,递茶的瞬间对视了一眼。 见两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渝澜正欲坐下,就见起赋在那坐着发愣。 白渝澜想了想问:“起赋,你要不要喝茶?” “白哥哥,起赋喝。” 起赋见白渝澜还不忘了问他,难掩开心。 见起赋不知茶水被下了药,白渝澜松了一口气,给他也满了一杯。 蔡英杰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又舒展开来。 见三人满了茶,蔡英杰高兴的又请大家喝茶。 几个人就欢欢喜喜的一饮而尽,蔡英杰更开心了。 “起赋,你亲自敬哥哥们一杯茶。” 起赋看了蔡英杰一眼,似有察觉不对劲,但是不知道是哪不对劲。 白渝澜闻言边给他们倒茶,边说:“起赋确实当敬我们一杯茶。” 起赋见白渝澜都这样说了,就没有再关注那丝不对劲,接过茶水敬了三人一杯。 蔡英杰看的高兴,让大家吃菜。心里却在算着时间。 不一会,四个人陆陆续续的都倒在桌子上,昏迷了。 蔡英杰假装喊了几声,确定他们都真的昏迷了,喊来喜妹。 第95章 辣椒太辣的话,就不要在用白水煮了。 喜妹一进来,就见儿子和几位恩人倒在了桌子上。 “他们这是怎么了?” 喜妹一脸担忧。 “你担心他们做什么?怎么?见他们一表人才心动了?” 蔡英杰狠狠盯着喜妹。 “表哥说什么混话,我只是担心他们出事,到时候我们可没法给白家交代。” “哼,交代?” 蔡英杰不以为意。 “是了,喜妹,你去白家把白家姑娘请来。让她来看看兄长们。” 蔡英杰突然想到这个茬。 “请她做什么,咱们应该请郎中。” 说着喜妹就要跑出去请郎中。 “蠢货,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蔡英杰拽着喜妹的手腕,恶狠狠的说。 请郎中是怕他计划完成不了吗。。 喜妹见状,突然反应了过来。 “是你做的?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喜妹不敢置信的看着蔡英杰。 “是我做的怎么了?想办法把白家姑娘请来,不然我明天就把你们俩卖了。”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蔡英杰不允许喜妹不听话。 他们都没发现,起赋的手因这句话捏成了拳。 “表哥!你到底要做什么?他们昨日才救了我。” 喜妹像是才认识蔡英杰一般,一脸陌生的看着他。 这一刻,她对蔡英杰的幻想破灭。 他表哥想害白家姑娘,还拿她做筏子。 竟然还想卖了她和起赋,喜妹心里升起一丝怨恨。 “我以前还救了他们仨呢。这么算的话他们还欠我两份恩情。” 蔡英杰气道。 “你是捕快,那是你的职责和本分,是你应该做的。” 喜妹怒吼。 蔡英杰见喜妹长了胆子敢对着他吼叫,一巴掌打了下去。 喜妹痛呼一声,清晰的感受着脸上因疼痛产生的麻木。 起赋气的就要起来,被旁边的古齐铭伸手按住了手。 察觉到他们都没事,起赋渐渐的收起了怒气,跟着他们继续伪装起来。 他就算现在起来也阻止不了什么,只会让娘被要挟。 让娘通过这些事看清了这个男人也好。 白渝澜虽然给他们都下了解药,但是还是会晕五秒钟。 所以蔡英杰喊他们的时候,他们是真的昏过去了。 白渝澜以为又跟十几年前一样要坑自己一下了,还好还好就五秒钟。 系统知道白渝澜的想法后有些无语,治病也得有个过程,更何况是解毒。 “我去。” 喜妹眼中噙着泪看着蔡英杰说。 “这才是表哥的好表妹,你放心,以后要了白家姑娘,表哥也不会亏待你的。” 不得不说,蔡英杰这个打一巴掌给个红枣的招数以前真的百试百灵。 只不过…… 人都是会变得。 特别是你触及到了红线以后。 “表哥,我真的去了,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喜妹深深的看着蔡英杰。 蔡英杰不明白喜妹说的会不会后悔是什么意思。 但是为了他的计划,他轻轻的擦拭着喜妹的泪水,温声细语的说: “表哥怎么会后悔呢,为了以后起赋和你过的好一点,表哥也不得不这样做。” “是啊,表哥这样做确实是能让我和起赋过的好一点。” 喜妹话中有话。 起赋听见他娘又妥协了,打算帮蔡英杰害人,再次忍不住要起身阻止。 又被古齐铭的手狠狠的压住,动不得半分。 “那表妹快去吧,时间有限,表妹快去快回。” 蔡英杰放开拽着喜妹的手。 “那我去了,表哥。” 喜妹又一次深深的看了蔡英杰一眼,转身离开。 蔡英杰正沉浸在兴奋的状态里,没有深思喜妹的眼神。 见几个人都在昏迷,蔡英杰走过去把酒坛打开,自己在那又吃又喝。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被迷晕,那是因为酒坛子是有隔间的。 一半下了药,一半没下,他都做了记号。 吃饱喝足,见喜妹还没有回来,蔡英杰皱着眉头来回渡步。 他不担心昏迷的时间不够,因为他下的药量很多,能让他们昏迷到夕阳西下。 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占有他想要的人。 蔡英杰只担心是不是喜妹寻不见人,或者是半路退缩了又不敢回来。 蔡英杰又等了一会,决定不再干等了,起身出去自己找白玉娘。 刚出了厅门,就见喜妹带着白玉娘进来了。 蔡英杰两眼放光的走上前,对白玉娘说:“玉娘妹妹,你哥哥们都喝醉了,你进去看看他们。” “真的吗?哥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不会喝酒还喝。” 白玉娘气呼呼的往厅里走去。 蔡英杰给喜妹使了个眼色,喜妹就出了大门。 蔡英杰本是想让喜妹去西厢房的,不过出去了也好,这样一会他才施展的开。 蔡英杰不再关注喜妹,转身回了厅里。 见白玉娘摇晃着昏迷的白渝澜和白渝漆,蔡英杰说: “他们还得有一会才醒,不如玉娘妹妹先坐着,喝口茶歇息一会。” 说着给白玉娘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 白玉娘实在不想接,,不过还是接了。 “唉,刚刚去了县衙一趟,要不是县令家的千金,我就跟着哥哥们一起来了。指不定能管着他们,不让他们喝酒。” 白玉娘不动声色的关注着白渝澜。 “呵呵,男人嘛,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蔡英杰盯着白玉娘手中的茶水。 “酒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喝茶。” 说着白玉娘把手中的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蔡英杰又把茶杯端起来,递给白玉娘说:“是是是,玉娘妹妹也喝一口吧。” “不行,我被他们气饱了,喝不下。” 白玉娘拿起蔡英杰手中的茶水又放在了桌子上。 蔡英杰见白玉娘不喝,想了想又端起来。 装着不小心的样子,把茶水洒在白玉娘的外袄上。 “抱歉抱歉,看我手真笨。” 蔡英杰说着就要上手去拍。 白玉娘忍着怒气躲开蔡英杰的手说:“你确实很笨。” 蔡英杰被骂的一愣,也不打算让白玉娘喝茶水了。 辣椒太辣的话,就不要在用白水煮了。 炒着吃,或者生吃,这样才能够辣。 吃着才有滋味。 “玉娘妹妹的衣服湿了,不如去屋里换件喜妹的衣服。” 白渝澜听到这,忍不住了,站起来就对着蔡英杰的嘴脸挥了一拳。 蔡英杰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翻在地,一时脑子有些空白。 其他人听闻,都不再伪装,一个个的站起来,把蔡英杰围到中间。 蔡英杰看着清醒的众人一瞬间想着是自己买到了伪劣产品。 他恨不得把卖给他迷药的人拉出来打残。 “十年前的教训你真是记不住,还敢打我们白家姑娘的主意。” 白渝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蔡英杰。 蔡英杰听见这话,瞬间反应过来了。 “是你们!” 蔡英杰恶狠狠的指着白渝澜。 “怎么?不装了?继续装的道貌岸然啊!” 白渝漆一巴掌把蔡英杰伸的手拍一边去。 “起赋,你也和他们一起骗爹!” 蔡英杰看见儿子就在那里看热闹,怒火中烧。 “表舅,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是我爹?” 起赋一脸震惊。 第96章 谁又能说谁对谁错呢? 古齐铭和白渝漆都看向起赋,不知道是信谁。 这时门口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众人都朝门口看去。 就见李钺带着一群带刀的衙役往屋里走来。 蔡英杰看见李钺,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二少爷,白三少爷,古二爷,四姑娘。” 李钺恭敬的给几人一一问好。 没办法,县令都给面子的人,他一个小小的总捕头可得罪不起啊。 起赋见李钺对白渝澜他们恭敬有加,若有所思。 “李总捕怎么来了?” 白渝澜问。 “哦,刚刚有人去县衙报案,说这里有人谋财害命。” 李钺瞄了一眼蔡英杰。 李钺是真没想到,蔡英杰会沦落至此。 而且还敢打白家的主意,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傻气。 白渝澜和古齐铭对视一眼,都以为是白玉娘做的。 “我没有,我好歹以前是个捕快,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蔡英杰义正言辞的辩解。 白渝漆一脚踹蔡英杰的腿窝处,蔡英杰一腿跪在地上。 “刚说完你,你又搁这装上了。你脸皮可真厚。” 白渝漆可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你们说我谋财害命有证据吗?有人证物证吗?” 蔡英杰怒视白渝漆想要站起来。 “桌子上的不就是物证,我们这些人不就是人证,怎么?不够吗?” 白渝漆又一脚踢过去,不让蔡英杰站起来。 喜妹站在人群之后不远处,内心复杂的看着蔡英杰。 “呵呵呵呵,你们有权有势,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介草民怎么辩解的了。” 蔡英杰的腿很疼,他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 “你这是说我们在以权压人,仗势欺人?” 白渝澜看着还想混淆黑白的蔡英杰。 “难道不是?为了感恩,我请你们来家里做客。可你们呢?对我不是诬陷就是欺压。呵。” 蔡英杰一脸不屑。 白渝漆被蔡英杰的表情气到了,一时说不出来话,这个小人竟然还倒打一耙。 “诬陷?怎么?蔡叔叔这话是说茶与酒是我们自己准备的?” 古齐铭蹲下身与蔡英杰对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买通了我身边的人。” 蔡英杰本意是想把他们与喜妹牵连在一起。 “就如你所说我们有权有势,我们要想对付你,用得着大费周章?” 白渝澜讽刺的说。 他们要想对付蔡英杰,几年前蔡英杰他早就挂了。 古齐铭站起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这件事还是让白家人自己解决吧。 仇还是自己报才有快感。 蔡英杰知道他怕是要完了,也豁出去了。 他盯着他们一群人,最后落在一边的起赋身上。 “逆子,早知道你会吃里扒外,我早该将你发卖了去。” 蔡英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儿子现在和白家是一伙的。 后面的喜妹听见这话,复杂的眼神渐渐消失了。 “表舅,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和娘只是来投奔你的啊,你怎么可以毁我娘的清誉。” 起赋一脸冷漠,他也不想装了。 “呵呵呵,表妹真是教了一个好儿子。。” 蔡英杰被儿子的冷漠刺了眼,心里更加厌恶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酒和茶都是这个逆子准备的。他恨我不认他,恨我不给他身份,他才借此机会陷害我。” 蔡英杰恨不得掐死这个叛徒,若他不跟着他们装昏迷,他怎么可能还让计划继续实施。 一切都是他的好儿子害的,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起赋见蔡英杰拉踩他,他也不开口辩解,就静静的看着蔡英杰挣扎。 白渝漆被这一会表舅,一会儿子的给搞懵了,也不知道蔡英杰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我可以作证,一切都是蔡英杰自己策划的。” 众人听见声音往门外看去,衙役们识趣的自动让出路来。 喜妹看着蔡英杰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蔡英杰见喜妹也背叛了他,恶狠狠的喊了一声:“喜,妹。” 喜妹见蔡英杰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吓得止了步,不敢再前进。 “娘。” 起赋怕他娘再心软,忙装作害怕的也喊了一声。 喜妹看见起赋一脸害怕,知道他是被蔡英杰给吓住了。 快步走过去搂着起赋,“起赋莫怕,娘在呢。” 蔡英杰见她俩母子情深,越发觉得是她俩一同设计了他。 看向她们的眼神好似淬了毒,他猛跳起来要打喜妹,却被白渝澜一脚踢出去两米远。 白玉娘吓得忙离得远了些,省得一会蔡英杰发疯了再对她出手。 古齐铭见状站起来把白玉娘护在身后,防止她一会受了伤。 也好让白渝澜和白渝漆安心的办自己的事。 喜妹看着趴地上起不来的蔡英杰,想上去把他扶起来,却被起赋拉住了衣袖。 “起赋乖,娘知道该做什么,可他毕竟是你爹。” 喜妹捧着起赋的脸说。 起赋松开了手,喜妹上前去扶蔡英杰坐起来。 蔡英杰吐出嘴里的血水,一把把喜妹推去了一边。 “贱人,是不是你去报的案。” 蔡英杰喘着粗气怒视喜妹。 喜妹不敢看他,确实是她去报的案。 她怕蔡英杰真的欺负了白玉娘,白家的怒火他们是承受不起的。 为了起赋,她不得不阻止蔡英杰。 可是她阻止不了,她只能报案,只能靠衙役去阻止蔡英杰。 “你对得起我蔡家养你十几年吗?你对得起我娘对你的愧疚和疼爱吗?” 蔡英杰真没想到他会栽在喜妹手上。 “我对不起蔡家?我伺候姨妈近二十年,我跟了你十多年。我又得到了什么?” 喜妹心里积累的怨气也爆发了。 “当初我是没放你走?我是没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从新找个夫家?现在又在给我说你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你不是最想做我的女人吗?你不是死皮赖脸的非要让我要了你?” 喜妹听着蔡英杰的句句字字,没想到她表哥是这样想她的。 她当初为什么不找夫家? 她身上有亲事她怎么找? 她表哥是不同意,可是她姨妈同意啊。 姨妈不愿意放她自由,也不会给她找夫家,她能怎么办? 让她一个小姑娘出去自己给自己找亲事吗? 第97章 算了,看她愚钝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是啊,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你。” 事已至此,喜妹不想再说什么了。 “滚开,我不想再看见你。” 蔡英杰只觉得喜妹就是他的扫把星,从他要了喜妹开始,做什么都没有顺过。 “你凭什么让我娘滚。” 起赋冲出来把蔡英杰推倒在地。 “起赋。” 喜妹拉住替她出气的儿子,不让他再打蔡英杰。 自古没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哪怕老子有多不是人。 李钺见这混乱的一面,很是头疼,不知道到底是继续看,还是直接把人押衙门去。 白渝澜看了一眼昏过去的蔡英杰,还有搂着起赋一直哭的喜妹,叹了一口气。 “李总捕,麻烦把这茶酒仔细放置妥当,这人就交给李总捕了。” 白渝澜对李钺说。 “是是是,二少爷放心,卑职一定办妥。” 李钺松了一口气,还好不为难他。 “咱们走吧。” 白渝澜又看了一眼喜妹和起赋,然后转身离开。 白玉娘本想安慰一下喜妹,但是有些不合适,只能心思沉重的离开了。 白渝漆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仨是一家,也是堂兄妹。唉,头疼。 “麻烦李总捕找人给他看看,莫让死了。一切等白家商议过了再行动。” 古齐铭给李钺嘱咐一声,他担心县衙为了对白家示好,把蔡英杰弄死。 “是是是,卑职会亲自吩咐。” 李钺听懂了,也给出保证。 “唉~,渝澜哥哥,喜妹和蔡英杰之间到底谁对谁错啊。” 白玉娘觉得两人说的都有理,她想不明白了。 “这不是谁绝对对谁有绝对错的事。” 白渝漆抢答。 白玉娘更迷糊了,她无语的说:“渝漆哥哥,你要是也不知道就不要装得很聪明好不好。” 白渝漆睁大了眼睛,什么叫装的很聪明!! 正打算反驳呢,但见白玉娘一脸“我很笨”的样子,白渝漆止了话。 算了,看她愚钝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也不是非好即坏。你要看他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做了这个选择。” 白渝澜解释说。 “那就是说蔡英杰也不是不可原谅的?” 白玉娘看向白渝澜。 “不,他错了。” 白渝澜见白玉娘不是很明白又说: “他错就错在要了喜妹还不给名分,错就错在心思不在正道上。” “也许他一开始也对喜妹有善意,但是随着他娘的压迫,也只剩厌烦了。他为了断了这个压迫,也可能是为了报复才要了喜妹,却不给名分。” 白渝澜觉得蔡英杰就是单纯的想吃肉又不想杀鸡。 他想要免费的劳动力,忍受着他娘和喜妹的逼迫,后来不想忍了,又不想放跑这个劳动力,只好要了喜妹却不给名分。 所以蔡英杰还是坏的,蔡母也不见得是好人。 蔡母若真的心疼喜妹,当知道儿子不愿意的时候,就该为了两人的幸福退了这门亲。 让两个人恢复自由,从新说一门亲事。 可是蔡母她贪心呐,也可能是害怕。 她怕喜妹走后没人照顾她,她怕儿子娶了媳妇受媳妇的磋磨。 所以她自私的不肯退了亲事,哪怕是拖也要把喜妹和儿子拖住,一个给她挣钱治病,一个照顾她。 不然在知道蔡英杰把喜妹要了之后,就该以父母之命让蔡英杰给喜妹名分。 可是她没有,可能她也希望以后儿子能娶一个有帮助的娘子吧。 三人之中,蔡母才是最得利的人,本来蔡英杰也是得利者。只是他错就错在打了白家姑娘的主意,瘸了腿丢了差事。 但凡他打的其他人家的主意,说不定他已经心想事成了。 最苦的就是喜妹了,亲事被捏在别人手里,人也被栓在别人家里。 白渝澜觉得还是这社会对女子太过苛刻,未嫁女轻易的不让出门,有的亲事还不能自己做主。 真真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还好他是男子,可以读书习字考科举。 “喜妹真可怜。” 白玉娘第一次感觉到做女人的难处。 几个人陷入了沉默。 “那蔡英杰我们应该怎么办?” 古齐铭问。 “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渝漆说。 白渝漆是不会放过蔡英杰的,以前欺负他姐,现在欺负他妹。 以后指不定还欺负谁呢,必须把他这个祸害给办了。 “渝漆说得对,既然做了错事,那就要承担后果。” 哪怕后果并没有发生,但是他也没有放弃不是吗? 更何况还不知悔改,这种人留不得。 古齐铭见两人都有主意,他就没说什么了。 有时候对敌人的怜悯,只会变成背后的暗箭,射向自己。 回到家,古齐铭就回自己屋了,白玉娘就去屋里换衣服去了。 还好穿的厚,没湿了里面,不然非冻死她不可。 “怎么样?办妥了?” 白皓月问。 “爹,已经办妥了,他以后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这就好,省得以后再去祸害别人。” “二叔,这件事奶知道吗?” 白渝漆小声的问。 “不知道,二叔没说。” 白皓月不想让白老太为这些事担忧。 “那我们一会不提这事。” 白渝澜想了想说。 第二天,白渝澜去了县衙大牢。 他不是要和蔡英杰叙旧啥的,而是蔡英杰托人给他说有事要给他说。 白渝澜好奇是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李钺带白渝澜来到牢房外的一间小屋,然后让人把蔡英杰提出来。 然后出去给白渝澜准备茶水,没办法,他怕白渝澜在他这出事,所以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白渝澜还是第一次见县衙的牢房,矮矮的房子,一共有俩层,每层两米高。 只有一面墙的最上方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户,这是防止犯人爬窗逃走。 后来穿来锁链的声音,白渝澜回过头就见蔡英杰被带进来了。 牢役把蔡英杰带到白渝澜跟前,就去了外面等候着去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白渝澜率先开口,他受不了蔡英杰的打量。 “白家二少爷,可还记得十一年前是我救了你和你弟弟妹妹。” 第98章 蔡叔叔是不是脑子不好 蔡英杰双手双脚被锁链拴着,走一步就有锁链的声音响起。 蔡英杰说完就坐在了座椅边,等着白渝澜的惊讶。 白渝澜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搞半天是这个。。 “蔡叔叔只为这件事吗?” 白渝澜也坐下来问。 这时李钺端了茶水和糕点来,放在白渝澜的面前让他用。 蔡英杰见李钺的狗腿模样嗤之以鼻,“李捕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白家的一只狗。” 李钺不但没生气,还笑呵呵的说:“若是能成为白家的狗腿子也是李某的造化了,可惜李某没那个福气。” “嗤,你可真是上赶着让人作贱。” 蔡英杰冷哼。 “呵呵呵,作贱倒不至于,白家都是和善人。” 李钺觉得蔡英杰的脑子真的是跟着腿瘸掉了。 他说完就出去了,不想打扰白渝澜和蔡英杰说话。 他也想知道白家对蔡英杰的态度如何,这好让他知道以后用什么态度去对蔡英杰。 “白二少既然知道我以前对你有救命之恩,是不是应该报答一下了。” 蔡英杰一脸淡漠。 “蔡叔叔想让我怎么报答?” 白渝澜拿起茶杯,在手里转着玩。 “只要你把我放出去,你们白家对我的恩将仇报我也就不计较了,我也会离开本县,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蔡英杰现在不想和白家硬碰硬了,他碰不过。 他现在只想出去好好的回报喜妹和起赋对他的“恩情”。 “我看蔡叔叔是不是脑子不好,所以才会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蔡英杰皱眉。 “那些拐子确实是蔡叔叔抓得,可是在蔡叔叔到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昏迷了。” “蔡叔叔不会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吧?也是,蔡叔叔说了十几年的谎,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你听谁说的?” 蔡英杰以为是当初跟着他的随从说出去的,说不定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蔡叔叔不来,李总捕也会带着人赶过来的。” 所以你就是个捡漏的,捡漏就罢了,还在主家面前标榜恩情。 “就算我撒了谎,你们也不该因此就废了我一条腿吧。” 蔡英杰火大。 白渝澜见他想岔了,放下茶杯说:“若不是蔡叔叔思想品行不正,我们白家又怎会对蔡叔叔下如此狠手!” “你。” 蔡英杰气的说不出来话,他刚刚才想起来昨天白渝澜说的话。 “你们都知道了。” 蔡英杰是陈述句。 “不知道的话,蔡叔叔岂不是还在县衙当差?” 白渝澜喝了一杯茶,觉得确实解渴。 蔡英杰这才回想起来,那天他白天才追堵过白雪娘,夜里就被打残了腿。 他当时却一直在想,是不是把拐子迷晕的人知道他顶了功劳,对他进行的报复。 结果,原来是白家。 白雪娘竟然敢说出来。。 她怎么敢的。 “呵呵是我,怎么,我好歹救了她弟弟,让她以身相许有什么不对?” 蔡英杰也不抱希望能出去了,他只想恶心白渝澜。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的目标是你亲姐姐,可是你姐姐太精明了,竟然一下就猜中了我的心事。” “不过没关系,还有你堂姐不是吗?你堂姐比你姐姐还漂亮。” “你堂姐身上确实很香,很软,我真是恨不得把她狠狠的揉进身子里啊!” 蔡英杰一脸猥琐。 白渝澜用内力把茶杯捏碎了,拿着一瓷片抵在蔡英杰的脖颈。 “你是想死!” 白渝澜气的手一抖,瓷片划进脖颈,渗出血来。 “你不想考取功名了吗?” 蔡英杰感觉到血液流进衣服,内心恐惧疯长。 “呵呵呵,蔡叔叔怕了?蔡叔叔是不是忘了?白家有权有势,弄死你我也能安然无恙的去考取功名。” 蔡英杰看到白渝澜眼中的狠劲,心跳好像都停止了跳动,他觉得他下一秒真的会死。 白渝澜见蔡英杰被吓的魂不附体,不屑的放下瓷片。 “蔡叔叔若不想多受苦还是自动了结了吧,不然也不过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说完白渝澜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渝澜本来想让蔡英杰在牢里关一辈子,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让蔡英杰生不如死。 他不敢想如果当年蔡英杰得手了,他姐姐会怎么样。 他只想让蔡英杰这个人渣,永远都出了了牢门。 系统察觉到白渝澜的愤怒,吓得死机了。 这还是头一遭见白渝澜发脾气,它一直以为白渝澜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他确实也是这样的,可是刚刚系统清晰的察觉到白渝澜的杀意。 他真的想杀人。。。 如果他以前都是伪装的,那他这人得有多恐怖啊! 电脑屏幕一闪一闪的,最后彻底陷入黑暗了。 “如果等会他不主动寻死,以后只给他留一口气就行。” 白渝澜对李钺说。 “是,卑职知道怎么做了。” 李钺想不明白蔡英杰又怎么作死了,让本来温和有礼的白二少想下狠手。 见到白渝澜手上的血迹,李钺心里一咯噔。 “二少爷不若去清洗一下手?” 白渝澜低头看到手指上的血,一顿皱了皱眉点了头。 李钺就带他去清洗去了。 “齐铭哥哥,你说蔡英杰对渝澜哥哥有什么话要说啊?” 白玉娘小小的脑袋这两天经历了大大的问号。 “这个哥哥也不知道,等渝澜兄回来,玉妹妹再去问吧。” 古齐铭把画册都整理成一摞。 “齐铭哥哥,这幅画能送我吗?” 白玉娘指着一副星空图。 “没什么不可以,玉妹妹喜欢便拿去吧。” 古齐铭抽出那幅画,递给白玉娘。 “齐铭哥哥最好了。” 白玉娘抱了抱古齐铭,拿着画就跑出去了。 古齐铭被这突然一抱吓傻了。 然后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 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他承受不起啊!! 古齐铭受惊了,快速的收着图画,然后往桌子上一放,就准备跑出去逛大街去。 “咦?齐铭兄如此急切是要去哪里?” 白皓月看着突然打开门跑出来的古齐铭。 古齐铭见白渝澜回来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后来叹了一口气,说:“渝澜兄啊,去了府城我想去表哥家里住。” 第99章 想找死的人,是劝不住的,这是命。 “这是为何?” 白渝澜看着突然改变主意的古齐铭。 “唉~等到时候再说吧,可能是我想岔了。” 古齐铭摇头叹气。 “走,陪我出去转转。” 古齐铭现在需要让脑袋冷静冷静。 白渝澜看着自顾自走的古齐铭,不晓得刚刚是发生了啥事,让一向四平八稳的古齐铭这样莽莽撞撞。 白渝澜跟上去也不说话,就随着古齐铭在街道上转来转去。 后来白渝澜实在忍不住了,出手拉住古齐铭。 “齐铭兄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连渝澜也不能说?” 古齐铭心想,我敢说吗? 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得多尴尬多丢人。 万一是的话,尴尬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古齐铭正打算说没事,就是遇到了一个难题解不开,就被人喊住了。 “白哥哥,古哥哥。” 起赋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 白渝澜松开拉住古齐铭的手,两人整理整理衣服四处张望了一下。 “起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娘呢?” 白渝澜问。 “我娘在家。” 他娘自从他爹被抓走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坐在屋里。 见起赋一脸落寞,古齐铭和白渝澜对视一眼,皆无奈。 如果可行,他们也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可是。。。 “起赋来找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古齐铭蹲下身问。 起赋沉默了,他其实就是偶然遇见了他们,下意识的走过来打个招呼。 但是 “白哥哥,我可以跟着你们去府城吗?我可以卖身为奴。” 起赋双眼定定的望向白渝澜。 白渝澜微乎其微的挑了挑眉,“为何?” 为何要跟着他这个“杀父仇人? 为何要放弃民籍甘为奴籍? 是想卧薪尝胆。还是想沉寂蛰伏? “因为我想活命,因为我不想让我娘再一个人承受生活的苦。” 他家没有男人了,只有孤儿寡母,周围的人一定会欺负他娘,一定会羞辱他。 他不想让娘再受苦,也想为他们谋一条出路,一条可以往上走的路。 哪怕要终身为奴,也要逃离这个任人践踏的处境。 “你可知道为奴以后凡事都将由不得自己?” 白渝澜又问。 “我知道,可是如今也是凡事都由不得我们。起码为奴以后能吃个饱饭了。” 古齐铭也站起来认真的看着起赋,“卖身为奴可不是小事,你娘知道吗?” 起赋听言低下头来,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他娘又怎么可能知道。 古齐铭轻叹一口气,“你还小,有些事多和大人商量,不要一个人行动。” 更何况小孩子是没有决策权的。 “卖身为奴就不必了。” 白渝澜缓缓开口。 原来这条路也走不了吗?他和他娘注定了要任人践踏吗?起赋眼里的光泯灭了。 白渝澜又说:“我可以雇你们母子为仆人。” 起赋眼中已经泯灭的亮光又点点复苏,比之前还要明亮几分。 起赋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渝澜。 “回去和你娘商量商量,我会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给我答复。” 白渝澜看着起赋的眼睛说。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和娘说。白哥哥,古哥哥告辞。” 鞠了一礼,起赋就跑了。 “这孩子,行动力还蛮不错的。” 古齐铭失笑。 白渝澜只是看着起赋跑走的背影一语不言。 他不知道起赋长大后会怎么样,但是现在,起赋心里对他是无怨恨的。 这个时代,女子根本无法支撑起门户,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这个环境不允许。 当然,除非你有强大的后台,能替你抵挡伤害。 哪怕是轻微的黄瑶,也能够让一位女子消香玉陨。 这也是喜妹不敢离开蔡家最重要的原因。 他不会让蔡英杰好过,但是对喜妹还有起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能帮一把是一把吧,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只希望起赋不要随了他爹。 “渝澜兄在想什么?” 古齐铭看着思绪飘远的白渝澜。 “我在想喜妹对我们可有怨言。” 白渝澜收回思绪看向古齐铭。 这个问题古齐铭还真没有想过。 “我们走吧。” 白渝澜转身回家。 这次变成了古齐铭随着白渝澜走。 起赋回到家,见他娘正在做饭食,心里欢喜。 他娘的心结这是解开了? “娘。” 起赋进了灶房。 “起赋回来啦。一会饭就好了。” 喜妹看了儿子一眼。 “娘,你有想好以后我们要怎么过吗?” 起赋走到喜妹身边。 怎么过?喜妹也不知道。 以前家里有表哥,出去做工也还让人有所顾虑,可是就这还差点。。 现在表哥也没了,出去做工是不成了,在家中也是坐吃山空,更何况家里也没有米山。 她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想着要不再找个人嫁了,起码能让起赋吃得饱穿的暖。 可是她很怕再遇到和表哥一样的人,所以她也在犹豫。 起赋看他娘的表情就知道没有想好,就把白渝澜给他说的话,告诉了他娘。 “娘,你觉得呢?” 起赋想知道他娘是怎样想的。 喜妹没有回答起赋的问题,而是蹲下来扶着起赋的肩。“起赋,你对白家没有怨恨吗?” 起赋微起的嘴角一落,看着喜妹说:“娘,难道你对白家有怨恨!” “傻儿子,娘怎么会对白家有怨恨。一切都是你爹自己造成的。” 喜妹想起那天她给表哥留了多少次机会,她表哥还是一意孤行。 想找死的人,是劝不住的,这是命。 她现在只想让儿子过的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见他娘对白家没有怨言,起赋松了一口气。 “娘,我也对白家没有怨言,如果明知道家人被算计,还心存善意,那不是傻就是伪善。” 就像他爹,只有用得着他和娘的时候,才会对他们温声细语,一副好男人,好父亲的样子。 起赋心里对蔡英杰才是真的怨恨。 怨他不善待他娘,恨他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只想着怎么作恶。 若不然,他们也可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起赋真的长大了。” 喜妹眼含泪光。 “那娘愿意和起赋一起,去白家做仆人吗?” 第100章 白家就是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怎么不愿意,起赋知道奴仆和仆人的区别吗?” 喜妹拉着起赋坐在烧火的木凳上。 “起赋只知道仆人比奴仆好。” “是的,仆人是比奴仆好。奴仆是卖身为奴,世世代代都是奴籍,主家不放人是没法脱离奴籍的。” “那仆人呢?” “仆人是被主家雇佣的,有佣金,也不是奴籍,以后年限到了,就可以恢复自由。” 喜妹说完就摸着起赋的脸说:“起赋,白家是善人,是在帮我们,知道吗?” “娘,我知道了。” 起赋心里很热切,他知道,白家就是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跟着白家,你也可以学着读书写字,想来白家也不会拒绝。” 喜妹想起白玉娘。 白玉娘是个心软的,只要起赋想,她一定会教他的。 *** 白渝澜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封信,拆开后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石望生现在在白杏村开了家医馆,石爸和石妈也不支摊了,在在医馆帮忙。 石望生说他去采草药的时候,在山里遇见一个受伤的老头。 看着不像是村里人,他就把老头救回去了。老头说他是县城人,叫钟不祥。 看到这白渝澜傻眼了。钟不祥不就是赵旗云的外公? 他急忙接着看下去。 老头摔了腿,没个百天好不了,好了估计也干不了重活。 让白渝澜帮忙打听一下是哪家人,通知家里人去一趟。 白渝澜心说,这还用打听吗?这可是他师父啊,他也算是家里人了。 信放下就打算写回信,想了想还是先去赵家说一声。 *** “齐铭哥哥,你尝尝这个。” 白玉娘递给古齐铭一把瓜子。 “呃,不用不用,哥哥这两天上火了,吃不得。” 古齐铭连连摆手。 “来来来,给哥哥,哥哥不上火。” 白渝漆伸手去接。 “哼,自己拿。” 白玉娘抓着瓜子离开了。 白渝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伸出去的手。 “玉娘?”白渝澜出来正好遇到气呼呼的白玉娘。 “渝澜哥哥,这个给你吃。” 白玉娘拉过白渝澜的手,就把瓜子倒给他了。 然后又气呼呼的走了。 白渝澜看着白玉娘的背影,不知道这又是在搞哪一出。 “玉娘这是又怎么了?” 白渝澜进屋问俩人。 “谁知道,非要让齐铭兄吃瓜子,齐铭兄上火了吃不了我不给我吃。唉!女人心啊。” 白渝漆无语。 白渝澜看着古齐铭,古齐铭被白渝澜看的浑身不自在。 白渝澜转移了目光,对白渝漆说:“可能是你早上没刷牙,熏着玉妹妹了。” “我刷了牙的。” 白渝漆说完对手心哈了一口气,然后放鼻子下面闻闻。 一点味也没有。 白渝澜被弟弟的呆样整笑了。 “一会我要去找旗云,你们俩去吗?” “去呀去呀,在家多无聊啊。” 白渝漆收起没异味的手。 “我也去。” 古齐铭巴不得不在家。 “那去和奶说一声。” 白渝澜转身去了正厅。 *** 到了赵旗云家,白渝澜把那封信的内容给几人说了。 “这可真是巧了。” 白渝漆拍着大腿。 古齐铭也狠狠的点了点头。 “外公怎么跑到山里去了?还受了伤。” 赵旗云皱眉思索。 “师父当初不是说出去游玩吗?怎么游到大山里去了。” 田单是一脸懵。 “这不是很正常吗?走着走着就被风景吸引走了呗。” 董兴宇答。 “旗云兄还是先去和赵叔叔说一声,看看什么时候出发去一趟。” 白渝澜提醒。 “对对对。” 赵旗云起来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又跑回来拉着白渝澜跑了。 “渝澜兄,麻烦你一会亲自给我爹娘说。” 赵旗云边跑边说。 “行。” 白渝澜也不掉链子。 “那旗云兄岂不是第一个去见望生哥的笔友?” 董兴宇看着大家说。 “好像是这样。” 田单眨巴眨巴眼。 不可能只赵爹赵母去,赵旗云这个外孙不去吧! “要不咱也跟着去?” 古齐铭正愁怎么躲着白玉娘呢,这不就是机会。 “咱跟着去合适吗?” 白渝漆问。 “我和渝澜兄去肯定合适,别忘了那可是我们俩的师傅。” 田单坐直了身子。 嘿嘿嘿,他也是第一个见望生哥的笔友了。 “我也去,出来十多年我还没回过家呢,我要回去看看。” 白渝漆说。 别忘了他家可就在那。 “那我陪你们去,正好看一下渝漆弟弟和渝澜兄以前的家。” 董兴宇觉得就冲着这一点,这一趟必须去。 “兴宇兄此言有理,我也这样觉得。” 古齐铭对董兴宇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我们不和旗云家一起走,他们有正事,咱们会拖后腿的。” 古齐铭想了想说。 古齐铭最怕赶路了,去府城他恨不得被打昏后拉着去,天知道他被晃的胃都差点变渣渣。 这次为了看望生哥,为了躲玉妹妹,为了看看渝澜兄的家,他豁出去了。 过了一会白渝澜和赵旗云就回来了,赵家准备骑马去,这样天黑前能赶到。 所以白渝澜他们就告辞了,留下来只会给赵家添麻烦。 “渝澜哥,你说我们要不要也趁机回一趟白杏村?奶出来那么多年一定也想回去看看。” “渝漆想家了?” 白渝澜笑。 “渝澜哥不想吗?” 白渝漆反问。 其实他也想回去看看,不然去了府城后怕是再也没机会回去了。 “回去了和我爹娘商议一下,要去咱就都去。” 白渝澜说。 “渝澜兄说的有理,咱们都一起去。” 董兴宇说。 白渝澜看着董兴宇,不明白他凑什么热闹。 “是啊是啊,一起去还有个照应。” 田单可不想自己去,他怕他出的去回不来。 “你们都要去?” 白渝澜看着车里的几个人。 大家一致点点头。 到家后,白渝漆和白渝澜还有古齐铭都来到正厅。 “你们那么快就回来了?” 白老太看着出去没一会的三人。 “是赵家没人在?” “不是,奶。我们说完事才回来的。” 白渝澜说。 “奶,你想不想回白杏村看看?不去的话以后去了府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白渝漆蛊惑着。 第101章 他不想做蛔虫,他想做暖心的棉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们想回去看看?” 白老太看向白渝澜。 “是的奶,我师傅他现在受了重伤,正在望生家休养救治,我不去的话怕是不太好。” 白渝澜回。 “对呀,渝澜哥去了,我们也可以一同回去看看呀,难道奶不想回去吗?” 白渝漆趁机道。 见白渝漆给他使眼色,古齐铭就开口说:“正好齐铭也想去看看望生哥,顺便看看渝澜兄出生的地方。” “那我可以去吗?” 白老太也有些心动了,但是她怕她是个累赘。 “奶,当然可以了,咱们都去,我都忘了家里是什么样子了。” 白渝漆可怜兮兮。 “行,就是得什么时候出发?今都腊月十六了,再不出发都到年了。” 白老太思索着。 “奶,这事就交给我们吧,你只要确定了去就行了。” 白渝澜可不想白老太为这事操心。 “哈哈哈哈哈,行,奶就等着出发了。” 白老太想着年纪大了也有好处,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了。 当然,前提是有孝顺和凡事都能安排妥当小辈。 “那我去和玉娘说一声,她一定也很开心。” 白渝漆说完就和白老太告退了。 “那奶先歇着,我去给爹娘说一说。” “嗯嗯。去吧,不用急等你爹娘回来了咱们再商议商议。” 白老太嘱咐。 白渝澜应下后就出去了,古齐铭就留下来和白老太聊天解闷。 走在路上,白渝澜想着还得买两辆马车回来,回去不能空着手吧,得给每家都准备些礼物。 还是先去看看酒楼有没有弄妥当吧。 *** “少爷。” 掌柜的见白渝澜来了,忙停下手中工作迎上来。 “谢伯伯,我爹娘呢?” “老爷和夫人都在后院呢。少爷随我来。” 白渝澜跟着掌柜的往后院走去,见桌椅板凳都已经收拾好,就知道这边已经是尾声了。 “老爷,夫人,少爷来了。” 掌柜的说完就离开了,继续忙他的事。 “爹,娘你们先忙,我转转。” 白渝澜见他爹娘正在结工钱就说。 “好,渝澜先自己玩会,爹娘一会就好了。” 季荷秀说完就继续看册子。 今天把伙计们的工钱都结了,酒楼就会停业换主了。 白渝澜就这转转那瞅瞅,偶尔还摸摸桌子拍拍柱子。 虽然这个店开了十年了,他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倒不是他不关心,而是他时间都被占满了,腾出来空。 上学要去学堂,假日上午去赵家练武练身体,下午在家还要写小说顺带练字体。 睡前有点空还得和家里人说话谈心,天天心也累身也累。 真是累成狗。 等伙计和帮厨的工钱都结了,掌柜的也拿来了整理好的账本。 白皓月和季荷秀就边看边问,掌柜的也一一答了。 都没问题后三个人在互相不舍中给掌柜的结了工钱,说了些保重云云。 “爹,娘,都收拾妥当了?” 见白皓月和季荷秀在给账本打包,白渝澜上前问。 “嗯嗯,妥了,一会落了锁就把钥匙给董家送去。” 董家知道他们要去府城后,就把这酒楼买走了。 然后三人把酒楼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又都看了一遍。 十年的心血,还真是舍不得。 *** “你奶也同意了?” 白皓月看着白渝澜问。 “是啊,就等着爹和娘回去了一起商议呢。” “这有什么好商议的,左右咱们都闲着,回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白皓月也想回去看看。 “都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家里的人都变什么样了。” 季荷秀想起白杏村里的人。 “正好也回去看看岳父岳母。” 白皓月拉着季荷秀的手。 白渝澜收起目光,移向别处。 “爹,娘,那不如我们在村里过年吧。” 反正爹娘都难得清闲,时间还宽裕,让奶和玉娘多玩玩也好。 一回来又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不得无聊。 “渝澜想念在白杏村的生活了?” 季荷秀笑。 “是啊,估计这一回去就是最后一次了。” 这啥都好就是走远路很麻烦,现在离得还不算远,回去一趟也不是很费时费力。 以后就不行了,想出趟远门怕是走不开。 “行,在哪过都是过,在村里还多了些烟火气呢。” 白皓月确实想念村里的年味了。 然后三人又去找牙子买了三辆马车,交了钱后,让牙子直接其中两辆车送了回去。 白渝澜自己驾一辆,和爹娘开始置办一些小礼物,回村时给村民当见面礼。 季荷秀还兑换了很多铜钱,又是瓜果又是瓜子花生糖块茶的。 直到把两辆车都塞得满满的,三个人才开始打道回家。 白家见有人送回来两辆马车,说是白皓月买的,就知道是打算回去了。 几个人都开始准备自己要带的衣服首饰,笔墨纸砚。 “老太太,我是跟着去还是留下来?” 苗大娘听说后就跑过来问白老太。 “你呀,也跟着去吧,不然我们怕是要饿肚子了。” 白老太想了想说。 苗大娘不去还真不行,她老了,指定干不了活的。 白玉娘也从小就没有进过灶房,更别说洗衣服这些杂事了。 总不能都扔给季荷秀做,不说季荷秀忙不忙的过来,就说人家回去一趟,难道只顾着干活? 要不是要留个人照看黑蛋和小鹿鹿还有家,白老太都想把左云也带上。 苗大娘领了话就安心的下去做事去了。 这时候白皓月他们也回来了,停好马车,就让左云去把所有人都喊过来。 “娘,咱们既然要回去,就在那边过个年吧。” 白皓月给白老太倒了杯水。 白老太觉得白皓月不愧是她儿子,和她想的不谋而合。 她年纪大了,折腾一次就住两三天的话,可真不值当。 在那边过年好啊,能有足够的时间和老姐妹唠嗑,交换八卦了。 “咋不就说知母莫若子呢,老二你真是娘肚子里的蛔虫。” 白老太赞赏的看了看白皓月。 白皓月呵呵呵两声,他不想做蛔虫,他想做暖心的棉袄。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白玉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了,她对那个家都已经没有印象了。 第102章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要不后天一早再出发?今明两天收拾东西。” 白渝澜差点把起赋给忘了。 三天的时间是没有了,明天天黑前就得去要答案。 若喜妹不愿意,那就让李钺护着点他们母子。 若喜妹也同意那正好一起回白杏村过年。 “行,一天的时间够我们收拾东西了。” 白皓月说。 “爹,我还有两个同学要和我们一起去。” 白渝澜又想起田单他们。 既然都去,那就一路相伴吧,还零零散散的像什么样子。 古齐铭见白渝澜说了他所想的,也随即说:“单兄和兴宇兄也打算一同前往。” “挺好的,叔叔我求之不得啊,人多了路上也方便照顾。” 白皓月可不得高兴吗。 年纪越大就越喜欢热闹。 *** 白渝澜一大早就来了田家,怕来晚了人不在家。 田家现在的小吃特别火,主要是种类多。 除了开始的铁板豆腐,还加了铁板茄子,铁板小鱼。 田家的房子也换成了四合院。 白渝澜确实没来晚,还来的有些早了。 “呃,单兄还没吃饭?” 白渝澜看着正刷牙的田单。 “刚起床,一会就吃。” 田单咕咚咕咚涮涮嘴把水吐了。 白渝澜没眼看,就去屋里等着他。 田大海做完饭就出去购置今天用的食材了,所以没在家。 田家的厅堂很整洁,就是整洁的没有烟火气。 可能是家里没有女人的缘故吧。白渝澜想。 “渝澜兄用过早饭了吗?” 田单把灶房他爹准备的饭食端上来。 “用过了,单兄先吃吧,不妨事。” 白渝澜坐在一边喝茶。 呃,过夜茶。白渝澜一顿不知道要不要吐出来。 “嘿嘿嘿,我爹可能忘了换茶,渝澜兄不用拘束,去吐出吧。” 田单被白渝澜逗笑了。 白渝澜就起身把口中的茶吐了,又把茶杯洗了洗。 田单也不管什么用餐礼仪了,直接大口大口吃起来。 不能让人干等着不是。 白渝澜看着狼吞虎咽的田单,真怕他给噎着了。 “单兄莫急,慢慢吃,时间多着呢。” “我就是太饿了。” 田单找着借口,继续胡吃海吃。 “嗝,渝澜兄找我是有事吗?” 可能是吃太快了,田单老是打嗝。 “呃,就是去白杏村的事。我家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走,来邀请单兄与我们一同前往。” “太,嗝,太好了,嗝,我正发愁我自己怎么,嗝,去呢。” 田单后悔吃那么快了。 白渝澜就是想到田单家没有马车,所以才跑一趟给他说说。 “咕咚咕咚咕咚。” 田单又倒了一杯隔夜茶喝光了。 白渝澜就愣愣的看着,他属实佩服田单的随性。 “单兄不怕拉肚子?” 见田单喝完,白渝澜好奇的问。 “会拉肚子吗?” 田单一脸茫然。 。。。白渝澜更迷糊。 “单兄经常喝隔夜茶?” 田单点点头。 “没拉过肚子?” 又点点头,“莫非渝澜兄喝了会拉肚子?” “呃,是的。” 白渝澜尴尬了 喝茶的时候说这个有些,,失礼了。 “可能渝澜兄的胃养叼了吧,我的胃是习惯了。” 田单想了想说。 白渝澜点头表示同意。 *** 白渝澜再次来到蔡家的大门,一时有些退缩。 倒不是心有愧疚,而是不知道若一会喜妹他们问起蔡英杰的情况,他该怎么回答。 也罢,他是对喜妹的遭遇很同情也很心疼,但是若喜妹因此对他有怨言,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他也不会再有对他们照拂一二的心思。 “咚咚咚” 白渝澜叩门后就静静的等着,只是等半天都不见人来开门 白渝澜又叩门三声,依旧如此。 不对劲 不会是出事了吧! 白渝澜正打算踹门,就被一声呵斥止住了。 “你谁啊?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白渝澜一看,是个瘦高瘦高的衙役,后面跟了四个人,身上都穿着役服。 “这是你家?” 白渝澜又看了看房屋,确认是蔡家没错。 “废话,难不成是你家!” 瘦高个一脸不耐烦。 “头,看这人的穿着怕是非富即贵,咱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后右边的衙差小声的对瘦高个说。 瘦高个把白渝澜打量个遍,见白渝澜的衣服用料还有腰间佩戴的玉佩,瘦高个的气焰立马熄灭了。 因为没有功名的人,是不能腰戴玉佩的,或者家中长辈在朝为官,就算孩子是大字不识也是可以带的。 玉佩的材质也象征着身份的高低,佩戴与身份不合的玉属于僭越。 一般对不认识的人都是通过腰间的玉,来确定对方的身份。 当然也可以佩戴荷包,香囊这些,只不过读书人尤爱玉。 不仅是因为玉的贵重,更是源于玉的品格 。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哈哈,那个不知公子上门所为何事。” 瘦高个立马弯腰堆笑来到白渝澜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白渝澜指了指门。 “这个啊,嗨,蔡英杰得罪了白家被关进了牢房,估摸着是没出来的希望了。” “我是问住这里的母子俩呢?去哪了?” 白家少爷不想听废话,他自己做的他会不知道? “母子俩把宅院卖了,就卖给了我们头。” 刚刚的小跟班言简意洁。 卖了? 是想离开这里? “何时卖的?” 白渝澜问小跟班。 “就两刻钟前,呐刚刚才过完契回来。” 瘦高个立马甩了甩手中的房契。 “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白渝澜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把房子卖了后能去哪。 “好像是被一家人给雇为仆了。那孩子问他娘过“娘,做仆人应该注意什么?” 小跟班又回。 ? “多谢。” 白渝澜一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若他猜的没错,喜妹和起赋应该去白家了。 等匆匆回到白家,白渝澜就问来牵马车的左云。 “刚刚可有一母子前来?” 白渝澜跳下车。 “少爷,奴没有见有人来。” 左云接过缰绳。 没有? 白渝澜止了进门的步伐,转过头问“真的没有?” 左云一愣,“少爷,奴在大门等了一上午,确实没见有人来。” 白渝澜纳闷了,那喜妹和起赋能去哪? 除了蔡英杰,他们也没什么亲人了。 蔡英杰! 第103章 一如十年前,她自己走到他面前。 喜妹和起赋确实是去看蔡英杰去了,只是。 “官爷,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喜妹塞给牢头一些银子。 “不行,没有白家的首肯,谁也不能进去看蔡英杰。” 牢头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想到李总捕的吩咐还是忍心拒绝了。 “官爷,就一会,就一会就行。” 喜妹又加了些银子。 牢头犹犹豫豫,不知道是该贪财还是该惜命。 “说了不让进,哪来的回哪去。” 有财也得有命享不是。 “娘,我们走吧。” 起赋拉着他娘的手。 起赋不想来看蔡英杰,他怕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再软了。 “起赋,娘不看一眼,娘无法安心。” 喜妹哭诉。 “娘,他都没有对你好过,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他。” 起赋真的有些生气。 他不喜欢他娘这样,放不下一个只会伤害她的人。 “起赋,娘心里憋着一件事,娘想要个答案。” 喜妹泪眼婆娑的看着起赋。 起赋无话可说,大人的感情他不懂,既然是娘想要一个答案,那就见一面吧。 起赋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坐那边的牢头。 如果得到了答案,娘是不是就不会再因他伤怀了。 起赋走到牢头面前,“扑通”跪下,“求牢头让我们进去一下吧。” “小子,趁我还有耐心赶紧拿上银子走人,不然别怪我拿了银子不办事。” 牢头被他们闹得心烦。 就知道拿钱来贿赂他,让他这么难办。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牢役,对牢头附耳说:“牢头,大人吩咐让他们进去。” “大人?哪位大人?” 随便说个大人我就听了??笑话。 起赋见两人咬耳朵,就支起耳朵认真听,就听见“白,外。” 牢头不信,无声盯着牢役,牢役狠狠点头,表示他没说谎。 “进去吧,只能待一刻钟。” 牢头发话了。 喜妹高兴的止了泪,扶起起赋就往里走。 起赋起身却没动,“娘,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好,起赋别乱跑,娘很快就出来了。” 喜妹也没勉强,她问的问题起赋不知道也好。 “你带着她去。” 牢头指了一个人带喜妹去见蔡英杰。 牢头想了想刚刚牢役说的话,不知道起赋和白家是什么关系,就对站着的起赋说: “小子,来,坐这里。” “谢谢叔。” 起赋也没推辞,上前坐下。 “小子,你和白家什么关系?” 牢头装作无意的问。 “没什么关系。” 起赋想,若他和白家有关系,也是仆与主的关系。 可是他现在还不是。 牢头一听没关系,得,白费了他的心思。 看着桌子上的银钱,牢头伸手抓手里数了数,就打算直接揣怀里。 只是眼前怎么出现一个人的衣下摆? 牢头慢慢抬眼望去,惊的差点摔地上。 “白少爷。” 牢头起身让座。 白渝澜看了他手中的银子一眼,坐在起赋的身边。 牢头吓得冷汗连连,把手里的银钱一股脑的放起赋腿上。 “呵呵呵,我只是想拿起来还给他。” 起赋见是白渝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白渝澜对牢头点点头,让牢头坐。 牢头哪敢?最后又被白渝澜看了一眼,才哆哆嗦嗦的坐下去。 “你怎么不进去看看?” 白渝澜问起赋。 “看不看都一样的。” 起赋回。 “你不怕他死了?” “他活着也没见有多好。” “他毕竟是你爹。” “如果可以选,那他就不是。” “你不怨我?” “为何怨?” “我把他送进牢房,还让人给他受刑。” “那也是他应得的。” 说完起赋一顿,抬头看着白渝澜说:“我是不是心太狠?他毕竟是我爹。” “不,你这是明是非知善恶。” 白渝澜也看着起赋说。 起赋心一酸,泪就流了下来。 他一直觉得他不愧是蔡英杰的儿子,心和他一样狠。 他有时候真的很怕他长大后会和他爹一个样。 所以他才想跟着白家,娘不止一次说过,白家的人都和善。 他想跟着和善的人,学做人的道理,他想做个好人。 白渝澜看着起赋心里一软,他想起他上辈子了。 白渝澜拉过起赋的手,让他站到身前来。 给起赋把泪水擦了擦,白渝澜说:“起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流泪也别让别人看见。知道吗?” “起赋知道了。” 起赋硬忍着泪水回。 “唉~,哭吧,哭过这一次就不能哭了。” 白渝澜把起赋搂在怀里。 人有伤心事怎么可能不哭呢,哭出来就好了,憋心里容易憋出事来。 牢头在一边看着,心里震惊极了。 这就是这小子说的没关系?? 牢头看着被白家少爷搂在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骗人精。 ***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蔡英杰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喜妹看着蔡英杰垂在两侧的胳膊。 “呵。” 蔡英杰冷哼。 怎么了,被人给废了呗。 因为他说的话,惹恼了白渝澜,他让人废了他的两条胳膊。 喜妹见蔡英杰闭着眼睛不理她,她又伤心又感觉到解脱。 她知道她自己心软,只有被伤到极致才会狠下心来。 所以她要来让自己死心,让自己知道,她没有做错。 “表哥,你当初既然愿意让我再找个人家,你为什么不让姨妈写退亲书给我。” 蔡英杰闭着眼睛想,为什么?因为他需要她帮他照顾母亲,因为他需要她料理他的生活起居。 给了退亲书他怎么名正言顺的让她做这些呢。 “是不是因为姨妈需要我?是不是因为蔡家需要我?” 喜妹想了几天,才知道她的付出有多大。 也才知道姨妈和她表哥对她有多狠。 也对,姨妈明知道表哥不同意,还是哄着她说,她和表哥有父母之命,是正缘。 “喜妹,你难得聪明了一回,表哥也不骗你了。” 蔡英杰发自内心的笑,只是眼里透露着疯狂。 他本来还遗憾出不去了,也没办法报复喜妹和起赋。 结果,真好,自己送上门了。 一如十年前,她自己走到他面前。 第104章 哦!儿子也不是儿子了,姓都改了。 “喜妹,你刚来蔡家的时候,我就给母亲说,让她给你一封退亲书。” “她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她却没有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不信任我,呵呵呵呵。她怕我和别人成亲后她受虐待。” “有你这个胜似亲闺女的女人在,你觉得她会让我自己和别人成亲吗?” “她需要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也需要那个亲事牵制我娶别人。” 喜妹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所以她的存在对表哥来说,是一个障碍? “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太蠢了,蠢得让人只想作贱。”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吗?因为要了你,你的好姨妈才会安心,才会让我娶别人。” “不可能你骗人。” “呵呵呵,不可能?那你还记得要了你之后,你的好姨妈是怎么说的吗?” 喜妹怎么不知道,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姨妈拉着她的手,对她说: “喜妹啊,英杰他心有所属了,强求不来,不过他既然要了你,你放心,蔡家永远有你的位置。” 见喜妹想起来了。蔡英杰又说:“知道你的好姨妈为什么对我妥协吗?” “因为我给她说,我看上的人是白家的人,等我拿下白家姑娘,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看,你的好姨妈为了看不见的好处,轻易的就把你舍弃了。呵呵呵呵。” 喜妹没有说话,她在想以前的一幕幕,在想每次事情后,蔡母和蔡英杰的反应与说辞。 “表哥说的对,是喜妹太蠢了。” 喜妹看着蔡英杰缓缓开口。 蔡英杰只是回她一个讽刺的笑,并不说话。 “可是表哥,你并没有如愿不是吗?还赔了一条腿。” 喜妹把目光移到蔡英杰的腿。 蔡英杰笑不出来了,这个蠢货竟然敢挖苦他。 “赔了一条腿又如何,你还不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我。” 挖苦他也会。 “你也不要觉得你委屈,你看看白家的姑娘,哪一个不是貌美肤白。你看看你,哪一点比得上人家。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表哥,可惜你再怎么眼馋,你也拥有不了。因为你不配。” 蔡英杰被喜妹的一句不配,气的直翻白眼。 “你妄想得到自己不配拥有的,搭上一条腿就算了。你现在还又添上两条胳膊。” 喜妹又把目光移到蔡英杰的胳膊上。 蔡英杰只觉得胳膊又开始疼了,不然他怎么说不出来话。 “表哥,我以前确实很蠢,以后我不会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把起赋养大,让他跟我姓。” 喜妹又不急不缓的插了一刀。 “你要给他改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蔡英杰真是快被气死了。 “表哥,你只是起赋的表舅啊,你忘了?再说改姓不需要经过表舅的同意的。” “你。” “表哥别急,我还有一件事没给你说。我今天把蔡家的宅子卖了,土地也卖了。不知道姨妈的坟会不会被移出来。” 蔡英杰只觉得心口一疼,吐出一口血水来。 喜妹想,她也变坏了,她要让蔡英杰尝一下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蔡家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你怎么如此狠心。” 蔡英杰冲到牢门前对喜妹怒吼。 “表哥,对不起,你一直说我蠢,我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你学,学着怎么做人做事。” 喜妹嘴上说着对不起,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表哥,你保重,起赋还在外面等我,我们一会还要去白家当奴仆。” 喜妹说完就直接走了,也不去看蔡英杰的脸色。 跟过来的牢役倒是看了,呃,很可怕,可怕的像是要气死。 牢役想,他女人有一天带着儿子去仇人家做奴仆,喊仇人做主人的话,他也会气死。 哦!儿子也不是儿子了,姓都改了。 蔡英杰什么都看不进去,听不进去。 他只知道,他好像什么都没了。 其实喜妹是骗他的,土地没卖,起赋的姓也没改。 她只是故意气他的。 *** 喜妹出来的时候,就见儿子和白家少爷坐一起,牢头在一边点头哈腰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娘!” 起赋见他娘出来了,站起来喊了一声。 牢头止了话头站到了一边,等着白渝澜和喜妹叙旧。 白渝澜没动没说话也没看喜妹。 “求白家少爷留下我们母子在白家做仆人。” 喜妹拉着起赋跪在了白渝澜面前。 牢头傻眼了,看白少爷和这小子的关系不赖呀,搞半天真的没什么关系。 “你们想好了?” 白渝澜看着喜妹问。 “想好了。” 喜妹认真的说。 去白家做下人,比找个人再嫁有保障,也要好得多。 “行,你们随我来吧。” 白渝澜说完就走了。 起赋和喜妹来到外面,就见左云正掀着车帘让白渝澜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也走上前去。 白渝澜让两人坐上去,然后四个人一起回去。 “以后起赋跟着你,喜妹跟着苗大娘。” 白渝澜给左云说着两个人的归类,左云应了。 到了白家,白渝澜又让苗大娘和左云带着她俩出去置办衣服及洗漱用品。 他要和家里人说一声。 *** “你们俩真是有造化。” 苗大娘摸着起赋的脑袋对喜妹说。 “能在白家做下人,确实是我们的福气。” 喜妹真诚的回道。 不然她和起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娘,白家都有谁呢?” 起赋觉得还是先了解一下好。 “白家啊!上头有老夫人,不怎么管事。中间有大老爷和二老爷,大老爷和大夫人育有二女二子,分别是…………” 喜妹和起赋听完,心里都很触动,像白家这样上下一心的人家,真的不多。 下午白家都在把东西往车上归置,白渝澜和古齐铭还有白渝漆现在正和田单还有董兴宇逛街。 准备给石望生带个见面礼,还有石越生的也得准备。 石越生现在是童生,只是没有过院试,所以还不是秀才。 几人想着小镇上书籍种类不丰富,就准备去书坊一人给石越生买了一本书。 白渝澜突然就想到上辈子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新闻。 好像是拾金不昧的学生,被失主奖励了几份试卷的事。 突然觉得石越生就像是那个学生,就笑了起来。 董兴宇正纠结买哪本书,就看见白渝澜在一边笑的开心。 奇怪的拿着书上前问,“渝澜兄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白渝澜看着他选的书真是哭笑不得了,“兴宇兄,这两本书太过深奥,越生现在连秀才都不是,怕是看不明白。” 第105章 这破房子是没法住了。 董兴宇听了这话看了看书,只觉得自己是傻的。 他习惯了按自己的进展来购买书籍了。 董兴宇也不好奇白渝澜笑啥了,又去给加了一本书。 董兴宇觉得,现在用不上,以后指不定就用上了。 白渝澜见几人都在选书,他就打算买套笔墨纸砚。 总不能只让越生看书不写字吧。 嘿嘿嘿 白渝澜觉得他想的可真周到。 选好了笔墨纸砚,让书坊的小斯拿着,白渝澜又去看书去了。 他想看看有没有医学类的书,可以给望生扩展医术上的知识。 田单选好了,见白渝澜正在杂书区,一本一本的在找什么书。 “渝澜兄在找什么书?我帮你找找。” 田单走过来靠在书架上。 “望生哥不是在医术上有天赋吗,我给他找本医书。” 白渝澜继续翻找着。 田单听完也跟着翻起来,只是翻到最后一本也没有找到。 最后几人付了钱又换了一家书坊,依旧没有收获。 “怎么找本医书那么难!” 董兴宇走出书坊眉眼瞬间垮掉。 “等到府城了再留意一下吧,” “也只能如此了。” “那我们带些什么给望生哥呢?”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问住了,都看向白渝澜,因为白渝澜比他们了解石望生。 白渝澜被他们看的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决定买几本字帖让石望生临摹。 因为石望生的字,嗯~有些放荡不羁。 东西都备好了后,全部都给白渝澜保管了,因为明天一早要去白家集合。 说好时间,董兴宇和田单就回家了。 *** 天刚蒙蒙亮,众人都整装待发,只等董兴宇和田单来了。 “二爷,两位公子到了。” 左云跑进内院大喊道。 白渝澜和古齐铭忙起身出去看。 叙旧一番,就纷纷上了马车。 白渝澜带着一车被褥啥的走最前面。 古齐铭带着起赋和一车礼品走第二。 白皓月带着自己的夫人,白老太,喜妹,苗大娘一辆车,走中间。 白渝漆和白玉娘带着一车用品走第四。 董兴宇来的时候,开了自家的一辆马车,还带了个随从叫楠竹。 楠竹负责驾车,董兴宇和田单一辆车,走最后面。 因为白渝澜和田单还有董兴宇的随从楠竹会武,所以负责开路和断后。 别说五辆马车排排走,还挺声势浩大。 来到城门口,因离开城门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所以白皓月去买了吃食回来。 “兴宇兄,你说望生哥突然见我们会不会吓一跳。” 田单吃着包子问。 “应该不会吧,他又没见过我们,搞不好以为我们是看病的。” 董兴宇想了想说。 “兴宇哥这话有意思,要不到时候咱先别自报身份?” 白渝漆不知道啥时候跑来了,掀起车帘坐了进去。 “渝漆,玉妹妹呢?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董兴宇说着打开窗帘子往前面瞅了瞅。 “玉娘啊,她去找奶去了。” 白渝漆也拿了个包子啃。 “要不让楠竹去驾那辆车吧,一会咱们四个坐一辆车。” 白渝漆双眼亮晶晶。 “可以,赶路只能坐车里,会特别无聊的。” 董兴宇也双眼亮晶晶。 然后就把楠竹赶前面那辆车去了。 城门一开,车轱辘就缓缓转起来了,在朝阳中踏上回家的路。 *** “不行了,腰要断了。” 董兴宇苦哈哈。 “再撑一会,马上就到了。” 白渝漆有气无力的说。 白玉娘因为受不了他们几个,路还没行到一半,就跑去白皓月的车坐去了。 “这个是不是就是白杏村?” 田单驾着马车,看着不远处的民舍。 “是白杏村,娘我们到了。” 季荷秀放下窗帘对白老太说。 白老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她的胳膊她的腿呀,一路上麻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老二媳妇和玉娘给她揉胳膊腿,她才好受些。 不一会车了停在了白家门口,正在做晚饭的村民起先还不知道。 因为白渝澜走的另一条小路,没有走村里的大路。他不想引起轰动,他只想赶紧规整好,美美的睡一觉。 不过他注定是白想了,因为刚打开大门就被突然出现的石越生给发现了。 石越生本来一如既往的来看看白家,结果刚来就发现几辆马车停在白家门口。 忙走上前去,就见有人把白家大门给打开了。 这还得了? 石越生上前就问:“你们是谁?何故开别人的家门!” 正开门的白渝澜看着石越生有些想不起来这是谁,就疑惑问:“你是?” “我是石越生。你们是谁?” 石越生皱眉,难道是白家回来了? “咦?你就是越生哥?” 古齐铭刚过来就听见石越生自报家门。 白渝澜看着石越生笑,没想到小时候的熊孩子长大了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时候白皓月看完白老太也过来了,石越生一看,嗬,白家老二。 “白家回来了!” 石越生自言自语一声,立马转身往家跑。 他要赶紧告诉哥哥,渝澜哥回来了。 白皓月见他一来这人就跑,还以为是被他吓到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呢喃着:“这谁家孩子?” “爹,你先歇着,我把院子收拾一下。” 白渝澜对白皓月说。 “爹可没这么老!” 白皓月见他被儿子看瘪了,仰首挺胸的进了院子。 后面除了白老太和白玉娘,其他人都过来了。 “渝澜兄,这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呀!” 田单看着这有些破败的小屋。 “是啊!当时觉得挺大的,现在看其实很小。” 白渝澜也是感慨。 和记忆中的一样,又不一样。 那不一样的地方,是时光的印记吧。 把所有房间都打开看了看,白家遇到一个大难题。 因为时间久远,房顶基本都露天了,墙面也都脱落了。 时不时还有老鼠跑来跑去,把董兴宇和田单吓得嗷嗷叫,跑到马车里不下来。 这破房子是没法住了。 “二老爷,灶房没厨具了,怕是吃不上饭了。” 田大娘跑来对白皓月说。 得,回来一趟,还得家家蹭饭? 天天挤马车上? “渝澜?” 白渝澜听见声音转身一看,就见门口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后跟着石越生。 第106章 时隔十几年 “大石?” 白渝澜不确定的问。 古齐铭听见这话,就朝石望生望去。 来人三十左右,没有胡须,不是高大威猛的体型。 相反,有些精瘦,穿着一身短打,正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左边的白渝澜。 “哈哈哈,是,我是大石。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石望生走到白渝澜身前,想拍肩膀但是看了看白渝澜的穿着,又不敢拍。 白渝澜见状,把手搭在石望生的胳膊上,“时间有些紧,没来得及给望生哥说一声,望生哥可别怪罪。” 见白渝澜对他不生疏,石望生赶紧用手擦了擦差点流下来的泪水。 古齐铭一看,笑着站在白渝澜身边,“望生哥好,我是渝澜兄的同学,望生哥可知道我是谁?” 石望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古齐铭说:“可是古齐铭弟弟?” “望生哥真是火眼金睛,我确实是齐铭。” 古齐铭点头。 石望生怎么可能认不出,他们都说过古齐铭的肤色比一般姑娘家都白。 “望生哥,兴宇和田单都来了,不过都被老鼠吓得不敢下车。” 白渝澜逗趣着。 石望生确实被逗笑了。 这时候石爹和石母也来了,正和白皓月说话。 知道白老太因赶路有些不适,石爹忙邀请他们去石家住。 “白弟千万不要客气,石家有这一天也是渝澜的功劳。” 石爹有些自责。 他以前确实很不称职。 “是啊,这房屋十多年没住人了,怕是住不了了。正好我家地方不少,正好可以住的下你们。” 石母也劝说着。 “若望生哥家中真有地方可住,那我们便打扰了。” 白渝澜听见石家父母的话,对石望生说。 “有的有的,年头刚建的一处宅子,正好你们都可以住一起。” 石望生忙回。 “是的渝澜,宅子里什么都不缺,去了就可以住了。”石越生也应和。 白皓月和白渝澜对视一眼,也没有拒绝。 因为这房子是住不了人了,他们确实需要一个落脚地。 白家又坐上了马车,带着石家四人往那个宅子走去。 这宅子位置有些偏,离其他房屋都有些距离。 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每个角都有一个耳房。房屋用的青砖青砖,院子也都铺了青石板。 见白渝澜打量着这个宅院,石望生说:“这是建来当医馆的,方便存放和晒草药。位置清净没有那么多杂音。” 主要是他不想和村民有过多接触,人的嘴脸变化太快了,他不适应,也不想适应。 以前说他们的人,现在又带着头说他们的好话,真心也好假意也好,他都不在意。 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望生哥,你若从小读书,一定不会比我们差。” 白渝澜是真心实意觉得,石望生真的很聪明。 “渝澜,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能说会道。” 石望生笑。 白渝澜可不觉得他能说会道,和董兴宇还有田单这俩话唠子比,他简直是笨嘴拙舌。 把车停在院子里,所有人都下了车。 白老太被白皓月和季荷秀搀扶着下了车。 石爹和石母带他们进了厅,让白老太坐那里歇息一会,缓缓。 石望生和石越生带着他们把没个房间都看了一下。 然后石望生带着田单和楠竹就走了,去镇上置办几张床回来。 因为除了正房的东间和西间,有床桌椅板凳,其他房间都还是空置的。 所以打扫起来很快,村民来的也很快。 这边刚忙完想休息一会,那边村民就听见动静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嘿,越生,听说白家回来了,打算住你家?” 起赋和石越生正在给马喂干草料,就听见有人说话。 抬眼往门口看去,得,村民三五成群的都来了。 “走的时候还是两匹骡马,这隔了十多年回来就变成五匹真马了。” “可不是,看来白家是真的发财了。” “连石家都被带的发了财,白家还能不发财?” “你是说,石家有今天是靠白家的接济?” “要不然呢?” “怪不得石家这些年三天两头的去白家宅院看看。” 石越生听见这些话也没有反驳,反正他家确实是因为白渝澜的一句话,才改变的。 那些人进了院子就不敢再议论了,因为石越生现在是童生。 虽然他们有时还会吐槽石家走了狗屎运发了家,但是学问是实打实的。 读书人去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眼,更何况已经是童生了。 白杏村除了里正一家有仨秀才,这是第二家有人考了童生。 “石童生,白家都是谁回来了?白老太回来没?” 有一胖婶来到石越生面前打听着。 “回来了。” 石越生回。 “这是谁啊?” 有人看见出来透气的董兴宇。 “嗨!我是渝澜的同学,我叫董兴宇。” 董兴宇嬉皮笑脸的走过来。 “那你也是学子了?” “臭蛋娘,你也不看看人家的穿着,这肯定是学子了。” “听说只有有功名的人才可以腰带玉佩。” “天,那他才多大啊,就有功名了?” “你现在是什么功名?” 有人问。 “哦,目前只是小小的秀才。” 董兴宇摸着腰间的玉佩,好心情突然就没了。 他收藏了很多高品质的玉佩呢,只是因为功名不高,所以他没法戴。 如今只能先带个低质量的玉。 “秀才还小?” 那人被董兴宇的话震惊了。 季荷秀正在屋里和石母说话,就见有村民来了。 于是起身来到马车旁,和白渝澜白渝漆把带回来的礼品一家分了一份。 “是白家老二媳妇荷秀?” 看着变化很大的季荷秀,有人不确定的问。 “是我,难得花婶婶还记得。” 季荷秀温柔一笑,递给她一份礼盒。 “天呐,变化好大,花婶差点认不出来。” 花婶一顿感慨。 想当初季荷秀走一步喘两步,一点重活也干不了。 村里人没少背后看笑话,还会打赌她啥时候被休回娘家。 如今季荷秀要独自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们真的认不出,认不出。 看着比十年前还显年轻的季荷秀,村民突然就沉默了。 给的礼盒都不好意思去接。 季荷秀会不知道以前村民怎么编排她吗! 以前是因为她们没有说错,现在是她不想计较,没意思。 差距太大了,大到有些事真的没必要了。 第107章 那哪是他啊,分明是有个她。 “这是白家那两个小儿子?” 有人问。 “是的,这是我家小儿渝澜。这是大哥家小儿子渝漆。” 季荷秀指了指两人。 “乖乖,这是都有功名了。” 大家都看见了两人腰间的玉佩。 只是看不出玉佩的材质,所以也不知道功名的大小。 不过也没所谓,有玉佩就有功名,有功名最低也是个秀才公。 “两人才多大啊,有十八吗?” “差不离吧。” “里正家的两个儿子是多大才考的功名?” “一个二十多,一个去年才考上。” 村民又是一阵唏嘘。 不得了不得了,白家真的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今天我们刚回来,还要整顿一番,日后再和大家唠家常,大家先回去吧。” 礼盒都分完后,季荷秀开始送客了。 “老二媳妇,你们这次回白杏村来,要住多久啊?” “在这过个年,年后再回去。” “那好,我们先回了,日后再来。” “是啊是啊,日子还长着哩,我们先回去了。” “行,大家慢走啊!” 季荷秀把村民都送出去老远,才带着白渝澜和白渝漆转身回来。 “娘,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变化吗?” “老了很多。” 。。 见他娘没理解他的意思,白渝澜也不问了,才一个照面,确实看不出来。 石爹石母又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刚到家,人家还有很多事要安顿。 季荷秀就带着喜妹还有玉娘,把带来的几床褥子铺在了正房的东,西间。 白渝澜看着东厢和西厢,在思考怎么分房。 东厢是分开的,有三间房。 玉娘一间,田大娘和喜妹一间。 西厢是一个大通房,没有隔开。 他和渝漆还有齐铭他们仨,哦,还有起赋可以睡这屋。 正好睡得下,就是不知道望生哥的床,什么时候能买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因为买的家具多,所以店家给送上门了。 “还买了桌椅吗?” 白渝澜看着店伙计一件一件往屋里搬东西。 “不买桌椅怎么行,你们放东西多不方便。” 石望生说。 其实他还买了几个衣柜,只不过时间不够了,只好让店家明天送来。 “给望生哥添麻烦了。” 白渝澜朝石望生鞠了一礼。 “渝澜,你这就见外了。想让哥哥生气吗?” 石望生拉住白渝澜不悦的说。 “是渝澜的不是,望生哥别生气。” 白渝澜见石望生不开心立马认错。 “什么望生哥,听着就生分,以后喊我哥哥就行。” 石望生说完就走了,他要去拿几床被子来。 “啊?” 白渝澜看着被气走的石望生,有些呆愣。 “渝澜兄在看什么?” 田单捂着屁股,没有一点形象的走来。 他坐了一天的车,屁股都要墩两半了,那还有精力顾什么仪态。 “没什么,那个家具钱是谁给的。” 白渝澜问跟着去的田单。 “望生哥啊!渝澜兄,望生哥真好,还买床,还买桌椅,连衣柜都买了。” 田单看着屁股说。 “衣柜?” 白渝澜还真没想到。 “是啊是啊,望生哥说,渝澜从小没受过苦,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不能让他受了苦。” 田单学着石望生的语气。 白渝澜还真有点感动,上辈子要遇到石望生多好!!! 这样他就不用嗝屁了。 家具店的人离开没多久,又来了几个村民。 “嗨,白家小子。” “花奶奶,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白渝澜见他们拿着大包小包忙迎上去。 “我们给你们送几床被子来,夜里天冷可不能冻着了。” “是啊是啊,白家小子出去迎迎,后面还有人哩。” 白渝澜一听,赶紧出去看了看,田单也斯斯文文的走过去看。 见远处有好几个人打着灯笼往这边来,白渝澜喊来起赋,让他和白二爷他们三个长辈说一声。 等几个人到了门口,除了白老太外,其他人都出来迎接了。 “里正叔?” 白皓月见领头的人,忙往外走两步。 “呵呵呵呵,白老二还认得我。” 里正也很开心。 他刚刚从镇上回来,就听说白家回来了。 他夫人忙把家里多余的被褥都翻出来,让人给拿过来。 其他村民见到后,有被子的拿被子,没被子的拿食材。 “以往里正叔没少帮我家,那里会不认得里正叔。” 白皓月和季荷秀把里正和里正夫人迎进屋。 “里正叔见谅,我娘累了一天,现在歇息了。” 白皓月给里正上茶。 “不碍事,是我们打扰了。” 里正摸着胡须。 “这是白家最小的姑娘?” 里正夫人拉着白玉娘的手问。 “回奶奶,我就是玉娘。” 白玉娘笑嘻嘻的说。 “看样子也是个鬼灵精。” 里正夫人笑呵呵,她想起了她小女儿。 白渝澜几人在院里和村民交谈了两句,送走了村民,几个人进来和里正见礼。 “几位公子都有了功名?” 里正见每个人腰间都有玉佩,诧异的问。 “呵呵呵,前两年考中了秀才。” 白皓月满脸红光。 这几个小子真给他长脸。 “秀才。” 里正和里正夫人对视一眼。 “二老爷,饭食做好了,现在可用?” 喜妹进来问。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叙。” 里正哪还能坐下去,起身就要告辞。 “行,明天我带小辈去里正叔家里拜访。” 白皓月也没挽留。 把人送走,季荷秀让喜妹摆饭。 “老爷,你说要不要把娘喊起来用些饭?” 季荷秀问。 “喊起来吧,不然半夜该饿了。” 白皓月想了想。 季荷秀就去服侍白老太起来用饭。 “白少爷,这是石公子刚刚拿来的。” 楠竹抱着俩被褥,脸都看不见了。 “望生哥?” “是的。” “他人呢?” 白渝澜接过被褥。 “走了。” 得,这么多被褥,咋滴都冷不了了。 白渝澜抱着被褥进了屋。 大家吃完饭,也不洗漱了,只漱了嘴就歇息了。 白渝澜本来快睡着了,结果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还是魂体的时候,还以为他会投里正家,因为里正夫人怀的是女胎。 如今看来,那哪是他啊,分明是有个她。 里正家的女儿和渝漆他们是一年,就比他小半岁。 明天去看看这个姑娘长啥样了,他还真有些说不明的怪异感觉。 第108章 就nnd想死一死。 第二天,天刚有些亮,田大娘就喊喜妹起床了。 昨夜因赶路劳累,二老爷让早些休息今天再清洗碗筷。 还不知道村民何时会来,她们得起早些收拾东西。 田大娘去烧热水清洗碗筷茶具做早饭,喜妹喂马匹草料扫院洗衣。 田单睁眼看见身边董兴宇的大脸,有一些迷茫。 坐起身后看到屋里睡着的几人才意识回笼。 摸了摸屁股,嗯,不那么疼了。 就揉揉眼打算接着睡,但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唔~” 和他睡一起的董兴宇被他弄醒了。 “单兄,你不睡觉翻来翻去的做什么。你碰到我的兄弟了。” 搞的他好想尿,董兴宇翻了个身继续睡。 “呃,抱歉抱歉。” 田单现在一动也不敢动了。 古齐铭听见说话声,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旁边床上的白渝漆,又看了看身边睡得挺香的起赋。 双手搓了搓冰凉凉的脸,然后起身穿衣了。 像被点穴的田单见古齐铭起床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躺着,也起身了。 石望生来的时候,就见都醒了,看了一圈没看见白渝澜。 “望生哥!” 董兴宇跑去接过石望生带来的东西。 “这是我娘晒的干菜。” 石望生见董兴宇拿着布兜在眼前看。 “哇,有没有干菇啊望生哥。” 田单也屁颠屁颠的走过来。 “干菇有的,还不少。” 石望生见田单走路的姿势觉得好笑。 “不是啊,单兄,你不是习武之人吗?怎么坐个车像受刑似的。” 董兴宇好奇。 “因为我皮嫩呗。” 田单也可郁闷。 见两人逗趣,石望生朝里面走去,“齐铭,渝澜呢。” “二爷还没起床。” 起赋回。 “起赋说的对,渝澜兄还在睡。” 古齐铭应和。 “起赋?” 石望生没明白这是谁。 “哦,起赋是白家的仆人,和喜妹是母子。” 古齐铭解释。 这时候喜妹把起赋喊走了,让他去灶房烧火。 “啊~” 白渝漆走出房门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不愧是哥哥,都起的好早。” 白渝漆看着一院子的哥哥。 “渝漆啊,起赋比你小可都起了。” 田单说不过董兴宇,打算转移注意力。 “渝漆没事,你的渝澜哥哥还没醒呢。” 董兴宇又追着堵话。 俩人又互相打起嘴炮来了。 白渝漆看了看古齐铭,“齐铭哥,他俩咋回事?” “没事,玩呢。” 古齐铭笑笑。 石望生进了屋就见白渝澜确实还在被窝里睡觉。 全身盖的严严实实,就露个脑袋在外面。 石望生静静的看了好一会,转身离开了。 “望生哥跑那么快干嘛!” 白渝漆看着石望生去匆匆的背影呢喃。 *** 你还别说,走在村道上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真真的能让人生出无言的无限感慨。 “渝漆,你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董兴宇一手搭在白渝漆的肩膀上。 “没有。” 白渝漆左看右看圆圈看。 “一点都没有?” 田单从后面冒出来。 “当时离开白杏村的时候,渝漆才两三岁吧?” 古齐铭问。 “是的,当时渝漆两岁,渝澜三岁。” 白皓月语气里是回忆。 “那确实记不得。” 董兴宇了然,他四岁前的事他也都记不得。 白渝澜就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他要说他啥都记得,会不会被当成妖怪。 白玉娘左看右看想找些熟悉感。 “这是李家吧?怎么有人住?” 季荷秀看着房门打开的一座宅子。 “哦,李家走的时候把宅子卖了。” 白皓月解释。 原来如此! 也是,都是流民m来的,什么祖宅不祖宅都是自己现选的。 众人来到里正家的时候,里正家的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迎他们的是里正的俩儿子,大儿子蒋一纪31岁,小儿子蒋一礼27岁。 客套一番,白渝澜几人送上礼品,被迎进了厅堂。 里正和里正夫人坐首,见他们来了又是起身相迎。 一阵客套后双方见座,他们一行人坐右,里正家人坐左。 应该是计算过人数,座椅不缺反多。 坐下后每个人都互相问候了一声,里正夫妇和白皓月夫妇交流。 白渝澜几人和里正家儿子交流,白渝澜喊他们喊叔呢。 蒋一纪蒋一礼都已经成亲有了子女,也都先后有了秀才功名。 是哦还有一个小姑娘蒋一蓉,和白玉娘一样大才十六岁。 白渝澜往对面瞅去,就和蒋一蓉来了个对眼,蒋一蓉随即羞涩的移了眼。 家中突然来了那么多俊朗又有才的公子,蒋一蓉一时不敢一一细看。 白渝澜就看了一眼,就发现蒋一蓉的眼睛长的和他上辈子的一样。 一看就知道是没心机的单纯女。 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蠢笨了,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白渝澜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他以前还以为这是给他造的肉身,结果是他想岔了,他没想到他的肉身是个男的。 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是,差一点我就成了你。。。 看着蒋一蓉羞羞答答的样子,白渝澜觉得哪哪都不自在,左瞧右看不知道应该定睛何处。 他简直看到了上辈子自己在男友面前的娇态,就nnd想死一死。 白渝澜实在是怕忍不住上去打上辈子的自己,就低着头不说话思绪远游。 却不知两人的“眉来眼去”被大家看在眼里。 里正夫妇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乐见其成。 白皓月看了自家儿子好几眼,又看了蒋一蓉好几眼,眉头一挑。 儿子也是开窍了? 白玉娘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玉娘是喊一蓉姑姑吗?” “按理是如此,不过咱俩家无血亲。” 里正夫人意有所指。 “玉娘妹妹可以喊我姐姐。” 蒋一蓉可不想被喊的老气,忙说。 “哈哈哈哈哈,这孩子。” 里正只能尴尬的笑了。 他可不想平白的低了一辈。 “听说几位公子都有了秀才功名?” 蒋一纪转移话题。 众人都向几人的腰佩看去。 “也是去年才得了。” 几人对视一眼,白渝澜回。 “那也是极有天赋了。” 里正摸了摸胡须感慨。 几人忙回个不敢当。 “几位公子可都定了亲?” 里正家的大儿媳突然问。 第109章 我身后可是有一排靠山的! 随着这个问题的话落,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几人脸皮薄的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哦,他们还尚未定亲,目前也是以学业为重的。” 季荷秀打着圆场。 里正夫人不动声色的瞟一眼大儿媳,心里不满。 第一次见面就问这样的问题,太过逾矩,没看她都忍着等下次再问吗! 蒋一蓉抬眼看了看对面几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缘分得一人青睐。 *** 走在回家的路上。 “渝澜觉得里正家小女如何?” 季荷秀想看看儿子的想法。 “是个单纯的人。” 白渝澜说。 。。。 季荷秀无语了,村里的女子单纯的多了去了,这个回答太笼统。 “渝澜哥,婶婶的意思是,你对一蓉姐姐有没有好感。” 白玉娘暖心的解释。 “。。。我还能讨厌不成?” 得,白玉娘也不问了。 “渝澜兄这是还没有开窍呢。” 田单笑嘻嘻。 “听这话,单兄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董兴宇笑。 “兴宇兄怎么又扯上我了?” “就好奇问问。” “那兴宇兄可有?” “有啊,我爹真给我说和呢!” 董兴宇神情拽拽。 “兴宇哥可真是我们当中第一人呐,齐铭哥你可得加把劲了。” 白渝漆也加入了话局,顺便拉上古齐铭。 “为何?” 古齐铭不明所以。 “你看,齐铭哥和旗云哥同年,旗云哥有了,兴宇哥也有了,就齐铭哥还没有动静呢。” 白渝漆一本正经的说。 “旗云哥有心仪的人了?” 白玉娘惊讶。 “是啊!玉娘不知道吗?” 白渝漆说完就想咬舌头。 他忘了赵旗云的心仪之人就是他妹妹了。 “现在知道了。” 白玉娘没好气。 古齐铭见这一幕,日有所思。 看来真是他误会了,还好还好。 “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白渝澜定住,看向众人。 几乎一瞬间。 “旗云兄!” 几人异口同声。 他们竟然忘了问赵旗云和他外公的事。 季荷秀带着白玉娘先回去了。 白皓月随着记忆问着路,带着众人来到石头家门口。 只是大石家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得 众人又往回走,走到广场被村民热情的包围了。 白渝澜五人找了个借口溜了,只留下白皓月独自面对热情的村民。 几个人离家还有些距离,远远的就见石望生在门口等着他们。 见到他们后还迎了上来。 “听婶婶说你们去家里找我了?” 石望生看着几人。 “是的!见没人我们就回来了。” 董兴宇只想躺床上歇会。 “望生哥,旗云兄呢?他们不是早一步来了吗?” 田单好奇赵旗云他们去哪了。 “他们来的当天就去镇上住下了。你们要去的话我带你们去。” 石望生今早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只不过… 石望生看了白渝澜一眼,没在想下去。 “咱们下午去吧,现在我好累,我想睡觉。” 董兴宇凄凄惨惨戚戚,他的脸快被冻僵了。 “对对对,饭后去。” 田单难得和董兴宇意见一致。 白渝澜看向古齐铭。 “不急一时!” 古齐铭悠哉悠哉,其实腿快瘸了。 天知道刚刚那一大截的泥水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虽然没有稀泥,但是东一个小坑西一个小坑被埋在雪下,他差点摔个狗吃,,咳咳。 下午也没去成,因为家具店伙计把衣柜又送来了。 整理好后,大家在屋里躺尸半天。 白渝澜想着去了府城一定要多买几个奴仆。 半晚间,石望生把白渝澜喊出来,两人沿着路一步一脚雪泥的走着。 “渝澜,你们打算搬去府城了?” 石望生停下了。 “嗯,年后就搬。” 白渝澜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 石望生沉默的继续向前走,他和他的缘分只有这十几天了吗? 白渝澜跟上去拽着石望生的衣服,“望生哥扶一下我,我可不想摔跤。” 石望生看着白渝澜的手,默默的伸手牵在手里。 他白渝澜的手很凉,石望生突然不想继续走了,他怕白渝澜冻着。 “望生哥,冬天山上有草药吗?” 白渝澜看着灰扑扑的山问。 “有的,不过是在深处。” “望生哥遇到过凶兽吗?” 白渝澜好奇大山里有没有老虎狮子大象啥的没。 “有的。” “望生哥是上过学塾吗?” 不然怎么前几年习字那么快。 “没,越生下学后回来教的。” “那越生现在是在镇上上?” 村里貌似教不了他了。 “对。” “对了,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望生哥的娘子?” 白渝澜突然想起这事,停下望向石望生。 石望生和蒋一纪差不多大,蒋一纪的孩子最大的都十来岁了。 “我还未娶妻。” 石望生回望。 “为何?望生哥现在很好,应该不缺姑娘家喜欢呀!” 白渝澜纳闷了,村里人这么不开窍? “可都不是我心仪的那个人。” 石望生转移了视线。 “望生哥有心仪的姑娘了?” 石望生不说话。 “这就是望生哥你的不对了,做为男人,你要主动出击。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家先张口。” 白渝澜想点醒石望生的榆木疙瘩。 “渝澜别想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中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 石望生拍了拍白渝澜的手。 “渝澜有心仪的姑娘了?” 石望生把问题又扔回去。 “呃,这倒没有。不过我还小,我不急。” 白渝澜尴尬了一瞬又理直气壮。 “渝澜是还小。” 石望生笑。 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我有的地方可不小!” 呸,他自己在说什么。 “嗯,不小。” 石望生笑的更开心了。 算了,越描越黑,白渝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在学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 石望生见白渝澜一脸郁闷,好笑的转移话题。 “无人敢欺我,我身后可是有一排靠山的!” 白渝澜拽拽。 在县城他们五人形影不离,因他哥哥和姐夫的缘故,学院也会护着他,再加上他也不惹事不捣蛋,过的特别顺。 去了府城就更顺了,因为他的大姐夫,二姐夫,还有当官了的哥哥。他在学院简直就是别人追捧的对象。 谁闲着没事敢惹他玩。 “看不出,渝澜还是个十足的少爷!” 石望生既开心又苦涩。 第110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们的差距越来越远了。 不,一直都没有近过。 “还有人欺负你吗,望生哥?” 白渝澜一眨不眨的盯着石望生的脸,省得他不说实话。 “有的话,渝澜打算怎么做?” 石望生回望。 怎么做?他会亲自去那家一趟,把对方先吓破胆。 他不但后台杠杠的,他自身在村里也是拿的出手的。 然后再引经据典的给对方洗洗脑,最后再恐吓一番,让他歇了欺负人的心思。 或者也可以…… 见白渝澜真的开始想怎么做,石望生好笑的说:“放心,没人会欺负我了。” 谁都会生病,所以不但不敢欺负他,还会捧着他。 好啊,望生哥也会逗趣了。 石望生见白渝澜的鞋履已经沾染不少泥土,就让他站好,自己去找棍。 “望生哥我自己来吧。” 白渝澜知道石望生拿棍是要做什么,就伸手让石望生把棍给他。 “你扶着我别动。” 石望生说完就蹲下来想抬起白渝澜的脚。 “呃,望生哥我自己来吧。” 白渝澜可没那么厚脸皮让别人给他刮鞋底的泥。 “怎么?渝澜是和哥哥见外了?” 石望生定定的看着白渝澜。 石望生没有生气,也没有皱眉,平平淡淡的表情,平平淡淡的话。 但就不知道怎么滴,白渝澜被石望生看的整个人都怂了。 乖乖的扶着石望生的肩,抬起脚。 看着石望生细细的给他刮着泥土,白渝澜不自在的左看右看,就怕被人发现了。 万一别人说他“矫揉造作”咋办。。 石望生给白渝澜刮完鞋底又给自己刮了刮,然后两人原路返回。 “以后去了府城记得来封信。” 石望生若无其事的拉着白渝澜的手说。 “这是自然,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望生哥的。” 他们可是笔友。 “望生哥想过以后吗?” 白渝澜想让石望生对心仪的姑娘勇敢说出爱。 以后?他想了很多,只是…… “好好学医,济世救人。” 石望生半天憋出来两句话。 “你哪?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石望生想多了解一些,毕竟以后应该见不了了。 “当个小官,娶个娘子,生俩孩子。” 白渝澜想了想又说:“还是别生孩子了。” “为什么?” 石望生语气闷闷的问。 为什么?因为他想起他娘生他的时候差点没命。 “渝澜想当官?” 不等白渝澜回答,石望生又问。 “应该是想的吧,不然成天苦哈哈的做学问是为了什么呢。” 这就是他的路,被系统定的路,只不过他不反感而已。 “那哥哥祝你称心如意。” 石望生又拍了拍白渝澜的手。 “这事还没对别人说过,望生哥可别说漏嘴了。” 不然以后考不上了该多丢人。 “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石望生心情愉悦了。 到了门前的石路,石望生又给俩人刮了刮鞋底的泥。 然后石望生让白渝澜进去,他回家去了。 见石望生走远,白渝澜喊来起赋,让起赋给他拿双鞋换。 这只鞋就放马车旁的地上,打算以后出去了再穿。 总不能天天洗鞋,估计晒都晒不干。 进了屋见白老太在坐着喝水,“奶,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还是这白开水好喝。” 白老太又喝了一杯水。 “奶喜欢的话,以后都让喜妹上热水。” 白渝澜也倒了一杯。 茶喝多了也不是很好。 白老太笑了应下。 “他们人呢?” 白渝澜刚刚一个人都没见到。 “去西边的耳房了。” 耳房? 白渝澜好奇的来到耳房。 还真都在。 “你们在看什么?” 白渝澜伸个脖子往人群里看去。 “渝澜兄?” “看,望生哥猎的貂。” 董兴宇说着移开身。 白渝澜还以为是活的,忙扒拉着往里挤。 结果是几张貂皮。 “这个我知道啊,望生哥给我说过的。” 石望生在信里还给他说,要给他做身披风。 “望生哥还是最疼渝澜,我们是比不上了。” 田单装着一脸受伤。 “那是,渝澜哥可是望生哥的第一个朋友。” 古齐铭说。 白渝澜没和他们一起说话,而且慢慢的打量着这个耳房。 这个耳房是用来放打猎用的东西的,如弓箭,绳索,捕夹子,剪刀,锄头,麻袋,网兜等等。 还有些猎来的皮毛。 白渝澜又来到东耳房,里面放的都是晒东西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有几个竹排筐。 墙上是一排排带门的柜子,放的有晒干的药材。 白渝澜想这个宅院是石望生建来当医馆的。 *** 今天趁着没有阳光,路上的泥土冻的坚硬,几个人驾着马车去镇上看望钟不祥。 石望生带着白渝澜,白渝漆和田单。 楠竹带着董兴宇和古齐铭。 “就是这了。” 石望生在一家宅子门前停了车。 几人还没有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几位公子来了?我家老爷等很久了。” 见来人是他们,阿成面上一喜。 老爷和少爷天天问他们有没有来,有没有来,念叨的他都以为他是不是打盹了。 “成叔,是我们来晚了。” 古齐铭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外面冷你们快进来。”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等的头发都白了。” 赵旗云委委屈屈。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旗云兄这是怎么了?” 董兴宇指着赵旗云大大的黑眼圈问。 “来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我都瘦了。” 赵旗云摸了摸肚子。 “师父伤的很重吗?” 白渝澜和田单一惊。 “没有没有,我是因为适应不了这个环境。” 赵旗云忙解释。 几人更迷糊了,这离县城也没多远啊,不至于水土不服吧。 “唉!我们来的时候没带厨娘,天天吃的干粮。偶尔会出去买着吃,只是我们带的银钱不是很多。” 他们来的都是大老爷们,没人会做饭,吃的还一个比一个多。 唉! 董兴宇拍了拍赵旗云的肩,给他无声的安慰。 “外公如何了?我们来看看他老人家。” 白渝漆说。 “别担心,除了不能下地,能吃能喝能睡。” 赵旗云带着他们去看钟不祥。 赵旗云没骗人,因为他们一进屋,就看见那个老头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哈哈哈,你们来啦。” 钟不祥看着几个小子大老远的跑来看望他,心里很是感动。 第111章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看来外公确实无大碍!” 董兴宇一脸傻样。 几人向钟不祥问好后各自找了位置坐。 “外公还是忌一下嘴好。” 白渝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钟不祥的酒拿到自己旁边的桌子上。 赵旗云暗暗为白渝澜捏了把汗。 “臭小子,别以为我教了你几年的功夫,你就可以管到我头上来了。快把酒给我拿来!” 钟不祥把手中的空酒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 “外公,渝澜兄也是为你好。” 赵旗云忙过去给钟不祥顺后背,想把钟不祥炸起来的毛捋顺。 “为我好就该我吃啥给啥,我喝啥给啥!” 赵旗云的苦瓜脸更苦瓜了。 “老头,我这两天刚琢磨出一种腊梅酒,你想不想尝尝?” 白渝澜不紧不慢的说。 钟不祥一听又有新的美酒了,那还装腔作势的要酒喝。 “嘿嘿嘿,臭小子,外公是吓唬你的。外公其实喝酒喝腻了,正想吃菜。” 说着就张嘴咬了一大口肉。 “外公还是一如既往的想压制渝澜兄。” 田单偷笑着给董兴宇咬耳朵。 “这叫情趣。” 董兴宇一副高深莫测样。 ?情趣?田单像看怪人一样看着董兴宇。 “怎么?田小子是有什么不敢和外公说的?” 别以为他腿受伤了,耳朵也不好使。 “啊!没有没有,我给兴宇兄说外公真是受苦了。” 田单在钟不祥凉凉的眼神中一阵慌乱。 古齐铭以拳掩笑,低头不语。 赵旗云默默的离开火山的身边,以防被误伤。 “是的,单兄很是心疼外公呢。” 董兴宇在田单的眼神求救中开口附和。 “既然如此,那田小子和董小子今天留下来陪外公吧!” 别以为他好糊弄。 田单一脸受惊。 董兴宇“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 不是因为钟不祥多可怕,而是他太可怕。 他喜欢动不动就训练人,美其名曰:“作为男人,手无缚鸡之力多埋汰!” 反正几人没少被摧残。 “怎么不见赵叔叔和婶婶?” 白渝漆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我爹娘去听曲去了。” 赵旗云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泪。 他爹娘见外公没事,就全权交给他照顾了,两人跑去逍遥快活。 呃,看来外公的伤真的没事。 今天几人在赵家用了饭,申初才回去。 *** 白渝澜驾着车,感受着冰冷冷的风刃在脸上划过,真是苦不堪言。 他以后一定要多买些奴仆!!! “娘,我有几个表兄弟几个表姐妹?” 白渝澜是知道季家人多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娘也不知道。” 出去几年虽有来信,但是她在季家到底不是多有存在感的人。 她只是个外嫁女,季家是不会和她说这些事的。 若不是她娘,她姐和弟弟的缘故,她真不想回季家。 “一会不要心疼银子,让他们看看,你如今过的很好。” 白皓月抓着季荷秀的手揉捏。 “好。” 感觉到丈夫的心疼, 季荷秀眼含泪光。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季家并不知道他们来访。 “十姑娘?” 宽伯看着突然来访的人。 “宽伯,我是十姑娘荷秀。” 季荷秀温温柔柔。 “快进来快进来,我去告诉老爷。” 宽伯看见后面的白皓月和白渝澜忙招呼着。 “老爷,十姑爷十姑娘回来了。”。宽伯气喘吁吁的跑到厅堂。 “荷秀?” 季老爷刚问出来,白皓月他们已经进了厅。 “爹,是我们回来了。” 季荷秀和白皓月带着白渝澜行了跪礼。 这是为十多年的不尽孝跪的。 “快起快起。” 季老爷本不当回事,但是他看到了白渝澜腰间的玉佩。 “去喊太太和三姨娘来!” 季老爷扶起几人,对宽伯说。 “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风大怎么不等两天?” 季老爷对白皓月态度格外和蔼。 “回来有几日了,也就今天才得了空。” 白皓月不急不缓。 以前他回岳家可是很不受待见的,家中两个姑娘还在季家受过气。 “哈哈哈哈,这是渝澜?” 季老爷看向白渝澜。 “外公安,我是渝澜。” 白渝澜起身鞠礼。 “十姐儿。” 突然进来一妇人朝季荷秀扑来。 “姨娘。” 季荷秀看着苍老很多的妇人泪如雨下。 “太太。” 季荷秀又对随后来的老妇人问好。 季太太没有理会,也没有施舍给季荷秀一个眼神,傲慢的走过去坐在上首。 “老爷,你喊我来做什么?我还以为是三姐儿回来了呢!” 季太太不悦。 “十姐儿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季老爷见季太太不看情况就摆脸色,也是生气。 季荷秀见状,扶着她姨娘坐了下来。 “老爷这话说的,他们谁又在我的名下了?” 季太太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白皓月他们仨。 “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季老爷压低了声音怒斥。 看这情形,娘小时候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瞪了季太太一眼,季老爷又和蔼的看向白渝澜。 “渝澜这是有功名了?” 季老爷说着看向白渝澜戴的玉佩。 “是,不过是最末等的功名。” 白渝澜掩下眼中的情绪。 “那也是个功名,更何况以后还会有上升的机会。” 季老爷勉励。 秀才在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不低。 “你是秀才?” 季太太终于舍得赏给白渝澜一个眼神了。 “是!” 白渝澜语气淡淡。 “哼,那也就止步于此了。” 季太太白眼一翻,嘲讽说。 三姨娘见季太太看不得她外孙好,正欲起身争执,却被季老爷打断了。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说什么疯言疯语呢?” 季老爷真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 这个蠢货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还得罪可能有大前途的人。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季太太见季老爷发火了,怂了下来。 “十姐儿,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三姨娘看着季荷秀欣慰的说。 “拖娘的福。” 季荷秀和白皓月的亲事是三姨娘强力支持的,不然两人怕是有缘无份。 听见两人的话,季太太又暗暗翻了个白眼。 “渝澜?来,让外婆看看。” 三姨娘擦了擦泪,对白渝澜招手。 白渝澜忙起身来到三姨娘的面前蹲下。 “外婆。” 白渝澜任由三姨娘用苍老的手摸着他的脸。 “外婆?她也配?” 季太太又是冷哼。 第112章 看舅舅是不是打算放弃这一切 三姨娘的手一僵,她确实不配。 季老爷也没话说,规矩如此。 “渝澜,你可以喊三姨娘姨婆。” 季老爷打着圆场。 “姨婆。” 白渝澜又喊了一声。 白渝澜心里想,他以后一定只娶一位女子为妻,绝不纳妾找通房。 “哎。渝澜年纪轻轻就是秀才公了,很了不起的。” 三姨娘被喊的心里柔软。 “渝澜也觉得。” 白渝澜逗趣。 果然,三姨娘被白渝澜的不谦虚给逗笑了。 白渝澜起身给三姨娘和季荷秀倒了一杯茶,两人只觉得心里慰贴。 “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季老爷问白皓月。 “多年不见岳父岳母了,回来看看。明年就搬去府城了,怕是更不能回了。” “要去府城?” 季老爷心里十八转,白家这是起来了啊。 “是的,渝澜明年要参加秋闱,离得近了也省了往返折腾。” 白皓月又下意识的说。 季太太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白皓月,若有所思。 “哦?渝澜不多读三年再应考吗?毕竟还小。” 季老爷在心里又把白皓月的位置提高了些。 “外公,我只是打算试一试,成与不成都不重要,就想积累些经验。” 白渝澜谦虚了,省得以后打脸。 “这样想没错,每三年多的是应考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能过。不用给自己加压力。” 三姨娘柔声对白渝澜说。 “娘说的对,做学问是急不来的。” 白皓月点头表示同意。 “娘,怎么不见节文?” 季荷秀想起自己的亲弟弟。 她还有一个姐姐,估计只能年后能见到了。 “节文出去找以前的同学去了。” 季家的男儿都是学过字的,只是没有一个学有所成。 季家因为只有地,人口又多,已经开始直线走下坡路了。 因为几个孩子小时候都没吃过苦,现在都挑不起大梁。 季家的奴仆也就只剩一个宽伯了,家中都是几个儿媳妇分工做事。 “你们去了府城记得来封信,姨娘可是日日盼着呢。” 三姨娘拍了拍季荷秀的手。 “是女儿不孝。” 季荷秀因为不知道和季家说什么,所以这十几年来的信屈指可数。 “不怪你。” 三姨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三姨娘说的对,以后书信多往来,也让我们不那么挂念。” 季老爷应和。 白渝澜见季太太又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是,等安顿好了就写信回来。” 白皓月见目的达到,应的很爽快。 笑话,他和娘子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他能不多显摆显摆? 几人又在季太太的几个白眼下聊了好一会。 中午季家留饭,白渝澜才算是见到了五位舅舅。 季家人口确实多,每家都有两三个孩子,季荷秀给每个孩子都发了见面礼。 季家几位儿媳妇见小姑子如今变得如此大方,又是一阵挤眉弄眼。 饭后,三姨娘和季荷秀回了三房的院中,白渝澜才有空和亲舅舅说话。 季节文在季家排行十二,是季老爷最小的儿子,有一儿一女。 “姐姐这些年过的可好?” 季节文给白渝澜一碟糕点。 白渝澜看着糕点,觉得他舅舅把他当小孩子了。 “好,你们呢?还会被欺吗?” 季荷秀想起刚刚的几个哥哥。 “也就小打小闹,不妨事。” 季家肉少人多,怎么可能没有明争暗斗。 “节文可愿意跟着姐夫干?姐夫打算在府城开家酒楼,节文去当掌柜如何?” 白皓月也想拉拔一下小舅子。 “这个,姐夫,我虽然识字,但是我没有经验,怕是做不好。” 季节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有经验怕什么,什么都是学来的。” 季荷秀说教。 “真的可以吗?” 三姨娘不确定的问。 “荷秀说的对,什么都是学来的。我以前还不识字呢,现在都能识会写了。” 白皓月打着榜样。 “姐夫会写了?” 季节文真的被惊到了。 “姐夫还骗你不成?去了府城我们也是要雇掌柜,还不如让信任过的人去做。我们也好省心了。” 白皓月又说。 季节文还在犹豫,三姨娘已经定主意了。 “去,节文明年就跟着姐姐姐夫去。” “可是,雪花和几个孩子怎么办?还有姨娘你。” 季节文不是不想去,只是他放不开手。 他若不在家,他的孩子还不被欺负死? 听完季节文的话,三姨娘沉默了。 “为什么不都去呢?” 白渝澜出声打破沉默。 “可是姨娘怎么办?” 季节文他是不可能放姨娘自己在家的。 “娘,你想跟我们走吗?” 季荷秀也不喊姨娘了。 三姨娘泪光闪烁缺说不出来话,她怎么可能不想? 只是她…… 走不了 季节文和白皓月也想到了原因,一时只能垂头丧气。 白渝澜开始不明白,后来见几个人的表情慢慢的悟了。 三姨娘要想走,怕是得季老爷肯放她走。 不过依他们刚刚的表现和刺激,季老爷怕是不会放三姨娘走。 毕竟,若没有三姨娘,他们白家就和季家没关系了。 白渝澜只觉得大意了,刚刚不该装逼,应该哭穷,来个穷亲戚上门求扶持的戏。 白皓月也是想到了这茬,刚刚有多春风得意,现在就有多垂头丧气。 真是成也功名,败也功名。 不对,白渝澜觉得也不是行不通的。 “外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离开季家,就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白渝澜把糕点放桌子上,一本正经的说。 “渝澜,啥办法?” 白皓月觉得果然是读书人,脑子就是灵活。 “是啊!啥办法,说出来听听。” 季荷秀一脸期待。 季节文也是紧紧的盯着白渝澜。 “这要看外婆舍不舍得放弃季家的财产,愿不愿意离开季家。” 白渝澜看了看季节文又说: “也要看舅舅是不是打算放弃这一切,从新开始。” 白皓月和季荷秀都看向季节文,若季节文不愿意,那三姨娘怕是愿意也不会说愿意了。 季节文紧锁着眉头不说话,心里翻山倒海久久不能平息。 “姐姐不如给我们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 众人寻音望去,见是季节文的夫人,李雪花。 “这是大事,我们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的,需要好好想想,免得以后心有变故。” 李雪花不想丈夫头脑发热就同意,这样以后头脑降温了再反悔,让人心生不满不说怕是也晚了。 第113章 需要好好想想 “舅母。” 白渝澜起身让座。 “你是渝澜吧,十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李雪花慈爱的看着白渝澜。 白渝澜也喜欢这个舅母,小时候他还尿了舅母一身呢,舅母也是这样慈爱的看着他。 “这是大事确实该好好想想。” 三姨娘开口了。 她不是舍不得季家,只是她一直在府中待着,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她需要好好想想。 白渝澜也理解,毕竟是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不可能说走就走的。 最后几人商议年后初二给答复,正好也要和季春秀说一声。(季荷秀的亲姐姐) 未正(14:00),白家就告辞回家了。 ***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白家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迎接着春节的到来。 “呐,这是今天和玉娘去镇上裁的红纸,你们一会多写几副春联和春晖备着。” 季荷秀把竹篮放在西厢桌子上。 “这么多?用不完吧!” 董兴宇看着一篮子的红纸。 “应该不止是给我们自己写的吧?” 田单拿出一卷红纸看。 “是啊,村民识字的少,让你们帮忙写写。” 季荷秀笑意盈盈的解释。 几人还觉得挺稀奇,他们还是头一遭写对联呢! “正好看我如何大显身手。” 赵旗云率先拿了一卷纸。 “春晖就交给我吧。” 田单鸡贼的选了裁好的春晖纸。 “就你手快。” 董兴宇真是羡慕死田单的手速了。 “这有何难?就当是做诗了。” 古齐铭悠哉悠哉还挺期待。 “渝澜兄呢?” 田单见篮子里的最后一卷纸没有主人。 “去望生哥家了吧。” 赵旗云铺着红纸说。 季荷秀见他们都开始做准备了,就笑呵呵的出去了。 “奶,你这身衣服真喜庆,穿上可显精神气了。” 白玉娘小嘴如蜜。 “还是你会说。” 白老太可没忘记刚刚她儿子说她像个老新娘。 白玉娘偷笑,因为她就是被二叔拉过来给奶灭火的。 “起赋这孩子也不怕冷。” 白老太看着在院子里顶着鹅毛大雪喂马匹的起赋。 “起赋年纪小,火气重,穿的还厚,奶别担心。” 白玉娘看了一眼说。 “那也不急于一时啊,去喊他歇会,雪停了再做。” 白老太还是不忍心。 她是知道起赋和喜妹的事的。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成亲一定要慎重。投胎不好可以努力,成亲不好的话一辈子都毁了。 虽然也有和离的人,但是那都是殷实大家。 小百姓和离了就是个死,轻易的翻不了身。 这个世道,对女人的束缚太多了。 白老太好像看到了她情窦初开时,眼中明明灭灭。 白玉娘就站檐下喊起赋。 “四姑娘?” 起赋从棚子里探出身子。 “奶让你回屋歇会,雪停了再喂。” “是。” 虽然手很冷,但是起赋心里暖 灶房的季荷秀和苗大娘还有喜妹几个人在准备过年的吃食。 大年三十是不能用刀,剪的,所以要提前切好食材,到时候直接炒。 “老太太是好人。” 喜妹听见白老太的话心里感动。 “能卖身来白家啊,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田大娘又一次感慨着。 喜妹也很赞同。 季荷秀只笑笑不说话,因为嫁来白家也是她最大的福气。 西厢的赵旗云听见白玉娘的声音,放下笔,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探头探脑。 “呀,旗云兄,快关上,纸都飞了。” 董兴宇服了这个已经开窍的旗云“脑”。 “兴宇兄真不识趣,旗云兄在一睹佳人解相思呢。” 田单又开始逗趣。 “就你话多。” 赵旗云关了窗,来到田单身边给他一个栗凿。 “哦,好痛。还不能说了!” 田单一手抱着头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古齐铭被几个人闹得卡了壳,看着写了一半的春晖怎么也想不起来下一个字是啥。 无奈的摇摇头把春晖先放一边,看一会还能不能接上。 赵旗云轻叹一口气,他的追妻之路还遥遥无期呢,真可怜。 可怜的娃儿整理好思绪,又开始写他的春联了。 *** “这是望生哥临摹的?” 白渝澜拿起桌子上的纸张。 “嗯,无事时练练。” 石望生有些羞赧(nan第三声),把其他的纸张收了起来。 “咦?这杯子你还在用?” 白渝澜不经意的看见桌子上的水杯。 是他小时候他大伯给他做的竹杯,当初搬去县城的时候送给大石了。 “嗯,用习惯了。” 石望生又把杯子放笔架后面,试图挡住。 “我记得还有很多玩具?到时候可以给望生哥的孩子玩。” 白渝澜放下纸张打算研磨。 把砚台里倒了些水,拿起墨条准备研,就被石望生抢走了。 “渝澜想写字?” 石望生研着磨问。 “不是,突然想作副画。 ” 白渝澜坐下,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石望生研磨。 石望生察觉到白渝澜的目光,突然就不会打圈了。 “渝澜,我娘给你熬的粥。” 石越生端着一碗进了屋。 “越生哥和望生哥没有吗?” 白渝澜起身接过。 “有的,我一会端过来。” 石越生说完就出去了。 “还是我去吧,不然越生哥又要跑一趟。” 白渝澜说着就打算出去。 “我去,外面的雪有些大你别出去。” 石望生拉住白渝澜就出去了。 白渝澜只好坐下慢慢的喝粥,他总觉得望生哥怪怪的。 望生哥是不是还把他当三岁的小孩? 白渝澜作画的过程中,没少被石母投喂。 一会是炸的丸子,一会是焖好的肉,一会又是马叶片(用面擀成片,切成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小块下油炸),一会又是花生豆。 白渝澜作的是一副水墨画,画的就是白杏村周边的山水。 白渝澜看着画总觉得差了些意境。 “怎么?不满意?我觉得画的挺好的。” 石望生见白渝澜皱眉沉思。 “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白渝澜呢喃。 石望生也不懂画,就静静的等着白渝澜看出是差了什么。 “唉!好累。” 白渝澜想的脑袋疼,直接泄气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累了就睡会。” 石望生从白渝澜手里拿出笔放在碗里清洗。 洗好后放在笔架上挂着,见白渝澜还不动又说: “去和衣睡会,我去越生屋里也睡会,雪停了我喊你。” 石望生说完就关了门去了石越生屋里。 白渝澜又看了他作的水墨画一会,然后提笔在上面又画了两笔。 笔停,看着确实比刚刚好一些,就清洗笔然后挂在笔架上。 第114章 楠竹一脸荣光。 “哥,你?” 石越生看着石望生欲言又止。 “怎么了?” 石望生坐在椅子上看着石越生的笔记。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去灶房一下,问你去不去。” 石越生若无其事的踢了踢脚。 “我看会书,你去吧。” 虽然他们的关系不可能更近一步,但是还是想离他近一些。 “嗯。” 石越生应下出了门。 在门口门静站良久,轻叹一声离去。 算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 “渝澜,望生,你们关系真好。” 一村民见两人同步笑着说。 要知道白家能有今天,他十几年前就该和白家打好关系。 不过没事,现在也不算晚,这不望生还在村里嘛! “伯伯这是去哪里?” 白渝澜笑着问。 “去你家啊!不说了,我走快点,不然一会就没了。” 说着就小跑起来。 “去我家?” 白渝澜停下望向石望生疑惑的问。 “嗯。” 石望生也不解。 两人又走了一会,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了,问了一声才知道都是往他家去的。 “唉!柳叔你动作可真快。” 花婶看着拿着一卷红纸的柳叔惊呼。 “嘿嘿嘿,快别说我了,快去吧再不去就没了。” 柳叔像是怕被抢了似的,把红纸往怀里使劲揣了揣。 随着柳叔的话落,路上的人都加快了步伐。 其中一个人心急如焚的跑了起来,结果大家都跟着跑起来了。 白渝澜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了家门口,就见很多村民每人都喜气洋洋的拿着一小卷红纸。 白渝澜这才看清楚拿的是春联。 进了院,在正厅就见还有好多人在等着领春联。他本想进去看看,但是被人数给劝退了。 见白家人多,石望生就和白渝澜告辞了,白渝澜把他送出去后来到西厢。 “渝澜兄,你可算是回来了。” 董兴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那些都是你们写的?” 白渝澜想起村民拿的春联。 “可不是嘛!不知道还要多少,我手都快废了。” 田单又写完一张春晖。 天知道春晖需求那么多啊!一家就得五六张拿。他现在已经写不急了!! “让你手快!” 赵旗云偷笑。 田单又是一脸惨兮兮。 “单兄不急,我们一起写。” 白渝澜走到田单桌前拿走一半的红纸。 “渝澜兄还是这么乐于助人,我感动的快哭了呜呜呜。” 田单一脸夸张的感动。 “渝澜兄也为我分担些?” 董兴宇忙把他的红纸拿了三分之一放白渝澜的桌子上。 白渝澜点头接下,开始研磨。 赵旗云倒是也想,就是想了想白玉娘就打消了念头。 坑谁也不能坑小舅子不是! 不过嘛? “齐铭兄写的真快,字体也好,这些就拜托齐铭兄了。” 赵旗云放下一打红纸就离开古齐铭的桌子,生怕古齐铭再给他退回来。 古齐铭看了眼桌角孤零零的红纸,把手中的春联写好。 “旗云兄这是护着渝澜连累我呀!” 古齐铭好笑。 看在赵旗云追妻路漫漫的面子上,他就不计较了。 “嘿嘿嘿,劳累齐铭兄了,赶明送你一幅名画。” 赵旗云略有尴尬。 “行,那我就不劳累了,相当愿意效劳。” 名画不名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言语间的逗趣。 “渝漆呢?” 白渝澜抓到一个偷懒的人。 “三爷和楠竹一起给里正家送春联和年货去了。” 刚进来的起赋回。 起赋把他们写好且已干的字都对折收好,抱怀里拿去了正厅。 把最后一张红纸也写完,大家终于收工了。 毛笔也不清洗了,就放在笔搁上。 (笔架是可以竖着挂毛笔的,笔搁是在桌子上横置毛笔的。) “你们动作真快,这就写完了。” 白渝漆进了屋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 “渝漆,明明是你动作太慢。” 田单有气无力的抗议。 “呃,里正硬留我多待会,我拒绝不过。” 白渝漆摸了摸鼻尖坐下。 “少爷,属下给你揉揉。” 楠竹走到董兴宇身边给他揉着手腕。 “兴宇兄可真让人羡慕啊。” 田单也想买个书童回来了。 没事给他淡淡茶揉揉肩,省得他自己动手了。 “楠竹,一会也给我揉揉吧?” 赵旗云盯着楠竹的手法流口水。 “赵公子稍等。” 楠竹感觉到他被需要,很是积极的响应了。 “还有我还有我。” 田单举手发言。 “田公子也稍等。” 楠竹一脸荣光。 “不介意的话可以多加上一个我。” 古齐铭还是头一次要求别人为他做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几位公子稍等,容属下一个一个来。” 吃了几天白食的楠竹找到了他的存在价值。 白渝澜写的不多,还受的住。但是也更坚定了多买些奴仆的心思。 吃过饭白皓月又牵出马车准备去镇上的集市。 “爹,你这是要去哪?” 白渝澜看着又开始飘扬的雪花。 “去镇上再裁些红纸,咱家忘了给自己留些春联了。” 白皓月笑呵呵的说。 “爹,你在家等着,我去吧!” 白渝澜走到白皓月身边。 “一会怕是又要下大了,你还是在家吧。” 白皓月看了看白茫茫的天。 “爹,哪有儿子享福,爹娘受苦的道理!” 白渝澜抢过绳子。让他在家静静的等着他是不干的。 “呵呵呵,行,爹就享享儿子的福。不过爹也要跟着去。” 白皓月心里开心。 “爹,咱们这的宅子以后还有用处吗?” 白渝澜顶着冷风问车厢里的白皓月。 “没什么用了,渝澜有用?” 白皓月可不觉得他儿子会问没用的问题。 “我想在村里建个村学,由望生哥和里正共同负责。” 白渝澜说着他这两天的想法。 “建个村学?” 白皓月打开车门又问。 迎面而来的冷气,让白皓月吸了一大口,只觉得鼻子里都被冰冻了。 “爹,你坐好别出来。” 白渝澜忙反手把门关上说。 “渝澜,你进来让爹驾车,爹的技术比你好。” 白皓月能看着儿子吹冷风? “爹,你可别让儿子分心了,儿子还有事和你说呢。” 白渝澜眼疾手快的把门从外面给扣上了栓。 第115章 乞儿! “这孩子,爹不出去了,你把门栓放开。” 白皓月打不开门,欣慰又无奈。 “到镇上再放吧,这样不进风。” 白渝澜才不上当。 “建学塾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夫子去哪找?” 村里和镇上可都是极其缺夫子的。 有的人考了大半辈子都不一定考的上秀才,考上了也都是去镇上的公家学院教学。 举人就更别想了,他们是不会甘于定居小镇的,更别说山村了。 “可以让越生先教着,或者出资让纪叔和礼叔来教。” 白渝澜想着只要银钱到位,不怕找不到夫子。 “等回去了和你奶奶说一声,看她对宅子有没有规划,没有的话咱们再商议。” 白皓月想了想说。 办学塾是好事,他不会反对的。如果宅院还有其他用处,可以再另想办法。 “嗯,爹你坐好,我走快些。” 白渝澜看着越下越密集的雪说。 两人刚刚赶到镇上雪就停了,也不敢耽搁,直接往卖红纸的铺子赶去。 “咦?街中间怎么有一个石头?” 白渝澜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大石块,停了车。 “什么石头?” 白皓月打开车窗探出头看去,他还以为是石望生呢。 白渝澜弯腰打算把石块搬到路边去,只是……这石头怎么是软的? 白渝澜伸出右手把雪拍了拍,发现这哪是石头,哪块石头穿衣服? 白渝澜见这原来是个蜷缩着的人,就双手快速的把这人身上的雪拍掉。 “爹,这是个乞儿。” 看清了身影的白渝澜扭头对他爹说。 然后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忙用地上的白雪给乞儿搓搓手脚和脸。 系统见这一幕,主动给白渝澜送出一粒药丸,白渝澜没有犹豫的就塞乞儿嘴里了。 过了一会乞儿睁了眼又睡了过去。 见周边商铺都关着门,白渝澜把乞儿抱起来,来到车边把车门栓拔了。 “快快放进来。” 白皓月在白渝澜扒门栓的同时打开了门。 “还有气”。白渝澜就着白皓月的手,把乞儿放在了铺子上。 白皓月忙把被褥都盖上去,给乞儿暖身子。 “这大冷天衣不蔽体的,怎么也不找个地方躲风雪。” 白皓月皱着眉心疼。 他想起他小时候,他娘带着他们两兄弟乞讨的日子。 “爹,我先去医馆让太夫看看。” 白渝澜启动了车子。 “行。” 白皓月给乞儿搓着脚底。 *** “因救治的及时,没有生命之忧了。” 太夫收回探脉搏的手说。 “可要开药?” 太夫见他们一个乞丐俩富家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了,他不敢随意做主。 “开的,这乞儿的身体还有其他问题吗?” 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吧。 “身体倒是没有大问题,看他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怕是需要 好好修生养息。” 这是明摆着的。 见乞儿没有大问题,白皓月打算留他在白家做仆人。 “两位心善,这药钱就算了,就当老夫也积德行善。” 太夫笑意盈盈的对白皓月说。 “多谢!” 白皓月见对方不是场面话就应了下来。 出了医馆,两人又去买了红纸,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 *** “呀!这是咋了?” 季荷秀看着白皓月抱出一个人来,惊呼的说。 “娘,这是在镇上遇见的乞儿。” 白渝澜接过乞儿抱到西厢。 白皓月就给季荷秀解释了一遍过程和想法。 “这是?” 古齐铭围上来看着白渝澜怀里的人。 “白公子,来放这。” 楠竹把他的被褥掀开。 “路上遇到了,就顺手带回来了。” 白渝澜放下乞儿对大家说。 “渝澜兄在哪捡的乞儿?” 田单以为是在去镇上的村路上。 “在镇上。被雪掩盖着,我起先还以为是石头。” 白渝澜看了看脏了的外袄。 “我先去沐浴一番。” 白渝澜起步离开。 “这是男的?” 田单看着面黄肌瘦认不出性别的乞儿。 “不知”。董兴宇摇头。 “男的吧!我刚刚无意间看到了。” 楠竹挠挠头。 “看到什么?” 田单一脸龌龊。 其他几人也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楠竹。”。 “什么呀,我看的是胸!” 楠竹羞红着脸自证清白。 “哦?” 几人转移了视线。 “还好他不是女的。” 赵旗云一脸庆幸,不然他们都要回避了。 “什么女的?” 白玉娘听说她哥捡了个乞儿,好奇的过来看看。 “啊,没,没什么。” 赵旗云见到心仪的姑娘,瞬间变成了结巴。 “旗云兄说这乞儿是男的。” 田单擦着乞儿脸上的泥。 “呃,我知道了。” 白玉娘走到床边闻到一股味,忙后退了一步。 “玉妹妹先出去吧,一会他醒来梳洗一番再来。” 赵旗云担心的提议。 乞儿身上要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不对劲,所以他们有心理准备,也能忍受。 “好啊,那我先走啦。” 白玉娘说完就跑不见了。 “三爷,二老爷说让你们把乞儿抬到西耳房。” 起赋进来给白渝漆说,顺便看了看新来的乞儿。 然后几人就直接抬着竹床去了西耳房。西耳房已经被白皓月和季荷秀收拾出了一角。 “这,我再去烧些热水。” 季荷秀看着乞儿说。 白皓月正皱眉在想一会谁给乞儿洗身子。 几位小年轻肯定不行,不说他们是客,就说他们的身份也不能如此行。 更不能让几个女子来,那就只剩他和起赋还有楠竹了,楠竹不是他家的仆人,起赋又是小孩子!!! “呃,你们先回去忙吧。我在这守着。” 白皓月让几人先出去,他做一下思想准备。 他好久不成伺候人了,还真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就没让左云来呢!唉!” 白皓月后悔的呢喃。 在县城的左云看着空荡荡的宅院一脸悲伤,他好想老太太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啊! 大过年的,他要自己守着空荡荡的宅院一个人过就算了,更可怜的是他不会做饭,每次做的饭他都吃着呕着。 他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因为夫人的厨艺嫌弃田大娘的厨艺。 他真怀念田大娘的厨艺啊! 唉! 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116章 不但手快,还嘴快。 最后白皓月也没有亲自动手,因为乞儿醒来后自己去洗的。 “多谢老爷的救命之恩。” 乞儿跪在白皓月面前。 “你可还有家人?” 白皓月没有说什么无需感谢的话,而是问道。 “没了。” 乞儿声音低沉。 “那以后你就在白家做仆人可好?” 白皓月又说。 “老爷的恩情,我此生无以报答,愿为奴为仆任老爷差遣。” 乞儿又是一磕久久不起身。 “行,那你先用些饭,一会等二爷沐浴结束你也去沐浴一番。” 白皓月指了指刚刚季荷秀送来的饭食。 吃饱了才有力气自己动手,这样他就不用动手了。 “是。” 乞儿确实饿了,他已经四五天没进食了。 “你叫什么名字?” 白皓月问吃完饭的乞儿。 “回老爷,我没有名字。” 乞儿又跪在地上,低头回道。 “别动不动就跪。既然你没有名字,那以后你就叫左锦吧。” 白皓月想了想说。 “是,左锦谢老爷赐名。” 左锦又是一磕。 “醒了?” 沐浴好的白渝澜看着这一幕。 “左锦谢爷的救命之恩。” 左锦对着白渝澜又是一磕。 只看的白皓月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白皓月终于体会到老先生当年的心情。 “左锦,你要想留下来,就不要再动不动就下跪就磕头,白家没有这么多规矩。” 白渝澜淡淡的说。 他危在旦夕,他可以救他一命。 以后他若养大了心思,他也会把他打回原形。 他不需要什么繁文缛节,他要的是衷心。 “是。” 左锦不敢再磕了,但是也不敢起身。 “去吧,把身上仔细清洗清洗。” 白渝澜喊来起赋对左锦说。 左锦应下,随着起赋出去了。 左锦清洗好,就在起赋的带领下来到厅堂认主子。 起赋给左锦一一介绍着人,左锦也一一记在心里。 “唉,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就在白家和起赋做伴吧。” 白老太仿佛通过左锦看到了她俩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娘。” 白皓月拍了拍白老太的手。他怎么可能不知白老太想的什么。 白老太摸了摸白皓月的头,笑着接了儿子没说出口的安慰。 “你先下去吧,这几天就跟着起赋就行了。” 季荷秀对左锦说。 “是,小人告退。” 左锦换了自称。 这边几人把明天自家用的春联春晖都写好,然后吃着瓜子唠着嗑,好不悠哉。 “唉,还是这小山村好玩啊,还真不想回去了。” 董兴宇感慨。 “兴宇兄这是养出了惰性啊!” 田单提醒着他的好同窗。 “还好不是春季里来的,不然你岂不是整日游山玩水乐不思蜀了。” 赵旗云也说。 “别忘了,下一个秋季我们就要参加秋闱了。可不能临到跟前不思进取。” 古齐铭敲打着自己和几位同窗。 *** “娘,白家的宅院你还有什么规划吗?” 白皓月看着白老太。 “没有啊!怎么了?” 白老太不明所以。 “娘要是没有规划,儿子打算把房子推了,建个学塾。” “建个学塾?你不打算去府城了?” 白老太一惊,她可还等着一家团聚呢。 “娘!你想哪去了?儿子想建个学塾,让里正叔和石家兄弟一同管理。” 白皓月无奈的解释。 “行,你们看着办吧,我老了,可不想操这些个心事了。” 白老太松了一口气,对白皓月说。 只要不是让她回村里养老,她什么意见也没有。 “那后日我和里正叔商议商议。” 白皓月也松了一口气。 起码过了一关了,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是福泽全村的事,里正不会不同意的。” 白渝澜觉得以里正的为人,怕还会大力支持。 “还有岳家的事,不知道姨娘她们想的如何了。” 白皓月又想起这件事。 他倒是希望姨娘能和季老爷和离,这样荷秀就不用担上季家的浑水了。 季家的孩子和他们家不一样,明争暗斗不少。 和睦相处是不可能的,不害你就不错了。 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咋么可能齐心? 就算是一个娘一个爹也不见得就和睦相处。 “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你也不要太有主意。” 白老太提醒着儿子。 “是,儿子受教了。” 白皓月一怔,心里松快不少。 确实是他钻角尖了。 白渝澜也被上了一课,他们确实是旁观者清,是外人。才能直切要害去脱身。 但是姨婆和舅舅毕竟在季家活了大半辈子,怕不是那么轻易舍弃的。 更何况他娘对季家来说,只是一个外嫁女。 白渝澜也不操心了,就看他们自己的想法吧。 左右生活都是自个过的。 *** “写完了?” 白渝澜看着周围挂满的春联和春晖。 “按着门头写的,不多不少。” 古齐铭说。 白渝澜见桌子上还有剩余的红纸,顿时来了兴趣。 把红纸都收拾在一个篮子里放到自己桌子上,又寻来一把剪刀。 “渝澜兄这是打算做什么?” 赵旗云上前好奇的问。 “剪几个窗花。” 白渝澜手中折着红纸。 “渝澜兄还会剪窗花?” 田单兴致勃勃的跑来围观。 “回呀。” 白渝澜上辈子喜欢做手工。 看着单一无奇的东西在手中变成华丽或者可爱的作品,心里会有很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渝澜兄真是深藏不露啊!” 董兴宇还是头一次见白渝澜展示这个手艺。 古齐铭也默默的走过来围观。 然后就见白渝澜用他那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剪刀,剪刀随着灵巧手在红纸上旋转,弯曲调转着方向。不一会就剪好了一张。 田单拿过慢慢的展开,众人都伸着脖子等着看。 打开后就见一个福字跃于纸上,上方有两根稻谷,两边各有一条鲤鱼,福字的下方是一朵盛开的荷花。 每个图案的中间由一条红丝带相连,外围是圆形的花边。 “渝澜兄剪的窗花寓意真不错。” 古齐铭忍不住赞叹。 “这个是我的了,我要贴在我的桌子上。” 田单以吻给窗花盖了个戳。 “单兄,你不止手快,你还嘴快。” 董兴宇不得不佩服。 “嘿嘿嘿,就当你是夸奖了。” 田单笑容灿烂的应了。 第117章 你怕不是个姑娘吧! “渝澜兄,你怕不是个姑娘吧?这手也太巧了。” 赵旗云没想到男子能舞刀弄枪还能穿针引线。 “………” 白渝澜的手一顿,没控制住力道,红纸被拦腰斜切。 “呵呵呵,旗云兄可真会联想!” 白渝澜冷汗连连中继续补救着拦腰被斩的红纸。 “噗哈哈哈哈,旗云兄你还真别说,渝澜兄性格多似姑娘家细腻。” 田单把窗花仔细放入怀中应和着。 “呐,这个送于旗云兄了。” 白渝澜把手中补救过的窗花亲手拍到赵旗云手中。 “那我得看看。” 赵旗云好奇的打开。 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窗花。 “旗云兄莫懊恼,这起码是朵花。” 董兴宇忍着笑安慰着。 “过年贴红花喜庆。” 古齐铭咳了一声说。 田单是不敢言语的,捂着怀里的窗花默默后退。 “唉!是我错了,旗云兄莫怪。这张就当赠品了可好?” 赵旗云摇头悔矣。 “旗云兄觉得我还似女子吗?” 白渝澜勾唇轻语。 “不不不,渝澜兄是威武雄壮的好儿郎!” “…………” 听着咋就这么怪呢? 古齐铭几人忍着笑,忍的相当辛苦,就怕一会白渝澜不给他们剪一张。 最后每个人如愿各得一张,白渝澜又给每个窗户各剪了一张。 然后几个大男人拿着剪刀在学剪窗花。 *** 今天难得白渝澜没有赖床,天不亮就起了。 “这是什么?” 白渝漆看着喜妹端来的盆。 “三爷,这是熬的浆糊。” 喜妹放下盆打开盖子,浆糊热气腾腾冒着气。 “是哦,可以贴春联了!” 白渝漆扇了扇浆糊的热气说。 “我来我来,我来贴门画。” 田单兴致勃勃。 “那我贴春联。” 董兴宇紧跟其后。 “嘿嘿嘿,春晖就是我的了。” 白渝漆把春晖端走了。 “那我贴窗花?” 赵旗云犹犹豫豫的拿着窗花。 “我也要。” 白玉娘跑过来从赵旗云手里抢走一半。 “好好好,咱们一起贴。” 赵旗云瞬间心情愉悦了。 “行吧,你贴我指正。” 白玉娘想了想说。 “好。” 赵旗云宠溺的看着白玉娘。 “哎哎哎,nu。” 田单给董兴宇打着眼色,让他看赵旗云。 “嘿嘿嘿。” 董兴宇看后和田单两人猥琐一笑。 “看来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啊!” 古齐铭看着分工明确的几人。 “单兄你贴歪了,不一样高。” 嗯,他好像找到用武之地了。 “齐铭兄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董兴宇拿着下联在门框上寻找着高低。 “你左边一点,好,再下一点。对对对,就这样。” 古齐铭有些用武过度了,指挥不过来。 白渝漆把春晖贴好就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热闹。 因为今天是除夕,饭前要先祭拜天地祖。 全家准备妥当,案供也已经置在院中正中间,上面玉皇大帝像居中,财神灶神居两侧。 寓意这天灶神会上天庭陈述这家的所言所行。所以进入小年就会每日在灶神像的嘴上抹蜜。 这样灶神在除夕便张口就是甜言蜜语,好话连连。 玉帝听后若心喜,便会让财神赐下福气。 白渝澜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他小时候祭拜时还总担心会被玉帝打的灵魂出窍。 不过最后都无事,所以他也就慢慢不怕了。 早上拜神,表虔诚。中午拜神,表诚心。晚上是大拜,拜天拜地拜祖,这时女子和外人是不能参加的。 上面摆放了三鲜:苹果5个、香蕉1把、桔子5个 三干:糕点1盘、糖块1盘、花生,栗子,枣共1盘。 三荤:鸡一只,羊若干。猪,只上猪头。 在白老太的带领下,众人手执三炷香,鞠三躬。 白老太开始为今年感恩,求降下来年的福气。 语毕,左锦与起赋接过众人手中香置于案供的香炉中。 然后白老太带领大家下跪磕三个响头,表示诚恳。 起赋拿来福金一套,(金条,元宝,经幡,聚宝盆)白老太一一在盆中焚烧,确保福金燃尽前火不灭。 毕 左锦给众人各分三炷香,白老太又是一番感恩+祈愿。 语毕,众人跪着拜三拜,起身亲自执香于香炉中。 早上的祭拜就完成了,接下来要心怀感恩的用早饭。 中午与早上步骤相同。 晚上只白皓月,白渝澜,白渝漆三人祭拜。 拜了祖便开始用这一年的最后一顿饭,也就是年夜饭。 白家和古齐铭等人同桌,楠竹,左锦这些下人在耳房用另一桌。 饭后便是守夜,这一夜不能睡觉,直至初一早晨。 “哈哈哈,又是我赢。” 田单财迷的收着桌子上的铜钱。 “这次换我来。” 赵旗云收起骰子放入骰盅开始左晃右晃,恨不得把手臂晃晕。 “啪。” 赵旗云把骰盅拍在桌子上。 “猜猜是多少。” 赵旗云高深莫测的笑着。 “八”。田单说。 “九”。董兴宇紧跟其后。 “十二?” 古齐铭不确定的说。 “十八!” 白渝漆一掌定音。 “四。” 白渝澜风轻云淡。 “我也觉得是九。” 楠竹跟着主子走。 “不愧是我的楠竹。” 董兴宇赞赏的看了楠竹一眼。 “玉妹妹觉得呢?” 赵旗云看向纠纠结结的白玉娘。 “我,十?” 白玉娘看着赵旗云反问。 赵旗云被她给萌到了。 “嘿嘿嘿,就看旗云兄是不是能如玉妹妹的愿了。” 田单一脸看好戏。 “旗云兄快开,让我们看看。” 董兴宇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赵旗云缓缓的打开骰盅。里面的数点是“十五”。 “啊!” 董兴宇一脸挫败的拿出铜钱。 “这也太难猜了吧。” 田单也一脸苦瓜。 “要不拿掉两个骰子?用一个就行了。” 白渝漆提议道。 “好主意,毕竟我们人少。” “对对对,一人猜一个也能猜中了。” “如此可行。” 在所有人的认同下,只用一枚骰子来摇点数。 第一局 “哈哈哈,这次是我赢了。” 白渝漆得偿所愿。 第二局 “不好意思,这一次是我。” 古齐铭缓缓开口。 第三局 “我我我。” 白玉娘举手欢呼。 第四局 “还是我” 古齐铭欠扁的笑了。 赵旗云是发现了,谁摇谁就是倒霉蛋。 这个除夕夜在少年们的喧哗笑闹之声中成为回不去的曾经。 第118章 除夕哦? 初一又要接待来访拜年的晚辈,也要去长辈家中拜年,所以年小和年老者守到子正两刻便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大家又换了身衣服出了房门。 今天要早早的祭拜,早早的吃早饭,因为饭后有人会来拜新年。 又是熟悉的祭拜环节。 又是美味可口的早饭。 又是热情似火的村民。 到了午饭时间,白家才慢慢的减少了来人。 几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他们只想赶紧吃完去补觉, 天知道他们现在的眼睛全靠意念睁着。 几人吃完饭就回屋蒙头大睡,直到晚饭被喊醒。 晚饭,睡饱的众人开始慢条斯理的用饭,好像中午是一场幻觉。 饭后茶 “老二,明天你带着渝澜去季家的时候万不可多言。” 白老太再一次嘱咐。 “娘,我知道了。” 白皓月认真的应下。 “还有荷秀,娘知道你想帮衬弟弟,可是你也要注意界限,莫引起弟媳妇的抵触。” 白老太又看向季荷秀。 出嫁女在娘家主意太多是忌讳。 “是娘,我知道了。” 季荷秀也柔声应下。 “一会你们去把明天要拿的年礼收拾好,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忘这个忘那个的。” “是,娘别操心了,这些儿子都有注意的。” 白皓月不想白老太劳心劳神。 “好。” 白老太心喜。 季荷秀服侍白老太睡下后,心事重重的来到西间。 “怎么了?” 白皓月看着忙了一天还不睡觉的夫人。 “我在想明天我娘会怎么做,如果我娘同意了,我爹不同意怎么办。” 季荷秀说。 “别想这么多,好好睡一觉,明天看情况行事吧。” 白皓月叹气。 “嗯。” 如果姨娘和弟弟不愿意,她也不强求了。 *** 这次来到季家,季家比往常更加的热闹。 因为出嫁的闺女都回来了,季家竟有些挤不下。 就饭桌就摆了整整五桌,每个桌子都挤的满满当当。 主桌坐的有季老爷和五个儿子,还有白皓月以及白渝澜。 白皓月是因为白渝澜的身份才有这个一席之地的,以前都是和其他连襟坐一起。 “听说妹夫在县城开了酒楼?” 季家大儿不怀好意。 “是的,不过已经关门了。” 白皓月神色平平。 “怎么?生意不好?” 季家三子。 “也不是,就一般般吧。” 白皓月斟酌着说。 “那怎么关了去,好歹是个进项。” 季家大儿。 “爹不是说妹夫一家要搬去府城?这是打算去府城开酒楼?” 一直不出声的季家二子出声了。 “是有这个打算的。” 白皓月应下。 “那我去给妹夫做掌柜行不?不行的话伙计也行。” 季家大儿眼珠子骨碌转。 “这。” 白皓月为难了。 季节文见状说:“大哥贯会为难姐夫,要缺掌柜也是我这个亲弟弟去。” “那老四可去?” 季家三子紧随其后问。 他本打算在弟弟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把这个伙计截下来。 不料 “不去。” 季家几个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季节文又说:“我会让季度和季水去。” 季节文说完放下筷子。 “爹,儿子想着您已经年事已高,儿子们是断不能离开你左右的。所以想让季度和季水跟着姐姐姐夫出去闯闯。” “渝澜秋季要读书要参加秋闱,明年又要参加春闱,肯定是无法顾及到酒楼的。” “到时候只有姐姐姐夫怕是忙不过来。让季度他们跟去也不用姐夫给工钱,只望两人能学些本事。” 白渝澜在一边默默的听着,觉得他这亲舅舅心思也不潜呐。 表明了自己不去的原因是为了尽孝,这样其他几位舅舅再想去怕是不能了,除非明白着告诉外公,他们不想尽孝,只想谋财。 又拉扯出他要秋闱,就是告诉他外公,他可能不止步于秀才身份。 还提到明年的春闱,暗示他外公白家不能疏远了,要维持亲密的往来,不要错过这个拉近关系的机会。 再者他毕竟和他娘是亲姐弟,比其他人更容易事半功倍。 又说让两位哥哥去,不用给工钱只要能学些本事,这是把他爹也给拿捏了啊! 有人白白的帮你干活你愿不愿意? 学本事?也是表明了他们确实有野心,就看他家帮不帮扶了。 季家和白家一样都不落下,真是好应对!! 其他几个季家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是他们也只能暗暗咒骂一下季老四。 “节文说的对,皓月啊,不妨让季度和季水跟着你们去?自家人用着也放心不是?” 季老爷发话了。 “岳父和节文说的是,荷秀也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白皓月想了想说。 荷秀也是想帮衬弟弟,弟弟的孩子也没啥差别都一样。 “哈哈哈,好。荷秀是个好孩子。” 季老爷仰头大笑。 这边女桌上 “十妹还真是好命,如今是日日都在享福吧?” 季家姑娘看着季荷秀不见风霜的脸妒忌的说。 (因为都是群演,所以就不写排名和名字了,统称“季家姑娘”) “姐姐说的哪里话,也是要日日操劳的。” 季荷秀皮笑肉不笑。 “倒是没看见!” 季家姑娘翻了个白眼。 “妹妹也是苦尽甘来了,想必也没少受苦。” 季春秀帮衬着自家妹妹。 “姐姐这话说的,就显得你们俩姐妹亲近了是不?” 另一位季家姑娘。 “看妹妹说的,难道咱们不是一家人?还是妹妹觉得咱们不是一家人?” 季春秀冷笑。 “姐姐何苦扭曲小妹的意思?小妹本没有恶意。” 以为小妹没有亲姐姐吗? “看两位妹妹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偏偏你俩拧成绳了。” 季春秀把这句话还给两姐妹。 “呵呵呵呵,到底不是嫡的,一个比一个上不了台面。” 一姑娘满脸不屑。 季太太的姑娘说出这句话可真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看姐姐说的,什么嫡啊嫡的,还不是都一样的要自力更生。” 挖苦她和她们也没啥差别。 “就是,也不见得嫡姐姐的后辈比我们家的有出息些。” 呵呵呵,挖苦谁不会啊! “你们!!!” 这位嫡姑娘气的拍桌子打筷。 第119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嫡姐姐可要注意仪态啊,毕竟是嫡呢!” “姐姐这就气不过了?嫡女的气度都这么小么?” “姐姐也是,何苦来哉!” 季春秀偷乐。 季荷秀是除了开始的两句,全程一语不发。她不想引起关注。 这场舌战最后以嫡女气饱了而休战。 “哼,三姨娘倒是好本事!” 季太太忍不住刺了一句。 “太太在说什么?” 三姨娘假装不懂。 季太太气结,她们离主桌不远,季老爷他们说的话可是一句不漏的都入了耳的。 “三姨娘可真是装的一脸无知。” 二姨娘讽刺。 “节文是早就有打算了啊!” 四姨娘点出重点。 “这就不知道了,你们知道的,我不管他院里的事。” 三姨娘垂睑扒着米饭。 “是吗?雪花。” 四姨娘问着旁边的李雪花。 “是的,姨娘并不知道这件事!” 李雪花随即揽下。 “十姑娘还能瞒着你?” 二姨妈真是看不惯三姨娘一副万事不知的样子。 “你们知道的,我和十姑娘十几年未见了,也是有些生疏的。” “噗!” 季太太真想翻个白眼把三姨娘翻死。 还以为她不知道那天两人一副母女情深的抱着吗!! “就是不知道白家能不能毫无芥蒂的接纳季家呢。” 四姨娘意有所指。 三姨娘和李雪花的手一顿,又继续吃着饭。 四姨娘看见后暗中冷笑。 以前季节文可是很看不起两位亲姐姐的,亲姐姐会没有怨气? 其他几位儿媳妇默默的吃着饭,恐惹火上身。 白渝澜从乌烟瘴气的厅堂出来就赶忙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季家几个人借着酒劲嚷嚷的厉害,熏的他苦不堪言。 “表弟。” 白渝澜侧身看去,发现是个和白渝清差不多大的男子,白渝澜猜测这应该就是亲舅家的儿子了。 “表哥。” 白渝澜站定等着这个表哥走过来。 “表弟知道我是谁?” 季度惊讶。 “是四舅舅家的表哥?” 白渝澜不确定。 反正不管是谁喊表哥总没错。 “我是你亲表哥,季度。” 季度热情的搭上白渝澜的肩。 “呃!!!” 白渝澜看着这个压他肩膀的手,有些,,嗯,就抵触。 第一次见面就开始肢体接触吗?? “表哥找我有事?” 白渝澜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身。 “听说姨夫要带我去府城?” 季度收回手背在身后。 “表哥想去吗?” 白渝澜问。 “想是想,就是真能去?” 说实在的,季度有些没底。 以前他爹没少门缝里看十姨和十姨夫,他不确定他去了之后会不会受磋磨。 “为何不能去?” 白渝澜奇怪他表哥为啥会说这句话。 “唉!心里没底,总觉得有些突然了。” 白渝澜还以为他是因为要离开季家,离开熟悉的地方有些迷茫。 “能走出去不好吗?外面的世界很大。” 白渝澜觉得见过了繁华怕是就忘了家乡了。 “是很好。” 季度踢了踢路边上的石子。 嗯,石子翻了个身砸到白渝澜的脚了。 两人同时停下,看着白渝澜的鞋,上的泥土。 “呃,抱歉抱歉,表哥不是故意的。” 季度可真是尴尬呀! “没事,左右也不干净了。” 白渝澜无所谓。 他又不是小孩子,为了这件小事就生气。 两人又往前走去。 “害,表弟可能不知道,以前我们家对荷秀姨不是很好,让她有些受气。” 季度到底还是说出来了,他怕到时候白渝澜从别处听说,这只会让隔阂更深。 “哦?怎么个受气法?” 白渝澜眼神微动。 “在小食上有些小气,在衣服上有些抠搜,在地方上有些拘谨,在行为上有些过份。” 季度尽可能的用词语美化着。 “就是说在我娘的衣食住行上都有苛待?” 白渝澜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季度。 这些他娘可是没给他说过的!!! “那,那是在荷秀姨小时候了,荷秀姨成成亲后就没了。” 季度被看的有些羞愧。 那时候他还小,他也不是很注意这些。 白渝澜突然想起他娘以前那副柔弱的身体。 说好听点是柔弱,说难听点就是破败了,亏损十分严重。 若不是有他的泉水还有后来的药丸,他娘怕是坚持不到现在。 “表哥可知道我娘的身子为什么这么虚弱?” 白渝澜又往前走去。 “这个,表哥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荷秀咦很小时候的一件事造成的。渝澜想知道的话可以问问我爹。” 季度皱眉。 他有些后悔以前没关注这些事了。 见他是真的不知道,白渝澜就不再问了。 最后季度带着白渝澜去了他家的院子,和季水三个人聊了一会天,熟悉熟悉。 他不管舅舅和表哥有什么小心思,毕竟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不会管。 他娘又带着他去认了春秀姨和姨夫,因为春秀姨等着回去,就只聊了一会就走了。 白渝澜见她身体不是很好,就给了她一瓶药丸,对她们说是大石给的养生丸,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露馅。 他们是申初回来的。 白渝澜驾着车看着前面蜿蜒曲折的小路直皱眉。 年后就没有下雪了,以前下的雪还厚厚的积压在田野,在山坡,在河沟。 为啥路上没有呢?因为都被踩被压又被看不见的太阳融化了,整个小路泥泞不堪。 早上赶路还好些,因为泥泞的路夜里就被冰冻了,到了半晌午才会渐渐开始融化,夜里再冰冻,如此循环。 白渝澜正在怀念上一辈子的水泥路,就见他爹从车厢里出来坐在他身边。 “一会到家了好好歇会,今晚早睡,养足精神。” 白皓月看着白渝澜眼底的青色说。 “嗯,好!” 对于这个父爱,白渝澜轻声应下。 “等得空了你把望生和越生喊来,我去请里正来。咱们把建学塾这件事行动起来。” 白皓月想了想说。 再过几天就要回县城了,这些事在走之前都要有个章程的。 “爹,现在去还是?” 白渝澜问。 “傻小子,当然是明天去,今天一会就结束了。” 白皓月做样子拍了白渝澜的后脑勺一下。 “嘿嘿嘿!” 白渝澜咧着个薄唇笑的开怀。 第120章 他真是开心又心塞。 关于建学塾的事异常的顺利。 白渝澜和白皓月分头行动,在集合的路上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所以等人一到齐就开始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 白皓月说白家出地,出资,里正和石家兄弟出人出力以及以后的管理。 “你真是多虑了,这是利村利民利后代的好事,我怎么会不同意?” 里正看着白皓月,觉得他被看轻了,他脑子又不糊涂,好事坏事还是分的清的。 “我们只出力是不是不好?我看我们也兑些银钱吧,总不好只让你们破费。” 石望生想了想说。 虽然白家是不缺钱,可是学塾建好以后白家是享受不了成果的,所以他们这些受益人也得表示表示。 “是这样的,怎么能让你们出地又出资?” 石越生附和着自家哥哥。 他之前沉浸在科举的失利里颓废、迷茫,不过以后他有自己的定位了。 做个启蒙的夫子他还是能胜任的。 “这怎么行?”白皓月拒绝。 本来这件事就是他提出来的,里正和石家兄弟能同意他就很感激了,他是万万不能让这两家破费的。 “蒋爷爷,石哥哥,往后的日常开销还需要你们去破费,如今建筑的费用就别跟我们争了。” 白渝澜说。 他们的宅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若两家不同意帮衬维持,他们的想法也实现不了,所以建筑的费用他们一定要出。 “要我说,材料费我们几个出了。好歹我们这几天也受了村民不少恩惠。” 古齐铭看着争来争去的三方。 “我觉得齐铭兄说的有理,我们不能白来一趟吧,总是要留下些什么的。” 赵旗云说着摊摊手。 “我看不如直接建个大的,像县里的那种,离家远的能住着安心学习,也为家里省了粮食。” 董兴宇想了想说,左右他们都不差钱。 “对对对,学塾到时候可以雇一些家贫无依的人来做工,负责座椅房间的洒扫。” 田单觉得可以再来个授人以渔。 “这……” 里正看着越说越大的规划,有些跟不上节奏。 白皓月则是在思量这个可行性。 不过没人关注他们俩,因为这群小年轻越讨论越激烈。 那个思路啊东一个岔口,西一个岔口,就如同把原本的土墙学塾升级到豪华皇家学塾。 里正看着这群情绪高昂对一件事有无数个想法的年轻人,真实的感觉到了眼界和知识的重要性。 “这些想法都很好,可是我们家的宅子没有这么大呀!” 白渝漆不得不提醒一下。 “呃。” 几人怔怔的一时无言。 碗就那么大,盛不下一锅饭。 白渝澜想起上一辈子的教学楼,还有高耸入云的大楼。 不过由于技术的限制,盖那么高的楼是不可能的。 顶多只能建两层,就这怕是在镇上也找不到有这样技术的工匠和木匠。 “先慢慢来吧,一口吃不成胖子。” 白渝澜觉得力所能及就行。 “这样,让花家和柳家搬个家,搬去村西那里去?” 里正觉得没地就腾出地。 “这还是和两家商议一下好,不能强求。” 白皓月皱眉说, 他最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了,这感觉不好受。 白渝澜看着一个个有些上头的人无奈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这样。 他的本意是建学塾供周围的人有地方学习,就算大了也不用跑去镇上几天不回一次家。 学塾大不大不重要,毕竟还要给别的学塾留些学员,省得到时候交恶。 他们离得又远,有事不能第一时间知道,知道了也不一定能立马动身回来。 要真招惹了小人,学塾怕是立不长远。 “蒋爷爷,爹,还是依照先前想的去行吧,一步一步来,等以后学塾不够用了再扩大也不迟。” 白渝澜打断两人的愁眉不展。 “知道大家想尽一份心意,这样吧,一家兑十两,其他的白家来出。” 白渝澜觉得也不能让他们的心意落空。 “这会不会太少了?” 古齐铭说。 村民要是在这,非得抱着古齐铭的大腿,喊他一声财神爷。 一般的人家,每年除去吃用,能有三五两已经是顶顶好了。 不过也是,古家做了几代的生意,对古齐铭来说确实和零用钱没差。 “不少,这里物价工价都低,已经不少了。” 里正出声回。 他一个里正一年也才十两出头的年俸。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众人又来到白家宅院,开始讨论学塾怎么布局,建多大,多宽,多少间,一间是多少。 最后得了结果是建三排房,一排和二排又分左右,左右各两间房,第三排是左右各三间。 以前白家的菜地就修一条宽大的青石路,到时孔子像放第一排左右房的正中间,学子们一进学塾就能看见孔子像。 最后一排左三间作为夫子们的教室和存放书籍等学习用品的地方。 右边最右是灶房,其他两间是连通的饭堂,也可当每月考核的地方。 第一排和第二排是学子学习的教室。 等布局都规划好,又商议什么时候动工推房,定在了正月十六。 所以接下来几天里正和石家都去联系工人,还有材料厂了。 村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更是日日勤恳的往白家跑,联络感情,表示感谢。 还有人知道几个小年轻都是富家子后,天天带着家中适龄姑娘来和白老太,季荷秀聊天。 试图通过几日的见面能入了对方的眼。 白渝澜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苦了那些个被带来的姑娘。 因为日日相见,明里暗里芳心已许,后来因不成伤了心。 见此情景,几位儿郎开始吃完早饭就往山上跑,简直是恨不得能原地隐身。 “唉!我本来还想多待几日呢,现在我是怕了,我只想赶紧回去。” 赵旗云站在树旁,用脑袋抵着树干。 前两天有个姑娘给他表白还抛媚眼,他被姑娘的胆大给惊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这一幕也没啥,就是白玉娘看见了,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 他真是又开心又心塞,开心的是白玉娘也是在乎他的,心塞的是他还没表明心意就被单方面盖上了花心的戳。 “旗云兄莫急,玉妹妹也是醋了,不醋你才该急才是。” 古齐铭站在山路中间,怕沾染上枯枝败叶。 第121章 可不可以把你打成男猪。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担心,玉妹妹不会不理我了吧。” 赵旗云擦去额头的凉意。 “旗云兄你还是担心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吧,你不饿吗?我快饿死了。” 董兴宇真恨不得啃树干。 早上正吃着饭突然就涌进来很多七大姑八大姨,看着好像还是其他村的。 拉着他们就是一通打量,又是问家庭又是问亲事的,吓得他们落荒而逃,都没吃饱。 “我饿的都没力气说话了。” 白渝漆拿着树枝,蹲在地上画画画。 他最惨了,被村里人拉着让白老太给保媒,虽然知道他奶不会同意,但是他还是害怕。 “还是渝澜兄好,天天能跑去镇上。” 田单也想去镇上,起码饿了能吃饭,还不用吹冷风。 “要不咱们也去镇上?” 董兴宇双眼亮晶晶。 “马车不是都被里正和石家哥哥骑走了?” 赵旗云说。 “属下好像看到还有一个。” 楠竹从树上跳下来。 结果没看见枯叶下的一个小水坑。 “呀!楠竹啊,我可不可以把你打成男猪。” 田单盯着身上突然出现的污泥。 “呃,田公子抱歉,我给你擦擦。” 楠竹说着就要用衣服去给田单擦污泥。 “擦就不必了,你要真想道歉,你就回去把马车驾出来。” 田单护着身上的污泥,这可是他的筹码。 古齐铭被田单给逗笑了,看着龟裂的楠竹一脸同情。 “这………” 他虽然是手下,但是他也有人骚扰的好不好!!! “咳咳,楠竹可不可以为了少爷我冒一次险?” 董兴宇双眼充满期望看着楠竹。 “……”他能拒绝吗?能吗? 不能。 于是楠竹一步一回头的下山去了。 “他们又跑山上去了?” 白老太问白玉娘。 “是吧,也可能在和姑娘家眉来眼去。” 白玉娘瘪嘴。 “这几个小子可看不上这里的姑娘。” 白老太对这些天带姑娘来的人可是没有一点好感。 请看吧,以后有她们后悔的时候。 “奶,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白玉娘想她的柔软小床还有没泥土的青石路了。 “等你二叔还有哥哥忙完就回去了,应该没两天了!” 白老太想了想说。 “楠竹?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左锦看着出去一大群,回来却只有一人的楠竹。 “哦,公子们要去镇上,让我来驾马车。” 楠竹一派轻松的说。 “楠竹,你去给他们说,家里不会来人了。” 白玉娘跑出来说。 因为刚刚白老太假装身体不舒服,别人问起的时候,她说是这几天休息不好的缘故,所以那些人都走了,还说不会来打扰白老太了。 她们也是怕白老太有个好歹,这样他们可担不起。 “啊,真的?那我去给公子们说一声。” 楠竹还是驾着马车去了,因为他不确定他们还去镇上不去。 几人远远的看见楠竹来了,就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楠竹脱身那么快?他是竹兔吗?” 田单感慨。 “是不是竹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属兔的。” 董兴宇接话。 几人走到车前就听楠竹说家里没人了,问大家是回家还是接着去镇上。 “回家回家回家。” 田单想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脏衣服出去!! “我也想回家,我饿。” 董兴宇只想快点吃到东西。 “我也回去。” 赵旗云闷闷的说。 玉妹妹还在家呢,他不得回去卖卖惨好引佳人怜惜。 白渝漆和古齐铭就没开口了,因为小数服从多数。 “公子们先用点小食?” 田大娘心疼的看着几人。 “有吃的,在哪?” 董兴宇双眼瞅瞅瞅。 “公子们先清洗一番,一会便来。” 田大娘说完就去了灶房。 正好调些小菜,把菜再热一热。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两家了,往后遇到什么难处了记得来封信。” 白皓月对里正行拱手礼。 “这是自然,往后少不得要多叨扰了。” 里正回礼。 “可定了何时回程?” 里正问。 “后日十二走。” 白皓月想了想这几天的天气说。 “那明日聚一聚?” 里正想着走之前喝一杯。 “还是不了,明日休息一下,后日好赶路。实不相瞒,老了,坐在车里久了跟受罪似的浑身疼。” 白皓月笑。 “那行,你们好好休息,后天再去送你们一程。” 里正表示他很理解,他也不年轻了。 回去也要整顿几日才能起身去府城,就是不知道娘的身体能不能受的了。白皓月想到这皱了眉。 里正看着落后他们有些距离的三人,实在是想不明白白家和石家什么时候关系好的。 “这几日来回奔波可还受的住?” 石望生看了看白渝澜说。 “还行,不是多难受。” 白渝澜就是脚有点疼,特别是走这些泥泞路,一不注意就会打滑。 “那就好。” 石望生说完开始沉默不语。 白渝澜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路,省得一会在滑一脚。 “渝澜以后多来些书信,给我们讲讲身边发生的一些趣事呗。” 石越生看了看他哥,开口对白渝澜说。 “趣事?” 白渝澜没明白。 “就是日常里有意思的事,比如看到了什么趣事,或者听闻了什么故事。” 石越生解释。 “没问题。” 白渝澜以为他是因为出不去所以对外面比较好奇。 “越生哥今年参加院考吗?” 石越生是童生可以直接参加院考。 “当然,你们来时送我这么多书,这些日子你们也没少帮我解析意思,我总得再试一试。” 石越生语气里满是感激。 他们回来一趟,受益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回去后我多搜罗些书籍,放在学塾供孩子们借阅。” 白渝澜说。 “那真是太好了,这几日我还在为这事苦恼呢。渝澜可真是解了我的急。” 石越生笑。 “来时我本想买些医术方面的书,只是到最后也没有寻见。等去了府城我多留意些,给望生哥淘些书回来。” 白渝澜想起这一茬。 石越生见石望生不应话,用胳膊碰了碰石望生。 “嗯,寻不见也没什么,不用多费心思,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石望生怕耽误白渝澜学习。 第122章 每一次的相见可都是缘分呀! “我知道的。” 白渝澜觉得石望生真的把他当孩子看了。 五人集合后说好出发那天来送别就互相离开了。 “哥,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石越生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 “说什么?” 石望生心不在焉。 “如果我不说让渝澜多写些信回来,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开口?” 石越生也很纠结。 “他会写的。” 为了学塾的事也会写。 “难道你不想多知道些渝澜身边的事吗?” “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只要他过的好就行了。” 石望生停下脚步看向石越生。 石越生被他哥盯得心里发怵,抬脚就要往前走,却被石望生拉住了肩膀。 “我和渝澜只是朋友,你想太多了。” 石望生手掌压在石越生肩上,看着他的的眼睛说。 石越生想,若是他真的想太多了就好了。 “哥,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石越生垂眸看向地面。 “你确实想多了,回去好好休息。” 石望生突然就往前走去,他心里实在惊慌恐惧。 “哥,我想和你谈谈。” 石越生对着石望生落荒而逃的背影喊。 石望生停住了,他想问清楚,又不敢把心底的事表露分毫。 *** “你知道了?” 石望生看着漂浮在溪面上快消融的一块块冰。 “以前是不敢确认,现在确认了。” 石越生看着他哥的背影。 “很明显吗?” 石望生蹲下来抱着头,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心思。 “不显。” 石越生来到石望生身边看着他。 “那就好。” 石望生松了一口气。 “哥,你该成亲了。” 成亲后应该就好了吧。 “何必害了别人!你放心,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所以怕什么呢? “哥有分寸就好,为了他,哥也不能越举。” 石望生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只能把心思深深地埋在心底。 他何尝不知道这种心思对他是一种亵渎,可是他真的很努力的压制了。 他也怕他知道后,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更怕他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就这样就好,他们是朋友,是兄弟,以后也是伙伴。 时不时的还能知道他的一些事,就这样就很好了,不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望生看着这个长大的弟弟。 “那天你给渝澜刮鞋泥我看见了,还有你屋里的那些东西,那次渝澜来家里我才开始察觉,过后好几次都看见你对着渝澜的那幅画发呆,就有些猜到了。” “爹娘知道吗?” “不知道,爹娘知道的话哥怕是要受苦。” 龙阳之好,世俗难容。 “那就好。” 以后他必须更加注意了,不能再被第三个人知道。 “你就当不知道吧,我们都是朋友而已。” 石望生看着石越生。 “嗯,朋友。” 是的,只是朋友。 也只能是朋友! *** “望生呢?” 白皓月见石家只来了三人,其中没有石望生。 “望生天刚亮就出去了,好像是有个匠人找他有事。” 石爹回。 “那真是很苦了,学塾的事你们多费心。” 白皓月对石爹说。 “越生哥可要好好研读经书批注,希望我们秋闱能相见。” 董兴宇想起他送的那两本书。 “我会努力争取和大家相见的。” 若有了大家的帮助还考不上秀才,那他得多笨。 “好可惜啊,没能见一下望生哥。” 赵旗云觉得人就是这样,不定哪一眼就是离别了。 有的一离别就是几年,十几年,半辈子,还有的就是一辈子。 每一次的相见可都是缘分呀! “你俩可真会偷懒,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你们回去。” 田单掂着一大篮子小食。 “遇见越生哥就说了一句话,可不是半天。” 董兴宇对田单延长时间表示抗议。 “还有吗?我去帮你们拿些。” 石越生说着就往院里去。 “还有一大推。” 白渝漆又抱着一篮子吃食。 昨天村民送来的各种油炸小食,让路上吃。 把东西都收拾好,白家就在里正和村民门的欢送下离开了。 白老太掀起车窗帘看着路上后腿的风景,这次离开怕就是永远了。 她一辈子都飘飘荡荡,东走西停,像是个没家的孩子。 不对 她有家,因为她有儿子,有孙女孙子。 因她而起的家,不少。 白渝澜看着这个因行人而有无数个脚坑的路,想着回去了多寄些钱回来。 要想富先修路 把路都搞好,以后学塾运输东西,学子往返也好走些。 “渝澜兄要不要吃?可好吃了。” 田单拿出一条炸过的鱼。 “你喂我?” 白渝澜看着被绳和甩棍占据的手。 “鱼刺容易卡着,你吃鸡肉块吧。” 说完田单在篮子里捏了一块鸡肉递过去。 白渝澜看着嘴边的鸡肉,张嘴含在了嘴里。 “回去后,你们就要去府城了吗?” 田单吃着鱼块问。 “可能过完十五吧。” 白渝澜咽下鸡肉,吐出鸡骨头。 呃,有些不文明。在田单再次投喂的时候摇头拒绝了。 “其实你们也可以搬去府城的,你是知道的府城人流比县城多。” 白渝澜想了想说。 “我爹可能不同意,他不喜欢奔波。” 田单也不吃了。 一个人吃没意思。 “为啥?” “应该和我家里人有关。” 田单想了想说。 “……” 单兄家里人不是都没了吗? “我爹以前出去行军,我爷爷和奶奶在家被逃灾的灾民给杀了,我娘和我那天在在外公家躲过了一劫。” 田单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言语间有刻意的轻松。 白渝澜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节哀? 还是说都过去了? 在苦难面前,言语显得太过苍白无用。 田单说完也抱着膝盖沉默不语,他想起了他娘。 他娘是因为生病没的,那时候有口吃的有口喝的,他娘舍不得吃都留给他了。 他那时候不知事,他娘是她吃过了他就信,还因为他娘偷吃好东西哭过。 只是后来上了学知了事,他才慢慢的知道母爱的伟大。 才知道他娘当初宁愿自己饿着也要先让他吃饱。 他其实可以不用吃饱的,比起吃饱,他更想要娘。 第123章 以自己的喜悦为尺 “出去一趟再回来,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白玉娘掀起车厢的窗帘,看着处处熟悉的民发集市。 “明个起让你婶婶带你多出来转转,过了十五可是看不着了。” 白老太笑呵呵。 “不了,这几天婶婶肯定会异常的忙碌,我还是别添乱了。” 白玉娘放下车帘说。 “那让喜妹带着你逛逛。” 白老太又说。 “奶,您怎么老把我往外赶?我这几天可是烦着你了?” 白玉娘以为她天天杵在白老太眼前,白老太烦她了。 “奶怎么会烦!只是去了府城就不回来了,想让你好好玩玩。” 白老太假装生气的撅嘴。 “算了,都玩了十几年了,我还是在家和奶说说话吧。” 白玉娘把头放在白老太肩上。 “和我一个老婆子有啥好说的?你要想找人聊天就去找旗云吧,想来他挺乐意陪你。” 白老太搂着白玉娘说。 别以为她老了就看不明白了,赵家小子可是正打他家一姑娘的主意呢! 自家姑娘也不是对人家全然无感,不然她何苦装不是把别人都吓走。 “我为什么大老远的去找他,我可以和哥说话,再不行也可以和左云左锦说话。” 白玉娘坐直身子抗议。 “呵呵呵呵,傻姑娘,也罢,你们的事奶就不掺和了。不过玉娘记着奶说的话,万事以自己的喜悦为尺,不要做让自己心情不好的事。” 白老太拍了拍白玉娘的手。 活了大半辈子了,才发现,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白玉娘若有所思。 这时马车停下了,白玉娘边出去边问左锦怎么了。 不用左锦回答她就看见了原因。 “白叔叔,婶婶,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慢走。” 赵旗云和董兴宇坐在车里掀着门帘和另一辆车里的白皓月告别。 “嗯,路上人多路上慢些。” 白皓月掀帘回。 驾车的楠竹应了,就驾着车往前面去,还得和其他几人告别呢。 “渝澜兄慢走,过两日再聚。” 田单跳下车,坐上了董兴宇的车。 白渝澜应了后,见他们的马车走远,才拐了道向白家驶去。 左云真是比过年还开心,终于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了,还多了一个伙伴。 (云锦十二三。左云二十上下。) 等大家把东西都规整好,都累瘫在椅子上缓气。 左云是精力充沛的喂马吃食,还把车轱辘上的泥土给清洗了。 白家一热闹起来,他就充满了干劲。 今天左云确实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还多是荤菜,简直幸福的要起飞。 *** 正月十四 “旗云家中也打算搬去府城?” 董兴宇诧异过后明了。 这是去追媳妇去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外公要回去了,爹娘不放心会亲自送外公。我只是顺路被捎带的。” 赵旗云想起来就无语。 他去年巴巴的说了几天搬去府城,都被他爹一票否决了。 果然,还是娘的话有用,看来以后有事得从娘下手。 “外公家是哪的?” 白渝澜才想起来他们都没问过这件事。 “京城啊!我舅舅在京城做侍卫。” 赵旗云也不是很了解,因为他爹娘很少给他说外公家的事。 “赵叔叔也是直接去京城定居吗?” 白渝漆问。 “应该是,听我爹那话,我家在京城有宅子。” 赵旗云总觉得家里有事瞒着他。 “那旗云兄去了府城可有落脚地?” “不用落脚地,到时候直接去学院就行,今年有秋闱我们怕是没有假期了。” 赵旗云想起他们闲了这么久也够了。 “三伏天也不放?” 田单惊了,他可受不了那个高温。 “应该是吧?我也是听别人说了一嘴,没了解。” “到时我们两家同行怎么样?” 白渝澜想了想说。 “这没问题,外公也这样想的。” 他外公只是为了路上能让嘴享享福。 跟着白家能吃不少美食,不必啃干粮好? “旗云兄家中准备的如何了?打算何时起身?” “我家时间随意,跟着你们走。” 他家都是大老爷们,动作快。 两人商议好,几人就讨论起秋闱来。 从秋闱又讨论到春闱,从春闱又讨论到白渝清和古奇誉。 然后又是自个进了进士后如何如何,落第后又如何如何。 想象是很豪情万丈,嫉恶如仇,只是事实上真的如此可行吗? 因为路上耽搁的时间多,所以季荷秀和田大娘做了很多吃食,还有咸菜解解味。 十五元宵夜在对往后的向往中过了。 *** “娘他们十六出发,后天该到了。” 白巧娘拿着册子看。 上面写的是给白家的宅子都置办了什么,白巧娘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能抓紧补上。 “到时候是直接接他们回去,还是接咱家来?” 童年宇抱着童宥寘问。 “先接回去吧,也好休整休整,赶了几天的路怕是累的惨了。” 白巧娘又在册上添了一件。 “这样也好,第二日再为他们接风洗尘。” 童年宇想到了他表弟。 “也不知道齐铭怎么想的,让他住来家里他还不愿意。” 童年宇无奈。 “怎么?住白家还能委屈他?” 白巧娘假装着不悦了。 “娘子可冤枉我了,我只是想尽一下做表哥的责任,也间接感谢一下齐誉表哥。” 童年宇抱着童宥寘坐到了白巧娘旁边。 “感谢姐夫?” 白巧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必须感谢呀,没有表哥我又怎么会遇到心爱的姑娘?” 童年宇一脸讨巧。 “贯会哄我。” 白巧娘唇微勾。 童年宇还待哄娘子,却被画眉给打断了。 “少爷,白家的褥子备几床?” 画眉温温柔柔。 白巧娘听见这话,心里冷笑。 “白家的事问少夫人,问本少爷做什么?你的规矩呢?” 童年宇能看不懂小丫环的心思? 从小到大这种事他在他身边都没断过。 “是奴婢的错,少爷恕罪。” 画眉“扑通”跪下,扯着童年宇的裤腿,梨花带泪的仰头看着他。 当真是“惹人讨厌”的一幕。 “看来你的规矩确实没有学好。” 童年宇逗着怀里的童宥寘。 第124章 隐藏的用途。 画眉一愣,手松下垂在地上。 “夫君可要懂得怜香惜玉呀!” 白巧娘看着画眉的表情,对童年宇说。 童年宇心里一动,看向白巧娘。 “哼!” 见童年宇看过来,白巧娘冷哼一声,移开了眼。 得,他娘子生气了。 “你以后不必近身伺候了,去做粗使吧。” 童年宇说完就起身喊来俩家仆,把画眉拉了下去。 丫环有心思很正常,但是不该不知分寸,不知尊卑。 还在他面前玩心眼子,他是那么来者不拒的人? 嬷嬷来把画眉拉出去后,童年宇也让下人把童宥寘带出去玩去了。 ‘娘子知道的,我眼可挑了’,童年宇看着勾勾写写的白巧娘。 ‘嗯。’ 白巧娘点点头表示她知道。 “我对你是信得过的,只是见别人窥视你,我心里不爽。” 白巧娘过了一会才知道童年宇是想岔了,停下手里的笔,直勾勾的看着他说。 她并没有不信任他,只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让她很不爽。 “嗯嗯,我懂。” 童年宇眉眼弯弯,心里欢喜。 “你可别让我失望呀,以后要是给我添一两个姐妹,我可不会做受气包。” 白巧娘说完头微歪又开始写写画画。 “这个你放心,我要是敢乱来我爹能把我打残废了。” 童年宇想起他爹说的话。 女人多了是非多,容易夫妻不和,子女不睦,家宅不宁。 男人想要女人忠于他一人,那就以身作则,别自己到处放屁还不许人家打嗝。 还别说,他爹这比喻挺“不对称”。 所以以前他大吃大喝小赌不嫖,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得了病。 白巧娘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走运,被这样好的人家看上。 其实她当初第一次见童年宇的时候就被他惊艳到了。 只是两家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她是不敢肖想的。 后来童年宇对她吐露心声,她也只以为是富家子的一时兴起,所以拒绝甚至有些厌恶。 觉得他是个轻浮的人,指不定玩了多少女人了。 “在想什么呢?” 童年宇看着走神的白巧娘。 “呃,在想奶一个月里赶了好几天的路,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 白巧娘面露担忧。 “路上走慢一点点应该无事,只是要多赶两天的路了。” 童年宇想了想说。 “对了,安宛今年要开始启蒙了,是给她请个夫子还是咱们自个教?” 童年宇看着愁眉不展的白巧娘转移着话题。 “咱自个教吧,等字认得差不多了再请个夫子来。” 左右她闲着也没事做。 “行,正好我也跟着再学一遍,以前只顾着混日子了。” 童年宇脸不羞的说。 “怎么?想让我教你?” 白巧娘打趣道。 “娘子可愿意?” 童年宇抛着媚眼。 “喊句师父听听。” 白巧娘笑的不怀好意。 “师父先教教徒儿怎么泄火吧?” 童年宇跑起白巧娘往内室走去, “你个不正经的,现在是白天呢。” 这个师父不当也罢,太没羞没臊了。 “没事,就当咱们师徒不务正业了。” 懂事的下人已经退避三舍,关紧门窗了。 *** 白家到了之后,被童年宇和白巧娘先引进了自家院。三进院是只是比两进院后面多了一排后座房。 共五间房,右两间是灶房,左三间是左云他们几个住的。 正屋东还是白老太在住,正屋西是放置家当的储物间。 有一个西跨院没住人,留着以后白巧娘她们想回来住时候用。 没有东跨院,现在是个拱门和一个小花园,通往后坐房。 东厢房三间是左间白皓月和季荷秀在住,右间是白玉娘在住,中间是东厅。东耳房是田单和董兴宇在暂住。 西厢房三间是白渝澜和白渝漆一人住一间,中间是西厅。西厢房旁的耳房是给古齐铭准备的。方便三人交流学习。 前倒座房左边有两间房目前空置,宅门右边有间棚院,是放置马车的。 黑蛋和小鹿鹿也被安排在了那里。 黑蛋如今越发懒得动了,肉骨头也啃不动了,只能吃软些的食。 小鹿鹿倒是还算硬浪,能吃能喝能蹦能跳。可能是因为鹿的寿命长些的缘故。 因为童家早早的就派人打扫过了,所以白家一来就能安置休息,倒是省了不少事。 赵旗云家有宅院,所以之前已经分开了。 童年宇和白巧娘在白家待了一会,都问候了一遍就告辞了,让白家好好休息,第二天在童家给他们接风洗尘。 白渝澜他们来后就休息两天就如府学报到去了,因为他们离开学日迟了两天。 府学有廪生名额三十五人。整个府学,包括他们,现在有四十个廪生,因为超出了四十的名额限制,所以到年底岁考的时候,就会踢掉五人为增广生。 增广生有四十人,附学生现在暂时有五人。根据来年岁考会降为附学生,或者没进步的附学生会被退学。 府学是没有童生的,不像在县学,是童生的话还可以去县学的公家学院蹭课。这里没有让童生进来,因为进度差距太大不好方便夫子讲学。 府城有几家举人开设的私塾,专门收童生或者秀才,教育水平也都很不错。 府学的住宿条件和县学的差了很多,秀才们住的地方都集中在一个区域,院落的大小是相等的。 一般都是六个人一个院子,以前还有个秀才和他们住一个院落,不过后来因为成绩一直不进步,被学院给退学了。现在在外面一家举人的私塾上学。 去年白渝漆也考中秀才后就住进来了,这件院落的房间就被他们六个人给占满了。 这里都是一名秀才一间房,房间里面分为里外两间,里面的那间是卧室,外间就是相当于书房和待客的地方。 每个院子都安排的有两位洒扫仆,负责给学子洗衣服晒被子。 也有的秀才自己带的有书童,因为里间的卧室可以分隔开来,做成一明一暗的两个卧室,供自己带的书童住。 不过几人都没有书童,因为书童不是单纯的照顾生活起居,还有一个隐藏的用途。 反正白渝澜和古齐铭是膈应的厉害,其他人也不太能接受,所以倒是显得空间有些大了。 第125章 阎王很好见,小人最难缠。 府学基本上不用花什么钱,因为是官家的,所以学费和住宿费是不需要交的,不过每个月你要交菜钱。 这就体现了家庭优越的好处来了,只要你教的菜钱够多,你能随意指定要吃什么菜,当然必须是菜钱以内的菜。 如果菜钱用超了,你要么补钱,要么接下来的这几天蹭别人的饭。不过菜钱剩余不多的时候是会提醒你的,就看你想不想节省了。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在府学住,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住,那么你离家较近的话,也可以不在这里住,这个是随自己的意愿的。 他们几人是不差钱,但是也不会为了口吃的花钱如流水,毕竟学院的饭食并不难吃。 学院也会对月考成绩优异者发奖品,不外物笔墨纸砚,有时还会奖励一些教谕的心得笔记,这可是好东西啊,能帮你少走好学弯路了,所以每次的月考那是相当的激烈。 白渝澜觉得这可能是教谕们为了调动学子的学习积极性想的方法,这可比苦口婆妈的口头教育有用的多了。 教谕是学官名,既是‘正式教师’的意思。府学的教谕多为进士出身,由朝廷直接任命。府学训导以及县学教谕,训导多为举人,贡生出身,由藩司指派。 除了菜钱的花费之外,还有应酬方面的。同窗之间推杯换盏,偶尔一聚,你总不能每次都是别人出钱吧? 虽然有时候大家可以集资,但是有时候你总要请别人吃一顿才行。而且吃个饭不可能选在集市小摊吧? 那就需要到饭馆或酒楼,这才不影响学子的秀才身份。这样一来,花费就肯定不会少。 还有最不能忽视和遗忘的一点,那就是逢年过节的要给管自己的训导、教自己的教谕去送礼。 不是套近乎走捷径,而是不指望他们在岁考和科考时放水,但需要他们不厚此薄彼。 礼多人不怪,在这个风气的下面你就要入乡随俗,不要做个异类,这样容易栽跟头,万一不小心遇到一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人,那你真是无形中就得罪了人。 阎王很好见,小人最难缠。 府学和县学最大的不同,不是教谕的出身,而是学科内容。 像府学有什么琴院、棋院、画院。古齐铭就是在府学学的作画,还别说他挺有天赋的。 他们不是什么世家大家族,所以不可能从小就受到艺术的熏陶,家里可能还请不起这些老师呢。 府学不但有文艺课还有武艺课,所以来了府学之后他们就没有跟着外公学了。 俗话说;有钱的古人练骑射,没钱的古人练农艺。学院不仅教骑射还教你怎么锻炼身体。 毕竟空有才华却没有一个好身体的话,那你可能连举人都考不过去,因为科考时候的环境真的简直不要太差。 体弱的人估计还没等考试结束,就因为身体或者精神压力太大而一命呜呼,这样的例子还真不少,年年科考都会有。 估计皇上也怕有才能的人撑不到殿试吧,所以府学都设的有体能课。 白渝澜觉得皇上的这个想法真的不错,你想想,你找才华的人是为了帮你出谋划策,治理国事的,假如那个人一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的,怕不是还的供着他。 体能教谕是一个将军,姓吴,叫吴为。吴教谕偶尔还会教他们一些军事上的谋略,和行军打仗时对小兵的部署。 吴教谕教他们锻炼身体的一套方法大家也很熟悉,就是五禽戏,。 五禽戏是通过模仿虎,鹿,熊,猿,鸟(鹤)五种动物的动作,以保健强身的一种气功功法。 因为是古代医家华佗在前人的基础上创造的,故又称华佗五禽戏。 五禽戏能治病养生,强壮身体,是一种外动内静动中求静、动静具备、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内外兼练的仿生功法,这也是学院为什么会选择教这一个的原因。 骑射共用一个院落,各占一左一右,不过骑场比射场大了一半。 骑场有马匹,平常都有专人喂养,不学骑术的时候学员是不能擅自接触的。以防误伤是其一,其二就是怕马匹以后不服从饲养人的口令。 射就是射箭了,射箭的场地有几个靶子一直竖立在原地,弓箭和箭支都在一侧的墙上或架子上放置着。 和骑场一样,不是课程期间不可擅自触碰。想碰也碰不了,因为院落是从里面锁着的,没有教谕的命令人家不会给你开门。 学院还有一个超级大的蹴鞠场!是学员唯一一个可以随时玩,随时触碰的东西了。 基本大家想放松的话都是玩这个。 其次,还有个差别就是这里管理比县学要严格的多,每天早上学员要去训导那里点名签到,和现代的点名一样。 然后就是上一上午的课,教谕们教的内容主要有经义、律法、杂文、算学、策论。 一门课有一个教谕,教经义的教谕姓李,李嘉甲。教律法的教谕姓贾,叫贾轲奈。杂文的教谕姓史,叫史闵。教算学的教谕姓刘,叫刘安,策论教谕是全会。 不过府学有一个很领县学学员羡慕的规定,府学每天只需上半天课就行了,下午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哪怕你夜不归宿,但是只要每天早上出现在训导点名时就行。 因为府学里什么样的学子都有,有少年,有中年,但是没有老年。老年一般都去私塾了,官学是主教导年轻有前途的人。 年纪太大的话就算考了上去,估计也得不到大用,因为科考花费的时间太多了,证明可能脑子不是额很那啥。 而且因为府学的教课内容都是年年大同小异的,所以有些秀才留级太多又不是很差劲,导致他们对课内容都已经清楚了,可以给训导请假不必常来,只每年参加岁考和科考就行。 白渝澜觉得这种人一般是脑子不怎么灵活,科举时候又紧张导致脑子更转不过来。 还有些家在府城的秀才,每天中午必回家,第二天再来上半天课。毕竟他们都成亲了,肯定不会在这里过夜的,一人哪有两人暖? 宿舍就相当于他们平常放书和偶尔在家苦闷了缓解情绪的地方,更是和同年之间保持粘性的介媒。 第126章 不定啥时候就转正了 虽然下午是自由的,但是一半离家远还有年轻的学员都不会选择回家,而是参加下午的文艺课或者体能课。 这里教乐艺的是冯宏供教谕。教棋艺的马可泪教谕。教画艺的是卫青教谕。 这些教谕都是在这方面有些心得但不是什么大儒,教学员是足够了。毕竟学员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是科考,学这些也只是为了在以后的文会上能不显得呆板,并不是成为什么文艺类的大能。 文艺课和体课都是在下午进行的,每个教谕各自都有自己的授课院落。学员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去上自己选中的课。 你若是时间充裕,学习能力快,兴趣也很广泛,那你可以好几种一起学,不过最多都是学一种,两种的极少。 体能课是人人都要学的,不过你学会了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日习,骑射要在指定地点指定时间去学。 也有什么也不学的,一心只扑在学习上,或者是学了一年半载后因这样那样的原因终止,放弃的。 白渝澜,赵旗云还有田单下午的选修课都是一致的,先骑后射,不过白玉了还会再学一个时辰的古琴。 因为上辈子就对古琴情有独钟,只是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得学,这一世能学了还是免费的,肯定不能放过的。 赵旗云是不学这些的,骑射一结束就跑去和其他学员踢蹴鞠去了。田单则还学了一门箫,可能是小时候家里的变故,田单吹的曲都是偏伤感的。 白渝澜有时听着总会想起上辈子不愉快的一些事,他有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上辈子的记忆不见消退。 古齐铭是喜爱画画和下棋的,有时还会给白渝澜做科普讲技巧,因为开始白渝澜也学了几天绘画,只是可能是受上一世手绘的影响,他老是跑偏。 后来他只得放弃了,不过古齐铭还是有意无意的教他,所以他的水墨画总有些不伦不类,嗨,反正自娱自乐还行,见人就不必了。 白渝漆学的也是箫,然后就是踢蹴鞠,董兴宇别说了,要不是为了不显得太懒,他恨不得天天葛优躺。 他随着田单选了箫,因为他觉得下棋费脑力,画画更费,骑射又太累,就剩一个箫看着最轻松。 毕竟他的梦想是考上举人,然后就回家去县学的私塾做夫子。 哦,董兴宇今年来府学前就定亲了,董兴宇的未婚妻是一酒家的千金。林菱。 董家酒楼的酒都是在她家入购的。算是双方长辈们牵线搭桥的结果。 只等着今年秋闱后回去成亲,其他几个单身狗现在是天天见他动不动就走神傻笑。 唉!恋爱中的傻男人! 今年的二月,欧阳红乐给白渝清又添了一子,取名白才历。 白家又添了六位仆人,两男左天,跟着白皓月。左章跟着季荷秀。 四女,右梅,右兰,服侍白老太。右竹跟着季荷秀。右菊跟着白玉娘。 因为都是买来的,白玉娘在家无聊就给几位当夫子,力争教出来个得力人。 日子一天天过着,白杏村的村学也将要接近尾声了,现在就差把屋内和院场都铺上青石板。 因为要来参加院试,石越生早早的就来了府城,借住在白家,不时的把一些不甚理解的经文说出来,让晚上回来住的几人给他讲解。 就在这样有条不紊的学习下,三年一次的乡试就近在咫尺了。 因为乡试是在郡城的八月九日考的,所以他们七月中旬就起身赶往郡城了。 村-镇-县城-府城【市】-郡城【省】-京城【首都】 来到郡城他们没有住客栈,毕竟都不差钱,谁会在这种时期委屈自己。 所以几人合租了一家院子,因为每三年郡城都会举行一次乡试,所以就有人会趁此机会出租院落。 给家里添些进项是其次,主要的是万一住户中了举人呢?那岂不是给自家添了喜气,以后出售院落也能是一个卖点。 所以介于此,几人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找了一家院落。 给的银钱足够多,但是要求主家搬出去住,因为他们人多,也因为不想被打扰。 看在银钱的份上,主家屁颠屁颠的就收拾东西搬出去了,还抽空给每个人都置办了床以及新的被子。 因为现在是七月份,八月份天就渐渐凉了,所以被子啥的还是需要的,总不好半夜着了凉误了考试。 这一次白渝漆没有来,他毕竟刚进府学没多久,所以打算再过三年再应考。 这次府学来的有白渝澜,古齐铭,田单,董兴宇,赵旗云,还有府学其他四十位秀才,有的秀才没有来应考。 更何况还有其他私塾或者是县学的秀才,更不缺一些满头白发的老秀才,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一百五十多人。 一个郡城有十一个府城,有一百个县城。每个府城来的秀才将近一百多人,这就多少人了。 上面是有规定的,每个郡的考生录取名额都是有定数的,不是说你考的好久录的多。 一般如果是大郡那可能会有一百三十个录取名额、不大不小却学风好的郡也有百名,小的郡若学风好,也有七十名,太小的或者是学风不好的郡只会录取五十名。 学风就是一个地方的学子数量,以及以往中举或者文人雅士多的。 他们郡属于不大不小,学风好是好,但是也不是特别好,所以只有七十个名额。 一千七百人争这七十个名额,那真是战况激烈啊,你但凡是落后一个字,那你就可能和榜单擦肩而过了。 不过还有个副榜可以上,副榜就是给你说你很有希望,但是需要再接再厉,这样三年后出现在正榜上的机会是大大的。 副榜是录取那些排在七十名之后的考生,不过他们不是举人,也不会有举人的待遇。 就像现在的副队长,副班长。好歹是挂钩了,不定啥时候就转正了。 不过这还要看你三年里的表现,你要一蹶不振不思进取,那三年后别说正榜了,副榜估计都没你的地方了。 还是那句话,科考没有捷径,还是得踏踏实实的读书。 第127章 狼多肉少啊 不过副榜是有好处的,你可以去更高一级的学院读书,人家是会收你的,也可以试着找个进士或者是大儒,去拜师学习,那进步简直比在学院好多了。 知道为啥有人满头白发还考不上举人吗?因为每三年还会多出两批秀才,一批就得几百人,再加上以往的秀才,,, 只能说越往后竞争对手就越多,毕竟落榜的远远大于上榜的。就像滚雪球,秀才的人数越滚越大。 要不科举考试怎么就那么惨烈呢。狼多肉少啊 这次白皓月也跟着过来了,季荷秀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 至于白家的酒楼,已经不需要季荷秀去日日守着了,因为他们买了酒楼以后,就写信给他亲舅舅了,让他的两位表哥出发来府城。 那两个表哥还真的老实,做事勤勤恳恳非常麻利,至于他舅舅当初说的不要工钱这事,谁也没当回事。 该给还是给,公是公私是私,还是不要混淆的好。至于本事嘛,白皓月也是不藏私的教他们,怎么待人接物,怎么处理纷争等等等。 扯远了,,, 不但白皓月来了,左锦和楠竹也跟来了,还有田单的小厮黑熊,黑熊确实很黑但是不熊,眼力劲可好了。 古齐铭的属下宣纸,你别看他名字可文气,这家伙下手可狠。在来郡城的路上,有劫匪拦他们的路打算抢劫钱财,被宣纸和五乎霹雳巴拉给打残废了。 他们几个是头一次见这种血腥场面,恶心的几天都胃口不佳,也不知道古齐誉在哪给古齐铭找来的打手。 最后进了城宣纸还去报官了,还因此得了赏。 还有一个厉害的人,就是赵旗云他爹给他的属下五乎,武功很好,负责保护赵旗云和他们的。 白渝澜和他过了几招,白渝澜打是打不过他的,问题是那家伙跑的还贼溜,白渝澜都怀疑他是跑酷专家。 这不看着一踮脚又飞跑的五乎,白渝澜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他当初咋就不好好学学轻功呢? 这也不怪他,他天生恐高,在地面打打还行,在天上他怕是一看下面就得摔的四分五裂。 白渝澜有神力这件事除了白家和白杏村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也算是一种保命底牌吧。没生命危险他是不会展露的。 田单和赵旗云还有他,他们仨的功夫勉勉强强能自保,且称得上小有所成,但是离高手那真是还差十万八千里。 “白公子,你要想找人比划,不如去找田公子,属下实在是怕伤了你。” 五乎离得远远的,就怕白渝澜再上来和他交手。 “唉,五乎,你可真不地道啊,本公子就不怕了?还有你怕渝澜兄受伤,你就不怕本公子受伤?” 田单看见他从看热闹变成热闹份子,心里急哇哇的。 他想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高手做属下,这样能替他挡一下了,实在不行的话租一个临时的也行。 想到这田单看向站在古齐铭后面面无表情的宣纸。 “宣纸啊,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帮我做一刻钟的事呗?” 田单来到古齐铭旁边对宣纸说。 白渝澜闻到热闹的味道,期待的找了个位置坐。 “公子同意,我就没问题。” 宣纸抱着剑看向田单。他知道田单想让他做什么。 “来呗,刚好让我们见识见识。” 赶了几天枯燥乏味的路,董兴宇怎么会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楠竹见他家主子一脸期待,不动声色的把身影往后隐了隐。 他承认他技不如人,他还怂。 “齐铭兄?” 田单对古齐铭撒娇。 “随意,我没意见。” 古齐铭一掌盖住田单的脸。 田单通过古齐铭的指间缝隙看向宣纸,宣纸见他看过来就手一伸。 田单忙退后一步,把脸从古齐铭的手掌里解救出来,在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宣纸手里。 宣纸揣怀里问:“需要我做什么?” “嘿嘿嘿,我们还没见过高手过招,你和五乎比划一下让我们看看呗?” 田单一脸兴奋。 不止是他,除了不在家的白皓月和左锦,其他人都很期待。 “不必了吧?” 五乎默默站在自家主子身后,他可不想伤人。 “银子分你一半,咱们点到为止,如何?” 宣纸也想知道五乎的武功有多高。 “行!” 五乎几乎一瞬间应到。 这不是银子的事,而是面对挑战你的对手你怎么能退缩!! 然后两人站在院子中间,互相行了鞠礼,然后就执剑开始,秀。 两人的动作极快,白渝澜他们四个有过习武的勉强能跟得上。 古齐铭和董兴宇还有黑熊就不行了,只看得到他们会瞬移一样,满院子“铛铛铛”。 本来几人还在屋檐下坐着兴致勃勃的看,结果两人从院子打到了房顶,几人忙站起来追到院子里,仰着头看。 “这就是高手间的过招啊!当真是让人看的热血沸腾。” 董兴宇看着左一下右一下的两人感慨道。 “我要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田单也是异常羡慕了。 “咱们就算了吧,这样的功夫不是七八年能练成的。” 赵旗云想了想让他一天到晚的练武,他浑身一抖,然后劝着看上头的田单。 “旗云兄说的是,这怕是要日日苦练,并且估计也少不了无数次的实战。” 白渝澜也是羡慕的,但是让他去学的话,他可能做不到。 单就一个对着别人划刀子他都做不到,因为他看着就觉得自己身上也疼。 不危急到他的生命,他不会这样和别人打斗,顶多动动脑子,来个借刀杀人? “我也想有一个这样的护卫了,起码小命有个保障。” 田单是真的可羡慕了。 (黑熊:能不能给我一个高手中的高手身份? 有染:下辈子就让你做。 黑熊:………) “谁不想呢?” 白渝澜也很想的好吧,这多酷啊,安全感十足。 “怎么了这是?怎么打起来了?” 买菜回来的白皓月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白叔,无事,他们切磋呢。” 古齐铭收回酸痛的脖子,过去接白皓月手中的菜篮。 第128章 毕竟无声的伤害才更让人抓狂。 “切磋?刀剑无眼,可别伤着了!” 白皓月还是不放心,剑多危险啊,这动作还快,万一一个收不住。。 后面的左锦看着切磋的两人,贴着墙根进了屋。老爷说得对,刀剑无眼。 “嗯,这就停了。” 古齐铭想点个头,奈何刚刚脖子仰的有些酸疼,他点不下去。 “你怎么了?” 白皓月看着“挤眉弄眼”的古齐铭。 “呃,没事,没事。” 我的一世仪态呀!!! 这时正在切磋的两人一个碰撞,对视个眼神休了战。 “爹,给我吧,我来弄。” 白渝澜拿过菜就要进灶房。 “哎哎哎,这活能让你做?赶紧出去出去。” 白皓月把白渝澜往门外推。 “爹都做得,我怎么做不得?” 白渝澜无语。 他上一世的厨艺挺不错的,但是白家不准他进灶房,更别说下厨了。 “爹也不做,让左锦做。” 白皓月抢过白渝澜手里的菜篮放在了地上,拉着白渝澜出来了。 “少爷放心,小的跟着田大娘没少学呢。”左锦给白渝澜喂着定心丸。 白渝澜只好无奈的跟着走出来。 做饭而已啊,他的厨艺是真的很好!!! 算了,以后给他娘子做。 “渝澜兄以后还是别去灶房了,不符身份。” 田单劝道。 他现在也不下厨了,以前他爹忙的时候,他也会帮着做,现在他爹也不许了。 “为何?” 白渝澜知道是身为读书人的原因,但是具体是为什么? “因为世俗如此。” 田单无奈。 白渝澜无话可说。 虽然大家都知道(孟子)的“君子远庖厨”指的不是厨房,而是指屠宰,杀生的地方,但是还是在行为上理解成远离厨房。 因为这是不识文的人口口相传的,跟何况这里都是女子下厨,一些男子也就是根据这个认定了男人当远离厨房,不得洗手作羹汤。 白渝澜能怎么办呢? 左锦的手艺确实不错,大家吃的也很享受。 今天是七月二十二,所以路上花费了七天的时间赶路。 因为要到八月才能开始报名,所以几人头几天都是在郡城游逛,看看郡城的一些名胜古迹。 还和其他府学的秀才聚了两次,最后就是和其他府城的秀才讨论对经文的见解。 白渝澜去了两次就发现有几位秀才对他们好似有些敌意,也不知道是为啥。 又观察了两次白渝澜就把这件事给几人说了,最后可以肯定的是,确实是单单针对他们的。不但如此,这两天还有他们一些传闻在秀才们中间传播。 为啥几人能知道呢,因为他们府学其他的同窗给他们说的,那几人不但抹黑他们,还让同府学的人也远离他们。 那伙人说他们的秀才是买来的,在府学还是霸王般的存在,家里势力极大,无人敢言,就差说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 嗨,这么烂的谎言还有不少秀才当真,白渝澜觉得这些偏信偏听的秀才最好还是落榜吧,省得以后害人害己害家族。 其中也有不少聪明人,还有和他们同府学的,和那伙人敌对的,自然是不缺为他们辩护的。 最后几人用了些计谋就把传闻破了,以眼还眼呗。 计谋也很简单,简单的都不需要用脑子。 找到那几人同府学的秀才,自然就把对方扒了个底朝天。 况且几人对他们这些不认识的秀才就敢随意造谣,欺辱,更别说是自己同学府的其他秀才了。 多得是有人想让那伙人身败名裂的,所以对他们这些同受害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后来几人就把所知道的事都默写下来,写了整整一宿,第二天让五乎,宣纸还有楠竹专挑吃饭时间去学子多的酒楼,客栈撒纸张。 嗯,就这样传言换了个版本,比他们的版本精彩多了。 有聪明的受气包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再加上那伙人同府学的秀才三三两两的证实,那伙人简直是过街老鼠。 倒是没有人人喊打,但是别人异样的眼神,不屑同往的语气,远离的行为无时不是在说他们惨了。 毕竟无声的伤害才更让人抓狂。 事情看着挺繁琐,其实也就四五天的事。, 等几人打算静下心来好好复习的时候,那伙人又找上来了。 “项爷,就是这。” 嘴角有痦子的随从指着眼前的门。 “哼?租的地方和人倒是一样,藏的可真深呢!” 项见今天才知道是他们在后面搞的鬼。 “确定是这里?” 项见脸色不悦的斜眼看着痦子。 “小的亲眼看见他们进了去的。” 痦子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眼。 见项见后退一步,后面的几个秀才也跟着后退一步。 他们这几天可没少被鄙视,今天非把气给出了不可。 “怎么只有你们仨?其他人呢?” 项见看着跟着他的秀才们。 三人默不作声心里吐槽,还能为啥,现在跟着你简直就是无耻之徒的身份证明。 他们仨也只是想借着项见的势来出口气,出完气他们也会和项见保持距离。 他们说话的期间,最后面的几个属下就走向前去,一同踹上了关着的门。 门应声而颤。 项见看着这几个蠢才办的蠢事,气的上去对其中一人踢了一脚。 “让你们踹了?你们这样不是明明白白的给里面的人说,我们来者不善?” “呃,项爷,你也没说啊!” 那人捂着屁股一脸委屈。 “什么事都让开口教?你是三岁小孩吗?” 又是一脚。 然后另一人见状,伸手曲指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 那人心里想,这样够礼貌,够文雅了吧。 “你是手痒吗?让门给你挠痒痒?” 项见更气了。 那人呆立,礼貌也不行吗? 最后一个机灵鬼眼珠子骨碌一转,转身捏起门上的门环,敲了三下。 项见看着心里舒服一些了。 白皓月一回来就见自家门口站着几位秀才和随从,心想应该是来找白渝澜他们几人的。 “你们是找谁?” 白皓月一脸乐呵的问。 “你是?你住这里?” 项见瞪了痦子一眼,问。 “是呀,怎么了?” 白皓月走到门前开门。 “蠢货。” 项见低声骂了一句痦子。 第129章 真是虚惊一场。 痦子心虚的闪躲着眼神,不过他真的亲眼看着几人进去了的。。 项见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怕被其他人看见,到时候让他们又多了一个谈资。 院里几人都在院里站着,刚刚的踹门声他们已经听到了,正打算出去就见他们已经窝里斗了。 白皓月出声的时候他们就打算出去,不过被项见的操作给止了。 “项爷,你不等他开门看看吗?” 跟班追上来问。 “还看什么看,就算是又如何?这房子一看就住了不少人。打算进去亲自证实传闻的真实性吗?” 项见懊恼,他应该多带些人来的。 以往没人敢和他们硬碰硬,都是忍着先考试。就算有人敢和他们吱声,也被他们的人多势众料理服了。 谁知道这群人不按套路出牌就算了,身边好像还有高手。 他也是气昏了头,竟然冒冒失失的就跑到人家的地盘来。 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出气吗,,他只能假装生气先溜了。 三个小跟班一想,还真是。忙跟着项见往巷子外走。 好在项见不太笨,躲过了一劫。 那几个打手见主家已经走了,也就不在门口杵着了,起步跟了上去。 “喂,这里是不是住了五个齐都府的应试秀才?” 痦子才不信是他搞错了,他要向项爷证明他的能力。 项见听见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后面三人手忙脚乱的扶着他。 等项见站稳后,也懒得去骂痦子了,大步流星的出了巷子。 “哎哎哎,项爷。” 痦子见项爷已经拐走了,也不等白皓月回答了,忙追了上去。 “真是莫名其妙。” 白皓月一头雾水。 院里的几人见没事了,又回到屋里背书去了。 八月初一一早,几人就快到郡府的报名处,填写了自己的姓名贯籍以及样貌特征。 白渝澜上面没有写曾祖父的名字,因为他奶不知道,他也就不写了。 因为多年前的战乱,只要你是当时的受难者,不写也没事。属于天灾人祸情有可原。 几人报完乡试的名字后又和认识的秀才聊了几句,大家就匆匆的回去了。 因为考期就在眼前,得赶紧回去临时抱佛脚。 等到了八月七,大家就不继续学习了,因为要为接下来的几天养好精神。 还要准备好在考试期间所需要的东西,毕竟要在贡院里连住九天,必备的东西还不少呢。 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这是必备的,忘啥都不能忘了这些个,应该也没人会忘吧。 除此之外还要准备火折子和蜡烛、夜间要用,不过这两个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把卷子烧了是其次,引发火灾的话那就完蛋了,自己小命不保还连累别人。 还有防蚊虫的药也要准备,八月份正是蚊子活动的高峰,简直不要太烦人。更何况蚊子最喜欢在狭小人又多的地方出没,贡院简直就是蚊子的天堂。 不带些驱蚊虫的药的话,到时候你只顾着和蚊子较劲了,试卷怕是都要被你用来扇蚊子。 最好的好消息就是考场会提供伙食,和被褥,不然那真是更受苦。你看八月份的天气还是热的,你拿什么粮食能存放九天?就算可以放到九天去,怕不是牙都要艮掉。 而且八月的夜里开始渐渐地变冷了,睡在板子上估计会受凉。 乡试一共分为三场,八月九日开始第一场、十二日开始第二场和十五日的第三场,三天举行一场,每场考三天,所以一共是要在贡院住九天。 和现代月考期考末考一样,是要分批的,不是分批考试,是分批集合进考场。 按你的牌号选择对应的时间起床,带好准备的用品在自己的区域集合,等小兵逐一进行检查后,排着队进去找自己的位舍。 不能喧哗,不能乱走,更不能进来后有要求回去拿东西。 过后还会有人前来对样貌,名字籍贯进行核实,以防有人代考。 贡院内的号房是砖房,上下左右都是砖。 听说以前的号房是木的顶,后来有一年乡试的时候失了火,整整烧死两百名秀才,后来朝廷才改成砖顶。 号房一律朝南成排,号房内长十尺、宽八尺。每排的墙上写有字号,白渝澜的是金字号.。 不知道是不是怕熟人相互作弊,同府学的都会被分排坐。不一会白渝澜就找到了自己的号房了。 号房的两个墙壁有凸出,木板就搭在上面,进出的时候只要把木板拿下来放置一侧进去后还要把它归位。 门口的板子高一些,是让你答题用的桌子,后面还有一个矮一些的板子,白天坐,夜里睡觉。 白渝澜进来后用自己带的布把木板和周围的墙都擦一擦,脏了衣服不要紧,怕的是脏了考卷。 然后就可以把文房四宝拿出来放在答题的板子上,考蓝和脏布就放在睡觉的板子下面。 做完这一切白渝澜就一动不动的坐着那里等着人来核对身份。也没多久就来人了,白渝澜报了身高体重姓名贯籍,那人又看了看外貌,确认一致,就去了下一个号房。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拐了回来,给白渝澜吓得不轻,还以为是他哪个地方违规了。 原来是因为白渝澜点的驱蚊粉,白渝澜端起在后面板子上的香炉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小兵打开用手扒拉扒拉,看看灰里有没有夹纸。 检查完毕,就又归还给白渝澜了,小兵走后白渝澜无声的吐了一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白渝澜听见嗡嗡嗡的声音,忙用火折子吧驱蚊粉点着了,随着香炉冒出的烟,嗡嗡嗡也慢慢没有了。 白渝澜正在想着蚊子是跑其他地方了还是嗝屁了,就见又来了另外一队人,看到对方手上的东西,白渝澜才知道是给他分发考卷来了。 白渝澜起身鞠躬双手接过,等人走后才坐下开始看卷子。 第一场考的是3道四书题,4道经义题以及五言八韵诗一首。四书题是每道题都要写200字以上,经义题则每个写300字以上。 看着三天考一场给的时间挺久,其实有可能还不够用。 第130章 图个圆满 看完后,白渝澜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形貌,才写下、祖父、父亲两代人的名字,至于曾祖父画的是个打了圈是斜杠,这代表他爹是战乱时期的灾民。 然后白渝澜就开始埋头苦写,这是不能直接在考卷上作答的,否则你错了一个字或者是想修改一下,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第一次作答要在自己带的纸上作答,然后检查无误,再把自己的答案精简一下或者更换个更贴切的用词。 仔细检查默读三遍,确认语句通顺,没有错别字,没有犯皇家的名讳,再用馆阁体一笔一划的抄到考卷上。 待考卷的笔墨干透后,用另一块干净的布包好,放在考蓝里,再用刚刚擦桌子的布盖着考蓝,防止考卷染上污垢。 这不是白渝澜太谨慎,而是读书人里面真的有小人。以前有个举人考会试的时候,因为自己不会做,就趁出恭的时候把墨水甩其他人的考卷上。 后来一阵喧哗和争执,那一排的举人都被取消了那一次的科考。那个坏心思的举人也被剥夺了功名,以扰乱科举制度给斩首示众了。 白渝澜觉得那个人肯定是压力太大神经异常了,不然怎么敢这样做,但凡是学子都知道科考期内闹事的后果很严重。 第一天晚饭前,白渝澜做了三道四书题,打算晚上点着蜡烛再做一道经义题。主要是怕到时候时间不够,早些做完心里踏实。 第二天把剩下的三道经义题都做了,白渝澜就没有急着写那首诗了,给脑袋放放假,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写。 第三天一醒,趁着脑子清明,白渝澜把这首诗赋题做了。 五言八韵诗,是科举考试采用的诗体。也叫\\\"赋得体\\\",以题前常冠以\\\"赋得\\\"二字得名。比如现代小学学的那首【赋得古原草送别】。 虽然说一场是三天,其实第三天的午时就要交卷了,过了午时不交卷的话,会有人敲钟提醒,每刻钟敲一次,三次后会有人直接收卷子。 交完卷子第一场就算是考完了,考生可以在考院里走走,活动活动,但是仅限于自己的字号范围内。 第二天一早就会发卷子,发完卷子再发饭食,饭食不是什么三菜一汤,只是一张饼一碗水。 一般没人会把水喝完怕经常去出恭,所以宁愿渴一点也不会一顿豪饮。 第二场考试。是律法两道和诗赋两道,算学一道。题是少了,难度高了。 关于算学,白渝澜当时学的时候头昏脑涨,因为他总是不自觉地用加减乘除来算,因为这样快一些。 后来为了科举,不得不逼自己改掉这个下意识的习惯,因为不改的话,科举很容易用现代的用词去回答。 当时白渝澜没少和【九章算术】死磕,还好都熬过来了,量词之间可以随意切换了,白渝澜先用现代的方法解了一遍,再验算一遍,最后换成古言量词写上去。 这样速度能快很多,不用看字看的眼花缭乱了。 第三场考的是策论,杂文、律法、经义。 白渝澜看着手中的卷子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不是被题给吓得,是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的,也是被左右两边的考生熏的。 他感觉他就像是在臭咸鱼堆里,一吸气就想呕,特别两边传来的臭袜子味,简直让人窒息。 最后白渝澜实在是受不了了,撕了两张纸塞在鼻孔里。 虽然有些不斯文,但是也好过干呕吧。还好这两天食欲不佳,不然还真能呕出来些东西。 没想到他的十九岁中秋节是这样过的,真是,忧伤啊!! 可能是因为最后一场的缘故,今天的交卷时间宽松到了日落前。白渝澜交完卷子就坐在床板上养精神。 白渝澜发现他闭着眼也能看到试题在眼前晃悠,吓了一跳,想了想也许是长时间的聚精会神,使得他精神放松不下来,总觉得还在答题中。 等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交了卷,这次的乡试终于结束了。 白渝澜受不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了,去了宽阔些的地方往地上一坐,毫无形象可言。 “渝澜,你的驱蚊粉还有吗?不行的话今晚咱俩挤挤。” 田单挠着脖子上的疙瘩走过来。 “还有很多,一会你拿些去就行。” 他自己就已经够臭的了,他可不想更臭。何况号舍那么狭小,他一个人都有些费劲。 ”呐,止痒的“ 白渝澜从空间拿出一小瓶药扔给田单。 田单忙打开往脖子上涂去,秋蚊子太厉害了,他都抓破皮了。 ”终于可以出去了,回去了我一定要睡上三天三夜。“ 董兴宇走过来往地上一趴。 “还是先洗个澡吧,睡着也香。’ 白渝澜闻了闻胳膊上的闻皱了眉。 “是要先洗个澡,最好是在用碗粥。” 田单把药递给白渝澜。 “单兄拿着用吧,我还有不少。” 白渝澜没接,他空间大把的药。田单就没客气,把药揣在怀里。 白渝澜见状又说;:“单兄还是给我吧,出去后再给你。” “怎么?” 田单一时没转过来。 “出去的时候还要搜身呢,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主要是他到时候也没法解释。 “是哦。’ 田单笑呵呵,他考试考傻了。 “你们的精神可真好啊,还有精力讲笑话。” 赵旗云和古齐铭从远处走来。 ‘“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 古齐铭还如往日般维持着仪态,没往地上坐。 “是该提前笑笑,不然过几日就笑不出来了。” 有个过路的考生说。 “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赵旗云看着说完就跑的考生气道。 “不要乱走,回自己的号房休息。” 有维持次序的人进来说。 “我地都没坐热呢。’ 赵旗云无奈的又站起来。 “明天贡院门口汇合。” 白渝澜说完大家就回去了。 因为不够九天,所以今天不开贡院的门,要明天一早才会开。 白渝澜想,这也是图个圆满的意思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贡院的大门随着升起的太阳打开了。 第131章 心里怕 白渝澜几人出了贡院的大门,就见到白皓月他们几个。 白皓月扶着白渝澜,其他人各自扶着自己的主子上了马车。 回到家,左锦已经准备好了很多热水,但是因为只有两个浴桶,所以要分三批洗。 田单和赵旗云两人商量了一下,两人一同洗了,至于另一个浴桶,白渝澜和古齐铭就让给了董兴宇。 因为他俩还撑得住,更因为董兴宇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他俩在外面也没有闲着,洗脸刷牙,又用了些饭。 董兴宇洗好以后也不吃饭了,刷了个牙就跑去床上睡觉,楠竹默默的在床边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田单和赵旗云勉强用了饭也去睡了,五乎和宣纸把俩浴桶抬出来倒了水,又洗洗刷刷添上新的水。 白渝澜坐在浴桶里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身子,在水里太舒服了他现在好困。 后面差点摔水里才醒了瞌睡,忙快速的清洗着身子,穿好衣服,又在一边的小桶里洗了头。 白渝澜学着董兴宇就要湿着头睡觉,被白皓月拉住了。 “渝澜先把头发擦干再睡,别感冒了。” “爹,你帮我擦一下吧,我好困。” 白渝澜挣开一道缝隙看着白皓月。 他现在可全靠毅力撑着呢。 “那你快去睡吧。” 白皓月拿着棉布就跟着进去了。 “唉!”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白渝澜,白皓月心疼的叹了口气。 白皓月搬个凳子坐在床头,开始仔仔细细的给白渝澜擦头发。 “考试可真累人!” 宣纸看着一个个倒头就睡的人感慨道。 “可不是吗,还是习武轻松。” 五乎表示他很赞同这个观点。 “古公子可真能坚持,愣是自己擦干了头发才睡。” 左锦也是无限感慨。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宣纸得意的扬了下巴,五乎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打一架?” 宣纸一歪头。 “来。” 五乎勇敢的应战。 左锦怂的跑进了灶房,他不是怂,他是饿了。 “这是又开始了?” 白皓月听着外面又响起的“铛铛铛”。 白渝澜做了一个梦,他行走在空中的电线上,心里知道,他若是注意力不集中就会掉下去。 他努力的睁着眼,可是视线里还是被什么挡了三分之一。 他觉得眼皮很沉重,很沉重,但是他的思绪又特别的清晰。 白渝澜就这样在电线上走了很远很远,可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他还是在原地踏步,未成移动分毫。 白渝澜醒来后又细细的回想着这个梦,总觉得有什么含义在里面。 想了一会也没有头绪,白渝澜起床出了房间。 白渝澜几人倒是没睡到晚上,睡到申时就醒了。 “这是天黑了,还是天亮了?” 白渝澜看着阴沉沉的天。 “公子醒了?” 黑熊看着屋檐下的白渝澜。 “嗯,你家公子可醒了?” 白渝澜声音有些沙哑。 “醒了,在用饭呢。公子也进去用些?” 黑熊扬了扬手里的那盘菜。 “嗯,一会就来。” 白渝澜摸着空空的肚子说。 先去放了水,又去洗了手脸,白渝澜才不紧不慢的往正厅走去。 “这是想下雨?” 白渝澜看着被黑压压的乌云遮盖的天空。 “应该是,而且还不小。” 古齐铭也醒了。 “还好已经考完了。” 白渝澜庆幸。 “运气不错。” 古齐铭同意。 “渝澜兄和齐铭兄快来。” 赵旗云放下碗对两人摆手。 “这是做的什么?” 白渝澜狠狠的吸了一口香气。 “鸭丝粥。” 田单摸着鼓囊囊的肚子。 “咸的?” 古齐铭坐下问。 “总不能是甜的。” 白渝澜盛了一碗。 “兴宇兄呢?” 白渝澜喝了一口问。 “还没醒呢。” 左锦回。 “我爹呢?” 又问。 “老爷去准备糕点去了。” 又回。 “糕点?” 白渝澜纳闷。 “老爷说,几位公子不可猛食,又怕几位公子夜里醒来了饿。” 答疑。 “宣纸呢?” 古齐铭问。 “呃。” 左锦不知道该怎么答。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怎么了?” 古齐铭看向左锦。 “五乎呢?” 赵旗云才发现醒来到现在五乎也没出现。 以往他们可都是早早的围过来了的,今天怎么一个一个的都不在。 “黑熊……” 田单刚想也问一问,就见黑熊就站在他身后。害。 “楠竹也不见了。” 董兴宇随之惊呼。 “左锦,是有什么我们不能知道的吗?” 白渝澜皱眉看向左锦。 “老爷说让你们用完饭后才能说。” 左锦不敢看白渝澜。 几人互相对视,都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们都吃饱了。” 白渝澜站起来走向左锦。 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起来把左锦围住。 黑熊缩在角落看着被围堵的左锦瑟瑟发抖,还好不是问他。 想到这,黑熊又往角落移了移。 “宣纸和五乎切磋时,不小心误伤了别人。” 左锦在几人的注视下开口了。 “伤的谁?” 古齐铭一惊。 “伤了对方吗?” 赵旗云忙问。 左锦摇了摇头说:“不是”。 “难道是我爹?” 白渝澜急了,说着就往外走。 古齐铭几人也被吓到了。 “不是的,不是的。” 左锦挥手。 “左锦,你再不说清楚,本少爷可是要生气了。” 白渝澜心里有气。 左锦见白渝澜生气了,心里怕。 “是,是上次污蔑几位公子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的说给我们听。” 古齐铭说。 他现在担心宣纸不知轻重伤了秀才。 “今天午时,那位项公子的随从又来了,还带着三个打手。宣纸和对方起了争执,最后演变成打斗。” 左锦因为害怕,那时候没敢围观。 “对方伤的如何?” 只要不是应考的秀才就问题不大。 “呃,整个手都被刺穿了。” 左锦回想起那个血糊糊的手掌。 “还好不是整个手都没了。” 赵旗云惊魂未定。 “这个宣纸,性子太冲动。” 古齐铭愁眉不展。 “项见有没有来?” 白渝澜思索着问。 “那倒没有,听那人的话好像还在补眠。” 左锦说。 第132章 三皇子的人 众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项见来找事就行,不然他们双方所有人的考试都会被废除。 “我爹带他去看伤去了?” 白渝澜看着天上那厚厚的黑压压的乌云。 “是的,老爷说这段时间不可生事端。” 左锦是担心对方说的话。 “是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吗?” 古齐铭看着纠纠结结的左锦。 白渝澜几人又看了过来,左锦在他们的注视下说:“那痦子说,项见是三皇子的远房亲戚。” 众人心里一惊,他们这是遇到皇亲国戚了?项见可没有一丁点的贵族仪态。 “他们可说了和三皇子具体是什么亲戚?” 赵旗云皱眉。 左锦摇摇头,他们当时被宣纸打的落花流水,痦子竟然还出口羞辱宣纸,被宣纸把手掌刺了个透心凉。 痦子吓得直说他家项爷和三皇子是亲戚,且项爷对他很是看重,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家项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时老爷一惊,拦下了怒火鼎盛的宣纸,让五乎和楠竹带着几人去医馆救治。 “没说。” 想到这楠竹说。 “这怎么办?项见要真是三皇子的亲戚,那我们岂不是……” 田单急得团团转。 “可能他只是打着这个幌子吓唬我们呢?”董兴宇醒来就听见爆炸新闻,觉得他们不至于那么背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敢有人顶着皇子的名头作威作福?” 赵旗云觉得这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这样做。 “管他是什么亲戚,只要咱们站着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古齐铭说是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皇子哎,除了皇上和太子最大的人了。 “就算是亲戚又如何?他家若真得皇子看重,也不会常年居在戚府。” 白渝澜觉得他们又不是没有后台的人,大不了就闹到皇上面前去。 更何况大家要知道,戚府城是整个丰文郡城最差的府城了。 “看这天一会暴雨就要来了,我先去找一下我爹,顺便看一下对方的情况如何。” 白渝澜现在只担心他爹。 “少爷,我带你去吧。”左锦前头走着去牵马车去了。 最后古齐铭和白渝澜一起去的。三人刚走到半路就见楠竹驾着车回来了。 “左锦你怎么来了?”楠竹看着左锦。 不等左锦说话,古齐铭就掀起车帘问:“看好了?有什么大碍吗?” 楠竹被突然出现的古齐铭下来一跳,后面车厢里的宣纸听见古齐铭的声音,紧张的紧了紧手中的剑。 他好像是给主子惹麻烦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喽啰的后台那么大。。 “以后可不能那么冲动了,知道吗?” 白皓月趁机教育着宣纸。 性子太冲动容易被敌人钻空子,还容易落进别人的圈套。 宣纸点了点头。 “我去找我爹。”白渝澜站起来打算换车坐。 “麻烦渝澜兄让宣纸过来一下。” 古齐铭觉得他应该和宣纸好好谈谈了。 白渝澜应了,去了另一个车厢后就让宣纸过去了。 五乎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回去后他会不会挨训。 左锦才更紧张好吧,他很不想去听宣纸挨训,但是他又只能被迫的听着,真怕以后宣纸给他来个灭口。 “爹,那几个人呢?” “回去了,项见派人把他们喊回去了。” 白皓月看着白渝澜精神充足了,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项见可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痦子挨了一通臭骂。” 白皓月觉得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要讨不了好了。 白渝澜想着估计也是因为这次考试的原因,万事等放了榜再去计较。。 “渝澜,不会摊上事吧、”白皓月担心。 皇子啊,他这小老百姓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人物,这一下给得罪了。 白皓月哪知道权贵之间的亲戚往来朋友往来都是有所图的。 没有利用价值的关注,人家不会去维持。更何况还是皇家,自古都是被巴结的对象,真的不缺这么一两个犄角旮旯的亲戚。 那就等放榜了再说吧。 几人前脚刚到家后脚就下起雨来,那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带来阵阵冷意。 “看样子要下好几天了。” 白皓月有些担忧家里的老母亲。 白渝澜看着乌云,只觉得很震撼。虽然从小到大都经历了好几次,但是这种天气还是让他忍不住惊惧。 在现代的大城市里,天好像永远都是雾蒙蒙的,特别是下雨天。 可是在这里,你能清晰的看到清明的天空一点一点被乌云吞噬,好像下一秒就从天而降把你掩埋。 粗大的闪电,噼里啪啦在不同的地方照明。那个电光就倒影在你的脸上,身上,眼睑上。 那随后而来的阵阵雷声,就像是打在你的心底,让你忍不住就对大自然生出些敬畏和恐惧。 “渝澜?回屋来,一会雨水湿了衣裳。” 白皓月看着还在闲情逸趣的白渝澜。 “这就来。” 白渝澜说着就回了屋。 田单已经瑟瑟发抖的进了被窝了,董兴宇在饶有兴致的看着五乎和宣纸。 “兴宇兄在看什么?” 白渝澜看了看五乎和宣纸,也没发现两人身上有什么。 “我在想,现在要是出去打斗被雷电击中的概率是多大。” 五乎和宣纸原本假装镇定的身子一僵,默默的离董兴宇远了一些。 “要我说,如果现在站在屋顶,拿着刀剑高举,指不定刀剑能变成一把宝器。” 赵旗云看着五乎的佩刀跃跃欲试。 “楠竹,你这刀是什么时候来的?” 董兴宇看着楠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佩刀。 “主子啊,我这把爱刀可还没捂热乎呢,你可别拿去折腾了。” 楠竹把手中新得来的剑背到身后去。 “万一成了宝器呢?这个可能性可是很大的,你真的不试试?” 赵旗云跟着蛊惑。 五乎和宣纸同情的看着楠竹,还好不是他们。 “算了,就怕它成了宝刀我成了焦尸。” “………” 董兴宇想象着楠竹被雷电击成一具焦尸,浑身一激灵,他怕了怕了。 “齐铭兄可对三皇子有些了解?” 白渝澜看着回来后一语不发的古齐铭。 第133章 又爱又怕 “我哥说过这三皇子是最受皇上喜爱的皇子。” 古齐铭说完喝了口水,压压惊。 “本朝不是有太子吗?” 董兴宇不解。 “是有的,只是皇上更爱三皇子而已。” 古齐铭解释。 “这么说太子的位置可不稳当啊?” 董兴宇若有所思。 那太子和三皇子注定就是对手了,以后只能好一个。 “那以后指不定谁能登上去呢?” 赵旗云觉得他爹真明智,老早的就写了家训,不得纳妾。 这是深知后代不齐心的危险呀! “唉!我只求能考个举人,然后和单兄一样回家去当夫子。” 董兴宇终于理解了田单的目标。 越往上越复杂,还是在家当个小小的举人老爷安逸。 “还是单兄看的远啊,打小就定好了目标。” 赵旗云是佩服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些。 赵旗云发现他好像没有自己的目标,他一直都是顺着走。 识字要上学,上学要旬考,旬考要合格,合格要考个功名,功名要一届一届去提升,所以要科考。 童生,贡生,举人,进士,当官?可是他最怕麻烦了,没应付的来吗? 怕不是没两年就得罪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官路也就到头了。 要不他也只考个举人? 想太多了,他可能连举人都当不了。 听见几人的谈话,白皓月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白渝澜的想法呢。 有空了问问! 这雨下了两天,又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天开始放晴了。 可能是大家在家憋了几天,也可能是考试的紧张情绪终于消失。 街道上酒楼里都挤满了人,几天没有进项的小贩也卖力的吆喝着。 白渝澜看着不远处的冰糖葫芦,突然就嘴馋了。看着身边的几人,又不好意思去买来吃。 “渝澜兄可是又馋了?” 董兴宇笑嘻嘻的看着白渝澜。 他们都知道白渝澜尤其喜爱吃糖葫芦,所以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糖葫芦,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白渝澜。 “回去再买吧。” 白渝澜不想边走边拿,这让别人怎么看他。。 早知道就带着左锦来了! “行,到时候多买些,我们一人一份。” 赵旗云怕酸,但是又想吃。 “到了。” 众人来到了和同府城学子说好的地点。 “渝澜,齐铭这里!” 有个二十多岁的学子在楼上向他们打招呼。 众人就打算直接去楼上。 “咱们谈谈?” 项见拦住几人的路。 “谈什么?” 古齐铭打开扇子扇着。 其他几人也看着项见,他们可没忘记他们之间的“摩擦”。 楼上痛府城的学子见状,两两三三的下来把项见围在了中间。 项见和白渝澜几人的恩恩怨怨,大家都知道。 大堂也有不少学子在关注着他们的举动,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还有心思阴暗的,恨不得他们聚众斗殴,好让官家撤下他们的成绩。 “咱们的恩怨今日就以文斗的方式做个了断如何?” 项见看着对他不利的局势说。 “行。” 白渝澜几人喜闻乐见。 “要怎么比?谁出题?谁当裁判?” 董兴宇说着重点。 “大家都是学子,当然是比琴棋书画。” 项见的一个跟班说。 几人对对方不了解,不知道对方的深浅,一时互相打了几个眼神。 “可以,不过我们还要再添四个。” 白渝澜笑得不怀好意。 “就是,双方出四个这样才公平。” 同府城的人应和说。 “就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应对。” 又有人附和。 项见几人咬了咬耳朵,最后一致同意。 “你们说你们想比什么?” 项见看着提起意见的白渝澜。 “除了琴棋书画,还有骑射武踢。” 白渝澜不急不慢的说。 所有人都疑惑的互相对视,项见也不是很明白,就问:“骑射我知道,武踢是什么?” “武就是武术,踢就是踢蹴鞠。” 田单也笑了。 “项爷三思啊,咱们打不过的,看我的手。” 痦子吓得赶紧挤进来举着手劝道。 项见也有些抗拒的皱了眉,他以为对方想给他来这么一刀。 “不用随从,我们各派一个人出战。” 古齐铭温善解人意的说。 “那好,那我们就选你来比武了。” 项见指向彬彬有礼的古齐铭。 看古齐铭一派儒雅,怎么也不像是会武的人,让人看着就信心倍增。 善解人意的古齐铭是维持不下去儒雅随和了,只剩下一脸呆滞。 古齐铭看着一向笨笨的项见,真是佩服他一下就选中了他这个“弱男子”。 “派谁出战是对方选吗?” 赵旗云忍着笑问。 “当…” “项爷,小心他们一直点你出去比赛。” 痦子又出声提醒。 “当然是自己选,怎么可以让对方指派呢?。” 项见听见这话,忙改了口。 古齐铭对反应机智的赵旗云刮目相看,没想到一向说话噎死自己人的旗云兄有一天也噎死了别人。 “那我们明日在大场集合,你们可别临阵脱逃。” 项见要回去准备各项能力出众的人手。 “这是自然。” 赵旗云仰首挺胸。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告辞。” 项见带着自己人离开了酒楼。 白渝澜几人看着他们出了门,才和同府城的人一同上了楼。 “咱们的人数不够呀,还得再找些。” 田单说。 “对对对,大家可知道咱们府城里对琴棋书画精通的人都有谁?” 赵旗云也发愁这个。 “他们肯定也会回去集结人才,我们要不也集结一下?” 同府城有人提议。 白渝澜看着他们几人的恩怨,发展成两府城的较量,有些哭笑不得。 这里人的凝聚力太强了,只要有关自己府城的,就会不问缘由的支持。 “必须要啊,我的箫只是马马虎虎,拿来比拼的话会笑死人的。” 关乎到他们的脸面,田单不敢献丑。 “单兄谦虚了,” 白渝澜觉得田单对自己还是没信心。 “踢蹴鞠要十六人,咱们得赶紧定下来人手。” 古齐铭看着赵旗云说。 “这个交给我,我知道谁厉害。可惜渝漆没来,他可是很滑头的,反应也贼快。” 赵旗云揽下了这个任务。 第134章 单方面宣布 然后今天的文会就变成了聚会,聚会又变成了毛遂自荐,又变成比斗,又变成投票。 等最后定好了人,说好明天去大场集合,几人就打算回去了。 “看?冰糖葫芦。” 田单笑着指着门对面。 众人也跟着笑。 “今天我来请客。” 赵旗云说着就跑去买糖葫芦。几人就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就见赵旗云扛着稻草把子回来了。 “呐,随便吃。” 赵旗云把稻草把子立在几人中间。 “旗云兄?你这是打算卖糖葫芦吗?” 董兴宇拿下来一根,看着上面还满满当当的糖葫芦说。 “也不贵,想着家里几人也要吃,我就把糖葫芦包圆了。” 赵旗云看着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糖葫芦说。 真是不但好看,还好吃。 “一人吃俩才能吃的完。” 田单数完后说。 “渝澜兄多吃些,吃三个吧。” 赵旗云给古齐铭一根,给白渝澜两根。 “咱们就这样拿着吗?” 白渝澜看着他们一手一个的糖葫芦无奈了。 他还一手俩,这是有多能吃啊。 “就辛苦旗云兄先扛着了,我回家了再吃。” 古齐铭又把糖葫芦插上去。 白渝澜看着手上的糖葫芦,想着要不要也插上去。 “我能买一根糖葫芦吗?” 赵旗云身后传来询问声。 白渝澜抬眸望去,见是一位穿着黄裙的姑娘,和他们差不多大。 她可能是害羞了,脸颊染上了粉色,一对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稻草把子上的糖葫芦,嘴角稍抿,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开口。 “啊,可以可以不用钱。” 赵旗云转身见是个姑娘,忙回道。 白渝澜趁赵旗云递糖葫芦的时候,把手中的糖葫芦插了上去,想了想又拿下来一根。 正欲品尝,就见那位姑娘看着他,见他望去便收回了视线,扔下铜钱就跑了。 白渝澜心想他有那么吓人?让人看一眼就逃了。 几人寻一个角落,准备把手中的糖葫芦吃完了再走。 “齐铭兄不吃?” 赵旗云看着两手空空却看着他们直咽口水的古齐铭说。 “我回去再吃。” 他实在是做不到当街啃糖葫芦啊! “行。” 赵旗云觉得好笑,古齐铭太注意形象了。 “真是有辱斯文。” 有一路过的学子对他们摇头晃脑。 赵旗云气的看了过去,,,等等,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渝澜兄?这人咱们是不是认识啊?” 赵旗云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不认识,不过有过一面之缘。” 白渝澜说。 “一面之缘?” 赵旗云更疑惑的吃了一口糖葫芦。 在牙齿被酸倒的那一刻,赵旗云想起来那人是谁了,确实是一面之缘。 那就是说他们该早点笑笑,不然就笑不出来的人。 “我怎么反应那么慢?” 赵旗云懊恼。 回到家,把稻草把子递给五乎,赵旗云赶紧跑去刷牙。 “吃吧,给你们买的。” 田单对傻愣着的五乎说。 五乎感动的把糖葫芦给了楠竹,他可不吃这么幼稚的东西。 楠竹倒是立马拿了一根吃,还分给左锦和黑熊一人一根。 “啥好东西?” 宣纸像龙卷风,忽来忽往的拿走了两根,坐在房梁上吃的津津有味。。 给五乎都看馋了,也拿了一根吃,,嗯,确实好吃。 第二天,大场 一夜间,齐都府城和戚府城的比拼,传到了每个学子的耳朵,然后就导致了大场有些拥挤。 “齐都府的人来了。” 随着一道吆喝,人群分出一条道,让白渝澜几人进去。 “大家好,我们是齐都府的。” 董兴宇向大家挥动着手臂。 “哼,一会就该哭了。” 项爷的小跟班痦子冷笑。 其他人也是一脸看好戏。 白渝澜真佩服他们的速度,你看场中准备好的桌椅,这是半夜爬起来准备的吧? 见戚府城的人都已经落座了,他们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好,我们九个是其他府城的人,现在由我们来当裁判。你们可有意见?” 最前面九把椅子陆陆续续坐了人。 “没。” 双方回。 “那我就开始说今天的比赛规则了,文武交替进行比拼,由我们给大家评分,也可让在场的所有学子打分,如何?” “可。” 双方回。 “那就按顺序来吧,第一场琴,不限乐器,双方各派出一人应战一决胜负。” “单兄加油。” 赵旗云鼓舞着势气。 “单兄放松,别紧张。” 董兴宇一脸鼓励。。 “输赢无所谓,开心就好。” 古齐铭稳着田单的情绪。 “单兄,把他们虐哭。” 白渝澜的期待值到了顶峰。 “呃,我尽量。”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田单,被白渝澜说的哭笑不得。 “对面也太磨叽了吧?” 痦子不爽。 “可能是不敢应战。” 有学子回。 项见让其中一个跟班上,对方用的是笛子 “你先来?” 田单看着对面的学员。 “哼,才不和你一般胆小。” 那人说完,就站在中间吹奏起来。 欢快的音符飘在空中,让人忍不住想翩翩起舞,想欢快的奔跑。 一曲罢,众人皆因听得陶醉,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是人声鼎沸的赞扬。 “没想到他们藏的这么深,这局估计有些悬了。” 董兴宇呢喃。 几人也很诧异,他们好像轻视对手了,就看田单的了。 田单看着那人,那人回他一记傲慢,田单收回目光,闭上眼。 低沉空灵的呜咽声缓缓而出,沸腾的人群像是被捂了嘴,片刻之内安静了下来。 白渝澜那熟悉的伤感情绪又升起来了,他控制着不去想,却最还是跌落在伤心的往事里,起不来身。 什么时候结束的呢?大家都不知道。 因为每个人都泪流满面,为过去的事不甘,愤怒,懊恼,心痛。 这次没有掌声,也没有窃窃私语,可是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那声声的叹息,久久不息。 “我单方面宣布,齐都府城胜利。” 有一个裁判哽咽着打断了人群的伤感。 “我也单方面宣布,胜利归于齐都府城的田单秀才公。” 另一名裁判睁着红通通的眼睛说。 第135章 说大话 “这对我不公平。” 田单的挑战者哽咽的反对。 “那你们就平局吧。” 一名裁判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曹肆回来,看在他们可怜的份上,咱们就让一步平局算了。” 项爷看着个个情绪低落的人,觉得还是平局算了,不然就输了。 最后裁判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宣布平局。 “单兄,你可真是厉害了,竟然让我想起我小时候掉粪坑的事。” 董兴宇瘪嘴。 因这事,他的伙伴都不和他玩了,说他身上有“铜臭味”。 田单脚步一顿,他就当这是夸奖了。 又听着周围时不时的抽泣,田单嘴角抽抽,,只觉得群众反应过度。 “单兄,你的情绪转换的也太快了,我都还没走出来。” 赵旗云看着嘴角抽抽的田单。 白渝澜看着对自己一无所知的田单无语极了,唉!难道是他的标准定的太低了? “接下来比试第二场,骑。” 裁判说完就往后方看去。 众人跟着转身,然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笑的直跺脚。 “这是打算用驴比试骑术吗!!可真是。。创新。” 表情一言难尽。 “竟然是两头驴,不行了,笑的肚子疼。” 笑的直不起腰。 “虽然,但是,这,好吧。” 憋笑憋的很辛苦。 “那个,因为场地和规定此处不能纵马,所以我们换了道具。” 裁判尴尴尬尬。 “这也太过儿戏了吧?谁家教谕教骑驴子?” 赵旗云真是惊掉了下巴,他还想威风威风呢。 “我们同意,就用驴子。” 项见见赵旗云反对,忙表示他很赞同。 只要对方不会,那他们的希望就大。 “项爷,咱们也不会啊!” 跟班秀才王猛恨不得打死昨天的自己。 早知道是驴子他还抢个鬼的名额啊。。 “没事,我会,一会我来。” 项见胸有成竹的说。 “没想到项爷还有这等本事,当真是,是,” 另一个跟班任豪想拍一下马屁,结果脑袋卡壳了。 “项爷真是多才多艺啊!” 曹肆接上。 “对对对。” 任豪附和。 “哼,不过一个驴子有什么难得?” 项见鼻孔朝天。 “不是吧?这谁试过驴子啊?” 赵旗云看着正被两个学子生拉硬拽,切头顶带红花的俩只驴。 “我也没试过,我能退出吗?” 本来负责骑术的那人诺诺的说。 “我倒是会,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上场?” 田单要知道是驴子,他咋滴也要选骑。 可惜了! “我来吧。” 白渝澜想了想好像只有他和田单使过驴,田单已经不能参加了,只有他了。 “那好那好,那一会的射怎么办?” 赵旗云是负责蹴鞠的。 “要不我来?” 五乎觉得都太简单了,他想玩玩。 “不行,这属于作弊。而且你也不是学子啊。” 董兴宇想着对面如果不认识五乎的话还行,可是对面已经认识了。五乎一上去就能被拆穿。 “这谁带的花?” 裁判看着两只驴子嘴角抽搐。 “这是驴主人要求的,不然不借咱们。” 有一人尴尬。 天知道他俩牵个红花驴,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真是颜面扫地啊!! “赶紧开始吧,我想赶紧下去。” 另一人涨红着脸,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尴尬的。 “咳咳,双方的选手上来吧,先到者可以任选驴子。” 裁判废话不多说,开始摇人。 裁判话一落,项见就如离弓得箭窜了上去。然后看着刚走两步的白渝澜一脸得瑟。 白渝澜走到台上好笑的看着他,“项公子这是对自己的骑术多没信心?” “我这叫各方面碾压你。” 项见已经在观察驴子了。 “这红花能不能去掉?” 项见一言难尽的看着这朵大红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妻呢。 “是有些,夸张。” 白渝澜伸手想摸一下驴子。 “哎!我没选好之前,你不许碰任何一只驴子。” 项见打了白渝澜手一巴掌。 “他干嘛呢?想打架是不是?” 赵旗云能见未来的小舅子被欺负?当既就站起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项爷多防备些有什么错?” 王猛站起来维护自己人。 “那嘴是只用来吃饭的吗?” 田单不乐意了,听那一声“啪”就知道力道不小。 “我家项爷只是没来得及张口。” 任豪理直气也壮。 “原来是脑子转的慢。” 董兴宇总结。 “谁慢了!” 任豪赶紧澄清他不是这意思。 “好了,不用跟手下败将争执。” 古齐铭看着台上。 相对于台下的针锋相对,台上还算温馨。 “你还有多久??” 白渝澜看着手背上的一片红印问。 项见在两头驴之间扫视,下不定决心。 他不知道怎么选驴,不过他可以通过外形,最后选了个大一些的。 “既然两位已经选好了,那我就说一下比赛规则。” 裁判到两人中间。 “因为此处空间有限,又考虑到大家对驴子可能不熟悉,这样,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围着大场走一圈,谁先到这里谁就赢。如何?” “我没意见。” 白渝澜把驴头上的大花扯了扯,给它弄偏了一些。 “我也没意见。”项见见样学样。 他觉得可能是有什么深意。 “既然如此,大家围个圈,中间空出三米的道来。” 裁判对台下的人说。 “好,现在开始。” 裁判说完就在后面看好戏。 项见听到开始就往驴背上爬,奈何驴太高了,还没有鞍子。 项见上都上不去,因为驴背太滑了,还没有着力点。 “蹲下。” 项见扯了扯驴绳对驴上。 白渝澜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想知道项见准备怎么上去。 项见见驴不听他的话,就把驴背往下压,希望驴能收到信息,接受指令。 “你不能翻上去吗?” 白渝澜忍不住开口提醒。 “这么高还没有马鞍,你来翻上去啊!” 项见见白渝澜不行动,还以为他想盗窃他的方式,也站着不动了。 白渝澜猜到项见的想法了,就说:“那行,那我就不等你了。” “看不出来,你还会说大话。” 项见一脸的没想到。 第136章 顾不了那么多 白渝澜挑眉,也不反驳。只是转身抓着驴绳,脚下一个借力人就已经稳稳的坐在驴背上了。 就是,,有些gen屁股。 “你!” 项见看着这一幕真是活见鬼了,他没想到白渝澜还习武了。 “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 白渝澜眼珠子骨碌一转说。 “不需要。” 他也是有骨气的好吧。 “哦!” 白渝澜语气很是可惜。 “那我先走了。” 白渝澜说完就拉了一下绳,驴也慢慢的往前走去。 项见真是后悔死了,他应该选个小的。 “还不赶紧过来扶我上去!!” 项见看着白渝澜走远,气的对痦子嚷嚷。 “这?” 痦子看了看裁判。 他怕他进去了以后,裁判判项见违规,直接输了。 裁判热闹看够了,也不想得罪项见。就说:“只能帮忙坐上去。” 其他裁判想反对,又被其他裁判给阻止了,然后一阵耳语。 痦子进来把项见往驴背上抱,不行。 又抱着项见往驴背上甩,还是不行。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项见又羞又气的拍了痦子一脑门。 “呀,有了。” 痦子灵光一闪,趴在地上。 “算你反应快。” 项见踩着痦子的背爬了上去。 “驾。” 项见拉着驴绳,驴子果然听话,抬步向前走去。 看了眼已经出去二十多米的白渝澜,项见想加速追赶。 “驾,驾。” 项见使劲摇晃着驴绳,夹着驴肚。 驴也狂奔起来,项见一时欣喜异常,因为他不一会就超过白渝澜了。 慢慢悠悠的白渝澜看见项见被撒丫子的驴子驮着跑,惊讶的“咦”了一下。 “驴蹄子扎钉了?” 白渝澜对着一溜烟的人影呢喃。 “渝澜兄,加油呀,跑起来。” 田单不顾斯文,大喊着说。 白渝澜寻音望去,看见田单上蹿下跳的往他这里来。 “我这就来。” 白渝澜挥了挥手。 “驾。” 白渝澜下着指令,驴子慢悠悠的向前跑去。 白渝澜对这个情况有些无语。 想着刚刚他对项见的隐形打脸,现在向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驾驾驾。” 项见见他一骑绝尘,心里得意忘形,想用最短的时间到达目的地。 “呃,这局没赢也没关系,以后会挣回来的。” 赵旗云替白渝澜感到尴尬。 “旗云兄言之有理,是我刚刚给渝澜兄压力了。” 田单看着闲庭信步的白渝澜,的驴子。 白渝澜骑着这个任他怎么下指令也不肯加速的驴子,已经加入佛系一族了。 “真好笑,刚刚我还以为他就要第一了。还不是被项爷甩在身后了。” 王猛一脸嘲笑。 “这就是虎头蛇尾?” 任豪憋了赵旗云一眼。 赵旗云正待发怒就听见前方一阵喧哗,抬眼望去,人群涌动的地方阵阵惊呼接连起伏。 “这是咋了?比赛比上瘾了?” 白渝澜看着身后又追上来的项见。 “救命啊!” 项见只觉得他的屁股快墩成两半了。 见项见只喊救命不下指令,白渝澜想着他可能是吓傻了。 待驴子又跑到身边的时候,白渝澜喊了一声“吁”,项见的驴子没停下来,他的驴子倒是原地不动了。 “驴子也会失控?” 在白渝澜的印象里,驴子是最温和不过的家畜了。 “驴子失控了,大家小心。” 随着这一声的发出,人群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被疯驴子撞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他们都是有可能中举的,万一中了没命享那也太惨了。 白渝澜也惊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恨不得从胸膛跳出来。 这比赛是他们组起的,万一有人出了事他们怕不是要进衙门了。 “大家别慌,外围的先离开,不要围观了。大家往外走。” 白渝澜吼道。 又见项见快摔落了,只得先去救他,只是人太乱了,往哪跑的都有,一时难以移动。 “大家不要谎,快离开大场。” 古齐铭也想到了。 必须让大家离开大场,不然人群晃动更容易被误伤,再刺激到驴子就更遭了。 “宣纸,救人。” 古齐铭看着快被颠落的项见,大声喊到。 宣纸听闻飞身而出,踩着人群的肩膀或脑袋朝项见飞去。 “啊!谁踩我。” 一学子抬头四顾心茫然。 “五乎。” 赵旗云刚拉起摔倒的两位学子,就见董兴宇被挤的东倒西歪。 五乎看了看赵旗云,他不敢离开,他怕赵旗云受伤。 “我能自保,快救兴宇。” 赵旗云说着又看向古齐铭。 这俩人都不会武,可别出事了才是。 楠竹正在帮助田单和黑熊疏离人群,听见这话也飞身而起,在人群中寻找董兴宇的身影。 这时人群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大场还有大概五百人。 宣纸在项见落地的前一刻抓住了他,保住了他的小命,项见已经被吓晕了。 痦子就没那么幸运了,本就受伤的手又开始鲜血淋漓。 宣纸皱眉只觉得他太笨了,但是还是上前把他救起来,把两人一同扔在空旷的台上。 然后就见那头疯驴子正朝着他主子古齐铭奔去,“该死!我为什么要离开。” 宣纸后悔不已加快了速度赶回去。 白渝澜在宣纸救下项见的时候就已经赶来阻止驴子了,只是有人老是撞他拉他。 白渝澜恼怒的回头看去,见是项见的跟班好像是叫王猛,白渝澜怒不可言。 “蠢货。” 所有人出了事他们双方都跑不掉,这个蠢货还阻止他。 “哼,想过去?先过我这关。” 王猛恶狠狠的拉着白渝澜,他可没忘记他还有仇没报。 白渝澜懒得和他纠缠,一抬手,一握拳,一挥出。 “啊!” 王猛眼含泪花捂着鼻子直跺脚。 白渝澜再看见驴子的时候,就见驴子朝着古齐铭奔去,而古齐铭正在背对着驴子疏散人群。 “你,你,” 缓过来的王猛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一手指着白渝澜的背影气愤极了。 “齐铭兄,快闪开!” 白渝澜边飞身前往边喊。 田单等人也听见了,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看着他和古齐铭之间还有五十米的距离,而驴子和古齐铭只剩十米远了,白渝澜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137章 报官 “系统,瞬移,麻醉剂。” 白渝澜说完脑子里就想着想去的位置。 系统接收着指令就开始缩地成寸,也把麻醉剂分好剂量后给了白渝澜一瓶。 王猛本来怒视着白渝澜,结果就见白渝澜的身体突然原地消失,见鬼似的揉了揉眼睛。 白渝澜来到驴子身后时,驴子离古齐铭只有三米远了。 “主子!!” 宣纸知道自己拦不住驴子,就去抓古齐铭的腰带,想把他带离原地。 谁知道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挡了他的路,宣纸心里急切又恼怒,打算把这人扔去挡一下驴子的速度。 “宣纸!” 古齐铭见宣纸手中抓着学子,眼光却充满狠劲的盯着疯驴,已然想到了宣纸的打算。 宣纸听见主子语气中的阻劝愣了一瞬,见驴子已然来到眼前,把手中的人往旁边一扔,身子挡在了古齐铭面前。 “齐铭!!!” 赵旗云等人都飞奔而来。 被扔在地上的那人被一抓一扔又见驴子近在咫尺,幸运的晕了过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只听见一声闷响。宣纸转身看去,就见驴子已经昏死在地。 白渝澜喘着气,手微颤,差一点,差一点就来不及了。 还好!还好! “渝澜?没事吧?” 赵旗云跑过来搀扶着快倒地的白渝澜。 “无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受伤,受伤了带来给我看一下。” 白渝澜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他只求没有人受伤,不然他…… “只有几人跑太快,磕破了膝盖,左锦和黑熊还有楠竹已经送他们去医治了。” 田单见白渝澜脸色煞白,忙回。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没人出事就好,就好。 “齐铭兄没事吧?” 董兴宇见白渝澜身边有人,就走向古齐铭。 古齐铭把微颤的手收回衣袖背在身后,微笑着摇摇头。 宣纸看见这一幕,暗暗的紧了紧拳头,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古齐铭的身边,哪怕是白渝澜几人遇险,他也不离开。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怪难看的。” 董兴宇逗趣缓解着气氛。 古齐铭就不笑了,只是低着头沉默。他不敢动,他怕他一动就止不住发抖,一说话就音颤。 “渝澜,是你放倒了这头疯驴吗?” 董兴宇来到驴身边? 白渝澜看着危机过后又慢慢回来的学子们,不知道要不要承认。 “真是恐怖,怎么就突然疯了呢?” 刚刚主持的裁判兰和哲看着昏死的驴子疑惑不解。 这驴子是他找来的,他必须找到原因,这样才能证明此事与他无关。 白渝澜想到刚刚他打进驴子体内的麻醉剂,眼睑低垂。 麻醉剂是用钢针承载的,因为距离太远,情况又危,他只能把钢针打进驴子的体内,让麻醉剂更快发挥药效。 可是这件事是在学子间发生的,参与人多且都爱惜名声,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定会选择报官。 那那枚还在驴体内的钢针……… “系统,可不可以把钢针移进空间?” 白渝澜想着物品都能移进空间,那根钢针应该也可以吧? “不行,在体内的东西是不能移出来的,因为上面沾染了血气。” 系统说。 那就只能期望不要用到仵作了,那他把驴子迷晕的事,怎么解释? 难道说他随身携带麻沸散?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回去后我们怎么给项家交代。” 曹肆看着昏迷的项见面色难看。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终于止住血的王猛走过来附和。 “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突然发病也得有个因由吧?” 牵驴子进场的祝融峰怒极,这件事他的嫌疑最大。 不还有个人。 “咱们报官吧,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另一个牵驴子的郑秉礼眼神阴郁,他再不表态他就被当成凶手了。 “报官。报官。报官。” 围观学子都一一支持,因为他们不允许已经身上有不明不白的污点。 不找到凶手的话,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还请大家随我走一趟衙门。” 古齐铭拱手鞠礼。 他的命差点没了,若只是突发事件他不会计较,但若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不会放过那个背后之人。 “我们一起去。” 兰和哲看着围观的学子,只要是清白的都会应下,他想看看有谁面露犹豫。 “我也去,正好洗刷嫌疑。” 王猛心情颇好。 古齐铭总觉得他的笑容饱含深意,皱着眉思索着是哪里不对,就被兰和哲看了个正着。 兰和哲一愣,随即觉得自己傻了,古齐铭刚刚的做为他都看在眼里,况且刚刚他差点没命了也要救别人。 想到这兰和哲目光移到刚刚被宣纸扔地上的学子,见他还在昏迷,上前探了探鼻息,无碍。 “这驴子死了!” 有人惊呼。 众人都围着驴子确认,发现是真的死了。 白渝澜知道是因为麻醉剂直接入了内脏的原因。 怕别人再问他什么,而他回答不出,或者言辞闪烁被人怀疑,就让系统把他弄晕了。 “渝澜?渝澜!” 赵旗云感觉到白渝澜身体一沉,就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 “渝澜兄是不是受惊吓了。” 董兴宇摸了摸白渝澜的脑袋,怕他发热。 “受惊起烧是夜间吧?” 田单看见董兴宇的动作说。 “呃,我紧张忘了。” 董兴宇摸摸鼻子。 “五乎和宣纸带渝澜去医馆,我们去衙门。” 古齐铭缓好情绪进前来吩咐。 “主子!” 宣纸满脸抗拒。 “我和五乎去吧,刚刚把宣纸吓得不轻,齐铭还是让他跟着吧。” 赵旗云理解宣纸,他刚刚也快被吓死了。 “我觉得我们大家都去不合适,还是我们这些带头的人去吧。” 古齐铭看着乌压压的人头说。 “都去确实不能够,反正也只是报官而已。” 王猛无所谓,只要能报官就行。 “旗云和兴宇一起去吧,正好看看刚刚受伤的学子。” 田单想了想董兴宇的身子说。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董兴宇感激的看向田单。 他确实快撑不住了,有些头晕脑胀。 看了看赵旗云和田单,董兴宇第一次觉得习点武也不错。 第138章 有人的心思不轻松了 白渝澜在空间里看着外面,想着他甩钢针的时候有没有人注意到他,如果有人见到,他又该怎么解释随身携带麻醉剂这件事。 而且他做为参赛者,是有这个犯罪理由的,别到时候他成为最有可能的凶手吧? 最主要的还是找到驴子发疯的原因,只要找到了原因,那他的麻醉剂就没人关注了。 “以后不能再用这种能留下痕迹的武器了,得想个法子。” 白渝澜坐在电脑前,看着上面显示的外景。 系统好像会跟着时间进化,以前小时候的任务给奖励就是糖啊,零嘴啊啥的,等他开了蒙奖励变成笔墨纸砚,书本课件。 进了府学,任务就变成每次的旬考和月考都要通过且排名不能低于五名以外。奖励是一些系统前主人累积的知识笔记,还有一些个人的知识见解。 这么多外挂,他想考不上都难。 。。想多了,跑的有点偏。 来到医馆门口,五乎停了马车,然后用公主抱的姿势把董兴宇抱进医馆去了。 “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楠竹看见这情况吓到了。 “不会是被撞了吧?” 有学子问。 “也可能是被踩了。” 有人猜。 “我看像是吓晕了。” 有人笃定。 “有些中暑。” 五乎一本正经的回答。 “………” 一片死寂。 “展伩(xin),你还好吧?” 赵旗云一进来就看见展伩被布缠成雪糕的手指。 是手指,不是手掌。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让它赶紧好,才让大夫给敷了药。” 展伩尴尬的看着他的手指。 见没事赵旗云就放心了,就去喊大夫来给董兴宇看诊。 “董兄这是咋了?被吓到了?” 展伩看着一脸惨白的董兴宇问。 “应该是吧。” 赵旗云看着大夫。 又一一问了其他人,确认大家都没事。 “赵兄,大场如今情况如何了?可控制住了?” 展伩看着还被五乎搂在怀里的董兴宇。 “现在没事了,齐铭和兰兄已经去报官去了。” 赵旗云观察着几人的反应。 “是该如此,还好我们没人受伤,不然榜上有名时可怎么办?” 他还想到时候大炫特炫呢。 “太夫,如何?” 赵旗云见大夫收回了手问。 “无碍。” 大夫摇摇头。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楠竹看着浑身软趴趴依靠着他的董兴宇。 “就是平时缺乏运动,一时又运动过度,紧张过度所致。休息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大夫说完就走了,留下惊讶的几人。 “哎,大夫等一下,还有个人。” 赵旗云想起他未来的小舅子。 见大夫没听见,他就追了进去。 “还有谁受伤了?” 楠竹看着一旁的五乎。 “白公子。黑熊和左锦呢?” 五乎转一圈也没看见俩人。 “哦,送几位学子回客栈去了。” 楠竹的目光看着门外,不知道白公子伤的重不重。 想着自家主子没事,楠竹就想抱起他,把他放马车上去,只是,嗯,有些重。 五乎见赵旗云去了后面有一会了还没出来,就寻进去了。 “楠竹,董公子?这是怎么了?” 送人回来的左锦看着两人。 “呃,昏迷了。” 楠竹为董兴宇找着面子。 “那让大夫看看呀。” 黑熊跳下车说。 “看过了,不碍事。” 楠竹把董兴宇放到车厢前,自己跳了上去,又把董兴宇跑进了车厢。 “左锦,来吧白公子扶进医馆。” 楠竹想把白渝澜抱下去。 “………”白渝澜不看了,把电脑一关,那边就醒了。 “我家公子怎么了?” 左锦说着,跳进了车厢,正好看见楠竹和白渝澜四目相对。 “呃,白公子好。” 楠竹突然就很尴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自己下去吧,我没事。” 白渝澜说着揉了揉眼。 左锦忙上前搀扶。 这时候赵旗云也领着大夫出来了,大夫就直接让白渝澜别下来了,就在车前给他诊了诊。 大夫看过后也说没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都给开了安神药。 左锦连同其他学子的医费一起付了,其他学子一阵感激。 “应该的,应该的,大家也是被我们的比试连累了。” 赵旗云一脸的内疚。 “赵兄这就见外了,咱们去也不是被逼的啊,都是自愿的,怨不得谁。” 展伩一脸认真。 “就是,要怪也是怪那头驴子,什么时候病不行,偏偏就今个病了。” 有学子语气愤愤。 “是啊,呀就这样巧了?” 这位学子话里有话。 “不管是什么原因,衙门一定会查清楚的,咱们就等着消息就是。” 赵旗云说。 “对,听说黎大人很是公证,定不会冤枉了谁,也不会放过谁。” 有人说。 “就是不知这事在贴榜单前能不能查出来。” 展伩皱眉。 这离出榜也没几天了,出榜后学子可不会在这继续耗费时间。 “谁住的地方离得远?我们可以送一送。” 赵旗云不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于是问道。 然后有几个人就坐上了左锦的车,左锦和黑熊把人又依次送回去了。 赵旗云等人都走完,就带着白渝澜和董兴宇回去了,回去后白皓月又一阵担忧。 难怪他今天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本来因为都是学子,他又是大人,所以就没去,不过以后他还是跟着出去吧。 这件事也很快就查出来了,前后不到两天。 给出的结果是驴子是突然发病,属于突发事件,不是人为的。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这衙门办案也不是很严谨啊,他打进去的钢针可还在驴子体内呢。 应该是只检查了驴子的外表伤势就下了结论,而且衙门也没询问驴子是怎么被制服的,为什么突然就昏死了。 不是说黎大人很公正? 算了,他想什么呢,既然不是人为的,那确实不用管驴子是怎么昏死的。 白渝澜的心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只是可有人的心思不轻松了。 “这黎大人怕不是空有其名吧?就这样就草草的结案了?也没有询问他们这些学子,也没有调查现场。” 王猛气极了。 第139章 你受苦了 “怎么?没有事这不是很好吗?你在嚷嚷什么!” 项见瞪了王猛一眼。 “项爷,你就没想过驴子发疯这事可能是人为的?” 王猛想引导项见的思维。 “你啥意思?” 项见眼神一闪。 “我在想是不是齐都府城的人做的手脚。” 王猛说出了他的猜测。 “项爷,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可别忘了,痦子的手是怎么伤的。” 任豪也说。 项见低着头不说话,他当时只顾着得意了,等发现控制不住驴子的时候他只剩恐惧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看他不顺眼所以想趁此机会除了他,他得罪的人可不少。不过绝对不会是白渝澜几人。 不然又何必救他。 “项爷,衙门可都说了是意外了。” 痦子也不相信是白渝澜几人。 “衙门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王猛斜视了痦子一眼。 痦子气结,这个王猛,以前可没少拍他马屁,现在这是什么表情?以为他家项爷会不要他吗! 痦子狠狠的回瞪了回去,王猛愤愤的忍下了,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怎么?你口口声声说是齐都府的人做的,你亲眼看见了?” 项见一瞬不瞬的看着王猛。 “没有。” 王猛说完见痦子想嘲讽他,就接着说:“但是我看见他是如何把疯驴子弄死的。” 痦子还以为是啥呢,结果是这件事,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痦子觉得他可能是这几天精力被小妖精吸走了,脑子有些不正常。 想着就给王猛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 还好王猛没收到,不然非得气的吐血。 “这不挺好?不然后果可不是这样。” 曹肆觉得这还是大功一件呢。 “你们就没想过他是用什么做的的?一头驴子可不是那么好杀的,就算是用毒,那也有中毒反应吧?你们看看那驴子,直接就昏死了。” 王猛说的激动,身子微微往前倾。 “而且,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他不出手制止?非要等他朋友遇险了才出手,你们不觉得可疑吗?” 王猛直接站起来对着几人说。 见几人都陷入沉思,王猛来到面前对他说:“况且第二圈项爷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出手,非要看着疯驴子驮着项爷狂奔。怕不是就指望着项爷有个好歹。” “还有你,你忘了那人当初是怎么刺穿了你的手吗?也许他救你也只是为了遮人口实而已。” 王猛想看笨蛋一样的看着痦子。 痦子被他看的直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还有你,你忘了那赵旗云是怎么给你呛声的了?当时是不是对你厌恶至极?” 任豪被王猛说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鹅蛋。 “还有你!” 王猛看着曹肆突然就卡住了,“呃,你确实没有被针对,但是你忘了齐都府城的田单是怎么赢你的?” “是平局。” 曹肆不悦的更正着王猛的话。 “平局和输了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没赢?” 王猛起身,施施然坐下。 曹肆说不出来话了,他确实没赢。 “这样看来,那白渝澜的作案动机十足十啊!!!” 任豪成功被洗脑。 “可不是吗,咱们今年可就只招惹了他们几人,其他人都想着法的报仇了,就他,一直一声不响,明招暗招都没有。现在看来人家是在憋大招呢!” 王猛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谁说他一声不响,明招暗招都没有?当初传言的反击招数可都是他提出来的!” 痦子力证白渝澜不是那种人。 “咦?我说痦子,你到底是哪边的?你是不是被齐都府城的人收买了?” 王猛觉得痦子脑子有病,一直和他唱反调。 “王猛,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可是项家的家生仆!!” 痦子见王猛在项见面前质疑他的衷心,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嘴。 “你看你有哪句话是想着我的?别忘了,我和项爷可是一伙的。你质疑我就是在质疑项爷。” 王猛巧舌如簧。 “你!!”痦子被王猛气的手抽抽的疼,脑子突突的疼。 “项爷你可别听王猛胡说八道啊,痦子可都是向着你的。” 痦子趴在项见的脚前哭嚎。 要不是他手有伤,他非要让项见见识一下他的心有多痛。 “你才胡说八道。” 王猛怒。 “好了!有完没完!” 项见被他们吵的心烦意乱。 曹肆皱眉看着这一切,想知道项见是不是会相信王猛的话,如果项见他信了………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这件事等榜单结束了再说,榜单没出来之前不要节外生枝。” 项见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他考了几次了了,这次他再不中的话,本家就会放弃他们这一支。现在万事都要等榜单下来以后再说,那样才好决定自己要用什么态度去办事。 “这事还是听项爷的吧,等榜单下来以后再说。” 任豪知道项见的想法,所以他也在等。 “哼!得亏王公子是个秀才,不然?哼!” 痦子说完就去追项见去了。 他希望项爷能中,这样他就能嘲笑王猛一辈子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 曹肆看了看任豪和王猛说。 这俩人越来越,,心思活泛了,还是远离些好。 “项爷,你别信王猛说的话,他这是想借爷的手除人呢!” 痦子哪还有刚刚的暴躁! “我知道,我不是在想这些事。” 项见又哪是在外面的那副样子!! “项爷,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痦子看着心事重重的项见说。 “说吧,这也没有外人。” “项爷这样做值当吗?如果是牺牲项家,那那个本家不要也罢。” 痦子心里愁。 “痦子,你不懂!” 项见欲言又止。 “小的是不懂贵人之间的行事往来,取舍纳弃,可是小的知道,如果活的不开心,一切也不过是徒劳无益。” 痦子说完叹了一口气。 “人生在世,就算是皇上也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也许是小的眼界小,小的觉得人也不是非要平步青云才能过的好。” “痦子,这几天你受苦了。” 项见看了痦子的手一眼,心里堵的慌。 第140章 小命能安全些。 “项爷说的什么话,这是小的本分,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痦子他并不在意这个伤势,只要能帮到项爷,一切都值得。 只是…… “项爷,本家为什么对那古齐铭这么感兴趣?” 痦子一直想不明白。 “因为他哥哥吧。” 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了,项见对痦子说:“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是。” 痦子出门把门带上,刚转身就见曹肆在楼梯口站着。 “曹公子啥时候来的?项爷已经睡了。” 痦子又开始唯唯诺诺,吊儿郎当。 “刚上来就见裴叔在这了。既然项爷已经睡下了,那曹肆就不打扰了。” 曹肆笑着告辞。 “古齐铭的哥哥?” 曹肆隐去笑意,呢喃。“看来关系越来越复杂了。” 曹肆回到房间,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 “任兄也觉得要等榜单出来后?” 王猛看着除他之外的唯一一个人。 “不然呢?没有项爷在,你去了学子的名头也保不住你的皮肉。” 任豪喝了茶说。 “那就这样让他们逍遥到出榜?万一他们有人中了呢?” 王猛猛灌一口茶。 “王兄怎么对此事如此热衷?” 任豪总觉得王猛怪怪的,特别是他今天敢和痦子叫板。 痦子虽是仆人,但是在项家的地位也不低了,出去是别人巴结的对象。 “就是见不得恶人逍遥法外。” 王猛躲避着视线。 “哦?” 任豪若有所思。 “等就等,反正也没几天了。” 王猛说着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任豪看着王猛的背影,更加确定王猛有问题。 相对于那边的五个人八条心,这边的几人共用一颗心就显得拥挤了,于是…… “唉!宣纸啊,你看我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 董兴宇抱着楠竹的剑。 “兴宇想习武了?” 白渝澜被突然积极的董兴宇惊讶到了。 “我回去就要成亲了,身体再这样可不行。” 董兴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然而 “身体太虚,地盘不稳,骨龄已成,精气缺乏严重,来不及了。” 宣纸嘴里吊着一根草,句句重击。 董兴宇万万没想到他得到的答案如此。。劲爆。 这句回复真是震惊了各位兄弟,不是觉得董兴宇不节制,而是这个用词真的听着很笑人。 一般人都会想歪。 “哈哈哈哈哈,精气缺乏严重?哈哈哈哈哈” 田单笑的止不住。 “兴宇这是背着我们做什么了?” 赵旗云搬个凳子前排围观。 古齐铭也被闹得没心思作画了,出了房门看热闹。 “你这孩子可别乱说啊!这词是这样用的?哥哥我还是童子身呢。” 董兴宇羞红着脸让宣纸用词谨慎。 “切,看样子你才是孩子吧!” 宣纸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是吧?宣纸你才多大啊就开荤了!” 田单看着还没他们大的宣纸。 “很奇怪吗?五乎也没少见识。” 宣纸觉得他们真是大惊小怪。 “我没有,就算有也合理了,我都二十多了。” 看着齐刷刷看过来的十几双眼睛,五乎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楠竹你呢?不会也开荤了吧?” 董兴宇看着自家楠竹。 “呃,额,那个我突然肚子疼,我去一下茅房。” 楠竹说完就不见了踪迹。 “黑熊?” 田单一脸坏笑。 “公子,我可还巴巴的等着你给我指婚呢!” 黑熊光明正大的讨媳妇。 “呃,你要排我后头。” 田单没好气,他的亲事都还没着落呢。 “我没有!” 左锦在众人目光集聚过来时出口。 “等你再大一点老爷亲自给你指婚。” 白皓月安慰着左锦。 “所以精气缺乏严重是啥意思?” 董兴宇想为他的清白辩护。 “就是说公子体力支撑时间短,容易运动过度。” 五乎替宣纸解释,他怕宣纸再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哈哈哈,兴宇啊,你真的该锻炼了,不然娶妻了可怎么办?” 赵旗云无比庆幸自己自小习武,体力不错。 “那也比你好多了,还不知道何时能抱得美人归。” 董兴宇见不得赵旗云开心的想傻子。 “………” 赵旗云瞬间收声,垮着脸说:“我才是该被笑的那个。” “咳咳咳,宣纸,你多大了哦?” 古齐铭也好奇宣纸的年龄。 “25!”如果是别人问的宣纸才不会回答。 “呃,哥,我确实是孩子。” 董兴宇还真没看出来。 宣纸长了个娃娃脸,还带着婴儿肥,除了身高过高有些不搭,只看脸的话还真是让人看不出来。 “五乎,你多大?” 赵旗云也好奇了。 “26” 五乎得意的看着宣纸,他终于有一项超过宣纸了。 “幼稚!” 宣纸无语(#-.-) “打一架?” 五乎想教育顽皮的弟弟。 “………”刚回来的楠竹又茅遁了,果然都是大佬,他这个20岁的弟弟还是别打扰哥哥们的雅兴了。 “别呀别呀!我还有事要问呢。我现在开始锻炼身体还来得及吧?” 董兴宇急吼吼。 他可不能在新媳妇面前丢脸!!! “锻炼身体啥时候都不晚。” 宣纸回。 “那就好,那就好。” 董兴宇松了一口气。 他当初真不该不好好跟着吴教谕学五禽戏,真是后悔啊! 古齐铭默默的转身回去,他可不想成为这个话题的主人翁。 “兴宇,来我教你呀!” 赵旗云笑的不怀好意。 “看你笑的这么奸诈还是算了吧!!” 董兴宇佩服天天精力充沛的赵旗云。 “要不我教你?” 田单想了想说。 “行,那我的身体可就交给你了。” 董兴宇兴高采烈。 “唉!兴宇不好忽悠了。” 赵旗云笑着叹气。 “这不如你所愿吗?” 白渝澜看着还装的赵旗云。 “对了,旗云家还有没有买高手的渠道?” 白渝澜也想身边有几个高手,这样以后他的小命能安全些。 “有,外公那里的武林中人很多,只是一般人习惯了自由,怕是不会卖身为奴。” 赵旗云说。 “雇佣呢?可行吗?” 白渝澜对江湖不是很了解。 “雇佣要看好人品,不然容易引狼入室不安全。如果渝澜有这个想法,可以和外公说说,说不定外公有办法!” 赵旗云想了想说。 第141章 你这是叛变了? 这天以后董兴宇就每天跟着田单锻炼身体,也不喊苦了。 这天,白皓月和左锦老早的就做好了早饭,大家怀着激动的心情吃完后就迫不及待的坐着马车出去了。 到了贴榜的地方,已经有不少仆人和书童在翘首以盼了,就这也还有很多人没来。 几人进了家酒楼包了个雅间,雅间的窗户处可以看到榜单周围的情况。因为还没有到时间,所以一个衙役都没有。 辰时,榜单终于出来了,左锦和黑熊急吼吼的往下跑去,等两人到地方的时候五乎三人已经进了最前面。 人潮涌动,时不时的有人痛呼一声“踩到脚了”,见他俩挤不进去,左锦对黑熊说:“咱俩真傻,应该早早的就来前面占个位置。” 黑熊只顾着往里挤了,没听见。 这时有仆人喊着“中了中了”一脸兴奋的往外挤,还有人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中了中了。” 宣纸刚进去就一眼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名字,仔细核对了贯籍和外貌描写,心里激动的就要往外挤。 “好像没有我家主子。” 五乎看着榜单对楠竹说。 楠竹又从头再看,“我家主子也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又挤到副榜去看。 这时黑熊和左锦才挤进来,正睁大了眼睛在一行一行的看下去。 “少爷,你中了,第二名。” 宣纸一脸喜气。 “哇,厉害了齐铭。你是亚元哎,好样的。” 赵旗云比自己中了还激动,差一点点就是解元了。 “恭喜你呀,齐铭!”几人都真心实意的替古齐铭高兴,毕竟古齐铭这十几年的努力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多谢。” 古齐铭显得十分镇定,当然要是你注意他的手的话,你就知道他心里也是很激动的。 这时候楠竹要五乎也回来了,脸上没有明显的喜气,不过也没见多难过。 几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对视了一眼没开口,赵旗云见气氛有些懈怠,就笑了一声。 “五乎,是不是我没中啊?没关系,我都有心理准备了。” 赵旗云语气轻松。 这时候五乎伸出来一只手,赵旗云心跳漏了一拍,他考了第五名?不应该啊! “少爷,你虽然正榜没中,但是你中了副榜,而且还是第五名。”五乎语气里都是鼓励。 “………………”赵旗云嘴角抽搐,他真是多想了,万幸没有说出口。 “看不出来呀,五乎你都会安慰人了。”赵旗云心里是有些失意,但是没关系他还年轻呢,以后再考就是。更何况这次还上了副榜,下次估计就上正榜了。 白渝澜看到赵旗云的一系列表情只觉得很逗,想笑,但是想到目前的状态不适合笑,就忍住了。 “少爷,我好想眼花了,看不到你的名字。一会人散了我再去看看。” 楠竹注意着措辞。 “我其实早就想到了。哎,可惜了,不能给娘子一个举人娘子的身份。”董兴宇没有多难过,他确实早有预感。 他只是在庆幸当初来之前没有给他娘子许什么承诺,否则回去成亲的时候该多尴尬。比体力不支还尴尬。 “这次没中没关系,咱们都还年轻呢,以后再来考就是了。”田单觉得一次不中很正常,新人和旧人还是有差别的。 “单兄说的有理,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上岸之时。” 白渝澜说完就纳闷黑熊和左锦怎么不上来,总不能是看不到他和田单的名字,一时不敢上来了? 如此想着,白渝澜就起身到窗边去,打算看看是啥情况。 “对了,这次的解元是谁啊?” 赵旗云问。 “兰和哲。”宣纸可是盯着这个名字许久,恨不得把它盯到第三名去。 “是他呀,听说他还是案首来着 。” 田单脑子里出现那天他主持时候的画面,只觉得人不可貌相。 董兴宇真佩服能做第一名的脑袋瓜。 白渝澜在窗口就见榜单前还围着不少人,也有刚赶过去看榜的,只是看着他们脚步虚浮,脸上也没有期待和欢喜,白渝澜想这可能是没中的想亲自来看一眼。 榜单前还有几名学子或蹲或坐的在哭泣,懊恼,周围没有人嘲笑他,因为不中的人还是占大比的。 这时候黑熊和左锦终于开始了归途,看两人的傻样,白渝澜知道他和田单八成是中了。 “嘿嘿嘿,少爷,你中了,第二十名。” 黑熊一进屋就冲着田单傻笑。大家都被黑熊的表情逗笑了。 “少爷你也中了,是二十九名。” 左锦也嘿嘿傻笑。 白渝澜心里也开心,他如今是个举人了,就算白家不做生意也不会坐吃山空了。 众人都知道了答案就心里松快了起来,白渝澜想着在家等消息的白皓月,就提出回去。 刚下了楼就见曹肆正进大堂,看见他们几人时眼前一亮,几人看着向他们走来的曹肆一时摸不着头脑。 “恭喜古公子考得第二名,恭喜几位榜上有名。” 曹肆对着几人就是一鞠礼,众人忙回礼。 曹肆看了古齐铭一眼,对着田单说: “当日一赛曹肆对田公子的音律很是佩服,不知可否与田公子成为音友?” 找田单的?众人看向田单。 “曹兄太看得起田单了,可是我们不日便要归程了,怕是无缘有故。” 田单可没忘记他们以前是敌对的。 虽然有个词叫不打不相识,但是那是属于三观一致的人。 “无碍,咱也可以书信来往。实不相瞒,曹某难得遇到像田兄这样懂音律的人,实在不想错过。” 曹肆笑的一脸和熙。 “曹肆,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叛变了?” 王猛一进来就见曹肆和齐都府城的几个对头相谈甚欢,气不打一处来。 曹肆身体一僵,没料到咋就这时候碰到了王猛,心里很是不耐。 “大家都是学子,互相交流学习,什么叛变不叛变。” 曹肆转身看着王猛,他现在可不想继续和王猛维持关系。 “呦,考上举人就翻脸不认兄弟了?” 王猛本来因为那件事心情就不好,结果今天连副榜都没上,他真后悔当初等什么出榜。 第142章 蠢笨之人,当舍! “王猛,请你注意用词。” 曹肆皱眉,耐心到达了顶点。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和古齐铭接触的机会,这还没开始行动呢,王猛就跑出来捣乱。 “那个曹兄?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家中还有人在等候。” 田单不想参与他们的事。 “好的,我们改日再联络。” 曹肆说完笑着送他们离开。 几人走后,曹肆的耐心也没了,剜了王猛一眼就离开了。 要不是还没有弄清楚项家到底要做什么,他一定会离王猛这种蠢货远一点。 王猛被曹肆给惹急了,“很好,一个一个厉害了,都不拿他当回事了。” 第二天众人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启程回去,就见有人在敲门,以为是房主来了。 “你们找谁?” 左锦看着门口的四位衙差。 “请问白举人在吗?” 带头衙差问。 左锦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是说的白渝澜,于是扭头往里面看去。 几位衙差也看到了收拾东西的几人,大声说:“白举人可在?” 大家停下手中的事看过去,见是衙差就走向前。 “我就是。” 白渝澜往前站了一步,这时候衙差找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有什么事吗?” 古齐铭观察了几人一眼,问。 衙差想着他们住在一起应该是一伙的,就说:“请各位随小的去一趟衙门。” 衙差也是苦,传嫌疑人这个破差事竟然落他头上了,其实也没啥,可是对方是举人呐,看样子还不少。 也不知道以后举人老爷会不会记恨他,这样一想衙差又补充说: “有个叫王猛的秀才状告白举人妄图害人性命,如今太守大人命小的来传白举人过去一证。” “王猛?真是阴魂不散。” 赵旗云心里恨不得把王猛拉出来打一顿。 “不知是说的妄图害谁性命?” 古齐铭问。 “戚府项家少爷项举人。” 几人对视一眼,果然,除了他也没和谁结怨了。 “走吧。” 白渝澜在旁边听了一会了,弄清楚了原因,知道是那天的事被王猛看见了。 “爹,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 白渝澜顿了顿转身回去对白皓月说。 “渝澜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 白皓月心里直突突,不知道白渝澜他们是不是惹到什么厉害的人了。 那天的事大家都没有给白皓月说,就是怕他担心,没想到临走了…… “也没事,就是遇到一个小人而已,爹在家继续收拾东西,我去去就回。” 白渝澜说完对左锦说:“你在家看着我爹。” 左锦点头应下。 “不知都有谁在?” 白渝澜想知道都有谁能给王猛作证。 “项举人,曹举人,任秀才还有王秀才。” 几人对视一眼,没在说话。 白渝澜想着其他人对项见的了解怕是不对,如果他的秀才功名真是买来的,他又怎么会考上举人。 看来项见也不简单啊,一来府城就千方百计的拉踩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项见说他们是三皇子的亲戚,那就是说是三皇子的人,难道是三皇子授予的? 这也说不通啊,他们可是连府城都没出过。远居皇城的三皇子怎么可能知道他们? 不不不 白渝澜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觉得这不可能。 来到衙门,几人就看见项见五人已经立于公堂一侧,他们见礼后也站于一侧。 秀才,举人见官可不跪。 “白渝澜,有人指证你借驴杀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黎夜对看着身形谦痩,五官端正的白渝澜心里犯嘀咕,这面相挺好。 “大人,学生可否问对方几句话?” 他要先搞明白王猛到底看到了多少。 “自然可以” 黎夜对抚须。不问他怎么根据双方的话得出自己的结论? “项见,你是根据什么来指正我的?” 白渝澜看着项见,他觉得他如果想的不错,那项见不会为难他们才对。 “白渝澜,你会武?” 项见不回反问,王猛不说的话,他真的想不到白渝澜竟然会武。 “难道就因为我会武?” 这个是瞒不了了,看到的人太多了。 他本来没想那么早暴露的,不过只要古齐铭没事,也值得了。 “你既然会武,为什么疯驴子跑第二圈的时候,你不阻止还不救项爷?” 王猛一脸看你怎么狡辩的表情。 “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谁反应的过来?你还不是吓得四处逃窜,不敢上前阻拦。” 王猛的狼狈样,董兴宇可是看的真真的。 “你!我又不像白渝澜一样会武。” 王猛不想扯太远。 见王猛说来说去就只会说白渝澜会武这件事,田单问:“是有哪条律令规定了学子不能习武?” “据我所知,没有!” 曹肆笑着回。 他要让对面知道他和王猛不是一路人,呃,虽然现在和王猛站在一起,但心里是向着他们的。 “哼!”王猛白了曹肆一眼,他已经确定曹肆和他不一路了。 “项公子可还记得是我们救了你,们?” 古齐铭看着项见,最后一个字时看向痦子。 “救命之恩我当然不会忘,以后去了京城定会携重礼登门谢恩。” 项见对古齐铭一脸和善。 他中了举,本家一定会接他的示好,到那时三皇子还会不重视他?如果能与古奇誉交好,那三皇子那边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项公子也觉得渝澜无过?” 古齐铭纳闷了,不知道对方是唱哪出戏。 “对的,当日要不是几位兄弟在,后果怕是很严重了。项某还得谢谢几位。” 项见直接走到几人面前鞠了一礼。 痦子也跟着他家主子走到了对面,还找了个最后面的位置,省得碍眼。 对于项见的举动,曹肆和任豪简直看傻眼了,要不是在公堂上,他俩都怀疑他们是在酒楼雅间待客。 黎夜对办了很多案,还没见过在对案中临时站队的。 曹肆见项见也不装了,知道项见和他的打算是一样的。他也得想办法和白渝澜走近些,看了看王猛,曹肆陷入思量。 主子说过,蠢笨之人,当舍! 第143章 心随意动的产物。 “哎!这啥情况?” 赵旗云小声的问着白渝澜。 啥情况? 项见说他是三皇子的亲戚怕不是假的,他姐夫说过三皇子曾对他伸出橄榄枝,那项见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先用传言试探他们的气性,他们合格了。又以比拼探他们的性格,以此来决定他们值不值得拉拢。 外向的性格可以伪装,但是内里的可装不了。要知道一个人的爱好里就隐藏了他的内心性格。 古齐铭是主角,他们都只是顺带的而已。 “心不齐。” 白渝澜回答完赵旗云的问题。 “我亲眼看见你把一个东西打进了驴子的体内。你敢承认吗?” 王猛恼红着个脸指着白渝澜。 来了,来了,就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白渝澜直视着王猛不急不缓的说。 “是你把驴子打死的。” 王猛又说。 “确实如此,怎么,你想给我颁奖?” “呵,你承认了,驴子就是你弄疯的。” 王猛疯狂的笑,他看见了自己的胜利。 “你是疯了?衙门可贴出了告示,驴子发疯不是人为的。” 赵旗云想不明白王猛怎么那么恨白渝澜,一直揪着他不放。 黎夜对也皱眉了,那时候确实是查过的,驴没有外伤。 “王猛,你这是在质疑太守大人。” 曹肆焦急的拉着王猛的衣袖。 “哼,我只是在说我发现的疑点。” 王猛已经把曹肆归为对面的人了,怎么可能耐心听他的话。 更何况,王猛要的就是重新查案。 任豪看着今天明显不对劲的三个人,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变了。 “既如此,还请大人重查此案,给学生一个清白。” 白渝澜不与王猛纠缠,对黎夜对说。 黎夜对看了几人一眼,要不是他们中间有不少举人还都有些背景,他都懒得理他们。 “传仵作。” 有人出去传人去了。王猛就想看看一会白渝澜怎么辩解。 “王猛,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任豪趁着空挡提醒王猛收敛些脾气。 “没事,就是看他不爽。” 王猛一直盯着白渝澜。 “你一直针对我,只是因为那天我打了你?” 白渝澜被王猛盯的想翻白眼。 “我真不知道你如此记仇,我打你也是因为你拉着我,不让我去阻止驴子。” 白渝澜一副,想不到你是这样小心眼的人。 “什么?他阻止你?他可是一直口口声声的指责你不出手呢。” 董兴宇鄙视王猛。 “可能那驴子就是他弄疯的吧?” 赵旗云可算逮着机会刺回去了。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王猛气急。 任豪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他要离王猛远一点,王猛就像个疯驴子,指不定一会咬谁。 “事情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田单冷笑。 每个人都喜欢随意的谣言别人,等到自己的时候就受不了了。 过了一会仵作来了,来之后狠狠的瞪了王猛一眼。 “回大人,驴子体内没有任何东西。” 仵作跪在地上回。 白渝澜挑眉,王猛傻眼。 “你可打开驴尸查过?” 黎夜对严肃的问。 “查过,确实什么也没有。” 仵作又回。 反正驴肉已经被他们都给吃完了,他不怕。 “不可能,那你是怎么不留痕迹的把驴子打死的?” 王猛觉得是白渝澜买通了仵作。 “你不会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内力吧?” 赵旗云看着怀疑人生的王猛。 王猛知道但是他不了解,不过他知道他以为的证据就是个笑话,根本什么都证实不了。 “那天打你确实是我的不对,只是情况紧急不得已为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计较了。” 白渝澜对王猛行了鞠礼。 王猛只觉得白渝澜当真是好手段,把他耍的团团转,上去就要打白渝澜。 最后被衙役给架住了,任豪已经被吓的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 黎夜对看着发疯的王猛,拍了一下惊堂木,怒斥: “放肆,这公堂可是你撒野的地方?念你考取功名不易,打你三十大板便罢,再敢冒犯严惩不贷。” 王猛挣扎着被拉下去打板子去了,白渝澜看着仵作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他。 处理完这件事回到家,白皓月已经急得不行了,白渝澜对他一阵安抚。 以后不能再让他爹跟着出来了,出点事容易跟着担心。 “项见是三皇子的人。曹肆也是?” 白渝澜问古齐铭。 “暂时不知,虽然现在对我们没有敌意了,但是我们还是谨慎些好。” 古齐铭看着白渝澜几人。 “对了,明年你们就要去京城了,别忘了给我们寄些京城的好东西回来呀。” 董兴宇对三人说。 “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进京,顺路了。” 赵旗云想了想说。 “旗云,你是想去看赵叔叔和外公吗?” 白渝澜想着到时他可以跟外公商量一下打手的事。 “不是,我爹上个月就说让我明年回京城读书。” 赵旗云情绪低落,他的爱情刚萌芽他就要走了,他不想走。 但是有些事他必须要去弄清楚。 “以后都不回来了?” 董兴宇没想到。 “应该是。” 几人突然就沉默了,虽然知道考试过后离分离就不远了,可是突然这么近…… 这一分离,他们要见面就不容易了。 几人刚到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本来和他们也没有关系,但是却波及到他们了。 皇上突然死了,死因不明,三皇子掌了权,下旨捉拿凶手前太子,龙雨泽。 齐都府城的白家酒楼。 “难道是太子因皇上的偏心而?” 赵旗云猜测着。 “大哥说太子谦和有礼是仁君。” 古齐铭皱眉思索。 他还是相信大哥的,大哥一向对人心看的很透,既然说了太子是仁君,那这件事八成不是太子所为。 “太子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他可是太子。” 董兴宇觉得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他没必要冒险这样做的。 “太子能立也能废,说不定是怕有变故呢?” 这世界上事,那有什么绝对! 都不过是刹那间心随意动的产物而已。 第144章 世事难料。 “不知道明年的春闱会不会延期。” 田单也纠结要不要参加春闱,中了进士还能不要官职回来自己谋缺吗? “应该不会吧?” 白渝澜也不了解。 等过两天他哥应该会写信来,到时候就能知道一些事了。 “兴宇,你的婚期可得改时间了。” 白渝澜按下心里的不适对董兴宇说。 国丧期间虽然不需要百姓披麻戴孝,但是也要穿素服一百天,且期间不可娱乐和庆祝。 “嗯,我爹已经在和岳父家商议新的婚期了。” 遇上这事谁也没办法。 董兴宇打算趁这段时间好好把身体练练。 “你们说项见是不是对这件事早有所感?” 古齐铭突然问。 “你是说。” 白渝澜看向古齐铭,后面的意思大家都懂。 几人一阵沉默。 几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就各自回去了。 没两天白渝澜收到石越生写来的一封信,信上说村学已经完成了,还雇了几个老人负责洒扫。 现在在订制书桌书架各种家具,还找学子抄启蒙书,因为数量要的多,最后去书坊下了单。 毕竟书坊店主认识的学子多,后来也补加了些其他的书。一切准备完,明年就可以开始招生了。 最后还问了一下上面的事,问白渝澜是不是真的,皇上真的是被毒死的?不是说皇上身边很多暗卫?这也能被毒死! 还说让白渝澜以后做了官要万分小心,不要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又问了其他几人的科考情况,最后的最后拜托白渝澜给他寻一本识毒辨毒的医书,若实在找不到也没事随缘。 看完信白渝澜不得不感慨一下有系统的好处,因为系统里就有一本“验方”。 不是实验的药方,而是实验后得来的的毒方,里面介绍了很多毒物的毒性和解法。 白渝澜有翻看过只是他对医方面没有天赋,他也就只看看。 现在倒是能给需要它的人了。 想着白渝澜就直接回了信,把自己知道的都写了上去,只是因为怕丢失所以关于皇子之间的用词是隐晦的,又说了他们的科考结果。 写完后喊来左云,让他把信寄出去,连同包着的一本书。忙完这一切就见白玉娘在台阶上坐着愁眉苦脸。 “玉娘?在想什么?” 白渝澜坐在白玉娘身边的蒲团上。 “奶这几天都食欲不好,都没有见奶好好用过饭了。” 白玉娘轻叹一口气说。 “大夫不是说是这几日天气忽高忽低适应不过来的缘故?”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觉得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今年起白老太的精神就肉眼可见的不如从前了。 开始白渝澜没少给她进补,只是系统说补太过也不好,最后他就只是隔几天给她化一杯药丸水。 “是这样,可是我总觉得心里闷。” 白玉娘把头埋在膝盖处。 因为她奶的缘故,也因为突然而来的国丧,不知道她爹和哥哥会不会被波及。 再一个就是,赵旗云要去京城了,以后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想起赵旗云给她说的话,她心里也是下不了决心,不知道该不该应诺。 好烦,为什么那么多事都赶到一起了。 白渝澜也觉得心里闷闷的,科举回来才知道白老太病了有些日子了,看了好几个太夫,给的结果都大致不变。 “娘,奶好些没?” 白渝澜看见季荷秀从白老太那屋出来,起身问。 白玉娘听见声音也起身了,一起看向季荷秀。 “唉,还是老样子,吃两口就吃不下了。” 季荷秀见白老太这样心里不踏实。 这时候白皓月推着白老太出来了,因为几日用不下饭,白老太精神状态很差。 “奶!” 白渝澜看着本就不胖的白老太又瘦了很多,心里还是一惊。 “渝澜。” 白老太笑着打起精神,奈何口吐无力。 “奶,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一些?” 白玉娘蹲下来心疼的看着白老太。 季荷秀没忍心看,白皓月则是沉默不语,他没想到出去一趟,他的娘就病的这样重了。 白老太摇摇头,慈爱的看着白玉娘。 “系统,我奶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生病,也不该这样严重才对。 “寿限到了。” 系统犹豫了一瞬还是说。 药物可是延不了命的,能延命的前提是还有寿命可以延。 “可我奶才六十多啊!” 寿命那么短吗? “每个人的寿命都是有定数的,除非意外身亡,否则寿命多长,就会在多大离世。” “渝澜?” 白皓月见白渝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脸受伤的样子有些不解。 白渝澜反应过来喊了一声爹,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给家里人说这件事,犹豫些许时间还是没说。 “爹,还是再找一位大夫给奶看看吧,姐夫家中不是有一位对疑难杂症颇有研究的大夫?可以请他来看看。” 他没法说出口的事,可以借他人之口说出来。 “一会我就去一趟,我刚好对童夫人也有些事要说。” 季荷秀看了看白老太的状态,也是放心不下,还让巧娘回来看看。 “行,让玉娘和你一起去吧,俩姐妹也好说说话。” 白皓月看了一眼这几天情绪低落的白玉娘说。 在家也是憋坏了,没有个说话的人,去了童家也能和巧娘说说话了。 然后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就携手去童家了。 白渝澜去了屋里,借着倒水又化了一粒药丸,只是益气补血的。 “奶?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白渝澜喂白老太喝完水,摸了摸白老太的脉搏,只觉得脉搏跳的有些绵软。 “奶心里很舒服。” 白老太这些日子总是回想以前的事,想着她带着俩孩子乞讨到现在的儿孙都有了出息。 白老太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她也没想到她能活这么久,毕竟她年轻的时候一直都是苦过来的。 想起她那个早逝的丈夫,又想到白家对他们孤儿寡母的无情,冷漠。白老太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她是不可能葬在白家祖坟了,也不想后代再和白家有什么牵绊,也罢,她也不是非要什么夫妻同穴。 第145章 老了就喜欢热闹 看着陷入自己思绪的白老太,白皓月和白渝澜都没再出口,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晚上季荷秀和白玉娘回来的时候,白巧娘也跟着回来了。 “奶身体欠安怎么也不给女儿说一声?” 白巧娘拉着白玉娘的手对自家娘说。 “这不是怕你跟着忧心吗,何况你府里天天有那么多事要管。” 季荷秀也没想到白老太这次一直好不了。 “什么事能比家人的事重要?” 白巧娘知道他娘的心思,只是这种事小辈知道的越晚越不好。 也是父母之心了,总不想给孩子添麻烦,可是家人的事又怎么是麻烦? 季荷秀只觉得自家姑娘如今变得不一样了,颇有些大家主母的风范。看,把她说的都不敢回嘴了。 “姐姐,也是玉娘不好,婶婶这几天忙着照料阿奶,弟弟又忙于功课,只有我帮不上忙还不知寻求姐姐的帮助。” 白玉娘确实很惭愧。 她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唉!说啥呢,我也是太急了。我也有错,应该多回来看看。” 白巧娘看着愧疚的白玉娘安慰,。 说是这样说,可是外嫁的女儿怎么可能常常登娘家门! 等到了白家,几人也不做停留,带着大夫就去了正房。 因白老太睡了,季荷秀,白巧娘,白巧娘带着大夫进了寝室给白老太看诊。白皓月他们在大厅等着。 “封大夫,我娘她身体如何?” 季荷秀被大夫越挤越紧的眉头吓得心里直突突。 封大夫摇摇头不说话,又看了看白老太的眼,和手,最后又诊了一次脉。 白巧娘和白玉娘对视一眼,心也跟着提了上来。 见大夫看诊结束,她们也不敢再出口打扰,只跟着大夫来到大厅。 见大夫出来了,白皓月白渝澜和白渝漆他们几个迎上去,请封大夫坐下,白皓月问:“大夫,我娘她这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不见好转?” 封大夫沉思片刻,说:“老夫人的儿孙可都在身边?” 白渝澜和白渝漆对视一眼,古齐铭也心里一个咯噔。 白皓月不知道大夫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回:“并未,还有一房在外。” “还是让他们尽量回来一趟吧,晚了怕是见不上。” 封太夫意有所指。 白皓月这次听出来了,吓得重重坐在椅子上,说不出来话。 季荷秀和白巧娘她们也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 “大夫,我娘她……” 白皓月恍惚的确认着。 封太夫点了点头说:“顶多还有月余的时间。我给你们开些药,能让老夫人这些日子好受些。” “大夫,要不你还是再看看?” 季荷秀忍着泪水请求着。 “唉~,老夫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封太夫没再说话,而是开起方子来。 “这些药一天两次,两顿饭的中间时间服用。” 封大夫看了看季荷秀又看了看白皓月,最后把方子递给了白渝澜。 “可有什么需要忌口?” 白渝澜看了看方子问。 “不食辛辣即可。” 等付了诊金,和封大夫商议好。白渝澜让左天把封大夫迎去偏厅休息,等他们和白巧娘说完话,再送他们回童府。 “这可得给大伯还有哥哥去封信。大哥可能还要请官假。” 丁忧一般由儿子来完成,女儿、女婿,以及孙辈和重孙辈都可以不必丁忧。 (丁忧只针对身有官职者。白明月和白皓月都没有,所以也没有所谓的丁忧,但是有丧期) “是该写封信的,还有两位姐姐也要说一声。” 白巧娘想了想说。 不管怎样,白家人都要回来一趟的。 白巧娘回去后,白皓月就给白明月写了一封信,白渝澜也给白渝清写了一封信。又给白雪娘和白芸娘各写了一封。 信是连夜送出去的。 白老太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白渝澜他们都对白老太守口了,没让她知道。 半月后白雪娘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李辉和三个孩子。 近二十天的时候白芸娘也回来了,也是一家五口。 第二十五天白明月和钱梅花还有欧阳红乐以及三个孩子也回来了,白渝漆因为要向上官告假,得走程序,所以晚几天回。 白老太看着陆陆续续赶回来的儿孙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儿子孙子都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装作不知道,免得小辈忧心。 只从吃了封大夫的药,白老太的精神确实好了,偶尔能起来走走。 “曾祖母,这是岩蒙给曾祖母收集的石头,曾外祖母喜欢吗?” 李辉的大儿子李岩蒙拿着一盒五颜六色的湖石让白老太看。 “喜欢,喜欢,岩蒙真有心,收集石头没少费工夫吧?” 白老太着这个大曾外孙心里欢喜。 “曾外祖母,欣梦也有准备东西哦。” 李欣梦说着就让丫环回去给她拿她准备的礼物。 “我也有我也有。” 年仅四岁的李岩柯不甘落后。 “呵呵呵呵,好好好,都有心了,曾外祖母都喜欢。” 白老太笑的脸颊疼。 “你们几个可别闹着曾外祖母了。” 白雪娘看着闹腾的仨孩子。 “闹腾好,老了就喜欢热闹。” 白老太眼中有泪光闪烁。 “看我们才历也想曾祖母了。” 欧阳红乐抱着几个月的白才历对白老太逗趣。 “我们才历是个有福气的。” 白老太摸着白才历的小手不舍得放开。 “瞧瞧,才历还不舍得曾祖母了。” 白老太的手指被白才历抓在手中。 “还是孩子才能让奶的心情放松下来。” 白渝澜看着院中的画面对屋里的人说。 “奶这病是怎么引起的?” 27岁的李辉已经留起了胡须。 “大夫说是时间到了,身体机能衰竭。” 白渝漆看着院中的场景内心伤感。 “哥,你们怎么请到假的?朝中现在什么情况了?” 古齐铭和古奇誉站在角落聊着。 “三皇子的人找过你了?” 古奇誉不答反问。 “若那项家真是三皇子的人,那就是了。” “你说的项家只是京城项家的旁系,京城项家是保皇党。” 古齐誉看了眼外面和童宥寘打闹的小女儿古昕晨。 第146章 何必被性别定义! “保皇党?那不就是三皇子的人。” 现在不是三皇子在掌权? “不是,三皇子的诏书来的不明不白,很多人都在怀疑真实性。何况我来之前九皇子已经指证三皇子才是凶手了,现在两队正在交锋。” “所以三皇子才是凶手?” 古齐铭没想到。 皇上不是最喜爱的就是三皇子吗?怎么可能是他。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古齐誉本不想说太多,只是明年若没有意外,古齐铭也要进京了,多知道些才能更好的应对。 “听说你们有三个人都考上了?” 古奇誉觉得明年这地方的学风应该升了一台阶。 古齐铭点点头。 “那等渝清回来后我们聚一聚,到时候再好好聊。” 古奇誉看着跑进来的小女儿,笑着和古齐铭结束了对话。 “昕晨?来让舅舅抱。” 白渝澜看着粉粉糯糯的小仙女,实行着截胡计划。 小昕晨看了看一边的帅爹爹,又看了看一边的帅舅舅,一时不知该选谁。 “舅舅抱。” 二岁半的童宥寘不客气的霸占了白渝澜的怀抱。 “爹爹!” 古昕晨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委屈的选了爹爹。 “怎么不和姐妹们玩了?” 古奇誉抱起自家姑娘问。 “姐姐们一起玩,哥哥们一起玩。我想和弟弟玩。” 她想当老大,可是比她小的就只有童宥寘了,白才历还不会走。 “爹,我想去家里玩。” 童安宛跑进来对童年宇说。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可都在这呢,安宛不想有人玩吗?” 童年宇头疼。 “那带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回家玩好不好?” 童安宛眨巴眼。 “安宛?快来,大姐姐画了一个乌龟。” 古晚晴进来把童安宛拉走了。 被侄女拯救了的童年宇松了一口气。 “好累呀!我是发现了,孩子比夫子还可怕。” 白渝漆进了屋还把门给关了。 “为什么?” 白渝澜抱着童宥寘不解的问。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有十万个为什么?” 古齐铭昨天才被孩子问的脑袋疼。 “对对对,刚刚问我为什么井里有水,为什么树会长高,为什么他们不一样大,为什么他们不是一个爹娘却是兄弟姐妹。实在是太多了。” 白渝漆喝了一口茶说。 “为什么小舅舅要喝水?” 童宥寘仰头问白渝澜。 白渝澜轻笑一声说:“因为小舅舅话说太多了,所以口渴。” “那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 “……因为要回答小朋友的问题呀。” “为什要回答小朋友的问题呀?” 是啊,他为什么要回答。。 “舅舅怎么不说话了?” 童宥寘戳了戳白渝澜的嘴。 “宥寘去问爹爹好不好?”白渝澜把童宥寘递给童年宇。 别以为他没看到他在偷笑。 “李辉哥不参加春闱了吗?” 白渝澜纳闷他们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想考个进士。 “我就不了,我好久都没有背过书了,要捡起来怕是有些难。” 李辉抚了抚须。 “李辉哥怎么想着留须了?” 白渝漆看着打扮老成的李辉,不明白怎么有人喜欢扮老。 “嗨,这就有个小故事了。” 李辉摇摇头无奈的说。 古齐铭和古奇誉也不唠嗑了,几个人竖着耳朵听。 “梅峰县有句话叫“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所以那边的人喜欢留须,我也就入乡随俗了。” 还别说,留了以后他说的话别人都看重了两分。 “原来如此。” 白渝漆悟了。 “奶,舒服些了吗?” 白雪娘给白老太揉着穴。 “确实舒服很多,胳膊也不僵了。” 白老太感受感受说。 “雪姐姐是跟着李大夫学的?” 白芸娘抱着白才历惊奇的看着。 “是的,婆婆这些年在教我医术。” 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学了刺绣的缘故,她学针灸时得心应手。 “哇,那挺好啊,没想到雪姐姐成了大夫。” 白巧娘佩服白雪娘的聪慧。 “看被你说的,我都快以为我是医师了。我呀离看诊还有的学习呢。” 白雪娘被夸的喜笑颜开。 欧阳红乐想起这几年丈夫对姐姐弟弟妹妹的念叨,问:“姐姐可考虑过来京城发展?” 公公婆婆为了相公和奶分开数载,还把弟弟妹妹也养在叔叔身边,她相公心里时常愧疚。 本想着过两年都搬去了京城就能朝夕相处,不料却生了变故。相公心里怕是更自责了? 若姐姐能搬去京城,欧阳家也能照佛一二。 “想过的,只是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一步一权贵的,我们不想活在重压下。” 白雪娘想着李辉说的话回。 他们只想平平常常的过一生,不想沾染上权力的角逐。 “雪姐姐这样想也没错,选个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很重要。” 白芸娘特别认同这句话。 古奇誉因为在翰林院于安家兄弟关系亲近,又因为白渝清的缘故和欧阳家有了牵绊,又带出太子来。 唉!在京城想独善其身是不行的,你要站队,队错了,一家子也得跟着完。 这次的事件太子特别被动,三皇子那边紧紧相逼,四皇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唉! 想了下现在是在老家,白芸娘收回了乱飞的思绪。 欧阳红乐也想到了京城现在的天,现在确实不适合搬过去,等安稳了再说吧。 “听哥哥说嫂子是会武的?我最是崇拜女侠了。” 白巧娘很想看看女子是怎么打架的,但是现在不合适。 “只会一点而已。” 欧阳红乐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她成亲后就没碰过五彩鞭了,武功也退的七七八八了。 “那也很厉害了。” 白巧娘双眼冒星星。 “是啊,咱家还是头一次有女将军。” 白芸娘也笑。 原来女子可以不必只会琴棋书画烧水煮茶,也可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奶睡着了。” 白雪娘看着不知何时睡着的白老太。 “那要不要移榻上去?” 白巧娘问。 “要的,坐久了对脊椎不好,更何况奶年纪大了,还是在睡觉。” 白雪娘探了探白老太的手温,不冷。 “那去喊人来吧,咱们可移不动啊。” 欧阳说着就要起身。 第147章 遇到不公,没法对抗。 把白老太移到床上后,所有人都到了正厅,只是人过于多了,正厅的位置不够坐,所以有婢女加了些许座椅。 “渝清估计也就这两天就到了吧?” 李辉想着白老太的身体,心里希望白渝清能早点回来。 “按距离是快了,就是不知批假需多久。” 白明月回。 官员告假要给上级说,上级同意并派下暂管者,官员还要交接事宜后才可以起身离开。 白渝澜觉得这是请丧假,理应是最好请的假了,看样子他哥应该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刚想着就见左云跑进来说大爷回来了,白渝澜还愣了一会,最后才反应过来是他哥回来了。 众人刚应到院里,白渝清就疾步进了院,见到白皓月就掀衣而跪,眼含泪光久久不语。 白渝清只觉得做为长房长孙,未能在奶奶跟前尽孝,他深感遗憾、懊恼、悔恨,愧疚。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白皓月看着白渝清的双眸,不知为何也跟着伤怀起来。 “这几年爹娘为我跟我远住千里之外,阿奶和弟弟妹妹皆由叔叔婶婶养育照看,渝清心中有愧。” 白渝清声音哽咽,一度破了音。 白渝澜看的心里也是一堵,怎么说呢,白渝清年长他们多岁,一心想通过科举求官、改换白家的门庭,白家的重担他自己担了大半。 可是人的手掌只有那么大,抓住了一些东西就要舍去一些东西。 他想做官就不可能在家侍奉父母床前尽孝,就像白明月夫妇,怕儿子只身在外,恐有不测无人知,便舍了母亲儿女,去给儿子做一份助力。 他们能安心的舍下是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有后盾,有依靠。 依靠就是白皓月,后盾就是亲情。因为知道白皓月会替他们尽孝,会尽责的养育兄妹俩。 这没有什么对错、轻重,只是对于做选择的当时来说,最好的选择。 只是我们成长的同时,我们的长辈也在老去。有什么办法呢?时光会因为你的爱停止运行吗? 做什么选择都会有遗憾,没有遗憾的话,人生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感慨的。 “渝清可是离家多年和叔叔见外了?叔叔孝敬自己的娘不是应当?至于侄子侄女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怎值得渝清感激涕零?” 白皓月说完就心想老先生要知道他能说出这么有“韵味”的话,指定会对他大赞一声。 “皓月啊,你当受的,我们确实有愧啊!” 白明月摇头伤怀。 他确实做的不好,把娘和儿女都扔给弟弟自家照看,不管怎么说,他确实该感谢弟弟一家的。 “哥,你也和弟弟见外了?再说这种话弟弟可是要生气了。” 白皓月皱眉,他不喜欢一家人这样客气。一家人本就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的,更何况这真的是举手之劳而已。 “大伯,哥,这些话可不要再说了,显得两家多生分似的。哥先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 白渝澜帮白皓月把白渝清扶起来,见白渝清风尘仆仆的样子说。 “是啊哥,你先去整理一下然后去看看奶。” 白渝漆吸了吸鼻子向前说。 他和他哥是好多年没见了,有些许陌生,但是那种熟悉感也不少。 看他哥这样憔悴,苍老,看来路上都没怎么休息。 “渝漆和渝澜都长大了。” 白渝清看着成大人模样的俩弟弟,只觉得光阴如梭。 三人对视一笑,那些许的陌生感顿时消散了。 “渝清,好久不见,你这是打算跟我一样要留须吗?” 李辉用打趣的方式驱逐空气中的伤感情绪。 “我倒是想呢,只是以后才历怕不会再让我抱了。” 白渝清放松着心情对李辉说。 “齐誉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俊朗。” 白渝清看着这几年变化不大的古奇誉羡慕的笑了。 “我这是皮相不老心苍老。” 古奇誉也没否认。 白渝清想起古奇誉前不久给他写的信,看来京城的官场真的很复杂,那岳父说的把他调去京中这事,他到底要不要同意。 *** “几年没见,嫂子的性子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豪爽。” 季荷秀看着说话行事更加干脆利落的钱梅花,心里有些崇拜。 她性子平淡,做事也是平平缓缓没有什么激情。 “弟妹不也是,也不对,弟妹现在越发的贤惠了。” 钱梅花给李欣梦梳着发髻。 给李欣梦梳好发髻,钱梅花让她出去找白芳莹和古晚晴还有童安宛玩。等李欣梦被下人带出去,钱梅花才对季荷秀说: “唉!以前只觉得当官很有威信,奴仆随身伺候,下人随意差遣。却不知道当官真是凶险,大事小事接连不断。” “凶险?这是为何?” 季荷秀也是没想到做官还会有凶险。 “做官后才发现身边的人全都不可小视,哪怕是府中的婢女,奴仆,那背后的关系也是纵横交错。” 钱梅花这几年皱眉皱的眉心都生了两道竖纹。 “那这也太可怕了吧?睡觉吃饭不都得提心吊胆?” 季荷秀惊的睁大了眼睛。 “我开始也是,好些日子都是我偷摸的先尝过才敢让渝清吃。” 钱梅花想起头两年的事还是一阵后怕。 没想到一个穷苦之地也有那么多蛇鼠,只要渝清想改善民生环境,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故出现。 “那渝清的岳父不是史部尚书?他们这些远处的小官史也敢对渝清出手?” 不是说有后台会让人忌惮? “天高皇帝远的,出了事再知道也什么都晚了啊!” 钱梅花唏嘘。 她想起了太子龙雨泽,可不就是被派出去后被按了个谋害皇上的罪名?哪怕他当时不在京城,这个帽子也被狠狠按在他的头上。 真是做什么都危险,还是当个小百姓最安全。就是遇到不公时没法对抗。 想到这,钱梅花轻叹一口气,“人活着真是不容易!” 季荷秀也认同这句话,只是她想到明年白渝澜也要参加春闱了,那以后估计也是要做官的。 季荷秀的心顿时紧张不已,她可就只有白渝澜一个儿子啊! 第148章 一点也不好笑。 “弟妹在想啥呢?愁眉苦脸的。” 钱梅花想开了之后,见季荷秀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问。 “听嫂子说做官这样危险,我担心渝澜以后……” 季荷秀放下手里的东西说。 “看我,没事说这些干啥,让你跟着忧心了。” 钱梅花后悔不已。 这时候有下人来说白渝清回来了,白皓月让他们去正厅说话。 两人就调整情绪出了门。 *** 白渝清洗漱后先去看了白老太,见白老太满头银发,脸颊凹陷但是脸色红润,和他离家时的印象相比苍老了很多,心里堵的慌。 白渝清没忍心喊醒白老太,就默默的看了一会就出去了。 和李辉,古奇誉两兄弟,还有童年宇都说了一会话,四人就先离开了。 因为不知道要在府城待多久,所以童年宇给他们都准备了小院子,白家目前是住不下这么多人的。 “奶这样多久了?” 白渝清理了理情绪问。 “一月多了,起先还以为是天气的缘故。” 白渝澜一想起身边有位亲人要离开了,就心里发闷。 这时起赋端来了一碗饭食,白渝清用了之后对来收碗的起赋说:“渝澜怜你,你也要知道珍惜,不可起歹念,断了如今的好气运。” “大爷放心,我起赋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二爷,若违誓便…” “行了,你只要做到就行,无需发毒誓。若你做不到,我也不会对你手软。” 白渝清这几年虽然看多了虚伪和背叛,但是他相信还是有心诚者的。 “是。” 起赋不再多说,行为是最好的答案。 白渝清让起赋下去后,又对白渝澜和白渝漆说:“心善是好事,但是也要有所防备,不要因心善就轻易的相信谁,人最是会伪装了。” “哥说的对,我们记下了。哥这几年可过的好。” 白渝清和以前的变化很大,看来没少发生什么。 “还行,是有些危机不过都过来了。” 白渝清要是说一切都好,就显得太假了。 “哥,嫂子说你要调去京城了?” 白渝漆想起前两天欧阳红乐说的话。 “………是有这个可能,只是我还在犹豫,现在朝堂太过混乱,四方势力明争暗斗,我真的不想趟这个浑水。” 白渝清对自家娘子的坦诚有些头疼。 还没有下决定的事可不兴说出来呀! “四方?” 白渝澜是知道有太子(四皇子),三皇子,九皇子的,只是还有个是谁? “对,除了几位皇子还有一个独属于皇上的势力保皇党,只要得到了他们的认可,那皇位也就坐稳了。” 白渝清想起了太子龙雨泽。 因为皇上死的不明不白,保皇党现在在查皇上的死因,所以就算三皇子因诏书把控了朝堂,他也号令不了文武百官。 大家都在等一个真相,也在等在外的太子回去辩论。 现在的朝堂就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只等着时机一到便… 但是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所以现在入京也有可能一飞冲天。 “哥,太子他…”白渝澜想问太子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但是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止了话。 过了一会见是白皓月和白明月,后面还跟着季荷秀和钱梅花,白渝澜觉得还是不聊这个话题了。 白渝澜三人起身对长辈问好,然后几人落座,聊了一些这几年双方发生的事,直到晚饭到了才停止。 白老太夜间倒是精神很好,所以白家就点着灯笼陪白老太说话。 因为知道白老太时日无多,白家姐妹都住在了白家,不过孩子都跟着自己的爹爹回去住去了。 “红乐啊!难得你看得上渝清这孩子,这几年没少受苦吧?” 白老太招手让欧阳红乐上前,拉着她的手说。 “奶,红乐不苦。孙媳只从进了白家门,没能在奶跟前尽孝一日,心中有愧,奶别怪。” 欧阳红乐的祖母很严厉,她一直以为天地下的祖母都是严厉的,只到看到了白老太。 “你这孩子又来了,奶怎么会怪你们?你们也都不容易。” 白老太拍了拍欧阳红乐的手。 白老太突然想到几个大的都结婚好多年了,白渝澜这仨还没着落,她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想着她的日子要到了,但她还有很多不舍,就难过的落了泪。 看着落泪的白老太,欧阳红乐被吓着了,“奶,以后我不说,您别哭。” 欧阳红乐手忙脚乱的给白老太擦泪。 “娘。” 白家兄弟担忧的走上前,欧阳红乐就后退了些,白家小辈也起了身。 “没事,我只是想起我可能看不到渝澜他们仨成亲的日子了,心里不舍。” 白老太强忍着泪,不让他们担忧。 “奶,会看到的,明天奶就给渝澜说门个亲事好不好?赶一赶的话年前就能成亲了。” 白渝澜知道白老太是察觉到了。 “这孩子,成亲又不是过家家,哪有那么随便。” 白老太无奈的白了白渝澜一眼。 看了看围着的后辈们,白老太仿佛看到了他们小时候的模样,心里松快了起来。 也罢,人总是要死的,至少她死至前儿孙都在眼前,这已经很好了。 “渝漆,渝澜,去我屋里的箱笼里,把那两个钱匣子拿来。” 白老太笑着说。 “娘,拿钱匣子做什么?现在可不是除夕夜不兴发压岁钱。” 白皓月心跳如鼓。 “是啊娘,我们都有钱,你还是留着以后给渝澜他们的孩子吧。” 白明月强撑着笑脸。 “好了,笑不出来就别勉强,怪难看的。” 白老太好笑的看着这个哭笑不得的大儿子。 “娘?” 白明月不笑了,他哭了。 “你们真当我老糊涂了?我脖子上的脑袋可是还会转的。” 白老太被他们当小孩哄了十来天,心里嫌弃。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去拿来吧,我给你们看看我这些年存的家当,保管你们看了后眼前一亮。” 白老太得意洋洋的笑着。 白渝澜拉着白渝漆出了门,去白老太的寝室拿钱匣子。 “哥,奶她都知道了?” 白渝漆语气闷闷的。 “看样子早就知道了。” 白渝澜脑中浮现出刚刚白老太的笑脸。 如果不是看到那眼中的不舍,唉~ 第149章 白镜之 白渝澜和白渝漆拿来钱匣子,白老太让季荷秀和钱梅花搬来一个矮桌子放她面前,然后把钱匣子放上面。 “嘿嘿嘿,看我的小金库。” 白老太边打开钱匣子边说。 听着白老太的笑声,白皓月夫妇和白明月夫妇都快哭了,只是怕扫白老太的兴致一直忍着。 白家孙辈都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偷偷的擦泪。 “你们都坐下,我先理理东西。” 白老太看了一眼围着她的众人说。 大家对视一眼都找了位置坐,白老太见状心情更好了。 “你们俩大了,就不给你们了。” 白老太仰头对身边的俩兄弟说。 不等俩人回答,又对白雪娘招手“雪娘?来。” 白雪娘见爹娘点头,就上前去,站在白老太面前,喊了声奶。 “雪娘啊,你从小就懂事,所以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现在可不能这样了。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就去争取,不然很容易错过的。” “李辉虽志不在科举,但也要监督他好好学习,一家人还是离得近些好。这是奶给你备的一些首饰和银钱,乖乖拿好,去吧。” 白老太把小匣子递给白雪娘。 白雪娘哽咽着接过应下,后退一步给白老太磕了头,默默回了座位。 “奶还记得芸娘小时候嘴可甜了,没少说好话哄奶开心。如今去了京城万事小心,遇到烦心事多和齐誉说一说,不要自个憋在心里。” 白老太这几天没少见这个孙女暗中忧虑。 “奶,芸娘知道了。” 白芸娘以为她隐藏的很好呢,结果还是被奶看出来了。 “巧娘是个有福气的,年宇虽不爱学业,但胜在看事通透,以后去了京城也要如此低调行事,免得遭人算计。” 白老太最满意的就是童年宇了,知道取舍不露锋芒。 “奶,巧娘会给相公说的,奶放心。” 白巧娘觉得白老太不但看事通透看人也很准。 “玉娘也长成大姑娘了,可惜喽,奶看不到玉娘身穿嫁衣的模样了。” 白老太想着这几年只有白玉娘陪着她,心里不舍到了极点。 “奶,你别说这些话。” 白玉娘双眼噙泪。 “好,不说了,这些是给你的。奶看啊,那个赵家小子就不错,玉娘若喜欢的话不妨大胆些,人生短暂,要及时把握啊!” 白老太后悔今年没撮合两人,而是让他俩自由发展。 谁知道到现在两人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唉! 白玉娘没料到白老太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件事,在众人的目光中尴尬又无奈的坐了回去。 “红乐?来。” 白老太朝欧阳红乐招招手。 欧阳红乐没想到还有她的份。 “你和渝清成亲的时候我们都没去,好孩子委屈你了。” 白老太的遗憾又何止只有一个呢。 “奶,我不委屈,是我们不好。” 欧阳红乐没想到除了她娘还有人因为这个心疼她。 “傻孩子你们都很好。这是奶给你补的一些聘礼,不值当什么,是奶的一点心意,红乐要收下哦。” 白老太对欧阳红乐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感情的,毕竟是白家的长孙媳。 “奶,我俩就不必了吧,都还是孤家寡人。” 白渝澜见白老太望向他和白渝漆,说。 “还能一辈子都是?再说了,这又不是给你们的,你们只是暂时管理的。” 白老太白了白渝澜一眼,这孩子开窍那么晚。 白渝澜闭嘴了!!! “呐,你俩可给我保管好了,可不能私自取用,不然我半夜给你俩托梦。” 白渝澜和白渝漆:“………” “娘说什么呢?” 白明月真是服了他的老娘了,什么话都说。 “你们这些小辈都下去吧。” 白老太把事情都嘱咐完,就让他们都回去睡觉。 白渝漆看见白渝清留了下来才反应过来,他哥和他们真的差距挺大,不但是年龄还有阅历和话语权。 感慨万千的就要往外走,只是… “干嘛?” 白渝漆看着拉着他手腕的白渝澜。 “关门,进来。” 白渝澜松开手,不看这个傻弟弟。 反应过来的白渝漆“他也是大人了??” “老大,老二,你们还记得你爹是谁吗?” 白老太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渝澜是知道他爷叫什么的,更何况是他爹和他大伯,只是不知道奶想说什么。 白家兄弟对视一眼,白皓月说:“娘,我们怎么会忘。” “娘突然提起爹,是有什么事要嘱咐我们吗?” 白明月问。 “以后不要和白家的族亲来往,如果有一天他们找来了也不要认。” 白老太说着她想了好几天的结论。 “是。儿子记住了。” 白皓月和白明月应下。 他们那时候小,对有的事不是很了解,不过听他娘的总不会错,他娘不会害他们。 白渝澜只知道他爹小时候被族亲欺辱,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而且他爷是怎么没的? 白渝澜和白渝清对视了一眼,秒懂对方的想法后就向前一步,跪在白老太身前问:“孙儿们有一事不明,望奶和爹能解惑,以后也好知道该如何行事。” 白渝漆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跟着跪下重复了一遍俩哥哥的话。 白皓月两兄弟不语,等着白老太做决定。 其实他们不问,白老太也打算说出来,总不能让她的丈夫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了。 只是……… “你们的爷爷白镜之是川临县的仵作。” 仵作!! 白渝澜三人对视一眼具惊,仵作一般都是子孙世袭,属于贱籍。 所谓贱籍,指社会地位上处处低人一等,后代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 可他们…… 所以白老太说的不和白家族亲相认、往来是这个原因? 镜之协助衙门去山村办案时被害,当时川临县的县令曹阳西匆匆让人将他掩埋在当地。 若不是我等不到镜之回来寻去了衙门,怕是还不知镜之已经去了。 过后每天我都去衙门要人,活不见人死也要见尸啊!可是曹阳西只叫人送来五两银子,对镜之的埋身之处不吐一语。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可能是惹恼了曹阳西这个狗官,白家族亲开始对我们言语相向,冷眼旁观。 第150章 怪累尸体的。 最后我才知道,白家族长的姑娘嫁给了曹阳西的儿子做小妾。 呵呵呵 看着泪流满面的白老太,白渝澜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谁能想到他奶心里藏着一个这样的苦楚。 “娘。” 白明月语气哽咽,他从记事时就没见过他爹,但是他从别人嘴里没少听他爹的事。 小时候族亲总是跟他说他爹不要他们了,拿着大老爷给的银钱跑了。 还说他们是被抛弃的人,不配再住在白家村,他们的房子土地也都是归于白氏族群。 至于他爹,为了银钱抛妻弃子,背弃白家族亲,已经被白氏族长从族谱除名了。 可是娘说他爹是个热心的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帮助别人,只是他行出去的是善,别人回回来的却是恶。 他那时候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他娘没有骗他,因为他们的族亲确实是以恶待他们。 不,他们不是族亲!他没有那样的族亲。 白皓月对小时候的事很模糊,都是一些零碎的模糊片段,有时候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梦境中的。 曹阳西 白渝清眼神明明灭灭,看来这京城必须要去了,要爬高点,高到就算仵作之孙的身份暴露,也能稳居官位,无人敢言。 曹阳西怕是已经入了地府,不过没关系,总要留的有后吧!! “主人!主人!” 系统现在心肝儿颤颤。 “怎么了?” 察觉到系统的不正常,白渝澜止了思绪。 “你哥很不对劲!” 系统看着那个被无色黑雾笼罩的白渝清,心里急。 白渝澜闻言向旁边的白渝清看去,嗯,他哥低着脑袋他看不见神情,但是见他哥的双手捏衣摆捏的死紧。 “乍一听到这个事心情确实会有很大的波动,这很正常。” 他也想会会那些给他奶气受的混蛋!! “不是,不是,你哥现在的心智被阴暗侵染了,你得帮他把心里的阴暗除去。” “渝澜,有事吗?” 白渝清在白渝澜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问。 “呃,哥我…” “你们仨还跪着干啥?快起来。” 白老太回过神来,才发现三个孙子还跪在地上,忙说。 白渝澜被抓包了正有些尴尬,想说些其他的事缓解尴尬就被白老太打断了。 三人起身后找了个位置坐,见白渝清没在问他,白渝澜松了一口气。 白渝澜又看了看白渝清,没发现有啥不对劲的。但是系统没必要唬他,白渝澜问:“……到底是咋回事?说清楚!” “你哥的想法有些偏执了,他想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系统感慨着官场熬人呐,本来多向阳的一青年,现在都染黑了。 “我~哥害过人?” 白渝澜问 “这倒没有,他办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且证据确凿者。” 系统见白渝清身上的福泽挺厚实的。 “那我哥有害人之心?” “有是有,不过都是德行有亏,手染罪恶者。” 系统默默为曹阳西的后代点了根蜡。 “既然我哥没害过人,也无害人之心,你管他用手段往上爬!爬上去整黑除恶不好吗?不怕高些怎么自保、怎么为心善之人发声?” 白渝澜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上进心。 他哥又不是说要踩着无辜之人的血肉往上走,用恶者垫脚也是那恶者的福气。 “………可是你哥的想法不对,做人应该光明磊落,做事应该坦坦荡荡,怎么能学那诡诈之人行事?” 系统辩护。 “不应该啊!” 白渝澜真是被惊讶到了。 “什么不应该?” 系统没懂。 “你经历了这么多异世之魂的一生,你就算不满腹经纶,也该对人性有了足够的了解才是!怎么我觉得你那么蠢?” 白渝澜不懂就问。 “………” 它蠢? “对付奸诈的人,就要比他们更奸诈;对付狠人,就要比他们更狠;对付恶人,就要比他们更恶;对付变态的人,就要比他们更变态。” 白渝澜给这个蠢系统补充知识点。 因为对付蠢的,就要言语迷惑它们;不,是点醒它们。 白渝澜说完就主动关了和系统的联系,吸收完新知识后,也得需要时间消化。 *** “我去后,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的身后事?” 白老太突然想起这个。 “娘,我们打算把白杏村西边的山买下来,如何?” 白明月问。 这是他和白皓月商议好的,白杏村是他们的新生地,也想做后辈的祖地。 只是不知道白老太愿不愿意。 “太远了,我不想跑那么远。” 白老太想着两地的距离黑了脸。 合着他儿子还想等她去后让她的肉体再坐几天的车? 几人的心情……难过不起来了 “娘,你想去哪?我们听你的。” 白明月深感挫败,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白皓月也问。 白老太想了想说:“就在这附近的山上买个地就行。” 死了还折腾那么远干哈,怪累尸体的。 “行,赶明我就去看。” 白皓月对这一片熟悉,就揽下了这事。 见身后事了了,白老太开始觉得困倦。 白皓月喊来季荷秀服侍白老太去睡下,他们几人又聊了一会才回去安寝。 这天以后白老太的身体竟然渐渐好了,不时的还能在院里散散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天白渝澜邀请田单他们一聚,包括白家的几个女婿和儿子。 “那就是说京城项家是保皇党,而戚府的项家是三皇子的人?” 赵旗云敲击着桌面。 “明面上是这样的。” 古奇誉点点头回。 “可是戚府的项家并不受京城项家的重视,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白渝清想起他岳父给他说的话。 因为项见他爹的一个小妾是三皇子舅家的旁系的庶女,所以项见他爹在戚府一直以三皇子的亲戚自居。 “是因为他们攀上三皇子的原因?”白渝漆问。 “项见不是想和京城项家修复关系吗?这是三皇子的意思还是他给自己选的第二条路?” 古齐铭想起在郡城项见说的话。 “可能是三条路,也可能是四条。” 白渝澜听了古齐铭的话后,说。 “渝澜是发现了什么!” 董兴宇好奇,问。 第151章 别以为他听不见。 “项见最后与我们亲近可能是因为哥哥们的缘故。齐誉姐夫说过他在京中因安家的缘故结识了太子,两人关系还不错。” 白渝澜说着看了眼古奇誉,后者点头。 “所以他原本是对我们有敌意,只是最后敌意变成了拉拢。” 古齐铭接着说。 董兴宇挠了挠头,看了眼田单,小声的说:“好复杂啊!” 田单点头,心想这只是最简单的关系牵连而已,等做了官,遇到的所有事里全是弯弯绕绕。 这也是他只想做个举人的原因,心太累。 “也不一定是交好,还有可能只是把我们当眼线。” 白渝澜摊手,谁知道到底是想干啥呢。 “定是三皇子的授意。” 董兴宇肯定的说。 “怎么?不是吗?” 见大家都看他却不说话,董兴宇气虚了。 “是,兴宇说的没错。” 古齐铭笑着回。 “三皇子真的可以走到最后吗?” 赵旗云觉得这都有月余了,太子都还没露头,该不会是打退堂鼓了? “不会。” 白渝清言之凿凿。 众人看去。 “为何?” 李辉不明白白渝清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太子已经回去了,如今就在京中。” 白渝清想起他来之前欧阳给他说的话。 太子已经回了京中,如今隐在安家,暗中调查皇上的死因,以及收集凶手的罪证。 更何况京城项家在暗中,可是太子的人! “安家和欧阳家都在暗中排查当日在宫中的御林军,我来之前已经有些许眉目了。如今太子也回去了,这就离真相不远了。” 古奇誉点头。 “这事出我们口,入你们耳,对旁人莫吐半字。” 白渝清看了众人一眼,说。 “那项见岂不是白折腾了一番?” 赵旗云摸着下巴有些替他可怜。 “倒也不至于,不过他若如今去了京中,明面上对那三皇子马首是瞻,那就悬了。” 古奇誉说。 现在项见只是一个小府城的举人,此前京中无人关注他,三皇子若出事对他的影响不大,但是去了京城,众目睽睽,他跑不掉的。 “那个曹肆又会是谁的人?” 田单想起前天他收到的来自曹肆的信。 曹肆信中只与他讨论音律和气息强弱转换的问题,但是田单觉得他可不值得别人这样热情。 所以曹肆想在他这里图什么? 他又想起那天在郡城酒楼曹肆看古齐铭的眼神,所以~ 是为了古奇铭兄弟俩? 这弯拐的是不是太远了!! “和项见不是同路的话,那就是九皇子或者太子的人。” 白渝澜想了想说。 除了这几位也没其他谁了…… “不会是九皇子的。” 古奇誉说。 “为什么?” 白渝漆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九皇子的舅家是郭将军,郭家的亲戚都是武将。” 古奇誉说。 大家更懵了,这能断定曹肆不是九皇子的人? “朝中自古文武不同营,文官看不起武官,武官也不屑于文官同流,两者是对立的。曹肆既然考了科举那注定不能和四皇子有牵扯。” 白渝清给不懂的几个弟弟解惑。 这也是皇上的制衡之术吧。 只是这样真的好嘛? “万一他们是底下同党呢?” 白渝澜觉得这种事怎么可能有绝对,文官难道就没有一两个武官的好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曹肆连见九皇子的机会都不可能有。虽然也不排除是九皇子手下人拉的人脉,但是曹肆还不值得他们那种人费心思。” 主要还是地区偏僻,两方差距过大,断层太多,衔接不上。 “唉!我还是努力考个举人吧,然后像李辉哥一样在县衙谋个小缺。” 董兴宇只听着就觉得脑袋突突疼。 “县衙再小也不缺小人啊!只要入了职,身边就没有一刻是清净的。” 李辉摇头轻笑。 “啊!那我还是在县城当个夫子吧。” 董兴宇规划好了自己以后的人生。 “在梅峰县有人欺负你?怎么不记得信中提过?” 白渝清皱眉。 “都是些不入流的伎俩,我自己能应对,怎好让你们也跟着忧心。” 李辉抚须。 “而且以后我就不做主薄了,我已经辞了职,准备跟着长辈学医术,把医术传承下去。” 李辉想了想又说。 “哦?雪姐姐没提过。” 白渝清讶然。 “这也是没定性的事,我爹娘在那边收尾,完事后会来齐都府城寻我,到时候再议。” 主要是不知道白老太身体如何,后续就没确定下来。 说到白雪娘,白渝清才想起来白玉娘的事。 “旗云,一会结束后咱俩谈谈。” 白渝清审视了一下赵旗云,说。 “啊?好,好。” 赵旗云懵了一会有些悟了,心里就有些发怵起来。 得咧,他未来的大舅哥要开始考他了。 白渝澜在一边偷笑,赵旗云这小子还有怕的时候? 白渝漆则是有些为难,他想起了妹妹让他带给赵旗云的话,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动来动去的。 “渝漆,你要是内急就去,如坐针毡的像什么样子!” 董兴宇对身边的白渝漆一脸嫌弃。 “啊?对对我是有些内急。旗云兄与我同去吧。” 白渝漆顺着话说。 “好啊!正好我也打算去。” 正有些局促的赵旗云立马响应。 白渝澜看着白渝漆的一系列行为,这是有事瞒着他啊! 他都看出来了,他哥能看不出来?想着白渝澜就去看白渝清。 “呃,哥。” 白渝澜正好和白渝清看了个对眼。 “嗯。” 白渝清借着喝水掩去眼中的情绪。 俩弟弟这是和他生分了,一个个的都有事瞒着他。 唉!以后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白渝清皱眉思索着去京城后的事。 白渝澜被白渝清看的一个心七上八下,他哥的眼神啥时候这样犀利了,对视一眼就让人压力倍增。 大家正巧都看见了这一幕,一个个的都勾了唇。 “没想到渝澜也有乖觉的时候。” 董兴宇偷偷的对古齐铭说。 “……” 白渝澜满头黑线,别以为他听不见! “嘿嘿嘿”。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大,董兴宇尴尬的对着白渝澜笑了笑。 古齐铭见状,笑的更欢了。 第152章 京城赵家? “我和兴宇打算明天回县城去。” 田单喝了口茶说。 “对对对,我爹催着我回去和媳妇培养感情。” 董兴宇一脸得瑟。 因为回来后发生了这事,白老太又身体不好,他们就没急着回县城。 现在都有了眉目,白老太看着也好了,他们就打算回去几天。 因为还得回来接着学习,明年田单可还有个春闱要参加,董兴宇更要好好学习了。 刚回来的赵旗云就听见了这一句,想到白玉娘给他说的话,赵旗云心情好了一些。 “我后天也要动身去京城了。” 赵旗云坐下说。 “你们和京城的赵家是什么关系?” 古奇誉想起京城那个武官赵家,问了一下。 “京城赵家?没什么关系,我第一次听说京城赵家。” 赵旗云他爹娘也没提过。 “嗯,我就是想起来了问问。” 古奇誉觉得他想的太多了,相同的姓氏太多了,不一定非要有关系。 “哥,京城的赵家也是习武的?” 古齐铭可不信他哥只是好奇才问,两家肯定是有相似之处的。 “赵家祖父先前是御林军统领,如今赋闲在家。赵将军如今担任锦衣卫副队,管理宫外围的治安,俩儿子也是皇城的守卫。” “那我们两家不可能有什么瓜葛。” 赵旗云觉得他家可攀不上这样的大人物。 他外公只是一个江湖游侠,认识一些江湖人物,他爹是个武师教人习武而已。怎么可能认识京城的大人物。 古奇誉也觉得是,就没再提这个了。 又聊了一些学院和官场的事大家才打算散了。 田单和董兴宇去准备要回去用的东西,李辉和古奇誉并肩聊着一些趣事。 见白渝清和赵旗云有话要谈,白渝澜和古齐铭也起身出了门。 白渝漆本想在屋里听他哥想对赵旗云说什么,结果被他哥推搡着出了屋,他哥还反手把门关了。 “来吧,咱哥还能吃了旗云不成?” 白渝澜看着一脸苦瓜的白渝漆说。 “旗云这一遭是必须要走的,咱们在外面等着他就好。” 古齐铭觉得赵旗云够走运了,小舅子和堂舅哥早已经拿下了,就差一个大舅哥而已。 “我哥不会棒打鸳鸯吧?” 白渝漆担心。 玉娘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吐露心声,可别被他哥坏了事啊!! 毕竟赵旗云要去京城了。和白玉娘离得甚远,他哥要想阻止也不难。 好一会赵旗云才和白渝清出来,看赵旗云的脸色不难看,白渝漆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哥没说什么话。 “………”白渝清看着自己弟弟担心别人,心里有些不知味。 这个憨小子,妹妹都被人惦记走了还担心别人。 但是想了想他那时候也是如此。白渝清轻咳两声对白渝漆说了句“担心啥!” 就走了。 过了两天白老太在夜里安详离世,脸上还带着笑。 赵旗云本打算这一天入京,不料却听闻了此事,就以小辈的身份给白老太戴了孝。 白家人既悲痛欲绝,又心存欢喜,因为白老太是带着福气走的,没有受苦。 停灵七日,白老太在白家子孙后代的拥护中进了环山,入了土。 一周后,赵旗云入京。 又过了半月,太子翻案,证据直指九皇子,九皇子在证据面前死不认罪,最后拉上三皇子。 两人在朝堂争执,双方阵营斗起,三皇子的文官怎么可能打的过武官? 后面九皇子见三皇子于太子的人都不成气候,直接带着自己人造反了。 三皇子被伏,太子被拘,文武百官被郭家和赵家控制在手。 九皇子得意忘形,口无遮拦,亲口说是他的手下把淑妃的慢性毒,换成了致命毒,才导致皇上一命呜呼。 百官具惊! 九皇子以为事已成定局时,赵旗云他爹带领一群人控制了郭家和赵家。 外面也被安家还有欧阳家控制在手,太子瞬间掌控了全局。 三皇子又声称是九皇子毒杀了皇上,嫁祸给他,他怕顶罪才想借着此事拉太子下马。 然无人理,百官皆围于太子身侧。 太子把参与造反和朝斗者皆下了狱。 又半月有余,赵旗云入京之时,郭家与赵家,还有三皇子的舅家姚家全诛了三族。 为了给皇上积福,为表太子仁爱宽和,三皇子死罪改为永拘亲王府,九皇子死罪难逃。 又半月古奇誉,白渝清回京,两人当天夜入太子府,第二天早晨离开。 十一月,太子在百官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下登基。 “爹,你找我?” 白渝澜看着憔悴许多的白皓月,心里忧愁。 他奶去后,他爹就沉默寡言了许多,经常发呆发愣。 “渝澜,爹打算把酒楼全权交给你表哥打理,咱们明年也搬去京城。” 白皓月打起精神说。 “行啊!爹没事的时候清点一下家中资金,京城的房屋可不便宜。” 白渝澜想让他爹找些事做,省得胡思乱想。 “好。” 白皓月又想起那晚的白老太,心里疼。 “爹,大哥走之前不是说让你把环山那一片都买下来吗?” 白渝澜绞尽脑汁想着事。 “那个啊已经买好了。” “……爹,你没事的话去寻一下我们夫子吧,我们夫子找你有事。” “找我?什么事?” 白皓月脑子浮现出十几年前县城院长买他家方子的事。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那院长见他字后的反应,这真是明晃晃的一言难尽。 他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无地自容。 这次不用他写字了吧?他的字体可是半分长进都没有。 “明年不是要搬去京城?我给夫子提了一下,他说有事想请教爹您,让您去一趟。” 好学生就是好,一说走谁都舍不得。 “行,我明天就去。” “爹别忘了喊上大伯。” 白渝澜提醒。 “嗯嗯,好。” 白皓月才反应过来,白渝漆的事他不用操心了。 心里有些落寞唉π_π 白渝澜出了门,看向空落落的正厅,心里也落寞起来。 白老太走后白家的人都没了精神,每日都是媳妇倦怠样。 白渝澜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让家里热闹起来。 第153章 很不礼貌 年前白渝澜和白明月一同又回了一趟白杏村,处理一些白渝清去京城前说的事。 这次两人没有再住进石家的那个院,而是住在了新建的村学。 村学是青砖绿瓦,如七八十年代的学堂。 他们是昨夜到的,今一早去拜访了一下里正,在他家用了早饭。这是昨夜说好的。 他大伯还在蒋家和里正商议事情,白渝澜就想回来好好参观一下村学。 “有学生了?” 白渝澜听见教室有读书声。 “是啊,还没有建好时就有不少人报名了。如今是还没有正式招生,进来的都是村里一些熟悉的人家。” 蒋一纪笑着回。 他已经和弟弟把镇上的工作辞了,以后就专心经营村学。 “去年你们来的那一遭影响挺大,很多村民都开始重视孩子的文化问题了。” 蒋一礼也说。 白渝澜不想打扰孩子读书,就去了最后面的书房。 “银子够吗?怎么不见你们提银子的事?” 白渝澜翻看着书架上的手抄书,见字体方正规矩,心中满意。 “这都是望生捐的钱。” 蒋一纪拍了拍一旁石望生的肩。 “望生哥心善。” 白渝澜觉得这是石望生消除了和村民隔阂的证明。 “我也没做什么。” 石望生被白渝澜的笑晃了眼。 “渝澜当真聪慧,小小年纪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蒋一纪着实佩服,他都三十好几了还是个秀才。 几人客气了一会,白渝澜觉得有些索而无味,蒋家两兄弟一见面就明里暗里的夸他,他觉得很没意思。 上一回可没见两人对他如此热情。 “今中午我爹备了接风宴,渝澜一会去我家用饭吧。” 蒋一纪心中打着小九九。 “行,一会就去。蒋叔叔有事就去忙吧,我歇会。” 白渝澜想自己转转,蒋家兄弟话太多了。 两人就告退了,石望生想和白渝澜单独待会,却被蒋家兄弟拉走了。 白渝澜看了看书架上的书类,又观察了一下每个房间的布局和摆设,最后来到灶房。 “婶子在忙呢。” 白渝澜蹲下来看厨娘清洗菜。 “白举人快去屋中歇着,可不能沾染了污秽。” 厨娘把白渝澜往外带。 “……” 本想让厨娘给他开个小灶的白渝澜被这声白举人弄的说不出口了。 左锦在一边偷笑,看着无所适从的白渝澜,想了想说:“少爷,要不咱去镇上转转?” “算了,一会还得去蒋家。” 白渝澜看了看天,现在去也玩不了一会就得赶回来。 早上用饭时蒋家的话太多了,他都没怎么吃饱,可怜的小肚。 白渝澜想着白渝清给他说的事,不知道他大伯和里正商议成没有。 白渝清说别人村中都有宗祠,他们白杏村虽不是同姓同宗,但是他们可以是同村宗。 在白杏村设一座村祠,写上迁来此处定居的所有人的名字。对村有大贡献者皆记于村谱上,供后人敬仰学习。 有了村祠村里人才会凝聚一心,不至于各顾各的没有维护村誉的使命感。 白渝澜觉得里正百分百会同意的,村民也会。 因为里正做为第一位里正,一定是会记在第一页,且蒋家还有两位秀才,包括建了村学这一举足矣被记下来被后人敬仰纪念。 更何况村学以后是蒋家和石家并管,是对自己后代都有利的一件事。 白家虽然搬走了,但是也会被记在白杏村村谱,只因为白家出了一进士一举人,说不定以后一门三进士。 白杏村的里正会放过这个招牌?不好好利用利用简直对不起这个村学的建造。 白渝澜休息了一会就赶去蒋家了,里正正在宽慰白明月,见白渝澜后就又是一阵夸。 过了一会蒋家兄弟和石家兄弟也来了,几人就村祠的事聊了好一会。 和白渝澜想的没差,无人反对。 毕竟他们都是受益者,怎么会拒绝这等好事。 午饭时的座位顺序就很迷,里正和自家妇人坐上首,白明月坐里正身侧,然后是蒋家兄,石家兄弟,最后才是白渝澜,这时候他就算是和里正夫人挨着坐的。 虽然以前白渝澜把里正妇人误认为是他娘过,但是坐这么近还是浑身不自在。 更不自在的是,过了一会蒋一礼又把蒋一蓉喊了来,在里正夫人和白渝澜中间加了个座椅。。 然后让蒋一蓉给他斟茶,一会给他夹菜,噗,,白渝澜想着他完了,这顿饭又要吃不好了。 “对了渝澜和一蓉是同一年的人吗?” 蒋一纪明知故问。 “不是,小了几个月,不一年。” 白明月笑呵呵的回。 “还别说两人年龄相当,坐一起还挺般配。” 蒋一礼打趣。 里正和里正夫人也不截话,随着两兄弟说。 “那本书望生哥看的如何了?可好理解?” 白渝澜往石越生这次移了移,问。 “挺好理解,就是有的草药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过。” 石望生看了眼白渝澜的位置说。 石越生看了一眼蒋一蓉,蒋一蓉正好看过来,两人又移开了目光。 石越生看着恨不得坐他怀里的白渝澜,想了想说:“渝澜,咱俩换位吧,你和我哥好好聊,我吃饭。” 白渝澜求之不得啊,他实在是不想和蒋一蓉有牵扯。 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是怎么说呢,就像上辈子的你和这辈子的你坐一起了,还被别人生拉硬拽的要配成对! 当然了,蒋一蓉不是他的上辈子,但是白渝澜就是这样的感觉,蒋一蓉和他上辈子的眉眼太像了,他看久了心里发毛。 白渝澜觉得他有病,还病得不轻,但是他真控制不住的想离远一些。 “抱歉啊越生哥,我耽误你用饭了。” 在说话间两人换了座。 蒋一纪和蒋一礼对视一眼摇摇头没出声,他们看出来白渝澜对蒋一蓉无感,甚至为了避嫌一个劲的往一边挤。 “渝澜这就客气了。” 石越生看了眼身边的蒋一蓉心情颇好的回。 除了石越生谁都没发现蒋一蓉从刚刚的神情坦然,变成了到现在的面红耳热。 第154章 可是大家都这样说 有了石越生,白渝澜自在了很多,开始喂饱自己的肚子。 吃着吃着白渝澜发现大家都不动筷了,只扒着碗里的米饭吃。 见一个两个的偷摸往他旁边看,白渝澜就顺着别人的目光看过去。 嗯,石越生正一个劲的给蒋一蓉夹菜,还时不时说一句:“这个好吃你尝尝”。 呦!有情况呀! 白渝澜看的都露出了姨妈笑。 “望生哥,越生是不是喜欢蒋一蓉?” 白渝澜往石望生那边倚了倚,低声问。 石望生心中泛起涟漪,唇勾眼柔的闪了闪,随即想到了什么,掩下情绪说:“看样子是了,我也是才知道。” 白渝澜挑眉,男人开窍后都那么主动吗?董兴宇也是这样。 不 赵旗云那个憨憨就不是!! 白渝澜想起白玉娘和赵旗云的事心里有些忧愁,嘴里的饭瞬间没味了。 石望生一直注意着白渝澜,见他突然吃饭如嚼蜡心里有些奇怪。 “………”白渝澜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疑惑的看向石望生。 “快吃,吃完我带你去山里看看。” 石望生没看白渝澜,自顾自吃着饭。 “哥,我也去。” 石越生手一顿说。 石望生心思微转,应了一声“嗯”。 “一蓉,你要不要去?” 石越生看着身边的女子。 “嗯,去。” 蒋一蓉想了想说。 她知道他爹娘和哥哥们的打算,只是她有自知之明。 “那你别吃太多,一会容易肚子疼。” 石越生心情很好。 他不会让哥哥和白渝澜独处一处,怕他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 村学有两个里正家的人,以后若有什么变故他也阻止不了,不如就两家绑在一起吧。 然后,两人的散步变成了六人的散步。 蒋一纪,蒋一礼不放心妹妹,也想和白渝澜拉近关系,也跟着出来了。 “不知道京城有没有这样的山。” 蒋一礼看着远处的一座座山。 “这还真回答不了你,我也没去过。” 蒋一纪摊手。 “渝澜觉得呢?京城有山吗?” 蒋一礼问。 “有的,只是不多且离的远,京中为平原。” 白渝澜回。 “那真是想不出来是何等景象。” 蒋一礼有些许向往。 “越生和一蓉真般配,郎才女貌啊!” 白渝澜像是给石望生说,又像是给蒋家兄弟说。 大家一同回首看向后面说说笑笑,走走停停的两人,蒋一礼和蒋一纪又对视了一眼,心里的情绪只有自己知道。 石望生看着这一个两个的跟屁虫心里烦躁,他知道他弟的担心,但是他不理解他弟的不信任。 难道他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吗?就这么不信任他! 几个电灯泡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府学和科举的事,还有关于朝廷震荡的一些猜疑。 白渝澜说到这就心里烦躁,因为他不知道白渝清和古奇誉到京城后都会经历什么。 听他们的话,他们是属于太子的人,这要是太子不给力他们还能落了好? 希望他哥年前能回封信回来,让家里人知道京城的事都到了哪一步。 想到这白渝澜也没心情继续晃悠了,又看了眼后面浓情蜜意的两人,白渝澜觉得他出来走这一遭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看着身边蒋家兄弟的兴致正浓,白渝澜也没出口破坏他们的心情。 石望生见白渝澜心不在焉以后说:“咱们去那边转转?那边有不少野物。” “算了吧,万一遇到野猪和大型凶兽怎么办?太过危险还是不去为好。” 蒋一纪很惜命不想冒险。 “那只是最外围,没有野猪更没有大型凶兽。” 石望生说。 “还是算了,你以前虽然会打猎,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了,估计都生疏了吧,还是别带着渝澜冒险了。” 蒋一礼怕白渝澜出了事,到时候他们可赔不起。 “没事,我有习武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咱们去看看呗。” 白渝澜兴致勃勃。 “……还是别了吧?” 蒋一纪犹豫。 “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和望生哥都会些招式,自保是没问题的。” 白渝澜提议。 “………”他们能说不吗! “你们放心一蓉跟越生单独相处吗?” 白渝澜开始忽悠两人。 “……”他们不傻,看的出来白渝澜不想他们去拖后提。 “那我们在这等着?到时候一起回去。” 蒋一纪以为白渝澜和石望生有事要说。 “行,那我们就去了。” 说着就拽着石望生的衣袖走了。 等石越生发现的时候,哪还有两人的影子。 “这里我也有半年多没来了,你跟紧我。” 石望生带着白渝澜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要是再碰到一只鹿就好了。” 黑蛋在秋天的时候已经去了,家中只剩一只老了的小鹿鹿。 “这有难度,冬天鹿群都在最深处,很少出来的。” 石望生觉得要是要野兔野竹鼠他还能找到。 “嗯,我就说说,没想要。” 白渝澜四处瞅着。 “哎哎哎,兔子兔子。” 白渝澜指着一闪而过的不见踪迹的兔子。 两人倒是没去捉,一没工具,二没心思,只是想和蒋家兄弟分开独处一会,那俩人真的话太多了。 “皇上真的是被毒死的?” 石望生其实是不信的,可是大家都这样说。 白渝澜点头嗯了一声,捡起一根笔直的树枝。 “那这算是个丑闻了吧,为什么朝廷不封锁消息反而传的人尽皆知?” 这是石望生想不通的,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来自皇家。 “可能三皇子是想通过百姓的口给太子定罪。” 这是白渝澜猜的。 “渝澜是说,这不是太子做的?” 石望生看着白渝澜把棍甩的呼呼响。 “不是,太子没那个必要啊,皇位本就是给他留着的。” 白渝澜想起白渝清说的。 太子和皇上的关系虽没有皇上和三皇子的关系亲近,但是皇上确实是把太子当做传承人在教导。 “那是三皇子做的,然后栽赃嫁祸?” 石望生看着白渝澜。 “应该是,大家都是这样猜的。” 白渝澜觉得三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以后去了京城万事小心,京中毕竟贵人多。” 石望生提醒。 “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倒是你,怎么想着研究毒物了?” 白渝澜找了个石头坐,有些凉。 第155章 可不要误入歧途啊! “想着毒太让人防不胜防了,就想看看都有什么毒。” 毕竟一国之君都中招了。。 “望生哥可不能误入歧途啊!不然我该伤心了。” 白渝澜半开玩笑半是真。 “渝澜这是不放心哥哥?” 石望生轻笑一声说。 “也没有不放心,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只是想关心一下望生哥。” 今年起石望生和田单他们的书信往来变少了,只写过一封信。 白渝澜觉得可能是像网友见面的感觉,那种在信纸上的友情一旦到了现实,就会慢慢的变淡。 也可能是大家都忙,没有心思再打闹逗趣。 “放心,我不会害人的。” 石望生保证着。 “越生和一蓉在一起也不错,越生如今都是秀才了。” 白渝澜觉得他俩真般配,而且还都管着村学,以后更是心往一处使了。 “确实不错。” 这样他爹娘就不会再逼着他相亲了。 “唉!” 白渝澜看着不开窍的石望生,叹了一口气。 石望生已经三十岁了,翻了年就是三十一了,其他人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得有十岁了。 “渝澜在叹什么?” 而且还是看着他叹气。 “望生哥想不想找个媳妇?” 白渝澜突然说。 “不想。” 石望生的好心情突然消失。 “午夜梦醒时,望生哥就没想过那些事?” 白渝澜好奇的问。 “……” 石望生真服了白渝澜的敢想敢问。 见石望生看他的眼神明明灭灭,白渝澜觉得他是害臊了。然后坏笑的说:“看来是想过。” 石望生不语,他确实想过,而是想法还很违谨。 “那么正常怎么就不急着娶媳妇呢?” 白渝澜真的想不通。 他虽然灵魂是女的,但是他还是会想着娶个媳妇,这应该是男人都会有的想法啊。 “如果我喜欢的是男人呢?” 石望生说完就哈哈大笑。 “……” 白渝澜觉得这也正常,只是这时代的环境下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男人吧?” 石望生看着不说话的白渝澜,眼神复杂。 “真喜欢也没啥,只不过是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而已。” 白渝澜想起这句话就说了出来。 “对,刚好是同性。” 石望生看着远处呢喃。 “我们回去吧,一会他们该等急了。” 石望生想到弟弟的担忧,说。 他还是不要给别人带来困扰了,该困扰的人是他自己。 两人回去的时候,那四个人正百无聊赖的东摸西看。 石越生和石望生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不赞同,一个眼神抱歉。 如此过了两天,一切都弄好后白明月留下银钱把事情交给了里正,他和白渝澜要返程了。 “望生哥这是怎么了?” 白渝澜这两天发现了一件事,他实在是不明白。 “我哥咋了?” 石越生被吓了一跳,他哥不会是暴露了吧? “我感觉到那天回来后,望生哥就一直躲着我。” 特别是昨个,明明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石望生愣是掉头就走。 白渝澜一度怀疑那天他的话是不是太过冒犯,惹了石望生不快。 “你想多了,我哥这两天长针眼了,他怕你看见。” 石越生脸不红气不喘。 旁边的蒋一蓉:“………”她怎么没看到? 长针眼?白渝澜直觉的无语。 这里人是别人长了针眼你不能看,否则会传给你。 所以石望生是怕把针眼传给他?? 白渝澜单方面原谅他了。 “渝澜,收拾好了没?” 白明月在屋外问。 “就好了。” 白渝澜收起信放好,出了门。 “这是给你哥的信,一会帮我转给他。” 白渝澜把信递给石越生就坐上了车。 “………” 石越生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等白渝澜他们走远,石越生也和蒋家分别了。他要去送信。 信上写的东西。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知道。 回了府城后白明月他们才发现,连多年未见过的李贵夫妇也回来了,已经和白皓月商议好年后一起启程上京。 白家酒楼也已经全权交给了季度和季水,每月要把账本临摹一份寄到京中。 白渝澜不怕他们中饱私囊做假账,府城里他的人脉圈会让两兄弟老实的,更何况,季家现在不敢惹他不满。 过完年初六白家举家进京,顺带捎带着田单,因为要去京城参加接下来的春闱。 一路上又是官路又是水路还有的是山路,经历了二十多天才赶到京城。 白家的宅院早在年前就准备好了,因为白老太已故,白家两兄弟分了家,不再是住一个院。 田单和黑熊借住在白渝澜家,白皓月拖白渝清买的宅院是四合院,简直不要太够住。 右梅右兰成了季荷秀的大丫鬟,右竹右菊跟白玉娘去了他们家,连小鹿鹿也带去了。 左云还是管家的,左锦和起赋跟着白渝澜的,左天左章跟着白皓月。田大娘负责饭食,喜妹负责清洗衣物。 李家在京城外围盘了铺子开医馆,童家还是自己的老本行。 古齐铭也回了自己家住,古家开的依旧是成衣铺,只是款式都是白芸娘自己设计的。还挺火的。 到了京城白渝澜他们才知道京城的赵家和赵旗云家确实有些渊源。 赵旗云的曾祖父和京城赵家的曾祖父是嫡庶兄弟,赵旗云的曾祖父是庶子,不能继承家产,被嫡子排挤出了京城。 赵旗云的曾祖父带着妻子和孩子离京,他祖父大的时候认识了钟不祥,两家给孩子定了娃娃亲,就是赵旗云他爹和他娘。 婚后两人然后定居青山县,开了家武馆谋生。武馆的人大多是钟不祥在江湖认识的人,在武馆养老或者躲人。 白渝澜死去的回忆开始诈尸了,所以他三岁时遇到的鬼打墙是迷路,他那时候听到的打斗声是江湖人士在手痒斗武? 合着那时候去赵家习武时外公莫名其妙的那句“小鬼,是你。”是认出他了? 外公当时竟然还说他不认识他,哼! 白渝澜被自己这个超长的反弧线整无语了。 就问你敢不敢再长些? 想着他要雇保镖的事,白渝澜打算去找他外公。 第156章 如今竟改成算计别人去了。 不过白渝澜没有见到钟不详,只见到了赵鹏武【赵旗云他爹】。 “赵叔,旗云没在家吗?” 白渝澜来了好一会也没见赵旗云出来。 “旗云啊,被他外公给带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赵鹏武笑呵呵。 他儿子这是想继承他外公的衣钵了啊,都弃文习武了。 “带走了?何时回也不确定吗?” 白渝澜真的惊了,更惊的是赵鹏武说的下面这句话。 “旗云不打算参加科举了,他想跟着外公好好习武。外公已经带着他去江湖上历练去了。” 赵鹏武知道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只是他儿子说: “儿子自知自己不是学文的料子,怕是再学几十年也顶多是个举人,儿子不打算再在学问上深探了,想随着外公习的一身武艺,他日能与父亲并肩作战。” 赵鹏武给了他几日的时间考虑,所给结果都是一致的,他也就没有阻拦的必要了,人生还是走自己选的路好。 “外公也走了?旗云怎也没跟我们说一声呢。” 白渝澜有些有些惊讶外就是担忧还有生气。 赵旗云一声不响的跑江湖去了,玉娘怎么办?听渝漆说两人都表明心意了的,这算什么事? 而且这种事怎么不与他们几人说一声,来封信也好啊,他要是不来赵家他估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哦,这怪我。旗云给你们写了信的,只是想着你们今年要进京就没有给你们寄过去。” 赵鹏武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让下人去取信来。 “还是赵叔叔想的周到。” 白渝澜心情好了一些,起码赵旗云还想着他们。 “唉!旗云经历了宫里的这一遭,如今是真的长大了,倒是没枉费我们的一番心意。” 赵鹏武想起赵旗云第一次见他杀人时的表情,心里有些沉闷。 他以前留赵旗云自己在府城也是因为他要做事,要为祖父报仇,也是想拿回属于他们的那一份东西。 只是他们还没动手,就发现了京城赵家就与九皇子的密谋,又借古奇誉与欧阳家的关系把事情告诉了太子。 正巧太子正需要陌生的隐卫替他办事,于是就有了他们帮太子控制叛军的机会。 如今京城赵家倒了,他祖父的仇也算是报了,以后京城赵家就是他这曾被赶出京城的赵家。 旗云说如今朝廷不缺文官,他也没那个本事能挤进去,不如换个适合自己的路走。 他儿子难得会思考以后的路了,他总不能泼冷水,而且他也支持他儿子习武,赵家本就是武家。 白渝澜没说什么,因为他现在对这些事不了解,问赵鹏武的话又不合适,还是等他哥闲了他再去问吧。 而且外公也没在,那他雇佣的事还是别开口了。 总不能用赵家的人! 想到这白渝澜拿了信后又和赵鹏武聊了一会就告辞了。 信是两封,一封是让他们看的,还有一封是给白玉娘的。白渝澜看着信封里的小信封一阵无语。 赵旗云这是有多怕他哥啊,连转交信这件事都不敢麻烦他哥,他哥才是白玉娘的亲哥哥啊。 不过他也能理解,这就是底气不足的表现了。 把白玉娘的信放一边,白渝澜先看了一遍,完后把信放好,拿着信去找田单去了。 “渝澜这是给谁写信呢?” 田单还以为白渝澜是想邀请他一同去寄信。 “给你写的,看?” 白渝澜把信递过去。 “那必须要看,这还是渝澜第一次给我写信呢。” 田单笑着拿起来取出信纸,他很好奇白渝澜有啥事要通过信说出来。 结果,“这是旗云写的?他去混江湖去了?真的假的?” 田单一脸恍惚,他觉得他看书看傻了,眼花。 “还能唬你?旗云这是想有番作为了啊。” 不知道他哥的功劳占几分,总觉得和他哥脱不了干系。 “也不至于跑江湖去吧,多危险啊!” 田单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赵家都攀上太子了,赵旗云他爹好歹也是个护卫京城的将领,怎样也能给赵旗云某个职位,哪怕是做个守卫队队长呢。 虽然爬的慢,但是它安全还有俸银可以拿啊。 “越危险成长的就越快。” 白渝澜心里也复杂,他哥为了能往上走真的会不择手段? “齐铭知道吗?” 田单把信放好说。 “齐铭跟着他哥年前就进京了,当时旗云应该还没走,两人肯定聚过的。” 所以现在就剩远在县城的董兴宇还不知道。 “齐铭如今也是忙碌了,来了两天就见了他一次。” 田单心里空落落的,他们的小队要开始分散了。 “当然忙碌,离会试可就差几天了。” 白渝澜心里打鼓,这几个月他都在忙东忙西,也不知道会不会考砸。 “也是,会试后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田单对会试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中不中他都要回县城办私塾。。 不过能中更好,有了进士的功名后他做事会顺利很多。 白渝澜让他把信收好,到时候拿回去让董兴宇也看看。田单应了后白渝澜就回了自己屋。 拿起桌上的信想了想把左锦喊了过来,让他去亲手把信送给白渝漆,让白渝漆转交给白玉娘。 这个弯拐的!! 考试的前一天几个人又聚了一次,不过这次是白渝清两兄弟,古奇誉两兄弟,还有李姐夫和童姐夫,再一个就是田单和白渝澜了。 “考试时不要紧张,就如平时在府学考试一般就行,该准备的东西别拉下,进贡院前不要和别人交谈触碰,以免被算计。” 白渝清给三人嘱咐着。 三人讶然不解,古奇誉见后说:“上一次的春闱有人的衣领被塞了小抄,查到的时候直接拉下去了,虽然后来查清楚了原委,但是错过了一场考试。” “以前都是想方设法自己藏,如今竟改成算计别人去了。” 李辉觉得那些人有些可笑。 “有的人自己没希望倒想拉着别人去垫底。” 童年宇嗤之以鼻,还好他不打算科举。 “这种人考过后也是个祸害。” 白渝清眼中寒芒一闪。 白渝澜看了个正着,他想着还是得和他哥好好谈谈,他哥可别钻牛角尖里去了。 第157章 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最后几人又聊了年前发生的那场宫变。 “三皇子为什么最后是被幽禁?” 田单不明白,三皇子确实是有害前皇上的心思的,且付之于行动了。 “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古齐铭觉得太子也并非表面上的那样和善。 也是,坐那个位置和善才是大忌。 “听说项见被项家接纳了,如今全家都搬进了京城项家的府邸。” 古齐铭给白渝澜和田单说。 “项见这是舍了三皇子的关系?”也是哈,不然多多少少会受连累,。 “不舍不行吧,除非他不打算参加科举 或者想和皇上作对。”白渝澜觉得项见如今怕是很后悔曾用三皇子的名头作威作福。 白渝清和古齐誉对视一眼,不打算对项见的事说什么,有些事他们这些小孩子还不方便知道。 “渝漆今天是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 李辉看着闷不作声、无精打采的白渝漆。 “姐夫,我无事。” 白渝漆看了一眼白渝清,低头回。 这可不像无事的样子啊。 “姐夫家的医馆进展到哪了?” 白渝清没理白渝漆的眼神,向李辉问。 第一次喊姐夫还真不习惯,以前都是喊辉兄的。 “还差几味药材,不日就到了。” 京城的药商不是不让他们拿货,就是价格太高,他只能去外面先进点货。 “怎么还要去外地进货?京城有好几家药商的。” 古奇誉讶然。 “初来京中,不甚了解,过几日我去仔细看看。” 李辉想了想说。 他也想看看外地和京内给的价格相差多少,这样以后才好好定价。 “安家不是有开药商?” 白渝清问古奇誉,后者点头。 “姐夫不如去京内北街的保人大药商看看,那里药材较好。”说着古奇誉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竹笛,“姐夫拿着这个去,他们会给你公道价。” 李辉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收下了。他家确实需要这东西。 “姐夫和安家很熟?” 白渝澜没少在他们嘴里听到这个安家。 “我与安家兄弟相熟,也是通过这兄弟俩才和皇上认识。” 古奇誉想起安家兄弟就想笑。 哥安相宇,是状元。如今是-翰林院侍读【从5品】 弟安相昀是榜眼。不一届。今是国子监监丞【正七品】 他们能认识也是很好笑的,安相昀当初听说他的样貌被先皇夸赞后不服,特意在宫门堵他。 怎么说呢?先前两人是相看两厌的,后来倒是不厌反喜了。 如今看来,应该是当时的太子想探一下他这个被先皇夸的人,所以才让安相昀与他斗嘴。 “只要你们能中了进士,那你们定会在京中任职的。所以好好考,放松心情别紧张。” 白渝清看着白渝澜温和的说。 白渝澜更紧张了怎么办?他这两日虽然临时抱佛脚了,但是他真的信心不大。 他自己做好和白渝漆做同窗的准备了。 田单则是有些感动,听这意思白渝清肯定没少在皇上面前留印象啊。只是他志不在京城,怕是要辜负了。 最后几人又聊了一些就散了。 “渝漆,那封信你给玉娘没?” 趁他哥和几个姐夫在聊天,白渝澜把白渝漆拉一边问。 “没。” 白渝漆耷拉着脑袋。 “你咋不给?” 白渝澜傻眼,送个信还能送出意外? “被大哥拿走了。” 白渝漆控诉,“哥,你都不知道大哥他如今变成啥样了,什么都要管一下。” “………有吗?” 白渝澜没这感觉呀。 “我本来都把信交玉娘手里了,哥却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一下就给拿走了。哥,你不知道我自从来了京城,没一天是自由的,天天都要被安排功课。” 白渝漆越说越激动。 他真的很想再回到府城,在京城太压抑了,他感觉他整个人都不自在。 白渝澜被白渝漆一个哥,两个哥的给说晕了,“咱哥给你布置的功课?” “不然呢。” “咱哥为啥不让玉娘看信?还有,咱哥知道是谁写的信吗?” 白渝澜不理解。 “哥,你还是去问咱哥吧,咱哥知道是旗云哥给玉娘写的。” 他也想知道原因啊。 白渝澜看了看在聊天的几人,又说:“不是,你亲哥你都怕?” “不是怕,就是不知道怎么和咱哥交流,他总用自己的理由来说服你。” 白渝漆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说的就是他哥。 白渝澜摸了摸下巴,他哥可没对他这样过呀。不过渝漆也不可能对他说慌,那这些就是真的了。 等几人说完,大家都打了招呼要离开,“哥,咱俩聊会呗,我有事想问问。” 白渝澜对白渝清说。 白渝清看了看白渝漆,后者躲避他的目光。白渝澜上前把白渝清拉到了另一边,打断两人的隔空互动。 “是因为那封信?” 白渝清先一步问。 “是,我和渝漆不明白为什么哥不让玉娘看。” 白渝澜承认。 “为什么要看?” 白渝清反问。 “那是旗云写给玉娘的啊,她有权力去看。” 白渝澜皱眉,他哥真的不讲理了? “那他为什么要写信给玉娘?他以什么身份去写这封信?” 白渝清问。 “肯定是有事要说。” “那他以什么身份给玉娘写信?” 白渝清不等白渝澜回答,又说: “渝澜,我知道旗云喜欢玉娘,玉娘也不是对他没有感情,可是他们以什么身份通信?旗云若真心待玉娘为何不与家中长辈说清楚?” 白渝澜明白白渝清的意思了,他是介意赵旗云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生气了,也因为赵旗云没有和赵家说这件事而生气。 见白渝澜想明白了,白渝清又说:“如今两人都是正当嫁娶的年纪,若旗云有让家中长辈前来白家求亲,我自不会阻拦他们的。” 可是并没有,且如今赵旗云一去不知何时归就算了,送个信也偷偷摸摸的背着他,一看就知他心智不成熟,连如何处事都不懂。 他是不会让妹妹继续沉浸在这段感情中的。 就算如今赵家请了媒人来求亲,他也不想同意,毕竟如今赵旗云身在江湖,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第158章 好吧,让他爹去操心吧。 就是亲哥和堂哥的差别吧! 他哥优先考虑的是玉娘,他虽然也为玉娘考虑了,却大部分时间都是用自己对赵旗云的了解和信任去想他们的这段感情。 “你们和旗云一同长大,他的为人哥还是信得过的,只是如今他不在京中还归期不定,难道让玉娘一直等着他?” “哥有没有在旗云弃文从武的选择里添一笔?” “我为何要那样做?” 他只是跟赵旗云说他要是在京城没有护住玉娘的实力,就不要来白家提亲。 “!!!” 白渝清傻了,所以赵旗云那小子不来提亲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 白渝澜亲眼见信誓旦旦的白渝清变了脸色,“哥?” “那小子怕不是浆糊脑袋,我是让他认真学三年,三年后争取考中举人,拿个进士回来。他倒好,直接弃文了。” 白渝清真的是佩服了。 “………”白渝澜的心情和诸位的一致。 “哥,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说,不要含糊的意式,我们可能会接收错误。” 白渝澜觉得这是问题所在。 “回去后我会把信交给玉娘,也会和她谈谈心,可能以前我的做法和说法确实让你们有了些误会。” 白渝清说怎么他一直觉得玉娘和渝漆对他很客气?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分开时间太长的缘故。 “哥,我们是一家人,哥可以和我们说说心里话,也听一下我们心里的想法。” 白渝澜想起白渝漆刚刚说的话。 他哥这是做官做久了,一时调节不过来吧?这不挺认真听取他的意见吗。 “好。” 白渝清有些恍然。 他一直觉得弟弟都还小,习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下意识的对事情独自裁决。 其实弟弟们已经长大了不是吗,他可以让他们自己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去探索。 事情说开后三个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家了。 “爹,你在做什么?” 白渝澜见白皓月劈哩啪啦的打着算盘。 “看看还有多少资产,今个你姐姐说京城娶亲时的聘礼可需要不少。” 白皓月手上不停的说。 “………” 好吧,让他爹去操心吧。 家里人突然少了很多,这让白渝澜特别的不自在。 去看了看黑蛋,见它还是懒散的趴着不动,白渝澜心里叹气。 这时候又正好听见田单在吹箫,白渝澜心情更哀愁了。 一曲终了 “单兄心里装了很多事。” 白渝澜见田单把箫递给后面的黑熊后说。 “渝澜怎么知道。” 田单唇微勾。 “听出来的啊。” 白渝澜坐在座椅上。 “也许乐也会骗人。” “可能吧,但是乐更多的时候是与奏乐人的心情同频的。” 田单笑而不语,他只是很享受这种情绪,就像悲伤也会欢喜。 “如果有幸中了进士我会拒绝受职,回青山县开一所私塾。” 田单双眼无聚。 “那挺好,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了。” 若没有系统所谓的任务,白渝澜也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田单又笑,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和白渝澜说事的原因,白渝澜总能理解做选择时的想法。 “我打算开一家女私塾,渝澜觉得如何?” 田单看着白渝澜认真的问。 白渝澜见状也认真的想了想说:“虽然还没有办女塾的先例,但是单兄可以做这个先例,我觉得挺好。” “只是能同意女子去学塾上学的家庭应该不多。” 白渝澜补充。 穷的不会供女子上学,富的也不一定会,他们更愿意请个女夫子让女儿在家学。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吧。 “对,是有些难度的。” 田单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想总要试一试吧。 “与其直接放弃不如行动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呢?就算不成也没问题,再改成学塾就是了。” 只是招生性别换一换而已,没啥损失。 “渝澜当真是我的贵人!” 田单看着白渝澜心中庆幸。 若没有白渝澜,他家估计供不起他上这么多年的学,就算供得起,也会过的很窘迫。 是白渝澜时不时的赠方子想点子,才让他家从贫穷到小有资产,再到不为银钱发愁。 “贵人不敢当,朋友倒是可以当一辈子。” 白渝澜笑。 “必须的。” 田单也笑。 “说实在的,我这几个月心思都不在复习上,我对会试真是没多少信心。” 更何况当初乡试他考的也不是很可前。 这几个月该有好多人超过他了吧,全国那么多人呢。 唉!头疼。 “渝澜这是得了考前紧张症,渝澜学习也不差,当有信心。” 田单有些嫌弃自己的口才了,不会安慰 “嗯,我祈祷我能吊着尾巴成为进士。” 白渝澜打趣。 两人正说笑,起赋来喊两人用晚饭。 “我爹忙完了?” 白渝澜起身。 “老爷说先放着,不急于一时。” 起赋回。 “可惜了,没能吃上兴宇兄的喜酒。” 白渝澜突然说。 “我倒是能喝两杯。” 田单本想问为何,不过他反应过来了,白家定居京城不回去了。 董兴宇的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四月二十,用董兴宇的话说:“这样也不算犯了国丧的忌讳了,我还能多几个月来锻炼身体。” 白渝澜觉得最后一句话才是中心思想,也不知道董兴宇怎么如此害怕新婚夜体力不支。 按礼制来说,君父一体,臣民们皆有为君王守孝的义务,但皇帝一般不会这么不知趣。 遗诏或大臣代拟的遗诏里多半会有一句“持服二十七日释服”——这是针对储君的,以日易月,把三年守孝期缩减为二十七天。 不过先帝是被害,所以时间要长一些,在真相出来的一月后才止。也就是刚好年尾了。 董兴宇家里怕再有个啥犯了忌讳,所以直接定了四月二十。 “单兄到时替我也喝两杯,可不能给兴宇省酒钱。” 白渝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干。 “渝澜这个算盘可是打错了,兴宇的岳家可是酒商,家中有酒窖,兴宇确实不用出酒钱。” 田单咧嘴笑。 “……”他竟然忘了这个。。 见田单笑的欢,白渝澜也跟着笑了。 第159章 会试!礼仪? “你们两人多吃点,一会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 季荷秀把菜往两人身前推了一些。 “婶婶做的饭真好吃,以后回了县城我肯定会怀念的。” 田单家虽然雇了厨娘,饭也比以前他爹做的好吃,但还是不及白家的饭菜的味道。 “那多吃些,以后若能在京任职,可以来家里吃。” 季荷秀被夸的合不拢嘴。 田单笑笑没说话,除了白渝澜,他没打算提前告诉谁他的想法。 “娘,你说你做那么多菜做甚,明天我们去了考场还怎么啃干粮。” 白渝澜心塞的又夹了两筷子菜。 多吃些,把后面几天的都提前吃了。 “那一会给你们烙些饼?我做软一些。” 季荷秀想了想说。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锻炼大家的吃苦精神,会是不会管一日三餐。 “行,我要吃甜的饼,就以前那个红糖饼吧。” 白渝澜还真有些怀念吃饼了,他家自从开了酒楼,家里就没怎么做过饼。 “我要咸得,梅干菜饼就不错。” 田单紧随其后。 “行,想吃啥都有。” 季荷秀的被需要感直线上升,心里开心。 “怎么不问问我想吃什么呢?” 被忽视的白皓月。 “那你想吃啥?” 季荷秀难得这么被需要,她决定明天多做几样。 “啥都行,我都爱吃。” 白皓月想了想说。 毫无意外的收获来自自家娘子的一记白眼。 *** 考试的时间是二月初九,二月十二和二月十五共考三场。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于乡试一般无二。 考中者称为贡士,成为贡士后还要参加一次殿试,过后才叫做进士,就是进献给皇帝的士子。 只要你是贡士那你就是个进士,但是这不是一定的。 若你殿试时在殿前失仪,或者你因为紧张和激动晕厥、哆嗦等等等,只要定力不行那你就只能做一辈子的贡士了。 这点定力想当官是不行的了,哪怕心里在紧张也要保持仪态,要不每个当官的你咋都琢磨不透呢,人家藏的好。 这次进贡院前还遇到了兰和哲和曹肆,郑秉礼,祝融峰,因为不是一批入场的人,又离得远几人只是相互点了点头。 会试考试内容一般是四书五经文,也即从《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诗经》《礼记》《尚书》《周易》《春秋》这些经书中摘录一句,让考生写一篇议论文。 五言八韵诗是少不了的,当官后,你的字对别人来说那个分量可不轻,更何况是诗。可以给别人当奖赏,也可以做友谊的桥梁。 最主要的就是策问了,这是给你举一个现实生活中的社会问题,让你以此写一篇论述。 放榜的时间规定在三月十五。殿试一般会在三月二十或者三月二十五举行,看皇上的时间和兴致。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也是有用的,白渝澜不但被选上了,还不是吊尾巴。 今年录取的贡生共一百一十三人,他排名一百一十。。。 排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考上了啊!!! 皇上定了殿试日期后的第二天,所有贡士要去礼部学习三天的宫廷礼仪,包括如何回话,如何参拜,如何行走。 还有一些禁忌和避讳,以及宫里的关系名称,比如太傅是谁,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等,还要学习官服的等级。 对于不认识的官都是靠官服去认的,总不能聊天之前先问一句“你是几品?’。 “没想到学这些比做学问还累。”兰和哲揉着手腕。 “怪不得有时候官员的行为和回话都是一样的,原来都有模板。”白渝澜算是开了眼。 “什么是模板?”古齐铭问。 “就是示例” 白渝澜随意的回。 现在是饭后休息时间,只有两刻钟,他们能放松一会。 “到底是小地方上来的。” 声音中掺杂着蔑视。 几人看去,那人在他们的注视下高傲的离开了。 “这人就是会元,这次会试的第一名,姚洲成。” 兰和哲收回目光对大家说。 “姚家?”郑秉礼有些诧异,三皇子的舅家就是姓姚。 “京中有两家姚姓大臣,与那家没关系,只是恰巧同姓,姚洲成是国子监的第一名,可能是这一届的状元。”古齐铭看郑秉礼想岔了,解释说。 “原来如此,果真是有高傲的资本的。”祝融峰了悟,京里的人自小就学的是宫中礼仪确实是他们不能比的。 “那他不是不用来礼部学习吗?” 田单觉得姚洲成挺闲。 “来玩的吧。”说难听点就是来他们面前刷成就感,白渝澜心里鄙视他。 下午众人学的还是行跪拜礼,跪拜礼分稽首、顿首、空首,称为“正拜”。 行稽首礼时,拜者必须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这是“九拜”中最重的礼节。 行顿首礼时,其他和稽首相同,不同者拜时必须急叩头,其额触地而拜。一般用于下对上的敬礼。 行空首礼时,双膝着地,两手拱合,俯头到手,与心平而不到地,故称“空首”,又叫“拜手”。这是“九拜”中男子跪拜礼的一种。 反正单单是这三礼就跪的膝盖疼,白渝澜早知道要跪一天,他就让他娘给他准备个“跪的容易”了。 本来今天的学习申正时就结束了,结果因为有好多人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时被教官看到了。 大家又被召集回去多学了一个时辰的行态,怎么说呢,还好白渝澜习了武,不然就要像古齐铭一样需要人搀扶。 白渝澜觉得礼部的人不该如此没有分寸,他们毕竟两天后还要去参加复试。而且他们中万一有人以后当了大官呢?不怕他们记仇? 事实证明,白渝澜想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坐着学的,学官服的图案、等级、还有禁忌。比如不能让官服沾染上污秽之物。 白渝澜听到的时候就想,万一上朝的时候突然腹痛怎么办?不能不去吧?万一染了呢?!! 第160章 殿试唉??????? 这个不是没有人经历过,而是那个几百年前的前辈被当时的皇上以亵渎之罪给咔嚓了。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所以大家上朝之前不吃不喝还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第三日学的是如何回话,回话的规则是怎样的,需要注意的用词和用句。 白渝澜知道为啥这个放到最后一日了,这是怕他们到时候说错话了啊! 第四日大家在家休息或者自己练习,第五日就是去参加复试,复试是皇上出的题,每科一题,让你答。 这个成绩加上会试和殿试的成绩,就是最终的排名。 你答的不好也没事,反正进士功名跑不了,只是估计会影响你最终的排名。复试的成绩是不公布的。 三月二十五日,殿试。 殿试的贡士须于黎明时分到保和殿殿后的丹陛下排队等候,文武百官则分立两旁。 白渝澜这时候就难掩激动了,只觉得心跳如鼓鸣,偷摸的按了按激动的小心脏,直到平复了些许后,白渝澜轻吐一口长气。 随后,皇上在一片管弦丝竹声中升殿,白渝澜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开始乱颤,“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出来。 习礼的时候没说不能看皇上,但是白渝澜却不敢看过去,因为现场的仪式感太浓烈,他只顾着激动和忐忑了。 白渝澜是没敢乱看,但是看他的人还不少。 安家的,欧阳家的,夏家的。 夏家是太子的舅家,以前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和欧阳红乐是表姐妹。 对了,欧阳红乐的姐姐,先皇的宠妃,欧阳红研如今是太妃。 等皇上进殿内入座后,有位大学士从殿内捧出试题,交给礼部的官员,再由礼部的官员放到殿外的黄案桌上上。 这时候文武百官和考生要参赞礼拜,完毕,礼部的官员才开始散发试卷。试卷用宣纸裱成,用料和格式都极为讲究。 白渝澜觉得这是因为试卷都是要收录保存的,以供后人考察和检阅,试卷每页长四十公分,宽十二公分,有红线直格,每行还规定的有字数,一行只能写二十四个字,且要求每个字都要书写工整。 以前有人因为考试过程中发现皇上在身后看他答题,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受到了惊吓,笔划写劈叉了。 你要是再安安静静的要一份试卷也没啥,但是那人直接就吓傻了,哆哆嗦嗦跪于地上,直呼“学生该死”,皇上也没罚他也没批评他,他还顺利的留京了, 只是他只在京中做了个边缘小官。 本来按他的学识能得个好一点的官职,结果因为他的遇事反应和处理方式让皇上不喜,最后只能埋没了。 白渝澜收回思绪,随贡生上前逐一跪接试题,然后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答题。 过了一会皇上带着文武百官去上朝去了,白渝澜明显感觉到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松,看来紧张的不止他一个啊。 试题及作答且不表了。殿试按规定凌晨入场,日落交卷。也可以提前交,但是不能后延。 皇上在申时又来了,到白渝澜交卷时还在那里坐着。 交完卷子后聚齐十人,便有礼部的官员带他们离开宫殿,殿外也有人会领他们出宫,白渝澜一路上没敢说话没敢乱看。 等出了宫门白渝澜才懊恼刚刚怎么也不瞅一下皇宫到底是怎么样的。 “渝澜,快上车,咱们回家。” 白皓月被宫门的守卫吓得大气不敢出,他真没想过他有一天能站在皇宫的门口,虽然是偏门。 “爹,单兄呢?可出来了?” 白渝澜打起精神问。 今天虽然只考了一题,可是压力比以前任何一次的都大,毕竟是要皇上亲自翻看答卷的,希望他能不冒头不出格,平平顺顺的有一个闲官职。 “田单啊,在车上呢。” 说着就扶着白渝澜上了车。 白渝澜一进车厢就和田单来了个眼对眼,然后就是笑。 “没想到皇上会问这个问题,渝澜是如何作答的?”田单问。 “……”白渝澜其实不想说出来考题,不过既然田单问了,说也无妨。 “随人性去答,跟着皇上的心走总不会错。” 白渝澜还在想那道题。 皇上出的题是,当皇上是当以仁爱治国,还是以法治国,并用三皇子的事件让他们作答。这能怎么说?当然是按着皇上心里想的,人性吗都是利己的。 白渝澜回的大概的意思就是:“当国家混乱无序时当以严法行决断。因为治乱之道在于御人,御人之术在于赏罚,赏罚之轨在于严法。法不严不足以制奸邪,奸邪不除不足以明赏罚,赏罚不明不足以安众心,众心不安则国家必乱。………… 若是太平安好时当以仁爱处世,不能用包罗万有的严刑峻法解决一切问题。因为,安定环境下,经济社会必定繁荣发展,人们会产生丰富多样的现实需求。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们层出不穷的欲望会带来层出不穷的社会变化。这些变化着的社会现实意味着,任何一部律法都不可能绳之以万世。 所以法跟仁爱是不冲突,两者可并存,随人而治。 白渝澜只点了一下这个意思,毕竟皇上又不是傻子,皇上学了那么多年的为君之道他不比他懂? 所以白渝澜主要阐述一个中心思想,皇上是天下人 的皇上,做事有自己的考量,不管什么决定都是为国为民着想,所以他永远支持他的好皇上。 嗨,白渝澜没写的这么直白,文绉绉的意思到了就行,结尾再关心一下皇上的身体,表达一下自己对皇上的关心。 是的,你没看错,白渝澜写的就是一篇拍马屁的答案,只是拍马屁的同时给皇上解答并顺了顺毛。 “是啊,随人性出发就行。” 人都喜欢挺好听的,只要皇上没有什么大错,拍一下马屁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又相视一笑。 殿试的结果是在殿试后的第三天公布的,不是直接贴榜,而是当着文武百官与考生的面宣读,就是所谓的传胪大典。 第161章 还好不是倒数第一名!! 二十八这天一早,要早早的进宫,且需要穿着朝廷统一发的进士服。 “娘,你这是被儿子帅哭了?”白渝澜看着喜极而泣的季荷秀打趣。 “嘿嘿嘿,你娘是想到你爹我年轻的模样了,再看看现在的我,就气哭了。”白皓月傻笑。 他儿子穿着这进士服可真好看!! “瞎说什么。”季荷秀被这父子说的止了泪。 三人相视而笑。 田单在院中看着这一幕心中羡慕,不知道他辞官后能不能把进士服带回家,他也想让他爹看看他穿进士服的模样。 嗯,再让兴宇好好羡慕羡慕。想到这,田单也笑了。 黑熊在一边挠脑门,他刚刚明明在少爷身上感觉到一种落寞。可能是他眼花了。 进士巾服的顶是微平的,展角阔寸余,后有长五寸的横置,两头系以垂带,带子用的是皂纱布。帽子上两侧簪翠叶绒花,其上有铜牌,“恩荣宴”三字。进士服的颜色是深色蓝罗袍。 白渝澜通过铜镜看了看,他真是帅气迷人高富帅,谁要是得到他,那真是赚大发了。 “行了,咱们赶紧出发吧,别迟到了。” 白皓月打断正臭美的白渝澜。 他们倒是没迟到,但来的也不早,算是不早不晚吧。 还是昨天的那个地方那个位置,还是按照春闱的名次分成两列排着队站立,白渝澜趁机前后瞅了瞅,就看见了一个人在皱着眉看他。 在脑瓜子寻了一圈也没寻到这个人的痕迹,他们不认识。白渝澜就没再关注了。 过了一会有人来领他们入太和殿,一进去白渝澜就被震惊到了。 只见銮仪卫设卤簿【古代皇帝的仪仗队统称为“卤簿”】。法驾于太和殿前,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宫廷音乐】于太和殿檐下两旁,设丹陛大乐【可以理解为由各种乐器组成的乐队】于太和门内两旁。 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亲王以下,辅国公以上)在丹陛【宫殿的台阶】上,文武各官在丹墀内【宫殿前的红色台阶及台阶上的空地】,都身穿朝服,按品级排位,诸贡士穿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 白渝澜不自觉地就郑重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很澎湃,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就像他穿越了时空与几百年前的古人…… 白渝澜服了自己,它确确实实是穿过来的,这一切不真实的都是真实的,稳住心绪后白渝澜沉浸在这个氛围里。 等他们在位置上站定,便有礼部的人去乾清宫请皇上到太和殿主持大典。 过了好一会,皇上在一些官员的拥护下进了太和殿,这时候中和韶乐奏隆平乐章,有人手持礼鞭在阶下鸣鞭【用鞭抽打地面】三次。 这时候就文武百官就要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有人进殿内取出黄榜(即大金榜),交给礼部尚书放在丹陛上正中间的黄案上,同时响起丹陛大乐。 乐止, 皇上龙雨泽说了一番致词便高唱:状元:贾景平。贾景平就从队伍中出来,在御道左边跪下大拜。 又唱榜眼:李正坤。李正坤就出列在御道右侧比贾景平稍后一些跪下大拜。又唱探花:姚洲成,同样出列在御道左贾景平后,比李正坤又稍后一些跪下大拜。 一甲三名唱名礼毕,奏韶乐。 怎么说呢,这个排位有意思的很,大家以为的状元变成了探花,问题是这个探花的相貌…… 不丑,但是绝对不帅。 呃,是他以貌取人了,,也许皇上是以才华选的,咳咳咳 一甲三人名唱完毕,有礼部上前高唱:“二甲第一名,古齐铭上前传唱。” 古齐铭神情微妙的出列上前跪拜,后起身接过黄榜,转身对着众人高唱:“二甲第二名:兰和哲。” 兰和哲出列在御道右边李正坤的后方跪拜,以此类推。 白渝澜看了看古齐铭,又看了看跪着的姚洲成,不自觉的露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他这般的人怕是不在少数,因为古齐铭的样貌着实出众很多,且二人只差了一名,就不得不让人去深探皇上的用意了。 想到皇上,白渝澜就朝黄案后的座椅瞄去,结果白渝澜差点吓死!!! 龙雨泽看着眼神他亲持的第一届进士们,心里有开心有难过也有些迷茫还有深深的压力。 他自小跟着父皇学为君之道,每每犯了错或思虑不周都会挨一顿训,所以就导致了他很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思虑的不够周全。 他想起那篇明目张胆的溜须拍马答题,好像是渝清的弟弟做的,就在人群里巡视。 不一会就看见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然后笑容僵化,双眼突睁,最后低眉顺眼异常乖觉。 龙雨泽突然就被戳中了笑点,庄重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且笑意越来越明显。 白渝澜只觉得要死了,他犯了忌讳。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心里给他打个叉! 白渝澜战战兢兢的拢好思绪,认真的听着古传胪唱名。 白渝澜听到三甲第十一名:田单;抬睑望去,田单正出列上前。白渝澜想看看还有多少人,但是他想起刚刚的对视!! 好一会后,白渝澜正怀疑他是不是开小差没听见自己的名字,为啥到现在都不喊他呢。 白渝澜想到一种可能,,他不会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吧?不会吧? 白渝澜想起皇上那年轻的样貌,觉得他不像是那小气人啊,,难道皇上不喜欢被拍马屁? 白渝澜忍不住了,又想抬起头看看那个高位上的小气鬼。但是!!还是别拿前程开玩笑了,他老实会。 “三甲第四十名,郑秉礼。” …………… “三甲第五十名,白渝澜。” 白渝澜如释重负,出列上前跪拜,还好还好不是倒数第一名。 原来他就是白渝清的弟弟。龙雨泽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渝澜,又看了看百官站立的位置。 “三甲第六十名,祝融峰 。” 随着最后一个名次唱出,古齐铭只觉得他喉咙要废了,没个两天恢复不了了。 第162章 贴榜食宴 随着祝融峰的跪拜,唱名毕,演奏韶乐。 古齐铭把黄榜交还给了刚刚的官员,回到他刚刚的位置跪下。 这时候文武百官及新进士行三跪九叩礼。中和韶乐再奏显平乐章,礼成,皇帝起身回宫。 众官员在皇上离开殿门时才起身,按品级离开,【文武百官指的是礼部尚书则上前举黄榜由中路出午门,放入龙亭【可以理解为坐撵香案】内,行三叩礼。 礼毕,銮仪卫校尉举亭,送至东长安街张挂。他们这些新进士由状元贾景平带头随榜出宫,到长安左门观看张贴金榜。 一甲三人可以走中门,白渝澜他们只能走侧门出。【长安左门被称作“龙门”。长安右门称为“虎门”。文龙武虎,武状元是走虎门。】 在金榜贴上后,有早已等候在此的顺天府尹给贾景平整理仪容换上状元服。 等贾景平从黄棚中出来时,他已经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然后踏上御赐的金鞍朱鬃马。 只看得白渝澜等人羡慕不已,状元就是状元,跟他们这些进士不一样。 等一甲三人都上了马,才是二甲和三甲,等白渝澜上马的时候状元们已经缓缓是开始向前走了。 白渝澜又一次感慨,一甲就是一甲,他们这些同进士在今天都只是陪衬。 大家走过了天街【长安街】来到顺天府外,都下了马,因为正当午时,他们需要在顺天府用午宴。 “贾状元当真是春风得意,风光无限。”姚洲成也以为他会是状元,结果他连榜眼都不是。 “不及姚探花来的引人注目。” 贾景平笑意盈盈,确实表现的很春风“得意”。 “咳,你就是齐誉的弟弟?” 李正坤忍着笑不去看姚洲成,侧身与古齐铭交谈。 “是。”古齐铭好奇他是怎么知道他哥的,他哥可不是什么大官,还不值得人人皆知。 “不愧是两兄弟,都不善言辞。” 李正坤知道古齐铭想的啥,但是他不说。 古齐铭笑而不语,他的话可不是见人就说的。 那边贾景平也和兰和哲交谈起来了,只留下姚洲成无人理, “那谁是渝清的弟弟?” 李正坤左看右看。 唱排名的时候他不敢看,所以也就不知道谁是谁,学礼仪的时候他也不需要去,他爹可是礼部尚书。 桌子是按照排名坐的,一甲三人自己一桌,其余的都是一桌坐十人,取十全十美的意思。共十二桌。 古齐铭,田单,白渝澜都相隔甚远,因为不能随意走动,所以也只能坐着四处顾盼一下。 古齐铭也好奇就寻找起来,却没有发现白渝澜的身影,只看到了田单,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拱了一下手。 李正坤被古齐铭的笑晃了眼,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安相昀能和古齐誉交好了。 安家小少爷安相昀,自小样貌端正,唇红齿白,京中人称“如玉公子”。 只是和安相昀相熟的人都知道,他一点也不如玉,性格嚣张跋扈,为人纨绔随意。 还最是得意自己的样貌,那年古齐誉因模样出众被点为探花,安相昀可没少在他们圈子发牢骚,还扬言要和古齐誉比一场。 那时候京中的人还都挺期待的,结果最后不了了之,再见的时候就发现安相昀跟在古齐誉屁股后面一口一口的叫哥哥。 李正坤后来问过原因,安相昀不说。 这时候有下人端着膳食鱼贯而入,不一会院中就飘香四溢,这时候有礼部的官员坐到了一家那桌。 然后大家在官员们的祝贺中开始了食宴,食不言寝不语,而且因为下午要游街大家都不敢多吃。 宴后众人被带入花园休息,顺天府要安排接下来的状元游街。 “齐铭,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白渝澜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小郎君,觉得异常养眼。 “咱们同喜。” 古齐铭笑着和白渝澜坐在了木椅上。 “单兄呢?” 古齐铭看着穿戴相同的人群只觉得眼花。 “出恭去了。” 白渝澜也想去,但是现在人正多,估计得排队,他还可以忍忍,不急。 “难得遇到了认识的人。” 兰和哲还有祝融峰也走过来。 “还别说,咱们郡城今年可真是给黎大人长脸了。” 白渝澜自豪感爆棚,他们郡城可是有五个人都中了进士。 “能为郡城争光是我们的福气。” 祝融峰憋了白渝澜一眼,淡淡的说。 古齐铭的笑容渐渐转冷,这个祝融峰是在灭渝澜的好心情? “郡城有我们几个,也是它的福气。” 田单走来坐在白渝澜的另一边。 “齐铭当真厉害,我等拍马也赶不上。” 田单觉得很好笑,就对古齐铭说。 他和白渝澜在文章中拍皇上马屁,也不知道拍没拍对。 “我们和哲也不差。” 祝融峰说完对着兰和哲说:“兰兄当真厉害,在乡试都甩我们老远。” “………”田单几人对视一眼,无言。 “呵呵呵,一直听说状元游街很是热闹,今日我们终于能亲身体验一番了。” 兰和哲转移着话题。 “对对对,不知道有没有姑娘送我花。” 白渝澜也缓和着气氛,好歹是大喜之日。 “渝澜这是开了窍?” 田单坏笑。 “你们还没有过鱼水之欢?” 祝融峰惊讶了。 “………” 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嘛?周围可都有人。 “咳咳,像你们这般大的,基本都已定亲或成亲了。” 祝融峰尴尬的解释。 古齐铭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他自己也没有心仪的人,不过是该开始考虑亲事了。 “我不急,我还小。” 白渝澜觉得他确实还很小,怎么说也得二十以后才成亲,不过确实可以谈恋爱了。 白渝澜顿时心情彭拜起来!! 兰和哲不明白祝融峰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话能噎死人。 “以齐铭的样貌今日必定收获良多。” 兰和哲突然就想起了探花郎姚洲成。 不知道到时姚洲成会不会感觉到难堪,毕竟他和古齐铭只差一名,但是样貌就差的远了。 “求之不得。” 古齐铭也想好好风光一把。 第163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齐铭,给我们介绍介绍?” 李正坤与贾景平同步走来。 状元郎哎!还那么高那么帅,白渝澜激动的站了起来,田单和古齐铭也随同站起。 知道他们五个都是同一个郡城的人,且都熟悉,两人惊讶了一会,这是近朱者赤? 白渝澜直盯着贾景平猛看,近距离欣赏帅哥啊,他可真有眼福。 “渝澜看我做甚?” 贾景平想忽视这个视线都忽视不了。 “景平太好看,我养养眼。” 哇哦,声音也好听。 白渝澜是颜控也是声控,他还是手控和足控,反正他就是个控怪。 也不对,白渝澜只是对于一切美丽的东西都喜爱。 贾景平一愣,笑了起来。“好看”是形容男人的?这个回答怪新怡。 “哎?那我不好看?” 李正坤摆了一个风流倜傥的造型。 “……也好看。” 白渝澜囧。 白渝澜说完李正坤就笑,“如此勉强,还不如说不好看。” 其他几人在偷笑。 “要我说这次的探花就该是古传胪的,也不知为什么给到了姚洲成头上。” 祝融峰愤愤然。 “祝兄当慎言。” 兰和哲看不下去了,扯了扯祝融峰的衣袖。 这里那么多进士,指不定有和姚探花相熟的,这话要传了过去还能落了好? “时间不多了,我去后房一下。” 白渝澜说着就起身往后房走。 “正好我也去,咱俩一起。” 李正坤追上来。 白渝澜想不明白李正坤咋个对他这么热情。但是他真的不喜与别人同进后房。 “那正坤先去?” 白渝澜说着就止了步。 “什么先不先的,咱俩一起。” 李正坤拉着白渝澜的袖筒就走,白渝澜没法,只得抬脚跟上。 “正坤先去。” 白渝澜停在后房门口。 “?里面如此多坑位,何故干等?” 李正坤不解。 “……”白渝澜能说什么?说我不好意思看你屁?还是说我不想被人看屁? 最后还是白渝澜赢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在集合了,两人快步走了过去,站在自己的排名位置。 有官员点了点人数,确认无一遗漏,就带领大家到顺天府门口。 到了门口白渝澜就发现了差别,他们马头的红绸花球换了更大的。 众人在旗鼓仪队,还有噼噼啪啪不停响的喜炮声中出发了。 马是有人牵着走的,他们不需要驾驭也不能走快,防止队伍混乱。 白渝澜觉得在这种“光宗耀祖”的时候,没人愿意走快吧? 等到了长安街,那真是前呼后拥,遍街张灯结彩,两边的街道,酒楼都围满了人。 他们还未过去就听见一阵阵的尖叫呐喊,白渝澜只觉得他见识少了,不都说古代的女子注重仪态? 那那些未嫁的姑娘疯狂的向楼下中意的人儿扔花、扔香囊、扔帕子是怎么回事? 白渝澜老远的就看见古齐铭比探花还受欢迎,帽子上都顶了不少帕子和鲜花。 田单也在手忙脚乱的接花和香囊,帕子也不能落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姑娘们的花都扔给了前面的人,他们后面的人能得到的少之又少,简直不要太可怜。 白渝澜正看得起劲,就察觉到有东西朝他而来,下意识的伸手接着一看。 嗬,是一朵明艳艳的大红花,白渝澜抬头看去就发现是他妹妹白玉娘,白家大房的人都在窗前。 他看见白渝漆在给他说话,但是周围太吵闹了,他听不见,只能看着白渝漆的嘴张张合合。 再往前就是三位姐姐、姐夫和侄子侄女们,还有白渝清和他家的娘子、孩子。 等大家看到他以后,侄子侄女和外甥外甥女。都争先恐后的给他扔花,扔香囊。 然后白渝澜就开始了刺激的接物环节,这都是家人的心意啊,不接住怎么行? 等有过了家人所在的酒楼,白渝澜已经抱了满怀的花花和香囊,倒是没有帕子。 帕子他也接不住啊,孩子的劲可扔不过来。 白渝澜看着满怀的花,心情颇好的把花都戴头上用帽子恰住,整整戴了一大圈,白渝澜觉得他的帽子像个倒扣的花篮。 这场游街没人戴的花比他多了吧!!白渝澜心情简直不要太好,笑的简直不要太憨。 楼上还在不停的扔着东西,白渝澜支着满脑袋的花向楼上看去,嗯,不少姑娘看到他都害羞了,还捂着嘴娇羞的笑。 好吧,他知道姑娘们是被他别致的造型逗乐了,不过没关系,白渝澜心情好。 白渝澜可不知道楼上有多少姑娘看到他后有多悔不当初,都后悔没有留一两个花在手中,不然还能给他的花篮加一朵。 这时候的白渝澜还不知道他的模样逗乐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传扬,更是导致以后的状元游街都在比拼谁脑袋上的花多。 白渝澜看着走在周围的仪队,还有身上穿的进士服,心里热腾腾的,今天他也是主角,,中的一人。 等大家把一甲三人送回会馆,游街也就结束了。 果然是状元游街,把三人送到会馆后,仪队就散了,还好没有把他们的马收回去,白渝澜的羡慕都说腻了。 羡慕中的白渝澜没搭理别人看他的眼光,他看着前面一个个离开的进士心里雀跃。 进士们被牵马的官兵陆陆续续都送回了家,刚到家门口下马,官兵就把马匹牵走了。 对,牵走了。白渝澜才觉得这些人牵马是为了保护马匹,不是保护他们。 田单先他一步走的,也先他一步到白家,此时也头戴大花的在门口迎接他。 左锦上前把白渝澜怀中的香囊都收起来抱着,这些都是要放好的,以后可以赏人。 “渝澜,你这是??” 田单恨不得把嘴咧烂,白渝澜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人了。 “傻孩子,你带这么多干嘛?” 季荷秀哭笑不得。 “嘿嘿嘿,不戴上怎么炫耀?” 白渝澜打趣。 “这一头花,怕不是顶了个花篮。” 白皓月见白渝澜的后脑勺也戴满了花。 “那也不影响渝澜的俊模样。” 钱梅花抱着白才历说。 白渝澜见状,从后脑勺取下一朵花给了白才历,让他拿着玩。 第164章 荣恩宴 “渝澜真是出息了,给我们白家长脸。” 白明月想拍白渝澜的肩,不过因为白渝澜穿的是进士服就没拍下去。 “我这是跟着大哥的步伐走。” 白渝澜觉得大伯和大娘肯定都遗憾当初没能观看他哥的游街。 “咳咳,夸你你就受着,怎么还扯上我了。” 白渝清也开心的笑。 “因为你是我们白家的榜样,楷模。” 他哥承担的压力可不少啊! “你笑那么憨做什么?傻气!” 白渝澜看着比他还憨的白渝漆,嫌弃。 白渝漆:“…………”他哥比他还憨好吧!!! 白渝澜和大家一一打完招呼,就被孩子们拉进了屋。 进了屋后把花都取下来放盒子里,然后换了身衣服,这衣服明天后还得穿呢,可不能脏了。 因为传胪后的次日,礼部将为新进士赐宴,名为恩荣宴,民间则习惯称为琼林宴。 今天白家人都聚齐了,一个不落,不对,古奇誉没来,因为今天古齐铭也是进士啊。 今天是个大喜之日,和成亲有的一比,所以白家今日的灶房被白家俩妯娌包了,连几个姐姐也都下手了。 白渝澜他们在屋里聊着天,孩子们在院子里玩。欧阳红乐因为没下过厨就在院子看着孩子们,当然周围都围的有仆人。 “渝澜的策问都写了什么?” 白渝清好奇的问,因为今天皇上说他弟弟和他一点也不像,特别油嘴滑舌。 “啊?呃就夸了一下皇上。” 白渝澜眼珠子停在左上角。 夸?看皇上的表情可不像呐。 “哥,给我说一下进宫后都做了什么呗。” 白渝漆先做个初步了解。 “你问咱哥啊!” 白渝澜想让白渝漆学着依赖一下他亲哥,毕竟他俩亲兄弟啊! “哥。” 白渝漆转向他亲哥。 被弟弟需要的白渝清心情好的轻咳几声,开始给他科普流程。 李辉和童年宇也跟着听得津津有味。 晚间吃着美食喝着酒,几个男人聊了大半夜,两个长辈直接醉了,跟着醉的还有田单。 白渝澜一直觉得田单身上有一种悲凉的情绪,想了想以前田单给他说的话,白渝澜心中复杂。 偷摸的给田单为了个解酒丸,让黑熊把田单扶屋中休息,明天还得赴宴呢。 白渝澜又把李辉还有童年宇两家都送上马车了,然后跟白渝清往屋走。 “哥,你知道李正坤吗?” “礼部尚书李谦的嫡幼子,他还有个哥哥叫李正亦,和欧阳轩是好友。” 白渝清说。 “欧阳轩?” 白渝澜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忘了是谁了。 “红乐的弟弟。” 白渝清抚眉,无奈。 “他们都是太子,不,都是皇上的人?” 白渝澜觉得京城的关系怎么都那么紧密? 好像每家都认识,都是好友,或者沾亲带故的。 “嗯。” “对了,哥,不是说嫂子的姐姐是先皇的皇妃?如今去了哪里?” 白渝澜没听他哥说过,不会是像电视里一样殉葬了吧!!! “如今升为惠太妃,住寿康宫,惠太妃年芳三十一,膝下无子。其余先皇嫔妃皆送入秋山姑庵,为先皇祈福。” “……”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这么说的话欧阳红研和当今皇上是同年啊!竟然进宫成为了先皇的妃。 “惠太妃她天生无法生育,寻常人家做不了主母,做妾道不如进宫为妃。” 白渝清像是知道白渝澜的想法似的,给白渝澜解释缘由。 而且太后和惠太妃是表姐妹,在宫里两姐妹互相扶持,惠太妃身后也有了依靠。且如今那个依靠是皇上。 按辈分的话皇上还要喊他一声表姨夫呢,咳咳!也就这样想想而已,可不敢真当。 白渝澜则是明白了他哥为什么会做这鸿胪寺卿了,因为他和皇上有这层关系在。 鸿胪寺卿掌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及国之凶仪、中都祠庙、道释籍帐除附之禁令,可以说是古代的外交官。 这时受限于时代和交通等限制,外交官更多的只是起到一个传达皇令信息的作用。因此与现代意义上的外交,实际上是两个概念。 “原来是这样。” 白渝澜还以为欧阳家心大了呢,原来是他误会了。 果然,有些事是需要问出来的,不能自己瞎琢磨,容易琢磨?。 如此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白渝澜和田单又“早早”的起来,饭都没来得及用,因为起晚了要赶时间。 两人穿着进士服赶往礼部,还好没有迟到,不然多难为情。 荣恩宴不只是为新科进士设的宴席,而是有当科殿试各读卷并执事官以及礼部官员,仪仗官员还有大学士。 反正只要参与了会试,殿试的各个官员都要参加,而且恩荣宴虽为御赐宴,但皇帝并不亲临,通常会“命大臣一员待宴”。 白渝澜和田单进来后众人都还在交谈,两人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两刻钟才有人来领他们去宴席。 于前一天的午宴不同,恩荣宴上,各个官员大臣,状元各一桌,榜眼、探花两人一桌,其他进士则四人一桌。 且新科进士与各考官在参加宴席时,均需佩戴带有恩荣宴标志铜牌的簪花。 状元的簪花与其他人相比更加高级,可见对状元“状头”身份的重视。 此外,连器物使用上也有等级之分,状元用金碗喝酒,二、三甲进士只能用银碗。 白渝澜看着桌子上的四个银碗,很想拿起来咬一咬,看看是不是真的,还好他胆子小没敢。 等膳食上齐白渝澜发现不光是餐具,恩荣宴连膳食都分档。 划分为上桌、上中桌、中桌三个层次,膳食档次与丰盛程度由高档依次小幅降低。 看着桌上中桌档次的膳食,白渝澜真想把他的银碗抱回家,以表慰籍。 唉!又是羡慕别人的一天啊! 和白渝澜坐一起的人白渝澜都不认识,所以只礼貌的问了声好,聊了一些浅面的天。 过了一会又有宫女陆陆续续的端来美酒,白渝澜忙倒了一些在银碗中,他想看看会不会有人给他下毒。 第165章 凑热闹的好处。 等倒了小半碗酒,白渝澜就静静的盯着酒水,在等银碗变黑。 事实证明,白渝澜他想多了,也是,谁那么无聊的来毒他这个同进士!! 想通了的白渝澜一口把酒闷了,然后就见很多人都在看着他。 “呃,怎么了吗?不能喝?!” 白渝澜心里咯噔一下。 “可以,只是大家都在等人致词。” 孟越忍着笑,他真没看出来白渝澜是贪酒之人,这反差!! “………”致词不是状元的事嘛?白渝澜就朝前面看去。 荣恩宴的宴席是左右两排,两排的人对坐,宴桌因人数而有长短,大家盘腿坐在蒲团上,整个大殿都铺了红毯。 白渝澜属于这次科考的倒数第十名,于是他坐的可后,就差是倒数第一桌了,还好不是。 比上很不足,比下嘛~还有些些余。 白渝澜去看贾景平,就见这个状元郎看着他在笑,白渝澜很气自己的眼神好,离那么老远都能看的清楚。 只见状元郎的桌上的“大”金碗金灿灿的发着光,唉′~`不知道金碗盛的酒会不会更好喝一些。 膳食都分档了,酒不会也分档吧??白渝澜还真是怀疑。 在白渝澜的怀疑中一群人步入殿中,白渝澜只看到一片明黄,就赶紧起立请安。 没办法,明黄色的朝服只能皇上穿,百官的私服也都会避讳黄色。你可以是姜黄这可以是橙黄,就是不能是明黄。 白渝澜和众人跪在地上只想吐槽一句“为什么皇上来了太监不通报一声“皇上驾到”?电视不都这样?? 最后皇上喊了“起”,众人才起来坐在位上,然后齐刷刷的看向坐在上方中间的皇上。 如此能直视皇上的机会可不多呀,得珍惜。 皇上先是夸赞了一下大臣,然后对状元郎一阵褒奖加勉励,最后又对大家说了些期许。 比如:能考上进士证明你们有些本事,只是做官和做学问不同,以后也要保持勤奋好学,善于思考的行为等等。 在皇上的带领下,大家开始动筷用膳,虽然他们是次中桌档次的膳食,但是还是非常非常美味滴,反正白渝澜吃的很嗨。 只是过个几分钟就得有人敬皇上酒,用词不是变相的夸自己,就是变相的夸皇上,每次皇上都喝了。 当然了,这没他们这些二甲三甲的事,他们如今可没那个资格敬皇上酒。 只是这样弄的他们都吃不好饭,因为夸皇上时你不得面向皇上,以表赞同? 皇上说话时你敢自顾自的嗨吃? 白渝澜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每份膳食都那么小份了,这是怕他们吃不完浪费啊! 等白渝澜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嘴里的时候,又有人站起来给皇上敬酒,白渝澜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就只能含嘴里看向皇上,以表他的敬意。 孟越注意到白渝澜嘴里的鼓包,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还好最后生生忍住了,而且离前排远没人注意到这边,不然真是大不敬。 周围两桌的人都看了过来,想知道是那个蠢货这时候发笑,然后就看到拼命忍笑的他们这桌,又看到白渝澜两腮鼓鼓。。。 一个个的忙收回目光憋笑,这时候前面已经说完话了,白渝澜开始慢慢吃着嘴里的“蜡鱼”,心里无语极了。 幽怨的看了一下刚刚给皇上敬酒的姚洲成,白渝澜自此开始吃小块的膳食。 比如花生豆,比如豆腐块,起码能直接咽下去。鸡鸭鹅猪这些荤菜是不敢吃了。 孟越更是不敢吃东西了,刚刚他差点完蛋,要是被皇上发现了,他这一辈子估计是完了。 一场盛宴就在这种谨慎,严肃,紧张的氛围里结束了。 宴毕,进士们各得皇上赏的宫花一枝,宫花中铜牌上有“恩荣宴”三字。 这次状元没有被赏宫花,因为赏他的是一面银牌,排面可比宫花高出了不少。 果然,状元就是状元,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宴会因皇上的离开而结束,大臣也一个个的离开了,他们这些进士匆匆聊了两句,由状元带头一一离开。 回到家白渝澜把皇上赏的宫花放好,这意义可重大啊,得保存好。 田单和白渝澜洗漱一番,把衣服拿去让人洗了,然后两人又吃了一顿饭。 “两天后参加完一甲的授职仪式,我就要启程会青山了。” 田单喝了一口酒,说。 “你不参加朝考了?” 白渝澜知道田单不打算为官,可是朝考也可以参加一下啊,就算是过了一遍科举的全部流程,圆满些。 “不了,朝考授职后还要去史部申请辞职,太麻烦。” 田单急着回去,不然参加不了董兴宇的婚宴了。 而且不参加朝考可以直接去礼部说明一声,把名字从朝考中抹去即可,其他的和别人一致无二,还是有进士功名。 “也是。只是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在朝为官?” 白渝澜觉得他还是劝一下,不然以后田单再想进朝可不好办。 “我志不在此,渝澜还是莫劝了。” 田单给白渝澜倒了一杯酒。 “那渝澜祝单兄心想事成,路途坦达。” 白渝澜举杯敬田单。 “也祝愿渝澜官路通畅,遇事呈祥。” 田单举杯回敬。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我们要做的就是支持和祝福。 恩荣宴后两天,即二十八日,状元、榜眼、探花要到午门前举行一个授职仪式。 一甲三名是可以直接授官的,状元授修撰,榜眼、探花为编修。而且状元可以获得皇帝恩赐的六品朝服、补服、带靴等。 至于他们这些个二甲、三甲的进士,不过只是来凑凑热闹,凑热闹的好处就是每人赐予一枚牌坊银还有一朵彩花。 田单没走成,因为到了二十九日,状元还要代表他们所有进士,给皇帝上一份谢恩表,然后再到孔庙、国子监行谢师礼,以彰尊师重道之风。 至此,这届新科进士们的仪式基本完成了。田单这时才可以去礼部说明。 为什么是基本完成了呢? 第166章 朝考,授官职。 因为二甲、三甲的进士还要去参加朝考,朝考后才会授官职。 二甲、三甲的进士要想位极人臣,难度那真是要大很多。首先得通过朝考成为庶吉士,等到三年散馆后又要参加大考,大考后才能真正进入仕途。 单单就这一方面来说,普通的进士就要比状元多奋斗三年,而且在未来的仕途升迁过程中,也没有状元那么顺利。 唉!状元就是状元啊! 比不了比不了! 二十九一早,城门处。 “单兄路上莫急,安全为首。赶不上也没事,兴宇不会生气的。” 白渝澜怕田单为了赶时间而赶路。 这时候夜里若不进城很容易出现意外,而城门的开关都是有时间的,不是随意能开或者关。 “渝澜莫担忧,我晓得,定会以安全为为重。” 他可是很惜命的,毕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渝澜先回去吧,我走了。” 田单见前方城门已开,就和白渝澜道别。 “好,一路顺风。” 白渝澜有些不舍的看着田单。 田单又何止舍呢,他们五人再聚齐怕是难之又难了。 目送田单的马车出了城,白渝澜也让左锦带他回家。 人总是会分离的,或早或晚。 白渝澜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把心里的郁气都吐出来后,好受了一些。 朝考前一天由礼部以名册送翰林院掌院学士,学士会奏请皇帝,然后再试于保和殿,并特派大臣阅卷,称为朝考。 朝考其实是选拔翰林院庶吉士,所以也称馆选。 和复试流程相同,只是朝考的内容为了诏、论、疏、诗、赋等形式。成绩也分为一、二、三等。 而庶吉士的录取要综合复试、殿试和朝考三次考试的成绩,不过以朝考成绩为主。 朝考的第二天就会出成绩,且皇上和大臣会给他们排名,安排职位。第三天才会让他们进宫为他们宣布最终的结果。 白渝澜觉得他和庶吉士是无缘了,而且以他的排名,什么主事啊,中书啊,通通轮不到他。 他大概率会被安排出去,或做知县、或做府城里的辅助官,留京是没希望了。 只求不要被安排去苦寒之地,他受不住。。。 朝考次日 “渝澜可想让哥哥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说话?” 白渝清垂睑问。 “还是别了。” 白渝澜无精打采。 “为何?我若给皇上提一提,你一定会留京的,哪怕职位不高。” 白渝清看向白渝澜。 “可别啊哥,我可求你了,还是让我顺其自然吧,好坏都是自己考来的。” 白渝澜真怕他给皇上再留下一个“走后门”的印象。 有一个“马屁精”的印象就够了!!! “好,渝澜能明白这些是真的长大了。” 白渝清有些欣慰。 两人想法虽差之“马屁精”的距离,倒也聊的和谐。 “本来就长大了!” 他都二十了好吧! “你放心,就算是外任,皇上也不会让你去苦寒苍茫的地区。” 他的面子好歹是有那么一丢丢的。 “那就好那就好,哥,我可最怕受苦了,要真去了苦寒之地我怕是活不了多久。” 白渝澜还是没忍住说了他的担忧。 这时候的苦寒之地可不是开玩笑的,指不定走半路就被人割了脑袋。 而且当地人穷且不知理,毕竟穷生奸计,他自己可搞不定一个县的人。 “放心,不会。” 白渝清的兄长之责任感拉满。 只是有时候想的挺好,就是现实很凶残。 这次皇上只给二甲前十名点了职位,其余的都是大臣综合意见去定。 最后白渝澜就被算计了,虽然没去什么苦寒之地,但是那地方也够贫苦的了。 白渝澜知道后也没当回事,因为那个县的名字挺好的,叫(富饶县)一听就很富足啊。 只是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白渝清皱了眉。 “是啊!丰颗郡-玉山府城-富饶县嘛。” 白渝澜见他哥皱了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白渝清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怒意,白渝澜这是被人算计了。 白渝清睑光闪闪,这和他当初可真是如出一辙啊! 看来三皇子的人还是不死心,也可能是三皇子不死心。 当年针对他,如今又针对渝澜,白渝清眼神冷冽。 当年因欧阳红乐的关系,三皇子处处针对他这个同进士,他能去那贫苦地区做县令都是三皇子的手笔。 只是没想到欧阳红乐跟着他一起走了,最后他身边总是不缺三皇子安排的人,处处给他挖陷阱,埋计谋。 如今他在京任职了,他们又把手伸到渝澜的头上。 “你先别动这些东西,等我回来再说。” 白渝清看了看桌上的知县服,站起来说。 “哥发现了什么。” 白渝澜也站起来,不好的预感已经实质。 “没事,渝澜在家陪陪叔叔婶婶,哥出去一趟。” 白渝清不想说出来让白渝澜担忧。 看着白渝清疾步离去的背影,白渝澜眉头紧锁。 白渝清没有进宫,进宫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要去古府确认一件事。 白渝澜能好好等?他差点跳着脚走。 他是明白了,这个富饶县怕不是什么好地方,又想到古代城池起名的规则,白渝澜的好心情稀巴烂。 晚间白渝清才回家,一同来的还有古家两兄弟和童年宇。 古齐铭因是传胪直接成为庶吉士了。 “想来那薛大人就是三皇子的人了。” 古奇誉说。 “也许是我运气不好。” 因为三甲后二十人,靠抽签凭运气选职位。 都是外任,县丞,县令,或者是府城的查官,赋官,都是些小职位。 “抽签才更容易动手脚。” 反正说你运气不好,你也反对不了。 白渝澜沉默了,他这还没上任就被算计了? 这个官路还真不好走!!!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用了,一会我给你两个暗卫你带着去。放心,我和齐誉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白渝清又看了看桌上的知县服,说。 “富饶县虽然很贫穷,但只要你得了民心,升迁不是难事。” 古奇誉觉得去了富饶县,白渝澜能很容易站稳脚跟。 第167章 皇上亲写上任诏书。 贫穷之地也有好处,不会被上级谋害或者为难,毕竟有人愿意去就不错了,不然受累的还是知府。 “其实不是苦寒之地就行,贫穷一些没什么。” 见大家都为了他心思沉重,白渝澜松快的说。 穷没事,他又不是受不了穷,他只是怕那地方像蛮夷之地,成天打打杀杀。 “渝澜莫怕,我让宣纸跟着你去,他武功高,能保护你。” 古齐铭想了想说。 门口的宣纸闻言皱眉,然后看了看白渝澜,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倒不用,我哥刚说了要给我俩暗卫,我比你多一个。嘿嘿嘿。” 白渝澜缓解着气氛。 “我这还有俩你也带上,别让我们在京中担心。” 古奇誉想起刚刚查出有孕的白芸娘。 “暗卫我这也有,但是银钱我这更多,渝澜到时需要银钱的话直接开口便是。” 童年宇觉得贫穷嘛,最缺的就是钱,只要钱足够那不就没啥大事了。 “算了我还是每月让镖局给你押过去一箱银票吧。” 童年宇觉得白渝澜怕是不会开口要,所以他打算直接送过去。 他家的分店很多,钱也很多,但是花钱的就他们几个,他还真是愁钱没地花。 果真财大气粗,白渝澜觉得他这个二姐夫是金子做的。 “渝澜去了那边多多写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一下你的处境,有事可不能瞒着我们。” 白渝清真觉得鞭长莫及。 “这事岳父和岳母知道吗?” 古奇誉问。 “还不知道呢。” 他一回来就被白渝清吓到了,唯恐有变就没给家里人说。 “那你打算带着叔叔婶婶去吗?” 白渝清想起当初他爹娘偷偷跑去寻他。 白渝澜沉默了,他其实是不想的,因为那地方还不知道穷到什么程度,他不想他爹娘跟去受苦。 “岳父岳母若知道的话,怕是非去不可的。” 童年宇觉得没有父母会看着孩子独自一人在外受苦吧。 古奇誉也沉默了,白芸娘刚查出来有孕,前三个月是不能说的。 若是岳父岳母他们都走了,芸娘怕是要难过,可是不去的话,渝澜怎么办! 白渝清心里气,他以为他们终于不用分散各处了,结果白渝澜不但外任还是去穷苦之地。 屋里一时寂静非常。 “这事能瞒着我爹娘?”。白渝澜觉得够呛。 “可以是可以,只是万一有一天露馅了怎么办?” 古齐铭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好,万一到时候伯父伯母偷偷溜去呢? “还是要说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白渝清说。 难道做官还得遮遮掩掩不让人知道? 几人又聊了一会就散了,让白渝澜和家人说好,他们晚上再来,大家一起聚一聚。 白渝澜看着在给他整理行囊的娘,又看了看一旁念念有词,写写画画的爹,怎么也张不开嘴。 他怎么就不考好一些呢?这样就不用外任,家人也都不需要再分开了。 “太太,少爷来了。” 右梅见到在院子看季荷秀的白渝澜后说。 “你们俩去把这些衣服放箱笼里。” 季荷秀看了看,然后对右梅和右兰吩咐完就出了门。 “娘。” 白渝澜喊向他走来的季荷秀。 “渝澜是有什么要说?娘听着。” 季荷秀拉着白渝澜的手进了东厅。 她刚刚本想来和渝清说话,但是却听见他们在谈事情。 “娘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说?” 白渝澜垂着脑袋看地上的青石。 “你是娘生的,娘会不知道?” 季荷秀看着还不开口的白渝澜,笑。 白渝澜一抬头就看见笑容满面的季荷秀,哪还说的出口。 “让娘猜猜,是不是因为去上任的事?” 季荷秀做模做样想了想。 白渝澜总觉得他娘已经知道了,“娘,你都知道了。” 白渝澜无奈。 “嗯,娘要是不知道,渝澜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季荷秀递给白渝澜一杯水。 白渝澜接过水捧着,把事情给季荷秀说了一遍。 皇宫 “出了这事渝清怎么不与朕说一声。” 龙雨泽面有不悦。 “微臣没有证据且事已经被记录在案,说了只会让皇上难办。” 白渝清扯了一抹笑。 “这怪朕没有和他们说一声,不然他们也不敢。” 龙雨泽叹气。 他没想到白渝澜被安排去了那边,听说那边山匪不少,土地又匮乏,还不好耕种。 因着白渝清和古奇誉的关系,他也不可能让白渝澜去那种地方。 “皇上严重了,此事也是渝澜的运气不好。” 白渝清可担不起这份自责。 且若皇上亲自吩咐大臣照顾白渝澜的话,白渝澜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这样,到时我写份上任诏书,让渝澜带着去。” 龙雨泽想了想说。 白渝清心里一跳,跪地谢恩。 一般官员只需要带上文书和印章,皇上的亲手诏书可是意义重大。 以后知府,知州为难白渝澜时,也都要掂量掂量,毕竟能让皇上亲手写上任诏书的人,在皇上面前算是挂上钩了。 白渝清再出宫时心情彻底放松了,有了这份诏书,那边的官员不敢再谋害渝澜了,他今晚在给渝澜安排俩暗卫。 白渝清脚步轻松的上了马车,回了家。 龙雨泽虽然有些自责,但是白渝清的回答和行为都让他很满意,他不介意帮白渝澜一把。 毕竟白渝清和古奇誉也没少为他出谋划策,更何况还有欧阳家的关系在。 “渝澜不要担心我们。我们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了。” 白皓月打起精神说。 “爹娘能想明白渝澜也就放心了,爹娘在京不妨开间和兴宇家相同的酒楼,打发时间的同时,能为儿子存些钱,儿子去了那边可是处处都需要钱的。” 白渝澜想给两人找个事做,省得到时候天天想他。 “这个交给我们,定不会让你做事时举步艰难。” 季荷秀擦了擦泪说。 白渝澜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闷闷的。 晚间几个姐夫和古齐铭不但都来了,还都没空着手。 古齐铭送他一把剑,说是宣纸给他寻来的。 白渝澜打开看了看,只见寒光闪闪,锋芒逼人,是把好剑。 第168章 用他们的事堵他们的嘴 “宣纸真好,以后我看到这把剑就能想起你了。” 白渝澜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宣纸,笑的很开心。 宣纸扭捏的往旁边挪了挪,心里吐槽,大可不必。。 “那我可真惨,只是个传递人。” 古齐铭故作受伤。 “当然也有你的份,嘿嘿嘿。” 白渝澜爱不释手的摸着剑柄,说。 没有古齐铭的吩咐,宣纸也没功夫给他寻剑。 “我、齐誉还有年宇商议了一下,一人给你俩暗卫,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带着他们。” 白渝清说着就招了招手。 白渝澜就见从房子上、树上飞来六人,不愧是暗卫全部一身黑。 “暗卫能转为明卫吗?” 白渝澜打算留俩在明处,用着方便还不至于暴露他有暗卫。 “可以。” “他们皆善于使用暗器,至于暗器为何物,你以后便知道了。他们还未曾有名,渝澜可以给他们赐一个。”古奇誉放下茶杯。 “行,容我一会想想。” 白渝澜想起一个高大上。 白渝澜话刚落,六人就单膝跪地,双手相握喊了声“主子”。 白渝澜缓了缓被吓到的小心灵,让他们起,然后各回各位。 “渝澜,你猜我还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童年宇笑意盈盈,一副你们都猜不到的表情。 剑他有了,暗卫明卫也都有了,难道是钱?白渝澜这样想着就这样说了。 “哎!钱这东西可不值得我故作神秘。” 童年宇摆手。 “姐夫就饶了我吧,我这脑瓜子可猜不出来。” 白渝澜摇头作苦恼。 “打开看看!” 童年宇从怀中拿出一窄长型红案盒,递给白渝澜。 白渝澜上前接过,边打开边往回走。 “年宇哥搞到了什么好东西?可瞒的我们好紧。” 古齐铭一副羡慕的表情。 “呃,也是我爹刚给我寻来的,我都还没捂热乎呢。” 童年宇也羡慕的好吧,只是和妻弟比起来还是妻弟重要。 “这是袖箭?” 白渝澜激动的无法形容,暗器啊,他也有了。 古奇誉几人也围上来观看,这东西他们只听过还没见过呢。 袖箭的筒体是用黄铜铸成,金光灿灿,工艺不那么精美,包浆却很自然。箭简径约为1·2一-1·5寸,中间1支,周围5支,状如梅花瓣。 “筒内有6个小管,每次可以装箭6支,能连续发射。” 童年宇略有得意。 “表哥,这东西还有吗?我也想要。” 古齐铭是真羡慕了,他这个弱文官也需要暗器保护啊。 门口的宣纸又皱眉,不知道古齐铭要那种鸡肋做什么,他不比那袖箭灵活,持久? “估计要等几个月了,我已经让我家的首饰匠人打造配件了,应该能研究出来很精巧的袖箭。” 童年宇已经想好了,他要给自己做一个黄金袖箭。 “那我俩都有份吧?” 白渝清也心动。 “这是自然,若真研究出来,我还打算献给皇上呢,说不定能捞个名头官当当。” 童年宇笑的鸡贼。 “………”古齐誉没想到还能这样。 白渝澜还在研究他的袖箭,只见每个筒上各有一蝴蝶片控制开关,匣盖之后有铁圈,发射一箭之后,须将筒壁旋转一定角度,使之连续射出。 “这袖箭和单袖箭不一样,无法缚在手臂上,而是要与手臂隔开一点距离。” 童年宇觉得这是一个弊端。 万一夏天穿的薄,然后别人扶你手臂或者碰到的话,那你的暗器估计秒变明器了。 怪不得高手都不让人近身呢,身上的秘密可不少。 “这也很好了,出其不意还能攻其不备。” 白渝澜把袖箭放进去,盖好,打算晚上好好研究研究上路的时候给自己戴上。 白渝澜看着为他上任而费尽心思的几人,心里感动,有人想算计他,可是护他的人良多。 “叔叔和婶婶如今可知道了?” 白渝清问。 “已经说好了,到时我离去后还劳烦姐夫与哥哥多照顾我爹娘一二。” 白渝澜眼微红。 “渝澜这话我可是生气了,怎么?叔婶是渝澜一个人的家人?” 白渝清不悦。 “这几年渝澜一人护着岳父岳母,我们都没有在跟前尽孝过,如今该轮到我们表现表现了。” 童年宇要开始在白皓月与季荷秀面前刷好感了。 “岳父岳母这几年没少照顾齐铭,更何况我们孝敬父母不是本分?渝澜这话可不能再说,芸娘听到该多难过。” 古奇誉说。 “哥哥说得对,渝澜这话着实见外,连我都有些气了。” 古齐铭加一脚。 “………” 白渝澜认输。 不过心里很暖 “渝澜这次打算都带谁去?” 白渝清突然想起这个。 “就带左锦就行了,他全能。” 洗衣做饭穿衣叠被做的都熟稔。 “需不需要带两名婢女?” 白渝清为他弟的私生活担心,如今说亲是来不及了。 白渝清可不愿白渝澜在那边憋屈,毕竟贫苦地区的姑娘他弟这个颜控手控怕是看不上。 “为什么要带婢女?家里也没婢女可带啊!” 白家只有右梅和右兰两名婢女,再一个就是喜妹和田大娘了。 看着不开窍的白渝澜,白渝清头疼的厉害。 “渝澜还是个童子身?” 童年宇惊讶了。 “难道姐夫这么大的时候已非童身?” 白渝澜红着脸说。 “这是自然!” 童年宇得意忘形。 “!!!” 白渝澜刚想问他怎么对得起他姐姐,就反应过来了。童年当时和他姐成亲了。。 古齐铭两兄弟笑,宣纸在外面更笑。 “姐夫和哥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当然也要效仿。” 白渝澜用他们的事堵他们的嘴。 “……”几人确实无法再劝了。 白渝清又给他弟弟传授到地方之后的一些经验和注意事项,大家就都散了,让白渝澜好好琢磨琢磨计划一下。 白渝澜把他哥说的流程和注意事项捋了捋,就开始研究袖箭。 第二天 今天要去礼部领取印章(他的名字),还要报上随行的人数,以便礼部安排车马和路引。 然后去史部拿上任文书,里面记录了他的名字贯籍,口音,样貌,等,防止有山匪杀人顶替。 第169章 拿文书取铜印 早饭后,白渝澜穿好衣服(私服)就和左锦一同赶往礼部,到礼部的办事厅就看见了老熟人。 “听说你要去富饶县?” 祝融峰笑的轻快。 “………”当天他不是在的吗?他们还一同抽的签。 “你哥哥和姐夫不是与皇上有私交?怎么也不为你求求情。” 见白渝澜不说话,祝融峰的笑容又大了一分。 他还以为白渝澜能留京呢,也不过如此啊! “既然你知道的那么清楚,你就不怕我哥和姐夫给你穿小鞋?” 白渝澜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那么蠢呢? “我也只是好奇问一问,哎!算了,你慢慢办理吧,我先走了。” 祝融峰有些发怵,落荒而逃。 白渝澜白了他背影一眼,祝融峰运气好,没被派出去,在礼部做杂事。 虽然是杂事,但只要你学得快,肯送礼,能很快的谋个小实缺,再慢慢往上升。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就带仨?你确定?” 礼部记录员惊讶的看着白渝澜。 谁出去上任不是一大家子跟着去?最差也是仆人成群,婢女结队,白渝澜倒好,四个两个男人一个小郎官还有个半大的孩子。 “嗯,确定,你快记上吧。” 白渝澜好脾气的说。 那人忙低头记录,然后放下笔说:“我念一遍,你听下可有错误。” “好”。白渝澜点头。 “岳峙,一尺八,二五岁,私家护卫;渊渟,一尺七,十九岁,私家护卫;左锦,一尺六,十二岁,家仆。” “无误。” 白渝澜点头。 记录员盖章,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三份,礼部一份,白渝澜拿走一份,另一份是要被加急送去丰颗郡给知州的。 白渝澜去后要先到郡守知府处证实身份,无误后还要去玉山府城见知州,以便以后共事,最后才能前往富饶县上任。 所以山匪杀人顶官是不可能的,除非知府收了好处,承认了他的身份。 从礼部出来,左锦驾着马车带着白渝澜又来到史部。 同样的,左锦不能同进只能外等,白渝澜来到史部办事厅,史部左副问了姓名后找出白渝澜的上任文书。 “看一下可有误。” 左副把文书放在桌边。 白渝澜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不能不谨慎,万一有一点错误,上任都不会成功,会被打回来重新证明身份,再办理文书。 只是打回来的人官路已经到头了,因为审核马虎不适当官,会被当一辈子的杂事,无官职。 白渝澜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里面记录了他的名字贯籍,口音,样貌,等,特别详细,因为是为了防止有山匪杀人顶替。 确认无误后,把文书还有随同册(刚刚礼部记录的随同人资料)一同上交。 左副再抄录一份随同册,按上史部官印,最后白渝澜还要在上任文书画押,无需签字,一会还要回礼部印私章。 礼部的随同册被史部收录,白渝澜需要带史部抄录的随同册去郡城核实身份,这是为了避免礼部和史部有人动手脚。 等拿到上任文书和史部官印随同册,白渝澜出了史部又来到礼部。 原来古代办事就已经那么繁琐了,白渝澜感慨华夏的传承。 到了礼部,交上史部官印随同册和上任文书,礼部给双证各盖上礼部官印,最后才把白渝澜的私印给他。 私印是用黄铜做的,不是玉,玉的私印只能办私事不能办官事。 就是铜印是官印,自己雕刻的印(不论材质)皆为私印,官印的右下有“官”这个字做记号,以便区分官、私。 白渝澜的铜印就是四个大字“白渝澜官”。 白渝澜亲手把官印(以后称铜印,因为去了富饶县还有个县印,那个才是真的官印。)印到随同册和文书上,记录员检查无误后,才让白渝澜把东西带走。 这时候才是真的结束了,只是今天不能出发,因为明日一早兵部会安排一些骑兵随他们出发。 一来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二来是监督知州和知府有没有串通一气让人冒名顶替,三来也是去查看一下地方上的治安与民生。 他们把白渝澜送到,亲眼目睹他上任后还要返还回京报备,所以骑兵里的领头最低也是个三等护卫(从五品)。 所以冒名顶替为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滴,不要把古人想的太蠢笨了。 “娘,你这是做什么?” 白渝澜看着他屋里一大箱的银票。 “那边不是贫穷吗?你先带些银钱去,做什么都能方便些,娘也放心。” 季荷秀愁眉不展,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娘,你不会把银钱都给我拿来了吧?” 白渝澜又看到一箱银票,就在他床上。 “没有,娘哪有那么傻,家里留的有呢。” 季荷秀被儿子的傻气逗的愁也不是笑也不是。 “………”白渝澜看着银票傻眼。 他们家那么有钱了?银票都成箱子装了!!! “这也太多了,娘多留些在家中,给我多攒些聘礼钱,等我回来就让您当婆婆。” 白渝澜把箱子合上,往正屋搬。 “那行。你也不用等回来再让娘当婆婆,远距离当婆婆娘也开心。” 季荷秀现在也不愁了,满脑子的孙子孙女。 “………” 白渝澜属实没想到他娘用词这样别致。 “这是被退回来了?” 白皓月看着又回到他屋的箱子。 “爹,这是你以后抱孙子的本钱,你可别再拿出来让我用了,小心我没钱娶媳妇。” 白渝澜要彻底打消爹娘给他塞钱的行为思想。 “啊?” 白皓月被孙子还有白渝澜娶不到媳妇给砸懵了。 “说什么胡话呢?爹不会再挣吗。” 反应过来的白皓月又气又无奈。 “娘,我想吃蒸面条,要荤素搭配的。” 白渝澜无视他爹的白眼,对他娘撒娇。 “行,娘去做。” 季荷秀被俩父子逗笑了。 “爹,你和娘别担心我,我哥和姐夫都送了我俩暗卫呢。” 白渝澜支走他娘,对他白皓月说。 “你说说你去那么远,我和你娘怎么可能不担心?” 最主要的是那地方还不比白杏村,他真怕他儿子遭罪。 第170章 离京 “是儿子不好,没能留京。” 白渝澜自责。 “渝澜很好了。” 白皓月看着被他说自责的儿子,心里难受。 “不,是儿子让爹娘日日担忧,儿子不孝。” 白渝澜语气低落。 “我和你娘才不日日担忧呢,我们还要给你挣聘礼钱,可没空天天想着你。” 白皓月说的轻快。 “那爹跟娘怎么还把银钱都扒出来让我带上,这不是放心不下我?” 白渝澜抬眸望去。 “就是让你看看咱家不差钱,去了那边没钱就开口要,爹一定能养的起一个衙门。” 白皓月被自己的大口气震惊了,只是看到白渝澜红通通的眼睛,愣是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那儿子就放心了,到时候没钱了就跟爹要。”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 白皓月见儿子不自责了,也暗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那个悔啊! 他没事说什么大话!! “那我去把另一箱也搬来。” 白渝澜偷摸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白皓月更悔了,一会他怎么跟妻子交代哦!!! 下午白家又一次聚齐了,谈天说地聊了一下午,晚饭在白家用了,饭后就走了,因为白渝澜明天要离京,得早起。 第二天 天还未亮白家就灯火通明了,白渝澜起身后穿好中衣,又整理了一下要带走的证件和东西。 刷完牙洗完脸,左天和左章已经端来热水(出行前需要沐浴),左锦也拿来了替换的服装,白渝澜就泡了一会澡。 洗完澡后早饭已经上桌了,白渝澜就和爹娘用了在家的最后一顿饭。 “渝澜若早日寻个娘子回来,这些琐碎事就不用操心了。” 季荷秀给白渝澜整理桌面。 “嗯,儿子也想。” 白渝澜今年后也许是科举上岸了,心里石头落了地,身体开始有些躁动。 把东西整理好,左云带着左天和左章开始搬东西。 也没多少东西,就一个装文书和随同册以及铜印的兽皮包裹,还有两箱笼换洗的衣服。 哦,还有一箱铜钱和碎银,外加一小箱银票。汗! 白渝澜觉得他真是山匪打家劫舍的好目标。 因为要迎着城门的开启而出发,所以用完饭,拿好东西白渝澜几人就赶往史部。 来到史部后就见送任的兵队已经整装好了,其他外任的官也陆陆续续的来到,正和家中人离别。 当然也有远处来科举,身边无亲无友的人,人家已经规规矩矩的坐上自己的马车,由自己的护卫带去城门排队去了。 全场就属白渝澜这边的人多,跟着去的最少。 “渝澜去了那边可一定要时常来信啊!” 白明月这几天一直忧愁,他知道贫苦地区有多劳累。 “大伯放心,我一定时常来信,到时候大家可别嫌烦哪。” 白渝澜大笑。 “没事多和百姓唠家常,这样他们才会认可你,你行事起来顺当,管理起来也能轻松些。” 钱梅花说着经验,希望能帮到白渝澜。 “大娘此话对渝澜甚是重要,渝澜多谢大娘提点。” 白渝澜依旧笑。 “渝澜若需要草药和大夫我们一家可以搬去。” 李辉怕白渝澜有个头疼发热也没地方看。 “这倒不用了,姐姐好不容易才和伯娘团聚。” 一听此话的白渝澜连连摆手,他不值得谁为他放弃什么。 “爹娘他们有弟弟妹妹看着呢,你要有需要姐一定去。” 白雪娘说。 白渝澜又拒绝,然后说:“我先去看看,如果真的需要姐姐和姐夫,一定给你们说。” “万事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劳累。能不做的就不做,直管吩咐下人就是。” 古奇誉想起他当初为官时的傻气,说。 “姐夫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下人白白拿工钱的。” 白渝澜打趣。 古奇誉摇头无奈。 “渝澜,遇到事和危险,不要心存善念,你要知道,凡是要害你的人,都不值得你以善试险。” 白渝清郑重的说。 “渝澜知晓了,哥哥放心,渝澜一定以自身安全为首要。” 白渝澜笑,他想让他哥放松心情。 他哥真的为他考虑良多。 “记得姐夫说的话,需要银钱就找姐夫。” 童年宇觉得他最大的底气就是银票了。 “那我可记住了,到时候姐夫可别心疼。” 白渝澜笑的一脸奸诈。 “渝澜做了官,说话行事都要再三思索,切不可再莽撞随性了。” 白芸娘拍了拍白渝澜肩上的皱褶。 “姐,我会三思而行的,但是我随性惯了啊!” 白渝澜垮着眉眼。 “那就别莽撞,如今当了官,一县的人可都指着你呢,做决定之前多为百姓想想。” 白巧娘见不得白渝澜垮脸,就点了他脑袋。 “行行行,姐姐可饶了我的俊脸吧。” 白渝澜害怕似的后退一步。 “哥,你可得保护好你的俊脸呀,不然回来的时候我可认不出你来。” 白渝漆给他哥提个醒,省得到时候变成黑炭哥。 “哎呀,看我回来的时候不帅你一脸。” 白渝澜捏着白渝漆的脸颊,没办法,他只能欺负欺负白渝漆了。 “哥,你可得早日给我找个嫂子啊,要不要我在京城给你拉线?” 白玉娘想起这两天向她打听白渝澜的几个姐姐。 “算了算了,我还是在身边找吧,方便培养感情。” 白渝澜可不想自家妹子变媒婆。 “渝澜去了之后和兴宇他们去一封信。” 古齐铭提醒。 “行,我记着呢。” 至于赵旗云,就只能等赵旗云联系他了。 “我跟你爹在家不跟着你去,但你不能只报喜不报忧,不然我跟你爹不放心的话可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季荷秀最怕的就是这个。 “娘~”白渝澜想抗议,被他爹打断了。 “你娘说的没错,当了官怎么可能没有难办的事?你若每次来信都写的岁月静好,我跟你娘可是要亲自去检查的。” 白皓月板着脸。 “哎呦爹唉,我何时骗过你们?” 白渝澜头疼。 “以前离得近,你想骗也没机会啊!这次离得这么远,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 季荷秀瞪白渝澜。 第171章 丰颗郡 他儿子要敢有所隐瞒,她一定亲自去监督他。 “娘~” 白渝澜无奈极了。 脑仁疼怎么办?在线等,急。 白渝澜还想再说什么,那边的护卫已经在催了。 不再耽搁,一一道别上了马车。 离了京,他们这些外任的都在官道上分散了,各自往各自的方向行去。 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且每日早、晚间在驿站休息沐浴用饭,中午是边啃干粮边赶路。中间改换了两次水路。 “任大人,咱们还有多久能到。” 白渝澜惨白个脸,声虚体弱的躺在榻上问。 他晕船!! “明日便可抵达丰颗郡。” 任鹤盛说完看了看清瘦不少的白渝澜又道:“白大人,可要齐医官再来为你诊治?” “就不劳烦齐医官了,下官这不是病。” 白渝澜说完闭了闭眼,睁眼久了眼也晕。 这若是病倒好了,他的药丸多的是。 “那白大人再睡会,到了码头我再喊你。” 任鹤盛想着水路还有半日就结束了,到时候白渝澜能慢慢缓过来。 “嗯。” 白渝澜闭着眼应了,然后开始迷迷糊糊的睡觉。 “照顾好你家大人,有什么事就来唤我。” 任鹤盛对左锦吩咐。 京中那么多少叮嘱他,他怎么敢不上心。 左锦应“是”,然后打开门把任鹤盛送了出去。 岳峙和渊渟在门口守着,见任鹤盛出来后愣了一下,僵硬的微微鞠躬。 虽然做了几天明卫,但是他们对仪式礼节啥的还是不甚清楚,也不知道要不要对别的官员行礼。 所以每次都很僵硬,显得特别不情愿。 任鹤盛看了两人一眼说,“以后见我不必行礼。” 倒显得他勉强人了。 岳峙、渊渟尴尬。 主子啊,快点好吧!属下快给你丢人了啊!! 晚间到了码头,左锦把白渝澜喊醒。 白渝澜刚想起身就又眉头紧皱的躺下了,他好想吐!!! 最后在齐医官的诊断下,白渝澜是被连人带榻被抬到驿站的,驿站的官员已经早早的备好了饭菜和热水。 白渝澜勉强打起精神洗了澡、换了衣、用了饭,然后又睡得昏天黑地。 “咳咳。” 白渝澜只觉得又渴又饿又嘴苦。 “大人。” 在一旁守夜的左锦听见响声就过来了,看了一眼又去倒了杯水给白渝澜。 “如今是何时了?” 白渝澜把空水杯递给左锦。 “大人,现在是寅时初。” 左锦说完又去倒了一杯水给白渝澜。 “你去睡吧,记得把蜡烛灭了。” 白渝澜接过喝了三分之二,又把杯子给了左锦,说。 “属下晓了。” 左锦杯子放下,服侍白渝澜又睡下。 见白渝澜阖了眼才去灭了蜡烛开始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白渝澜精神焕发,只觉得肚子饿的生疼。 “任大人呢?” 白渝澜出门问。 “任大人已经用过饭了,在整顿车队。” 岳峙回。 “你们用了?” 白渝澜往外走去。 “属下已经用过了,渊渟和左锦正在用。” 岳峙跟上。 白渝澜去解决了一下问题,又洗了脸刷了牙,就往饭间去。 这时候岳峙已经让人把饭食摆上了,菜不多,一份豌豆荚,一份肉炒水芹,一份红枣枸杞花生粥。 加速用完饭白渝澜来到驿站门口,小兵都在擦拭自己的佩刀,任鹤盛在检查补给是否充足。 “大人,物品齐全没有短缺。” 左锦从马车中出来,说。 每次停休和起程都要仔细检查文书这些有无损坏和丢失。 白渝澜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走向最后一辆马车。 “齐医官再给下官珍珍。” 白渝澜笑着对坐在车前的齐全新说。 “白大人看样子是好多了。” 齐全新伸出手探着白渝澜的脉搏,笑着说。 白渝澜笑着没说话,他在看摸他脉搏的手,白渝澜真的很好奇这个诊脉到底是怎么诊的。 “无碍了,白大人不适行水路。” 齐官医收回手。 “都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任鹤盛走过来刚好听见了这句话。 白渝澜和齐官医就上了各自的马车,等他们坐好,任鹤盛和驿站的官员道别,就翻身上马,车队开始缓缓加速。 他们赶在申时入了丰颗郡,白渝澜看着这人声鼎沸,商铺林立的街道诧异了,这看着也不贫苦啊? 丰颗知府万柏壬已经在府衙门口等着他们了,白渝澜觉得真是受宠若惊。 “白大人和任护卫以及齐医官此番辛苦了,府中已备好热水,诸位先沐浴更衣,晚上府中会给三位设洗尘宴。” 万柏壬说着了伸手邀请他们进府。 白渝澜看着这个笑的异常热情的万知府心里疑惑。 知府是从四品哎,比他们三个的官职都高的好吧?这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大人客气了。” 白渝澜三人行揖礼。 万柏壬听言心里吐槽,他也不想客气啊,可是他敢吗? “白大人能前来任职本官心里感动,别说是热情了,就是与白大人平起平坐也是使得的。” 万柏壬走头里领几人进府。 “………”白渝澜越发觉得这个知府太过反常,,不会是富饶县贫苦的太过了吧? “我家大人一时开心有些收不住,各位大人勿怪。” 左同知真怕白渝澜被这份热情给吓跑了。 “……” 白渝澜有不好的预感! “啊对对对,我是太高兴了,各位先去沐浴更衣吧。” 万柏壬把众人引入偏厅。 白渝澜只觉得心中一阵惊雷,看来富饶县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好。 白渝澜泡着澡想着他哥说的话,前任县令是年前去玉山府交案册的时候遇害的。 所以,富饶县到玉山府的路肯定不好走,且偏僻,指不定就是山路十八弯。 白渝澜想起来丰颗郡看到的山群,心里哀叹连连,他想回家啊!!! 看了看旁边的袖箭,白渝澜总算是有了些安慰,自保是肯定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路有多难走,能不能一路顺风的回到他的县。 如果山匪真的多,那就得一一铲除了,只是富饶县的衙役有多少?士 兵有多少? 够不够用? 武力值行不行? 听不听他指挥? 白渝澜头大!!! 第172章 该来的逃不掉!! “大人不妨于下官说说富饶县的事,下官也好心里有个数。” 白渝澜在知府大人的诡异热情中实在是没忍住。 左同知(知府的副手)与知府对视一眼,该来的逃不掉!! “富饶县,陆域面积968.5平方公;海域面积159.9平方公里;有7个镇,100个村;一面环海,三面环山。” 万柏壬喝了口茶,润润喉,缓解一下情绪说。 “………”三面环山一面环海?那岂不是来个自然灾害都没地方跑? “山地面积虽然有些大,但是山上也隐藏了大量的资源。” 左同知补充。 “………”有用?不说山匪占地为匪,就那山上的野兽爬虫也让人望而生畏。 “玉山府城去富饶县的山路可有铺设官道?” 任鹤盛面色有些难看。 “山路太过于狭窄,最宽处也才两米,最窄处需步行,马匹可过。不是本官不上心,实在是条件太过苛刻。” 万柏壬哀叹连连。 “………”白渝澜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这是山路吗?白杏村地头的田埂都比这宽。 “那马车是过不去了。” 齐医官愁啊!他可是老胳膊老腿受不得累。 “山路两边皆是山石?可有悬崖渊坑?” 白渝澜关心这个,他怕他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 “有些两边有杂石地高低不平却似山林,非山间夹道;有些需蜿蜒向上攀爬,有些一侧附山一侧悬坑非渊;也有地势平坦视野宽阔处。” 左同知回忆着说。 “郡城到府城是有官道的,白大人不用太过忧心。” 万柏壬安慰。 言外之意就是玉山府城到富饶县没有呗。 “……”嗯,他不忧心,他担心。 几人东拉西扯一会,有人进来说宴席准备妥了,让移步去宴厅。 走到院中,有三个人在等他们,两女一男。 “这是京中任护卫,齐医官,新任知县白渝澜白大人。” 随着知府介绍到他,白渝澜明显感觉到知府夫人的笑有些嘲弄。 “这是我家二人,儿子嘉佑,小女秀丽。” 万柏壬给几人介绍。 互相点头见礼,一同前往宴厅,一路上白渝澜极力的想忽视那道审视。 “万公子有话要对本官说?” 白渝澜不耐了。 “未有,只是觉得白大人略显稚嫩。” 万嘉佑笑的意味深长。 他赌这个新知县还没到富饶县就得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那是因为万公子看着年纪稍大了。” 白渝澜也笑的意味深长。 万秀丽偷笑,她哥可算吃瘪了。 万嘉佑脸色难看,他也才二十有零。 “白大人是京城人士?” 万柏壬实在想不起来京中有白姓权贵。 “不是,齐都府青山县人。” 白渝澜又看到随着他的话落,那位夫人的热情都冷淡了。 “………”左同知和万柏壬对视一眼,皆疑惑。 任鹤盛见两人的表情,心中暗笑,他起初也这样,不明白白渝澜是凭着什么让皇上亲写诏书。 “白大人师从何处?” 左同知问。 “各个官学,如今同诸位大人一样乃天子门生。” 白渝澜看了一眼万柏壬。 “白大人年纪轻轻就能考中进士,入职县令前途不可估量啊!” 万柏壬意有所指。 “万大人多想了,我这是抽签抽的。” 白渝澜笑。 他倒要看看这个知府到底是为啥对他这么热情。 “………”万柏壬很想回一句“你运气可真好。。” “不知万大人何时过目文书及相关证件,下官还想早日到达富饶县。” 早知道情况早应对。 “明日一早,后日你们既可出发。” 万柏壬打算好好想想那份诏书的用意。 “今晚验文书,明日出发吧。” 任鹤盛不想多等,他只想早日把白渝澜安安全全的送到地方。 “…会不会太仓促?不多留一日?” 他可还没弄明白白渝澜的隐藏身份呢。 万柏壬要弄明白一个新晋同进士,为什么能让皇上给他撑场子。 都怪他十几年不曾挪窝,京中也没有什么至交好友。 “多留一日,富饶县岂不多乱一日?” 齐全新看不明白了。 “无碍,富饶县如今有右同知暂管,不妨事。” 左同知回。 “……”白渝澜算是明白了,这个知府一定有事要用他,不然咋就不舍得他走? “那就后日一早出发吧。” 白渝澜给任鹤盛使眼色, 他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万嘉佑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这几个京中来的人,他觉得那件事挺悬,他爹可是十几年了都没摆平。 一个洗尘宴就在各人心中自思量的不重视下结束了。。。 “大人,这白渝澜真能行?” 左同知是不信的。 “他若不行还有谁可行?你可见哪位县令上任前面有诏书开路,有从五品京中护卫护送,还有正六品的医官随同?” 县令只是是正七品而已,最小的官了。 “可他背景简单,且观他言语行事都尽显生疏随性。” 左同知皱眉。 有哪个下官敢在上官面前不满就暗讽?一看就不是权贵家中成长起来的。 “背景不简单的会来这丰颗郡做个小县令?” 万柏壬叹气,他来到这都没挪过窝,包括他管辖下的知州,县令。 谁让他们都是平民出身呢,只能被安排到这种地方任职,哪怕一辈子都是一个窝也没人会在乎。 若不是这次突然来了个诏书,他都怀疑他们这个郡被朝廷打入冷宫了。 如今好不容易来个有些不同的人,必须要抓牢了,这也许是他们整个郡辖区于朝廷的往来纽带。 “奇就奇怪在这,也许白家是去年震荡中起来的新贵。咱们不知道也正常。” 左同知猜测。 “我如今是在纠结要不要与他直说,恐他日后知道时咱们再上前就不好看了。” 万柏壬头疼,他怕直说后白渝澜会被吓跑。 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再等来一位不同的新任职官? “那便说吧,量他也不敢在诏书下回京转职。” 左同知还觉得,也许白渝澜是真的没有背景,一切都是他们想多了。 第173章 这个知府像个小媳妇。 第二日 “文书、随同册及铜印一般无二。” 万柏壬仔细核对后说。 左同知闻言取来知府官印,以及自己和万柏壬的铜印,两人印好印后,把东西退还给白渝澜。 这些东西还要拿去玉山府让知州核对盖印,上任前,去城隍庙祭祀时也要带上不说,上任仪式时更需要带上,且以后要妥善保管? 白渝澜递给左锦,左锦拿好去屋中放置妥当。 “万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白渝澜被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万柏壬闹得头疼。 且万柏壬一大早就让左同知带着任鹤盛与齐全新出门了,这不是有事与他密谋? “白大人当真身无背景?” 万柏壬实在不明白。 “我能有什么背景?” 他哥倒是有一些,但那不是他的。 “那皇上为何亲写诏书为你的上任开路?” 万柏壬还是打算弄清楚原由。 “………” 白渝澜没听错吧?皇上亲写诏书为他的上任开路? 他为什么不知道? “真的假的?” 难道他在皇上面前的印象除了马屁精,还有一个是“临阵脱逃”?? “……白大人不知?” 万柏壬头更疼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白渝澜一脸懵的摇头。 他哥不会也不知道吧?不然怎么不跟他说一声。 “那为何有从五品三等护卫为你护送,有正六品医官在你左右随同?” 万柏壬不死心。 “?这不都是史部与兵部的事?我只是个还未正式上任的七品知县。” 所以他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别人的不是这样? 白渝澜想啊想,,好吧别人的随兵确实没有那么多,也没有医官。。。 “想起来了?” 万柏壬见白渝澜神情了悟,满怀期待的问。 “可能是我哥求来的??” 白渝澜不敢确定,除了他哥他想不出来皇上为什么这样帮他。 “你兄长是?” 万柏壬的心激动了,看吧,他就知道白渝澜有背景。 “鸿胪寺卿白渝清。” 白渝澜心中思索着,说。 “……” 怪他见识少了,他没听过。 不过既然能求来皇上的诏书,那应该在皇上面前也有些份量。 “所以你到底有啥事需要我做??” 白渝澜想不通就不想了,又想起这件事。 “呃,就是,那个,嗯,山匪,啊,有些多。” 万柏壬觉得他是被茶水烫了嘴,不然怎么吞吞吐吐说不全话。 “……” 白渝澜觉得辣眼睛,为什么这个知府像个小媳妇?看这一身的扭捏。 “我知道这里山匪多。” 这么多山,没有才不正常。 “不只山匪。。” 万柏壬面露颓废。 “还有什么?” 白渝澜觉得一定是他以前活的太过舒适了,如今才会日日头疼。 “还有一些江湖人士。” 万柏壬叹了一口气说。 “……” 白渝澜怎么觉得这段时间“江湖”没少在他耳边被提起。。 “玉山府南山中有个归隐山庄,里面都是一些厌恶江湖纷争,退隐江湖且身怀绝技的人。” 万柏壬面色凝重。 这真是让他头疼良多,问题是他们也不惹事,他这个知府不好出手,出手也打不过。。 “他们可有残害百姓乡绅?” 白渝澜也心情沉闷起来。 “未曾,只是和江湖中人纷争不断,不时有仇人寻来打斗。”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朝廷不出手他也不能下死手赶人家走啊! 而且他怕被报复,兵力太弱了没办法。 “既然没有残害乡里就先不要管,等我联系一下友人,问清江湖中的规矩以及底线后再说。” 白渝澜觉得他认识的人中,没人比他外公更了解江湖了。 “行行行,那就劳烦白大人了。” 万柏壬惊喜万分,他没想到白渝澜还认识江湖中的人。 果然能让皇上保护的人,到底是有些背景的。 “万大人,下官还不知这一路山匪都分布何处,人数多少,装备如何,武力如何。” 白渝澜确实觉得他特别劳累、烦恼。 万柏壬好别扭,白渝澜对着他一会我,一会下官的,他真是适应不过来。 算了,看在他有背景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玉山府至富饶县境内,山中有四匪,东山匪位于富饶县东部山间,二百余人,只抢劫不伤人。” 万柏壬喝水润喉,说。 “只抢劫不伤人?” 白渝澜怎么那么不信呢。。 “是的,他们只抢富人家衣物,还有锅碗瓢盆勺。” 万柏壬也是第一次知道山匪可以这样过。 白渝澜挑眉不说话。 万柏壬继续说:“西部山间还有一处山匪,人数最少,有一百余人,其中不乏江湖宵小,他们无恶不作,上任富饶县县令马谡观与一众随同,皆是被此处山匪所害。” 他与几个府城没少调兵剿匪,只是折损良多却一如所获,他也是因此产生了心病。 山匪一日不除完,他是不会离开丰颗郡的。 “归隐山庄不管?” 白渝澜皱眉,江湖人也做山匪? “归隐山庄是归隐了,轻易不出庄怎么会管这些。” 万柏壬又喝了一口茶,压压火气。 “江湖人士也不管?” 白渝澜眉头都能触一起了。 江湖不是有江湖的规矩吗? “这……” 他也不认识江湖中人啊!!他怎么知道。 “还有呢?” 白渝澜倒要看看都有多少匪徒。 “玉山府的南山有一处山寨“唐家寨”,五百余人,他们倒是不伤人不害人,生存于山林,取之于山林,极少出寨。” “唐家寨?” 听起来像个村落。 “是,唐家寨有三位当家,大当家唐人京,以前战乱时好似带兵打过仗。二当家顾峰,是唐人京带兵时的副手。三当家是一名秀才,不知来历。” 万柏壬不止一次庆幸这个唐家寨不作恶,不然他们这些官员怕是落不了好。 以往他年年上书求兵剿匪都石沉大海,若不是先皇下令取消每三年的回京述职,他何至于叫天天不灵? 且每两年来丰颗郡核查政案的不是姚家就是赵家,再不就是郭家,全是皇亲国戚,人家回去不说实话,他有什么办法? 万柏壬看了看白渝澜,长吐一口气,如今不一样了,那三家都倒台了,如今这是他们的机会。 第174章 就当你们遇害不在了。 “玉山府北,山匪有四百人,乃是当初战乱时的流民,以及一些逃兵,听说匪头是一名县令,带着全县衙役躲山保命,后为匪。” 万柏壬唏嘘又恼怒。 堂堂县令不庇护百姓就罢了,还带领全县衙的人为匪祸害百姓,当真丢人以及该死。 “……” 一县令为匪,一县令被匪杀害。。。 “除此之外还有吗?” 白渝澜在心里算着人数。 白渝澜觉得他带来的这些兵还真是不够,只堪堪有一百人。 且他还不一定能指挥动。。 “这倒没有了。”有的话也会被这些匪帮给招收或者害了。 “丰颗郡至玉山府路上可有?” 白渝澜叹了一口气。 “未有。” 万柏壬脸色有些不自在,有些下官受苦他享福的错觉。 “这事何必背着任大人?我这一路可都得倚仗他的保护呢。” 白渝澜觉得剿匪啊,不得用兵?用兵你能瞒着管兵的? “这,谨慎惯了。” 万柏壬尴尬。 “那个诏书呢?我能看看吗?” 白渝澜有些期待,想知道皇上在上面是如何关心、看重他的。 “诏书没在这,应当是在富饶县县衙。” 诏书不是给他的,他怎么敢留。 最后还是没告诉任鹤盛,打算去了玉山府问过知州再说,因为知州了解的肯定更多。 然后当天白渝澜就感觉到了来自知府夫人和她儿子的态度变化。 “怎不见白大人家眷?” 知府夫人温柔一问。 “未带。” 白渝澜以为是指的他双亲。 知府与夫人对视一眼,知府问:“渝澜成亲几许了?” “……” 渝澜?是不是太过亲近了? “我还未成亲。” 白渝澜暂且把筷中的菜放置碗中。 他可不想再来个“含菜答语”。 “家中长辈不催?” 齐全新诧异,他儿子十七八都定亲了,不然他夫人愁的睡不着。 “我家长辈对我们亲事较松散,随自个意愿。” 白渝澜真的很满意这一点,不然他估计十七八就要被拉去配对了。 且他有了功名后,官家也不会对他们的单身横加干涉。 所以有时候白渝澜很纳闷为什么石望生不娶妻,官府也不管。 任鹤盛看了看知府夫人旁边的万秀丽,了然的继续支着耳朵用饭。 “那可有定亲?” 知府夫人笑的更和善了。 “也未。” 白渝澜答完挑眉,然后看了看对面的万秀丽,又看了看万嘉佑,最后看着万柏壬。 “哈哈,人生大事还是要提上日程的,白大人先用饭。” 见白渝澜盯着他,万柏壬尬笑,看了一眼白渝澜碗中的菜说。 白渝澜明白之后就总是若有似无的观察万秀丽。 嗯,长的不惊艳但很耐看,属于小家碧玉型;文静知雅是于贤淑型。 万秀丽被看的睑光闪闪、含羞带怯,几人察觉到两人的神情皆笑而不语,只有万嘉佑皱着眉,臭着脸。 “白大人应当不缺通房吧,不知为何不带。” 看你怎么道貌岸然,一副纯情样。 “佑儿!” 万柏壬皱眉,谁家男子无通房?嘉佑自己不都有两个。 见万秀丽表情一僵,白渝澜笑着说:“确实有几个通房。” 万秀丽表情落寞,也是,如此君子怎可能无人惦念。 万嘉佑更气了,知府夫妇有些不知怎么接话,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很正常。” 齐全新缓解着气氛。他自己不但有通房还有几位妾侍呢。 白渝澜心情颇好的开始用饭。 任鹤盛看出来了,白渝澜这是对人家无意啊! 饭后,晚间 “娘,你问那些做什么?平白的让妹妹误会。” 万嘉佑皱眉。 “你怎知是娘误会了?” 知府夫人无奈,她儿子搅事本事一流。 “难不成是小妹?” 万嘉佑惊的走到前头堵了路。 “不怪你妹一见倾心,咱们郡啊可找不出这样的公子哥来。” 知府夫人被迫停了步伐。 “娘,他可是京里来的,京中关系复杂,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愿意妹妹受委屈吗?” 万嘉佑觉得他娘的势利眼又发作了。 “何止京中,你不也有三四个女人!” 知府夫人白了儿子一眼。 万嘉佑无语,那还不是他娘给他安排的!!如今倒赖他了。 “好了,除了平民,有哪个男人只有一两个女人?” 知府夫人想起万柏壬的后院,心情差到了极点,不想与儿子多说了。 万嘉佑还真反驳不了。 那边发生了啥白渝澜不知,白渝澜正在安排任务。 “流金、铄石,你们俩先去玉山府至富饶县境内的东部山间,去寻那支有200人的匪群,暗中观察他们是否真未劳财害命。” 白渝澜决定能招安的招安,不能的再武力解决。 “是。” 流金,铄石出列同应,又站于一侧。 “尺树、寸泓,你俩去探一下唐家寨,看万柏壬所言是否属实。” 白渝澜想了想又说。 他有些不信任万柏壬,万柏壬若真为下区官民忧心,何故不设法回京报案?他可是郡守。 “主子,我们走了谁保护你?” 尺树,寸泓相视犹豫。 他们可奉命对白渝澜寸步不离。 “有岳峙和渊渟呢,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碍。” 白渝澜说。 尺树寸泓还是不愿受命。 白渝澜见状气笑了,“我是用不动你们?” “属下不敢。” 尺树寸泓一惊,跪地不起。 “我倒是觉得你们敢的很。” 白渝澜音冷,想了想他们是他哥给的人,白渝澜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 “你们若听我哥的话胜于我,你们便回去吧,我自会让我哥接纳你们。” 不听话的暗卫可不好,哪怕是为了保护他。 尺树寸泓浑身僵硬,冷汗淋漓,无言。 被退回是暗卫大忌,以后怕是得不到主子信任与重用了。 “你们若不愿回去,那以后便只能听我差遣,不然你们也可自行离去,我不会与我哥说明,就当你们遇害不在了。” 尺树寸泓相视而定,“属下此后必对主子唯命是从,马首是瞻,忠心不二。” “行,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可还记得?”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想沾染人命。 他们若回京还能有一线生机,若离开,怕是走不出这个房间。 第175章 留在身边解闷也好。 “去探一下唐家寨,看万柏壬所言是否属实。” 尺树寸泓异口同声。 “嗯,你们四人这就去吧。” 白渝澜坐于桌前。 四人离去后,岳峙渊渟退出房内,站于屋外。 “大人可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 左锦给白渝澜倒了一杯茶。 “左锦以后不妨习些武艺,也好自保。” 白渝澜吹了吹茶水,顿了一下,对左锦说。 总不能到时候有了危险还得让他去保护!! “是,小的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不知何处去学。” 左锦挠头,听说一路山匪众多,他也是很怕的啊! “不急,也急不来,去了富饶县再说。” 白渝澜说完就开始喝茶。 观知府的菜系佳肴,皆是出自山中,不知富裕县又如何,不会连荤菜都吃不起吧? 也不知道这困苦之地,怎有如此多的山匪,也是,山匪占据着山丘总不至于挨饿受冻。 可这百姓该如何过呢?也不知田地如何,可好耕种。 唉!头疼。。 果然是以前过的太好了!! 白渝澜把所知道的信息都记了下来,等墨迹干后让左锦收至行囊,后脱衣休息。 第二日,郡城外 “我在这里预祝各位一路顺风,无伤回府。” 万柏壬拱手。 “此行有险,各位大人保重。” 左同知拱手。 “借吉言行好路。两位大人留步。” 白渝澜在车中道别。 还别说,左同知与他一般品级,唉!这一次比上不足,比下无人了。。 这一路白天行路,晚间休息,越往玉山府到山越多、越耸立。 “岳峙,去问问任大人还有多久能进城。” 如今是五月天老热了,白渝澜毫无形象的垮着外衣颓废。 “是,大人。” 车厢左边骑马的岳峙向前驶去。 不一会岳峙回来,说要到傍晚,白渝澜心中哀嚎。 也许是听到了白渝澜的哀嚎,他们行到一阴凉山间处时,任鹤盛让人停车休息了。 白渝澜忙拢好衣服下了车,寻了一处可里的山石坐着,这时微风拂过,白渝澜只觉得幸福极了。 岳峙和渊渟在周围查询了一下可有虫类,见没有,岳峙让渊渟守着,他去山间寻山泉。 二十米外,随行兵在平土处架锅准备煮午食,寻柴的寻柴,寻野菜的寻野菜,分工明确。 “齐医官可真有精神。” 白渝澜任由左锦给他扇着风,见齐全新在山中寻来寻去,感慨的说。 “可不吗,小的还以为齐医官定是暑热难耐呢。” 左锦也诧异的看过去。 “走,去看看他寻了什么好东西。” 白渝澜瞅见齐全新一惊一乍的表情,实在好奇。 左锦与渊渟随后跟上。 “齐医官这是寻了野菜?” 白渝澜见齐医官用衣摆拢着一堆野菜。 “什么野菜,这是草药,是药材。” 齐全新摇头叹气,被白渝澜的不识货郁闷到了。 “……” 白渝澜不见尴尬,这又不是他的强项。 “可你这摘了也无用啊!” 草药不得晒?不得清洗? 齐全新动作一愣,看着衣摆处的草药。 “这山间果真宝物多多,只是可惜了,没人识货。” 齐全新看着周围的草药心痛。 “齐大人说这山间药材多?” 白渝澜若有所思。 “可不吗!!唉!” 齐全新兜着草药回了马车,他要把这些收好,拿去府城医馆。 白渝澜看着周围的山,唇微勾,也许富饶县本就富饶,玉山府本就拥有玉山,丰颗郡本就五谷丰登,颗颗饱满。 “救命啊!救命!” 白渝澜朝呼救处看去,对面的山路跌跌撞撞跑出一名女子,过了一会身后有四五名山匪拿着刀剑追赶。 白渝澜走过去的时候,那名女子已经被任鹤盛护在身后了,刚刚还分工明确的随兵持刀护在前头。 齐全新刚下车就见到这一幕,吓得他又爬进了车厢哆嗦,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呦!这就是山匪?” 白渝澜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领着渊渟站在最前端,观察着几名山匪。 “你是何人?识相的赶紧交出那位姑娘。” 赵大一副凶神恶煞样。 姑娘?白渝澜转身看了看躲任鹤盛身后的那位姑娘。 “………” 看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你们识相的话就赶紧走,不然可就走不了了。” 白渝澜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你到底是何人?” 赵大气他不报姓名。 “我是你姑奶奶。呃,我是你姑爷爷。” 白渝澜口误。 “狡猾的小子,看我不……” 赵大向前就要给白渝澜点厉害瞧瞧。 “四哥,快走,快走。” 赵五拽着上头的赵大。 “他……” 赵大还想说啥,被几人合力捂了嘴巴。 白渝澜挑眉,不晓得他们这是搞哪处。 “拿下。” 任鹤盛可不想放他们走,既然敢害人,那就做好被害的准备。 随兵一起攻上前,几名山匪见状,看了一眼任鹤盛,转身飞入山中树林,片刻不见了踪迹。 “咦~轻功那么好?是江湖中人。” 白渝澜皱眉看着几人的离开之处。 “啊!” 那名女子痛呼一声。 “怎么了?” 任鹤盛说完就看见她腰间有血迹。 就扶她去齐全新车旁,让齐全新给她看诊。 白渝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直觉的有意思。 谁能在轻功那么好的人手中跑那么久?还受着伤。 “姑娘是哪里人?为何一人出门?” 白渝澜一到地方就见任鹤盛在问。 “我家在富饶县,入山中迷了路。” 那姑娘垂睑害怕。 任鹤盛与白渝澜对视一眼,他们显然都是不信的。 何况她只是害怕却不怕疼,肤白貌美不见半点平民的风霜与伤痕。 也可能她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可是…… 合理吗? “只是皮外的刀伤三日便好,不会留疤。.” 齐全新给她剪开一些衣服上了药,用纱布给她缠了一圈,说。 “多谢。” 唐可甜在思量要不要逃跑,她总觉得她暴露了。 这时有随兵来说饭已好! “先去用饭吧,用完饭立即赶路。” 任鹤盛看了看唐可甜,对大家说。 “姑娘一起用些?” 白渝澜可不想让她给跑了,难得路上无聊,留身边解闷也好。 第176章 白渝澜的宠溺 她能拒绝吗!! 唐可甜点点头,“虚弱”的随着几人去用饭。 看着吃得下野菜的唐可甜,任鹤盛与白渝澜都诧异了,可能真的是富饶县的人。 白渝澜又一想,富饶县的日用饮食不会就是这些吧??白渝澜可是吃了好几天都还没那么适应!! 饭后,随兵正在把东西收拾装车,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问:“姑娘姓啥名谁?” “姓唐,名可甜。” 唐可甜神情自豪。 她可是对她的名字很中意的,难得她爹能给她起个这样好的名字。 “挺好听。” 白渝澜被唐可甜逗乐了,夸了一句。 看来这是个真名字,所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会唐姑娘与我同坐一车吧。” 白渝澜对任鹤盛说。 “行。” 任鹤盛没意见,反正不是坐白渝澜的车就是齐医官的车。 “……” 唐可甜睫毛一颤,她这么容易就打入内部了?? “看姑娘着装,家中应当不差,不知富饶县有多少人家有如此条件?” 白渝澜觉得富饶县也许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贫穷。 “……只有两家。” 唐可甜想了想说。 “?两家?” 白渝澜傻眼。 唐可甜不说了,开始闭目养神。 多说多错! 白渝澜见状又是一挑眉,就这么放心他? 白渝澜正大光明的开始打量唐可甜,齐腰长发,娃娃脸,身穿青色衣裙,一尺六左右,应当有十六七了吧。 手指修长如葱白,只是甲盖染了粉色寇丹,实在是不像贫苦地的女子,难道他对富饶县的印象真的不对? 唐可甜不耐的皱了皱眉,这人怎如此盯着陌生女子,真是无礼。 白渝澜见唐可甜皱眉,轻笑出声,他想看她能装到几时。 左锦坐于车厢外前,听到白渝澜的笑声,诧异过后就是傻笑。 他家大人要开窍了!! “你可认字?” 唐可甜睁睑问。 “当然。” 白渝澜看了看他的穿着,他像不认字的人吗? “那你没学过非礼勿视?” 唐可甜说完就又闭了眼。 他这是被教育了? 白渝澜又看了一会唐可甜,见她又皱眉打算睁眼,就心情颇好的开始假寐。 唐可甜的睑光,从白渝澜闭着的眼移到盯着他嘴角的笑,轻哼一声又闭上了眼。 白渝澜的笑容更大了,若她没有什么目的的话,还挺可爱。 他们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玉山知州袁绍杰已经备好了晚饭。 “还当你们今日到不了了。” 晚饭席上袁绍杰放下酒杯说。 “路上有些意外,耽搁了些。” 白渝澜回。 “哦?可妥当了?” 袁绍杰担忧。 “劳烦大人忧心,都已妥了。” 任鹤盛客气的说。 真心与假意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这位是?” 袁绍杰看着坐白渝澜身侧的女子。 “哦,这是我新收的婢女。” 白渝澜抢在任鹤盛面前开口。 “………” 任鹤盛看了看白渝澜,无言。 “………” 齐医官看了看唐可甜又看了看白渝澜,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懂。 只是说成婢女真的好吗?就不怕逑不到? “………” 变成婢女的唐可甜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后还是坐了。 为了她的目的,她忍…忍不了。 “哦,本官懂了懂了。” 袁绍杰看着还同席的唐可甜,还以为是白渝澜半路收的女人。 白渝澜笑笑不解释。 唐可甜忍。 就当为了桌上的饭菜了。 “爹,下人都安排妥当了。” 袁鑫源与袁鑫海走进来说。 “坐下吧。” 袁绍杰点头。 “这是府上的两位公子?” 齐全新问。 这个袁知州怎么都不知道来个双方介绍呢? “啊!对对,这几位是京城来的。” 袁绍杰给俩儿子介绍。 “………” 他们这一行人是有多不被待见啊,连个正经的介绍都没有! “文书以及同件是明日核对还是一会便核对?” 袁绍杰问。 “………” 白渝澜夹菜的动作一顿,这知州那么希望他们赶紧走? 这府中有秘密? “明日吧,今日天晚了,怕是核对不清楚。” 白渝澜笑的和熙,然后就见袁鑫海盯着唐可甜流哈喇子。 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就见她回了他一记冷眼。 “………” 他如今这么讨嫌了? “袁小公子可识字?” 白渝澜笑。 唐可甜睑光一闪,想笑,这么快都会学以致用了。 袁绍杰闻言不悦,这是看不起他? 他还不至于落魄到让儿子上不了学! “噗,怎么?这位大人觉得全天下就你会识字。” 袁鑫海冷笑,嘲弄。 “那袁小公子没学过非礼勿视?” 冷战谁不会。 “我又没看你。” 袁鑫海脸色如菜。 “呵呵呵,家弟自幼对美丽的人与物没有抵抗力,大人勿怪。” 袁鑫源拉了拉弟弟,打着圆场。 “没有抵抗力?袁大人觉得呢?” 白渝澜看向袁绍杰。 “鑫海,给大人道歉。” 袁绍杰仿佛刚知道般,看向袁鑫海脸色薄怒。 “抱歉,是我错了。”袁鑫海在哥哥的推搡下脸色难看的道歉。 白渝澜喝酒不语。 袁鑫海气极又想发怒,被他爹一瞪,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袁鑫海忍了又忍,态度端正的起身说:“刚刚是在下失礼了,大人与这位姑娘勿怪。” “满意吗?” 白渝澜宠溺的问唐可甜。 “……” 唐可甜看了看在场的表情,怀疑白渝澜是在给她挖坑。 “不满意?” 白渝澜说完看向袁鑫海,打算让他从新道歉。 “我很满意。” 唐可甜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袁小公子这是做什么?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渝澜这才诧异的看向还鞠着礼的袁鑫海。 袁鑫海咬了咬牙,笑:“大人不与在下计较就好。” 说着坐了下来。 任鹤盛暗中观察袁家三人的表情,嗯,不是很好。 他想他知道白渝澜这样做的用意。 “哦,对了,知府大人说皇上写于我的诏书在袁大人这里,不知道可否拿出来让下官观一观。” 白渝澜好似刚想起来。 哥上头有皇上,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容我腾出手来再搞小动作。 第177章 总不会是来保护他的。 “呵呵呵,诏书已经送去了富饶县,白大人去后自然能看。” 袁绍杰把怒意收敛的不露一丝。 白渝澜见袁家兄弟在耳语,他也扭头对身边的齐全新耳语。 “………” 齐全新觉得他患了耳疾,不然怎么什么也没听到。 晚席就在这种心思各异中结束了。 饭后 “爹,那白渝澜着实放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官最大呢。” 袁鑫海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说了几次了,当慎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袁绍杰瞪了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一眼。 袁鑫海脸色更臭了 “这两天你给我老实会,惹了白渝澜不打紧,不要惹到其他两位即可。” 袁绍杰实在是不放心。 白渝澜到底是在他以下做事,他倒是不惧,只是那俩到底是在京中为官,不惹为好。 “爹,可你刚刚的态度已经惹他们不满了。” 袁鑫源不得不提醒一下。 “轻微的不待见才能让人不留下来讨嫌,更何况爹也没做什么。” 袁绍杰喝了一口茶。 “那我也只是看看又没做什么。” 袁鑫海又想起唐可甜来。 “你最好是什么也别做,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袁绍杰说完还是不放心,看着袁鑫源说:“鑫源,这两天你看着你弟弟,别让他乱来。” 袁鑫源看了眼他弟弟应了下来。 袁绍杰让两人去休息后,坐在屋里开始写信。 “哥,咱爹在怕什么?” 袁鑫海真的不明白,白渝澜只是一个县令而已。 “爹不是害怕,爹是不想沾染是非。” 袁鑫源默了一会,说。 “?” 他爹身上的是非还少? “你也不用生气,那白渝澜能不能安全到富饶还不一定呢,何必跟他置气。” 袁鑫源想了想说。 “是那人要…?” “没必要。你忘了山中匪患?” 袁鑫源说完就止了步,“鑫海,你如今不小了,别再做一些让爹难办的事。” “知道了。” 袁鑫海不耐。 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袁鑫源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宠坏了。 “那人?” 白渝澜敲击着扶手,这袁府果然有异。 渊渟立于一旁不说话,他主子只是在思索,不是问他问题。 “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袁鑫海。” 白渝澜觉得还是看看他会不会听他爹他哥的话吧。 “是。” 渊渟离开。 白渝澜闭着眼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看样子唐可甜和袁府不是一路的。 “唐?” 半晌白渝澜睁开眼。 “大人,您这是去哪?” 左锦端来热水就见白渝澜往外走。 “我去找一下任大人。” 白渝澜头也不回。 走到院里就见他的“婢女”在倚柱而站,“你这是在替我守门?” 白渝澜笑。 “呐,我一个人怕。” 唐可甜装得不伦不类。 “那你去屋里等我吧,我一会就回来了。” 白渝澜轻笑出声,说。 “我能跟着你吗?” 唐可甜无视前半句。 “不能。” 白渝澜笑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 在屋里偷听的左锦头疼,他家大人还是不开窍。 “可是我不是你的婢女吗?不跟着是不是不合适?” 唐可甜看着白渝澜的笑脸,忍。 “婢女就要听话,所以,你听话吗。” 当你面聊你的来历吗? 听个鬼! “你看,你这可不像个婢女。” 白渝澜摊手,看着明显不服气的唐可甜。 说完白渝澜就出了小院去找任鹤盛。 唐可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想了想,进了屋。 “你先下去吧,今晚我伺候大人就行。” 唐可甜对左锦说。 “我只听我家大人的。” 左锦说完就站门口内不再看唐可甜。 他是很希望他家大人开窍,可他分的清他是谁的人。 唐可甜绕着辫子不说话,自顾自的观察着屋里的布局。 她得看看她晚上睡哪,她可不想睡大院。 左锦见她去了里间忙跟了进来,“姑娘还是不要乱看乱走的好。” 唐可甜眼珠子骨碌一转,出了里间来到外间,坐在刚刚白渝澜坐的位置上。 “你家大人可真俊俏,追他的姑娘不少吧?” 唐可甜翘着二郎腿。 “哪是。” 左锦自豪的很。 “看你家大人挺年轻,他的官不会是捐来的吧?” 唐可甜面露嫌弃。 可把左锦气坏了,“我家大人那是苦读数年正儿八经考上的。” 哦!有真材实料啊!不是花架子。 “看你家大人如此能言善辩,怕是没少四处留情。” 唐可甜翻了翻桌上的宣纸。 “姑娘这随意揣测的习惯可不好,我家大人至今……身心干净。” 左锦对唐可甜的印象变差了。 呦!不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那你家大人是得罪人了?还是没有背景?不然怎么来了这富饶县做县令。” 唐可甜好似随意的说。 “………” 左锦不想跟她说话。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唐可甜唇微勾,那么拽,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大背景的人呢。 如今指不定就是在讨论她的来历以及目的,哦,也可能是在探讨袁家三人。 唐可甜看着桌上的好纸好墨,蠢蠢欲动的想写几笔,不过还是算了。 “一会我睡这,你去院里睡。” 唐可甜指了指外间的小榻。 “我听我家大人的。” 左锦还是这句话。 “?” 唐可甜觉得她讨嫌了,就不再说话。 反正这位置是她的了,她不会让。 也不知道赵大他们有没有回家,还是在半路等着她。 她爹如今应该知道了吧?不过没事,回去好好哄一哄就行了。 白渝澜回来后就见左锦苦着个脸,“怎么了这是?” “大人。” 左锦见了礼,然后让白渝澜看里面。 白渝澜进来一看,唐可甜已经在外间的榻上和衣而眠了。 “你去和岳峙渊渟挤一挤,不行的话你和她挤一挤?” 白渝澜说。 左锦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不过想了想还是认命的去了旁边的屋。 唐可甜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白渝澜没在看她,去了里间。 如果她是唐家寨的人,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应该不是来杀他的,这完全没必要。 总不会是来保护他的? 白渝澜想起任鹤盛的话挑了挑眉,洗了洗脸,脱了外衣就睡了。 第178章 一定很受人敬仰。 “几位大人准备何时启程啊。” 袁绍杰把核对好的文书及随同册递给左锦。 “明日。” 白渝澜觉得他真讨嫌。 袁绍杰脸都僵了,差点维持不住。 “富饶县多月未有县令主持,白大人不妨既日启程,也好早日为富饶百姓扬善除恶,伸张正义。” 袁鑫源见状忙说。 “也不用急于一时,来时万知府给我说,富饶如今有右同知在暂管。” 白渝澜很想笑怎么办。 “此去富饶我们也要寻人带领我们前去,今日是动身不得了。不过若袁公子能带我们去,此时动身也不是不可以。” 任鹤盛神色忧愁。 “呵呵呵,那便明日吧,玉山街有镖局,你们可以去寻位镖师带领。” 袁绍杰皮笑肉不笑。 他可不会让他儿子犯险。 几人就起身出府,去街上寻人。 看着虽不繁华但也热闹的街市,白渝澜觉得富饶县也许真没他想的那么差。 看着身边蹦蹦跳跳还哼着小曲的唐可甜,白渝澜和任鹤盛对视一眼。 “唐姑娘不如给我们说一下富饶县的景色,我们可是好奇了很久。” 白渝澜见得不得唐可甜悠闲自在。 “富饶县啊,惊喜很多的,像一个宝藏。” 唐可甜笑的意味深长。 “唐姑娘家是富饶县城的?” 任鹤盛拨开一人,问。 “啊~是吧?” 唐可甜一音九转,严格来说她家属于玉山府。 “对了,我对这很熟的,你们干嘛还要寻个领路人?不如把银钱给我,我给你们当领路人。” 唐可甜转身倒着走,她家人口有些多,经常食穷。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任鹤盛还想再套话,就被半路打断了。 “唐姑娘一夜未归,家中父母不担忧?” 齐全新见不得这个,女子嘛,还是要多注意一些规避。 “没事,我家中长辈都习惯了。” 唐可甜甩手背在身后。 “………” 齐全新还想再说,但是想想他们也没多少深交,这没法开口。 “唐姑娘家中几人?” 白渝澜见唐可甜快撞了人,伸手把她拉过来。 “白大人家中有几人呐?” 唐可甜开始规规矩矩走路。 白大人? “唐姑娘可会些功夫?” 任鹤盛换了个方向。 “不会。” 唐可甜毫不犹豫。 废话,不然可不就穿帮了。 白渝澜看了看她的手没说话,因为确实不像习武之人的手。 白渝澜和任鹤盛又与她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奈何唐可甜不是不回答就是反问,两人很是挫败。 “走,进去坐坐。” 白渝澜看见一家茶馆。 几人落座后就要了几份好茶,只是等茶上来后,嗯尝了一口后有一半的人没喝。 “这茶怎么是苦的?” 白渝澜只想把嘴里塞颗糖。 “果然是公子哥,受不得苦。” 唐可甜说完自己喝了一杯。 “………” 白渝澜见此也不回嘴了,他确实没她吃苦。 不过想了想她的名字,白渝澜没忍住。 “可能是你太甜了,苦茶遇见你都要回甘。” 白渝澜又给她续了一杯茶,能喝就多喝些,不能浪费。 “歪理。” 唐可甜嘴上这样说,神情却很满意。 “这是什么茶?” 任鹤盛喊住上柿饼的小二。 “客官是头一次来玉山府?这是苦瓜茶,其瓜性味,苦寒无毒,除邪热,解劳乏,清心明目,其子性味,甘苦无毒,益气壮阳,乃是玉山府的特色茶。” 店小二看了看几人的穿着,说。 “噗~,咳咳咳,抱歉,抱歉,我突然呛到了。” 齐全新一时不察被小二的话逗着了。 “这柿饼好吃。” 白渝澜咽下嘴中的柿饼,果皮薄、含糖量高、肉质还致密。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玉山府的必备糕点。” 唐可甜说着手上还不闲着。 几人了看着她把柿饼放碗中,倒了一些苦瓜茶泡着。 “你这是做什么?” 总不能是嫌柿饼太甜了? “嘿嘿嘿,这位姑娘一看就是玉山府人,这是玉山府最喜欢的一种食法。” 店小二笑。 “………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唐可甜不悦的看着这个多话的小二。 “是是是,几位客官慢用。” 小二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白渝澜想笑。 “这玉山府也不差啊,富饶县应当也差不了太多吧。” 齐全新觉得路难走不碍事,只要生活中不苦哈哈就行,大不了不出富饶县呗。 唐可甜想说啥,最后还是没说,反正他们再过两天就知道了,不差这一时。 “听说唐家寨就在不远处,要不咱们去拜访一下?” 白渝澜假装和任鹤盛说。 “突然到访是不是不好?而且咱们以什么名义?” 任鹤盛接话。 两人见唐可甜行动慢了下来,支着耳朵听的模样,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就以新任知县的身份吧,请他们去给咱们开路。” 不然到时候他们一人扛着一大包东西步行走山路? “也可以,刚好可以和唐家寨的寨主切磋一番,听说他用兵挺不错。” 任鹤盛说。 “……你们不问问我的意见?” 齐全新震惊他俩啥时候这么胆肥了。 “……” 任鹤盛看着懵懂无知的齐医官头疼。 “那齐医官可去?” 白渝澜觉得对老人要宽和,仁爱,有耐心。 “…不去。” 齐全新喝了一杯苦瓜茶,降降火气。 他年纪一大把的赶那么久的路他容易吗,他可不想进山送人头。 “那便不去了,反正我时间多,以后再去也行。” 白渝澜无所谓,反正已经知道唐可甜就是来自唐家寨的了。 “你们聊,我去趟后房。” 唐可甜起身要出门。 “……” 几人能拦着? “她会不会趁机离开?” 任鹤盛问白渝澜。 “如果她的目的没有达成,那就不会。” 正好可以看看他们的目的是啥。 “……你们在聊啥?” 齐全新后知后觉。 “医官在京中一定很受人敬仰。” 白渝澜看着齐全新说。 “那倒没有。” 齐全新愣,他的品级在京中那就是垫底的,受哪门子敬仰去。 任鹤盛借着喝茶的动作偷笑,白渝澜损的挺委婉啊! 第179章 哥哥是在找我吗? 唐可甜到底还是回来了。。 “这就回去?你们不寻领路人啦。” 唐可甜看着这熟悉的路。 “唐姑娘不是自动请缨了。想来凭着咱们的交情,唐姑娘不会让我们破费的。” 白渝澜笑。 交情? 三言里有俩语都在吊她话的交情吗! 几人出门几人回府, “………” 袁绍杰被两人的话气到了。 出去一大圈就喝了一杯茶!! “几位大人明日一早出发?我们也好让府中备好所需所用。” 袁鑫源保持微笑。 “嗯,明日一早就出发。” 白渝澜明显感觉到袁家夫子松了一口气。 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到底是他们情商不够,还是故意为之? 白渝澜不打算浪费时间了,不管是唐家寨还是袁家父子,他现在都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人力去做什么。 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富饶县,整顿他的地盘吧,初来乍到,手不能伸那么长,容易断。 唐可甜终于有时间独自出门了,她要赶紧把知道的事传回寨里。 走着走着唐可甜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小巷子。 “人呢?找。” 袁鑫海看着空无一物的死胡同。 好不容易等到唐可甜落单,他可不能放过这个唯一的大好机会。 “哥哥是在找我吗?” 唐可甜一手叉腰、一手用食指点着下巴。 袁鑫海转身,见是唐可甜,发怒的神色突然变的笑眯眯。 “嘿嘿嘿,妹妹怎么一个人就出了门,外面很危险的,哥哥带你回府好不好。” 把折扇放怀里,上前就要去拉唐可甜的手。 “可是人家无聊,想在外面玩会。” 唐可甜侧身躲过。 “那我陪你。” 袁鑫海又往前一步。 “可是你带的人太多了,人家好怕。” 唐可甜小脸胆怯怯。 “还不快滚。” 袁鑫海怒视这群没眼色的下人。 “唐姑娘咱们走吧。” 袁鑫海伸手。 唐可甜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揣怀里了。 她嫌脏。 “哥哥,这白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呐,怎么感觉袁叔叔那么怕他呢。” 唐可甜问怀抱胭脂水粉的袁鑫海。 “他呀,就是个倒霉蛋,被人算计来了这富饶县任职,唐姑娘可别让自己跟着他受苦呀。” 袁鑫海苦口婆心。 这么活泼明艳又可爱的姑娘,可不能早早的就枯萎了。 “那诏书是什么呀?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唐可甜颦眉不解。 “嗨,就是一份上任文书,不值一提。” 袁鑫海拢了拢怀里的瓶瓶罐罐。 “唉~” 唐可甜面色忧伤。 “怎么了唐姑娘,有啥事你给我说,我保证给你解决妥。” 见此美人颦眉景,袁鑫海心都碎了。 “明日我就要走了,也不知能不能走出那林林山山,平安到达富饶。” 唐可甜低头落寞。 “不若姑娘留下来?我绝不会让姑娘做那伺候人的活。” 打铁要趁热。 “算了,你们府上人太多,我怕我得罪人。” “不多不多,府中就我爹和哥哥,没有女主人,你要是留下来你就是唯一的女主人。” 袁鑫海语气急切。 “算了,大人是不会放我走的。” 唐可甜暗中白眼。 “不若姑娘这就随我离去,待明日他们出发还回府?” 袁鑫海盯着唐可甜的腰肢看。 “好呀,那哥哥快带我去吧。” 唐可甜停下来对袁鑫海眨巴眼。 “好好好。” 袁鑫海被突如其来的欣喜砸晕了脑袋,忙带头领路。 过了一会,两人越走越偏。 “唐姑娘不用担心,这地方除了我以外还没人知道。” 袁鑫海怕唐可甜半路跑了,安慰到。 “是吗,他们真的不会找来?” 唐可甜左看右看,然后停在袁鑫海的后脑勺。 “如何?” “ “唐家寨确实有三位当家,大当家唐人京,二当家顾峰,三当家卫明程。” 尺树回 “头几日还好,不见寨中有人进出,那天有五人进去后唐家寨就有些乱了,好像是唐家寨的大小姐不见了。” 寸泓倒是没见过唐家大小姐。 唐家大小姐唐可甜?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清洗一番吧。” 白渝澜才发现好一会没见唐可甜了。 尺树寸泓退下后,白渝澜喊来渊渟,问了一下唐可甜去哪了,知道有岳峙跟着后就没管了。 唐可甜十之八九就是唐家寨的大小姐了,看样子唐家寨的人不知道唐可甜在他这。 那唐可甜为什么要跟着他? 难道是被他的美貌冲昏了头。 “我可真是不知羞。” 白渝澜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 到了晚上唐可甜才回来,白渝澜观她心情不错,心下诧异,打算找个时间问问岳峙这是啥情况。 晚上晚饭前 “什么?鑫海不见了?” 袁绍杰惊的起身,走了两步说:“鑫源你派人去他常去的地方寻一寻。” 袁鑫源点头应下,转身点了下人随他出府。 袁绍杰在屋里徘徊不定,他总觉得发生了啥大事。 “这袁大人这是不打算为我们践行了?” 齐全新看着夜幕降临,听着肚子夜鸣。 “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吧。” 白渝澜看了一下唐可甜,说。 “有啥事也得让我们用膳啊!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齐全新对袁绍杰的做法真是相当不满。 “齐大人不嫌弃的话我这还有一些干粮。” 寸泓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递给齐全新。 齐全新看包装还以为是烤鸭,忙欣喜的接过来,打开后却发现真的是干粮。 好歹能填饱肚子,齐全新安慰着自己,开始啃干粮。 只是真的让他的老牙受累了。 齐全新正打算回去后给同僚说一下这个袁绍杰,就见袁绍杰带着一众怒气冲冲的来到他们院。 “袁大人这是做什么?” 齐全新本来受累的嘴,不满的开口。 袁绍杰不答,而是神情肃然的来到白渝澜身边,“白大人可否让本官问唐姑娘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袁大人要问什么?” “有下人说,我家小儿今下午与唐姑娘一同逛了玉山街。” 袁绍杰死死地盯着唐可甜。 “是吗?” 白渝澜不动声色的替唐可甜挡住袁绍杰的目光,对着唐可甜问。 第180章 女青楼是什么楼? “是有那么一回事。” 唐可甜从白渝澜的遮挡后走出来,看着袁绍杰大方承认。 街市上那么多人都见了,不承认就太傻。 她没想到这个袁鑫海表面一副重色样,却嘴巴那么严,怎么都套不出来话,真是浪费她的精力。 “那不知怎就只有唐姑娘一人回了府,我儿又去了哪里。” 袁绍杰目光略带审视。 “大人这话说的好生奇怪,袁公子又不是本姑娘的仆人。” 白渝澜听完这话就想笑。 “在苦巷尾,我们申初时就分开了。哦他是被朋友拉走的。” 唐可甜看了看白渝澜,又说。 袁绍杰看了唐可甜一会,见她不似撒谎就道了歉转身出去寻人。 袁绍杰一走,几个人就盯着唐可甜看。 “哎呀,咱们要不要去帮袁大人找找?” 齐全新也顾不得饿了。 “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别再自己走丢了。” 白渝澜说完就吩咐岳峙和渊渟出去买一桌饭食回来。 齐全新一想也是,别再最后又得跑去找他们,就想继续啃手中的干粮,又一想有人去买饭食去了,就犹豫了一会把干粮放在游廊的座椅上。 还是留着肚子吃些软和温热的吧。 “你们在家我去看看。” 任鹤盛说完就领着自己的近兵点了二十个人出了府。 白渝澜没说啥,还是继续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中继续赏星星。 反正那袁鑫海也没啥事,用不着担心。想到这他看向唐可甜,唉!费解。 唐可甜被白渝澜看的不耐,又听见耳边的嗡嗡嗡,起身进屋拿了两支香出来,点起插在亭子的缝隙处。 齐全新忙从走廊下进了亭子,他可不想继续喂蚊子。 左锦见状就去屋里端了茶水和糕点,又多点了几个灯笼挂在亭子四周。 等岳峙渊渟买饭回来,几人在亭中用饭,饭后还不见有人回来,白渝澜就想出去看看。 做为下官,不对上官阿谀奉承,谄媚逢迎还能说得过去,若是没心没肺,一点不上心就过了。 结果几人刚到府门处,就被守门兵挡了去路,原因是夜禁不得外出。 “………”在京中几个月白渝澜都忘了有夜禁这回事了。 又过了三刻钟任鹤盛回来了,说是袁鑫海找到了,只是那个表情,真让人看不懂。 “首尾齐全吗?” 白渝澜不明白任鹤盛的表情是啥意思。 “人挺齐全,就是不太好。” 任鹤盛说着看了眼唐可甜。 真没看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做这种事。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太好?白渝澜像岳峙看去,他可是听岳峙说了,袁鑫海是去享福去了。 享福能不太好? 唐可甜也疑惑了,她可什么都没做。 “任大人可用饭了?” 齐全新吃饱后面对干活的任鹤盛有些心虚。 “不重要,咱们还是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 他以前没少挨饿,如今就饿一顿而已,问题不大。 想着接下来的路会不好走,白渝澜叹了一口气,回屋休息。 第二天白渝澜才隐隐约约知道袁鑫海是怎么了,只是不好求证。 “几人大人一路保重,家中还有事,便先回了。” 袁鑫源坐在马上对几人拱手。 “袁公子一定要切记,莫让袁小公子下榻太早。” 齐全新摇头叹气,果然是他老了,跟不上潮流。 “是。” 袁鑫源脸色起起伏伏,反正是不怎么好看。 “大人好像很喜欢盯着姑娘家看。” 唐可甜看着看了她一路的白渝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渝澜想着昨天袁鑫海的遭遇,为他默哀。 他属实没想要这个地方还有青楼,更没想到还有女青楼。 这民风这么彪悍的吗? 等他们出了玉山府的范围,路就开始难走了,还好路尚且宽裕堪堪能过马车。 “这路是多久没走人了?” 白渝澜看着这长势喜人的杂草。 “富饶县的人,除了县衙每两月会进府城一次,便是县令每年年间进府拜访一下知州,其他人是不会离开富饶的。” 唐可甜揉着磕疼的脑袋。 “……富饶县的商人也不进货不往来吗?” 白渝澜放下车帘看向唐可甜。 “商人?你想多了。” 唐可甜扯了扯嘴想笑。 “偌大个县没商人?” 白渝澜想象不出来。 “有啊,你不就是。” 唐可甜笑了。 白渝澜听懂了,富饶县的交易应该都是知县在负责。 只是那么大的县,知县能管得过来?竟然还有空闲去兼职商人,都不用审案查案断案吗? 突然响起马的嘶吼,白渝澜被打断了思绪,正纳闷是怎么了,马车就一个急停。 白渝澜稳住身形就去看唐可甜,见她没事,白渝澜掀开车帘出了车厢。 “大人,路上有陷阱。” 岳峙和渊渟骑马紧贴车厢。 白渝澜往前看去,见任鹤盛的马像是受惊了,乱走乱踢还把任鹤盛甩了下来。 “任大人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白渝澜说完就见马蹄子上有个捕兽夹,夹子稍大,应该是猎户用的。 “无碍,大家警惕,注意脚下。” 任鹤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泥土。 白渝澜想下马车看看,但是左锦拉着他不让他去,怕路上再来个捕兽夹。 随行兵用佩把周围都扫视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陷阱,才开始控制马匹,为它取兽夹。 白渝澜见马因受伤不安,不好好配合随兵取夹,就走过去假装安抚它,给它喂了一颗镇定丸。 渐渐的马是镇定了,就是取夹子时一疼就乱踢,任鹤盛按不住它。 白渝澜就上前一把抓住马腿,马腿动弹不得分毫,任鹤盛赶紧把夹子取了下来。 齐全新早已等候多时了,任鹤盛退出后他就上前给马腿上药包扎。 众人又收索一番见没什么了,都以为是猎户不小心遗留的。 不过山中匪多,保险起见还是让一些兵在前面用树枝探路,这样就只能慢慢走了。 谁能保证不是山匪设置的陷阱呢。 就这样行了大概一公里,众人已经因无所获放松了些警惕,打算恢复先前的速度。 第181章 初遇山匪 加速后刚走百米远,白渝澜就睁眼了,也在他睁眼的瞬间任鹤盛举手让队伍止了步。 “大人,前方有埋伏。” 岳峙与渊渟就差跳到车上来了。 “渊渟,你去后面保一下齐医官。” 白渝澜摸了摸袖中的袖箭。 渊渟犹豫了一瞬就往后去了,停在齐医官的车厢旁。 没办法,尺树寸泓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齐全新正纳闷怎么又停了,掀起厢帘就看到了渊渟。 “渊渟,前面是又遇到陷阱了吗?” 齐全新可劲伸着脖子往前探。 “没有。” 齐全新松了一口气,就闭目继续养神,昨夜被袁绍杰拉去给袁鑫海看诊,整整只睡了小半夜。 就听见渊渟又说:“遇到了埋伏。” 齐全新刚闭合的眼睛又瞬间睁大,瞌睡都吓跑了。 渊渟像是知道他被吓住了一般,又说:“齐医官不用怕,我家大人让我来保护你。” 齐全新总算是回魂了,他决定了,他若能平安到京,一定要在别人面前全方位夸赞白渝澜。 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见她在他的目光下从镇定自若到惊慌失措,心想这未免演得太晚了些。 虽然知道她是唐家寨的人,但谁又敢肯定她不会伤害他呢。 他们停下来不久,对面知道他们被发现了,就不再继续隐藏,一个个的从杂草丛中走了出来。 “他娘的,哪来那么多蚊子,害的老子浑身痒痒。” 人群里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特色人说。 因为他长的毫无特色,但是他的武器特色十足,一个大大的狼牙棒。 “老大,这有草药,你快嚼嚼敷一敷涂一涂。” 身边有人掐了一朵草尖递过去。 白渝澜一出来就见那人从嘴里吐出一个东西,然后在手臂脖子乱搓,白渝澜忍着恶心撤回了目光,坐在左锦身侧。 看来他们这是遇到了山匪啊,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支。 “朝廷办事,尔等速速离去,否则后果自负。” 任鹤盛手按在刀把上,随时准备进攻。 “切,你怕是不知道吧,我们就是天上派来杀贪官污吏的。” 那小喽喽不等他老大开口就说。 “就是。” 那老大把草药往地上一扔,鼻孔朝天说。 “你们是哪一派的?” 白渝澜慢步向前。 这路是真的窄,他还得一个个拨开前面的随兵。 “你就是白渝澜,新任的富饶知县?” 那老大上下审视了一番,问。 “………” 他名气传的挺远啊!山咔咔里的匪子都耳闻了。 “你去后面,护着齐医官。” 白渝澜仰头对任鹤盛的亲卫说。 那人看了看任鹤盛,见任鹤盛点了头,就要驱使马儿掉头去后面。 “哎!马儿给我留下呀。” 站地上多没气势,他要坐马背上,居高临下。 “……” 亲卫无奈的下了马,往后面走去。 “你聋了,我老大问你话呢。” 小喽喽又嚷嚷。 “你也说是你老大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听别人老大的话。 白渝澜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喽喽。这感觉真不错,立马觉得已经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哼,是也不是都不重要,你们今天是谁也走不了。” 那老大挥了挥手中的狼牙棒。 咦!这打一下得多疼啊! 白渝澜摇头挥了挥脑中的画面,然后唇一勾,说:“你们不会是唐家寨的吧?” 唐可甜在车里坐不住了,出了车厢也来到前面如法炮制。 “………” 白渝澜看着学他“借”马的唐可甜。 “你出来干啥?” 白渝澜明知故问。 “身为大人的婢女,我自当是要保护大人的。” 唐可甜盯着前面的匪子说。 “你们哪来的无名宵小,赶紧报上名来,否则我家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唐可甜对着匪子怒喝。 “……… ” 白渝澜和任鹤盛都看向唐可甜,这是报复他们给唐家寨泼脏水? “哈哈哈哈,就你身边的这位小白脸?怕是不够我家老大锤的。” 小喽喽们哄堂大笑。 “怎么办,被发现了,你可得保护你家大人啊。” 白渝澜笑着对唐可甜说。 “白大人还是去车里坐着吧,别一会伤了你。” 任鹤盛不放心了,他可不能让白渝澜出意外。 “无碍,我跑的挺快的。” 白渝澜伸了伸马绳。 “……… ” 所以他要马儿就是为了跑路? 任鹤盛无言以对,唐可甜略微嫌弃。 “想跑?前方都被我们设了陷阱了。” 小喽喽刚说完就被老大打了一巴掌,鼻血瞬间流出。 “蠢货,就你嘴巴大是不是。” 那狼牙老大气极。 “看来你就是白渝澜了,只要你过来,我就放他们离开。” 狼牙老大手持狼牙棒指着白渝澜。 “当真?” 白渝澜有些意动。 “别上当,他是骗你呢,只怕是想先解决了你,以防万一。” 任鹤盛有些紧张。 “呵呵呵,我以老大的名誉发誓,我说到做到。” 狼牙老大笑的热情。 白渝澜纠纠结结。 “你不会真的要过去吧?狼牙以前是江湖中人,以狼牙绝技闻名,比他狼牙绝技更出名的是他的背信弃义,言而无信,江湖人称无信狼牙。” 唐可甜皱眉看着白渝澜。 白渝澜要真的过去找死她可不一定救的了。 “……… ” 唐可甜收获了在场的所有目光。 “你一个女子怎么知道江湖人士的事迹?” 白渝澜笑。 唐可甜翻白眼,装,在装,比她还能装。 白渝澜轻笑出声。 “呵呵呵,没想到这山咔咔里还有人能认得我,小姑娘放心,一会我保你清白之躯下葬。” 无信狼牙转着自己的狼牙棒,心情不错。 还真的是无信狼牙。 “唐姑娘这是对我们示好?” 任鹤盛想唐可甜应该是想让他们安心对付对面的人,不要因她分心。 “哼,总比被继续监视着强。” 唐可甜又赏白渝澜一记白眼。别以为她不知道天天都有人跟踪她。 “呵呵呵呵,我那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说你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我能放心吗?” 白渝澜怎么觉得心情更加愉悦了。 唐可甜只觉得他脸皮厚,嘴上说的怪好听,话里还是在试探她。 第182章 白大人,你出来的太晚了。 “唐?你是唐家寨的?” 无信狼牙皱眉了,这可不好办呐。 他是知道唐家寨与归隐山庄有渊源的,且渊源匪浅。 “哼,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唐可甜见对面只有三十人,心想定还埋伏了一些人。 “是的话我就放你走,不是的话你只能留下了。” 无信狼牙似有若无的观察着这支队。 “老大一共一百零六人,不多不少。” 刚刚止住血的小喽喽对无信狼牙耳语。 任鹤盛感觉到暗中有好几个武力与他相当的人,还有两人高过了他,就是不知道高了多少。 “一会我们拖住,你俩带着齐医官赶紧走,不要去富饶县了,直接回京阐述。” 任鹤盛看着前方轻声对白渝澜说,尽量让自己的嘴唇不动。 白渝澜挑眉不说话,他可不想做逃兵,不然岂不是被皇上猜了个正着? 那他的官还要不要做了。 “唐姑娘,不好意思连累你了,你还是回去吧,你家人如今怕是在到处找你呢。” 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的小手,说。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她自己会自保,不像他,手无缚鸡之力。 白渝澜心想该担心的怕是齐全新,估计他现在腿都吓软了。 还别说,齐全新正趴在车厢里求天告地,以求顺利逃脱。 “既然唐姑娘不愿离开,那就对不住了。” 无信狼牙举起了狼牙棒。 “慢着!” 白渝澜驾驭着马儿往前两步。 “白大人,你出来的太晚了。” 无信狼牙话音刚落就来到了白渝澜的面前。 看着狼牙棒离白渝澜的脑袋瓜越来越近,唐可甜想都没想就取出腰间的软剑刺了出去。 任鹤盛也提刀砍向无信狼牙的面门,无信狼牙只得堪堪挡住攻击,收力后退。 只是退到一半就吐了一口血落于地上,用狼牙棒支撑着身体,小喽喽们愣了一会忙上前查看、拥护。 岳峙与渊渟也瞬间飞身而降,挡在了白渝澜面前。 “……… ” 任鹤盛和唐可甜都懵了,他们这么厉害了? “呦,两位深藏不露啊!一出手就打败了无信狼牙。” 白渝澜左看看唐可甜,右看看任鹤盛笑的牙齿反光。 “…不是我们,暗中还有人。” 任鹤盛头都大了。 “嗯。” 白渝澜一手环胸前,一手伸于眼前。 唐可甜见白渝澜还有心情欣赏自己的手,怀疑他刚刚受惊过度,吓傻了。 白渝澜突然挖了挖鼻子,然后手指再出来时上面有个脏东西,白渝澜嫌弃的把手可劲往前伸,然后弹弹弹,弹了三次才弹出去。 任鹤盛与唐可甜真是没眼看。 “看着挺干净的人,没想到确是这样的恶心样。” 小喽喽们互相低语。 这时候无信狼牙突然倒地不起,小喽喽吓傻了忙去扶他起来,只是怎么喊都喊不醒他。 “就是现在,快走。” 任鹤盛见对面无暇顾及忙对白渝澜说。 “不急,你看,无信狼牙好像被你们打死了。” 白渝澜下巴一抬。 任鹤盛往前看去。 “死、死、死了。” 流鼻血的小喽喽探了探无信狼牙的鼻息。 任鹤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及时的说:“杀。” 随同兵一哄而上,小喽喽们因无人带领勉强应战,眼看就要被伏诛,山林里又陆陆续续出来仨人,分别与岳峙、渊渟、任鹤盛三人缠斗起来。 不一会又出来十几人和随兵打了起来,白渝澜看着这一幕皱眉。 这次出来的人武功都很高,应该是江湖中人,随兵打不过。 “唐姑娘快去帮任大人,他占了下风。” 白渝澜想冲出去帮忙,最后止住了,对唐可甜说。 唐可甜看了看这战况实在是放心不下白渝澜,刀光无眼的,再给他灭了咋办。 这时候有人来打白渝澜,唐可甜和那人对上了,无暇顾及任鹤盛。 “唉!” 白渝澜看着眼前四肢与血液乱飞,头疼的厉害。 见任鹤盛快被打中,白渝澜从空间取出一小鹅卵石弹了出去,正好抵了那人的攻击,那人惊讶一会又与任鹤盛斗在一起。 白渝澜就坐在马上观着战局,一会对着这里弹一下,一会对着那里弹一下。 这些应该就是万大人说的,西部山间的山匪,人数好像是最少的,有一百余人,其中不乏江湖宵小,他们无恶不作,上任富饶县县令马谡观与一众随同都是他们杀的。 这里大概五十人左右,看着武力值也没那么高呀,难道厉害的都没来? 也是,他给别人的印象只是一个读书人,确实无需大材小用。 不一会那些人占了下风,各扔了个掌风退回无信狼牙身边。 “真的死了。” 有一人又检查了一下无信狼牙的生命体征,说。 “还有三个人呢,怎么还不出来?” 有一胖子才发现他们的人还没出来完。 “呵呵呵,应该是见势头不对吓跑了吧。” 白渝澜双手环胸坏笑。 “先别管其他人,杀了白渝澜再说。” 一人对其他两人说。 然后三人猛然像白渝澜攻来,任鹤盛本想来支援白渝澜,却不小心被对方忽然转变的攻击打中了。 该死中计了,任鹤盛吐出一口血,甚是懊恼,再一看白渝澜,被岳峙渊渟保护的滴水不漏,任鹤盛松了一口气。 刚松一口气就见到一匪夷所思的一幕,然后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只见白渝澜的手中不时有东西打出去,次次必打中一人。任鹤盛想起刚刚那人和他对战中的异样,那还不明白。 “好小子,瞒得我好苦。” 任鹤盛说着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大人,你还好吧。” 任鹤盛的亲卫得了空闲,赶来扶住任鹤盛,给他喂了一颗药。 白渝澜见几人有想跑的苗头,不动声色的把鹅卵石换成了毒银针。 果然,没一会那三人就逃跑了,见岳峙渊渟还想去追,白渝澜拦住了。 那边随兵也已把没逃脱的山匪伏诛,现在正在打扫战场。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白渝澜不好意思的来到任鹤盛身边。 “呵呵呵,不碍事,这样也不错。” 不这样他能发现白渝澜的小秘密? 第183章 就不怕划着自己肉? “……” 被打了还不错?白渝澜真是无法理解。 白渝澜喊来渊渟给他耳语几句,又给暗中的尺树寸泓打了个手势,几人逐一离开,向刚刚离开的人追去。 虽然用了毒,但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任大人去齐医官的车中休息一下,顺便让他看看伤势,咱们得赶紧走。” 白渝澜又走过来对任鹤盛说。 任鹤盛点点头就被亲卫搀扶着去了后面,白渝澜不需要他的保护,他还是保护好自己吧。 “唐姑娘好身手。” 白渝澜看着一边正把软剑收入腰间的唐可甜说。 唐可甜的腰带是黑皮做的,软剑放入后只露着剑柄,剑柄是白色鱼尾状,像是腰带的卡扣,还真看不出来。 只是这一扯,就不怕划着自己肉吗? “听他们说前面还有陷阱,这得一一排查了,挺费时间。” 唐可甜只是皱眉看着前方。 她已经一年多没去过富饶了,这次要不是为了保护白渝澜,她才懒的来这一遭。 唐可甜用手挥了挥蚊虫,去后面找齐全新要驱蚊香。 白渝澜也怕才有人来,就往前走去,想去探探哪有陷阱。 “你干嘛?” 唐可甜不见他回应就回头看看,正发现他想往前面去,忙回来拉着他的手。 “我去看看都是哪有陷阱。” 白渝澜回头看向唐可甜,不明白她怎么又倒回来。 “你一书生一文官你去什么?让手下去。” 唐可甜觉得他真是麻烦,就拉着白渝澜的袖子把他拉走了。 “哎,哎,你松手松手。” 白渝澜感觉到有数道目光看过来,无语极了。 “跟我走,你不准去冒险。” 唐可甜又加大了力道。 “唐姑娘,为何要保护我?或者唐家寨为什么要保我?” 白渝澜抓着唐可甜的手,让她止了步。 “问得好,等你平安到达富饶,我就告诉你。” 唐可甜止步看向白渝澜。 “行,不过唐姑娘还是不要随意限制我的行动了,我比你更惜我命。” 白渝澜捏了捏唐可甜的手,呃,挺软。 唐可甜真想给他一拳,“反正你比我大又是读书人,脑子肯定有的,你随意吧。” 唐可甜松了手,往后走去。 “……… ” 白渝澜看了会唐可甜的脑袋,想着她脑子肯定是好使的,就转身往前去了。 在系统的帮助下,白渝澜不用一片一片的搜索,停了就开毁,没一会就把路打通了。 “可真看得起我啊!” 白渝澜看着这两百米内大大小小的陷阱,最后一撇见林中树上还有武器,就飞身而上。 用脚踢了踢,发现是被他用“污渍”给暗害的,扯了扯那人的衣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纹身与贴身饰品,无所获。 又看了看附近其他两人,白渝澜心绪复杂,他竟然有杀人的一天。 虽说以前也弄死过蔡英杰,可是毕竟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这次,唉! 当了官怎么可能不手染鲜血,只要不是无辜之人便无错。 给自己洗脑成功后,白渝澜就没管他们的尸体,总不能还找个风水宝地埋了? 见白渝澜漫步而归,唐可甜松了一口气。 白渝澜更好奇了,到底唐家寨为啥要保他,难道知道他未来是个好官? 算了,反正到了富饶就知道了,刚刚唐可甜确实是在卖力的保他,如此唐可甜值得他去信任。 白渝澜去后面看了看任鹤盛和齐全新,见他们都无事就提议让他俩坐一车。 “再往前走走寻个宽阔处,咱们就停下来安营扎寨休息。” 白渝澜对任鹤盛说,这路太窄,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坡,视线受阻。 “白大人随意安排,我这受伤了也做不了什么,就安心休养了。” 任鹤盛直接就同意了。 “要不你也坐进来?” 齐全新不放心白渝澜在前面当靶子,坐车里好歹还有车厢能挡挡。 “不了,坐了一路身体都快发虚了,还是骑骑马吧”。白渝澜可不想在车厢里闷着,骑马好歹还有些风。 “这两边怎么不见灌木丛?” 白渝澜纳闷,一般来说山林里会有一些长不大的灌木丛,但是白渝澜看去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 “县衙的人每次出富饶,都会一路砍伐矮小的树,还有长太高的草丛,以防过路时被人两边埋伏,也怕把路给遮盖了。” 唐可甜说。 白渝澜觉得唐可甜真像是个百宝书,啥都知道的样子。 他们在黑夜前来到一处宽阔平坦处,确实挺宽的,且还有一排木屋。 “这是富饶驿站,再往前行五百米,山路就窄了,马车无法通过,需要改骑马。这是用来安置过往马车的。” 唐可甜见白渝澜看着她,她立马科普。 白渝澜下了马,他没感觉到屋里有人有物,伸手推开门看了看,里面没有隔间,是一排通间的房子。 “这房子是木的?” 这能防什么?山匪来了一把火就就烧个干净,都不需要动武。 “山匪只为劫财非必要不会断自己的路。” 唐可甜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头疼。 白渝澜想了想听明白了,山匪应该会在前面打家劫舍,不会在这杀人放火,因为还要靠他们的车马出去进货呢。 “不对啊,山匪都这么嚣张?不是说富饶的进货交易都是县衙在负责,这样子的话山匪就是截官物了。” 山匪没那么蠢吧,自己上赶着给朝廷递脑袋。 “你都不看环境的吗?富饶的兵力人力可不多。” 多的话山匪能发展的比县衙兵还多? 他确实很蠢,他忘了这个,他们这次带了一百随兵,已经折损了十个,还有一些在受伤。 他们还是京中来的,每日都训练,就这还折损了,更别说富饶征来的兵衙了。 “富饶县如今这样被山匪欺压,怎不见知县知州知府往京递折子增兵。” 齐全新刚为伤员又看了伤,闻言便说。 唐可甜笑笑不说话,官府能靠得住的话,还用得着他们唐家寨劳心劳力? “万知府说过,他不止一次递过折子,只是都石沉大海了。” 白渝澜看着又开始熬野菜汤的随兵。 第184章 噩梦 “……… ” 齐全新颦眉,各地官员的折子都是史部在管,而白渝澜的哥哥是史部尚书的女婿,他还是闭嘴吧。 倒不是不信任欧阳家,毕竟欧阳家和太子的关系不会这样做,只是这其中肯定牵扯良多,他不想趟浑水。 齐全新往屋里走去,给刚刚没看过的伤员看伤势。 “任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白渝澜看着往山林深处狂奔的背影。 任鹤盛没回答,一下就不见了人影,白渝澜想派岳峙去看看,又一想,可能是去出恭去了,就没管。 想到这他去寻唐可甜,发现唐可甜不见了,跑了两步就止了脚,估计和任鹤盛一样。 “咦?任大人呢?” 齐全新走出房间问,他想给任鹤盛换换纱布来着。 “大人去出恭去了。” 任鹤盛的亲卫指了指任鹤盛跑走的地方。 “哦。” 齐全新打算回屋歇着,突然他僵直了背影。 刚进来的白渝澜不明就里,齐医官不会中招了吧?不应该啊,他一路都没喊疼。白渝澜东想西想。 “渝澜啊,你快去把任大人拉回来,我刚刚看见唐姑娘也往那边去了。” 齐全新回神,拉着白渝澜就往外走。 “……… ” 白渝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进了树林。 只是白渝澜刚冲进去,唐可甜就从其他方向来到了齐医官的身侧。 “白大人这是?” 唐可甜以为白渝澜要出恭,想笑。 “他去救阵去了。” 齐全新回答完,就愣愣的转了头,吓得一蹦一米远。 “唐姑娘你?” 齐全新看了看白渝澜离开的方向又指了指唐可甜。 真是活见鬼。 唐可甜正想说话,就听见山林里一声怒吼。 “白渝澜!!” 任鹤盛的惊恐之声在山林中回荡。 齐全新缩了缩脑袋,转身进屋,关门,插栓。 白渝澜真是黑脸啊! 他急匆匆的冲过来吓了任鹤盛一遭,然后他感受了一下,附近哪还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也不是,万一唐可甜憋了气息呢?白渝澜想到这就提溜着任鹤盛飞身换地。 任鹤盛只觉得他在做噩梦,对,噩梦。 暗中的尺树寸泓差点摔下树来,他主子的癖好真是震惊他一百年。 “你发什么疯呢。” 任鹤盛被摔在地上,忙用草丛遮屁股。 “呃,我发现那边有一蛇窝。” 白渝澜这才觉得尴尬,看着远处说。 “……… ” 任鹤盛真是无语极了,他是受伤了,不是残了。 要不是怕打坏了他,也不想让自己更尴尬,任鹤盛非和白渝澜来个决斗不可。 “任大人慢慢…呃,我就先回去了。” 白渝澜音落,飞身离开。 “……… ” 任鹤盛想了想白渝澜说的蛇,吓得也匆匆解决好,然后跑回了驿管。 回去后就发现屋里气氛甚是诡异,处处透漏着不对劲。 齐全新躲躲闪闪不与他们交谈,白渝澜躲躲闪闪不敢看唐可甜,又对他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白渝澜这样他能理解,齐医官这是干啥? “我去看看他们摘的野菜对不对。” 齐全新出了门,离开这个尴尬的氛围。 “呃。” 白渝澜想出去,又怕任鹤盛与唐可甜在一起尴尬,就尴尴尬尬的继续尴尬。 “白大人有事想说?” 任鹤盛看着欲言又止的人。 “啊!没有啊,哦,以后别乱跑,出去了先说一声,毕竟山中蛇虫多。” “…… ” 任鹤盛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不再言语。 晚饭在沉默中结束。 “咱们留多少人看管马车?” 饭后任鹤盛打破沉默。 “一个不留,都回去。” 白渝澜想了想说。 他怕那山匪再回来报复,那么留下来的人肯定打不过。 “那马车怎么办?” 齐全新忧虑,没人看马车,马车丢了呢? 以后他们回京去,难不成靠两条腿翻山越岭,跋山涉水? “明天再说吧,今天先睡觉,我去呃,办一些事。” 白渝澜假装出恭,向山林走去。 “我跟你一起。” 任鹤盛不放心,这夜黑风高的,有个虫蛇都看不见。 “不了不了不了,左锦,不,岳峙渊渟跟着我就行。” 白渝澜真怕任鹤盛给他来个风水轮流转。 左锦不会武,遇到蛇虫无法自保,还是带着岳峙渊渟有保障,就算任鹤盛来了也近不了他的身。 岳峙渊渟跨步跟上。 “前方路况如何?” 白渝澜停在一石背后,随着他的话落,尺树寸泓也落在他身前。 “大人,流金铄石说前方路随窄,但是若把两边石头移移,把山体凿凿也不是不能过马车。” 寸泓说。 “只是咱们没有兵器怎么凿石?且这一路凿石移石得走到啥时候。” 岳峙闻言说。 就算所有人日夜操劳,短时间内也弄不下来这个大工程,他家大人不还得回去任职。 白渝澜想了想就下了决定,挥手让两人回去,然后漫步回驿馆。 人肯定不能留下的,马车也不能,那就带着走呗,只是他的神力怕是瞒不住了。 也罢,显出来震慑一下别人也好,他去了富饶估计出来的机会不多,不趁着这趟把路凿好不行。 要想富先修路!那他就先把路给它修了。 “去给流金铄石说一声,让他们回来。” 省得半路有匪子捣乱。 当空中传来回应,白渝澜就没管了。 三人见他回来就进屋去休息,只是唐可甜毕竟是女的,所以她睡马车里了。 弄的三个大老爷们都不好意思,因为他们有床铺可睡,唐可甜只能蜗居在马车里。 晚上岳峙渊渟轮流带着随兵守夜,倒也没出什么事。 就是半夜被蚊虫扰的不行,可能是蚊虫好久没遇到人了,不吃点血不罢休,点的驱蚊香没用,后来齐全新撒了些药粉,才少了许多。 “噗,岳峙渊渟,你俩这是舍身就义去喂蚊子了吗?” 齐全新看着满脸包的两人。 “呐,一个时辰抹一次,抹三次就好了。” 白渝澜扔给两人一瓶药泥。 “白大人还有药吗?他们都需要。” 任鹤盛指了指一边的随兵。 然后就发现没有一个人不是满脸包,包括他们四个,只是他们四个的比较少而已。 第185章 显神力。 饭后随兵在犹豫要不要装车,白渝澜说:“都装车,咱们还是不要分散为好,不然遇到了匪子,怕是招架不住。” “可是山中能过?不会半路让人抬着车走吧。” 齐全新想坐车,他不想被车骑。 “不会。” 白渝澜让他安心。 最后大家一起走了大概五百米,山路确实窄了一半,白渝澜让随兵去搬小石头,或者挖土把路铺宽。 工具嘛,他空间多的是,昨天就被他放马车坐厢下了。 “这个石头那么大,怕是搬不动。” 任鹤盛因受伤,当了指挥员。 “我来。” 白渝澜把外衣一脱,递给身旁的唐可甜。 “你确定?” 唐可甜没接衣服看着白渝澜说。 白渝澜以为她是不想拿衣服,就略尴尬的把衣服扔给唐可甜身后的左锦。 用习惯了,很难改的。 “你搬不动,咱们还是绕路吧。” 任鹤盛伸手止住白渝澜的脚步。 “可是绕路就得刨树,连搬运的石头都多了很多。” 白渝澜看了看周围,绕过任鹤盛说。 “问题是你搬…… ”任鹤盛觉得他又做噩梦了,不然怎么看见白渝澜轻轻松松举着大石头走? “这,这,这是白大人?” 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他会武?” 唐可甜气结,没武是不会那么轻松就掌握平衡的。 “呃,不,他只是有神力。” 任鹤盛觉得这不是神力都说不过去。 白渝澜觉得挺轻松的,再来个一倍大他依旧能搬得动。 “呃,我就是自幼力大,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大家别怕。” 白渝澜一转身就见大家一副活见鬼的震惊表情。 任鹤盛挥了挥手,让随兵该干嘛干嘛去,走到白渝澜身边一个劲的对他手臂捏捏捏。 “任大人这是做什么?” 白渝澜被捏的发痒,挣脱了任鹤盛的手。 “这不去学武真是可惜了。” 齐全新围着白渝澜转,像是在看什么宝贝。 “……… ”他本来就会武,任鹤盛心里回。 所以白渝澜就是仗着力气大,才敢让他们架着马车来呗。 “咱们快点运石头吧。” 白渝澜迈出了第一步也就不隐藏了,上前抓起石头就扔出去很远。 大家又一次惊讶了,都怀疑白渝澜拿的是豆腐石。 唐可甜严重怀疑昨夜白渝澜出去后被鬼俯身了,不然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你还是去马车里歇着吧,别累着了。” 白渝澜看了看想动手的唐可甜。 “…… ”唐可甜只是想搬个平坦的石头坐着。 “好。” 唐可甜可不想受累。 复眼领着自己的手下,一言难尽的看着吭吭哧哧热火朝天的一伙人。 “他们这是在修路?” 独眼眯着一只眼试图看的更清楚。 “应该是,咱们还要不要下去打他们?” 显眼看着复眼问。 “难得有免费的苦力,就让他们把路铺完吧。” 复眼从树上跳下来,其他两眼也紧跟其后。 “以后也好方便咱们自己进出。” 独眼笑的得意。 “那白渝澜力气着实大,怪不得狼牙与六约都失败了。” 显眼看了看自己手臂肌肉。 “这些日子就让人远远的盯着他们,待他们把这路铺好咱们再行动。” 复眼看着两人。 “那咱们要不要帮帮他们?早弄完早送他们上路。” 显眼问。 “这样吧,你闲你去。” 复眼大发慈悲的说。 “我没空我没空。” 显眼连连摆手。 白渝澜越用越得心应手起来,下手那叫一个快,遇到连根的石头就一掌拍碎再扔。 反正只是想让马车能过,只需两米宽就够了,而且平不平不重要,只要能过。 “为什么以前的富饶知县都不想着阔阔路呢,这不挺快?” 齐全新走累了,坐在马车前沿问任鹤盛。 “你忘了几天前咱们遇到的山匪了?” 任鹤盛刚刚没忍住扔了一会石头,伤口又裂开了。 正常人都想的是赶紧过,早日结束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时不时窜山匪的路吧。 也就只有白渝澜傻乎乎的想着把路阔一阔整一整。而他和齐全新为了回来时能安全出富饶也不能阻止,不然到时候坑的还是他们。 估计随兵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毫无怨言的干了那么多天的苦力。 “白大人能来富饶,可真是富饶百姓的福气。” 齐全新看着前面那个不知疲倦的背影。 有个对百姓上心的好官,对百姓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任鹤盛看着前面不语,新上任的官员,哪个不是壮志凌云豪情万丈,最后呢? “希望他能一直笃行不怠砥砺前行。” 任鹤盛半晌说了一句。 “大人不妨休息一会。” 唐可甜拿来一竹筒。 “你们先原地休息半个时辰,煮些凉茶喝。” 白渝澜止了动作,对随兵吩咐着。 “我们都有轮流休息的,现在不累,大人去休息一会吧。” 任鹤盛的亲卫说。 因为白渝澜在前面把大的石头都扔了,他们只负责小的,再就是把路平平,很轻松。 “嗯,我也不累。” 白渝澜喝了竹筒的水,把竹筒还给唐可甜后又开始扔石头。 几天前寸泓给他说山匪要等他们把路铺好再动手,白渝澜就想着他多干一些,让随兵都保留些体力,以防突袭。 反正他的力气不但大,他还有吃不完的药丸,累不着他。 “你们俩去休息会,留些力气保护我。” 白渝澜看着身后的岳峙渊渟。 “渊渟去休息吧,我还不累。” 岳峙想多搬些石头,这样白渝澜就能少扔一两个。 “我也不累,昨夜休息的很好,今天精力充沛的很。” 渊渟说着还扔了俩石头。 “不听话了?” 白渝澜皱眉,他不想他们死撑,他总不能天天变出大把的药丸给他们用。 岳峙渊渟瞬间怂了,老老实实的停了劳动,坐一边休息。 唐可甜静静的看着白渝澜扔石头,她的做法是对的,白渝澜值得她保护。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很迷人,很有男子气概。” 白渝澜随意一撇就见唐可甜愣愣的盯着他看,随即笑的得意。 “不,你很傻。” 唐可甜盯着白渝澜的笑容。 第186章 月芽镇山根村 “…… ” 白渝澜笑不出来了,不说他帅就算了,还说他傻,唉! 唐可甜见白渝澜误会了也没有解释,转身回了车厢。 白渝澜摇摇头继续扔他的石头,他这几天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力气又大了很多。 所以神力是需要锻炼的嘛。 有白渝澜的神力加持使开路变得轻松很多,就这大家开路还开了月余。 等入了富饶宽阔平原处,视野豁然开朗,白渝澜觉得他脑子都清明了许多。 这两天白渝澜一直在等着那些匪子的突袭,谁料等到现在都没等到。 白渝澜看了看前方呈下梯式的地势,和不远处的村落,又看了看身后的山路,心里替此处村民的安危忧心。 “在这里落户是不是不安全?” 白渝澜看着前方问。 万一来了山崩啊,滑坡啊,那真是没地方逃。 “穷的只剩空气了怎么会不安全。” 山匪又不是杀人狂,而且杀穷人也没什么益处,不划算。 “左锦,把舆图拿来。” 白渝澜不急着赶路,寻了一处山石坐着。 他想等等那些匪子,趁着这个机会在山林里把他们消灭了,省得以后对下面的村民带来伤害。 左锦拿来舆图给白渝澜,白渝澜就见富饶县在七个镇的正中心,下面的村落是属于月芽镇的山根村,只有过了月芽镇才能去富饶县城。 *** “唉!也不知道新任知县还有多久到。”右同知整理着桌上的案书,头疼。 来这里近半年了,他都觉得他老了不少,想着来时路上的风险,他又想着在这里也不错,虽然吃的不好睡得不好,但是事也很少。 “已经在山根村安排了衙役,等见到新任县令会立马有人来汇报。” 典史县尉杨午亦站立一旁说。 “祭祀的东西准备好了?还有富商、乡绅可都有告知过?” 右同知后靠椅背,交叠双手在膝盖。 “同知放心,这些都已安排妥了,如今只差县令一人。” 扬午亦回。 县令诏书一到,他们就开始准备祭祀用的物品,这都过了近俩月了早八百年就都妥了。 “唉!” 右同知又叹气。 “上任知县马谡(su)观是因何故惹了山匪,怎叫山匪突然杀了他?” 右同知真是想不明白。 马谡观可是做了有四五年的富饶县令了,以往和山匪都是和平相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怎去年被山匪把一家老小屠了个干净。 “唉!” 这次换扬午亦摇头叹气了。 白渝澜看着葱葱郁郁的山林,等的整个人都烦躁了,这山匪是傻了?说好的动手呢。 “这怎么不动身了?” 任鹤盛开始以为白渝澜他们是想休息休息再赶路,结果这一休息休息了一个时辰。 “我在想要不要顺便去把西部的山匪灭了,不然我放心不下。” 白渝澜看着任鹤盛说。 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过路的商队,这帮山匪必须得灭了,且越早越好。 “你有把握?山匪虽然被咱们伏诛了三四十余人,但料想也该知道都是一般的山匪,剩余的怕都是混过江湖的。” 任鹤盛与白渝澜背靠背而坐。 “总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为非作歹,我既然来了富饶就该为富饶百姓做点事,毕竟以后还得靠富饶百姓养着。” 白渝澜说完笑了笑。 “这事咱们得好好商议商议。” 任鹤盛想了想说。 “那咱们先下去找户人家安顿一下,今天就不赶路了。” 白渝澜决定先去村里看看情况。 “行。” 任鹤盛去后面下命令去了。 “这的路都那么窄吗?” 白渝澜看着堪堪有马车宽的路。 “…除了县城自己村中的主路会宽些,其他路都是这么窄。 ” 富饶县山多地少,所以能多省出些地就省出些。 “…… 为什么茅草屋居多?” 白渝澜不敢相信还有那么多人住茅草屋。 “……穷。” 唐可甜都懒得回答了。 “……… ” “可是富饶新任知县?” 村口有人拦了马车问。 “是。带我们去里正家。” 任鹤盛见来人身穿衙服,心中明了。 那人应了一声就带着众人来到山根村的里正家,等白渝澜一下车就见里正与一众村民跪地上对他行礼。 “乡亲们快快起来,此处炎热咱们去屋里说话。” 白渝澜忙上前把里正扶起,他可见不得年老者对他下跪。 “大人请随老夫来。” 里正拄着树枝拐杖请白渝澜进屋。 白渝澜看了看他的拐杖和身上穿着用麻制的粗布衣以及脚上的草鞋,心里有些堵。 又环顾四周见人人皆如此,还有的人是光脚丫子,有几个年幼的孩子只穿长衣,衣长只至膝盖上方,下面竟是没穿裤子。 进了屋里正让白渝澜坐上首,白渝澜没坐,然后有人搬来小竹凳,白渝澜接过坐了下来。 任鹤盛见状皱了眉没说啥。 白渝澜寻问了一下里正的身体和村里的大致情况,然后对山根村算是有了初步了解。 山根村是出富饶的必经之路又离山稍近,村民的饮用来源一直都来自山中,加上地里的产出,算是勉强能裹腹不至于挨饿。 “可有山匪来叨,来行破坏?” 白渝澜问。 “这倒没有,只是进了山入了他们的地盘就活不成了。” 里正的声音有些不清不楚? 白渝澜看了看他为数不多的牙,心里奇怪怎么不换个里正,这么大的岁数该安详晚年的。 “大人喝水。” 有一小孩端来一碗水。 白渝澜接过喝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叫大山,今年十岁。” 小孩一笑,白渝澜就发现他的门牙没了,应该是换牙呢。 “上学了吗?” 白渝澜一问完就想咬自己舌头,这还用问吗? “我不想上学,我想学武,想去打坏人。” 大山有些激动。 “大人别怪,大山他爹进山找吃的时候,不小心踏入了山匪的地盘,就没能回来。” 里正红着眼,揽着大山抱在怀里。 “我为什么要怪?大山这么小就有除恶除害的心了,这是好事。” 白渝澜把碗放在桌子上。 第187章 无影针? “那大人可以让这个叔叔教我学武吗?” 大山难得被人肯定,他想珍惜这个机会。 “这恐怕不行,过几天叔叔就要回家去了。” 白渝澜看了看在院里和村民说话的任鹤盛。 见大山耷拉个脑袋,白渝澜就伸手摸了摸。 又和里正聊了一些,白渝澜就出了屋来到院里,喊来那几名衙役问:“县衙里如今是谁在管制?” “是右同知以及扬县尉。” 杨县尉? “县丞与主簿呢?” 白渝澜负手又问,然后就见几人一脸便秘样。 “怎么?不能说。” 白渝澜挑眉。 “不是,是咱们富饶县一直都没有县丞与主簿的。” 衙役忙回。 “偏远及等级不够的地区是不能配置县丞与主簿的,且县衙的各方兵员与典史都有人数限制。” 任鹤盛给白渝澜解释。 “…… ”怪不得山匪当了大王呢,人家人数多且精呀。 “你们留两人带路,其他人回去告诉右同知,我晚一日再起程。” 白渝澜见衙役应了,就转身去了马车。 进了村后唐可甜一直没有下马车。 “唐姑娘?” 白渝澜隔窗喊道。 “干嘛?” 唐可甜有气无力的撩起窗帘。 “你这是怎么了?” 白渝澜看着无精打采的唐可甜。 “热。” “…唐姑娘去屋里纳纳凉吧。” 茅草屋里挺阴凉的。 “不要。” 唐可甜拒绝。 “…那去山林中吹吹风。” 总比闷在车厢里强啊。 唐可甜闻言下了车,白渝澜让渊渟留下来看着齐医官,就和任鹤盛唐可甜去了山林。 “你们要去攻打山匪?就现在?” 唐可甜觉得白渝澜疯了。 “难道还要挑选个吉日吉时。” 为什么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唐姑娘知道他们驻扎的方位吗?” 任鹤盛问。 见两人都盯着她,一副她一定知道的表情,唐可甜无语极了。 她确实知道,且不但只是知道。 “让我带你们去也可以,你要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会武功?” 不会的话,唐可甜是不会带他去的。 “……… ” 白渝澜傻眼,得,神力不但暴露了,如今是连武功也藏不住了。 “我是会啊,没想瞒你们,只是没机会出手。” 白渝澜可真尴尬。 “哼,确实是没机会。” 才怪。 任鹤盛虽然早就知道了,还是忍着笑点点头一副刚知道的样子。 “你可真会挑时间。” 唐可甜前面带路。 “…为何如此说?” 这是夸他呢还是嘲讽他呢? “三眼前两天被我爹请去寨子喝酒去了,如今老巢里可能只有三十人左右,武功也不是很高。” 唐可甜扒拉着树枝。 “三眼?” “西部匪徒以复眼,独眼,显眼三眼为首,三人集聚了一些江湖中也容不下的败类,本想学归隐山庄的姿态,奈何画虎不成反类犬。” 唐可甜冷笑。 这三人还投奔过她们唐家寨,不过因为戾气太重他爹没收,最后来了这占山为匪。 去年发生那杀官事件后他爹就想动手整整三眼了,只是因为归隐山庄与唐家寨的一些事而耽搁了。 一月前无信狼牙竟敢对她动手,她才不会独自忍着,当夜就写了信并用唐家寨的方式把信送出去了。 她爹和两位干爹那么心疼她,怎么可能会让三眼继续好过,这也是匪子为什么不再来截杀白渝澜的原因。 “那我确实选了个好时间。” 白渝澜笑。 “唐家寨的当家以前真的带过兵吗?” 任鹤盛问。 “那不知道,我爹都不给我说以前的事。” 白渝澜想,那三眼以及带过去的人估计都回不来了,这样正好省了他一番力气。 “改天去你家拜访一下,欢迎不?” “白大人想来谁能拦的住?” 唐可甜白眼。 白渝澜笑笑不说话,唐家寨的人以前若真的是兵,他想把唐家寨收编,富饶县太缺兵力了。 这事急不来。 不知道自己家已经被人惦记上的唐可甜还在飞来飞去的带着路, “这就是三眼的老巢。”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唐可甜停在一颗高耸茂密的大树上,指着前方。 白渝澜与任鹤盛停在她左右向前望去,就见半山腰有一大片空地,还建了一横排的木楼。 木楼前的空石上,山匪掷骰子的掷骰子,喝酒的喝酒,还有俩人在玩摔跤。 “哼,可真清闲自在。” 任鹤盛想起他们这几天受的累,心里有些气。 若不是有他们这些山匪,富饶县何至于这么多年连路都不敢阔。 “院中有三十人楼里有七人,身手都不错。” 白渝澜表情不是多凝重。 他们虽然只有八个人,但是对付这些人是足够了。 “一个一个来吧,先把院里的解决了。” 任鹤盛说完就要偷摸的出去。 “等会,我有办法。” 白渝澜拉住任鹤盛的后领子。 “什么办法?” 唐可甜转过头看向白渝澜。 “暗器。” 白渝澜说着放开了任鹤盛的衣领子,对着岳峙摆了摆手。 任鹤盛与唐可甜向后面的那棵树看去,就看见白渝澜的亲卫岳峙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枚银针,银针在指缝里闪烁着黑光, “岳峙啥时候来的?” 任鹤盛竟没有发现他们后面跟的有人。 “…一直跟着呢,你不知道吗?” 白渝澜说。 岳峙他们毕竟是暗卫,隐藏身形与气息是最绝的,第二绝是暗器,第三绝才是刀剑进攻。 “……… ” 任鹤盛无言,他真的没发现。 看来白渝澜身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也是,谁又能真的了解谁呢。 随着岳峙暗器的甩出,院中有两人直挺挺的倒下了,其他人都围了过去。 “是毒,有埋伏。” 随着一声高呼,匪子们都安静的围成一圈,警惕的环顾着四周树林。 岳峙又甩出了几枚毒针,这次院里倒下了六人。 无影针? 唐可甜看着岳峙手中的暗器。唐家寨中也有使用暗器的人,只是屈指可数。 白渝澜摸了摸袖中的袖箭又松了手,算了,还是不要暴露太多了。 “好像还有其他人。” 任鹤盛盯着倒下匪子身上的暗器,顿时紧张的不行。 第188章 要不一掌把两人拍瘪? “……… ” 他还没让出手呢,白渝澜环顾了一下四周。 流金见铄石吓得大气不敢出,拍了拍他的胳膊,“以后听主子命令,不要擅自出手。” 他们是暗卫,不到迫不得已是不能暴露的。 “怎么回事?” 木屋里走出来一瘦高身形飘逸且胡须略长的人。 “须老,有暗器。” 一有人咽了咽口水回,话音刚落就没了声息。 “白大人,这里真的还有其他人。” 任鹤盛见匪子中突然一下倒地了八人,真是头发都竖起来了。 “任大人慌什么,有人也是自己人。” 唐可甜看着一惊一乍的任鹤盛。 用脚趾头想也是白渝澜搞的鬼,不信你看他那一点也不意外也不惊讶的表情。 “……… ”对呀,他怕什么? 他怕他也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 白渝澜没空回答任鹤盛的问题,他正趁着屋里的人没出来,用袖箭秒外面的人。 随着白渝澜的手势,躲在暗中的尺树寸泓,流金铄石也开始投暗器了。 任鹤盛合起惊掉的下巴咽了下口水,他才明白过来那些暗中的人都来自于白渝澜。 唐可甜看着白渝澜手臂上的袖箭,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她还说白渝澜傻,明明傻的那个人是她。 “呃,看我做甚?” 白渝澜袖箭中的暗器用完了,正准备装些暗器就见唐可甜任鹤盛盯盯的看着他。 “何人在此作祟,还不速速现身。” 须老看着十来个人眨眼间就没了,又惊又恼。 屋中的五人也察觉有异出了屋,于须老并排而站看望山林。 “呵呵呵,我现身了你又能奈我何?” 白渝澜几人飞身而下,落于院中。 暗器对付小喽喽还行,于这五人就没啥用,除非在他们注意力不在防守状态的时候。 “白渝澜?” 青衣人一见白渝澜就认出了他是谁。 “我可真出名啊,还没上任就传遍了富饶。” 白渝澜知道有人把他的信息卖了,估计还给他画了像。 “?唐家大小姐?” 有人认出了唐可甜,有些惊呼。 五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白渝澜和唐家寨是啥关系,又想到三眼几人去了数天未归,心中皆惊。 “你认错了。” 唐可甜傲娇否认。 “……… ” 任鹤盛看着唐可甜,他到现在才觉得他对白渝澜和唐可甜真的了解的不多。 “唐家大小姐善用软剑,软剑随身携带置于腰间,剑柄呈鱼尾状,又酷爱多管闲事。” 又一人给大家科普知识。 “…酷爱多管闲事?我还就管了,不服来战。” 唐可甜取出软剑,认下他们对自己的评价。 “唐大小姐,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又有一人说。 唐家寨人多势众,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误会?当日无信狼牙与六约知道我身份后还选择要杀我灭口呢,这是不是误会?” 唐可甜弹了弹她的软剑,剑上传来蜂鸣。 五人又对视一眼,确定三眼几人十之八九已经没了。 那无信狼牙与六约都死的干净,他们怎么知道里面还有个唐家小姐,要是知道的话,三眼也不会喜滋滋的带着礼物就送上门去。 “唐小姐来此处唐家主可知道?” 须老抚了抚须。 “自然,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我三爹肯定在也来这的路上,哦,也可能是我二爹。” 唐可甜神色自豪。 五人又对视一眼,看来得赶紧突围出去了,不然等唐家寨的人来到,他们想跑也跑不了了。 “……… ” 白渝澜看着把自己家的老底扒的一点不剩的唐大小姐,那个无语啊。 “唐姑娘,快别说了。” 任鹤盛戳了戳唐可甜的衣袖,要不是男女有别,他指定老早就去捂她嘴了。 “没事,他们跑不掉的。” 唐可甜说着还看了看白渝澜。 她非得把白渝澜的老底都炸出来不可,让他搁这装。 就这时五人齐齐出手,朝着三人进攻而来。 见有人已近身,三人瞬间拉开距离迎招,白渝澜下意识的抬手去挡了一下,就见那人嘶哑咧嘴的往后退去。 “嘶……… ” 那人捂着自己的手掌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渝澜的胳膊,怀疑那是石头做的。 那人伸手接过小喽喽扔给他的刀,欺身又上,只听一声“当”,那人又连连退手数步,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和我打你开不开心?” 白渝澜手中拿着古齐铭送他的光芒剑一脸坏笑。 因为此剑寒光闪闪锋芒逼人,所以白渝澜起名光芒,本想叫寒锋,但是太冷了,就起了个光芒万丈,暖洋洋的名字。 须老本来在和另一人一起打岳峙,见这人不敌,就推开岳峙朝白渝澜攻来。 “须老真是不服老,拿个这么不符身材比例的武器你不累吗?” 白渝澜边和须老过招边说。 “…… ” 须老只觉得与白渝澜对一招他就手臂一颤,就像是锤在了石头上。 那人缓过劲后开始与须老一起进攻,白渝澜在两人夹击之下有些吃力,到底是学艺不精,有神力没技巧也是大打折扣。 要不一掌把两人拍瘪??白渝澜想到此就收了光芒,以掌而上。 两人心里一喜,各自拿出十二分力朝白渝澜攻去。 岳峙一惊行差一招被敌人刺了一剑,岳峙担心白渝澜的安危,不顾伤势砍了那人一胳膊,那人捂着断处难忍痛呼。 岳峙转身来到白渝澜身边,就见他家大人一手抓刀一拳挡锤。 白渝澜正想给两人表演一个徒手弯刀和一拳炸锤,就见岳峙冲过来要把武器挑飞,怕伤着他白渝澜就松了手。 “大人你往后站,他俩交给我。” 岳峙说完就上去与两人交手,那架势恨不得把两人打地里去。 白渝澜看着这一幕无言,就想着去把小喽喽都解决了,就发现小喽喽都死光了,估计是尺树他们四人干的。 又看了看被唐可甜的软剑又抽又刺又割的另一人,白渝澜心里为他默哀一秒钟。 最后看向任鹤盛,嗯,两人平手,又把视线移到最后一人,发现那人正捂着断臂逃命。 白渝澜就追了上去。 第189章 真相? 白渝澜在那人面前落下,吓得那人仓促中止了步,“白渝澜,我可没有动手去杀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的是三眼。” “断臂,上任县令马谡观是不是你们杀的。” 白渝澜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手臂断处已经不出血了。 “我叫断掌不叫断臂。” 断掌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脸直抽抽。 他只是见他断了只臂才称他断臂的唉,既然人家给纠正了,那就改正呗。 “…断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渝澜看了看上面,又有一个人被打伤无法出手。 “我没有,是三眼干的,三眼是因为马谡观说话不算话才怒了。” 他感觉头好晕。 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协议或者交易? “他们说了什么?或者是交易了什么?” 白渝澜见断掌翻白眼就上前扶了他一下。 “马谡,观与,三眼,他们说,好……” 断掌只觉得眼前一阵白茫茫的,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喂。” 白渝澜赶紧往断掌嘴里塞了颗药丸,只是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晒得中暑了,断掌直接就断了气。 白渝澜不死心的又探了探鼻息,又听了听心跳确实是死了,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把断掌拽上了院中,扔在地上。 院中只有两人还在奋起抵抗,只是二打三早晚也是要败的。白渝澜就没管,来到另外两人身边,发现有一人中了飞镖,嘴唇乌紫,应该是吃了解毒丸才坚持到现在。 “马谡观和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白渝澜把两人丢到一起,蹲在两人身前问。 “还能有什么交易,当然是过路费交易,还能是杀人放火吗?” 无毒之人捂着胸口,嘴角咳出了一丝血。 “过路费?” “噗,若没有我们的允许,他们谁能出连绝山?那马知县挺上道,为了富饶县的正常运作主动跟我们提出分成,一趟货物的分成是四比六。” 这时候那中毒之人突然吐了一大口血,毒气攻心断了气。无毒吓了一跳,又看了看断掌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们四还是六?” 白渝澜看了一眼中毒身亡的人,没管。 “当然是六,可笑那马谡观一开始还想着用八二中的二来打发我们,噗,也不看看这条路掌握在谁手中。” 无毒突然露出一抹狞笑。 白渝澜在其他三人的惊呼声中往旁边闪了身子,无毒被须老的锤子顶成了木锤夹人肉。 须老与无毒都没料到有些情况,一时诧异的看着对方,无毒举起一只手指着须老想说些什么,须老却不想听,而是挥锤向白渝澜横扫而去。 白渝澜又闪身躲过,须老再攻来时岳峙与唐可甜已经迎上了须老,白渝澜这才向无毒看去,就见无毒呢喃着嘴垂下了手。 又看向被两人打的节节败退的须老,还有一个浑身是血却不肯认输的刀使。 “把他俩留下,我有事要问。” 白渝澜看着仅剩的两人对任鹤盛三人说。 几乎是同时,须老与刀使被夺了武器擒拿了。 “……… ” 这是就等着他发话呢? “两位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回答我的问题。” 白渝澜走至两人中间。 “把马谡观与三眼之间的事,还有是谁让你们在此截杀我的,说了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白渝澜坐在岳峙搬来的木椅上。 他的姓名贯籍样貌都在文书上,县府郡皆能看,那是谁透漏给三眼的,当然也不排除三眼在府城时见过他。 “马谡观是因为对我们的交易不满意,三眼还常常想拿些多余的孝敬,心中有所不满,不止一次给知州上书请兵剿匪。” 刀使冷笑。 若不是有他们的六成在保命,马谡观怎么可能出得了富饶,得的了那四成,这不是因祸得福? “去年,因大雪封山无法进货,三眼却还想要那六成的折现,马谡观忍无可忍,想趁年前述职时上书给知府,希望知府派兵来清山,呃我们。” 说到这刀使有些口渴,舔了舔嘴唇。 “被三眼知道后发了怒,认为马谡观是被养大了胆气敢反抗,还不止一次的向知州请兵过,就准备给他些颜色看看。” 须老怕一会只有刀使活命,就抢着说。 “所以在年前去述职的路上三眼领人将他们围困,本意是想吓吓他让他乖觉,老老实实履行交易,谁知马谡观突然发疯试的又骂又打,后因反抗激怒了三眼,一干人等全被杀害,后三眼还不觉得泄愤,就入了县衙屠了马谡观家眷。” 须老说完就看向白渝澜,等着他兑换承诺。 “马谡观请兵后知州可派过兵?” 白渝澜神色无常。 “有,只不过一进连绝山就被三眼攻击的逃的逃退的退,三番两次就没派过兵了。” 刀使答。 “?什么都是三眼干的,你们就没动过手?” 唐可甜不知啥时候搬了凳子,正坐在另一边喝水。 “……… ” 须老与刀使无言以对。 他们已经尽量减少自己在这些事的参与感了,却还是被唐可甜问了个正着。 “为人下属,身不由己。” 刀使抽搐着嘴角。 任鹤盛与岳峙冷笑,知道是为人下属了,却还是背叛了。 “马谡观给知府上书成功了?” 白渝澜看着两人又问。 “…未成。” 白渝澜笑笑没说话。 “那你们是如何知道我是我?” 白渝澜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在知州时,大人曾逛过玉山街。” 须老想了想缓缓开口。 白渝澜觉得差不多了,就让岳峙把两人绑成蚕蛹,扔一边。 “白大人这是做甚?” 刀使挣扎无果气的冒烟。 “说好的放我们走呢?” 须老的胡须被缠在绳中,只能低着头缓解疼痛。 “做了恶还想逍遥法外?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们走了。” 白渝澜说完就进了屋。 照几人所说的话,三眼这里应当会有很多钱财货物,毕竟六成呢,几年累计下来也是一大笔了。 “就这?” 白渝澜觉得要么是他找错了,要么是须老他们撒谎了。 第190章 白渝澜他可后悔 只见屋中物品呈三方对立,农具占极大的空间向一座小山,还有一堆布匹,粗布较多,棉布较少,绸缎无,轻纱布更无。 这就是这几年存的“战果”?换算成银钱的话,怕是加起来连一百两都没吧。 “其他地方都搜过了没有。” 任鹤盛也无语的看着这一库房。 “是不是值钱的都被折现成银钱了?” 唐可甜看着床上的用品可不像是缺钱的。 缺钱会花大价钱买绸缎面的褥被?须老五人会身穿绸缎? “再找,找仔细些。” 白渝澜说完就进了其他房间开始新一轮的翻箱倒柜。 三人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累的坐在厅里缓神。 “我知道了。” 唐可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在哪?” 任鹤盛侧身看着恍然大悟的唐可甜。 “三眼铁定是揣在身上带走了。” 指不定现在已经被她几个爹爹据为己有了,想到这,唐可甜又默默的坐了下去。 没多久渊渟带着任鹤盛的亲卫以及一些随兵赶了过来,把木屋里的东西都搜刮干净带走了,还有两匹马。 “这房子怎么办?毁了还是留着?” 任鹤盛看着这个建造极好的木屋,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毕竟山根村的房屋可还是茅草屋。 “留着呗,指不定之后还有用。” 白渝澜溜进灶房看了看,见缸里还有米面油以及佐料就顺手牵走了。 “任大人不妨让随兵都回来一下,把屋里的桌椅板凳都抬走,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去用了。” 白渝澜拎着粮食来到屋里又看了看说。 “……… ” 任鹤盛满脸纠结。 想了想村民,到底还是让人把东西都抬走了,自己也扛着些锅碗瓢盆。 这次房间是真的空空无也啥也不剩了。 大家迎着夕阳下山,又借着月光回到山根村,这时候已经戌正(夜八点)了。 起初里正还以为他们去打劫了,后来发现确实是去打劫去了,劫的还是山匪。 整个山根村的百姓都震惊了,不敢相信他们头上的那把刀就这么突然被人拔了。 反应过来的村民看着车上被捆着的两人,眼中凶光闪闪,就是这些人害的他们有路不能出,有山不能上。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也或许是一起动的手,须老与刀使被棍戳的啊个不停,因为他们的下颌骨被岳峙给卸了,说不出话。 “好小子,做这等事也不知会我一声,让我在这一顿焦虑。” 齐医官推了一下白渝澜的肩膀,有些气。 他虽然老胳膊老腿打架很没用,但是他能做保卫呀,投个药丸止个血的,他最是拿手了。 “是渝澜的不是,一会麻烦齐医官给两人诊诊,辛苦齐医官了。” 白渝澜说完还给他拱了手。 “小事情,就是他俩这下颌骨?” 要不要接上? “下颌骨就算了,只要别让两人死了就行。” 白渝澜看着还在被村民戳的两人。 白渝澜打算一路带着他们游街示众,让富饶县的人都看看,富饶县被山匪压迫的苦日子要结束了。 也更是为了告诉东山(福禄山)的匪徒,爷能把连绝山的人伏诛,也能把你们伏诛。 “明日走?” 任鹤盛可没忘了他来此处的首要任务。 “可以,连绝山已经没隐患了,留下来也没什么必要。” 主要是他受不了露天睡了。 山根村的房屋除了村长家是三间房,其他的要么是两间,要么就一间,吃喝睡都在一屋,他们这么多人只能在路上地头露天而眠。 五月的天真的太热了,白天稍稍一运动就出汗出的厉害,更别说夜里睡在被烤了一天的土地上。 和那睡在烧烤的架上的烤串简直一模一样,就差撒盐放料了。白渝澜又翻了个身难受的真想月兑个精光,奈何天为被地为床的也不能如此。 马车让给唐可甜还有齐医官那位大叔了,他只能和一众随兵一样卧地而眠,还好身下被岳峙渊渟铺了树枝和鲜草,不然真是无法体会到这咯楞的酸爽。 白渝澜想了想他还是别睡了,就起身坐在了马背上,坐的腰酸了又枕着双臂趟在马背上数星星。 他在丰颗郡和玉山府都给家里送了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也不知道能不能到,想着万知府和袁知州的表现,白渝澜叹了一口气。 起初他以为连绝山的山匪真的很厉害,但是现在看来真的不那么厉害,也许对于无武的人确实很厉害,可是玉山府不乏武者。 哪怕用悬赏呢,总有江湖人会来的。 而且袁知州若以朝廷的身份调兵来剿匪也不是不可以,富饶县的兵力确实不足,但是府城总该是够了。 白渝澜又隐隐觉得万柏壬有问题,可是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来所以然,咋看都是袁绍杰问题最大。 也可能是他精神绷得太紧时间太长,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吧。 唉,还是做学子好啊! 第二天天微亮,随兵就起来煮饭了,今天伙食好锅里添了米还搅了野菜拌面糊,咸咸的还怪好喝。 天大亮时大家就整装待发了,在村民的不舍与祝福中白渝澜向他的富饶县驶去。 就这大家还走了三天,实在是路太难走,坑坑洼洼没一处是平的就算了,途中还会经过高山丘陵。 唉!怎一个山路十八弯可以概括。 “这可真是太穷了,我可怎么办啊!” 一路走来看着那稀稀拉拉的稻田白渝澜哀嚎连连。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杂草呢,稀稀拉拉就算了,还蔫巴。 这长势能让百姓裹腹? 其余人一言不发,能说什么呢?说你加油,说你争取改善富饶的农业? 白渝澜真的后悔了,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早早的让他哥给皇上暗示明示让他留京。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管得了这么大的县,不说他没有任何为官经验,他连农作物都认不太全。 上一世他没下过田,这一世他小时候没人会让他下田,去了县城更没田了,他对这些真的一点也不懂。 希望富饶县里有农史,能带带他教教他,起码要让他知道农作物的种植时间生长周期,中间会遇到什么等等等等。 唉!头疼!!! 第191章 斋宿三日 “怎么富饶县离连绝山那么远?以后想管理都管理不了。” 白渝澜又头疼,这要是再有人占山为匪他得多久才能知道? 知道的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岳峙,福禄山在哪?离这里近不近?” 白渝澜无精打采。 “比富饶县城远,在青山镇东。” 岳峙说完就斜着眼注意白渝澜的表情。 “唉!青山,同名不同命啊。” 白渝澜想起青山县的青山,还有青山庙以及青山庙会。 这时候兴宇应该已经成亲了了,估计孩子都怀上了,单兄肯定在实行自己的梦想,总觉得单兄想办女学与当初那女夫子的事有关。唉! 旗云也不知道在江湖混的如何了,有外公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就是玉娘可真苦,也不知道如今在家和大娘大伯的关系亲近了些没。 渝漆肯定在被哥哥压着苦学呢,希望他能明白哥哥的苦心,可别跟他与哥哥一样以后被派来外地受苦。 齐铭在翰林院不知道有没有受委屈,应该不会,毕竟齐誉姐夫在呢,又有安家与哥哥在,定不会受了委屈。 李辉哥的医馆应该已经营业了,还有童姐夫,说好的会给他送银子,他可是眼巴巴在等着呢。 也不知道爹娘有没有想他想到哭,有没有听他的开家酒楼,有没有给他存钱娶媳妇。 好烦! 他想家了! 大人哭了?岳峙现在只觉的浑身僵硬,不敢再乱看。 “咱们还有半日就能进城了,渝澜,你去马车里休息休息吧,养养精神。” 任鹤盛怕别人看见白渝澜如今的样子,这有失官威。 且有些容易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虽然这里人不多,但也不好。 “嗯。” 白渝澜把泪憋回去,下了马去了后面的马车。 只是他上哪一辆呢? 去前面那辆,里面有唐可甜,他这样子被姑娘家看到可不好。 想了想白渝澜就越过第一辆马车去了后一辆,齐医官正在睡觉,这让白渝澜放松了很多。 真丢人,他竟然会哭鼻子,他小时候都没哭过。 其实这里也没那么差,至少在这里他就是老大,所有人都要看他脸色。 好歹也是个官家认证的山大王,他可比那些匪子幸运多了。 定了定神,白渝澜开始做他的富饶改造大梦。 新的官员到任时,在到达所辖地前(一般为距离还有二三十里时),需先报知县城礼房吏员,告知县衙官属及县城商绅举老等,出城门来见礼。 还需仔细清扫洒洗县衙,以及县城城隍庙,预备好牲醴祭仪,以候谒告。 而且新任官员需要在城外斋宿三天,第四天清晨才能由父老(城内德高望重的老人)人等将新官员领进城中,前往城隍庙祭祀,若城内不止一处神祠,则要逐一去祭祀。 酉初(下午五点) “白大人是不是今天到呀?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右同知伸着个脖子瞅啊瞅。 “快了吧,说了酉时会到的。” 扬午亦也等的有些急了。 “来了来了,快准备迎接。” 城外的路有衙役骑着马呼喊着往城门这来。 众人忙移步城外一百米处,恭候新任富饶知县。 不多会就有一队车马扬鞭二来,在五百米外降了速度,缓缓前进,直至城外众人一百米外。 随兵哗啦啦向前齐步跑去,站立两旁,齐全新与唐可甜也从马车里出来,渡步向前。 这时任鹤盛才下了马,来到后面请白渝澜下车,这时候左锦已经在前沿掀起了车帘,见到任鹤盛后白渝澜才起身开始出车厢。 待众人见到他的官服忙跪地行跪礼,白渝澜疾步向前扶起最中间的右同知,让众人不必多礼,众人起。 众人心中惊讶的厉害,虽然早已知道新任县令的年岁身形,但是真的看到后视觉冲击还是很大。 就像一帮大人里面混进来一个萌态未退的孩童,那个孩童还是你们的老大。 “大人初来富饶,还需在此处斋宿三日,方能进城祭祀城隍。” 右同知左手展开,看向左边。 白渝澜望去,左边有一处院落,不是路上所见的泥柸茅草房,而是用石头垒起的,房瓦是青色,与石墙同色,门是朱红双开木门,此刻正大开着。 “这是自然。你就是右同知?知府大人没少给本官提起过你。” 白渝澜展手邀众人与他一同前往左边的斋祀院。 众人就跟在右同知与白渝澜的身后,微笑着看两人交谈。 “有幸得知府大人的赏识,来富饶做了半年暂管,这是下官的福气,可当不起知府大人与县令大人的惦念。” 右同知谦虚的回道。 白渝澜笑笑没接话,他与右同知都是正七品,因他是富饶的县令所以右同知这时要在他面前矮半截,不能喧宾夺主,更何况如今是他初来上任时。 “这位可是杨午亦杨县尉?” 白渝澜停步看向落后他们近一步的扬午亦。 “正是下史。” 扬午亦深鞠一礼回。 因为富饶县的等级不够没有县丞以及主薄,所以得由典史来兼领县丞与主薄的事,因还掌治安刑狱,所以可称其为县尉,可有副手一人。 典史是没有品的因为他不是官,只是史,拿的是县衙的工钱,所以不能自称下官,只能称下史。 “辛苦你了。” 白渝澜说完就又继续向前行去。 到了院中进了厅堂,白渝澜坐于上首,任鹤盛与齐医官坐左,右同知与杨县尉坐右,其余人均左右落坐,只是座椅矮了一寸。 白渝澜心里数了下,一共来了十八个人,这估计是迎任时最少的人数了。 “不知咱们富饶可有农业教谕?” 白渝澜看了人群一眼,问。 众人左右相视低言,不明白怎么白渝澜一开头就问的是这个。 “回大人,富饶没有农业教谕,且整个富饶县只有县城中有一所学院。” 起身回答的是一长衫老者,越四五十岁,个高清瘦的厉害,白渝澜莫名的想到了须老,可能是两人外形差不多的缘故。 第192章 满脑子浆糊 “这位是?” 白渝澜猜想是位教谕,只是不知姓啥名谁。 “下官是富饶县县学教谕,陈丰喜。” 陈丰喜看着这个年轻的新任县令,心里有些忧心。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下官县学训导贞来才。” 官学教谕是正八品,训导是正九品都有官职,可自称下官。 “富饶全县才一个学塾?里面有几位学子。” 白渝澜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是的大人,目前为止学塾内有学子六人,大小不一,进度不一。” 陈丰喜脸色有些不好看,不只是因为学子少,更因为他们的笔墨纸砚均有短缺。 “……… ” 白渝澜看了看站他旁边的任鹤盛,不晓得皇上知道富饶的情况后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 白渝澜伸手让两人坐下,又问:“富饶的贸易是由谁负责?” “卑职富饶官商丰有获拜见大人。” 一身穿长布衣衫,略壮中年人起身给白渝澜行了跪礼。 “…不必多礼,富饶县的商人有多少?” 白渝澜才发现富饶人都是清瘦身形,估计是油水不足营养不良才胖不起来。 “…八位商人加两位司会共十人。草民与两位司会每隔一月核算一次各镇财赋收支。” 丰有获手指旁边两人,两人随即起身向白渝澜见礼。 “卑职吕山趣,董力桐拜见大人。” 两人鞠礼。 丰有获的神情瞬间不好看了,他刚刚行了跪礼,这俩人却行鞠礼,显得他多巴结新任知县似的。 “富饶各镇的贸易都是你们在管理?没有其他民商吗?如粮商,布商,厨商。” 富饶的贸易都被县令抓在手里了? 众人相视无言,神情有些怪异。 “大人,富饶百姓皆贫,无银钱置办家中用度,故无人经商。” 杨午亦起身给白渝澜解惑。 富饶百姓能吃饱喝足就不错了,哪还有多余的银钱,做商人怕是第一个饿死的。 所以富饶县各镇虽有一个商会,里面的东西也多样,但就是客少。 且富饶的百姓只要家中物品不坏的不能用都是会自己修好的。 “……… ” 没有商家?没有客户?白渝澜能想象到富饶到底有多贫了。 只是若如此为何每隔一月还要出去进货?甚至不惜与连绝山匪四六分? “大人,天黑了,还是让诸位官爷回城去吧,莫过了关城门的时间。” 任鹤盛见众人神色各异就提议道。 众人又是一阵相视无言,他们中间有官职的可不多。 “天是要晚了,诸位先回去吧,我们明日再谈。” 白渝澜见外面的天快要乌黑起来,就起身说。 众人忙起身告退,由岳峙送了出去。 众人一走,任鹤盛与齐医官就找了个座椅坐,白渝澜苦笑:“我竟是第一次见如此贫苦之地,商,学,农,工具无。”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才不兴啊,怪不得富饶贫苦呢,啥都没有。 没有商,农民想挣个工钱都无处可挣,这又如何去产生交易消费,连交易都无更别想着什么发展了。 要发展就得先带动经济,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让百姓有工可做,有钱可挣。 头疼。 “也不奇怪,富饶百姓以前可是连富饶都出不去。” 任鹤盛心想估计谁家有钱就会迎来山匪的光顾。 “大人不妨等用完饭后清洗一番好好休息休息。” 齐医官看着情绪低落,愁眉不展的白渝澜说。 他可没忘了白渝澜起先是有多白净多活力四射,如今瘦了不说,还变得哀叹连连。 白渝澜支着个脑袋没听见,他正在想该如何给富饶百姓寻个工做,银钱啊他有的是,但是他不会白给,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就富饶这情况,县衙库房肯定没啥东西,估计连银钱都没,他还得用自己的私钱去给百姓发工资。 希望以后皇上能给他补回来,白渝澜想到这心情好了一些,然后一抬眼就见任鹤盛与齐全新在打眉眼官司。 “你们这是?” 白渝澜坐好,身体前倾,好奇的问。 “啊,我们说可以用晚饭了。” 任鹤盛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是的。” 齐全新见白渝澜看过来,也跟着任鹤盛出去了。 “刚刚的眉眼官司,肯定与我有关。” 白渝澜呢喃一句也跟上了,他很好奇富饶的饭菜都是啥。 白渝澜有些期待的出了厅,今晚和以前没啥不同,都是露天吃饭,吃的还是野菜汤加野菜饼。 “大人再忍三日,三日后定会让大人吃上荤菜。” 渊渟见白渝澜看着饭食发呆也不动筷,就说。 “渝澜这是嘴馋了?哈哈哈哈岳峙渊渟你们可以去山里捉些野鸡野兔来,反正吃斋是从明天开始。” 齐全新看的有些心疼,没办法,白渝澜比他孩子年纪还小。 岳峙渊渟看了看白渝澜,在等他指示。 “不用,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想我找到事让他们做了。” 白渝澜拿筷子夹起饼开始吃。 “你们是什么时候回程?等我接管官印后吗?” 白渝澜问任鹤盛与唐可甜。 “嗯,到时候与右同知一起回丰颗,我还有些事要办。” 任鹤盛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一起走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白渝澜笑。 任鹤盛嗯了两声,开始一言不发的用饭。 “唐姑娘准备何时告诉我?” 白渝澜看着今一天都没说话的唐可甜。 “饭后。” 唐可甜顿了一下才知道白渝澜说的是啥事。 白渝澜心情好了。 “那俩山匪呢?别忘了喂些饭食,省得饿死了。” 白渝澜放下碗问。 因为他如今还不能进城门,所以那俩山匪还在他手上呢。 有随兵应了跑走。 “渝澜啊,我给你说,那山上的宝贝真的很多,你寻个识草药的人来,让他教百姓认草药。” 齐全新认真的对白渝澜说。 若不是他不想受苦受累,他都想留下来天天去山上挖草药了。 “嗯,我会考虑的,等我把事情都了解好再说。” 白渝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大姐夫,想了想还是算了。 也许另一个人比他姐夫更合适。 第193章 心有不妙 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来。 不行的话就去玉山府雇一人。 白渝澜用完饭就站在院里借着烛光观察这个石屋,石屋的表面是平的,每个石头中间有泥沙固定,远看就像是贴的瓷砖。 富饶好像有海唉,有空了可以去看看。 “这石屋结实吗?会不会住着住着就塌了。” 白渝澜见唐可甜也在看,就问。 因为这个石头的大小不一,形状也不一,看着真的不是很坚固的样子。 “不会,除非遇到地龙翻身。” 唐可甜在纠结怎么说她想自己单独一个房间。 “你是来给我说保护我的原因的吗?” 白渝澜看着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的唐可甜。 “嗯呐,只要你一直是好官,我们唐家寨就会一直支持你,保护你。” “马谡观是好的还是坏的?你们以前也保护他了?” 白渝澜挥手让岳峙搬来俩椅子。 “马谡观啊!挺好的,就是最后表现的不怎么样。” 唐可甜没见过马谡观,她听她爹爹说的。 这时候岳峙搬来俩椅子,渊渟还搬了个原木矮桌来,左锦随后就点了根驱蚊香。 “因为交易的事?” 白渝澜坐下看着左锦把驱蚊香插入桌上的小缝隙。 “这倒不是,只是他心大了而已。” 唐可甜把驱蚊香拔了出来,插在了身后的石墙上。 “刚刚烟呼我脸上了,呛的慌。” 唐可甜给左锦解释了一下。 “……对不住了唐姑娘。” 左锦尴尬。 自从唐可甜展示了她的武艺以及对白渝澜的保护,左锦就变得对她恭敬有加,给白渝澜端茶递水都少不了她的一份。 “你们站远些,不要妨碍我们谈事情。” 白渝澜看了看他身前身后杵着的三个人。 “…是。” 三人秒遁,是他们不懂事了。 “马谡观心大了?哪方面?” 在白渝澜的心里,马谡观这个县令挺好的,他已经很努力的想改变富饶的状况了。 “私心杂念太多。” 唐可甜发誓,白渝澜再刨根问底她就赏他一记白眼。 “?” 白渝澜越来越迷糊了,正待开口续问,就见任鹤盛与齐全新各拎了把椅子走过来。 “方便不方便?” 任鹤盛边走边问。 他们能说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 唐可甜坐直了身子。 白渝澜点点头,这时候不方便也得方便。 “聊啥呢?刚刚见你一脸疑问。” 齐全新坐下就问。 远处的左锦见这一幕,转身进了屋。 “上任知县马谡观。对了,马谡观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这也算因公殉职了,上级不得褒奖一番?” 做做样子也得为马谡观超度超度,办个丧。 “你问我?” 唐可甜感觉白渝澜把她当情报网了,啥都问她。 “呃,没有,就是好奇,好奇。” 白渝澜转移视线,又问:“那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在富饶。” 唐可甜白眼。 “唐姑娘起初可是和我们说你乃富饶县人。” 难得白渝澜不沮丧不叹气了,齐全新看热闹不嫌事大。 “…… ” “袁鑫海那事是你做的?” 任鹤盛虽问但心里已经肯定了。 “。” 齐全新睁大了双眼看着唐可甜,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大叔,你啥眼神?” 唐可甜感觉到她被齐全新的眼神冒犯了。 “真的是你?” 齐全新问。 “不是,是我的人做的。” 唐可甜无语。 “唐家寨的人都这么“别致”。” 齐全新想喝水让脑子清醒些。 “。。。” 唐可甜看齐全新的眼神凉凉,她发现齐医官脑子转的慢。 “是唐家寨的人把袁鑫海扔那种地方去的。” 白渝澜给齐全新解释。 “齐医官在京中是否很有名望?” 任鹤盛问。 “……又来。” 齐医官满头黑线。 “我只是替袁家那小子唏嘘,估计他这辈子都不碰女人了。” 齐全新又说。 “不一定。” 任鹤盛觉得够呛。 “渝澜,你有空了可以写封家书,到时候我能顺路带回去。” 任鹤盛说。 “不用了,我在玉山府已经写过了。” 白渝澜拒绝。 “我刚想起来,你说像山根村那种住在山脚下的村民,冬天的时候会不会遇到下山捕食的野兽?” 齐医官问。 “……… ” 白渝澜心里一咯噔。 “这山那么多,山上的动物都够它们吃了吧。” 任鹤盛不以为意,问题是农家没啥能吃的,还不如山上呢。 “不会,野兽一般都住深山之中,里面的食物够它们冬眠了。” 大山深处啊,她也没去过。 白渝澜头大,就山根村里的那小房子,着实是不安全的很。 “夜深了,咱们睡吧。” 任鹤盛起身拎起椅子又走了。 他怕齐全新再说些有的没的,平白的让白渝澜担心。 “我也睡了,年纪大了经不起熬哦。” 齐医官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离开。 “你不去睡?” 白渝澜看着改坐为趴的唐可甜。 “唉,我想自己睡一间。” 唐可甜可算是说出口了,只是已经晚了。 “呃,那你睡我那间吧,我一会在偏厅睡。” 白渝澜看着已经被任鹤盛两人征用的那间房。 石房只有三间两室一厅,被任鹤盛与齐全新占了一间。还有一通间的偏房,放的行礼还有那俩山匪,不值班的随兵在里面打地铺。 “别,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下,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了,时间还长,慢慢来不着急。” 从山根村到现在,白渝澜都没怎么笑过了。 “我也困了,去睡啦,你也早些睡。” 唐可甜还是决定继续睡马车。 “……… ” 一路走来唐可甜倒是不娇气,一般的姑娘估计早就哭哭啼啼嚷嚷着要回家了。 回到屋,白渝澜用俩凳子加挨桌拼了个一人宽的临时床榻。 铺上褥子躺上去试了试,嗯,不咯楞人。 起身,出门,来到马车旁,白渝澜打算喊唐可甜去屋里睡。 正待开口就感觉有东西袭来,白渝澜转身躲过,再回望时就见一支短箭钉在马车的木头上。 见流金铄石已经追上去了,白渝澜就没管,转身喊了几声没回应,白渝澜心中直觉不妙。 第194章 城隍庙祭祀 猛地掀开车帘,发现唐可甜不见了。 莫不是三眼他们回来了? “大人。” 岳峙渊渟警惕的看向四周夜空,防止再有暗箭袭来。 “去找唐姑娘,快。” 白渝澜对两人说完就启了夜视眼朝箭来的地方看去。 那里尺树寸泓四人正在和人打斗,且越打越远。 “唐姑娘。大人,唐姑娘在这里。” 渊渟的声音。 白渝澜收回视线一转头,就见唐可甜黑着脸走回来。 “怎么了?” 白渝澜上前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见没受伤,就问。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搁这干啥呢?” 唐可甜真的是服了,她就是去出个恭而已,就被声声“唐姑娘”吓得不轻。 “呃,刚刚有人偷袭,我以为你出事了。” 白渝澜用手指挠了挠鼻尖。 “偷袭?” 唐可甜四处看去,啥也没有。 “跑了。” 为什么感觉他自己在撒谎。 “哦。” 唐可甜看见了还插在车厢上的短箭,心情好了些。 “我屋里铺了个床榻,你和我睡一屋吧。” 白渝澜趁机道。 外面是不安全了,而且让一个姑娘家睡马车。。不好。 “行吧。” 唐可甜犹豫了一会就同意了。 “唐家主可有亲口说三眼被降?有没有可能逃脱了。” 白渝澜边走边问。 除了三眼他不知道还有谁想杀他,而且三眼到底是谁的人呢? “进了唐家寨的地盘就不可能逃的了,除非他半路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是不能确定。 白渝澜走到屋前,见任鹤盛他们屋已经熄了灯,纳闷他们怎么睡的那么快。 进了屋白渝澜觉得有些怪异,是了,唐可甜现在不装他的婢女了,也不能用婢女守夜的身份与他同寝一室。 “唐姑娘睡吧,我去与任大人睡一屋。” 白渝澜急急忙忙出了门。 踏出了门又甚是懊恼,他这样子显得他多正经别人多轻浮似的。 拍了拍脑瓜子,白渝澜来到任鹤盛他们这屋。因有夜视也无需点灯就直接推了门进去。 唐可甜耸了耸肩上前把门关上,睡觉。这可不是她主动要的。。 “…… ” 白渝澜进屋就发现床上没他的位了,也是一张床怎么可能睡得下三个大男人。 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出去睡马车。 “大人,来人不是匪子,是三位死士,因不敌已经咬毒自尽了。” 渊渟上前来回禀。 “死士?一般人可养不起死士。” 白渝澜冷笑。 京中的人手伸的可真长,一路上不动手现在动手,脑子是坏掉了? “去睡吧。” 白渝澜说着就上了车。 车厢里铺了草席又铺了褥子,唉就是有些伸不开退,总不能把脚伸到外面去? 将就一下吧,也就只剩三天了而已。 这三天富饶县的人只早晚时来见一下白渝澜,说些富饶县的事,让白渝澜有些了解。 这几天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刺客什么死士了,睡了几个“安稳”觉。 第四天一早,衙门预备的仪仗随着城门的打开来到斋房大门,白渝澜已身穿官服在任鹤盛与齐全新的随同下上了官轿。 头一次坐轿子的白渝澜稀奇极了,轿帘一放下就把轿子打量了个遍。 朝廷有规定,三品以上才能坐四抬大轿,四品以下只能坐两抬大轿。在京中非大祭大节一般没人坐轿子,都是坐的马车。 相较于轿子,马车最舒适还宽敞,可以随心进行各种布置。轿子就不行,因为是官轿它是有规格的,造型花纹用料顶珠等等等,很多讲究。 白渝澜坐稳后,开路的鸣锣响起,响了七响,轿夫缓缓抬起官轿。在锣鼓喧天的声响里,白渝澜入了城。 进了城中,白渝澜心情都轻松了些许,因为城中的房屋皆青砖绿瓦,没有石头房,也没有泥土房。 白渝澜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把视线落在城中的百姓身上。 因早早知道今日是新任知县的祭祀仪式,城中百姓已经随着轿子的入城跪在街道两旁。 白渝澜一看好心情暗淡了些许,因为百姓个个面黄肌瘦,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看他们的衣服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刚松的一口气就这样又提起来了,白渝澜又朝轿夫看去,唉!还好他不是很重,不然他真是坐的不安稳。 轿子一直沿着大街来到城中的城隍庙,县令上任头一次进城不会直接抬到县衙大门去,因为要先去神庙(一般为城隍庙)进行祭祀。 新任官员都要祭祀城隍,以求告知此处人间换了人管制,算是在城隍面前报个名认个证吧。 富饶县的各位官史役商绅父老都已经身穿锦袍在城隍庙门口恭候多时,见了官轿便掀袍而跪注视着官轿不语。 官轿停在城隍正门前方,白渝澜下了轿,轿夫压低抬杆,白渝澜抬步跨出。 官史役,商绅父老这才开始喊礼,白渝澜在喊礼声中踏上织皮红毯,喊礼声落,白渝澜曰诸位请起,众人起身。 白渝澜向前走去,众人按品级,左右立于白渝澜身后,一排四人,第一排从左到右,右同知,任鹤盛,齐全新,扬午亦,其他人再排后。 行至城隍庙院中正中止,白渝澜带领众人行注目礼,锣鼓停。 城隍庙大殿门前早已摆好了红案,上面摆有牛、羊、豕(shi,猪),果、糕、酒。 城隍庙的主事胡道司站立红案左侧,这会将由他唱祝文。只是…… 白渝澜看着神游太虚的主事头疼,这胡道司是不想干了? 被这新任的县令恍了神的胡道司回神,后背冷汗淋漓,他竟然犯了如此大错,哪怕只是两息。 胡道司忙向前一步唱祝文曰:“天景一年(新国号)五月二十日,白渝澜官奉皇命来富饶为官。 务专人事、主典神祭,今者谒神、特与神誓,神率幽冥、阴阳表里。予有政事未备,希神默助。使我政兴务举,以安黎民。予倘怠政奸贪、陷害僚属、凌虐下民、神其降殃。谨以牲醴致祭,神其鉴之。 尚飨。” 祝文唱毕,起身于白渝澜身侧对诸神行初献礼。(敬天祈福礼仪) 胡道司跪,白渝澜跪,众人跪。 第195章 步入县衙 有小道士捧爵走来,停于众人的斜前方,这时胡道司起身献爵。(酒) 胡道司献爵结束后又折返跪于白渝澜左,白渝澜起身于小道士身前,斟酒上前献爵,献毕跪于正中。 胡道司再起身斟酒,献爵于神位前,站立唱曰:“天景一年五月二十五日,白渝澜官奉皇命来富饶为官。 务专人事,主典神祭。今者谒神。特与神誓。神率幽冥。阴阳表里。予有政事未备,希神默助。使我政兴务举,以安黎民。予倘怠政奸贪。陷害僚属。凌虐下民。神其降殃。 谨以牲醴致祭。神其鉴之。 尚飨 胡道司起步于白渝澜左侧俯伏跪拜,白渝澜拜,众人拜。 胡道司起身,行亚献礼(敬天祈福语)。礼毕后白渝澜以爵酹酒(以酒浇地)奠于神位前。 胡道司再行终献礼(献礼可以理解为美好的祝愿、愿望)。 礼毕胡道司对红案鞠躬立于旁,高喊:拜。 白渝澜拜,众人拜。 又高喊:兴。 白渝澜起,众人起。 又喊:拜。 白渝澜拜,众人拜。 又喊:兴。 白渝澜起,众人起,礼毕。 白渝澜起身后走向红案后的大殿门,其他人则原地不动,在大殿门外的铜盆里清洗了手,白渝澜起步进入城隍爷的供案前再拜。 怎么说呢,对于这些神明啥的以前白渝澜是不信的,从他来到这异世真是不信都不行,所以白渝澜对着城隍爷真是真情流露,就差痛哭流涕了。 没办法,他现在压力真的好大,直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以前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是睁眼闭眼哪怕是睡梦中,脑子都在忧虑着富饶县的未来。 对着城隍爷一顿脆弱后,白渝澜又聊了聊他以后对富饶的一些做法和计划,再求城隍爷保佑他万事通达,遇难成祥。 等苦水都倒完,白渝澜起身把香置于香炉中,然后抬头望向城隍爷,只觉得神像是能听见他的话的,惊得忙左手包右手的行了拱手礼。 转身,深吸一口气吐出,起步出了大殿,又出城隍庙,众人随行。 出了城隍庙又回首,对着城隍庙再行拱手礼,以示虔诚。这时候锣鼓声又起。 等上了官轿轿夫已经起步,白渝澜拿起轿内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以及脖子上的汗水,官服有些厚左三层右三层捂得人难受。 擦完汗白渝澜掀起轿子侧帘一角,见百姓还都跪于街道两旁,白渝澜皱了皱眉,如今是巳时阳光已经有些酷热难耐了,这跪下去会不会中暑? 敲了敲轿壁,不一会有人回应:“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我观这日头逐渐毒辣,百姓再跪下去恐会受苦,不若让他们回去,反正敬意我已然收到了。” 白渝澜 隔着窗帘言。 “大人不可,礼仪不可废,大人爱民是百姓的福气,只是朝廷的威严不容轻视与怠慢,大人可要切记啊。” 任鹤盛觉得他走之前一定要好好和白渝澜谈谈。 他如今是一方父母官了,有些时候就该维持自己的高贵以及不容轻忽的尊卑之分。若是一般的日子,可以让百姓起身以表爱民,但是今天不一样。 “任大人?我晓得了。” 白渝澜见是任鹤盛回答的话,就不再说什么了,听他的没错。 “大人不用忧心,待一会到了衙门,他们自然自由了。” 隔了一会任鹤盛又说。 “多谢。” 多谢你的宽慰以及教导。 又过了一会官轿停了,有人掀起轿帘,白渝澜下了轿。 仪仗队停于县衙大门的宣化坊及照壁的街道中间,白渝澜下轿以后,轿夫抬着轿子下去了。 宣化坊是县衙的首部建筑,与照壁隔街相对,为标示性、导引性斗拱式牌坊,面南书“富饶古治”,面北书“宣化”二字,故称“宣化坊”。 白渝澜起步从宣化坊下来到县衙大门,大门上方写着【富饶县衙】四个大字,大门左右列了两道砖墙,沿门侧呈斜线分列往左右两侧前方伸展,像个“八”字形状。 白渝澜瞬间想到一句话,“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心里有些微妙,又看了看衙门左边的“鼓”,白渝澜定了定神入了县衙,这时锣鼓声止,众人随他入衙。 白渝澜行于甬道【县衙大门至仪门到大堂的中心走道】中间,到仪门前止,向右转身来到祭司门,众人止步于原地等候。 白渝澜在衙役的带领下,逐一到衙神庙、土地祠、狱神庙各行一拜礼,礼毕回到仪门前,进入仪门到县衙的第二进庭院。 衙署第二重门通称仪门。取“有仪可象”之意。是主事官员迎送宾客的地方。平常是不开的,人们出入府衙,走的是东侧便门,即府衙仪门之东配房; 府衙仪门之西侧还有一座配房,即“鬼门”。鬼门则与仪门东配房都是如仪门一样,三间五架,只是高度略有下降。 进入仪门,东西便门两侧与府衙六房(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构成廊道 相通,并与府衙大堂相接,混然一体。 如果说大堂是整座衙署的中心建筑,仪门则是大堂之门户,作为封建礼仪王朝的衙署仪门,其暗示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六房中间的廊道中有一座戒石坊,石坊坊门和坊柱正反面皆刻着劝诫,因而称“戒石”。 戒石坊横题写有“公生明、威生廉”,两侧石柱上刻着“大其牖【you】,日光入;公其心,万善出。以提醒为政者广开言路,办事公正。 白渝澜心中轻叹一口气,闷闷的,感觉这戒石坊当真讽刺味十足,哪怕有些官员日日夜夜看也制止不了他们心脏的腐烂。 过了戒石坊、踏上月台台阶到大堂门前,在大堂的正上方悬挂着“富饶县正堂”行楷金字匾额,堂前黑漆廊柱上有抱柱金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有人捧朝服而立,白渝澜被引至一侧的房间,有婢女上前来为他脱官服换朝服。 后在月台摆置的香案前行五拜三叩首礼,礼毕后又入大堂一侧房间更换公服。 官服,【重大节日或祭祀时所穿】 朝服,【一般节日或祭祀时所穿】 公服,【审案办案,工作时所穿】 其余时间皆穿便服,【自己的衣服】 第196章 孤单寂寞冷 穿好公服后出大有差役已经排好衙,见白渝澜出来后开始报时辰,白渝澜行至三尺公案前。 便有史房人员先一步拉开公座,白渝澜起步来到公案后站立,史房人员把公座向前搬移,轻触白渝澜衣袍时放下,白渝澜就坐下了。 一坐下就看见三尺公案正中央有一个黄色绢布包裹的盒子,白渝澜心脏猛然一跳,然后激动又澎湃,这个盒子里放置的就是知县的官印。 这时右同知、杨县尉、任鹤盛、齐全新以及六房典史皆踏上月台进入大堂; 白渝澜当众打开黄色绢布,取下官印盒盖,拿出官印仔细观摩,又印于一旁备好的宣纸上,再一次仔细观摩印出的字体。 嗨,忘了说了,在城外的第二天,右同知以及各典史都已经核对过白渝澜的随同册、文书以及铜印,所以现在只需要在各方的见证下验证一下官印即可。 官印是方形的,若是临时派遣的官,官印则是长方形,叫做“关防”。官印的制作材料是非常考究的。 如皇帝用的玺用玉雕刻,文武大臣的印则用金铸造。一般臣僚和地方官吏之印分别以银铜等制作。皇帝玉玺和重臣的官印上端有钮,称印鼻,上面雕刻有吉祥图案。 钮上有一个专门用来系丝带的孔,称绶。印绶分紫、绿、青、黑、黄五种颜色。封建社会里,不同的印和印绶代表不同的官员。例如白渝澜这个外派七品知县的官印为铜印【铜制作】黄绶。 官印虽与白渝澜的铜印用料一致,但是上面的图案,大小,字体皆不同,而且白渝澜的铜印无绶带。 最主要的是官印上有两种文字,半边用汉篆,半边用满文。官印上写的是“富饶令印”,且官印上全是刻的阴文,阴文衿在泥上,再印于纸或布就变成阳文,便于人们清晰辨识。 白渝澜检查无语后放置盒内,史房典史上前捧起,放置任鹤盛、齐全新身前供两人检验,最后右同知、杨县尉,最后是史房、礼房。 全部检验无错后,官印交于白渝澜,白渝澜再一次仔细检验后放好,用黄色绢布包好,放置公案右手边。 其实为防止官印被盗,县衙内还设有专门保管官印的大仙阁。不过白渝澜不打算把官印交别人保管,毕竟没有啥比他的空间更安全、更方便了。 官印丢失或是被盗窃的话,就要根据情节轻重给予官员降职等行政或法律的处置。对于盗印者,分别以徒刑、绞刑、斩刑处罚。如有伪造官印者,以伪造罪予以惩罚。 其实颁发各级官署的官印,必须有官员指定专员看管。如果官员休假,衙门针对官印还有专门的封印.开印制度。 且封印开印都必须在大堂举行仪式,以表示封启印信的严肃性和使用印鉴的公开性。 总之,官印是法律、权利的象征。不同官印代表不同官员的权利,官印丢了你刷脸也无用,这时候认印高于认脸。 验证结束,几人离开大堂又站于月台下的廊道上。 接下来是拜见新任知县的时间,县衙衙役都要上前拜见,拜完后退下各司其职。 然后是六房吏典携带各副手来拜,各行两拜礼。这时候白渝澜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只需坐着受下即可。 其他商、绅再上前拜,亦行两拜礼。这时候白渝澜需要拱手答礼。答礼后大家站于一侧,不离开。 再然后就是教谕啊、训导啊、胡道司啊、空无会司啊等有品级的、行两拜礼。这时候白渝澜就要起身拱手荅礼。 最后是杨县尉,行两拜礼。这时候白渝澜不但要起身还要出公座答礼。如此拜见新任知县的礼就完毕了。 这时候史部要上前执折说:朝廷设官置吏,欲其敬神恤民,亲贤远奸。兴利除害。某不敏,忝兹重任。尚赖一二僚属,及邑中长者,匡其不逮。庶免后艰。其四境之内,利有当兴,弊有当革者,某等当共竭力为之,以安黎庶。谕毕。 礼房捧过折子递给白渝澜,白渝澜在上面签字盖印【自己的铜印】。然后是杨县尉取出诏书交于白渝澜,物归原主。 自此新官上任成功。 有衙役来请移步膳馆,白渝澜才发现已经未时初了【13:00】,怪不得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上一顿饭是在昨夜天微黑之前。 白渝澜起身领众人来到膳馆食堂,膳馆人员已经把桌椅准备好了,随着白渝澜的坐定,饭菜酒茶一一被上了桌。 因天热且富饶地贫物乏,所以祭祀的祭品等香燃尽后是要取走烹制摆宴席的。他们现在吃的就是。。。 饭后其他人都走了,各房吏典则还要将之前所管理的事务以及尚未完成的任务,逐一呈报给白渝澜。 白渝澜需要一一查阅,完后在在文书签字。这一查阅阅到深更夜半。 “大人,夜深了注意身体。” 左锦实在是忍不住了,倒了一杯茶说。 白渝澜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接过左锦递来的茶一饮而尽,问:“房舍收拾好了?” “午时就已经置办好了。” 他与岳峙渊渟唐小姐一早就进了县衙布置内宅,所以他们没有去观看祭祀。 主要是去了也不能进。 “呃,唐小姐她睡了?” 白渝澜起身甩甩胳膊伸伸腿。 “?小的不知道。” 唐小姐住西花厅啊,他怎么敢随意进姑娘家的院。 “?、?” 白渝澜没反应过来。 “走吧,休息。” 合上册子,白渝澜往后衙走去。 今日自此上任第一天结束。 走着走着白渝澜就无语了,从大堂后门出来越过二堂从东边往后走,一片漆黑。 因为没有县丞以及主薄,所以县丞衙与主薄衙都是房门紧锁更别说点灯了,且二堂没审案啥的也不开门不点灯,所以入眼一片漆黑。 这也没啥,白渝澜有夜视,除了各种颜色有些淡外和白天看到的都没差,白渝澜无语的是,以后这么大的县衙只有他一个人住, 想想都孤单、寂寞、冷。。。。 第197章 絮絮叨叨 “大人,大人。” 左锦洗毛笔的功夫他家大人就走了,给他一个人吓得直追。 听见左锦的惊呼声,白渝澜摸了摸鼻子停下来,待左锦走近了才启步。 左锦心中奇怪白渝澜怎么没灯也能走的这样平稳,赶紧小跑着上前用灯笼给他照路。 ?白渝澜大老远就见任鹤盛从东花厅出来,提个灯笼像是要出去。在看见他们的烛光后了止了步原地等着。 这是找他的? 白渝澜加快了步伐,离得还有些距离时开口问:“任大人,要找我?” 任鹤盛怔了一下回:“白大人若还不困,来与任某聊聊吧。” 困也得不困。 三人一同来到大厅,左锦上了茶就出去了,白渝澜就发现一个问题。 为何衙中没有仆人,刚刚不还有婢女给他换服呢?但现在他可是一个人都没瞅见,总不能是仆人比他睡得还早吧。。 “大人有事要说?” 白渝澜收回思绪问。 “大人已掌了官印,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我与齐医官商议了一下,明日我们便起身离开。” 任鹤盛喝完茶回。 “……… ” 别说,处了俩月多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大人若有什么话需要任某带回去的尽管说,任某一定对其他人保密。” 任鹤盛暗示。 “…… 任大人回去后给我哥说一下,三弟他还是不死心,还想着有一日能脱离他的管教呢。” 白渝澜笑的得意,像是个打报告的小人。 “行,我会如实转告,还有吗?” 任鹤盛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有些期待。 “…?给我娘说,让她帮我续写一份农稼百科,种庄稼能遇到的大大小小节点,病害以及如何预防都写清楚。” 白渝澜想了想说。 “行行,还有没有?” 任鹤盛默默又喝了一杯茶。 “!” 他还需要和京中的谁说? “,那个,大人不想表示一下对皇上的衷心吗?” 任鹤盛服气了。 “哈哈,当然,衷心又不是用来说的,听人言不如观其行。” 白渝澜可真是尴尬了,他确实没想起来这个,不过不能承认。 “也是。” 任鹤盛觉得有这句话就够了,回去正好回答皇上的问题。 “还有一件事想给大人说一下,以后大人切莫啥事就往身上揽,可以让下人去做,毕竟有时候出力不一定能讨好。” “…大人没发现吗?这个县衙好像没有仆人。。。一个也没有。。” 白渝澜真想开启尬笑模式。 “…我指的不是这个仆人!” 任鹤盛。。? “那大人说的话就不对了,于一县而言县令是个头头,头头不用脑子让手脚随意行动能行?” 不揽事怎么做事呢。 “…大人可对富饶有了些规划。” 任鹤盛问。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待我细细思量后再做定夺。” 白渝澜想起刚刚看的文书及过往案件。 明天得点点县衙有多少衙役有多少典史官史,多少在服徭役。。很多。 先从县衙开始规划吧,慢慢来。 他还得找个时间想个办法把福禄山的匪子收编,充入兵员。 还有知府说的那什么知县做山匪,还有唐家寨,唐家寨可以不管,但是必须得把三眼要回来。 还需通过法律给他们定罪,为马谡观一家平怨。 反正有好多好多事要做!!! 头疼。 “…… ” 任鹤盛看着思绪不知飞哪去的白渝澜无言。 “大人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日。” 任鹤盛见白渝澜又开始凄凄惨惨戚戚,头疼。 “嗯。”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白渝澜随口答。 “…” 任鹤盛起身拿了自己的灯笼离开,还好他家是京中的,还好他有家族庇护不用受这苦。 白渝澜反应过来的时候无语了,他可真是失礼。 想到明天等着他的事,白渝澜揉了揉脑壳去睡觉。 第二日白渝澜早早的就起了,看了看眼下的青色,白渝澜拿了个药丸吃。 出了门,发现左锦正急吼吼的来回渡步,见到他开门,急切感更浓了。 “大人,唐小姐她走了。” 左锦递给白渝澜一封信,今个一出门就见门缝里别了封信纸。 “…?” 白渝澜拆开一看,唐可甜确实是走了,还说回去会问问三眼的事,到时候给他来信。 白渝澜把信收好背手出了门,清洗一番开始用早饭。 早饭是咸菜配白粥………说好的肉呢? “任大人和齐医官也走了?” 白渝澜吃到一半问。 “还没呢,辰初(7:00)才会走。” 左锦整理着齐医官留下来的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药,有涂的有吃的还有喝的,杂七杂八一大堆。 如今才卯初,还有时间。白渝澜心想。 吃完饭白渝澜三步两步的就跑到东花厅了。 “哎呦,还没好好休息两天又要开始遭罪喽。” 齐医官整理着东西心塞。 “难得出门一趟你就再忍忍吧,到了京中再想出城是不能了。” 任鹤盛摇摇头,无奈。 “不出城也没啥,反正我是一大把年纪,正需要在家安渡的时候。” 齐全新盖好药箱盖,挎在身上。 “等出了丰颗,咱们慢慢走?” 任鹤盛询问。 “算了,别耽搁了回京述职。” 孰轻孰重他还是懂得。 “咳咳,两位大人都准备好了?” 白渝澜轻咳两声,缓步进来。 “准备好了,一会时间一到,右同知就会派人来通知我们。” 齐全新又把药箱放下,木箱子有些沉,累的慌。 “齐大人,你怎么把药都给我了,你不多留些路上用?” 白渝澜在怀里掏啊掏。 “我这多的是呢,再说了等到府城郡城都可以再添置些,你别拿回来了。” 齐医官上前按着白渝澜掏东西的手。 “大人以后有事就写信来京与我说说,,若能帮的我一定帮。” 任鹤盛一想到他们走了,就只剩白渝澜在这,就有些不是滋味。 别人倒也罢了,毕竟拖家带口的,就白渝澜,傻不愣登的只带了三个人。 “行,这话我记住了,有事了一定叨扰任大人。” 白渝澜笑,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呀。 第198章 离开与了解 几人正说着话,有差役进来请两人,见白渝澜也在这就一并请了。 几人言语交谈中出了院,来到县衙一进院内的寅宾馆,三人到时右同知与杨县尉正在聊天,见到三人便止了话。 白渝澜心想,这俩人的关系挺好呀?面上笑盈盈的对右同知说:“右同知不多留几日?也好顺便教教我怎样看文怎么评语。” “不了,离开郡城那么久也该回去了,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杨县尉吧。” 右同知可不信他这是心里话。 白渝澜看了看杨午亦,杨午亦对他点了点头,白渝澜笑道:“那就辛苦杨县尉了。” “下史不敢当。” 这是他的本分而已。 几人又絮叨几句就出了大门,又絮絮叨叨好一会,右同知带着他领来的三十名郡兵,任鹤盛与齐全新带着京来的八十多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来有百人左右,当日与无信狼牙、六约争斗时折损了十来个。 等他们的队伍离了视线,白渝澜才带着众人回了县衙,路过寅宾馆时白渝澜拐了进去。 寅宾馆在衙门的大门东侧布局一致,如同四合院,只是东西两房是南北房的一半宽,像一个长方形。 寅宾馆就是接待室,凡是来拜访县令,县丞,主簿的客人都要被守门的皂隶引到寅宾馆落脚休息,再由皂隶拿来客的名片、手本到内衙去请示。 “寅宾”一词出自儒家经典《尚书·尧典》,据说尧曾任命东方之官“寅宾出日”,寅是尊敬的意思,宾是导引的意思,就是要东方之官每天恭恭敬敬的引导太阳升起,方便农耕。 “这里除了右同知没有住过其他人?” 白渝澜看着除了正三间房外,其他房间门上面一层层的灰尘与角落的蜘蛛网。 “因无故不出富饶且,马谡观的家人都在本衙居住,所以没有来访者。” 杨午亦在后面解惑。 原来如此啊,也是,出趟富饶小命都没保障,谁会闲着进进出出的。 “马知县的家人都是如何没的,当真是山匪进城冲进县衙屠的?” 白渝澜不信富饶的守防如此之差,一点保障也没有。 “这,当时正值年假,下史未在衙内。当日不止马县令一家被害,还有当日值班的皂隶也没能逃过一劫。” 杨午亦想起当日的惨状还是背脊发凉。 何止是他有如此感觉,他身后的六房典史皆如此,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恐惧。 白渝澜见状就让六房的典史都回去办公去了,他与扬午亦继续逛着。 出了寅宾馆往里走一些,东边就是神祀了,神祀在寅宾馆的北方。 狱神庙坐北,衙神庙与土地祠坐南,两座庙加起来才有狱神庙一样长,东、西还有两座班房,分别住着皂班与壮班,东壮西皂。 “咱们衙内三班有多少人?” 白渝澜看着在神祀处守值的衙差问。 “如今是皂班有20人,壮班有30人,步快20人,马快10人。” 扬午亦回。 皂班的职责就是负责县衙的内勤,(清洗典史,县令的衣物,洒扫),还有站堂(审案时喊威武的,自己县衙大门守值与各典史联络跑腿等)。 壮班的职责是行刑(审案时不招供,胡言乱语,扰乱堂廷次序),与警卫(守护县衙白日黑夜的安危)。 还有个快班,快班又分为步快与马快,班的职责是负责缉拿凶手,传唤被告,查询嫌疑人,追凶等。 皂、壮、快三班,是县衙最低级的组织,一般都是由百姓服役,没有固定也不会世袭。 “……?” 白渝澜可没忘了他昨夜办公时一个衙差都没有。 出了神祀,神祀西,膳馆北就是监狱,这里也有一座狱神庙,坐南。这个狱神庙比神祀的那座小一半。 监狱分外监、女牢、死牢。所以电视不可信,男女是不同牢的,除非是进了死牢。 县衙的一进布局就是这样。 “…?” 白渝澜看着诺大个监狱只关着俩犯人,且还是在死牢,更更更那啥的就是这俩人是白渝澜昨天送进来的须老和刀客。 “不用给他们用好饭,只要饿不死就行。还有身上的伤不用治,死不了就行。” 白渝澜对身后的牢头说。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 牢头点头哈腰。 牢房由牢头管理,手下人数按情况增减,只是因为富饶没有犯人,所以目前只有牢头。 “你明日去雇一人来吧,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白渝澜看着空落落的监狱,心里既欣慰又好笑。 “这。” 牢头可为难死了。 “怎么?” 白渝澜看着搓手手的牢头,有些不解。 “大人,衙内各典史与衙差的工钱有半年未结了。” 杨午亦暗中尴尬,大人会不会以为他在要工钱? “……… ” 白渝澜真想来句卧槽,迎接他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摊子啊。 “…嗯,容我抽空算算,你该雇雇,不用有压力。” 白渝澜知晓牢头为啥为难了。 因为衙门要是缺人手,都是由史或典史从认识的人里雇,有朋友有乡亲,为的是防止有奸细或者歹人。 史与典史要为自己雇来的衙差负责,有衙差若做了坏事就会牵连雇佣他的史。 牢头是怕他出不了工钱,到时候牢头雇人进来后遭埋怨。 牢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应是,有帮手总比他自己操劳好啊。 说完后白渝澜就领着杨县尉出了监狱,从东便门入了县衙的二进。 从东便门进去,在大堂院落的两侧,排列着两排门户相对的房屋,这是县衙书吏的办公场所,号为“六房”。 所谓六房是指吏、户、礼、兵、刑、工这六个县衙的办事机构,并不是简单的6间房屋。 一般东侧从北往南为吏房、户房、礼房,西侧从北往南为兵房、刑房、工房。 还有管理邮传、迎送过往官员的机构“铺长房”;汇总、分发所有出入衙门公文信件的机构“承发房”; 此两房位于大堂西侧。东铺西承。 第199章 参观县衙 此外还有保存、整理公文档案的机构“架阁房”;负责记录、誊抄诉讼文书、审讯口供证词、批词判决的“抄案房”(或称“取供房”、“供招房”)。 位于大堂东侧,东架西抄。 每一房占有两间办公房间,每房都有两人一主一副,十房虽然都是典史,但是六房称书史,其他四房称典史。牢头与三班的班头只能称史。 典史可固定,史有时是会换人的,且工钱高低相差也很多。所以史一般会想办法捞些暗黑收入。 六房的房屋比较低矮,四房相对较高大,形制一致且都简单,仅是一般的瓦房。每间正中开两扇格门,两侧下部砖墙,上部开有槛窗。 室内是泥地,办公家具也都很简陋,每房一个大长桌,俩座椅。以富饶的富裕程度,不简陋才怪了,白渝澜暗自摇头。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见他一进来,众书史都站起来围着他,白渝澜有些无奈。 众史点头应下各回各屋。 吏房掌管县域所属官吏的升迁调补、下委任状、县署人事考勤,登记县域进士举人、官吏乡绅、丁忧以及本县在外做官人员出身、成分、任职等事宜。 户房掌管县域赋税、财政、户口、劝农等事宜,征税纳粮时要与各亭长分管镇征税纳粮的工作。 礼房掌管科举、礼仪、学校、县试、祭祀、节庆等事宜,负责知县外出事宜,同时还负责出示县谕、办理请柬等。 兵房掌管县域兵事、民壮、考试武举、驿传等事宜,同时还驻守县域城防、剿匪等。 刑房掌管刑狱案件,负责破案侦缉、升堂筹备事宜、召集原被告到庭、堂讯笔录,拟写案卷、管理刑狱等。 工房,相当于现代的城建、水利、交通等部门。工房掌管县域城池、衙署、仓库、桥梁祀庙等工程营造事项。 三班都归六房管,六房作用三班人数来给每个人布置工作。 十房的典史衙在架阁房与抄案房的南边,是由北、东、南的三排三合房组成。 三班及牢头的住所称史舍,在承发房及铺发房的南边,由坐西朝东的一排房组成。 除此之外一般衙差是跑腿的,理论上并没有办公场所,可是总也要有一个碰头说话的地方。 所以在衙门一进里的高墙下,靠着墙搭建的简易房屋常常就是衙役碰头的地方。这种房屋没有固定的位置,也没有什么规格,各个衙门都不相同。 富饶县的是用木板与圆柱搭建的,所以称板房。 六房廊道正中间有个戒石坊,走过“戒石坊”牌坊,就是县衙正堂(大堂)。正堂(大堂)是知县公开审理案犯、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 在大堂的正上方悬挂着“富饶县正堂”行楷金字匾额,堂前黑漆廊柱上有抱柱金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走进县衙正堂,首先看到的是“明镜高悬”的匾额。“明镜高悬”比喻官员判案公正廉明,执法严格,办事公道无私。也比喻目光敏锐,识见高明,能洞察一切。 想想贪官污吏,就问问你讽不讽刺吧。唉! 在匾额的下方是一副“海水仙鹤朝日图”的背景壁画,它象征着官员“清如海水明似朝日”的风骨,仙鹤朝日,海水清净,也象征着四海归一,皇权统一。 匾额的下前方是公案公椅,公案上的令签有两种颜色,一种是蓝色,一种是红色,蓝色用于较轻的刑罚,如打板子等,而红色一般不动用,只有在判处死刑的时候才会使用。 有一点需要注意,知县是没有死刑判决权的,只有执行权,这个时代,只有皇帝一个人有判决死刑的权利。 所以嗯,大家懂的。 正堂的壁画两侧悬挂着“天理国法人情”的匾额。这六个字是提醒官员处理问题时要顺应天理,执行国法,顺民情合民意,三方面要统筹兼顾,这是旧时官员施政的宗旨。 还有在县衙正堂知县发号施令法堂两侧的墙面上各书一联,即:“执法如山”和“爱民如子”。 在法堂的正前方地上有两块石板,分别是审案时原告、被告所跪伏的地方,不过审案中原告是不用跪的,只有被告需要全程跪着。 石板的两侧有一排架子,每排架子上放置四根法杖,四根水火棍。外形相似,作用不同。 法杖打板子用的,水火棍是大家都很熟悉,就是电视上喊“威武”的衙役们手里拿的家伙,一头红一头黑,一头扁一头圆,跟个船桨似的。 法杖分两种:常行杖和笞杖。常行杖是大杖,俗称大板;笞杖是小杖,俗称小板。 大仗“长三尺五寸,大头阔不过二寸,厚及小头径不过九分”。小杖长“四尺五寸,大头径六分,小头径五分”。 这就是衙门的二进布局,走过正堂,有一屏门,屏门也称宅门,是二堂屏障之门。 因起屏风作用,故称屏门,一般不会开启,想去后面的内衙可以走二堂左右的廊道,屏门两边有个门房,是守值人的夜息处。 过了屏门就是二堂,二堂也叫琴治堂。琴治堂是知县对重大案件预审,对一般民事案件调解的地方。 在琴治堂里有一些审案的刑具,夹棍、拶(za)子、杖毙等。 夹棍夹的不是手指头,而是腿,用绳子带着两根棍,把腿伸进去,衙差拉着两头的绳子,身体不好说不定当场就被夹死了。 拶子是用来夹人手指头的,就是每个指头都有一根棍,衙差拉紧两头的绳子,能给人造成极大的痛苦,却不影响你说话。 杖毙就是法杖,这里的杖毙是为女嫌疑人准备的,因为仗法是需要月兑裤子行刑的,所以女的仗法不会在大堂公开行刑,为了彰显国法的仁慈吧。 监狱还有老虎凳,辣椒水,等等等等。 不过一般都不会用到这些,忌屈打成招。不到迫不得已是不用刑的,大多也是用仗刑。 二堂东是县丞衙,县丞的住所。西是主簿的住所,因为没有够到等级,所以这两处目前是闲置的。 第200章 他欠了多少工钱? “杨县尉不若从典史衙搬来县丞衙,以后寻你也方便。” 路过县丞衙时,白渝澜对杨午亦说。 他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内衙,太。。。吓人了。 “这?大人,这样不合乎规矩。” 杨午亦愣神,然后有些无奈。 不知道白渝澜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不在意。 “唉!杨县尉放心,咱们富饶除我以外,我就你等级最高了,你不进来陪陪我,我该多空虚寂寞冷啊。” 白渝澜拍了拍杨午亦的肩,苦口婆心。 “……… ” 杨午亦不知该作何回答。 “杨县尉何必在我面前拘束,不说咱俩年纪相差不大,就说以后还需日日交谈往来,杨县尉当真不必太过拘束。” 他可没那个官架子啊,很平易近人哒。 “且我在富饶无亲无故的,你若再不与我亲近亲近,我当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是,那下史整理整理再搬来吧。” 杨午亦被说的有些不忍了,白渝澜如此年轻就离家独自上任,实属是有些。。 “这就对了呀。以后我就不用一个人对着偌大和后衙了。说实话大半夜起夜时挺觉得瘆人的。” 白渝澜搓了搓俩胳膊。 没办法,上任知县的家属可不是正常亡故,虽然与他无关,但是他也是会怕的呀。 毕竟这都能称为凶宅了!!! “……… ” 杨午亦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也怕呀。 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对了,为何我不见后衙有衙差值班?” 也就二堂的屏门处有俩守卫。 “?大人是指的内衙吗?” 杨午亦没太明白。 这时两人已经走过了琴治堂,来到了三省堂,又称三堂,内衙。 三堂的东是银局,放置抄家或者朝廷下拨来的银钱。西是税库,放置百姓每年纳税得来的。 三堂的正门是高耸花栏砖墙,正中开门,门称内宅门,三堂与两边厢房、走廊联系紧密,形成了一个天井式的中式院落。 两人跨过内宅门,往三堂走去。 “对。我昨日未见有仆人,也未见有衙差。” 白渝澜点点头。 正堂是知县办公议政和接待上级官员的地方。一些涉及机密、隐私等不宜公开的案件会在三省堂审理。 “…仆人一般是大人的奴仆,是需要大人自己去买的;衙差一般只负责衙门内的运转,不负责大人的饮食起居。” 扬午亦给他的年轻县令科普。 “………?” 所以他的衣食起居都不归皂班管?皂班只负责典史们的洗衣做饭? 白渝澜有些傻眼,得,他只负责掏工钱。 三堂的东厢房一般是住来访的高官,所以如今也是闲置的。 三堂两侧有东西花厅院,是县令眷属的宅院,住的有孩子啊,爹娘啊,自己俩夫妻呀等等。 东花厅有个小灶房,是知县及家眷日常烹饪、用餐的地方。灶房和普通家庭的灶房并无二致,只不过空间大了一点。 西花厅院中的西墙有一排房子,是奴仆的居所。 三堂与东西花厅后面是后花园,还有一座兼隐亭,县衙后墙是没有后门的,意喻县衙无后门可走。 “皂班有20人,壮班有30人,步快20人,马快10人,牢头一人,十房典史共20人。衙里一共就只有这么多人吗?” 白渝澜总结着。 县衙里虽然只有有几十名衙役,并不代表只有几十人负责治安,因为每个衙役手下都有几个到十几个不等的帮闲。 帮闲其实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依靠协助衙役维持治安混饭吃。请注意,帮闲们没有工资,必须在工作中自己想办法挣点外快。 所以一个县衙有几十名衙役,帮闲的数量可能会有几百人。 例如发生了重大案件,帮闲们负责探听各种消息,然后监视嫌疑人等等。 “还有厨夫2人,帮厨3人。” 扬午亦补充。 “…… ” 他还没厨子呢,,外面竟然有俩,不过还好他如今蹭的外面的饭,害! 这时左锦奉上了茶水,又离开了。没办法他太忙了,要整理东西两花厅,还要擦洗东西厢房。。。 “那富饶县的治安,城门,以及各要道都是由谁管辖?” 白渝澜好奇富饶有多少兵。 “巡检司巡检刁伟叁刁巡检。” 扬午亦给白渝澜倒了杯茶。 巡检司主管治安巡逻。官署名巡检司,官名巡检使(从九品)。设于县境边远要害地方。 “手下有多少兵力?” 白渝澜挑眉,这位刁巡检他还没见过呢。 “有一百左右。” 扬午亦回。 “……… ” 还没个山匪多呀? 连绝山的山匪已经灭了,东山的福禄山可还有两百多个山匪呢。。。 “没有征兵吗?” 白渝澜不解,这个富饶七个镇呢,加上县都有八个了,还凑不出来三四百人? 按照规定,一个县应该设立3位巡检,每个巡检管理100多驻军,总计有三四百人,驻扎在县城周围和交通要道上。 这些驻军并不是朝廷的主力野战部队,而是负责维持治安的地方部队。 这些官兵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几百人的武装力量,震慑普通的大家族,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人,上面拨不下来如此多的银钱,上任县令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支撑兵队的生活,所以解散了些。” 扬午亦略显尴尬。 他们富饶真的太穷了,马谡观也努力的想改变境况,只是力量实在有限。 “…… ” 白渝澜觉得他找到了山匪多与马谡观被害以及家眷在衙内也被报复的直接原因了。 原因就是兵力不足,本来嘛,你兵力不足安全就得不到保障,安全的保障都没有人家会怕你?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穷,穷的人宁愿去占山为匪。 唉!看来首要任务还是想办法让富饶的经济起来,起码不要是一潭死水。 “对了,富饶各典史衙差的工钱一月多少?” 他算算他现在欠了多少工钱。 按理来说这些工钱都是用公款结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欠那么多。甚至还不够用到需要裁兵员。 肯定是哪一步被人钻空子了,估计每步都被钻空子。。 唉!头疼,这件事他可无能为力了,不过现在起要是再敢上头拨给他的公款,他可就不客气了。 他上头可是有人的。 第201章 富饶县起始 “…大人不若寻时礼书史来,下史不清楚这个。” 扬午亦。。 白渝澜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杨县尉可知道马知县的后事是何章程?” “因因公殉职所以知府大人特意让寻了个风水宝地之处下葬。” 杨午亦心中叹气。 马谡观真的很好,可是他的结局并不好,甚至是惨烈。 以前他还气愤朝廷无法为马知县报仇,谁知白渝澜这个年轻县令一来就给报了仇,灭了连绝山山匪。 “……就这?没有其他的?” 白渝澜怀疑他刚刚走神了。 “其他的也无用了,马知县一家无人生还。” 所以要什么丧费什么表彰都无用处。 “…有用与否不是不补偿的借口。知府大人就无半点表彰?口头也可。” 白渝澜颦眉。 “知府大人说,马知县太过不幸,富饶百姓当常常纪念他。” 杨午亦摇摇头,神情落寞。 “…… ” 就这?白渝澜心里瘪嘴。 难道不该表奖一番?就算不记进省史册,记入府城册也好呀。再不济哪怕送个锦旗烧了,祭慰一下马谡观一家也好啊。 而且知府就没给京城说马知县是如何没的吗? 不然早该有新的知县来了。 “马知县的墓在何处?” 有空了他去祭奠一下。 “绵山南。” 离得不远。 聊完这些,白渝澜打开文书开始看,这几本是礼房的时书史拿来的,上面记得是去年的赋税量。 不论是先帝时期还是新帝时期,本国一直是一个轻徭薄赋的朝代,最重要的田赋实际征收的比例只有5%,相当于二十税一。 只是富饶山多地少,所收的赋税包括了粮油烟酒盐,且富饶山多地少且较贫,所以每年的赋税额少得可怜。 白渝澜有何处不解就会问杨午亦,杨午亦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午时到了饭点,两人出了内宅门路过县丞衙往大堂走,到了二堂屏门处有差衙在等他们。 一见他们二人便行了礼说:“大人,午饭已备好了。” 白渝澜点了点头:“我晓了。” 看来还是先买几个仆人回来吧,不然传达个事都麻烦。 “以后有事便去内宅门处寻我,不用止步于二堂。” 白渝澜前头走。 衙差应了声是。 白渝澜觉得他应该开个会,和所有的在衙人员都说一下他的新规。 不过不急,等他把各人的俸银都给结了再说。 午后白渝澜来到六房的礼房,时书史与副手正在看册子,见到白渝澜就停了翻阅起身见礼。 礼后副手去取茶去了,时书史引白渝澜来到桌前。 “大人需要查什么文册吗?” 时书史见白渝澜坐下后边坐边问。 “时书史,咱们富饶官史衙各阶的月俸每月是多少?” 白渝澜坐在副手的座椅上。 时书史没想到白渝澜一来就是问这个,不知道他是想发以前的月俸还是单纯的只是想了解一下。 “县令大人月俸二十五两,教谕、训导、胡道司、空无会司月俸各十五两,共四人。巡检月俸十五两,共一人。 各典史工钱五两,共十一人,医学及官商司会工钱四两,共四人,三班四班头以及牢头工钱各三两,共五人。 马快每人每月三两,共十人。步快二两,共二十人。仵作三两,共两人。皂隶、壮隶每人每月一两,共五十人。 厨夫每月二两,共两人。帮厨每月一两,共三人。每镇商人每月四两两,共八人。年逢闰月时各加一月银钱。” 时书史边翻阅以往的账册边回。 “…那一百军兵呢?每月多少?” 白渝澜看着时书史用手指在册上查询。 “队长四两,武兵三两,遇闰月加三两,骑兵二两,遇闰月加二两,步兵一两钱,遇闰月加一两。人数未知。” 时书史把账册翻好,递给白渝澜。 看着账册上以往的公钱支出,白渝澜轻叹一口气,富饶的月俸及各典史衙的工钱均低于其他县一半有余。 “以往多年的都拿出来我看看。” 白渝澜边翻阅边吩咐。 他要看看富饶是一直如此低俸还是事出有因。按律例各阶同阶官员的月俸都是一致的,根本不会有如此悬差。 时书史应下,与一旁的副手开始在另一间文件室翻找。 看完手中的账册后白渝澜郁闷了,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县衙的人数缩水。 过了不多会时书史与副手拿了几册本来,按先后一一放在白渝澜面前。 白渝澜直接拿起了最先前的那本账册,翻到第一页一看就傻眼了,上面写着“富饶发展记”,白渝澜合上又看了看册封,确实是支出账本呀。 白渝澜往后翻去,然后呢这上面写的于月俸工钱啥的都无关,像是一个日记,记录了一个家族搬来后的所有支出明细。 “这是富饶县的起始?” 白渝澜惊讶的看了一眼时书史。 “是的,富饶原本是一大家族的归隐处,距今有五六百年了。” 时书史回。 五六百年?他怎么没见有五六百年的建筑? 白渝澜又往后翻,整个账本都记录的是当时房屋建造,开荒纳园的开支。 看着倒是挺繁荣的,只是富饶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等逐一翻过了账册白渝澜差不多理清楚了。 富饶本是一个大家族,当时正逢改朝换代而产生的动乱。这个家族为了守财也罢,为了安全也好,就寻了个大山咔咔隐居了。 白渝澜说呢,怎么在这三面环山一面环海还山路十八弯的大山里搞了个县城。 起初这也不是县城只是一个家族,只是家族人丁兴旺后各有了分支,每支都分了一笔安家费各寻了一处定居,这是七镇的由来。 因路程封闭且难走,富饶开始通过数不清的大山自给自足,虽不及以往有财了,但也过的自在。 然后就没了,再有记录的时候就是朝廷委派的知县与县丞主簿所记,上面写了城隍庙建造的支出,县衙建造的支出。 白渝澜有些好奇富饶怎么突然有了知县,总不能是自己封的吧。 再翻白渝澜就看到最初的各阶官员月俸表。 第202章 厚葬于绵山南 县令五十五两,县丞、主簿四十五两,六房史三十一两。教谕四十两,巡检三十八两。其余人未记。 所以起初富饶是有雇县丞、主簿的资格的?如此的话发展的应当也还不错呀。 白渝澜更加好奇富饶怎么变成如今这模样了,一会去史部寻寻富饶史册。 白渝澜继续往后翻阅,发现富饶的又一次变化是在五十年前,中间空了很久的记录不知是遗失了还是本就没记录。 这次的支出记录是新一任的知县,这一次就没有县丞与主簿了,白渝澜想这中间的时间段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新知县一来就又建造了一座寺庙,再一次的雇纳各类典史衙差,这次的工钱直接缩水近一半。 县令大人月俸三十五两,教谕、训导、道司、会司月俸各三十两。六房典史十九两,巡检月俸二十四两,其余人未记。 “富饶有寺庙?在何处?” 白渝澜不看还不知道呢。 “在城外的雀山山腰处。” 时礼书回。 ?有空了必须得去拜拜。 这次的月俸维持了四十年,然后就变成了如今的数字。马谡观是在六年前上任的,一直维持上一任的俸银数。 查阅完这些,白渝澜又让时书史算一下朝廷所欠他们的银钱有多少,算好了给他拿去内衙给左锦。 出了礼房白渝澜来到史房,他想看看富饶的历史,史房的典史是娄史书。 娄史书拿来富饶史记后,白渝澜就细细查阅起来,前面记录的与发展史差不多,直到家族分离开,富饶人就开始通过大山获得资源。 如此与世隔绝几百年,富饶县的人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开始有人在大山中寻找外出的途径。 哪怕有很多人迷失在大山之中,哪怕知道入了山就是九死一生,也阻挡不了富饶人探索外面的世界。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懈努力就会有成功的那日。 在一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一天,有一位入山寻路的少年安全归来,知道他接触过了外界人后整个富饶都沸腾了。 每日每夜都有人成群结队的去往山外,也成功的与山外人有了商贸往来。 这事能瞒得住知州?当时的玉山知州见大山深处竟然住有这么多的人,当即就上报了朝廷。 后来朝廷派官员领兵调查,确认后朝廷随即下旨封富饶为县,下派知县,县丞以及主簿。 为了更快更稳的控制富饶的掌控权,朝廷还特指一将军领兵前来协助,治理。 无意外的富饶成了县,建了衙门造了城隍庙,雇佣了一批典史衙差。当时富饶人人激动,因他们与山外一致无异了。 有了县衙的管制,富饶确实一派繁荣昌盛,热闹非凡。只是好景有限。 最大的转折点是在六十年前左右的那场战乱,富饶被四处逃窜的江湖人以及流民当做世外桃源寄居下来。 再是繁荣昌盛,再是世外桃源被那么多素养不一,流离失所的人参与后也有了杂质。 富饶百姓开始遭遇被偷被抢被欺,富饶人一时之间抵触情绪达到顶峰,要求县令驱赶这些流民以及抓捕江湖宵小。 当时的县令苦于民声一致,也因为流民与江湖中人确实不好管理,开始武力镇压驱赶。 此行为惹怒些小人,小人怒人心冷恶,随即投了敌军,并领敌军入了繁荣昌盛的富饶县。 当时的知县在衙差与军兵的保护下提前跑了,富饶就这样被敌军攻城掠地、打打砸砸、洗劫一空。 如今的没有人带领的富饶顿时比战场还乱,城镇但凡值钱的都被搜刮干净,更别说家中有积蓄的了。 有人为活命逃往深山占山为匪,有人为了挣山地打的头破血流,富饶人一瞬间从富裕变为贫穷,富饶也从青山绿水变成穷山恶水。 唉!看的白渝澜心里惆怅。 “这个丢城弃民的县令如今还活着?” 白渝澜心中鄙视他。 “未知。” 娄史书也想知道呢。 白渝澜觉得这人九成是没了,六十年前的事了,就算他也是二十做知县,如今也有九十岁了。 “……… ”白渝澜挑眉无语,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石望生的爹当年就是因为当官的跑路,他也不得不当了逃兵做了流民,还被白杏村村民排挤了数年。 所以富饶县大概是石家的老家? 也可能只是巧合吧。 白渝澜收回思绪继续看去,看到马谡观的上任事迹,他能感觉到马谡观的努力,只是努力若没了天时地利人和,那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马谡观也知道要想富饶恢复以往光景,必须要把路先修好,只是没人手还没武力值,山路没修百米就被连绝山山匪打了个重伤过半。 为了手下与百姓的安全,也想改变富饶的经济体制,马谡观与三眼做了交易,甚至不惜同意四六分。 只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干,他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富饶百姓皆穷,又何来银钱交易。 马谡观发现以后也想改变这一个情况,也知道要让百姓以工换钱,可是他没有本钱去支付工钱。 见百姓越过越苦,连能裹腹的山也被山匪占了个遍,马谡观心中气愤不已,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以进货为由,让人去府城联系知州,希望能派兵剿匪。只是几次三番都被拒被无视。 后又越过知州联系知府,好在知府回了信派了人来了解情况,说好年前上书借兵,年后便派兵前来剿匪。 马谡观心中看到了希望,打算亲自去与在府城的知府手下详谈,结果这一去便没能回来。 当夜马谡观家眷在衙内被屠杀干净,一家老少,主仆衙差三十余人皆无一幸免。 后被厚葬于绵山山上。 唉!看着最后这几个字,白渝澜心里堵的慌。 人如茶,当如沸水一般的困难来袭时,有的抗争不息而浮水面,有的躲避屈服而沉杯底。 执起杯来,浅饮一口,甘苦共存,竟不知哪种味道更胜一筹。 白渝澜又看了看后面的记录,写的是右同知这几个月对县衙以及县城百姓贴发的公告。 大部分都是歌颂马谡观评击山匪的话,只是白渝澜总觉得有些奇怪。 第203章 他不要做冤大头。。。 公告的言辞用句无一不在暗示山匪的凶悍可怕,朝廷的对其无可奈何。 这不是间接的让百姓对山匪产生惧怕、退缩的情绪来吗?没什么益处。 白渝澜看完就放下了史记,再往后翻就是写的他了,他还是别看了。 对富饶有了了解后,白渝澜来了户房,户房的典史是梁户书,进来时正在整理纳税的册子。 白渝澜拿起架子上的户口管理册,发现富饶县一共一千人,青山镇有七百零三人,月芽镇六百四十二人,西山镇四百五十人,临海镇五百七十二人,小海镇二百九十人,口关镇八百人,尖角镇七百五十人。 整个富饶有五千二百零七人。 怪不得穷呢,地少人多,又无法进山的。近五千人就指着那点土地饱肚呢。 更何况这里的土地产出量很少很少,估计有的人家交了田税都不够自家吃。 唉!白渝澜真的觉得头疼,是没有痛感的疼。 他要解决这近五千人的生活问题。 不行,明天就要去把福禄山的匪子收了,这样他就能开始计划修路事宜了。 反正他钱多没地方花,就先替朝廷出工钱了。 是哦,他让时礼书算工钱来着,不知道算出来没有。 白渝澜放下户口管理册出了户房,等回到内衙时,左锦已经把时礼书计算的表放他办公桌上了。 半年月俸工钱共计: 教谕、训导、胡道司、空无会司月俸各十五两,共四人,每月六十两,半年共计三百六十两。 巡检月俸十五两,共一人,每月十五两,半年共计九十两。 各典史工钱五两,共十一人,每月一五十五两,半年共计三百三十三两。 医学及官商司会工钱四两,共四人,每月十六两,半年共计九十六两。 三班四班头以及牢头工钱各三两,共五人,每月十五两,半年共计九十两。 马快每人每月三两,共十人,每月三十两,半年共计一百八十两。 步快二两,共二十人,每月四十两,半年共计二百四十两。 仵作三两,共两人,每月六两,半年共计三十六两。 皂隶、壮隶每人每月一两,共五十人,每月五十两,半年共计三百两。 厨夫每月二两,共两人,每月四两,半年共计二十四两。 帮厨每月一两,共三人,每月三两,半年共计十八两。 每镇商人每月四两,共八人,每月三十二两,共计一百九十二两。 统计一共一千九百五十六两。 “!!!” 读完的白渝澜只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富饶的工钱这么低了,这不低能行吗? 更理解为什么马谡观会裁员了,这不裁的话他们这些县令还能活吗? 单看没多少,合起来一看真是要了老命了哎!!! 抓起桌子上的凉茶就来个一口闷,给他的脑瓜子洗洗浊气。 唉! “大人?” 左锦看着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白渝澜。 “左锦啊,咱们来时大概带了多少银钱?” 白渝澜心塞,他决定他要写信给皇上要钱。 他不要做冤大头。。。 “………小的去清点一番。” 银钱箱子还没开封过呢,不知道。 左锦去清点银钱去了,白渝澜开始提笔写信,他要给他哥诉苦!!!! 写完信后白渝澜放置在一边,又开始写另一封信,正打算落笔白渝澜止了手。 不行,他如今给皇上写信是冒犯,他还是给他哥写吧,让他哥去跟皇上说。 想到这,白渝澜又刷刷刷写了四五张信,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白渝澜收了笔。 在等字迹干的时候,白渝澜又喝了茶水,他心里沉闷的紧,倒不是因为银钱太多。 虽然银钱确实很多,但是他能拿的出来,他想的是马谡观,马谡观与他不同,马谡观本就是穷书生,不然也不会被外派来富饶。 白渝澜想马谡观没有什么收入来源,还要养着一家老少,忧心富饶百姓生活,操心衙役们的工钱,这六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按理来说朝廷给的公款肯定是够他们发俸禄支工钱的,只是富饶俸禄一降再降公款还是不足。 这要不是没人吞富饶的公款才有鬼了。 这人是谁呢?袁知州?万知府?还是京中户部的人? 不行,这件事他必须要给他哥说一下,还有马谡观,做为一个好官他不能如此悄无声息的离开。 白渝澜又是提笔一顿刷刷刷。 想到他爹他娘白渝澜又写了几行字,最后干脆给每个人都写了几句话。 看着桌上摆满的信纸,白渝澜开始一一收敛装入信封。 “呃。” 看着塞不下的信封,白渝澜怔了一下,最后分成了三封信。 写完信白渝澜又遇到一个问题,这怎么寄出去呢? 坐马车出个富饶就得十日左右,若骑马的话也得三五日,可真是不方便呢。 必须赶紧收匪子、修路。 “肯定是前二十年过的太轻松了,如今开始受累受苦了。” 白渝澜揉了揉太阳穴。 唉!还得买些奴仆回来,左锦一离开就没人给他递茶揉脑壳了。 岳峙渊渟又被他赶去巡检司了,问一下一共有多少兵,每种兵又有多少人。 白渝澜又等了会,见左锦还不来就不等了,起身寻了过去。 回去就发现左锦坐在一大片银票中间,有些火急火燎,絮絮叨叨。 “你这是?” 白渝澜看着满地的银票,还有被银票包围的左锦,有些无语。 “大人,小的算不明白。” 左锦都快急哭了,他算来算去老是迷糊。 “………?” 白渝澜揉了揉脑壳,他又开始头疼了。 白渝澜捡起地上的银票一看,数额最大的是五十两,最小的是十两。 白渝澜轻叹一口气,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娘这是把银票压的多实成啊,怕不是把两箱塞一箱里了吧? 还不如直接都换算成最大面额的银票呢,好算好记还省空间。 白渝澜看着满地狼藉,招手把尺树寸泓,流金铄石都喊出来,说:“你们把相同面额的银票归置一处。” 四人回罢便加入了整理队伍。 白渝澜渡步离开,来到后花园的兼隐亭坐着,后花园因无人打理已经长满了杂草。 别说,花儿与杂草还挺有一番雅味呢。 第204章 跟着哥有肉吃 在兼隐亭往东走有一小片池塘,池水清而见底,池塘的周围用了石砖砌垒,底却是淤泥。 如今里面长满了水草,有鱼有蛙在里面穿梭,没有假山也没有荷莲。 “唔,今晚让左锦做鱼吃。” 白渝澜咽了咽口水。 兼隐亭的西边花园处也没有种什么名贵的花花草草,清一色的,呃白渝澜认不出来是啥花,应当是在山中移植来的。 踩着地面铺的青石板,白渝澜漫步来到各个地方,然后见西花厅南边的外墙处有一排板房,应该是内宅仆人住的地方。 走进去打开门一看,板房分为四间,一般大小,每间里有两排床榻,能住十二人。 中间有一个细长的长桌,放置了些杯刷,床有些高,到腰处,每个床底放了两个木箱。 “…… ” 白渝澜看见中间长桌的桌腿上有血迹,知道是仆人被害时溅上的。 县衙的外墙高一丈五尺,青石砖砌垒,外涂青灰泥。县衙的外墙高度应该是4.5米左右。 若没有些功夫,当真是翻越不进来的。 又返回兼隐亭后,白渝澜一点一点的观察着北外墙,翻越这么高的地方,没有借力点是不可能的。 白渝澜看了两遍都没看到什么痕迹,这才反应过来,这内宅肯定被衙役清洗过了,没有也正常。 又看了看池塘里的鱼,白渝澜回了东花厅。 看着归置好的银票,白渝澜开始让他们数数每个面额的数量,他看看他有没有五千两。 然后得出结论,他有,不但有还多了好几千。他给众人清完工钱还能有这么多余,可以做其他事用了。 白渝澜总算松了口气,让左锦去喊县尉集结所有典史衙差到一进院的甬道。 他在屋里又把银票点出来四千两,两刻钟后左锦来禀人已经到齐了,白渝澜才让流金铄石搬个小一些的木箱装银票。 还没跨过东便门,白渝澜就听见外面的喧嚷,声音太大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是一定与他有关。 左锦推开门后声音就立马止住了,白渝澜笑了一下,这让他想起在青山县上学的时候,那时候孔夫子一进来他们也是老实的很。 不是畏惧,只是尊敬而已。 但这些人对他也许有些尊敬,但更多的应该是好奇,忐忑,观察,质疑。 好奇他的来历,忐忑他的脾性,观察他的行为,质疑他的能力。 随着他在中间的站定,众人对他行了礼。让大家起身后,白渝澜让人搬来两桌两椅。有人应了离去。 白渝澜看着这一百多人人,发现他们大多死气沉沉没有精神气,又瘦又矮,有老年有中年,就是没有青年。 应该是因为这个铁饭碗的缘故吧,都不想丢失这份工作,所以年轻人都进不来。 唉!心中叹了一口气,属实是被这些个衙差刺激到了,白渝澜能理解他们不离开的原因,但是县衙的门面是需要粉饰的啊。 谁家县令一出案带着一群老、中年?且朝律对衙差的年龄也是有规定的,过四十辞退,满二十才能雇佣。 因为衙差不是官职,与县衙是雇佣关系,所以基本都是五年,十年一换,这也算是年龄歧视吧。 “大人。” 杨午亦走到白渝澜身边。 白渝澜点了点头,低声问:“为何衙差年纪皆长?” “大人,这实属无奈之举,年长者下有稚童上有双亲,得了工钱能帮助的人多。” 扬午亦低声回。 “………?” 白渝澜明白了,马谡观这是想让发下去的工钱能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若是年轻者,银钱多者易飘,容易惹是非。 “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今日为何让你们集合了。” 白渝澜目视前方。 众人左右对视,低相询问。 “昨日了解到你们的工钱被押了半年有余,所以我一早便在计算清点了。好在我来时带了些余钱,帮你们结工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这是哥的私钱,哥钱多,跟着哥有肉吃。 众人精神一震,聚精会神起来。 “接下来喊到谁,谁上来领工钱,领完工钱站回原地,过后我还有些事要说。” 白渝澜坐在刚放置好的椅子上。 众人应是。 “时礼书,去取来支出账册,笔墨纸砚。” 白渝澜偏头看向一侧的礼书史。 礼书史回来后,白渝澜让他坐于另一桌记录账册。 喊到谁谁上来确认工钱,无误后签字画押,一直到酉正(18:00)才结束。 岳峙与渊渟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刁巡检,兵营的人数各队长十人,武兵二十人,骑兵四十人,步兵四十人。 “共一百一十人吗?” 白渝澜记得好像是一百人? “是。其中又进了十人。” 刁巡检简回。 “队长四两,每月四十两,半年共计二百四十两;武兵三两,每月六十两,半年共计三百六十两;骑兵二两,每月八十两,半年共计四百八十两;步兵一两钱,每月四十两,半年共计二百四十两可对?。 白渝澜问时礼书。 “是的大人。” 时礼书惊讶极了, 算那么快的吗?都不用算盘。 “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两。” 唉!肉疼。 怪不得都想当兵呢,就冲这包吃包住还有钱拿也得去。 刁巡检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左锦把银钱交给刁巡检,富饶县欠的工钱算是都结清了。 怀揣巨款的众人双眼炯炯有神,不用问就知道他们心里有多火热,多激动。 白渝澜扫视了众人一番,然后笑:“我知我年岁是小了些,诸位都算的上是我的长辈。” “大人可别折煞小的们了。” 牢头忍不住的说。 他们可不敢也不能对县令大人不敬。 白渝澜突然想起任鹤盛给他说的话,嗯,不能再如此开玩笑了,就正色说: “诸位想必也有所耳闻,我进富饶时在任大人的帮助下顺便端了连绝山的山匪。” 白渝澜感觉到众人的眼睛又是一亮。 有人激动的说:“大人对富饶百姓有恩,又为马县令报了仇,往后富饶百姓定永远拥戴大人。” 第205章 你又活了? 困扰他们出富饶几十年的隐患已经没了,他们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大人是我们富饶的福星啊。” “大人,我们可以随意进出富饶了吗?” “大人,连绝山还会出现其他山匪吗?” “大人,我知道福禄山也有山匪,大人何时去剿,我愿跟随。” “肃静。” 杨午亦虽然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如此吵闹就冒犯了。 众人立马噤声,但还是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白渝澜。 白渝澜心里也有些火热,就像他有了信徒。 “马知县是个好官,我已经写信回京了,想着几月后朝廷会给马知县一个交代。” “福星不敢当,只要大家听我言说,执我命令便可。” “进出富饶如今还不是时候,大家且等一等,莫急切冲动。” “至于还会不会有其他山匪,这件事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去努力,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努力建造我们的富饶,想必无人会进山为匪了。” “福禄山的山匪我已经调查过了,听说他们未曾伤人性命,我打算把他们收编,让他们驻扎与连绝山三路两端,维护连绝山路的治安。” 随着白渝澜的一一回应,众人又一次止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大人当真是富饶的福星啊,下史代表富饶百姓感谢大人临危不惧、为民除害。” 杨午亦上前一步跪下。 白渝澜正待开口,六房书史五房典史也上前一步跪于杨午亦身后,众衙差同跪。 白渝澜起身上前,站于众人身前受礼。 这是他们真心实意接纳他的时候,坦坦荡荡受着便好。 杨午亦看着白渝澜认真的说:“往后下史定当恪守职责,绝不背叛、出卖大人。” 众典史随同:“绝不出卖,绝不背叛。” 众衙役同:“绝不出卖,绝不背叛。” 声声连连、整齐划一、响彻云霄、连绵不绝。 左锦与岳峙渊渟,流金铄石还有暗中的尺树寸泓也看的心潮澎湃,满脸荣光。 感受着心脏因激动而狂跳,白渝澜觉得这就是他来富饶的意义与使命吧。 “恭喜大人成功解锁为官之途。” 系统提示声起。 “……?” 这突如其来,恍若隔世的机诫声。 从他会试中了进士之后系统就没开过口了,白渝澜还以为他功成名就,系统也功成身退了呢。 “系统?你又活了?” 白渝澜心道。 “……?本系统这是升级成功。” 白渝澜莫名的听出了一些无语。 看着还跪地的众人,白渝澜定了定神,上前扶起杨午亦,众人也随之起身。 “我能感觉到大家的赤诚之心,如此,余下的时日我们便一同创建新的富饶吧。” 白渝澜扫过每一张脸,像是于每一人都对视了一般。 “创建新富饶、创建新富饶、创建新富饶。” 众人吼。 白渝澜真怕他们伤了咽喉,忙让众人噤声。 “今日时辰晚了,我要说的事便移到明日去,大家回去休息吧。” 他有事要问系统。 “是。” 众衙差慢悠悠的走了。 察觉到他们欲犹未尽的白渝澜觉得好笑,他如今一跃成为香饽饽了? 六书史五典史留下来又与白渝澜聊了一些。 (六书史既:史户礼兵邢工,五典史既:承发房,铺长房,架阁房,抄案房,牢房)都是典史,但是为了区分,所以六房称书史,五房称典史。 杨午亦也是典史,但是他称县尉。因为他比六书史五典史管的多。 “大人,牢中两人如何处置?” 牢头上前问。 “别让死了便可,等我问清了三眼的处境再定。” 白渝澜再一次被这通信条件整无语了。一定要把修路提上日程了。 “…三眼?” 牢头与众史懵了。 “…三眼才是连绝山的匪头,如今被别处抓捕,我正联络对方想把三眼要来。” 白渝澜想了想说。 “原来如此。” 牢头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三眼是被匪徒抓走的人呢。 “让你雇佣的帮手可雇佣到了?” 白渝澜问。 “今日刚上班,刚刚守着牢门没来。” 牢头心情好,难得这点小事大人还记得。 “嗯,你且去休息吧。” 白渝澜饿的慌。 牢头走后白渝澜领着众人进了二进,又聊了几句,大家都回了典史衙。 看着杨午亦也跟着众人回了典史衙,白渝澜对着他的背影说:“杨县尉明日便搬来县丞衙吧,本大人可等不及了。” 杨午亦差点崴脚,回身拱手应了是,然后在六书史四典史的询问中进了典史衙。 白渝澜心情愉悦的领着左锦四人从大堂入了后衙。 膳馆 “糟了,咱们今日没有做晚饭。” 一厨夫掀开被子就要下榻。 “…?别忙活了,众人都激动的无需用饭了,且现在都戌正了,估计大家都睡了。(20:00)” “……… ” 也罢,饿一顿不妨事。厨夫想着又爬上了榻。 过了一会 “糟了,大人也没用饭呢。” 厨夫再一次掀被而起,穿了鞋就要去做饭。 “是哦,大人如今小厨房没开火。” 另一厨夫也起了。 “现在还来得及吗?” 帮厨们刷刷刷都起了。 “虽然晚了些,但不用饿整夜。” 有人回。 于是乎,膳馆的人点着蜡烛开始做晚饭。 “流金,你去后院的池塘抓几条鱼让左锦做宵夜。” 白渝澜想吃鱼了。 流金去后,白渝澜对铄石说:“铄石啊,去那屋把铜镜拿来。” “大人,夜里不能照镜子。” 铄石犹豫。 “……?无碍。” 没想到铄石还信这个。 “大人还是等明日吧,烛光下也看不真切。” 左锦接收到铄石的眼神,跟着劝。 “……… ” 明日就明日吧,他不急。 “大人,尺树刚刚说膳馆的厨夫在做饭。” 岳峙进来回禀。 “啊?他们不是睡了?” 他还特意让渊渟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做饭呢。 “好像是又醒了,听他们的话应该是突然想起大人还未用饭,特意起床为大人做的。” “?他们已经起火了吗?” 白渝澜头一次深切的感觉到他融入了富饶。 岳峙点头,“是”。 第206章 他需要隐私。 “流金啊,你这鱼送去膳馆吧,让厨夫看着做。” 白渝澜看着用一根树枝串俩鱼的流金。 膳馆的人看见送鱼来的流金皆是一惊,最后才想起这是大人的侍卫,“大人,知县大人有什么吩咐。” “大人想吃鱼。” 岳峙放下鱼串就要走,想了想说:“做好后自有人来取。” 厨夫连连应是。 “系统,我不是早就当官了吗?怎么刚刚才解锁为官之途?” 饭后白渝澜泡着澡。 “当官不一定就有官气,没有官气就代表无百姓认可。就像你哥哥,他在那处造福了一方百姓,百姓认可他,他的官路才会通畅无阻,逢凶化吉。” “若无百姓认可会如何?” 白渝澜挑眉。 “官路崎岖,升职无望,下场很惨。” “?果真如此的话为什么很多好官都落不得好结果,奸臣却如日中天,潇洒肆意?” 白渝澜皱眉。 “这就是官声的重要了,百姓只看表面,谁做事对他们有益他们便拥戴谁。” “………?” 这官途有屁用,只看表面的结果而已,又不分好坏。 改日他若犯了错或者仵作之子的身份暴露,岂不惹了众怒?他的官途就到头了。 “你为百姓办实事就能化解这个隐患。” 机诫声又响起。 “我没说你都知道我在想啥了?” 白渝澜无语。 “……?咱们一直都是通过思想交流的,你忘了?” 机诫声疑惑。 “那我想啥你岂不是都知道?” 白渝澜呆了,他如今不小了,他需要隐私。 “咳,可以这样说。” 被白渝澜一扫而过的思想惊讶到的系统。 “……?告诉我,如何把你移出来。” 白渝澜简直无法忍受了。 然后白渝澜就见他面前飘着一个电脑,白渝澜瞪大了眼睛,说:“咦?你出来了?” “是的呢,我的好主人。你只要一个念想就能随意处置我。” 电脑屏幕亮起,一字一字的出现一行字。 “?那你还能进来吗?” 白渝澜心道。 电脑毫无反应。 “打开商品栏。” 白渝澜又心道。 还是没反应。 呦呵,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会是装的吧? “系统,解锁官途后有什么作用?” 白渝澜道。 “可以吸收百姓的感念,感念会化为积分存储,积分能开福袋,福袋的奖励是随机的,不过一般会根据环境自荐奖励。” 看着屏幕上的字白渝澜陷入了沉思,感念应该就是百姓对他产生的感激的意念。 “你刚刚说我能随意处置你?” 白渝澜语气危险。 “………是。” “为何?是因为我如今的官气?” 白渝澜猜测道。 “是的,官气越浓郁邪物越畏惧。” “??你是邪物?” 邪物不该是妖魔鬼怪? “不是。” 无语 “以后你不可窥探我的心思意念。” 白渝澜说。 “程序已删除。” “?什么程序删除了?” 白渝澜讶然。 “进入主人意念的通道。” “?以后我们不能在识海交流了?” “可以,不过你要用嘴说出来。” “?挺好。” 白渝澜满意了。 “那感念是如何计算呢?一人可以重复产生感念,我也能在一个人身上重复获得感念值吗?” 白渝澜洗着身体问。 “可以,不过每个人的感念一周只能收取一次。” “那也不少了,总比一次性的好。” 白渝澜挺满足,更何况这一切都是额外得来的。 “对了,你还没说感念如何计算呢。”白渝澜起身擦干身子。 “……一个人产生了真心实意的感激,就是一个感念。” “那就是一个感念等于一个积分?” 那他今天应该有一百个积分了吧。 “………是。” “我如今的积分是多少?” 白渝澜下意识的问。 “………二百五十。” “……… ” 要不是后面有个十,白渝澜会觉得系统在骂他。 “没有这么多人吧?” 县衙才多少人?撑死的一百二十一人,哦,加上岳峙几人就算是一百三好了。 那也差的太多了。 “………兵营一百一十一人,县衙一百二十一人,山根村十八人。” “山根村?平白无故的感激我做什么?” 他可没做什么啊。 “………当日连绝山收缴的农具布料。” 白渝澜想起来了,当时因为东西太多,他就把那些东西一股脑的都留在山根村了,让里正给村民分了。 ……… 可真好,不多不少二百五十人。 白渝澜准备拿衣服穿呢,就看见屏幕上倒影出的身影………。 为了不伤及无辜,白渝澜还是想先确认一下。 “你能看到我屋里的场景吗?” 白渝澜穿着衣服问。 “……能。” “……也能看见我?” 白渝澜笑。 “………能。” 该死它想说谎。。。 白渝澜一巴掌把电脑拍合上了,这个无脑的偷窥狂。 第二天用过早饭大家又聚集在一处了,和昨日有些不同,白渝澜的桌上上了茶和糕点。 “我来富饶后一直在想一件事,比泥路难行的就是山路,很巧的是咱们富饶俩都占了。有句俗话说要想富就得先修路。” ?白渝澜顿了一下,这句俗话这时候好像没有。 “要想富先修路、想想富先修路、想想富先修路。” “???” 不用吼的。 “大人是想修桥铺路?” 杨午亦问。 白渝澜点头。 “以往富饶不是没有路,只是荒废了几十年,后来确实没有路了。” 包工书上前一步说。 “所以如今要重新开路,且要开大路。” 白渝澜起身说。 “大人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修桥铺路人工不是难事,难得是所需资源浩大,还需上书求朝廷拨些公款。” 包工书甚是激动。 他这工房已经几十年未有做工了,再不开工,富饶内老师傅们的技术都要失传了。 “这事我已经办过了,公款应当再有月余就到了。” 这就是有背景有人脉的好处了,做事方便且能得偿所愿。 不然费尽千辛万苦还不一定能等来公款,就算等来公款也是所剩无几。 “大人打算如何计划路线?用何料做主料?” 杨午亦问。 他总觉得太赶了。 第207章 分工明确? “路线规划的事稍后再议,至于用料这件事就交给包工书了,我不太懂这些。” 白渝澜想了想说。 包工书点头应了,白渝澜又对大家说:“铺路是一个大工程,需要的人力物力极大,富饶人数少而散,所修的路就越多越杂,我想着可不可以把每镇的小村庄都集中到镇上去?” “都集中到镇上?那如今的零散村落岂不是都空置了?” 杨午亦觉得这可能行不通吧? “这样的话还需让迁移的人在镇上建造房子,估计无人会同意呢。” 时书史也觉得不可行。 “这确实不比铺路容易。” 众人七嘴八舌,白渝澜也打消了这个整合的念头。 他本意是把零散的村落都集中到镇上,这样只需要把县与七镇互相之间修一条连接的道路即可。 这样起码能少修一大半的路,因为有的村落之间相离太远了,有时候还需要翻山越岭,唉!想想都艰难。 “是我想的太多了,这件事先搁浅吧。既然要修路,那就从连绝山山路开始吧,”白渝澜想着还是先把各镇连接的道路修出来得了。 众人不再言语,白渝澜看了看众衙差,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我朝律例有规定,各衙差的年岁不得低于二十,不得超过四十。”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谁也没有说话,想等白渝澜把话说完。 “众典史年纪不得超过五十,最低也需有秀才功名。” 白渝澜又看向两边的典史们。 牢头心里一颤,老觉得大人是给他说的,因为他近六十了。 其他典史则是冷汗连连,心中不禁想道:“难道这是大人上任的第一把火?正好拿他们开烧,以正官威?” 白渝澜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回应,连神色也没有染上怒气,心中有些纳闷。 “看样子大家对此事都是知道的,那我便直说我的目的了,我已经写好了雇佣公告,打算重雇佣一批新的衙役。” 说完白渝澜停了一下,好让众人有时间消化消化。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是等真的确定后,众人心中不免有些难受,有些人心中也产生了微词。 众典史更是心中忐忑,脸上也带出愁云惨淡来。 “大人对众典史、众衙差是有其他打算吗?” 杨午亦直觉白渝澜有事让他们去做,比如修路。 此言一出,众人耳朵都竖起来了,紧紧的盯着白渝澜,心中期待起来。 白渝澜轻笑,“杨县尉当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 杨午亦:“……… ” 大可不必如此比喻。 “既要修路,自当是需要有人召集人工,道路跟进、管理次序、寻料整料运料。这就是我要交给你们的任务,此事重大且繁琐,交于你们我也能去做其他事了。” 白渝澜说完喝了杯茶水。 “富饶有七镇,皂班壮班,每镇分划十人,分别自行分配管理事宜。” 白渝澜起身负手向前。 “大人,我们快班三十余人作何安排?” 有人问。 “你们前往连绝山驿站处日夜把守,若有人进出先扣押起来,若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就听流金铄石的安排。” 随着白渝澜的话落,流金铄石跃于人前。 “大人,守卫富饶岂不是我们的责任吗?为何不派我们去行?” 刁巡检起身愤愤不平的问。 “刁巡检不必着急,我对你们有其他安排,这事稍后再议。” 白渝澜偏头安抚。 “是。” 刁巡检见白渝澜并没有把他们忘了,便坐了回去。 “这件事你们能做好吗?” 白渝澜又问快班班头。 “小的定带兄弟们守好连绝山驿站关口。” 肖家河出列单膝跪地领职。 快班众人随同出列单膝跪地高呼:“定守好连绝山驿站关口。” 似承诺似决心又似是在完成什么重大的任务。 “我自是信的。” 白渝澜抬手让众人起。 “你叫什么名字?” 白渝澜问快班班头。 “回大人,小的名叫肖家河。” 肖家河难掩激动,他这算是在大人面前露脸了。 “肖家河,若以后让你长期驻扎在连绝山驿站,你可愿意?” 白渝澜看着三十岁左右的肖家河问。 “大人,小的愿意。” 肖家河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就更加激动起来。 “那马快与步快的班头继续做你的左右手协助你吧。” 白渝澜说完就让他们回去站好。 “皂班壮班班头何在?” 白渝澜对着众衙差又问。 然后出来俩人回禀,“小的皂班班头肖邦,小的壮班班头肖峰。” “…… ” 都姓肖啊? “你们把两班人数合并起,每镇十人,两人管一项,分别为饭食管,做工记录管,人工管,采石管,阔路管。前两管每管三人即可。” 白渝澜说着给两人发了个册子,上面写的是各工每日所得的工钱。 “大人,这?” 两人接过后,打开一看,面面相觑。 “怎么?工钱给的不合理?” 白渝澜取过肖峰手中的册子,看。 “不是不是,是我们不识字,看不懂。” 肖邦脸红脖子粗。 “呃。” 白渝澜怔了一下,他没想过这个。 “衙中识字的有几人?出列前来。” 白渝澜看着众衙役问。 不识字的话有些难办了,铺路过程中所需所用的量数以及做工人数天数都要记清楚的,以后方便上书报销。 “呃,我只会一点,如今也忘的差不多了,能认不能写。” 半晌才有一人扭扭捏捏的走出来。 “……… ” 白渝澜头疼,这可怎么办呢? “大人,各镇的商人可以随同记录。” 丰有获起身推荐。 是哦,各镇都有个官商呢。 “大人,下官与贞训导以及官学内的六位学子也可随同记录。” 陈丰喜也上前一步,说。 “如此就麻烦陈教谕对学子的去向做个安排了。” 白渝澜对着陈丰喜微鞠。 陈丰喜直道不敢不敢,只是也想出一份力而已。 如此人员算是都安排妥当了,白渝澜就对众人说:“如此你们回家去与家人分说一二,稍后去杨县尉处领了公告便起身赶去各镇吧。” 第208章 急不可耐 “去后先与各亭长仔细详言,过后万事与亭长商议,找出最合理的安排,不可擅自擅行。” 白渝澜想了想又说。 他怕有衙差狐假虎威,在镇上作威作福。 “是。” 众衙差应。 “大人,还有件难事。” 霍兵书见白渝澜说了半天都没提起这件事,不得已站了出来说。 “哦?是何事?” 白渝澜想了想没想到,就问。 “他们该如何前往目的地呢?衙中的车马有限,怕是不够用。” 霍兵书颦眉,这是他的错,他应该早些提醒的。 “……??” 白渝澜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咋说呢,出行这些琐碎事他真的没操心过。 “兵营有马匹二十匹,板车三十辆,有需要的话可以调来。” 刁巡检起身道。 “兵营中马匹只有二十匹吗?” 白渝澜还以为骑兵人手一匹马呢。 “是的。” 本来有好多些,只是病了死了老了,马又不好养,所以慢慢的就少了。 “那就调回来十四匹吧,每队两匹,板车上一车坐六人也够了。” 白渝澜想了想道。 “会不会耽搁大人安排巡检的事?” 杨午亦问。 他怕到时候耽误白渝澜办事。 “不会,那件事无需太多人前往。” 白渝澜回。 “你们且把县衙前后左右都洒扫一番,明日组织新一批衙差的报名事宜,新一批衙差落定后,你们再回家与家人说明此事。” 白渝澜想了想,对众衙役说。 他先前还是太急了,考虑的甚是不周全,铺路过程中需要的马车,板车可不少,这些还远远不够呢。 他要想个办法。 “那我们能帮着做些什么呢?” 邓刑书愁眉苦脸,人人都有事做,只有他,从未被提起。 “不急,终会有用处的。” 时礼书安慰道。 “………?” 让众人都下去后,白渝澜喊杨午亦来到三堂。 “大人为何事所愁?” 杨午亦给自己以及白渝澜各倒了一杯茶,不,水。 杨午亦看着杯中的清水心里有些闷,他家大人刚来两天连茶都喝不起了。 杨午亦颦眉执杯与鼻前,感觉到清新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带着惊讶饮了一口,入口有些清凉,连身上的燥热都轻了几分,过了会口中有些清甜的回味。 “大人这茶,这水是何处引来的?口感甚好。” 杨午亦不禁问道。 “啊?这啊,小厨房处井中的水。” 白渝澜怔了一下,放下杯子说。 “稍后下史打些去用。” 杨午亦又倒了一杯。 这水确实比茶水好喝,看来他家大人不是喝不起,而是档次又高了。 “你随意。” 白渝澜无所谓。 杨午亦想起自己来这的初衷,干咳两声又问:“大人是遇到难处需要有人提意见吗?” “我在想怎么更快的制造出大量的板车。” 白渝澜颦眉。 “这事工房的人拿手,交于他们便是了,至于人工,县衙不是还有百人衙差吗?” 杨午亦说。 “这会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白渝澜想在冬季来临前把路修好,这样冬季才能进行下一步。 “大人太过急切了,其实大人可以换一个思路。” 杨午亦缓缓而语。 “换一个思路?” 白渝澜看着杨午亦。 他知道他心里有些急切,他只是想更快的改变富饶的环境,也想把心里的郁结早日解开。 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他不想浪费一点一滴的时间,可是……… 唉!他确实非常非常急切。 脑中思想的事真的太多了,他这几天睡的一直不好,每次睡觉时大脑都高速运转,想东想西,想南想北止不止不住。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如今全靠空间里的药养着精神气,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所以他这两天过的很痛苦。 “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何如此急切,但是大人,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心急容易做错事。” 杨午亦轻叹一口气说。 见白渝澜在思考后,杨午亦又说: “事出百头怎能顾的过来?大人不防先集中一处使力,然后再缓缓推进。” 不急不缓的语气,想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引导。 “午亦说的有理,是我钻死胡同了。” 白渝澜吐出一口浊气,说。 “大人思虑太多,一时半会迷了而已。” 杨午亦又给白渝澜倒了一杯水。 “午亦不若搬来内宅与我同住?” 白渝澜觉得他需要朋友,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对着这个世界。 “大人,这不合规矩。” 杨午亦无奈。 “那你快搬来县丞衙吧,离我近一点,我一个人住在后面很孤单的。” 左锦觉得他有些没存在感。 “嗯,明日便搬。” “那就先从城门处开始往连绝山方向修路吧。” 白渝澜觉得还是徐徐图之吧,风险小。 “可。” 杨午亦点点头。 “这样的话,只要交给工房就行了,只需雇佣四百人,加上衙差共五百人足够了。” 白渝澜算着人数。 “大人,其实无需雇佣。” 杨午亦见白渝澜是真的不明白,便又说。 “?为何。” 白渝澜傻眼了。 “朝廷有规定,凡成年男子每年应服之无偿劳役,每次为期一月。” 杨午亦头疼。 白渝澜是知道这个规定的,只是富饶百姓贫穷多年,身体大多瘦弱营养不足,所以他才想着不用他们服徭役了,直接雇佣得了。 他的本来目的就是想让富饶百姓通过劳作获取报酬,改善家庭伙食而已。 不是奔着省钱去的。 白渝澜本想让岳峙去取酒来,想了想岳峙渊渟被他派去玉山府送信去了,就转了名字让左锦去取酒来。 “午亦啊,话虽如此,可是也要视情况而定,富饶百姓困苦多年,常常食不果腹未见荤腥,我又如何舍得压榨他们仅存的劳动力。” 左锦出去后,白渝澜苦恼的说。 “若能用劳动力换些银钱,改善家中伙食,想比人人都愿意来,做事也会尽心尽力。” 毕竟谁能舍得放弃可进钱的工作呢? “大人用心良苦,午亦受教了。富饶能得到大人的带领,是富饶人的福气。” 杨午亦被白渝澜的用心感动到了,竟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好。 第209章 不做父母官了 “福气不敢当,我也只是尽到我的本分而已。” 父母官啊,不得把百姓当孩子看待? 看了看杨午亦,白渝澜突然想笑,算了,他还是不做父母官了,做个青天大老爷就好。 杨午亦还以为白渝澜是被他的话感动的笑了呢。也跟着开心起来。 “对了,午亦可有进过山林?” 白渝澜好奇。 “只去过绵山南,也只是外围,不敢深入。大人想去?” 杨午亦接过左锦取来的酒瓶。 “我打算下午去福禄山,午亦一起去吗?放心,不会有危险。” 白渝澜突然不想喝酒了。 “大人去福禄山做甚?福禄山上有匪徒的。” 杨午亦说完就悟了,他家大人怕不是就是冲着山匪去的。 “大人准备带多少人前往?” 杨午亦认真起来。 “五十人吧。” 白渝澜想了想说。 “这会不会太少?” 杨午亦担心,他对压制了他们多年的山匪有阴影。 “再多也没了,富饶兵营还需留一半的人驻扎各处,衙差不会武去了也无用,且咱们富饶没有民壮。” 白渝澜想起来都头疼。 民壮是用民服徭役聚集的一种民兵,一般会跟随兵营或者县衙的三班行事,维护秩序,因是服徭役,没有工钱,也没有口粮。 以富饶县的情况,服徭役就等于服刑,基本九死一生,马谡观不忍心如此所以就取消了民壮。 白渝澜算了算。富饶有五千多人,除去老弱病残,能用之人有一半就不错了。 “对了,衙差都是在县城中雇佣吗?其他镇上可能雇佣?” 白渝澜觉得相较于城中,其他镇上的人更需要这份工作。 “大部分如此,一般来说衙差家在城中更好管理,衙差也能工作家庭两不误。” 杨午亦解释。 “我若想买些家仆应该去哪买?人牙子处吗?” 白渝澜看着又跑去忙碌的左锦背影,问。 “………大人,富饶没有人牙子,富饶百姓也不会贩卖孩童。” 杨午亦科普。 因为富饶百姓都是一个祖宗,所以禁止买卖孩子。 “?” 白渝澜既感动又无奈,感动富饶百姓再穷也不卖孩子,无奈他要没仆人可买了。 “大人想寻个奴仆也不是没有办法,大人可以寻些孤儿做仆人。” 见白渝澜不敢置信,杨午亦又说。 “孤儿?” 白渝澜回神就被这句话进攻了。 “是的,富饶中孤儿不少,每年都会折损好些个,若能得到大人垂爱,也是天大的福气了。” 杨午亦说。 “孤儿在何处寻?” 总不能让他每个村都逛一遍? “每个镇都有一所百纳所,专门收养一些无家可归的孩童。” “县城中没有?” “没有,只有各镇上有百纳所。” 城中是不会有孤儿的。 “如此倒是有去青山镇看看的借口了。” 白渝澜打开舆图看了起来。 “对了,绵山可有零碎的山匪?” 白渝澜看着舆图上的三座山。 其实说三座也不对,因为这些山都是由大大小小的几个山峰组成的大山。 “如今不知,遇是没遇到,但是应该没有,因为山中不乏猛兽,一般人还真不敢去。” “……有猛兽?可有下山伤人过?” 白渝澜眼中浮现出老虎,狮子,狗熊。 这些他可打不过呀。 “有过几次了,所以富饶百姓不敢养鸡鸭鹅,狗羊猪。” “………?” 所以他想的养殖计划还没见日头就被闷死了? “它们一般何时会出没?” 白渝澜不得不谨慎了,他想到了山根村。 得像个法子让野兽不敢来外围。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头疼。 “大雪封山或者物质匮乏时。” 一般冬日发生的多。 想不出来,白渝澜就不想了,等以后再说吧。 下午饭后,刁巡检调来五十人跟着白渝澜出了城。 “刁巡检,去福禄山要用几天?” 白渝澜坐在马背上百无聊赖。 因为杨午亦身子不好,白渝澜最后没让他跟着来了。 “四天。” 这样的话一来一回就得八天了,还好他提前吩咐了工部置办些板车,用具。 古代行路就是不方便,出了门就得把好多时间浪费在途中。 “咱们走快些吧。” 白渝澜说完就拉紧缰绳加了速度。 刁巡检被白渝澜熟练的控马技术惊到了,看来他们和外面的人差距越来越大了。 不知道这次富饶打开与外界的通道后,会不会还重蹈覆辙。 收回思绪,刁巡检也加速赶了上去,他得保护好白渝澜的安危。 路上也没有用四天,只用了三天而已,因为他们出了吃喝,和夜里,其他时间都在奔跑。 因为怕马儿受不了,累坏了,白渝澜又是药丸又是泉水的伺候着。 “这里就是福禄山?” 白渝澜看着葱葱郁郁,满山荆棘问。 这也不像是能进入的样子啊?怕不是走一步就会被扎成骰子吧。 不过这景色是真的好看,绿色的绿植里开满了各种各样颜色的花。 让人看的都忘记了夏季的炎热,想扑进去与花儿相拥,与鸟儿共鸣。 伸手戳了戳荆棘枝干上的刺,白渝澜想着应该是有其他路口的,就让众人去寻。 白渝澜看着看着就灵光一闪,他可以通过种荆棘来阻挡深山中的猛兽出来啊,只是荆棘的种子是什么? “刁巡检,荆棘会开花那他会结果吗?” 白渝澜摸了摸旁边上的小黄花。 “这是自然,而是还很好吃。” 刁巡检走过来掐了一朵花塞嘴里嚼了起来。 “……?” 白渝澜看着刁巡检辣手摧花,牛嚼牡丹,默默的把小黄花往叶子里埋了埋。 刁巡检见后觉得好笑,不过到底是大人,他还是给面子的忍住了。 “那当时候我可有口福了,得好好尝尝。” 白渝澜这是头一次见这些荆棘。 “这容易,秋季山上野果甚多,吃都吃不完,能让你品尝到腻了。” 刁巡检看着远处山上的树木说。 “那真是太好了。” 白渝澜咽了咽口水,他尤其喜欢吃水果,水果中基本没有他不爱吃的。 “大人,这里有路。” 有兵喊到。 第210章 福禄山 白渝澜与刁巡检过去一看,嘿,还真是有路,只是也太窄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两边的荆棘刮个伤。 有兵掰折一根略粗的树枝,用来扒拉开两边的荆棘,使道路更宽阔些。 走了有些距离后荆棘丛就没了,入眼的是齐腰的草丛,什么草都有还有些不知名的植物开着花。 “这福禄山的匪子倒是会设计防护措施。” 刁巡检看着草丛止了步。 “怎么说?” 白渝澜也跟着止了步。 “大人你看,如今正值夏季,草丛中必然隐匿着各种虫类,且有些草是有毒的。” 刁巡检用刀把前方一片的草削了一大截。 白渝澜就看见草里飞出许多昆虫,昆虫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伤不了人,要不是白渝澜瞅见一蛇尾闪进了草丛的话。 “用刀齐根削了吧,免得再藏有其他虫类。” 白渝澜咽了咽口水,提议说。 然后众人就开始刷刷刷的削草丛,削的宽度能站五人有余,白渝澜就这样被众人围在中间往里走。 “啊!” 前面传来一声痛呼。 “怎么了。” 白渝澜刚想询问就被刁巡检先一步问了。 刁巡检与白渝澜走到前面就见一人瘫坐在地上的草尸上冷汗连连,脸色肉眼可见的发青。 “他被毒虫咬了。” 白渝澜上前给他点了穴,防止毒素继续扩散,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倒出俩药丸塞他嘴里。 “是蛇,一条草上飞。” 旁边的兵呼叫着。 ?草上飞 白渝澜还以为是能在草上飞的蛇,吓得往身后看去,越看越觉得这草丛里有不少草上飞。 “你俩把他送出去。” 刁巡检指了两个人。 “继续走吧,注意安全。” 白渝澜拿了一根棍在草丛里悠悠打打。 指望着能打草惊蛇,把蛇提前吓跑。有人也有样学样起来。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草丛林,然后视线就豁然开朗了。 前面不再有高大的植物,当然除了树以外。“走这边。” 白渝澜领着众人往东南方向走去。 白渝澜用手撑着膝盖叹气,心道:唉!山路不好走,爬的膝盖疼,今天的运动超量了。 众人翻了一座山,在两山的夹缝处看见了他们此行的目标。 靠着山体有一排草房子,真的是草,前后左右包括顶都是干草弄的。 “这也不怕一把火烧了去。” 白渝澜见屋前有人围在一起吃饭,那雾气腾腾的显然是刚做好。 “大人,咱们现在下去吗?” 刁巡检问。 “不用,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寻个地方藏好,我有事了会给你们发信号。” 白渝澜想着尺树寸泓说的话,说。 “这太过危险了,大人想做什么还是让我去吧。” 刁巡检收回目光看着白渝澜说。 “没啥好危险的,他们又不是江湖人,只是以前的流民而已。” 更何况他有能力自保。 “流民?” 以前不是富饶的百姓吗? “嗯,当初被富饶百姓驱离的流民。” 白渝澜盯着匪子的“锅”。 连绝山的山匪是朝廷与江湖皆不容的败类,福禄山是当初的流离失所慌慌逃命入富饶的灾民,还有个携整衙役临阵脱逃的县令在玉山府周围的山林。 哦,还有一个以前为军、如今为寨的唐家寨众人。 “你们散开来隐匿着,我出去后他们肯定会派人在巡视一圈的。” 白渝澜看着沉默不语的刁巡检说。 “大人小心。” 刁巡检想到白渝澜有手下暗中保护,就没有坚持了。 过了好一会,待大家有足够的时间隐匿,白渝澜才起身在地上滚了两圈,把头打抓乱,衣服,呃没舍得划烂。 他的衣服都是从京中带来的私服,用料极好,在富饶这个地方,他还真是舍不得让衣服损伤一点。 想了想还是把衣服随便扯了扯,看起来略显狼狈。 本想再在脸上抹点泥灰,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至于。 白渝澜半滑半跑的“滚”下了坡。 “什么人?” 随着老者的一声呵斥,匪子们放下盆,朝白渝澜摔落的地方聚集而来。 “嘶,可真是疼啊。” 白渝澜扶着腰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刚刚他被石头还是树根拌了一下,然后就摔了个大马趴。 “你到底是谁?” 老者又问了一句。 他们在此处呆了五六十年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闯了进来。 白渝澜顾不得疼了,看向来人,正欲答话,就被窜出来的一小子扭了胳膊。 “唉呀呀呀呀呀!松手,松手。” 白渝澜疼得被迫弯着腰,另一只手胡乱挥着。 该死,要不是他要搞清楚一些事,他非得让此刻的角色互换。 “越大。” 老者喊了一下那小子。 感觉到对方松了劲的白渝澜可算是站直了身子,但是双手被那小子反锁在了腰上。 “你是谁?从哪来?” 老者看着白渝澜的穿着思索了片刻,问。 “啊!我从海上来,上了岸便在山里迷了路。” 白渝澜微挣扎了一下,说。 “海上?骗谁呢。” 有人质疑。 白渝澜心道:“当然是骗你。”然后面不改色的说:“真的,海的那边有个岛,岛上就是我们的地盘。” “是吗?你倒是说了一口标准又流利的官话。” 那老者明显是不信的。 “……我们岛上的语言而已。” 白渝澜说完就发现了一件事,他竟然能听懂所有人的话。 怪不得他来了富饶后,任鹤盛与齐全新都不怎么与别人开口,也不怎么接话了。 合着是听不懂? 那他为什么能听懂? 有人与老者鼓鼓喃喃几句,声音太小,白渝澜没听见说的啥。 但是那老者挥了挥手,钳制白渝澜的那小子就放开了对他的束缚。 “想必你还没用过饭吧,不介意的话一起用些。” 老者变得和蔼和亲起来。 “好啊,我正好饿了。” 白渝澜捏了捏胳膊,揉了揉手腕,开心的说。 “那么请吧。” 老者侧着身子,展开一手。 “下次可别一上来就动手了,怪疼的。” 白渝澜撇了一眼钳制他的人,然后往锅边走去。 那人还想去教训白渝澜,被老者眼神制止了。 第211章 排行老五 “呃,就这吗?有没有其他的?” 白渝澜来到锅边,指着锅里绿的发黑的糊糊,说。 “小兄弟,浪费粮食的行为可不好。” 老者坐下开始用饭。 其他人也不管白渝澜了,开始认真且虔诚的用饭。 白渝澜环顾四周,见人人如此,刚刚还一脸凶狠的小子也变得眉眼柔软。 白渝澜眉挑了挑眉,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那,有碗吗?” 白渝澜看着三人一盆同食,实在是接受不了。 “duang” 一石碗被拍在锅边的石块上。 “呃,洗过了吗?” 白渝澜一脸纠结。 “看来,这位公子还不饿,那就不用勉强了。” 老者有些生气,止了食饭。 其他人也止了食饭,皆对白渝澜投来“不识好歹”的眼神。 还别说,被这近二百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压力挺大。 “不勉强不勉强。” 白渝澜伸手端起碗,开始盛饭。 “………?” 救命啊!白渝澜竟然看见锅里有虫子。 “呵呵呵,突然又不饿了,好神奇啊。” 白渝澜果断扔了勺子,放了碗。 他怕他一会把隔夜饭吐个干净。 “呵呵。” 老者看着白渝澜冷笑。 白渝澜也尬笑,然后他的笑变成了僵笑,这老者整整一盆用完了就算了,他又开始盛第二盆,且盛一勺里面必有四五甚至更多条虫子。 白渝澜觉得他可能是眼神不好还胃口极大,就纠结要不要制止他。 “哎,这,还是别用了,里面进了虫子。” 见老者又要往嘴里送饭,白渝澜实在是忍不住了。 “什么虫子,那是药材。” 越大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心里堵的慌。 “?药材?” 白渝澜愣了。 没人理他。 “爷爷,您今年高寿?” 白渝澜看着咕噜咕噜喝糊糊的老者问。 老者又停了食饭,并把盆筷往石头上一扔,顿时响起一阵酸牙声。 白渝澜揉了被这声音刺激倒的牙齿。 “我可没有不知来厉后人。” 那老者幽幽的看了一眼白渝澜,起身走向茅草屋。 “我也没有不知来厉的长辈。” 白渝澜气结。这人占他便宜。 老者顿了一下,转身说:“那就不要乱攀亲。” 又起步进了屋。 越大看了看白渝澜又垂下睑,呼啦呼啦两口把糊糊吃了,盆也是往石头上一扔。 “??” 白渝澜又捂着嘴直泛口水,这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不正常? “看什么看。” 越大瞪了白渝澜一眼也进了屋。 “哎,你们这一个个的,吃炮仗了?” 白渝澜看着越大的背影。 白渝澜目送越大进了屋,转移视线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都一群一群的围在一起,还时不时赏他一个眼神开始嘀嘀咕咕。 “总不能是在讨论我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白渝澜右手抵着左手肘,左手支着下颌想。 “老哥,咱们福禄山北边就连着海,你们有下过海吗?” 白渝澜走到刷锅洗盆的大胡子面前蹲下。 那大胡子看了看白渝澜不吭声,洗了一会顿了一下说:“去过,但是没有什么收获就不去了。” “?” 没收获?白渝澜看着大胡子清洗餐具,没在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大胡子把盆都摞一起,开始擦当桌子用的石块。 “呃,我排行老五,你喊我五郎就行。” 白渝澜看着他收拾东西井井有条,想来是做惯了。 “五郎?” 大胡子眼神一闪,又隐了下去。 “嗯嗯嗯,老哥怎么称呼?” 白渝澜找了个摩擦铮亮的石头坐。 “我胡子比较茂盛,所以大家都叫我大胡子。” 大胡子洗了洗手也寻了个石头坐。 白渝澜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已经少了一大半,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去那边寻吃的去了。” 大胡子像是知道白渝澜想啥,就指着白渝澜身后说。 白渝澜转身看去,那是另一座山,白渝澜暗中松了一口气,不解的问:“寻吃的?” 不会是那个什么虫子吧? “嗯,夏天能吃的东西多,能天天吃新鲜的,有时还能见点荤腥。” 大胡子以手为梳理了理胡子。 “你们吃的东西都是来自于山林吗?为什么不出山落户呢?” 没有落户的人是享受不了朝廷的一些政策的。 “落户?谁稀罕。” 大胡子嗤之以鼻。 白渝澜怎么会听不出这话中浓浓的嫌弃,只是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不落户的话后代就无法参加科举,无法获得正常的生活。” 白渝澜继续说。 “考科举?算了吧,省得以后做不好父母官,为害一方。” 大胡子想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冷。 “别人我是不敢保证什么,但若是我,必会庇护一方,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为百姓寻福利。” 白渝澜支着脑袋看着远方的树梢。 “确实很多,但是我们管不了也阻止不了,能做的是什么呢,是努力的学习,争取取代他们。” 白渝澜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世上啊,多一个好的必然就会少一个恶的。 大胡子看了看白渝澜,没说什么。 “大胡子,刚刚那饭是你做的?” 白渝澜歪头看向大胡子。 “嗯,我研究一年才做出来的营养粥,里面放了十二种野菜和三种草药,再用山泉煮沸。” 大胡子骄傲的说。 “!” 倒是不怕食物相克。 “还是少吃些虫子比较好,虫子里面都有寄生虫。” 白渝澜劝道。 “你说你是海上来的,那你们那里地方有多大?” 大胡子不回反问。 “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又很小,没有哪个地方是我没去过的。” 白渝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们那里造船术定是厉害,我们就不行,顶多做个大一些的木排,海浪一翻人就沉了。” “呃,造船的能力确实很好,但是我很笨学不会,不然可以教一下你们。” 白渝澜特别遗憾。 “算了,对我们也没啥用。” 大胡子语气豁达。 “我看你们当中男女老少皆有,你们是一个家族吗?” 白渝澜刚刚还看到一两个几月大的婴儿。 第212章 藏龙卧虎 “血缘上不是,但心里是。” 大胡子语气都温柔了。 白渝澜理解,毕竟相处了大半辈子,共患难过。 “跟我出去转转吗?” 大胡子起身问。 “去寻食材?” 白渝澜也起身问。 “嗯,你可以寻一些你爱吃的,晚上我给你做。” 大胡子笑。 “你们头头,不,你们族长不会赶我走吧。” 白渝澜不放心。 “族长?” 大胡子一脸不解。 “就是你们老大,刚刚那个爷爷。” 白渝澜不知道他们平常是怎么称呼的。 “哦。你说的是越老啊,放心,他不会。” 白渝澜盯着大胡子的笑容,总觉得这笑饱含深意。不容他多想,大胡子已经揽着他往对面去了。 到了对面的山,就见有百来个人不时的在草丛里拔一根草扔篓子里。 篓子是用细树枝编的,没有美感可言,但是很实用。 “爹,我饿了。” 有个五六岁的孩子跑到一人跟前说。 “呐。” 那人随手扯了一根大草的草尖递给小孩。 “等等,这不能吃,有微毒的。” 白渝澜抢过草就扔了。 “你。” 那大人正待发火,又突然熄了声,拉着孩子走了。 “这。” 白渝澜看着那走没多远的男子又重新掐了一根草给那小孩,小孩立马塞嘴里吃了。 “我们吃习惯了,不会有事。” 大胡子说。 听完这话白渝澜更想把他们都收编了,他们都是苦难人而已。 “走吧,那边草多,不时会有野兔野鸡出没,运气好的话能抓一只解解馋。” 大胡子率先走了。 “我认不得野菜,也认不得草药。” 白渝澜见大胡子气定神闲,时不时揪一根“草”。 “起先我也不认识,不过越老是个大夫,懂得多,我们采的多了也就认得了。” 大胡子心情挺好。 “大夫?” 怪不得他们的人数不减反增呢。 “那越大与越老是祖孙?” 白渝澜拿着一朵大胡子采的野菜左右端详。 “不是,越大刚几个月大时,父母被毒物害了,越老便收养了他。” “咱们呃,这里是有人会武吧,我看那越大的武功挺不错。” 白渝澜想说咱们匪帮,还好及时收住了。 “嗯,当初有几人是练家子,后来定居此处后没事就教孩子锻炼身体。” 白渝澜一手拿一根草在做对比,确定是一种草后就扔进了旁人背上的背娄。 听言此话白渝澜有些纳闷了,流金铄石可没说他们中间有人会武呀,难道是没发现。 还好没有鲁莽的冲上来,不然非刀刃相向不可。 看他们在这活的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他应该怎么开口让众人归顺朝廷呢? 走出大山对他们来说是好是坏呢? 看了看大胡子的背影,白渝澜觉得这伙人中也就大胡子好说话了,是个突破口。 两三步追上大胡子,与他并肩而行,“大胡子,你在山中生活多久了?” “我就是在山里出生的。” 大胡子随口答。 “啊!” 白渝澜老是对时间模糊。 “不像吗?” 大胡子看着白渝澜问。 “像,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大山,到外面去生活?” 白渝澜装作若无其事随口一问。 “外面的人心思复杂,我还是别去碍眼了。不然怕是和前辈们一样要被驱赶出来。” 大胡子撇撇嘴说。 “不会,人都是会变得,他们以前不懂事如今应该会懂事了。” 白渝澜掐着自己唯一认识的野菜。 “你怎么那么肯定呢,你又不是他们。” 大胡子语气闷闷。 白渝澜被噎了一下,不再言语。 今夜的晚饭好歹是没有虫子了,而且大胡子果然守诺,单独给他做了一锅。 “真好吃啊,要是有馒头就好了。” 白渝澜喂着饿了一天的肚子。 “馒头?有米吃就不错了,还想着馒头。” 越老白了一眼白渝澜。 “呵呵呵。也是。” 白渝澜尴尬一笑,不接话了。 “你到底是哪来的?刚刚有人去看了,海边根本没有登岸的痕迹。” 越老擦了擦嘴说。 “海水潮起潮落的,再深的痕迹也能冲没了,更何况这都几天了。” 白渝澜无语。 “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然最后难做人的是你。” 越老说完就不看白渝澜了。 “……… ” 他怎么那么心虚呢? 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然后就发现大家也都在默默的观察他。 白渝澜身子一僵,冷汗连连。最后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怕,完全没必要啊。 “大胡子,越老的脾气好不好?” 白渝澜歪着身子低声问。 “挺好,只要不是骗他,他就不会生气。” 大胡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 那完了,他第一句话就已经骗了。 等大家吃完饭他就自爆身份算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不信拿不下他们。 想到这白渝澜又吃了两碗饭,省得一会撑不起气势来。 饭后,待大家都围在一起白渝澜起身走向越老,却被越大拦了路。 “这位兄弟,我找越老有事,麻烦你让一让。” 白渝澜不想动手啊。 “告诉我,我帮你传达。” 越大双手环胸,就是不让。 ?? 他与越老之间就隔着一个越大了,这传话还有必要吗? “你想和我说什么?” 越老开口了。 “和你商议一些事,咱们可以去屋里谈吗?只有我们两个。” 白渝澜觉得这样他们会对他放心一些,不至于说完身份后就被提溜着扔出去。 越老看了一下白渝澜身后,白渝澜正想回头看看,就听越老说:“可以。” 白渝澜开心的看了一眼越大,越大往旁边移了半步,给白渝澜让了路。 越老深深的看了看白渝澜,转身往屋里走去,白渝澜来不及细想就提步跟上了。 到了屋里发现屋里比屋外还简陋,床是木板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地上还是原先的石头泥土地。 屋里墙上挂满了篓子,衣服,弓与箭,白渝澜心想:“这里面竟然还有人会用弓箭,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公子有什么话要告诉老朽?总不会是问我高寿。” 越老坐在石块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渝澜。 第213章 一个外人 “哈哈哈,看来越老知道我是谁了。” 白渝澜很不想承认。 “为了生存总是要提前了解一下新到的父母官的。” 越老扯扯嘴说。 “那越老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不知可愿意随我入世间去。” 白渝澜也不兜圈子了。 “怕是不习惯呢。” 越老意有所指。 “刚开始确实会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大人费尽心思的想让我们下山是为何,我们虽为匪,但也没有伤害过山下的村民。” 越老费解。 说实在的,越老并不想下山,他在山上过的好好的,不愁吃呃,就是有些愁穿,但是比山下过的自在多了。 “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越老该懂得。” 白渝澜感慨。 谁会让自己的地盘上居住着不明来历,不知身份的一群人呢。 越老沉思了起来,没再说话。 “越老你好好想想,明日我再来,其实你知道的,出去后虽然有些苦,但起码心里踏实了,不用担心被围剿。” 白渝澜看了看外面的天,说。 他身份早就暴露了,只是越老他们想观察一下他而已,再遮遮掩掩就显得像个小丑了。 看他们确实不是坏人,白渝澜想给他们一夜的时间想想清楚,最好是自行说服自己入世。 “行,大人的诚意老朽感受到了,明日定会给大人一个答复。” 越老想问白渝澜要不要住下,看了看屋内的情景到底是没好意思开口。 “那我就先回去了,外头还有人在等我。” 白渝澜说完就起身出了屋,他得赶在天黑前出山。 两人出了屋后,越老让越大送白渝澜下山,他则是喊大胡子进了屋。 白渝澜见这一幕有些好奇,心想是不是大胡子在群里的位置不低。 “你不是说你是海外来的,如今怎么变成山下的人了。” 越大拍打着草丛,说。 “。。。?你武艺太差,要不要我教你,。” 白渝澜不回反问。 越大不说话,步伐也没有停顿,只是手中的枝条挥舞的更有劲了。 白渝澜看的好笑,然后也不说话了,等到了半山腰与刁巡检他们会合后,越大就回去了。 “大人,这?” 刁巡检指着越大离去的背影。 “小孩子嘛,都有自己的个性。” 白渝澜启步往山下继续走。 这是个性的问题?刁巡检又看了看越大的背影后启步追上白渝澜。 “大人怎么被他们送出来了?” 这是什么个发展。 “嗯,商量好了明天给答案。” 白渝澜看着脚下的路。 “?” 刁巡检怎么觉得白渝澜心不在焉的。 白渝澜确实心不在焉,他在想若是越老他们不同意下山的话,怎么做。 反正是不会放任他们继续生活在山里的,礼不行就只能武了。 而且必须要给他们置办个身份,三代内科举什么的是不行了,但是三代以后就与良民无异。 大家下了山,在就近的山村里凑合了一夜,白渝澜只觉得他如今三天两头的就要野外露宿一次。 “对了你们用饭了没?” 白渝澜迷迷糊糊的才想起来这件事。 “用了的。” 刁巡检回。 白渝澜就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没有动静。 下午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白渝澜打算上山看看的时候,有人来禀说有人下山来了。 白渝澜一听就猜到是越老他们了,起身出去一看,害,越老他们怕不是在搬家吧。 被子褥子衣服裤子,锅碗瓢盆蔬菜水果,全都被带了下来,白渝澜还看见有人背着一大捆干草,怀疑他们把房子也扒了。 “你们这是?” 白渝澜也不知道他在问谁。 “搬家啊,总不能下山后,天为被地为床。” 大胡子扛着一个石头桌子腿。 “?啊。可是这样赶路怕是不方便。” 白渝澜看到还有俩人抬着石头墩子。 “没事,走慢些就行。” 越老说。 他们不带东西怎么办,总不能到处借来用。 。。。 “大人,你准备怎么安排他们?” 刁巡检看了看后面大包小包的人人,问。 “送去兵营啊,归你管。” 富饶的兵力不足,得补充上。 “啊?” 刁巡检万万没想到这是给他填兵呢。 “他们基本都识野菜,知草药,大胡子还会研究营养粥,送去兵营一举数得。” 虽然营养粥有些让人接受不能。 “连绝山的关口让肖家河管,你管各个镇的交通要道,防止人流乱移。特别是连绝山没有危险后,百姓怕是憋不了太长时间,定会想着上山或进府城。” 白渝澜头疼这个。 这就是共有一个祖先的坏处了,富饶百姓自认为都是一家人,会互相包庇互相支持,有时候朝廷根本就没法管。 看当初富饶百姓一力嚷嚷着让朝廷驱离流民就知道了。 富饶和别处不同,别处可能一个村一个族或者一个村几个族,但富饶是一个县一个族。 不肖说,县衙的衙差都是富饶县城里的人,估计连兵也是富饶县城的人,因为富饶的那富商就是姓肖? “刁巡检祖籍是?” 典史里姓肖的好像没有。 “富饶,月芽镇。” 刁巡检看着前路说。 因为月芽镇是通往外界的必经之地,所以他从小便自发的和同镇人一起守护月芽镇,后来被马谡观点来做了民壮的壮头。 上任巡检离开后他就做了巡检,守护整个富饶的治安。 “? 富饶不是都姓肖?” 白渝澜讶然。 “不是。” 刁巡检不想说太多, “。这样吗。” 所以典史们也可能都是富饶的人? 只有他一个外人啊? “大人是想让我直接带他们回兵营?” 刁巡检问。 “嗯,他们还需要锻炼锻炼,到时候给他们分划一片区域让他们定居在那吧。” 兵啊,还是不要都为富饶的百姓好。 “越老是大夫,以后可做兵营的兵医。刁巡检不妨时不时的让他们带领其他兵员进山,想必不会再缺饭食了。” 白渝澜又说。 兵营如今一百一十人,加上他们这二百多人,富饶的兵力数是差不多足了。 “这倒是好事。” 刁巡检本有些抵触的心如今是接受了。 第214章 能不死吗。 “那,大人,他们有兵响吗?” 刁巡检心塞,他们只是兵,只有正规军才能称军。 “。。。”你 还别问,白渝澜他也不知道。 “这事稍后再议。” 白渝澜无奈。 他要等京里来信后看看,不过那也是俩月后的事了。 到了城门处白渝澜与刁巡检分别了,他自己骑着马慢悠悠等走在县城等街道上。 富饶县的街道很冷清,冷清等有些破败,街道两旁的商房因空置了几十年,门窗都破了,大窟窿小裂缝的,甚是凄凉。 商房是有了县衙后朝廷划区建的,大小高低都一致,一眼望去整整齐齐的还挺规整,就是门窗有些破了。 白渝澜走着走着就见前面有三家商房开了门,里面排列的还有商品,心想这就是丰有获开的三间铺面吧。 到了门口下了马,白渝澜都无语了,这商铺里摆放的都是农具,布匹,米面油料。 虽然各有各的区域,但是一眼望去还是感觉杂乱无章。 而且逛了一会都不见伙计出来,白渝澜都服气了,这是多放心别人买不起啊。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白渝澜又跨上马离开了,心里有些烦躁。 就像他努力等想把事情做好,但是总有人摸鱼不干活,就烦这种态度。 又一想富饶的情况。。。唉! 等白渝澜晃悠悠的回到县衙,发现县衙门口可真是热闹非凡,简直像个菜市场。 “你们这是干嘛呢?” 白渝澜看着两两三三围一起等人。 “大人。” 众人发现白渝澜后忙见礼。 “招了多少人了?” 白渝澜看了看排队报名的小青年。 “还差十人就够了。” 肖峰刚领了一队人去史房登记。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把马绳给一衙差,白渝澜跑到照壁墙看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照壁,照壁是青砖垒起,上刻有浮雕的“一”字形照壁。照壁正中雕了一个动物,这个动物名“贪”。 俗语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吞太阳”,讲的就是这贪。 关于这个贪,还有一则神话故事,传说“贪”的洞府尽是稀世珍宝,但它仍然不满足,有一天昂首看到天上的太阳,就想把太阳吞吃了。 不惜跋山涉水,寻了最高的山峰处,对着刚升起的太阳一跃而起,结果他吞日无果,瞬间摔入不测深渊,落了个粉身碎骨的悲惨下场。 白渝澜觉得这个太阳大概比喻的是“皇上”,意喻好好做你的官,你贪就贪、狂就狂,赶有非分之想你就完了。 呃,察觉到自己想法有多大不敬,多大逆不道后,白渝澜心虚的往衙门里走去。 然后就见衙差正在收拾桌椅,排队的人也已经散开了,“人数都齐了!” “是的大人,都齐了,人数一致。” 肖邦搓了搓手。 “哦。你们这两天带带新手,交接一下事宜。” 白渝澜说着就去了工房。 后面传来肖邦的回应。 到工房白渝澜却没见着人,不止是工房等人,其他五房都没有。 “莫不是偷懒去了。” 白渝澜心道。 后来问了个衙差才知道人都在主薄衙,白渝澜心里问号连连,不知道都去主薄衙干嘛,总不能是来了个主薄? 到了主薄衙就见大家围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啥。 “你们这是在讨论啥?” 白渝澜说着就扒拉开人群。 “大人,你看这船可有不周的地方!” 包工书双眼亮晶晶。 白渝澜面前还真是船,只是很小,大约一肘长半肘高。 “这模型是谁造的?” 白渝澜双手拿起,翻来覆去的看着。 “大人,是这小子,肖舟。” 包工书推出来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小孩。 “肖舟,你喜欢船?” 白渝澜看着模型上的细节,暗暗咋舌。 “嗯,我舅舅是渔民,我长大后也想当个渔民。” 肖舟一脸自豪。 “…很好。” 白渝澜笑。 “大人,有信。” 云锦跑的气喘吁吁。 他知道白渝澜回来后就拿着信跑来了。 “京中来的?” 白渝澜放下模型,接过信好奇的问。 不用云锦给他解惑,他已经看到了署名。 “肖舟想当渔民就要有一艘好船,这样才能在江河湖海尽情往来,你这模型就很好,只是需得多研究一下控制装置。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白渝澜心里狂跳,他的家书啊终于来了。 边走边看,走到三堂也已经看完了,白渝澜真是想哭又想笑。 他爹说他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写了这封信,算了算今天的日期,还真是没错。 信里也没说什么保重,受苦啊,想念啊啥的,就是很简单的唠家常。 吸了吸气,白渝澜把信放桌上发呆。 云锦见此情景也不敢言语,默默的出了门,守在门口。 过了几天新旧衙差都交接好以后,白渝澜正式开始他的修路计划,从城外的路往连绝山。 与杨午亦规划好路线,白渝澜把衙差分为两队,让他们各征集些民工做活。 因天气炎热,还征集了原福禄山的人去山上寻解暑的草药,让人一天几次的煮开来让民工喝。 因为县衙没啥事,没有案情也没有公文,白渝澜就跟着跑去维护次序并监督。 修路真的太难了,富饶百姓又常年不得营养,白渝澜真怕他们累晕死过去。 还好第一步的工程不是太难,按照线路把树啊,石头啊,该挖挖该移移该填的填。 因为资源有限都是修直线,很少绕远路,所以需要砍树,白渝澜都想直接一掌把树劈了,最后还是忍住了。 路修的宽度只有九尺半,就这这一天也才整理好一公里远。 什么都要考人力来做,真的想快也快不起来,虽然有马,但是马可金贵的狠,所以是不能拿来做苦力的。 富饶也没有牛骡啥的,除了人力还是人力。唉。 终于理解为什么历史书上写的修路修城都会死不少人了,累都累死了还会被打,能不死吗。 还好他的管辖下不打人,还给包一日三餐,没办法,想让人干活就得先喂饱人家呀,不然哪有力气来。 第215章 美白防晒哈 白渝澜正想着这进度得修到猴年马月去,第二天就来了个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吃完饭白渝澜正想着要不要去前面把树啊石啊的清理干净,就见四面八方都走来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有衙差围过来把他护在中间,白渝澜看了一会,说:“去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什么难处了。” 难道是野兽下山了?不应该那么快吧。 有衙差匆匆的跑去了解情况,然后又匆匆的跑回来。 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遇到了坏事,白渝澜就放下心了,等人快到面前时问:“可说了是什么情况?” “大人,是百姓们听说衙门要修路,所以特意赶过来帮忙的。” 小衙差说着脸上带出喜来。 “哦。那真是…” 真是汗颜,他没能力支付那么多人的工钱啊喂。 他家大人这表情,可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啊。。几位衙差默默低头。 “大人,听说你们要修路,那正好我们在家也无事可做,就来出一份力。” 有位大哥上前来说。 “呃,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只是…” 白渝澜面露为难。 “没有只是,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听从官爷的指挥。” 有一大娘说。 “这……” “大人啊,别这啊那啊得了,趁着早上天气不炎热,快给我们安排活计吧,多干一些是一些。” 又有人说。 “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一老者问。 “确实有,来了那么多人,我可能拿不出那么多工钱来。” 白渝澜可真尴尬。 “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可不是奔着工钱来的。” 有人惊讶,没想到白渝澜会这样想他们。 “就是啊大人,县衙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想使一份力啊。” 有人心塞,说的白渝澜也心塞。 “大人放心,我绝不会要工钱,修路是为后人好,也是为我们的日子能好过,我们该来出一份力的。” “大人,我们也不要工钱了,只要大人管我们一日三餐就行。” 原先的工人。 ……那么多人,一日三餐也很有压力的好吧。 不过…确实比给工钱划算很多。 “大家的用意我明了,既如此便欢迎大家的到来,现在大家想做什么便去问负责的衙差吧。” 白渝澜扯着嗓子说。 “……怎么还有老伯伯来?” 白渝澜看着远处有五六十的几人。 “云锦,你去说让他们回去吧。” 白渝澜怕一会人来人往的再给碰了。 云锦应了跑过去,一会又跑回来说:“大人,他们说他们可以帮忙做饭。” “………” 白渝澜有被众人的积极给感动到。 “那你带他们去找负责饭食的衙差。” 算了,让他们做一天就行,累的话明天便会不来了。 人多,做起活来也快了些许,今天只需要把表层土壤挖开,直到挖出硬土层就行了。 所以人人都可以做。但是奈何板车有限,一次拉不了太多土不说,路还不好走的很,所以哪怕人数多了很多,但是进度是慢了。 白渝澜看的忧愁,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还好没有分批进行,不然非搞砸了不可。 要是有牛多好,还能帮忙拉一拉。 “你回去给包工书说,让他带人多做些板车。” 白渝澜对一衙差说。 板车以后需要的只会更多,就运个石板就得费很多了,一次不能拉多了,拉多了跑不动。 衙差领命回了衙门。 还好现在是在城门口处,所以一来一去也算快了。 见人群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白渝澜坐不住了,也上前打算动手铲土。 “大人,不可。” 云锦一看就知道他家少爷又想亲自动手了。 “嗯?” 白渝澜好奇云锦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呢。 “大人忘了任大人的话?有时候就得端着,特别是人多的时候。” 云锦有些理解又有些不理解。 “可是这也得分时期,分场合啊。那边的小孩子都在干活,我好意思坐的住吗?” 白渝澜当然知道云锦说的啥意思,只是他不想。 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状态,不说百姓怎么着,他自己就要憋闷死了。 云锦被说的心都揪了起来了,他本意不是什么,,只是不想白渝澜再受累。 从来了富饶,他家大人都没睡过安稳觉,去呃东奔西跑也就罢了,如今还想和苦力做斗争。 见白渝澜止了步,云锦松了一口气,只是接下来白渝澜说的话就让他恨不得当场昏厥。 “云锦啊,去与我备些粗布麻”衣来,我换上衣服再去。” 白渝澜看着身上的私服说。 “顺便帮我把鞋袜也寻一双来,要一套的。” 白渝澜跺了跺脚,荡起一圈灰尘。 “……… ” 白渝澜起步离开飞尘圈。 “……大人啊。” 云锦想再劝劝。 “你可别说了,再说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白渝澜不悦。 虽然云锦是为他好,但是这样不服从命令。。。 “大人我是想说,要不给您寻件衙差服?” 云锦大转弯。 “可以,只要能穿就行。” 白渝澜不挑。 云锦认命的去马车里摸索起来,里面有带备用的衙差服。 白渝澜换好衣服后心情也换了,闲着就是不自在。 “呃,左哥,大人这样真的可以吗?” 有一衙差问。 “唉,大人觉得可以,咱们也不能不可以啊。” 云锦上前去帮白渝澜铲土。 “……… 确实不可以。” 那衙差也起步去干活去了。 见县令大人都动手干活了,谁还敢偷懒,一个比一个干的起劲。 到了快午时,白渝澜让众人停了工去用饭,用完饭回家休息一会,待日头不那么毒辣再来。 “大人,你这抹的是什么东西。” 云锦见白渝澜脸上抹了一层面粉,好奇的问。 “这个啊,面膜,美白防晒的,你要吗?” 白渝澜边按摩边问。 “………??” 云锦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他家大人啥时候变得,,这么,。呃? “呐,兑水搅成稠糊涂脸上,半柱香后洗掉就行了。” 白渝澜扔给云锦一小瓷瓶。 他可是还记得白渝漆说的话,他可不能变成黑碳哥。 第216章 经历的事少 “这,小的就不用了,呵呵。” 云锦有些尴尬。 白渝澜就没勉强了,自己搁哪里护肤,把面膜洗掉后还睡了会午觉。 下午的时候就发现人数又多了好多,白渝澜观察了一会就有人上前来给他说:“大人,这人数起伏不定,记的很是费劲了,怎么办?” “那便不记了。” 白渝澜头也不回的说。 “?是以后都不用记了吗?” 那人不确定的问。 “嗯,也不发工钱了,管好他们的一日三餐就行。” 白渝澜想了想说。 “呃,这样没问题吗大人,先前说好的那批人会不会有意见。” 这样不太好吧, “哎,这是他们主动请求的。” 白渝澜也郁闷呐,想给他们送钱都送不出去。 “你去忙吧,顺便把肖峰寻来。” 白渝澜看了那人一眼说。 过了一会肖峰便来了,白渝澜见他大汗淋漓,脸上有几个蚊子包有些好笑。 “大人找我?” 肖峰挠了挠脸颊。 “你找几个人一同去山中多寻些野菜,可以的话猎些野物回来。” 白渝澜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人说。 既然不要工钱那便吃好些吧。 可能是来做活能吃饱饭,也可能是为了共建家园人人都想出一份力,以至于第二天的人数暴增。 一问才知是西山镇与口关镇还有部分城内的村民都赶来了,看样子还会连绵不绝的有人来。 果真,又过了两天人越来越多,大约近一千一百人了,连四五岁的孩童都有,不过他们由人领着去山上采野菜去了。 人多需要的菜也多,锅碗瓢盆也多,白渝澜都怀疑有人来时自己带了餐具来,他们准备的可不多。 而且本来由衙差负责的烧火做饭,洗锅碗瓢盆都被赶来的老妇人包揽了,名曰: “大人啊,我们这把老骨头是不能出力气了,但是我们可以做些我们擅长还清减的,比如做饭洗碗,比如洗衣缝被。” 白渝澜当时被那么多人用殷切的眼神注视着,实在是开不了口去拒绝,而且他也没想拒绝,就应了。 到底是自己出力做出来的东西,才能让人爱惜,维护。这样路好以后每年的维修就不用他操心了。 人数增加了,板车与铁锹简直缺的厉害,有的人见工具不够还特意跑回家把家里的带了来。 如此才算是勉强应了急,工房由包工书带领着新收的工人在日夜兼程的加班造具,什么板车、背篓,不要命的造啊。 见人数太多,有的人做一下这个又做一下那个的,白渝澜就给他们分了队,每队负责自己的任务部分就行。 一队挖树平路,二队铲掉表面的土,直至露出硬土层来。三队在道路的宽度两边放置长方形的石砖,做路牙子。 四队则是拉山上的大些且大小差不多的石块来填充地面,做道路的基层。 因为前两队的虽费力气,但是不艰难,只要前两队的赶完了一公里的进度后,便回来帮忙从山上运石块下来。 如此铺完地基的大石块后还要在铺一遍小石子,把大石块的缝隙填上,使路平坦殷实,如此地基才算完工。 在再上面铺一层铄石与黏土的混合物的粉尘料。这时候就需要用到牲畜了,奈何富饶除了马也没别的,所以只能用马力了。 铺上粉尘料后需要用工具把料摊平,还需要厚度一致不能高低不平,所以特意制作了一个木板,像摊煎饼一样给它摊平。 如此就要拉水浇灌了,浇水是为了把料子与下面的基层软化,这样用石碾碾压的时候才能让两方相融合。 这样道路的表层也完工了,因为是表层,所以铄石与黏土需要仔细挑选,这样粉尘料才能更好的固化。 为了能更好的排水与行路方便,道路中间至两边的过程中会做一个轻微的斜度,防止以后道路积水把路泡坏了。 只是白渝澜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咋说呢,富饶的山多溪流也多,相对的地形也是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 而且以后他探索好大山的馈赠,大概百姓会常常拉货往返,这样没几次路不泡烂也都要压烂了,总不能一下雨就不往返了吧。 “大人,怎么愁眉苦脸起来了,是哪里错了吗?” 杨午亦正看的高兴,就见白渝澜颦眉沉思。 “本来由县城通往外的这条路是官路,是需比此路宽一倍的,还要在两边挖掘排水沟,只是富饶路况不许。” 白渝澜看着前面不是临山就是挨坑的路,无奈。 “是这样没错,所以如此是最好的了,至少出门无需踩泥涉水。” 杨午亦挺满足的,可能是如今比以前好太多了吧。 “我在想既然已经修路了,不如便再费些力气凿些石板石砖来,这样铺在路上使用寿命长不说还不怕以后压坏了。” 白渝澜看向杨午亦。 “大人,铺上石板确实可行且好用,但是这恐怕是行不通的。” 杨午亦无奈的说。 他家大人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少。 “为何?” 白渝澜觉得是因为人工吧,毕竟采石是真的费力,特别是大小厚度差不离的石板。 “大人可能不知,如今富饶不说寻不出那般技术熟埝的采石工,就算寻到了,采一块石板也非一日之功,更何况铺路所需石块之数量庞大。” 就算是没那么精细的石块,凿出来也需不少时间与人力呢。 “……” 白渝澜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没接触过也没见过,并不知道具体的采石板流程。 “午亦可知道凿石板的流程,与我说一说可好。” 白渝澜觉得还是他的知识库不充裕,他想多补充些知识进去。 “这三两句是说不清楚的,大人不防随下史去看看,看一下山上的百姓是如何采石的,大人看过便明了。” 杨午亦不知道怎么介绍那些器具,所以还是打算让他家大人亲自去看一看。 “行。午亦等我一会。” 白渝澜听言还挺激动的,毕竟耳听不如眼见,眼见不如亲自动手试一试。 第217章 变天 白渝澜说完就出去吩咐了一番,然后和杨午亦往附近不知名的小山行去。 因山多且铺地基所需的石块要求不是很高,所以可以就地就近取材,倒是免了不少难处。 “是在凿石?” 进了山一会,就听见当当当当的声音。 “是的。” 杨午亦边走边说。 这山上本来没有这条路,更没有这个石阶,只是这两天为了背石头上下山给凿出来的。 两人也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白渝澜见后瞳孔就是一缩。 只见十几个人各拎个铁锤在敲石头,不是敲石山上的塞子,塞子是一头尖尖一头圆柱的铁“棍”吧。 走近后地上的一个背篓里还有一大堆大小不一的塞子。 “大人。” 有运石头的汉子见到了两人。 见其他人都看了过来,白渝澜对他们点点头说:“嗯,你忙吧,无需管我们。” 众人这才继续做手上的活。 “大人来此是有什么吩咐吗。” 有一人上前问。 白渝澜收回看塞子的视线看过去,就觉得这人甚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这两天见的人太多了,有些混乱。 “大人,这是副工书。” 杨午亦低声给白渝澜介绍。 “这是副工书在管?我们就是来看看石头是如何采的。” 白渝澜起身。 “是的,富饶会采石的石匠只有两人,趁如今所需石块无细致要求,所以正借此机会培养些石匠。” 副工书有些紧张,莫不是他们哪里有差错了? “这是用锤一点一点慢慢凿下来的?” 白渝澜看着还挥舞着铁锤的人,向副工书问道。 “是的大人,采石需用錾子先在石头上打上几个小孔,用塞子的尖端扎进去,再用锤子敲打塞子,使塞子一点点的深入石头,使石头逐渐裂开。”副工书顿了顿又说: “如今用的石块是做路基使得,所以就控制了厚度却没有控制大小,这样进度会快一些。” “嗯,若是做石板是不是就注意的多了?” 白渝澜看着那与地面有些距离的石匠们,心里轻叹。 这没有大型机诫,什么都靠的是人力,那安全措施也是极其的简陋了,根本不达标。 “是的,石板就有些复杂了,大小厚度都要注意,然后再用墨斗拉直线,方便把石头用墨线画成需要的方块。 然后还得用錾子敲掉多余的直到毛石变成方石或者块状,需要精细的就还要用扁錾把纹理找平,就做成石板。” 副工书滔滔不绝,边说边比划。 “确实行不通。” 白渝澜同意的对杨午亦说。 不说石匠少,就说那麻烦的程度,想赶工都没法赶。 白渝澜还想多看会呢,结果发现那些石匠抡锤抡的乱七八糟,心不在焉的,白渝澜都怕他们抡歪喽。 和杨午亦下山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人的问题,然后又从工人聊到饭食。 “若不是每日都看着,我都以为他们是来享福来了,那身形不瘦反胖的让人诧异。” 白渝澜笑。 “想是恢复了一日三餐饱,荤腥也没少的缘故,加上能吃能喝又发泄了精力,身体受了锻炼就慢慢的精神圆润起来。” 杨午亦也想笑。 来做苦力反倒长了肉,说出去估计是没人信的。 也不是胖,就是没有以前那种精瘦的感觉了,脸上可见的有了些肉。 “如今山上的东西可以尽情的采摘了,以后的吃喝是不用愁了,等路好了以后再想办法把山中的资源笼统一下。” 白渝澜觉得这起码是明年的事了。 “大人可想好了这些山林如何规划?可对外售卖。” 杨午亦问,若可以他倒是想置办一些。 “等一切稳定了再说,就算卖也是五六年以后的事了,那时候估计我已经不在富饶了。” 白渝澜想了想说。 “大人规划有方,倒不至于需要五六年才能稳定下来。” 杨午亦看着热火朝天的人群,宽慰道。 “这是自然,我是说五六年内这些大山是属于所有富饶百姓的,他们都有资格通过山中的资源改善生活。” 大山不属于任何人,它属于所有人,若对外售卖,普通的百姓肯定是买不起的,买的起的人估计只有如今县衙里的典史们了。 少数人的富裕不是他的目标,只要他还是富饶的知县,那这些山林就绝对不会拿去售卖。 富饶知县他顶多连任两届,所以六年是最长的时间了,不知道那时候的富饶是何等模样。 “大人想的周到。” 杨午亦低低笑了两声,大人真的很为富饶百姓着想,这是他们富饶的福气呀。 “对了午亦,你去过临海镇吗?” 白渝澜寻了个石头坐。 “去过,临海镇以海产为生,几乎每家都是水下高手,临海镇的人相较于其他镇的已经算是富人了。” 杨午亦笑。 “那我真是想去看看了,相必那处定有不少品类的海鲜。” 白渝澜暗暗咽了咽口水,他好久没吃过海鱼了。 杨午亦笑笑说:“定会有机会去的”,看来他家大人是个易嘴馋的人啊。 想着还有不少事要做,白渝澜嘴里泛滥的口水秒变苦水,哎! 这几天做工当真是日行千里,咳咳夸张句。 如今已经修到西山镇与口关镇的直线相交处,白渝澜正纠结是继续往前修还是先修去关口镇。 这里到关口镇的距离较近,比到山根村近了至少一半的距离了,所以到底是先修哪条路? 还不等白渝澜想明白,老天就替他做选择了,那就是哪也不修。 “这怎么突然变天了?”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如今天上已经飘来了厚厚的乌云,把太阳吓的立马躲起来了。 “大人,今年的雨水比以往少很多,以往富饶一到夏季不是猛晒几天就是猛下几天。” 杨午亦看的发愁。 “快让人收工,都别做事了,先回棚子。” 白渝澜对一衙差说。 其实不用白渝澜吩咐,那些经验丰富的百姓们已经在急吼吼的收拾东西了。 “这些料怎么办?不收起来的话会被雨水冲跑的。” 有人看着刚上不久的粉尘料,焦急。 第218章 下雨 “当然要收,整这些料很费劲的不能浪费了。” 有人已经拉开板车在装车了。 见此情景大家争先恐后的开始装路上的料,唯恐下一秒就来个瓢盆大雨。 这些料遇水再干就会凝固了,所以能不被冲散最好了。 “大人那刚挖好的路基怎么办,一泡水又要好久干不了了,到时候没法干活。” 有衙差来问。 “你先去找人把路两边隔些距离挖个缺口,别让里面积水就行。” 白渝澜放下与图,边说边走了出去。 见大家还是井然有序,该撤退的撤退,该掩盖的掩盖,白渝澜松了一口气气。 还不等大家把料收完,大雨已经劈哩叭啦的落下来了,像个豆子一样砸在身上。 “别收了快回棚子。” 白渝澜跑来对还想继续收料子的人说。 “大人,这料子会被冲走的。” 有人语气焦急又担心。 他没想到会突然下雨,这才让人多放了料子,结果倒好。 “冲走就冲走不碍事,你们别淋着雨就行,别管了快回去吧。” 白渝澜伸手拉过把板车的车把就走。 那上面的料是救不了了,这板车上的倒是可以救下来。 众人见白渝澜拉着板车跑,也赶紧拉着其他板车跑,有些时候做抉择就要坚定。 这场雨下的很大很久,白渝澜都怀疑是一次性把先前缺的雨都补上了。 还好大家都没淋雨,不然感冒发烧了可不好,他们这连个大夫都没有。 “还好提前搭了棚子,不然我们都要变落汤鸡了。” 有衙差看着大雨唏嘘道。 “还是大人有先见之明。” 有人感慨。 “哎,这雨看来是没个两三天是停不了了,咱们怎么办,这几天一直挤在这棚子里吗?” “这,咱们站着倒是能挤的下,睡的话怕是不可能了。” “谁带的有伞吗?咱们可以先回家去。” “怕是不行啊,万一走半路被雷劈了呢,这里好歹是片大草地,雷不会劈过来。” “那咱们怎么吃饭,这下着雨也不能去山上寻东西吃了,看这乌云,一时半会可不会走啊。” “哎呀别说了,起风了快拉住棚子。” “呀,进水了,快用东西堵一下。” “不是,谁踩我一脚泥啊,我的草鞋可是刚编好的。” “你们往里面再挤挤?雨水淋我身上了。” “不行,我要没法呼吸了,快给我腾一些空间。” “那边怎么了?有人在吵架吗?” 白渝澜把收回来的料子用干草又盖了盖。 “应该是人太多了,挤不下。” 杨午亦听了一会说。 “这棚子里的空间那么大他们怎么不来。” 白渝澜头顶草堆就要冲出去。 没办法,没伞没斗笠更没蓑衣的。 “大人,还是让小的去吧。” 有一衙差说着就跑了出去。 “哎。” 白渝澜都没来得及拉。 不一会就有人冒着雨跑了进来,直到这边也差不多满了。 “他们是怕我?” 白渝澜看着他身前身后的一大片空地。 “不是是敬畏大人。” 杨午亦回。 “……… ” 这可真是不敢当。 躲雨确实没得啥,反正有棚子呢,只是用饭的时候傻眼了,这么大的雨可做不了饭呐,连食材都没法去搜寻。 “食材倒是不急,以前还存了些,就是晚上休息有些呃,麻烦。” 有人说。 大家面面相窥,确实哈,他们中间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确实是有些麻烦。 以前是男的露天野营,如今下雨了是没法这样了。 “要不一会雨停了咱们就跑回家去?” “我家远呢,跑到天黑也跑不到。” “这样,近的跑回家,远的就留下来。” “有谁认识附近村里的人的?带我们出去借个宿也行。” “那个,我家就在附近,一会雨停了大家可以跟我走,我能帮你们找到房子。” 然后大家都在寻自己的睡处,只听的白渝澜尴尬又佩服。 这确实是他思虑不周了,本来那么多人不该偷懒只搭俩棚子的。 “大人何必自责,这也是受地形的影响没办法儿而已。” 杨午亦一看就知道白渝澜在想什么。 “地形是可以克服的,确实是我想的不全面。” 还好他不是将军,不然可怎么办哦。 “大人不怪你,是我们没看出来会变天,本来这是我们的失误。” 他们好歹是土生土长的富饶人,看天色是每个人都会的。 “是我不好,我本来想到了但是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有人内疚的很。 “呃,我也是,我见没人提我就也没提。” 有人后悔。 “好了,谁都不怪。” 白渝澜被大家逗乐了。 这还是他第一见互相揽责的,一般都是互相指责。 “大家觉得这雨会下多久?” 白渝澜不懂这个看天知气。 “三天吧?” 有人不敢确定。 “我觉得应该两天就差不多了。” 有人坚定。 “我也觉得是三天。” 有人符合。 “反正不会是只下一天。” 有人肯定的说。 “这不废话吗。” 有人无语。 “呃。” “我看这样,等不下雨了离得近的可以回家去,有些近的可以跑回去,有些远的自己远,很远的就直接住下来算了。” “………有理。” “那我跑不到怎么办?” “我家屋顶正漏雨,回去估计还不如留下来。” “大家有谁住附近的,可以带着人一起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万一遇到一个变,的态呢。” 有人担心。 最后还是想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就留下。 晚上没用饭,因为大家都知道食材有限了,便说他们饿习惯了,一两顿不吃没关系。 还有人说他太胖了,要减肥。 “富饶百姓都很好。” 白渝澜对杨午亦说。 “大人呐,不管是哪里的人,都有好有坏的。” 杨午亦摇头不认同。 白渝澜当然知道,他只是说的是眼下。 “这雨就算是停了,还得晒个三四天,四五天才能动工。” 杨午亦看了看外面的雨。 “如此也好,大家都能回去休息休息,省的累坏了。” 白渝澜想回县衙洗洗刷刷睡个好觉。 第219章 不急不急 雨是临天黑的时候停的,雨一停,近处的人便带着各自认识的朋友回家了,这倒是真的省出来不少空间。 还好如今是夏季,无需被褥棉衣这些物件,夜里听着雨声吹着凉风大家倒也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用完早饭,留了些衙差在此处看守,白渝澜与其他百姓都步行着回家去了。 山路倒也不是太难走,泥泞路不多,更何况他们修了有好一段路了就也没怎么踩泥。 一路走一路分道扬镳,等差不多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县衙有人驾着马车来接白渝澜来了。 白渝澜看着还需步行的百姓们,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先坐车走,最后被百姓和衙差半劝半拉的上了马车。 “我这是成何体统。” 白渝澜觉得自己刚刚傻了,他不坐车才不正常的。 杨午亦听言放下车帘说:“大人太过随和了。” 有些时候,距离感是要有的,不然很容易让别人没有分寸。 “我只想着他们这几天都不少出力,我有时倒还能偷个懒什么的。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渝澜摸摸鼻子。 “大人能出力已经很好了。” 有的人别说出力了,能跟着监工就不错了。 “是吗,那就好。” 主要是看着一些孩子,老人都在干活,他真是没脸闲着。 “流金,岳峙渊渟他们都回来了吗?” 白渝澜看着给他擦鞋上泥水的流金铄石。 “大人,他俩还没有回来呢,有事可以吩咐小的去做。” 流金回。 “算了,也没什么事。” “大人,唐姑娘来了。” 铄石擦完鞋,冷不丁的说。 白渝澜掀开车帘往外瞅去。 “呃,大人,唐姑娘没来,她在县衙。” 铄石忙补充。 “………?”白渝澜放下车帘有些无语。 杨午亦转身挡着笑。 “下次把事情说清楚一些。” 白渝澜看着铄石。 铄石应“是”后就浑身不自在,然后说了一句“空间太小他去外面。”逃似的出了车厢,流金也随着他闪了出去。 白渝澜睁大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厢,不对,还有个杨午亦在。 这俩人跑的真快,他还没问唐可甜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呢。 如今已经过去一月多了,不知道任鹤盛他们到了京城没有,皇上应该知道他如今有多不容易了吧? 知道也没啥,为皇上分忧是他们应该做的,还不如指望他哥知道后心疼一下他呢。 “心疼你?谁来心疼心疼我。” 齐全新吊着胳膊给任鹤盛上药。 “那你也不用这么粗鲁吧,能不能下手轻点。” 任鹤盛疼的呲牙咧嘴。 他们在京城外被伏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干得,下手真是狠。 “你有没有头绪?猜没猜到是谁干得?” 齐全新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 “我哪知道,我怀疑那些人是针对你的。” 任鹤盛看着换好纱布的伤口。 “我?我可没有什么能让人争夺到要杀人夺宝,更没有得罪什么人。” 齐全新把换下来的纱布收拾好递给随兵。 “。。” 任鹤盛不说话了,他想到一人,但是那人除非有病且病得不轻,不然不会做这件事。 “还有两刻钟就要进京了,快把衣服穿好。” 齐全新看了一下衣衫不整的任鹤盛说。 “阿嚏,阿嚏,谁念叨我了,该不会是渝澜吧。” 任鹤盛整理衣服。 “……没准。咱们走快些吧。” 齐全新回想起那吃野菜的日子,心中为白渝澜点蜡。 还是赶紧回去把事说说吧,皇上总是会派人去看看的。 赶了一天才赶回县城,又是这道主街,又是这些闲置的商房。 “为什么这些商房都归县衙管?不是私人财产吗?” 白渝澜问杨午亦。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商房都是朝廷建立的,以前也只是对外只租不卖。” 杨午亦也看着这些破败房屋。 这些商房就算是只维修怕是也要费一番力气与银钱的,这也是一件难事。 “这倒是打的好算盘,每月只收的租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数了吧。” 这些钱可都是进了县令的腰包了。 “是的,所以后来商人们不堪重负皆退了租不做商人了。” 杨午亦说。 “………怪不得如今富饶的商人就是县令呢,真是。。” 第一任的县令可是把后来的县令坑苦了。 当真是头头享福,尾巴受罪。 等他把路修好他还得来修这些商房?真是没救了。 不对,他可是县令啊,他直接把商房卖了吧? 活鸡变死鸡,吃一顿大的得了。 也只能如此想想而已了。。 “午亦,等天晴了我们去其他镇转转吧,铺路那些事都步入正轨了,交给工房就行。” 白渝澜突发奇想。 好歹先把富饶逛一遍呐,这样他才能知道以后每个镇应该怎样规划。 只看与图根本看不出来,有些纸上谈兵了。 “可以,下史跟着大人走,只是大人是想私服巡查还是锣鼓开道?” 杨午亦看向白渝澜。 “当然是私服巡查,大张旗鼓的有些太过张扬与繁琐了。” 白渝澜忙说。 更何况他只是个小知县,还是别搞的那么大排档了,他可不想走一步被跟两步的。 还是悄悄的去好,说不定还能放开了游玩游玩。 到了衙门一下车,白渝澜就被膳馆的厨夫堵住了。 “大人饿了吧,快先来膳馆用些膳食,还是热着的。” 高厨夫把白渝澜扶下来,说。 “是啊,还在锅里热着,就等大人回来了。” 低厨夫接道。 左锦看着把他挤一边来的俩厨夫暗自无语,算了,看在他们是关心大人的份上,他理解。 “大人与杨县尉先去用膳吧,我们先去史房候着。” 时史书看着比一月前瘦了的白渝澜。 “我确实饿了,那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吧,晚会再寻你们。” 白渝澜看了看杨午亦说。 在路上他俩的肚子都没歇过,饿的只嗷嗷。 “大人与县尉慢用,我们不急不急。” 有人回。 行到膳馆处时,白渝澜偏头对左锦说:“左锦,去问问唐姑娘饿不饿,要不要一起用膳。” 第220章 适应能力强 大人呐,你可算是想起左锦了,虽然是想让他跑腿。。。 左锦感动的应了声“是”,便去了后衙。 白渝澜想找个人来问一下三眼是不是被带来了,但是又想了想就没问,不差这一会了。 “呃,怎么都是鱼?” 白渝澜傻眼的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 清蒸鱼、红烧鱼、蘸酱鱼片、还有个鱼头汤,这怕不是想把他喂成鱼吧? “想着大人爱吃鱼,如今一月未吃该是想念了。” 高厨夫观白渝澜的表情后,有些紧张。 他们应该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了。。。 “那个,我们再去烧些其他的菜。” 低厨夫说着就要出去开火。 “哎,等会,做的挺好的,我确实是馋鱼了。” 白渝澜回神。 这鱼都做好了,还是带着期待与喜悦做出来的,不吃就有些伤人心了。 杨午亦觉得他家大人的最后一句话明显的口是心非。。 让其他人出去候着后,两人坐定却不动筷,聊了些有的没的。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传来,还挺急切,白渝澜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以为唐可甜找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口舌止了话看向门外,不一会就见了衣摆。 “大人,唐姑娘说她不饿,还说感谢大人的关心,让大人好好用膳。” 左锦疾步而进,说。 ………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左锦看着脸色怪异的白渝澜。 “左锦啊,以后行路不要如此鲁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后面有洪水猛兽在撵。” 白渝澜似无奈。 杨午亦轻咳一声说:“既然唐姑娘不饿,大人便先用饭吧,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白渝澜正了正神色开始用膳。 可能是吃野菜糊糊吃习惯了,突然吃糙米有些费劲,嚼的腮帮子酸疼。 两人紧着两道菜吃,怕吃不完浪费,不好让别人吃残羹剩饭,等把两盘菜吃净时俩人也饱了。 离开膳馆时白渝澜怕他们以后再紧着那两道菜做,就说:“以后我的菜不用做太多,吃不完,一荤一素就好,全素最好。” 厨夫与帮厨忙点头哈腰的说他们记下了,白渝澜见状又说了句:“你们有心了。”省的他们心中忐忑不安。 见他们表情不再尴尬僵硬,白渝澜才和杨午亦离开膳馆。 “午亦啊,咱们县城怎么没有案子办?” 白渝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邻里的口角一般去里正处就能化解了,再厉害些的小偷小摸去亭长那也能理论好理赔惩戒,所以只有牵扯到人命才会来衙门击鼓报案。” 杨午亦说完看了看白渝澜又说: “百姓轻易的不会来衙门报案,有些人命官司基本都是私了便罢了,除非家里有人想要个理,想明白人命因何故而亡,否则衙门也无处可知。” 白渝澜懂了,百姓能不见官便不见,有畏惧也有囊中羞涩的关系,最主要的应该是与“杀威棒”这条规定有关。 击鼓报案便罢,若是击鼓鸣冤便会先被衙差带去受一顿杀威棒的毒打,然后才会开始询问击鼓所为何事。 这是防止有人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扰官爷。 “大人有事的话且让衙差来寻下史,下史随时待命。”杨午亦在县丞衙止了步。 “行,午亦回去吧,我也要回去洗洗刷刷了。” 白渝澜看了看已经脏了的布靴。 虽然岳峙渊渟已经给他擦过了,但是上面的水印是擦不掉的。 回到东花厅时左锦已经备好了热水,白渝澜便先仔细梳洗了一番。 不能在女孩子面前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这会被扣分的。 “大人,一会还敷面膜不敷?” 左锦用棉布给白渝澜擦试着头发。 “呃,敷一下吧,你先去调好给我敷上,这样能省一点时间。” 白渝澜睁眼说。 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晒黑,他已经月余没有照过镜子了,系统给的面膜管不管用呢? 白渝澜想知道效果便起身来到铜镜前,嗯,果然,他看不出来,害! 不管有没有效果该用还是得用,安抚一下心灵也是好的。 “左锦,你看我没有被晒黑。” 敷面膜前白渝澜还是没忍住,问了下左锦。 左锦闻言也不调面膜粉了,端着木碗弯着腰仔细的端详起白渝澜的脸来。 见左锦看着看着皱了眉,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白渝澜有种不好的预感。 “晒黑了?” 白渝澜受不了这种被眼神凌迟的感觉,开口问。 “这倒没有。” 左锦缓缓开口,白渝澜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无语。 “左锦啊,我刚刚有没有给你说让你一次性把话说完?” 白渝澜抚额。 “有吗?” 左锦愣了,嘴巴都能塞个鸡蛋了。 “没有吗。” 白渝澜记得他明明说过的,还不止一次。 “呃,是有,小的一激动给忘了。” 左锦认错,没有也得无中生有。 “哎,你说我没有黑,那我是白了?或者还是老样子?” 白渝澜闭着眼让左锦给他敷面膜。 “呃应该,大概,也许,可能,呃,白了些。” 左锦的手都要因不确定而发抖了。 “……… ” 白渝澜装睡。 得,这么多不确定,他八成是黑了。 敷完面膜后又因为快夜间了,白渝澜纠纠结结还是没去找唐可甜,大晚上的见姑娘家,这样很无礼。 “哎~” 白渝澜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从县城往连绝山要路过大大小小的山三四个,也不是三四个,只是山体伸出来的脚坡而已。 住在群山里面的村是无法铺路了,只能靠双脚走,或者以后引进些驴子和牛犊。 还有那些梯田,得造些简易水车来运水,水车的结构他大致是知道的,但是要是介绍里面的零件啥的,他还真说不上来。 对哦,他又把系统给忘了。 只从只能单方面开启联系后,白渝澜是十天半个月的都想不起系统一次,还好系统适应能力强,从来没有什么抱怨。 “咳咳,系统啊,咱们库里有没有水车的制作图册?大的没有小的也可以,小的没若有简易的我也不嫌弃。” 白渝澜继续写写画画随意的问。 第221章 你这是做什么? “……… ” 系统如果有眼睛,它一定正翻一个超级大白眼。 它辅佐监督了许多异世魂,还没有谁像白渝澜这样冷落它,不是被打入冷宫就是被关禁闭。 双向联系关掉就算了,连随身监视权也给剥夺了,反正它如今除了白渝澜空间里的物品,以及它脑中存在的程序,其他的啥都看不到。 “没有吗?” 察觉到系统波动的白渝澜。。。 “没有。” 系统无奈了,白渝澜好不容易需要它,它竟然帮不上忙。 下一刻肯定又给它关禁闭了。 “那个,系统啊我在问你个事,我兑换的那个面膜有用吗?” 白渝澜继续写写画画似心不在焉。 “这是当然,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还没有见有什么东西失灵过。” 系统得意。 “是吗?” 白渝澜心有疑。 “……… ” 完了,被打入冷宫太久,它的宿主已经对它产生怀疑了。 “大人不防伸手捏捏脸颊,看肌肤的触感是不是光滑且娇嫩。” 系统急得蹦来蹦去。 白渝澜摸了吗?摸了,不但摸了还捏了,不止捏了还搓了。 “……确实触感不好,有种刮脸皮的感觉。” 白渝澜摸着脸颊说。 “我怎么不信?大人放我出去看看。” 系统要看看它的商品是哪里出了问题。 成功出来的系统蹦蹦蹦的来到桌上,自动打开面板选择照相。 “!!!” 这是搞什么? “看,效果这不是挺好?” 系统一字一句的写在屏幕上,特别是那一排长长的问号。 “你会照相?能洗出来吗?” 白渝澜的关注点跑偏。 “小意思。” 系统打完这三个字就闪闪闪,然后一声“咔嚓”,给白渝澜拍了个照片。 “……… ”震惊了白渝澜的世界观。。。 白渝澜也不写写画画了,直接拉过电脑一顿操作,然后就拿着打印出来的照片发呆。 照片里白渝澜穿着中衣,头发披散,一手拿笔一手压纸表情呆萌,其实就是看傻了。 白渝澜真想来句我艹,这不就是上一世的科技? 系统不会和他一样来自于同一片天空吧? 白渝澜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系统,他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又冒出来了。 为什么异世之魂都有系统?且系统是直接住在识海的,是谁放进去的? 还有为什么要有任务,做任务还有奖励可以拿,这是为何? 只是单纯的想引导他们?好处是什么呢? 白渝澜越想越胆战心惊,哎妈呀!他浑身直发毛。 “……… ” 系统察觉到白渝澜突如其来的恐惧,有些不解。 “别怕,这只是电脑的一种功能,没有什么危害性。” 系统想了想解释。 “………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怕呀,系统都会独立思考了,就像他脑子里有两个脑袋。。。。 “大人,夜深了先休息吧。” 左锦进来开始灭蜡烛。 “嗯,好。那个左锦啊,今晚你就在我这屋守夜吧。我怕我睡的沉了半夜掉床。” 白渝澜起身离座看着左锦收拾东西。 系统现在隐身了,就在眼前的桌子上。 “好的大人,这本就该如此的。” 说话的功夫,左锦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渝澜想太多自己吓到自己了,这一夜他睡的及其不安稳。 简直可以用乱七八糟,诡异难辨来形容了。 “大人,你这是没睡好?” 早上左锦端来洗脸水,诧异的看着白渝澜的脸,上的清一色眼影。 “呃,还行吧,就是做了个噩梦。” 白渝澜起身洗了个冷水脸,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吃完早饭白渝澜这才飘飘然的去西花厅寻唐可甜。 “那个左锦,一会把东花厅的另一间房屋也清扫一下,晚上让唐姑娘搬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 “……好。” 左锦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不妨碍他执行。 近一个半月没见面了,突然见面还真是有些尴尬。。。 “唐姑娘这次是为何事赶来?” 白渝澜说完喝了一杯茶。 “三眼如今在唐家的暗房羁押着,我本想带来交给你处置,只不过我爹说让你亲自去要人。” 唐可甜抓了抓垂下来的发丝。 “我如今是腾不出手,不然早早的便去了” 白渝澜想去很久了好嘛。 “对了,你啥时候来的富饶,怎么没见你路过连绝山?” 出富饶的路不只有连绝山这条吗? “我从山中绕过来的呀。” 唐可甜笑。 “还有其他山路?” 白渝澜眨巴眨巴眼。 “有,不过没点本事是过不了的。” 唐可甜可不是自夸。 “………” 改天去看看,如果真的危险那得想办法把路封了。 “对了我得到一个好东西,觉得你正是需要的时候,呐,就当是我的回礼了。” 白渝澜一连扔出去好几个瓷瓶。 “这是啥?总不会是毒药吧?” 唐可甜拿起一个左看右看。 “……这是面膜,防晒美白的,看你整天闲不住的满大山溜达,可别晒坏了。” 白渝澜打开一瓶闻了闻,然后递给唐可甜。 “……怎么,我皮肤很差吗?我可是每天都有注意防晒的。” 唐可甜摸了摸脸颊,有些紧张。 “不差,但是能更好一些不好吗?而且我这里多的是,你随便用,没有的话再来我这里取。” 白渝澜相当豪气。 唐可甜走近来围着白渝澜转了转,一脸的审视。 “怎么?” 白渝澜摸了摸脸,他可是洗过脸刷过牙才来的。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这些姑娘家的东西那么感兴趣?” 唐可甜停在白渝澜身前,盯着他的胸口若有所思。 “……谁说男人就不能爱美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不好。” 白渝澜被唐可甜看的浑身不自在,侧过身子说。 “这话是这样用的?” 唐可甜白眼。 “反正男子也可以插花抹粉。” 白渝澜头疼。 “确实是这样没错。” 唐可甜转身离开。 白渝澜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唐可甜的手朝他心口袭来,白渝澜伸手一抓无语:“唐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第222章 没关系 “想看看大人是否有胸肌。” 唐可甜手一缩挣脱了钳制,又快速的朝白渝澜胸前抓去。 两人一个进攻一个防守呼吸间便过了几招,白渝澜都怀疑这个唐可甜是假的了。 “大人。” 岳峙渊渟一进来就见两人这个抓那个那个抓这个双手缠到一起。 “放开大人。” 渊渟迈步就要冲上去攻击唐可甜。 “有事?。” 白渝澜忙松了钳制,颇感头疼。 不待两人回答,唐可甜已经瞅准机会双手抓了上去。 嗯,捏捏,再捏捏。 “……… ” 白渝澜浑身僵硬的低头看着那双手似确认般的又捏了捏。 “……… 目前无事,大人与唐姑娘先忙。” 岳峙说着就拉住渊渟跑了。 “停停停,你这是做什么?” 渊渟的声音飘过来。 “不对呀。” 这边 唐可甜像是看什么世界大难题。 “哪里不对,我看你才不对吧。” 白渝澜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唐可甜支着唯扬的下巴。 “……… ”这是什么狼虎之词。 “唐姑娘,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这样做很危险的。” 白渝澜镇定了下来。 “这有什么,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不吃亏。” 危险?那倒是不至于。 “你怀疑我是女的?” 白渝澜睁大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 “没办法,你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说他优爱护肤与细致,就说他有时的说话做事确实是有些女子的痕迹。 “……… ” 他属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可疑。。 “大姐,你是看不到我的喉结吗?” 白渝澜仰头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谁知道会不会是假的,我要验证一下。还有,你竟然喊我大姐。。” 唐可甜上前一步伸出手。 “…停…” 白渝澜伸手挡路。 “怎么,不敢。” 唐可甜止了动作。 “没,就是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姑娘家?” 白渝澜觉得他要搞懂这个问题, “哪个男子喜白肤,还细腻到照顾所有人的情绪?” 唐可甜在纠结要不要再来个突然袭击。 “!你可能不知道,京中如今流行肤白貌美了,不限男女。” 白渝澜理了理衣服寻了个位置坐。 “……… ” 这次轮到唐可甜傻眼了。 “真的,你可以去调查一下。还有以后不要随便和男子有肢体接触。” 白渝澜看了看一边的瓷瓶。 什么男女,爱美不分性别。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只是为什么不能随便和男子有肢体接触?我们唐家寨男女皆习武。” 习武怎么可能避免的了肢体接触? “摸胸肌与喉结这事不要做就行。” 白渝澜看了一眼唐可甜。 “有胸肌可以摸为什么不摸。” 唐可甜相信白渝澜不是女的了,哪个女的不爱摸胸肌? 只有敢不敢,没有爱不爱。 “……你还摸过谁的?” 白渝澜头疼啊。。 “那就多了。” 唐可甜拿着白渝澜给的面膜研究。 “……… ” 冷静冷静冷静。 “这怎么用?” 唐可甜打开塞子闻了闻,问。 然后两人就着面膜聊了好一会。 “你竟然对胭脂水粉也那么了解,你真的不是女的吗?” 唐可甜敷着面膜。 “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大丈夫。” “好吧。” “……… ” 这么勉强的吗? “我让左锦把东花厅的厢房收拾好了,一会你搬过去吧。西花厅这里基本没人来,有些肃条了。” 白渝澜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实在觉得失礼。 就像把来客安置在荒废的落院一般。 “可以。” 唐可甜秒答。 “……… ” 白渝澜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要多解释一下呢。 夜间 唐可甜见白渝澜那屋还没熄火,无奈道:“这搞什么呢一直不睡觉。” 她必须要去亲自验证,不然她放心不下。 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白渝澜休息,唐可甜觉得吧来日方长,就先睡了。 一大早,唐可甜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然后就见白渝澜那屋还房门紧闭。 “定是作夜睡得晚了,今日才会起不早。” 唐可甜呢喃。 “唐姑娘早。” 左锦一来东花厅就见唐可甜在院里运动。 “白大人还没醒吗?” 唐可甜扭了扭脖子问。 “没呢,正打算去喊大人起来。” 左锦说着就往那屋走去。 唐可甜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笑着说:“左锦啊,你家大人作夜忙到凌晨,你就让他多睡会吧。” 左锦止了步,挠了挠头心想唐姑娘还挺关心他家大人的吗,嘴上说:“大人自从去监工后,确实很少有时间睡个好觉了。” 监工? “是啊,所以你去忙吧,我帮你守着你家大人。” 唐可甜善解人意。 “那就麻烦唐姑娘了。” 左锦倒是对唐可甜很放心的,毕竟一起进的富饶。 “不麻烦不麻烦,是我麻烦你家大人了,这么忙还为我安排住处。” 唐可甜摆手。 左锦想歪了,他家大人确实没有对哪个姑娘这样用心过。 左锦离开后唐可甜又运动了一会,见白渝澜还是没醒来,想了一下就朝白渝澜那屋走去。 嗯,桌子上还有没忙完的公务,唐可甜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朝内室走去。 “咱们要不要下去?” 尺树问寸泓。 “再等等,看她想做什么。” 寸泓双臂环胸。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想亲自验证一下,冒犯之处就对不住了。” 唐可甜看着睡相沉沉的白渝澜,说。 唐可甜手伸一半又犹豫了,她想起白渝澜说的“不要随便摸别人的胸肌与喉结”。 “没关系,他睡着了,不会知道的。” 唐可甜说着就把手按了上去感受了一下,然后又轻轻捏了捏,看看会不会有连接的缝隙。 看着喉结与皮肤确实是一体的,唐可甜心道:“喉结摸起来偏硬,还没有什么缝隙,看来是真的了。” 视线又下移,纠结的看了白渝澜一眼,还是把手按了上去。 嗯,硬邦邦的,确实不像是女子束胸后的触感。不对,万一是缠得紧呢? 唐可甜想到这就小心翼翼的用两指捏起白渝澜的衣襟往两边拉。 第223章 你们懂得 怕把白渝澜弄醒,唐可甜是大气也不敢出,屏着呼吸慢慢的,慢慢的把衣服扯开了。 然后,“呃,白大人确实是男子。” 唐可甜看着那片毫无遮挡的风光。 “本来就是。” 唐可甜正在把衣服拉拢好就听见这句话,瞬间止了动作僵硬的抬头看去,就见在睡觉的白渝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哈哈,那个,大人,我只是,嗯,想…” 唐可甜边说边直起身子后退。 “想摸一下?” 白渝澜坐起身,任由衣服再度敞开。 “确认、确认哈。” 唐可甜左看右看,寻找最佳的逃跑路线。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摸了是要负责的?” 白渝澜把衣服盖盖好。 “没有,绝对没有,那个大人慢慢起,我就先下去了。” 唐可甜说完转身就跑,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胆子也不大呀。。” 白渝澜无语。 唐可甜进来内室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也明白唐可甜若不亲自检查一下是不会翻过这篇的。 于是乎……… “哎,真是要了老命了。” 白渝澜盯着他的腹部以下无语至极。 待时间差不多了,白渝澜才慢慢的开始起身穿衣服。 “你怎么不知道提醒一下我?” 白渝澜束着发心道。 “…大人,不是我不提醒,是你不同意我的声音就到不了你那里。更何况你还不许我睁眼。” 系统真是委屈。 它如今被扔在外间的桌子上,连识海也回不去了,真真的又瞎又聋。。 “谁让你连你自己的出生地以及来历都说不明白。” 白渝澜束好了发,对着铜镜左看右看。 “…大人是在怕我吗?” 系统无奈的问。 “…你看,你都能独自思考察言观色有自己的小情绪了。我怎么可能不怕?” 白渝澜坐在桌前支着下巴看着浑身透明的电脑。 “我只是在随着大人的长大而升级,这很正常。” 难道它还不能升级了。 “所以,万一有一天你对我出手,我真是一点反抗也没呢。” 白渝澜担心他的脑子。 “怎么可能?” 系统震惊又急切的转圈圈。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白渝澜伸手按住它。 “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带着你还不被人发现的吗?最主要的是你想联系我的话,我能立马知道。” 白渝澜想了想说。 “有。” 系统说完就从电脑形态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金色纱带。 “……… ” 他就知道!!! 他对系统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你这是想当我的武器?” 让他用来当暗器勒人吗? “不是,大人,你把我系在手腕处,我寻你时可以传热唤你。” 它可真是太难了。 “你不会把我的手腕勒断吧。” 白渝澜边说边往手腕处缠。 “……大人哎,你可真是多虑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成。” 系统的金纱带软绵无力。 “你说过的,我死了你只会再换一个宿主而已。” 白渝澜说完就把衣袖扯下,盖住金纱带并断了联系。 系统让他觉得他如今像是活在梦中,一切都是虚幻的,并不存在。 “奇怪,人呢?” 白渝澜站在院里环顾四周。 “不会是自己做坏事把自己吓跑了?” 白渝澜看了一眼唐可甜的房间,说完就出了院。 唐可甜趴在门缝见白渝澜离开了东花厅,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冷静冷静冷静,你做的事情有可原,理由充足,不用怕不用怕。” 唐可甜安抚自己躁动的心。 待心跳平复下来,唐可甜便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杨午亦觉得今天的气氛很怪异,不信你看这个一直盯着别人看的人,真的是他家大人? 他家大人啥时候这么,这么,嗯,失礼了。。 再看那个头也不抬,一个劲闷头扒饭也不吃菜的人。。。 “咳咳,唐姑娘用些菜吧,怎么能让你只吃饭。” 杨午亦想缓解尴尬。 “不用,我就爱吃饭。” 唐可甜微微看了一眼白渝澜,果然,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想如果一会她看过去的时候白渝澜再这样看着她,她一定再去摸一把。 想到这,唐可甜若有似无的憋了一眼白渝澜的胸口。 “……… ” 很好,察觉到唐可甜的视线的白渝澜下了个决定。 杨午亦看了看白渝澜,觉得还是得让他家大人转移一下注意力,哪有男子这样盯着女子看的。 “大人,你送我的面膜还有吗?” 杨午亦尽量显得急切些。 “没了,作夜送人了。” 白渝澜看着那个“人”。 “那真是可惜了,下史还想着能多敷几次呢。” 杨午亦说的是真心话。 面膜的效果确实太好了,这个月全靠面膜拯救他的脸呢。 “是不是男子都喜欢护肤?” 唐可甜听不下去了,问。 “呃。” 杨午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他是跟着他家大人后才开始注意这些的。 不过实话实说,他如今确实喜欢上了这么娘的事。 “……很难接受吗? ” 白渝澜闪了一下睫毛。 “也不是,只是我认识的男子里,没有人如大人这般“精致”。” 唐可甜真的是长了见识。 “那是他们活的粗糙,不信你看三十以后哪个人的皮肤不是显得特别,嗯,成熟。” 白渝澜觉得他有必要宣传一下护肤的重要性。 杨午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庆幸他还不到三十岁,还有救。 “……… ” 白渝澜与唐可甜同时看向杨午亦。 “哈哈,那个我还没娶媳妇,所以,嗯,样貌对我来说,哈,你们懂得。” 杨午亦夹菜缓解他尴尬的处境。 “而且你们女子难道不想有个英俊非凡,风流倜傥的郎君吗?” 白渝澜收回目光看向唐可甜。 “看情况,如果是手无缚鸡之力,长的再非凡也没用,而且,我就喜欢男人味十足的男子。” 唐可甜趁机夹了菜吃。 “什么才算是男人味十足?总不会只单单的指肤色吧。” 白渝澜垂睑摸了摸手腕处的金纱带。 他突然有些体会到他姐夫与古齐铭小时候的心情了。 第224章 欢迎 “当然不是。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男子确实应该注意保护皮肤。” 唐可甜认可白渝澜刚刚说的一句话。 杨午亦又想摸一下自己的脸皮了,不过看了看两人,他忍住了。 “唐姑娘觉得如何能算是男人味十足?” 白渝澜看着两颊鼓鼓,如同仓鼠的唐可甜。 “……… ” 唐可甜嚼着饭心里无语,问她这种问题真的好嘛。 她收回昨夜她心里想的话,白渝澜一点也不细致,一点也不照顾别人的心情、思绪。 到最后唐可甜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白渝澜无聊的拿着一根没用过的毛笔转着玩。 “大人,到时我们是坐马车去吗?” 杨午亦停下笔,揉着发酸的手腕。 好久没有写过那么久的字了,有些适应不过来。 “什么?”。白渝澜收回思绪,问。 杨午亦心累,他家大人这几天一天到晚的都不对劲。 “去临海镇时我们是坐马车去吗?” 杨午亦重复一遍。 “当然,你又不会骑马。” 白渝澜用毛笔支着下巴。 “就是不会他才要问啊!” 杨午亦喝着水心想。 “这路还得几天才会干透呢,等干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出发。” 白渝澜蘸了蘸墨水开始写他的字。 这一等等了一旬,因为中间又下了好几天的雨。 临海镇在县城的北方,由一座山相隔,山上没有路所以要绕路走,一绕路便有些绕远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越靠近临海镇越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海腥味。 临海镇只是一个镇,下面没有零零散散的村落,一个镇上就有五百七十二人。 (因为富饶大部分的祖先本是一家,所以每个镇的人数不多,一支算一镇。为什么说大部分呢,因为当时富商的仆从如今也已经都不是仆从了,都算是富饶百姓。) “富饶的主姓是肖,为什么其他姓氏的人口反而比肖氏要多呢?” 白渝澜实在是不解这个。 “咳咳,因为起初其他姓氏是肖氏的仆从,肖氏的人便不屑于与其他姓氏结连理,以至于其他姓氏反倒是日渐增多。” 杨午亦给他家大人解惑。 “这样怕是不行吧?” 白渝澜瞬间想到了近亲结婚的后果。 “是的,由于肖氏人数有限且大多沾了血亲,最后不得已解了部分心腹的奴籍,这样便能说服自己的后人与其后人结亲。” 其实说解也是不正确的,因为没有经过官府的认证。 不过差别不大,毕竟富饶都与世隔绝了,几代过后大家都一样。 “原来如此。” 其他姓氏毕竟比肖氏多可选择的也多,结亲方面没有顾虑,肖氏不同,不愿与“下人”结亲,但是被环境所迫又不得不如此。 “为何县衙内没有肖氏典史?” 肖氏落寞的这么严重了吗,还不及其他姓氏发展的好。 “原先是有的。” “肖氏再落魄也认为他们比其他姓氏的人高一等,衙内如此多其他姓氏的典史,肖氏怎么可能待的住?” 唐可甜觉得这就是心理接受不了。 哪怕过了几百年,那种曾经凌驾于其他人的不甘不减反增,特别是从前被施恩的人如今反倒是比施恩者还高贵了。 “……… ” 白渝澜觉得这不更应该奋力直追吗?怎么自己放弃了。 “怎么了?” 感觉到车停了下来,杨午亦起身问。 “杨县慰,大人,前方有处窄口,马车怕是过不了了。” 左锦跳下车看了看。 “这咋办?能绕路吗?” 杨午亦说的有些尴尬,因为途中因马车过不了这事没少绕路。 “好像只有这一条路了。” 左锦拿出与图看了看说。 “过了这个峡道便到临海镇了,要不咱们步行吧。” 唐可甜跳下了车。 白渝澜看着眼前的景色,真想写篇随记。 高耸似入云的两山之中夹着一条窄窄小路,最宽处能容两辆马车并行,最窄处目前看来是只够两人并行,还得是瘦人。 抬眼望向天空时,只能看到一条青色长带,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这路是凿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有的。” 左锦摸着一边的山体。 “本来就有的。” 唐可甜往前走了走。 “唐姑娘怎么知道?” 杨午亦正在抚摸他心爱的马车。 “这峡道这么长,若是凿的那得凿到什么时候去。” 白渝澜看着这两边的山体,倒觉得像是被什么削的。 “前面不能坐马车了,这马车怎么办?” 杨午亦如今只担心他的马车。。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不就寻个宽一些的地方往那一放?” 左锦说。 “……… ” 他倒是有空间能装就是不能用。。。 “车就放这吧,马一会骑走。” 白渝澜想了想说。 “这山石挺硬。” 唐可甜拿着软剑对着山体划拉了两下,带起一些火花。 “……小心伤了剑身。” 白渝澜听声音听的牙酸。 “这地上的石还挺有纹理,一点泥土也没有,怪不得不长草木呢。” 杨午亦蹲下来摸了摸脚下的路。 左右下都是石体,看去像是被凿出来的。。 “啥时候有空了去山顶看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爬。” 唐可甜收了软剑。 “唐家寨是在山上吗?” 白渝澜回一下头问。 “当然,不然怎么会有人称我们为山匪。” 唐可甜的手在山体上划过。 “怪不得你喜欢爬山呢。” 白渝澜轻笑。 “………?” 唐可甜白眼。 “听闻唐家寨的人轻易不会出寨,这是真的吗?” 杨午亦走在后面问。 “是真的,我们寨就像一个镇什么都有,出寨不出寨都没啥差别。” 唐可甜有些自豪。 “……… ”在他面前说这些真的好吗? “等从临海镇回去,我便去你们寨里拜访一下。” 白渝澜想看看这个比整个富饶都富饶的寨是啥样的。 “欢迎,希望你们到时候不会舍不得离开。” 唐可甜笑了笑说。 “肯定不会的。” 左锦本来正在撸马鬃毛,听见唐可甜的话便忍不住了。 “到时候我与大人一起去。” 杨午亦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唐家寨。 第225章 临海镇 几人走了好一会才出峡道,出了峡道后视野开阔极了,呃,也不是很宽阔。 “天呐,这是富饶吗?” 左锦觉得一定是刚刚又热又渴导致他现在产生了幻觉。 出了峡道后是一片大广场,广场由青石板铺地,青石板的缝隙处各立着一根根木棍,木棍上都牵了一根绳把木棍互相联络起来。 每根绳子上都成串的晒了很多鱼,还有一排排的海带,广场的周围围满了三脚架,每组三脚架从下往上架着四五个浅竹框。 过了大广场就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青砖绿瓦房,大小一致高低一致连布局也一致。 “其实临海镇才是真的富饶,富饶以前就如临海镇一般入眼皆青砖绿瓦,抬脚便是青石铺路。” 杨午亦定了定神说。 “真是看不出来,这变化也太大了了。” 真是震惊左锦一万年。 从土坯茅草屋到青砖绿瓦,确定这是属于同一县城的? 这差别也太大了。 白渝澜也是十分同意左锦的话,这个临海镇看起来比县城还县城,特别是那种烟火气。 “临海镇没有被敌军攻打过?” 白渝澜记不起来了。 “没有,临海镇的入口只有峡道一个通道,只要把住峡道口便能守好整个镇。” 唐可甜往广场走去。 “而且临海镇的另一边是大海,他们轻易的不出镇也不与其他镇往来,可以算是与世隔绝了。” 杨午亦以前来过,只是那是他小时候的事了。 如今再看,很多地方与小时候所见的差别甚大。 还没有走进广场老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咸海味,是从广场上晒制的食材上发出来的。 “看样子临海镇确实不愁吃喝,这么多晒干的海产品为何不与其他镇的人分享些,哪怕是以物换物的交易也行。 ” 白渝澜越看越觉得临海镇应该改成富饶县。 “这也得其他镇的人能拿的出来等价物品交易才行,更何况临海镇与其他人可是有些渊源的。” 唐可甜心又道: 只是这个渊源不太好。 “可不有渊源嘛,往上数都是一个祖宗。” 左锦觉得何止是有些渊源,这渊源大了去了。 “非也,唐姑娘说的渊源不是指这个渊源,而是临海镇选择与世隔绝的渊源。” 杨午亦轻叹一口气说。 “选择与世隔绝?果然随了他祖宗,都喜欢寻个地方隐居。” 白渝澜觉得与世隔绝挺好的,不信你看看如今的富饶。 “是的,相传临海镇的祖先是那位富豪的庶子之一,最是不受待见,因此分财产时便只分了俩仆人与一车粮食。” 杨午亦说到这停了一下。 “后来呢?” 左锦好奇。 “后来肯定是无意间来了这然后开始靠海吃海。” 白渝澜猜。 “那这青砖绿瓦是哪来的?肯定是还有其他机遇。” 唐可甜说。 “呵呵呵呵,后来那两位庶子被其他人排挤到只能退出资源丰富的群山,来到这有山不长物,有水不灌肚的世界边缘。” 杨午亦接着说。 其实哪有什么世界边缘,只不过是没人去过海的那边而已,所以大家都以为海的那边还是海。 “怪不得临海镇不与其他镇往来呢,这也算是有仇了。” 左锦扯嘴。 “还有一个庶子是小海镇的先人吧。” 白渝澜说。 “大人说的没错,小海镇与临海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所以他们两镇是一直有往来的。” “这晒的是虾,还是煮熟过的。” 唐可甜敲了敲三脚架,不知道拿一个吃算不算偷? “这是什么,煮熟的鱼片?” 左锦指着另一框。 “不知道,像虫子。” 白渝澜瞬间想起越老他们吃的虫糊糊。 而且白渝澜觉得这个东西像海绵宝宝里的皮老板,,哈哈。 “这是蛏子,煮熟后晒干能保存很久,要不是马大人出了事,这些东西能换不少银钱呢。” 杨午亦拿起一个看了看,说。 “……?” 白渝澜正打算说话呢,见广场对面走来一群人。 “你们是谁?哪里来的?” 有一群拿刀刀叉叉的人堵了他们的去路。 “大胆,我家……… ” 左锦见他们拿着刀刀叉叉对着白渝澜几人,气了。 “我们是西山镇的人,听说临海镇海资源丰富就来看看,顺便做些交易。” 白渝澜笑的非常有礼。 “西山镇?西山镇不是穷的叮当响每顿饭都要和泥吃的吗。你们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那人把木叉往肩上一扛,轻蔑的说。 西山镇靠群山与农作物生存,山多地少就算了,主要是土地不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种下去的作物产出少的可怜。 这也是西山镇人口最少的原因。 “就是,来之前也不换换行头,当我们那么好骗呢?” 另一人撇嘴。 “……… ” 看了看几人的穿着,白渝澜承认他连撒谎都不会撒。 一次是在福禄山,一次是在临海镇,一撒谎就被看穿也是没谁了。 都怪小时候系统不让他撒谎,如今好了。 “不管你们是哪来的,赶紧给我退回去,否则我们可是要放暗器了。” 那人又把扛着的木叉对着几人。 “暗器?” 左锦紧张的走到白渝澜身前,环顾四周想知道暗器在哪边。 “别动武别动武,其实我是你们的知县大人。” 白渝澜把左锦拉到一边,上前一步,说。 那群人面面相觑,然后表情怪异,最后哄堂大笑。 “兄弟,你冒充谁不好冒充知县,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笑够的众人,言。 “……… ” 白渝澜无语,这年头说真话也没人信了。 “笑够了?笑够的话去把肖云言喊出来。” 唐可甜心里忒不得劲了。 “你又是谁,喊直呼我们亭长的名讳。” 木叉纷纷指向唐可甜。 唐可甜双臂环胸神色拽拽不说话。 唐家小姐还认识临海镇的亭长? 听这口气,这个肖云言与唐家寨寨主没往来才怪了。 还有杨午亦说的那句话,“要不是马大人出了事,这些东西能换不少银钱。。”。 所以马谡官应该与临海镇有交易上的往来。 第226章 漏雨 见他们不说话,那群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个远来是客,大家请随我来。” 那人突然换了态度,有礼的把众人往里请,好吧,请的主要人只是唐可甜。 “大人。” 唐可甜让白渝澜先走。 白渝澜也不推辞直接走头里了,路过那群人身边的时候,白渝澜眼尖的看到为首那人嘴角只抽搐。 白渝澜走在巷子里,越发觉得县城不如临海镇了,至少他们有商业街、卖的还不只是农具。 穿过商业街,头到尽头往左一拐,又往右一拐,到这条巷子的最里端。 为首者与那家的门房悄咪咪的说了两句,门房打量了他们一遍后进去通报,不一会才出来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这院没那么宽大雅致,就是一普通的两排三房两厢。 门房把他们请进厅便下去了,白渝澜冷哼一声坐在了首位。 这个肖云言是要晾他们一会吗?白渝澜想着便抬头看向门口,就无语了。 白渝澜抚额,“左锦,你这样多无礼啊,快把马牵出去。” “大人,我还是和马一起出去吧,我不守着它我不放心。” 左锦边说边往外走。 这是他们行路的保障,可不能弄丢了,到时候就算发现车厢不见了,大人也可以骑着马回去。 “……… ” 白渝澜觉得他混的真惨,借唐可甜的势才被请进来就算了,如今连马儿也需要左锦亲自照看。 几人也没有等多久。 “是谁提名道姓的要见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三人往门口处看去,就见身穿青色布衣,长着一对招风耳的中年男子跨步进来,见他们后下意识的都扫视了一番,然后就有一瞬间的错愕。 瞥了一眼门房,肖云言拱手向前,“得罪了得罪了,恕我眼拙,实在认不出来几位是?” “肖亭长确实眼拙,连新任知县白渝澜白大人都认不出。” 杨午亦率先开口。 肖云言一听,吓得立马跪地见礼直呼该死。 “肖亭长严重了?咱们第一次相见,认不出来才正常。” 白渝澜下意识的想端茶来喝,手伸一半才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 肖云言见状忙对一旁的下人说:“还不快快上茶来。”又抬头对白渝澜预警:“此处的茶水有些难饮,大人一会莫怪罪。” “嗯,你先起来吧。” 白渝澜看了看杨午亦,说。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刚刚杨午亦看去像是在指责肖云言,实则是在告诉他来者何人。 看样子,杨午亦也认识肖云言? 只是看肖云言刚刚的表情,可不像是认识杨午亦啊。 又看了看唐可甜,得,就他一个外人啥也不知道谁也不认识。 “大人怎么突然来了临海镇,小的实在是没听到一点风声。” 肖云言坐在另一边的下手。 “本官听说肖亭长与马知县有交易往来,只是对具体情况不了解,这才亲自走这一趟。” 白渝澜笑的和熙。 不怀疑他的身份? “……原来如此,自从马大人与负责衔接的人被害后,小的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导致脑子有些不清明,是小的疏忽了,应该主动联系大人的。” 肖云言神情哀恸,眼色自责。 “哦?本官还不知受害者当中还有临海镇的人。” 白渝澜看向杨午亦。 “下史也是刚知道。” 杨午亦颦眉不解。 白渝澜收回目光。 “……当日有两位临海镇的镇民。” 肖云言观察着这个新任知县。 这时有人上了茶水来,白渝澜正好口渴便端起喝了。 喝完就见肖云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白渝澜怔了一下问:“肖亭长这是?有话说。” “没有没有没有,只是想问大人说的交易是按从前的来,还是重新订。” 肖云言说完喝了口水。 呃,还是老味道,大人是没喝出来还是忍着呢? 喝不出来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能忍了。 “从前是如何算的?” 白渝澜转头问杨午亦。 “……大人,下史也只是知道这事而已,并没有参与进来。” 参与进来的人估计都没了吧。 “以前衙门里都是谁在负责这事?” 白渝澜悟了,是他想差了。 “肖亭长先把以前的记录拿来给本官看一下吧。” 肖云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大人怎知马大人与临海镇有交易往来?” 见肖云言走后,杨午亦问。 “这不是你说的吗。” 白渝澜盯着桌上的茶,要喝不喝的。 “………? ” 他说过吗?他不记得了。 “马大人名义上是去进货,其实是在把临海镇的海货拿出去卖吧。为了能顺利交易,不得不拿些农具布匹做做样子,这也是他同意跟三眼四六分的原因。” 农具与布匹的四六分真的真的是芝麻粒而已,临海镇拉出去的海货才是让人甜掉牙的大西瓜。 “呃,大人………” 杨午亦很想说他不知道。 “后来应该是被三眼察觉了,这才恼凶成怒杀人泄愤。” 白渝澜总觉得他还遗漏了什么。 怪不得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富饶知县能带着富饶走了好几年。这是有钱支撑的,就是不知道肖云言的立场是啥。 临海镇不是不喜其他几镇吗?为何还愿意与马谡观做交易,让马谡观能带着富饶百姓撑下去。。 想起临海镇的“整洁划一”白渝澜想他明白了,一件事只要对双方都有利,那就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三眼是如何察觉的?既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马谡观一定会谨而慎之,确保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才出发。” 白渝澜像是在问杨午亦,又像是自言自语。 “听说在此之前马谡观向万知府进过书请兵剿匪,那么按照官场的流程,他肯定要上些礼过去的。” 唐可甜见白渝澜有疑问,便说。 白渝澜脑中刚闪出一丝头绪,就被进来的肖云言打断消散了。 “前两天屋顶漏雨,册子淋了雨,有些地方糊掉了。” 肖云言把册子放在桌上,面露心疼。 “一路走来我一直在感慨临海镇的瓦舍,没想到还会漏雨。” 杨午亦上前翻阅。 “年久失修而已,说实话我也没料到会漏雨呢。” 肖云言脸色不好。 第227章 谨慎些好 “一斤鱼干才十文?肖亭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白渝澜看着手中的册子。 “?这有什么不对吗?” 肖云言懵了。 “一斤干虾十五文,海带一斤五文,蛏子一斤十五文???” 白渝澜越读越心塞。 “大人,因地而异。” 杨午亦大概猜到白渝澜为何会这样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阶梯不同罢了。 “是啊,这里又不是京城,卖的贵了怕是卖都卖不出去,就这也是一般人买不起的。” 唐可甜看着这位京城来的大少爷。 “ !!!” 白渝澜心塞了,海货的价格都那么便宜,那淡水里的岂不是便宜到掉渣?? 又一想,按这个物价来看,衙门各典史衙差的奉银工钱真的给的老高了。。 能不能再给他们压压工资??? 怪不得连绝山三眼的库房也才值百两银子。。。 “既如此便运去外地贩卖,不要局限于丰颗郡。若是在京中,这虾一斤一两也算是贱卖了。” 白渝澜心疼的不行。 主要还是物以稀为贵,京城离海远。 “做远商的话需要商引,也需要有人在县,州,郡给行商者做保,还要与所卖之地的官员有合约,否则是做不了远商的。” 肖云言也不是没想过走出去,只是条条框框太多了,根本就出不去。 没有商引,没有人做保,没有合约想做远商怕不是痴人说梦。 是不会有地方让来历不明的远商在当地做交易的,这是为了食物安全着想,更是方便朝廷收商赋与管理。 一般人想做商人需要从底下慢慢熬,一步一步往上升,不可能一上来就做个大的。 不说资金够不够,就说你一个啥也不懂的人突然开了个高级酒楼,你觉得你那个能力去经营好吗。 这么麻烦?他们家当初做生意挺容易的啊。。 是哦,他们做的不是流动远商。 “确实有些麻烦。” 白渝澜安心看起册子来,这些事以后再想吧。 “肖亭长还与唐家寨有交易往来吧,不然只靠马知县的话临海镇过不了那么安逸。” 白渝澜合上册子揉揉眼。 唐可甜笑笑不说话,她知道白渝澜当她面问肖云言的目的,不就是想看看肖云言值不值得信任嘛。 “哈哈哈哈哈,什么都瞒不住大人。” 肖云言在承认与不承认之间没有一点犹豫。 不承认也没有什么益处,承认说不定还能在知县面前留个好印象,都不需要纠结。 白渝澜笑。 肖云言的反应挺快。 “这些事还搁一搁,肖亭长为我们安排一下住处吧,走了许久有些累了。” 白渝澜看了看茶杯,无奈的说。 “看我,反应真是慢呐。” 肖云言一掌拍在脑门上。 “午亦认识肖云言?” 白渝澜到底还是以袖挡视偷偷把杯子里的水换去了空间的水泉。 这水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一种很浓重的土腥味,喝着还有一点点咸腥咸腥。 “不认识,但是听过他的一些事。” 杨午亦看着白渝澜一口一口的喝水,心里佩服至极。 他也不是没有吃过苦,但是这水他是真的喝不下这么多。 “传言肖云言从小便立志要把临海镇的海货送出去,却因一直受困于条条框框,别说玉山府了,连富饶都走不出去。 当初战乱时,哪怕是如今其他镇也不是没打过临海镇的主意,只是皆败于临海镇的峡道。” 杨午亦觉得临海镇真的占了个地利。 “所以峡道里面其实是有陷阱的,说不定峡道上方也有。” 白渝澜手伸八字,支着下巴。 所以,他们能一路安稳的走出峡道估计是被人默许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这里的管辖者。 “六的很呢,他是早就知道我是县令了?” 他在富饶这么出名吗。 上至连绝山山匪,中到福禄山山匪,最后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临海镇亭长?? “这。。” 他可不知道啊。。 “其实,你的画像在整个玉山府全境已经传遍了。大到知州袁绍杰小到退隐山庄刷恭桶的死仆,全都瞻仰过大人的“美貌”。” 唐可甜笑的欢。 “……这是做什么。。” 大可不必,真的。 “怕得罪了朝廷命官吧。” “不是想着来取我人头就行。” 白渝澜摸了摸脖子。 怪不得他老是没有安全感呢,别人都把他扒个底朝天了,他还对别人一无所知的。 过了一会有人来寻他们沐浴更衣,几人才跟着一些仆人去了各自的房子。 想着那茶杯里的水,白渝澜真想知道临海镇的水是不是都是咸的。 晚上的饭菜真的是白渝澜来到富饶后吃的最丰富的一顿了。 只是有些略咸了,饭后白渝澜抱着泉水喝了个涨肚。 夜里躺在床上,总结着这一天得到的讯息。 马谡观与临海镇有交易往来,杨午亦知道有这回事,但不甚清楚。 唐家寨与临海镇也是有交易往来的,那肖云言是不是有可能认识唐可甜? “很好。” 白渝澜盯着屋顶的木梁,半晌说了这么一句。 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就是那条龙,唐家寨就是那条蛇,与他这足下三分地相比,这蛇的分布太广了,哪哪都有小蛇。 如果想把蛇点化成蛟,应该这么做呢。。 放任蛇这么繁殖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们焦头烂额。 唐家寨若是个恶盈满罐的倒也罢了,可人家是比正直的还正直啊,这可怎么下手? 头疼!! “左锦,你昨夜在院里跑来跑去的做什么呢?” 白渝澜揉着发酸的眼。 “大人,马好像水土不服,昨个不吃不喝就算了,半夜还腹泻,可苦了我了。” 左锦顶着俩熊猫眼。 “??水土不服。” 白渝澜过去看了看马,这马本就是县城的,怎么会水土不服。 “好了没事了,你先去睡会吧,不用管它。” 白渝澜给马喂了药,对左锦说。 左锦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进了旁屋睡觉,它不休息好今夜怎么看马呀。 “大人以后隔空取物时还是谨慎些好。” 唐可甜打开门走到院里,双手环胸倚在树干上。 第228章 是不是做梦呢 “什么隔空取物?我这是凭空化物。” 白渝澜偏头看向唐可甜。 “你那怀里到底都揣了些什么东西,是揣了一个百宝箱吗?” 唐可甜费解的看向白渝澜。 “也可能是魔法书。” 白渝澜笑。 “ ……… ” “哈哈哈哈哈。” 见唐可甜一脸懵,白渝澜笑的欢。 “无聊。” 唐可甜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白渝澜见状,便悠哉悠哉的给马儿梳毛发。 “大人,咱们何时去海边看看。” 杨午亦撑了撑衣服。 “一会问问肖亭长吧,还得他带路才行。” 白渝澜闻言,说。 “到时可得好好玩,看看。” 杨午亦还挺期待。 “不对呀。” 白渝澜止了动作。 “什么不对?” 不能看吗?杨午亦懵圈。 “这峡道这么窄,临海镇是怎么把海货运出去的,总不能靠肩挑手提。” 那也太费功夫了。 “……… ” 大人思绪好跳跃啊,跟不上了。。 “因为临海镇的出路不止这一条。” 三人看去,就见肖云言领着几个下人带着早饭来了。 肖云言让人把早饭送入房间,他则来到几人面前,“临海镇还有一条路可以出去的,而且路线相对的较短。” 三人面面相觑,杨午亦说:“倒是一直不曾有过听闻。” 肖云言摇头苦笑,看了看唐可甜又看了看白渝澜,“大人也知道富饶县人口多且物少,以往有匪为患有山不能进,有地却不能果腹。” 白渝澜点点头,肖云言又说:“我们临海镇原先也想为其他镇提供些口粮,就教了其他镇人如何捕鱼捉虾,当时一切都很好。奈何人心难填,下海后不管大小全然捕捉一空,只短短一年半载的海边便已经无物可捕了。” “当时我爹还曾出言劝解捕大不捕小,且没人听了,无物可捕时他们便都自行离去去,只每隔几个月便有人来临海镇观察走访,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为了阻止他们随来随往这才把峡道里布了些陷阱。” “这事我知道一些,其他人都说是你们圈界为地,不许我们来争抢资源。” 杨午亦想起以前听到的话。 “要这样说也没错,我爹当时确实是不想再分享资源了。” 后肖云言早就猜到不会有什么感恩戴德的话,不骂他们就不错了。 “什么分享与争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就不是属于你们个人。本来私自海捕已经是犯了海律,你还暗地与人做交易,成无证海商。” 白渝澜昨个忍住没说,今个是忍不住了,临海镇给他的感觉和山匪没差。 哦,一个占山一个围海而已。 肖云言被呵斥的愣在了那里。 何止是他,杨午亦与唐可甜都被白渝澜突如其来的发难搞懵了,说好的先了解情况呢。 “看临海镇如今的环境,明显就已经比以往的富饶还富饶了,相必这么多年肖亭长收货不小吧。你可年年都纳了税?” 白渝澜越说心里越窝火。 昨天看的记录册,上面的价格虽少累计起来也有些数了,更何况临海镇于唐家寨的交易他还没看过,那才是大头。 富饶人穷成啥样了都,临海镇还封地自过,把自己建设的必县城还县城,当真是……气死其他镇的人了。 临海镇肖家的心情他理解,当初被逼到这荒山野海勉强度日,后来暂时放下了芥蒂伸出援手还被别人把手指啃秃噜皮,心里肯定气恼又后悔。 只是啊哎,白渝澜代表的是朝廷,他不可能让国土被个人占为己有。 且肖云言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的话,他怕不是要尸首分离了。 肖云言的脸一会青一会白,最后面如死灰,:“肖某早料到会有这一日,私自海捕交易的主意是我们家出的,与临海镇其他人无关,还希望大人不要为难他们。” “大人,肖亭长也是有为难之处啊。 ” 杨午亦有些紧张的站在两人中间。 “白大人义正言辞,生出了好大的官威啊。” 唐可甜隐下心中的不安,真的很想翻白眼。 如今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早些年干嘛去了。 富饶县的情况不是十年三十年,足足有半百了好嘛,但凡朝廷多用些心,富饶也不会是这样子。 “我知道朝廷对富饶确实有些疏忽,但是民能与官争,官能与君争?” 他们是弱势,遇到一言堂的君王制只能低头,哪怕他们对朝廷有怨言,有不满。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有说我要做什么了吗?” 白渝澜头疼。 那边杨午亦护在肖云言身前紧张兮兮,一副他要把肖云言下监的架势。这边唐可甜神色不悦,一副他明天就要对唐家寨下手的样子。 哎 “是没做什么,但说的倒不少,差别不大。” 唐可甜撇撇嘴,果然,男人皆负心。 “大人,还是先用饭吧,一会该凉了。” 杨午亦把人往屋里请。 他不只是在帮肖云言,他是在帮马谡观,也是在帮富饶。 肖云言要是坐实了这个,那马谡观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后果更严重。 还有一点让他很反感,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山匪占山多年怎不见朝廷去围剿,那福禄山山匪还收编成了县兵。 当真是 让人不爽 见几人被他吓到了,白渝澜解释说:“我并没有要问罪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以后不要私自出海了,让镇民都先回来,与唐家寨的交易也先止了。等我写两份申书在知州与知府面前过了明路,把这片海域的使用权划到富饶县来再说。” “我既然诚心想理好富饶,肯定是会为你们多想想的,你们这样下去不行,早晚会被人拿来说事。咱们把海域权先过明路,也好为以后的海货贸易做准备。” “啊?” 肖云言刚认命又懵了,坏事突然变成了天大的好事,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啊什么,你不会是不想放手海域的控制权吧。” “不是不是不是,只是大人不打算问责了?” 还是确认一下是不是做梦吧。 第229章 没我高 “问什么责,这是朝廷欠你们的。只是以后不可如此了,毕竟富饶要走入朝廷的视线了。” 白渝澜说完就转身进了屋。 话说的有些多了,又渴又饿。 皇上刚登基,就算知道了这里的事,为了彰显皇家仁爱也不会惩罚他们的。 只是他要不制止一下,想办法过明路,皇上怕不是会再对他产生一个不作为的印象吧。 其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嗯,他们才没有被吓到。 “大人怎么知道富饶会进入朝廷的视线了,毕竟富饶这种情况都维持了几十年了。” 肖云言见白渝澜用完饭,问。 “没办法,谁让你家大人我是皇上的心腹呢,我这心腹都知道了皇上能不知道?” 白渝澜自己给脸皮贴金。 “……… ” 原来如此。杨午亦说怎么白渝澜敢用自己的银钱给他们发月俸呢。 “……… ” 唐可甜表示她只顾着吃饭了,没听见这位朋友说的啥。 “……… ” 皇上的心腹会被外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富饶做个小知县吗?“那真是太好了。” 肖云言心里疑惑面上欢喜。 “你说出临海的不止峡道这一条路?” 白渝澜瞅着自己的手,上的血管。 “是的是的大人,这条路要经过西山镇,一会小的带大人去看看。” 肖云言也看向白渝澜的手。 这条路是在临海镇还北边,接近大海,绕了一点路进入西山镇然后到富饶县。 路被处理的挺好宽且平坦,看完路大家就沿路去了海边,海边停了很多海船,所有船皆是方头方尾平底的。 “这种船不怕浅水搁浅,而且在逆风行船时,这些帆除了有推进力之外,还附带产生使船横向漂移的力。 因为船上多桅多帆,可以逆风斜行,轮流换向,走“之”形路线也没问题。” 还没有走到地方,肖云言便给几人解释。 走近后有人正在摘网捡网里的鱼虾,还有人在规整东西,反正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见亭长带来几个陌生的人,大家都停了手上的工作围过来,这是时隔多年第一次有外面的人来海边。 “这是来买海货的?” 有人嘟囔。 “那也不用直接带过来吧,所以肯定不是。” 有人回。 “看来不是一般人,不然亭长不会带他们过来的。” “难道是唐家寨的人?毕竟除了他们也没别的了。” 听到这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唐家寨真的是无处不知呀。。 “爹,这几位是?” 有一光膀子的汉子上前问。 “海生,这位是县令大人,县尉大人,还有唐姑娘。” 肖云言忙介绍着。 肖海生和众人一愣,众人私语声更是嗡鸣,肖海生给白渝澜见了礼问了好,众人才反应过来跟着见礼。 让众人起来后,肖家父子把三人领去一旁山石上的破船里,这里面放了被褥厨具,应该是用来休息的。 “没想到大人如此年轻。” 肖海生给几人倒了杯水。 “看来海生时常会练字,临海镇的人都识字吗?” 白渝澜看着桌上的纸墨笔砚,还有被写写画画的船体。 “会但是不多,只会一些平时常见的字。” 肖云言说。 “看来肖公子童心未泯,竟收集了如此多的海螺。” 唐可甜站在角落的筐子前。 “我家娘子孩子都喜欢,便留心捡了些。” 肖云言笑的温馨。 本想拿几个的唐可甜放弃了想法,“怎么不见嫂子?” “哦她在海船上,稍等,我去寻她来。” 是他考虑不周了,忘了寻个女子来陪唐姑娘说说话。 “不用,我自己出去转转吧,你们聊。” 唐可甜说完便出去了。 “这,没事吧。” 肖云言纠结要不要寻个人跟着唐可甜,怕她出了意外又怕被他们以为是监视。 “无事,她武艺挺高。” 白渝澜对肖云言说。 肖云言便不担心了,肖海生也就没在说什么。 几人把事说开后白渝澜便与肖云言回镇上去了,后续的结尾让肖海生给镇民说。 “这边的山光秃秃又湿漉漉的,这是什么原因?” 山体上都长满了青苔。 “空气中海水多吧?” 肖云言也不知道。 “呃,临海镇喝的水是来自这山上吗?” 唐可甜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的,因为这近处处处皆石,所以没法打井,这山上的水倒是可以喝的,只是泥土味重了些。” 肖云言清咳一声说。 白渝澜轻叹一口气,富饶县都没有一处是容易的。 “肖亭长与唐家寨做了多久的交易了?” 白渝澜问。 “这,哈哈,也就三四十年吧。” 肖云言要笑不笑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肖亭长见过唐家寨的三位当家?” 杨午亦好奇。 “这倒没有,那种人那是我能见到的。” 肖云言倒是想见呢。 “平时做交易都是谁与你们交接?” 白渝澜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那人叫唐侠,唐家寨的人都喊他唐小爷,还说……。” 肖云言说。 “唐侠?你哥哥还是你弟弟?” 白渝澜看向唐可甜。 唐可甜回他一记白眼。 “呃,唐姑娘是?” 肖云言觉得一定是他想错了。 不然他当别人面吐露别人的信息,他怕不是要信誉受损。 “唐家寨的大小姐,你觉得会是谁,还能是谁。” 白渝澜笑。 “……… ” 肖云言只觉得热气冲顶,他当人家面把两家的事都说完了可还好。 “哈哈哈,原来是唐小爷的未婚妻唐家大小姐,肖某真是老了,不但眼花还脑昏没想到。” 肖云言缓解自己的尴尬处境。 “未婚妻?” 白渝澜看了看肖云言,觉得他真的眼花还脑昏。 “是呀,唐小爷也说了。” 肖云言仔细想了想说。 “……… ” 杨午亦看了看白渝澜,默默不语。 “那不是你兄弟是你未婚夫?” 白渝澜问唐可甜。 “不是我兄弟。” ?所以?未婚夫? “也不是未婚夫。” 哦,那就是啥也不是了。 “那他是谁?怎么乱对人说你们是呃未婚夫妻。” 白渝澜问。 “他啊,唐家寨小一辈里武功最高的。当然,没我高。” 第230章 想一出是一出 “所以呢?” 白渝澜表示他真的很费解。 唐可甜摊手,无奈道:“所以我就满山溜达了。 ” “唐姑娘,这位唐侠他时常找你比试吗?” 杨午亦问。 “若是比试倒好了。” “呃,那位公子看着挺呃,温柔的,应当舍不得与唐小姐比试的。” 肖云言看了看唐可甜,说。 容他想想怎么为自己找回些好感。 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又看了看杨午亦,“咱们明日便回去吧,正好去唐家寨把三眼押回来。” “原先听说连绝山匪徒被大人端了,看来是真的。” 肖云言感慨。 “肖亭长消息倒是灵通。” 白渝澜神色淡淡。 “这都过去多久了,谁还会不知道呢。” 唐可甜怎么觉得白渝澜怪怪的呢。 几人越过一石阶往右一拐,便到了镇。 “这房顶上是什么?草吗?” 白渝澜觉得一定不是他眼花,昨日来时明明是绿瓦,今个就变绿草了。 “还真是。” 杨午亦也也看过去,最后发现,好嘛,整个青海镇的房屋顶都是草搭的。 “看着不像茅草。” 唐可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房。 “这是在海中浅区生长的海草,割回来晒干后苫在房顶能使房子冬暖夏凉。” 肖云言摸了摸自己的招风耳,自豪的说。 这是他们临海镇独有的,也算是一种特色吧。 “海草?怪不得昨夜我睡得挺好。” 杨午亦觉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果然没错。 不来他还不知道他们富饶有个大峡道,还有这一房屋特色呢。 “你们昨夜都睡好了,我可没睡好,我不但没睡好,我今天还错过了去海边的机会。。” 左锦不知道搁哪冒出来了。 “咳咳,早上见你在睡觉,我便没喊你起来。” 白渝澜被左锦控诉的表情看的尴尬。 左锦他就知道了,他一直睡到午饭才醒来,还是饿醒的。一醒好嘛,屋里一个人也没了,就他自个。 要不是有人来给他说了一声,他都怀疑他家大人把他落在临海镇了。 “小兄弟用饭了吗?” 肖云言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怠慢他。 “用了,还吃的挺好。” 左锦咽咽口水。 见肖云言转移了左锦的注意力,白渝澜对他的识眼色可真满意。 “下次去海边再带上我,我老想去海边了,指不定还没下海捞鱼呢。” 过了俩巷子左锦又说。 “……… ” 这咋还绕回来了? “那可惜了,你家大人刚刚决定了明天就启程回去。” 唐可甜笑的“幸灾乐祸”。 “啊?” 左锦觉得他一定是午饭吃撑了,耳朵有些撑大了。 “我突然发现我对临海镇还有很多不明之处,所以我上一秒决定再住几天,把事情都完结了再回去。” 白渝澜不急不慢的开口。 再往前便看到了广场,广场上有许多人在收晾晒的东西,还有小孩子跑来跑去的玩闹。 几人止了步静静的看了一会,这个广场宽三丈长五丈,中间有一块大石头,有几个孩子在爬上爬下。 “临海镇确实有世外桃源的那味了。” 白渝澜想起外面其他饿的清瘦清瘦的老人与孩子。 “……… ” 肖云言不知道他要不要接话,接话的话他应该说什么呢? 然后他就选择不吭声了。 “到时候修路是直接修西山镇的那条路吗,那边的峡道还需要修吗?” 杨午亦看了看另一边的峡道口。 峡道口已经被木阑珊给围住了,两边有大石滚堵着。 “峡道那里直接连去小海镇,也是要修的。” 白渝澜说。 这时有人喊肖云言,他便去了,肖云言本想让白渝澜跟他一起,白渝澜拒绝了。 他只是来看了解一下临海镇而已,临海镇的事还是让肖云言自己管理吧。 肖云言走后让一年轻人跟着他们,为他们提供帮助。这人也是老熟人了,就是当时那群拿刀叉领头那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就你自己在这里吗?” 白渝澜见他有些拘束,全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活泼”。 “回大人的话,小的叫肖水,其他人都去巡查去了。” 肖水很想哈哈笑两声,缓解一下他的紧张,但是他不敢。 “巡查,倒是没碰见。” 这临海镇就这么大点还需要巡查吗? “呃,是去各个山里巡查去了。” 肖水对杨午亦说。 “峡道两边的山能上吗,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白渝澜看着前面的峡道口说。 肖水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大任务般,激动的往后面走:“几位大人随我来。” 白渝澜见他活泼劲又回来了,便摇头失笑偏头对左锦说:“左锦啊,你也不大不要成天那么老成。” “……大人,小的这明明是稳重加庄重。” 左锦睁大了眼睛,他可不老,行为也不老。 “还不老成啊,这话是你这么大的孩子说的?” 杨午亦觉得左锦是想把事情都做好,让白渝澜没有那些琐碎的烦恼。 “你确实比你家大人稳重,不那么想一出是一个出。” 唐可甜突然插一句。 “……… ” 有吗?他怎么不知道。 “午亦啊,你家大人我有那么随心所欲吗?” 白渝澜把后面的杨午亦拉到他右边问。 “这,并不时常这样。这样也没什么坏处,大人不必介怀。” 杨午亦并不觉得这是啥缺点。 “…… 所以我真的想一出是一出了?” 白渝澜怎么没感觉出来呢。 “想法多是好事,思想时常跳跃是优点,但是做决策时要思量好再去下令。” 杨午亦安慰。 就拿修路一事,头次说的一起修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下史即为县尉,便是为了替大人分析问题,为大人提供一些思路的,大人不用怕麻烦下史。” 杨午亦见白渝澜若有所思,便继续道。 “……… ” 怎么说呢,白渝澜确实有些时候想法太简单,也喜欢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就是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以后有事定会与午亦商议的,我确实有很多不足之处,倒是麻烦午亦多提点些了。” 白渝澜看着杨午亦问。 第231章 又救一命 “提点不敢当,只是提议。” 杨午亦笑。 他家大人年轻,能听得进去劝也不独断独行,这一点就很好了。 “那个唐姑娘提点的也很好,不若唐姑娘留下来做我的师爷?正好我还缺个师爷呢。” 白渝澜又对悠哉悠哉走一边的唐可甜说。 “师爷?不太好吧,历来还没出现过女师爷。” 唐可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那门客呢?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我的保镖吧。” 白渝澜苦思冥想,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把人留在身边。 “……… ” 左锦为岳峙渊渟,流金铄石,尺树寸泓支起耳朵听。 “保镖?你怕不是想让我爹爹请你喝茶了。” 唐可甜绕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发丝。 “……… ” 后台硬的姑娘确实不好搞。 “大人,这里之后路有些滑,千万要小心了。” 肖水停在一台阶口,转身与几人说。 “大人,我扶着你吧。” 左锦上前扶着白渝澜的胳膊肘。 “左锦啊,你去扶着午亦吧,他身子弱怕是更需要你。” 白渝澜不动声色的收回胳膊肘,指着杨午亦。 “……… ” 突然被点名的杨午亦 看了看他的“弱”身子。 好吧,他身子确实弱。 “那大人慢慢走,千万自己当心。” 左锦看了看连马都不会骑的杨午亦。 他认同他家大人说的话。 “劳烦大人惦念了。” 杨午亦看了看扶着他胳膊肘的左锦,对白渝澜说。 “应该的。” 白渝澜真的挺高兴。 为了照顾到杨午亦,便让杨午亦站在最前一排。 这个台阶不像是人工凿的,只是一块一块千奇百怪的石头,东一个西一个。 上面有明显踩踏的痕迹,所以虽然有些湿却并没有长青苔。 其他地方是青的有些黑黝黝的山体,山石上是湿润的长有青苔,有的青苔上还挂有水珠。 让唐可甜走中间后,白渝澜都做好英雄救美的准备了,只是美没有救到,却被美救。 事情是这样的哈。 白渝澜正听肖水说峡道里的鬼故事,反正他听得是心里发毛,他本来就是走在最后面,所以一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后面多出来一个人。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把精力都放在唐可甜还有肖水说的故事上了,没发现脚下漏了一步。 脚一滑人一歪,眼看着就要后仰让后脑勺跟大山青石来个爱的接触,被眼疾手快的唐可甜反手捏住了爪子,这才幸免于难。 “唐姑娘又救了我一命。” 白渝澜笑的合不拢嘴。 不管谁救谁,反正都算是英雄救“美”了。 “路滑,小心。” 唐可甜说完便要收回手继续走。 “路确实很滑,咱们还是牵着手一起走吧。” 白渝澜反握着想溜走的手,劫后余生,虚惊一场的说。 唐可甜看了看被抓住的手没说啥,心道:“没看出来,这个白渝澜竟然怕鬼故事。” 怕鬼故事的白渝澜还在为了因差果不差的事心里美滋滋。 行了一会几人看到了山上站岗的几人,那里是山的边缘,边缘外就是形成峡道的那两面山体了。 “肖水,你怎么把大人带到这里来了,多危险啊。” 有人见他们后疾步朝他们走来。 “金哥。” 肖水有些怕的站在了原地。 “是我想上来看看,便让肖水带我上来的,你别责怪他。” 白渝澜环顾四周,说。 不是很宽阔的山顶是平的,视线是平的,只是地上有凸起来的石头,有的洼地方还有小水坑。 “大人这样实在危险,还是快些下去吧。” 肖金不敢再指责,劝道。 “不碍事,我们也不去边缘,若是怕危险而不敢探索,那岂不是少了很多收获。” 白渝澜寻了一个水坑观察。 “这小坑里的水能喝吗?” 唐可甜也蹲下摸了摸一旁的青苔。 “能的。” 肖金看了看说。 “你们要在这里站多久?夜里回去吗?” 杨午亦见其他人都看过来,问。 “分白班和夜班的,夜里会回去。” 肖金不赞同的看了看肖水,还是恭敬的回答杨午亦的问题。 “有人闯过峡道吗?” 白渝澜见他们有的人还背了弓箭。 “有的,断断续续的没少过。” 肖金回。 “那都怎么处理了?” 该不会是一箭射没了。。 “驱赶,驱赶不成便恐吓。” 那还好,没有往下扔大石头。 “我们来的时候,你们就在上面看见了?” 左锦问。 “呃,是的。” 肖金很无奈,真不巧那天也是他们当值。 “。。。” 白渝澜头大。 “你们怎么不拦一下我们?” 左锦又问。 “这个,那天肖亭长也在,应该是认出了知县大人。” 白渝澜高兴了,他这张脸还挺有用呃。 “对面也有人吗?” 白渝澜往对面看去,只是对面的山比这边高,他们看不见啥。 “有的。” 肖金在想怎么让几人赶紧下去。 白渝澜与杨午亦在上面看了看,讨论了一会,便起身下山去了。 了解好情况便罢了,可不能给别人带来困扰。 下山时肖水倒是没说鬼故事了,说了一些守峡道时候发生的事。 白渝澜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就觉得临海镇的人,过的挺有滋有味的。 “怎么不见先亭长?” 白渝澜好像也没见到肖云言的妻女。 “大人,我们临海镇的人寿命皆短,能活到五十已经是了不起了,很多人都折在四十出头。” 肖水语气平平。所以肖亭长已经没了。 “临海镇的人都葬在了哪?” 左锦突然问。 “在去西山镇的那条路旁的山上。” 肖水说。 “应当是与喝的水食的饭有关。” 白渝澜如今知道临海镇喝的水是哪里的了,估计就是这山上水坑里的水。 不说有虫爬过,就一个水边的青苔,那水喝多了都不行。 临海镇人自小喝到大喝习惯了,抵抗力也出来了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到底是不干净的水,饭食又顿顿有海货。。 白渝澜想临海镇若能把水资源这个问题解决掉就好了。 “临海镇有大夫吗?” 杨午亦听得心里堵,临海镇其实也过的不容易呢。 第232章 不重要 还没等回答,那边肖云言就远远的在山下呼喊他们,几人还以为遇到了啥事,忙步步加紧的下了山,下了山后确实发现有事。 饭后几人又围在一起东拉西扯,说以前道往后。 又在临海镇住了两三天几人便离开了,本来想走另一条路离开的,但是想到被扔路上的马车,又原路返回了。 还好几人到地方的时候车厢还在,杨午亦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躺着了。 肖云言让几人把带来的海货放到车厢顶,用绳子捆起。 “你们回去吧,等那事有了结果我会派人来与你说,这期间你们整理好工具,好好休养。” 白渝澜摆手让他们回去。 “劳烦大人费心了,我们一定好好准备,不辜负大人的心意。” 肖云言有些湿了眼,一些舍不得的情绪升起。 白渝澜点头放下车帘挡了视线,挡掉一些肖云言弥漫的情绪。 细长的路上马车又显,只是这次在群人的注视下,开启了回家的路途。 “大人,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拐了一个弯不见肖云言他们后,左锦问。 “暂时没了,先回去吧。” 白渝澜拿个扇子扇扇。 不晓得是不是昨夜聊的太晚了,三人坐上马车没一会便昏昏欲睡,白渝澜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走了老远了。 “咦?午亦呢?” 看着少一个人的车厢,白渝澜揉了揉眼。 “大人醒了,车厢太闷,我便来外面透透气。” 杨午亦转身掀开车帘,说。 “是有些闷,车帘搭起来吧,让风进来一些。” 白渝澜说着把车窗两边的帘子都打开了。 杨午亦一翻身,半跪在外沿上把前面的车帘合拢,打了个坨坨结。 感受着山风带来的些许清凉,白渝澜瞅了下坐他左边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的唐可甜,然后想起一件他还没弄明白的事。 “唐侠是你哪个爹爹的儿子?” 白渝澜把扇子换到右手,大开大合的扇着。 “唐侠是寨民的儿子,我的爹爹们只有我一个孩子。” 唐可甜扔给白渝澜扇扇手一个瞥视。 “?唐家三家主都是谁,有什么爱好吗?” 唐家寨有三个家主,大家主唐人京是军带过兵,二家主是唐人京的副手,三家主好像是个秀才。 想着白渝澜再过不久就要去唐家寨了,唐可甜便详细的说:“我爹爹你知道大名唐人京,外号人精。二爹爹顾峰,是我爹过命的兄弟,三爹爹卫明程,是个秀才,嗯,具体家里情况我也不知道。” “我们唐家寨位于玉山府城外的山脚,虽然以前是三无人员,不过去年我们已经在玉山府办了户籍,所以如今算是玉山府百姓了。” 所以,白想着怎么把唐家寨收编,围剿了,没那个立场了。 “……… 挺好。” 听懂的白渝澜诧异又尴尬。 他还真纠结过该拿唐家寨怎么办。。。 只是比府城还势力大的势力能算是百姓吗。还真就能算是。 “唐家寨变成村名了?” 杨午亦伸着个脖子问。 “这样的话你爹还能保留唐家寨的绝对话语权吗?” 入了工后,朝廷可是有权利伸手管理其中发生的事的。 “为什么不能,袁绍杰可不敢,可不管我们。” 唐可甜想起那个不怎么作为的知州,换了词。 “……唐家寨内真的人人皆会武?那会作战的阵法吗?” 白渝澜瞅着车外的风景问。 “这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每个人都会一些拳脚功夫。” 唐可甜晃悠着腿,显得心里很是放松。 “那也很厉害了,真想亲自去瞧瞧。” 杨午亦又伸着脖子,说。 “肯定是有机会去的,而且也快了。” 左锦觉得他家大人回去后的下一站,一定就是这个唐家寨了。 “左锦你们知道的,大人给你说过了吗?” 杨午亦用肩膀碰了碰左锦,欣奇的问。 “啊,没,我猜的。不过大人在临海镇时确实也说过的。” 左锦一手悠闲的拉着绳子,一手拿着赶马绳。 杨午亦暗想一会,还真是说过的,只是他家大人话题老是跳的飞快,他给忘了。 “如果把你爹请来去兵营讲课能行的通吗?” 白渝澜眨巴眨巴眼。 唐可甜也不扇扇子了,歪着头对白渝澜膛目而视。 “大人,你干脆把我们唐家寨收入军营得了,正好我三爹爹还能做个军师。” 这个小知县还想打她家的主意呢。 “如果你爹爹同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白渝澜低低笑了两声,他确实有这样想过。 没办法,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的话太浪费了,让袁绍杰管理还不如让他管呢。 “会同意才怪了,你要当我爹爹面这样说的话,我爹爹肯定会让你知道“闭嘴”这个字怎么写的。” 唐可甜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 “不打我就好,打我的话我只能让你保护我了。” 白渝澜见唐可甜的白眼翻的漂亮,心里挺意外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翻白眼没黑眼珠。 唐可甜想知道白渝澜想的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再送他一个。 “放心,我爹爹不会打大人的,而且对大人连说都不会说一句。” 唐可甜心道,她二爹爹就不一定了。 “那也不用,该说还是要说的,不然我怎么能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说的不对。” 白渝澜心放下来了一大半。 好相处就行,起码最差也能好好说话。 “你当初说过马谡观后来心大了,是指的什么?” 白渝澜说完又问。 “这不重要,大人不需要了解。” 唐可甜瞟了一眼杨午亦,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重要不重要?” 白渝澜也随着视线瞧了下与左锦说话的杨午亦。 “这是马谡观与唐家寨的私事,当然不重要。” 唐可甜撇撇嘴,不想多说。 “……… ” 这不是很重要的事吗,哪里不重要了? “午亦啊,马大人去过唐家寨?” 白渝澜看着杨午亦的脑袋瓜,问。 “没有啊,不过要是偷偷的去我不知道也正常,以前的县慰不是下史,下史是后来才升上来的。” 杨午亦偏了偏头。。 第233章 加我一份 “……… ” 好吧。 “是去和你们唐家商议做生意的事吗?” 白渝澜还是问唐可甜吧,当事人知道的比较多。 “生意上的事我不管。” 唐可甜耸耸肩。 “……那是去请唐叔叔收拾三眼?” 白渝澜觉得这个可能性大。 “这个,大人啊,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马大人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唐家寨。” 唐可甜用扇子戳了戳脑袋。 “哦,那到底会是什么私事呢?” 白渝澜颦眉一脸费解。 “……… ” 对这件事那么好奇?唐可甜干脆继续闭目养神。 “……… ” 哎,回家一趟后问不出来,也套不出来话了啊。 去的时候感觉挺远的,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超级快了。 等到了久违的县城,走在熟悉的街道,看到一个个空落落的商房,白渝澜深感亲切。 到了县衙让衙差给膳馆说烧些热水送他们房里,又去十房和众人见了一面,检查检查工作,唠唠嗑才回到内宅。 “哎,又忘了沿路寻些孩子回来了。” 到了屋没人伺候后白渝澜才想起来这茬。 “也是没见到,不然小的就提醒大人了。” 左锦在箱笼给白渝澜寻换洗的衣服。 “没事,还有你和岳峙渊渟他们呢。” 白渝澜把发带取下,梳了梳头。 在临海镇洗了几天澡,总觉得浑身有一股子泥土味,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赶路赶的了。 这时候有衙差端了水来,白渝澜让送去唐可甜房间了,下趟再送他这屋来。 “左锦啊,少了你,你家大人我可怎么办呢。” 白渝澜坐在椅子上让左锦按头皮,幸福的感慨。 “嘿嘿嘿,能被大人需要是小的福气,大人放心,小的一辈子伺候您。” 左锦被说的心花怒放。 “行,等过几年你到了年纪,大人我就给你寻个媳妇。” 白渝澜闭着眼边享受,边笑。 “………到时候便麻烦大人了。 ” 左锦红着脸没拒绝。 “左锦,你觉得唐可甜怎么样?” 白渝澜好奇的盯着左锦。 “……啊,这不好吧,唐姑娘还是比较适合大人。” 左锦震惊的忘了按摩。 “这孩子想哪去了?” 白渝澜扶额,问不出来了。 “嘿嘿,大人是想问唐姑娘和大人般配不般配吗?” 反应过来的左锦又开始给白渝澜按摩,还兴致勃勃的问。 “配是肯定配的上的,好歹大人我也是俊俏小郎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菜。左锦觉得大人机会大不大。” 白渝澜需要参谋。 “那必须大啊,只是,肖亭长不是说那什么唐侠是唐姑娘的未婚夫?这样是不是不好。” 左锦又停止了按摩。 “唐可甜可没有承认的,里面肯定有误会,哎,等我寻个时间去唐家寨瞅瞅再说吧。” 白渝澜头疼的闭着眼养脑细泡。 “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才是。” 左锦又开始按摩起来。 按个没两分钟又送水来了,白渝澜便去了他那屋开始泡澡。 泡了好一会澡后用香喷喷的澡豆把身上都涂了一遍,然后慢慢按摩,不出所料的搓出来很多灰。。 洗完第一遍让人换了水又洗一次,然后便出来开始用皂荚粉洗头发,只搓的满头泡沫才开始清洗。 最后喊左锦进来给他抹芳脂,“大人,芳脂在唐姑娘用着呢。” 左锦见衙差把洗澡水弄出去后说。 “那我等会吧,你先去把头发擦干。” 白渝澜见左锦也刚清洗完,便说。 临海镇没有芳脂,这芳脂还是在丰颗郡置办的,白渝澜便擦干头发边想:到时候得进些芳脂来卖。 把头发擦了个半干不滴水后,白渝澜便去里屋把被褥都铺了铺,被褥都是刚晒好的,有些“阳光”的味道。 弄好后又跑去翻了翻自己的箱笼,数数他还有多少衣服,他来这几个月衣服费的可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料子不奈造,反正坏的挺快,要不是左锦缝衣服的手艺太过于显眼,他估计缝缝补补还能多穿几次呢。 哎,可怜见的,现在混到宁愿补补缝缝也不敢买新衣服的地步了吗? 好吧,其实是这里的布料不好,他穿不惯。 过了一会左锦回来后,手上带着一盒芳脂,“大人,我在集笼里又寻到一盒。” “什么味的?” 白渝澜起身来到外间。 “冬雪青草膏。” 左锦看了看上面的字。 白渝澜便坐在躺椅上让左锦给他涂青草香泽,这是护发素,这时候是称香泽,芳脂,兰膏,等等好几种。 不但种类多,味也多,白渝澜基本都是用的冬雪青草膏,用着有种清爽气,让燥热的夏天少了些炎热。 “午亦那边忙完了吗?” 白渝澜觉得他应该是梳洗最慢的那个人了吧。 “也是刚刚才弄好。” 杨午亦刚好踏步而来,便笑着回。 白渝澜偏头看去,好嘛,杨午亦的头发都束好了。 “让午亦久等了,我也差不多快好了。” 白渝澜微微坐起身说。 左锦听闻只得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等把膏体揉搓吸收,便去打水又给白渝澜洗了洗,最后才拿来棉布开始擦干。 “咦?你们怎么都那么快。” 白渝澜看着已经束好发,出了房间来到院里的唐可甜。 左锦与杨午亦往外看去,正好与唐可甜撞了视线,唐可甜起步来了白渝澜屋里。 “你这洗个头是有多少道工序?” 唐可甜寻了个位置做。 有时候她总觉得白渝澜比她还像个女人,真是,惭愧啊! “也不多,就三道而已。” 这时候已经擦干了发,只是还需要晾一会才能束起来。 “大人,还敷面膜吗?” 左锦把湿布收一块准备拿出去洗,想了想又回来问。 “要,你去歇会吧,我自己来就行。” 白渝澜见他一直没闲过,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们俩敷吗,我多加些粉。” 白渝澜取来一青色白纹的瓷罐,问。 “要要要,大人加我一份。” 杨午亦恨不得亲自上手。 “那我勉强跟着用用吧。” 唐可甜说着便去看白渝澜是怎么操作的。 第234章 打架 三人份的话手上的瓷罐有些小了,白渝澜在屋里寻了寻没发现大一些的瓷罐,只好先和二人份的了。 看了看屋里的空间,白渝澜让两人把桌子搬到花厅院里,自己先扛了两把椅子出去了。 “还是我来吧,唐姑娘先出去等着。” 杨午亦哪好意思让为客为女的唐可甜去搬家具。 唐可甜扬起眉毛看了杨午亦一眼,听话的去院子里等着去了。 “??” 看着空手出来的唐可甜,白渝澜往屋里瞅去,见杨午亦正呲牙咧嘴的和桌子较劲。 扶额,认命的回屋扛桌子。 “你说你这点小事上还做什么君子,唐姑娘可比你想象的强多了。” 白渝澜进屋提着桌子就走。 “呃。” 杨午亦看了自己手掌一会,确定了一件事:“不怪我,是大人太变态。” 后,迈步跟上。 “这就对了,咱们的脸就是门面,一定要注意保养。别人看着养眼,咱们自己看着也心里欢喜。” 白渝澜给两人敷上面膜后说。 “……… ” 很不想认同。 “大人说得对,下史也觉得应该注意保养一下。” 杨午亦亲身体验后那是相当认可。 白渝澜心情颇好的回屋给自己和糊糊去了。 “大人,这是青山县来的信。” 寸泓现身拿出一大沓子信。 白渝澜拍了拍手接过,见是田单写来的就先把信放抽屉里了。 “流金铄石那边有消息吗?” 白渝澜慢慢搅着青瓷罐里的糊糊。 流金铄石去调查那个做山匪的知县去了,把他们灭了玉山府境内便无匪了。 “还未,想来也快了。” 寸泓偷瞄了一眼那瓷罐内的糊糊,像未凝固的绿豆糕。 白渝澜微微颔首,转身出了屋。 “大人手法真熟埝。” 杨午亦眯个眼缝观察白渝澜给自己敷面膜。 “这是自然,我的动手经验丰富。” 白渝澜忍着嘴角的弧度,说。 左锦收拾妥当进来便见三人敷着面膜享受当下的清闲时光,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你们慌里慌张的跑那么快做什么,出事了?” 左锦一出内宅门就差点和来人撞满怀。 “左哥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出了大事了,有人闹事。” 来人说着还狠狠的拍了拍手。 “你先别急,大人正在呃,换衣服,你先和我说说出啥事了?” 左锦也不去前衙了,拉着他的手问。 “跃山路如今修到了月芽镇的有点村,有点村的村民不让动他们的地界,队长好说歹说就是说不通然后就打起来了。” 那人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说完了。 “……打架?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但是因为这事修路的进度被打断了,大人不过去的话,怕是解决不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清洗一番,等大人好了我便让人去寻你来。” 见他草鞋都跑断了一只,左锦也有些急切起来了。 那人犹豫片刻还是乖乖去清洗脚丫去了,左锦思量着这事回了东花厅。 “大人,有人说工程遇到了些事。” 左锦把话重复一遍。 “这样啊,那还真是要去看看。” 白渝澜坐起身,“去给我打盆水来。” 左锦去后,杨午亦与唐可甜也双双起身了,三个人垂着脑袋撕着脸上快干的面膜。 “富饶百姓一向和睦共处的啊,这咋还动起手来了。” 杨午亦洗着手。 “可能是需要经过他们的地吧,田地对百姓来说很重要的。” 不然也不敢与官斗不是。 收拾妥当后几人又坐上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出发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队长让我回来看看大人忙完没有,说是大人在那里他们一定会听话的。” 那人与左锦坐外面,说。 “你会驾车吗?” “啊?回大人,小的会。” “嗯,左锦把绳让给他,你抓紧时间休息会,晚上靠你了。” 感受着马车的飞驰,白渝澜觉得修路果然是对的,这能省很多时间。 等车走顺后,白渝澜从怀里拿出那大扎信开始看。 信封打开后是俩信封,一封是田单写的,一封是董兴宇写来的,还有一封是白杏村来的。 田单说他回来以后很多人给他送金送银送女人,还有人拖媒人给他说亲,不过他都拒绝了。 最后自己相了一个,如今已经定亲了,年底便会成亲,且关于女学这事也在筹备中,每天忙忙碌碌的还挺充实。 闲下来后便听齐铭说他被人算计,外派到了富饶做知县,听说此地穷苦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兴宇还说应该让他多待几日,这样能当面与白渝澜说说话,也不至于他们俩现在对富饶一概不知。 最后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给他们写信,遇到难题犹豫不决的他们能给个意见想想办法啥的。 折起信,白渝澜猛然就觉得时光飞逝,上一秒他们还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惬意,这一秒就各奔东西为梦想而战。 哎,田单也要成亲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想来也是青山县的。 白渝澜心里又喜又空道:“还是单兄与兴宇会享受啊,青山确实是个好地方。” 最后展开董兴宇的那封信,信上第一行就是两个大大的“渝澜啊,你万万想不到的,我如今快当爹了。” 。 “……得,上一个定亲,这个要当爹,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千里之外奔波。” 白渝澜当真是无限感慨。 “人生的几件大事大都是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后继有人,都是人生中数一数二的大喜事。这两位是大人的同年?” 杨午亦问。 “嗯,总角之交。” 白渝澜看的欢,因为董兴宇还说他终于在一件事上做了他们五人中的老大,哈哈。 后面问的与田单差不多,董兴宇问他还需不需要资金,那书店的老板还想找他写故事呢。 又说他打算再苦读几年,争取考个举人改换一下门庭,给他儿子做个最小的目标。 他那还未出世的侄儿早早的就被他爹定了目标,白渝澜为他捏把汗。 不得不说,成亲生子这件事董兴宇确实是他们的老大。 第235章 有点村 最后这封信打开后还是两封信,白渝澜发现他的朋友都喜欢玩信中信啊。 一封是里正写的,村学反响不错,不过起初因学塾内笔墨纸砚免费用,断断续续的被其他私塾针对过,后来知道是他们兄弟出资,这才止了纷争。 这咋说呢,白渝澜如今能差不多知道他哥为什么要建这个村塾,还笔墨纸砚饭食全免费了。 以后但凡是白杏村走出来的学子,可都承过他们的情呢。 最后一封是大石写来的,毫无意外的第一句:“听说你去了富饶做知县。” 。 他的事怎么都传的那么快呀,真有一种他是名人的错觉。 大石问他如今过的还好吗,还说学塾有越生在管理,他基本不管,他在白杏村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 若是白渝澜这边缺医少师的话他能来帮帮忙,又说越生与纪一蓉今年成亲了,他也不用一直窝在白杏村,可以去其他地方转转看看,若白渝澜需要,他能在医术上过来帮帮忙。 “………?” 还有人想来受苦啊,白渝澜想不明白,好好的日子过着不香嘛。 把信都收起白渝澜才发现天快黑了,夏天的夜也很亮,大大的月亮差不多在头顶的感觉,看着比地球上的要大很多倍。 “还别说,夜里走山路有一种恐怖片的感觉。” 白渝澜掀起车窗往外看。 “咦~~大人可别吓我啊,我胆子不大的。” 那人本聚精会神的在驾车,听见这话后开始后背发凉,吓得直哆嗦。 “哈哈,开玩笑啦,” 白渝澜缓解气氛。 “出了这车便有村落了,我们寻个农家睡一觉。” 杨午亦不推荐夜里赶路。 “行,这山路确实瘆人。” 白渝澜趁机往唐可甜那边挤了挤。 “唐姑娘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白渝澜星星眼。 “谢谢。” 唐可甜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开心。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大家出了山,见村落间不见一丝烛光,想来是都睡了,只是…… “大人,这些人应当都去修路去了,家中无人。” 那人推开几间房屋后,说。 “是了。” 白渝澜想明白了,农民是用不起蜡烛的。 且月色足够亮,夜里也没什么活计做,也就更不需要蜡烛照明了。 “这连门也不锁?” 白渝澜发现这门一推都开的时候,说。 “家中值钱的东西又没有,锁与不锁没差别。” 那衙差回。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渝澜把那家的门关上,问。 “回大人,小的肖岸。” 肖岸两眼放光,真好,大人问他名字了。 “肖岸,咱们还是寻个空地露宿吧,百姓都不在,也不好直接睡他们的床榻。” 白渝澜环顾四周。 “行,大人稍等。” 肖岸说完便跑开了。 “奇怪,为何这些百姓家中一点余粮也无。” 杨午亦从一家灶房到一家灶房。 “午亦饿了?我这还有些饼你们吃了吧。” 白渝澜从怀里掏出两张粗粮野菜饼递给左锦。 左锦拿去给他们几人分了。 “大人该想一下冬季百姓的温饱怎么解决了。” 唐可甜提醒一下。 “唐姑娘提醒的很是及时。我路上观察了一下沿途农田,农作物长的实在是稀碎,秋收后肯定也是不够吃的。” 他们得进些粮食回来,还要去山中寻些能吃的备起来。 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还得是想办法提高农作物的生产量。 杂交水稻是不用想了,他不会,没有那个本事。 研究化肥这些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成不成还真是不好说。 就算成了靠这些地也满足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还是得从山中想办法。 那么多山,就不信养不了他们这些人。 这次事了了以后便开始行动起来,如今已经阴历七月了,秋天到了啊!!!! 今年能先把跃山路修好就行,(从富饶县到连绝山,出富饶境去玉山府的这条路。) 第二天旁晚众人才到地方,白渝澜还以为来了以后看到的会是无所事事的人群,结果一个人也没看到。 “这人都去哪了,不会是都回去了吧。” 左锦说。 “他们敢?” 唐可甜走到路止之处站定。 也是,,左锦觉得他说了傻话。 “想来他们是暂时跳过了这段路,应该是在下一个村落的地界继续做工呢。” 白渝澜看着被围起来的地界线。 “这如果是绕路的话,得绕到南边,绕出去一里地远了。” 白渝澜环顾四周后,说。 “所以这不绕路是最节省人力物力还有时间的,只是………” 杨午亦看着被围起来的前方。 这不得去谈判吗?或者用官威逼迫? “肖岸,你去寻有点村的村长来。” 白渝澜拿过左锦递来的水喝,喝完问唐可甜喝不喝。 “………不喝。” 唐可甜很干脆的拒绝了。 左锦想笑,不过为了大人的面子忍住了。 “我喝吧,我正好渴的很。” 杨午亦又来捡漏了。 左锦又想笑,不过不是为了大人的面子,而是因为杨午亦。 不一会肖岸带了一群人过来了,有点村的村长在前面,知道白渝澜来那么快后心里有些忐忑。 “大人。” 离了有五六步远,众人便跪地不起了。 “听说你们不让路经过你们有点村的地界?你们难道没看到路修好之后有多方便吗?” 白渝澜也没让他们起。 “是很方便,可是方便有什么用,大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富饶的土地短缺,所以这地不能用来铺路。” 有点村的村长弱弱的说。 “我这路是铺了五六米宽还是十几二十宽?这点宽度铺路能费多少地?” 白渝澜有些想笑了。 “你看看往南往北绕过有点村后要多出来多少工程,这些难道不算成本了?” 白渝澜问有点村的村民。 “人力不能算成本都是免费的,大人并没有出工钱,铺路所需确实多用了些,但也是山中凿出的,也无需大人出资。” 有村民不满的说。 “为什么我不出一分他们也不惜顶着烈日工作?为什么他们不去寻个阴凉处吹风躺卧?你给我说他们这是为什么?” 白渝澜真是被气到了。 第236章 是好官 众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大人,修路确实百利无一害,我们也只是想多保留一些我们的土地,这也不行吗?” 有点村的村长脸色凄苦,哀伤的说。 “没说不行,只是大家都在为了路而让路,怎么到了你们这便不行了呢。” 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村民,白渝澜的气消了。 “别说什么地少人多多一寸土地多一口饭了,其他人难道不知道吗,其他人没想过这个问题吗?那他们怎么不与你们这般?” “身为富饶百姓,大家都在为了修路而暂舍一切,你们怎么就那么聪明了,为了这点地不惜阻断路的铺设。” 杨午亦平复了下思绪,说。 “没有阻断,只是,只是……” 村长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只是想让路拐个弯而已,这样你们不但地一寸不少,路也照旧能铺是吗。” 见他们点头,白渝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了。 他们想多留些地是没错,路也确实可以拐个弯的铺,只是别人为了能把路铺好占些地便占了,还不惜顶着烈日劳作。 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不想占地的,哪怕明知道拐个弯劳力又劳神。甚至为了这点地和其他人站在对立面,这就让人……… “你们村的人前前后后可有谁加入铺路的劳作之中?” 白渝澜看着所来皆壮年的一群人,十分怀疑这是打算与他们抗争到底,或者有打算跟他们来武? “我们,这是正打算去的。” 对面众人尴尬。 “那就是没去过了。” 见说中了,唐可甜又说:“我还以为富饶百姓都深明大义呢,看来也有自私自利的。” “姑娘这话就带有敌意了,富饶本就地少为什么不能为了地去改路线?” “是啊,路起码还能改个路线啊,地可是生根了的移不了。” “就是,地最起码每年还能给我们些产出,路除了走还能做什么?要我说这路不铺也照样能走。” “是啊,铺那么宽,一看就是为了路官爷铺的,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指不定铺好以后就禁止我们使用了。” “你们………” 杨午亦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气的就要给他们讲道理。 “你们这些人真真是,有理说不清。” 左锦都想骂人了。 “你们无非是担忧以后的口粮问题,其实我已经在想办法了,等这些路都铺好我便着手准备这件事。” 白渝澜叹了口气。 “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又不能去山里寻吃的。” 有人嘀咕。 “是啊,以前是因为有山匪时不时在山中流窜,我们不得已才不敢入山的,如今山匪是没了,却被衙门下了不准进山的规矩,真是…… ” “不准进山还不是为了你们着想?谁知道山匪占山这些年有没有在山上布置什么陷阱暗器。你们难道不怕吗?” 左锦指着那人鼻子骂。 “怕?为什么怕,总比困在这里饿死了强。” 那人也不怵。 杨午亦见白渝澜不吭声,有些不明白他心里咋想的,怕他被百姓气着,忙说:“这位大哥的勇气当真可嘉,怎么以前不见你这么胆大呢。” “哈哈,他们也只是说一下自己的观点而已,大人不要生气。” 村长打着圆场。 “你们多年未曾进过山,山中的外围与内围还不知是以何为界,我也是怕你们遇到了凶兽。” 都是可怜人,他得包容,得有耐心。 “大人想的是,只是这路还是拐个弯吧,小的们实在是舍不得这土地。” 村长神情恳切。 说也来说去又回来了,他们还是固持己见。。 “你们确实胆大,敢妨碍官家办事。” 唐可甜佩服他们的勇气。 “大人若是铁了心的要这样修路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 又有人嘀咕。 “看来大人太过好说话了,让你们一个个的越发蹬鼻子上脸,你们再敢反对个试试,看我不把他送去做苦徭役。要真算起来的话你们可还有几十年的徭役没服呢。” 杨午亦觉得对不听话的人,就得连恐带吓。 众人确实被吓傻了,一时之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看着这群鹌鹑,左锦翻了个白眼。 “换路线也不是不行。” 白渝澜说完望向能调换的路线方。 “唰” 众人目光皆集聚在他身上。 “看吧,确实能换的。” 有村民得意。 “大人,这样的话……… ” 得多费多少人力物力时力?杨午亦想劝劝。 “大人确实很采纳百姓的意见,只是这算不算过于放纵了?” 左锦气死了,他感觉他家大人太心善了,就这还心疼他们,妥协呢。 “呵呵,大人是好官,我们一定会支持大人的。” 村长乐呵呵的开口应道。 “哦,是吗?” 白渝澜把视线落在村长身上,笑盈盈的好似被夸的孩子。 “千真万确。” 村长一愣,然后哈哈两声说。 “既如此,有点村界内的路线便由有点村的村民负责修缮了。” 白渝澜上前拍了拍村长的肩膀,只把人脊梁拍的矮了三分。 “虽然绕的有些远了,但是若日夜不停的劳作,想必年前定能修好的。” 白渝澜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鼓励道。 左锦他们被这神来之笔惊的气都散了,哭笑不得。 “大人啊,这……… ” 反应过来的众村民也傻眼了。 “本官知道你们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的是不是,对了,为了你们的身体着想,有点村两边的山你们可以随便进,山中食材多,每日做饭时多做些吃,别饿着。” 白渝澜真心的为他们着想。 “不是。大人我们对修路的方法与要领一概不知啊,这路线还那么长,我们完成不了的。” 村长急了,他怕不是会累的英年早逝吧。 白渝澜想了片刻:“这个好办。” 又转头喊:“肖岸”。 “大人。” 肖岸以为白渝澜是让他负责监工,虽然不情愿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肖岸你先回去把你的队长喊来,记得每项工程的负责人也都要来一个。” 白渝澜嘱咐。 第237章 野鸡 “若是全程皆懂的就更好了,只需一个人便可。” 白渝澜又加一句。 肖岸慢吞吞的领命离去,如今不是他不情愿,是他怕白渝澜只是说说而已。 直到驾车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他家大人这是来真的了。。 唐可甜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大人这是真的打算把这一段路交给有点村来铺? “大人,这些村民对这些一概不知的,会不会铺出来的路不达标?” 到时候不得返修? “午亦放心,想来他们也不敢在这上面忽悠我,毕竟我生起气来连自己都怕。” 白渝澜似笑非笑的瞅着有点村的村民。 “……… ” 杨午亦还真没见过白渝澜发火。 有点村的村民正在围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的有争执声传出来。 白渝澜支着耳朵在偷听,听到断断续续的“早知”、“不要”、“满意”、“完了”、“富饶”等等等,听的很起劲。 “哎,左锦,你随大人最久,你见过大人发火吗?” 杨午亦走到左锦旁边戳了戳他,问。 “这个还真没有,大人一直都挺随和的,每天的情绪都特别的稳定。” 左锦瞧着正听墙角的大人。 “一点脾气没有?” 杨午亦佩服啊。 “有脾气,只是大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至今有些摸不准他家大人啥时候有脾气,啥时候脾气过了。 “不用说,如今脾气就在身上呢。” 唐可甜微扬下巴让两人往那边看。 “呃,我还是没看出来,左锦看出来了吗?” 杨午亦没眼花,他还看见白渝澜笑了。 “没看出来,不过我感觉出来了,大人一定要生气了。” 左锦的直觉。 “?” 杨午亦目不转睛的瞅着那边。 “大人,我们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个路线不用改了,就原先这个就很好。” 村长脸色讪讪。 “呵呵,是吗。” 白渝澜笑的一派和熙。 “是的是的,我们商议后发现,这才是最省时省力省心的,还是大人想的周到。” 有村民哈哈哈附和。 “可是这样的话你们的地就要被征用些了。” 白渝澜一脸为难。 “不打紧不打紧,反正每年的产出还不够两顿饭呢。” “是吗?” 白渝澜一边嘴角勾起。 “这是自然,所以恳请大人不要换路线了,而且让差爷与兄弟们回来一道把路铺好吧。” 村长脸色有一丢丢的难看。 本来吗,这和自己打自己脸有什么差别。 “那路线便照旧吧,只是他们如今修进了连绝山,怕是不好返回来。” 白渝澜欣赏着手背上的血管纹路。 “所以这一段路就交给有点村的你们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任谁都看出来如今白渝澜虽然是在笑,但是笑容里都是冷意。 “大,大人。” 村长与村民皆不敢再言语。 “想来他们也得明天到了,你们今日便先去准备工具吧,就不用跟着我了。” 白渝澜说完领着他们三个进了山。 “大人是来寻山中有无陷阱的吗?” 左锦真怕一脚下去踩到个兽夹。 “不是,咱们去看看这山能入多深。” 白渝澜踩死一个爬虫。 唐可甜看着嗝屁的虫子,有片刻的无语。 真是可怜见的,遇到白渝澜这个伸脚怪。 “这可不怪我,是它自己爬到我鞋底去的。” 白渝澜无意中见到这一幕,对唐可甜解释。 “我可以作证。” 左锦眼珠子骨碌一转,说。 “踩就踩了,解释什么?” 。唐可甜走去了前头。 “哎呀,你别走头里。” 白渝澜又把她拉到中间去了。 “大人救命啊。” “?” 白渝澜一回头,哪还有杨午亦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 “大人,在这里。” 左锦指着几人前方头上。 白渝澜与唐可甜抬头一看,杨午亦正头朝下的被吊在一颗树枝上。 “你这是踩到陷阱了,还好没有设置暗箭,不然你该被扎个窟窿了。” 白渝澜仰着头对杨午亦说。 “大人快救我下来,我要吐了。” 杨午亦挥舞着双手。 几人忙离得远了些,省的一会被喷一身。 “你等会,我上去给你解开。” 白渝澜说着就跳上树。 “我这有剑。” 唐可甜从腰间抽出软剑扔给白渝澜。 她其实想直接扔去把绳砍了,但是又怕杨午亦来个倒立坠地。。 “正好。” 白渝澜甩了甩软剑就一刀把绳砍断了。 “啊!!!!!” 天呐,他要和大地母亲来个爱的接触了。 “午亦,没事了。” 白渝澜看着还闭眼一个劲嚎叫的杨午亦,好笑的说。 杨午亦摸摸脸,摸摸头,又看了看周围,“我以为我要摔瘪了。” “好歹有我在呢,怎么会发生那种事。 ” 白渝澜把剑还给唐可甜。 “哈哈哈哈,也是哈。” 杨午亦拍了拍身上草叶。 “咦,这蒜吗?” 左锦走到一处坡背阴处。 “什么算不算的。” 白渝澜好奇的走过去。 “大人,是野蒜,好多啊。” 左锦拔一根瞅着。 “还真是,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一片杂草呢。” 白渝澜接过左锦递来的野蒜苗。 “这也快到秋季了,山中的丰收季该来了。” 唐可甜扒拉扒拉一边的草。 “午亦认识的野果多不多,过俩月咱们来山上寻吃的。” 白渝澜站起来环顾四周,瞅瞅还有没有其他能食用的野菜,野果。 “也不是很多,上的山少。” 杨午亦还在拔野蒜,晚饭就它了。 “如今还有些小,等阴历八月再来。” 左锦对杨午亦说。 “也没一个月的时间了,先拔了再说,更何况到时候来不来还不知道呢。” 杨午亦继续拔。 “……午亦,一会你的手该脏了,而且你拔那么多准备放哪里,总不是要一直抱着吧。” 白渝澜看着土匪似的杨午亦。 “好不容易遇到个新鲜能吃的,必须拿下它。” 杨午亦后悔没拿个布袋。 “……… ” 这是饿的有多惨啊,他们好像真的错过饭点了。 “别拔了,我去给你猎个野鸡来。” 白渝澜朝着刚刚动物跑走的方向行去。 “野鸡?” 杨午亦抬首望去。 第238章 熟埝 看着杂草灌木丛生的周围,杨午亦抓起刚刚拔的野蒜追了上去。 没办法,他总怀疑下一秒就从哪冒出来条蛇啊鼠啊的,还是跟着俩高手走安全些。 “杨县尉把野蒜放我这布袋里吧。” 左锦倒回来,展开一个碎布缝的布袋对杨午亦说。 “左锦可以啊,还随身带了布袋,等会咱们回来的时候把那片野蒜拔完吧。” 杨午亦把野蒜塞进去。 “呃,其实除了野蒜还有很多其他的野菜,而且往里再走走还能发现不少药材,这不比野菜划算吗?” 左锦看着兴致勃勃的杨午亦,很怕他突然返回去拔蒜。 “我也知道这山里药材不少,只是我们没人认识啊,更何况采了也没医馆收的,收了价格也给的很低。” 两人并排往白渝澜那边走。 “药材我倒是只懂些寻常的,不过这里药材这么饱和是为什么?” 在左锦印象里,药材那是最最最值钱的了。 主要是只需要时间成本,指不定哪天遇到一株罕见药材,这不就百姓翻身把肉吃? “药材岂是能随便交易的?小医馆若是想做药材批发需要有中型药商证,而且还需要有人脉有后台。否则连药材带银钱能分分钟被抢的渣也不剩。” 杨午亦摇头。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挖草药来换钱,只是没有收购点啊,卖草药还要去玉山府,还得能出的去呢。 就算能出去了,没有中型药商愿意接你的货也是白搭。人家都有自己固定的路子,根本不会要陌生人的药材。 怕掺假是其一,最怕药材里混入毒药材,摊上事。 所以只有私人医馆会零零散散的收些药材,但一个医馆能用掉多少呢?小医馆吃不了那么多药材的。 “……… ” 想到富饶以前的状况左锦悟了。 “没事,这事大人会想办法的。” 左锦觉得白渝澜肯定会搞得定这些人脉关系啥的。 “你俩嘀嘀咕咕啥呢,喏,这鸡就交给你们俩处理了。” 白渝澜跑一圈都回来了,俩人还在一脚一滑的慢慢走。 “真的能抓到山鸡啊,大人厉害了。” 杨午亦看着被白渝澜扔在地上扑通扑通扑棱的山鸡的。 “咱们要先寻处水源。” 左锦上前倒拎着山鸡说。 “跟我来,我知道哪有。” 唐可甜转身领路。 “你怎么对哪座山都熟悉,你没事就满大山的住吗?” 白渝澜真是奇了。 “我就在山上出生的,我当然对山熟悉了,而且寻水源是我们这里人最基本的生活常识。” 唐可甜观察着脚下的路。 “是这样没错,在山里寻水源只要注意几点就行。”杨午亦给俩人科普: “ 第一、气候及地面干湿情况,第二多听,多嗅,多观察,第三根据昆虫与动物的活动轨迹,一般动物都会在有水源处活动,第四,还能通过植被的生长情况去判断。” “当真是无处不学问,怪不得有句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呢。” 白渝澜运用着新知识感慨。 随着几人的深入,有许多被惊动的动物四散逃开,白渝澜好像还看到了羊,怕不是眼花了。 “我听到流水声了。” 左锦支着耳朵感觉真神奇。 果然没有多久前面便出现了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水。 这是一条窄窄的,由上而下的活溪,两步就能跨到对面去,溪两边都是大石块小石块,溪底是河沙不是泥土。 到了地方左锦便开始施弄他的食材了,杨午亦也正在摘他的野蒜,打算一会一起用火烤烤吃。 “你们在这里歇会,我再去抓一只来。” 就这一只鸡也不够吃啊。。 “我也去。” 唐可甜起身说。 “你别去了吧,他俩万一遇到什么事了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 白渝澜纠纠结结的说。 “……没事,我俩能遇到什么事啊,还是让唐姑娘跟着您去吧。” 左锦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说。 “呃,……… ” 左锦,咱就说做决定之前能问问别人的意见吗? 杨午亦头疼。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来个野兽咋办?虽然他们还没入深处。。。 “好吧,快去快回。” 唐可甜又坐了回去。 “嗯。”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左锦说:“一会架火堆的时候注意些,不要在石头上点火,记得把火堆周围都弄干净,别连了火。” 左锦连连应下。 白渝澜顺着溪流往上走,出了几人的视线后又跳又跃的往里走去,直到走至有大型动物的脚印区。 “看来这再往里就属于深山了,不晓得有没有老虎狮子啥的。” 白渝澜停在一颗树上观察着呢喃。 越往里走白渝澜见到的动物就越多,先是常见的羊,骡,猪,到后面的虎,狼,豹。 白渝澜可不敢惹起它们的注意,所以每次都是看过之后便换个地方,就这还被发现了,引起一些动物的长嚎。 “咦?这是啥,说是猫吧这也太大了,说是豹子吧又太小了。而且这长相明明就是一只猫来着。” 白渝澜蹲在树叉看着下面石头上打盹的一家老小。 这动物身体粗壮,四肢较长,尾极短粗,尾尖呈钝圆。 “糟糕,被发现了。” 白渝澜与石头中间的那只动物看了个对眼。 那动物一声嚎叫后,另一只成年动物就支着尾巴围到白渝澜这棵树下,对他怒目而视,“骂声”不断。 白渝澜正想着它们上不来呢就发现他旁边的树上不知啥时候爬上来一只,被他发现后后腿一蹬朝他跃来。 “我去,这是传说中的老猫吗?爬树爬的那么六。” 白渝澜眼疾手快的换了一棵树。 “不是吧。” 白渝澜看着一个个往树上爬的动物,真是惊掉了下巴。 “不能待在这里,被抓住的话就变成他们的加餐了,需赶紧出了他们的地界。” 白渝澜看着旁边的树被动物占了,就换了另一边。 趁着旁边的那动物还没有爬太高,白渝澜忙跃了过去,在树中寻找缝隙跳跃穿梭着。 很不巧,这些动物也会跳跃,技术比白渝澜还熟埝。 第239章 猞猁 白渝澜觉得他们像是在玩猫捉老鼠,他就是那只戏耍也被戏耍的鼠。 “系统啊系统,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爬树爬的那么丝滑就算了,跳的还挺远。” 白渝澜换了几棵树后,就差站在树尖尖了。 真是一览众树小啊!! “猞猁,又叫山猫,听觉和视觉特别发达,较擅于攀爬及游泳。性情狡猾又谨慎,遇到危险时会迅速逃到树上躲蔽起来。” “攀爬及游泳?水陆两栖啊!!?” 这俩山猫已经不追他,回去哄崽崽去了。 “……… ” 可以这样说吗? 白渝澜觉得这就是老人常常用来吓唬小孩的那个“老猫”,不听话的小孩会被吃。。 白渝澜正打算离开,忽然下面传来嘶吼声,“是刚刚的猞猁。” 白渝澜又慢慢从树尖往下跳,视野宽阔后见下面又多出来五六只成年狼,看样子战争一触即发。 六只狼成u型慢慢向猞猁围堵过来,两只猞猁毗牙咧嘴的发出警告的低吼,狼群完全不惧,依然谨慎的步步紧逼。 猞猁退到窝前后便不再退了,因为窝里有一窝小猞猁,看样子刚满月,像小猫咪。 “这猞猁在数量上面已经输了,而且打起来的话还要分心护崽崽,一点胜算也不会有的。” 白渝澜分析着战况。 果然,三狼围一猞猁,已经在试探着进攻了,猞猁虽然一直在防攻,但还是没一会下就被咬中了。 然后战况一边倒。。。 “我要不要去救一下?” 弱者总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与怜悯来。 “这属于自然规律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的。” 系统可没看出来白渝澜有个圣母心啊。 “可是,它们真的很可爱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可爱在我面前变成地上的一摊血吧。” 白渝澜是没有圣母心,但是他有癖,对软萌的动物没有抵抗力。 见狼群正要对着猞猁锁喉,白渝澜动了。 “……… ” 系统还能说什么? 随着白渝澜的从天而降,六狼都停了撕咬对着他发起警告的嘶吼。 “闭嘴,嚎什么嚎,耳朵都要震聋了。” 白渝澜瞥了眼失去战斗力的俩猞猁,挖了挖耳朵对狼头说。 “我可告诉你啊,你再对我呲牙咧嘴的没有一点礼貌,我可也要不礼貌了哦。” 白渝澜甩了甩手中的树枝。 领头狼俯低身子开始围着白渝澜转,其他狼见状也来围堵。 这时候后面的小崽崽们醒了,正在软萌萌的叫着,叫的白渝澜的心都快化了。 “哎,虽然我很喜欢狼,可是谁让你们没有小家伙们可爱呢。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了。” 白渝澜笑。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狼都是群居的,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狼。” 系统无奈。 “那就是不能再耽搁了。” 白渝澜打了个响指,又把手指捏的“咔咔”响。 狼应该感觉出白渝澜的敌意了,叫了一声后,众狼朝白渝澜跃来。 白渝澜跳出了圈,落在一猞猁旁,狼群撞了个头对头。 “你们真是好运气,生了那么可爱的崽崽。” 白渝澜给猞猁打了个针,又喂了几个药丸。 狼因被无视而发狂,又一前一后的分了三波扑向白渝澜。 “呦,战术。” 白渝澜看的有滋有味,在狼扑到身前时一把取出古齐铭送他的配剑。 刀光剑影后,狼都受伤了,这次更谨慎更认真的盯着白渝澜又是一顿嚎叫。 “呃,真是抱歉哈,我忘了我给你起的什么名了,要不从新给你取个名?” 白渝澜把剑举到眼前,拍了拍剑身说。 “你第一次出山便染了狼血,所以就叫狼杀吧。” 白渝澜觉得这名字真写实,有意境。” “……… ” 系统在白渝澜的手腕处翻着白“光”,它还是第一次见忘了配剑名字后,随即改名的。 不知道狼群是不是听懂了,又朝白渝澜攻来,这次采取的是车轮战,一个一个来,这让白渝澜越发的游刃有余。 还好最后领头狼见它们不敌便撤退了,不然白渝澜还真是下不去手,狼命也是命啊。 白渝澜收起剑来到另一只猞猁面前,如法炮制的打针吃药。先前的猞猁已经恢复了体力,正往白渝澜这边来。 “哈哈哈,你这是在干什么?撒娇吗?” 白渝澜好笑的看着俩猞猁对他磨蹭还翻肚皮。 白渝澜伸手挠了挠它们的肚皮,果然,俩猞猁立马一脸享受,满足的唔唔唔。 那边有小猞猁颤颤巍巍的出了窝,大猞猁见后走过去把小猞猁都叼了过来,放在白渝澜身前。 “呦,挺会讨我欢心的。” 白渝澜抱起一小猞猁抚摸起来。 其他小猞猁在白渝澜脚边走来走去,东倒西歪的,看的白渝澜笑声不断。 “你们的队友呢?去和它们集合吧,不然一会我不在了,狼群若去而复返的话你们可怎么办?” 白渝澜摸摸这个抱抱那个,操心的不得了。 “你空间不是能放活物?把它们带走得了。” 系统出着主意。 “……算了吧,我又不打算圈养它们,它们是属于森林的。” 白渝澜拒绝。 那该怎么办呢?下次来的狼更多的话怎么办? 哎! “呐,多吃些,强身健体的,赶紧把身子养好哦。” 白渝澜又拿出药丸喂它们。 “……系统啊,这药丸动物能吃吗?” 白渝澜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猞猁们,有些忐忑。 “能,只是可能功效会有异化处。” 系统想了想说。 “异化?总不能是能听懂我的话了。不会多长个脑袋胳膊腿的吧?” 白渝澜说的自己都魔怔了。 “你当这是化学药剂呢?” 系统有眼睛的话,一定瞪的像铜铃。 “哈哈哈,我逗逗你,你看你现在变得沉默寡言的,我怕你哪天忘了话怎么说。” 白渝澜拍了拍手上的金纱带。 “……… ” 它这是拜谁所赐呢它。。 “完了完了完了,他们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白渝澜哀嚎。 “……… ” “我要走了,你们小心些。我确实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有空了我再来看你们。” 白渝澜纠结后还是决定让他们继续自己的生活。 第240章 鹰漆 安顿好猞猁白渝澜又做起了猿猴,在树林间跳跃着。 “我要把羊兜下山让百姓圈养行不行的通呢?” 白渝澜看着低头吃草的山羊群,停了前进的步伐。 “……不推荐,山羊性野,怕是会撞伤人。” 系统回。 “那我扛一只羊崽回去做烤全羊。” 白渝澜想象着他肩扛羊儿在树林中穿梭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算了,太费功夫。” 不等有反馈,白渝澜又说。 咦? 白渝澜发现一个鸟窝,鸟窝里有幼鸟的叫声,只是这个叫声很奇怪,像是被什么攻击了。 想着树上时不时冒出来的蛇,白渝澜不放心的跳到鸟窝旁,鸟窝是枯树枝搭建的,中间有草叶有树叶,都已经枯萎泛黄了。 窝里有三只灰白色的鸟,都已经长了绒毛但还没有开始扎羽。 那奇怪的叫声也不是因为遇到了蛇和其他的什么天敌,而是有两只鸟在啄最瘦小的那只,而且已经见血了。 “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还搞起窝里横了。” 白渝澜伸手折了根树枝把他们扒拉开。 那两只鸟突然见到白渝澜这个庞然大物,有点受惊的挤到一起拍打着翅膀扬着脖子对他“吱吱”叫。 “这不会是被啄死了吧?” 白渝澜轻轻扒拉了下那个幼小又血呼呼的鸟。 任白渝澜怎么扒拉,那只鸟就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身上还有微弱的起伏,一定会认为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尸体。 “真是凄惨,还好遇见了我,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算你命不该绝吧。。” 白渝澜点了它一下,直接给它送空间去了。 留下来的话,肯定活不到日落,所以还是带走吧。 好吧,其实是因为白渝澜认出来这是什么鸟了,而这个鸟养大后会对他有帮助,帮助还不会少喽。 看着鸟窝里剩下的这两只小鹰,白渝澜纠结要不要再偷一只去养。 “快走,老鹰回来了。” 系统边说边在发光发热。 白渝澜忙掩下心思窜去了其他树,果然,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老鹰就停在了那窝里,惹的那两只小鹰张大了嘴巴死命的叫。 不知道是闻到了陌生的味道,还是发现少了一个宝宝,那只老鹰伸着脖子环顾四周。 “我还是跑吧,省的一会来啄我眼睛。” 白渝澜分辨一下方向便跑了。 这山多,不是很大的山而是很多山相连着,有的些山很高很耸立陡峭,有些则矮平。 药材肯定是有很多的,只是他认识的药材不多,他需要找个人来带领别人识药采药,那个人必须是他的人。 还要在富饶县设置一个药材收购站,收购来的药材可以运到外地去卖。所以,安排的人也需得是他的人。 这是一个油水很重的香饽饽,他应该找谁呢?最好是明面上不要和他有牵连,不然很多事容易说不清楚。 “哎,人脉还是太少了。现在培养也完全是来不及的。” 白渝澜把认识的人想了个遍,发现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人。 田单与董兴宇不喜背井离乡,赵旗云看样子以后要走武官路子了,也不合适。 齐铭他们兄弟又是典型的京中文官,大哥更是一心扑在朝堂上,不喜欢生意场上的事。 除了几个姐夫他实在是找不出来能靠得住的人了,正好大姐夫家中有大夫且都识药材,要不就他了? “嗨,你怎么在这里?” 白渝澜看着跑来的唐可甜。 “你可真能跑,我们还以为你在山里迷路了呢。” 唐可甜从树上跳下来,仰头看着白渝澜。 “哈哈哈哈,我的错,我在山里看戏看入迷了。” 白渝澜也下了树,落在唐可甜面前。 “看戏?什么戏,老虎大战黄金莽的戏吗?” 两人往回走。 “虽然听着很精彩,但是不是。我看的是猞猁勇斗群狼戏。” “……确实精彩。你不是去打山鸡去了,鸡呢?” 唐可甜瞅了眼白渝澜空空如也的双手。 “这个吗,我本来想猎只羊做烤全羊,但是我发现我扛不动,我又想猎只小羊崽,但是又下不了手。” 白渝澜摊手,很是无奈。 “……也不是非羊不可。” “也是哈,我真笨。呐,路上看到的,感觉挺衬你。” 白渝澜从怀里拿出一朵红艳艳的花。 唐可甜看去,见白渝澜手中拿着一株红色的彼岸花,表情一言难尽的有些微妙。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唐可甜伸手接过花,问。 “知道啊,彼岸花嘛也叫石蒜。” 白渝澜最喜欢的花,,之一。 “……… ” 这个石蒜可真煞风景,唐可甜瞧了眼白渝澜。 两人踩着不知名的野草往山下走,一时无言。 “大人,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真是急死我们了。” 左锦见到白渝澜后,便噔噔噔的跑过去。 “大人再不回来我们就开吃了。” 杨午亦拿着烤好的鸡也迎了上去。 “你们吃呀,我不怎么饿的。” 白渝澜拍了拍差点急哭的左锦。 “看来大人背着我们偷吃了。” 左锦的心慢慢平复。 “……看左锦烤的,焦黄焦黄的看着就流口水。 ” 杨午亦把鸡递给白渝澜。 “确实是口水泛滥成灾,走,咱们坐那里慢慢吃。” 白渝澜闻了闻,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坐在整理干净的石头说,白渝澜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开始对烤鸡进行分割。 “鸡腿是属于小姑娘的。” 白渝澜把鸡爪那边凑到唐可甜面前,让她拿着。 “那我便不客气了。” 唐可甜捏着鸡腿等白渝澜给她割下来。 “大人在山中是发现了什么吗?” 杨午亦问。 “确实有个很大的发现。” 白渝澜把鸡一切三份,三个人各拿各的吃。 三人看着白渝澜,边吃边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发现山中有不少漆树,还有很多山茶树,更有许许多多的野果树,想来秋天时候富饶百姓能吃到吐。” “……… ” 就这? 三人集体石化。 “漆树是什么树?” 左锦觉得他家大人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个树放在前面。 第241章 委婉 “漆树是可以产出一种良好的防腐防锈涂料的树,割树干后会流出乳白的汁液,过后汁液会变成红褐色,深褐色,最终以黑色定型。” 白渝澜想了想又说: “只是这树有毒,剧毒,有的人一碰便中毒,有的人怎么摸也不会中毒。” “你说的是咬人树吧。” 唐可甜了悟的问。 因为这树的汁液是一种很好的防腐料,所以市场很好,只是这树真的有毒,一般人不敢接近,更别说取汁液了。 “这个我知道,只是取液太麻烦了,一棵漆树一年只能取到一斤左右的漆,而且取一年还要让树休息一年,很是费时费力。” 杨午亦说 “要不怎么能有这么高的卖价呢。” 白渝澜觉得嘛,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贵重。 “最重要的是这个漆在玉山府内没有人能收购,不然再难也会有人去割漆的。” 唐可甜说着重点。 “不,森林里的漆树是属于朝廷的,私自割取是属违国法的。” 杨午亦很想问问唐家寨是不是偷偷倒卖过,不过忍住了。 因为难得所以贵,因为贵所以一般人家皆梦寐以求,只是私自割取违法,所以才没人敢满大山的占树取漆。 不然再难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想挣钱的人呢。 “……… ” 白渝澜觉得做皇帝就是好,只要是能看见的,都是他的。 “咱们可不就是朝廷了吗,而且这漆咱们不私卖,我打算直接运去京中,直供给工部。” 白渝澜笑,人脉啊,能做到的事就是多。 “不是吧,大人你是直接要卖给工部吗?这岂不是拿皇上的东西卖给皇上?” 左锦低呼。 皇上知道后还不得气死? “想哪去了你,皇上的东西怎么能收皇上的钱?我这是直供,直接提供。” 什么钱呀,跟皇上的好感比起来简直就是狗屎。 他如今离皇上这位老人家那么远,再不想点办法刷刷印象刷刷名字怎么行? 官啊,最低也是六年一升,最多的一个知县做到头。哎!反正他已经给皇上留了一个拍马屁的印象,那不如就加深它吧。 只是加深印象的同时也要让皇上察觉到他是有用的人。 “……大人不打算用它来赚钱吗?” 杨午亦没想到。 “你也说了这树是朝廷的,我要是拿去卖岂不是偷窃国物?你家大人可是很珍惜脖子上的脑袋的。” 白渝澜走到溪水边洗手。 有些东西能卖,有些不能。比如他放弃了漆树,那药材他就不会放弃了。 只是……得把药材这事过明路,过明路的同时也要名正言顺的赚些零头,这露出来的渣渣就够他富裕几辈子了。 这个大山啊,就是个未知的宝藏,慢慢探索,不急。 哎!果然名利动人心,他如今竟然想着得利了。 唐可甜嘴里的鸡腿瞬间不香了,她想到他们唐家寨,她总觉得白渝澜不会让她们唐家寨继续发展下去了。 也许等他站稳脚跟,把富饶带回上升的路后,就会对他们这些私人权利重的帮派出手。 她也要想办法了。 “大人,这天快黑了,咱们是下山还是直接睡山里?” 左锦把火仔细灭掉,用取水来把地浇湿了,省得死火复燃把山烧了。 “必须下山啊,睡这里怕是要便宜蚊虫了。” 唐可甜第一个表态,她可不想半夜起来斗猛兽。 “嗯,下山。肖岸差不多该回来了。” 白渝澜让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真是失算了,这野蒜烤着是真的很难吃。” 杨午亦心疼他的蒜。 “等跃山路修好了这些山便会开放了。到时候你可以天天爬山挖野蒜。” 白渝澜笑。 “大人不打算围山了?” 杨午亦纳闷他怎么变了决定。 “这山那么多那么大怎么可能围的住,更何况这些山啊,本就是属于所有生活在这的百姓的,我只是个管理员。” 白渝澜领着众人下山。 “……… ” 唐可甜叹气。 “怎么了吗?” 白渝澜的视线落在唐可甜身上。 “这些山是属于百姓的?那百姓有随意对待的权利吗?” 唐可甜觉得白渝澜说话前后矛盾。 “没有,但是可以限时抢购。” 白渝澜直截了当。 当然,富饶人也可以出钱买山,这是他们的权力。 “……让穷的吃土的人去买山?” 你没事吧大人。 “要学会自己给自己画饼,也要学会对别人画的饼表示感兴趣。” 白渝澜打趣。 “……画饼?” 三人一头雾水。 “对了,我在山里发现了一窝小鹰。小鹰之间竟然会互相残害,你们说奇不奇。” 白渝澜说着他的新发现。 “呃,很奇怪。” 杨午亦与左锦应和。 “你抓小鹰了?” 唐可甜问。 “我拿了一只最弱的。” 白渝澜在纠结要不要表演一个怀掏小鹰。 “那那窝小鹰危险了,老鹰闻到陌生的气味后,可能会把小鹰放弃。 ” 唐可甜说。 “啊?真的吗?” 白渝澜傻眼了,他没想过这个,他也不知道。 “不一定,几率一半一半吧。” 见白渝澜紧张了,唐可甜说。 “……… ” “大人,那只小鹰呢?怎么不见你拿出来。” 左锦好奇。 “啊,在这。” 白渝澜怀中变鹰。 几人站定,围到白渝澜身边看小鹰,见小鹰瘫在手掌上一动不动。 “这还有气吗?” 左锦小心翼翼的戳了戳。 “有,身体还有起伏。” 唐可甜回。 “想养活的话,估计有点难度。” 杨午亦表情一言难尽。 “它只是睡着了,能活的。” 白渝澜把小鹰又放进“怀里”。 几人盯着他的衣襟,“你不怕把它闷死吗?” 唐可甜不得不提醒一句,其他两人点头。 “不会。” 见他们不信,白渝澜思索了会说:“左锦有空了给我做一个鸟笼吧,我把它放进去。” 左锦忙应了。。 “那个,大人啊,你这样放怀里不好吧。” 杨午亦尽量委婉。 “主要是我现在没地方放。” 白渝澜不得不解释。 “呃,其实,那个,下史是想说,大人小心小鹰呃,万一它出恭了怎么办?。” 杨午亦心一横,说。 第242章 改观 “。。。” 空气凝结 最后爆笑 “……虽然你关注的点很奇葩,但是确实是个问题。” 白渝澜能说什么,说我把它扔空间里去了? 无法说明的白渝澜只好又把小鹰拿出来托在手中。 “咳咳,大人,小鹰还是暂时让我照顾吧,我一定好好护它。” 左锦怕弄脏白渝澜的衣服,说。 “你这不是有布袋吗,把它放进去就行了。” 白渝澜盯着左锦斜挎的布袋。 这是一个用碎布做的横长型布袋,类似于包包一样的,只是现在布袋里面鼓鼓的,也不知道放的啥。 “不行不行,这里面放的都是我们刚刚找的野菜,还是让我来拿着吧。” 杨午亦为了他的菜没有被污染的可能,上去捧起白渝澜手中的小鹰。 “呃,大人,你看它的情况很不乐观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怪我。” 杨午亦观察着小鹰,对白渝澜说。 白渝澜其实想说“肯定能养活,不会有事的”,但是几人已经认定了它下一秒就要断气,只好出口说:“嗯行,不怪你。” 几人说说笑笑的往下走,唐可甜边走边采花采草,“你这是编篮子吗?手真巧。”白渝澜看着半成品的篮子。 “我会的可不止这个,以后让你见识见识其他的。” 唐可甜有丢丢小得意。 “那我可整个期待住了。” 白渝澜被她逗笑。 “先用这个拎着吧,这样它也能舒服一点。” 唐可甜递给杨午亦刚刚做好的草篮。 这个草篮是绿色的,外面插了三三两两的花,里面铺了一圈草,像个移动鸟窝。 “哇,这么漂亮的吗。” 杨午亦看着解救他双手与心脏的草篮子。 他每分每秒都在怕小鹰送他一份见面礼,这个篮子来的太及时了。 把小鹰放篮子里后,几人加快了步伐,刚好一出山太阳便落下了最后一抹光辉。 整个天地有一种似暗似亮的朦胧感,可能是星星月亮带来的吧。 转过一个弯后视线开朗起来,“是肖岸他们。” 左锦看着前方对几人说。 对面几人见到他们后便朝他们走来,还离有五六米时便说:“大人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可是担心了好一会。” “……… ” 白渝澜笑笑不说话,这话听的多了便有些懒得回答了。 见礼后大家一起往有点村的村长家走,村长的脸色是真的不好,他没想到白渝澜是来真的。 “大人是想让我们领着有点村的村民把这段路铺好是吗?” 肖邦瞄了村长一眼,向白渝澜问。 “嗯,既然他们阻止了别人修路,那这段路就由他们来完成吧。” 看着愁眉苦脸的村长,白渝澜问:“村长觉得呢?” “小的觉得挺好,我们村确实也该出一份力了。” 村长调整一下情绪,对白渝澜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村长还有什么意见呢。” 白渝澜笑。 村长偷偷擦擦汗心里虚的厉害。 “跃山路修的如何了,可有遇到什么难处?” 白渝澜问肖邦。 “进入连绝山后进度慢了很多,因路上的碎石太多了,需要花不少时间与人力去搬离。” 肖邦颦眉一筹莫展。 “有的地方还需要回填,因为是边收拾便铺,就导致路成为了单返路,运输与铺设都有些拘谨。” “慢一些也无妨,比我逾期的已经快了很多了。你们这些日子的食材都准备的是什么?” 白渝澜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括就那么大,再怎么扩建也是有限度的。 “食材都是随地采取,大部分都是随处可见的野菜,这些日子也按大人说的隔一日便猎些野味改善改善伙食。” 肖邦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他们中有很多人都胖了,虽然每天有做不完的活,但是他们的三餐不但丰富还准时,比以往吃的都好。 “这算什么改善,以后我要让所有百姓都能日日食油荤。” 日日吃肉是有些难度了,但是用荤油炒菜还是能办到的。 “那我们便祝大人心想事成了。” 杨午亦笑。 他家大人的愿望也太朴实了,他相信他家大人一定会做到的。 几人回到村长家,村长家里已经搭好了草棚,做好了晚饭。与白渝澜见礼后,村长的家人便在屋里没出来了。 晚饭是每人一碗糙米饭,还有凉拌的野菜以及一些腌制的蔬菜,还有一小盆清汤,不知道是什么花煮的,因为里面有好几朵花骨朵。 “他们可留的有饭?” 白渝澜怕村长家把饭让出来,自己在屋里挨饿。 “大人有心了,灶房留的还有饭菜呢,够他们用的,劳大人费心了。” 村长有些感动。 “那就好。” 白渝澜放了心,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端起自己的那碗饭又道:“左锦你的那碗饭放回去吧,咱俩把这碗平分就好,我吃不完。” “大人这是做什么,大人不吃的话明天就不能吃了。” 这天热的,一夜过去准热臭了。 “那你们分吃了吧,我们在山里吃了些鸡,现在是不怎么饿的。” 白渝澜看着村长与肖邦说。 “我确实不太饿,要不咱们俩分一碗吧。” 唐可甜把她面前装水的那碗水喝了,空碗放到白渝澜面前,让他把碗中的米分她一半。 “行。” 白渝澜便给她分了一半。 “那咱俩分一碗?” 杨午亦对左锦说。 “大人这是做什么,这些饭不吃是真的可惜了啊。” 村长看着退给他的两碗米饭,急了。 “那就让村民分着吃了吧。” 白渝澜扫视了四面八方躲躲藏藏的百姓,说。 有点村的百姓面面相觑: “大人看到我们了?” “听这话,是的。” “大人不会知道是我们兑的米吧。” “怎么可能,难道有人说出去了?” “嘘,别让大人听见了。” “……… ” 很不巧,他听的清清的。 他的听力很好,有心去听的话就能听到他们嘀嘀咕咕说的啥。 有点村的村民给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自私,为了那点土地不惜妨碍富饶的发展,但是刚刚他听到的话,让他对他们改了观。 第243章 你猜 想着这些米是他们一家一家凑起来的,白渝澜就食不知味,也明白了他们为什么看重那一点地。 经历过食物匮乏的人,真的很珍惜一分一厘的土地,因为地代表了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给他们带来一些口粮。 看来他们不再坚持改路线不是因为怕苦怕累,而是他们知道他生气了,因为怕,所以妥协。 哎!凑一起才这点米的话,村长的家人怎么可能是在屋里用饭,这让他又怎么去心安理得的享用呢。 “真巧我今天什么也没做,所以不太饿。” 肖邦说着看向肖岸,肖岸秒懂:“那咱俩吃一碗。”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真的不饿。” 白渝澜看着这连锁反应,有些无奈。 “大人你可冤枉我了,我也是真的不饿。” 肖邦一脸懵的说。 “……… ” 最后多出来三碗饭,白渝澜让村民一人一口给分吃了,还好大家都不嫌弃彼此的口水,吃的挺欢。 经此一事,有点村与肖邦双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饭后众人都坐在村边的田野里畅想未来。 “大人与我们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村长看着平易近人的白渝澜说。 “哦?在你们的眼中我原先是个怎样的人呢?” 白渝澜躺在左锦给他铺的草堆上,仰望星空。 “还以为大人是说一不二,不容质疑的性子。” 有村民说。 “早上听大人说话总有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 有村民又说。 “特别是大人皮笑肉不笑的时候,特别吓人,我当时差点吓跪下了。” 有人“砰砰砰”拍着胸脯。 “是有些恐怖的。” 有人唯唯诺诺的说。 “……… ” 恐怖? 白渝澜着实没想到恐怖这个词会被用在他身上。 “咳咳,大人心里什么感受,是不是像听到了什么盐是甜的,醋是酸的一样。” 唐可甜忍着笑,低低的问。 “你这比喻这么有趣啊,你听别人说过?” 白渝澜听着村民往回找补,低声回着唐可甜。 “大人,你如今在我们眼里心里都是邻家孩子,特别容易相处,还会听我们胡说八道。” 村长见白渝澜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 “我觉得你们说的挺好的很有意思,我第一次听这种家长里短,感觉很亲切,让我想起了我阿奶。” 白渝澜坐起来支着腿说。 “大人年纪轻轻便做了知县,家中老夫人与太夫人一定是很了不起的女子。” 肖邦这样想也这样说了。 “她们确实都很了不起。” 白渝澜开心的笑了。 “老夫人与太夫人的身子可还好。” 杨午亦关心的问。 “……很好。” “夜深了,我们回去睡觉吧。小鹰还在村长家里呢。” 左锦转移着话题。 “呀,咱们还没喂过小鹰呢吧?” 杨午亦心想回去后估计见到的就是小鹰尸体了。 “是没喂。” 左锦试过了,只是小鹰一个劲的睡觉,他没办法喂进去。 他想着下次一定想办法给他家大人再寻摸一只鹰崽回来。 唐可甜有所察觉的起身附和:“确实该睡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往马车走去。 作为白渝澜的家仆,左锦既然不愿意继续那个话题,那就说明那个话题继续下去会对白渝澜产生影响。 是什么影响呢? 白渝澜的语气挺怀念,应该是怕他想家吧。唐可甜没想到白渝澜也会想家,看来女人和男人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想什么呢,喊你几次也没反应。” 白渝澜跑到唐可甜身边好奇的问。 “想你的小鹰怕是不好了,再走慢点的话尸体都凉了。” 唐可甜随口答。 “啊!” 白渝澜惊的都止了一步。 后面的众人看到两人的互动都十分好奇两人的关系。 “左哥,唐姑娘与大人是?” 肖邦靠近左锦与杨午亦,小声的询问。 村长与肖岸也伸着脖子一脸求知欲。 左锦已经习惯了被一群大他十几二十几岁的人喊哥,闻言便很自然的回:“你们猜。” 说完就快步走开了。 三人面面相觑,又看向杨午亦,杨午亦扬了下眉毛说:“让你们猜,别问。” 说完也追着左锦跑了。 “……… ” 三人集体石化。他们猜的到的话还用问? “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肖邦一脸高深莫测,说完也追了上去。 “……差爷猜到了吗?” 村长问着仅剩的肖岸。 “这还猜不到吗?多简单多好猜。” 肖岸也走了,独留村长一个人怀疑人生。 “果然是智慧人,这都能猜到。” 半晌村长感慨。 “村长你也猜到了?” 村民问。 “没有。” 他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他再跟上去打听打听。想到这村长也走了。 “………… ” 众人无语。 回来后大家发现小鹰确实没断气,虽然还是出气多进气少。 “挺顽强,看样子确实会养活。” 唐可甜惊讶了一下。 “那必须的。。” 天天药丸养着,灵泉喝着,再养不活怎么行。 有点村的那段路还是没让有点村的村民自己铺,肖邦回去把人都召集了回来,四五天就给铺好了。 铺好后有点村的村民也加入了铺路的队伍,因为连绝山里的路又难又长又不能铺的太窄,所以着实费了很多劲。 连绝山这段路修到驿站站点时,白渝澜让大家把驿站给收拾出来很大一片,甚至周边能置办房子的地方都收拾出来了。 又花了近十几天的功夫建了好几座木房子,搭了一大排的棚子。只有灶房是单独凿的大石块垒的。 “大人对我们真好,还为了我们建了那么多房子。” 肖家河对他的两个副手感慨道。 “这是不是太多了点,连那边都建了好俩,咱们也住不完呀。” 左副说。 “说不定大人以后还打算给我们增添人手呢。你看,连马厩都建了这么多,指不定以后我们个个都还有马骑。” 右副畅想他们的美好未来。 “告诉兄弟们,以后好好学骑射,大人为了我们操碎心,我们可不要辜负了大人的心血。” 肖家河心里热腾,恨不得跑到白渝澜面前表忠心。 第244章 饭团 白渝澜看着前面的路想了又想,“从这里起,路面再加宽一倍与玉山府的官路宽度对齐。” “大人,这两边需要加排栏杆吗?” 杨午亦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桥。 “咱们富饶有会支桥的匠人吗?这桥有些狭窄了,加宽到与路同宽就完美了。” 白渝澜走到河边观察了一下。 这条河像一条河滩,水流有十尺宽却很浅,人能在里面行走嬉戏,深度刚到小腿肚。 等到夏季雨水充沛时,河水会变的很宽,约等于如今的三倍,蔓的两边的岸边也成了河床的一部分,深度就无法预测了。。 为了安全这桥跨度约四丈半长,宽度却只有九尺。往日日常行走是够用了,只是若以后拉货往来频繁的话就不行了,错不开。 “这个好像是没有的,需要去玉山府的州衙寻官匠。” 杨午亦望向白渝澜。 这么大的桥造起来是大工程是大事,这是需要向州府的知州报备的,不是想造便能造的。 “这个好办,我去一趟州府就是了。他们的路也快铺到这里了吧,到时候让他们先暂停,去多凿些石块来。” 只要有匠人就行,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是按照这些石板的宽度与厚度来凿吗?” 肖邦指着前面桥的石板问。 “是的。” 虽然做木桥比石桥快一些,但是石桥能用很久,还不用操心防腐防朽的事。 吩咐好后便让肖邦回去了,他们几个整理整理就进了玉山府的界内。 “你要跟着我们去吗?那袁鑫海会不会寻你麻烦。” 白渝澜看着上车后便一直不言语的唐可甜。 “他为何寻我麻烦?” 唐可甜不解。 “…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谅他们也不敢为难你。” 白渝澜想着袁绍杰早就该知道唐可甜的身份了,但不会点破。 “又是“贴身”婢女吗?” 唐可甜戳了戳一旁的小鹰。 小鹰已经缓过来了,因为曾经命悬一线,所以左锦照顾的尤为细心,导致如今整只鹰都胖了一圈。 “你要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白渝澜笑。 杨午亦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原来唐姑娘与大人之间还有这种乐趣,怪不得左锦对她甚是有礼。 “美的你。” 白眼伺候。 玉山府的路挺好走,还用上了青石板,看的白渝澜眼热不已。 早晚有一天,他也要把富饶县的路都铺一层青石板。 “左锦啊,以后给小鹰减减量,别到时候胖的飞不起来。” 白渝澜越看小鹰越无语。 他可还指望它以后当个信差呢,胖成球还怎么飞,飞到天上也得被别人射来烤了吃。 “呃,好的大人,晚上就减。” 左锦默默的摸了摸兜里给小鹰准备的吃食。 “你怎么不给它起个名字,小鹰小鹰的多别扭。” 唐可甜总觉得是在喊她的小跟班。 她的小跟班有两个,一个叫小樱,一个叫小桃,要不是因为这些时间寨里事多,她肯定没法偷偷溜出来。 “起名字?” 白渝澜还真没想过这个,小鹰多贴切啊,大了就叫大鹰,老了就叫老鹰,多好。 “要不你给起一个吧,小鹰是母的。” 白渝澜见她一直逗小鹰,便说。 “……… ” 唐可甜盯着小鹰思索片刻说:“那么胖肯定吃了不少饭,就叫饭团吧。” 确定后便逗着小鹰一个劲的喊饭团饭团小饭团。 “……… ” 饭团?白渝澜很想笑,为什么不叫饭桶呢。 “吃那么多,叫饭桶更合适吧。” 左锦傻乎乎的想啥说啥。 “……咳咳咳。” 杨午亦笑的呛到了。 “……… ” 唐可甜佩服左锦的才华。 “你想让你家大人的宠物叫饭桶?” 白渝澜睁大了双眼。 想象着他成日饭桶饭桶的喊,其他人在一边捧腹大笑。 “没有没有没有。” 左锦猛挥双手。 玉山府的主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店虽不人满为患,也称不上人源不断,但起码品类繁多,看着就赏心悦目。 “以往富饶的商品都是在哪购入的,那些海货又是去哪售卖?” 白渝澜看着也不是很繁荣的玉山府。 “这,马大人并没有让我们知道这些,参与海货的人没了后便无人得知了。” 杨午亦理解马谡观为什么保密,但是如今倒是难办了。 他们如今是对这件事毫无头绪,不知道卖给了谁,也不知道以往得来的银钱有多少,是不是被三眼他们搜刮走了。 “知州袁绍杰有没有可能知道一些?” 白渝澜颦眉思索。 海货啊,没有官府的路子能卖给谁呢?马谡观也是因为年底来州府才会遇害的,袁绍杰对富饶与三眼的事知情不知情? “……… ” 杨午亦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上他帮不了什么忙。 “听说州府有家卢姓食商,食商的主家是丰颗郡的卢家,这里的卢家只是旁支。” 唐可甜说。 白渝澜扬眉望去,唐可甜又说:“卢家基本占领了丰颗与玉山所有主食的贸易,称他为丰颗第一商未尝不可。” “主食的贸易不是一直都掌控在朝廷的手里吗,怎么会被个人家族垄断了呢?” 白渝澜想不通,主食一般为米面,也包含了各种豆类,如芝麻花生黄豆绿豆等。 自古民以食为天,粮以土为本。粮食是一个国家的命脉,是国家可以长治久安、稳定发展的物质基础。 所以粮食的贸易往来都是由朝廷把控的,个人家族、势力不可能垄断一个地区的主食贸易。 除非,族与官勾结。 可是当初万柏壬的言语表情乃至行为,无一不是为丰颗忧虑重重,难不成他都是在做戏? 小小的丰颗那么复杂的吗? “唐姑娘是说马大人是与卢家做的交易?” 白渝澜心里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除了卢家也找不出来其他人了。” 唐可甜点头。 海货不是大米,一般人不敢冒着风险与他人做黑交易,若那人有后台有人脉那还会没有胆子吗。 “你们又是与谁做的交易呢,也是卢家?” 白渝澜脑子乱乱。 第245章 同乡 “……… ” 唐可甜无语,这么光明正大的问她这种问题,真的好吗。。 “这些事大人还是等去了唐家寨亲自问我爹吧。” 唐可甜撇嘴,天天想着法的从她这里套信息,她就不说。 “?” 察觉到唐可甜的小情绪后,白渝澜便不问了。 杨午亦却有些疑惑,唐家寨与朝廷的关系是属于对立的,除非唐人京放弃掌控唐家寨的人,否则早晚都会对上的。 到时候大人会怎么做? 白渝澜也在想他会怎么做,唐可甜是说过唐家寨的人都入了良籍,可是掌控他们的不是朝廷,是唐人京。 “大人,我们是去州衙还是寻个客栈?” 左锦观察着街道两边的店面。 “寻个客栈,明天再给知州下拜帖。” 先打听打听袁鑫海如今是啥情况。 左锦便寻了一家“有福”客栈,“怎么起个名字都要带福,祈愿吗?” 白渝澜一路上看到好几家“福”店了。 什么来福,福到,福运,福气,等等等。 左锦与小二去安置马车了,白渝澜三人被人领到大堂,杨午亦要了三间房,几人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白兄?” 充满不确定的声音。 “咦?这声白兄真让人感到亲切,好像是在喊我似的。”白渝澜对身边的唐可甜说。 “有没有可能就是喊的你呢。” 唐可甜双臂环胸,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人。 白渝澜也看过去,然后他发现世界真是太小了,小到随便走走就能遇到老乡。 “曹肆?” 白渝澜惊讶的厉害。 眼前这人可不就是在齐都府考乡试时,那项见的跟班之一曹肆? “竟然真的是白兄,当真是缘分呐。” 曹肆满脸欣喜,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自己来的吗?” 白渝澜有好多疑问。 他想不明白曹肆怎么会来玉山府,玉山府与齐都府这一南一北的可离了好远的。 “我与项爷一起来的,我在这等项爷呢。” 曹肆顿了片刻说。 “大人,咱们先寻个位置坐下再慢慢聊。” 杨午亦见他们把楼梯给堵了,便提议道。 “这两位是?” 曹肆的视线扫过杨午亦与唐可甜,问。 白渝澜让小二给他们准备间雅间,然后领着几人跟着小二往楼上走。 “看我,激动的忘了介绍。” 白渝澜对两人说:“这位是我的同乡,与我同届中举,名唤曹肆。” “原来是曹举人,失礼失礼。” 杨午亦讶然。 整了富饶也没出一个举人呢,倒是有一个肖秀才,就那年纪也已经一大把了。 唐可甜只点点头没说话,曹肆好奇的又看了看她。 “这位是富饶县尉杨午亦,这位,是唐可甜唐姑娘。” 白渝澜下意识的对曹肆隐瞒了唐可甜的身份。 曹肆向两人问好,这时众人也进了雅间,白渝澜要了几份糕点还有茶水,想了想又特意指了柿饼与苦瓜茶。 “既然项见兄也来了玉山,那我们便等他回来再一吃吃饭吧。” 白渝澜对几人说。 大家应了声好,曹肆疑惑的说:“白兄不是做了富饶的知县吗,怎么来了这玉山府?” “来办些事,因为来的有些突然,不便擅自登门拜访,所以先寻了地方修整。” 白渝澜瞅了下曹肆的穿戴。 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真是突然尴尬,他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哎!他真可怜。 “项,项兄与曹兄怎相携来了玉山府?” 白渝澜又问,他可没忘记刚刚曹肆顿了一下。 “白兄不知道?项爷是皇上指派的富饶县丞,特意来辅佐白兄的。”曹肆想到项见给他说的话,心情有些迷茫。 杨午亦则是心里一个咯噔,县丞衙如今可是被他霸占着的。 见白渝澜惊讶,曹肆问:“白兄是没有收到这份文书?” “……… 未曾。” 他收到个空气,谁把他的文书给扣了? “那倒是奇了,想来定是出了变故。” 曹肆颦眉,这丰颗郡怎么比他想象中的还复杂。 也不知道他来这一遭是对还是错。喝了杯茶后,曹肆的眉峰更突出了,默默的把茶杯放下。 这茶他是真的喝不惯。 白渝澜看见这一幕,说:“看来曹兄也喝不习惯,一会还有野菊花茶,曹兄可以试试。” “野菊花茶入口苦,咽下后回甘,倒是有种苦尽甘来的美意。” 杨午亦解释。 “意喻倒是好,一会便试试。” 曹肆笑。 “那曹兄是什么职责?富饶主薄吗?” 白渝澜见状便把茶壶推到唐可甜的面前,又把柿饼放的离她近了些。 曹肆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唐可甜,“我是被项爷邀请来的,项爷特意为我求了主薄的缺,我便来了。” “……… ” 白渝澜搞不懂皇上在干什么,现在富饶突然又有主薄和县丞了,这是不信任他的处事能力吗? “…… ” 杨午亦心里更苦,出来一趟,他上头又多了两座大山,这两座大山还与他家大人认识。 也不知道他家大人以后还用不用他,他是不是就要变成边缘人物了。 这事她爹肯定不知道,她要想办法给唐家寨递个消息。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是事。。 左锦回来时候就见到这一幕,见到曹肆他也愣了一下,他可没忘记曹肆还针对过他家大人。 一会项见来的时候左锦更愣了,尤其知道这两个人是富饶的县丞与主薄后,左锦简直想回家问问他家渝清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咋啥消息也没收到呢? “项兄是去州衙见袁知州?” 白渝澜真是惊讶够了。 “对,初来乍到还是要拜访一下的,今天只是初见,明天才是正式的拜访。” 项见看着变化良多的白渝澜。 总觉得白渝澜落魄了很多。。 “那明日我们便一起去吧,刚好我也有事要寻袁知州。” 顺便暗中观察一下项见与袁绍杰的关系。 “那真是太好了,有熟悉的人一起便不会紧张了。” 项见欢喜。 白渝澜喝了口茶水,他可不相信在京城项家待过的项见,见个知州会紧张。 第246章 何意 富饶的通讯真的太差劲了,信件往来太麻烦,得设置一个信件馆。 “看我,现在该改口喊白兄大人了,希望往后我与曹兄能辅佐大人管理好富饶县。” 项见说着给帮白渝澜满了杯茶水。 “有两位举人在旁助我,定能管理好的。” 白渝澜心里其实很在意,总觉得以后做事会有些束手束脚。 “不知如今富饶是什么进程,当真山匪横行?” 曹肆有些忧心,他这身板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曹主薄有所不知,富饶境内已经没了山匪,如今行路很是安全的。” 杨午亦说。 “大人果然厉害,上任短短数百天,便消了富饶的祸患。” 曹肆着实松了一口气。 项见倒是没见诧异,出发前他与任鹤盛聊过富饶的事,心里对有些事是清楚的。 “怎不见两位的随从?” 白渝澜说呢,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哦,痦子在准备明天拜访的礼品,应当快回来了。” 项见心不在焉的回。 “我与项爷都只带了两位随从,没坐马车骑马来的,倒是路上省了很多时间。” 曹肆解释了一下。 杨午亦见项见与白渝澜各有心事的样子,便与曹肆聊一些京中的事。 “京中的事我知晓的不多,项爷倒是知道不少。” 曹肆他当时会试没过,出榜后因一些事他便回了齐都府,没有继续关注这些。 若不是项见寻他后告知他一些事,他还不知道白渝澜外派成了知县。 “京中这几个月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皇上正打算扩后宫,立后所以前朝后宫人心皆浮。” 项见想起项家的嘴脸真想冷笑,希望他们的如意算盘一步错步步错。 “………合适吗?先皇可是刚过世未满一年呢。” 白渝澜真是搞不懂皇上在搞什么了。 京中那么忙还往他这里塞人,塞谁不好塞个项见,项见以前可是三皇子的人,而且也不知道现在他是谁的人。 而且,他想以公徇私谋些利的小动作是不能做了。 莫不是皇上是怕他在这里独权利重,这才派了人来“辅佐”他? “所以是先预后立。” 先定了皇后的人选三年后大婚,其他嫔妃是妾所以只要控制下数量便没事。 “?” 还能这样?他真是长见识了。 晚上白渝澜让左锦去下拜贴,第二天上门拜访,结果袁绍杰竟然顶着月亮派人来迎白渝澜进州衙。 白渝澜也不知道怎么推迟,也不能推迟,推迟就是下袁绍杰的脸了,只能一脸受宠若惊的随着衙差进了州衙。 总不好撇下曹肆与项见两人,于是几人趁着月色被迎进了州衙的寅宾馆。 到了州衙也没见到袁绍杰,不过袁鑫源领着袁鑫海在大门口迎他。 白渝澜下意识的就想去瞅瞅唐可甜的表情,怕太引人注目便忍住了。 “白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玉山,怎借宿客栈呢,这让我们多过意不去。” 袁鑫源见礼后不赞同的说。 “也是怕突然到访引起不便,总是该先打个招呼的。” 白渝澜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父亲说了,往后大人再来玉山便直接登门就好,不用如此注重礼节。”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注重礼节?可能吗。 “袁大人可是休息了?” 他还要不要去问个好,打个招呼? “这几日父亲公务繁多身体有所不适,故今日睡得早了些,明日再给大人引见。” 袁鑫源一脸凝重担忧。 “今日袁知州竟是拖着病体接待下官吗,袁公子可多多嘱咐大人注意身体才是。” 项见表示他不知情。 “劳烦大人挂心了,明日我会与父亲说的。” 袁鑫源笑。 (县丞正八品,主薄正九品,杨午亦是典史,袁鑫源是官家公子都无官身,所以要喊他们一声大人。) “没想到项县丞,曹主薄与大人是旧识,大人以后能有人谈天地做对饮了。” 袁鑫源为白渝澜感到开心。 “……确实如此,他乡能遇故知也是一种美谈。” 白渝澜哈哈一笑,说。 其实美谈个得,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存了什么心思。。 这个项见自己来就来了,还特意拉着曹肆也来,曹肆还同意了,这里面能没有什么猫腻? 曹肆是谁的人来着?他给忘了。。 能甘愿背井离乡陪着项见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日没能听到大人的音律,以后倒是可以补上了,哈哈哈。” 项见想起那场比试,心里为自己尴尬了一瞬。 “……我在音律上也只会些皮毛,不及田单兄精湛。” 他可不是谦虚呢,他这上面的天分真的不及田单。 “田兄在技巧与指法上确实很精通,与他讨论数次,次次有所获。” 曹肆确实佩服,他输的不冤。 “……… ” 曹肆啥时候与白渝澜他们的关系好了?项见想不明白。 “看来这位田兄确实不差,希望以后能有缘一见。” 袁鑫源颇感兴趣的样子。 几人已经来到寅宾馆,房间都打扫妥当了,只是房屋分配看自己选。 “今日晚了,几位大人先洗漱一番休息吧。” 见下人送来热水后,袁鑫源便拉着袁鑫海告辞。 白渝澜与他又寒暄了两句,就让左锦把他们送出去了。 又与曹肆项见说了几句,各自选好房间后便各回各屋。 “岳峙渊渟他们还没有信息传来吗?” 白渝澜泡着澡问左锦。 “没有,想来是错过了吧?” 他们这几天不是去这个镇就是去那个镇,很少在一处停留过久。 “真是处处不方便,好好喂养饭团,以后指着它给我们传信呢。” 白渝澜靠在浴桶边昂首闭目养神。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不会懈怠的。” 左锦突然觉得这个使命特别沉重,他打算用十二分的精力去照看饭团。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给他家大人弄些面膜糊糊吧,左锦仔细的搅着瓷碗里的糊糊。 流金铄石,尺树寸泓他们被他派去调查那个做山匪的县令去了,岳峙渊渟则去了唐家寨。 有些事要亲自去查查,听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 第247章 谨慎 “哥,那件事一定是唐可甜做的,除了她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还有谁能,还有谁敢了。” 袁鑫海语气愤愤。 他那天明明想打唐可甜的主意,谁知道被偷袭了,醒来后的他竟然在那种地方,真是……该死。 “鑫海,你可别轻举妄动啊,你忘了爹是怎么跟你说的了?” 袁鑫源头疼的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唐可甜一个姑娘家能算计了他?这是唐可甜背后的人干得。 也怪他弟弟,千叮嘱万嘱咐他还是去招惹唐可甜,只是被扔去男姬已经是最轻的惩戒了。 “哥,唐可甜真的是唐家寨的大小姐?” 袁鑫海看她可不像。 “八九不离十了,年岁外形都符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也是你的错,你可别再去招惹她了。” 袁鑫源不放心的又嘱咐。 “不是说唐家三主最是宝贝她,她怎么出门也不带随从,反而跑去一个知县身边做婢女。定是爹和哥你想多了。” 袁鑫海觉得唐家小姐一定是嚣张跋扈,领着下人耀武扬威的性子。 “不管她是不是,你就当她是就行了。这几日你不要往前衙来了,就在你院里待着。” 他们在唐家寨没有眼线,所以是不是谁能知道呢。 唐家寨他们得罪不起,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行吧,反正我这几天也玩腻了,正好在家休息休息。” 袁鑫海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院子。 “多派些人守着鑫海,他一出院子便来寻我。” 袁鑫源盯着袁鑫海的背影,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有人应了离开,袁鑫源就回了正房。 “三人是同乡?” “是的,听他们的交谈两方的朋友也都认识,应该是一个郡的。” 袁鑫源思索后,肯定。 “皇上派三个同乡的人来富饶是何意?那项见是京城项家的旁系,白渝澜的哥哥又有那样的关系网。” 袁绍杰感觉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项见与白渝澜他们两人都与朝中大臣有关系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都是皇上亲自指派的。 (白渝澜:其实我是被算计来的。) “爹,既然他们都是皇上任命的,我们是不是可以相信他们。那件事要不要对白渝澜透露一下。” 袁鑫源说着就被袁绍杰举手阻止了。 “再看看吧,就算他们值得信任,也不一定能斗得过那人。我们先静观其变,也好让别人放下心来。” 袁绍杰感觉还是谨慎些吧。 “有必要的话把鑫海关院里去,别让他再碰见那个唐姑娘。” “呃,爹,刚刚他们已经碰面了。” 不但碰面,还并行了一段距离。 “……看来没发生什么事,现在起别让鑫海出来了。” 有个不省心的孩子就是心累。 “是,儿子这就去安排。” 袁鑫源起身准备离开。 “那卢家小姐可还找过你?” 袁绍杰又问。 袁鑫源点头,“爹觉得与卢家结亲好不好?” 卢家上个月寻了媒人来他家说媒,他虽然对卢家小姐无意,但若是与之结亲对他们的处境有帮助,也不是不能应下。 “好是能好一些的,只是你若对她无意这好处不要也罢。婚姻非儿戏,不可勉强。”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袁绍杰摆手。 袁鑫源出去后袁绍杰静坐了许久,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午亦?” 白渝澜看着大半夜不睡觉,跑他屋里的杨午亦。 “大人要休息了吗?” 杨午亦见白渝澜坡头散发身着中衣。 “没,睡不着随便玩了会,一起玩?” 白渝澜指着桌上的棋盘。 “这,下史不会。” 杨午亦尴尬,他只是会识字写字而已,连秀才也不是呢,这高深的玩意他不会。 “无碍,我教你。” 白渝澜给他说了一遍规则与注意事项。 “你寻我是为他俩的事?” 白渝澜老早便注意到杨午亦的神情了。 从知道曹肆是主薄开始,杨午亦的话便少了许多。 “这倒不是,只是下史想明日先回衙里,县丞衙与主薄衙需要从新清扫一番。” 杨午亦思索着步骤。 “是吗?单单是为了这事的话,你怎么会心事重重。” 白渝澜瞟了一眼杨午亦,不信。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如今县丞衙被下史占着,想回去把地方腾出来,免得到时耽误项县丞入住。” 杨午亦笑了笑说。 “原来是这事吗,到时候你搬西花厅去吧,这些日子与你待一处习惯了,再离得远了怕是要不习惯。” 白渝澜说着便笑了。 想比较与项见与曹肆,他还是与杨午亦熟悉一些。 “大人,这不好吧?” 杨午亦惊讶。内宅是大人家眷住的地方,他住进去不合适。 “哪不好了,我又没有什么家眷在富饶,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还能养养房子呢。” 白渝澜觉得没啥。 房子啊就是让人住的,他与左锦俩个人住后宅真的冷清的很。 “怎么,午亦不想与我住一起?” 白渝澜瞅着杨午亦问。 “不是不是。” 杨午亦忙解释。 “午亦不要有负担,这些日子你跟着我没少忙碌,住近些方便我寻你了,我可还指望午亦为我解惑呢。” 白渝澜说。 “项见与曹肆不会有意见的,你不用担心这些。” 白渝澜又说。 “……… ” 他家大人都这样说了,再拒绝便有些不识好歹了。 “那我明日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 杨午亦妥协。 “………不急,到时候大家一起回去。” 白渝澜不放心他自己回去。 玉山府可还有个匪帮呢。 把事情说好以后杨午亦才起身离开,白渝澜则是在左锦的嘱咐下睡觉去了。 第二日早饭后,几人在院里聊天,曹肆忽然说:“听说前几日玉山有女子失踪,如今还没找到。” “曹兄是听谁说的?” “这事玉山府都传遍了,昨日大人没有听说吗?” 曹肆好奇。 白渝澜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当时在马车里也没怎么关注外面。” “一会问一下袁公子吧,不管真假,他肯定知道。” 项见摇着扇子说。 第248章 归隐山庄 “…直接问不好吧?” 杨午亦觉得他们身为下级,这样有些越矩了。。 “他们不说咱们便不问。” 白渝澜心想就算袁绍杰主动提起,他也不能说太多。 袁绍杰不但是他的上级,做官的时间也比他长太多了,他可不能班门弄斧。 项见扬眉没再说啥。 “休整一下,等会去见袁大人。” 白渝澜对左锦说完又问两人:“一会你们与我同去还是另找时间?” “当然是与大人一起去。” 曹肆脱口而出。 “大人方便吗?” 项见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等把事情办了,我们便回富饶去。” 他还想早些回去,去山里采野果吃呢。 他本意是想给两人一个与袁绍杰说悄悄话的机会,但看样子没什么悄悄话好说,也可能昨天已经说完了。 几人聊了这几个月富饶发生的一些事后,袁鑫源已经来请他们去后衙了。 州衙与县衙大致上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占地面积大了一些,布局啥的都一样。 “怎么不见唐姑娘?” 袁鑫源好奇一问。 “嫌我们几个无聊,自己出去玩去了。”白渝澜笑。 “是我思虑不周了,因家中没有女眷所以没及时想到为唐姑娘寻个女伴。” 袁鑫源有些歉意。 “袁公子还未娶妻?” 白渝澜看着与他哥差不多大的袁鑫源。 “未曾,这些年事有多变便耽搁了。” 袁鑫源苦笑。 “呃,晚来的姻缘情更甜。” 不会安慰人的白渝澜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众人沉默一瞬,白渝澜正打算找补找补,袁鑫源哈哈的笑了。“借大人吉言了。” ……… 白渝澜再见袁绍杰的时候吓了一跳,咋说呢,袁绍杰眼影沉重眼窝深陷,满脸惫态,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不好过。 比他更受惊的是项见,明明昨日见他时还好好的,这一夜过去咋成这样了!!! “听袁公子说大人这几日身体不适,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大人可看太夫了?” 白渝澜关切的问。 “看过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几日玉山发生了些没头绪的事,本官实在是忧心不已。” 袁绍杰的脸色更差了。 “…… 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竟让大人这般忧心忡忡。” 白渝澜实在是没料到袁绍杰一开口就给他送瓜吃。 “哎。” 袁绍杰低首摇头。 “……… ” 后面的项见严重怀疑昨天那个袁绍杰是假的。。 “是一位女子失踪的事?” 曹肆问。 袁绍杰抬眼看了看他,袁鑫源便介绍说:“这位是曹肆,皇上派来的富饶主薄。” “……不错,确实是这件事,只是不是一位女子,而是三位。” 袁绍杰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三位?” 众人惊。 “是遇害了还是寻人无果?” 白渝澜颦眉。 “因没有人发现过尸体,所以暂时算失踪。” 袁鑫源回。 “是一同失踪还是分次失踪?年岁多少外貌几何?” 项见问。 “分次,年岁不一,有一共同点是三人皆已成亲,两人已育子一人新婚。” 袁鑫源不假思索的回。 “是玉山府城还是地方城镇?” 曹肆昨日刚安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皆地方城镇,案件都是由亭长上报府衙。” “共同点是地方城镇并已成亲。” 白渝澜总结。 “首案发生于七日前,次案是同一时间,都在前日。” 袁绍杰开口。 “怪不得来了玉山后盘查如此严峻。” 曹肆理解了。 白渝澜也想通了为啥他俩不直接去富饶,而是停在玉山还拜访袁绍杰。 县丞与主薄无需越级核查身份,所以他们应直接到县衙报到。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两人任职原因不同于别人,这样越级拜访也说的过去。 “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作案总会留有痕迹的。 “有,次案现场发现作案工具,线索直指归隐山庄。” 袁鑫源说到这脸色也凝重了。 “什么工具?此工具只归隐山庄独有吗?” 白渝澜心中有些不妙。 “是一截竹叶型吹烟筒,查过上面的残留物,是“一闻梦”。” 知道白渝澜对这个不了解,袁绍杰又说:“这竹叶是青竹的武器标志,前面有他的名讳烙印。” “青竹在归隐山庄的地位不低,猜想他必不会行这等恶劣丑事,所以这线索可能是烟雾。” 袁鑫源接着说。 “是的,这事牵扯了归隐山庄,应该是江湖人所为。白大人也知道,江湖人与我们朝廷是对立的,又是共存的,这事实在是不好办呢。” 袁绍杰还怕查下去得罪了江湖中人,再落了个马谡观的下场。 “何不去归隐山庄亲自问个明白,是与不是那归隐山庄必会有所动作。” 白渝澜料想那些江湖势力不敢与朝廷明里作对。 “大人的意思是?” 袁鑫源有些明白白渝澜的意思了。 “那青竹地位再高,在山庄内也不会是一言堂,若是他做的他的对手自会去查证,若不是,他也会猜到是谁做的,然后查证。” 白渝澜笑。 有的时候栽赃嫁祸也是要有条件的,如果实力不对等,那就很容易暴露自己。 “可是我手中没有认识山庄的人,没有人带领很难到达归隐山庄的,而且亲自拜访的话风险有些大了。” 袁鑫源苦笑,别到时候以为他们有所图先下手为强喽。 “?” 白渝澜喝水不说话。 搞半天这袁绍杰打他主意呢。 不,确切的说是打唐可甜的主意呢。唐家寨与归隐山庄和是密友般的关系。 袁绍杰不好朝唐可甜开口,这边拐着弯的从他这里下手了。 到时候以他与唐可甜的相熟度,袁绍杰一定会让他代表朝廷去与归隐山庄的人交涉。 白渝澜心中暗道一句老狐狸,“这,不如大人身穿官服公开的前往归隐山庄?” 这样归隐山庄总不会也不敢对他下手了吧。 “……… ” 袁绍杰无语,“那青竹年轻气盛,脾气较火烈,恐怕到时会冲动而为。” “若是有熟人做中和,两方和平的坐下来谈谈就好了。” 袁鑫源好似不经意的吐槽。 第249章 竹君 哈,说到底还是想让他去做这个苦差,顺便确定一下唐可甜是不是真的是唐家寨的小姐,更重要的是借这事看看唐家寨的态度。 这个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呢,刚刚项见的惊讶他可是没错过,猜想到袁绍杰昨日不是这副模样。 真不愧是官场老手,唱起戏来一套一套的。 “这……… ” 白渝澜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袁绍杰想了片刻笑了,“听源儿说大人是想寻摸官匠造石桥,玉山确实有几位精通造桥的匠人,过几日喊来让大人检验一番。” “……若有空的话不若今日便喊来一问。” 白渝澜提议。 “这也急不来,他们手中都有工要做呢。” 袁绍杰笑。 “……… ”项见与曹肆对视一眼,不甚明白的彼此眼神交流片刻。 “…… ” 白渝澜后悔亲自来这一遭了。 “听说大人这几月在富饶没少折腾,几乎规划好了富饶各个乡镇的发展途径?” 袁鑫源转移话题。 “没有,只是大略了解一下富饶的整体状态。” 听说?听何人说的!! “大人当真是有心了,没辜负皇上对大人的期许。” 袁鑫源赞扬道。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 白渝澜被夸,“笑”的开心。 “大人确实做的很好,想来也有一颗关心百姓疾苦的善心。” “……… ” 不,他现在没有。 “源儿别让白大人为难,这件事就先如此吧,为父再想想办法。” 袁绍杰打断袁鑫源的话,神情恍惚。 “是,父亲。儿子这是真心实意在夸白大人。” 袁鑫源说完便不说了,双手捧着茶水发愣。 “……… ” 白渝澜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一黑一白,真是谢天谢地谢他们表演精湛。 回到寅宾馆后,白渝澜敷着面膜思索,正在想富饶里是谁没事就往玉山递消息。 见白渝澜一回来便心事重重的样,左锦忍不住的问:“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他刚刚没有进三堂。 “还真有,左锦啊,你说你家大人我要不要淌这个混水? 白渝澜把他们聊天的事说了说。 他不知道他这样不管不问对不对。 “若不管的话大人开心吗,管的话大人会经历什么?” 左锦认真思量后问。 开心? 他没觉得有什么可开心的。 会经历什么? 会与唐可甜谈谈,会去一趟归隐山庄,会顺便了解一下归隐山庄到底是什么章程,会顺便去一趟唐家寨。。。 好吧,他也许知道他要,他想怎么做了。 “左锦啊,没了你你家大人我该怎么办啊。” 白渝澜感慨。 “左锦能帮到大人就行。” 见白渝澜想通了,左锦感觉很自豪。 “帮我清洗一下,我们去集市转转。” 白渝澜猛地坐起身,然后就感觉一身轻松。 这次除了左锦,白渝澜没有带谁一起,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憧憬着富饶以后的光景。 后来两人看到一间新开的店铺,这店铺很奇怪,是帮人代写代发信件的。 “玉山有信件馆了?到时回去后我们也在富饶开一间。” 白渝澜在外面看了看没进去。 “大人,那不是唐姑娘吗。” 左锦看着前方从店铺走出来,一脸杀气的唐可甜。 “她这是怎么了,买东西被人坑了?” 白渝澜还是头一次见唐可甜生气呢。 还别说,挺新奇。 两人话刚落唐可甜便看到他俩了,怔了一瞬就要向他们走来,只是被人拦住了。 “那是谁,唐侠?” 白渝澜看着英姿飒爽的那人,疑惑了。 走到唐可甜旁边后白渝澜看着那人问唐可甜:“可甜,这位是?” “可甜?叫的可真另类,还有你不知道问名字前要先说自己的名字吗?”那人神情傲慢。 “……” 确实是少爷做派,所以真的是唐侠? “他是我朋友,你说话注意点。” 唐可甜警告的看了那人一眼。 “抱歉,你是可甜新交的朋友吗?我是她…哥哥竹君。” 竹君收了收神色,稍微正经了一些。 “你好,我是白渝澜。” 白渝澜打量着那人,那人也在上下扫视着白渝澜。 “这是我发小竹君,这是,我朋友白渝澜。” 唐可甜给两人正式互相介绍。 “原来是富饶县的县令。多些白大人这些日子对可甜的照顾了,接下来可甜要去我家住了。” 竹君打量这个活在他人嘴里的新知县。 “谈不上照顾,一直都是可甜在照顾我的。” 白渝澜有一瞬间的尴尬。 唐可甜确实帮助他不少。汗。 “可甜,你要回去了吗?” 白渝澜看了看双臂环胸,有些吊儿郎当的潇洒的竹君问。 “嗯,家里有些事要处理,不得不回去一趟了。” 唐可甜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是为何。 “什么时候走,不会是现在吧?” 白渝澜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不是,再过两天。” 唐可甜下意识的说。 “……… ” 竹君看着突然又延期的唐可甜,无奈极了。 “那就好,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伯父谈谈,到时候我们一起。” 白渝澜笑的一脸和熙。 “找我爹?” 唐可甜没明白才半天的功夫发生了啥事,这咋突然从寻匠人变成去找他爹去了。 “白大人不用管理富饶的事宜吗?” 竹君不明白做了官怎么还那么自由的乱跑。 “这就不劳烦这位公子费心了。” 白渝澜说完又对唐可甜说:“早就该去了,这次趁着来了玉山能有机会去一次。” “可是,你不是来办事的吗,你不办自己的事了?” 唐可甜想不通。 “我的事办完了啊,匠人已经找好了。你不想让我去你家吗?” 白渝澜怎么感觉唐可甜抵触他去唐家寨呢? “不是,就是怕耽搁你的事。” 唐可甜看了看竹君,头可疼了。 “不会。” 白渝澜说着就看见了竹君腰间佩戴的一把青竹玉箫。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唐可甜问。 “哎,正好我也有事找三爹爹,我们一起吧。” 竹君打断两人的谈话。 “……你不赶紧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唐可甜佩服了一个两个突然改变的注意。 第250章 抢功 “我的事不急,急也没用。” 竹君望着唐可甜说。 “你自己注意些吧,早些处理好能少很多麻烦。” 唐可甜颦眉,不赞同竹君这么不重视。 “可甜这是在担心哥哥?” 竹君笑。 “担心你还不如担心别人。” 唐可甜没好气,见白渝澜一个劲的观察竹君,唐可甜只好对竹君说: “我这几天住衙门,到时候再寻你,你先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行吧,看在你还知道回家的份上,我便不絮叨了。有什么事记得再来寻我,我走了。” 竹君摸了摸唐可甜的头顶。 “……… ” 白渝澜掩下眼中的情绪。 “知道了知道了。” 唐可甜赶紧阻止竹君的长编大论。 “这就走?我寻个地方咱们吃吃茶聊聊天可好?” 白渝澜出言挽留。 “不了,我哥他很忙的,没有时间喝茶聊天。” 唐可甜立马反对,还用胳膊肘戳了戳竹君。 “我确实很忙,过两天在路上再和大人谈天说地,今日便不行地主之仪了。” 竹君瞥了唐可甜一眼,对白渝澜说。 唐可甜一副“看吧,他就是很忙的。”的表情。 “那行,到时有些事还需要竹君哥帮忙解惑。” 白渝澜也不再说客气话。 “解惑?大人不防直接问可甜,她可比我知道的多。” 竹君又瞅了下唐可甜。 “……… ” ?这件事她还真就不可能知道。 竹君离开后白渝澜与唐可甜在街上慢慢悠悠的逛着,也不急着回去了。 “你们两家都很熟吗?” 白渝澜想了半晌想不明白,最后问。 “嗯,两家长辈是生死交,我们一起长大也一起闯荡江湖。” 唐可甜想起了以往的事,脸上显出喜色。 “你闯荡过江湖?真没看出来。” 白渝澜不敢置信。 在他印象里,江湖就是打打杀杀乌烟瘴气,鱼龙混杂,反正感觉特别血腥无情。 “为什么能看出来,闯江湖不只是成天武斗,还有诗情画意的时候。” 唐可甜不解。 “…那真没想到这个。江湖中肆意妄为拉帮结派是常规吗?” 别说,白渝澜对江湖也是有些好奇的,哪个少年每个少侠梦呢。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又不只会打打杀杀分帮结派,我们这只是一个民而已,和平常人没差。” “是我见识狭隘了。” 白渝澜想到了赵旗云。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赵家怎么与皇上挂钩了,皇上应该知道他外公是江湖中人的,所以皇上对于江湖人的态度也是可接纳的。。 也是,不然赵旗云哪敢放心的弃文从江湖。。去江湖里游历。 “这野果倒是繁多,只是可惜了无法运出去。” 两人穿过一片卖山中野果的摊。 “成熟的果子期限短,运输中还容易受损,远输的话成本太高还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的推送出去。” “这一块是个难题。” 白渝澜颦眉思索。 所以他们这虽然有满大山的野果,也只能自己摘着吃,甚至吃到吐,或者果子直接烂树上。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的人怕是还没见过山中那些野果呢。 而且近处都有山,野果啥的自己就能进去摘来吃了,根本不可能花钱去买来吃。 他的野果计划泡汤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腐烂在树枝。 白渝澜真是挫败感十足,反正他有一种做啥啥不顺的感觉。。 所以如今能行得通的,只有靠山中的药材了,可是药材早晚有一天会采完的,所以怎么维持它的长久呢? “你怎么突然要去我家了?” 唐可甜想问一问原因。 “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如今确定要给行动了而已。” 白渝澜双手环胸,四指有节拍的在胳膊上跳动着。 以前在纠结用什么理由光明正大的去,毕竟唐家寨是属玉山府的。 他若冒冒然的便前见\\u0027往了,其他人,尤其是知州知府会怎么看她。 “那我便大致给你介绍一下唐家寨吧,免得你到时候尴尬。” 唐可甜说完就开始给白渝澜讲。 大致便是唐人京在战乱时大小功绩数不胜数,后来论功行赏时被上司算计,打算杀人夺功。 还好及时察觉惊险逃脱,也因此被盖上叛逃的罪名,日日遭受突如其来的追杀,后又遇卫明程,三人一合计便领着手下占山为匪,这就是唐家寨的由来。 “那个抢功绩的人是谁?如今还为官吗?” 白渝澜问。 “直至去年还为官,如今嘛,他们一家大小怕是早就投胎了。” 唐可甜撇嘴,这些事她也是在今年才知晓。 若不是那人自作孽了,她几位爹爹估计到现在也不会告诉她。 “?” 去年还为官今年便一家老小都没了?那除了被灭门就是被灭门了。 这个时间段发生过的大事。。先皇病逝?三皇子宫变?定局? 这期间被全家获罪的也没多少家,看样子不是郭家就是闫家了。 “伯父有没有想过为自己申冤?” 白渝澜问。 “早先是想过的,只是被背叛的多了便也死了心。” “………” 若是真的,他不介意给他哥提一嘴,他哥会有办法的。 到时候去了唐家寨见过三人后再说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州衙大门,便双双止了话不再讨论这些事。 “大人,你出去怎么不说一声,让我们好一通等待。” 杨午亦见到两人便迎了上去。 “怎么那么急着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见三人望眼欲穿的模样,白渝澜感觉好好笑。 “刚刚袁公子来找了大人好几次,看样子挺急的。” 项见说。 “挺急?怎么不出去寻我一下,。” 玉山府的街虽大,但是寻他还是很好寻的,反正他一直在街上溜达。 “袁公子说不急于一时,想来大人是办事去了,事情办完后便回来的。” 曹肆解释。 “那你先回屋歇着,我去一趟后衙。” 白渝澜对唐可甜说。 唐可甜点点头同意。 “我们一起去吧,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和袁大人说,你们顺便也听一听。” 白渝澜说完便先去洗漱去了。 第251章 琢磨 秋天的太阳虽然没有夏天的热烈,但也足够热情,走了一会路也累的够呛。 简单洗了洗便喊来衙差先一步去通报,他们落后些许也往后衙去了。 袁绍杰的气色比上午好了些,但还是憔悴感十足,众人先是寒暄了一番,这才开始进入话题。 “白大人要的匠人已经喊来了,只是只有一个,不过他带自己的队伍去,整体上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袁绍杰说完袁鑫源便去喊人进来。 来的人大概五十岁左右,后面跟着三个人。 “大人有事可以吩咐他们了。”袁鑫源领人进来后嘱咐说。 “你们先回去准备东西吧,晚些到寅宾馆来寻我,我到时给你细说,明天便出发去富饶。” 白渝澜说完便让他下去了。 “?大人是想让他们先一步回去吗?” 袁鑫源听见这话,有些诧异的问。 “嗯,我这边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完呢,让他们先回去也好,不用耽搁铺桥的进程。” 白渝澜点点头回。 “?大人是还有其他事要办?” 袁鑫源好奇了。 “咳咳,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你们顾虑的有道理,所以我想着带大人走一遭归隐山庄。” 白渝澜清了清喉咙缓缓的说。 “白大人可不要勉强才是,这事我们还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袁绍杰提醒一下,省的白渝澜只是一时兴起。 “不勉强,多去见识一番也没有什么不好。” 白渝澜确实对唐家寨以及归隐山庄有好奇心,这一次就当是去满足好奇心去。 “大人能这样想真是令人佩服,只是此去若没人引见,怕是连归隐山庄的大门也进不去。” 袁鑫源又提醒。 “这事我会想办法,只是毕竟是因有事要办,所以去的人不要太多才好。” 白渝澜提他的要求。 “白大人预备带谁去可想好了?” 袁绍杰问。 杨午亦三人也好奇的瞧着他,白渝澜一时成为现场的焦点。 “项兄你们仨便先回富饶吧,午亦记得这些日子帮他们介绍一下富饶的情况。” 白渝澜对三人说。 “大人打算自己去那什么山庄吗?” 杨午亦担心,江湖人啊,随性随心的,别再顶撞到大人才好。 “这倒不是,我对玉山府不是很熟悉,所以需要袁公子与我同去,必要时也好为我解惑。” 白渝澜观察着俩父子的神情。 “这没问题。” 袁鑫源觉得确实该如此,所以没有什么好纠结不喜的。 更重要的是,以后他们对唐家寨以及归隐山庄了解甚少,这次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了解机会。 “既如此,你们便带些衙差去,仆人也行。” 袁绍杰恨不得白渝澜当下便出发。 “我带的有左锦,袁公子自己选个人便是。” 白渝澜回。 “那个,唐姑娘可去?” 袁鑫源纠结了一会,还是打算问一问。 “去。” 白渝澜无奈道。 袁绍杰与袁鑫源对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 项见与曹肆则是好奇唐可甜到底是何许人。 “这次行动的所有开支,皆从州衙账本走,所以不要有什么顾虑。” 袁绍杰慷慨的回。 “那我便不客气了。” 听说不用花自己的钱,白渝澜心情好了些。 这件事确定以后大家神情都放松了下来,开始说说笑笑的聊其他事。 如此聊到晚饭才止了话,袁绍杰留几人在他那里用膳,膳后便各自回屋了。 回去后白渝澜就见那名匠人独自一人在大门处等着,看了看天色,白渝澜有些过意不去,他忘了还有人在等他。 “你今日带的那几人是你的学徒吗?” 白渝澜问。 “回大人,是学徒也是家人。” “?你叫什么名字?” 白渝澜好奇的问。 “回大人,小的姓张名天琪。” 张天琪紧张的情绪有了一丢丢的缓解。 “张天琪,名字很好。明天你便跟项县丞他们一起回去富饶吧,关于桥的事在路上时杨县慰会给你说。” 白渝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随和。 “是。” 张天琪还是拘束。 白渝澜见状便匆匆交代两句放他离开了,哎。搞得他有多可怕一样。 等彻底闲下来白渝澜才有空仔细琢磨今天发生的事,然后就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大人,饭团这几日总是啄自己的羽毛,都秃了。” 左锦发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抑郁了吧,它这几天的食欲如何?” 白渝澜止了思绪往外间走去。 “胃口不佳,我还以为是突然降低了食量让它生气了呢,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八九不离十的是生病了。 饭团背上的羽毛确实稀疏了不少,还乱糟糟的像个炸毛的刺猬。 以往锐利的眼神如今暗淡了不少,锋利的脚爪好似也缩卷了些许,在笼子里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整一个没精打采。 “饭团,你这是怎么了?” 白渝澜打开笼子摸了摸被它啄的有些凄惨的背。 “要不要寻个大夫来看看?” 左锦好奇大夫会不会给动物看病。 “不用,我这有些水。” 白渝澜把笼子里的水杯里装了些化了药的泉水。 饭团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就乖乖的跑去喝水去了。 “大人倒的水与我倒的有什么不同吗?怎么我倒的水饭团不喝呢。” 左锦想不明白。 “把笼子撤了吧,它不喜欢被关着了。也是,老鹰就应该翱翔在蓝天上,怎么可以像只鹌鹑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呢。” 白渝澜想起抑郁的鹦鹉。 “打开之后若飞走了,我们可是追不回来的。” 左锦怕它一去不回,有些纠结。 “飞走便飞走吧,养了那么久还对我没有感情的话,不要也罢。” 白渝澜说完便见饭团停止了喝水,脑袋转来转去的瞅着他。 “听得懂我说话?” 白渝澜有些诧异的问。 饭团没回他,左锦回了:“鹰的智商虽然很高,但是饭团如今还是幼鸟,应该听不懂吧。” “没事多与它交流交流,指不定以后就能说会道了。” 白渝澜笑,他觉得从小就教的话,未尝不能。 第252章 来信 “小的试试。” 左锦跃跃欲试。 白渝澜走到桌子上拿了个野果,伸手递给饭团让它吃,饭团给面子的就着白渝澜的手开始吃。 吃完后洗了洗手,“左锦把笼子去了吧,以后不用囚着它了。” 对左锦说。 笼子拿走后饭团还是一动不动,白渝澜有些纳闷了,怀疑它是生病病的没精力去飞。 又从空间取了些杂粮给饭团吃,饭团吃的挺嗨,怕它一会把屋里弄脏,白渝澜捧着它放到了院里的架子上。 饭团在架子上走了几步,就是没有要飞的意思,白渝澜感觉到不对劲。 “饭团这是不会飞呢,要教它飞翔。” 唐可甜从后面走过来说。 是的,白渝澜也发现饭团不会飞,不知道是太胖了还是因为没飞过,可能两者皆有。 “这是鹰?还是只幼鹰,就是有些许圆润了。。大人是在哪捕捉的。” 项见与曹肆也出了房门。 “在山中。山中飞鸟昆虫动物都挺多的,还有不少猛兽。” 白渝澜转过身笑着两人说。 “猛兽?是狼虎狮熊这种吗?” 曹肆睁大了眼睛,项见也愣愣的等着答案。 “对,不过都是在最深处,它们一般不会出自己的地界。” 白渝澜点头。 唐可甜瞅了瞅白渝澜心想,所以那天他去深山里了,怪不得回来那么晚。 “大人真的见过了!” 项见震惊了,白渝澜竟然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嗯,无意间进去了一次,便好奇的在里面探了探。” “大人勇气可嘉,我等佩服。” 曹肆对白渝澜拱手。 “……你忘了我是会武的,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是在树枝上穿梭跳跃还是能做到的。” 白渝澜挥手,说。 “…… ” 是了,白渝澜会武。 “明天你们先带着匠人回富饶,到时午亦会给你们解说一下今年对富饶的整体构图。你们了解后便去连绝山跟一下石桥的进度。” 白渝澜给两人安排后面的事。 “这样的话我们便直接在连绝山这处等大人归来,到时候再一起回县衙。” 项见觉得白渝澜又不在,他们突然去县衙没什么用。 “也可以,看你们自己吧。” 白渝澜思索片刻说。 “这饭团该禁口了,太肥对寿命有影响。” 曹肆没忍住,吐槽一番。 “已经在控制了,瞧这背,就是它抗议的举动。” 白渝澜开着玩笑。 “看样子,饭团的脾气挺大。” 唐可甜笑。 “毕竟是鹰嘛。” 白渝澜也笑。 这时饭团扑棱几下翅膀,颤颤巍巍的晃了会,左锦吓得以为它要掉下来,还上前立在一旁,准备随时救援。 “我睡觉去了,困。” 唐可甜给他们腾私人空间。 “明天你有安排吗?没得话咱们出去转转。” 白渝澜对着唐可甜的背影问。 “今日不是刚转了一圈?” 唐可甜回头。 “……忘了准备拜访需要的礼盒。” 白渝澜脱口而出。 “不过我要等下午才有空。” 唐可甜想了想说。 “那没事,正好明早我也有其他事。”白渝澜理解。 两人说好后,唐可甜便回屋睡觉去了。 项见若有所思,也回屋休息去了,曹肆紧跟其后。 白渝澜觉得他俩关系挺好,寸步不离的,再一想他们可能是一同长大的便悟了。 “天晚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又坐了一会,白渝澜也起身回屋。 “大人,饭团怎么办?” 左锦看着被遗忘在架子上的饭团。 “就让它待在那里吧,它挺开心的。” 白渝澜想,以后怕是再也关不住饭团了。 经历过自由后怎么甘愿再被束缚与一角。 这夜睡到一半,白渝澜被惊醒了。一睁眼就听见尺树寸泓在外间嘀嘀咕咕,应该是在纠结要不要喊醒他。 “进来说。” 白渝澜拢了拢衣服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嘀咕声瞬间消失,片刻后尺树寸泓出现在内室,见白渝澜在闭目养神,知道他们把人吵醒了。 “大人,这是京中送来的信。” 寸泓从怀中拿出信,上前递给白渝澜。 “我哥?” 白渝澜的瞌睡轻了一些,伸手接过。 打开信后白渝澜越读越精神,咋说呢,他哥说皇上透漏,这三年他若把富饶管理好,三年后调他去平原处任职。 白渝澜没觉得开心,咋说呢,富饶好了之后在这也不属于受苦了。 到时候他事情办的刚起色就被调走他能开心才怪了,咋不现在就让他走呢。。 他哥还说项见与三皇子还有联系,皇上也是知道的,把他调来富饶也是为了断掉两人的联系。 白渝澜无语了,三皇子就被囚禁了还不老实,这是想来个卧薪尝胆吗? 不过项见既然是三皇子的人,皇上直接不用他不得了,他只是一个举人而已,皇上应该不至于这么惜才吧? 白渝清还说,富饶山匪与马谡观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让白渝澜按步骤走。 按步骤的意思就是他只有审理权,没有定罪权,定罪需要经过州府与郡府的双重审理,然后由知府定罪往京中送案情。 哎!所以今年是没空替马谡观报仇了,这一套流程下来,最早也要等明年秋才会有结果。 最后白渝清又说赵旗云回去了一趟,偷摸的找他又进行一次深刻交谈,还打算来富饶寻他。 白渝澜扬眉,赵旗云这一去不见人的,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要是能早些到就好了,正好可以跟他一起去归隐山庄。 白渝清又让他保重身体,说他们从任鹤盛那里了解到富饶的情况后,都很担心他。 还说童年宇的暗器搞得很厉害,他竟然在制作成功后把制作流程上交给了皇上,如今有事没事就跟皇上讨论暗器。 “……… ” 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还说童年宇给他送了银钱,信到之后银钱应该也快到了,让他注意接收一下。 “真是史上第一好姐夫,不过这些银钱还是存起来吧,以后给几个外甥填大件。” 白渝澜心情好得很,这被人惦记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第253章 爱幼 又说他姐白芸娘又怀了一胎,给古齐誉高兴的也不找他喝酒聊天了,天天下朝就往家跑。 白渝澜算了算日期,他姐现在应该有六个多月了,这样的话年底时候,他又要多一个外甥或者外甥女了。 还说白渝漆如今性子很跳脱,越挫越勇却没定性的那种,搞得他都不敢随意给白渝漆布置难题了,怕他魔怔。 这是经典的另类解压啊,白渝漆这是被激起了挑战精神了。 还说白玉娘如今已经融入京中的圈子,不是去三个姐姐家,便是日日去赴闺中密友的约,看样子是把赵旗云放心底了。 怕她的生活再被打乱,赵旗云回来这事他没有跟她说,白渝清还表达了他对赵旗云的不满。 说什么赵旗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去见一下玉娘,就算有他阻止的原因,也该偷偷摸摸的想办法去联系下白玉娘也是。 白渝澜能想象到他哥的矛盾点了,以及写这段话时候的脸色和不满,看这断用字的下笔都变随性了。 依照白渝澜对赵旗云的了解,那小子肯定联系过白玉娘,只是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 其实办法挺多的,白渝漆就是一个防不胜防的传达者,说不定还是一个打掩护大使。 最后的最后说他爹在京中开了家茶馆,还养了一班戏子,天天在茶馆表演戏曲,戏曲内容是他以前写的小说。 “……… ” 白渝澜有一种很社死的感觉,主要是他写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文艺,高雅的。 他爹竟然把品茶这件高雅的事与之放在一处,也不知道生意是不是惨淡的厉害。。 不过这样也好,让二老有个事操心,不用成日忧心他了。 最后是朝廷上的事,皇上把富饶的情况在朝堂上明说了,还把他们这些群臣痛批了一通。 说他们还有多少事瞒着他,是不是糊弄他糊弄的很得意,反正这些日子他们这些官过的特别心惊胆战。 白渝澜想象了一下皇上发火的样子,然后发现他想象不出来。 “那件事你们查的如何了,真实吗?” 白渝澜收着信件问。 “大人,事情是真的。” 尺树从怀中也拿出一封信交给白渝澜。 信里写的是调查结果,调查的是那个知县山匪。 白渝澜看的好心情都没了,信上说那个知县早已经过世了。 白渝澜算了算时间还真是,那知县如今得有八九十岁了,确实活不了那么长。 如今的匪首是县令的俩孙子,原先县令的后代挺多,只是后来争权夺利起了内斗,只剩俩了。 白渝澜看的无语,他们本有个好前程的,结果现在沦为山匪就算了,还互相残害,真真的继承了冷血基因。 玉山有归隐山庄还有唐家寨,这就导致这帮山匪如同闭山了一般,成年间的不下山不露头。 除了休养生息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应该是在考虑以后了,坏人做久了难免想变成好人。 只是他们没有那个机会了,他们让朝廷蒙羞,皇上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的事不要关注了,有人会关注的,我再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白渝澜给两人安排了新的任务。 第二天白渝澜出门后便看到空空如也的架子,饭团不知道跑哪去了,瞅了瞅周围没有血迹啥的,白渝澜放了心便不关注了。 只要不是变成其他物的宵夜,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去到洗漱间刷牙洗脸就见杨午亦也在里面,“大人,我们何事出发走呢。”杨午亦询问。 “等项见他们整理好后你们商议,我便不发表意见了。” 白渝澜开始刷牙。 刷牙用的是树枝条,用一根枝条把一头用锤或者其他工具砸开花,修成合适的大小。 就可以蘸些牙粉刷牙了,牙粉的成分是生大黄、生石膏、骨碎补、杜仲、青盐、白矾、枯矾、当归。 对的,都是草药,牙粉主治牙松,牙软,牙结石,牙垢堆积,牙龈出血及口臭。 所以他们的牙齿都挺洁白健康的,不只是用盐水漱口。 清洗完毕白渝澜又开始展现他的敷面膜才艺,毫无意外的又引起项见与曹肆的围观。 “大人挺,呃,勤劳的。” 曹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要吗?” 白渝澜礼貌的问道,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不用不用大人慢用。” 项见与曹肆拒绝。 杨午亦则是自己拿个面膜粉开始和糊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千万不能错过。 “……… ” 项见与曹肆见杨午亦认真的做事,就很好奇的围观,等成品出来后见杨午亦开始往脸上糊。 “这样舒服吗?” 项见看着一脸糊糊的杨午亦。 “还好吧,但是它能吸黑。” 杨午亦给两人解释。 “……… ” 两人对男人敷面膜这种行为欣赏不来。 杨午亦便没有给两人多推荐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今早吃的早饭挺特别,是野果糕,用各种野果搭配糊糊蒸出来的糕点,口味有甜有酸,有涩有淡。 “虽然看着不怎么,但是吃起来挺不错的。” 曹肆看着五颜六色的糕点。 “这各种混合的,不会中毒吧?” 项见犹豫要不要每个口味来一点。 曹肆心道,中毒还能行? “不会,县丞随便吃。” 杨午亦觉得有些搞笑。 野果都能混吃,怎么做成糕就不能了? “一会我们怎么回去?我可不会骑马呢。” 杨午亦想起这个来。 他们的马车要留给白渝澜,项见两人骑的是马,他又不会骑,而且还有张天琪与他的同伴。 “州府应该有车厢,买个车厢就行。” 项见想了想说。 “到时候你们坐车,我骑马。” 曹肆不喜欢闷在空间里,特别是人多的狭小空间。 “我也骑马,痦子的马用来拉车吧。” 项见安排着。 “……好的项爷。” 痦子看了看一旁比他小很多的小四,认命了。 做人要尊老爱幼。。。他爱。 “石桥的长宽我已经与张天琪说过了,到时候他会自己规划流程,你们到的时候只管让人按他说的去做。” 白渝澜对三人说。 第254章 生气 “嗯,行。” 项见连连点头。 “到时候石桥两头处的空地上垒两间房,以后做值守用。” 这个桥等于一个入口了,需要把守。 “大人,桥这边需要设防线吗?” 像封控路口一样,设置一个检验的移动栏杆。 “这就不用了,造桥是为了方便,设防线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以后来往频繁会很麻烦。 饭后 “大人,饭团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左锦从起床担忧到现在,总感觉饭团已经凶多吉少了。 “没事,它还在州衙里。” 白渝澜整理桌面,开始研墨。 “大人知道饭团在哪?” 左锦心放下不少,走上前帮白渝澜研墨。 “知道吧。” 不是他知道,是系统知道。 系统竟然能感受到在空间待过的东西坐落何处,白渝澜觉得他对系统还在一个探索的过程。 其实也不算是,系统会根据环境和他如今的阶段,去产生一些变化,就像是他做了什么能触发系统一些什么开关一样。 所以系统说不明白它到底能如何,白渝澜也说不准系统能如何,没办法,它太多变了,像一个病毒一样总是“变异”。 就单单一个做任务得奖励就进阶了好几次,从做任务的奖励,到不做任务也实时的有奖励,再到奖励会根据他的生活进度去更换一些所需物品。 如今又加了一个什么官气兑换奖励,奖励挺大的,但是兑换一次需要的积分也是超级大,最低也是需要一万的积分。 他如今撑死了也才三千多的积分,还差好多呢。 怪不得一个人每七天能重新收集一次他的感念呢,就这兑换积分只一次就够他存好久了。 果然,好东西都难得。。 “大人是要练字吗?” 左锦不担心饭团了,见白渝澜在铺纸张,好奇的问。 “今日就不练字了,我写封家信。” 白渝澜盯着纸张思索着该怎么写。 “家里来信了?” 左锦是知道昨夜尺树寸泓回来过的。 “嗯,你有什么要和左云与起赋说的吗,一会我可以帮你代笔写一封。” 白渝澜想着左锦应该也会想家的,毕竟在白家的时候是真的热闹。 来了富饶后他们基本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还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人。 他倒是还好些,有午亦可以浅浅的交一下心,左锦就难了,后宅就他一个下人,流金铄石他们又常常外出做任务,左锦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大人,这不好吧。而且我只要能帮大人做些什么就很满足了。” 左锦可不敢让他家大人替他代笔写信,不是因为不合规矩,而是他确实觉得只要能帮到他家大人就好。 若不是去年他家大人救了他,他估计已经被冻死在大街上了,所以,他在大人这里能有点用就很好。 “那你没事便去习字吧,以后能帮我做更多的事。” 白渝澜笑。 在富饶他好像除了银钱啥也没有,所以他需要一些可以信任且能用的人。 “好。” 左锦见白渝澜开始下笔就没再打扰了,见墨水够用好一会,便出去寻小四唠嗑。 痦子人老心精说话滴水不漏的让他感觉心累,还是小四能言善语,五六句就把自家主子的处境说的明明白白。 白渝澜把富饶临海镇的事与他哥说了说,还讲了自己的一些规划,询问他哥的意见。 可以的话让他哥帮他在京中寻好做海货交易的对接人,顺便给皇上透漏一下这个情况,让他的海货贸易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万事搞定皇上就行,其他人的意见都不重要。 又说了漆树的事,问一下工部需不需要生漆,需要的话他们可以直供,不需要的话他就寻个进一点的收购家。 为啥先问工部呢,因为工部是公家的,置办的家具啥的都是为皇亲国戚做的,那肯定给的工钱多多少少也能高一些。 是的,是工钱不是买生漆的交易金额,没办法,山中的漆树也是属于皇上的,总不能皇上自己买自己的东西用。 所以他只帮村民收一些工钱就好。他哥亲自去问了工部还能说不要? 而且他哥肯定也会先询问一下皇上的意见的,那他的漆树也算是过了明路了,就能大胆的开始带富饶人发小财咯。 白渝澜写完就有些纠结了,他不知道要不要让李辉来富饶,毕竟白雪娘他们刚与大伯大娘团聚,还刚在京中稳定下来。 他一封信写回去李辉一定不会拒绝,他姐姐为了他也不会阻止,可是李家长辈呢?他的外甥女,外甥呢? 李悦薇与李贵夫妇会怎么想?百分百会对他有意见的吧。 他们好不容易一大家子都在京中稳定了,他突然要他们来富饶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重新开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会高兴的。 而且总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来受苦,也不能让李家因为他分隔两地。 “哎,再想其他办法吧,玉山也不是没有大夫。” 白渝澜决定不说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想到这就开始表达了一下他的思念之情,牵挂之意。然后完笔。 待墨水干透便收入信封封好,开始拿新纸张给其他人写信。 重点关注了一下他大姐姐和二姐夫,一个人因为身怀有孕,一个是因为对暗器的好奇心。 最后给渝漆写了好些话,毕竟他俩一同长大的,交心交习惯了。还关心了一下赵旗云与白玉娘的事,问一下白玉娘如今的状态。 白渝澜想如果白玉娘很煎熬痛苦的话,那他该和赵旗云好好谈谈了,有些话他忍了很久了。 “哎,真是忧心。” 白渝澜不知道赵旗云与白玉娘这样到底好不好,按照赵旗云的意思,他至少也要三四年才会回京稳定下来。 那他妹不得跟着等个三四年?白渝澜真是理解为什么他哥白渝清这么看赵旗云不顺眼了,他现在也有些生气了。 正好赵旗云也来找他了,他要趁这个机会问清楚,为白玉娘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和时间。 第255章 可爱 若真的有心要娶便把亲事定下来,婚后随便你怎么闯荡江湖,两人在一处就行。 赵旗云敢真的让他妹等那么久的话,京中又不是没有其他适龄公子,还愁他妹寻不到其他人吗?? 就是白玉娘的想法很关键,哎,总不能勉强她。 白渝澜研了些墨调节心情,然后给他爹娘写了长长的一封信,信的内容便不说了。。 等信都写完砚台里还有些墨水,白渝澜便又接着给田单与董兴宇写了封信。 先问了两人的近况,又说了自己的近况,最后问田单一些关于曹肆的事。 白渝澜实在是不明白曹肆为什么跟着项见来这里,项见为什么要喊着曹肆一起来,怎么不是任豪与王猛呢? 当时任豪与王猛可表现的比曹肆更加狗腿,就算王猛因那件事与项见之间有了隔阂,但是任豪没有啊。 而且曹肆当时的目标是古齐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竟然与古齐铭交谈不多,反而与田单交好。 真是想不清理还乱。 看着这一封一封的信件,白渝澜觉得蛮有意思的,他有一种自己四处留情的感觉。 “呃,大人抱歉,刚刚我与小四聊的太入迷了,忘了回来填墨。” 左锦看着那一沓信件,心里懊恼。 “无事,你真的不写封信回去吗?我想左云他们见到你的信会很开心的。” 白渝澜不想以后回了京中,左锦与其他人的关系变得陌生。 “写也行,就是我可能说的都是一些琐碎事,会不会有些浪费墨水?” 左锦被这几个月缺乏物质的事弄的有些不舍得浪费这,不舍得浪费那。 “想来袁大人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白渝澜愣了一下说。 哎,左锦如今虽不会开源,但都会节流了,果然,环境改变人。 “…… ” 左锦觉得他真傻,这些笔墨不是他家大人的,他用一些也不用心疼。 最后两人嘀嘀咕咕中,由白渝澜代笔给左云他们写了封信。 “饭团还没有回来?” 白渝澜吃着野果问。 这野果有些酸,吃的白渝澜牙齿都倒了,嘴里只泛口水,但是越吃越上瘾。 “没呢,是不是得出去找找?” 左锦实在是怕那个不长眼的,把饭团拿去做了食材。 “走吧,正好逛逛这州衙。” 白渝澜漱了漱嘴,说。 “唐姑娘不在吗?” 白渝澜瞅了眼唐可甜的房间,从今早起就没见过她了。 “应该不在,刚刚用早饭时有丫鬟来服侍唐姑娘,只是敲门半天无果,又回去了。” 左锦回。 “进去看过了?” 白渝澜止了步伐。 “这倒没有。” 他们都是男子,怎么敢做这种事,那丫鬟又是个下人也不敢如此。 白渝澜抬脚朝唐可甜房门走去,不看一眼他不放心。 左锦停在原地等白渝澜,他有些明白他家大人的用意了,这是担心唐可甜是不是出了事。 白渝澜敲了敲门,喊了两声可甜,两声唐可甜,一声唐姑娘,没回应后推开了房门。 屋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床上的被褥也整整齐齐的叠着,看样子是没在。 没有打斗的痕迹,估计是一早便出去了。想到昨天唐可甜说她早上没空,白渝澜猜到她是出门了,便放了心。 “午亦呢,也没在?” 白渝澜看着寂静非常的院落。 “三位大人刚刚出去买车厢去了,知道大人在写家书便没有来打扰。” 左锦解释。 按礼数来说,白渝澜不该进入后宅,甚至不可进入内衙,谁让袁家都是男人,如今还正是需要白渝澜办事的时候呢。 今日真是不巧的厉害,袁鑫源也出门了,袁绍杰倒是在,倒白渝澜没让人禀报,怕的打扰他办公。 白渝澜打算离开内宅呢,就听见袁鑫海骂骂咧咧的声音,要不是他耳朵灵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才懒得管袁鑫海发什么疯呢。 见四下无人,白渝澜本想偷偷摸摸的进去听听袁鑫海搞什么名堂,但一想到或许暗中有人,便光明正大的往袁鑫海的院子走去。 越是走近听的越是清晰明了,袁鑫海不是只对他有意见,而是对谁都有意见,上至他爹袁绍杰,下至州衙的看门狗,无一幸免。 呸,他没有骂人没有含沙射影,看门狗就是真的看门狗,是州衙养的犬,帮助寻人寻物的。 白渝澜见袁鑫海并不是单单的针对他,本不想管的,谁让他逮着犬一直骂,还掺杂着犬叫声。 白渝澜严重怀疑袁鑫海对这犬动手了,便英雄救犬的推门而入,成功的见到袁鑫海意外的表情,还发现袁鑫海离犬十万八千里远。 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的白渝澜有些许尴尬,还好袁鑫海出言打断了这尴尬的局面。 “白大人?你这是?” 袁鑫海有些心虚,他刚刚可是背地里骂人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当事人听见。 “哦,我呀,我听见了犬叫声与袁公子的喊叫声,还以为袁公子被犬袭击挣脱不开呢,便想来帮一下忙。” 白渝澜脸微红心尬跳。 袁鑫海瞅了瞅那个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的雄鹰,又瞅着白渝澜说:“多谢白大人关心,我们之间相安无事。” 白渝澜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心里嘀咕声:“我当然知道你们之间相安无事,现在有事的是我好不,真是尴尬的要死。” “这犬挺威风凛凛的,起名字了吗?” 白渝澜想起了他的黑蛋,哎~ “它叫雄鹰,怎么样,是不是实至名归。” 袁鑫海有些得意,因为这个名字是他取的。 “……确实好。” 白渝澜汗颜,他有只真的鹰,但是名字叫饭团。。。 “雄鹰是我亲自养大的,这些年没少帮我爹破案,算是我们玉山的大功臣。” 袁鑫海与有荣焉。 “那袁公子也是立了大功了,毕竟雄鹰是袁公子养的。” 白渝澜竟然发现了袁鑫海可爱的一面,不得了了。 “哈哈哈,我可不敢居功。” 袁鑫海心情挺好,“我一直以为白大人是那种高冷,喜话中话的人,如今看来白大人还挺好的。” 第256章 嘴笨 “……… ” 真巧,我也这样觉得。 “对了,白大人是来找我哥的吗?” 袁鑫海走到门口与白渝澜唠嗑。 他被关了一天了,闷得慌,有个人说话真好。 “是,袁大公子没在家我正打算回去。” 所以我不是故意来偷听你骂人的,嗯。 “我哥不在家不还有我呢吗,来,进来咱俩聊。” 袁鑫海说着就要下手去拉白渝澜。 “好呀,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一下袁小公子。” 白渝澜躲开,径直往里走去。 “你别进来了,在门口等着。” 袁鑫海对左锦说。 白渝澜止步回头瞧了下,“这是做什么,好歹让左锦进来院子里啊。” “行,但是不能乱走。” 袁鑫海想了想同意了,又说了条件。 “……… ?” 白渝澜环顾一下四周,心想袁鑫海是不是藏的有什么秘密。 白渝澜瞅了下左锦点点头,左锦应了是,袁鑫海便让他进来了。 “一路行来倒是没见着几个下人,几月前明明还随处可见呢。” 白渝澜观察完后,说。 “还不是我爹,说什么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以后出了什么事也能自力更生。” 袁鑫海想着就来气。 自从他出事以后,他爹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家中的婢女仆人皆退了奴籍,还把他们都放走了。 吓得他那段时间一度以为他爹犯了事,袁家要被抄家了,现在想起还是非常无语。 “?” 袁绍杰为什么觉得会出事? 两人进了厅,袁鑫海抓了把茶叶扔进茶壶里,捧着茶壶晃啊晃啊晃,然后开始倒茶。 没意外的茶水里夹杂着茶叶,袁鑫海就连茶带叶的把水喝完了,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 白渝澜被这种操作惊到了,这茶泡的也太“随性”了吧,喝茶也喝的豪爽。 “袁大人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白渝澜问。 “……我爹能遇到什么难处?” 袁鑫海刚说完便想起这几天发生的失踪案,顿了顿,撇嘴说:“遇到难处也不会让我知道。” 白渝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想确实如此。 “听说你们要去唐家寨调查失踪案?白大人能不能跟我爹说带我一起去。” 袁鑫海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白渝澜。 白渝澜在袁鑫海充满希望的眼神中摇摇头,伸出食指道:“第一,不是去唐家寨调查失踪案,而是去拜访,失踪案要去归隐山庄查。” 又伸出中指道:“第二,我是你爹的下级邀你同行这件事无法开口,袁小公子不如去找你哥给你说情。”说完又泯了一口茶。 袁鑫海的眼神瞬间暗淡,架起二郎腿,右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脸,生无可恋的说:“我哥跟我爹是一伙的,他才不会为我争取呢。” “?” 白渝澜心道:“你也知道?” 谁让袁鑫海吊儿郎当,成日惹事还管不住嘴的,谁敢和他推心置腹呢,更别说是这些大事了。 “你是说你们是去归隐山庄调查?那为何还跑一趟唐家寨,要知道唐家寨可是个个武艺高强,小心被关门打狗。” 袁鑫海疑问。 “……… ?” 白渝澜一言难尽的瞅着袁鑫海。 “额,用错词了,应该说是关狗打门。” 袁鑫海被白渝澜的表情激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补救。 “……!!!!” 白渝澜神情龟裂。 袁鑫海呆愣了瞬吸,他爹他哥知道后怕是又要罚他了,瞅了瞅一旁的白渝澜,袁鑫海尴尬的说: “那个,我嘴笨,白大人别介意,更别让我爹和我哥知道。” “…好的。” 白渝澜发现他真的确实嘴笨。。。 “白大人,你可知道你身边的那位唐姑娘是谁,家在何处?” 袁鑫海对白渝澜的印象变好,就想提醒他一下。 “唐可甜啊,家就在玉山,怎么了吗?” 白渝澜的手指有序的敲击着桌面,好奇的瞧着袁鑫海。 袁鑫海谨慎的环顾四周,白渝澜见状也做模做样的环顾四周,袁鑫海支起身子凑近白渝澜,神神秘秘的说: “我听我爹说唐可甜可能就是唐家寨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着白大人,白大人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白渝澜听得眉毛挑起老高,如他所想,袁绍杰已经知道唐可甜的身份了,而且可能是上一次来的时候就猜到了。 “唐家寨的大小姐?不可能吧,一个大小姐怎么天天跟着我,你们是怎么肯定她就是唐家寨的大小姐?” 白渝澜惊讶。 “我也没想到啊,不然我当初怎么敢打她的主意。” 袁鑫海不堪回首,坐回原位说: “传说,唐家寨的大小姐高大威猛,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十分了得,是个典型的武痴,日日追着唐家寨的众人切磋,令大家苦不堪言。” “最重要的是优爱举行什么比武招亲,只是次次都是为了赢能把对手打残,哎,真是………” 袁鑫海只想把传这些话的人拉出来打一顿,听听听听,这能怪他猜不出来吗?是个人都猜不出来的好吧。 “………真是离谱。 ” 白渝澜听得脑子嗡嗡。 传言真是不可信。。。 “对,离了个大谱了,你说这能怪我吗,我要知道她就是唐家寨那个母老虎,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肖想啊。” 袁鑫海气的喝了一大杯茶。 “…既然传言是假,那用母老虎去形容是不是不合适。” 白渝澜可没看出来唐可甜哪里虎了。 袁鑫海愣了一下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跟着大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袁大人既然知道她是唐家寨的人,为何还当面算计她。” 白渝澜其实猜到了,只是他想知道袁家是咋想的。 “你说我爹算计她?我爹那鼠胆他敢?” 袁鑫海是万万不信的。 “……… ” 得,别指望从袁鑫海这里打听什么了。 “别吃这么多茶叶,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白渝澜瞅着还大喝海喝的袁鑫海。 “想来项见他们该回来了,我去送送他们,袁小公子要一起吗?” 白渝澜打听不出来啥,便想离开。 第257章 不认 “算了,我爹不让我出这个院子。” 袁鑫海起身准备送白渝澜出去。 “……那留步吧,不用送了。” 白渝澜有些可怜袁绍杰了。 袁绍杰真是为这个袁小公子操碎了心啊,为了不让他与唐可甜碰面,愣是把人关禁闭了。 “大人,院里没什么发现,饭团不在这。” 左锦低低的对白渝澜说。 “嗯,饭团已经回去了。” 白渝澜扯了片路边花盆里的植物叶子。 “啊?” 左锦真好奇他家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等两人回到寅宾馆,饭团确实又出现在架子上,左锦佩服的瞅了白渝澜一眼,真是觉得神了。 “以后别喂饭团吃饭了,让它自己去想办法。” 白渝澜不想把饭团养成宠物。 “可是唐姑娘不是说饭团不会飞吗?” 不会飞怎么去自己找吃的。 白渝澜没说话,走上前一把把饭团推下了架子。左锦惊的想上前接住饭团,就发现饭团跌跌撞撞的扑棱着翅膀落地了。 “这不是会了?” 白渝澜赞赏的喂了饭团一粒药丸,又给它取了些泉水。 左锦在一边暗自佩服,顺便定定神,他刚刚以为他家大人嫌弃饭团了呢,真是罪过罪过。 “这药丸给饭团一天用一粒,用完再给我要。” 白渝澜从怀里取出一小瓶子,放左锦怀里。 “好的好的。” 左锦对着白渝澜的背影回,然后取出瓷瓶打开一看,里面有很多小小的药丸,估计给饭团塞牙缝都不能。 把塞子塞好,左锦妥妥的把瓷瓶收好,这可能是饭团每日的饭食了,可不能弄丢。 饭点时项见几人回来了,用过饭,在袁鑫源与白渝澜的目送下离了玉山城。 “我们明日也出发吧,省的耽搁白大人的事。” 回来的路上,袁鑫源对白渝澜说。 “没问题,我的事也没什么好耽搁的,项见他们就能完成的很好。” 白渝澜心里吐槽,这不就袁家父子想要的结果? “听鑫海说白大人今日去寻他了,鑫海没有做什么越矩的事,说什么过份的话吧?” 袁鑫源不确定的问。 “呃。” 白渝澜心道:“关门打狗算不算?” “这混小子,今晚定饶不了他。” 袁鑫源瞅见白渝澜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恨铁不成钢的说。 “那个,袁小公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请我“吃”了些茶。” 白渝澜想起袁鑫海的话,忙道。 “哎~白大人莫怪,家底弟自从没了下人伺候起,便一直这样喝茶了,大人别多想。” 袁鑫源想起这茬扶额头疼。 待客这样做是很失礼,如同羞辱的一件事,白渝澜若计较起来的话,可以给袁鑫海按一个藐视朝廷命官的帽子。 “这倒不会,只是今日才发现袁小公子其实挺,真诚的。” 白渝澜其实想说憨。 “大人真是客气了,家弟脑子不灵活,也没有太多弯弯绕绕。” 袁鑫源大概知道白渝澜想说什么,好笑的说。 “这样也挺好的。” 白渝澜真实觉得甚好。 袁鑫源只笑不语,凡事都有两面性,怎样说都是没错的。 两人回了内宅,与袁绍杰一同商议了先如何再如何最后又如何后,白渝澜才回了寅宾馆。 “大人,唐姑娘回来了,在午睡,说让白大人也休息休息,申时再一同出去采购。” 左锦迎上白渝澜,轻声的说。 “我倒是不困,你先给我打些水来,帮我洗洗发。” 白渝澜望了唐可甜的房门一眼,对左锦吩咐道。 左锦下去后,白渝澜来到架子旁,饭团见他过来就扑棱翅膀飞了一下又落在架子上。 “做的很好,既然能飞了,便自己去寻食物吃。” 白渝澜赞赏的抚了抚饭团脑瓜子上的毛。 饭团享受的叫了叫,“嘘,小声点,别吵醒别人。” 白渝澜吓了一跳,真想上去捂住饭团的小尖嘴。 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见唐可甜没有被吵醒,白渝澜松了一口气,便躺在院里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左锦取来一桶水正好瞧见了,就加快了速度取来皂角粉,又拿来一个木盆放在地上,开始给白渝澜解发。 白渝澜的发质挺好,又黑又密如同绸缎般闪着光泽,左锦轻轻的用木梳梳了一遍,都顺滑后开始搓皂角粉。 皂角粉是皂荚打磨的粉,皂角对头发有一定的滋养作用,是天然的洗头用品。 左锦取一些皂角粉在手中,加些水揉搓起沫,待水中沫覆盖水面后,用棉布粘水给白渝澜湿发。 皂角能有效杀除头皮上残留的各类真菌,对于头皮屑有极好的抑制作用。 而且使用皂角洗头可以使发质变得乌黑亮丽、有光泽,同时还可以修复受损发质。 一般在皂角粉中还会添加一些其他粉类,用来增加香味。 唐可甜在屋里瞅着这一幕发呆,她其实没有睡觉,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白渝澜了。 今天她去去寻竹君去了,她想让竹君先回归隐山庄调查这件事他不去,哎。 唐可甜总觉得白渝澜是知道竹君是归隐山庄的人的,因为白渝澜一直没有问她关于竹君的其他事。 也可能他并不在意竹君是谁吧,唐可甜烦躁的拍了拍额头的发,扑到床上想办法午睡去了。 左锦给白渝澜洗完发,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就回屋拿了个薄单子给他盖肚子上,把水盆水桶皂角粉都收拾归纳妥当。 开始慢悠悠的给白渝澜擦干头发,发干后又拿个蒲扇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直到头发干透了。 “要不要喊大人回屋去睡?” 左锦在一旁纠纠结结。 “万一大人醒后睡不着了怎么办?” 左锦摇摇头决定不喊了。 他家大人休息一次不容易,还是别打扰他了。 “饭团啊,你可赶紧瘦下来吧,省的到时候飞着飞着掉下来。” 左锦想给饭团换换水。 “饭团你做什么啄我?” 左锦真是惊呆了,饭团不会是出去一趟不认他了吧? 饭团不会说话,只是站在小杯子旁,双眼盯着左锦,左锦被看的浑身发毛,总觉得饭团会扑上来啄他一顿。 第258章 轱辘 “这水脏了我给你换些干净的来。” 左锦试图解释。 见饭团还是警惕的瞅着他,左锦觉得他明白了原因,饭团这是不想让他碰它的水。 左锦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白渝澜醒来时已经是申正(16:00)了,见自己就这样睡在院里,他有点蒙圈。 “左锦啊,以后像这种情况,你可以喊我醒来的,睡院里多不雅观。” 白渝澜束着发无奈的对左锦说。 “大人,小的只是怕您醒来后无法入眠,而且这院里也没别人在。” 左锦怕白渝澜生气,忙解释。 “唐姑娘呢,出去了?” 白渝澜顿了一下问。 莫不是见他睡太沉就先出去了? 左锦伸着手指指了指外面,白渝澜望去就看到唐可甜在院里等着他,便加速把头发束好。 两人置办好东西回来时,白渝澜瞅了唐可甜一眼说:“袁家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这次去唐家寨也是想通过你们唐家去归隐山庄一趟。” “嗯,是因为这些天的失踪案吧。” 唐可甜点头眼珠子乱晃,回道。 “是的。” 白渝澜不奇怪她怎么会知道,因为这件案子明面上的嫌疑人是唐家寨。 这玉山中肯定是有唐家寨的人的,因为上一次袁鑫海的遭遇不是唐可甜一个人能办到的。 “其实这两天我已经给家中去了信,我爹是知道你们的意思的,所以不用担心。” 唐可甜很高兴白渝澜会和跟她明说。 “……倒是没有担心,只是不明白唐家和归隐之间是什么关系。” 白渝澜想了想还是明问吧,猜来猜去的怪累。 “先是利益关系后是交情关系,如今是可信任的手足关系。” 交情匪浅。 白渝澜对归隐山庄一行有了些信心,至少目前看来唐家寨的人对他的印象很好,不然也不会让自家大小姐跟他左右。 那因唐家寨的关系,归隐山庄也会多多少少给他们一些面子,最重要的是他们代表的是朝廷,想来两边都不想明面上与朝廷交恶。 背地里就不知道了,看情况也是不会的。 “那竹君便是来自归隐山庄的吧?” 白渝澜语气确定的问。 “哈哈哈,大人这都能猜到,竹君哥确实是归隐山庄的人。” 唐可甜想不承认都难,反正过两天也会知道。 “所以他会不会就是青竹呢。” 白渝澜观察着唐可甜的表情。 唐可甜睑光一闪,笑意盈盈的回望,“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那日竹君腰间的竹萧。” 白渝澜觉得竹君根本就没想过要隐藏身份。 “这件事不是君竹做的,他也在调查。” 唐可甜收起笑容解释。 “看得出来。” 白渝澜也猜到了,只是一切都需要证据,所以他们就算知道不是君竹也要去归隐山庄问一问。 唐可甜松了一口气,白渝澜肯信就没啥事了,希望她哥能早日还自己清白吧。 因第二天一早就会出发前往唐家寨,所以今夜大家早早的就睡了,只是真睡假睡谁也不知道。 “朝廷与江湖虽是相安无事共存的,但朝廷终究才是老大,是国家的统治者,所以和平盛世里江湖的人是不敢与朝廷做对的。” 白渝澜向左锦科普一些知识。 “那我们去归隐山庄为何还要通过唐家寨?袁大人直接下个帖子去登门拜访就行了啊。” 左锦不解为啥兜这么一大圈子。 “保险起见吧,毕竟玉山与富饶的兵力加起来也斗不过唐家寨与归隐山庄。”白渝澜想了想又说: “且万一在归隐山庄遇到一个对朝廷极度不满的疯子,那我们怕是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在归隐这些江湖人面前,谨慎些总是没错的,万事生命至上。 “所以由唐家寨带领着我们去归隐的话,生命最起码是有保障的了?” 这样归隐对待他们一定会谨慎一些的。 白渝澜点头,他们只是借了朝廷的势,还要再借些唐家寨的力才是。 “那,唐家寨信得过吗?万一……” 万一唐家寨对朝廷有敌意呢? “?你这话可别让可甜知道。” 白渝澜好笑的说。 左锦闭了口。 “我很确定唐家寨对我没有恶意,袁大人应该也猜到了,不然你说袁大人为何会让我这个富饶县令参与玉山的案子。” 这还是托了可甜的福气。 “是小的思想狭窄了。” 左锦反应过来。 不知道袁鑫海用了什么理由,竟然让袁绍杰同意让他一起跟着去。 “白大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袁鑫海老远就对着白渝澜嚎。 白渝澜是挺意外的,但是不觉得惊喜。 “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袁鑫源皱眉呵斥。 “知道了知道了。” 袁鑫海本来是敷衍一下,但是看到唐可甜后下意识的就老实了。 “看不出来,他挺怕你的。看来那件事让他产生了阴影。” 白渝澜侧首对一旁的唐可甜低语。 “……他该。” 唐可甜冷冷的瞅了眼袁鑫海,后者浑身一缩直接转身上了马。 “确实该,下次我帮你教训他。” 白渝澜想起以前袁鑫海想对唐可甜下手,便又看他不顺眼了。 “这?就这两匹马吗?” 唐可甜皱眉瞅着眼前的两匹马。 “白大人,你们不坐马车吗?” 袁鑫源尴尬的问,想着白渝澜他们有马车,他便没准备他们的马匹。 “很不巧,作夜车轱辘坏掉了,修也来不及了。” 白渝澜让左锦去牵马来,对袁鑫源说。 “三匹马也不够的,我让人再牵来一匹。” 袁鑫源说完便要吩咐衙差。 “不用,我与可甜共骑一匹就好。” 白渝澜说完想起得问问唐可甜的意见,“可甜觉得呢?” “……?” 唐可甜瞅着突然对他亲近的白渝澜真是浑身不自在,还可甜。。。 “不行吗?” 白渝澜暗道可惜,他可是为了和唐可甜同骑一匹马,才连夜把车轱辘劈了的。 “可以。” 白渝澜毕竟是个知县,这个面子唐可甜还是要给的。 白渝澜心满意足的笑了,看来这车轱辘没劈错啊。 第259章 久仰 左锦牵来马匹被告知他不用跟着一起去了,让他安心的在家等着,顺便去买个车轱辘回来换上。 “……… ” 左锦看着挤一匹马上的两人,能不同意吗? 袁鑫海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渝澜,又一想到白渝澜第一次来州衙时候,他与唐可甜的关系是一对,袁鑫海突然后悔跟着去了。 瞅了瞅他哥想看看临时反悔行不行,就发现他哥瞅着那两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 ” 袁鑫海觉得他这一趟来的注定要一路倒霉了,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趟的目的地可不就是唐家寨吗。 唐家寨可是有三个护短的大佬,万一知道了他做的那件傻事……… “哥,我突然肚子疼,要不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袁鑫海边说边下马。 “?” 他弟这后知后觉的也太慢了,不过想到他爹昨夜说的话,袁鑫源说:“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 “……… ” 袁鑫海逃跑的步伐一歪,差点摔跤,心里苦哈哈的跑去茅房佩服自己去了。 等袁鑫海的过程中,白渝澜才想起君竹,环顾四周一眼问:“君竹说过他在哪里与我们会合吗?” “在城外。” 唐可甜感受着白渝澜的气息,轻声道。 袁鑫海做好心理建设后,视死如归的回来上了马。 出了城门,君竹确实在那里等着呢,见两人同乘一匹马还给了白渝澜一记眼刀子,最后无比庆幸自己坐的是马车。 “可甜下来,你怎么能让白大人如此迁就你呢,还好我准备的是马车。” 君竹等马匹等下来,上前伸出手对唐可甜说。 “……不迁就,我很乐意。” 白渝澜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呃。” 唐可甜犹犹豫豫,一时没了动作。 她现在下去会不会让大人没面子?她不下去是不是有些……… “可甜下来吧,一会马儿该累了。” 君竹坚持的说。 “?” 白渝澜刚准备开口,唐可甜就扶着君竹的手下了马,君竹得意的瞅了他一眼,白渝澜理解为“小样,跟我斗。” “正好骑了这么远我也累了,我也坐马车缓缓。” 白渝澜翻身下马,往马车走去。 “……… ” 唐可甜心中异样升起,她察觉到两人之间无声的那种“针锋相对”? “君竹哥不介意我坐一下马车吧?” 白渝澜笑意盈盈的问君竹。 君竹心中暗道:“谁是你哥。。” “当然不介意,只是大人若坐马车的话,你的坐骑怎么办?” 君竹也笑的一脸和善。 “这位小兄弟会骑马吗?” 白渝澜看向驾马车的少年。 “不会,抱歉。” 少年从自家主子身上收回目光,看着白渝澜回。 “哦,那就没办法了。” 白渝澜一脸可惜。 君竹笑容更加灿烂,“实不相瞒,你哥我也不会骑马。” 所以你自己骑马去吧你。 “哎~” 白渝澜叹气,一脸苦恼。 袁家兄弟一旁看戏,也不插话。 “我来骑吧,我不累,而且很喜欢骑马。” 唐可甜不知道啥时候上了马。 “……… ” 君竹与白渝澜双双傻眼。 “我陪你。” 白渝澜也打算上马,被君竹拦住了。 “小旬。” 君竹看着唐可甜,眼中净是无奈。 那驾车少年跳下车走到马旁,牵过马绳喊了声“唐小姐。” 唐小姐可别让我难做呀,小旬心里苦哈哈。 “……… ” 唐可甜瞅了一圈这三个人,无奈的下车进了车厢。 “就辛苦君竹哥驾车了,我不太会。” 白渝澜说完也进了车厢。 君竹烦躁的瞅着白渝澜的背影,认命的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看完戏的袁鑫源打破沉默,开始领路。 “呃,可甜不高兴?” 白渝澜看着脸色沉沉闭目不语的唐可甜。 “没有,累了。” 唐可甜淡淡的说。 “那你休息休息,一会到了我喊你。” 白渝澜有些心虚的说道。 这个马车一时之间陷入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寂静中。 白渝澜瞅着一路不睁眼的唐可甜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离得近,大家中午时候便到了唐家寨。 唐家寨在山中,看上去就像一个村落而已,袁绍杰给白渝澜说过,唐家寨已经上了名册,如今算是独立的小镇,不算山匪了。 虽然是镇,但是还是照旧称为唐家寨,这里的人还是以前的称呼,只是唐家寨在玉山府成了镇。 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给他们面子,唐家寨的人全都在路口迎接他们,反正给袁鑫海吓得从前面慢悠悠的退到后面。 袁鑫源跟他说话时才发现人跑了,一时无语。 白渝澜一下车见到这阵仗还真有些紧张,还好唐可甜就在身边,这让他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至少大家都是“熟人”呐。 袁鑫源两兄弟特意让出中间的位置给白渝澜,白渝澜心中无语,他不想做这个“队长”啊。 不过按官职确实是他最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官职。 白渝澜瞬间就懂了袁绍杰为啥自己不来,合着是不想做领头的人与对方交谈,还把他拉来给他儿子们顶压力。 真是老狐狸成精,狡猾的不要不要的。 双方说完客气话,袁家兄弟把带的礼奉上后,唐可甜便兴高采烈的跑到她爹身旁撒娇卖萌,换来他爹一声无奈的“你呀”。 君竹也上前喊了声“唐伯伯,顾伯伯,卫叔叔。” 白渝澜见他们相互之间的称呼,真实的感受到了唐家寨与归隐山庄的关系亲密程度。 白渝澜与唐人京走在中间,从左至右,袁鑫海,袁鑫源,白渝澜,唐人京,顾峰,卫明程。 “渝澜早早便听闻三位,伯伯的名讳,何奈苦苦寻不见时间前来拜访,如今还是托袁大人的福才有机会来唐家寨一观。” 白渝澜因称呼纠纠结结了许久,称在下肯定是不行的,他毕竟是官,对方是民。 称本官也不行,他年纪太小是晚辈,而且他们如今算是有求于人,想来想去只得自称名字。 “我们也是久仰白大人的名讳呀。” 二家主顾峰接话。 第260章 交易 白渝澜咋听着这话似有话? 唐人京没等白渝澜开口便笑呵呵的把话题岔开了,“饭菜已备好,诸位整理一番便先用饭吧,咱们边吃边谈。” “唐伯伯想的周到,晚辈们便先去梳洗了。” 几人应后,便有人领他们往住处去。 一路上,领人那小伙时不时的用好奇目光瞅他们,白渝澜望过去他便看向别处,令白渝澜也没法开口去问。 小伙子把他们领到一院里,有俩在收拾院子的婆婆见他们后,扬起笑脸迎上来喊了声唐小爷。 “唐小爷”点首让他们下去,然后给三人安排完自己的住处,说:“诸位先忙,我在门外等着。” “唐小爷?和唐少爷是什么关系?” 白渝澜看着贴心帮他们关院门的唐小爷心道。 “白大人,那顾家主好像对你有些成见呢。” 袁鑫源收回视线提醒白渝澜。 袁鑫海也纳闷,他还以为就算不遭遇敌视也会受冷待或者被忽视,结果人家还礼貌的与他对言数句,真真是受宠若惊的感觉。 “是吗,我倒觉得顾家主他这是说的心里话。” 白渝澜不想两人紧张。 “……… ” “我们先梳洗一下吧,别让人等久了。” 白渝澜说完回了自己屋洁面。 这屋子应该就是备的客房,里面的东西都是照需要去摆设布置的。 白渝澜他们回到正厅后,大家又唠了两句,等君竹到后便一同往膳席去了。 “白大人与君竹已经认识,我便不再多做介绍。” 唐家主说完又点了一下身后的人说:“这位是我们这最厉害的儿郎,唐夜。” “唐伯伯还是唤我渝澜吧,渝澜是晚辈。” 说完又对唐夜说:“原来你就是唐夜唐小爷,久闻久闻。” 白渝澜的视线在唐夜身上停留又停留。 这人就是刚领他们去住处的那小伙。 “不瞒大人,我也早就听闻了大人的名号。” 唐夜何止久闻,他是有见过白渝澜的。 “不知唐小爷是从何处听来的?” 白渝澜讨厌那些传播者。 这时大家到了席厅,唐夜便没回答。各自落座后一直不说话的卫家主说话了。 “白大人与两位公子是为玉山的失踪案而来?” 卫明程直奔主题。 虽然白渝澜说过无需喊他大人,可是怎么可能,这些势上面的称呼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的。 “确实如此。” 白渝澜暗中观察了一下卫明程。 听说卫明程以前是秀才,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离了世俗来了这。 “可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唐家寨做的吗?” 卫明程明知故问。 “是啊,大人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做的但说无妨,能帮我们一定会帮,帮不了也会想法去帮。” 唐人京笑盈盈的开口了。 “实不相瞒,州衙查到失踪案与归隐山庄的青竹有些干系,我们此次前来也是想让唐家主帮忙搭个线,让我们能去归隐山庄询问明白。” 白渝澜认真道。 “这? ” 唐人京说完,又对竹君说:这次你便与大人行一糟吧。” 白渝澜瞅了瞅竹君,不明白唐人京为何这样安排。 “呃,唐伯伯这不好吧?我可是刚来的。” 君竹饭也不吃了,愣愣的抗议。 这让他亲自把人领回家啊??? “这有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唐可甜说完就见大家都瞅着她,解释道:“我想去归隐找沐姐姐玩。” “你呀,刚回来没一个时辰又想着出去了。” 唐人京愁的眉峰高高拢起。 “可甜出去转转也好,成日在家有什么意思。” 顾峰在可甜的眼色下帮衬道。 “就是,还是二爹爹开明。” 唐可甜欢喜的给顾峰夹了菜。 白渝澜瞅着一回家就变活泼的唐可甜,心里纳闷是不是跟着他时不好过,不然怎么不见她这么活泼逗趣。 “去吧,上月沐家姑娘不还来信找可甜了吗,说不定有什么话想和可甜说呢。” 卫明程觉得自由些挺好,规矩太多就容易呆板。 “得,三对一,说不过你们。” 唐人京认输,众人看的乐呵。 “正好海货交易停了,我闲着也没什么事,那就去给可甜还有君竹哥做个伴吧,省的路上无趣。” 唐夜自荐。 “………也好,夜儿路上照顾好可甜,可别让她再与人比试了。 ” 唐人京非常的同意。 因以往一到归隐山庄,唐可甜定会与山庄的人切磋一番,虽说都是点到为止,但哪可能次次精准收刀,所以会多多少少受点伤。 “你沐姐姐要知道的话,定会感动的梨花带泪。” 君竹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脸上显出柔情来。 “君竹啊,有些事还是要主动说得好,不然越到后面越会有新的误会。” 卫明程意有所指。 “还得注意别被人背后套住,谨慎些不会错。” 唐人京也语。 唐可甜在一边疯狂点头,她爹爹们就是给力,君竹哥应该不会不慎重了吧。 “现在说也没啥。” 正和白渝澜说话的顾峰转首也来了一句。 “………君竹晓得,只是有些事还没查清楚,查到后君竹会认真自证与提供线索。” 君竹感受到关心,承诺般的回答说。 “你有分寸就行。” 唐人京不再过问。 “……… ” 袁家兄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插不上话。 白渝澜倒是听懂了,也肯定了一些事。 “听肖亭长说白大人让临海暂停海捕,不晓得大人对临海的以后如何计划?” 饭用的差不多后唐人京开始说正事。 既然白渝澜已经知道他们和临海的交易,那边没啥好藏着掖着的了,明着讨论才是正理。 “办官证,贸易点,统一售价与出售地。” 白渝澜也没瞒着。 “大人看的长远。” 卫明程难得赞赏一句。 “以后还能与唐家寨做交易吗?” 顾峰问。 大家的目光“唰”都聚集在白渝澜身上。 “这是自然,且可能不止海货一类,当然这些交易条件要从新谈。” 白渝澜也想知道唐家寨的态度。 以前的交易条件不适合以后的模式,毕竟一个是偷偷摸摸,一个是光明正大。 第261章 年比 至于为什么与唐家寨做交易,很明显的啊,唐家寨的武力,人力,影响力,关系网都是富饶,乃至玉山衙门没有的资源。 “不晓得除了海资源以外,白大人还有什么资源需要交易。” 卫明程好奇的问。 “群山所产,种类繁多。” 白渝澜如今不怕再来个势力占山为王,因为这无异于是给他送业绩。 他的后台可是大大大大大的大。 三位家主互相对视,都听出来白渝澜对富饶群山的那种主宰权,是的,主宰群山中的一切。 “唐家寨十分期待未来与朝廷间的合作,希望唐家寨能为富饶,玉山的兴起出一份力。” 唐人京举杯向白渝澜敬酒。 顾峰,卫明程,唐可甜,唐夜也紧跟其后,有些郑重的望向白渝澜。 这个合作不是单单指富饶与唐家寨的合作,而是朝廷与唐家寨的合作。 这个合作可以让唐家寨中人成为清清白白的平民,也代表他们在国法上脱离山匪,脱离恶名为朝廷所接纳。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头上。 君竹与袁家两兄弟直接傻眼,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袁鑫源内心的起伏最大。 他如今可以肯定以及确定白渝澜真的是能带玉山脱离如今局面的人,也晓得那人为何处心积虑的要对付白渝澜。 谁让他真的是来头大,有底气还有胆识。 这次回去他要和他爹好好谈谈了。 “我只管富饶境内的事,至于玉山境内,想来袁大人是有自己的规划。” 白渝澜接了酒,把话题拉给袁鑫源。 玉山所管辖的城与山可多多了,他们富饶就是其中之一,除富饶外,袁绍杰都有权力去使用自己的权柄。 对,白渝澜不允许别人插手富饶的事,不止是知州袁绍杰,知府万伯壬也不行。 众人又把目光移到袁家兄弟身上,这次观察的眼神仔细又和善。 袁鑫源没想到自己也是参与者,但也反应很快的说:“玉山确实也有许多货需要出售,若三位家主与归隐山庄能与玉山合作共赢,这将是玉山百年来势不可挡的兴起之势。” “?” 白渝澜听得思绪万千,老狐狸的儿子必定是只小狐狸了,瞅瞅,这一句不但把唐家寨拉拢了,还向归隐山庄抛出了橄榄枝。 这还不算,小狐狸还把这没影的合作举得高大上,让人止不住的就思量又思量,确实厉害。 “这事等到了归隐山庄,袁公子可以当面与君庄主商议。” 唐人京瞥了君竹一眼,对袁鑫源说。 君竹却是在观察白渝澜,没有接收到他唐叔叔的信号。 他起初知晓白渝澜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做了知县,当时他与他爹还说白渝澜指不定就是如马谡观一样的倒霉蛋。 而且这么年轻便做了进士有了功名,学问必是定定好的,八九不离十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没有一点人生阅历官场阅历,还突然来到复杂的富饶,必会心理受挫身体受苦就此颓废。 没想到他们想的都不对,人家确实倒霉但不是蛋,不是可以搓圆捏扁的人。 连绝山的匪徒说灭就灭,福禄山的说收就收,临海镇的交易说停就停,如今面对唐家寨都敢大咧咧的谈合作。 这要没有上面的人给他胆子给他底气,他敢如此?就不怕被按个与山匪同流合污的罪名? 再看这说话行事以及对未来的计划,你还以为他是那种双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贵公子吗?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人不愧是京中来的,后台硬的很。 “君公子看我做甚?” 白渝澜被君竹一脸没想到的表情打量着,打量的他有些想笑。 “大人与我所认为的大人所差甚大。” 君竹瞟一眼偷乐的唐可甜,对白渝澜说。 从君竹哥降为君公子了,怎么有些不得劲呢? “也许君公子如今所认为的我,与真实的我也相差甚远。” 白渝澜想说的是,他其实很笨。。。 卫明程却认为白渝澜说的这句话很有哲理,还细细的品味琢磨了一番。 关于交易啥的,由于还没有铁板钉钉,白渝澜不好说太多,他们就开始讨论失踪的案子。 午休后唐夜领着他们参观唐家寨的风景,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 唐家寨分南北部,南部是位高权重人住处,北部是寨子中的人所住。 南北由一小型集市分离开来,集市也有着一些轻微的等级,南路略奢华北部较平价,真的比富饶富贵多了。 “这是什么?” 袁鑫海指着右边一处的高台。 白渝澜望去,见那台子是木头架的,有半身人高,后面有一个横幅,上面的字与横幅的颜色已经晒泛白了,台子下面是空置的,什么也没有。 白渝澜立马就想到袁鑫海给他说的那个传言,下意识的寻找唐可甜的身影,正巧瞅到她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 “这是……… ” 唐夜正待介绍,就被唐可甜截了话,“这是较场,唐家寨每年举行年比的时候用的。” “……… ” 袁鑫海瞬间闭嘴,他如今在人家的地盘有些发怵,特别是三位家主也不指责他,不冷眼待他,这让他特别心虚。 “年比?过年的时候吗?” 白渝澜想到年前那不是千里雪封,冷的直打哆嗦,这还能比试! “不是,年比是指一年一比,一般都是在春季中旬进行。” 唐可甜说着就率先去了别处。 “那明年若有空我来参与一下,可以吗?” 白渝澜想看看唐家寨的武力情况。 “大人若想来便来吧,到时归隐山庄也会来人,所以挺热闹的,不亚于春节。” 君竹笑呵呵的说完也随着唐可甜去了。 “听闻大人会武,倒是没有机会见识过,明年大人来时带上我,我为大人助威。” 袁鑫源想着那场景便笑了。 “那就提前谢谢袁公子的增势了。” 白渝澜也笑着应了。 往后的事谁知道呢,当下开心便好。 “看来传言也不一定是假的,大人觉得呢?” 袁鑫海偷偷摸摸的对白渝澜嘀咕道。 第262章 沐巧怡 “嗯,没错。” 白渝澜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但是事实也是会有差别的。 “你怎么一直对别人的关注躲闪?这可不像你呀。” 白渝澜明知故问。 袁鑫海摇摇头苦不堪言的欲言又止,犹豫再三才慢吞吞的说:“还不是以前我做的那件蠢事,如今是有些做贼心虚了。” 白渝澜扬扬眉听袁鑫海继续说,“这种颈上悬刀的感觉可真不好受,现在我倒有些宁愿唐家寨的人拿住我,问一下我的过失。” “但是你又想逃避不敢亲自去道歉,是怕三位主家主本不知情?” 白渝澜猜。 袁鑫海点点头,白渝澜便劝:“不管三位家主知道否,袁小公子你都应该主动去请罪,不说为了以后玉山与唐家寨的合作,也为了让唐家寨的人不看扁你,不看扁袁大人。” “想来你也不愿意在别人眼里是个不敢认错,只知道逃避的人吧?而且我认为三位家主对你做的事不可能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万一他们如今是在给你机会,给你主动认错的机会呢?” 点到即止,白渝澜拍了拍袁鑫海的肩膀便往前走去,给他留空间思考。 走到一半,白渝澜又被本与唐夜同行的袁鑫源拉住了,“大人待我们真诚还默默帮衬,鑫源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往后若有事需要我,我定不以推诿。” “?,他是知心大哥哥吗,一个两个的都与他交心?” 白渝澜想。 “既然袁公子开口了,遇事时我必会寻公子相助。” 白渝澜直接应下了。 “如此甚好。” 袁鑫源默了两息又言:“只是除富饶县临海镇外,还有其他处有海岸,是否也可以用来贸易?往何处出售较好?” “……袁公子不若先踩点确定下那些地方是否有出海的条件,若有,便先整理资料往上申请海商资格,如此完毕再想其他。” “其实以往也有申请过,只是都被驳回了。” 袁鑫源叹气道。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着让白渝澜替他想办法。 白渝澜太让人防不胜防了,他做任何事都是直接跳过他爹还有知府,不存在向他们申请不申请的。 关键是人家有那个能力做到想做什么就做成什么。 “?为何,是在何处驳回的?” 申请是一层一层往上递的,中间要是有一层不同意,确实只能等着被驳回。 “京中,具体是哪一步便不知了。” 袁鑫源回。 “这次再申请一次试试,我想它会通过的。” 白渝澜想了片刻,回。 “那我回去后便再试一次。” 袁鑫源也没问为什么。 前面的君竹非常不君子的支着耳朵偷听,而后便十分君子停下来等他们三人。 “来者是客,你们三位客人怎么被落后面去了,我们真是失礼了。” “?君公子不也是客?” 白渝澜说完便发现唐夜与唐可甜走在最前面,聊的正欢。 得,他们四位客人确实被落在后面了。 四位来客并排而行,最年长的袁鑫源问:“君竹兄与唐家是亲戚?” “本是非亲非故,不过我爹对卫家主有救命之恩,唐家主与顾家主又对我爹有救命之恩,一来二去双方便胜于亲故。” 君竹瞅着唐可甜的背影,给三人解惑。 “观君竹兄与袁大公子年岁相差不大,可成亲了?” 白渝澜观察到他的目光后,忍不住问。 “?” 从君竹哥到君公子又到君竹兄?这变化真是……… “当然已成亲,我儿子都会跑了。” 君竹神情有些得瑟。 “……… ” 袁鑫源感觉他有些被嘲讽。 “…哦,成亲了?想来君竹兄与嫂子必是恩爱非常。” 白渝澜确实有些没想到,那他对唐可甜的关心是……… “白大人想必没听说过君竹哥与巧怡姐的爱情史,那是相当的精彩绝伦。” 唐夜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一脸八卦的说。 “咳咳,何以精彩绝伦?” 袁鑫源不怎么掩饰的显示着自己的求知欲。 唐夜见君竹一脸得意的笑,便知道他这是也想让别人听一听他的追妻路,就乐呵呵的说: “巧怡姐原本是京中派来暗杀卫家主的,只是进行暗杀计划时机缘巧合的被君竹哥撞见了。 君竹哥勇猛非凡的救了卫家主,并与巧怡姐打的难分难舍一去不归,再见君竹哥时才知道他在寸步不离的追求巧怡姐。” “……… ”白渝澜听得眉头突突跳,所以,君竹的娘子是位杀手?还是想刺杀卫明程的杀手? 这复杂的关系是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那个巧怡为什么刺杀卫伯伯,你知道吗?” 白渝澜不动声色的拐到唐可甜身边,疑惑的问。 “被人指使的啊。” 唐可甜瞟了一眼白渝澜,好像在说“这需要问?”。 “……我知道,你们问过是何人指使吗?原因是什么?” 白渝澜好奇这个。 “三爹爹私下问的,我不清楚。” 唐可甜也好奇的问过她三爹,只得到一句“罢了罢了。”。 “……?” 果然,能做当家的人还能是没有故事的? “不过沐姐姐对京城很是了解,想来应该是来自京城的吧。” 唐可甜想了想说。 “沐姐姐?” 怎么又跑出来一个沐姐姐?俩杀手一起被诱拐了? “沐姐姐就是巧怡姐,巧怡姐就是沐姐姐,全名沐巧怡。” 唐可甜难得见白渝澜这副表情,忍着笑说。 “所以,你与,沐姐姐的关系很好?” 白渝澜看着偷乐的唐可甜,有些不明白的问。 “嗯,特别好,沐姐姐就如同我与唐夜的师父,我们的武功基本都是沐姐姐教的。” 唐可甜又说出一个令白渝澜更想不明白的事。 “……… ” 白渝澜确实懵的厉害,这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要暗杀卫明程,那边杀手与被杀目标的身边人关系突然亲密成这样。 “大人何必纠结沐姐姐为什么要暗杀三爹爹,三爹爹已经放下了,沐姐姐也因君竹哥脱离了本来的主子,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亲密相处呢。” 唐可甜知道白渝澜疑惑的点。 第263章 赔罪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信得过她。” 白渝澜说完便哑口无言了,沐巧怡连孩子都给君竹生了,还能信不过? “大人是京中来的,我想三爹爹若有空应该会单独寻大人交谈一次,希望大人能开解便开解一下。” 唐可甜也很想知道她三爹爹的心结是什么,只是三爹爹不说,她们所有人便不问。 “会的。” 白渝澜没问为什么卫明程会寻他。 “呃,可甜介意不介意我问你一个私密的问题?” 白渝澜的好奇心有些多,他想一一满足他的好奇心。 “那要看是哪方面的了。” 唐可甜左眉高挑,有些好奇白渝澜想问的私密问题是什么。 “就是,那个,你真是唐家主的亲生女儿吗?” 白渝澜纠纠结结还是问出来了l 不怪他好奇心茂盛,实在是唐家三位家主的年纪属实有些大太多。 “当然是,你没听过老来女吗?我爹与我娘只是成亲晚而已。” 唐可甜白了白渝澜一眼。 “………确实晚。” 按唐可甜的年纪算,唐人京应该是在三十多近四十的时候成亲。 “…咳咳,那唐夜是谁家的孩子?” 察觉到他话中的无礼,白渝澜尴尬的转移话题。 “夜哥哥是孤儿,三位爹爹一同收养的,与我一同长大,就像是我的亲哥哥。” 唐可甜看了眼还在阐述君竹与沐巧怡爱情的唐夜。 “你与唐夜的婚约是?” 白渝澜还纠结这个。 “大人问这么多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对我有想法呢。” 唐可甜被问烦了。 “确实是对你有想法,所以我才想知道这一切。” 白渝澜脱口而出。 两人都尴尬的愣住了,白渝澜只想打自己嘴巴子,这么突然,万一把唐可甜吓跑了怎么办。。 唐可甜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她和白渝澜之间的身份,关系太。。。 早就注意到两人的君竹:“………”。 所以来的一路上白渝澜针对他是这个原因? 他只是担心他妹妹识人不清,被人骗而已,虽然有时候做的过分了些。 晚饭时商议好后日启程去归隐山庄,谁料夜半三更突然下了雨,然后就断断续续的下了好些日子。 “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白渝澜整理着刚刚唐家寨人送来的衣物。 本来想着去玉山寻个匠人,谁成想不但来了唐家寨还要去归隐山庄,这又连连下了好些天的雨,导致他都缺衣服换洗了。 “也不知道回富饶得什么时候。” 白渝澜都想念家中寄过来的包裹了。 又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后,天才慢慢晴朗了,在屋里闷了好些日的几人忙出门透气。 “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袁鑫海瞅着不远处背框提篮的人群。 “雨后山中会长不少菌子,所以要趁鲜嫩去摘回来晒干,留着冬季时候食用。” 唐夜解释。 “……” 坏了,他忘了嘱咐午亦他们领人备些冬季储备粮了。 “能跟去看看吗?” 袁鑫海又问。 那日听完白渝澜的话,他便趁第二天下雨的时候去见了唐家主,当时已经准备好被呵斥,被击打的准备,所以去的时候他忐忐忑忑。 “袁小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唐人京看着眼前这个如鹌鹑样的人。 “是有些事,,那个,当时,呃,我为我当初对唐姑娘的坏心思来给唐家主赔罪,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袁鑫海从忐忑到忐忑的镇定。 唐人京看着弯腰不起的袁鑫海,心中的不爽轻了些许。 “袁小公子该知道我唐某人最是护短,尤其是对此生唯一的女儿。” 唐人京起身说。 “是。只是当时我并不知晓唐姑娘就是唐姑娘,不然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有如此心思。” 袁鑫海心跳如鼓,真怕唐人京给他来个尸首分离,或者是透心凉。忙解释。 “是吗?若可甜是寻常女子,怕是难逃袁公子这一劫了。” 唐人京语气微凉。 “这………” 袁鑫海反驳不了,事实就是如此,他院里还有几个被他强要来的女子呢。 虽然她们都已经被府中的条件迷了心,接受现在的生活,但是起初确实是被强迫的。 “看来袁小公子没少行此等伪劣之事,不知袁小公子最后是怎么处置那些女子的。” 唐人京来到袁鑫海身旁。 “呃,我没有亏待她们,我也是因为心里喜欢才想去得到她们的,怎么会让她们自生自灭。” 袁鑫海吓得冷汗连连。 “能善待便好。” 唐人京回了座位,“至于可甜这件事,我不会去追究你的过错,但也不会装做毫无芥蒂。” 袁鑫海忙道:“是是是”。 “看在白大人以及袁大人的份上,你对可甜的行为我便算了,希望袁小公子向大公子学学,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大好身份才是。” 唐人京提点了一下。 不是他心善,只是因为他没有得手,还被赵大他们扔进了男姬场区,这口恶气也算是出了。 更何况袁鑫海是袁知州的儿子,他若真的动手惩戒的话,也会被按上一个不敬朝廷的帽子,而唐家寨也会卷入朝廷这个大麻烦里。 到底是有地位悬殊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袁鑫海没有讨到好处还被整的很惨,反之的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了袁鑫海的小命。 “……是,多谢唐家主大人不计小心过。” 袁鑫海松了一口气,以后终于可以安心的处在唐家寨里了。 “还是别了,雨后山中的路难行,别弄脏了大家的衣服。” 唐夜劝道。 这几日没太阳,洗的衣服都没能干透,所以衣服有些紧张起来。 走没多久,有人来寻白渝澜,说卫家主寻他有事,问他有没有空。 那必须有啊,没有也得有,有也的有。 “有的。现在就去吗?” 白渝澜还有些小期待,一种谜语要揭晓的紧张感。 那人点头后,白渝澜与大家告辞,走在路上白渝澜问:“卫家主的心情如何?是喜是惑?” “?抱歉,我站在门外,并没见到卫家主。” 那人有些歉意。 第264章 郭预 ……… 白渝澜被引进厅堂的时候,卫明程还没有来,他便观察了一下厅堂的布局。 “让大人久等了。” 卫明程擦了擦额头的汗。 “卫伯伯这是?” 白渝澜瞅了瞅卫明程踩出来的一排鞋印。 “刚刚出去了一趟,还没来得及换鞋。” 卫明程唤人来收拾地面,又请白渝澜到院里去。 两人观着植景聊了些天气,心情。 “白大人是京中人?” 卫明程问。 “不是,老家是齐都府青山县。” 白渝澜猜想他要讲正事了。 “原来如此。那大人只在京中待了两月左右,可对去年的宫变有过了解?” 卫明程颦眉思索。 “了解不多,我入京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白渝澜这是有些怀疑卫明程也是京城人。 “那大人可知因谋反被诛族的是哪两家?” “郭家与赵家还有姚家。” 白渝澜回。 “赵家与郭家男子斩首,女子流放,姚家诛族。” 见卫明程不语,白渝澜又道。 “听说三家皆有女子入宫为妃,这种情况是不能流放的吧?” 卫明程寻了个树枝刮鞋底的泥土。 “好歹都孕育过皇子皇女,确实不会被流放。” 白渝澜心中想着以前的事。 “那,大人可知,最后都如何了?” 卫明程很仔细的刮着泥。 “知道,只是卫家主为何对这件事格外关注?” 总不会是好奇心。。 “哎,实不相瞒,我与郭将军有故,与他也算是有过一门亲戚吧,。” 卫明程起身去洗手。 “?郭将军!什么是有过一门亲戚?” 白渝澜没听明白。 “也罢,都已经物是人非相隔一方了,说出来也没什么。” 卫明程仔细擦干手指,组织着用词。 “?” 白渝澜扛着心中大大的疑问,等着卫明程继续说。 “我爹与郭预是至交,两家关系甚好,便自幼订了娃娃亲。” 后来郭预忙于征战,便把郭梦茹留在他家生活,多年后战乱平息,郭预被封了将军,举家进京定居,也带走了郭梦茹。 那时候他心情不好,又因正值假期想让混混沌沌的脑子多些灵感,便独自踏上浏览河山的旅途。 也是这期间他遇到了被追杀的唐人京以及顾峰,为两人打掩护骗走追杀者后,唐人京为表谢意送了他一把小巧的匕首。 他也因这一奇遇心情舒畅起来,便返程回家。 过了多年,他家想着郭梦茹就快及笄,便带他寻到京城,想与郭预讨论他与梦茹的亲事。 郭预口上答应,却以与郭梦茹相处时间太少不舍为由,不让定下这门亲,他家理解便不坚持了。 等郭梦茹过完及笄礼后回了老家,又过几年他中了秀才,又去了一次京城,这次他想和梦茹见一面,可他连大门也没能进。 郭预也没了以往的和善,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门亲事不作数,他当时以为是因为他爹娘没来,让郭预觉得他家不重视此事。 后来他才知道,郭预是想把郭梦茹送入宫去,因他曾经有功,郭梦茹有很大的机会会被留在宫里。 他当时只想知道郭梦茹是如何想的,所以就算被打被骂,他也只想见一下郭梦茹,亲口问一下。 人没见到,却因为那把匕首差点被郭预打死,他那时候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不重要,因为他见到了郭梦茹。 虽终于见了一面,他却说不出来话,因当时他被打的鼻青脸肿无法发声,还行动困难,若不是郭梦茹偷偷把他救出来,找人把他送到一处去养伤,他肯定活不了几天。 他养好伤回到老家后,却发现他爹他娘他姐姐都不见了,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郭预。 不等他去寻人,便有人联系他,让他用给他匕首那人的位置交换他家人的性命。所以不是郭预还能是谁。 他自以为聪明的给了其他方向,如愿的换回家人,可是不出一年,家里人便因各种意外离世了。 他因无法集中精力读书,所以学业荒废了,家里没人后他怒火中烧,打算去京中告御状,就算拉不下郭预也要把他名声搞臭。 可是他的路引办不下来,也因为打草惊蛇被袭击,他只能东躲西藏,最后流浪到了这丰颗郡遇到了唐人京。 他这时候才搞清楚了为什么郭预要找唐人京与顾峰,因为他的功是从别人那抢来的,因为他做贼心虚。 卫明程想,就算没有那个匕首,郭预也不会放过他的。 郭梦茹如愿的进了宫,郭预怎么可能让他这个变数存在? 唐人京与顾峰让他留下来,不单单是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他科举的这条路也已经废了,遇到那些寻他的人他估计连反抗也做不到,便留了下来。 起初本想习几年武后去找郭预报仇,可是他年纪不但大,还没有那个天赋,这么些年了愣是连唐家寨的女子都打不过。 唐人京因刚刚有了唐可甜,所以对于报仇的心思也淡了些,虽不亲自去报,但也用了其他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通过江湖悬赏发布任务,雇江湖中人去刺杀郭预,有的因为是朝廷命官而放弃,有的去了却失败而归。 想来那郭预也早早的提防这一手了,身边不只有暗卫,连死士也有不少,又把管着京中的治安,这些年愣是没有一次击杀成功的。 “……… ” 白渝澜觉得是那些雇佣的人没有使全力而已,当然,朝廷命官这个身份也是很大的原因之一。 “所以沐巧怡是郭预派来的。” 白渝澜说。 “是的,这些年不止我们雇人去刺杀他,他也在派人暗杀我们。也是好笑,都没人成功过。” 卫明程无奈的笑了两声。 “……… ” 白渝澜也有些无言以对,咋说呢,应该是因为唐家寨这边有江湖势力,郭预那边有朝廷势力。 江湖势力都有各自的优缺点,也都被对方克制一截,但凡双方有人单独离开居所,哪怕是出去游山玩水,逛庙拜佛,都有可能会被暗杀成功。 第265章 好?坏? 偏偏双方都“宅”,离得还远,就算有短暂的机会也被错过了。 “抢唐伯伯战功的那人是郭预?” 白渝澜突然发现这世界好小啊。 富饶这么穷,也许不单单是因为山匪。 “确实是他,单他的功绩是不可能晋升为将军的。” 卫明程只觉得天意弄人。 郭预一个人害了他们这么些人,好在老天有眼,他自己把自己害死了,顺便还带走了他一大家子。 “呃,郭梦茹我不知道是哪个妃子,也没打听过最后是怎么处置的,卫伯伯想知道的话我写信回去问问。” 白渝澜其实觉得十之八九是被赐了毒酒。 “那便麻烦渝澜了。终是心中还有遗憾,免不得想再问一二。” 卫明程心思百转。 当时郭梦茹救他出来的时候,给他说他们有缘无分,让忘了她找个女子好好生活。 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怎么可能轻易地被取代呢,若是他一厢情愿倒也好放下,可是不是。 “不麻烦,举手之劳。” 这事能有他哥不知道的?所以真的不麻烦。 而且从白大人变为渝澜,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感谢了。 卫明程看着白渝澜笑,他有些好奇白渝澜的关系网了。 “渝澜既是今年的新进士,又是齐都府青山县人,为何对京中的事能只晓得的这么清楚,是有什么门路吗?” “门路?算是吧,这门还挺大路也够宽。” 不晓得为何,白渝澜臭不要脸的把皇上当成他的靠山了,还是那种能为他摆平一切的那种靠山。 白渝清知道的话怕是要心塞了。 白渝清心塞不心塞他不知道,反正卫明程被他的表情逗的直乐。 “渝澜为卫伯伯办了件小事,卫伯伯能为渝澜解解惑吗?” 白渝澜趁机拉近彼此的关系。 “渝澜有什么不明白的,卫伯伯若知道的话,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明程好奇是什么问题。 “这事卫伯伯肯定知道,若连卫伯伯也不知道的话,那这世上便没人会知道了。” 白渝澜说。 “哦?那伯伯真是好奇是什么事了。” 卫明程想了想没想到关于他知道的有啥事。 “为什么卫伯伯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沐巧怡呢?渝澜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白渝澜一脸求知欲。 还以为是什么深奥的事的卫明程轻笑一声,“很简单,她不是来刺杀我的。” “……… ” 不是刺杀他的?那是刺杀唐人京与顾峰的吗?那也不应该他来原谅啊?所以是什么原因? “那她是?演戏的吗?” 白渝澜傻不愣登。 “演戏?”卫明程似懂非懂,最后说,“巧怡是梦茹的人。” “……… ” 原来如此。 看卫明程的样子,他与郭梦茹应该是两情相悦,所以沐巧怡确实不是来刺杀他的。 不过……… “她爹害了伯伯一家,难道伯伯就不恨她吗?” 这算是灭门之仇了吧,若还是情情爱爱的话,未免也太……… “恨?她也是受害者,我怎么恨呢。” 郭梦茹从三岁一直住在他们家,一直到十二岁才被接回去,相较于郭预夫妇,她其实跟他们家最亲。 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被利用彻底的女人。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在那个戒备森严的暗室里,梦茹这么一个不受疼爱,没有武力的弱女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把他救出来了。 在处处都是郭预的人的环境里,郭预怎么可能会毫无察觉,与其说他知道却不拦着,还不如说这是他计划的一环。 郭预当时肯定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仅一面之缘的人,宁愿受苦也不松口。 其实他当时只是脑子里有一把火,他恨郭预的翻脸无情,也恼梦茹的铁石心肠,说变就变。 可是梦茹说进宫非她本愿,说她会想办法不让自己通过考核,说她还想和他姐姐玩,还想吃他娘做的饭。 可是说再多也无法抵的过一句“父母之命大过天。”,在孝道的重压下,为人子女怎么可能站得直。 如今想来,梦茹为什么会知道他被关起来了呢?也是郭预做的吧。 【那天沐巧怡给他说: “小主已经知道卫家的事了,小主让属下对卫公子说:明程哥,对不起,郭预做的这些事我知道的太晚了,他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入宫他便不为难你的。 你知道吗,郭预他如今日日盼着你来呢,你可千万不要来京城,至于卫爹爹,阿娘还有姐姐的仇,我会帮你报的,会的。 “她想做什么?” 卫明程看着上一秒还想杀他,这一秒已经跪在地上的人。 “小主说她已经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待时机成熟时,她会让郭家没有翻身之日,让卫公子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沐巧怡抬头,探究的扫了卫明程一眼。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的主子为了这个男人连自己爹都敢算计迫害。 良久,卫明程才回说:“你给她说,卫家这些年没白疼她,让她好好生活吧,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卫家的仇,我会自己报。” 】 他当时还是迁怒了她。 现在才发现,她当时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你们是明日去归隐山庄吗?” 卫明程收回思绪,问。 “是。若天一直好便去。” 白渝澜仰首看了看天空。 “到时候我与你们一起去,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待会。” 卫明程说完便放空了大脑。 “是。” 白渝澜见状点点头,慢慢的出去了。 “哎~” 白渝澜一个人瞎转悠了好一会,吐出一口郁气。 “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白渝澜猛然一转身,就见唐可甜在他身后,“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只是一时感觉一个坏人能害的人很多,而一个好人能帮的却有限。” “你从三爹爹的院里出来我就在旁边了,见你想事情想的入神便没有出声。” 唐可甜想了想又说:“所以坏人才那么可恶,好人则让人崇拜,向往。” “如果一个人以前做了件好事,然后过几天又做了一件坏事,那他是好是坏呢?” 第266章 君彦逸 “其实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善,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恶,因为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 唐可甜觉得很多事都不是绝对的,要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 比如一人对别人皆恶,独独对你一人好,那别人都可以说他是坏人,你不行,因为你承了他的善。 而且每个人都是有属于自己的判断好坏的标准,如果他符合你的标准,那么它就是好的,但是如果它不符合那么就是坏的。 白渝澜诧异的看着唐可甜,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 确实,一个人是好是坏不是用一件事就能定义的。 道德上,用儒家仁义礼智信忠孝标准来衡量好坏,法律上,是法律条文来衡量。 “你不好奇我与卫伯伯都聊了什么吗?” 白渝澜,不想继续这些低压话题。 “不好奇,能说的话你们自然会说给我听的。” 其实唐可甜是有些好奇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这毕竟不是我的事,可甜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卫伯伯。” “……… ” 唐可甜想翻白眼。 第二天众人用完早饭便出发了,卫明程确实与他们一起来的。 “前几日听唐家主说归隐山庄有位君庄主,这位君庄主为何会是庄主?” 袁鑫源看了看君竹,问卫明程。 都姓君,都是山庄的人,观君竹的言行举止,确实不像一般人。 “君庄主是建造归隐山庄的人,也是这里江湖排名最高的人。” 所以他实至名归。 归隐山庄本是君彦逸修来自己一家隐居用的,奈何江湖哪里是那么容易退出的,除非你跑去深山老林去独居,不然早晚会有人你在那。 起初是找君彦逸切磋,后来是寻求他的帮助,反正每日不停的有人来到归隐山庄,归隐山庄也变得归不了隐。 君彦逸被烦的不行,只得发布贴称归隐山庄是他归隐的居所,若再有人敢前来打扰他的清静,那便立下生死状打一场。 起初有人不信,又来寻君彦逸切磋,结果君彦逸二话不说便动手了,那人如愿的与君彦逸切磋了一场,切磋的直接被切了个凉凉。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四五六七八九十,直到都知道以及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后,有些人开始搞事了。 江湖上卑劣的人良多,总是见不得别人离开复杂的江湖,安稳生活。 于是聚集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赶来归隐山庄,打算用车轮战的方式给君彦逸一个教训,教训没给到反被教训了个彻底。 君彦逸也因重伤无法回山庄,在山中躺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唐人京与顾峰路过救了他,他估计暴尸荒野了。 君彦逸一战成名,无人敢惹,就在他以为他能彻底远离江湖纷争,过普通人生活的时候,又遇到江湖大洗牌。 江湖的震动比朝堂的震动来的血腥没有底线,也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有了退出江湖的打算。 江湖不是那么好退的,混江湖的哪个没有一两个三四个仇人?于是为了退出江湖后能好好生活,他们想到君彦逸。 便前来请求庇护与同盟,君彦逸本不同意,只是不同意他的清净日子也没了,气的真是都懒得发火。 便扬言若想得到他的庇护便拿你身上最贵重的物品来换,若他觉得值那便能成为归隐山庄的一员,他会给他们提供归隐后的生命保障。 他本意是为难别人,谁料有些宝贝确实罕见贵重,他就为了这些宝贝慢慢的变成了个庄主。 因地方不够住还扩建了范围,山庄里江湖中人越来越多,又岂非是一个小江湖呢。 山庄里发生打打杀杀的次数多了之后,君彦逸便来了个比武擂台,前四名会被任命为山庄四老,协助他管理山庄。 不仅如此,君彦逸还发布了山庄守则,不守规则的人会直接被赶出归隐山庄。若是主动要退出归隐山庄回归江湖的,那便要再用物品交换。 “君彦逸与君竹兄是什么关系?” 袁鑫海想到便问了。 “…… ” 该来的总会来。唐可甜默默的看君竹怎么回答。 其他人也都下意识的看了下君竹。君竹在从目睽睽下缓缓开口:“我儿子是君庄主的孙子。” “……… ” 唐可甜与唐夜对视一眼,是他哥的回答没错了。 “……” 袁家兄弟无语片刻。 “那与失踪案有关的青竹就是君竹兄了?” 白渝澜心道“果不其然。”。 “哈哈哈,青竹是我没错,但是那失踪案可不是我做的。” 君竹尬笑一声,白渝澜果然已经猜到了。。 “知道。” 知道他就是青竹后,白渝澜就知道不是他了,但是归隐山庄他还是想去的,所以他就没点破。 “……… ” 袁家兄弟傻眼,袁鑫源颦眉懊恼,他怎么就没联系到呢。 “君竹这孩子不是行这种阴招的人,渝澜给他些日子让他自己查清楚吧。” 卫明程帮君竹说了两句。 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君彦逸又与他有恩,更重要的是,君竹确实不是那种人。 “既然卫伯伯这么说了,我肯定是没意见的,有人帮忙查案子渝澜还求之不得呢。” 白渝澜确实挺开心的,不用自己和归隐山庄扯皮了。 不然他要查还真是无处下手。。 “那就多谢渝澜了。” 卫明程知道白渝澜本就打算这样做,这么说也只是想给他面子。 “卫伯伯这就见外了。” “……… ” 唐可甜看着今一早开始就这副做派的白渝澜,真觉得他行为话语都有些狗腿影子。 “这件事我知道的时候便让人去查了,如今想必结果已经出来了,大人等着听真相就是。” 君竹眼神冷冽,他不会放过陷害他的那人。 给他扣帽子就算了,还扣个这么难看,没有品位的脑子,真真该死。 “那人是与君公子有仇?是归隐山庄里的人吗?” 袁鑫源问。 “这个吗,他不但是归隐山庄的人,地位还不低呢。” 语毕君竹便转头对卫明程说:“卫叔叔应该能猜到是谁。” 第267章 大条 卫明程想了想山庄内地位高的,除了四老也就只有君彦逸了。 “是四老中的一位。具体是谁我不好乱猜。” 卫明程说着废话,主要是怕猜不对,这会很失礼。 而且那毕竟是山庄的人,他不打算参与进去,他来也只是因为有事要问一问沐巧怡。 “……卫叔叔说的不错。” 君竹愣了一下,笑着说。 “四老?” 袁鑫源自言自语。 等他们到了山庄,袁家兄弟与白渝澜三人真是看的目瞪口呆。 因为山庄的坊牌两边宝石镶嵌了一圈,连“归隐山庄”这四个大字也金光灿灿。 “人比人气死人呐。” 白渝澜想着他那衙徒四壁的县衙,实在没忍住感慨道。 “大人说的话甚是真实。” 袁鑫源也有这种感觉。 “大人可别多想,我们山庄的庄产都是合法得来的。” 君竹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合法就好。” 见君竹竟然给他解释这个,白渝澜心中好笑又佩服。 君竹也觉得合法很好,不然今日他一定会担心白渝澜把他家的山庄抄了。 过了坊牌有一截青石路,这青石是左一个右一个的交错着,缝隙处长满了青草,不,现在已经变枯草了。 过了一片小树林,房舍才映入眼帘,房舍也是左一个右一个,一点规律也没有。 穿梭在房舍的小道上,袁鑫源有些纳闷的问:“山庄怎么没有人?” 他们进来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见到,家家门窗紧闭,小道空空荡荡,一眼看去像是一个空山庄。 “袁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山庄的人基本无事不出门。” 不过出门也是都偷偷跑下山去玩。 “……… ” 归隐=宅吗?白渝澜想不通。 “阿爹!阿爹。” 众人闻声望去,见一三四岁的幼童“噔噔噔”飞快的跑来。 “哎呦哦,小祖宗哎,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娘呢?” 君竹吓得不轻,拥上前抱起娃娃就是一顿哄。 “娘她睡觉觉。” “……哈哈,哈哈。” 君竹对着众人尬笑两声,无奈的对孩子说:“逍遥啊,以后你娘睡觉时你别乱跑呀,不然你娘醒来不见你该多担心。” “可是娘说让逍遥去找爹爹。” 君逍遥想不通的拢着眉。 这时下人才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见到众人时吓得一聚灵,“少主回来了,这,小少主他跑的可太快,小的追不上。” “既然追不上那便不用跟着了,去准备七间房,然后到少夫人跟前领罚。” 君竹瞥一眼那人,领着众人往自家宅子走去。 “小逍遥啊,还记不记得姨姨,来,姨姨抱。” 唐可甜说着便上手从君竹怀里把小家伙抱过来。 然后一路上,白渝澜就在看唐可甜哄孩子,还别说,哄的有模有样的。 “大人也喜欢孩子?” 君竹见他一步三回首的瞅,笑着问。 “孩子那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熊孩子除外。 “大人若喜欢,便自己生一个。” 君竹笑的得意。 “君公子这话说的,也不怕大人害臊。” 袁鑫海听见这话就想笑,他可还记得白渝澜如今还是小孩子。 “……害臊?袁小公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白渝澜可不乐意别人这样说他。 “上次大人让唐姑娘假装是大人的婢女,是大人的女人,可是并不是啊。而且我爹说了,大人如今还没开荤呢。” 袁鑫海刚说完就被他哥打了一巴掌后脑勺,“不会说话就闭嘴。” 袁鑫源见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上了手。 “……… ” 唐夜,卫明程,君竹皆同一时间看向白渝澜。 “哈哈哈,只是假装而已,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白渝澜被看的头皮发麻。 袁绍杰啊,他记住了。。等回去后非的坑他些辛苦费慰籍自已。 “竟没听可甜说过。” 唐夜吃味的嘀咕道。 “大人………” 君竹本想让白渝澜喜欢便去追,但是想到唐夜,,,就闭嘴了。 哎,这件事他还是不要掺和了。 “嗯?” 白渝澜纳闷他怎么不说了。 “大人与袁公子不如同我单独去见见我爹,我爹对大人可是好奇很久了。” 君竹说。 “……若方便的话当然可以,我们也对归隐山庄的庄主好奇了许久。” 人人都对他好奇,可真神奇。 “是今日吗?” 本在低声呵斥弟弟的袁鑫源被转移了注意力。 众人也到了君宅后,君竹把他们送到住处就离开了,临走前说稍后来请他们仨。 “一直听大哥说山庄透漏着有钱,我还不信,现今是信了。” 卫明程看着屋里的茶具与家具。 “………?” 所以卫明程是第一次来归隐山庄? 君竹说的稍后确实是稍后,一直稍后,后到夜幕降临还没有消息。 “实在抱歉,刚刚有了新发现找不到空隙来给白大人说一声。” 君竹对他食言感到非常抱歉。 “什么新发现?是事关失踪案的吗?” 不会是那人又行动了吧。 “确实,大人可知我们山庄有四老,管理着山庄的次序。” 白渝澜点点头:“知道,是哪一老?” “孟老,我知道有人借我名头害人后便着手调查了,查来查去查到了自家山庄,原先还想着是不是查错了,直到查出了其他。” 君竹越说越多,眉头皱的越来越高。 孟老他去年无意间得到一本武功秘籍,他也没有验证真假便练了起来,今年才发现这功夫有一个很严重的副作用。 这个副作用需与子时出生,且非完璧之身的女子交合,方能减轻症状。 “………减轻症状?” 若不能根治,那岂不是要时不时的便有人受害? “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不单孟老自己上当了,江湖上有不少人也已被骗,接下来怕是……… ” 君竹真没想到这件事那么严重。 “怕是凡子时出生的女子皆危了。” 白渝澜只觉得事情要大条了。。 “是。所以大人怕是要抓紧时间返程了。” 君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要见君彦逸,最好是今晚就见。” 白渝澜需要问清楚一些事。 第268章 梵岗 “这,我爹他如今不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 君竹有些苦恼。 “那孟老呢?我想见见。” 白渝澜脸色有些凝重。 不知道这是他们突然发现的,还是已经发现几天,如今不好再瞒着才会说出来。 “……… ” 君竹神情也难看了,支支吾吾的说:“不瞒大人,孟越南被我爹带走了。” “带走了?带哪去了?” 如此的话,那便是早几日就知道了,不过看君竹的表情,他也是刚知道没多久。 “因这事在江湖牵扯甚广,我爹需要把人交于城主处置。” 君竹实在有些抱歉,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 ” 白渝澜头疼了,如今已经不是单方面的事了,而是两方势力的事。 江湖与朝廷一直是相对,而又因一些因素不得不共存的,如今这件事两方都有牵扯,就有些麻烦了。 “既然江湖中上当的人不少,那孟越南何不交于我们,我们也要办案不是。至于君竹兄的嫌疑虽然在我这里已经洗清了,但还是希望君竹兄能拿出实质的证据来证明自身的清白,这样袁大人也好结案。” 白渝澜不放心他们自己查,毕竟,你能保证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大人此话有理,我会立即通知我爹,让他想办法把孟越南带回来交给大人。” 君竹也觉得不让朝廷参与不好,有些事还是需要朝廷出面的。 “如此多谢了。” 白渝澜客气了一下,想了想这坑人的功法便不解的问:“君庄主对这功法的来历可有些头绪?” “其实这种害人的功法有不少,只是或多或少都是害的自身而已,只这次的能通过其他途径清除,这才引起了重视。” 君竹现在知道的也没比白渝澜多多少。 这种能害人的功法屡禁不止,若不是急功近利的想要以小博大,哪会相信这种不知哪来的秘籍。 “君竹兄不妨等我片刻,我写封信麻烦君竹代我交给君庄主。” 等君竹拿着信离开后,白渝澜才去寻袁家兄弟,把这件事与两人说了一遍。 “这岂不是要立马提醒父亲,让各县城镇统计一下子时出生的女子,再聚集一处保护着?” 袁鑫源想着怕是其他地方也要陆陆续续的有受害者了。 “袁大公子说的不错,所以两位明日便起身回去吧。” 白渝澜他留下来还有事。 “大人不回去?富饶如今还需要大人坐镇呢。” 袁鑫源诧异,不明白白渝澜留下来还有什么事。 “项见知道该怎么办的。” 能给皇上留下印象的项见能没有手段和能力? 为了不让袁家觉得他是偷懒打混,白渝澜接着说:“我想留下来看看江湖中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以及对被害者是怎样的态度,总要有些补偿吧。 而且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谁知道那个什么盟主会不会用江湖规矩去惩罚一下就算了? 就一句,他不放心把作案人交给别人去处置,他没办法保证别人会用公正公平的态度去做这件事。 “大人想的周到,那就辛苦大人监督江湖中人了。” 袁鑫源为白渝澜的细心,谨慎感到惭愧。 因为他没有。 三人这夜为这件事讨论了大半夜,第二天天未亮便顶着日头回去了。 这事也要往上报,毕竟不是只有一个地方有江湖人。 过了两天后君彦逸回来了,白渝澜终于见到这位神秘的庄主。 君彦逸与君竹长相相差不大,只是一老一少而已,跟着君竹一同回来的还有其他三老。 白渝澜先把时间留给卫明程了,等他们叙旧完白渝澜才去寻君彦逸,路上正好遇到来请他的下人。 “那孟越南已经交于袁大人了,大人有问题想问的话,还是回玉山去问吧。” 君彦逸看着过分年轻的白渝澜,不免有些轻视。 如同一个没断奶的孩子当了观察员,妄想给大人判定对错偏差。 “爹。” 君竹不满意他爹对白渝澜的态度。 “……不知君庄主可有对若有秘籍进行了搜刮与焚毁。” 白渝澜感受到他的态度后,便也换了个态度。 以前的玉山可能军力方面不及他们这些门门派派,但是现在的玉山,已经有不惧他们的那个底气了。 “当然,不但搜刮了个干净,还把所有人围困在了一处,保证他们没法出去兴风作浪。” 还好他们反应快,不然岂不是白白的给朝廷递把柄。 “那不知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白渝澜突然就多了一些其他想法,害。 “这不是我能管的,大人若想知道,不如亲自去梵岗一趟。” 见白渝澜没被他吓到,君彦逸语气放松了些。 “梵岗?” 这又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围困那些人的山岗? “梵岗是一座城,但凡是丰颗郡境内的江湖人皆在此城活动。城主便是管辖丰颗境内江湖人行规的人。” 君竹见他不知道,便解释说。 君彦逸看了看对白渝澜格外照顾的儿子,不明白他怎么与白渝澜建立起这亲密关系的。 “是每个郡都有一个城主?” 江湖也有官啊!!他还以为是各过各的的呢。 “是的,这是为了方便管理。朝廷有官,江湖有主,都是为了管理而服务。” “那去梵岗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还别说,白渝澜确实心动了。 “只要你胆子够大,就算是平头百姓也去的。” 君彦逸见他真打算去,心里对他有了些好感。 以往官员对他们都是能躲绝不有交集,就算是有交集也多是捧着他们,微恐他们突然发难被取了性命。 他们又不是变态,懂不懂就打打杀杀。而且,他们遇到朝廷会不自觉的收着些,他们也怕被朝廷记上号。 “那群人就是被围困在梵岗了是吗?” 若这样的话,还真得就去。 “对。” 君彦逸点点头。 他想看看白渝澜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白渝澜有些纠结是现在去还是先与赵旗云汇合再一起去。 一起去有些保障,他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第269章 害怕 白渝澜没纠结多久,因为下一刻君竹就说了他也打算去,若白渝澜去的话两人可以同行。 “……你去做什么?老婆孩子都不管了?” 君彦逸看着凑热闹的儿子。 “巧怡当然是跟着我一起去,至于逍遥这不还有爹你呢吗。而且我也好久没有去过梵岗了,这次正好去看看都有什么变化。” “……君公子带着内人的话,我再同行怕是有点不合适。” 他不想做电灯泡。除非:“不若喊上可甜一起吧,正好也有人能说话。” 君竹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下白渝澜,:“君竹当然不会让大人觉得尴尬,不但要带着可甜,我还要带上唐夜。” 唐夜老弟,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还是君竹兄想的周到。。。 ” 周到的很。 为了赶时间,几人夜里商议了一下,第二天就动身了。 白渝澜想了想还是先写了一封信回去,让大家把石桥先暂停,聚集一下子时出生的女子,无论婚嫁否,都安排到衙门住着。 谁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 “对了,他们是怎么知道谁是子时出生的呢?” 白渝澜骑着马,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总不能是一个一个去问,去打听吧?那也太司马昭之心了,一出事别人可不就想起来了吗。。 “大人反应的有些慢了。” 君竹早几天就想到这个了,他想看看白渝澜啥时候能想起这一茬。 “……君竹兄也不提醒一下我,别忘了,孟越南可是出自贵庄的。” 所以,你觉得你们山庄的人都真的是打算归隐的?说不定被埋了不少炸弹呢。 “……… ” “这事庄主已经想到了。” 沐巧怡不急不慢说了一句。 “…… ” 很好,没人和他信息共享。。。 “有什么途径能知道女子生辰八字?” 唐可甜打断他们的交涉。 “媒婆,寺庙。” 凡谈婚论嫁者,都会请媒婆说媒,去寺庙合八字。他来到富饶后还没去过寺庙呢。 “每个地区的媒婆基本都是固定的几人,不可能会冒着失业的风险去做这件事。” 左锦排除了媒婆这个选项。 白渝澜路过玉山时见了袁绍杰一面,两人密谈了一会,他便带着左锦走了,一起去梵岗看看。 “而且媒婆怎么可能会接触到这么多江湖人,所以寺庙的嫌疑最大。” 江湖人也信鬼神的,不是信恶有恶报,而且信神能带好运,能驱祸患。 主打一个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玉山的寺庙有多少?” 白渝澜问。 “……… ” 没一个人答的上来,主要是他们都不信这个,唯二信的白渝澜与左锦还忙的没时间去关注这个。 “前面寻个客栈休息一下吧。” 白渝澜要把这个信息送回去。 几人马不停蹄的跑了七八天才到梵岗,白渝澜这时只有一个念头,君彦逸果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就按梵岗到归隐的时间,君彦逸最晚也是在他还没来玉山,还在富饶操心修路的时候就把孟越南带来梵岗了。 那么,君竹与他相遇,同去唐家寨的时候真的不知情? “停。下来登记一下。” 在城门处,众人被拦住去路。 “这位兄弟可否告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白渝澜让左锦塞给那人一些小费。 “你不是丰颗郡的人,其他郡来的?” 那人颠了颠银钱,好奇的问。 “兄弟好眼力,我们是京都来的。” 白渝澜张口就来,这也不算是假话。 “京都?那你们来的真不巧,我们郡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如今正不安稳。” 那人对他们态度好了些,不知道是因为银钱还是地区。 等过了城门,入眼皆背刀戴剑之人,对他们投来一抹诧异的目光后便不在关注了。 “在梵岗,你若看谁不顺眼,就可以给他发出挑战,应战后方可动手。违者会被梵岗列入黑名单,终生不得入城门。” 君竹给大家讲解。 “不应战的话会怎样?” 唐可甜问。 因为他们唐家寨的地位有些尴尬,所以她基本没出过玉山,就算出也没有来梵岗。 “不怎样,只不过喝水睡觉走路都要小心了,因为你不敢保证你遇到的那人是小人还是君子。” 沐巧怡说。 君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找人挑战,所以找人挑战的基本都是小人。小人的阴招可是很多的。 “废院在哪?” 白渝澜左瞅右瞅,问。 “在城中心,与城主府相邻。” 君竹又说:“废院不是一座废弃的院子,而是一座废弃的衙门。” “衙门?” 白渝澜没想到这里还有过衙门,如此的话以前这里应该是个县城,不知道为何变成了江湖人的城区。 “是的,相传有一天这衙门突然变得很阴森,基本夜夜都闹鬼,起初没人信,遇到的怪事多了信的也就多了。 当时的衙差与县令苦不堪言,最后百姓也受不了慢慢的都搬走了,上面没办法,只得改了县城另建县衙,梵岗慢慢的就变成了孤城。 直到丰颗郡的城主在为选地方头疼,偶然来到梵岗后便把这里做了江湖城池。” 君竹也不知真假。 “看样子这是不闹鬼了。” 唐夜可算是说了一句话,他已经闷了一路的葫芦嘴。 “……… ” 白渝澜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咋说呢,他也做过鬼,但是他没遇到过鬼。 “我们还是先寻个客栈吧。” 白渝澜选了个客栈走了进去。 白渝澜要了五间房,除了那俩夫妻,其他人一人一间。 “…… ” 君竹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他已经预感到今晚睡不成好觉了。 等他们坐在大堂等饭,君竹偷偷给白渝澜说:“大人今晚千万别睡太沉,当心着了道。” “……?我们这就被盯上了?” 这也太快了吧。 君竹坐直身子点点头。 “沐姐姐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我害怕。” 唐可甜拉着沐巧怡的胳膊。 “好,正好我也害怕,咱们睡一起做个伴。” 沐巧怡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大人。” 左锦也害怕呀。。。 “?” 白渝澜比一旁的君竹还无奈。 第270章 一时之间分不清谁主谁仆 最后的结果就是唐可甜与沐巧怡睡一间,左锦与白渝澜睡一间。。。 白渝澜看着需要他保护的左锦,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扑了,就心塞。 第二日君竹用君彦逸的身份牌求见了城主,城主也接见了几人,又是一段熟悉的场面话。 “不知有多少人练了“双倍”功法,此功法的副作用又是什么?” 白渝澜开始进入正题。 “大概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至于这个副作用………” 贾须鹏一言难尽,瞅了瞅现场的两名女子,更是难以启齿。 “难以言表?” 白渝澜更好奇了。 “哎,也没什么,就是,功成之后雄风长立,非子时熟女不得解,解需分三次方可全清,三次后,女子亡。” “……… ”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这副作用也太…… “功成之人有多少?” 君竹问。 “约六十人。” 这样的话,最少也要有六十位女子危。 “不知城主可知,至今为止已解副作用的人有多少位。” “四十五人。” 其他人不是不信,就是还有些道德底线,没去为了缓解自己尴尬伤害她人。 “没有功成的九十人可以停了此功法吗?停止后对身体有没有什么损害。” 白渝澜问。 “事情出来时便有人停了此法,损害便是功力下降厉害。只有修炼到功成,再以女子解掉,方可功成法就于身体无害。” 白渝澜服了,主打一个用别人小命换自己神功吗? “不知城主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白渝澜好似随口一问。 贾须鹏见君竹对白渝澜有些客气有些拥护,有些摸不准他的身份,有听说他是京都来的,便有些重视他的问话。 “害人者移交官府,未害人者逐出丰颗郡。” 贾须鹏说完,白渝澜就觉得这样不妥,因为把他们逐出去后,他们岂不又要去别处害人? 还有,若是被驱逐出境,其他地区的人也不会接纳他们的,留给他们的路就是占山为匪,白渝澜可不想刚把匪徒清空又来一帮。 “既然如此,贾城主不妨把所有人员都移交官府。” “……这。” 贾须鹏是拒绝的,江湖人自由惯了,若交给官府,不是被判刑就是被收监,这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害人的自是要交给官府的,未曾害人者因何送官?” “城主敢保证他们不害人?或者出境以后不沦为山匪???” 贾须鹏想说一句“关我屁事”,但这样说有些冷血,便忍住了没说。 “我也觉得交给官府最好,这样以后再出事就与我们无关了,毕竟就算驱逐出去,也是会偷偷摸摸再回来的。” 唐夜说。 江湖上事多,这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大事,基本过了两三月便没人关注了,到时候再跑回来有谁知道呢。 “城主不如再考虑考虑?” 君竹也权。 “……… ” 贾须鹏思索不语。 “有件事诸位可能不知道,官府未必有我们可信。” 贾须鹏叹气。 “…?何解?” 身为一官的白渝澜。 “城主何故这样认为?” 君竹下意识看了看白渝澜的表情。 “听说万知府是三皇子的人,袁知州是京城项家的人,其余各县县令所属阵营皆不同,实在难办。” 贾须鹏身为丰颗境内的城主也是心累。 丰颗郡为啥迟迟发展不起来?匪徒为啥一片一片,还不是为官者不一心,不为民? 如同一盘散沙一吹便随风飘荡,还不如他们梵岗所向一心。 一众目光皆集聚在白渝澜身上,君竹觉得这知府知州好日子要到头了,真是好死不死的被这位兄弟知晓了各自的后台。 “城主又是哪来的小道消息,万伯壬若是三皇子的人,他敢到处嚷嚷?” 袁绍杰既然是项家的人,那就问题不大,可若万伯壬是三皇子的人……… “小道消息?你可知万伯壬几月前拿三皇子密令调了几位死士?可知道只是因为三皇子想害几月前上任的富饶县令?” 贾须鹏冷笑,竟然敢质疑他的信息真实度。 “……… ” 唐可甜与白渝澜对视了一眼,皆想到他们刚到富饶县的那日晚。 那些死士竟然是万伯壬派来的,三皇子的手伸的可真远啊。 “城主越说越离谱,既是密令,你又如何得知是三皇子的?我可是知道富饶县令的,他只是一个新进士而已,怎么可能得罪已经倒台的三皇子。” 白渝澜更加质疑。 “万伯壬又不是第一次用这密令办事,我为何不能知?至于三皇子为何针对这个县令,这是我这个江湖人能查到的?” 主要是这个白渝澜过往平常的厉害,想查也没啥查的。 白渝澜想起在府衙时,万伯壬与左同知给他的那种飘渺感,当时他就感觉万伯壬哭诉时他心里怪怪的。 “城主说的不错,你确实查不到,因为两人根本都没有过交集。” 白渝澜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 ” 针对他?他认识的人中,与三皇子有过交集的,除了古齐誉就是他哥白渝清了。 “原来如此。” 白渝澜可算是把线连起来了。 算计他来富饶的那个人是三皇子的人吧?也就是说让他来富饶是三皇子的意思。 万伯壬一开始对他格外热情也是因为想多了解他,看看他会不会飘,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点。 一路不出手也是因为万伯壬想通过连绝山的山匪来除掉他,可他没料到白渝澜会武。 看来他人未到名远扬的事指不定就是万伯壬干得。 那,万伯壬与连绝山的山匪有没有关系呢? 一个郡,派不出兵来剿匪,真是因为穷? “……… ” 贾须鹏见大家都明目张胆的关注着白渝澜,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实不相瞒,我就是大人说的富饶县令。” 白渝澜见他一脸懵,便也不瞒着了,再瞒着就不做他的事了。 “…啊?” 贾须鹏想他一听是听错了,一个刚任职没几个月的富饶县令,竟然会与归隐山庄认识,还跑来梵岗调查这次的双倍事件。 第271章 我不会让你变太监的。 等贾须鹏接受这个事实后开始认真的考虑刚刚他们提的意见。 “那些人,我可以交给白大人处置,只是大人不能把人交给万伯壬,以及袁绍杰。” 贾须鹏也是有条件的。 交给万伯壬,他指不定就偷偷让人去习这个功法了。至于袁绍杰,胆小甚微,轻易的不敢冒尖,交给他他未必守的住。 “城主怎么就觉得我可信了呢?” 白渝澜可不认为他长了一张值得信任的脸。 “一个能被三皇子针对,被万伯壬谨慎对待的人,会是简单的人?” 贾须鹏觉得白渝澜的背景应该很大,不然也不会被三皇子算计来这么个破地方偷摸的除掉。 “……还真就简单的厉害。”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的白渝澜,怔怔的。 “……… ” 贾须鹏无言以对。 “想必交给大人后,大人能妥善的处理这些后续。” 君竹心里疯狂叨叨,让白渝澜接下,快接下。 “……… ” 他说君竹那么配合他呢,合着是想让他给这件事擦屁股呢! 说定后贾须鹏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废院,借着贾须鹏的脸,众人踏入废院。 白渝澜还以为里面的人会烦躁不安或者暴跳如雷,结果到了大堂,周围还是静悄悄的。 若不是大白天,白渝澜都怀疑他们睡觉了,不过,他们真的没醒着,因为都被迷晕了。 “这是?” 白渝澜看着堆成山的人堆,他真的怀疑这是一堆尸体。 “抓他们费了不少心思,为防意外,我让人给他们定时灌些迷魂汤。” 贾须鹏有些心虚。 “……好手段。” 白渝澜不知该咋说了。 “麻烦贾城主让人把害人的与未曾害人的人分离开来。” 白渝澜观察了一下人堆,很怕下面的人被压死。 等人都分开后,白渝澜指着害人的那堆人对贾须鹏说:“再麻烦贾城主把他们送到玉山州衙。” 袁绍杰这人能用,他还是不自己劳累了。 “……… ” 贾须鹏看着把他当下人的白渝澜,忍了又忍才去喊人,吩咐他们干活。 “这些人大人要怎么办。” 唐夜好奇。 “怎么办?凉办。” “……… ” 众人无语。 最后确实是凉办,一人一盆凉水,人都冻醒后,白渝澜让他们缓了缓才说: “以后你们跟着我,我会给你们更高级且无副作用的功法。” 环视一圈,见都听进去了,白渝澜又说:“每月包吃包住还会发工钱。” “……… ” 众人皆傻,不知道这是搞哪出。 “大人这是?” 贾须鹏没想到白渝澜的处置就是收买,,咳咳,雇佣。 “呃,他们都是受害者,且本事也不少,能给些机会就给些,说不定以后就是办案的好帮手。” 白渝澜脸皮厚了,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你是谁?你知道雇佣我们得多少银钱吗?” 有人不服,他可不愿意听人差遣。 “不知道,反正我只给一两,同意的就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右边。” 白渝澜懒得争执这些。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做出选择。 “抓紧时间。风大,你们不冷吗。” 白渝澜看着懵逼的众人。 “你是谁?跟着你我们需要做什么?” 有人问。 “你又是谁?” 左锦见他们无视白渝澜的话,气了。 “你又是哪个?” 有人又指着左锦呵斥。 “呵呵,劳烦贾城主给他们说说他们的处境,免得一会做了错误的选择。” 君竹好心的提他们着想了些。 “……… ” 为什么要扯上他。。。 “呵呵,你们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 贾须鹏见他们心虚的眼神飘忽,又道: “按理,你们要被赶出丰颗境自生自灭,谁知如今你们遇到了求才若渴的富饶县令,县令愿意每月用一两银钱来雇佣大家,同不同意,自己决定吧。。” 贾须鹏真没想到他有一天亲自劝人去给朝廷打工。 哎~ “……… ” 众人皆惊,果然,他们这群大聪明倒霉了,也不算倒霉,因为还有个倒霉蛋竟然要雇佣他们。 “真的有安全且更高级的功法?不会是见我么好骗打算再骗一次吧。” 有人怀疑。 “…… ” 也知道你们好骗呀。。。贾须鹏暗中翻白眼。 “……” 一看就知道心动的不在少数,果然是好骗。君竹一派悠闲的观察着。 “巧怡姐,你说大人雇佣他们做什么,不怕他们玩忽职守,不服管理吗?” 唐夜看不懂。 “管理团队只需管好一两个头头就行,其他人无需费心。” 沐巧怡解释。 “?” 真没看出来那个是头头。 “爱信不信,最后一次,同意的站左边,不同意的右边。” 白渝澜就想看看会信任他的人都有谁。 很好一半都不到。 害 “你们以后每人每月二两。” 白渝澜又看向右边说:“你们每人每月只包吃包住。” “?我们又没有同意。” 有人不服。 “是吗?那麻烦你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去其他郡谋生。” 白渝澜头疼。 “……… ” 没人放屁了。 “看吧,你们也知道离了我你们没得选,何必呢。” 白渝澜叹气。 “呐,这是净化丸,可以净化你们如今身上的副作用。” 白渝澜瞅着某些人不雅观的某处。 “……… ” 众人低头看向某处。 君竹与唐夜默契十足的捂住俩女子的眼。 “……… ” 白渝澜看着他为唐夜创造的机会,心情开始堵塞。 “爱信不信,不信我收起来了。” 白渝澜也不磨叽的就往怀里塞。 “大人,我我信。” 有人举手,向白渝澜走来。 “你就不怕治好副作用后也废了?” 有人拉住他提醒道。 “……… ” 果然犹豫了。 “废了也好,总不能一直气势汹汹,你遭得住我可遭不住。” 那人纠结片刻,心一横做了选择。 “……… ” 众人着实佩服他的勇气与果断。 “放心,我不会让你变太监的。” 白渝澜没想到他们的心思这么多,真是,当初若有这谨慎的态度,何至于受这罪。 “……… 我信大人。 ” 那人取出一粒就扔嘴里了。 第272章 太过自信。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 有人问。 “还挺好吃的。” 这人吧咂吧咂嘴,意犹未尽的道。 “……… ” 众人无语。 “这吃了以后还会复发吗?” “不会。” “那……” “好歹你们是混江湖的呢,咋这么磨叽,信的赶紧吃了跟我走,不信的就麻烦贾城主把他们送出丰颗了。” 白渝澜还等着回富饶呢。 “……… ” 这是威胁吗? 最后三分之二都吃了,白渝澜便对吃过的人说:“现在你们结伴去玉山等我,稍后我们再汇合。” “………?” 各人表情出奇的一致,皆如看傻子般看着他。 “大人,你就不怕他们半路跑了?” 君竹心想白渝澜不会这么傻吧。 白渝澜环顾四周,好笑的说:“吃了我的东西还敢跑,怕是活腻了。” “……… ” 哈? “大人这话何意?” 第一个吃药丸的人像是吃了个苍蝇,干呕半天。 “教你们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白渝澜也是佩服,他们乱习功法已经把自己害惨了,还如此敢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药有问题。。。 众人脸色苍白如石灰,果然,他们还是太单纯,好骗。 “放心,作为第一个信任我的人,你的那粒药丸没问题。” 白渝澜安慰了下带头吃药的大叔。 “…… ” 听我说谢谢你哈!! 一旁没吃药丸的人十分庆幸自己的选择,幸灾乐祸的开始嘲笑被骗的人,众人敢怒不敢言。 白渝澜能让自己人被别人这样嘲弄?于是乎,他从怀中扯出两册书扔给那第一个相信他的人。 “这是?” “武功秘籍啊,你们不是想变厉害吗,正好武功秘籍我这多的是。” 白渝澜像是在说大白菜。 “………?” 没一个人不傻的。 “大人,这样不好吧。” 左锦可是知道有个真理叫财不露白,用在这上面也合适。 “没什么不好的,我有分寸。” 白渝澜拍了拍左锦的小肩膀。 “大人未免太过自信了,要知道,这世上不受控制的事有很多。” 君竹瞥了一眼贾须鹏,有时候别人未必会随你的分寸行事。 “知道大人喜欢夸大,但是这次也太夸大其词了。” 唐夜双臂环胸双眉紧皱,像是被白渝澜这个夸大的习惯气到了。 “一门武功秘籍是一门派的立门之本,大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就算有,估计也是假的。” 沐巧怡确实也是这样觉得。 江湖有门有派,各个门派的功法都是保密的。就算是散修也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功法,虽然大部分都是杀人夺宝得来的。 反正是不会出现一人掌握数秘籍,还恨不得人尽皆知的事。 有些起了小心思的人听见这话,也觉得白渝澜是在忽悠人,估计是因为想为吃药丸的人撑场子。 有人感动有人嘲弄。 白渝澜看的感动,他知道几人的意思,就是怕他被有心人惦记上。虽然他不惧但是还是接了几人的好意。 “确实只有这两册,不过以后我会多抢一些的。” 所以别惦记我了,因为我惦记的人也不少。 “……… ” 贾须鹏眉头一跳,总觉得白渝澜以后不会太老实。 不愿意被雇佣的人被带了出去,而被拿捏的众人只得老老实实的听从白渝澜的安排,动身到玉山等着。 这件事完了以后,几人的心情都轻松了几分,便有心思在梵岗晃哒。 梵岗的集市是席地而坐,东西就摆在地上,然后便不说不问不介绍的自顾做事。 “只要身上有好东西,就可以寻一处摆卖,所以这里最是热闹,每个人都期待自己能淘到好东西。” 君竹说。 “这还挺有意思的。正好我也有东西要出手。” 白渝澜想起他空间那几堆对他来说鸡肋的东西。 经过这么多年的累计,他空间如今就像个杂货铺,乱七八糟的啥都有。 “?大人要卖东西?” 左锦可没见他家大人有带东西出门。 “呃,想是想,就是我没带出来。” 白渝澜看着自己的衣襟与袖筒,从这里拿出那些东西可不合理啊。 大家逛了一会,淘了几个自己相中的东西便回了客栈。 第二天与贾城主递了一封信便离开了梵岗。 回到玉山府后,几人各自告辞回了家,白渝澜则是又跑来玉山州衙借宿。 “左锦,研墨。” 白渝澜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他哥。特别是万伯壬与三皇子的关系。 在梵岗的时候他不敢写,因为没地方送信,也因为他不怎么相信贾须鹏。 神秘的后台才会让人忌惮。 第二天与袁绍杰商讨了一番对那些人的处置,白渝澜就带着左锦回富饶了。 这天越来越冷,也不知道石桥修的如何了,还有对冬季食材的预备,以及赵旗云估计要急死了,他得赶紧回去。 当日他让赵旗云去梵岗汇合,半路又让他回了富饶,估计赵旗云正莫名其妙,不明白是咋回事。 很巧,他们回去的那日,石桥正好完工,项见几人正讨论等白渝澜回来后再进行通行礼。 “项县丞,有一队人马朝我们这来了,不知是敌是友。” 肖邦急切的道。 “有多少人?可让人去打探了。” 项见问。 “肖峰带着肖岸去了。因远且密人数不知。” 肖邦想了想回。 “想必是大人回来了,我们去瞧瞧。” 杨午亦起身往外走。 项见看着他的背影扬扬眉,他总觉得杨午亦对他有意见,但他没证据。 杨午亦的行为举止挑不出毛病,应该是他想多了。 “我们也去吧。” 项见对曹肆说。 两人同行出来后,便见前面确实有一群步行的人,“这应该不是渝澜兄吧,他可步行不了那么久。” 曹肆说。 “曹肆,以后换下称呼,他毕竟是咱们的顶头上司。” 项见望着远处说。 公私关系皆有时,在外以公为主,独自两人在时,方可以私人关系交流。 “还真的是大人,我们快去迎一迎。” 项见拉着曹肆疾步行去。 他真没想到白渝澜竟然走着回来,真是………体力好。 第273章 不可以拒绝美白 其实白渝澜不是步行回来的,他骑了马,只是他这些日子骑马骑太久了,gen的胯疼。 “大人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也好派人去接大人不是。” 杨午亦不赞同白渝澜的行为。 “没那么麻烦。” 白渝澜摆摆手,一瘸一拐的说。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项见看着一瘸一拐的白渝澜,嘴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些人是?” 曹肆看着后面形形色色的人群。 “我骑马骑的,不碍事。” 白渝澜看了眼后面的人,对几人说:“他们是我从江湖上雇的护卫。” “……… ” 荣升护卫的众人突然升起一种荣誉感。 “………江湖人?” 杨午亦又看了看人群。 “……… ” 项见与曹肆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才离开一个多月,白渝澜哪找来这么多江湖人。 “……他们是我的私人护卫,与朝廷无关,也不吃公家粮。” 白渝澜对曹肆解释道。 “…是,下官知道了。” 曹肆一听便松了一口气,没办法,他已经知道富饶穷得叮当响了。 为了那为数不多的库银,曹肆这段时间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就算睡着了也大多梦到他的库银不见了,给他急得在梦里团团转,想去追凶就是怎么就走不出库房,真是吓人。 他无时无刻不庆幸他没有带家人来,不然大家都得吃苦。 “不知大人准备让他们住何处?” 项见问。 “当然是内衙,正好我也没有下人使唤,他们就护卫丫鬟轮流当吧。” 白渝澜扶着杨午亦的手往简易棚里走去。 “……… ” 丫鬟?大家的荣誉感瞬间垮掉,换上一脸的调色盘。 “飞手,你安排他们沿路休息一下,一会有人会送茶水来。” 白渝澜转身对那个第一吃药丸的人说。 “是。” 飞手调整好脸色,应到。 他刚刚竟然怀疑他会成为贴身丫鬟,自己差点把自己吓死,真是…该死。。 白渝澜他们回到棚里,项见与他说了说接下来的事,“既然大人今日回来了,那便明日办通行礼吧。” “没问题,那石桥匠人张天琪还在这里吗?” 白渝澜问肖邦。 “在的,大人要见他吗?” 肖邦前行一步回道。 “不用,左锦去就行了。” 白渝澜又对左锦说:“一会多给他些银钱,懂吗?” “懂,小的保证多给他些银钱,定让大人满意。” 左锦点点头认真的说。 白渝澜点点头。说了声:“甚好。” 肖邦便领着左锦下去了。 “两位还习惯吗?” 白渝澜看着项见与曹肆。 “我还好。” 项见轻摇头说。 “呃,就是库银好像不多。” 曹肆欲言又止。 “………” 白渝澜有些同情他。 “这个不是问题,官银快下来了。” 白渝澜算了算日子,说。 “午亦怎么没回衙门?” 白渝澜记得有说让他回衙门的。 “大人,下史其实刚来没两天。” 杨午亦解释后又说:“前不久有京中来的人来县衙寻大人,下史让衙差暂时把他安排在了寅宾馆。” “都有谁?” 白渝澜知道,这八九不离十就是赵旗云了。 “只有一个。” 杨午亦说。 “……?可有人送了箱子来。” 白渝澜关心他姐夫送的银钱。 “未曾。” 杨午亦摇摇头。 白渝澜心里咯噔一下,怀疑银钱是不是被半路打劫了。 “不过包裹倒是有一个。” 杨午亦又说。 “……午亦啊,说话不要大喘气。” 白渝澜语气无奈。 包裹?用包裹装银子?银票吗? “对了,村民呢?怎么都没看见?” 白渝澜只见到以前的衙差,村民是一个也没看见。 “因石桥所用皆石板,所以下官让老幼妇孺皆回去了。只留下部分壮年人劳作。” 项见说。 “是该如此。项县丞想的周到。” 白渝澜真心夸赞。 “应该的。” 项见也没谦虚。没必要。 “对了。饭团呢?没和大人在一起吗?” 杨午亦想起那只胖球。 “饭团啊,回森林了。” 见杨午亦有些担忧,白渝澜又说:“它毕竟是鹰,不该被小心翼翼的照看着。” 他要的不是宠物。 休息够了,白渝澜便起身想去看看石桥。 石桥用的石板皆是统一大小,板厚如砖,有横贴竖贴,纹路排的还挺好看。 石桥两头有两座通间的房子,里面用石头垒了一排床榻,一排桌子。供守桥的人居住。 石桥两边的栏杆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系了一根红绸,中间两边栏杆之间也系了一根红绸,还挂着一朵大红花。 第二天 “大人,快先敷一敷面膜。” 左锦端着和好的糊糊,跟在白渝澜屁股后面。 “稍等,我漱漱口。” 白渝澜转身去了河边。 这几日忙忙碌碌都没空敷面膜了,今日要举行通行礼,他必须必的要敷一敷。 你可以拒绝美丽,但不可以拒绝美白。 健身、阅读、敷面膜 是让我感到幸福感的三大幸事。 “……… ” 来看他有没有准备好的项见,看到正闭眼享受敷面膜时光的白渝澜。 他是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大男人那么热衷于敷面膜。 默默退出后,项见对众人说白渝澜正在换衣服。。 那边的事白渝澜不知道,他只知道敷完面膜后,简直感觉幸福满满。 幸福满满的白渝澜在敲锣打鼓中取下大红花,扯下红绸,沿着石桥行走三圈后宣布可通行。 白渝澜有些怀疑他是小白鼠,通行礼就只为了让他试试桥是不是安全的,稳固的,可用的。 通行礼过后,大家站在石桥中间,面向河道欣赏河水溪流。 “这水真的会漫过那条线?” 曹肆指着河道两边的标记处。 因为这时候的河水是很窄的,有武功的人能直接越对面去。 也是因为如此,项见与曹肆刚来时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小溪而已,为啥大费周章的建那么大的石桥。 “会的。” 白渝澜虽然没见过那副景象,但是他能看出两侧的石块有水流冲刷过的痕迹。 “大人,我们何时回程。” 肖岸行前来询问。 第274章 不知道怎么下手 “午饭后。” 要不是腿疼,白渝澜现在就想出发。 “对了大人,前不久有一人来寻你,我让他回县衙等待去了。” 项见突然是。 “…嗯,午亦跟我说过了。” 见项见与曹肆不知道那是赵旗云,白渝澜是有些纳闷的,他开始有些担心那不是赵旗云。 未免弄错,白渝澜便没问他们怎么没有认出来是赵旗云吗。 “大人。” 张天琪犹犹豫豫的喊了声。 “何事?” 白渝澜瞅他像有事要说,就起身往桥头走,对他说:“随我来。” 张天琪对项见他们仨点点头,便转身跟着白渝澜走了。 两人行至路边的树林旁,白渝澜便问:“是因为左锦说的事?” 见张天琪点头,应是,白渝澜又说:“那你是想好了?” 由于富饶没有会造桥的匠人,白渝澜便有了把张天琪拐走的念头。 “大人和善,其实小的也想去富饶住上一住,但是,小的一家都在玉山,实在是无法长期丢开手啊。” 张天琪一脸为难。 “……… ” 这,他很可怕吗?还提前夸了他一句和善,这是多怕被他发难啊。 “你不用害怕,既然没有办法,那便算了,不打紧的。” 白渝澜见他忐忑的直搓手手,安抚道。 “多谢大人能理解,实在是多谢了。” 张天琪松了一口气。 “大人与其让小的去富饶,不如寻两个有天赋的人,来玉山跟着小的学习。大人放心,我必用心教他们。” 张天琪思索片刻说。 “可以吗?” 白渝澜惊讶,他还以为这种手艺是不会随意传给别人的。 “大人和善,为百姓着想良多,小的也愿意出一份力。” 张天琪在这边没少听别人讨论他的事,所以也愿意做个善事。 白渝澜倒觉得张天琪和善,他只是以为这是他的责任而已,而张天琪是真的因善而做。 “我回富饶后就安排一下人,让他们去玉山寻你。对了,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回玉山?” 白渝澜问。 “小的给大人说完便回去了。” 然后,张天琪三人就在白渝澜的目送中离开了这。 白渝澜他们用完午饭后也出发回了富饶,还别说,走在新铺好的山路上,心情格外的好。 “……我好像还没见过孟老呢,那群人里有孟老吗?” 白渝澜突然想起这事,问左锦。 “……小的见了也不认识啊。” “……… ” 两人都沉默了,他当时只顾着收买人了,忘了瞅瞅那个归隐山庄的孟老是什么模样。 “饭团在山中。” 白渝澜掀开车帘往旁边的山林望去。 “啊?这里吗?” 左锦也望过去。 “饭团会飞了?” 杨午亦想起那个胖嘟嘟的鸟。 “你们回来没多久就会飞了,如今常常待山中不回来呢。” 左锦想起饭团不着家的事,真是无奈极了。 他家大人给他的那瓶药丸还有半瓶呢。 “来了。” 白渝澜说。 “什么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刚落,车窗出就停了一直鸟。 “饭团长那么快?” 杨午亦看着这只庞然大鸟。 饭团瞅了瞅他,叫了一声。 饭团因为没少运动的原因,不但瘦了下来,还有些霸气侧漏。 白渝澜又取了颗药丸给它吃,抚摸了一会它又飞走了。 这次白渝澜还没到县城,就有很多百姓沿路迎接他,感受到大家的拥戴,白渝澜心里起了暖意。 他也只是做到了自己的本分工作,便得到了他们的认可,百姓真的大多很纯朴。 到了衙门,正准备下车,有只手唰的一下从外面掀起了车门帘。四目相对,不是赵旗云这厮又是谁。 内衙,正厅。 “旗云兄当真是好兄弟,一声不吭的留下只言片语说走就走。” 白渝澜想起来还是有些气闷。 “是我不对,哎,也是事发突然,不得不走啊。” 赵旗云也是无奈。 当时他们赵家协助皇上拿下京城赵家后,他外公说要带他去江湖闯闯,他其实是不愿的。 一是因为白玉娘,二是因为白渝澜,因为当时白家奶奶刚离世,他还打算等白渝澜他们入京后,他开导开导陪陪他呢。 只是…… “当时外公聚集的江湖人太多,皇上是有些在意的,未免皇上多想,外公才打算带我去江湖避一避。” 赵旗云闷了一口酒。 “赵伯伯怎么也不劝一劝?” 白渝澜不解。 是了,不管是钟不详还是赵家,都不明白,朝廷与江湖面上和睦共存,其实底下朝廷是一直想灭了它们的。 皇上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不受他控制呢,只是今下情况不允许而已。 这也是他想和唐家寨做交易合作的原因之一,等过些年唐家寨稳了后,申请下富饶官商的职,能把以往的匪徒身份洗掉。 至于归隐山庄,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袁家不正打算与他们做交易合作? “对了,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关于玉娘。” 白渝澜又抛了个低气压问题。 “我来寻你,也是因为这件事。” 赵旗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 ” 白渝澜洗耳恭听。 “渝澜,你说我要是直接去白叔叔家提亲,白叔叔和婶婶会同意吗?渝清哥会不会让我吃个闭门羹。” 赵旗云想起他未来的大舅子,头疼。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如今大伯和大娘还不知道你和玉娘的事呢,你最好是主动说,别让他们从别处知晓喽。” 那时候他们对赵旗云的印象估计就不好了。 “我也知道,我就是怕自己做的不好,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我怕我以后再也看不见玉娘。” “……旗云兄如今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以前是谁说的,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 “这和别的事不一样,我也是傻了,竟然想从你这个没开窍的人这里获得帮助。” 赵旗云心塞。 “…谁说我没开窍,我又不是幼童。” 被人说不开窍他很无语的好吗。 “渝澜有喜欢的姑娘了?” 赵旗云可是见他表情不自然了。 “……有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白渝澜突然想向他取取经。 第275章 她估计以为是开玩笑呢。 “谁家姑娘?年芳几何?家中都有何人??” 赵旗云好奇心爆棚。 他们五个可就白渝澜还没着落呢,他回京城时才知道,古齐铭与安家小姐都定亲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还是先说你的事吧。” 白渝澜看着跑偏的聊天内容。 “旗云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要做什么?” 江湖也不能天天闯是不。 “我爹给我寻了个普通护卫的职,所以年后我便要回京稳定下来了。” 赵旗云看了看白渝澜说。 “旗云是打算走武官路?” 白渝澜问。 武官虽不如文官受重视,但也是不可或缺的。就是武官的路有些难走,升职很缓慢。 毕竟如今是太平世。 “是吧。” 赵旗云说。 “那挺好啊,你闲暇时再用用功,下一届考个武状元,武榜眼或者武探花回来。” 白渝澜双眼亮晶晶。 “……哪有那么容易啊。” 赵旗云看着上头的白渝澜,无奈了。 “确实没有什么是容易的。” 白渝澜同意。 “哎~,渝澜啊,我当真有些惭愧,与你与大哥而言,我这样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求娶玉娘,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给玉娘幸福的生活。我很怕自己不够好,也怕玉娘会后悔。” 赵旗云情绪低落。 他好像是他们之中最差的,面对白渝清时他总觉得气短,碰面便矮了三分的样子,哎! “……旗云兄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们家可不是眼高手低之人。” 见他这么没自信还焦虑的样子,白渝澜有些惊讶。 “我知道,我只是…… ” 他只是有些怕自己做的不够好,真的怕。 从他爹当了官后,他明显的感觉到爹娘,外公对他的重视,那种寄予厚望的重视。 他压力很大。 “你只是想太多了。” 白渝澜给他倒了杯酒接着说:“与其想那么多,不如直接去做。” “你不是说你年后要在京中任职了?正好借此机会去大伯家多多走动,刷刷存在感,好感。 你若想走武,既然你在外公那里接受度饱和了,便去多和宣纸还有五乎他们切磋切磋,暗卫的招数到底与江湖的招式是不同的,总能让武艺有所增进。 走文的话,京中有齐誉哥,有渝清哥,还有齐铭,再不行的话还有这届的状元,总有人能在提点你几句。 所以你怎样选都有人能助你一两点,你还怕什么?你只要选定一条路一直走就行。” 白渝澜说完便沉默了,只是默默的陪着赵旗云,等他自己想通。 赵旗云这情况他懂,也有些不懂,似懂非懂吧。也不知道他这样说有没有用。 “渝澜说的是,选个方向直走就是了。” 赵旗云吐出一口气。 他也是被他的大舅子刺激到了,总想做点成绩出来再去白家议亲,其实,做成绩与刷好感是不冲突的,他可以两个一起做。 “所以,想通了?知道要怎么做了?” 白渝澜打趣道。 “想通了,一步一步来,不急。” 赵旗云笑。 “……?” 什么鬼不急?再不急他就把他打着急了。 “我打算走武路,文官饱和了,武路虽然有些难走,但是走上去后能比肩的也没几个。” 赵旗云说。 而且,玉娘喜欢。 “……很好。” 白渝澜点点头,有做选择就好,不迷茫。 “回去后,我便让我娘去白家议亲,希望一切顺利。” 赵旗云决定了,先跨出第一步。 “会顺利的,我爹我娘,渝漆都挺喜欢你的,你看,你这就有四个支持者了。” 白渝澜给他打气。 “希望白叔叔与钱婶婶也能喜欢我吧。” 至于他的大舅子,他有些不敢奢望。 “其实我大哥挺满意你的,真的。” 白渝澜见他对白渝清那么怕,觉得他有些小可怜。 “?” 赵旗云觉得他喝多了。 “真的,我大哥说他是怕你没有定性,只因为好感才想着娶玉娘。” 说白了,就是怕他的感情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从小到大的那种情谊。 “……” 赵旗云差点被绕晕了。 白渝澜给他解析了一下,以前白渝清的一些行为举止,省的他一个人瞎想,自己吓自己。 “渝澜还没说你喜欢的是哪家女子,是在富饶吗?” 赵旗云的心结被解开后,开始关心白渝澜的问题。 “……她啊,是玉山府的。” 白渝澜从她们相遇讲到他们去梵岗的事,只听的赵旗云惊讶又惊讶。 “所以郭妃和那个卫明程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娃娃亲?” 赵旗云是知道郭梦茹的,他有幸见过一面。 那天郭梦茹省亲回宫,他在路上远远的瞟了一眼。 “……对。这世界小吧。” 有关系的人竟然都集聚在这玉山府了。 “按你说的,那唐家主以前确实功勋不少,只是他做了半辈子的山匪,这身份………?” 为官者娶山匪之女? 哪怕这个山匪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就他的身份,也是个错的。 “哎,所以我就很愁,我只能用与之合作的关系,慢慢把他们的身份转变成商人。” 白渝澜也想过把唐人京的事直接上书皇上,以给他的身份恢复良民。 可是,如今郭预已经没了,他说的话只是一面之词。而且他冷不丁的为唐家寨说话的话,难保皇上不会想太多。 所以还是慢慢来吧,先让唐家寨入了皇上的眼,给他留下印象后再提那件事。 “那姑娘知道你的心思吗?” 赵旗云没听他提过这个。。 “……不知道。” 白渝澜以前开玩笑的提过,估计她也觉得是玩笑。。。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她对你有没有意思呢?万一她有喜欢的人或者不喜欢你呢?” 赵旗云为他操心的很。 主要是白渝澜一个人在这,无亲无友的,他作为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来的朋友+未来亲人,他不自觉的就提白渝澜操心了。 “………啊?” 神马鬼。什么叫不喜欢他。。这个旗云真是能把他安慰吐血。 “啊什么,你不刚还说与其想太多,不如直接去做?你倒是去说去做啊!!” 赵旗云眨巴眨巴眼。 第276章 刷好感度 见他不说话,赵旗云端起酒杯叹了一口气,很多事都是旁观者杀伐果断,当局者左右为难。 最后白渝澜的转了话题,“田单兄的女学办起来了,也算是圆了他自己的梦想。” “田单这人,闷不做声的就定好了自己人生的目标,且还早早的便做到了,我真是佩服他。” 赵旗云郁闷自己怎么没有这个果断决绝的脑子。 “他啊,自幼便刻苦。除了齐铭就数他看事最是通透了。” 白渝澜想起他那时拒绝考试,直接便回了家的利落。 “对了,外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白渝澜还以为他们一起的呢。 “外公回青山县了。” 赵旗云说。 青山县?明明也才离开一年而已,怎么就像是过了半辈子呢。 两人神游太虚的想着以前的事,直到喝醉了瘫在桌子上。 接下来的日子,白渝澜让县丞与主簿暂管县衙,吩咐了退休的衙差,把富饶街重新清扫,翻修,规整。 他便领着赵旗云,杨午亦还有左锦开始外出游览+巡查富饶境内的村镇。 “那项见?” 赵旗云终于找到机会问问这是咋回事了。 他刚来的时候看到项见与曹肆时,还给他吓了一跳,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俩人竟然跑到这里找渝澜的麻烦。” 结果人家是县丞和主簿。 “他们啊,就是来谋职的。” 白渝澜不想他们跟着担心。 转了近一个月,把各村镇都跑了个遍,白渝澜终于理出了明年对富饶的规划。 “在这也还不错,比在江湖上舒服多了。” 赵旗云今年从没有那么悠闲过。 “丰颗梵岗你去过吗?” 白渝澜问。 “没去过,啥样的,好玩吗?” 赵旗云摇头。 白渝澜就描述了一遍,杨午亦听得似梦非梦,赵旗云却兴趣缺缺,他过那种日子过够了。 江湖就是要么进个门派,要么散修。门派是基本不出山门,啥事都有规矩。 散修就自由了,没人管没人问,哪怕你曝尸荒野也只会被路过的搜刮一遍,没人管你是谁。 “这么一修整,整个富饶都变成新的了。。” 杨午亦看着外面的街道,感慨。 几人望去。 两边的商铺已经换上了崭新的门窗,缺缺少少的瓦片也已经补换的整齐划一,就连路上的青砖路也扫洒的泛着青光。 “精力挺好。” 白渝澜没想到路也被整改的这么好,还真是…挺满意的。 手底下的人不死板,有眼色会灵活变通,就很让人心情愉悦。 “这些铺子你打算怎么去用?是卖还是租?” 赵旗云瞅着外面,说。 “租,如今还不是卖的时候。” 而且这时候卖,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去买。 还是等富饶发展起来后,大部分人手中皆有余时再说吧,说不定那时候卖的价是现在的好几倍呢。 如今嘛,租也未必有人会租,他还得想个办法。 回来后白渝澜便忙开了,核对铺路的支出,还有底下人的工钱。 虽然说大家都不要工钱,可是没有一点的表示也不好。 如今官银是曹肆在管,白渝澜便让左锦去请曹肆来。曹肆来是来了,但是他不同意,非但不同意,还把项见也拉出来做他的帮手。 “大人还是三思为好,这工钱不能给。” 曹肆想了想库房中的银子,实在是无奈。 “我知库银不多,不会让曹主薄为难的,我用我的私银支付。” 白渝澜理解他的心情。 “这不是库银多不多的问题。下官知道大人是惜民,因他们受苦多年总想待他们好点,可是小恩养贵人,大恩养仇人啊大人。。” 项见苦口婆心。 怕就怕他们习惯了被官处处帮衬的样子,这样以后大人该怎么维护父母官的威严,怎么压制百姓被养大的贪心。 所以有些事不能开这个头。 “我知,但我知道他们不会的。” 想起那些在烈阳下劳作,不抱怨不埋怨的瘦弱身躯,白渝澜不信他们会变成那样的人。 “大人可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怎么说得出这么幼稚的话,人心可是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 “……… ” 白渝澜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可是为官,你总是要给百姓一些出路的。 他们一贫如洗,家无铜板一枚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饥一顿饱一顿。 这种情况你不拉一把,让他们自己怎么起来? 不过确实不能让他们有升起贪婪念头的诱因,所以,他还是换一种方法吧。 “因富饶多山林,资源数十年来还未被开发过,所以两月前我请了一位故人来,他是为猎户,也是医者。” 白渝澜给两人倒了茶水。 “……… ” 项见看着这杯茶,他怀疑白渝澜这番话是在威胁他们。 若他们不同意,便杀了他们,或者下毒。。。 “大人是有什么打算吗?” 曹肆没想那么多,不过白渝澜突然说这个,应该是和百姓有关。 “对,我想让他教村民斗山兽识百药。” 只有这样,富饶的人才能靠自己的双手去奋斗想要的生活。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比直接给银子要好。” 项见猜到了他的想法。 “大人是想?” 曹肆不知道他想的对不对。 “明年山林会对村民划片开放,他们可以根据自己掌握的草药知识,去山中挖采。然后到衙门设立的收购点出售,换取对应的报酬,多记多得。” 记得草药多,采收的样子也多,也可以说村民相当于是衙门雇佣的工人。 “那今年冬天呢?” 项见好奇,冬天也是有药材了的,而且还相对珍贵好找。 “今年是学习期,由他带着壮年汉子去山中猎物,争取一冬之内学成归来。” 也好增加冬季食材的多样性。 冬季,没事做的人多吃点油水,把身子养好,明年才好向着好日子狂奔。 “那位夫子什么时候到?我们也好准备迎一迎。” 曹肆说。 “应该快了吧,到驿站时肖家河会派人提前一步回来告知我。” 那次从玉山回来到驿站时,肖家河对他真是过分体贴,他那时一度怀疑肖家河是犯了事,才在对他刷好感度。 第277章 不用来读书真是可惜了啊。 确实很快,半夜临睡前飞手来说,“驿站来人说,他们接到了大人的故人,由于时间晚了,便就故人在驿站休息一夜。” 白渝澜知道后便接着睡了。他刚刚正梦到他在坐飞机,那熟悉又陌生的交通工具啊,真是怀念。 睡得再快也没连上梦,一闭眼一睁眼,哎,不但天亮了,他还起晚了。 “左锦,你怎么不叫醒我。” 从去到京城到现在,白渝澜是第一次睡懒觉。 “左右今日没事,便没有喊大人起来。大人放心,除了院里的护卫以及项县丞、曹主薄、杨县慰以外,衙门里没人知道大人睡懒觉。” 左锦准备着温水说。 如今天越发凉了,他家大人的赖床习惯终于复苏了。去年他家大人就没赖床过,当时白老爷还担忧了好久。 “以后不可如此,到底身份不同往日 。” 他可不想传出去一个起床难的名声。 “都有谁来过。” 白渝澜吃着左锦准备的饭食。 这次回来后,他们这的小厨房便启用了。 “大人。” 不见其人闻其声。不一会飞手就看到桌前,白渝澜侧仰着首望去。 “大人,杨县慰让我来禀报,你的故人来了,就在前……衙?。” 飞手说完手往外一指,白渝澜和左锦顺着他的手指向外望去。 没人 “………?” 白渝澜低头瞅了瞅碗里的饭,对左锦说:“收了吧,我去看看。” 白渝澜没去前衙,直接来到三堂,果然已经进来了。 “大人。” 几人起身迎他。 白渝澜没想到项见与曹肆也来了,这就真的是很给他,给石望生面子了。 “望生哥怎么这么赶,我寻思着要午时到呢。” 白渝澜看着左下首那人。 “大人有需要,小的怎敢怠慢。” 石望生观他清瘦了些,料想他是吃了苦。 “坐下坐下说。” 白渝澜见他们还站着,便催促。 众人坐下后,白渝澜笑着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彼此。 “这次让望生哥来,是想请望生哥教一下富饶百姓打猎及辨草药。” 白渝澜又说了一下原因。 “没问题,我也是受了他人的恩才会的,这份情也该还出去才是。” 传递善 “…… ” 看着一口一个哥的白渝澜,项见几人不自觉的便对石望生客气了几分。 “他是大人的哥哥?” 飞手双臂环胸问旁边的左锦。 “……是。” 左锦回。 飞手看着一点不相像的两人。。。 “石伯伯他们的身子还好吧?” 说完正事,白渝澜开始拉家常。 “劳大人惦记了,他们都好,还让我代问一声,大人可好。” 石望生望着他。 “呃,我也还好。” 白渝澜还想问问石越生的事,不过由于现在不方便,便没问。 “大人与石夫子有亲缘?” 曹肆问。 “并无。” 石望生回。 “几位大人别喊我夫子了,实在是受不住。” 石望生惭愧,他的学问可不配做夫子。 “那便称师父如何。” 白渝澜想了想说。 “这个可以。” 这个挺好,听上去压力不大。 几人又聊了一些接下来要做的事,便各自告辞了。 “午亦,以后你便跟着望生哥吧,富饶你熟。” 白渝澜喊住杨午亦,见他点了头,又喊来飞手,让他给石望生身边安排四位身手较好的人。 “望生哥先随左锦下去休息,休息好我们再好好聊。” 白渝澜观他疲倦,便说。 “好,渝澜也休息会。” 石望生说完就跟着左锦走了。 白渝澜和杨午亦聊了一些也散了,走在路上,白渝澜突然发现衙门不知不觉的就不够住了。 西花厅西边的围墙下,那些护卫都住在那里。西花厅如今住了石望生和杨午亦,左锦与他住东花厅。 整个县衙竟然找不出来一个女子。。。他突然就理解袁家的情况了。 第二天肖岸便带着集合起来的一群百姓来到前衙,这些是主动想学打猎的青年。 白渝澜把这件事交给项见去监办,自己则在屋里和许久不见的流金烁石会面。 “姐夫寻人押来的镖,怎么在你们这里?” 白渝澜起身走到地上的木箱前。 “属下半路遇到便接过来了。” 流金说。 “…?” 半路遇到?鬼信。 白渝澜打开木箱,发现里面大多是衣物,“难道是巧姐姐准备的?”白渝澜心想。 往下又探了探,………,是银票没错了。 “尺树寸泓与你们汇合了?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白渝澜摸出一封信,拿在手上看了看。 “挺顺利的,由于都是些孤儿,关注者并不多,这才没引人注意。” 流金说。 “就是大人给的秘籍有些多,一时不知道该让他们照着哪个练。” 烁石也是没想到,他家大人手里有这么多武功秘籍。 “每个人的天赋不同,先让他们把最基础的地盘扎稳,再因人制宜。这个过程很长,不要着急。” 白渝澜想了想说。 “竟然没有引人注意?” 白渝澜能想象到那些地方的治安有多松懈了。 他没有自己的隐卫,所以他要自己培养。他就不信他那么多秘籍还培养不出来一群隐卫。 让两人下去休息后,白渝澜才打开信开始读。 信里童年宇可得瑟了,他们现在用皇上准备的资源研究暗器,还顺便改良一下武器。 前不久刚刚改良好一款弩弓。然后想着他在穷乡僻野出门见山的地方,应该需要这种武器,便给他描绘了一张设计图,包括使用讲解。 白渝澜看不下去了,跑到箱子前开始仔细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弩弓。 结果当然是没找到,因为童年宇根本没给他实品,只给了他设计图。 “姐夫这么聪明的脑瓜,不用来读书真是可惜了啊。” 白渝澜看着这复杂的解刨图解。 正好他们这有不少山还没开发过,这么杀伤力大的武器确实是需要。 就是………皇上知道吗? 这弩弓属于兵器了,私自批量生产怕是要吃牢饭。 他要不要先向皇上透漏一下?皇上同意了他再动手准备。 可是皇上知道不知道他姐夫把图纸给他了?万一不知道?………… 第278章 我要有空间土地就好了 他真傻,信都没看完呢想那么多,依依不舍的放下图解,又拿起信仔细研读。 读着读着差点吓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啪”跪地上再说。 一旁的流金铄石被突然跪下来的白渝澜吓了一跳,然后也单膝跪地垂首瞅着地面。 白渝澜为啥跪呢,因为这信后面竟然有一段皇上说的话,不过是由童年宇执笔写的。 大概意思就是,望他好好利用武器去开扩山林,让土地匮乏的富饶通过山林资源,实现人人皆布衣上身,棉被铺床,灶房荤素有搭。 还有马谡观的案子已经到了京府衙,须老两人已诛,等三眼入京审后,会酌情追封马谡观以慰官者忠心。 又言让他无需忌惮项见,也不要刁难他,这人他有其他用途。 ………… “好嘛,这可真看得起我,布衣上身这个好办,左右布衣也不是绫罗绸缎这种华贵布料,只比麻衣,粗布衣高了一级而已。” 只是棉被铺床?这就让他有些难办了,因为富饶人多用“絮”来填充被子。 芦花、杨柳絮、茅草等都可以作为“絮”。只是这种被子特别不舒服,保暖性太差了。 也有用“麻”来填充被褥的,只是因为麻大多供应玉山和丰颗了,富饶这剩下的麻,少的可怜。 至于灶房荤素搭配这个,这不难办,马上就能实现了。 须老与毒手这两人几月前就被押去丰颗郡了,三眼是袁家兄弟回府时带走的,也是会直接押去丰颗郡。 当时把须老与毒手押走时,那个牢头还不舍来着,跑他跟前吐槽说他好不容易有人能说话了,还有了个跟班。 这一走监狱又只剩他与跟班俩人对空牢,还真是有些白拿工钱的样子。 所以最后白渝澜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个修整牢房的重任。该修的修,该洗的洗,该清理的清理,没想到两人做的还不错,反正监狱现在挺干净整洁的。 “也不知道项见对皇上来说到底有啥用,该不会是来监视我的。” 白渝澜吐槽完也起了身。 这该死的规矩啊,明明知道皇上看不见,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跪着看完,总感觉不跪会被拉去砍头。 仔细看了看弩弓图解,白渝澜哈哈两声,“也是,姐夫这么聪明的脑袋瓜,怎么可能私自外泄这等机密,必然是皇上应允的了。” “你们去给我准备些这东西来。” 白渝澜给了两人一张纸,上面是弩弓的青铜部件,需要找工匠定制。 两人下去后,白渝澜又看了好一会图解,虽然很详细,但是看着特别复杂,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出来。 想了想皇上说的棉被铺床,白渝澜头疼,别说铺床了,棉衣都未必有,也不知道富饶的冬天冷不冷。 “有事吗?” 白渝澜扯出手腕上发热的金纱带。 纱带变成了电脑,打出一行字。 “积分已够一万,大人可选择兑换奖励吗?” “这么快?” 白渝澜惊讶了,上一次他记得也才几千而已啊。 “……… ” 系统无语。 这么快是好事,说明他这个父母官做的挺合格的哈,也不知道以后他调走时,富饶人会不会依依不舍,沿路相送。 心里嘚瑟的白渝澜有些好奇了,“都有什么奖励可以换?” 系统一一打出: 棉花种 “………你确定你刚刚没偷看,没窥探我的心思?” 白渝澜怀疑。 “…… ” 系统又一次打出无语(#-.-)。 “咳咳,没事了,你先说都有啥。可以的话直接给我上图也行,我可以慢慢看。” 白渝澜决定先办正事。 系统刷一下,变成了商品浏览页。 白渝澜就看到很多许久未见的物种,如棉花,油菜,土豆,番薯,西红柿,玉米,辣椒,芹菜,菠菜,渊菜,莴笋等等等等。 “这只能兑换一种吗?” 白渝澜想起很多没吃过的美食,口水就泛滥了。 “是的。且一种只有五十粒种子。” 系统的声音突响,吓了白渝澜一跳。 “你要开口时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被吓傻的白渝澜说着傻话。 “。。。” “也就是说一万积分能换五十粒种子。这种子是带基因的吗?” 能留种再种才行,不能二次种植的种子价值就………高了。 “所有奖励均可无限留种。”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那这也挺划算的,用一万积分就能为这世界增加一种食物,真的简直不要太好。 白渝澜有些感觉积分订少了,应该十万兑换一次,。。 “……… ” 听见白渝澜心声的系统再次无语,这宿主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是的,它是能接收到宿主心思意念的,也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只要它想,离多远它都能看到,只是听不见。 因为这个宿主过分胆小谨慎,为了让他安心,它不得不假装它听不见,看不见,还憋屈的变成纱带经受风吹雨淋。 它可真是太难了。 “那就选这个渊菜吧。” 想啥来啥,不兑换它都说不过去。 随着话落,白渝澜明显感觉到空间多了一包东西。一查看,确实就是渊菜种子。 至于为啥不是兑换棉花,因为棉花是四五月份种植的,兑换了也只能先放着等明年再种,而且,棉花种子他可以别处淘来,无需用积分兑换。。 “我要有空间土地就好了。” 白渝澜想起小说里别人家的空间,哎,羡慕。 “……… ” 弩弓现在缺零件,做不了,棉花的时机不对也种不了,所以目前能做的就是教习打猎,广招租客,推行学堂,以及,整理寺庙。 他可还记得女子生辰八字被泄露的途径。。。富饶虽没有受害者,但还是查一查比较好。 不过他去过城隍庙,没去过寺庙,得找个人给他介绍介绍。 除了杨午亦也没其他人了,经过杨午亦的阐述,确实只有一个寺庙,且,寺庙在绵山。 “绵山?” 马谡观一家好像就埋在这山上。 一直想去拜拜,却一直没得空,这次定要去一趟了。 只是,,组织打猎这事交给谁呢? 第279章 青莱国的小可爱 最后还是交给了项见,没办法,谁让他是县丞呢,而且皇上要用的人一定是有本事的人。 出行的还是老熟人,杨午亦、左锦、白渝澜,哦,还多了由飞手带头的十个护卫。 最高兴的莫过于左锦了,这次他终于只服侍他家大人就好,不用再事事亲力亲为了。 绵山在连绝山的东南角,出了城门沿着新修的跃山路往南走,路过口关镇,再往南行一半的路就到了。 “这寺庙也太远了吧,还那么偏僻。” 白渝澜想起老态龙钟的空无会司,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走这山路的。 这路没有台阶,只是人为踩出来的脚印,照着踩往上爬。 “空无会司乃是苦行僧,下史觉的苦行僧挺伟大,他们认为世间的苦难是定量的,他们多吃点苦,世人就能少吃点苦。” 杨午亦也爬的费力。 “苦行僧?苦行僧指的是僧人自己苦行吧?” 可不是寻个难行的寺庙,让别人难行。 “大人说得对,这空无会司苦行一辈子,是前年才止步于绵山,寻了间破庙做寺庙。” 杨午亦知道的不多,因为空无是外来的,他们不熟悉。 “那他怎么做富饶的会司了?是谁牵的线吗?” 会司属于官职,有奉银拿。 “因为有次马大人出行时偶遇了空无会司,交谈中觉得空无会司心有大爱,又见他只有一人住在山中破庙,便请他做了富饶佛教会司。” “胡道司呢?” “胡道司乃自身应考而上的,有真材实料。” 杨午亦答。 “?真材实料?” “还有多远呀,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 左锦有气无力的趴在一护卫的背上。 他走了会就累的不行,后来实在是迈不开腿了,他家大人指了个大汉让人家背着他。 “不会错,我们这不快到了吗?” 杨午亦指着前方弯处的庙门。 白渝澜抬头望去,确实破,不但破还小,只有两间房的大小。 “这是庙?应该是空无会司的家吧。” 谁家庙这么小,怕是连像都没地方放。 “...呃,这个。” 杨午亦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来到门前,白渝澜又是一缄,这门明显的没少经历风吹雨打,门扇的下方已经腐朽出了一个不小的洞。 白渝澜观察了一下周围,很确定这房子冬天屋里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有人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空无会司应该不在家。” 在家的话不等敲门就会知道有人来了。 “原地休息。” 白渝澜见周围有不少光滑的石头,便说。 护卫自动守着周围,留一大片空地给三人休息。 等的天快黑了空无还没回来,“这,空无会司会不会是出去苦行了?” 杨午亦怀疑。 “没有,屋后有晾晒的衣物。” 飞手回。 “那就是在路上了,我们下去迎一迎吧,顺便在山下寻几个农舍住。” 白渝澜起身。 这个庙实在是无法住下他们这么多人,还是下山去寻住处吧。 “………… ” 杨午亦与左锦很想拒绝啊喂。 他们两个没有功底的弱男子,爬山真的受不住,更别说下山了。 最后还是下山了,因为两人不愿意独守深山。 下山也没见到空无会司,几人只庆幸还好下山了,不然肯定大半夜的做山上看星星。 空无会司是第二天午时回来的。 “大人?” 空无有些不确定。 他也就是在白渝澜来富饶的那两天见过他,所以猛然在这瞅见白渝澜,他有些不敢确定。 “空无会司,这位是?”白渝澜见他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娃娃,大概有五六岁。 “回大人,这是下官在路上捡的孩子。。” 空无揽着小孩的后背往前面送了送。 “捡的?可寻过家人?” 这家里的父母不得急死。 “这,寻了,没寻到。” 空无有些欲言又止。 “是有什么难处吗?” 杨午亦见后,问。 空无叹了口气,蹲下来对那孩子说:“孩子,给大人说说你家在哪,说不定大人会有办法呢。” 白渝澜没出声,看着两人,那孩子一头金发,不可能是本国的人。 等那孩子犹豫好抬头看来,白渝澜也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然后,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 紫瞳 这孩子是紫色瞳孔。 那孩子见状,迅速低下头躲到空无身后,任空无怎样说也不露头了,还把空无的僧服抓的死紧。 空无无奈,不再为难他,对白渝澜说:“大人勿怪,这孩子认生。” “是吗?” 白渝澜可不觉得。 认生的人刚刚不会迈出那一步,小孩的反应倒像是被他的行为吓到了,可他刚刚没有动半分,那就是他的表情了。 是因为他看到眼瞳后的反应吗? “抱歉,你的眼睛太美了,我不小心有些激动过头。” 白渝澜内疚的说。 见他动了动,白渝澜又说:“你的发色也很酷,你是山中的精灵吗?” 小孩怯生生的露出半边脸,看向白渝澜。 这时众人都看清楚了他的眼瞳,皆有些惊讶。 “放心,我是这里的老大,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吗?” 白渝澜轻轻哄着。 “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小孩终于开口了,就是口音有些重,不联系上下文便很难理解说的内容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这么小能记住路吗。 “……… ”他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是和家人走散了?” 白渝澜猜测。 “我是被人带出来的,那人半路跑了。” 小孩想起了不开心的人和事,有些哽咽。 “…… ”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把孩子扔半路不管了。 “孩子,你知道你不是天景国的人吗?”白渝澜问。 小孩犹豫了很久很久,点点头,“我知道,我看出来了。” 他们青莱国没有黑发黑瞳的人,衣服也没有那么差劲。 “那你知道你的国家叫什么名字吗?” 这孩子挺聪明的,看出来后也没有惊慌失措。 “青莱国。” 又犹豫后,回。 “?” 青莱国可是离他们天景很远呢。 第280章 衙门无法走后门 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先把这孩子的事放置一边了。 此时回寺庙是肯定不行的,于是空无有眼色的留下来与几人唠嗑。 “大人来绵山是?” 应该不会是来寻他的,他脸不大。 “来……” 总不能说来参观寺庙吧,于是白渝澜及时改口,“来祭奠一下马知县。” “大人有心了。” 还好不是来找他的,他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听说空无会司的庙宇在半山腰,平时出入困难没有香客,便想让空无会司搬进县城。” 白渝澜见他年纪老迈,实在有些不放心留他一人在这生活。 最重要的是,那路,那屋,那门,没眼看啊没眼看,活脱脱的像是他们虐待空无会司般。 “……这,还是别了吧。” 空无想了想县城里的城隍庙还有胡道司,心里拒绝。 “……哦?为何。” 白渝澜不解。 “大人也知道,我这庙也没几个香客,所以搬不搬也没什么了。” 空无无奈却不尴尬。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去了富饶香客便会多了。” 谁闲着没事爬山受累就为了来看这破败的,呃,庙? “只是我习惯了一个人独居,去人群中后,我恐怕不能习惯。” 空无越说越觉得还是别搬的好。 白渝澜便不提了,尊重他的生活习惯。 “只是空无会司上下山时可受的住?需不需要挖些台阶来?” 杨午亦问。 “不用不用,我虽然看上去时日无多,其实我身体挺老当益壮的。。” 空无忙道。 “……… ” 白渝澜觉得这次寺庙之行呃,有些万万没想到。 今日几人还是宿在这家民居,空无与那阿道一同回了寺庙。 阿道就是那个有紫瞳的孩子。 第二日,白渝澜去祭拜了马谡观,把皇上说的话传达到后,几人便回程了。 所以到最后,白渝澜也没进寺庙看一眼。。。 再回富饶,就发现富饶街上全是人,很是难得的热闹。 租铺公告贴出去后,由于前三个月免租,所以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有意向的人,如今正在看铺子。 有人瞅见他们的马车,便哗的一声把他们的马车围堵了。 若不是见他们没有恶意,白渝澜早就偷遁了。 “大人,这些铺子真的免租三个月吗??” 有人扯着喉咙发问。 “真的,不过只限第一批租的人。” 白渝澜回。 “去哪里进货呢?我们不知怎么进货啊。” “关于进货这事,你们不用担心,想好自己要做什么,然后写租房合同时写上,县衙统计后会去寻靠谱的供货商。” 不管如何,进货这事比须通过衙门的检测。 “想卖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不过违法的不可,比如冷兵器。” “可以卖野菜吗?” “……可以,但是不推荐。因为整个丰颗郡境内,最不缺的就是野菜。” 估计很多人都吃的想吐了吧,而且想吃就去山中采摘,谁会做个大冤种的跑去买。 “那我可以什么都不卖用来住吗?” “这个~也可以,就是不划算。” 没进账全出账怎么能行。 “那可以直接买,不租吗?” “暂时不可,以后是可以的。” 最早也得到明年的现在。 “没有本钱怎么办?” 这人说完,人群突然就寂静了。 他们中还真有看热闹的人,这个回答他们也很感兴趣。 “……这个就难办了,可以先想法子赚些银钱。” 白渝澜头疼,这个还真没办法。 “可是我们没有能赚钱的地方啊,连做苦力的也寻不到。” 有人无奈极了。 “大家想必也知道我请了位师父,这位师父知草药懂猎物,如今正在招有兴趣的人免费培训。注意学打猎的人要符合身体条件才行。” 这么好的宣传机会,错过的话多可惜,必须码住。 “免费?真的假的?” 有人不敢置信。 “这话说的,大人还会骗我们不成?” 有人不满。 “就你嘴快,我那是天上掉银钱不敢相信的意思。” 回击。 “确实免费的,关于打来的猎物与采摘的草药,衙门会在每镇专门开一收购点,大家可以用自己采摘的草药换工钱。” 白渝澜打断要争执的两人。 “那打来的猎物呢?也能自己拿去换工钱吗?” “这个不行。” 白渝澜还想着皇上给他隔空发布的任务呢。 “那打来的猎物怎么办?自己吃吗?” 可是就算他们天天猎一只鸡一只兔,那也吃不完吧? “每日打来的猎物上交,具体情况你们明日看公告便知。” 白渝澜说完就想赶回去写个公告出来,让人拿去各个镇发布。 “我回去整理一下,明日你们便能看到具体的流程了,你们慢慢玩。” 白渝澜弯腰进了车厢。 听着外面人群的跪送,以及过后传来的保证身体,注意休息,别太累这些暖心话,白渝澜突然觉得,来富饶也不算太差。 在热情的集市由热情似火的人拥护着回到衙门,然后发现衙门里也挺热闹。 “这是报名打猎的?” 看了眼那边的热火朝天,几人悄悄的溜进了后衙。 也不算悄悄的,因为看见的人不少,只是因为白渝澜拒绝的手势才尽量忽视他。 “应该是,看样子其他镇的人也看了公告都来了。” 杨午亦理了理衣服。 那应该是项见发布公告了,一会去对对流程,在写个详细点的。 “衙门也没个后门,这样进出也不用经过前面了。” 白渝澜吐槽。 “………” 杨午亦心中默念“想走衙门的后门?”。 “这应该是暗预衙门不能走后门。” 左锦觉得他挺聪明。 “……… 左锦聪明了。” 白渝澜哈哈的夸了他一句。 到了后衙,老远就听见西花厅吼声满天响,“不会是这几天没人管,打起来了吧?” 左锦看着那边,一脸怕怕。 “属下去看看。” 得到应许后,飞手领着后面的护卫去了西花厅。 “大人要不要去管管?” 杨午亦觉得他是主人,说话应该比飞手管用。 第281章 脸上被下毒 他? 算了吧,他怕他去了后反使对方团结一气起来,到时候他就要面临被集体针对的“刺激”场面了。 “等等看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去也要在对面把怨气都发泄出来后再去。 飞手摸了摸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老脸”,委屈巴巴的来求见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白老大。 他真可怜,夹在中间被双方欺负,那边说怪他带头吃药丸,害的他们都被困在这里。这边他还要找坑他的人给他找回场子,就离谱知道吗。 白渝澜刚洗漱完毕,就见飞手捂着脸走过来,用脸巾擦着手新奇的问:“你这是做了啥坏事?都没脸见人了。” 飞手心中对他的老大翻了个白眼,面上悲愤的告着状:“大人,他们怨你用卑鄙的手段胁迫他们为你所用,还说我就是个蚯蚓,是你用来钓他们的工具。然后我就被群殴了。” 白渝澜撇撇嘴,他就知道他们心中不少怨怼,还好有飞手给他顶了一半的怨气,真是个大可怜。 飞手被白渝澜的眼神看的恶心透了,一个大男人怜惜另一个大男人,这不有病吧? 有病没病的白渝澜迈着悠哉悠哉的步子走了,是时候把他们的心结解开了,他可不想被背后捅刀子。 飞手看到他去的方向,忙跟了上去,正好,他的场子要回来了。 “飞手那混蛋是不是告状去了?真是丢人。” 有人拿着大砍刀狠狠的削着竹筷子,末了还吹了吹筷子上的竹屑。 “哼,也不知道他当初吃药的勇气去哪了,该不会是吃肚里变s了吧。” 不善的眼神盯着飞手离开的方向。 “一会大人来了怎么办,我们可还中着不知名的毒呢。” 有人三番五次的探了探脉搏。 “你不懂医理就不要做模做样的号脉行不行,看的人心焦。” “?” 白渝澜一来就听见这话,也不知道他们中间有没有精通用毒粉的。 里面的人察觉有人来,便闭口不言,各做各的事,简直不要太和谐。 白渝澜环顾一周,也不说话,就在人群里走来走去,遇到有意思的还会停下来观看。 “咦,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渝澜见这人削了一小堆竹签,好奇的问。 “暗器,趁人不备取狗性命好东西。” 那人瞥了他一眼,浑不在意甚至有些无礼的说。 白渝澜扬了扬眉,冷笑。 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渝澜已经拿着一根竹签抵在那人的脖颈动脉上。 “大人这是做什么,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那人并不紧张,好像脖子不是他的一般。 白渝澜盯了他少会,松了竹签笑,“我承认,我确实因为你们这些武力值,用了不光明磊落的手段,但是有一点你们不能无视掉,我确实救了你们。。 “当初不受我的无耻行径的那些人,离开丰颗郡以后,没多久就被知府大人伏诛了。” 所以,你们应该庆幸能跟着我。 众人互相对视,没想到丰颗郡的万伯壬德这么趁人之危。 “可是我们身体里的毒怎么办?” 谁愿意身体里被埋了个定时炸弹呢。 “这样吧,我给你们把毒清了,过后要去要留随你们自己。” 白渝澜从怀里取出一瓶青色的药水,看着人群,像是在思考该给谁实验。 “大人不会一毒不够又来一毒吧?” 有人质疑。 “……… ” 果然,他们中间如今已经有了信任危机。 不过没事,这不还有一个人呢吗。 “飞手,取碗水来。” 水取来后,白渝澜把瓶子里的水倒三滴在水中,端起碗递给飞手,:“喝吧,这是解毒水,一切毒症皆可清。” “……大人,属下没中毒啊。” 飞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回来之前是没有,不过现在吗~”。白渝澜瞥了一人一眼。 “现在又被大人下毒了?” 有人接着话头说。 “……” 白渝澜服了这群只会噎人的人。 “你就没感觉到你的脸越来越沉,可视范围越来越小了吗?” 白渝澜没好气的对飞手说。 “啊?脸受伤都会肿的。” 飞手傻气的说。 “……… ” 好有道理啊!!! “那你等脸上的肉慢慢裂开又愈合不了时再喝吧。” 白渝澜也不解释了,心累。 “这……?” 飞手被他说的又惊又怕,看着碗中水纠纠结结。 算了,一次是信,两次也是信,他就跟着感觉走了。 “看。还是飞手信任我。” 白渝澜感动又感动的看着一口闷的人影。 众人不语,都在一瞬不瞬的盯着飞手,看他会不会突然肠穿肚烂,或者口吐鲜血狂喷不止。 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不过确实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飞手的脸肉眼可见的消了肿,甚至还俊朗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上一秒相差甚远的缘故。 “这也太神奇了吧?消肿速度奇快。” 有人惊呼。 其实可以用来治疗双倍的副作用了,一喝就消肿,多合适啊。 “他这是中毒了,脸上被下了毒。” 有人猜到了真相。 “我长的虽然不丑,但也不帅好吧,谁那么丧心病狂连我的脸都不放过。” 飞手气极。 “刚刚谁打你打的最多?特别是脸。” 白渝澜提醒道。 果然不一会飞手就窜到一人跟前,拉着他又气又急的说:“你真的对我下毒了?” “你瞎说什么?你宁愿信他也不信我。” 刚刚给自己号脉的小子恼羞成怒。 “为什么不信你你没点数吗?咱们有过交情吗我就信你。”飞手松了手。 “那我害你又图什么?” 那人摊手。 “当然是因为他第一个吃了药,这才害得你被困于此。” 白渝澜猜测。 “就算你是大人,也不可以空口无凭,混淆黑白。” 那人又不急了,左右也只是个惩罚。 “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吧。” 白渝澜又对其他人说:“至于这瓶药水,我就放这了,睡不着时喝一口,立马精神抖擞,再也不困。” 所以,夜里别喝,容易被迫熬夜。 第282章 真诚的有些傻气 刚喝了一碗的飞手:“……………” 为啥不早说呢,。。 他家老大又坑他了……… 坑人的老大走了,留下被坑的人儿面对着所有 “绵阳你这小子,打就打下什么毒,也不怕给我毒毁容了。” 飞手盯着又在自己给自己号脉的绵阳。 “抱歉,我找不到可以试新药粉的人,只能勉强拿你试一试了。” 绵阳一脸嫌弃。 他本来制的粉是让人伤口发臭的,结果是水肿。真是……… “你你你……” 试药没啥,但是这嫌弃就伤人了。 “呐,这个就作为补偿给你吧。” 绵阳把失败品扔给了飞手。 “这一看就是鸡肋,算什么补偿。” 打人之后还特意上前去给他下毒让他变猪头吗? “……… ” 绵阳看着把药粉收怀中的飞手。 “这个是罪证,需要收集。” 飞手理直气壮。 有人走到桌前,拿着那瓶水仔细观察后,:“这药水真的是解药?” “这还能有假?” 说着飞手展开双臂,转了一圈:“看我如今可好好的站在这呢。” “绵阳去看看。” 秦刺把竹签收好,也走了过去。 虽然绵阳在医术上是如同狗屁一般的存在,但起码他做的毒有点意思。 “还是算了吧,绵阳若能看的出来,那日还会吃那颗毒药吗?” 有人不抱希望的说。 “那颗药丸真的没毒,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好好的待上一个多月还没毒发?” 绵阳无奈。 他确实是检查过药丸没毒才吃的,只是那天白渝澜的话让他不敢确定。毕竟他的医、毒术是真的烂。 保险起见还是跟着来了,最起码这能包吃包住,他不亏。 “可能是慢性毒。” 有人说。 “肯定的,不然他为什么送解药来。” “你咋知道是解药呢?万一以前的药丸确实没毒,这次的药水是真的毒怎么办?” 绵阳端详着药水,然后倒了一滴在碗中。 “怎么样?像毒吗?” “你当我是银针啊,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毒。” 绵阳无语。 “好奇怪啊,这确实没毒,而且还是好东西。” 绵阳查验了好几次,才不解的说。 “……… ” 秦刺愣愣的看着他。 他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他确定了绵阳的医术确实,,,有待提高。 谁没事拿好东西去忽悠人的,傻缺吗? “能瞬间治好我的毒,这必须是好东西啊。” 飞手小心翼翼的把药水盖好,这可是被绵阳承认的好东西啊。 “那个,你们若不信的话,这药水我就收起来啦。” 飞手想以公谋私。。。 “咱俩平分。” 绵阳制止住他又往怀里放的手。 “……好吧。” 飞手不情不愿的停止了收起来的动作。 “不是,你们这是眼里泡水,看不到我啊。” 秦刺看着有商有量的两人。 “大人说让我们兑水喝,你们可不能私自昧下。” 有人语气带了些警告。 “就是啊,这可是大人的心意。” 有人附和。 “你们不是不信吗?再说了,这是毒药没错。” 绵阳看着将要不保的好东西。 “?” 拜托啊大哥,你这样说只会让他们更不相信好吧。 最后药水兑了水,一人喝半碗。 为啥不是一碗呢,因为经过计算,一人一碗的话不够喝。 “所以现在咱们是健康的对吧?” 有人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个不停。 “确实如此,所以,你想做什么?” 飞鸟警惕的望着那人。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人说了,我们是去是留都可以。” 所以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是这样没错。” 飞手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只得呐呐的说。 “能与各位共事月余是缘分,但缘分终有尽时,我们江湖再见。” 那人说完便离开了。 “这……” 飞手还想说什么,就被陆陆续续离开的人截断了话。 “不是,走之前都不与大人说一声的吗?” 飞手也不打算拦他们,心都不在,拦下来了也无用。 “见面说什么?说我终于自由了?” 绵阳送他一记白眼。 “不是,你也要离开吗?” 飞手当下没空计较他乱放白眼球。 “这里包吃包住还时不时有好东西得,傻子才走。” 绵阳傲慢的说完,回屋收拾床铺去了。 本来住那么多人就挤,走了些挺好的,他多占些空间。 “看我做什么?我只对暗器感兴趣,这里能让我安静的整理我的暗器。” 秦刺也回了屋,他要去琢磨琢磨这个大人的心思。 “我好像也没处可去。” 说完也回了屋。 “哈,咱俩一样哎,在这挺好的,是吧。” 追了上去,一同回屋。 “留下的有几人?”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白渝澜头也不回的问。 飞手眯着眼瞅了瞅他的后脑勺,确认他后脑没长眼睛,这才道:“二十一人。” 二十一人?比他想象的要多一些。 “给他们说,想走便走,过了今日再想走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白渝澜说给他们机会选择。 “………是。” 竟然没生气,他还以为至少会有些恼气呢。 “还有,留下来就要听我差遣,且,不可背叛,不然,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们不用急着定答案,答案明天再给我。” 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思考,所以还有人会选择留下来吗? “这,大人,这样说的话,恐怕很难留住人。” 这个下人没区别了吧??所以会有人能忍得了吗! “无事,去说吧。” 这样也选择留下的人,才是值得他信任,培养的。 “是。” 飞手见此也不多言,便要去传达意思。 “等等。” 白渝澜发现他忘了一件事。 飞手止步回转。 “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我啊,不怕大人笑话,这些日子过的太安逸了,不用担心被坑,被打,被偷,也能安安稳稳的睡觉吃饭,所以我想留下来。” 飞手不想再居无定所,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吧。 白渝澜低声笑了起来,飞手太真诚了,真诚的有些傻气。 “留下来再想走可就难了,你想好。” 白渝澜认真的说。 第283章 知识改变命运 “我会认真想想的,明天给大人答复。” 太快的选择显得没有诚意。 第二天午时,饭前集合。 留下的一共十九人。 白渝澜满意的点点头,他就喜欢这种有选择后的结果,这种被选定的感觉,很好。 “既然这次是你们主动选了跟我,那我定会让你们以后回想今日,无一不庆幸今日留了下来。” 白渝澜好像是在画大饼,且有人想吃。 “所以,大人是要给我们好东西了吗?” 绵阳环抱着双臂,有些期待。 第一次是药丸,第二次是药水,第三次会是什么? “……确实是有东西要给你们,但是好不好就难说了。” 白渝澜让左锦进屋去拿东西。 见左锦特意用托盘端着,上面还盖了布料,众人的好奇心瞬间爆棚。 “这是我收集的一些功法,你们一人挑一本适合自己的。” 这些功法基本都是系统那里得来的。 有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奖励都与秘籍有关,医术方面的,毒药方面的,美容方面的,还有就是功法方面的。 众人哗然,都没想到当初他说的话是真的。 “这是正版还是盗版?” 正版无任何副作用,盗版就比如葵花宝典要自宫。。这样的秘籍不是被改就是残缺,修炼的话很容易出现后遗症。 “官方出手,必属精品。” 白渝澜有少许嘚瑟,毕竟像他这么大公无私,秘籍随便送人的人,世间少有。 既然都选择了留下,众人当然是肯信任他的,所以便陆陆续续的上前挑选。 “真没想到有一日是我选秘籍,而不是秘籍选我。” 秦刺扒拉扒拉,选中了一本“大刀阔斧”,和他的武器相衬。 飞手则是“清风明月斩”,一种双手各拿把双头刺刀的组合搭配打法。 飞手本人便是用的双袖刀,比手肘略短的小短刀,和他的袖箭一样,平时都是藏于袖中。 白渝澜见过飞手出手,当时他直接一甩手,短刀便滑出来被握于手中,然后就是眼花缭乱的一阵近身割刺。 出手那叫一个快,当时白渝澜就觉得他叫飞手,真是名不虚传。 其他人也都选了与自己武器相宜的秘籍,绵阳选的就有意思了,不是武功秘籍,是一本叫“毒粉组合技”的书。 “你会制毒粉?” 白渝澜见他看的仔细,便问。 “略知一二。” 绵阳勉强把视线从书册上离开,抬起头回了一句。 略知一二?大神的回答啊。 白渝澜对他的期待高了起来,然而没高多久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大人,绵阳说这话可不是谦虚,他是真的只知一二。” 飞手怕以后白渝澜失望,便直接灭了他的期待。 “……… ” 白渝澜眨巴眨巴眼。 “飞手说的没错,我是真的略知一二。” 绵阳也怕他对自己有误会,而且若以后白渝澜让他去办他办不到的事可怎么办。。 “嗯,不急,慢慢学,这不是有秘籍了吗,以后肯定能行的。” 见绵阳有些不自在,白渝澜便安慰他。 这时杨午亦来寻他,白渝澜就让他们回去自己研究,自己与杨午亦去了前衙。 “公告送出去了?” 走在路上,白渝澜顺嘴问了一句。 “送出去了,想来过两日便有人陆续赶来。” 杨午亦又说:“只石师父一人,是不是教不过来?” 毕竟又是打猎又是认草药的。 “这是个问题,不行的话,去玉山府聘些大夫来办课。” 价高总有人会来的。 只是这里大夫少的可怜,还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轻易的不会搬地方。 “对了,安排去跟着张天琪学石桥技术的人到玉山了吗?” 只安排了两个人,且是十三四岁的孩子。 “到了的,看我,这几天忙的也忘了给大人回话。” 杨午亦这才想起来还没跟白渝澜说这事。 “这些日子确实忙,有些跑腿的事你派人去做,他们年轻精力足。” 这些日子衙门一直在忙招猎手,招商户的事,还要赶制一些打猎用的工具,以及进货用的板车。 因为有的百姓拿不出钱来置办,所以一切都是衙门提供的,只是板车是需要租的。 “是,下史晓得了。” 杨午亦也觉得他不能自己亲力亲为了,他的脚因为突然大量的步行,起了些泡。可疼。 “还有一件事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去做。” 白渝澜脑子混乱的很,有很多事要做,却一时不知道先做哪个好。 “什么事?” 杨午亦想了想没想起是啥事。 这时候正好到了前衙,因为一直没有公事可办(审案),大堂如今已经作为他们开会的地方了。 “大人。” 正讨论的众人收了声,目送白渝澜坐在公座上。 “刚刚是在讨论什么?” 白渝澜先了解一下情况。 “大人,咱们富饶的学堂也太少了,几乎能说是没有。下官认为,应该在各镇开设学堂,以供想学习的孩子有学可上。” 县学教愉陈丰喜上前一步说。 “可是各镇建设学堂便需要六座,这项天价花费是目前的富饶没法承受的。” 礼房史书愁。 一旁的曹肆可算遇到同心人了,富饶的官银确实………不经用。 “但是不开设学堂,以后富饶怎么走出去?” 训导贞来才觉得目不识丁怎么行天下?怎么做生意? 像这次招募商户,不认字的人去进货出货时很容易被骗,到时衙门肯定又要焦头烂额了。 “……… ” 众人默然,这确实是事实啊。 “……… ” 项见看着争执的众人,有些头疼的望向白渝澜。 其实这些事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小意思,问题是,若用私银去解决地方上的问题,以后有些扯不清。 有些事,只能公家去实施。 “这学堂肯定是要设立的,这点毋庸置疑。不过考虑到库房所存不多,这学堂便由镇上的商房改建吧。” 白渝澜可还记得各个镇上只有一间杂货铺。。。 虽然接下来要招商开店了,但用几间商铺改做学堂也是可行的。 知识改变命运,可以没有商铺,但一定不能没有学堂。 第284章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既然是公学,束修便先免一年,至于饭食,第一年也由学堂提供吧。” 要给他们时间缓缓。 明年也要把地整理登记一下,看看能种些什么才能发挥土地最大的价值。 还有关于每个村分划多少山林也是要去视情况分配的,否则到时候会因为利益起争执。 “……… ”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大人,这夫子应该去哪寻呢?” 而且,一个镇不可能就一个夫子吧。。 “……这个我来想办法。至于学堂用的书册随记,我已经联系人印刷了,管够。” 写信让石望生来的时候,他便顺道给田单他俩也写了一封。 又通过两人的手送给书坊的掌柜一封信,这书坊是以前与他合作的那家店,店主是自己有印刷厂的,起初白渝澜写的小说就是店家自印自卖,他只管收稿费和部分利益。 因着这层关系,书籍的印刷费给他便宜了不少,白渝澜觉着,可能也有田单与董兴宇面子的缘故。 毕竟他俩人在青山县也可以说是属于顶尖的人了,田单有个进士功名,在青山县,县令也会给他好几分面子。 董兴宇吧,岳父家给力,自己家也不差,在商圈是数的上号的,还别说有他们这么些人脉关系在。 不管是出于什么因由,书坊如今确实是帮了他大忙。 至于夫子,举人是不用想的,只能去其他地方聘请秀才或童生。玉山府境内为数不多的举人就是他们这些官了,至于秀才,也没几个。 “学堂的桌椅案凳就由我们工房来做吧,赶一赶明年春前就能完工了。” 工房书史揽了这事。 就是闲了好多年,人手删删减减的有些少了。 “兵、刑房的人这些日子便去工房做工吧,手中的事留一两个来做就行。” 白渝澜说完又想起连绝山驿站的肖家河,那里的人手也不知道够不够。 “大人,各镇的收购点应该如何设立?以后又该由谁管理?” 丰有获很想知道他们这十人最后的位置。 “这样,各镇的商人以后为商头,负责管理各镇的收购交易,以及辅助各镇亭长经营好镇中新商户的入商、行商。”白渝澜思索片刻,决定给众人改一下职责。 “收购点的人手便从各镇的孤儿中招募,尽量给身有残缺者,孤寡者优先安排轻松的岗位。” 怕他有所思虑不周,便又对丰有获以及其他两位会司说:“关于各镇收购点的布置与安排我们稍后再议。” “作为各个镇的亭长,所辖之镇的建设与发展离不开你们,各位这几年多操些心,等富饶换了样貌也是你们的功勋不是。” 白渝澜对今日赶来的七位亭长说。 “大人说的是,就算是为了自家的后辈,我们也会全力配合大人的安排的,还希望往后大人莫觉得我们蠢笨才是。” 临海镇亭长肖云言起身说。 “怎么会呢,时至今日你们做的很好。” 至少他吩咐的都完成了,没有让他为这事分心。 “能让大人觉得好就行,说实在话,以前我也只是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于百姓而言,我也是爱莫能助的。如今有了大人的计划与实施方案,我才能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尖角镇亭长惭愧的摇摇头。 虽然当时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可是作为一镇亭长,他确实失职失责。 “……以前是以前,以后各镇的学堂的修整,铺子租户的交接,以及以后的交易就劳请各位费心了。” 靠他自己要累死了。 众人起身一一应下,并表了忠心及顺从。 好不容易有人为他们着想,他们可不能拖后腿才是。 “以后镇上的商户管理,各位亭长多与商头商量着来,不可一方独断独行,一方唯命是从。” “是” 各亭长以及商头起身应了是。 白渝澜抬起左手按压着隐痛的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思虑的太多,他总是时不时的头疼。 吃了药也无用,系统说是脑神经用过度了,让他尽量不要思虑。可是这一件一件的事,哪个是他可以不思虑的呢。 他只庆幸没有什么案子让他查,让他审,那样他真的是会遭不住的。 “大人可是累了?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项见一直关注着他,见他如此就猜到是脑袋疼了。 想起三皇子说的话,项见心中叹气。 “是有些,那我回去睡会,你们也注意身体,身体是…办事的本钱,不能亏损了。”白渝澜也没忍着,从活一世,他很惜命。 出了大堂经过二堂时,瞥见石望生在与公匠讲解工具的制作方法,便问身后的肖岸:“来学打猎的人有多少?” “回大人,报名的有五百余人,通过的只有二百人。” 肖岸也是才知道不是人人都能去打猎。 身材瘦弱无力,身高太高或者太低,反应不敏捷,做事犹豫不决,胆大又鲁莽,自身意识太强不听劝等等等,都不能去。 说比当兵都难是一点也不夸张。 “二百人?” 平均一个镇也就是二十八人,分到村也才一村一两人,倒是不多,且还有些少了。 打猎还是成群结队打配合比较好,单打独斗虽然自由,但危险系数甚高。 不过白渝澜猜到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么多人不过关了。 过了那么多年困苦又压抑的生活,大多人的脑子已经木纳了,就算突然因为刺激调动了热情,但身子与脑子的转速已经退化了。 不过这些是能通过食物的进补养过来的,勤动手勤思考脑子总会变灵活。 白渝澜在外面静静的看了一会便走了,他不想打断石望生的讲解以及匠人们的思索。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了再来寻我。” 白渝澜不想耽搁肖岸做事。 现在衙门的现衙差以及以前的老衙差个个忙碌,白渝澜已经打算多给老衙差发一月工钱了。 回到屋按摩大师左锦上线了,因按的太过舒服,白渝澜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石师父。” 项见喊住要回房间的石望生。 第285章 石叔叔放心。 石望生回首一瞧,见是项见便停了步,“项县丞有事?” 项见一笑,“没事就不能与石师父说话了?” 石望生扬了下眉,项见他是知道的,还知道他找过白渝澜的麻烦,所以对项见,他并没有多少好感。 他会知道这事也是因为有次去青山县卖药粉,不小心在酒楼听到的。 应该是那次同考的考生回来后说的,这事传的很快,基本人人都在讨论。 一是讨论本就有些名气的五人组竟然中了三位举人,二是讨论那场刺激又搞笑的为难比试。 大家的重点不是在比试上,而是在那个找他们青山县五人组麻烦的人身上。 于是乎,项见几人变成五人组崇拜者眼中的“谴责”对象。 他来到富饶后,还奇怪怎么名字重合度这么高,结果,他就是那个项见本人,还有个曹肆。 也不知道这俩人跑来富饶,在白渝澜身边要做什么,反正石望生是真庆幸富饶有他的用武之地,不然他都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来到这边。 “我们以前见过吗石师父?” 项见真的很纳闷啊,他想破了脑袋实在没想起来有得罪过石望生。 “没有。” 石望生摇头。 “那我是在无意中得罪了石师父?说实话,石师父让我有一种“我很不顺眼”的感觉。” 项见想知道是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项县丞这名字和我讨厌的人的名字一样。” 石望生撇撇嘴。 “………那真是……好巧。” 项见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是很巧。不过,项县丞与那人不同,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石望生笑,确实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但是与他想象中的一样,不怀好意。 “那是我的幸事。” 项见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怕他,而是他不想在接下来的共事中与石望生产生摩擦。 “项县丞是京中人,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长辈,怎么会选择来这富饶做这个卑微的小职位?” 石望生被项见邀请到了县丞衙。 “这个不是我的原因,是上头指派我来的。”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皇上为啥让他来这里。 “原来如此。” 石望生像是了悟了般。 所以他来这里,真的并非自愿? “听说石师父与渝澜是同乡同村,这是真的吗?” 项见随口一问。 “是这样没错。” 石望生点头。 “那渝澜老家还有亲人在吗?” 项见让痦子上了茶,与石望生边喝边说。 “?” 石望生正在想他问这句话的用意,那边曹肆耷拉着脑袋就走过来坐下了,还倒了杯茶一口闷。 “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项见不问也知道是与库银有关,但是为表关心,还是要问的。 “我想写封家信。” 曹肆坐下叹气,“但是送信一趟好麻烦,还要跑去玉山府。” “让衙差送去就行了,或者小四跑一趟。。” 项见还没写过家信呢,主要是没什么人可写。 “小四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坐车晕脑袋。” 曹肆看了眼小四,摇头心塞。 小四可能是水土不服,反正来到丰颗后就天天上吐下泻,头昏脑胀,一直在养病。 他天天累成狗,哎,都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小四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他要老实一些,省的被送回去。。。 “额,那就让衙差跑一趟。” 项见也是有些佩服小四的,他真的很忙里偷得几日闲。 “都在忙,我寻了胡道司帮我送。” 曹肆说完好奇的问,:“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渝澜的事。” 项见想起石望生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白渝澜的事?” 曹肆看向石望生。 这人自从来了富饶,就极少与他们交谈,特别是偶尔还对他特冷淡。反正在他心里,石望生很不好相与。 “想知道渝澜在老家还有没有亲人。” 项见阐述了一遍,也是变相的又问了一次石望生。 “………有。还很多。” 石望生难得勾了些嘴角。 “……不是说白家自老太太起是逃难来的白杏村?” 项见惊讶了。 石望生垂睑喝茶,,,知道还问? “确实是,不过白家对我们村的意义不一样,所以村里人都是白家的亲戚。” 石望生看着项见说。 所以,白家不是没有亲戚,亲戚还不少呢。 “哦?” 项见与曹肆对视一眼,转移了话题,“石师父的医术是哪里学的?” “自学。” 石望生被他这明里暗里套话套烦了。 “那石师父的天赋不错呀。可惜了,应该拜个师傅多学学。” 曹肆惊讶的道。 “可能吧。” 石望生不置可否。 “我还有些事要做,就先失陪了。” 石望生打算去提醒一下白渝澜。 这个项见给他的感觉越发不好了,但是他是皇上派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犯蠢。 “算了,还是提醒一下比较保险。” 嘀咕一句,石望生进了西花厅。 因为地方有限,所以杨午亦与石望生住的是西花厅,东花厅只住了白渝澜一人,哦,还有左锦。 梳洗一番来到东花厅,却没见到白渝澜,在院门口就被左锦拦住了,说白渝澜在睡觉。 “…… 那我晚会再来。” 石望生走几步,无奈的又回来了,左锦是自己人,他放心。 “左锦,告诉渝澜,让他小心项见,项见刚刚给我打听他的事呢。” 项见拉着左锦一阵嘀咕。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传达到的。就是那个项县丞都打听了什么?” 左锦惊讶到了,没想到项见还没死心。 “就这些,你也小心些,别被套了话。” 石望生看着这个改头换面的小子,提醒了一下。 那时候左锦被救的时候,还是他给治的伤呢,他也算是左锦的救命恩人了。 “石叔叔放心,我嘴巴很严的,特别是关于大人的事。” 左锦很认真的保证。 “…………?” 石望生被这声叔叔惊到无语。 虽然他确实比左锦大了近二十岁,但是,这,太让人老气横秋了。 “很好,不过以后别喊我叔叔了,我还没老。”石望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了。 第286章 饭团牛掰了啊? “……?” 左锦愣了。 白渝澜醒时已经日落西山了,左锦等他用饭时,才神神秘秘的把这事陈述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 白渝澜只是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饭伸展伸展身子,又坐到桌前开始借着烛光思思写写。 一镇俩夫子,“也不知道袁绍杰是不是也会开始关注这些。” 白渝澜苦恼。 算了,管袁绍杰怎么想怎么做呢,他先提前把人捞过来,想那袁绍杰也不好意思跟他抢人。 玉山的秀才虽然少,但聊胜于无,近处总比远处的好聘请来。 写好书信静静的等着它干透,白渝澜觉得还是要请些真才实学见识广的秀才来,到底有眼界的夫子给学生的影响是很大的。 又写写画画几封后,白渝澜都无语了,咋说呢,他认识的秀才只有青山县与齐都府的,其他地方的基本没有。 所以他请的人也大多是青山县的人,不说路途遥远这事,人家估计未必会放这舒适的日子不过,跑来这里帮他建功立业。 但是不试试又不行,他是真不知道去哪里找秀才了,而且还要算着数写信去请,不然请多了两方尴尬。 多些也没啥,总会用的到的,只是希望富饶的人能知道读书比挣钱重要。 别到时候为了多挖些草药不让孩子上学,那真是………气人了。 把信规整好,白渝澜来到窗边,在窗口放了个药丸,然后回到桌前闭目静等。 十息到,饭团从窗口飞了进来,还顺便叼了药丸吃,才落在桌面上。 “这些信,一封一封的帮我送到地方。” 白渝澜从空间取了水还有一把药丸,放在饭团面前让它吃。 他不久前发现饭团不但能问道这药丸的味道,还能听懂他说话,更绝的是,他能懂话里的意思。 吃着药丸喝着水的饭团瞥了一旁的信,咕咕两声应了,又开始闷头干饭……药丸。 “你这是去干架了?” 本来懒洋洋的白渝澜,被饭团翅膀上的伤惊到了。 饭团的翅膀是黑灰色,血迹不是很显眼,应该是翅膀内侧伤了。若不是白渝澜鼻子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估计都发现不了。 “咕咕,咕。” 饭团啄了啄受伤的翅膀,好像对它受伤这件事很不满。 “?” 白渝澜也没指望它回答,只是好奇是什么动物伤了它,首先肯定是会飞的鸟,不会飞的累死也伤不了鹰的翅膀。 为了让它的饭团子不被欺负,白渝澜又从空间拿出了一一瓶药粉,撒了一些在灵泉里,让饭团喝。 “喝呀?” 白渝澜疑惑的看着不喝水的饭团,以往这么些水饭团都是喝光光的,甚至是还想喝,绝不会喝着喝着突然停了。 看了看手中的瓶子,白渝澜无奈的笑了,举起手晃了晃说:“这没毒呢,是能治伤的好东西。” 饭团又是咕咕两声,又两声,白渝澜收回瓶子端起小茶盅,打算把里面的水倒掉,洗洗给它取新的水喝。 “咕咕咕咕,咕~~~” 饭团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白渝澜的手腕处。 “好好喝。” 见饭团就着他的手喝水,白渝澜慢慢把茶盅放在桌子上,让它下去哥。 饭团如今是不胖了,但是已经是成年的鸟了,鸟体还是有重量的。虽然他有神力但他怕饭团掉落了再伤上加伤。 “……… ” 看着喝的正兴的饭团,系统在一旁默不作声,为了不暴露它的秘密,只能委屈这个倒霉鸟了。 这药粉确实是治伤的好东西,但是人和动物还是有些差别的。。。 饭团乖乖喝水的时候,白渝澜对着信件发愁,这么多信,可有的饭团忙了。 只是在看到饭团发出一声刺耳的“鹰唳”后,四面八方涌来的鸟群,白渝澜真是惊掉了下巴。 然后在白渝澜震惊,不敢相信,怀疑人生的目光中,饭团像个王者般又一次发出鹰唳,然后鸟群尽散,只留下五六只如饭团一般大小的鹰。 直到这些老鹰各自叼着几封信飞跑不见后,白渝澜才回神来,看着空空无也的桌面,以及天空,白渝澜头疼了。 “饭团啊,你不想送信可以跟我表达了的,怎么能让鸟儿给我把信叼了扔去?” 白渝澜戳了戳饭团的鸟脑。 “咕咕咕。” 饭团上跳下跳的,一番咕咕。 “?” 白渝澜放弃跟它的沟通,他突然怀疑饭团是不是真的能理解他的意思。 也许它只是懵懂而已,毕竟也没谁交过它怎么送信,如何送信。 “我再写一遍吧。” 白渝澜认命的取出笔墨纸砚开始从新写信。 那些鹰不是信鸽,所以白渝澜不指望他们能把信送到,只要别乱送一通,哪怕是半路扔山林里,他就要偷笑了。 而且信鸽也是要训练如何送信的,那么多人,送给谁,送到哪,这都是需要驭兽师去教的。 刚刚来的那些鸟,可别说教了,能近距离的接触都是像上榜了一样。 白渝澜从新写完信时已经亥正(22:00)尾了,“这信还是等明日让快班的衙差送吧。” 白渝澜封着信封。 把信收好捏了捏肩膀,扭了扭脖子,白渝澜就就寝了。 “这是我昨日写的关于收购点的规则,与百姓租铺后的进出货规划。” 白渝澜递给丰有获几张写纸。 丰有获接过放在桌上,各亭长以及众位商头起身围了上来,对里面的规则边研读边讨论。 “大人真的打算帮有意向为商的寻常百姓出本钱以及免费进货三个月??” 一商头颦眉,他们是做商人,不是做善人也。 “是有这个打算,是有什么不合适之处吗?” 白渝澜想知道他遗忘了哪里,或者是还有什么行商风俗? “大人,就算我们镇只有一个镇没有村,但是要开一条街的店以及进货,这可是很大的一笔支出。” 小海镇的亭长怕万一这些事失败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白渝澜暗松一口气:“我知道,这事诸位不用担心,我用的是私银。” 第287章 百思不得其解 “……… 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富饶的建设本就承蒙大人的上心。怎么还能让大人出私银帮衬呢。” 肖云言不赞同。 “是啊,这怎么能行。” 有人附和。 白渝澜举手打断要劝说的众人,“不这样又能如何?百姓如今个个身无分文,只靠以往在县衙当过衙差的人去经商吗?” 若论银钱,数那些中年衙差能出的起本钱,拿的出货价。可是这样,以后开了商铺又能改变什么? 只有卖家没有买家,这是做生意?怕不是小孩过家家,内部消化。 “那边打猎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山林也会一一被探索被挖掘,里面的东西总要用它们的价值,为百姓谋些福利。” 不只是为本就能养活自己的人谋利。 “我想尽我最大的能力,为那些不甘平庸,心有志向的贫民百姓提供一个改变命运的转折点,让他们能突破当下,跃向人前。” 虽然百姓大多愚钝,只看重眼前,可是他们真的需要被拉一把,而不是被当做劳动力一直压榨。 “以前我的愿望就是让富饶的百姓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不需要有多富裕多奢侈,只要不挨饿受冻便好。”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应该送他们渔而非鱼,至少渔我多的是,却用的不多。他们不同,他们可以因这点渔改变一家,一村,一镇的生存环境。” “这渔我出的值,也希望他们乃至你们也授的值。” 白渝澜很烦这些劝言,哪怕是为他想。 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他们劝他也是因为银钱对他们很重要,很难得。 但对于他自己来说,这银钱来的真不那么难,所以他可以毫不在乎的肆意妄为,做自己想做的事。 众人还能说什么呢,压下心里的触动,结结实实的对白渝澜行跪拜礼。 “大人有心。” 有一颗,处处为他们考虑,思索,谋划的心。 他倒不是有心,他只是做自己的份内事而已。 身为富饶父母官,他有义务让他管辖内的子民有个好的生活。 外面的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离开。 “大人的心很热,想来富饶百姓是能感受到的。” 杨午亦觉得他的心也被感染的热了起来。 “如此为百姓着想的官员确实难得,你们富饶真的是好运到了。” 曹肆是真的如此觉得,他很清楚白渝澜对富饶的重要性,白渝澜是富饶的贵人。 “……是的,大人他很好。” 项见思绪乱飞,但他知道,他们说的没错。 哎~ 皇上啊,可真会办事,独独让他来了富饶,项见有些明白皇上让他来的的用意了。 左锦在门外急得走来走去,又是搓手又是顿足的。 只到看到那个主心骨,左锦憋不住了,“大人呐,快去看看饭团吧,它好像快不行了。” 左锦想哭。 他刚刚收拾完屋里,正在打扫愿院子,就见饭团跌跌撞撞的摔在了院子里,整个人,啊不,整只鸟浑身暖洋洋的,真适合冬天用来暖手。 “饭团怎么了?昨天夜里还好好的呢。” 白渝澜惊了一下,他想着是不是被其他鸟给偷袭,暗袭,群殴给殴的。 “不知道啊,刚刚它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要不是毛多,估计都摔瘪了。” 左锦还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多夸张。 “……… 它翅膀受伤了,不过应该已经好了的啊。” 昨个他可是用了双倍的药粉耶。 说话间,两人已经风风火火的进了东花厅,飞手与秦刺正在看绵阳给饭团针灸。 嗯,就是那个针灸。 “?怎么样?还好吗?” 白渝澜强迫自己忽视饭团嗉囊上如同刺猬刺的银针。 “很奇怪,像是中毒了,又像是吃的太补了。” 绵阳捻着一根银针百思不得其解。 “……?” 白渝澜几乎是瞬间的就想到昨天他给喂的那药粉。。 “咳咳,饭团这样是没事了吧?” 白渝澜指着银针满身的饭团。 “没事是没事,但是就是想不明白它到底是吃了什么。” 绵阳仔细收起银针,打算以后好好研究研究。 “没想到啊,你这小子还会给动物看病,合着你这是兽医天赋,怪不得你对医人一窍不通呢。。” 秦刺恍然开悟。 “……屁的兽医。” 绵阳气的吐血,他对为兽诊治没兴趣,能帮饭团也只是因为白渝澜而已。 刷刷好感,指不定下一秒就能从白渝澜那里得个好东西。 拍了拍收起放胸口的银针,绵阳觉得他真的不亏,他的好东西已经在他怀里了。 “这针什么时候取?” 飞手看着饭团,只觉得他胃疼。 也不知道一会饭团喝水会不会漏水。 “等一刻钟。” 绵阳用左锦打来的水净了手。 知道饭团没事,白渝澜与左锦都松了一口气。 “给你们的秘籍练了吗?” 白渝澜按下自己自责的心,转移着注意力。 “挺好。字都认识。” 绵阳第一个回答。 “…… ” 这回答让白,无语。 “清风明月斩不愧是双合技,虽然只练了些头头,但能感觉到,在打斗时清风明月斩的挡与攻都密不透风,能很大的保证自身安全。” 飞手说的有些激动了,这么好的秘籍,竟然是属于他的。 听他这样说,白渝澜有些小得意,“那就好。”然后看向秦刺。 “大刀阔斧很大成度的发挥了自己的力量,让人防无可挡。特别适合忽近忽远的拉扯持久战。” 秦刺分析着。 “听说你还喜欢暗器?如果用技的同时加入暗器会不会让人躲闪不及?” 白渝澜想到了他的袖箭。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暗器使用的时间合适的话,应该可以让对手一击即中且毙命。” 秦刺眯着眼在脑中演练。 “你那日削的竹签就是你常用的暗器吗?” “是,竹子容易寖毒。” 中着必死,被毒死的。 “?” 竟然染了毒,白渝澜想着以后遇到东西不能随便碰,谁知道会不会是寖过毒的东西。 时间到,绵阳给饭团取了针。 “饭团怎么还一动不动?” 左锦很想上去探探它的鼻息。 第288章 到头来,还把自己累够呛。 “身体虚,要缓缓。” 见饭团没事,飞手几人离开了屋。 “你说的似中毒似补太过是啥意思?” 飞手不是很明白。 “好东西吃太多,超标就会中毒。” 绵阳说着人就没影了。 “………” 确认饭团没事,白渝澜又起身去了前衙。陈丰喜与贞有才已经等好一会了,见白渝澜还没来,两人便说了些学堂的事。 今年富饶解封后,他们也该让学堂的那几个孩子正常参加考试了。 年后年尾这几个月再赶一赶,明年二月可以进行富饶县的童考,到时候新聘的夫子也该来了,正好能学一些更深的知识。 童试? 走来的白渝澜甚觉微妙,咋说呢,去年,不,今年初他还是考生一名,明年初他就要管理一县学子的童试了。 可真是……… 花架子上路,头一遭。 “我记得县学的学生是有六人?都是谁家的孩子。” 处在富饶以前的环境下,还能让孩子学习的人家,定不会是寻常百姓。 正讨论的两人闻言往门口望去,见是白渝澜正踏步入门,便起身先问了好。 “大人记得没错,确实只有六位学生。” 陈丰喜神色悻悻,“其中有两位是我家孙儿,一位是有才家的儿郎,其他三位分别是丰有获商主、吕山趣、董力桐三位算师的儿孙。” “………?” 确实出身不寻常。 两位学子的家长是县学院长,一位学子家长是训导,还有位富饶第一商贾的后人,其他两位则是一县会计的儿孙。 由于现在县衙有了县丞与主簿,所以吕司会与董司会已经由全县司会,调整为富饶收购点的算学夫子。 记录每天各镇收上来的草药种类,及各镇每日的大概收购价,以往的中年衙差也分批成为各镇进货,取货的行镖客。 “学业进度如何了,童试有几成把握?” 他知道陈丰喜与贞来才是秀才功名。 想来富饶是没有举人功名的学子的。 “进度是在我与有才能能到达的进度,学了这么些年他们也该有些成绩了。” 他们这几年可是连看家本事都教完了,实在是拿不出能教的了。 “对于经文的看解我们倒是没有太严谨,我们对段文的见解也是十分有限的,不好因自己的不足去禁锢孩子们的思想。” 贞有才先前一直因这事焦头烂额,有个好的,见识广的夫子真的很重要,可他们富饶没有。 “……是当如此。” 想起今早让肖岸送出去的信件,白渝澜心情好了一些。 “我已经联系了一些我认识的秀才,应该能招来十人左右,虽是秀才功名,用来给孩子启蒙也算是大才小用了。” 他只担心会不会来,,毕竟……… 哎…… 心中叹一口气,端起茶水压压情绪,白渝澜接着说:“如今我身边琐事较多,空不出时间来指点一二。不过曹主薄倒是可以去学堂教几个月的学。” 好歹是个举人不是,还经历的多,眼界也不潜窄。 “曹主薄?” 陈丰喜与贞有才对视一眼,有些喜气。 “只是不知会不会耽误曹主薄办公,而且,会不会让曹主薄太忙?” 如今各镇都有大动作,主薄所管辖的支出可不少。 “容我问问。” 白渝澜揉了揉脑壳,又询问起县学的其他事。 等忙完这边的琐事,那边肖岸也已经回来了,说了句信件已经成功送出,也去忙其他事了。 白渝澜总是有空放空一下脑子了,只是也没多会。 “大人,我们已经商讨完毕,如今想先行一步回去整理,可行吗?” 肖云言领着其他镇上的亭长一同来见白渝澜。 “既然你们都有了章程,那便动身吧,早些总好过晚点。” 白渝澜起身走到人群中间。 把众人送走,白渝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东花厅,其实身体倒是不累,只是脑子累死也有些疼。 进入东花厅就见左锦正在撸鹰,白渝澜还惊讶了一下,自饭团成了山林常客,便很少愿意让人碰了。 “好了?” 摸了摸饭团的翅膀,白渝澜问。 饭团咕咕几声,左锦高兴的说:“饭团说它好了。” “………?那你与它玩玩吧,我去休息会。” 这下白渝澜是彻底放心了。 看出白渝澜疲惫的左锦默默的跟近了屋,服侍他睡下后,才回到院里与饭团嘀嘀咕咕。 白渝澜做了一个梦,一个怎么也睁不开眼的梦。。。 “?大人睡好了?” 看着睡得还没半个时辰就出来的白渝澜,洗衣服的左锦都忘了搓衣服。 “嗯,好了。” 简直精神抖擞。 到前衙才发现可他们在用晚饭,白渝澜也不好意思这时候喊肖邦出来商讨事情,便又返回了东花厅。 “………?” 左锦有的怀疑他家大人在梦游。。。 “看我做什么?饭团呢?” 白渝澜在院里扫视着。 “好像又回山林了。” 左锦悄咪咪的观察着白渝澜,回答说。 “……?” 白渝澜想起那群鸟,往远处的山林眺望了许久。 他没想错的话,饭团这是在争霸山林啊,群鸟都被它征服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饭团的伤到底咋样了。” 白渝澜可真是怕了,以后再也不给饭团乱喂药丸了。 “大人别担心,饭团已经好了,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受过伤。” 左锦也是觉得很神奇。 “?” 白渝澜顿了顿,转身去了西花厅。 西花厅的众人在看飞手与秦刺过招,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冒出来的人。 白渝澜也没出声打扰,站在人群后默默的观察着两人的招数。 因为是过招,秦刺的暗器便没法用,只能提刀进攻,防守。 飞手双手拿短刀,灵活的在刀气间来回穿梭。 若是对手是个急性子或者脾气火爆的话,遇上飞手一定会气疯的,因为打不着摸不着,到头来还把自己累够呛。 秦刺眯着眼分析着飞手的招数,然后便刻意的拉开距离,做到刀能伤到人,人却伤不了他的距离。 各镇的路还没有修缮完毕。要找时间修好。 第289章 鼻青脸肿药粉 果不其然,飞手近身的优势已经没了。最后以秦刺的大刀划掉了飞手耳边的发丝结束。 等他们寒暄完,才发现一旁站着的白渝澜,“大人?” 飞手有些尴尬。 “秦刺力勇刀身重量也极大,你若不近战确实很难赢。” 白渝澜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想起他年纪小废手很多,这样有些不合适,便收回了手。 “绵阳呢?” 他来的时候就发现独独少了一个绵阳。 “那小子啊,估计在屋里捣鼓他的新毒药呢。” 秦刺瞥了一下绵阳的房间。 “他的毒药类型更新的很快吗?” 白渝澜有些好奇了,想进去看看又怕打扰他。 “这,只要有不一样的毒,他就能与其他毒混合起来,组成一个新的毒。” 秦刺又补充,“毒虽多且新,但大多鸡肋,只会让人难受却不会致命。” “……? 就像那次的鼻青脸肿药粉?” 两人点头。 “……… ” 看来是他想多了,白渝澜咳咳两声开始说正事。“秦刺,我这有一个暗器,你能复制出来一个一样的吗?” “什么暗器?这要看看才能知道。” 秦刺放下刀,等着观赏一下暗器。 “我没带。” “………” “你们跟我来吧。” 白渝澜转身往外走,没两步,停了,“飞手去喊绵阳来,给他说我有好东西给他。” “……是。” 飞手跑去敲绵阳的门,他很聪明的没有直接说话,而是说一句:“绵阳,大人发好东西了,晚了没有。” 绵阳几乎是一瞬间便打开了房门,“什么好东西?在哪?快走。” 然后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白渝澜与秦刺。 “这是?” 什么情况? “想要好东西?跟我来。” 白渝澜率先走了。 ……… “这是,弩弓组装图?” 秦刺看着眼前的纸张。 “这和以往见到的弩弓好像不一样。” 飞手在一旁再三观察,得出结论。 “是,这是改良版。” 白渝澜说完,对秦刺说,:“那日我看你削竹签的手法以及安装袖箭时很熟稔,便想寻你来组装一下这个弩弓。” “这个组装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需要的零件我削不来。” 这些零件都有尺寸,需要按统一的尺寸去削。 “零件这事有人做,你只需要把它们组装好就行了。” 他现在事多,没有空去组装这个弩弓,只能让对组装有些经验的秦刺来了。 “这没问题,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秦刺对这个弩弓很感兴趣,说不定组装好后他能拥有一个。 “还得几天,你若能行的话,我就不另外寻人做了。” “能做能做,大人不用找别人。” 秦刺连忙说。 “大人寻我来是?” 绵阳表示他可不会组装这些复杂的武器。 “这些弩弓的箭头,可以染些毒液吗?” 白渝澜指着铁制的三角箭头。 “可以是可以,但是是要在使用前才侵染毒液,太早的话都挥发了,没设么用。” 而且这是铁,还不太好染。 “那你这些日子研究个能使人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却有清晰头脑的毒液来,到时候用在这弩上。” “………” 大人可真看的起他。 “我可以给你提供麻醉剂。” 白渝澜抛出诱饵。 “大人真见外,为大人办事是我的福分,我一定刻苦钻研,争取早日研制出大人想要的药水。” 绵阳拍的胸脯啪啪响。 “那我呢?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飞手看着一个两个都有用的人,再看看迟迟不给自己布置任务的大人。 “飞手以后跟着我就行,过两天给你们介绍几个人认识。” 几人出了房间。 “是。” 把这件事安排好,白渝澜再一次去寻了肖邦,两人在半路碰上了。 “听说大人寻我,我便来了,大人寻我何事?” 肖邦先开了口。 “富饶的天一般什么时候会暖和起来?” 剩下的路还得好多修呢。 “过了三月,天便开始回暖了。。” “三月。” 当时正是县试与府试的中间,该忙的也都忙完了。 “你和肖岸是亲友?” 两人长的有些相像。 肖邦被这突如其来的拐弯闪到了,有些惊讶又扭捏,“…这个,肖岸是家中小儿。” “原来如此。” 子承父业?果然,到手的好处怎么可能轻易的交出去。 不过若没有做什么不好的恶劣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若人人都如此,那让其他人怎么有公平的机会拥有这个工作呢。 “衙门里一直都是如此吗?” 一直都是父传子?亲传友? “呃,具小的所知,确实一直是这样。”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 白渝澜能理解,但不认同这个做法。 但是,在那混乱的时候,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减少了衙门与百姓间的一些摩擦。 不过以后,就不可如此了。 “开春后,你集合一些百姓,把每个镇中间的路都修好。争取让走到哪都不用踩泥水。” 白渝澜给他安排着活。 “这,明年不是要进山打猎,扩张山中的领土吗?” 肖邦不懂。 “扩张的再大,没有个通畅的道路也是不行的,只拉货就是个大麻烦。”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路都修一遍。 “大人说的是,只是若采草药与修路同进行,怕是没人会愿意去修路了。” 能发财的机会,与受苦受累还没收获之间,你会选哪个? “那,若修路比采草药还挣钱呢?” 苦力,给钱是应该的。 “大人。” “?” 白渝澜回头,见是杨午亦,就在原地等他。 “大人是想明年给修路的村民工钱?” “是,今年不给能说得过去,可若明年也不给,那便弊大于利了。” 今年百姓是因激动加感恩,才会不要工钱。 “大人,你这是忘了百姓每年都是要服一个月的徭役的。” 杨午亦觉得,既然一切都往上走了,那便不能在继续怜惜他们,以免百姓习惯后不满足于此。 “我知道,富饶有五千二百人,按一家四口算,也才能召集出来一千三百人来。” 白渝澜思着想着。 第290章 怎么会拒绝 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如今富饶的状态不允许啊,百姓们能平安度过这个冬他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服徭役,并不是必须的不是吗,他如今是只愿他们养好一直亏空的身子。 杨午亦见他眉头紧锁,便不多言了,只道:“大人,前来习猎的众人应安排在何处?一直住衙门有些不合礼法,且衙门如今已经住不下了。” 白渝澜暂且收回思绪,想了想富饶布局说:“东苑是不是还空着?” 杨午亦点点头:“是空的,只是许久未用,需要仔细修缮修缮。” “那便让他们自行修缮修缮搬进去吧。”白渝澜对肖邦说。 石望生来的时候就见白渝澜神情有些不愉,便看了看正领命出来的肖邦,还有一旁欲言又止的杨午亦,以为是项见他们那边有啥事。 白渝澜只是觉得芝麻大的小事也要来问他,他真的很累啊。 还有给不给工钱这件事,翻来翻去一直在说,他都快忍不住想摆脸色了。 要不是没法子,他会闲着没事往外送钱吗?他又不是善财童子。 只是这为他好的意味,让他真是又气又恼还不能不识好歹的说些重话。 就。。。 “大人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石望生跨进门,问。 白渝澜放下茶盏,扬扬手让他俩坐,见他俩坐下后方开口:“一次性教二百来人会不会教不过来?” 石望生勾了一下嘴角又忙掩下,“不会,狩猎基本都是设计好陷阱,第二天去看看有无收获即可。至于现猎活物,则需要把细节理论记牢,行动的时候实践几次差不多就会了。” 打猎不难,难的是现场猎大型活物或者小型灵活动物。这需要多个人的合作,默契和分工定位,目前他们用不到。 等对狩猎有一定的基础,起码个人能完成最简单的陷阱设置,并且会了对各种动物的皮毛处理方法后,他才会教他们团队合作的注意事项及技巧。 他们是刚开始接触,教简单的设陷阱技巧和选址就好,所以真的不难。 “我对这是不懂的,只能麻烦望生哥这季辛苦些教教他们了。” 白渝澜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目前为止,他还没跟石望生讨论过工钱的事。 “我这倒是没有大人辛苦。”石望生顿了顿又说:“其实大人不必着急,事情再多也要一个一个来。”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一睁眼就有大大小小的事要抉择,要过问,要规划,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排轻重。” 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些事大多都是交叉相互的,不能单独一个一个来。 就整个头大。 一直不言语的杨午亦有些恍然,他如今有些事事都要过问一下大人的样子了。 实在是大人给他的感觉太过信得过且稳重,他不由自主的就想问问他的意见再去做,没想到倒是给大人添了工作量。 以后不可如此了。 “既如此,狩猎的事大人就不必忧心了,我保证把他们教会,教好。” 石望生看着又揉额头的白渝澜,心里有些闷也有些小窃喜。 他是能帮到他的,哪怕只有这一点。 “啊?” 白渝澜呆愣,可以吗?他可以不去操心这件事了吗? “大人不放心我?我定会对他们倾囊相授,只要我会的,我绝不藏私。”石望生怕白渝澜误会他是在揽权,忙说。 “怎么会?这简直是太好了好吗,还是望生哥给力,一来就解决了一个我最忧心的事。” 白渝澜一改沉闷,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的站起来大步走到石望生跟前。 石望生看了眼拍在他膀臂上的手,又看向满脸喜气的白渝澜,突然就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咳咳,那个大人,正好如今无需修路,下史自请前去管理商铺租赁一事,还望大人恩准。” 杨午亦真是怕给白渝澜留下一个不中用的印象,硬着头皮上前来给自己讨工作。 谁料。。 “这就不必了。” 白渝澜刚说完,杨午亦就差点没绷住来个哭丧脸,还好白渝澜又说: “午亦,你这几天带人去玉山府的驿站接几车货来。” “货?” 杨午亦被激的脑子不会转了。 “恩,先前订的书册快到了,你带人去迎一迎。” 因为除了必不可少的四书五经啥的,他还定制了一些各地史记,不是正儿八经的史记,和游历差不多。 他想着以后学子们学习沉闷的时候,可以让他们读一读,不但可以增加一些阅历,还能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向往,不甘心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不管如何都是好事。 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书籍,不过只是种类多,份数并不多。这种是放在学堂让他们借读的,当然也可以抄录。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出发。” 这次他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 白渝澜看着兴奋的往外跑的杨午亦,有些搞不懂他这是咋了。 一下子放下了两件事,心口的浊气突然就没了,连带着目光所及之处都变得明媚起来。 想起石望生让左锦提醒他的话,白渝澜问:“是项县丞给你说了什么话吗?怎么让我注意他?” 石望生把那日的事说了一遍,见白渝澜一言不语,就说:“不知他打听大人的私事为何,但是还是小心些好。” “当如此。” 白渝澜回神笑答,想着石望生来之后一直忙碌,还没带他逛过后花园,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难得今日心情舒展,我带望生哥逛逛?” 白渝澜说着伸手邀请石望生同行。 见白渝澜不再焦虑急躁,石望生怎么会拒绝,他也不会拒绝。 交谈中两人来到后花园,白渝澜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直到来到池边。。。 以前虽说池塘里的鱼不是很拥挤但是也不少了,如今池子却是空空如也。 看着光秃秃的大水坑以及周围,白渝澜总算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后花园里的野草和野花都没了,只剩下几棵竹子稀稀拉拉的立着。 第291章 估摸着没人了 放眼望去,后花园一片肃条。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即将入冬,花草枯萎所以才会有种肃条的感觉。 这连个草根都没得也能说得过去,只是他的鱼呢?鱼呢? 倒不是他爱吃鱼或者是富饶鱼少的可怜,而是,后花园唯一能赏的只有鱼了,虽然不是锦鲤。。 “我那么馋的吗?把鱼都吃完了。。?” 白渝澜站在池边低语。 石望生本来见他突然皱眉,还一脸思索,以为他突然想起什么公事没办呢,就听他低语出声,就想笑。 “如今只能看竹竿子了,望生哥等等,等明年春这里定然好看起来。” 白渝澜郁闷的不行,也不知道是说给石望生还是说给自己的。 “好。” 石望生笑着应了。 其实这里环境如何,他并不在意。 由于没啥好逛的,两人就坐在亭子里继续聊天。 “白杏村的路都铺好了吗?学子多不多?” 白渝澜想着富饶的事,又突然想起这茬,所以问道。 “村中是都铺好了的,只是村外通往别处的路没有铺,不过去往镇上的是铺了。” 石望生回。 “至于学子,白杏村的娃娃都来了,周边村的也想来,只是里正怕引起其他村私塾的抵制,便通通拒了。” 石望生皱眉。 由于他们学堂福利较多,教堂宽阔又有免费的资料可以看,没意外的便吸引了很多学子前来报名。 贪便宜也好,真心学习也罢,学堂是立马满员了,最后还额外聘请了两名夫子两名厨娘。 “。。?” 白渝澜想喝水来着,但左锦没在身边,便作罢了。听完石望生的话,他说: “这真是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原想着能满二十人就不错了。是我对村民不了解了。” 以前虽然都知道读书人金贵,但由于家中困苦,便很少有人会让孩子去学习,总觉得费钱又费人力。 毕竟他们一年到头也存不了钱,地里屋里的活还都需要人去做,送去学堂就少了一个劳动力,多了一个吸钱的窟窿。 “呵呵呵,其实他们也是被你们刺激到了。” 石望生见白渝澜不明所以的挑眉望向他,便解释: “去年你们几个回去那一遭,可真是让村里人的思想觉悟升了一大截。总想着咬咬牙供出来个读书人也不错,而且咱们学堂的福利,可是连镇上的公塾也比不过的。” “看来他们跟着我回去的那一趟也没有白回啊。” 白渝澜想着他们在白杏村的过往,摇头笑。 只是如今,他们想聚一起很难了。 “听说你弟弟成里正家女婿了?” 白渝澜想起小时候顽劣的小石,实在是和已经成为秀才的石越生重叠不起来。 石望生想起他弟弟给他说的话,瘪瘪嘴说:“这小子心眼可多着呢。” 他弟怕里正家独揽大权把他给排挤喽,便不知怎地和蒋一蓉看对眼了。 心眼多?白渝澜可还记得去年他在里正家用餐时,石越生和蒋一蓉那些互动。 不过心眼多挺好,虽说里正是个好的,但过的时间久了人心便不好定了。 “看吧,我就说大人在这里。” 远处曹肆的声音传来,两人转首望去。 曹肆与项见并排走来,阿四与痦子跟在后面,手中各抬了一摞书册。 白渝澜起身望去,项见远远的笑看着他说:“听说大人得了弩弓图纸,好似改良过的,不知可否赏眼一观?” “项大人的耳朵倒是灵敏。” 白渝澜见他们到了跟前,便又坐了下去。 “呵呵,呵呵,刚刚路过西花厅,偶然间听到的。” 项见有些许尴尬,他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巧了。 石望生对两人点点头见了礼,请两人入座,两人随机坐下。 “是这样的。”曹肆略微侧身指着阿四手中的书册,转移话题说:“呐,我们本是来让大人检查这几日铺子的租赁账册的。” 随着话落,阿四把册子放在石桌上。 “铺子都租赁完了?倒是下手的快。” 白渝澜诧异了,有些感慨富饶县的人眼光是真的变长远了。 他计划的是租赁的人能有一半就不差了的。 “这是富饶县境内所有群山的资料,除了有些深幽处由于没勘察过,无法记录在册后,大部分都记录了,大人可以看看。” 项见示意痦子把册子放桌上。 “哦,已经勘察完了?” 这是他从唐家寨回来后吩咐下去的事,方便他给乡镇乃至村落分配山中的资源。 以后不管是打猎还是采药材,每个镇,镇下的每个村落都有各自的区域。 “本来昨日就整理完毕了,只是看大人神情疲惫便没有交上来。” 项见盯着左锦上茶的动作,说。 白渝澜看着左锦,又看看他想了半天的茶水,心想要得把岳峙渊渟留跟前,省的左锦一天忙到晚顾不上他。 飞手他们到底不是仆人,有些事不适合去做。 几人都喝了水,白渝澜才拿起册子开始看,石望生见状,便起身:“三位大人先忙,我回东苑看看去。” 办公事的时候他还留在这,总是不合适的。 白渝澜自然懂,便说:“那狩猎之事就拜托望生哥了。” 石望生点点头没说其他的话便下去了。 白渝澜翻阅着租赁册,曹肆便在旁边给他说明,等白渝澜把册子翻完,心里也有了数。 和他所料不差,县城的铺子都是以前的衙役或者县衙典史他们的家人租的。 其他百姓也不是没有,但只有三五个,还都是先欠后补的。 这也能理解,毕竟大部分百姓真的手中没钱,除了胆子大的敢赌一下,其他人都还是观望状态。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的乡镇租赁情况,希望能租赁出去一半吧。 “接下来便去按册子上他们选择的商品联系玉山的供货商吧,哪怕都是小物件也要注意把把关。” 白渝澜合上册子对曹肆说。 “大人,下官刚刚见有一家想开的是银饰铺,这是不是先找租家问一问确定一下再说?” 项见想了想问。 银饰这个东西,他估摸着能买的起的人除了他们这几个大人,估计就没人了。 第292章 项家的心思 银饰? 按富饶如今的状态确实是不适合开银饰铺,最起码前三年是如此。 “明日你去问问丰有获,听听他是如何想的。” 想开银饰铺的人,就是富饶的首富丰有获。其实没点底气还真不敢一上来就想卖银饰。 不过还是要问一问他是慎重考虑还是心血来潮。 记录山林的册子不是文字陈述,而是与图,说详细吧其实也就一个大致的形状,说不详细吧它又特意写了备注。 比如这里是什么树,可能什么动物最多,河流有几条,等等等。 这个划分有些复杂,毕竟山林中有的地方资源多而贵重,有的地方只是大石头寸草不生。 谁分到这种的估计都不会愿意,所以白渝澜打算明年春亲自去看一遍,再进行详细的划分。 今年这些山林主要就是给石望生当教场用的,实战教习学习的更快。 所以划分不急,三人又聊了些衙门里的琐事,倒是相谈甚欢。 白渝澜想起皇上说的话,想了想,对项见与曹肆说:“那弩弓部件还未制作出来,但是手上是有一件京中送来的小型弩弓,趁天色尚早,走,去看看进程。” “如果大人忙,那我们便先下去了。” 项见可没忘了刚刚白渝澜的话,他不想现在和白渝澜有什么不愉快。 “忙倒是不忙,走吧,项大人身在富饶这些事是该掺与进来的。” 白渝澜起身不容他拒绝。 白渝澜也算是想明白了,与其处处防备,不若光明正大,而且项见与曹肆算是辅官,他要是一直防备,会让下面的人很难做。 还容易打乱皇上的步骤,虽然他也不晓得项见到底是有啥值得皇上关注的。 更何况为官的团队,最怕的就是不团结,不信任。 见他真心相邀,两人还能推辞?? 让阿四和痦子把册子放到三堂的公室,三人慢悠悠的晃到了西花厅。 以往大老远都能听到的武器切磋声没了,整个厅异常的安静,哦,除了屋里发出来的喧嚣声。 “什么事那么激动?大老远的就听见哄闹声。” 三人突然出现在大开的门口。 喧嚣声戛然而止,目光全都集聚到门口处,寂静一瞬又变成七嘴八舌的吵闹,各自在述说着刚刚的事。 三人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白渝澜伸手让众人止了音,问坐在里侧的绵阳:“这是研究出了什么好东西?” “。。。” 绵阳欲言又止,这要他怎么说? 曹肆和项见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就静静的继续在后面看。 见绵阳不说话,秦刺开口了:“这小子折腾出一个好东西。” 话音刚落,众人低低的笑了出来。 绵阳:“。。。。” 看这样子好东西怕是不好,白渝澜好奇的问:“新毒粉?” 绵阳摇摇头,悻悻的说:“是一种毒染料,倒于布料可使色淡的东西更淡,色浓的东西更浓,时效只有一个时辰,结束就恢复原色,查不出来。” “是什么症状?” 白渝澜上前拿起桌上的瓷瓶,观察后晃了晃问。 “就………”绵阳刚起头,就被跑进来的飞手打断了:“绵阳,快点给我解了毒,不然我跟你没完。” 只见好不容易不再鼻青脸肿的飞手,突然满脸红包,活像半夜喂了蚊子。 “我这是失败品,我哪有解药给你啊。” 绵阳也无语了。 这可不怪他,谁让飞手不长记性又乱摸他的物品。 “………” 飞手一句话说不出来,正憋的脸红脖子粗就发现旁边站了三个人。 “大人。” 飞手放下指着绵阳的手臂,他感觉他好丢脸,每次都是被算计的,也不知道大人会不会觉得他不堪重用。 “………?又中毒了?” 白渝澜不知该做何表情。 “额。” 飞手想抓抓后脑勺缓解尴尬,手伸到跟前被吓了一跳。 白渝澜看到飞手的双手也起了疙瘩,内心那是真的很无语,心里还是有些许落差的。 他一直是对绵阳抱有期待的,虽说没指望他捣鼓出什么天下奇毒,但是这种鸡肋的其实可以少一点。。。 “大人,您看这……” 飞手惨兮兮的伸出两只爪子。 “该着,看你以后可否长的住记性。” 白渝澜内心翻了个白眼,手上下意识的用手帕擦了擦手,他刚刚摸了那瓶子。。 飞手不敢再言语,自从来到这里,他过的太安逸了,不用成日东奔西跑防着谁,以至于他失了警惕心。 这是致命的错误。 “大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秦刺出声打断了飞手的尴尬处境。 见项见与曹肆也来了,想着白渝澜应该是来给他们出任务的,毕竟除了他们仨,其他人闲了太久了。 “没什么吩咐,就来问问那弩弓组装的如何了。” 白渝澜见屋里拥挤,往外走着说。 “先后步骤是看懂了的,也组装了一小部分。” 秦刺忙跟上,飞手与绵阳互瞪了一眼也跟上了。 知道了三人的目的,秦刺便先前一步给他们带路。 秦刺给三人大概讲解了下步骤便开始组装了,项见看了一会问:“这弩弓看着像是缩小版的。” “看这用料都是极其顶级的,还有部件的光滑度,富饶应该做不出来。” 曹肆拿着一个部件。 白渝澜笑了笑,“富饶如今确实做不出来这等精致的小玩意,这些都是皇上送来的,说是予我个玩意防身。” 其实皇上说的啥他已经忘完了。。。 秦刺顿时心里嘀咕,“我这是从无根游侠变成官家护卫了?这感觉还挺不错。” “我已经让人赶制了一批部件,想来是快好了的,到时候给衙里、驿站还有军场都备些。” 白渝澜其实还想着要不要往玉山府递一份括图。。 “可以私自配上重武器吗?” 曹肆诧异的问。 “想来应该是皇上默许了的。” 项见觉得这图纸都送这么详细的了,能不是让多制造的意思? 他们项家的心思,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不然能把他送来富饶?还离白渝澜这么近。。 第293章 匪徒 在全县的学堂都规整完毕,书册也归类于书架后,富饶的天急转直下。 寒冷的气息像被这几天的西北风唤醒过来,一夜之间侵染到整个富饶的空气中。 “大人,大人?” 左锦看着透着窗口往外看出神的白渝澜,想了想还是唤了两声。 “嗯?” 白渝澜回神望过来,用眼神询问着有什么事。 “刚刚有人来报,胡道司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县衙,看样子有些急切,像遇到了什么事,如今正在大堂。” 左锦一口气说完,这才上前关了窗。 这风是真的冷,可别让大人着凉了。 “没有说是为什么吗?” 白渝澜有些讶然的起身,也没阻止左锦的行为。 “这倒是没有听说。” 左锦摇摇头,需儿给白渝澜倒了杯茶,承去。 “一会我去看看,你就别出去了,把那些册子整理一下放架子上。” 白渝澜喝完茶水吩咐了句,便披上披风出门了。 这天是真冷啊,虽然这风不刮脸,但是能把脸吹得冰凉麻木。 早就在檐下候着的岳峙渊渟见到他一出来,一人拿了伞撑开给他挡风,一人递过去一个汤婆子。 “这天白蒙蒙的,应该是要下雪了。” 岳峙撑着伞说。 “如今都已经很冷了,也不知道下雪后能冷成什么样。” 渊渟随口吐槽了一句。 白渝澜接过汤婆子便沉默不言的往前走,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就现在的日子还不是隆冬腊月呢。。哎 他收购的那一点棉花对富饶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解不了所有人的渴。只能为少数人去解一下燃眉之急。 思索着心事来到大堂,就见项见,曹肆,杨午亦都在了,胡道司正一脸愁云的坐着喝茶。 见到他,几人起身迎了上来,喊了声大人后,又随白渝澜入了座。 岳峙渊渟两人则是去了六房溜达,至于大堂里的候侍,有衙役肖岸在呢。 “是怎么了吗?” 白渝澜坐定,才发现不止胡道司愁眉不展,连杨午亦以及肖岸都神色有些严肃。 “大人,我今观这天气,恐今年必有十年难有一次的大雪降下,今年扛不过去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胡道司捻了捻胡须,摇头叹气。 “……是雪灾吗?” 曹肆紧问一声。 胡道司点点头,“而且,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些。”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大海也会结冰?” 白渝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会的。” 胡道司一愣,不晓得白渝澜怎么思想跑那么歪。 “能算出来这雪大概还有多久会下吗?” 白渝澜抚着衣袖问。 “早两天,晚三天。” 胡道司闭眼片刻说。 时间不多了,还是要加快下速度啊。 “没事,雪灾也要有个过程,先贴个公告让百姓注意修缮加固一下房屋,至于那些年久失修不稳固的,让各村的里正想办法去顾一顾。” 白渝澜见他们忧虑,便说。 还是有时间准备的,有的事避免不了的话,就做好准备去迎接吧。 “大人前几日说有备的棉,还需多久可以到?别赶上雪天耽搁在路上了。” 项见也是有些焦虑了,如果灾后离世的人多,他们三年后的升官就不用想了。 他不想一直被耽搁在这。 “也就这两天了。” 白渝澜也有些拿不准,本来昨天就应该到的,不知为何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按理说过了连绝山,在富饶境内是绝对安全的,不可能会出事。 “大人置办了棉?” 胡道司诧异。 “预备了一些,还远远不够。” “有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的强了。” 杨午亦终于肯说话了。 “其实冬日只要不出门,一日三餐皆在屋里做,再烧点木柴还是很好熬过来的。” 肖岸见气氛有些凝重,弱弱的说了句。 “在屋里烧柴?万一失火了呢?” 曹肆想象不出来在浓烟里如何入睡,呼吸。 “这里有火炕吗?”白渝澜突然问。 他想起东北的火炕,但是他不会,,没见过也没了解过。。 不用回答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有。 “什么是火炕?” 项见问。 。。就是用砖垒的床? 他也不懂。。容他问问被他冷落了好久的系统先。。 “这个稍后再谈,如今是来不及了。” 白渝澜说完起身,“去贴一下公告,敲锣提醒一下百姓。” “肖岸,你选几个骑术好的,分别两人一组去镇上宣一下公告,注意让亭长多多注意房屋破旧老人家。” “是的,大人,小的这就去。” 肖岸小跑着出去了。 “大人,不好了。” 急急忙忙跑回来的肖邦差点和肖岸撞一起。 “爹?” 肖岸避开又拉了一下肖邦。 “你拉我做什么,快松开,我有事和大人说。” 肖邦把胳膊扯出来,急急忙忙进屋去了。 “……… ” 他要不要留下来听听是什么事? 屋里早就看见这一幕的众人,用目光迎接着肖邦,给肖邦看的有些许畏惧了,见了礼后急急说: “大人,肖家河说有支匪徒溜进了连绝山,他们搜了两天没抓住人,自己兄弟还伤了好几个。” “匪徒?” 曹肆有一瞬间的懵圈,匪徒不是没了吗? “知道是哪里跑来的匪徒吗?” 项见问道。 “不知是哪里跑来的。” 肖邦回。 “对方有多少人,除了伤人可害人了?” “回大人,对方是摸黑进的山,不知有几人,何时进的进了多久都不晓得,如今他们被追的四处散开,抓取有些困难。” 肖邦说着说着有些难以启齿。 “………?” 白渝澜想着是不是又是活不下去的村民。。 “这,匪徒不是都剿完了?怎么还有。” 项见想不明白。 “没有。” “还有一处的没有灭,只是,那不是万知府派兵剿的?” 白渝澜记得去唐家寨那时就有这个事来着,隔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结束?? “那帮匪徒那么猖獗?不是,一个郡的兵力那么差吗?匪徒都围不来剿不完?” 项见很质疑万知府的办事能力。 “是啊,没可能差到这种地步吧?” 曹肆想着,这要是说出去不得笑死。。 第294章 比一个人要好得多 见他们公然讲上官的坏话,杨午亦怕泄露出去,便开口说:“既然跑到了富饶境内,也不好置之不理,更何况,还伤了人。” 杨午亦一点也不带怕的,如今的富饶已经不是从前的富饶了。 “这个不必担心,你去给肖家河说,这几日山中发生的事都不要管,我这自有安排。” 白渝澜向肖邦吩咐。 肖邦又随即回了驿站找肖家河,与肖岸也没说上一句话。 “大人打算如何安排?” 项见想到了西花厅那边的一群人。 “既然是匪徒,那就捉回来,刚好牢头几月前就嫌冷清了。” 白渝澜起身离开。 “…………” 留下四人相顾无言。 见到白渝澜出来,岳峙渊渟又冒出来了,白渝澜制止住岳峙撑开伞的动作,把伞拿了过来:“你们去看看那货到了哪,是不是车坏路上了。” “那大人自己回去?” 渊渟有些不放心。 “就这两步路还能出事?” 见他担心,白渝澜感觉有些好笑,撑开伞笑着说。 “这……。” 渊渟呆住,他是回“是”还是“不是”的好? “行了,去吧,路上慢些不用急。” 白渝澜其实是有些急的,只是,不能表露。 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多大,下几天,能下多厚。太厚的话,行路困难,很多事也做不成了不说,有些年纪大或者幼儿都很难过。 具体集了多少棉他也不知道,只希望能顾到一些人吧。 “是。” 岳峙渊渟也知道这事很重要,便不再耽搁。 后面出了大堂的四人,看着这一幕,各人的心境大有不同。 白渝澜直接来到西花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他们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了。 到了地方,西花厅的大门开着,这门,从他们住进来的那日就没在关过了。 进了院里,就听见轻微的“咔咔”“嗒嗒”声,前日才送来一批弩弓部件,他们正在里面拼凑。 “大人?” 绵阳揉了揉被风吹迷的眼。 他刚刚按的手指疼,正打算去茅房偷懒就看见白渝澜来查岗。 “困了?昨日没睡觉吗?” 白渝澜心下诧异绵阳工作积极的态度。 “啊?这倒不是,只是被风迷了眼,大人快进来先。” 绵阳又返回把门打开。 “嗤,谁又开门了?这么大的风还让不让人活了。” 有人被冷风挤了一下,狠狠的吸了下鼻涕。 “这效率可以啊。” 白渝澜看着角落里整齐码放的弩弓,心情好了些。 “大人。” 众人听见声音齐刷刷的看过来,手中也停止了动作。 “手中的事先放一放,我这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做。” 白渝澜看了看周围,说。 众人瞅来瞅去,最后秦刺开口:“大人你说。” “不知哪里来的匪徒进了连绝山,我希望你们能去把他们都捉回来。” “哈哈哈哈,哪来的匪子那么没眼力见的敢跑富饶来,这不是活腻了吗。” 有人笑。 “他们怕是还不知道大人收了一群高手。” 绵阳拽拽的说。 “高手?其他人是高手不假,你嘛,,就不一定了。” 秦刺很是嫌弃的瞅了瞅尾巴翘上天的绵阳。 “秦刺猬,你半夜睡觉最好别闭眼。” 绵阳气鼓鼓。 “小样,怕你啊。” 秦刺说完就问白渝澜:“大人,我们是什么时候出发?” “收拾一下就出发吧,早日捉完早回来,过几天就开始下雪了。” 下雪前抓完就好。 “那我们这就收拾。” 众人开始把散落周边的部件收集起来,放好。 “嗯,到了之后先去驿站找肖战长,然后再行动,路上风大多穿点衣服,别冻了。” 白渝澜扔给刚刚吸鼻涕那人一瓶药。 “一次半颗,一天三次”。 “啊?是。” 那人一脸受宠若惊,绵阳一脸不敢置信,上去就要抢,被那人挡着了。 白渝澜点点头,对秦刺说:“一会去左锦那里取些佐料带上,马匹去前院找马管事领。” 白渝澜说完就离开了。 “马匹我能理解,佐料是为啥?为什么大人让我们带佐料?” 绵阳哀怨的看了一眼那人,问秦刺。 “…富饶没有卖吃的,只能猎些动物烤来吃,没佐料你吃的下去?” 秦刺拿出一把弩弓颠了颠。 “………我又不是经常野外露宿的人,我哪知道。” 绵阳白眼。 “你这是打算带着弩弓去?” 绵阳白眼完毕,看到秦刺正把弩弓往背上背。。 “好不容易有机会实践一下,怎么可以放过。” 秦刺回。 来这里之后日子确实好过了,就是没啥事就不出去,休闲日子过久了容易腻。 “有道理。” 绵阳也去拿他的弩弓,好在弩弓小,带着不那么麻烦。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都拿上了自己的弩弓,这弩弓是白渝澜给他们配的,每个人都有。 “咦,你们说飞手到底干啥去了?那么久没有回来过。” 有人突然想起消失几天的飞手。 “不该问的别问,好了,抓紧时间整理,早起出发早日回来。” 秦刺率先出了门,在院里等候。 “……… 我只是随口一问的。” 那人有些尴尬。 “嘿嘿嘿我知道。”绵阳见秦刺出去了,小声的说。 “说来听听?”刚刚那人侧着身子伸着耳朵。 “要我说也可以,把大人给你的药送我三颗。”绵阳摇头晃脑,自顾自的收拾他的东西。 “那算了,左右等飞手回来就知道了。”那人眉一挑,去院里了。 绵阳郁闷兮兮的收着他的药瓶子。 他这几日跟着药剂书册制作了两种毒药,这趟出去正好可以试试效果。 几人出发后,白渝澜轻叹了一口气,这时候交通不便,通讯不便,很多事都慢了很多。 思索了好一会白渝澜起身就要外出。 “大人?” 左锦还没问出口,白渝澜就回: “望生哥已经带着那些人猎了两旬的物了,我去看看进展如何。” “那小的也一起去吧。” 左锦说完便去穿戴自己的衣帽。 白渝澜也没有阻止,只是又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他。 做事的时候有人陪着,比一个人要好得多。 第295章 本才时隔一年,回想如隔三生。 东宛在衙门的东南侧,要经过两条巷子,这周围住的不是平常百姓。 也不是啥大人物,就是或典史或衙役的家人,而且多多少少都是沾亲带故的,因此比着其他地方的房屋要好很多。 路上不时有人来打招呼,问好,白渝澜也都停下一一回应,且提醒了可能来临的恶劣天气。 等到东苑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东苑不是那种带花园的院子,只是一个三合大院,房小院大。 可能由于风大,院门由内紧锁,左锦推了两下,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人前来开门。 “大人,他们是不是出去了?” 左锦贴着门缝往里瞅了瞅,问。 “?出去了会从里面锁着?里面会有人的。” 白渝澜往旁边的院墙走了走,一跃而上。 “傻愣着做什么?进来,关上门。” 白渝澜转身往屋里走。 左锦收回惊讶,进院,转身,关门,跟上。 院子的右边垒了一个地锅,盖子是个比锅围大的竹排,旁边有几个大缸。 两人走到屋里也没见着人,正纳闷是不是真的都出去,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哎呦再也不喝凉水了。” 肖力揉了揉还有余疼的肚子。 他昨夜口渴,喝了凉水,今个跑了一天的厕所,连外出都做不到了。。 “………。” 白渝澜找了个位置坐。 那人一进屋就看到坐在桌边的白渝澜,先是惊了一跳,又喜的问:“大人怎么有空来了?是找石师父吗?” 不等白渝澜回答,又说:“今日只是去惯例的查一下有无收获,应该也快回来了。”说完就在一边不知所措。 “嗯,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下去吧,不用管我。” 白渝澜见他有点拘谨,便说。 那人便如释重负的走了。 “我有那么可怕,我不挺平易近人的吗?” 白渝澜唏嘘的看向左锦。 左锦笑:“大人的官威甚重,让人想不怕都难。” “官威。。” 白渝澜想起他的积分,好久没换了,找个时间看看有多少了,也许能再兑换些御寒之物呢? 希望今年的天气不要太糟糕,能平平顺顺最好。 “大人从大堂回来后就一直紧锁眉头,是出了什么事吗?” 左锦忍了又忍,还是问了。 虽然他不能帮什么忙,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总好过大人自己烦恼他一无所知的好。 “胡道司说今年恐有雪灾。” 白渝澜也没瞒着,没必要。 “雪灾?那岂不是………” 左锦心里是突了又突。 “没事,不用担心,你只要顾好大人我的衣食住行就行。” “………” 石望生他们是午饭后回来的,每个人都没空着手,简直收获满满。 “大人?” 石望生有些欣喜的看着白渝澜。 “嗯。收获不错。”白渝澜笑看着他们。 “也是因为以前没有人猎过,所以如今才能日日满载而归。” 石望生让人把货物放置妥当,说。 “他们都学的如何了?可以独自打猎了吗?” 白渝澜为到来的目的铺着路。 他倒是想问问这群人,但是他们一见他就紧张,说话都不顺了。 “可以了,本来也打算下午去跟你说的。” 石望生清洗着手掌。 “今日胡道司说今年冬恐有雪灾,所以我便想着让他们先回家去,到底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白渝澜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家中的人都是如何生活的。 哎。 “那一会喊他们来,大人与他们说说。正好这些货物就不分发出去了,就让他们带回去吧。” 石望生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 白渝澜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旁边的左锦有点皱了眉头,他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等都收拾妥当,石望生把人都集聚在一处,这才去喊白渝澜出来。 看着虽然骨瘦如柴但双眼炯炯有神的众人,白渝澜心中叹了口气,他其实对今年的雪灾是有点怵的。 富饶的房屋并不坚固,很多都是七八十以上的老房子,有的还是茅草屋,这一下雪………… “听石师父说你们学的很认真,每日的进步都很大,很好,以后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你们也算是有了养家糊口的一项技能。” “既然石师父把技巧都倾囊相授,那么,本官也希望你们回去以后,能无条件的对他人倾囊相授。” 石望生看着白渝澜的背影,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 白渝澜抬手压下要开口表意愿的众人,“你们都是富饶本人,也知道富饶以往都过的什么日子,想让富饶好起来,就需要大家的无私奉献,互相帮助。” “一个地方能发展起来,从不是因一家一户,而是一村一族。你们往上本就是一家人,比着其他处应该更团结才是。” “今日早,胡道司来衙门说:“今年冬恐有雪灾,具体能有多严重谁也不知道,但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你们不用惊慌,本官来富饶也算半年有余,对富饶的整体情况是看在眼里,心中有数的。” 白渝澜见众人面露惊色,安抚道。 “早几月前就安排人去远处购置棉服,只是再多也是不能够人人都有。所以,到时,你们要尽量别出门,出门就派家中身体好的出去,穿好棉服注意安全。” “且夏季采摘的野菜并不能足够的帮助所有人度过寒冬,你们回去后,但凡没有暴雪的天气,你们便带上村中的壮年去山中捕猎。” “多多囤些食材总是好的,若太冷便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在屋中起火帮助取暖。切记注意安全,防止走水。” “遇到需要帮助的不要袖手旁观,有时候你一个小小的举动,也许就能改变别人的人生。记住,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是啊,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举动,真的可以改变他人的一生。就比如他。” 左锦想到他差点死于去年冬。 本才时隔一年,回想如隔三生。 “如今你们便收拾东西去衙门吧,本官会安排人与你们一同回去。” 白渝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派些衙役去各镇重点监督一下。 第296章 遗忘的是这件事吗? “大人,富饶有你,是富饶的福气,我们定不会那么自私,也不会拖大人后腿。” 有人感慨满满。 “我回去一定会配合里正帮助大家的,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肖。” “这话说的。” 有人没好气的拍了那人一掌,众人哄笑起来。 见严肃,凝重的气氛消散,白渝澜心情也轻快了些:“好了,去收拾东西吧,我先回去了。” 众人道别 “大人先回去,这里结束后我与他们一道回去。” 石望生把白渝澜送到门口,又对左锦说:“你小子是个有福的,一定要照顾好你家大人。” “石师父放心,大人比我的命都重要,我一定会顾好的。” 左锦郑重的保证。 他不是说给谁听,他只是在对自己说。 “哈哈哈,你呀,做的很好了,就是有一样做的很不好。” 见他那严肃样,白渝澜开心的对说。 左锦吓得脸都白了,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细节,想找出来是哪里他没做好。 “别想了,以后多用些饭长快些就好,不然以后体力跟不上,怎么带你出去?” 白渝澜见他那惨样,也不逗他了。 “大人!” 左锦真的快吓死了好吗。。 “咳咳,那大人路上小心。” 石望生憋着笑。 回去后,白渝澜安排了三十多位衙役,让他们带着一封信,同猎户去往富饶各地,为雪灾做最后的安排。 今日棉花车队还是没有回来,不过岳峙夜半时分回来了。 “找到了?” 白渝澜披着披风坐在床上,问刚刚进屋的岳峙。 “找到了,大人放心,车队没有出任何事,只是流金铄石沿路顺手把棉服分发下去了,这才走的慢了些。” 岳峙颦眉。 流金铄石做事是真的没点数,也不想着派人回来通知一下大人,害的大人忧心那么些日子。 “哦?虽然有些失了规矩,不过倒是歪打正着了,让行动省了许多日子。”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棉服到众人手中的日子就快多了,起码能在雪灾前都送到家。 “这样,你回去跟流金铄石他们说,继续沿路分发,千万紧着家有幼童老者的为先。也顺便让各地管事都把房屋加固加固,多囤些食材。” 白渝澜又把这些事都嘱咐了一遍,岳峙记下后,拿了左锦匆匆取来的大衣穿上,就又出发了。 “大人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天意吧。” 左锦服侍左锦喝了水。 “哎,希望雪天来晚些吧,没事最好。” 事情一日不过去,他心里怎么可能放得下。 “对了,饭团呢?” 白渝澜说他怎么总觉得少了啥。 “饭团跟着绵阳出去了,小的也是没见饭团这么粘谁过,真是奇了怪了。” 左锦心里是有些醋的。 他天天一把屎一把尿,噗,不不不,他天天一口饭,一杯水,一粒药丸的喂着饭团,饭团竟然亲别人胜过他,他真是哭死。 “。。。没事,随它去吧。” 白渝澜也是醉了。 至那日起,饭团也不吃他的药丸了,唯恐他又“下毒”,倒是对救它的绵阳日渐亲切起来。 要不是看在绵阳有些训鸟的天赋,他能把饭团好好饿一顿,让它知道谁是爹。 这些日子,饭团不但学会了送信,它的那些小跟班也成了免费信差,导致他与家中的信件往来频繁了许多。 他也算是得了利了,就让饭团自由些吧。 难得的一夜无梦 “怎么大早上的上荤菜?” 白渝澜坐下,看着桌上的早饭。 “大人这几日食欲不佳,我试了这道糖醋条挺开胃的,便想着早早的做些让大人尝尝。” 左锦端来姑汤放一旁。 白渝澜喝了两口汤才开始吃菜,酸酸甜甜的确实开胃,就是如果把糙米换成馒头就好了。 饭后白渝澜想了想,还是对左锦说:“以后早上只做些粥即可,不然消化很慢,中午就吃的少了。” “……好的。” 左锦收着餐具回。 接下来的日子就突然的闲了,天气也越发寒冷,大雪是在第四天到来的,起初就很大。 “也不知道岳峙渊渟,流金铄石他们回来了没有,这要是封在半路可怎么办。” 见半日就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白渝澜心里越来越紧张。 还有秦刺他们,也不知道进程如何了。 白渝澜整个人坐立不安,写不下字,静不下心,整个人异常的烦躁。 他总觉得他疏忽了一件事,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啥事。 “大人?” 左锦也被感染的整个人心情沉重。 “左锦,你说还有什么事是我没想到的?我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白渝澜起身站在窗边。 “事?” 左锦沉思半晌,也是没想起个所以然。 铺子租赁已经都定下来了,就等明年春开始进货。 棉花,棉服这些也都在派送中,没有遗忘。 打猎的相必日夜兼程也都到了家,至于打猎这些,就有些悬了。 秦刺他们遇到雪天,可以在肖家河的驿站住下,不急回来。 所以,还有啥呢? 他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扑哧扑哧” 翅膀扇动的声音打断了白渝澜的思绪。 “这傻鸟该知道回来。” 左锦又是无奈又是气的。 真是出去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就这一点距离,对它来说都不是事。 这鸟就是多日未见的饭团,饭团嘴中衔着一封信,停在窗台上抖了抖身子,身上的雪落得窗外屋里都是。 左锦认命的去拿布巾收拾去了。 “信?” 白渝澜取过来,展开,是肖家河写来的。 大致意思就是:那群匪徒已经抓完了,本打算今日归来却不晓得被风雪挡了路,想着大人说的有雪灾,便决定住在驿站不回来了。 还说袁邵杰派了人来提醒,今年有大雪,让他多多注意,做好准备。只是来的晚了一步,人如今被困在驿站了。 这才通过饭团给他送信告知一下。 是了,他竟然忘了提醒一下袁鑫源。白渝澜心里松了一口气,石头落下了。 坐于桌前写了回信,让饭团冒着风雪又走了一遭。 只是,遗忘的,真的是这件事吗? 第297章 贫民窟 “大人,石师父刚刚来了。” 左锦见白渝澜写完了信,这才进来说。 “人呢,怎么不让进来?” 白渝澜坐直身子往门口望去,没见到石望生的身影。 “石师父听说您正忙,便放下东西回去了。” 左锦把手中的衣服举到白渝澜面前,不是他不想放下来,而是桌上还有笔墨纸砚,不能放。 白渝澜这才看向衣服,起身接过展开,“这是狐裘服?”。 这是件比着其他服略宽松些的衣服,服面是黑色的,下摆以及袖口皆绣了不知名的花草,衣襟设计了有一圈白色的狐毛领。 衣服内里是黄红色的狐皮毛缝制而成的,腰身处虽没有设计束腰的系带,但右斜领的拐角处有,能与左腰边的系带系一起。 “石师父说,这本来去年便应该给大人的,只是当时大人远在京城,衣服送到的时候也已经天热了,便没有送。” 左锦陈述着石望生的话。 “石大哥竟还记得。” 这是去年回白杏村时候的事了。 “大人穿上试试?看合身不。” 不合身他也许,可能,大概,能改改? 白渝澜脱下身上的厚披风,换上狐服,转了两圈。 “正合适。” 白渝澜明显感觉到暖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啥。 “合适就好。” 左锦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还真不会改衣服。 “嗯,就挂在门口吧,以后出去就穿这个了。” 白渝澜把狐服又脱下,换上了披风。 狐服是很暖,但是办公写字就很麻烦,因为太厚了,行动不方便。倒是用来外出正合适。 左锦点点头道了声好,拿着衣服去了。 三天,雪整整下了三天,不是一直都大雪飞扬,而是断断续续,时大时小。 岳峙渊渟他们还是没能回来,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按理说心里该放松些的。 但白渝澜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了,他很确定他忘了一件事。 还有不知百姓到底如何了,可有受影响?食物够不够?衣服可够保暖? 又过了两天,不好的事还是发生了,白渝澜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也是很无语了。 “是城内的?” 白渝澜边往大堂走,边问着左锦。 “是。” 左锦想了想宽慰道:“那衙差说因为发现的早,救助也及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伤。” “这寒冬腊月的,受伤也是件大事了。” 恢复的慢不说,清理伤口什么的也很麻烦。 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总是好的。 大堂,项见与曹肆已经在了,见白渝澜从堂后进来,两人便要起身问好,被制止了。 “伤了几人?可带人去医治了?” 白渝澜看了眼旁边的史房记录员。 这种大事是要被记录在史册的,所以史房会派个人来记录事件的过程,称为记录员。 一般记录员是不敢记实事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不过白渝澜他不心虚,所以,随便记,最好是记得清清楚楚,省的以后有人拿这事来说事。 “三人,已派了衙医去医治。” 有衙差回。 “出事的是哪个区域?让管事的进来,我有话问。” “这。” 衙差扭扭捏捏。 “怎么?” 白渝澜有些气到了,这是啥做派??? “出事的是贫民窟。” 衙差实在是说不出来,但是,到底早晚都会知道的。 “贫民窟?” 白渝澜惊的起身走了下来。 “富饶县有贫民窟?本官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白渝澜心里憋的那一口气瞬间变成火焰。。 也不知道是气恼自己竟然对富饶没了解到位,还是恼没有人提醒他一句关于贫民窟的事。 记录员吓得手直哆嗦,也不知是该继续记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人恕罪,小的,小的。” 衙差噗通跪在地上,一个劲的颤。 第一次见大人发火,还是对着他发,他真是罪过大了。 “算了,不怪你,你起身回话。” 白渝澜被他那惨兮兮样子给弄的没脾气。 “小的有罪,小的不敢。” 衙差忐忑不安。 “………” 项见被白渝澜“还能这样”的表情乐住了,虽然有些不合时宜。 “你去把肖岸还有管事的喊来,现在不敢回来,以后就敢了?” 项见对他们的行为没好气。 不是他们不说贫民窟的事,这事吧,咋说呢,也有他们这当官的责任在,竟然没有把情况都了解清楚。 但他们不提醒,出事了还畏畏缩缩不敢面对的样子,还是让人挺生气的。 “这。” 衙差抬头看了眼白渝澜。 “让你去就去,看我做什么?” 白渝澜心里快忍不住翻白眼了。 “是是是” 。 衙差如临大赦。 “左锦,你去史房把有关贫民窟的册子都拿来。” 白渝澜又坐了回去。 那时候他是看过了没注意,还是压根就没看过?不然他怎么对贫民窟一点印象也没有? “嗯。” 左锦看了一眼记录员,心里叹气,他家大人做的挺好了,架不住下面的人不诚实啊。 至于什么不了解情况,整个富饶那么大,没有遇到的情况下能了解的完吗? “杨午亦呢?” 白渝澜好久没见他了。 “不知道,好几天没见着了。” 这几天天是真冷,他没什么必要真的不想出门。 早知道来的时候把家里的棉服全带来了,不过还好他早早的往阿四在玉山府买了厚衣服,多穿几件也就是了。 “大,大人,你看我这??” 记录员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拿着毛笔往前一伸。 “没事,你就如实记就是了。” 白渝澜读懂了他的纠结,说道。 “是,是,是。” 记录员放下东西,默默擦了擦汗。 就在白渝澜觉得他们不敢回来的时候,肖岸与杨午亦以及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磨磨蹭蹭的进来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人恕罪,小的……” 杨午亦心惊的连史都不敢自称。 “恕罪?恕什么罪?你有什么罪要恕?” 白渝澜打断他的话。 他也知道不该迁怒杨午亦,可是几日前他千叮嘱万嘱咐了好几天,那个时候就应该有人给他说一下城里贫民窟的事。 第298章 秘密还挺不少啊。 杨午亦三人不敢言语,脑袋俯伏的更低了。 “说吧,贫民窟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渝澜按下心中的情绪,问。 杨午亦不敢再隐瞒,“贫民窟本是一些身有残疾之人的居住区,贫民窟的人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弃婴,也有因家中养不起而送进来的。” “………” 白渝澜以为是富饶县最困苦的人,他刚还想着,富饶县本就穷苦,还能穷苦到哪去,结果。。 “怎么?对身有所缺者就可以不上心了?” 白渝澜心里闷闷。 “不是,不是。” 杨午亦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时候左锦捧着册子走进来,缓解掉杨午亦的无力感。 白渝澜也没再说啥,与项见三人围在一起看册子。 其实也没啥可看的,记录的无非就是贫民窟的介绍及人数,而且,他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册子的笔记痕迹不超过半年。 “竟有四十七人。” 曹肆有些不敢置信。 白渝澜起身道:“都起来吧。我们去看看。” 前句是给杨午亦三人说的,后句是给项见两人说的。 其实应该早点去,现在去看到的估计都是整理后的场景了,不过没关系。 杨午亦三人不敢再说啥,起身引路。 贫民窟在县城的一个旮旯里,很小的一间大通房,好在是泥土砖砌的墙,房顶还铺了厚厚的草。 因为没有院子,他们几人从路上便能看到屋内的一角,当然也有人看到他们了。 白渝澜看着眼前的贫民屋,心想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住的下,颦着眉沉下心进了屋。 屋里没有床,却或站或坐或睡或躺的装了很多人。 “因人数多而资源有限只能睡地上,不过大人放心,铺子下面铺了很厚的草,不会冻着骨头。” 肖瓦忐忐忑忑的向白渝澜解释又介绍。 白渝澜颦眉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因为人,这里住的人虽有大有小,有老有幼,但确实四肢皆有所缺。 不是指缺胳膊少腿,虽也有但大多是部分肢体畸形了。 如一只胳膊正常,一只还是幼儿形态,如身形弯曲直不起身,又如面有瘤子可怖非常。 他们像是被提前告知有官要来,每个物品都归类的很整齐,人也都不惊讶,只是用麻木呆滞的眼神望着他们这陌生的来者。 白渝澜缓慢的扫视了一圈,心中郁气聚拢在一处,说不出来的难受。 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无声的叹口气,领着众人走出去。 站在路上盯着远方沉默了些许时间,白渝澜转个方向问肖瓦:“他们的饮食都是你在负责?” “是,是小的在负责,而且还包括了生活中的用具。” 肖瓦偷偷望了眼白渝澜。 “吃的什么饭?资金是从衙门走吗?” 曹肆有些呆了,如果是从县衙支银子,他怎么毫不知情? 肖瓦没想到曹肆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下如实说道:“是从粮仓取的粮,每日两顿,所用不多。” 白渝澜眉头皱的更紧了,粮仓还可以随意开启拿取? “什么时候开的粮仓?怎么没人通知本官?” 项见怒了。 这什么啊,又是隐瞒又是偷偷开仓的,那粮仓是能随意开启拿取的吗? “这,上一任县令下的令,肖瓦每旬可以去县衙支些粮食。下史倒是忘了给大人说。” 杨午亦心累又忐忑的出声解释。 又是上一任县令,项见闭嘴了。 “以后再支粮时先报备,同意了再去支。还有,你做的事很周到,以后继续。” 白渝澜开口对肖瓦说。 “是,是。” 肖瓦看出来白渝澜心情不好,便识趣的应了。 反正粮食还是可以支的,问题不大。 “一会安排工部的人把房屋隔成两间,男女不要混住。” 白渝澜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啊,是,是,是,小的记下了。” 肖岸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对他说的。 他其实也不了解贫民窟的事,他爹应该知道,只是,如今解释也晚了,而且,他爹毕竟也没跟大人提醒。。。 “你住哪?” 白渝澜看着不开窍的肖瓦无语,他是打算赶他们走还是想让他们冻死在路上。。 杨午亦偷偷撞了肖瓦一下,希望他别傻不愣登的了。 “啊,哦大人随小的来。” 肖瓦压下心里的抗拒与担忧。 他却不知,他的动作表情都被三人看的清楚。 肖瓦家不远,可以说近在咫尺,就在贫民窟的对面。不但有院子,房间还有隔间,还有厨房。 屋里没有什么高堂座椅案,只是有两三个柜子,还有一个低矮的四方桌,几个树墩子。 “这,家中有些狭小,桌椅也低矮,让大人受苦了。” 肖瓦让自家孩子烧些热水来,然后尴尬的站在一旁说。 “无碍,能做就行,且,本官小时候家中也是这种桌椅,如今看着倒是亲切。” 白渝澜想让他坐下,但是没有座椅了,便没开口。 又东拉西扯了几句,见他们仨不再紧绷着神经,白渝澜便问:“我看他们虽有不足之处,但也并非那种没有行动力的。” “大人说的是,其实屋中的洒扫都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包括煮饭洗衣挑水劈柴,小的也只是管了下粮食。” “他们既然是住在屋中,怎么称为窟?” 项见疑惑。 “其实,他们起先并不住此处,这是入冬前才安排的住所。” 肖瓦见竟然有举人官爷不知道的东西,有些小傲娇的解释。 白渝澜看了肖瓦一眼,还看见杨午亦两眼一闭,不忍直视的表情,哦,还有肖岸一脸的好奇。 “那以前住哪?” 曹肆心想,不会是真的住石窟里?? “以前住城外的一处石洞。。。” 肖瓦说完就想给自己两巴掌,然后又补救说:“也不是只有他们如此,其他地方的弃儿皆住山中石洞。” “………” “因是弃儿,没有户籍,没有门户,没有土产,只能去山中寻处山洞居住。” 杨午亦说着原因。 “那不是和乞丐一样?” 项见嘀咕。 第299章 他又惊又气正待发火 “以前是和乞丐没两样,后来因马县令怜惜,便管了他们的吃食,这才让他们免了挨饿。” 杨午亦说了一句。 “马县令心善。” 曹肆半晌吐出一句。 “既然他们能劳作,明年便安排去收购站做事,大人觉得呢?” 项见询问白渝澜的意思。 “还是项大人想的周到。” 白渝澜笑了笑,表示很同意。 一来一回又打趣了几句,曹肆问杨午亦:“我刚见他们一脸麻木,这是为何?” “…可能是对生活没有追求,没有激情,也没有期待的原因吧。” 杨午亦似有所思的回。 说到这,白渝澜回想起他刚来富饶的时候了,那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呆滞”,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 如今是很少看到如此表情了,每个人都好像有了精神气,做什么都积极的很。 不管是什么生活,只要活得久了,人都是会麻木的。 白渝澜没有去贫民窟寻人来对话,对于他们,他所能做的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工作,让他们的生活不用再避着其他人。 至于被亲人抛弃,这事他如今管不了,不好管,等以后寻着机会再说吧。 六人走在巷子里也不言语,只有踩雪后发出的吱吱声清晰可闻。 白渝澜眼光不聚焦的盯着前面的雪路,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琐事。 其他地方没有消息传来,应该就是还好的意思吧。 见白渝澜陷入沉思,项见着实佩服他这何时何地都能思考的状态,他自己想事必须要在安静的地方,且无人在场。 又穿过了两个巷口来到主路,项见不得不打断他的思绪了。 “大人。” 没反应 “大人?” “嗯?” 白渝澜茫然回神 “呃。” 项见被他这呆样呆了一脸,“下官与曹大人就要前往学堂授课,特和大人道别。” 另一边的曹肆点头附和。 白渝澜左右看看,见已经到了主路,便回:“好的,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明年就好了。” 等几个孩子过了童试,县试,他们就轻松了。 项见和曹肆要知道白渝澜是这样想的话,估计要郁闷死了。 不过童试和县试都是只有那几个人而已,教起来确实不累也不气闷。 被白渝澜抓来做夫子的两人,晃晃悠悠的改了道,慢慢走远。 “对了,你们仨要是没事也去学堂听一听项大人的课,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白渝澜走了几步又停了,回头给三个跟班说。 “这,小的就算了吧,反正学识这东西也可以跟着大人慢慢学,不急于这一时。” 左锦第一个拒绝。 没有什么比照顾白渝澜更重要。 “那个小的也不去了,小的也不打算走文路,学不学都没事。” 肖岸理直气不壮的说。 “你还是去吧,学些字总是好的,左锦他时常跟着我,想学很方便,你们却不行了,能近距离的听夫子讲解很难得,你们别错过了。” “且,明年就要进行全民识字活动了,你们属于县衙的当然也要参与进去,总不能以后在衙门做不识字的盲差?” 白渝澜顿足把他们好一顿说,左锦就在白渝澜背后看着他们然后幸灾乐祸的偷笑。 最后两人逃似的往学堂走去,给左锦又是一顿乐。 “这么高兴啊,那从今天起每日空一段时间出来练字。” 幸灾乐祸的笑容跑到白渝澜的脸上。 “不用不用,有那空小的还不如多为大人做些好吃的。” 左锦拒绝。 “左锦啊,多识点字是有好处的。” 白渝澜特想给他洗脑知识最重要,但……… “可是小的只要会认就好了,会不会写没有关系吧。” 左锦挣扎。 “你…………” 白渝澜又顿足准备好好说教说教,结果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 白渝澜心下一紧,疾步又小跑的走过去,正准备聆听教诲的左锦一愣,也追了上去。 “阿道?” 白渝澜看着浑身湿透,衣服正在结冰的阿道,心里突突直跳。 他终于想起来他忘了什么,该死,他把空无和阿道忘了啊。 阿道好像冻傻了,整个人呆呆的只靠着本能在往前走。 白渝澜急急忙慌的把狐服脱下来,包住阿道的整个身子,狐服有些大,在阿道身上围了两层。 “阿道,是我,还记得哥哥吗?” 白渝澜双手按住阿道的肩膀,蹲下与他对视,担忧的问。 阿道的眼光渐渐亮起,认出是谁后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哥哥,我冷。” 阿道身子开始轻颤,牙齿也开始激烈的碰撞。 “大人,这,这要赶紧送去医馆吧。” 左锦很害怕,他想起他被冻时候的感觉。 “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 白渝澜把孤服又打开,扔给左锦后就开始扒阿道的衣服。 只是衣服僵硬冻住了,盘扣怎么也解不开,白渝澜记得也快要哆嗦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白渝澜没法,只得用暴力把衣服撕了。 左锦见状,立刻把狐服裹在阿道的身上,白渝澜就抱起阿道,喂给他一颗药后,直奔县衙。 他现在很担心空无,因为空无是不会让阿道一个人来到县城的。 “大人出什么事了?” 衙门口的俩衙役见平时端庄有礼的大人,一脸惊急的跑回来,吓了好大一跳。 “去学堂把肖岸喊回来,要快。” 白渝澜边跑边说。 一人听罢,撒丫子就跑走了,另一人在门口焦急的看着白渝澜跑去二进。 因天冷,众人都没有出门,所以也无缘见到冷静的大人一脸慌张的跑。 白渝澜直接抱着阿道去了典史舍,这里的一楼左是县医腾飞的住所兼诊所。 腾飞正在研究绵阳给他的好东西——鼻青脸肿药粉,然后“砰”的一声门给踹开了,药粉扑了他一脸。 他又惊又气正待发火怒斥,一看是他那平时温文尔雅,如今一脸惊吓的衣食父母,顿时入扎了口的气球——气瘪了。 也忘了他脸上一脸的药粉,“大人,这是咋了?孩子!这是快冻死了吗?” 腾飞一惊再惊,惊的白渝澜想揍他。 第300章 一个善意的谎言 屋里比外面暖了好多,白渝澜把阿道放一旁的休息榻上,没心力去计较腾飞的胡言乱语。 “快给他看看,我刚刚喂了一粒保命丸,不知道能不能行。” 白渝澜探了探阿道的额头以及双颊。 “哎哎,这就来,这就来。” 腾飞调整调整态度开始救人。 白渝澜扯过一旁的棉被,给阿道又裹了裹,腾飞默默的再从被子里拉出阿道的胳膊。 “这,好像是睡着了?” 腾飞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因为阿道一脸苍白,实在是不像睡觉。 再看看僵硬的手指,这一看就是被冻僵的状态,但是检查后又确实只是睡着了。 “不影响身骨吧?” 白渝澜问了一句,他怕冻伤了骨。 “这个,要看以后怎么调理了,冻那么久,肯定是要把寒毒排出来的。” 腾飞思索着方子说。 白渝澜听闻便没有再说什么,看了阿道一会才想起空无会司,心里有些闷闷的大步流星向外走。 “好好看着他。” 白渝澜边走边对左锦说。 左锦止了步,见白渝澜在舍门处于杨午亦,肖岸他们碰见后,便回了屋里。 “大人,听说阿道出事了?” 杨午亦虽然问着,但没挡路,两人随着白渝澜的步伐往外走。 肖岸看着白渝澜紧皱的眉头,心下便觉得情况应该很不好,便没敢随意开口。 “是。” 白渝澜停了下来,看向肖岸,“你去安排一队人,立刻动身去绵山,看看空无会司怎样了。” 杨午亦心下一咯噔,脑海中浮现出空无会司的“庙宇”,再想想这几天的天气,,估计危险了。 白渝澜也算是知道为啥他总觉得忽略了一件事,当时什么防范都预防了,咋就忘了绵山还有个破庙住着俩人呢。 “是,属下这就去。” 肖岸接到任务回了答复,便小跑着走了。 杨午亦默不作声的跟着白渝澜走到大门处,又回到大堂,再来到三堂,最后看着眉头一直不舒展的白渝澜,大气也不敢出。 白渝澜在一个一个的复盘还有什么漏掉的点,这次空无会司的事让他有种迎头一棒的感觉。 咋说呢,就是他本以为他已经考虑的面面俱到,但就是有一个最需要关注最需要考虑的点没有想起,甚至是没有联系着察觉。 这是大忌。 这天以后又过了几日晴天,白渝澜想着肖岸那边应该也有消息了,便吩咐守门的衙差有事了便去内宅寻他。 阿道也已经没了危险,由于白渝澜身边没有照顾人的仆人,也不想累着左锦,便把阿道安排在腾飞身边。 也算是方便腾飞跟进病情了。 “大人,秦师傅他们也回来了,正在路上,想必明日便到了。” 左锦把从饭团爪子上取下来的纸条,递给白渝澜。 白渝澜接过读后心情好了些,那几个人已经抓到了,只是因反抗受了伤,身体有些不容乐观。 “………”? 白渝澜看的眉尾扬老高,他怎么感觉是秦刺他们下手没轻重给伤到的。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行,总会救过来的。 “左锦,你去给牢头说一声,把牢房里的稻草铺厚一点。” 白渝澜还想问那些人一点事呢,如今他们还不能死。 想起稻草,白渝澜又想起火炕的事,等左锦出去后,白渝澜把系统拽出来,不死心的又问:“你真的不知道火炕怎么做?” 系统无语望天,不,无语望屋顶,“我虽然是智能的,但是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白渝澜保持怀疑的目光瞅着桌上“躺尸”的金纱带,直到……… “你那是什么眼神,没有人给我输入相关知识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 躺尸的金纱带扭成个人,叉着腰气急。 白渝澜一下就睁圆了双眼,真是见鬼了,为啥他感觉那么不真实,他真的只是重生在了古代? 瞅系统这死出,说是修仙界,灵异界他都信。 “不是,你到底是怎样产生的?” 白渝澜心里的警钟拉起了警报。 “……”纱带小人一愣,像是没了支撑散落在桌面,过了些时间系统才闷闷的说:“你这不信任的态度,可真是伤人。” “你好像不是人。” 白渝澜不得不提醒一句。 是人的话他倒不是多怕,他怕的是这个未知的无法掌控的,又与他亲密无间的系统。 从小到大,系统总能时不时刷新一下任务与奖励,特别是他中了举人开始,竟还能无条件的提供给他药丸和书册。 甚至是知道他想要武功之类的秘籍后,刷刷刷的扔给他一小堆。 这能不恐怖吗? 话说,,如果他想修仙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白渝澜这样想着就打算问一问,只是他还没开口,系统就如同打了鸡血般又立了起来。 “什么修仙,你真当我是许愿灯要啥有啥啊?” 系统很无语的好嘛。 “………” 白渝澜愣了愣,然后皱眉,最后双臂环胸冷冷的瞅着系统也不说话。 他要没老年痴呆的话,他记得刚刚他只是想了想还没来得及问出声。 “额,你干嘛。” 系统被看的头皮发麻,如果它有的话。 白渝澜冷笑一声,身体前倾,盯着纱带唇轻启,“我在想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纱带往后飘了飘 果然,它还是能读心。 白渝澜真的被气到了,这系统竟然骗他。 “我没骗你,我只是,只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系统炸毛。 “再善意也是谎言,你个骗子。” 白渝澜也懒得开口说了,直接和它在心里怼起来。 “………” 系统傻眼,“要不是你老是对我疑神疑鬼,我会为了安抚你而撒谎吗。。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难得你肯安抚我呢。” 白渝澜白眼。 “………” “行了,给我变回电脑,我要玩。” 白渝澜现在不想给它计较这个了,没意义。 “………” 系统不敢再吭声,默默的变回了电脑模式。 呵 这读心术还挺吊,简直是科举作弊的万能好帮手。 第301章 真想给他一戳子 白渝澜放下心里的思索,浏览起了系统,果不其然,系统里的程序又刷新了。 任务没了,奖励也都变成了兑换,还有那个官气,竟然还是金色的大横幅,看的白渝澜嘴角抽抽。 打开库存,里面全是这些年奖励的东西,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 白渝澜确实没发现有火炕的操作步骤,有些百无聊赖的划拉着页面,最后停在了官气值。 距离上一次兑换已经过去了许久,官气值也高的离谱,应该是这次的棉衣事件导致了官气值飙升。 要不兑换些种子? 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掉,还是等急用的时候再兑换吧,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不慌。 存着没坏处。 “大人,流金铄石他们回来了。” 左锦人未到声先至。 白渝澜看向门口,又收回视线,就见系统已经隐身了。 皱了皱眉头,压下心里的疑虑,起身往外走去。 “先让他们去梳洗一番,好好睡一觉。” 白渝澜打开门,对正要敲门的左锦说。 “是。” 左锦收回差点敲到白渝澜的手,应了声便去了一进院。 白渝澜见左锦走了,就没关门,回到桌前坐下,敲了敲桌面,系统识趣的显了形。 “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认真诚实的解答。” 白渝澜手指继续敲敲敲。 ……… “你问” 。系统没来由的紧张。 “我们是绑一起的?一损俱损的那种?” 白渝澜盯着自己敲击桌面的手指。 “这,应该是吧。” “应该?是吧?” 白渝澜把视线从自己手指移到系统这个电脑上。 “应该是一损俱损的,就是,只有你失去了生命,我们之间的联系才会断开。或者,我被销毁。” 系统犹豫些许,才说出最后一句。 “所以,想断开联系,要么我死要么你毁。” 白渝澜说完又问,“若我死了,那你会如何?” “被召回,等下一位异世之魂。” “若你被毁了呢,我又会怎样?” ……… “你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只是所得奖励积分全部清零,消失。”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心里的警报解除,说:“既如此,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 现在知道合作愉快了?刚刚是谁起了要毁它的念头。。 “合作愉快。” 系统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不信任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白渝澜想好了,他没必要为了那点疑虑去毁掉一个智能的系统,更何况,他对管理系统的东西,一概不知,没必要冒险。 而且,他想,系统也不会为了换个宿主,就把他置于危险之地,毕竟,不划算也没必要。 “要不你变成簪子?正好给我绾发。” 白渝澜不喜欢手腕被缠着的感觉。 系统没说话,而是直接变成了一支金簪。 “……不必如此贵重。” 白渝澜可不想在富饶头顶金子。 “也无需银饰点缀。” “你不觉得铜簪子有些怪异吗?” “谁会用铁打个簪子戴头上?” “呃,白玉是低调的贵重与雅致,只是可不可以换成墨色?” “其实,可以换成简单些的形状,如“一”字就很好。” 系统真想给他一戳子,忍了忍还是如他所愿。 白渝澜心满意足的把头上的系带解开,用簪子把头发挽好,然后心情愉悦的喝起了茶水。 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智能的如同妖怪成精,但不妨碍让他用一下,毕竟,这种开挂的人生,不是谁都有的。 “大人,肖捕头回来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找到空无会司了?” 白渝澜起身往外走,问立在一侧的衙差。 “这,小的没注意。” 衙差低下头。 两人走到大堂转角处,正和肖岸碰了头。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大人可有受伤?” 肖岸见撞到的是白渝澜,吓得就要跪下。 “不碍事,没多大事。” 白渝澜虚扶了一下,肖岸也随即起身。 “找到空无会司了?” 白渝澜领着他们进了大堂。 “这,去的时候庙宇已经坍塌了,属下便领着小的们清移了下木料瓦土,并未发现空无会司。” 白渝澜听到这一愣,停了下来。“可去山下农舍找寻了?” “去了,还连同周围村落,一个个挨家挨户都问了遍,都没有。” 肖岸犹豫了一会接着说,:“倒是有人见空无会司与一小孩赶路,说是要来县城。” “你去县医处把阿道寻来,算了,我自己走一遭吧。你们去忙。” 白渝澜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肖捕快这。” 衙差左右为难有些不知道怎么做。 “哦,你去岗位上继续值班就行。” 肖岸拍了拍衙差的肩,说完便也离开了。 “哎,官越大操心的越多,还是做个小衙差轻松。” 衙差看着匆匆离开肖岸,感叹道。 白渝澜来到县医处时,腾飞正聚精会神的看医册,他便去了药材那边寻阿道,就看到阿道正拿着一个药材在吃。 “阿道,药材不可以乱吃。” 白渝澜压低了声,省的打扰到另一屋的腾飞。 “大哥哥,这个药材真的好吃,你要不也来一口。” 阿道的眼眸在看到白渝澜那刻,瞬间亮起。 “药材还能用好吃来形容。” 白渝澜想笑。 “好了,要想身体赶紧好,可不能乱吃。” 白渝澜拿走他手中的药材。 “对了,阿道,空无会司呢,他不是与你一同来县城的?” “?空无会司?” 阿道眼神迷茫。 阿道虽然救过来了,但那几天的有些事他忘了。 “就是给阿道介绍大哥哥的爷爷呀,阿道能想起来吗?” 白渝澜蹲下身看着他。 阿道陷入了回忆,眉头紧皱,“爷爷?空无爷爷。” 白渝澜见阿道的脸上浮出痛苦,心里有些不舍,但是有些事,要弄明白。 “对,空无爷爷,与阿道住在山上破庙的爷爷。” 白渝澜扶着他的肩膀,紧紧的注视着阿道的表情。 “爷爷,爷爷。” 阿道捂着发疼的脑袋。 “阿道知道爷爷去了哪吗?” 白渝澜轻柔的问道。 “爷爷说要带阿道去驿站。” 阿道痛苦的吐出一句。 第302章 我也曾害人性命 驿站?肖家河的那个驿站? 白渝澜有种不祥的预感。 见阿道陷入痛苦,一直哭,白渝澜怕把他刺激过了,便点了他的睡穴。 把阿道放到床上,白渝澜背对着闻声而来的腾飞问:“他刚刚想起了一些,只是这要多久会都想起来?” “这个,。。” 腾飞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有定数。 “他既然还记得我,不应该会忘了空无会司啊,想来,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白渝澜看了阿道一会,就吩咐一句走了。 腾飞看着来时无视他,走也无视他的人,不敢怒不敢言还恭恭敬敬的送出门。 白渝澜往前院行去,打算让肖岸再带些人去驿站寻一寻空无,再怎么样,空无也是一个会司,不能莫名其妙的没了,哪怕只是挂名的。 刚出了舍门,就见衙门外(衙门的大门日常都是开启的)传来噔噔噔的马蹄声,还有车轱辘碾压石砖的声音。 白渝澜想着应是秦刺他们回来了,便提了提衣摆小跑着往前跑了几步,又一想这样不合乎礼仪,便慢了步伐,改成四平八稳的走。 如此,他还未走到衙门处时,门外的小队就到了衙门口处,白渝澜正好于岳峙的眼睛对上,两人都惊讶的愣了一会。 白渝澜这时刚刚来到大门口,扫了扫整个车队,这才发现不是秦刺的队伍,而是岳峙渊渟和流金铄石去分发棉服的车队。 “大人。” 四人下了马,神采奕奕又脸色疲惫的行抱拳礼。其余人也都集聚过来拜了下。 “你们做的很好,先去洗漱一番吃顿饭,再好好休息一下。” 白渝澜挥了手示意他们起身,不用管他。 本来守门的一衙差见状,机灵的向膳房跑去。 白渝澜见其他人都忙自己的事去了,才对岳峙渊渟,流金铄石说:“过程可顺利?” “中间有些波折,不过问题不大。”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铄石回。 “我知晓了,你们路上可见了空无会司?” 白渝澜知道他们说的问题不大是真的不大,便没急着问。 “没有。” 四人意外又呆愣,异口同声的回。 “大人,不若我们骑马再去寻一遍。” 岳峙扫了其他人一瞬,向白渝澜提议道。 “不用,先去洗漱吃饭。” 白渝澜看着他们被寒风吹的红彤彤且粗糙的脸颊,直接拒绝了。 按照路程,秦刺他们也快回来了,再让他们回去寻也不好,毕竟飞手他们是见过空无的,若遇到了不会不在信中提一下。 这时候刚刚跑走的衙差又跑回来了,白渝澜就看了他两眼,觉得这人挺机灵,想着以后多关注一下便往后宅走。 肖嘟嘟被看的心里打鼓,忙站的笔直,神情严肃的看着衙门。 回到屋,白渝澜给肖家河写了一纸条,找了饭团,发现它不在家,白渝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站在院里掏出个竹子做的口哨随便吹了吹,少顷飞来一只鹰,和饭团长的极度相似,只是它的爪子少了一根爪指头,姑且叫它少爪吧。 少爪应该是饭团的亲兄弟,秋季时饭团在山林肆意残虐,山林中的鸟类都被饭团打服了,以至于他这个饭团的主人,间接的能使唤山林中的鸟类。 白渝澜把纸条塞一小竹节里,挂在少爪的脖颈上,又塞给它一颗药,抚了抚它的脑袋说:“送去驿站的站点给肖家河。” 少爪点了点头,低叫一声飞走了。 白渝澜看的感叹不已,“也不知道饭团那傻鸟怎么让少爪这只雄鹰服气的。” 把事情弄好,白渝澜开始看贫民窟的册子,贫民窟的人没有名字,年岁也迷迷糊糊,想着男女混搭的床铺,白渝澜紧锁了眉头。 肖岸刚刚应该是去忙贫民窟的事去了,杨午亦这些日子都是在为项见和曹肆服务,他怎么感觉他身边很缺人啊? 不过还好岳峙渊渟,流金铄石回来了,过两日飞手他们也会回来,到时候能用的人就多了。 看着册子上的记录,白渝澜眉头越锁越紧,最后把册子一扔站在窗边吹冷风。 这记录一看就是后来补的,很多地方都很模糊,真真假假的也看不出来。 左锦一进东花厅就见白渝澜立在窗边思考问题,恐自己的出现打扰到他的思绪,犹豫了下就打算回三堂整理房间,晚些再来。 “来就来了还走什么?进来给我取些茶水。” 白渝澜看向要走的左锦。 左锦回转,解释道:“看大人在想事,便想着莫惊扰了大人。” “信?哪来的?” 白渝澜正想打趣一下呢,却看到左锦手中有一封信,好奇的问。 “啊,这个啊,小的正打算来说呢。这是归隐山庄来的信。” 左锦隔着窗口把信交给白渝澜。 白渝澜看了看信封,没有名字落款,不知道是君彦逸写的,还是君竹写的。 拿着信回到座位坐下,展开读了一遍,白渝澜的心情好了不少。 “看来是好事。” 左锦递给白渝澜一杯茶,笑着说。 白渝澜喝了水才回:“嗯,确实是好事一件。唐家寨和归隐山庄一起在远处收购了六车棉花,打算捐来富饶,给自己积攒些福德。” 这信虽然是归隐山庄的落款,但是内容阐述的是唐家寨与归隐山庄的联手,由此可见两方的关系是真的好。 “如此说来,唐家寨和归隐山庄也不是坏人,我以前以为他们与山贼一样的。” 左锦为自己的乱猜测感到惭愧。 “坏人?人可不是通过一件事就能给他盖好与坏的戳的,好坏的界线处是灰色的,除了极大的恶人与老好人,人人都处于这个地带。” 一个人的好坏不是能通过一件事能盖棺定论,当然了,要除去那些罪大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见左锦若有所思,白渝澜就笑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好即坏。你看我行事宽容大度和蔼,可是我也曾害人性命,那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左锦呆了一瞬,说:“那,那个人一定是碰了大人的底线,所以大人才容不得他。” 第303章 人心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呵呵呵,你呀你。” 白渝澜摇头失笑,又喝了一小口茶水说: “这次岳峙渊渟和流金铄石回来了,你管好我的饮食起居即可,随时待命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左锦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惭愧,这些日子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好。 饮食是在膳堂取的,起居除了衣服是他洗,铺床叠被都是他家大人自己动手做的,待命也不是时时就在眼前,很多时候还是他家大人自己跑的腿。 “想什么呢?一脸丧气。” 白渝澜写完回信,一边等墨迹干透一边喝水,转身就见左锦在里屋神情低落。 “就,前些日子云大哥不是来信了,他说公子不在家,老爷和夫人每日都要去公子屋里坐坐。” 左锦刚说完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睹物思人嘛,也挺好的。” 白渝澜说完把干透的信收叠好,封住后往旁边一放,没有送出去。 “大人。” 左锦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嗯,这把写信送去承发房,让他们盖上官印快马送去归隐山庄。” 白渝澜用食指中指压着信拖到桌沿,敲了两下信封,对左锦说。 “是。” 左锦没再说什么,拿着信就去执行了。 见左锦出去了,白渝澜支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他也想家了,特别是临近过年的时候,思念之情越发热烈。 既然思念那便问候问候吧。白渝澜又磨了墨开始写信。 “左锦?你这是去哪?” 流金几人揉着吃饱喝足有些撑的肚子,拦住走的飞快却神游太虚的左锦。 左锦正气恼自己不会说话,就听见有熟悉的声音问他,他下意识的就回答了。“哦我给大人送封信。” 说完又一次被自己管不住嘴给气到了,扔下一句“我先去忙了,大人在屋里呢?”就跑了。 “他这是咋了?”流金看向他的老搭档铄石,表示对左锦的气来的不明所以而不明所以。 “莫不是被大人批了?” 铄石挑着半边眉,看着左锦的背影猜道。 “左锦不会惹大人生气的吧,而且大人可不是随意发脾气的人。” 渊渟先一步慢悠悠走了,他只想多走走,消化消化吃撑的胃。 流金耸耸肩也跟着走了,他还是想想一会怎么给大人说路上发生的事吧。 几人到屋里的时候,见白渝澜正在写信,便识趣的在门外走廊下静静的等着。 “进来,外面不冷?” 白渝澜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等他们进来后,白渝澜又说:“自己先找地方坐,我写封信。” 四人小声的回了声是,便挨着门口站了一排,一点声响也无。 左锦回来的时候,在走廊窗口瞅见了他们,想了想也没来了而是去了东侧屋给他们收拾房间。 白渝澜把信封好,放置一侧,喝了口水,这才不慌不忙的问:“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有人不服气为什么只分给老幼棉花,还煽动其余百姓情绪,拉帮结派试图争取些利益。” 流金那个气啊,当时他真是对秀才遇到兵这句话理解的透亮。 “闹事的是哪个镇下?亭长没管?” 白渝澜问完,取出富饶的与图看。 “月芽镇,看那样子那亭长压不住。” 流金说。 “月芽镇?” 好耳熟,想不起来以前是什么事提起过了。 “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白渝澜看了看月芽镇的占地面积,以及田地状况,问。 “属下没说什么,只是开剑斩了一排树。” 流金欲言又止,委婉的说。 白渝澜点点头,很认可的说:“嗯,做得好。” “唔,就是有些没注意砸毁了他们祖坟的好几座墓碑。” 流金神色扭曲。 “……… ” “无碍,办公嘛,有时候会有突发情况,问题不大。” 白渝澜龟裂了一瞬间的脸又愈合了。 “然后呢?” 白渝澜好奇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了。 “帮他们重新打了墓碑提了字。” 流金傻笑开了。 “?嗯?” 白渝澜有些不明所以,他以为对方会抓住这个点,去为自己争取利益呢。 “大人,你有所不知,百姓是真的信神明。” 铄石颇有些咬牙切齿。 “??所以他们不是更应该向你们索赔?” 白渝澜脑子还在“富饶百姓不一定都是他见到的那种知恩图报,感动涕涕。” “如果它们认为那情形是因为他们的贪心与行为呢?” 没办法,那些百姓虽然有些小九九,但是有时候也是真的信因果。特别是坏的事,很容易拉到灵异高处。 “………… ” 白渝澜被无形的噎了一下,因为,他喵的他也很这些啊。 “嗯,解决好了就行,还有其他的吗?” 白渝澜喝了杯茶。 “没了,百姓其实都很配合。” 流金想了想总结道。 “只是,其实我们只帮到了不到一半的人。” 铄石回想起那些因领到棉花开心的,没有资格而失落的脸。 “这事也没办法,富饶那么大,虽然整体人数还不及别的县一半人多,但是也不少了,一个一个的都顾到是不可能的。” 岳峙开解。 “对呀,大人就算再富裕,那也养不了一个县的。” 渊渟可不喜欢那些得不到而失落的人,帮他们到如此地步并不是他们家大人的义务不是嘛? “我知道啊,我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使有些人不服气,从而犯错。” 铄石说着他的担忧。 人最怕的就是别人有而我没有,特别是他的要求刚好在那个水平线时。 “人心如何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问心无愧即可。” 白渝澜可没心思琢磨每个人的小情绪,他自己的情绪他还没调整好呢。 “大人说的是。” 四人异口同声。 “房间收拾妥当了,几位哥哥可休息嘛?” 左锦在外面听了一会,见他们停了讨论这才进来问。 “对了,你们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这还有件事要安排。” 白渝澜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回来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 第304章 舍脸陪君子 几人没有问是什么事,直接告退下去睡觉去了。 跟着大人的时候,可以偶尔不用脑子的。 “少爪回来了?” 白渝澜刚刚是知道有鹰困在院里的架子上的。 “不是,是饭团,现在还在架子上呢。” 左锦瞥了一眼外面说。 “哦?舍得回来了?” 白渝澜稀罕的要去院里瞅瞅行踪神秘的饭团。 走到门口又返回去拿了刚刚写的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用一下怎么对得起他的“养育之恩”。 左锦没有跟出去,而是来到桌前把砚台里有些冰冻的墨汁清理了一下,刷了刷砚台与毛笔。 “你吃的啥啊,怎么越来越壮了?你偷摸在山林抓人参吃了?” 白渝澜看着比少爪又大又壮的饭团有些自豪。 不愧是他养的,看着都喜人。 饭团扑棱了一下翅膀,歪着脑袋盯着白渝澜手中的信。 “回来的正好,看你胖的,赶紧帮我送封信去京城,正好借此机会锻炼一下你的身体。” 白渝澜把信直接往饭团嘴里戳。 饭团站在架子上躲,差点滑下去,“你看你,胖的站都站不稳了。”白渝澜戳了戳它的爪子。 “等会,我给你弄个袋子去。” 这大冬天的确实不适合用嘴叼着送信了,不然喝一肚子冷风是小事,把舌头冻僵了就不好了。 过了一会,白渝澜翻出来一个小布兜,兜口是用布条编制的绳交叉缝制的收口,两口一拉布兜就合起来了。 “还好你壮实,不然这布兜比你都大,协调不了一点。” 白渝澜给饭团挂好布兜,欣赏了一会,找到了饭团的又一个优点。 饭团左瞅右瞅,好像要找个镜子照照它的英姿。 “趁着这两天无雪,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白渝澜看看天,又摸摸饭团的脑袋,嘱咐道。 饭团咕咕几声,就飞走了。 白渝澜看着在空中变成黑点的饭团,总觉得它那两声是在嫌他啰嗦。 “哎,看它那么辛苦的份上,我就不跟它计较了。” 白渝澜极其大度的叹了口气。 本来白渝澜以为飞手他们不是夜里到衙门就是第二天清晨到衙门的,结果这一等等到两天后的中午。 今天停了三天的雪又开始下了,白渝澜一边想着归隐山庄的人何时到,一边又纳闷飞手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事,到现在都没回来。 左锦看着又一次把书放下,揉脑壳的白渝澜,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茶开口说:“大人看不进去不如休息一会,想来是这几天脑袋用多了有些累。” “嗯,你帮我揉揉吧,脑子有些木讷了。” 白渝澜喝完茶背靠椅子仰着头,闭眼道。 “好。” 左锦把茶杯放好,去洗了洗手,这才回来给白渝澜揉脑袋。 揉了好一会,感觉到左锦有些累的时候,白渝澜才让他停。 “对了,好几日没有敷面膜了,你去弄些面膜来给我敷一下。” 白渝澜的脑子清明些后,就想静静的享受享受了。 “是。我这就去。” 左锦见他家大人终于不一心扑在工作上,心里雀跃的去和面膜糊糊去了。 白渝澜把桌面的书收纳整齐,走到外面叫来岳峙渊渟。 “大人。”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白渝澜身边,等他安排新的任务。 “把流金铄石喊回来,哦,顺便把石大哥,杨午亦,项见,曹肆都请过来,就说,累了那么些日子了,我请他们敷个面膜。” ………… 岳峙渊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 “去呀,愣着干嘛,给他们说,我等着他们来。” 白渝澜见他们迟迟不应,纳闷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是。” 确认了任务,是邀请大家来敷面膜没错。 被邀请的众人是啥表情呢? 石望生(一脸柔笑):“敷面膜?这我倒是还没试过呢,我这整理整理就去。” 虽说这些都是女子才做的事,但谁让是白澜邀请的呢,试试无妨。 杨午亦(有些欢喜):“是是,下史这就来。” 没想到大人没生他气,虽说贫民窟不是他有意要瞒,但到底是没提醒一下,如今能再邀请他去敷面膜,说明大人不计前嫌,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项见(一言难尽):“你说请我去干嘛?” “回大人,大人请各位去东花厅一起敷面膜。” 流金一本正经的如同是什么重大邀请。 “……请的都有谁?” 项见思量思量。 “都请了。” “他们都去了吗?” “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吧?” “………我知道了,我稍后就去。”项见觉得他总不好搞特殊,算了,还是硬着头皮敷一下吧。 曹肆(饶有兴致):“敷面膜挺有趣的,我一会就去。” 来到富饶这几个月,他的皮肤明显的粗糙了,多保养保养也是好的,他还不想几年后回家和媳妇站一起,像隔辈人。 这边的白渝澜早已经躺在躺椅上,由左锦往脸上敷面膜了。 “一会你去多搬些椅子来,就放在这走廊下放一排,我们好边敷面膜边赏雪。” 白渝澜对正收尾的左锦说。 “渝澜兄倒是英勇,在寒冷中往脸上覆水晶体。” 项见一来就看到白渝澜脸上厚厚的一层黏糊糊,有些许抗拒。 “这样脑子才会保持清明啊,不至于做出不冷静的事。” 白渝澜伸手意示他躺旁边的位置。 “这,我在一旁陪着你就好了,就不必“以脸相迎”了吧?” 项见看着旁边端着黏糊糊的左锦,实在不想躺下去。 “哈哈哈,这等好事项兄真的不体验体验?” 曹肆进了院子就被项见一脸抗拒的表情逗乐了。 “就是,我的面膜可不是谁想用就用的到的,给你用你还不珍惜。” 白渝澜因为眼皮也糊了面膜,只能闭着眼和他们对话。 “得得得,倒是我有眼不识珍珠了,也罢,我就舍脸陪君子了。” 项见一脸豁出去的躺在了白渝澜左边的位置。 “……” 曹肆这才品出他们话里有话,有些不知该怎么搭话了。 “曹兄站着干啥,躺下来一会就来人给你糊面膜了。” 感觉到曹肆通透了,白渝澜有些好笑。 第305章 冰天雪地敷面膜 “这,啊哈哈哈哈,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肆不再想其他,走到项见旁边躺椅上躺了下来。 看着左锦给项见糊面膜糊,发现每次左锦往项见脸上倒一勺糊糊的时候,项见的脸就一抽抽。 曹肆忍着笑问:“时间久了这面膜会不会冻成冰块?” “大人放心,敷多久都不会冻结成块。” 左锦边敷边说。 “这和冰块也没啥区别,一样的冷冰冰。” 项见没忍住说了一句,完了又问:“这不会把我的俊脸冻伤吧?” “这就看你自己了,脸皮厚的话就很安全。” 白渝澜饶有兴味。 “………还好吧,刚好够防御。” 项见忍着脸上的冰冷,回着白渝澜冰冷的话。 “看来我们来晚了。” 石望生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让曹肆不知如何应对的局面。 曹肆看过去就见石望生和杨午亦并排而来,脸上都是笑意,本心情沉闷的曹肆顿时如沐春风。 “不晚不晚,我还正在排队呢。” 曹肆如释重负的起身接应了一下两人,顺便调整一下思绪。 “大人好像无需排队了。” 杨午亦看着从屋里出来的岳峙渊渟。 “还真是。哈哈哈,那我就好好体验一下冬日的冰敷吧。” 曹肆顺着杨午亦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正端着两茶盏的岳峙渊渟。 要不是茶盏盖子没盖,且茶盏里是熟悉的黏糊糊,他还以为是给他上茶的。 话说,来了有一会了,竟然没人给他们上茶。 “这不冷吗?” 石望生来到白渝澜躺椅旁,好奇的问。 “这冰天雪地的又是室外,怎会不冷。我现在是连身子都在冷。” 项见心下直后悔没找个借口推掉,如今只能躺在冰天雪地任由寒冷侵腐身躯。 石望生收回看向项见的目光,对白渝澜说:“我去再给你拿件披风来盖着。” “不用,我没觉得冷。可能是项兄娇生惯养一时受不了这冻。” 白渝澜是真没觉得多冷。 “谁家皮糙肉厚的大冬天往脸上盖层雪还不觉冷?” 项见觉得白渝澜是死鸭子嘴硬,只为了坑他们一次。 ………… 正在经受冰冷的糊糊在脸上胡乱的抹的杨午亦与曹肆,简直不要太认同项见的话。 “石大哥,我来给你敷吧。” 左锦拿着从新和的糊糊来到石望生跟前。 “你先去给你家大人拿件披风来盖上,这种天气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身体的,不能由他任性。” 石望生取走左锦手中的糊糊,对他吩咐。 “……我这就去。” 左锦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也开始担心他家大人的身体。 “唉,痦子快去借床被子给你家公子我盖上,你家公子快成一块冰雕了。” 项见暗示了那么多次,见痦子还是那么没眼色,只能直说了。 “呃,小的这就去。” 痦子见他家公子是真冷,急急忙慌的就追着左锦去了。 “公子?” 小四见状,低声询问了一下曹肆的意思。 “还公子呢?你倒是去呀,多借一床,给杨兄也盖上。” 曹肆被脸上冰冷冷的触感,刺激的浑身发冷,直打哆嗦。 岳峙渊渟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大人这是让他们感受一下没棉服穿的百姓的生活啊。 “我喊你们来是有事要和你们说的,归隐与唐家前两日送来一封信。” 白渝澜见他们还知道主动去要被子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让衙门明天都是病人。 “说了什么?” 如果是私事的话,白渝澜没必要提,既然提了,那就不是私事。 “他们特意收集了些棉花,甚至还做成了棉服,打算捐给富饶。” 白渝澜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归隐山庄与唐家寨到底是以什么生存的,怎么感觉他们不缺银钱呢? “这是示好还是他们打算投靠大人了?” 曹肆想着他们怕是担心明年被端,虽然他们的武力还没这个实力。 “是因为明年的海货交易?” 项见把痦子给他的被子使劲掖了掖。 “都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与他们亲近对我们有利。” 白渝澜伸手按了按脸上的糊糊,感觉时间差不多到了便揭了下来。 揭下来后才发现石望生一直在他旁边,现在正盯着前面的雪地沉思,并没有去敷面膜。 “大人现在净脸嘛?”左锦接过白渝澜手中的面膜问。 “嗯,用冷水就行。” 白渝澜掂了掂身上的被子,示意岳峙收了。 “我这是不是也可以的拿下来了?” 项见听到这动静,迫不及待的起快冻僵的身体。 白渝澜起身走过去,按了按项见脸上的糊糊,好笑的说:“知道你身子虚,快起来进屋暖和暖和。” “………不虚。” 项见无语了一会,他有些分不清这句话是暗喻还是就是字面的意思。 “既然不虚,不如多敷半刻钟?” 白渝澜让人把躺椅收屋里,然后对正揭面膜的项见说。 “这倒不必了,再强的身体也遭不住这样折腾。” 项见刚睁眼被白茫茫的雪晃了眼,又闭上缓了缓。 “也是。” 白渝澜放过他。 “大人有所不知,我自幼身体就虚。” 曹肆说完还咳咳两声。 白渝澜给吓到了,还以为曹肆被他的邀请给弄成病人。正打算请腾飞来给他看看,就听见有人跑了进来。 “大人,秦大人他们回来了。” 肖嘟嘟第一次进内宅,有些激动的声音发颤。 “………秦大人?” 白渝澜想了半天没想起有哪个大人信秦,一脸迷茫的看向项见。 “什么秦大人?我们怎么不知道还有个秦大人?” 项见看了看曹肆,想询问他,但曹肆还正和脸上的糊糊打交道,没注意到。 “秦刺秦大人。” 肖嘟嘟忐忐忑忑的提醒道。 “秦刺成大人了?” 项见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白渝澜。 “我也不知怎么小小的富饶出来那么多大人。” 白渝澜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搞得头疼。 按理,在他面前,除了项见,其他人是不能在他面前被称为大人,这是身份阶梯上的鸿沟。 第306章 破罐子破摔 更何况秦刺只是他的属下,这种称呼在他这里就是冒犯,他若是计较的人,秦刺与这个小衙差都落不了好。 只是,富饶对这些不是很懂,反正地位高的,他们都统称大人。 “往后不可称没有官品的人为大人,切记。” 白渝澜严肃的纠正了肖嘟嘟的称呼,这种错可大可小,还是改过来为好。 “是,是,小的,小的,不知道。” 肖嘟嘟吓白了脸。 “不知者无罪。我一会过去。” 白渝澜说完就进屋了。 他早就对那县令与衙差沦落为匪的群众感兴趣了,也不知道那县令还在不在。 曹肆与杨午亦默默的呼了一口气,这种冷酷无情的冰刑可算是结束了。 众人在东花厅梳洗一番,便起身前往大牢,石望生没有跟去,而是回了居所,他终不是官场的人,还是不要太越界的好。 只是,有时候,多了解一些事是会有新发现的。 白渝澜到前院的时候,秦刺他们正在院里整修,囚车是空的没见到人。 “大人,人被飞手送牢房去了,共五人。” 秦刺拍了拍帽子,迎上刚出仪门的白渝澜众人。 “你们搜捕的时候,有没有见到空无会司?” 白渝澜带着众人往牢房走去。 “空无会司?没见到。” 秦刺想着这天气,空无应该是会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 “哦。” 白渝澜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只能看肖家河那边有没有消息了。 “大人,这中间有一人竟然是那县令的孙子。” 秦刺觉得这些人是逃命中慌不择路,误入的连绝山。 “孙子?” 白渝澜意外了,这还捕了个大鱼? “听他们交代的是如此。” 秦刺说完,就见飞手与绵阳嘀哩咕噜的从牢里出来,白渝澜便让飞手留下,让秦刺与绵阳下去休息。 那边史房安排的史记也到了,白渝澜便领着众人往里走。 “不是说有一支的人?” 白渝澜当初还以为起码有个二十来人呢。 “当时因反抗不得已杀了几人,抓的也有十来人,只是有的人受伤严重没熬过来,一路倒腾如今只剩五人了。” 飞手解释。 他们甚至把尸体也带回来了。 “无碍,五人就够了,更何况还有个小头头。” “他们中有一人真是那县令的亲孙子?” 项见还真的想看看自断前程县令的后人长啥样。 “想来是的,抓捕过程中,对方都在保他。” 飞手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听着这个县令也是曹姓,那真是让人不愉快。” 曹肆只觉得今天晦气,先是被冷脸如今又被挂姓。 “咯咯咯,姓啥也不是人能控制的,曹兄不要放在心上。” 项见拍了拍曹肆的肩。 这世上犯人与官员同姓的多了去了,真的不用往自己身上联想。 “我记得那县令叫曹柳源?” 白渝澜问后面的杨午亦。 “是的,是叫曹柳源。” 杨午亦对这个历史上不作为的县令,真的是印象深刻。 牢头见他们来了,没有如往常嬉皮笑脸的打招呼,而是直接领着他们到了关押曹彪的最里间。 白渝澜以为县令的孙子应该是少年,与他们年纪相仿的,结果是与他爹年纪相仿的人。 曹彪自己一人一间,由于狱中许久未曾关押过犯人,就显得牢房很干净整洁,连地上的草秸都蓬松柔软,没有霉味没有鼠虫。 最脏的就是曹彪与他的那身衣服了。 白渝澜他们打量曹彪的时候,曹彪也在打量他们。 “不得放肆。” 新牢役见曹彪明目张胆的扫视几人,一鞭子甩在牢门上,呵斥道。 曹彪啥也没说,默默的收回视线睡在了草秸上。 杨午亦让牢头打开门,几人进去后,有人送来俩凳子,白渝澜坐下后,项见也坐了。 “你叫什么名字?” 白渝澜见他一动不动,还真感觉他会睡着,便开口打破了沉默。 也许是真睡着了,曹彪一点反应也没有。 项见一撇嘴,看了一眼牢役。牢役很上道,抽了曹彪一鞭子,劣声大问:“大人问你话。” 曹彪被一鞭子抽醒了吧,慢吞吞的挪了挪身子,拢了拢衣服,掖了掖身下的草秸,寻了个舒适的体位又睡了。 牢役没见过这么拽的人,又想给一鞭子教他怎样做好一个囚犯,被白渝澜制止了。 这天气,他本就有伤,再给打的扛不住不好。他不想顶一个喜用刑的名头。 “曹彪,你不想知道你爹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白渝澜从空间拿了个柿子饼啃,慢悠悠的问。 被柿子味吸引的众人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并转移视线。 “那你不想知道我会把你怎么样吗?” 白渝澜见他连自己爹都不顾了,饶有兴味的又说。 “作为一个小小的县令,你还能私自砍人不成?” 曹彪看了眼后面的记录员,无所谓的说。 “怎么不能?砍了你再往山里一扔,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项见被他的拽样气到了。 “记录也是可以毁的。” 曹肆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道。 曹彪吓到没有没人知道,记录员是吓得不知是该记还是该识趣了。 “记你的,出息。” 白渝澜上次就看这记录员不爽了,这胆子还来做什么记录员。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这就记这就记。” 记录员吓得跪趴在地上写了起来。 “要打要杀随便,我还能活着走出去是咋滴。” 曹彪把任性任性到底,破罐子破摔。 反正被发现后他就做好见不到太阳的准备了,更何况,皇上不容他们活,跑哪去也活不了。 与其过着偷鸡摸狗,沿路乞讨,见不了光一样的活着,不如一了百了,死个痛快。 “哎~。” 本来对这个曾经县令如今匪的家族有些兴趣,但是这么不配合,白渝澜也深感乏味。 不愿意给别人讲自家故事这点很好理解,他也尊重他的选择。只是……… “你说,我若是亲自派人把你送去万柏任那,他还会放你一条生路吗?” 白渝澜慢斯条理的咽下嘴里的柿饼,说。 第307章 藏在心里,不显分毫。 “切。” 曹彪冷笑,毫不在乎。 “看来是真不怕啊。” 白渝澜的兴致又浓了。 “我想想,你们家匪徒的这么些年肯定都留有财宝与后代的吧?让我想想你们会怎么安排他们呢?” 白渝澜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项见见曹彪的神情不是无所谓了,便知白渝澜猜的对,于是就开口问:“让我猜猜,若是请知州袁大人调查的话,应该不难查出来吧?” 曹彪调整一下情绪说:“我们山寨都被你们搜刮一空了,哪还有什么财宝和后人,有的话我们还用得着去山中躲藏吗。” “本来只是说说,如今看你的反应不查就有些过分了。” 项见似笑非笑。 “不愿意聊就算了,又不是查不到。” 白渝澜突然就没了继续了解的欲望,一个注定要被灭的人,了解不了解差别不大。 “这就走啦?” 项见被说走就走的白渝澜搞懵了,这哪跟哪啊?? “你好奇的话你继续问吧,我先回去了。” 白渝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渍。” 项见摇摇头,继续满足他的好奇心。 曹肆看着一旁比谁都懵的记录员,笑着对他说:“继续记,这不还在问呢嘛。” 然后走到项见旁边,一起对曹彪发起自己的疑问。 杨午亦在去与留中间,选择了留。 “那些被你们带回来的尸体拉去埋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白渝澜说完,向飞手挥了挥手。 “大人,需不需要做一下记录?” 飞手迟疑的问了问。 “做记录干嘛?一些小喽喽没人会在意。” 那么多小喽啰,不可能一个一个都找出来确认。 所以不管是什么身份,出事后,小喽喽活命的机会比主人大的多的多。 …………。 “你吩咐肖岸去做,自己下去休息休息。” 白渝澜记得他回来还没休息过。 “是。” 飞手声落人无影。 白渝澜出来是因为他想起一些事,他要去弄明白这件事。 牢房离寅宾馆挺近的,白渝澜不一会就找到石望生了。 由于怕接下来的大雪更大,所以石望生这两天已经搬来县衙的寅宾馆住了。 石望生住在最里侧的那间屋,因他不喜有人伺候所以寅宾馆是没有衙差的,白渝澜都到房间门口了,石望生还不知道。 房间门是开的,但隔间没人, 白渝澜停在了离门一米的地方喊:“石大哥在吗?” 几乎是话刚落,里面就传来回应:“在的在的。” 还有步行的声音。 白渝澜就开始往屋里走,“我以为你在休息。” “没有,只是整理了一下被褥。” 石望生也迎到了面前,邀他进屋坐下后随手倒了杯茶。 “找我有事?还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石望生给自己也满了茶,坐下问。 “也没啥事,就是突然想起当年石大哥不是说过石叔叔做兵时候的事,不晓得石叔叔的老家是哪里的?” “……这个,我还真没问过我爹。” 石望生愣了一下,不知道为啥突然问起这个。 “你也知道那事对我爹的影响很大,所以我们家一直尽量不提这个。” 石望生解释了一下。 主要是这事也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他爹可不是喜欢戳自己面皮的人。 “嗯。” 白渝澜点头表示理解。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是有什么事与这事有关嘛?” 石望生想起那个囚犯好像是山匪。。 “石大哥,咱俩的关系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什么了。” 白渝澜想着还是说一下,也许真的就这么巧呢? “这,该瞒的还是要瞒,无关紧要的倒是可以说。” 石望生好笑的改正一下白渝澜的话。 有些事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除非是私事。 “………” “我是怀疑,那进玉山北为匪徒的县令,就是当初弃城池逃命的县令。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白渝澜总觉得百分百是了,因为这世上能放着县令不做跑去做匪的真的应该是独家。 “……渝澜仔细说说,我不是很明白。” 石望生有些震惊了,有那么巧的事? 于是乎白渝澜先给他说了这个县令的事迹,然后说了自己的怀疑,最后问石望生:“石大哥想求证一下吗?” “这个,求证的话需要写信去问我爹,只是………。” 石望生面露难色。 “难道石大哥希望以后心里都揣着一件不明不白的事?” 遇到事要勇于去探究,不要给自己的人生路上制造太多结局不明的事件。 “我只是在想,我爹他愿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在他已经那么多年都刻意忘记了。” 也不知道再给他爹掀开这事,对他爹的心态好不好。 “石叔叔如今过得很好,石大哥和越生哥也都过的很好,那为什么不趁着现在,把石叔叔心里的这根刺弄清楚,然后去正视它呢。” 每个人都会犯错,与其过后避而不谈,不如勇敢面对,理清楚为何会犯错,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哈哈哈哈哈,渝澜说的有理,心里一直放着一件事确实不好,有些事是可以拿出来理一理,修一修的。” 石望生释然又苦笑。 有些事,只适合永远藏在心里,不能显露分毫。 “是啊,人生在世本就会遇到许许多多好的不好的事,我们对好事会常常回味,对坏事也应该复盘一次,以便规避错误的行为举止。” “行为举止要改变并不难,难的是改掉一切错误的思想,一些不切实际的妄念。” 石望生十指交叉围着茶杯,俩大拇指一下没一下的在杯子上画着圈圈。 “思想错误也是可以改的,只要时常接受正确思想的洗礼,那错误的就一定会自己消失。至于妄念,不好的妄念确实不该有,但若是好的,积极向上的,那就应该勇于去追。” “人无妄念,便心安宁,但妄念也可以转变成信念啊。” 积极的去学好,去向妄念靠拢的过程,也是一种进步的动力。 “信念?” 石望生没明白,怎么突然扯到信念去了。 第308章 不一样的选择 “对呀,人活着要有梦想,有梦想的前提是先有信念。” “………嗯嗯。” 石望生喝口茶掩饰自己的头大。 他真的很怕这种大道理,听又听不懂,理又理不清,想又想不明白的。 ———— 这天夜里项见就给白渝澜阐述了他从曹彪那里打听来的一些事,连带着他与曹肆分析琢磨瞎猜后的一些可能。。 比如什么曹家真留的有后人,只是他们也不知道那人如今在何处,做什么。 财宝是真的没有,用曹彪的话来说就是,他们都要吃土了,就算不是被围剿,这个冬也会因食物问题而可能全军覆没。 万知府确确实实是打算好好剿匪以便年前挣些功绩,为升官做基础。 “所以,大人,你看这曹彪应该怎么处理?” 项见好奇白渝澜会怎么选。 “怎么处理?直接送去给袁浩杰呗,看他是拿去在知府那里刷脸还是自己用来攒功绩。” 白渝澜是好奇袁绍杰会怎样选。 “………… ” 这真是不一样的选择。 “既然是功绩,那肯定是要在春节前送去的,但是这雪………” 白渝澜好似透过关着窗的窗口看到了外面纷飞的大雪。 “年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功绩算的晚了一年而已,相差不大。” 项见兴致缺缺。 “这倒也是。那就明年初再送过去吧,就曹彪他们那体格,能在路上坚持三天我都觉得是奇迹。” 能不死人就不死人吧,大过年的。 “唐家与归隐山庄送来的物资多久会到?可别停半路了。” “应该还得个几天。” 白渝澜愁了,这雪不等物啊。 “那送物资的是谁?总不能是几个当家的来吧?” “你想多了,这天,脑抽了才会亲自来。” 白渝澜看他们可不是那种不懂享受的人。 “………这倒也是。” 项见感觉自己脑袋冻晕了,思考的慢。 “天寒地冻夜已深,我就不打扰你安寝了。” 项见想念他那暖和和的被窝。 “你后悔不后悔?” 白渝澜没头没脑的一句。 “什么后悔不后悔?我来了这我就不会后悔。” 项见往外走的步伐又拐了回来。 “不是指这个,我是问,你不带着家眷来,如今后悔不,怀念有人暖被窝的日子不?” “………” 项见想躺被窝的想法被八卦取代。 “渝澜,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面,怎么,你想女人了?” 项见坐下来,一只胳膊搭在桌沿上,一脸贱兮兮的说。 “………去去去,累了一天,我要睡觉了。” 白渝澜起身做着扩肩运动进了内室。 “…切,你小子先起的话头你又慌着结尾。哎,到底是个孩子呢,脸皮薄。” 项见没找到八卦,悻悻的离开了。 左锦关上门,把项见送出去,走半路项见又好奇的问:“左小子,你家大人这几天有没有心情没来由的烦躁?” “?未曾。” 左锦心想,有也不能告诉你啊。 “哎,你家大人也早就到了年纪了,有些事不能憋,容易憋坏。” 项见幸灾乐祸。 “………?是。” 左锦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不知道啥意思。 “嘿嘿嘿,我也是冻傻了,给你这半大小子说什么呢。” 项见看了看在夜空中飞舞的雪花,感觉身体更冷了。 “…………” 他也不是很想听啊。 “ 哎,也不知道曹肆有没有歇下,算了,天晚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项见挥挥手嘀嘀咕咕的走远。 左锦等项见在视线中消失,才回身把门关上。 若是项见没有针对过他家公子,那他会觉得项见是很不错的人,可惜,是敌是友他不清楚。 雪一天一天的下,天一天一天的冷,发出去的信也都收到了回信。 只是发出去的是一封,饭团回来时带的却是好几封,连挂脖子上装信封的布袋都被换了个精致的大的。 “真是多亏了饭团,不然信件往来都是一件麻烦的事。” 白渝澜拆着信说。 “那一会我多给他准备些饭食。” 左锦也觉得大雪天饭团飞来飞去的可辛苦了。 “他未必会吃。” 白渝澜似提醒似抱怨。 左锦反应过来后,看着饭团傻笑,他觉得饭团挺聪明的。 因为每次饭团去京城送信后,都会被投喂各种好吃的肉类,以至于每次饭团回来后都要嫌弃好几天这边的素食。 以前还吃吃药丸,经过上一次就再也不敢吃了,也不是不敢吃,而是顶多吃两颗,再多就怎么也喂不肚里了。 “那就不给你准备饭食了,你自己给自己准备吧。” 左锦给饭团刷着羽毛,说。 “天冷,注意安全,不要成日的跑去找绵阳,那人浑身上下都是毒,小心给你毒成秃子鹰。” 说起这事左锦就不服气,他这个第一代衣食父母竟然轻易的就被绵阳取代了,真是让人不甘心。 “你知道秃子鹰是啥吧?变成秃子鹰就离冰雕鹰不远了,小心到时候变成鸟界的头号笑话。” 左锦恐吓着东看西看的饭团。 “嘿,你扑腾个啥,看给我身上弄的雪。” 左锦无语的看着耍帅的饭团。 饭团像是挑衅一样,鸣叫了几声。 “嘘嘘嘘,安静,大人在忙呢。” 左锦忙上前按住饭团,然后往屋里瞅去。 白渝澜正在全心贯注的看信,没受他们的影响。 那么多信全都集中于一件事上嘱咐,啥事呢,就,赵旗云那斯回去后,用自己的大嘴巴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喜欢的姑娘。 以至于每次来信的大部分内容都在问进展如何,然后给他出几招和妹子拉近距离的招数。 其中最数白渝漆那小子蹦哒的最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常往返于花街酒地的纨绔子弟。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给他布置的作业,这咋那么闲呢。” 白渝澜吐槽的笑意盈盈。 相较于头开始的沉闷,白渝漆真的活泼了很多,看这状态,他大哥应该对他不是那么严厉了。 至于白玉娘,果然是泡在爱情与亲情中的小姑娘,字里行间都是掩不住的欢喜。 第309章 出事了 不行,得给大哥说,不能太快满足赵旗云那小子,哼,必须多留几年,咋滴也得他回京了再成亲吧?? 嗯,必须延期。 赵旗云要知道他的大嘴巴让他晚几年抱媳妇,不知道会不会半夜起来呼自己巴掌。 白渝澜心里甜滋滋,面上笑咪咪的看完了所有信,就把信都展开放在桌面上看着傻乐。 这种被人惦念的感觉真的很爽啊,就像他不是孤军奋战,而是后盾有无数人支持的感觉。 他爹娘倒是没有在信中说太多关于他感情的事,大多是在说他家的茶酒室怎样怎样,家中遇到了什么什么事,生活中交了什么什么朋友,都是平常的琐事。 但是就是这种东一句西一嘴的琐事,才让人读着心里暖,分享欲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他哥说的就正常的很了,都是问他工作上的事,还有一些朝廷上发生的事。 “大人。” 飞手在外面等了等还是开口打破了白渝澜的沉浸式回味。 “嗯?” 白渝澜见是飞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回神。 窗外走廊下饭团和左锦不知道何时离开了,只有飞手立在窗边。 “你先进来。” 白渝澜一张一张的收着信,说。 只要一下雪,他们给他汇报工作时都是直接透过窗口说。 因为他这屋的门一直是关着,本想挡一下外面风雪的寒气,结果他们担忧经常进出不利于屋内保温。 白渝澜看着那两扇从早到晚除刮风外一直开着的窗,觉得还是不提醒他们进不进来都一样的话了。 飞手进来后便默默的看着白渝澜整理桌上的信件,他看到白渝澜把信纸对折好,放入对应的信封后,又用蜡烛封了口。 “大人,我,我有一事要禀报。” 飞手头皮发麻又觉得这事白渝澜应当是知晓的。 “嗯,说。” “我们屋中弩弓的零件不见了。” “是这件事啊,这个你们出门后,那些组装弩弓的活我便交给其他人了,如今已经组装完工并分给了各部。” 白渝澜还真忘了这茬。 “原来是这样。” 飞手松了一口气,“大人不知道,秦刺回来后见到空无一物的桌面被吓得不轻。” 飞手笑。 “以后有事可以直接问,不要因害怕而畏畏畏尾。” 白渝澜知道飞手是在说他们被他吓坏了。 “是,是。” 飞手搓了搓手臂又摸摸鼻尖有点尴尬。 “你们先好好休息,过几日还有事要安排你们出去做。” 白渝澜站起来转了转因低头太久而酸痛的脖子,往外走。 “是,我回去便同他们说。” 飞手跟着白渝澜出了门后,告退后回了西花厅。 *** *** 接下来的这几日风雪越发大了,这次白渝澜澜又在夜半时被冷醒,他睡意全无,披上披风打开了窗户的一角往外看。 地上,房屋上,院里的水井边,入眼之处都被厚厚的白雪掩盖着。白渝澜的身体瞬间好像也被雪掩埋了,打了个哆嗦。 关好窗后白渝澜回到榻上,在没有暖意的被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连他这不漏风雨不缺铺褥的情况下都被冻醒了,他不敢想得有多少人留在这一夜。 白渝澜见他也没了睡觉的兴致,便起身穿了衣服,找出富饶县那张简略不能再简略的与图,坐在桌前看着思着想着。 上辈子,他总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对大自然一点敬畏之心也无。 如今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是多么渺小,脆弱,不堪一击,不值一提。 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个人的命吧。 能熬过去的人是命大,熬不过去的,他也无能为力了。 他甚至能想到在雪灾后肯定会有人生事,那个闲置许久的大堂怕是要迎宾了,还有清洁好的大牢也要开始接客了。 白渝澜就这样盯着与图直到天亮,还是左锦醒来看到他屋中有烛光,才过来透过窗口缝隙看到浑身冰冷,目光呆滞的白渝澜。 喊了好几声白渝澜都没有回应,左锦焦急了起来,白渝澜的睡眠一向很浅,不可能喊那么久都没有动静,何况离得如此之近。 左锦吓得腿软,想到他可能出事了,他跑去撞门但撞不开,有去窗户的缝隙处试图把窗户掰个口钻进去。 只是窗户是秋季为了防寒特意新做的,坚固的让左锦想死。他真是后悔没有好好锻炼身体,只从来了富饶,他成日围着琐事打转,别说习武了,连习字都断断续续的。 左锦惊慌的环顾着四周,又不敢大声喧哗怕造成不好的影响。他灵光一闪颤颤巍巍的往西花厅跑去。 等左锦再跑回来的时候,秦刺已经把门踹飞了,飞手也把白渝澜抱到了床上,绵阳正在给白渝澜查看身体。 “你行不行啊,大人到底如何了?” 飞手见绵阳一会掰嘴,一会掰眼皮,一会又拿针戳戳戳,而白渝澜一点反应也没有,急得团团转。 “闭嘴。” 绵阳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他拿出一小瓷瓶药水,用银针沾了些药水,最后盯着白渝澜神情十分纠结。 “怎么了?” 只穿着中衣的秦刺,心都跌到谷底了。 “我这一针下去,大人要么转醒要么就转而不醒。。” 绵阳虽然是用针灸救了不少人,但是救好和救坏的一半一半。。 秦刺和飞手一听,一人护到白渝澜床前,一人把绵阳拉扯到了一边,左锦又被吓得冒冷汗。 他真是急糊涂了,他竟然让兽医来救他家大人,“别妄动别妄动,我去寻腾大夫来。” 左锦说完转身就跑。 “我去。” 飞手喊住左锦一溜烟就不见了。 左锦知道他动作快,便会到床边护着白渝澜,顺便问:“绵阳兄,大人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思绪过重加上受冻,造成四肢僵化脑子宕机,只要把身子暖过来,把人弄醒就行。” 绵阳默默的收回手中的东西。 见左锦拉着白渝澜的手在搓,绵阳无奈的说:“这样无用,你可以手掌倒些酒去搓。” 第310章 人尽皆知 腾飞被飞手挟持到了屋内,要不是知道飞手是白渝澜的手下,腾飞一定会沿路尖叫。 白渝澜的事在路上时飞手就自己解释过,加上刚刚绵阳的话腾飞听到了,所以一站稳腾飞就开始施救。 白渝澜是咋回事呢,其实白渝澜也很懵圈,他只是在思考富饶的乡镇分布而已,结果他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他看见自己在桌边看书,看见自己越升越高,穿过屋顶来到外面,他像直升飞机一样,衙门在他的视线内越来越小,到最后,富饶也在他面前变小。 直到他来到一群迷雾中间,那一直上升的速度才止住。白渝澜觉得他是睡着了,在做梦,就想着快醒来快醒来快醒来。 醒来是没有醒来,他整个人往下坠,速度极快,快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五张打脸占据着他全部的视线。 “大人,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左锦紧张兮兮。 “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渝澜一出口就被这公鸭嗓的嗓音吓到了。 “大人渴了,我去取水来。” 左锦撤出了白渝澜的视线。 “咳咳,大人没事就好,往后可不能再因工作而废寝忘食了。” 腾飞直起身子,老成的嘱咐着。 不待白渝澜说啥,腾飞又对飞手说:“随我来取药,每日三餐盯着大人喝下去。” 白渝澜无语的看着腾飞和飞手走了以后,才发现秦刺只穿着中衣,便忍着嗓子的不舒服说:“你快回去穿衣服,别病了。” “大人还是顾好自己吧,我这身子病几天不碍事,大人可不行。” 秦刺表达完他要说的意见,也急忙回去穿衣服去了。 他也是怕喝药的。不是因为苦,而是药材的千奇百怪让他对喝药这事避如蛇蝎。 “你这是怎么了?” 白渝澜感受到每个人的不满,心里郁闷。然后看到绵阳在一旁低着脑袋撅着嘴,就好奇了。 绵阳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白渝澜轻松一笑说:“这没什么,不用内疚。你这不是没试嘛,也许你的方法是有用的呢?” “哪,下一次再有这事我试试?” 绵阳一脸期待。 “这个,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在练武的间歇研究毒药。真的。” 白渝澜万般肯定。 “这样啊,看来我只能弃医从毒了。” 绵阳无奈。 “嗯嗯嗯,人生的时间有限,要在有天赋的事上耗神,这样才会有极大的成就。”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研究毒液。” 绵阳一脸有所悟的走了。 见人都出去了,白渝澜才细细品味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刚刚是真的灵魂出窍了? 还不等他思考太多,有人来报,说是岳峙渊渟派人来禀报,唐家寨与归隐山庄的人午时会到。 白渝澜心下一动,猜到是两家收集捐赠的物资到了。想着现在应该是六点到七点这样,白渝澜便打算补一觉,他现在脑子有些疼。 等白渝澜再睁眼的时候,给他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屋里这站那坐的都是人。 “你们这是有事?唐家寨的人到了?” 白渝澜嘶哑着声音。” “白兄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怎地,白兄是看不起我与曹兄的能力?” 听见白渝澜的声音,项见可算是抬起看书的头了。 “少爷,先喝茶。” 左锦怕他伤到嗓子,第一时间递给他一杯茶。 白渝澜喝的时候,曹肆也道:“就是因为环境和天气都恶劣,白兄才更应该爱护自己的身子才是。” “曹大人说的对,你寒夜不眠不休时可想过你要病倒了,叔叔婶婶知道后会多担心。” 石望生拿出杀手锏,他就不信以后白渝澜再熬夜时不会想到家里的双亲。 “富饶的百姓是需要大人,可更需要一个身强体魄的大人。大人往后还是把身体放在第一位的好。” 杨午亦也是吓死了,他真怕白渝澜有个啥事。 富饶好不容易才慢慢朝好的方向发展,可不能再遇到一个不称职的大人。 “属下也觉得没有什么比大人的健康重要。” 岳峙嘟囔一句,渊渟,流金铄石在一旁狠狠点头同意。 “嗯?你们回来了。唐家寨与归隐的人呢?” 他们四人被白渝澜派去驿站了解空无会司的事去了,后来遇到了唐家寨的人,便护送着一同回来。 “白大人确实是一个好的父母官,富饶的苦日子到头了。” 君竹渍渍渍了几声,领着唐可甜从外间走进来。 “君竹?” 今天的意外真是一个比一个大呀,“唐姑娘。” 白渝澜看到唐可甜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白渝漆出的馊主意,顿时目光有些无处安放。 石望生见状,默默的开始观察唐可甜,他听左锦说过,唐家寨的唐可甜是白渝澜喜欢的人。 连京城的白家人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刚刚他只顾着担心白渝澜的身体,忘了看一下传说中白渝澜喜欢的姑娘。 只见唐可甜翻了个白眼,嘴撇了撇说:“还当大人成熟稳重,分的清轻重缓急呢,看来并不如此。” 白渝澜只想着那字字句句的骚操作,没听到唐可甜说的啥。在别人眼里就是,本来还想争辩的白渝澜,看到唐可甜时就焉了。 空气中瞬间有一种粉色泡泡在流转,众人的眉眼也开始在白渝澜和唐可甜之间打量。 *** *** 因白渝澜突发的变故,岳峙渊渟,流金铄石咋滴也不愿领取外出的任务了。 他们说:“大人当知在安全考虑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代表老爷夫人以及大公子小公子等等等的意见。” 白渝澜:“…………” 他也知道这次真的把他们吓得不轻,特别是左锦,这两天还亲自在衙役中选了俩人来东花厅打扫卫生,已经做饭。 左锦表示,:“大人既然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那小的便领了老爷夫人以及大公子小公子,还有几位姑爷的嘱托来看护大人的安危了。” 当时的白渝澜看着执拗的五个人,没有生气以及不满,相反的,他感觉到浓浓的爱意。 这爱意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大人,什么座位,而是单单的只因为他本人。 第311章 喝酒解压 所以分配棉服的事就交给了飞手他们那帮人,还有肖家河那也传回了信,信上说在绵山与连绝山的一片坑洼处发现了空无的尸首,看刀伤应该是曹彪他们所为,需要找曹彪确认。 知道空无已经遇害的时候,白渝澜让项见去审了曹彪,曹彪表示确实杀了一些人,其中也包括那个和尚。 如此,白渝澜就已经决定了要把曹彪立即押去玉山府,只是白渝澜在此之前与石望生交谈了一场,石望生说的话让白渝澜打消了确认真相的念头。 石望生说:“渝澜何故非要弄个清楚?那曹家是否是当初那县官重要吗?我爹他们既然已经看开了过去的事,白杏村的村民也已经由挖苦转变为恭维,那何必又把这件事翻出来说呢?” 白渝澜问他真的不想把前因后果弄明白嘛,石望生沉默了许久才说:“渝澜啊,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需要弄的明明白白的,有些事真分的明白的话,人生会过的很痛苦,不若懵懵懂懂的就这样过下去。” 白渝澜想了想,觉得石望生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人生在世若什么事都要被你知道分个清楚明白,那人就会被困在件件繁琐的愁事里出不来。 见白渝澜若有所思,石望生不想他因此心情不好,便又说:“也许那县官就是当年的县官,你看,年少时我因你的话回了正途,如今我又因你而来教术育人。 狩猎也好,辩草药也罢,以往我爹没尽到的责任,我给他补回来了。你看,这也是你的一大份功德呢。” 石望生说完笑了起来。 “有时候人生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 石望生说完看着白渝澜又说:“渝澜啊,咱们之间的羁绊看来是早就注定的。” “确实是有些妙不可言。” 白渝澜想到那县官与石爹,他与石望生又与曹彪中间的时间合缝,突然觉得,人的一生中发生的事,也许真的都早有注定了。 “听左锦那小子说你喜欢唐家那女娃,怎么,有了心上人也不与哥哥说道说道,是与哥哥生分了吗?” 石望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想打探一番,这时候他与白渝澜只是交心的朋友,没有其他关系的挂累,他再不问问就没有机会了。 “石大哥说的什么话,咱们的友谊比任何人的都长,怎么会生分。” 白渝澜觉得石望生喝醉了,不然怎么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没生分便好,看来渝澜是真的喜欢那女娃。” 石望生很开心,自顾自又说: “我观你如今整日忙碌操心,一点闲暇的时间也没有。渝澜啊,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大胆的去追吧,不要让其他事压在心动的跳跃上,要早早的与心爱之人谈心确认彼此的想法,以便早日结缘或放下。” “是,石大哥说的有理,我也是该迈出一步了,总不好让传言一直大于行动。” 白渝澜不知是醉是醒是想通了,此时心中的勇气无比磅礴。 “对,男子汉大丈夫,在感情这事上必须得大胆主动,总不能让人姑娘家先表露心迹。” 石望生无视着心中的千头万绪,给白渝澜打气。 虽然我的爱无法见光,但我对你的好不会被掩埋。 只要你幸福,那我便是幸福的。 左锦看着醉酒的两人,无奈的只能眉头紧皱。“石叔叔这是怎么了,大人身体刚缓过来就陪着大人吃酒,也不出言管一下大人了。” “也许是大人心里的事太多,石师傅想通过酒醉让大人放空一下心情,解解压。” 流金认真的回。 “………喝酒确实可以解压。” 见左锦一头雾水,铄石为流金的话作证。 最后白渝澜也没有趁着酒劲去告白,白渝澜觉得,醉后的勇气不是勇气,既然是告白,那么就不该如此不知礼数。 他应该正式的邀请唐可甜谈谈心里话了,成与不成,以后也应都有个章程。 这一等吧,就等到明年去了,为啥呢,因为第二天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上报死亡人数以及飞手沿路传回来的各处的雪灾情况。 城里还好些,受灾情况不严重,飞手他们传回来的就严重的多了。 冻死的,饿死的,房屋倒塌掩埋的。还有争夺食物引起的冲突,桩桩件件,让整个衙门的人都头大。 期间白渝澜以富饶人手不够,需要支援为由把唐可甜和君竹留了下来。还好唐可甜不是很娇弱的千金小姐,不然白渝澜还真是不忍心让她跟着东南西北的探灾情。 人要有事做,时间的流逝就变得悄无声息起来,等再一次能闲下来吃酒时,距离除夕只剩八天了。 “这些日子多亏两位的帮衬了,要不,两位留下来过个年?” 白渝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一试。 “知道的晓得大人是不忍我们回程吃苦,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以公寻私,强留来客呢。” 要不是人多,君竹真想不顾形象的送白渝澜个白眼。 就他那整日毫不遮掩的做派,瞎眼的也看得出来白渝澜对唐可甜的心思。 其余人假装交头接耳在偷笑,想看他家大人如何应对来自未来娘家人的刁难。 “这,实不相瞒,其实两者皆有。” 白渝澜也没打算瞒着呀,他已经打算好今晚跟唐可甜表露心迹了。 “哼。” 君竹以为他准备借此抒情,忙说:“虽然大人是孤家寡人一个,但也要理解理解我这有儿有女之人的心情,我儿子不知道有多想爹了呢。” 君竹说完心情都不美丽了。 他儿子想不想他他不知道,他反正是想娘子和儿子了。。 “唔,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若明日君竹哥先打道回府与家人团聚,顺便替可甜报个平安?” 白渝澜想摸摸鼻子缓解尴尬。 周围哄笑一片,像是在看自家孩子谈恋爱。 “这种事还是需要我妹妹亲口嘱咐我才是,怎么由大人代劳了呢?” 君竹其实不想唐可甜留下来,谁知道他自己回去会不会被他娘子赶下床。 第312章 我心悦你 唐可甜听见这话才开口说:“除夕之夜应当与家人共度。” 语罢想起白渝澜的至亲都不在富饶,又道:“再则,我一女子若只身在此过除夕,怕是不便。” 白渝澜因前句有些落寞的心情瞬间又因后句暖了起来。 “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到底是急切了,确实没有想到这些,不过。“不知可否邀可甜去后园一叙。” 唐可甜也吃的差不多了,她大概也知道白渝澜想说什么,于是便点了头。 众人见两人光明正大的相邀私聊,没有再起哄,到底白渝澜虽年少官却比他们都大,且,白渝澜是在办私事,他们不能那么没眼力劲。 可能是因白渝澜与唐家寨结亲的话,以后白渝澜不管在此任职不任职,富饶的隐患都会彻底消失,所以杨午亦很是乐见其成,并七七八八的请君竹饮了几次酒。 若唐家寨的关系拉成了同营,那归隐也不是不可以比以往更亲密。 石望生见左锦在一旁纠结的不知是跟上还是留下,便对他说:“别去打扰你家大人的二人世界,过来,和我一起喝些酒。” 左锦一想也是,为了他家大人的幸福,他还是别跟去了。 “石叔叔,你少喝些,别醉了。” 左锦见他也不与人交谈,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劝道。 “醉了便醉了吧,何况,再醉明日也会清醒过来。” 石望生也希望他能彻底的醉过去,什么也不要想。 渊渟收回目光对流金说:“哎,那个大人的老乡在愁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 “愁什么?” 流金往那边瞅了一眼,沉思一会说:“这我哪知道。” 并给了渊渟一“你挺闲”的眼神。 “我知道我知道。” 一直偷听的铄石挤了进来。 渊渟流金都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为啥。铄石歪嘴一笑,高深莫测的说:“还能是啥,肯定是因为大人。” “因为大人?” 两双迷茫的眼睛。 “笨,一月多前大人不是与石师傅说,那个曹彪的祖父就是害石师傅他爹成逃兵的县官?” 铄石一句一句说着他的猜测。 “如今曹彪被押去了玉山府衙,石师傅肯定是后悔当时没有亲自问清楚真相,如今正懊恼没有听大人的话。” 铄石认真的肯定道。 “………………” 迷茫的两双眼睛变成了看傻子的眼神。 “唉唉唉,你俩啥意思?” 铄石不干了,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吧,逻辑很紧密的好吧。 “说啥呢?都来和我一起整理一下册子。” 岳峙在远处把几人喊走了。 昨日,尺树寸泓递回来几本册子,记录的是收编的孤儿册,以及个人训练进度和天赋。 “大人邀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受冻的吗?” 唐可甜见白渝澜只领着她在后花园转来转去,无语住了。 “啊,不是的。呃,私下还是唤我白哥哥吧,渝澜哥哥也可以。” 白渝澜正在心里演练怎么说呢,就被控诉了,吓得他支支吾吾一脸红。 “那么哥哥,你喝醉啦。” 唐可甜见他脸红还目光躲闪,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这样的白渝澜她真是没见过,有点稀奇。 “没有。” 白渝澜无奈了,不明白怎么话到了喉咙就是出不来。 “没有?那。阿嚏,阿嚏,阿嚏~。” 唐可甜感觉到她要流鼻涕了。 “可甜,你没事吧。” 白渝澜紧张了,这天要是病了多遭罪,就把披风解下来给唐可甜披上。 “哎,你这,你不冷啊。” 本来想说“你看我像没事的人?” 的唐可甜,让白渝澜的举动改了口。 “我没事,我身体老好了。” 白渝澜抬了抬胳膊伸伸腿,展示他的关节灵活的很。 “要没事的话我们回去吧,外边挺冷的。” 唐可甜担心他身体着凉,更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流鼻涕,那多丢丑。 这样一想,唐可甜就转身率先往回走。 白渝澜一急,脱口而出:“可甜,我心悦你。” 唐可甜止了步,却没有转身,而是仰着头,像是在看天上的星星,又像是感动的哭了在仰首止泪。 白渝澜第一句一说出来,后面的话就顺畅了。 “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被你不同于别女子的举止吸引了,后来在我们的试探中,我对你起了浓浓的兴致。你的行为虽随性洒脱,心思却是细腻敏感的,你的性格坚韧却又柔和。” “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可甜打断了白渝澜的长篇大论,救命,,她真的需要回去吃药,而不是吃鼻涕。 只是她因鼻塞说话时带了嗡嗡的声,白渝澜听着像是她哭了。虽然有些不解他的话并不是多触动人心,而唐可甜怎么感动的那么很。 所以只觉得,原来可甜还是个异常感性的女子,真真的情感丰富,有些可爱。 “我想说,我心悦你,若你心与我心无二,那我年节后便去你家求娶你。” 白渝澜说完心跳的像是要从嘴巴跑出来。 “嗯,我知道了,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唐可甜的心也乱了,更乱的是,她想回家吃药。。。。 “唉,可甜,你还没说,你对我的心意是如何的,你说,让我也好有个章程,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白渝澜见她又要走,上前拉住了她一只手。 “这个,事发突然我也不好草率的就回复你,我需要回去仔细想想。” 唐可甜紧张的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 “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那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家人都知道我心悦你了,并表示我的婚姻我可以做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家里的问题。你就按你的心意去选。” “好,我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的。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好困。” 唐可甜抬手揉了揉鼻子,并吸了一下。 “那我送你回去吧,路上滑。” 白渝澜以为她哭了,想陪着她让她不要太担心。 “不用不用,我走的很快的。明天见。” 唐可甜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 这什么意思?白渝澜看着噔噔噔跑远的唐可甜的背影,整个人有些恍惚。 第313章 接受vs拒绝 这夜睡不着的人老多了,白渝澜是因唐可甜那急促逃离的背影而失眠。 难道是他说的太直白,吓到可甜了?毕竟可甜还是小女孩,突然谈论婚姻大事确实会有些手足无措。 唐可甜是甜蜜又懊恼,她虽早已察觉白渝澜的心思,但她没想过这个可能。 因为他是官,而她,说好听点是民,不好听就是匪,官与匪与民都不太现实。 “咚咚,可甜,睡了吗?没睡的话,咱们兄妹聊聊。” 门外传来君竹的声音。 唐可甜忙收了思绪,把药丸放好,这才道:“没睡,君竹哥稍等一下。” 等两人同坐桌旁,君竹开门见山的问:“白渝澜那小子跟你谈情说爱了?” “……” 唐可甜“轰”的一下,脸又红了。 不是因为君竹和白渝澜说的话,而是,她想起了自己当时的窘态。 “得,那小子是咋说的,你给哥哥描述一下,哥哥帮你分析分析。” 君竹真怕他带唐可甜出来一趟,把人弄丢了。 回去后唐家寨的三位家主不得对他横眉怒目? 唐可甜也需要有人能倾听一下她的话,便把两人的对话大致的说了说。 君竹听罢,心里思索些许,就说:“听白渝澜那意思,白家已经都知道你了,那这样的话,就说明白渝澜没少对他家人提起你来。” “提我做什么?” 唐可甜傻眼。 “你现在不是应该想到了。” 君竹啧啧啧了两声又说:“别看白渝澜那人年纪比谁都小,事倒是办的漂亮。” “以白渝澜的为人,他肯定不会对家人瞒着你的家境,既然白家肯接受你,那就说明,要么白家都是和善人对家境没有要求,要么,白渝澜对你是真的喜欢,并已经说服了家里人。” “这。。” 唐可甜没想过这个。 “今日他问你你的想法,应该是想知道你心里是否也有他。” 君竹说完,就问:“可甜,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不知道,我以前没想过这事。” 唐可甜的视线定格在桌面上的茶杯底座上。 “这事不急,慢慢想,明日你就对他说,这件事关乎终身,你要回去仔细考虑,并,毕竟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要问过三位爹爹才行。” 君竹给唐可甜出了主意。 “好。” 唐可甜也是这样想的,她需要听听三位爹爹的意见。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好好想想她对白渝澜到底是什么感觉。 石望生不知道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说醉的话,怎么他思想如此清晰;不醉的话,怎么浑身软烂如泥,头昏脑胀。 他有了心仪之人,还是位能同甘共苦的女子,这样很好不是吗。 他这见不得光的感情以后要埋的更深才行,不能给他带去困扰与伤害。也许,他应该离他远点,不相见便会不痛苦。 一定,一定要克制住不该表露的情感,一定,一定要保持些距离。 杨午亦想着,就白渝澜和唐可甜之间的互动,唐家寨已经不用害怕了,唐家寨早晚都会洗白为商。 还有那归隐山庄,也会因白渝澜以及唐家寨的关系参与到合作中来,那更不可能对富饶做什么坏事。 富饶这回是彻底的安全了,只要慢慢的提升经济,那以后,富饶真的可以富饶。 白渝澜、项见、曹肆三人,不可能一直留在富饶,早晚都是要回京的。那富饶二把手三把手的空缺,也许,可以有他的一份。 富饶好不容易要回荣,他一定不能让怀有其他用心的人坐到县丞位上来。 项见有些不明白白渝澜的用意,到底是单纯的求爱,还是因为唐家寨以及归隐山庄的存在? 可能真的是为了爱,毕竟,如今的唐家寨与归隐,早就与白渝澜交好了。 只是,也许,白渝澜是为了以后他升迁后依旧能把控富饶乃至于玉山府的发展呢? 要知道,按照白渝澜的计划,唐家寨是需要好的身份,归隐也是要与收购有合作交易,还有袁绍杰,如今都差不多算是白渝澜的人了。 这些到底是白渝澜下的棋还是……… 曹肆睡不着,纯粹的是因为被窝暖不热,他想媳妇想孩子,想家里温暖的床了。 第二天唐可甜临别前,唐可甜约了白渝澜交谈,她感觉她应该把自己的想法给白渝澜说一说。 白渝澜知道唐可甜约他详谈时候可激动又紧张了,等见唐可甜时,激动变成了“要完”。 “这个披风你拿回去吧,我用不着。” 唐可甜在纠结怎么开口。 白渝澜一听,心都落谷底了,心想这是拒绝的意思?但还是示意左锦把披风接过来。 左锦见这气氛,憋着气接过披风直接出了门,把私密空间留给两人。 邀唐可甜坐下后,给她满了半盏茶。 “可甜是有话要说?不用顾虑,但说无妨。” 认定被拒绝的白渝澜压着情绪,安抚着欲言又止的唐可甜。 闻言,唐可甜轻抿一口茶,:“昨日听了大人的剖白,我,民女…………” “停停停,什么大人,民女的。你只管如以往一样唤我哥哥,自称我就行。你不用有负担,就算你对我无意也不打紧,咱们还是朋友呢。何必把称呼喊的这样生分?” 白渝澜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看着要和他保持距离的唐可甜心烦意乱了,早知道唐可甜没有看上去的这样大大咧咧,他就不直接的去问心意了。 他应该迂回些,等明年多制造些相处的机会,慢慢的、不动声色的、润物细无声的让她先习惯他的好。 “不是,我没有。” 唐可甜见他误会,心也急了。 “你这还没有?都大人大人,民女民女的叫了。” 白渝澜头痛了。他想让唐可甜知道他不喜欢这俩称呼,但见唐可甜急切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太过。 “不是,我是说,就,我是说我对呃,哥哥是有好感的,但婚姻大事还是要好好思量后再决定的好,所以,现在,我不能给呃,哥哥答案。” 唐可甜脸红脖子粉,总感觉如今这声哥哥有些风尘……… 第314章 阴暗里的爪牙 心情起起伏伏的白渝澜,被话一激又被唐可甜娇羞的神情恍惚的呼吸都放轻了。 “…这是应该的,是要慎重考虑,不急不急哈。我高低还需在此任职两年呢,你可以慢慢思量,不急,我等你。” 柳暗花明的白渝澜忙放宽了期限,就怕唐可甜感觉到压力。 “……好。” 唐可甜被两年,不急,我等你,砸的呆愣愣的。 咋结束的对话她不知道,怎样用的早饭她也不知道,等她清明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车厢里准备回程了。 看着白渝澜在那与君竹说说笑笑,谈着深深浅浅的话,唐可甜总觉得白渝澜变了,和以前她认识的白渝澜不一样。 其实,也不过是心态变了而已。以前白渝澜是富饶的官,但她是用平等的,甚至是保护他的心态在与他相处。 如今,跳出了以往的心态,用一个被追求者,心仪者的角度去观察,当然看到的感觉也会不一样。 “在想什么呢?路上冷,不要随意打开车窗。” 白渝澜通过车厢的窗子,伸手进去帮她把披风帽子带上。 “今日没有风雪,所以我感觉也不怎么冷。” 唐可甜回神后,有些窘迫的任由白渝戴好她戴好帽子。 “这也怪我,昨夜不该领你去外面吹风,不然你也不会着凉。” 白渝澜觉得他当时喝酒喝傻了,竟然没想到这个。 “也不是,其实昨个下午我就有些觉冷了。” 唐可甜不想他太过自责。 “那我更不应该了,这几天咱俩一直在一处,我竟然都没看出来。” 得,白渝澜更自责了,心中暗暗责备自己不周到。。 “啧啧啧,到底是爱意萌芽的阶段。” 不远处的君竹看的牙酸。 唐可甜看了她哥一眼,本想回怼一句“君竹哥还说别人呢,也不知道谁一见到巧怡姐就腻歪的厉害”,,不过眼光扫过一旁满脸笑意看着她们俩的项见等人,到底是没怼出口。 “坐好,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我写封信。” 白渝澜说完,等唐可甜点头应好后,帮她把车窗关好。 “此程雪地路远,君竹兄要注意安全,山野路段莫大声喧闹,探查一下路面再行,免得有地陷之处。” 白渝澜嘱咐一大堆。 “多谢,再会。” 君竹认真的回了句。 送走了唐家寨与归隐的人,白渝澜又开始他繁忙的工作。 因为贫民窟有人没熬住已经去了,所以位置不再那么挤。 白渝澜看着已经隔开的男女铺,还是觉得不行。一旁的肖岸见白渝澜皱眉,心里一突,感觉又要挨训。 “这样隔开有何用?为啥不分成两间房再各按一扇门?” “这。一会便修改。” 肖岸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用了,一会点一下人数,安排他们去县街的各大收购点。这里收拾干净,以后当做其他用途。” “是” 如今天开始暖了,收购点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正好安排齐人手,在这期间学习一下是怎样的运行流程。 本来临近过年是无需办公的,但因雪灾别说过年了,年夜饭都是在匆忙中用过去的。 知道富饶外的农舍都不甚结实,破旧的厉害,所以白渝澜次次千叮嘱万嘱咐,让亭长组织人群多扫房顶雪,多扫房顶雪,结果还是没防住。 因为下的雪在夜间直接就冻住了,轻易地扫不下来,刚开始还好,后来风雪太大实在是清扫不了了。 再后来每天早上村长就要挨家挨户检查有无挺不过去的人。 不过这中间有一个村做的挺好,就是白渝澜他们初入富饶进的第一个村,山根村。 听白渝澜说可能有雪灾后,村长就拉着村民商议怎么熬过去了,个人意见不一。后来就大山一句:“白大人说过,越困难的时候我们越要团结。” 如此后来村民提议干脆大家都挤一起住,腾出来房间最结实的几家,把屋里铺一层草秸,直接打地铺睡。 一屋住三十来个人,每家的被褥衣服啥的也都放一起,人挤人的睡不怕夜里受冻,屋里也相对暖和。 每天的饭食也都是在一起吃,扫房顶啊,去想办法猎物啊,都是成群结队的去。 如此山根村无人伤亡,竟然比往年过的还好。 这方法人传人后,每个村都如此行,所以月芽镇成了伤亡最少的镇,只是房屋倒塌的也多。 白渝澜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年后了,为了更清晰的知道各处灾情,白渝澜就亲自前往各镇去了解。 由尖角镇一路来到月芽镇,除了查看人员伤亡,就是计划来年的采收流程,顺便安排散落的人员疏散的村庄集中一处,在村较大的地方扩建一个大的整合村庄。 以便往后的山林划分,草药输送,人员管理等。逗留最多的就是大海镇以及小海镇,因这边去县城的路还未铺垫,一路泥泞甚是难走。 与两镇商量好以后与归隐及唐家的海货交易供给运输,白渝澜给全富饶安排了年后的第一个任务,“修路”。 去年修的是富饶以西,今年就主修富饶以东,趁着春季是百草回芽不宜采集,便先把路修整妥当。 这次白渝澜没有跟修路的进展,而是派杨午亦去处理了,第一,他是富饶本地人,不会不上心,第二,他比其他人懂得多。 等整个富饶镇都走一圈,已经是年后二月中了。连县里几个孩子的童考县考白渝澜都没能参加上,全权交给了项见管理,曹肆打副手。 还有半月就到唐家寨每年一次的年比日了,白渝澜打算快马加鞭的回到衙门,用两三日把富饶这几月发生的事做个详细的复盘总结,然后就去唐家寨应邀参观年比。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富饶的好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而富饶有些人的好日子也是越来越有了盼头。 不知是黑暗处做了坏事也无人问津,还是如今白有暖阳夜有月,使得那阴暗里的爪牙有机会见了光。 就在白渝澜不分昼夜黑白的总结,分析,计划富饶新的一年的主要发展时,有些受害者正拼了命的往县城赶。 第315章 这权力的感觉 左锦又一次送来了热茶,但这次他没有立刻离开,在心里想了话词这才开口:“公子,虽说天气渐热,但深夜还是有凉意的,你先休息休息养养精神?总不能到时候顶着一身惫态去见唐小姐。” 白渝澜轻蘸些许墨水,偏头望向左锦笑着说:“左锦如今怎么常用可甜来劝我?” 白渝澜还发现左锦对他的称呼经常变来变去,什么大人、少爷、公子、有时还会喊他老爷。。 “。。。” 左锦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这一招好使? 白渝澜也没想问个因由,接着说:“我再写一篇上交的总汇就好了,你先去睡吧,明天别忘了让肖岸带着阿道回绵山看看。” 空无被葬在县城外的无名山上,那个破旧的寺庙也被雪压塌了。一切皆有因果般。 如那危房因空无为庙,也随空无而去。 他明天肯定是要睡个天昏地暗的。 左锦听他是在收尾,便不再劝阻,说:“好,小的明早便去找肖哥”。 不过他不打算去睡觉,而是默默的去他屋里拿出一本“怎样说话才能让人开心”的图画书在看。 这本书是年前赵旗云来富饶的时候随手扔给他的,另外还有两本。他感觉这是赵旗云给他的礼物。 白渝澜见左锦睡觉去了,这才收拢了思绪,认真的做着总汇。 每年都是要做个总汇,在年检期间赶往上官处交给顶头上司,确认无误后,再一轮一轮往上交递,直到总汇停在御书房的桌案上。 本来该在正月上交的,只是今年事多,忙的脚不沾地腾不出来手。就一推再推迟到今日。 当初马稷观就是在赶往玉山交总汇的时候被杀的,哪怕其他时间他都可以不出富饶,但这时候他必须必的要出富饶的。 皇上就是靠这个了解各地区的年度情况,只是,对真实事件美化甚至隐瞒的人很多,以至于皇上所看到的也只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而已。 等天边有青,汇总完成,白渝澜伸了伸腰肢准备睡他个天昏地暗。 左锦昨个看书没多久就觉得浑身冰冷,于是乎钻进被窝继续看,只是不知道咋回事,最后他竟然睡着了。 左锦一边走一边心想:“怪不得少爷再冷也要坚决坐在桌前办公呢,温暖的氛围确实轻易的就拉人入梦去。” 如今的清晨还是冷的,左锦正准备一路小跑着去县医处找阿道,却被肖嘟嘟不敢高声语的高声喊住了。 肖嘟嘟是以前守衙门的那个门役,年前左锦选来东花厅做饭、通传的随从。 “怎么了?” 左锦边问边转身。 “看大人昨夜睡的晚,今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一会便先不喊大人起来用饭了吧?” 肖嘟嘟不太确定的问。 “当然,大人好不容易休息上,等大人醒来再备饭不晚。这期间不要让任何人去主屋吵闹大人。” 左锦往白渝澜那屋瞅了瞅说。 “是,小的知道了。” 肖嘟嘟搓了搓手又说:“昨天天将要黑时,石师傅来找过大人。当时我见大人在认真办公便自作主张让石师傅先回去了。如今大人不知道什么醒来,我怕石师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就…………” 。 左锦听的眉头直拧,“昨天你怎么不喊我一声?”。 “当时您与飞哥他们在商讨几天后大人远行的事,我就没去。后来,我就给忘了。” 肖嘟嘟瞅着地上的石板,不敢看左锦的表情。 “这事你别管了,一会我去前面问问看。” 见肖嘟嘟点头了,左锦想了一瞬又说:“一会我要出门一趟,你还是别做饭了,直接去膳堂用吧。” “行行行,需要小的跟您一起去嘛?” “不用,你用完饭就在院里守着大人吧。” 左锦说完便大步离去,他得去腾飞那里看看阿道如何了。 阿道知道空无逝世后,整个人都变得很沉默,经常发呆,有时候还会用自己的国话自言自语。 他家大人说这是受刺激了,估计与他以前经历的事有重叠才会这样,这需要他先分清两件事是无关联的,不然旁人的劝解只会适得其反。 左锦反正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家大人看的明白,他只按照他家大人说的去做就行。 到前院的时候,衙役都起了,正在墙道里或谈天说地,或锻炼身体,或舞刀弄枪。 看到左锦后都喊了一声“左哥”。开始左锦面对这个称呼还很抗拒,因为整个县衙没有人比他年纪还小了。 后来他给他家大人吐槽了一下,他家大人说的啥他忘了,大概就是:“你乃我的亲随,整个富饶再无人比你跟我亲近,别说你才十三四,哪怕你只是六岁小儿,哪怕他们喊你一声左爷,你也是能受的。” 就这他才明白,左哥这个称呼不是因他而是因他的身份,所以,是一种恭维也好,是一种拉近距离的客套也罢,他都要大大方方的受着且要理所当然。 左锦一一笑着应了,偶尔还点点头。不需要他往里走多远,自有人去通知肖岸来见他。 左锦暗道“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很多人所苦求的权力”。 肖岸确实不一会就迎了过来,左锦的态度也比前一秒热情了很多。面对大人可用的人时,总要用热情让他们都潜移默化中,感觉大人对他是满意的。 也省的其他人怠慢了这个领头,生起不该有的心思,做些不可做的动作。 两人边说边顺着墙围走,从膳堂走到史舍,又来到县医处。 问了问腾飞阿道的身体情况,确认无碍后,三人又与阿道说了说一会回绵山的事,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两个人就领着他出了县医处,往膳堂行去。 到了膳堂处,左锦见一人正提着饭盒往外走,才想起来他还要去见一下石望生。 “这是给石师傅送的早饭?” 左锦快走两步拦下送饭的衙役问。 “啊。是的,怎么了吗?” 衙役愣住,懵懵的问。 “我正好找石师傅有事,你去连我的饭食也准备上,一会我自己带过去。” 第316章 写个什么好呢? 衙役便提着饭盒又回了膳堂后厨。 “左哥一会不一起用饭吗?” 肖岸牵着阿道和左锦一起往膳堂里走。 “不了,我一会要和石大哥说会话,改日有空闲了咱们聚聚,喝一口?” 左锦想着他得打入衙役内部呢。 “左哥别逗了,吃饭可以,喝酒就免了。要是让大人知道我们灌你酒,怕不是要挨两板子。” 肖岸看着左锦这小身板,表示他可不敢造。 “…………我长大了。” 左锦说的底气不足。 他这一年确实呃没长肉。。。。但是他有长个子。 衙役到底还是有眼力劲的,并没有让左锦自己提着饭盒,而是又多安排了个人帮忙提饭盒。 来到寅宾馆的时候,石望生正在院里削东西,所以听见脚步他并没有抬头看。 那俩衙役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石望生左锦来了,毕竟他俩都是白渝澜的亲友。。 左锦好奇石望生一大早在削什么,样子好像还很小巧,伸伸手让衙役去摆饭,他走到石望生跟前。 “石叔,这是什么用具?好可爱啊。” 左锦进前来才发现一旁已经削好了好几个一头形似勺子,一头尖似剑刃的东西。 “左锦呀,这是一种嫩芽移摘具,过两天就能用的上。” 石望生停了活,解下布围清洗着双手问:“你怎么来了?” “今早听嘟嘟说石叔昨天去找过大人,所以过来问问是有什么事,顺便跟石叔一起用个早饭。” 左锦在石望生洗好手后也洗了手。 “大人呢,怎没跟你一起来?” 石望生头里进了屋,那俩衙役已经摆好了饭菜,准备回去。 “大人昨夜工作到凌晨,刚睡下没多久。所以还不知道石叔去过东花厅。” 见两人坐好准备用饭,俩衙役便退出去了。 石望生皱眉一瞬又舒展开,示意左锦用饭:‘大人可说了还有几日可忙完?’” “已经忙完了,不然我也不能由着大人连夜工作。” 左锦想着他家大人要是工作,他确实拦不住,总不能不让大人办公。。。 “那就好,忙了几个月是该休息休息了。” 左锦总感觉石望生还有话说,但是好像不是说给他听的。想了想就问起白杏村的琐事,两人聊得还算热络,至少没有冷场。 饭后,石望生收拾着饭菜漫不经心的说:“白家对你有救命之恩也有再造之情,你当时时刻刻铭记,万不可有不该起的心思。” 左锦收盘的手一顿,把盘子放进饭盒才回:“大人比我的命重要。” “你是个好的,知感恩,渝澜没有带错你。” 石望生笑了。 那年本来是打算让左锦留在白杏村跟着他养身子,顺便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只是临走前白渝澜又想着把他领走,当时白渝澜说: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我想着既然有救命之缘,那不如来年带他入京去,指不定以后还能修个再造之恩。” 石望生觉得,白渝澜应该是不想麻烦他,又担心左锦在白杏村与他人无异,虽说就算如此对左锦来说都是天恩,但白渝澜肯定觉得这样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所以不如带他往上走走,彻底脱离以前的人生。 收拾好之后左锦拎着俩饭盒回了膳堂,刚进门就有人拿走了饭盒,肖岸也领着阿道走了过来。 “他们已经在等着了,我们这会就准备出发。左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肖岸摸了摸阿道的脑袋。 “到时候你们领着阿道回去破庙-”,左锦想起阿道在身边忙改口说:“回一趟寺庙,把有关空无会寺或寺庙中完好的东西带回来。” 这两样好像没什么分别。。。 “恩,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肖岸又摸摸阿道的头安抚着他有些僵硬的身子。 阿道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回那个庙宇,垂下眼睑遮住泛红的眼睛,脑海中和空无相处的时光与他和父母相处的时光交替连放,最终,都定格在让他快跑的画面。 下唇因控制情绪而被牙齿咬破,腥咸也有点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阿道心想,血液的味道好像还不错。 白大哥曾说,以善报善以恶还恶,但凡善恶同行早晚都会出问题。不过,若站于高山,善恶同施才是王道。反之,应随时局屈伸混于低处,或静待或创造一个搅混布局的时机,方可伺机而动。 “这孩子,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呢?” 见喊了几声阿道都没反应,肖岸蹲下身才发现阿道又神游太虚了,轻叹一口气起身说。 “路上就麻烦两位哥哥多照看着些。” 左锦听他家大人说过,知道阿道身份可能不简单,便帮他们提了提阿道在白渝澜心里的重量。 “这是自然,我们这么些人还顾不住一个娃娃?” 秦刺感觉这一趟太平常了,又不是闯江湖一路上打打杀杀的。 “多谢左哥相送,我们这就出发了。” 肖岸一语两谢,表示他听懂了。 等他们一行人拐出了衙门,左锦又回了趟东花厅,见白渝澜还在睡觉,就嘱咐肖嘟嘟在院里守住,他又跑了趟主薄衙,到地方后才想起,项见与曹肆现在是住在县学的。 因为去年招收邀请的夫子都在年后赶了来,如今正给他们分配教学处,每镇的公学派俩夫子,倒也堪堪够用的。 也不是谁来都收,毕竟白渝澜给的月俸不少,和府学的夫子同俸了都。所以哪怕是邀请来的,也要进行两次考核,按排名自选教学地方。 “算了算,今天好像是公布排名的时候,大人若是不去一趟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要喊醒他家大人呢?左锦思来想去,纠纠结结拿不定主意。 “哎,我真笨。” 左锦一掌拍自己脑门上,他可以先去看看,夫子们今天是选地方又不是立马就走。 左锦到的时候排名还未公布,十五名夫子正在院里低声交谈。学童领着他入了室,室内项见、曹肆、陈丰喜、贞来才四人在讨论富饶七镇一县的贫富、地势情况。 第317章 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左锦?” 曹肆无意的一扫让他惊讶的喊了出来,没反应过来怎么在这看到了左锦。 其他正交谈的三人也随声望去,就见左锦正笑着往这走,还说:“我想着今个应该是定排名的日子,所以过来看看。” 项见往门口瞅了瞅没看到白渝澜,就在心里想“白渝澜若是来的话,外面的秀才早就高呼问安了,哪会这么安静。”想吧,就问左锦:“大人呢?” 左锦正好来到了跟前,环视几人后看着项见回:“昨夜大人忙了一宿,今早早饭都没用便睡了。” “大人辛苦了啊。” 项见点点头,对其他人说。 左锦听完就笑了,曹肆见他这么开心,不解的皱眉有些许指责:“说你家大人辛苦,你笑什么?” 在四人的注视下左锦没有收灿烂的笑容,反而更开心的说:我这几日见大人白日三餐忘食,夜间床榻无痕也是向大人感慨了很多次大人真辛苦。大人当时喝着茶歇了会对我说: “是辛苦了,但也是应该的。俗话说在其政谋其职,那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是本该如此的。只有对不是自己的工作还耐心劳作的人,才受的起一句辛苦了。” 左锦说到这笑了一下接着说:“当时大人还说:“就比如项大人和曹大人,不辞辛苦,不嫌烦琐的揽下了这次的童考与县考,为我减轻了不少工作量,这才是辛苦了。” 左锦话一落,几人都笑了起来,陈丰喜认同的笑着说:“项大人与曹大人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了,等今个一过,两位大人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一直没说话的贞来才笑容一滞眼瞳一闪,下瞬看到面无异样的两人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能安稳休息说明富饶民生安顺,我倒是很乐意一直休息到被调离。” 项见笑意盈盈,他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拿不准京城项家对他的看重程度,也猜不透皇上派他来白渝澜任职地方的用意,更搞不懂如今三皇子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再则,他与白渝澜其实没有什么过节,呃,前年的小打小闹也不能算是过节吧,大家都是学生而已。。。。 当今皇上龙雨泽乃先皇四子,因皇后所出为太子。而三皇子龙雨绍如今被软禁在三皇子府,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就让他不知不觉病患。 按理说他回归京城项家就意味着他弃三皇子这树了,毕竟京城项家是保皇党。不对,项家是保皇党没错,可是只是保皇位上的人而已,不是保龙雨泽。 那么皇上是在以他为钩,看能不能钓一下京城项家的杂鱼?还是说,皇上只是试试他是否暗地里还是三皇子的爪? 三皇子可是恨白渝清恨的牙痒痒,确实会为了出气对白渝澜下手。所以他来这只是一个炮仗链的作用? 只要他出手,三皇子也好,京城项家也罢,都要安稳不起来了。。也不对吧?他有那么重要?项见觉得他把自己想的过于夸大了。 曹肆见项见说完之后就沉浸在自己世界,便问左锦:“大人可说了何时去府城?我想着学院的事告一段落了,恰巧到时也无事的话,我能随同否?” “这个我也不知呢,大人不妨亲自去问一问。” “看我,忙糊涂了。” 察觉到思虑有失的曹肆不好意思的摇头。 “排名出来了?” 左锦瞥了一眼后面案子上的目录。 “出来了,其实都相差不大。” 曹肆先一步走到案边,其他人随后而至。 “毕竟都是考不中举人的秀才,就算是有参差也差不远。” 回神的项见接上了话。 “这也比我俩好多了,只是………” 陈丰喜觉得他这个秀才怕是垫底的那个。 “?” 只是什么?几人看着欲言而止的陈丰喜。 陈丰喜一咬牙说:“我看了夫子们的答卷,确实是我俩比不得的。按理说,县学教谕应是知高者胜任,这教谕,我如今当的有虚。” “是,我这训导也愧不敢当了。” 贞来才心中叹息,若可以,他倒是想做这些夫子的学生。 “……………… ” 项见与曹肆对视一眼,他们这才明白这几日他俩怎么总是愁眉苦脸。 陈丰喜与贞来才一等二等没人回应,得,两人对视一眼都决定:“大人不若选两人任教谕(训导)一职,我深觉自身知识累积不足,愿在各位夫子任职期间提供协助。” “两位何故激动如此?且不说两位任职多年,单单一个教资深厚就足矣担得起了。” 曹肆说。 “教谕一职并非知高皆可任,也许有些地方是如此,但我觉得管理能力比学识更重要,毕竟夫子可以只管教学,而教谕要兼顾许多管理。” 项见觉得吧,这让陌生人突任县学教谕也不可能,毕竟就本地话而言,他们都是两眼一抹黑的。 见两人还是有些拘谨,项见问左锦:“大人可提过这事?” 左锦默了一会说:“未曾,不过大人说过一句话。” 等几人都看过来,才缓缓的说:“人可以想不敢想的做不敢做的,只要他择了路就一门心思研究,分析,理解,悟透为己用那便是学中成长,对得起自己的敢想敢为。” “对得起自己的敢想敢为。。” 项见呢喃而出。 “对。大人还说,人若只敢做自己会的事,就算做的完美也没什么可夸的。但只要是做出了超过自己会的范围的成就,那就算成就再小再有瑕疵也是值得庆祝的。” 左锦看着陈丰喜、贞来才说。 最后陈丰喜贞来才两人悟到没有左锦不知道,但是他感觉项见是听进去了。左锦突然觉得,有时候聪明人与平常人真的不一样,脑子转的快。 项见想起兰妃生的七皇子,还有才十岁的六皇子,虽说他们都封了王去了封地,但往后有些事的发展谁知道呢。 “说到这我要给项兄提个意见了。” 曹肆一脸你欠了我个人情呢,该考虑还了! 第318章 有谁会一成不变呢? “?愿闻其详。” 项见笑。 “我是打算赶后年的会试的,这期间怕是要经常向项兄请教难题了,项兄可愿被叨扰。” 他已经只剩两年时间了,除去工作的事,他的时间更少,他也要开始废寝忘食了。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何来叨扰?倒是我拉你来了这才让你不能静心学习,本该如此的。” 项见有些苦笑。 “你也知道我不过是排名不上前的进士,对题的分析剖白是比不得白兄的。” 若不是白渝澜忙的脚不沾地,他也想多讨论讨论学业上的事。 只是如今到底是不用科举,学业上的事不好再翻出来说,且他们大大小小都已为官,应该多思虑民生发展的问题。 “………” 陈丰喜与贞来才被排不上名的进士给无语了些,要知道,哪怕能考中个同进士那也千难万难的。 这时有学童进来提示时间到,几人把卷轴带上出了门,站于门前的台阶上。 “感谢大家应大人邀约或朋友介绍前来富饶,为富饶的发展出一份力。往后富饶所有学子必牢记各位名姓,常感各位哺育恩德。” 项见又一次歌颂了他们的贡献。 “如今排名已出,大家可自行选地方任教。想来这两日大家对富饶的镇都有了解过,我在此便不多加介绍。现在我喊到名字的人上来在卷轴上写下姓名与想任教的镇名。” 项见话落有学童搬来案桌,桌上笔墨纸砚卷轴摆放完毕,陈丰喜接过项见手中的卷轴开始吟读。 左锦看了看日头,现在是巳正(早上十点整),想着白渝澜没那么早醒来,就打算接着看。 前四名选的地方可有意思,是临海镇和月芽镇。因为有七个镇所以每镇只需俩夫子,县学也需要一位。 左锦又感叹读书人的脑子是好东西,这不,才来三四天就把富饶盘的差不多了。 临海镇作为主要的贸易区域,以后的发展肯定是不慢的。月芽镇则占着连绝山的出入口,不说以后的运输关,就单单一路的劳顿,开个茶摊都不会亏。 按理说小海镇同是临海,却迟迟没有人选,左锦觉得肯定是因为小海镇的分部原因。 小海镇如一个夹角,呈棒槌型,是离富饶县与连绝山最远的镇,路也崎岖难行,人口也不太多。虽说名字带个海,但是它四面环山,并不挨着海。 且只能通过临海镇才能到达小海镇,反正就一个字,运输不顺,内守尚可。 最后的最后,到底是最后俩人没得选去了小海镇,左锦见两人面色不虞,担忧他们去了之后嫌东弃西摆架子。 “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会安排人送你们。” 项见也看出来有些人不满自己的选择,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富饶再缺人也不稀罕连自己心态都调整不过来的夫子。 众人并没有离去,而是交头接耳片刻,有一人问:“不知任教前可有机会再见大人一面?我等得机会见大人面的也就一二人,其实我们都想与大人交谈一二。” 项见几人看向左锦,左锦也不露怯,上前两步说:“这几日大人一直在处理沿路的铺设,冬雪的损伤,各设点的收购思路,还有整年的上报总汇这才抽不出时间与各位夫子交流,不过大人也时常说“等手里的事忙完了,我定要去县学看看进度。”。 “大人也是实在忙碌不得空,不然也不会连县考都没空主持。不过明日夫子们都要去各处任教,大人就算是先停工也会来看一看送一送的。” 贞来才总觉得左锦话里的意思是:“大人有那么多事要忙,哪有空来看你们?你们的要求有些冒犯了。不过你们就算不说,大人知道你们要任教也会暂时停下手中的公事,来送你们一些鼓励的话。” “大人辛苦了,是我………” 那人又怎会听不出? “是你想的周到,你若不说,我也想不起来大人曾说过让我提醒他的。是我疏忽了,没来跟进进展。不过还好今天来的巧,若是明日再来,你们都已去任教,我怕要被大人责备了。” “这………” 夫子们也不知道左锦这话是真是假,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个还要早早起来收拾东西。” 项见出口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等人都出去后,陈丰喜与贞来才也借着事退出去,给三人留了空间谈话。 “左锦长大了。” 项见看着左锦笑的灿烂。 “是长了些个子。” 左锦按字面意思回答。 “痦子有时常给我说,看到你就想到他家三,痦子的三子与你一般大,不过比你壮一些。” 项见比划了个宽度。 “那挺好,小的时常觉得自己瘦弱。” 左锦想回去了,和项见说话让他感觉累。 “你也还好吧,比当初殿试时候高壮了不少。” 曹肆倒是想起他家以前圆圆胖胖,现在黑黑瘦瘦的小四。。。 “阳光渐烈,我得回去翻晒一下衣衫了。两位大人告辞。” 左锦说完略微弯腰。 “嗯。” 项见应了,左锦走了,曹肆等左锦的身影消失在大门才说:“总觉得左锦有些不一样了。” “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项见说完收回目光,看着曹肆说:“你不是有题不懂?走吧,趁着有时间咱俩讨论讨论。” 说完往他们住处走去。 “渍,确实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曹肆呢喃一句,踏步跟上又高声呼:“等等我呀项兄。” 腾飞从阿道走后就静不下心来看书了,后来转转转来到了前院寅宾馆,想到石望生也是个大夫,就打算跟他交流交流心得。 结果心得是交流了,他也跟着石望生干了一上午手工活。正有些苦不堪言时左锦回来了,腾飞简直像落水者扒枯木那个求生欲爆棚。 “哎,左锦来了?快,这小玩意可好玩了,你来试试。” 开小差的腾飞一眼就瞅见了刚进门的左锦。 左锦瞥了一眼腾飞手中的半成品,又看了看他那因过度劳累有些泛红的手指说:“下次吧。大人让我来请石叔过去一叙。” 第319章 希望之火可救赎。 r 第320章 腾飞很有事 年冬时,那些鹰找不到食都跑来县衙里要吃的。因为知道饭团的存在,所以衙役们就来者不拒的都投了食,一来二去的双方都混的差不多了。 “鸟儿又不会救人。这样,我在西花厅抽九个人出来跟着你,这样不管你是赶路还是进山,至少安全上我不用担心了。” 白渝澜觉得他们那一群人该出来多动动了,不然憋坏了又要惹事。 石望生听他说会担心,便笑着说:“行,听你的。” 饭后两人一同去了西花厅,绵阳听说只要跟着石望生保证他的安全就行,顺便还能把富饶转个遍,于是积极自荐。 “大人,不说我武功高不高,单说我这使得出神入化的毒就没人可比。” 绵阳说罢,还拿出他新研制的毒液晃了晃。 “得了吧你,就你这鼻青脸肿粉、无敌刺挠液、恶臭浑身包能保护谁,不误伤友军就不错了。” 有人不服气,哈哈的说。 “就是,你也不怕到时候石师傅被你整的一天起包两天刺挠三天鼻青脸肿四天浑身恶臭的。” “………… ” 石望生和白渝澜。 “你俩想去就争取啊,拿我开刀有什么意思?” 绵阳白眼翻上天,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只是想合伙把他留在衙门里。 看他们又要争论不休,白渝澜说:“这样,想留在衙门的站左边,想跟着去的站右边。” 很好,左边就一个飞手,其他人都跑右边去了。(秦刺跟着肖岸去了绵山。) 看样子他们真的在衙门憋太久了,既然如此他便不客气了。 “绵阳,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白渝澜刚说完绵阳就一个飞跃站在了石望生旁边。 “………” 白渝澜有被无语到,要不是他们只是他收的人并非他培育的心腹,不然敢这样吃里扒外他心里非要长刺不行。 “大人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石师傅不会受伤的。” 绵阳乐不可支的对刚刚两人挤眉弄眼。 最后不知白渝澜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那俩人也被选去了。等人够了后,白渝澜就让他们明早收拾好东西,跟着石望生出发。 两人出了西花厅,沿着西围墙往南走。 “石大哥对绵阳的印象如何?”白渝澜轻笑着问。 “跳脱。” 石望生脱口而出。 “哈哈哈,石大哥用词精准。” 白渝澜想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绵阳,感觉这个词简直是形象的很。 “渝澜是想借此机会磨磨他的性子?” 石望生觉得要是如此,那绵阳也许是可以改造成绵羊的。 “这倒没有,他这样挺好的。没有心机思的想的都在脸上,不用揣测。” 白渝澜很喜欢绵阳这种肆意而为,随意而兴的性子。 “那是想救一下他的医术?” 石望生是知道绵阳的,一个一心向医却被动成为毒师的医者。 白渝澜笑而不语,石望生几年前就开始接触毒了,绵阳的那些小玩意不知道有没有石望生的厉害呢。正好让石望生教教他什么是医什么是毒。 “我懂了。” 石望生见他笑的灿烂还有啥不懂的。 “石大哥不用太上心,偶尔点拨他几句就行。” “无妨,我也想收个徒弟了。” 石望生想,他有些明白为何有成就的人都有收徒的执念了。 “………啊?” 白渝澜愣了。 石望生被他的啊给逗笑了,也没等他自顾自的走着。不一会白渝澜赶了上来问:“石大哥想收绵阳为徒?” “不行嘛?” “没有不行,我乐意至极啊。只是这不得问问绵阳的意思?” “不用问。” “为何?” 这么有信心?? “用本事说话比用嘴巴说话有用。” “………… ” 白渝澜又愣,心想,好有道理的一句话。 然又看着石望生的背影笑,也是,石越生都为秀才了,他哥总不是比不过他的人。 迟迟不见人跟上来的石望生一回头,就见白渝澜在原地看着他笑的遐逸。他也不知不觉笑的灿烂。 “怎么,想到什么欢乐的事了,笑的那么开心?” 石望生连声音都带了笑。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好。” 是的,一切都在变好,还变得很好。 “嗯,以后也会一直好的。” 石望生没问是什么在变好,只是这样回了。 “对了,那个一直跟着你的衙役你也带上吧,能伺候你的饮食起居。” 白渝澜走到石望生身旁,两人并排走。 “不用,到底是衙役,怎么能随便跟人走。至于饮食起居,我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石望生拒绝。 “到时候若忙起来,你怕是没时间整理这些小事,还是让他跟着吧,正好凑够十人。十全十美寓意挺好。” 白渝澜想着让西花厅那些人做饭洗衣怕是不现实。 “十全十美啊,确实挺好,那就跟着吧,我也正好能偷偷闲。” 石望生笑。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是吧,有说有笑有担心有想念,真的挺好。 两人来到史舍正好碰到了腾飞在和一书史聊天,于是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腾飞听说绵阳要跟着石望生出门,心里那个羡慕啊,他今早去那一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留个好印象? 结果呜呜呜干了一上午的活,还没来得及请教他不懂的问题。。。 书史见腾飞哭丧个脸忙用胳膊肘杵了杵他,还往前面聊天的两人那努努嘴,示意腾飞注意表情管理。 腾飞是注意表情管理了,只是一心沉浸在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含蓄,太过于扭捏的念头里。 这就导致他没注意前面的白渝澜已经停了脚步,而他还一直走走走,就这样脚走到了白渝澜的脚后跟上,脸也磕到了人家背上。 “啊。” 被撞的人没有叫,撞人的人反到是被撞的后退两步,惊恐的捂着脸。 “腾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忙的太狠没休息好精神恍惚的厉害?” 书史忍着“砰砰砰”的心跳,话不经大脑一股脑的往外蹦。 “渝澜,你没事吧?” 石望生掩下情绪问白渝澜。 “我没事,不过,滕飞好像很有事。” 白渝澜见腾飞确实一脸恍惚还有些惊魂未定,感觉他真的挺严重。 第321章 没有什么好怕的 “呃,我没事,我只是忘了看路。” 腾飞被白渝澜关切的眼神注视的没好意思撒谎。 书史听罢,闭了闭眼,有些孺子不可教也。忍着不忍直视的视线依旧搀扶着腾飞,心里想着一会大人怪罪的话,他是顺势跪下求情还是顺水推舟压着腾飞下跪。 “忘了看路?你是人也没顾上看吧。” 反应过来他们为啥一脸紧张的白渝澜觉得有些好笑,就笑着说。 只是这笑配着这话在腾飞眼里是指责,在书史眼里是问罪。于是乎,两人麻溜的你拉我我拉你跪在了地上。 白渝澜被他们突如其来的“壮举”弄的哭笑不得,不过也没让他们起来,而是对腾飞说:“你刚刚在想什么?若是情有可原那我便不怪罪你。” 腾飞听到白渝澜还是在用“我”“你”这俩字,就知道他没生气,就一股脑的甚至胆大包天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他刚刚的心理活动。 白渝澜的第一想法就是“看来腾飞也是个逗比”,第二个想法是“嗯,内心戏也很丰富”,第三个想法是“咦,石望生在衙门那么吃香嘛?” “你这有不懂的就直接问,何故做那些扭捏姿态?石师傅又不是严肃不好相与的人,你这样内心戏丰富行为枯竭只会浪费时间。” 白渝澜指正着他的错误。 求学问路都要做许久心理建设才敢实行的话,那还能做什么大事?更重要的是,腾飞身为医者,本就不能如此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是,小的谨记大人教诲。” 腾飞与书史察觉到话语里的严厉,都认真且慎重的回。 “若面对自己所喜欢的事都不敢直接提问,交流,那你何时能有所成长?岂不是只能闭门造车,纸上谈兵?” 白渝澜说着说着有些气了。 “你现在也知石师傅他能在衙门待的时间只有今夜了,那你是不是又因为不敢打扰他作息而没有行动?你是大夫,你该知道机会越渺茫越要不顾一切的抓住它,而不是放它走。” 腾飞的头触着地,听着白渝澜的话心里感慨万千。他确实内心戏太多了,总想一些还没有发生的障碍来阻挠自己行动。 “不管是学医还是做学问或者是其他技能,你遇到在此中造诣比自己厉害的人,本就该想方设法排除万难的去请教对方。对方为你答疑解惑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行动,你要去让对方知道你的求知若渴。” “试问有哪个大能在别人请教自己擅长的事时,不是问无不答答无不尽的?因为他们就喜欢与人探讨自己喜欢的东西。虽说你只是提问题的人,但是在问答你问题的同时,对方也会因他的知识被他人认可而产生成就感。” “所以,不要怕向别人请教问题,就算这个人拒绝回答你的问题,那不是还有别人嘛,总有人会解答你的疑惑,你的不懂。所以你在怕什么?” 石望生环视一圈逐渐聚集来的人群,又见白渝澜苦口婆心的说教,有那么一瞬间,他回到了那个傍晚。 他刚成年,他刚入学,他也是这样真心实意的开解他,聆听他的痛苦,解析他内心,他虽年幼,却有一颗成年人的心。 哪怕当时他感觉他的想法是那么美好的想当然,但是,却又是真的那么真实有用。 “人就活一世,你要是总怕这怕那,你的人生注定了是被裹挟的。如此你还想有什么大作为吗?怕是连大有作为的心思都不敢有。” 白渝澜说完见聚集了许多人,想了想对两人说:“先站起来吧,随我去前院走道。” “是。” 两人不敢多言,起身而立,然后就……发现被围观了。。。 见两人起身,白渝澜又对七零八落的围观衙役说:“去通知在衙门的所有人,半刻钟后在前院集合。” 观众领命散去,四人依旧沿着南路往前走,围绕着膳堂往院场走。 “石大哥一会是先回去休息还是跟着一起听听?” 白渝澜问石望生。 “当然是听听,有些道理自己悟太慢,不如听来的快狠准。” 石望生感觉自己悟是需要机缘巧合的,不是想悟就能悟出来的。所以多听多看多问真的可以帮自己很快成长起来。 “只是听来的到底没有自己悟出的感触深。太多人听了大道理却不屑一顾的,总是要自己吃了亏,栽了跟头才会认同。” 白渝澜不知怎么滴,就想起了三皇子。 先皇在世时本打算封他为王,还划分好了封地。只是他到底是被宠坏了,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治世理国上不如当今皇上。 以至于把自己从顺遂高贵的一生拉入了泥沼,再难回到以往的高度。 以先皇宠爱他的程度,但凡他的才能能够得到一点那高座,那个座位都会是属于他的。只是,他够不到啊,一个人品恶劣的人怎可高坐于众人之上。 “话虽如此,但总会有人心里被下了种,只要心有感触便会萌芽,待等一遇风雨就发出叶、开出花来。” 石望生察觉白渝澜情绪有点低迷。 “石大哥说得对,只要播种,总会有种子能发芽结果。” 白渝澜笑。 白渝澜几人晃晃悠悠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都聚集齐了,甚至连他的案椅都已摆好。 因着衙役大部分都派去辅助修路事宜,所以衙门里的衙役并不多,加上东花厅的十五人,整个县衙只有六十来人。 白渝澜与项见曹肆交谈了一会,有膳堂的人在肖嘟嘟的带领下送来茶水,左锦给他们四人一人满了一杯。 白渝澜刚好口渴就喝完杯中水,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饮而尽。白渝澜看看没说话,等他们都喝完,才开始他开会的“演讲”。 “知道本官为什么突然召集你们吗?” 白渝澜没坐那里,而是站在众人跟前,项见几人立于他身后。 “不知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知道的人也不敢说知道啊,万一被点名让说都知道了什么的话,咋办??? 第322章 没气只是气不顺 “因为本官看你们像是习惯了得过且过的日子,以至于有些抗拒变动,不敢尝试新的突破。” 白渝澜也没指望他们回答,直接说。 “现在是初春也可以称为春中末,你们看那山林中的树木草物是不是都发了芽?连带着饭团那帮鸟类都忙着在建设家园,那我们身为人类能安于现状吗?” 众人摇头高呼:“不能。” “对呀,我们要有一颗进取之心,要有敢打破平静的变动之心。以后你们若是有人不甘心只做个默默无闻的衙役,或者有想学想做的差事,可以直接提出来。本官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任何人,都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你敢提。” 白渝澜等骚动平复些许,又说:“看看你们身边熟悉的人,有多少是用自己微小的能力去做一些不微小的事去了。微小的事只要被赋予了光环,那就是光荣的值得歌颂的事。” “什么是光荣的事?列如去铺路现场管理流程,列如去绵山为福禄寺取牌关庙,列如前往各收购点为以后的运转出一份力,列如召集运输人员负责接下来的物资输出运送。” “看看本官说的那些事还有多少没有完成。富饶如今正是需要敢做敢为敢想的男女老少。停止你们那只知道接收任务并执行的大脑,多转转,走走,看看,想想如今还有那些方面是我们这些官员没想到的、疏忽的、未知的。你们要知道,替我们查缺补漏也是你们的责任。” “本官不知以往你们是如何得过且过,但从今天起,衙门不要只会服从命令的木偶,你们若是只想着靠本官以及几位官吏改变富饶的命运,那你们可以回家坐吃等死了。” 白渝澜是气他们的散漫的,除了端茶倒水溜须拍马会主动去做,其他的事都要等命令都要等他发现,是要把他累死吗? 就这几日他探查了整个富饶回来后,一门心思在忙汇总。以至于收购点和学堂的事有些力不从心,照顾不周。学堂还好,有项见与曹肆顾着。收购点就不行了,一整个瘫掉。 要不是今早让飞手去查看了一番,估计他去了玉山府都不知道收购点一点进展没有。 他是有心让富饶变好,但若是下面的人不用心,不热心,累死他他也啥也做不成。他又不是孙悟空可以分身。。 所有人被生气的大人给震到了,虽说大人不是没生气过,但都是笑呵呵的。从没有那么一脸烦躁、不奈、气愤过。 左锦看着桌上的茶水,想着要不要端去让他家大人喝些润润喉。也罢,再气不能不爱护自己的身子。 左锦正打算上前端茶让白渝澜喝,却被项见抢先一步端走了。正想提醒一下他端错了杯,就见他端着茶向他家大人走去。 “大人先喝口茶。” 项见把水递到白渝澜跟前,白渝澜点点头表示感谢后接过喝了。 “大人莫置气,想来经此一遭他们会明白靠自己是最靠谱的了。” 项见扫了眼众人,对白渝澜说。 项见是知道他们懒散不愿动脑的,只是在他心里富饶如何他并不在意,左右过几年他都会被调回去,所以没把富饶的命运与他挂钩。 只是,白渝澜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他自然而然代入了自己身为一方父母官的使命感,也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在做事。 不为官绩、不为名利、不为评语,只因为他如今是这地方的父母官。 “没在气,只是有些气不顺。” 白渝澜把茶杯还给他。 “………好好好,没气,你接着说吧。” 项见被他的话逗笑了,但是怕影响这个严肃的场面,忙端着茶杯转身走开。 被他这一打岔,白渝澜哪还接的上那股气劲,但又不好就这样解散,于是说:“明日石师傅要前往各处开课讲解,随行人选已经定好了,你们若有谁想跟着去的可以提出来。” “还有我顺便给你们布置两个任务。第一:“去贴告示招募壮年成立运输队。”第二:“去收购点帮助管理员规整好整个流程布局,准备好需要的筐盆。”第三:“想办法把今天我说的话传到整个富饶境内,让所有人都知道。”第四:“每天晚上来个人给我汇报各个节点的进展。” 白渝澜说完没管他们的交头接耳,而是走到腾飞跟前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去问,至于跟着石师傅走这件事你就别想了。” “………啊?” 腾飞有些茫然的看着白渝澜已经离开的背影。他没想着跟着走哇,他感觉他被冤枉了。 石望生跟项见曹肆点点头打过招呼后,又摇摇头走到腾飞跟前问:“可有时间跟我回屋一叙?” “有的有的,求之不得。” 腾飞知道这是石望生见他不主动,就自己主动来问他。心里有些感动的跟着走了。。 项见对窃窃私语的众人说:“去分工合作吧,别在等着天上掉馅饼直接喂饱你们了。毕竟衙门的库银有限官粮也不多,没办法养闲人。” 刚刚跟着腾飞的礼房书史被众书史挤出来去向项见问一些他们拿不准主意的问题。 礼房书史趁众人散去,这才走到项见跟前问:“大人觉得我们这些书史应该做些什么?” 项见看了眼六房三班的人无奈的说:“你们不觉得你们自己都无事可做,却还每房领个副手成天陪着一起打瞌睡有些大才无处用吗?” “我们没有成日打瞌睡。” 史房书史修改着不正确的言论。最后被副手拉着衣袖住了嘴? “大人是说我们应该除掉副手为衙门解难?” 刑房书史说。 “………” 项见见他是个老人家又是刑房书史就没用话怼他,而是直接说:“大人发布了好几个任务你们没听到吗?” “所以我们应该去完成那些任务。” 礼房书史答。 “收购点与招募处都缺会写会算的人,你们这些副手可以组队去帮助那些目不识丁的衙役。” 项见点明了他的意思,不然他不知道这些人要问到啥时候去。 第323章 头顶出现一行字。 “那我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在旁边听了好一会的牢头偷偷的问曹肆。 “你呀就看到监牢就行了,啥也不用干。” 曹肆想着他这身子骨,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可是狱里没犯人,看不看都一样。” 去年的那几个犯人一开春就被押去玉山府了,监狱就又恢复了空旷寂静。 “那你没事就培养一下徒弟,也好以后能让大人用着顺手。” 曹肆想了想说。 “这个好,我这就每天三次让徒弟背一下刑具的用法和注意事项。” 牢头找到他的用武之地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曹肆摸摸鼻子,假装他没听到他坑了别人。 白渝澜回到东花厅后,坐在桌前闭目不语。左锦与肖嘟嘟在院里讨论着要不要给后花园移植些野花。 白渝澜想啥呢,他在想明天送完那些夫子以及石望生。他再看看他发的任务有没有人在做,若是无人去做,那有些人就没必要占着位置了。 ****** 第二天一早,白渝澜看到腾飞与石望生猎皆黑眼圈浓重后,心里有些欣慰了。好歹腾飞这货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您俩这是秉烛长谈?” 项见不知哪找来一把扇子,风流倜傥的笑话着不风流倜傥的俩人。 “还好吧,睡了一个时辰。” 腾飞略尴尬的笑。 “大人想笑就笑,不用忍着。” 石望生见白渝澜心情好就逗趣了一句。 “石大哥放心,我没笑你。” 白渝澜是这样说,却没人信。 不一会夫子们姗姗来迟,毕竟年纪不小了。白渝澜倒是想招些年轻的夫子,奈何年轻人心中有科举,也不愿踏足这穷山恶水。 不过年长者有年长者的好处,比如他们对环境的接受度高,且不再分心科举能一心教学,再者人生阅历丰富,能间接的在一些方面帮助到本地的人。 “终于见到大人了,果然如好友所说,大人还正值年少。” 有一老者先开了口。 “想必您就是明夫子了?” 白渝澜一听便猜到来人是谁了。 明夫子是玉山府的一位老秀才,本是自己开的私塾,奈何后来私塾接二连三的开了好几个,他的学生也被瓜分的只剩一二人。 后来想了想决定把私塾关了,去官学谋个缺养老的,只是最后没谋上。后来机缘巧合知道这里招夫子,给的月银也不少,便起身过来了。 他的好友白渝澜见过一面,就是玉山府那家信馆的老板。本来白渝澜也不可能知道去哪里找夫子,就想着信馆的老板是本地人,应当知道的多。 于是乎,就这样一问二,二问三,三问无数的真的找到了十几位夫子。既然是老夫子肯定或多或少都有些固执或者小毛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始。 见他点点头,白渝澜又问:“还不知明夫子选的哪里?” “选的临海镇,正好老朽老家也是住海边,想着去了就如同在家一般。” 明夫子呵呵笑着答。 “那挺好。” 白渝澜又一一问过后,记下了他们的老家地址以及所任教的地方。 最后每队分了俩衙役一西花厅的属下,就这,衙门彻底空了。西花厅的人一个不剩,衙役也遣派的干干净净,白渝澜已经在为招募发愁了。 “大人这是怎么了?又解决了一个难题不是应该高兴嘛?” 曹肆见白渝澜愁眉苦脸有些不解。 “咱们衙里就剩俩厨子和各种史了。” 白渝澜有气无力,哪个县令比他惨?这时候但凡出点案子他都没办法升堂。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过两天大人还要去玉山府汇报工作呢,到时候连随行人员都没有,更惨。” 项见不得不提醒一下他的大人,没有惨只有更惨。 “………… ” 白渝澜想仰天长啸。 “大人,那个,衙门里好像没有马匹和车了。” 礼房书史不得不来个会心一击。 “…………哪去了都?” 白渝澜止了步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唔,肖岸捕头他们两匹马一辆马车。石师傅一辆马车四匹马。夫子共用去三辆马车。还有岳峙渊渟流金铄石几位爷骑走了四匹马。” 礼房书史觉得他这两天怎么患了手抖的毛病。 “……… ”十匹马五辆车确实用的干干净净。白渝澜表示他不想说话。 “一匹马也没了?” 白渝澜不信邪的问。 “有倒是有。” 礼房书史说完白渝澜收了一口气,然后就听礼房书史又说:“不过是一匹老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时候了。” “……… ” “咱们这里有卖马匹的嘛?” 白渝澜问。 “玉山府应该有。” 史房书史回。 “………以后我的马匹与车辆不要动。” 白渝澜以前对这个不在意,他觉得有需要就去用吧,没啥。但是现在他后悔了,以后他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是是是。” 礼房书史冷汗淋漓的回道。 项见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咋说呢,以前他就觉得这样没有规矩小节不太好,只是说出来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好。 如今不用说了,他家大人想必已经知道有些规矩和小节的作用了。 曹肆想了想,他们当初来的时候,好像是有驾马车来的啊?他们的马车呢??? 白渝澜突然有所悟,有些小规矩是必须要遵守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比如现在,安排马匹与车辆时竟然没有以他为先,为他留一个。 到底是他以前有些不在乎规矩礼仪了,任鹤盛说得对,官威是不能没有界限的。 “那六个学生如今学业如何?” 白渝澜突然想起这茬。 “这个嘛,还行吧,考个童生是没问题的。” 项见实话实说。 “……?” “那就是说考秀才够呛呗。”众人头顶出现一行字。 “还有两月时间童考,没事,这些日子让新来的那个夫子去教教他们。” 白渝澜想着意料之中吧,能在这种环境下考上童生已经很不错了。 回到房间,白渝澜写了一封信交给少爪,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那就调人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只是调的人还没来,就出了事。。。 第324章 全盘公开 等少爪去送信后,白渝澜觉得他应该和所有人说一下,他今年对富饶发展的景愿是如何的,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配合他。 于是白渝澜喊来左锦,让他告诉在衙门的所有官史、书史、典史、史,今个都在膳堂用晚饭。 左锦出去后白渝澜对他的规划写了个大概进展表,这样能更具体的让下面的人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方便他们跟上他的脚步。 晚间大家都早早的来了膳堂,谁让这是白渝澜上任以来第三次要求他们都在,不用想也知道有事要说。 期间承发房的典史见曹肆坐在那里,就上前问:“曹主薄,是不是县衙的衙役还是太少了?” 曹肆好奇的回问:“为何如此说?” “你看偌大个衙门只剩我们这些典史在,连个役都没有。” 曹肆无语的说:“不是衙役太少,而是现在多方劳动,衙役都被分派各处,才导致人手不足。” 可能经过了寒冬大雪,村民的干劲比去年更盛了,所以哪怕所有路都一起在铺垫,但进度比去年快了不少。 这也是为啥衙役可以分派各处辅助管理的原因,不需要他们劳作,他们只要管好每一处铺路的流程就行。 曹肆想,还好石望生先去的是月芽镇,不然到时候一开始辨认药材,他们估计就没有铺路的心思了。 毕竟月芽镇这边的路去年就铺好了,且离连绝山很近,运输什么的都很方便,不会影响富饶东的修路施工。 就这样慢慢的从连绝山到小海镇依次发展就很好,同时的全面发展在上半年是不可能的。 听完曹肆的话,典史们又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了,曹肆没去掺和,就静静的喝着茶水等白渝澜和项见。 白渝澜和项见在干嘛呢?他们也在讨论人手问题。 “衙门里没有衙役到底是不太好,要不大人还是召回一些人回来?也好让衙门的流程能正常运作。” 项见说了自己的观点。 “召回的话,很多地方都要停工了,一切只会比现在混乱。至于人手,我自己在调人了。” 白渝澜回。 “大人去何处调来人用?” 项见奇了。 “也没哪里,去年不是在福禄山收复了一批人?当时安排去了巡检刁伟叁那里维护县境治安,如今正可以调回来用。” 白渝澜想着他们在兵营咋滴也得像模像样了。 “只让他们打杂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兵和衙役可不是能比的。哪怕是临时兵。 “所以我打算直接让他们做富饶各镇收购点往返城内的运输队。” 这样也省去还要招募壮年的步骤了。 本来吧富饶壮年的人就不太多,以后还又要采药材,又要打猎的,哪有人愿意成日不着家跑来跑去的运输。 “………… ” “大概有多少人?” 项见好奇。 “大概一二百吧。具体的我忘了。” 白渝澜哪有空记这些琐事啊,他天天的脑子要胀死。 “那确实够用了。” 项见这才安心了不少。 项见觉得,他来到富饶的这几个月操的心比他这二十年为自家操的心都多。 说话间两人来到膳堂,众人行礼后开始去摆饭菜。没办法,没有衙役只能他们自己动手了。 白渝澜与他们拉了一会家长里短,等他们放松心情后才说:“如今各处学堂计划已经完成,其余主干路线也已经在铺垫中,石师傅的授课也已启动;接下来就差商铺、药材与海货的运输问题了。” “不是说唐家寨的人负责运输?” 曹肆对一些变动不知情。 “去年本想的是把海货出售给唐家寨,由他们运出去出售各处,只是这个想法太不实际了。” 白渝澜解释道。 “为何?” 腾飞有些听不明白,卖给谁不都是需要运输?卖给唐家寨的话他们就不用管运输这个问题了,咋想咋划算呀。 “不说唐家寨赚了大头,单单我们为官他为民的身份,我们也不该为他们做这个嫁衣。” 项见回。 白渝澜点头,示意项见说得对。 “那以后我们收集的药材以及打捞的海货怎么处理?” 有典史问。 如果卖不出去,那他们的努力都白费了。。众人都停了用饭,等着白渝澜解惑。 白渝澜就知道要公开讨论一下这些事,不然你看他们那经不起风浪的样子。指不定以后遇到挫折就气馁了。 白渝澜也停了用饭,饮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我决定把海货以及药材运到京城去出售,这样唐家寨只管运输就好。” 也借着运输的身份帮唐家谋了正缺,还让唐家寨在皇上面前露了名。 如此,只要唐家家主不傻,就该知道趁机成为商队,最好是通过他或袁绍杰把商队认证为官家商队。这样,以后水陆两运都不用出运费,还能在经过一些地界时得到些许庇护。 “大人意思是,我们为提供方,唐家寨为运输方,京城那处是收购方?” 项见帮别人理清白渝澜的方法,以及与唐家寨以后的关系模式。 “如此的话,我们就不用愁货多滞销了。” 明白过来的曹肆指出重点。 “那岂不是说我们这些劳作是稳赚不赔的?” 有史惊呼。 “何止于此,能长久与京城有商益往来,以后还怕富饶出不了头?” 富饶也许真的就变富饶了。 众人也想到了这茬,神情开始变的有些激动。京城啊,以往只活在他们脑海里的字面意思,如今都开始与他们的生活有牵连了。 “那大人可办好了开海证明?药材收购也是需要经过上面认可的。” 曹肆提醒了一下。 “这次去玉山府的时候顺道就办了,到时我还要去唐家寨以及归隐山庄走一遭,把事情安排妥当才会回来。” 白渝澜借机说了自己的行程。 曹肆一听,赶忙说:“这个,下官方便跟着大人去嘛?” 白渝澜没立即回复,而是想了一会。主要是到时候他不在衙门,只项见一个县丞在的话,有事就会忙不过来。 第325章 肖素衣 “下官也不是非去不可。” 曹肆见状,晓得应该是有难处就主动撤了请愿。 “不是不能去,只是项县丞一个人可忙的过来?” 白渝澜看向项见。 项见回望:“若是大人调的人手够用,我肯定没问题的。” 就怕留他一个光杆在这里,到时候他跑断腿都忙不过来。 “自然是够的。” 白渝澜回完就笑着对曹肆说:“这下可以去了。” “就麻烦项兄辛苦几日了。” 曹肆笑着用茶要敬项见。 “辛苦当然是辛苦,所以曹兄到时遇到什么有趣的见闻别忘了回来让为兄听个乐呵。” 项见举起茶来笑言。 “刚刚县丞大人是说大人调了人手来?” 有书史问。 “嗯,这些日子衙门里的事都由项县丞代理,你们要好好配合。。” 白渝澜等他们对事情进展有了解后便不再言语。 第二天午时用完午饭,白渝澜交给飞手一个任务,让他去城门接一下越大和大胡子他们。 越大就是当初福禄山和白渝澜对仗的那个小伙子,大胡子是当初煮草药虫粥的厨师。越老没来,因为年纪大且如今是兵营的兵医。 飞手就从午时一直等到申时,还好有城门护卫队给他搬了椅子坐,不然得受会罪。 飞手坐在城墙上,老远就见有一队人整齐划一的往城门走,不用猜,这就是他要等的人。 守城门的队长肖素衣随着飞手下了城门,站在城门外的一侧等着越大他们到。 等越大等人走近,肖素衣发现他们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手持弩弓,心里这才明白人手一个弩弓不是他们护卫队的独权,心中的一些傲气散了些。 “刁巡检身体可好?” 肖素衣目寻了一圈没瞅见人,就问了走在前面有些眼熟的大胡子。 “巡检一切安好。” 大胡子当然见过肖素衣,年前雪灾抢灾时肖素衣吃过他做的营养粥。 “这位是县令大人身边的侍从大队长飞手。” 肖素衣给两人介绍着飞手。 “年前我们见过,飞大队长还很喜欢吃展强大哥做的营养粥。” 越大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当时飞手是唯一一个喜欢他们饮食的人。 其他人要不是饿的遭不住才不会吃他们的粥,但是飞手不一样,当时他真的很卖力的为他们的粥做宣传。 “………… ” 肖素衣那些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他。 “哈哈哈,这下我应该能经常吃到了。你们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馋那个味。” 飞手开心的那个眉飞色舞。 展强难得遇到一个能与他共鸣的人,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几个人是谁?” 肖素衣看着后面有人抬着俩担架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三个灰头土脸,破衣烂衫的人。 飞手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有几个瘦的如同骷髅的人,那担架上的俩人也不知死活。 “这是怎么了?” 飞手想着莫不是得了病??! “大人救命啊,大人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三个骷髅,那三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跪在肖素衣跟前。 “安静。” 突然越大一声怒吼,不过效果确实立竿见影,那些哀嚎声没了,那几个人也变成了鹌鹑,缩着脑袋趴在地上不敢动。 “……… ” 飞手以及肖素衣被越大的变脸整的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还是那个笑呵呵的越大?? “呃,不凶一下他们不会安生的。” 越大解释了一下,他不想留下一个无故发脾气的坏印象。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肖素衣问,主要是就算是富饶最差的日子,也没有过这种体型的人。 真的有些像染了恶疾。 “在半路遇到的,听他们说有冤要来衙门申屈,我们左右也是要来衙门的,就带上了他们。” 展强简单说了一下。 飞手心想,这样的话,估计大人明天是走不成了。 “他们怎么那么怕你?” 飞手好奇的问越大。 “……也没啥,就是逼他们喝了些粥,吃了些草芽。” 越大想起这事就来气,都快死的人了,还怕他害他们的命。 无缘无故的他要他们的命做什么,就算想害他们,他直接走人就是了,又何苦费时费力的给他们做担架,熬虫粥,寻草药。 他们像吃饱了撑的人? “……… ” 肖素衣有些理解他们了,这搁他身上他也怕呀。 “……还是没饿够。” 飞手听到他日思夜想的美食被他们嫌弃成这样,有些理解越大的愤怒了。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别让大人久等。” 展强打断了这跑偏的叙旧。 肖素衣领着他们进了城门,又目送他们往城内走去,心想,富饶沉睡了多年的惊堂木要开始惊人了。 富饶百姓见突然有这么一队人,就稀奇的跟着走,叽叽喳喳的推理着这些人是干嘛的,还怀疑那几个人是外面压来的犯人。 白渝澜看着桌上的商铺册子,琢磨着是不是可以从京城进货,玉山府的小玩意到底还是太少了,基本都是生活物品。 而且富饶临街的商铺租出去的并不多,期间还有些人退了铺子不租了,还有的人经过雪灾后没了冒险的精神气。 这一来二去的,如今被租出去的铺子连三分之一都没。 “看来只指望本地的人运转经济体系,建设体系是不行的,应该像前世一样,从外地引进工人以及商人。” 白渝澜点了点桌子,呢喃而出。 “……?” 左锦听得云里雾里,怕打扰到白渝澜思考就退出房间去找肖嘟嘟去了。 如今有了肖嘟嘟他轻快了不少,可以做的事不再局限于东花厅,所思所想也开始往外延伸。 左锦觉得,他不能再像去年一样只能为大人分忧内宅事了,他也要成长起来,起码不能在外人跟前啥也听不懂。 只是他找了一圈没找到,想着可能是出恭去了,便在院里静静的等着。 倒是没等到肖嘟嘟,等来了飞手。 “大人在思考问题,现在不宜打扰。” 左锦拦下了风风火火的飞手,提醒道。 第326章 房屋规划宏图现 飞手看了看屋里,低声语:“可是有人前来申冤,而且看样子快不行了。” “…申冤?有案子了!!?” 左锦竟有些激动,察觉到失态后左锦又说:“要不先找腾大夫给他看看,起码大人问话时他们也有精神回不是。” “嗯,我来之前找过腾大夫了。越大、展强他们还在衙门外候着呢,要不先让他们进来??” 飞手拿不定主意,他不懂这些规矩啥的。 “……先去找一下项县丞吧,大人真的在忙。” 左锦觉得这些事都不是大事,是不急于一时的。主要是急也急不来,但是他家大人思考的就不同了,那可是关乎未来的大事,马虎不得。 “……好吧,那我去找项县丞先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 飞手想了想说。 “嗯,那我先去前面看看有哪些棚区空着。” 左锦说完先走了。 “……… ” 飞手又看了看屋里,见白渝澜在写东西,就认同了左锦话,拐去县丞衙找项见去了。 白渝澜觉得他还是有些急切了,其实一个地方的发展是缓慢的。 一座城不可能一两年就变的繁荣昌盛,街道也不会一开铺就人声鼎沸,商品不可能一下就上的琳琅满目。 一切总是要慢慢开始,慢慢热络,慢慢沉淀,最后呈现出繁荣景象。 不过是如此没错,但人还是要做好自己的事的,尽力而为总能在最短的时间拥有想要的结果。 做事是不能急于求成,但是想法一定要敢于挑战,要突破一成不变的思维敢于挑战新的领域。 更何况他不是创造者,他只是一个借用者。 “在忙?” 项见被白渝澜一桌子的纸张晃的眼疼。 “也没有,就趁空闲想了些事。” 白渝澜抬头看见项见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就继续画画写写。 “这可不像想事的样子啊。” 项见指着一桌子的画纸。 “这些啊,我画的村镇结合图。年后我们去富饶走那一遭,让我有了一个想法。”白渝澜等毛笔上的墨水用完,这才止了写画。 “村镇结合图?” 项见拿起一张纸看了看。 右上写有尖角镇三字,整个图都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房屋,中间由十字路把成排的房屋分成了四份。 见项见拿起一张画纸在看,白渝澜不急不缓的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察觉是凉水就没再喝了。 “你画这么多房屋是有什么寓意吗?” 项见端详了好一会,实在没悟出画中的意境,就问。 “寓意没有,想法倒是有很多。” “想法?” 项见又换了一张画纸看,等又看了几张后发现每张画纸上都有字,这些字刚好是富饶下的镇名。 “对,我脑海中富饶以后的场景。” “你不会是打算盖房子吧?” 项见感觉白渝澜要是这样做的话,怕不是疯掉了。 “不是我打算盖房子,而是以目前富饶房屋的破旧程度,没几年定会全部重盖的。” 白渝澜一挑眉,得,一听就知道项见要开始说他了。 要想富先修路,如今每个镇与县城连接的主干路是快完毕了,但是那些村与村的,镇与村的路崎岖难行,全修的话有些不现实。 但是如果把人都集中在镇上呢?其余的村可以恢复农田,为本就缺粮的富饶多种植些粮食不好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村民会同意搬离现在居住地,集中居住吗?” 项见感觉这个工程简直能称为天工,是修路开海都赶不上的大工程。 “只要集中居住的方便度与利益大于散住,那谁会反对呢?” 白渝澜摊手。人都是逐利的,只要好处足够多,就没人不动摇。 “可是你知道这样付出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而且这不是一两个镇,每个镇也不是只有一两个村,每个村不是只有一两户人家,这件工程的时长得用年记的。” 项见见他竟然不是只想想,而是打算来真的,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太累,给累疯了。 “知道啊,人力物力可以从别处找的,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吗?让所有人都知道,富饶百姓住的房走的路比有些县城都好。” 白渝澜头一次,不,第二次见项见那么激动,感觉挺有趣。 至于财力。要想得到便利以及方便逐利,总是要下些本的,更何况这是盖房子,是改善居住环境,是属于自己的财产。 为了更好的生活建个房怎么了?百利无一害的。 “……但是你宣传这个做什么?” 项见实在是看不懂白渝澜了,他到底图什么?图过的太安逸了? “引进各类人才,开阔更高的阶层,把富饶这片贫瘠的山海地林改变成名副其实的富饶城都。” 项见被白渝澜眼中的坚定震到了,他清晰的感觉脑海有光炸裂开,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你,你可知道这需要多少年日?若是一方土地这么容易就能扭转时局,所有国家哪还有什么贫苦百姓。” 项见还是觉得他想的过于美好。 “事在人为。而且我又不打算把这里发展成如京城那般的繁荣昌盛。只是,肯定能和一般的府城比一比的。” 白渝澜笑着缓和着有些庄严肃穆的气场。 “如今富饶的一切也才刚开始追赶别处,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目前的事做好做稳再去考虑赶超的好,你觉得呢?” 项见真怕白渝澜头一热就下令整改房屋。 “这是自然,总要先吃饱才能想其他不是。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自己就觉得离镇远了不方便了。” 白渝澜不打算强硬的做什么整改,那样只会起反作用。 总要让他们自己起了念头,再见缝插针的传扬一下集中制的便利之处,这样,他们有意朝廷有心,这个改革才叫顺应民心。 “你现在过来是要喊我去用饭吗?” 白渝澜看了看天色,笑着问。 “用饭?我是来给你送工作强度的。” 谁知道他先被他一惊,项见暗中翻了个白眼。 “嗯?怎么说?” 白渝澜有些不明所以。 “刚刚展强他们带回来几个将死之人,说是有莫大的冤屈,就等着见你一面求你给他们申冤呢。” 第327章 肖一 “什么时候的事?” 白渝澜收敛了喜色,起身离了桌。 “一个时辰前。” 白渝澜往外走着问:“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他如何了,能救吗?” “腾飞已经给他们看过了,说是身体还好只是太久没吃饭,纯饿的没力气。” 项见跟上正疾步往外走的白渝澜。 “……饿的?” 听闻只是饿的并非身体有疾,白渝澜定了脚步有些无语。 这项见真是一点亏不愿意吃。 “确实是饿的,不是一般的饿。你想想皮包骨头这个典故你就知道了。” 项见心想饿成这样和恶疾没啥两样的。 “……他们?看来不止一个人呢。” 白渝澜接着往前走。 “一共五个人。” 项见随同而往。 白渝澜见到这几个人时,他们已经吃了热饭,躺在暖床睡觉。白渝澜没让人喊他们醒,站着观察了一下后他感觉项见的典故用的很精准,确实是饿的皮包骨头。 正想着让他们好好休息后再问,结果这边白渝澜刚转身准备离开,那边有个人就醒了过来。 白渝澜没说话,在等他从迷糊的状态里缓过来。 “喂,大人来看你了,你可以说出你们的冤屈了。” 飞手见他迷瞪着眼一直瞅白渝澜,有些不悦。 “知县大人?大人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人立马转醒,挣扎着要爬起来,奈何起不来还又倒下去。 “你别急好好躺着慢慢说,我就在这里。” 白渝澜怕他摔坏身子,上前扶了一把。 飞手见状过去搀扶着那人,让他躺好。 “哎,好好好,不急我不急。” 那人由飞手把他按在床上,自己缓解着激动的情绪。 这时其他人也听见响声接二连三的都醒了过来,又是一顿哀嚎,挣扎,按压式躺平。 “嘟嘟,你去取些茶水来。” 白渝澜听他们声音嘶哑,有些不忍。 肖嘟嘟应声离开,五人又是一阵感谢,哽咽。 “你们不用急,左右我就在这里跑不了,你们一会喝些茶水润润喉,才能说的清楚,我也听得明白。” 白渝澜坐在飞手拿来的凳子上,表明他会等他们。 五人又是一阵哽咽的说:“大人和善,大人有心,大人辛苦了…………” 等喝了茶水,平复了心情,状态最好的那人开始说了起来。 “大人您不知道,年后您去我们村查看灾情时一切还好好的。您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疯了,大白天拿着刀乱砍,我们村死伤一大片。” “他连村长都砍呢,还把村长的老母亲砍死了。大人快点派人去抓他吧,不然他不知道要砍到什么时候才停手。” 另一人补充道。 “是啊是啊,大人快把他抓牢里去吧。” 又一人恳求。 余下两个说不出来话的在一旁直点头。 “他家人是不是在雪灾中病故了?” 白渝澜问。 “大人您怎么知道?”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疯掉。不过他为何无故伤人?” 白渝澜又问。 “………大人,他没疯。不,是疯了。” 有人说。 “?到底疯没疯?” 项见最烦这种肯定后又不确定的话。 “应该 疯了吧?” 另一人半晌憋出来这么一句。 “你是在问我?” 项见无语(#-.-)。 “他肯定疯了,不疯的话怎么敢杀人,他以前可是连兔子都不敢杀的。如今砍人跟砍豆腐似的,那个麻利轻松畅快。。” “你们之间有过节。” 白渝澜是肯定句。 “………” 三人愣住,沉默不语。 “什么过节,说来听听。” 项见好奇了。 “大人,我认为邻里之间有过节很正常,再大的过节他也不能杀人吧?而且他与我们村的大部分人都有过节,那是不是证明他是错的。” 有人说。 项见看出来了,这几人也不是好相处的人。杀人是不对,但是过节中的对错是谁就不一定了。 “你们是哪里人?” 白渝澜问。 “青山镇门口村人。大人是要去抓他吗?” “你们因什么事存的过节?” 白渝澜又问。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样的小事?” “……就,借衣服的小事。” 那些人安静无比。 “那你呢?你与那人是因为什么产生的过节?” 白渝澜问另一人。 “………也是借衣服。” 那人支支吾吾。 “嗯,他叫什么名字?” 白渝澜可能知道是什么衣服了。 “肖一。” 这些人起初的激动已经没了。 “好,我知道了。” 白渝澜起身。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出了屋。 “看来“借衣服”这三个字里面有故事啊。” 出了门,项见感叹道。 “青山镇应该离这里不远吧,看样子他们这是在山里躲了好几日才敢出来。” 白渝澜说。 “话说,那个肖一不会把村里人都灭了吧?毕竟这都过去好久了。” 项见猜测。 “?” 白渝澜停下脚步看着项见。 “干嘛?确实有这个可能的好吧。” 项见觉得他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的好不。 “………… ” 白渝澜头大,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一个村不可能连个骁勇的人都没有,所以这个可能几乎不可能。 这边展强与越大早已经修整一番,正在一旁坐着休息,等白渝澜过来的时候,两人喊了声“大人”并跪了个结实。 “好。听说你们是步行来的,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白渝澜示意他们起身。 “有趣的事倒没有,不过有一件棘手的事。” 展强回想着说。 “……… ” 项见无奈了,这一个两个的有啥事都不告诉他的。 “哦。说来听听。” 白渝澜寻了个地方坐,项见见还有位置就坐在白渝澜旁边。 “这几日西关镇下的过山村村民说夜里有猛兽进村寻食,有一少年起夜时应该是听见响声去查看时被猎。” 越大正说话间左锦端来茶水,然后就听见一些只存于故事的真实事件。 “第二日家人发动村民一起找寻半日,才于山角一石后方发现尸首。尸首已经被啃食的只留少许骨架及衣衫。” 第328章 一泼未平 白渝澜在想着能猎人的兽类有哪些,是群居还是独居,是大型还是小型,既然有了一次成功捕食经历,那一定会发动第二次捕食。 这事确实很棘手,若不能把已食用过人的兽灭掉,那山中的兽会把人归类为可捕食的猎物,到时候将是一个重型灾难。 得。刚出来一个肖一又出来一个不知名的兽。 “可有推断出是什么兽?” 项见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村民亲眼见过,所以无从得知。” 越大觉得以前虽说他们占山自过,但他们也间接的保护了富饶的村民。毕竟,他们人数多且以山物为食,或猎杀或设陷都会震慑着山中的兽类不敢出来。 如今那些因冬季食物匮乏而饿着肚子的兽,在深处抢夺不过且急需食物填饱肚子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会往外围搜捕。 “西关镇西北方的山确实山连着山,极易出现大型兽类。” 项见脑海中浮现出西关镇周围的山地分布图像。 “口关镇紧靠连绝山,月芽镇夹在连绝山和绵山的中间;尖角镇、青山镇、小海镇以及临海镇,哪个都是被山林环抱着。都有可能面临山兽的袭击。” 白渝澜头痛。 还有石望生,大概快到月芽镇了,希望别急着进山查看。。 余泼未平几泼同起! “………… ” 项见只觉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富饶哪哪都是山,去哪都是七拐八拐的山路,通行费时又费力的。 “去年大人不是派人在林中播了荆与棘混合的种子?” 左锦疑惑那些兽类都不怕荆棘丛的嘛。 “播是播了,但也不是过个冬就能长成荆棘丛的。过了今年的夏冬才会长出些初步形态。” 白渝澜解释说。 他去年的积分都拿去兑换荆与棘的种子了,这两种植物混合种植才会形成保护屏的荆棘丛。不过他的荆棘种子是中型的,长成的话可挡大型兽类,小型或者幼崽是有些挡不住的。 如兔子,狐狸这些。 “那现在怎么办,万一同一时间山兽都出来猎人可如何是好?” 左锦想想都头皮发麻。 “………… ” 哪壶不开提哪壶,白渝澜听得心都冒凉气。 “都出来是不可能的,春早已至、万物都已复苏,山林中的小动物正是最活跃的时候。” 白渝澜禁止不安的气氛蔓延。 “是这样的。估计这只是林中迷路的兽,不过若是如此应该尽快的抓捕击杀,避免它回了山林带来队友。” 项见说。 “还有遇到其他事吗?” 白渝澜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想知道还有啥事在等着他。 “再一个就是屋里那帮人了,其他的没了。” 展强回。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让所有人都去休息,其他的什么也别做。” 白渝澜先把人手预备好,不管接下来先做什么,他们这二百人肯定不会太闲了。 “是。” 越大和展强对视一眼,一脸凝重的回道。 他们可能知道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了。 “去吧,好好休息。” 白渝澜似安抚似安慰。 等他们下去后,项见皱着眉问白渝澜:“白兄不会是打算让他们去山中猎兽吧?” “想什么呢?” 白渝澜心想他不会在项见眼中是这种出蠢主意的人吧。 不过,这个方法未必就不可行。。。 “那,白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项见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重点。 怎么做?白渝澜没有回答,而是用手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然后,陷入沉思。 见状,项见也在想,若是他为县令,面对这复杂又对立的局面他会怎么去排轻重缓急。 看他们一个两个都陷入沉思,左锦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他是打断呢还是打断呢?? 他还在犹豫不决,已经有人误打误撞的打破这场沉思了。 “我就一天没在,衙里怎么就发生了神叨叨的大事?” 回神的两人一同望去,就见曹肆一脸红光,风风火火的坐在了另一个位置。 “让你去找胡道司你去喝酒了?” 项见故意说。 “我倒是想喝。” 曹肆一脸可惜。闹完后好奇的问:“听厨子说衙门有案子查了,什么案子?” “杀人案和食人案。” 项见想看看曹肆的反应。 “………啊!是哪个镇上发生的?” 曹肆被这劲爆的突击震惊到了。 如今又不是闹饥荒的时候,怎么就杀人来食了??这有些不应该呀。 “青山镇和西山镇。” 项见回。 “什么,还是两处同一时间发生的?如此的话这事估计牵连不在少数。” 曹肆觉得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惯犯,指不定富饶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确实牵连挺多,好像整个村的人都可能已经没了,指不定食人这事在其他地方也有发生。” 项见又说。 “………那这事若传出去岂不是人人自危?且这些犯罪分子会藏的更深。” 曹肆心中思绪万千。 “确实会人人自危,不过藏的再深也会露出马脚。” 项见想到了屋里的几人,说的话里有话。 “确实如此,只是抓捕过程会困难一点。” 曹肆想着这要抓的话牢里怕是要住满了。 “…………” 白渝澜静静的看着曹肆被项见带的越来越偏,而曹肆,偏里又处处能立得正。 “那大人去玉山的事岂不是要推后?” 曹肆问了个正中正的问题。 “不用,照常进行。” 白渝澜回答了人人好奇已久的问题。 “………” 还在捉弄曹肆的项见看向白渝澜。 “?那这件案子怎么办?拖的越久对形势越不利啊。” 曹肆怎么感觉他俩一个比一个奇怪起来。 “谁说案子要往后拖。” 白渝澜有点能体会到刚刚项见的乐趣了。 曹肆迷惑了一会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这是白渝澜和项见的心理活动。 “大人是打算让项县丞负责这件案子,所以玉山之行可照常进行。” 曹肆觉得他真相了。 “……… ” 项见觉得他调查杀人案是没问题的,但是食人案…………… “是也不是。” 白渝澜笑。 第329章 为了谁啊!! “怎么说?” 总不能是让他负责去查食人案………他不会武的,,项见头秃。 “你负责青山镇的案子。没问题吧?” 白渝澜是知道项见有这个本事的。 “这个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你打算怎么解决西山镇的事?” 项见感觉白渝澜已经想到了方法。 “西山镇的事也不是很难,主要是弄清楚那兽是什么,是群还是独。不过这也不重要。” 白渝澜确实已经想到一个方法。 “等等等等,什么兽?西山镇怎么了?” 曹肆打断交谈的两人。 白渝澜和项见看着曹肆,但笑不语。 “展强哥说西山镇有山兽下山食人,目前还不知是什么兽。” 左锦给他解释了一番。 “我给你说的都是事实,你想想我可有骗你?” 项见表示他的无辜。 “是我让你发现不同之处的。” 白渝澜表示他是带他回正轨的人。 曹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越听越无奈,好嘛,这两位拿他寻乐子呢。 “所以白兄是打算亲自去探查山兽?” 曹肆继续刚刚的话题。 后面的左锦心里咯噔一下。 “总是要有人去探查一下西山镇的山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其他地方我会用书信联系各亭长,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到时再视情况而定。” “可白兄身为一处父母官,以身犯险实在是不该。” 项见有些不赞同。 后面的左锦狂点头,万分同意项见的话。 “项兄说的没错。白兄若是出了什么事富饶可就要混乱了。” 曹肆也怕有什么意外。 “不会出事的,你们忘了我有秘密武器?” 知道他们为他安全担心,白渝澜笑。 “什么秘密武器?” 曹肆奇了,他感觉白渝澜身上乱七八糟的好东西特别多,还用也用不完。 项见也好奇是什么武器能让人在不知何兽的面前,敢于挑战。 “这个武器的威力两位可是亲眼见过的。” 白渝澜笑的欢,其实他已经尽量压制了,可是嘴角的笑怎么压也压不住。 “…………… ” 曹肆、项见对视后,不约而同想起那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那年乡试时,项见为了稳固他那“三皇子的狗腿子”形象,与白渝澜一行人起摩擦;最后还弄了个文比、武比,他的毛驴失控横冲直撞,是白渝澜的伙伴抢救了失控的场面,而白渝澜救了他。 “当时我太过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还望白兄不要生气。” 项见有些许尴尬。。 “当初正值年少轻狂时,难免有些鲜衣怒马的活力;何况这并无值的恼怒之处,项兄不要自责。” 白渝澜其实还挺怀念那时候的,那时候他们五个人形影不离,过的相当畅快。 左锦也有些想宣纸、五乎、黑熊、楠竹了;也不知黑熊与楠竹在青山县过的潇不潇洒,是不是和以前一样经常打打闹闹。 “说起这个我还要谢一下白兄与项兄的。” 曹肆说着起身各鞠了一躬。 “这是为何?” 两人不解这谢从何来。 “若不是项兄邀我来了富饶,我也无缘与白兄交好;若未与白兄交好,我也不可能与田兄交好。所以当谢。” 曹肆坐下后解释。 “话说,曹兄与田单的乐技交流如何了?” 白渝澜差点忘了,曹肆与田单是有书信往来的。 “说来惭愧,来了富饶以后我倒是没有怎么碰乐器了,只是纸上谈兵的多。” 曹肆心塞啊,他技巧是掌握了不少,就是没空练习。 主要是他连乐器都没带。 当初想着富饶贫瘠,乐器又是贵重之物,恐半路遭贼惦记与安全有碍,故未带。 “巧了,我也是。” 白渝澜心想他那古筝估计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谁不是呢。” 项见想着他连扇子都戒掉了。 左锦压下对友人的怀念,看了看满天繁星不得不提醒:“三位大人,该用饭了。” “还真是,天都黑了。” 曹肆也是奇了,他们竟然没注意到天色的变化。 “走吧去用饭,也不知道膳堂还有没有饭。” 白渝澜起身前面走。 “这话说的,厨房谁的饭都可能不留,白兄的饭是一定会留的。” 项见笑。 别说给他们留饭了,整个县衙的人都没用饭,都在等着他们。 白渝澜也借机说了些展望未来的话。 他终于明白为啥有些领导喜欢画大饼了,大饼确实可能燃起手下对工作的激情。对以后的日子抱有美好的期待,是可以激发人的干劲的。 第二日辰时,县衙门口。 “项县丞在衙门还劳多费些心神,多用用他们,省的他们看本官不在生了懒散。” 白渝澜借着对项见的托嘱,敲打着一旁的典史们。 “大人多虑了,小史定会全力配合县丞大人的工作;也会完美的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务。” 礼房书史率先表了态度。 “如此甚好。” 白渝澜认可了他的态度。 “大人万事小心不可莽撞,面对有些未知的事尽量不要冲在前头。保护大人的安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大人可别埋没了他们的价值。” 项见真的是不放心的很。 “要不大人还是带上展强吧,下官在衙门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跟着大人才能发挥他的优势。” 项见又道。 项见想的是,最起码白渝澜病了伤了,还能有展强的药虫粥吃,恢复的快一些。 “……… ” 白渝澜立马猜到项见说的优势是什么了,沉默一瞬说:“那越大在衙门跟着项大人吧,展强跟本官走。” 越大一脸不开心,飞手倒是在后面偷摸的笑;展强也忍着笑和越大换了位置,只有曹肆喜忧参半。 “………” 项见的本意是让白渝澜多带些人手,结果他把武功好的越大换回来了。。 “本官就把这一百八十人交给项大人安排了,希望项大人莫辜负了本官的信任。” 白渝澜的意思是“ 所以,你赶紧操心你的事吧,别来担心我了。” “………是,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 项见接收完毕,有些无奈。 他这是为了谁啊?啊?为了谁!!! 第330章 非熊为虎 白渝澜坐上他那闲置了许久的轿子,在一晃一悠中出发了。 走了两天才到西山镇。 “怎么那么奇怪,青天白日,街上却一个人也没有。” 曹肆有些后背发凉。 “停。” 白渝澜喊停轿子。 “大人。” 左锦在一旁候着等吩咐。 “没事,我下来走走。” 白渝澜掀起轿帘,抬轿的人压低轿子方便白渝澜下来。 “飞手,展强,你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白渝澜跨出轿杆,环视了一下周围。 两人应声离去,左锦过来说:“大人,先去那里地方坐一会吧。”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草垛块。 “不用,我站着歇会。” 白渝澜坐了一路屁股正难受。不过想着他们走了一路应该是累了,便吩咐他们寻个地方坐。 曹肆在一旁偷笑,被白渝澜发现了。 “小四啊,快扶你家大人找个地方坐,别累着了。” 白渝澜也笑。 小四看了看自家爷,一脸为难的说:“爷,要不你坐会?” “要坐你去坐。” 曹肆有种屁股裂开的感觉。 “哇,这个房子好奇怪啊,我去看看。” 曹肆揉着屁股房遁。 他因为喝了虫粥拉了一夜,如今痛。。。 白渝澜心想小样,敢笑话我。不过看在他转移话题这么生硬的份上,就放他一马。 富饶的镇基本都是以镇为口,就是需要通过镇才能进入村,镇街就像个通行道,只有过了这个通行道,才能前往镇下面的村落。 这也是白渝澜为什么会有化村并镇的原因之一,镇的占地面积虽不平坦但高低有序,这也是为什么肖家祖先要在此处落户。 镇上的房屋与村不同,镇上的房屋大多都是木房子,也有少数泥土房。这个街道弯弯曲曲不是直的,这和房屋的建造坐落有关。 白渝澜在附近走了走转了转,真的一个人也没有。见旁边有一个开着门的房屋,白渝澜询问着:“有人在吗?家里有没有人?” 数声无人应答后他走了进去,屋里是有生活过的痕迹,且刚离开不久,应该是出门了。 “不应该啊!走那么匆忙门也不关?” 白渝澜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传来声音:“呃,我刚刚看完忘了关门。” 白渝澜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声音是曹肆。。。 “这镇上好像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都去做什么去了?” 曹肆转移话题。 “不知道。” 白渝澜回。 “大人,镇中无人。” 飞手与展强回来了。 他刚刚敲了半天门还非礼进房查看了的,真的是一个人一只活物也没有。 “不过看样子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应该是被召集走的。” 展强说着他的发现。 “亭长家呢?” 白渝澜问。 “也无人。” 展强回。不但没有人,还一个个的都不锁门。 “是不是这里也曾遇到兽击,所以亭长才召集镇民转移了?” 曹肆吞了吞口水说。 “不会。就算有兽的袭击,那也应该是闭门不出,或者集中一处。” 镇上的房屋是最坚实的,所以,不可能移到其他地方。 总不能转移去山野中,那和送羊入虎口有啥区别。 “那会集中在哪?” 左锦这看那看,想看出来哪里的房子能容纳这么些人。 “我感觉应该是出去铺路去了。” 白渝澜顺着街道往里走去。 说是街道也不准确,因为这条路两边都是住的房屋,并不是商铺。所以应该称为巷道。 几人从那头走到这头,真的一个人也没碰到。白渝澜有些不懂这西山镇长这是召集人去做什么去了,连个守镇的人都不留。 “大人,走哪条路?” 展强看着前面这个双岔路。 “有兽出没的村是在哪边?” “左边。” 展强说着就往左走去。 “飞手,你选四个人随你留在镇上。可以去镇府守着,若是有西山镇或者亭长的消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立即来寻我。” 白渝澜看了眼后面的房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 “是。” 飞手随机选了四个人领着他们回了西山镇。 白渝澜他们又走了一个时辰,山路开始难走,不得不弃轿而行,行至天将黑离村也还差些距离。 “大人,离过山村还有一个山头,不如我们就地歇一晚明天再赶路?” 展强看了眼被小四扶着一路呲牙咧嘴忍着痛的曹肆,对白渝澜说。 白渝澜止步往远处环视,奈何山林交错,山路曲折看的并不远。收回视线后说:“寻个有水源的地方停休。” 直至走到天黑他们才摸到一水源处,啃了干粮喝了水,梳洗一番留几人值班便就地而席。 睡前白渝澜还想着,希望别遇到什么山兽寻食,不然乌漆麻黑的真是会有些麻烦。好在他运气一向不错,安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日走到申时才看见一七零八落的村户,“那就是过山村?” 曹肆有气无力的问。 “看方位应当是了。” 展强回了一句后,快步跑到白渝澜身边说:“大人,属下先去查探一番,寻些人来接应大人。” 白渝澜点点头同意了,他如今脚掌疼的厉害,实在是不想开口说话。 展强走后,左锦说:“大人,要不咱们坐着歇会?” 白渝澜还没说话,曹肆就嚷嚷道:“歇会歇会,我快不行了。” 语罢,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又仰天而躺。 “歇会。” 白渝澜只得说。 左锦翻出草团铺让他坐,又去抬货人那里取了囊水来。 众人差不多歇半个时辰时,展强领了一群人来,一番交谈问安后曹肆与白渝澜被搀扶着进了村。 “你是说已经确定了是大虫所为?可是那虫又来袭击了村民?” 白渝澜一听不是熊,心里松了一口气。 “大人啊,何止是袭击呀,简直是光明正大的在村里翻腾啊。我们如今是想逃出村去又担心在山林中遇了其他虫类,只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保命。” 村长泪眼婆娑心有怯怯的叹。 “发现前头才看到一个村。有村民发现他们后转身跑开,口中高呼:“官老爷来了,官老爷来了。”不一会村民呼啦啦的都从屋里跑过来迎接他们。 第331章 不止一处 明目张胆? “村里又有人遇了难么?” “又死两人伤五人,那大虫来往的更频繁了,前日还带来了俩同类在村里走走停停的,很是吓人。不过这次却不知为何没有伤人。” 村长不解 “前日?那大虫来的时间可有规律?”。曹肆想着他们昨夜还睡林中,惊的背后冷汗冒又想他们实在运气好。 “规律倒是没有,只是。” 村长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 “只是我们感觉我们村像是被那些大虫盯上了,就如同圈养的家鸡,需要时便抓一只解解馋。” 有人沮丧的回。 白渝澜与曹肆对视一眼,心想这些村民怕是有阴影了。也对,这成日提心吊胆的确实不好过。 “按你们的描述,这应当是虎群,只是不知这虎群的大概数量是多少,群中是壮年多还是老年多。” 白渝澜刚松的气又提了上来。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屋里的村民都面如死灰,或蹲下或掩面而泣。 “大人,你看这?” 村长颤抖个嘴乱了心神。 “不用怕,本官既然敢亲自来,就一定有把握除了这隐患。” 白渝澜安抚一下被他吓到的人。 “是啊,大人带了很多兵呢,肯定能把这群大虫消灭了。” 有人惊呼曰喜。 “是啊是啊,大人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又有陆陆续续赶来的村民被这喜讯砸的神色不一,却都因希望有了笑脸与交谈的欲望。 等给村民吃了定心丸,村民们才充满干劲的开始烧茶,为他们这群赶了路的人准备泡脚水。 外面衙役在各个路口站立,展强与飞手也领着几个人来回走动着巡视。村民因安全感都离开了家门来到村长家门外询问走动,连孩童也知道他们是安全的而欢声笑语嬉戏打闹起来。 左锦看着这一幕低声问小四:“话说,大虫长啥样你知道嘛?” 小四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听大人说起过,应该是很大的动物,就像马、牛、这些吧?” 左锦无语片刻,心想不是很大的动物还能是小的??。 “若是山里出来的,那是不是可以说其他村也有这种情况?”小四说完猛地看向左锦,给左锦吓得一咯噔,怒瞪着大眼:“你别一惊一乍的,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小四尴尬的说:“我,我只是突然想到。” 环顾四周后靠近左锦耳边说:“现在其他村会不会正在被大虫攻击?” 左锦一听身体都僵硬了,“别胡说,那大虫再大也不至于成日都猎食吧?而且而且,林中也有其他动物可以猎啊,干嘛非 猎人。。” “你说的有道理。” 小四想了想也是,毕竟大虫是深林动物,应该也更喜欢吃森林里的动物。 左锦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回到屋里见白渝澜与曹肆正和村长了解之前发生的事,就按耐住要对白渝澜说的话,静静的听他们交谈。 “这林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这虎好好的不去林中守着自己地盘,跑外面人类居住的地方撒野。” 曹肆不解。 “以前富饶可有发生过这类事件?” 白渝澜有些后悔没招回杨午亦一道来了,他知道的比较多。 “有的,每次都要花费大力气才能平息这些事。” 村长心塞,历史上不是没有整村被灭的事件。。 “以往都是怎么应对的?” 白渝澜有些好奇。 “村民都集中一处,布设陷阱,若是四处皆伤亡过多,亭长会召集全镇人下村挨村去灭患。” ?所以,西山镇的亭长就是带着村民去其他村抗灾了?所以,西山镇不止一处有虎患??!! 看来这事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解决。 饭后,白渝澜看着不愿回家的村民,心想如今的情况确实不适合零散居住,集中一处才是安全的。 “如今天快已暗下,村长不若先去安排村民回家拿上铺盖,在祸患未除以前都让他们先居住在附近这一片的人家中,也好方便衙役们夜里看护。” “大人考虑的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村长正纠结他这三间房的括怎么安排这俩官爷呢,白渝澜就给他先安顿起来了。 村长走后,白渝澜这才和曹肆说了自己要夜探深山的想法。 “不可,大人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隐患未明,大人怎可只身冒进,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给项兄交待,怎么给朝廷交待?怎么给以大人为支柱的富饶百姓交待?” 曹肆是断不能让白渝澜以身犯险的。 “什么只身冒进,我也会带几人同去的。” 这样有什么事也好有人搭把手。 “那也不行,村长也说了是虎群,大人就算带着全部人去也是万万不可的。更何况夜间无光无灯,你们进了山怕不是走一步就得撞俩树。” “……那我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我先…” “大人还是别想了,下官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曹肆心跳如鼓,他真的怕白渝澜犯轴大半夜的跑山里去,这要有个好歹他也别活了。 “………” 见曹肆激动的都站了起来,白渝澜有些头痛也有些好笑更有些暖心。 别管他是因为什么,至少是真的不愿他冒险。只是。 “我知你是关心我的安危,但我们走这一遭就是为了解决这患事,刚你也听到了,受祸的不止过山村一村”。 白渝澜也站了起来。 “可是……” 曹肆想说这一切都没他的安危重要,只是对着他忧虑的神情有点说不出口。 “如今也不知那兽群去了何处为祸,此处定然是相对安全的,何况山大林多,若不抓紧时间去深处探查一番,唯恐兽类都往外扩张领土。” 白渝澜还想着再过一两月村民就要开始进山采药,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深林的大型兽不敢出来才行。 “那也要白天去吧,夜里去又能看到什么?” 曹肆妥协了,也没立场不妥协。 白渝澜静默了两息还是决定不说他有夜视眼的事。 “你说得对,而且这几日大家都赶路辛苦了,是该先好好休息一下。” 白渝澜也让了一步。 毕竟,夜半后他自己去更方便快捷。 第332章 官行?年赏?番薯种? “这也不缺小型猎物啊”。扔掉手中的山鼠,听着林中不时传来的悉悉声,白渝澜又往里处掠去。 丰颗郡山海河无数,特别是处于国界边的富饶县,说是有十万大山都不为过。 所以他到的深处其实并不深,只不过相比人类涉及的区域要深三四个山头而已。 路上遇到的小型动物很多,只是感受到声响后都蹿进了洞,大型的但是还没遇到。 老虎属于群居动物,一般在深山都有自己的领土,在附近食物链充裕的情况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那么远狩猎。 他怀疑这几只虎要么是因虎王换代被赶出了虎群,要么就是不知为何在狩猎中和虎群走散了。 不管哪一种都很好处理,并不是什么难事。怕的是第三种,深山某处出了状况,不利于虎群居住,他们是在找寻新的栖息地。 所以,他今晚的目的就是搞清楚深山中有没有什么异常,有的话应该怎么应对,怎么引导其他兽类去其他山头为居。 就算是有近乎瞬移的速度,他也用了一个时辰才到深山的外围界处,也是去年让流金铄石,岳峙渊渟他们撒荆棘种的线界。 “系统,帮我看看我空间如今都有什么种子。” 白渝澜坐在树梢上休息,顺便问一问他的库存。 系统二话不说变成了电脑浮在空中,还自己打开了库房页,播放道:“番茄种五斤,辣椒种五斤,黄豆种五斤,红豆种五斤,豌豆种五斤,油菜籽五斤,紫菜苔五斤,大蒜五斤,韭菜种十斤,香菜种十斤,佛瓜种十斤,番薯种一百斤,棉花种五百斤。” “番薯?” 他什么时候换的种子??番薯有种子? “我怎么不知道我何时换的番薯种?” 白渝澜跳到地上,把番薯种从空间移了出来。 “……………” 白渝澜以为是几袋子红薯,结果却是一个布袋子。解开绳子一看,是如缸豆种差不多大小的、如石子一样光滑的黄色颗粒。 “这是番薯种?” 白渝澜头一次知道番薯是有种子的,更是第一次见。 “如假包换” 系统机诫声有些许得意。 “这我啥时候换的?” 他怎么不知道他换了这个种子。。 “不是你用积分换的。” “?哪是?” “这是你为官的年赏。” “啊?什么东西??年赏是什么意思?” 白渝澜说着把种子收了起来,准备好好听系统解说。 “顾名思义,你为官后的每年,系统会根据你的官气累加,以及积分兑换率来评估你的官行,官行基数合格的话会有年赏,基数越大,赏赐的东西就越稀有。” “官行是指?” “为官后的所作所为、所思所虑。” “?所作所为你是可以看到的,可是所思所虑你又是如何知道?” 白渝澜头大。 “………” 系统想死,它为什么要说这个,明明它知道这个宿主的安全感很低,很抵触被他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的。 “问题不大,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我若不好,你也落不了好。” 白渝澜虽已经知道他在系统面前无秘密,可是,每次都还是很抵触。 倒不是怕系统知道他的计谋这些,而是,那些他无聊时候的所思所想,那些少年怀春的心思意念,,我去,这真的很羞耻好嘛。。。 真是醉了,他不要脸的嘛?? 而且有一件事他一直在尽量忽视,就是,以后他洞房花烛时,他想“谈情说爱”时,这鬼系统不会也要知晓的一清二楚,看的明明白白吧? “?你干嘛?你又在想什么鬼东西?” 系统一闪躲出去两米远,没办法,白渝澜这突然升起的愤怒值让它心,呸,让它的程序发颤。 “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渝澜想用眼神给它叨了。 “我哪知道。” 系统心塞塞的,很不舒服的说:“从你被官道认可后,你的某些想法我已经无法探索到了。” “哼,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鬼话?” 白渝澜双臂环胸,居高临下,趾高气扬。 “上次是我不对,可我也是因为想安抚你的焦虑才会骗你说你可以关闭我的探索。可是真的,这次是真的。”系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这次是真的无法探索你私人的所思所想了。” “私人的所思所想?” “对,就是无关工作的所有思想念语我都接收不到了。” 见白渝澜还是一脸不信,系统无语了,真的是信任一旦破裂很难再复原。但是: “难道你都没发现,你如今不召唤我我就出不来,也开不了口说话了嘛?” 系统真的心塞。 白渝澜想了想上次召唤它还是年前处理雪灾的时候,其他时候它真的像死了一样,一点存在感也没了。 “你刚刚说的被官道认可是什么意思?” 白渝澜对着它勾了勾手指。 “因为你为官后的所作所为就是为官之道,所以官道认可了你的官道,你若一直如此为官,你的官运会在官道的认可下一路亨通的。” “………” 虽然有些绕口,但他听懂了。 就是说,创造系统的大能认可了他为官后的所作所为,觉得他符合大能所设置的官道准则,所以,不但系统会辅助他的为官之路,大能也会赐下一些赏赐给他,以做勉励。 最重要的是,他的顾虑那位大能竟然知道,且帮他除去了这个被“偷窥”的隐患。 这是让他好好做官的意思?让他知道做好官好处大? 白渝澜抬头望天,只望到稀稀拉拉的树枝,天空是漆黑一片。 他总觉得他的到来不是偶然,一切都好像是被安排好的。就拿他的学问来说,他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贡士排名那么可后,怎么可能中进士,可他偏偏中了。 他没有田单的刻苦努力,也没有古齐铭的学问天赋,按理说全国境内那么多人,他怎么也中不了进士的。 更何况如今做了官也就罢了,来到个破地方任职的头一年还让他做出了个功绩。不但如此,他管辖的富饶县,衙役官兵竟然人手一个弩弓器。 就他那个小破县城的俩城门上,更是各架了两台超大型的大弩弓兵器。 这实在是有些…………德不配位?? 第333章 喜妹起赋开药房 所以他真的是被选中的主角命格?是那种如打不死的小强般一样命硬的?那岂不是说万事在他面前都不是事???? 白渝澜摸着下巴畅想未来,越想越过分,甚至还“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系统被白渝澜笑的发毛,不得不提醒他赶紧回归现实。 “干嘛?生病了?” 白渝澜白了系统一眼后,把动作改成了双手叉腰,看着前方的山林。 先干正事吧。 唯恐惊扰到地上的走兽引起不必要的骚乱,白渝澜打算在树梢上穿行,看的远还方便观察,就是扰的有些飞禽扑棱着翅膀惊叫连连。 绕了一个山又翻了一个山头了,也没看出来哪里有异常,看来出问题的不是这方向的山,白渝澜饿的拿药丸吃。 白渝澜看着药瓶嚼着药丸,心里想起了尺树寸泓他们。 前日左锦还有些抱怨的问怎么不见他们六位在身边,明明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可每每有事时他们都无影无踪。 保护他的安全?这么鸡肋的工作谁都可以胜任的,况且,他也无需人保护。 他们白家虽说脱了平民身份成了官员之家,可到底背景无,家底无,人脉虽有却到底是他们处在低位,而权力在人皆尊贵的京城也不过是末端。 皇上如此看重他哥哥,并不单纯的是因为有着什么亲戚关系,毕竟,就皇上那后宫几十个妃嫔,以往皇家的叔伯姑婆等等等,那简直一抬眼就能瞅见俩挂亲戚的官员。 为啥偏偏对他哥这么信任?不外乎背景简单,还是他母后的亲姐妹的夫婿,背叛他是不可能的。学问计谋胆识虽都不拔尖,但至少不是那想的多行的少的人。 为官也不奸诈,办事更是不拖沓,这种官员皇上怎能不喜欢,不看顾一二? 更何况朝廷中那些年老的老固执,深染官场上污染瘴气的官病,对皇上就像是严父般这不行那不可,皇上当的能舒坦? 不舒坦的话怎么办?当然是给朝堂换一波新鲜有朝气的血液了。毕竟自己的手下还是自己提拔的或者能被自己信任的用着才舒心。 而且他哥是有抱负的,肯定不会甘心一直当个被信任但无实权的鸿胪寺卿。那他也不能拖后腿,如今他哥在京城想培养自己的暗部势力是万不可行的了,可他能啊。 他不但暗中让流金铄石、尺树寸泓培养了一些武势力,还让他们在今年开年后,于丰颗郡开了一家药房,没有坐诊大夫,也没有称斤拿药材的伙计,只有两个掌柜在经营。 掌柜不是外人大家也都认识,就是喜妹和蔡起赋母子。他俩当然不会看病也无需会看病,因为药房只卖药丸,且还只有三类。 一种强身健体的保健丸(益气养血、去浊清脑) 一种包治百病的无病患(药丸就叫“无病患”,不过百病可医绝症无解哈。) 一种是只要不是天下奇毒都能解的解毒丹(鹤顶红,砒霜啥的只能延长寿命,治是治不好的,所以别多想,药丸不是仙丹哈。) 这时候病人大多喝药汁,凝聚成丸的很少,因为工序复杂麻烦不说,价格也相当贵,以至于很少有人买。 但买的人都非富即贵,所以药丸属于高端医疗装备。 这么珍稀少见的药丸当然不可能只交给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售卖了,岳峙渊渟他们那伙子新势力也在呢。 这个店就叫“药丸房”,简单写实不拗口。丰颗郡的房产也真的是便宜极了,虽然他们买的是冷街暗巷。 这个店以前是个酒楼,当时老板亏的裤子都快拿去挡了,以至于他们买铺子的时候只给了一百两,老板还是喜极而泣,连屋里的酒米面、桌椅凳啥的都留下了。 (其实,丰颗郡的铺子真的没这么便宜,因,这老板只是租客,铺子并不属于他,所以他无权售卖,所以流金铄石他们这俩傻蛋被骗了。此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 为啥买这个地理位置偏的很的铺子呢,因为铺子后面周围的几家房子都被他们高价买了,算是他们势力的据点。 至于岳峙渊渟,前不久则被他派去丰颗郡的其他县城四处收集情报去了。 他如今有一种玩游戏的错觉,就如同一个破旧不堪的地方被自己一点一点的规划、改造成繁荣昌盛的城区。 所以他当然也有扩建的野心,不但富饶县他要改造,整个玉山府他也想要改造。如果可以的话,整个丰颗郡改一改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只能想想了。毕竟他如今也是身不由己啊,想当知州知府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哎~” 白渝澜收回飞远的思绪,认命的开始去其他方向巡视。 自从白渝澜进山后,曹肆是左翻睡不着右翻也睡不着,最后只得起了身在院里踱步。 “大人可是饿了?属下这去给大人煮些虫粥。” 展强巡查回来,见曹肆背对着他,好像在捂肚子。 “展侍卫等等等等,我不饿,我只是……” 曹肆有些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说的话展强怕是要冲动的跑进山林寻白渝澜。 “……?” 展强等着他的下文。 “我只是突然拉肚子了,但我一个人不敢去茅厕,要不,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曹肆说完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他竟然坑自己,,他没救了。 “…这当然没问题。大人随我来。” 展强伸手邀曹肆走前面。 “………” 曹肆硬着头皮、浑身刺挠、用乌龟的速度前进着。 山中穿梭的白渝澜考察遍了四面五方那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看来问题出在南边的群山”白渝澜站在河边看向对岸的群山。 找个平坦的地方,白渝澜蹲下身用河水洗了洗手脸。其实,富饶可以开一下水路,走水路比山路快的多,还不累人。 得,他好像又给自己找了个事做。。。 但富饶其实真的是富饶之地,山产水产田产海产都有,想回到以往的景美盛世真的很容易很容易。 第334章 像只猴 可是这么容易的事,怎么就被压的死死的呢? 若说是山匪为祸使得富饶与世隔绝,这也不对。就展强他们这伙人数最多的福禄山山匪,也不过是在山中寻个居住地而已,并没有为害百姓。 唐家寨更是不可能如此的。而那县令一伙离富饶之地远,应当与唐家寨一样是位于玉山府其他县的,离富饶虽近但交集其实并不多。 唯一一个有威胁的就是连绝山那些山匪,他们把持着富饶县外出的唯一道路,想切断富饶与外界的联系很简单。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当初他初来富饶之地,那群匪徒竟然早有他的画像,这说明为匪是假歹徒是真,富饶的困局是人为的。 哎,早知如此,当初不该把刀使与须老送到玉山府的。 想的人胸闷,白渝澜吐出一浊气,从空间取了灵泉喝,这个竹杯还是他小时候他大伯给他做的。 白渝澜喝的心里更闷了,咋说呢,就像他守着一座金山,却因为无法用金子换粮食吃而受饿,因无法置换成银钱而受穷。 看他空间乱七八糟的放了多少好东西,药丸灵泉用之不竭,奇珍异宝也堆了一大堆,难遇的药材更是比药材批发市都齐全。 但,以往就是无法见光。不过以后就有办法销售了,毕竟那药房不是开着当摆设的。 很好,他还得兼职一份药房推广的工作。这就体现出一个势力中各支都要有个智力担当的重要性了。 “大人,你糊涂啊!” 展强急得团团转。 “我拦了的,但没拦住。” 曹肆心有戚戚焉。 他实在受不了要担心白渝澜安危还要被展强监视着蹲坑,所以就把白渝澜独自进山的事说了。 “不行,我带人去寻一下大人。” 展强转身就要去召集人手。 “不行,如今已经寅初(凌晨三点)山中一片漆黑不说,更是夜间动物捕猎的最佳时间,你们去了恐会凶多吉少。” 曹肆拦在展强身前,不让他冲动。 “那大人一个人在山中岂不更危。” “………” 曹肆知道啊,他真的是心里哇凉哇凉的,到底有什么全美之策啊。 展强见曹肆无言以对,侧身闪出了屋,他知道白渝澜对富饶的重要性,但他这样做不是因为富饶人,而是白渝澜与他们有恩,他值得他们用生命去守护。 “站住。” 曹肆气急,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都只会让他作难。 展强止了步却没有回身,只淡淡的问:“大人要拦我?” “我拦得住谁啊!啊?” 曹肆气的摇头甩袖,也罢,他也担心的紧:“你若能寻来饭团或者少爪这两只鹰,那寻找大人不成问题。” 总不能无头苍蝇一样在山中乱转吧。 “多谢大人提醒!” 展强转身对着曹肆行了一礼。 “不用谢,我也是担心的紧。我们可以去找大人的长随左锦,他应该有饭团的召唤物。” 曹肆说着先一步去了屋内。 白渝澜怕左锦半夜醒来寻不着他惊扰了大家,便给他喂了入眠丸,所以任曹肆与展强怎样唤都唤不醒。倒是把小四吵醒了。 “大人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四说了一半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惊的瞌睡全无。 “未曾。” 展强回了一句后“啪”给了左锦一巴掌。惊的小四捂住了嘴巴怀疑他在做梦。 “不行,大人肯定喂了他什么东西。” 曹肆真是服了展强这武人的冲动劲,这左锦要是醒来后可怎么给他解释脸上的巴掌印??大人肯定也会生气的,他们这些人可没有左锦在他面前的意义大。 “算了我自己去吧。” 展强看了一眼左锦,对他家大人的行为无奈极了。 “等等等会,你怎么那么莽呢,你先听我说。” 曹肆拽住又要走的展强,真是头都大了。 “……” 展强忍着心中的急切,等他说。 “大人他武功高强,遇事不对肯定不会贸然行动,所以我们不要关心则乱,还是听大人的安排顾好村民的安全吧。” 曹肆的冷静回归,开始理智起来。 “大人是说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就任由大人一人在险地面对种种危险?”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不关心大人的安全?只是你们进山后去何处找寻?遇到虎群你们可应对的了?应对不了后能否全身而退?若你们进山无法给大人带去支援还会把自己折进去,那便老老实实的在这里防卫。” 小四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也大概知晓了他们的急切是因为什么,就喏喏的说:“大人说若是左锦半夜醒来闹着要进山,就让小的把他打晕。” “………?” 两人看向小四。 “是大人说的。” 小四当时并不懂这句话啥意思,现在他悟了;他家大人竟然在夜半三更独自进山了。。。 “你也听到了,大人不愿谁冲动的进山寻他。” 曹肆干巴巴的对展强说。 “大人说的是不让左随进山。” “…你和左锦谁进山有区别吗?不都是只会让其他人乱了阵脚,失了守卫的职责?” “可是…” 展强有些后悔刚刚没给曹肆煮一锅虫粥,不然现在他能偷偷的跑进山寻大人。 “这样,等到卯时,若大人还未回来,你再带着所有人去山中找寻。” 到时天有微光,应该不至于在山中迷路了。 “找什么?” 白渝澜突然出现在门口。 “大人!” 展强松了一口气。 “展强也在啊,周围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白渝澜走到桌前坐下,他脚疼。 “异常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好。” 白渝澜默默观察着几人的表情与气氛。 曹肆又喜又气又抱怨又好奇的跑到白渝澜身前给了他肩膀一拳。。“你可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有,我发现富饶其实更适合走水路。你不知道,我在林中像只猴一样上蹿下跳,累的要死。若是有船,就能顺着水流直接入深山范围了。” 总是要先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的。 第335章 乔村 “………” 这是什么发现?曹肆与展强没感觉到幽默。 “…发现就是,一切正常。至于这几只虎结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得见到以后才能确认。” 白渝澜说完起身往里屋去:“好了,大半夜的不睡觉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赶路?要去哪里?这里不管了吗?” 曹肆觉得他们若就这样走了,村民定会觉得他们害怕有危险所以匆匆来匆匆离。 “虎不在这边了,若没猜错的话是跑去了北边。快睡觉,明天吃完早饭就返回镇上。” 未影有声。 展强与曹肆对视一眼,听话的各自回去睡了。 二日一早,白渝澜就对村长说明了缘由,并说饭后他们会即刻回镇,让村长召集村民再说一遍这几日的经过。 不过依旧没有新的线索,各人前后所说也没任何不同。为了安抚村民的心,白渝澜让展强带五人留了下来,待他们在那边有了虎群的身影,再召他们集合。 “大人,属下还是随着大人去吧,不行的话这里多派几个人。” 展强除了不放心白渝澜的安危外,也想去打虎。 白渝澜还未说话,曹肆开口了:“下官觉得不如这样”,等两人看向他,才接着说:“我留下来看护着这里,让展强跟着大人去诛虎。” “大人也知道,下官一介书生赶路实在是有些拖后腿的,遇到事后大家还要分心顾着,而下官确实也是遭不住了,恐走半路还要劳烦属下背着。如此,下官留下最合适不过。” 曹肆心想这还能定了这些村民的心,简直一举数得。 白渝澜思索一番,又环视了众人的表情,说:“既然你已想好,那便依你。你放心,我定会早日了结此事接你同程,现下这里就拜托你了。” “大人放心,其实下官也是想偷个懒的。” 曹肆笑。 “你呀你呀。” 白渝澜也笑,他怎么可能猜不到曹肆的想法。 走之前白渝澜偷摸给了曹肆好几瓶药丸,让他留着防范以为然。毕竟谁也不知道那虎会不会又回来。 “大人给这么多药做甚?依下官之见,大人不若送我联系饭团的哨子,有什么事也好联系大人。” 曹肆把药收怀里。 “饭团不行,它去了京城现在无法召唤,不过少爪就在西山镇,倒是可以唤来。” 白渝澜递给曹肆一小节用树枝刻的哨子。 “气息先强后弱,结尾处转个弯。” 白渝澜说了召唤少爪的哨声。 曹肆观察了片刻,放在嘴边试了一哨。哨声是很尖可也传不了太远吧?但偏偏不等一会空中就传来鹰鸣,又等两息少爪已经落在了不远处。 “这!” 曹肆看了看少爪又看了看哨子,感觉神奇极了。 “不是你唤来的。” 白渝澜打破了曹肆的激动,走到少爪前从它爪子上的小竹筒里抽出一纸条。 “啊~” 曹肆见此哪还有不明白的,这是正巧赶上少爪给白渝澜送信了。 “飞手他们遇到虎兽了。” 白渝澜把纸条递给曹肆,转身出了屋。 曹肆急忙一看,纸条上写:“西山镇民回,曰乔村左山有四虎。” 曹肆看完追了出去,白渝澜已经在召集人准备出发了。 “乔村的左山?那不是就在这边?” 村长指着西北方向。 “是,距离不过两座山头”。白渝澜想不通这虎是怎么做到的跑那么远。。 白渝澜感觉还是不要顺着山路走了,这会耽误很多时间,直线行驶的话能节约很多时间的。 “大人林中多走兽,日伏夜出的较多,夜间行路时万万要注意安全啊。” 曹肆总感觉夜间行山路很恐怖。 “大人,好了。” 展强这时说。 白渝澜点点头后,回曹肆:“我知了,昨夜我给左锦用的药可能有些多,如今还在昏睡中。待他醒来麻烦曹兄对他说一句,“此去繁累,带你无益,不若留于此处,便我安心行事”。 “下官记住了,大人放心出行,不用挂念我等。” 白渝澜对曹肆和村长点点头,便带着队伍掠向山林。 曹肆看的目惊口呆,果然,一路上都是他在拖后腿。看来就算他不开口留下,白渝澜也没打算让他跟着去。 想明白的曹肆叹了一口气,视线一转看到一旁还在的少爪,立马精神焕发的走了过去。 白渝澜他们有武力的加持确实行的快,但一直动用内力又很容易精神乏累,于是偶尔用内力前行,偶尔靠体力步行。好在他有药丸的供给,不至于让大家体力透支。 如此行到申时,白渝澜才让他们停下来打猎进食,顺便睡了一个时辰。 等他们睡醒后又吃了一顿才开始赶路。待到天色暗下只模糊看清人形,白渝澜拿出四个火把点燃后一一递给展强。 “!!!” 展强震惊的看着突如其来的火把,实在想不明白白渝澜是从哪来的。 “点了火后大概会有兽被吸引过来,不过不妨事,这里非深山老林,所以大家不用惊慌,照常前进即可。” 白渝澜无意的瞄了一眼被他放出来正悬在高空的系统。 为怕太惹眼,它还知道变成机诫鸟在飞。白渝澜又一次好奇发明系统这个妖不妖怪不怪器不器的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系统的作用是指南针帮他指方向,还可以避开难走的鸿沟陡涯,走最捷径的路线。 他们一无既往的窜窜走走停停,只是没有停下来睡过。直到天边翻白,直到乔村映入眼帘,他们才放慢了速度,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一会你们先用点饭好好睡一觉,等夜里随我去伏虎。” 白渝澜又拿出一瓶药丸扔给展强。 “大人,这是什么药?吃了以后浑身暖洋洋的,疲累都一扫而空了。” 展强觉得这东西比虫粥厉害了很多倍。 “什么药?灵药呗。” 白渝澜确实没说谎,这确实是灵药,药材都是用的奇珍异宝,所以效果能差的了? 哦,这话是系统给他说的。所以,他信。 到了村里又是一阵寒暄询问,得知他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后其余人被亭长支出去,等他们用完饭亭长还帮白渝澜守门,免得有人惊扰他的睡眠。 白渝澜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便安心睡了,毕竟,夜里才是重头戏。 第336章 强烈的念头 这一次睡的是舒畅,但是脑子睡的有些恍惚,也不知是不是忽累忽松的原因。发现现在大约是午时,便知道没人敢来打扰他,所以时隔多年白渝澜打算进一次空间。 空间比以往大了不止一两倍,灵泉也变成了两倍大。东西不用再放在小空间变迷你型,而是归置在一排排的物架上。 从上方看就像个图书馆,从正面看就显得乱七八糟了,因为物架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大到武器书籍,小到种子糖果,堆的那个满满当当。 白渝澜不止一次试图抠地,看能不能在空间种植蔬菜药材啥的了,结果每次都是徒劳无获,因为空间连个地都没有,一切都像是放在空中。 你明明感觉你踩着地呢,甚至也能摸,可就是没有;空间就像没有边界的空气,你可以走出去很远很远,但就是没有天没有地。 就像在幻境里。 白渝澜在这里面待久的话会感觉莫名的恐惧,是那种来自生命的恐惧。于是他就很少进来。 等找到他需要的麻醉剂,白渝澜把它们置入准备好的空心弩箭,又把弩箭安进袖箭里带了出来。 这个袖箭白渝澜很久没用过了,从去年修路开始就被他放置在了空间,如今他不想暴露有麻醉剂的存在,所以需要用袖箭暗中射进老虎的身体。 整理好这一切,白渝澜从空间拿了个衣服换上,没办法睡前洗澡时衣服被拿走清洗去了。给他准备衣服有些粗糙他穿不习惯。 对他来说,衣服就可以破了洞也没问题,就粗糙不行。说白了,他对衣服的料子有讲究。。 准备好一切,开门,出去,果然守着的人走了,没一会就有人送来了饭菜;亭长、村长、展强也都陆陆续续来了院子。 知晓他们都已用过午饭,白渝澜就边吃边问:“飞手那边可传回过消息?” 飞手他们在得知亭长在此处时便赶了过来,后更是得知那些虎兽就在此处,于是唤来少爪送信。他则带着那四人远远的跟着那些虎,以防又寻找不见。 “回大人,飞侍卫刚刚传回的消息,正打算给大人说。” 西山镇亭长肖阅奉上一纸条。 白渝澜看完说:“你们可与这几只虎对仗过?” “这,这小的们哪敢啊。若是一只还好说,这一来来四只,我们都手无寸铁的是真不敢勇。” 肖阅一脸苦瓜相,他看到老虎的那刻差点腿软好吧,还斗呢,不吓尿就不错了。 “那你召集镇民过来是?” 白渝澜放下纸条用饭。 “这不是小民想着人多胆子大吗?虽不能与那兽正面刚,但可以吼两声壮壮胆,也顺便吸引一下战力。” 肖阅想的是,与其让虎乱窜不如吸引它们停留一处,也方便衙门派人来捉。还有一个就是,寻不着虎的话人人自危,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所以,在听说虎群在过山村后,他就召集人准备赶过去,只是半路碰到准备去镇上报案的乔村人,这才知道那虎群跑这里来了。 于是他们连忙改道直接来了乔村,学着冬日雪灾时的样子,众人围于一处,可轮班休息的同时也时不时的出去露露头,防止虎群移了阵地。 飞手几人能知道亭长他们在乔村也是多亏了少爪。 “你要知道,就算是出兵打仗,营地也要留兵镇守。如此若有援兵赶来,也好第一时间知晓大军所在之处。” 也怕有人把后方毁坏,大军回营地无处可歇无食可用。 就像西山镇空无一人,使得他们跑了很没必要的一趟。 “是是是” 肖阅连连应到,他主要是怕留他们在家时虎群去了镇上。 “身为亭长,你的责任做的很好。此法虽有些不切实际,倒也并非毫无用处。” 白渝澜没了食欲,说完便擦擦嘴起了身,几人跟在他后面随他出了屋。 “对了,给西山镇分配的两位夫子你可接到了吗?” 白渝澜突然想起这茬。那夫子可就比他们早一两天。 “接到了,接到了,大人可是要招见?” “暂时不用,等一切结束了再见不迟。” 白渝澜说完又问了村长几句便让两人下去了。 “你把人召集来,随我一同进山去。” 白渝澜把束起的袖口解开对展强说。 “是。” 展强激动的跑出去。 他们顺着大方向走去,又有系统这个探路仪在,很快就与飞手汇合了。 他们离虎群有很远的距离,只堪堪看的见老虎而已,怕靠太近引起老虎的警觉。不过这对有远视眼的白渝澜来说,这和在跟前看没啥区别。 一共有四只虎,一只母虎四只小虎,看样子才几个月大。应该是在深处遇到的危险太多,这才误打误撞来了这外围。 “真是可惜了,若没食过人我倒想把它们拐来养着玩”。白渝澜低语。 “………” 此话引起众人侧目。 飞手看了眼此时正在草丛里眯眼睡觉的虎群,心想大人果然是大人,想法如此与众不同。 “你们跟多久了?” 白渝澜看着远方的老虎问。 “昨天傍晚到现在。” 飞手回。 “见它们伤人了吗?” “未曾”。 看来,这几只老虎只在过山村攻击过人类。白渝澜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我去看看,你们在此不可轻举妄动。” 白渝澜决定到老虎周围,好好观察一下野生老虎。 以前看的老虎都是被关在玻璃里,性子温顺很多,他想看看有野兽性的老虎。 “大人危险不可。” 展强随机反对,飞手却未阻止。 “无碍,本官有分寸。” 白渝澜音落人不见。 展强看着白渝澜的背影拧起了眉,他知道白渝澜自称本官时就代表不容反对。 “哎,你何必如此担心,大人他武功高强智慧过人不会有事的。” 飞手觉得作为习武之人,本就应该这样无畏无惧。 “可那是凶兽,还不止一只。” 展强感觉飞手这个侍卫做的不称职。 “你感觉你说的这些大人不知道?还是你感觉大人没有你这么珍惜他的命?又或者你觉得大人是那种无智无谋的?” 飞手在江湖闯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展强的想法。 第337章 下属的首要职责 “你想说什么”。展强回望。 “我想说,你也身为领队,当知道下属的天职就是忠诚与服从。可你面对大人时可做到了身为下属的职责?” 从出了城门飞手就发现展强好像并没有太把自己当下属,一路上说的最多的就是“不如、不可、若是”。 虽说大人现在不计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早晚有一天会厌烦的。因为没有哪个强者能忍受一直被弱者左右言行,更何况他们是主仆、是上下级关系。 “可是,我担心……” 展强想辩解但他知道飞手说的对,他确实拿大人当恩人大于当上级。 “就因为担心大人的安危,我们才更应该绝对的服从大人的命令、信任大人的能力。” 飞手拍了拍展强的肩,很希望他能听劝并更正。 毕竟,在等级森严的官场,能遇到一个好的上级是很难的。 白渝澜看着几米外的老虎,思索着它们能顺服的可能性。 按小说情节来看,想拥有一只兽宠,除了靠运气偶遇奄奄一息的兽类并加以施救外,还可以巧遇无父无母的幼兽,然后抱幼兽回家抚养长大。 只目前来看,这两个步骤他都实施不了。 且不说这几只虎毛发无损还吃的满嘴血色,就单单一个能把三只小崽子养的白白胖胖还无伤的母虎,他就没资本去让对方拖家带口的归顺于他。 可是,就这样灭了有些暴残天物。既然灭不忍放走也不可能,那么,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说干就干,白渝澜起身不再隐藏气息,并从容不迫的走向…一旁被啃了大半的动物尸体。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展强急了,有一瞬间他想莫不是大人被他气的不想活了。 “不知。准备随时保护大人。” 飞手拿出弩弓瞄准母虎。 众人随同。 “嗷呜~” 几乎瞬间母虎起身警惕的向白渝澜走来,口中还发出警告的吼声,其余崽子左看右看嗷呜着原地不动。 “呜~~” 母虎开始呲牙做出随时伏击的姿态。 “我去,系统,它到底听懂我说话没?” 白渝澜按着袖中的袖箭随时发射麻醉剂。 “没接触过当然不能。” 系统想翻白眼。现在知道问它了?行动之前干嘛去了。 “啊?那你可以翻译翻译吗?” 白渝澜傻眼,为啥饭团都能听得懂他说话?哦,是哦,饭团是他们养大的。。 “翻译不了,我没有这种兽语程序。” 它是万能,但不是啥都能好吧。 “………别人坑爹我坑自己啊。” 白渝澜有被自己的疏忽气到。 “小心。” 系统惊呼。 白渝澜看着朝他扑来的母虎,思想挣扎的厉害。转瞬间察觉身后有箭破空声袭来,白渝澜在前后夹击中决定先避开。 母虎堪堪躲过弩弓射击后吼声震天,警惕的不敢再贸然进攻。而白渝澜看着奔来的这群人,头更大了。 这次若伤了这母虎,他肯定没希望让它无芥蒂的归顺于他了。 “大人,您没事吧。” 展强和飞手拥护在白渝澜面前。 “无碍,你们先别动手。我看看能不能收服它们为我所用。” 白渝澜走到两人中间。 “收服?” 众人没想到他们大人竟然真的在打这个主意。 “试试呗,你们不觉得这等凶兽是很好的伙伴吗?” 白渝澜已经想到他被四虎拥护在前行在大街而引起的骚动了。 而且,百兽之王啊,把这几只小崽子养大再归于山林四处为王,还怕深山中再有兽跑出来作威作福嘛? “大人想怎么试?” 众人面面相觑后又显得有些兴奋,若真能成,他们能吹一辈子牛了。 “展强,带着他们后退三十米。” 这么多人,会让母虎感觉到压迫从而充满防备。 “是。” 展强犹豫一瞬,带着人撤后。 “站那边别出手,注意着虎崽别让它们逃窜和受伤。” 白渝澜指了指一旁宽阔些的地方对飞手说。 “好”。飞手点头,移之点位全神戒备。 白渝澜盯着不敢上前却一直发出警告声的母虎,然后取出饭团它们尤爱的药丸扔过去一把。 “………” 飞手虽已习惯大人拿药丸当豆子喂动物,但还是免不了一阵肉疼。这都是钱啊,大把大把的钱。 “嗷呜~~呜~~”。母虎更警惕了。两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有虎崽忍不住吃了一粒,然后越吃越快,母虎恼的一直吼它们,结果没一个听劝的。 最后一崽一巴掌老实了,但还是左寻右嗅的找药丸吃。母虎不知是担心还是被自家崽气到了,对着崽子一顿呜咽输出,不时再给一爪子。 白渝澜就这样不时的扔把药丸出去,就这样人虎对持到夜间。 起先几次母虎还警惕不让崽子吃,后来时间久了发现崽子吃了也没事,就不怎么阻止了。 白渝澜见天色已晚,母虎也对他放松了些警惕,就让飞手带着人回去,明天用过早饭再来。 飞手这次犹豫了,一个母虎需全神戒备就罢了,一旁还有几只崽子,虽说也七八个月大,但体型体重已经与成虎差不离了。 所以,他怎么放心留白渝澜一人在此。 “怎么,白天刚劝展强的话现在你自己就忘了?” 白渝澜走过去拍了拍飞手的肩,惹得母虎有开始嗷呜着警告。 飞手懵了。不是,他和展强说的话他家大人是咋知道的?? “去吧,我有分寸的。接下来的计划你们在的话我实行不了。” 白渝澜解释了一下。 闻言飞手不再犹豫,听从命令撤后找展强传话去了。展强自是不愿回去的,于是两人一致决定偷偷潜伏在后方,以便防患于未然。 听到两人的言语后,白渝澜无奈的扶额摇头又欣慰的笑了。他不喜欢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不喜欢一味服从命令没有自己思想的属下,但也讨厌被干涉太多。 所以能听话又有自己的主见且还能从中找到个合适的角度处理问题的人,才让他觉得有提拔有带领的价值。 服从确实是下级的职责,但是一味的服从只适用于最底层的人,首领和队长是可以在服从上有自己的思考的。 当然,军人除外。 作为军人,是必须要绝对服从上将的军令,没有因由、不需要思考,只要听从指挥。 第338章 以身犯险以智取胜 飞手走后,白渝澜往虎群又走了几步,并寻了个平坦的草地坐起。等夜幕降临,一切都陷入黑暗,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而危险却又往往伴随着机遇,机遇是只会属于有胆量的人的。 白渝澜又扔了一把药丸后,便躺在草地仰天而眠。他需要验明一下母虎的兽性,他需要知道这只母虎,是不是只有凶性。 往往夜里老虎的精神才相对饱满,加上他们那可夜视的眼睛,黑夜才是它们的主场。 那么,在它们的主场下,在它们不饥饿的状态下,在知道他没有恶意的情况下,它们会对他出手吗? 白渝澜面上闭上眼睛,让呼吸平稳轻盈,身体放松如同真的入眠。其实他正通过系统传输的画面观察着母虎的一举一动。 他又不是傻叉,真的能做到毫无警惕,并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一个还未相识的兽。 母虎开始有些警惕,后来有些懵,最后开始有意无意的靠近。相对于母虎的警惕,虎崽就大大咧咧多了,看一会走一步嗅一嗅,就这样傻傻的停在白渝澜身边。 到底还是孩子,再谨慎也还保留着天真与好奇。母虎见状又气的呜呜叫,还怕吵醒白渝澜后令小崽子陷入危险,于是声音低的如猫叫。 白渝澜都听出了呜呜声中压制住的怒意,以及担忧又无奈的烦躁。 等母虎也到白渝澜身边,第一个动作就是一爪子把崽子拍一边去,然后开始围着白渝澜转,这嗅那嗅,仿佛在确定他是不是已经西去。 几个崽子见状又屁颠屁颠的围过来,模仿大人的动作。白渝澜就像是砧板上的鱼,毫无反抗之力的等着被宰。 这一幕要是被飞手他们见到,肯定早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拼命了。就算是看实时播放的白渝澜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全身戒备。 可能是猎死物让母虎没有成就感,所以嗅了一会就回自己窝里舔自己毛发了,那几个小崽子见状也蹦蹦跳跳的走了回去。 白渝澜有些纳闷它们是不是觉得他没气了,所以才不想费力的给他脖子来一口。 “是了,它们还有食物呢,肯定如今还不饿。” 白渝澜瞟了一旁的动物尸体。 看来这个考验得加长,而且,他需要和它们建立信任。最起码现在它们对他的警惕松了不止一星半点。 于是乎第二天飞手他做模做样刚赶来的时候,白渝澜让他们去猎些兔呀鸡呀鼠啊啥的当早饭吃。 最后飞手他们就见到很奇葩的一幕,白渝澜当着虎群的面烤野鸡就算了,还一个劲说好香啊,我真是太棒了,并一个劲的把烤烟往虎群那边扇。 最后的最后更奇葩,几只虎崽垂涎欲滴,母虎怒吼震天,母子间好像吵起来时,他家大人冷不丁的扔过去一块烤肉。 如此几番,他家大人彻底变成这群虎子的厨夫了,而他们,变成了帮厨,负责提供处理好的肉食。 玄幻又奇葩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夜里白渝澜又故技重演,过程与前一天夜里没啥大差别,那一点差点也不过是有只虎崽从白渝澜身上踩过去,差点给毫无防备的他踩出内伤。 害的他装不下去后起来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再躺下时可能是因为这几天作息混乱或者太累就真的睡着了。 白渝澜再醒时,就看到他眼前超大的虎嘴。若不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恶意,他一定立刻马上闪进空间去。 没有躲的后果就是他脸上被舔了一层腥臭口水,白渝澜恶心的一掌把虎嘴拍一边去,又从空间取出一盆灵泉,就这样蹲着仔仔细细的把脸搓了整遍。 “真是可恶啊,还好我脸上没有伤口,不然非得狂犬病不可。这破地方,想打个狂犬疫苗都没地儿打。” 白渝澜甩着手上的水站起身嚷嚷。 “喂,有没有搞错,喝我的洗脸水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的嘛?” 白渝澜看着被虎崽子围攻的盆子。 “算了算了,这盆留给你们当饭盆吧。” 白渝澜有些兴奋过头了。 没办法,他没想到这虎群竟然真的没有伤他。不管是不是因为它们食物充裕才不对他下口,他们确实对他放低了警惕。 而他也不会傻傻的故意让它们没食物吃,以此来考验它们会不会把他当食物。这种做法太愚蠢了。 左右他供得起它们的伙食,而它们愿意试着接受他的存在,并开始喜欢他的供给,这就够了。 俗话说想得到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只要他能供给它们所喜欢的食物,还怕拿不下它们嘛? 当然,前提是他给的食物足够有诱惑力。 不过他现在面临一个难题,他应该怎么跟母虎交流呢?总得让它们知道他的供给不是白给的吧?总得让它们知道跟着他好处大大,不跟着他就悲惨兮兮吧。 “大人,肖亭长请你回去一趟。” 第四天一早飞手说的第一句话。 “知道是因何事嘛?” 白渝澜扔着药丸逗虎崽玩。 “咳,亭长说大人不必如此劳累,捉不到也没关系,左右石师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飞手看着悠哉悠哉像在逗猫的白渝澜,又想起肖亭长他们的担忧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石师傅是何人?” 白渝澜停了逗弄,心想莫不是瞌睡有人递枕头,来了个能与兽交流的能人奇士? “……大人,石师傅就是大人的同乡啊。” 飞手抽了抽嘴角。 “是石大哥?他不是去了月芽镇?” 白渝澜看着围着他转的虎崽。 “好像是听说大人来此处伏虎。” 飞手有些不忍直视如猫狗般要食的虎崽。 白渝澜扔了一把药丸,摸了摸虎崽的毛发给它们一一道别,最后巴拉巴拉对着母虎一顿解释他要去干嘛。 飞手看着吃药丸如同吃糖豆的虎崽,心里有些颤;他可没忘记去年饭团食用过量后差点归西。 起初他以为他家大人准备以身犯险以智取胜,来个不动声色取虎小命。但是听他家大人这两天的碎碎念,这分明是在和虎崽子培养感情!!! 第339章 一声虎啸 回去的路上,飞手欲言又止。 “飞手,春天到了。” 白渝澜看着满山绿茵。 “………?” 春天这不都进入尾声了? “唉,飞手长大了。” 飞手被那一瞟瞟的莫名其妙。回:“大人,属下比你大了足足十岁。” 所以,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合适嘛? “你不懂。” 白渝澜指的是去年他还有些呆萌,今年变冷酷了。 “?” 飞手确实不懂他的心思意念。比如明明是来伏虎的,现在却变成了虎厨。 “你娶亲了吗?” 白渝澜好奇。 “我们这些江湖儿女大多不会娶妻。” 主要是平常人家不会把女儿许给他们这些居无定所,生命无保障的人。而他们也习惯了了无牵挂的闯荡江湖。 白渝澜没再说话,个人有个人的人生。特别是私生活,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那你刚刚欲言又止是为何?” 白渝澜起初以为他这几天看虎崽然后想儿子了呢。没成亲的话肯定就不是了。 “大人,绵阳说过,药丸食用过量会中毒。” 飞手终于说出口了,他以为白渝澜会惊醒、会惊慌,结果 “我知道啊。” 白渝澜一副所以呢? “那虎崽这几天可没少吃。” 飞手直言。 “放心,药丸也分很多种的。” 白渝澜是那种重蹈覆辙的人??好吧,虽说偶尔会。 回去后,白渝澜与肖阅说完开场白,白渝澜开始说正事:“一会肖亭长领着镇民回去吧。夫子既已到位,那就把学塾开起来。还有把药材收购站安排好,既然石大哥来了西山镇,那大概率会从西山镇开始教学,所以你还需安排人去各村召集村民进镇学习。” “全部召集进镇嘛?” 肖阅感觉镇上挤不下那么多人,识草辨药可不是四五日能学的会的。 “不然呢?若是一村一村来,那其他镇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就算一镇待一月其他镇的谁想排后面去?更别想着一村一村的来了。 就算村民同意他也不愿意,费时费力费石望生的口舌,弊大于利的。 “可是镇上容纳不了这么些人呐。” 肖阅愁眉苦脸。 “你呀你呀。” 白渝澜无语的喝了几口茶,接着说:“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聪明人都知道此番前来等同于改变命运,若连露天而眠饥饿交迫的罪都受不了,那还是继续窝在村里靠那几分田吧。” 机缘都是平等的,你要接的住就接接不住也怪不得谁。咋滴,还让机缘迁就着你吗?想啥呢! “还有学塾亦如此,劝解的话说出去,愿意来的来,不愿意的也别强求。要深知个人的命数不能全靠旁人改。” “是是是。” 肖阅就如遭到当头棒喝,一瞬间悟到了很多事。 “但你也别说一次就不管了,要仔仔细细的给村民讲述它的好处,讲对后代是如何如何得利。” 把自己的职责做好,其他的交给他人自行选择。 “大人教诲的是,小民一定尽职尽守做好本职工作,不让大人的心血错付。” 肖阅真真佩服这有学问的少年。 “嗯。” 白渝澜点头。 “那,大人,那虎?” 肖阅指了指门外。 “虎不足为惧,本官自有其他打算。” “是是是。” 肖阅不再言语。 “对了,石大哥来后安排他住亭府,除了他带的人,别让旁人去打扰他。特别是其中有个叫绵阳的,他与石大哥都略通医毒,石大哥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让村民去请教他。” “是是,小民记住了。” “还有年前去学过打猎的人你另外召集起来,然后挑选出每个村里青壮年让他们去学狩猎。如此,即能护同村安危,再遇此类凶兽事件时也可免去慌乱。” 白渝澜想着,弩弓也可以让每村配两支,只是不可用军式弩弓。 与肖阅聊完后,白渝澜又与两名夫子聊了一会,大到教学理念小到学子的课业勉励。 等真的清净下来后,白渝澜和衣而眠半晌,再醒时肖阅已经带领着镇民回镇。而村长在一旁候着等他醒来。 “你们明早也赶去镇上吧,肖阅可给你说过因由?” 白渝澜打算速决虎患事件。 “亭长说了。只是大人尚在此处,小民不便离去。” 没有客在主家离去的道理。 “这倒无碍。不过晚点去也好,肖阅那边还需要时间整理。” 白渝澜行之门外,见到一旁有辆马车。 “肖亭长说大人赶路怎能没有车驾,于是把两位夫子从衙门驶来的马车归还大人。” 村长解释。 白渝澜点点头,心想肖阅也不是很木纳吗。也是,木纳的话也不会做亭长了。 今晚白渝澜没去山林,还把展强他们招了回来,派他们去过山村把曹肆接来。而他也要看看母虎在无食物供给,并无人监视的情况下(有系统监控器),是会去猎物还是猎人。 第一夜还好,第二天母虎带着虎崽往深山中去,半夜猎了几只兔鼠。第三天又往深山去,半夜没猎啥,因为虎崽子呜呜咽咽要往回走。 第四天睡了一天,半夜开始往回走,母虎猎的食物还是不吃。白渝澜看的心塞,这虎崽们不会喜欢吃熟食不吃生食了吧? 第五天回到原地嗅半天,像是在闻遗留下来的药味。在白渝澜头痛无语的时候,母虎猎了物回来,虎崽们倒是吃了个饱。 第六天,亦如此。第七天,母虎开始领着虎崽们下山。白渝澜就在村里和曹肆他们聊天聊地聊万物,安安静静的等着。 第八天 “大人,虎兽朝村子走来了。” 飞手进来报。 “照我计划行事。” 白渝澜把袖箭拿出来检查了一番,防止它关键时候掉链子。 虎崽进村后蹦蹦跳跳,东嗅西瞅。母虎则是警惕的环顾四周,直到走进一家农舍前。 两位村民还在讨论着过几天去镇上,是学打猎还是识草辨药的好,完全没发现身后已经聚集了四只虎。 虎群在后方观察了近一刻钟,这才开始在母虎的带领下向村民靠近。待到相离三米距离,母虎一声虎啸。 第340章 与虎同行西山镇 村民惊吓转身腿软倒地往后爬。房间里的人顺着缝隙往外看,见母虎啸完便一动不动,四只虎崽在一旁呜呜咽咽的低鸣着。 两位村民对视一眼闻不可见的点了头,然后惊恐着往相反的左右方爬去。谁知母虎依旧没有动作,而虎崽们却靠近了两人。 村民看着虎崽靠近,依旧哆哆嗦嗦的朝两边爬去。直到虎崽都围到一村民身前,一爪子“扒拉”上去,嘴中不停的呜呜咽咽。 扮成村民的飞手被扒拉懵了,等有一只虎崽对着他拱了两下后,飞手悄悄把手中的暗器收进袖子。 白渝澜见状让人打开门,果不其然,虎崽们一见到他,就弃飞手不顾朝他走来。 “唉~你们就这样被征服了?” 白渝澜蹲下身,伸手rua了 rua虎崽们的虎头虎脑,心塞的对着母虎说。 母虎回以低啸。 “不是,这就是那食人的凶兽?” 曹肆躲在屋里,看着与白渝澜嬉戏的虎崽。 “是,没错。” 随他们来的过山村的一猎户一脸不敢置信的回。 “可这也…………” 也太反差了吧。小四感觉它们是威武霸气,但看着很乖啊。 白渝澜对它们的乖顺以及信任很满意,更何况它们还能识人不伤人。 “收拾东西我们回西山镇。” 白渝澜起身对傻眼的众人说。 路上,马车内。 “大人,这凶兽留在身边真的没问题吗?” 曹肆收回视线放下车帘问。 “有什么问题?” 白渝澜看着与图头也不抬的回。 “万一它们兽性大发,再杀害他人咋办?” 曹肆是真的怕呀,他都怀疑以后他还能不能安稳入睡。 “所以我才把它们带着走的。” “……下官是说,万一在路上它们感觉饿了,或者兽性回笼袭击我们咋办?这也太不稳定了。” 曹肆又说。 “凶兽伤人不是天性吗?这不用大惊小怪,只要人类不先攻击它们,它们不会伤人。” 不过若是再伤人,他是不会手软的。 “可大人又如何确定它们不会伤人?” 白渝澜听罢,收起与图说:“我要的不是他们不伤人,而是不主动伤人。没有兽性的虎怎称得上百兽之王。” “啊?可是这、这……” 曹肆懵了,有些不明白白渝澜咋想的。 “我留它们是因为以后我要让它们回山中做王,统治一方山林。而不是圈养起来做个供人赏玩的宠物。” 亦如饭团。 “可,若是它们回归山林后再伤人呢?” 留身边白渝澜可以压着它们,那回山中称王了可不好对付。 “杀。” 白渝澜说完又开始观察起与图。 曹肆寻不着安心的答案显得有些头疼,小四见状低声道:“大人若不先睡会?” “嗯。” 曹肆想着现在的环境安全得很,于是先睡为敬,也防止夜里睡觉被虎偷吃。 “唉~” 白渝澜偷瞟了曹肆一眼,轻叹一口气。 也许他现在的做法曹肆无法理解,但是,曹肆担心的那些事是不会发生的。 他无法解释,所以,只能让曹肆担心着慢慢习惯了。 等众人到西山镇,就看到镇民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清空,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看吧,这种情况会一路上上演的。” 曹肆想表达的是,不是他胆小,而是没人能见兽还镇定自若。 “嗯,你不可否认的是。这达到了一个挺好的宣传效果。” 这样,谁都知道凶兽被他降伏,除了能安心的生活以外,还能对他的敬意又涨些许。 “………” 可是,有时候越张扬打脸的时候就越难以想象。 镇府 “亭长,不好了,不好了,凶兽进镇了。” 守门伯往里屋冲去。 “大白天的嚷嚷什么?” 肖阅看着尤为失礼的门伯,怒道。 门伯冲石望生点点头,然后才对肖阅说:“亭长我刚刚亲眼看到的,有几只虎兽进了镇,镇民都被吓得躲入家中不敢出门了。这不,我把大门关严实就赶紧过来给您汇报。” 肖阅与石望生对视一眼,肖阅道:“大人不是派人监视着的吗?怎么还让它们跑来了镇上。” “大人他们可是也来了?” 石望生紧随其后问。 “这个,这个小的没注意,小的一看到凶兽,那还敢接着看下去啊。” 门伯想着,若是能大老远的就看到,他还至于吓得屁滚尿流吗。 “我去看看。” 石望生起身,说着便出了门。肖阅追了上去。 刚至门口,敲门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石望生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一缝往外看。 入眼就是飞手的大脸,石望生便一下打开门,这才看清楚停在路上的队伍。 四只虎走前面,展强驾驶着马车,其余人在马车后面站立有序。 “大人?是大人来了吗?” 肖阅从后面挤出来,看到虎后吓得往门后一缩,露个头高呼。 白渝澜见状,也没等着肖阅出来接迎,随即下了车。石望生快步而下迎上前,肖阅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慌张张的出门迎接。 “不用怕,只要不惹它们它们就不会伤人。” 曹肆可算见到一个比他还怂的人了,安抚着说。 正与石望生交谈的白渝澜听闻,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果然,人是需要被衬托的。 进了府,白渝澜先让肖阅派人出去宣扬一下,给镇民解释一下原因,省的镇民持续恐慌。最后才说起是因为什么有虎同行。 “大人既然想驯服它们为你所用,只施恩是不够的还需要配着惩罚。” 石望生言。 “石大哥说得是。” 白渝澜笑。 “听说绵阳是跟着石师傅出行的,怎么没见着?” 曹肆想和绵阳了解一下如何和少爪相处交流。 “他估计去找飞侍卫了,稍后我会让他来找大人。” 石望生想起绵阳就无奈。绵阳太能絮叨了,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成精。 “这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 曹肆还在想着那虎会不会在陌生的环境伤人。 白渝澜与石望生聊起了月芽镇的现状,又聊了一会识草辨药的深浅程度。 石望生说:“我观了山中大部分的草药,所以我想着只教他们富饶山中已有的草药即可,太多的话与他们也无用。” 第341章 你唬我玩呢? “是这个理,石大哥看着来就行,我是信你的。” 一下子让村民学的多而杂确实不行。 “我自然是知你信我,但还是要说一下的。” 石望生笑。 一旁的曹肆与肖阅假装听不见,两人也聊的喜笑颜开。 “这次既然来了西山镇,那便从西山镇开始教学吧。我此次去玉山大概要两月之久,如此回来时你刚好在月芽镇授完课,到时我们走尖角镇可同程一段路。” 白渝澜说着他的计划。 西山镇的南方分别是口关镇与月芽镇,月芽镇是进富饶的第一个镇口,西临口关东挨尖角,这三个镇以后是富饶的主要交通路线,到时可能还要根据情况加宽一下路面。 “如此的话我便不急着赶授了,一处一处结业了再去下一处。” 石望生原本打算每一处先教最基本多见的草药或野菜,这样不至于让别处等太久惹起争端。 “嗯,石大哥去到哪里都可以随意安排计划,若有亭长或村民为难你,你只管换一镇或驱离闹事者即可,不必忍让受气。” 白渝澜说着看了肖阅一眼。 “大人放心,石师傅在西山镇定然是为首的,小民以及各位村民必全心全意配合及接收石师傅的课程任务。” 正与曹肆交谈的肖阅忙说明自己的站位。 “本官自是知道肖亭长的为人的,只是石师傅好歹是本官从千里之外的故乡邀请来教学的,本官不希望他在本官的管辖内受一丁点气。” 白渝澜可没忘在大门口时,肖阅用石望生当盾开门。 “是是是,小民一定保护好石师傅。” 肖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石望生笑着给白渝澜添了一杯水,白渝澜喝了。 下午山间 “这外围的药材恐一两年间便会被采摘完毕,到时大人可想过要怎么办?” 曹肆采了一个嫩芽儿观摩。 “那便往深处再扩展一两座山。” 白渝澜闻言回身,道。 “那也不会长久的。” 曹肆觉得人心皆贪。特别是村民认知里的贫瘠山林有一天变成了金山银山后,若有一日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那这山在他们眼里比贫瘠还可憎。 “此话不假,但现有的资源早晚都会枯竭,所以我们与其思考开采完后当如何,不如在开采中顺便探索新的资源。再不济,也可自主创造资源。” 白渝澜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回答的很快。 “自主创造?大人是说种植药材?” 石望生是见过人工种植的药材田,但这需要有钻研过药材习性的人来维护,他是没那本事的。 “不是。” 种植药材不是一般人能种的起的,若种也不是不行,只是只能种些常见易活的,但这种因常见易得所以收价极低,不推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富饶这座小城山水海皆有,开了商贸往来后总不会再缺吃的。” 所以一辈子短期内赚大钱是不可能的,但平稳的每日都能收益些小钱倒很容易。 曹肆见白渝澜有成算便不再说了。 “大人做的够好了,就算山中再无所出他们也该感恩大人的带领而非人心不足。” 石望生想的却是白渝澜早晚会离开这里,在职责内做好就行,毕竟富饶几十年以后的发展与他无关。 “这些事都不重要。” 白渝澜看重的是废墟因他而建立屋舍的发展过程,其他的一切他不在意。 “明日便要出发府城,到时我们会骑走两匹马,这事石大哥回去后与绵阳说一声。” 白渝澜转移话题。 “这马是公家的,大人想用骑走便是,无需打招呼。” 曹肆感觉白渝澜太过于“礼貌”。 “………” 第二天一早白渝澜他们在晨阳里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来到驿站才得知由肖岸带领的进货队前脚刚走。 “秦刺那斯回衙门了?真是……可怜。” 飞手在一旁幸灾乐祸。 秦刺若知道最后会跟着大人出门数月,肯定会千方百计的让他与肖岸去绵山。 “确实可怜。” 展强想到了越大。 曹肆如今是克服恐惧敢得瑟了,这不,如今正牛气的对肖家河他们说虎崽很随和呢。 “肖站长莫怕,它们很好玩的,看我。” 曹肆拿着干粮抛来抛去,引的虎崽脑袋一上一下尤为憨态。 “呵呵呵呵,大人好胆魄、好会玩。属下先去给大人准备吃食。” 肖家河咽了咽口水,说完就跑。 “啧啧啧~ 胆小鬼。” 曹肆歪头瞅了眼跑远的肖家河。 “………” 白渝澜远远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曹肆这人还挺…有意思。就是不知他非要跟着走这一遭到底是为什么。 用完饭,喂完马,他们一行人又出发了。待走过石桥进入官道便全队加速直赶玉山府城。 玉山城门 “这怎么还不开城门?我快饿晕了。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曹肆再一次掀开车帘看了眼紧闭的城门,按律城门早半刻钟就该开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 白渝澜看着他们后面畏畏缩缩躲老远的百姓,悟了。 “什么?” 曹肆揉着肚子没听清楚。 “无事,我出去一下。” 白渝澜起身下了马车,招呼着瘦了许多的几只虎随他走。 “?” 曹肆看着白渝澜只身去了很远外的树林,心想可能去出恭了。 等过了又半刻钟,城门才缓缓打开,随既涌出来许多守卫兵把守着城门不让进。 “这是做什么?” 飞手趴在马背上有声无力,他许久未曾骑过马,忽然日日马上坐,有些受不了。 “有人出来了。” 展强看着从守卫兵身后出来的那人,想着应该是城卫队但是他的服装又不像,于是说道。 “那是袁知州的二子袁鑫海。” 飞手起身坐直回。 袁鑫海一早听城卫队的人说城外有虎群出没,早饭也没顾上食便匆匆带着雄鹰出来看看。 “虎呢?你唬我玩呢?”袁鑫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连根虎毛都没看到。 “公子,小的怎敢欺哄公子哎!” 守城队队长苦哈哈。随后指着飞手他们这队人说:“公子,那虎群当时就是在这队人的年前卧着,不信你问问他们。” 第342章 放虎归山、鹰唳 袁鑫海看过去时正巧曹肆掀车帘往外看,然后…… “曹…大人?” 袁鑫海走来马车。 “袁公子。城门开了?” 曹肆正想吐槽白渝澜是不是忘带手纸,就听见有人唤他。后惊讶的看了眼城门。 “开了。只曹大人一人吗?” 袁鑫海想往车里瞅,但不敢。 “白大人去林中……放虎狩猎了。” 曹肆差点咬舌头。 “真的有虎兽?” 袁鑫海更惊讶的是白渝澜去放虎?? “嗯,说来话长。袁公子放心这虎挺温顺的不伤人。” 曹肆又想开始安抚人心。 “城门开了怎么不让进?” 白渝澜看着被围堵的城门口。 曹肆、袁鑫海闻声而望。 “袁公子?” 白渝澜看了眼雄鹰,把视线移到正东张西望的袁鑫海面上。 “虎呢?” 曹肆问。袁鑫海随着点头。 “我看那些百姓害怕就放虎归山了。” 白渝澜朝远处低声交谈的众人扬了扬下颌。 “放虎归山!!” 曹肆想知道白渝澜在搞什么鬼。这一路上被吓到的人还少嘛? “这…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 袁鑫海看向白渝澜身后。 那边哪有山,有的只是树林与村庄。。 “你知道的我不开玩笑。我们快进城吧,州府见。” 白渝澜上了车,对着袁鑫海摆摆手。 “………” 袁鑫海心中狂喊“你开的玩笑还少吗?”奈何他的心声无人可闻,只听到车内传来交谈声:“大人真的放虎归林了?” “难不成是我给吃了?” 袁鑫海心塞的让守卫挪开,放众人进城。等白渝澜一行人进城后袁鑫海才对守卫说:“速速去家中给我兄长说一声。” 守卫离去后,袁鑫海唤着雄鹰朝林中行去。他不能放任虎兽在这里伤人。(提示一下,雄鹰是犬,以前提到过的。) “不是虎兽没人管着伤人了咋办?” 曹肆不敢相信白渝澜怎么变的不负责任了。 “………” 白渝澜快吐血了。他见守城怂的门都不敢开才想着把几只虎收进空间,这收进去后又一个两个想见一见。。 难道让他凭空变虎?他不想说话,心累。 想着他们贸然前来州府肯定没备他们的早饭,所以一行人先到街市的饭铺用饭,刚用的差不多袁鑫源来了。 “大人怎不去府中用饭?家父在府中等不来大人便让我前来沿路找寻。” 袁鑫源招呼随从去结账。 “曹肆太饿了,闻见这饭香后走不动路,我们便停下来先用饭。” 白渝澜用手帕擦擦嘴才道。 “……呵呵呵呵是,我太饿了。” 曹肆又一次差点咬舌头。 袁鑫源笑而不语,掌柜的搬来一椅子让他坐,又问他们可吃饱了,要不要再加些饭食,被曹肆拒绝。 饭后随袁鑫源进府后,白渝澜与曹肆先去拜访了袁绍杰,说了一些官场话后又聊了一些朝中传闻,直到午饭时间才止。 下午白渝澜因公拜会袁绍杰,提交了去年富饶县的年度汇总册,又聊了去年雪灾时的影响以及收尾。 直至申时末才止了话题。 第二天,天未亮白渝澜被动静吵醒,打开窗后发现是饭团。 “竟能找到这里来,真不笨。” 白渝澜等饭团进屋后捋了捋它背上的毛,才把爪子上竹筒内的书信拿出来。 白渝澜越看越欢喜,他大伯一家默许赵旗云与白玉娘的感情了,只是还要等赵旗云有所作为才会同意让他来提亲。 家中又添了两名新生儿,白渝清与欧阳红乐的儿子白才历,古奇誉与白芸娘的儿子古晟文。后面还附上两张画像。 白渝澜观赏了好久才郑重的收好,又想田单与董兴宇去年都已成婚,特别是董兴宇去年都说他娘子有孕,想来也快生了。 白渝澜心里欢喜,忍不住想以后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就感觉生命真是奇妙。 拢了拢发散的思绪,白渝澜接着往下读,得知石望生去了富饶后,李辉说若是还缺人就找他,他认识的大夫多。 童年宇则是给他倒苦水,说是自从给皇上献宝后他就三天两头的被皇上坑,如今皇上已经忽悠着他投产很多兵器了。 白渝澜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提醒这位姐夫一声,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家底啥的还是不要太露富。虽说皇上国库充裕,可万一哪天不充裕了呢?还是少言多看谨慎行事才是。 他娘一如既往开头先问他与唐姑娘如何了,要不要他们过去与亲家交涉,这样亲家才能更放心把姑娘托付给他们家。 又说听左锦与左云他们说他时常办公到三更,让他办公之时也要注意休息,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为圣上办事云云。 白渝澜扶额,自从左锦能写信后,没少把他的事抖给左云那小子,以至于左锦写回去的信也变成家书,供所有人读阅。而他想瞒住的小事都被左锦暴露了。 白渝澜又读了一遍信,这才铺纸研墨开始写回信。依次回了各人的问题后,白渝澜又说了些他身边发生的事。 完事后总觉得少了些啥,便把临海镇的海滩画了下来。最后想了想又添了一张唐可甜的画像。 虽有些失礼,但他是真的想给家人分享他喜欢的女子长什么样。 等一切都晾干收好,白渝澜才取了灵泉给饭团喝,又扔了药丸给它吃。饭团确实帮了他许多忙,哪怕它如今三天两头跑的不见影。 不过它到底是属于天空的霸主,一直围绕在他身边也不好。 “饭团,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吧?” 白渝澜眼珠子骨碌一转,一个心思便起了。 “咕咕咕” 饭团止了喝水,看向白渝澜。下一瞬,已身至空间。 “嗷呜” 母虎瞬间盯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某鹰,其他虎崽也低伏着准备随时跃扑。 饭团也发出一声鹰唳,展开翅膀做防守进攻状。 “安静安静,大家都是同事。” 白渝澜安抚着对持的两方。 “咕咕” 饭团收起翅膀。白渝澜总感觉他挨骂了。 “你们也放松、放松,都是朋友哈。” 白渝澜劝着另一边的几只。 第343章 曹肆祖籍 有时候,都是朋友这句话并不好用,至少在四虎与鹰之间是如此。 白渝澜后来见气氛依旧不怎么和缓就把饭团又放出来,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微亮,白渝澜就把信封给饭团,让它又跑一趟京城送信。 饭团走后白渝澜穿了衣又回空间,四虎应该是面对陌生的环境有些不安,一直在呜呜咽咽。 “别怕这里很安全。等在过两日出了城,我再把你们放出来,先忍两日吧。” 白渝澜蹲在虎群想摸母虎的毛又不太敢。 “看这里有灵泉有零食还有玩具,还特别的宽广可以让你们随便狂奔,所以稍安勿躁好好玩吧。” 白渝澜翻箱倒柜的开始扒拉他小时候的零食。 “这要是有配方有制作方法多好,这就可以在这里开个小作坊卖零食了。”白渝澜看着有些现代化的膨胀零食。 看着虎崽能接受正在吃,白渝澜想了想又把零食放高了些,他怕他不在时被他们霍霍完。万一对肠胃有伤害就完了。 早上梳洗完毕,白渝澜在院里欣赏了一番风景,还别说,府衙比县衙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等回去后让人去山中寻些奇花异草移栽到后花园。” “白大人若是喜花草,我使人把这些移出送到县衙去。” 袁鑫源笑。 “袁公子,袁二公子呢?” 白渝澜闻言见只袁鑫源一人,就好奇的问。 “…家弟出门办事去了,大人找他有事?” “无事,只是问问。” 白渝澜又道:“这些日子归隐山庄可与大人联系了?” 袁鑫源坐下后点点头,“去年家父按白大人所说的办了海货贸易资格审查,现在玉山其他临海城镇已经开始为捕捞做准备。” “我这次前来也有一要事想问,玉山境内可有海船工匠?毕竟深海处的海货才相对丰富。” 白渝澜借机问起。 “这事年中可让家父愁了许久,本以为要向万大人的工房借人,后归隐山庄得知此事,便寻了江湖中的巧手船匠。听说此人前身为河盗,不知归隐使了什么法子让他来府衙与工房交流造船。” 袁鑫源想了想说。 “不论他出身如何,至少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到时不若诏安归朝也免失了人才。” 白渝澜想着袁绍杰以后若想卸磨杀驴那他便把人拐富饶去。 “大人说的是,玉山如今算是找到了一条出路,万不会把路上的风景铲除。” 有才者不问出处只看价值。 “袁公子可想过参加科举?” 白渝澜感觉袁鑫源的学问是不低的。 “寒窗不止皆为举,做官不求权节高。” “袁大人易如此想?” 袁鑫源点头后白渝澜心绪乱翻,如此倒是说的通袁绍杰以往为何无为了,因为面对无法反抗的环境时无为便是有为。 “大人不妨试着信一下袁某,袁家只想顾好管辖内的百姓,对官场纷争没有兴趣。” 袁鑫源直言。既然以后他们要经常合作往来,那信任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身在其中,难免有所牵扯。” “此言不假,若说毫无牵扯那与打明谎无异,但家父一直只求浊事能度身至外。” 袁鑫源沉默少瞬。 “能理解,毕竟,若能平顺度日谁愿身处险境。” 袁鑫源不知白渝澜可信了,但他们确实无意参与皇上与三皇子的事,更不涉及万伯壬与白渝澜之间的暗流。 白渝澜信吗?他信啊。只是他认为身不由己时的决定没有任何说服力。 你都身不由己了,那你的决定你能做到?你可是身不由己啊。除非你跳出去这个圈,不然,想度身之外?难。 “呀,我起晚了?” 曹肆捏着胳膊走来。赶路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睡榻上,结果还睡的浑身疼。 “是我们起早了。” 白渝澜想倒水喝,发现是隔夜凉水。 袁鑫源看了下人一眼,下人一惊忙下去换水。 “曹大人睡的可好?” 袁鑫源虽然看出了他的样子并不好。 “好。就是突然睡得好了有些不习惯。” 曹肆止了按摩的手。 “我有一友人举家搬迁别处,家中有书册带不走故送于我,我曾听曹大人以前说过打算参加下次科考,所以曹大人稍后不妨随我去看看可有用得着的书籍。” 袁鑫源突然想起。 “那真是谢谢袁公子了,这真是瞌睡了给我递枕头。” 曹肆一听便双眼放光。他来这一遭可不就为了这个嘛。 “听闻曹大人祖籍是柏溪府川临县,怎么科举是在丰文郡参加?” 袁鑫源没记错的话朝廷有律,科举要回祖籍地考的。 “因从我祖父这代便迁移到丰文郡戚府城,故是可以在三代故居处科考的。” 曹肆解释了一下。当然这个还需要出些银钱才行。 “原来如此。” 袁鑫源点头表示明了。 “曹兄的祖籍是珊娜郡的柏溪府川临县?” 白渝澜睑光闪闪。 “是的,白兄去过?” 曹肆好奇了。 “幼时听村中阿婆说过,好似有个叫曹阳西的县令与阿婆有恩,故阿婆时常对乡亲提起川临县县令曹阳西。” 正巧热水取来,白渝澜借着倒水隐去眼中神色。 “哦?那真是太巧了。” 曹肆呵呵干笑两声道。 “听这话,曹兄也知道这个曹县令?也是,曹兄与那曹县令同氏应当听过的。” 白渝澜笑着看向曹肆。 “呵呵呵呵是听祖父说过。” 曹肆言罢饮水。 “哈哈哈哈哈那真是好巧啊。看这天色应已备好饭菜,两位大人随我前去席位可好。” 袁鑫源察觉曹肆好像不愿提起家事,便有些懊恼自己的失礼,就转移话题说。 “正好我也饿了。” 曹肆闻言率先起身。 “是有些饿了。” 白渝澜也笑着起身。 袁鑫源见状便邀两人一同前往席位区,期间还差人去邀请袁绍杰。 白渝澜暗中观察了一下曹肆,又觉得是他多虑了。但事情又怎会这么巧? 特别是刚刚他说到曹阳西时曹肆的面部变化,虽细微但确实是不算高兴。难道,曹肆的祖上也与曹阳西有怨? 看来要好好查一下曹肆的背景了。 第344章 海货贸易资格证书 饭后 “去年本官向上提交了玉山府五个临海县的海货贸易资格审批书,前两日刚复批下来。这是富饶县的。” 袁绍杰递给白渝澜一锦卷。 白渝澜打开锦卷,上面写有“海货贸易资格证书,丰颗郡玉山府富饶县”,左下角印的是皇家商印。 “以后玉山府的海货所得都归属国库,所以不用担心海货押送回京会被拦截。” 袁绍杰等白渝澜看完才说。 “所以?” 白渝澜被这个老狐狸气到了,合着他起的头被这厮掐尾了呗。不过问题不大,不就是抄他作业并完善步骤嘛,这功绩还是有一大半是他的。 “所以本官决定不用与归隐山庄合作,押货这事从兵营调队人来即可。毕竟江湖与朝廷是两个系派,相安无事可,偶尔合作也可,长久的不行。” 袁绍杰不愿和江湖人牵扯不清。 “袁大人可与归隐那边说清楚了?” 今早袁鑫源不还说归隐派了船匠来府衙授课? “此事也是本官刚定的主意,尚未告知。” 袁绍杰看着白渝澜又道:“富饶县内白大人用谁本官不管,但除富饶县外其他城镇皆归本官管辖。” 白渝澜听出来了,袁绍杰这意思是富饶县的事他不会插手,而其他城镇的事也无需他多嘴。 “这事袁大公子可知?” 白渝澜需要知道袁家父子想法可一致。 袁绍杰未回答,而是又递给白渝澜一本册子,白渝澜打开一看,是唐家寨申请成为唐家镖行的注册书。 “大人不打算批?” 白渝澜没看到印章。 “不是本官不批,是万大人不许批。” 袁绍杰见白渝澜面色不喜解释说:“唐家寨以往到底是山匪出身,去年本官在他们的贿赂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了他们良民的户籍。但这镖行可不是本官抬手能准的。” “万大人可有什么指示之语”。白渝澜想到了以往连绝山与唐家寨的因果。 袁绍杰摇头。其实万伯壬有写信说他以权谋私,刷清了唐家寨的身份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想让他们成立什么镖行和朝廷争资源。 这也是他想与归隐结束合作关系的原因,他不想以后因这事被弹劾被指责。而且他已经后悔同意唐家寨办户籍的事了,若他知道唐家寨有一天会有大动作,给他金山他也不会同意的。 但没办法,户籍已经办好了。 “那到时去唐家寨商议合作一事大人不去了?” 白渝澜捏紧了书册,心里的怒气无处可发。 “本官既然不与他们合作,又为何前往?” 袁绍杰瞥一眼被白渝澜捏皱的书册提醒说:“白大人不若自行前往丰颗郡,当面请万大人抬一下手。按白大人的面子,想来费些力气是能办到的。” 白渝澜松了力道,抚了抚书册平复心情。果然,官场上是不能太信任别人,无亲无故没人能靠得住。 “既然如此,还希望大人把归隐山庄送来的船匠让我带走。大人一声不响的毁了合作,也该知道我若前去唐家寨会面临怎样局面,希望大人别让我去了唐家寨太难以开口。” 白渝澜语气有些不好。 去年他因玉山府面临难题前往归隐,因此还让袁鑫源与归隐搭上线,并让两方能产生往来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让袁绍杰结交些江湖人士,不至于做什么都要经过万伯壬的眼皮?他倒好,畏首畏尾直接断了这条能帮他挣开郡城的线。 也罢,袁绍杰这只守眼前方寸的性子不适合扩张型发展。就算现在合作成功,以后也会因为各种摩擦使合作产生裂痕,到时候更难办。 而他借此去一趟郡城也好,能顺便探探万伯壬的上首是谁。还有曹肆。 “白大人不得先去郡城为唐家寨办理镖行一事?如此这人等大人从郡城回来再交于白大人吧。” 袁绍杰一噎,悻悻道。 “那就劳烦大人看顾好此人,下官可不愿到时一脸喜气回来后变成一脸晦气。” “你…哎~白大人又何必动怒?本官不似白大人后方有人可靠,不得不谨慎行事。本官不妨说句大实话,唐家寨办立镖行一事万万是行不通的。白大人既已为官那应当熟读过国律,凡三代内从事过贱职者不得为官为商。” “且不说唐家寨为匪,能办正常户籍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今竟然还想成立镖行为朝廷办事。” 白渝澜虽听得心里烦躁,但袁绍杰说的没错。这时想跨越阶层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是这种跨越。 贱职需脱离贱职三代以上方可参加科举,就像他祖父白镜之为仵作,按律要到他的孙子那代才能科举。 唐家寨去年才用不正当手段拥有正常户籍,想要掩盖他们曾为匪的事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为匪只行好事呢?为匪只因有功被背刺呢?有些事既然瞒不住那便不要瞒了,且闹得越大越好才是。 只是此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因为牵扯的太多太久远,更何况其中还有位太妃。 “袁大人思虑的是,不过下官还是决定走一遭郡城,毕竟没试过怎么能先放弃呢。” 白渝澜是想说“你别畏首畏尾了,大胆一点更好”。 “那本官先预祝白大人一切顺利。” 袁绍杰叹气,感觉年轻人就是有冲劲,不撞南墙不回头。 出了门,白渝澜把海货贸易资格证书给左锦,唐家寨的镖行申请书自己拿着又看了一遍。 等回到屋,白渝澜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青山县的田单与董兴宇,聊了家常又询问可已喜抱麟儿。 最后末尾让两人派人去戚府城曹肆故居暗查一下曹家与项见,并道此事重大望两位伙伴保密。 另一封是给他哥白渝清的,只道他有了曹阳西的消息,只是还不能确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附上姓名地址,让他哥派人去川临县查看一二。顺便看看白家如今情形如何,可还与曹家有联系嘛? 写完信白渝澜开始细细思量唐家寨与归隐的事,既然袁绍杰胆小不与归隐合作,那他便不客气了。 第345章 金玉楼 “你要去丰颗郡?什么时候?” 曹肆不明白白渝澜和袁绍杰聊了什么。 白渝澜回来后就一个劲的喝水不说话也不接他的话。结果一开口就说要走。 白渝澜想了想说:“明早。” 要不是今天走有些没礼貌,他现在就想走。 “是为公事?” 看来两人谈的并不愉快,只是为何又牵扯到了丰颗郡? “嗯,这件事办不好的话,会有些麻烦。” 白渝澜还打算借此一行去唐家寨探探唐家三位家主的口风呢,这镖行若是弄不好唐家家主肯定不高兴,心情一不好他还怎么开口说想追求人家闺女? “那我去就不合适了,这样,我这边的事也忙完了,明日正好可以回富饶。” 他只是一个主簿,擅离职守跟来府城已经有些不对,若是再去郡城就过分了。 “也好。明日让展强带着人跟你回去。今下午也没什么事,不若去府城的批发区看看?” 白渝澜想着这两日展强去寻肖岸去了,说完就起身打算去看看肖岸都置办了什么。 “行啊。” 曹肆立马应了,他能出来的时候不多,所以能多见识一下他很乐意。 府城的批发区离府衙有些远离城倒是门近,批发区车多人多贩子也多,他们不置办物品所以就把车停在外面,步行着去找肖岸。 “你说这些商贩的税要交几个点?” 曹肆看着不远处为一两个铜板争来争去的买卖双方,问。 “不晓得。” 白渝澜再入批发区有些感慨万千,没心情去思考这个问题。 想当年他们白家就是在青山县的批发区打开的生意路,当时虽有些忙碌但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他们这些小孩日日夜夜都盼着分得几文钱。 还有他们几个一放假就钻进批发区看小玩意,田单的爹因为在批发区做工,他们偶尔会询问一下批发区的工钱,这样就能知道什么工价高什么工价低。 只是意义不大,毕竟工价高的难做,工价低的好做,这就看工人怎么选了。 到底是长大了,他们如今都各有各的生活。 几人寻到肖岸时,货车已经装点完毕,而肖岸正在买驴子。 两人在远处看着没有上前打扰,等肖岸与店家讨价完毕得了驴子,两人才往前走。 “大 公子,二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肖岸想行礼却被白渝澜制止,他随即改了口。 “这都是商家要的货?都齐了吗?” 白渝澜看见一被稻草掩盖的东西,掀开一角发现里面是各种陶罐。 “还没有,只差一家进不到货。” 肖岸拿出单子给白渝澜。 果然是丰有获的货没货。白渝澜没想到他还没死心,还打算开什么银饰铺。 “看样子这丰有获的家中挺有货啊。” 曹肆在一旁看到后感叹,不愧是富饶首富,做生意也要做顶层生意。 “这事我来办,你们先把货运回住处,明日一早与曹公子一同返乡。” 白渝澜收起货单对肖岸说。 又看了看新买的驴子,没忍住捋了捋驴脑袋。 以前他家有两头马骡子,他爹与大伯看的紧,日日伺候着喂食。 那时候他奶说马骡子算是家里的俩梁柱,日常做生意出行都靠它们,所以得照顾好。 后来马骡子年迈,家中才换了好一些的马。马骡子的结局他没关注,但他爹肯定不会卖它们的。 想起马骡子他又不免想起小鹿鹿和黑蛋。一会回去再写信里问问。 肖岸他们驶着货车出了批发区,白渝澜便领着曹肆往里走。 白渝澜走在喧嚷的人群,感受着那久违的生命力。 富饶的生活太静了,不是平静的静,而是寂静。 若说去年富饶百姓的生命力如同一潭死水,那今年就是一锅开水。 这种两级反转的结果,要么让人学会感恩要么让人不知足。 他们的生命力是来自外力的催鼓,若一直加把柴便会一直沸腾,可火若是灭了,柴不够了,那些生命力就会为了能持续滚烫而争夺他人的柴火。 不过无所谓,他们听话他便为他们谋以后,若不听他便只管自己的份内事。 他不是菩萨,做不了无所求的普渡众生。 一路上拐拐走走,最后走到自家马车前。 “?不是要去帮丰有获进货吗?” 曹肆懵逼的跟着坐上车后,说。 “嗯。” 白渝澜闭着眼假寐,顺便散散脑中发散的思绪。 曹肆见他神情很是疲惫,便不再出声打扰,而是打开车窗帘,观着外面与他无交集的纷纷扰扰。 两年前他本是好奇项见因何针对白渝澜他们而留意他,后来得知项见不过是因为三皇子看古齐誉不顺眼,故才想寻古齐铭的麻烦。 只是,后来又因白渝清而转去对付白渝澜,而他是因为什么去关注白渝澜呢?他也有些道不明。 也许是因为亲切? 曹肆甩了甩脑袋,感觉他肯定是来富饶后荤食用的少,导致脑子没油润滑有些转不动。 但是他确实莫名的感觉白渝澜很亲切,难道是因为白渝澜跟他祖母一样都姓白? 曹肆轻叹一口气,越发觉得自己是荤菜用少了。这时马车停在一家名叫“金玉楼”的店前。 曹肆看着匾额百思不得其解,但见白渝澜已经下车,他只好也下来。 “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曹肆没好意思往店里瞅,一心想着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帮丰有获进货。” 白渝澜看到匾额右下角非常之小的童字后,进了店。 曹肆正想感慨白渝澜胆子大,就看到店里的情景。呢喃一句“这名字起的真让人误会” 后,追了进去。 “两位公子随便看,看中什么只管说,小的也好给两位介绍。” 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 “麻烦喊一下掌柜。” 白渝澜说完四处观察起。 “掌柜的忙,没空见客,就由小的为两位介绍吧。” 店小二若不是看他们穿着布料有讲究,才不会这么客气。 白渝澜、曹肆能听不出来里面暗藏的怠慢? “你能做的了店里生意的主?” 曹肆也不四处乱瞟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店小二。 第346章 袁鑫源想通了一些事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麻烦小二跑一趟。”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白渝澜不想引起争执。 店小二一听,心里的那点不痛快瞬间没了,这种生意他确实做不得主。 “二位请到茶水间稍等一会,我这就去请掌柜的出来。” 店小二邀引两人进了后方的茶水铺。 “白兄,我刚看了一圈,这里面只卖金饰玉品,并未售卖银饰啊。” 曹肆等小二一出去,压低着声音对白渝澜说。 “嗯,金玉楼确实只卖金玉首饰。” 白渝澜想起曹肆在门前的扭捏,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是为何。 盛京有几家楼叫“金玉满堂”、“金玉良缘”、“金玉相逢”,只是这些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那你还说谈生意?” 这不应该立马找个借口出去嘛?总不能擅自帮丰有获改进金饰去卖吧? “店里不卖不代表上家不生产。” 白渝澜帮曹肆倒了一杯茶。 不管曹肆与曹阳西有没有关系,起码当下他们是同僚、是同乡。 “听说你们想与老夫做生意?” 掌柜的撩开门帘,言。 “是有此意。” 两人望去,白渝澜笑曰。 “不知是何价位的生意?” 掌柜的让人上些糕点来,随后问。 “想拿出一百两左右进些银饰卖,可有?” 曹肆亲眼看到掌柜的嘴角抽抽,然后喝水调整表情。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金玉楼只卖金玉不卖银饰。更何况价位百两是不是有些………” 掌柜的欲言又止。 “我知道金玉楼的东家还打造银饰,且花样多变新颖。金玉楼的信誉又良好长久,这才斗胆想从金玉楼进货去卖。” 白渝澜撩起袖子露出里面的袖箭。 曹肆一口水喷了出来,忙又羞又惊讶的道歉,顺便无意的帮白渝澜把袖子拉好盖住袖箭。 天哪,白渝澜这是压力太大疯了吗?谈个生意竟然用上了武器威胁。 曹肆只想祈祷掌柜的老眼昏花没看到,不然以后要是传出去“富饶县令与主薄为一百两银饰货,不惜对金玉楼掌柜武力要挟”的话,他真是要没脸出门了。 只是掌柜那双睁得如铜铃大小的眼睛,那惊讶的0嘴巴,无一不在表达他看到了,都看到了。 “银饰确实有,不过最快也得明早才能来取。” 掌柜的突然换了神情,笑得如沐春风还恭敬有加。 曹肆看的心惊又无语,合着这掌柜的吃硬不吃软! “繁重的不要,只要简洁大方的,如耳饰、簪子、镯子这些,头饰不要。” 白渝澜说着要求,掌柜的点着头。 随后白渝澜交了百两银票,掌柜的还拒收。曹肆看的头晕目眩,他们喝的肯定不是茶是酒。 “这货不是我要,只是帮友人进货而已,掌柜的还是收下吧。该多少就多少,优惠一点可以但不用太过。” 白渝澜真怕这掌柜一分不收,明天还给他一堆银饰,所以就明说。 “如此老夫便收下了,两位公子可相中哪个首饰?本店可免费赠送。” 掌柜的收起银票,说。 曹肆摇头,他娘子、孩子都远在丰文郡,最主要的是白渝澜刚拿武器威胁过别人,他不好意思买。 “不急,我去丰颗郡后还会回来,到时候再看吧。” 白渝澜起身打算离开。 要说的都说了,要办的都办了,要暗示的都暗示了,也没啥事了。 “呵呵呵呵。” 曹肆打算一会劝劝白渝澜以后别来金玉楼了,他怕白渝澜被掌柜的关门群殴。 “那老夫请两位吃个午饭可好?听说不远处新开了一家海鲜楼,味道做的相当不错。” 掌柜的起身又问。 “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改天有缘再聚吧。” 曹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掌柜的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啊。。谁害怕会怕的一直想请客? 出了金玉楼,上了马车,走出去老远曹肆才恍然一声“哦,我知道了”。(=?Д?=) “曹大人突然知道了什么?” 飞手没听到白渝澜应声,未免曹肆尴尬,就问了一句。 “我总觉得那个金玉楼熟悉,我现在想起来了,丰文郡不也有了金玉楼吗!听说金玉楼东家姓童,童家的金饰开遍全国,如今看来这个金玉楼也是童家的。” 曹肆说完,看着闭目不知睡没睡的白渝澜又说: “好像前一年童家搬去了京城,当时齐都府的知州还送出城门很远。好像白兄也是齐都府的。” “?” 飞手想呼自己嘴巴子,他这是帮着曹肆一起拆白大人的台啊。ヽ(‘⌒′メ)ノ 白渝澜没说话也没应声,不过看来,曹肆以前是调查过他的。也是,项见都查到他出生于百杏村了。 回到府衙寅宾馆,白渝澜就写了一家书,问了小鹿鹿如今何样。 第二天临走前,少爪来了,带来了一封信,信里写的事让白渝澜感觉可气又可笑。 “大人,车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展强在门口报。 “嗯。你骑马先去一趟金玉楼,亲自把这封信给金玉楼的掌柜。顺便把丰有获的货带回来。” 白渝澜收起项见写的信,拿起昨天他写的家书,递给展强。 展强拿信离开,白渝澜又看了一遍项见写来的信,长吁一口气后,研墨写了一封回信。 “少爪?” 曹肆一进院就看见立在窗沿的少爪,欣喜的对着它一顿叨叨,连正事都忘了。 “呐,这封信带回去给项见。” 白渝澜打断了抱着少爪呢喃不停的曹肆。 “哦,好。对了,大家都等你了。” 曹肆接过信,看了看信封后收进怀里。 府衙门口 “这事我也是昨夜才知道,哎,大人一路上多保重。” 袁鑫源有些无奈,亏他前天还说让白渝澜相信他们,结果他爹在背后给了他大大一巴掌。 “袁大公子不用内疚,毕竟身不由己时确实什么都无法自己做主。” 白渝澜想通了,每个人追求的方向不一样,有的人喜安稳有的人喜奋斗,都没错。 袁鑫源背后的手捏紧了拳。他们确实连能做主事都是因为被许可了。 “多谢。等大人回来,袁谋再与大人长谈。” 袁鑫源想通了一些事。 第347章 要把三皇子贬为庶民? 长谈? 白渝澜并未放在心上。 知州是袁绍杰,袁鑫源连举人都不是,长谈几天几夜又如何,他但凡能做主就不会听他爹的连科举都不考。 “渍,真是一样水养百样人啊。” 白渝澜把手中信递给左锦,让他看。 左锦接过这封令他家大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信,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 项见在信中说青山镇的那件案子已经结了,结果咋说呢,该说是谁都想不到的反转? 项见在他们走后,便派人去青山镇的门口村捉拿肖一,这个肖一好像早就等着衙门来人,见到他们后二话不说便锁门跟着走。 这波案子确实与白渝澜冬日分发的棉服有关,且就是因棉服而起的。 据两方对峙以及后期回门口村的探查,这件案子牵连的人是真不少。 肖一说是村长以及村民先害死他母亲与妻子,且妻子身怀有孕已七个月。 他家一失三命,他一夜成了孤寡。 此事前因后果如下: 去年冬,流金铄石走到门口村时依旧只为老少分发棉服,其中也包括已有身孕的妇人。 肖一家中就三人,他,他娘子,他母亲。不巧的是他母亲虽不年老却身有疾,长年卧床。 前流金他们分棉服时想着肖母与肖一的娘子都需要,所以肖一的母亲与妻子各得了一棉服。 其他几户人家中因父母年纪尚未满四十五,家中也无孕妇及婴幼儿,所以没有分发。 冬季大雪纷飞害的村长家母亲感染了风寒,为救母亲,便想着向肖一家借一套棉服,因想的是,肖母虽有疾但比他父母年轻许多。 可肖一正高兴母亲妻儿皆有厚服裹身,怎么可能借出去让其中一人受冻?所以肖一说明缘由并拒绝了这个要求,村长当时虽有些气却也无话可说。 只是最后村长的母亲没熬住去了,再看着家中大小都皆如鹌鹑般颤抖,村长脑海里一直浮现出肖一母亲与妻子裹着棉服在踏上取暖的场景,心中起了怨念。 冬日晴朗的几日趁着探查村中户户的情况时,逢人便说肖母虽卧塌不得下床,但到底年岁未四十。 还不如献出棉服给病了的人用,指不定病的人就能回暖痊愈。 如此下去,等再次大雪连绵不断后,村里其他人冻的哆嗦直呼难熬,便渐渐开始打肖一家棉服的主意。 最后也不知怎么接的头。受冻生病的人家一聚拢商讨后,便打算让肖一交出一套,供他们家中的病人轮流穿。 肖一母亲得知后不愿儿子在村里难做,便主动交出了自己的那身棉服。后来没两天就冻病了。 如此他妻子怎安心自己套着袄?于是脱下来给了他母亲穿,谁料母亲的病没好转,妻子也病了。 母亲无法,只得以听母言为命令让妻子穿上了袄,妻子接过穿上。肖一出去要棉服被拒之门外,后肖母因无药又受冻最后病逝。 妻子也因时不时脱下衣服帮母亲暖身子而让病情更重,身子也不太好。 与丈夫一起埋了肖母后又累又冷的早产了,孩子没保住,肖娘子也没熬两天就跟着去了。 肖一悲痛万分,一人埋了妻儿。这时有村民听说肖一家无人了,便想让他交出最后一件棉袄。 还说棉袄是大人分给有用的人的,肖一家如今已经不合格了,需要交出来。 肖一心里的怨念本就满溢,又被村民无耻的嘴脸气的不愿再压制,所以杀了人。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于是当初合伙施压的几人的父母都被杀了。 肖一感觉他们就是源头,若不是他们偷了自己母亲妻儿的寿命,死的就不会是他的家人。 这几位进城的人当初闹的最凶,出事后也是比谁都跑得快。 事情清楚明白后,项见把肖一下了狱,免去了村长的村长职,与那几个人一同还关在监里。 项见问他应该如何给这几人判定,他们的所作所为还够不着坐牢,不判又不能够。 咋判定? 除了定个抢劫衣物、聚众闹事再罚款打板子告诫一下,还能咋判?坐牢嘛? 够不着 “这几个刁民,真是白可怜他们了。” 左锦看完信,忿忿然的说。 “哪几个?” 飞手在外驾车听得云里雾里。 “就是我们来之前看的那几个皮瘦人。” 左锦回了一句。 “………” “以前想过有人分不到棉服会心里不忿,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白渝澜心里有郁气还有挫败。 所以这是他所作所为不完善而造成的后果吗? 三人快马加鞭的行了几日,等临到郡城时他哥白渝清的回信也到了。 他哥已经派人去川临县与戚府城,并会监视调查曹家的一举一动,让他放心。 还说皇上这几日竟想放出三皇子,只不过要革去他一切的身份,贬为庶民驱离出京。 如今朝堂议论纷纷,赞同的有大半之多,他估计有些人要倒大霉了,让白渝澜行事小心先不要冒头。 还说今年开春选秀,京城项家的嫡女项彩云已经被内定,让他注意防范项见,项见与皇上也有联系。 最后说小鹿鹿病了,兽医提议把它归放山林,但是玉娘舍不得,因此这几天正郁郁寡欢。 “?” 白渝澜看到归放山林心里就是一咯噔,他貌似把那几只虎遗忘在空间很久了……… 得找个时间进去看看,可别把他空间翻了。 至于项见,以前归三皇子,后来跟着京城项家成为保皇党,如今项家这是要变成保龙雨泽? 只听命与皇位上的人的这个中立态度不要了? 不过,皇上竟然要放了三皇子。 虽说是庶民,但他身上有皇家血统,朝中也不乏以往支持他的大臣在。 皇上就不怕他东山再起,或者画地为王? 最后的最后,他哥竟然说让他别冒头? 这个就很难办了啊,他总觉得未来几年,他们整个玉山府会很动作频繁。 不说他们海货贸易的事,就一个年税收入,他肯定不会交给袁绍杰以及万伯壬的。 况且,他此去郡城就是打算搞事的啊。 第348章 以证据服人 这次白渝澜提前递交了书信,所以进城后就被迎进郡衙,见了万伯壬。 “白大人书中说有要事相商,就是不知有多重要,重要的需要白大人亲自走一趟。” 四处无人,万伯壬好奇的问。⊙w⊙ “皇上打算放三皇子自由,这事万大人知道吗?” 白渝澜。 万伯壬微微眯了下眼睛,也:“这事本官怎么会知道。” 又看着白渝澜半认真的问:“白大人是从何处知晓?” “这事嘛应当八九不离十了,就等着不日皇上宣布公告。” 白渝澜知道皇上想搞什么东西。 “还没有发布的事白大人这样到处说不好吧?”(?_?) “那万大人知道以后,感觉对自己有没有好处?”ヽ(?_?;)ノ “什么意思?本官有些听不懂白大人的话了。”╮(﹀_﹀)╭ “去年下官听连绝山已故的山匪断手说,是三皇子想要下官的命,连下官的画像就是从三皇子处带来的。” 白渝澜收了笑。(?Д?)? “断手?” 万伯壬一时想不起是谁。(?o?) “大人不会没印象吧?” 白渝澜似笑非笑。(^_^) “你什么意思?本官用得着对一个没见过面的山匪有印象?” 万伯壬有些气。(怒`Д′怒) 他天天有忙不完的事,哪还有空去关注一个不知哪根葱的匪徒。<(`^′)> “大人是不用对他们有印象,但有一件事大人肯定知道。”(`Δ′)! 等万伯壬看过来,白渝澜才又接着说:“就是那张画像,上面有大人的署名啊。”(′?д?`) “………” 万伯壬惊了一下又回神,他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白渝澜看见后笑了,又说:“就连连绝山山匪住的木楼中,都有大人的亲笔书信。” “白大人莫不是做官不堪受累给累糊涂了?不然怎会这么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万伯壬有一种被白渝澜小瞧了的感觉。 白渝澜拿出一封信放在桌面,推到万伯壬面前说:“大人不妨看一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说下官是胡言乱语。”ヽ(‘⌒′メ)ノ 万伯壬盯着信看了两息,这才拿起拆开掏出信纸,看。 “………” 万伯壬(???_??)只看一眼就心颤了,这真的是他的字迹,只是这内容有些陌生又熟悉。 当然陌生又熟悉了,这内容是白渝澜根据以往从须老他们话中得到的信息。又加以猜测后的补充。(*?︶?*).?.:*? 至于字迹,是系统根据他任职书上万伯壬的签字伪造出来的。 “你想如何?” 白渝澜既然没有明着揭穿他,肯定是有其他用处的。 “不想如何,只是想告诉大人,三皇子已不成气候,大人还是早些摘干净与三皇子的关系吧。” “呵呵,本官与三皇子本就干干净净。” 万伯壬皮笑肉不笑。 “大人这样就不对了,大人是想让下官再拿出些物证做实大人与三皇子之间的联系吗?” 万伯壬不再言语 “其实下官也不打算做什么,毕竟往后数年下官还要在富饶当知县。此事说开也是为了大人能对下官不要再有敌意。” 白渝澜给两人都加了些茶水。 “本官不知道什么连绝山山匪,还有白大人说的敌意,本官也未曾有过。” 万伯壬说完喝了茶水。 “这是自然,大人对下官一直以礼相待。” 白渝澜也一饮而尽。 “你来只为了说这件事?” 万伯壬是不信的┗( ?w? )┛ “不是,下官主要是很久没有逛过热闹的集市,所以想进郡城感受感受民生间的热闹。”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买些东西回去。?(?^o^?)? “………” 万伯壬无语(#-.-)。 骗鬼呢吧(ˉ﹃ˉ?) 等白渝澜出门,万伯壬便喊来右同知。 两人嘀嘀咕咕大半天,没人知道他俩聊了啥。 那边白渝澜出门后,便带着左锦飞手往集市走。 集市挺热闹,和富饶县,玉山府都不同,百姓更安居乐业一点。 “公子,我们要去用饭嘛?” 飞手本以为他们要在府中用饭,谁知白渝澜聊完天就带着他们出门了。 “嗯,寻个大一些的酒楼。” 白渝澜拿出临时做的与图在临改。 飞手听闻后便有了目标。有目标真的不一样,没一会就找到一家。 这时正值饭点,人有些较多。飞手去的时候只剩一雅间,白渝澜想了想便不换酒楼了。 三人进去后,白渝澜让两人坐下来用着桌上的零嘴等饭。 还好飞手与左锦都不是扭捏的性格,倒也像一二好友。 “公子,我们大概要在郡城待多久?” 左锦问。 “怎么想回去了?” 白渝澜想着他莫不是想家里的人了。 “没有没有,只是看这里热闹,想让大人多玩两天。” 左锦不喜欢富饶那种沉闷的环境,好像每个人都很苦很沉闷。 “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见起赋。” 白渝澜难得见左锦露出孩子气,高兴的说。 “起赋?起赋在丰颗郡城?” 左锦真的没想到。 “嗯。”白渝澜点头,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笑。 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家里的人了。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面呢。 “好呀,那一会我把好吃的留一些带给起赋。” 左锦因兴奋而有些红脸。 飞手在一旁听着没有插嘴。不过看样子是两人的旧相识。 “飞手,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我去哪你去哪。” 白渝澜突然说道。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我可不卖身哦?” 江湖人虽居无定所打打杀杀,那也比身为奴才好的多。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签什么卖身契的” 白渝澜也没兴趣把人变为奴籍。 “以后就算我去了其他地方,你和秦刺绵阳也都跟着我吧。” 白渝澜真诚相邀。 还是信任的,熟悉的人好用。 “我是没问题的,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去哪都一样。不过秦刺他们还需要大人去问。” 飞手笑。 “这是自然。” 这俩人很简单,秦刺用机关机器这类的诱着,绵阳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水啊药啊的吸引就好。 “那飞大哥我们以后就能是长久的兄弟了。” 左锦换了称呼。 (?w?)hiahiahia 第349章 骁 飞手听这声大哥听得心里别扭,咋说呢,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喊过他大哥。(\/w\) 最主要的是比左锦大了一轮还多。左锦十五岁而他三十有二。 所以这声哥…………… 等用完午饭,白渝澜就带着两人前往药店,七拐八拐后还弃车而行。 “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啊?” 左锦看着越走越偏,越偏房越破巷子越窄的路。 “不是给你说过会带你去见你起赋哥?” 白渝澜看了下左锦,果然左锦立马就喜笑颜开。 “起赋哥真的在郡城?天哪,那真的是太好了。”左锦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有了亮晶晶。 “起赋哥是谁?” 飞手好奇的问。 “起赋哥就是起赋哥啊,放心,一会你见到后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左锦对起赋的感觉很好,因为他俩年岁相差不大,到白家后他跟着起赋的时间比左云久。 “………”飞手撇了嘴角扯出来一抹无声的尬笑,他当然知道起赋哥就是起赋哥。 算了小孩子的世界他不懂。 等甩掉后面跟着他们的人后,白渝澜才带着两人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前。 白渝澜敲门后过一会门才被打开,来人扫视三人一圈,问:“你们找谁?” 白渝澜没说话,递出一枚手中大小的玉牌,上面有个展翅飞鹰背面是一个“骁”字。 “骁”是白渝澜给他的势力所起的名称,含“骁勇善战”、“骁勇善斗”的意思。 他希望他的人不畏懦。 “骁”的身份牌共三个档,玉石牌仅一枚,象征着最高权柄。 银牌六枚,一人之下的象征,只有岳峙渊渟、流金铄石、尺树寸泓六人持有。 铜牌现有十枚,是其他郡、府分部的执事持有。以后数量会随着势力的扩大而变多。 所以那人看清玉牌后便震惊的跪了下来并喊了声:“主子”。 “进去说。” 白渝澜收起玉牌。 那人忙起身请白渝澜他们进去,然后观察四周确认没人看见,关了门。 “主子,尺树首领和寸泓首领这两日正念着您呢。” 那人落后白渝澜半步指着路,说。 “嗯。” 白渝澜进门后便开始观察四周。原本独立的家院如今都因院墙新开的门而相连起来。 他们走到院里后便有人闻声出来查看,见竟是一文人装扮,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没办法不震惊啊,六位首领说过他们的主子是一个文人,且还是一方县令。 加上前两日几位首领突然发布一个奇怪的任务,就是把院子收拾干净,连地板都用湿水布擦了很多遍。 问其缘由,曰:“主子过两日要来郡城,你们也不想让主子踏进院子后闻着一股怪味吧?” 所以,这两日方罢就来了一位文人打扮者,举手投足间还从容不迫,像逛自己家门一样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就是顶头的顶头上司了。 众人想靠近又有些拘谨,想说话又感觉不合适,只能目送着主子被迎进里院去。 “我们是不是没行礼?” 见不到白渝澜的身影后,才有人反应过来问。 “问题是我们应该行什么礼?江湖礼还是文人礼还是官场礼?” 有人抛出来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 “这个……………” 无人能答,故默契中解散群聊。 这院子布局还挺好,越往里人越少,相对的院子也精致起来。 飞手默默观察着这里,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这是属于白渝澜的一些势力。 而且,好像大概还是属于暗处的那种,只是不懂为啥白渝澜竟放心让他跟来。 应是有人提前言说,所以当白渝澜刚要进入最后一个院子时,尺树寸泓已经出来迎上了。 近大半年未见,再次相逢竟有些………怪异。 白渝澜想着莫不是他表情太严肃了,让两人有些不适应? 那边寸泓就开始大大咧咧的说:“大人来的正好,看我们办的这总部可像样?” “………” 尺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了话,“大人先进屋歇会喝口茶。” “嗯,还不错,流金铄石、岳峙渊渟他们还在别处未归嘛?” 白渝澜往里走着,问。 寸泓听到赞扬心情正好,这才发现一边如他一样跟在白渝澜身后走的飞手,顷刻间嬉笑不在,只剩打量。 “这次他们去的远了,应该后日能赶回来。” 尺树已收回打量飞手的目光,回。 “派人去把起赋喊来。那药店先歇业几天,让起赋和左锦叙叙旧,玩两日。” 寸泓应声后,连带着左锦也给拉走了。 飞手和尺树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的眉头一挑。 尺树是因为寸泓那跳脱的行为,飞手是因为起赋另有其人。 他还以为这两人中有一个是起赋呢。 最后这间院子不同其他院一样空旷,带了个小花园,花园中还有一小亭子。面积也是最大的。 “这位置很好,有些闹市取静的意味。” 白渝澜没急着进屋,在感受院子里花草的那种春日生机。 以后等他成亲了他也要把院子种些花花草草。。 白渝澜想起青山县那宅院里的石榴树,就伸手指着院中的一处说:“那边可以寻两棵石榴树来种。” “是,属下过两日就寻来。” 尺树顺着望过去后应道。 “这两天盯紧知府万伯壬,他定会有动作的。” 白渝澜转身进屋。 “大人可是做了什么?” 尺树他们派人盯着郡衙大半年了,万伯壬甚是警惕,他们也啥都没发现。 “今日我去了郡衙,并使机炸了万伯壬一下,想着他今明两天定会有些动作,” 若万伯壬没做亏心事,就一定不会只单单强硬的呵斥他两句。 “这事属下亲自去盯着。” 能让大人亲自跑一趟郡城的事一定不会小,所以尺树不放心别人去做。 白渝澜正想说派别人去就好,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传来,是寸泓和一女子的声音。白渝澜向门口看去。 最先进来的是一位身材略纤柔,长相似三十出头的女子,只是肤色相对有些偏黑黄,但眉眼生的温和。 第350章 空间动荡的变故 后面跟着一位与她身形差不多的少年,约十岁上下,正侧身与一旁的人嘀嘀咕咕的说话。 白渝澜看着左锦那单薄的身子心里忧愁。心里想着是不是富饶太苦了,以至于让左锦没有长个子更没有长肉。 看看,连比他小五岁的起赋都比他壮实,而且眼看着起赋再过两年就要赶上他的个子了。 是的,起赋比左锦小五岁。 喜妹看到白渝澜的第一眼是惊讶,随后心里想“二爷瘦了,若夫人见到二爷这样瘦,定会心疼的。” “二爷。” 喜妹止了话,并拉着起赋向白渝澜行了拜礼。 白渝澜笑着点了头,“怎么样,能做的来吗?” “二爷放心,奴一定尽心办好这差事。” 喜妹知道这是白渝澜对他们女子的信任与栽培,所以她一定会用心去学着与人打交道的。 “嗯。” 白渝澜看向起赋,起赋随即说:“二爷放心,奴一定用心观察,仔细分析。” 白渝澜见起赋会错了他的意思,便说:“我喊你来丰颗郡不是为了让你来做少年掌柜的。” 见喜妹与起赋有些不知所措,白渝澜只得直言:“药房由喜妹一人看着即可,左右药房与这边相通,不用怕有人来闹事。” “那,那我该做什么呢?” 起赋一脸懵。 “寻个私塾上学。” 屋里的众人皆是一脸惊讶。 尺树寸泓没想到白家的下人年纪小的话还得兼顾学业,彼此对视一眼,皆庆幸自己年纪大了。 “上学?” 左锦惊讶了,喜妹更惊讶。 “你不是说不想以后做个坏人吗。既如此就去读书,书能丰富你的知世眼界,能教你是非对错。” “在京时家中没有夫子,单送你去私塾也不可能。所以才喊你来丰颗。希望你能彻底融入这里,以后我若调离此处也放心把这里的产业交给你管理。” “大人万万不可,这事关重大,起赋他不一定受的起。” 喜妹心里是有些怕的。 这些日子在这里往来多了便也知道,二爷心有大事,她不想拖后腿。 “你受的起吗?” 白渝澜没看别人,只盯着起赋问。 他受的起吗?为什么不呢,他可以的。 “受的起。” 起赋心跳如雷。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又一次改变他命运的机会,所以他要抓住。 白渝澜满意了。“既然如此,那便先明智启灵。” 白渝澜不担心培养起来后会不会永远归顺他,他不怕背叛,他需要的是能知根知底也能为他所用的人。 “是。” 起赋其实已经灭了读书的心思。 因为在白家是真的很好,不缺吃喝穿,主子又少还好伺候,他们不会受委屈。。 不是,这孩子就是那个“起赋哥”??飞手感觉是他刚刚吃撑了,怎么一切都那么奇怪起来。 他一个三十多的人喊一个十岁的娃娃起赋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等事情说完,白渝澜这才对众人介绍飞手。 几方人介绍认识后,白渝澜便让他们下去玩,他则是回了里屋准备休息。 也不是休息,只是他刚刚感觉到系统有些不稳定,让他有些头晕脑疼。 白渝澜闭上眼准备以灵态进入空间,却发现他进不去了。 “怎么回事?为何进不去了?” 白渝澜起身揉了揉越发疼的脑仁。 太阳穴的疼痛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还开始有种发胀感。 白渝澜喊了几声系统,并没有得到回应。又尝试着以肉身进入,也是失败,就开始有些紧张了。 一瞬间脑子里涌出“空间没了”,“系统被收回了”,“他是不是也要离开这里了”。。 察觉到脑子的混乱,白渝澜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去年他虽常常脑疼,但空间并没有什么异常,若有异常的话系统不会不告诉他。 如此的话,这种情况一定是系统也不知情的突发情况,否则不可能不给他一丁点提示。 也许系统它又在升级? 但是他依旧是官身,升级能升哪去? 空间还有几只虎崽呢,不会出事吧? 白渝澜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在疼痛中陷入昏迷。 *** 前面有人,很多人,好吵,像是在围观什么。 白渝澜抱着逐渐清明的脑袋,向吵闹声处望去,然后就顿住了。 这一切甚是怪异,高楼林立,汽车成排,一条大河的两边围满了人,且人人穿着清凉。 这不是现代是什么? 白渝澜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不,准确来说,他又变成魂了。 “搞什么?我又死了?” 白渝澜抓狂的想吐血。 “都让让,都让让,警察来了。” 一声高呼,拥挤的人群让出一条通道。 白渝澜看着警察,还有穿防护服的法医急冲冲的进了隔离区内。 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要搞懂这是啥情况,他总不会是因为系统崩盘他的灵魂也被送回现代了吧? 他不要啊!! 他要搞清楚他出现在这里的因由,他要回去!!! 没有去听周围人的话语,白渝澜跟着法医往里走,然后就感觉这里好熟悉,他好像来过。 还没等想起个所以然,就发现法医停在了下来。 白渝澜往旁边一挪,正好看到一具面如全非的“女尸”。 女尸因刚打捞上来浑身是水,皮肤发黑青,头发浓密的掩盖着面容。 “这是刚死没两天啊,看来我能来到这里与这具女尸有关系。” 白渝澜呢喃一半被自己吓到了。 因为他想,他丫的不会是要借尸还魂然后再一次重生?? 不要,他不要回来,他要回去。。 法医们的诊断啥的他一句没听,他只是看着这个可能是他肉体的尸体心塞塞。 这还是具女尸,可是他的灵魂在成为白渝澜的时候已经净化了性别,生长为男了啊。 这次若是魂穿他到底是男是女? 不对,这具女尸怎么那么眼熟? 黄发,一米六二,左小腿处有一大片从膝盖到脚裸的红色斑块。只是现在成紫色了。 “不是吧?”,白渝澜心颤嘴颤整个魂都在抖。 这时候有一位法医拨开了掩着面容的湿发,而白渝澜只觉得耳边“吱”声长鸣,寂静又刺耳。 第351章 系统重组 这是他啊! 不,是她,白玉兰。 白渝澜只觉得这一切都很虚幻,分不清是真是假。 每个人都在说话,可是,好静啊太安静了,安静的如同寂静。 白渝澜稳了稳神,走到女尸旁,他想哭,可是没有泪。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他死后没两天就被发现了? 只是这是影像还是实时? 现代与那个时空的时间错度好大。 白渝澜听着法医推理她的死因是:“醉酒后失足落入水中,死亡时间,两点四十五。”。 这样也没错,她当时确实是喝醉了,在桥边俯身呕吐时,突然就觉得活着没意思,然后重心外移,让自己掉下去。 白渝澜跟着尸体转移了好几处,看着他们查出她的身份,住处,亲密的人。 还看到她被安排入殡仪馆,被火化,骨灰被扬撒在她离开的河里,这个世界里彻底没有她了。 白渝澜回到住处,发现门被封条封了。轻叹一口气,穿过门。 一个不大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每个地方都或摆或挂或立的放置了很多装饰品。 沙发上换洗的衣服还没有洗,厨房一如既往的没有开过火,卧室的被褥掀开时是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一切好像都没变,他也还在。 只是 他是她 他也不是她 白渝澜不知道他在屋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怎么回去,更不知道系统到底怎么了,他好像被抛弃在两个世界之外。 找不到方向 这天,门外有动静,有封条被撕的声音,最后是开门的声音。 “这房的情况我也给你们说过,你们看看房间布局,喜欢的话咱们就成交。” 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对一对老年夫妻说。 ? 白渝澜有些懵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在卖她的房子? 白渝澜看着他们交流,看着他们一同出去办过户,心里五味杂陈。 合着他辛辛苦苦买的房子,卖了也没她的一分钱呗?也不经过她的同意? 哎~一言难尽。 就这样,白渝澜看着他们住进来,看着他们简改风格,看着八百年不开火的厨房日日冒着香气。 就在白渝澜以为他要做一辈子的魂时,系统终于它丫的有动静了。 大人?大人?还在吗? “系统?” 白渝澜整个人精神抖擞。 “呼~大人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系统一副劫后余生。 白渝澜送他一个看不到的大白眼。“别急着高兴,我出事很久了好嘛。” “啊?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你看看我这样是好?” 白渝澜摊开手转了一圈。他丫的快发芽了啊!!! 他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他都没出去过,不是不想,是他好像出不去了。 “这个,我看不到啊。” 系统无语(#-.-)。 “?” 白渝澜收回手好奇的问:“这些日子你咋了?怎么空间进不去你也联系不上?” “这个………不够尽职被召回重组了。” 系统很想呐喊一句“还不都是你!” “?重组?” “就是以往宿主的残留回忆都被清除了。” “?” 他没懂。 “意思就是,我的录像功能无了,大人若是置身于空间的话,也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一切。” 想不想不止他一个系统被重组,系统好受了些。 “?” 白渝澜没吭声,他在想一件事。 系统真的就像一个系统,比如它时常幻化的电脑,比如系统里的空间不属于它却能存在于它。 比如它竟然还能被召回重组!! 这后面要是没有什么东西操控系统,才有鬼了。 我去,那他被系统特供着,属于什么东西? “大人,你现在可以进空间了。” 系统等不来回应,只得提醒道。 “?” 白渝澜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主要是他没得选啊,进来了还能回到丰颗,不进来的话就只能在现代做个魂了。 空间倒是没啥变化,只是……… “我的虎崽子呢?虎妈呢?” 白渝澜溜一圈溜一圈没见着一根虎毛。 “这………” 它也不知道啊! “不是,这么大只的虎子们都给我弄哪去了。。” 白渝澜盯着灵泉猛瞅,看是不是溺水了。。。 “可能是被强制移出了,大人不若出去看看?” 系统提议道。 而且它的一些功能被删了,它还需要适应一下现在的程序律。 “出去?” 白渝澜心想,出去去的是哪呢? “等会吧,既然进来了,我先看看都有哪些不一样。” 白渝澜说着在一椅子上坐了下来,等着系统变成电脑让他摸索。 “………” 系统怎么感觉他是在逃避什么?? 白渝澜默默的整理着他换置来的各种种子,其他的药啊秘籍啊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种子。 看着没多也没少的种类,白渝澜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按功效归置那些药丸。 做完之后又按简繁排列着秘籍,最后的最后,用灵泉把所有归纳进来的玩具都清洗了一遍。 “……… ” 系统已经十分确定白渝澜不想出去了,不对,是像是在顾虑些什么。 “大人是在担心虎子的安危?” 系统决定开导一下有些不对劲的人。 “也不是。” 白渝澜纠结了一些又说:“我进来之前好像回到了起先的世界。” “……起先的世界?是指的大人曾经说过的现代吗?” 系统停顿了好一会才问。 “是的,我还看到我的肉体被打捞、被火化、被河葬,连我的家也被卖了。” “………” “我以前听你说过,你在我之前是有过其他宿主的,他们也是来自异世的魂。那他们也是身死后才分配给你的吗?” “……… ” 它说过这些?完了,被重组的记忆混乱了…… “你说,每个人死后都会被安排到不同的异世重生吗?还是说,这只是对于特定的某种人或者魂?” “……大人怎么突然想起这些来。我虽然不懂这些的差别,但若能带着记忆再活一世真的很好啊。大人觉得呢?” “也许吧。” 他在那边又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人。 可其他人有啊,所以他的感受只能代表他自己。 第352章 生命的迷茫 “那大人何必深思这些无解的事?这些事除了让大人变的迷茫外没有任何用处。” 白渝澜沉默半晌,“你说的对,与其思考这些无果的,不如做好当下要做的。” 白渝澜暂时收起心里繁杂的思绪,有些事适合慢慢的去琢磨。 *** 白渝澜看着屋中有些灰暗的光亮,一时分不清是当日夜晚还是第二日清晨。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虚幻感。 就好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白渝澜经此一遭思绪乱颤的厉害,索性点燃屋里的蜡烛,走到桌前铺纸研墨,准备画一幅她离开的河桥景。 他的丹青一直不好,距离他上一次沉浸作画还是在两三年前,去百杏村时在石望生家画的那一幅还算能入眼的冬雪山林画。 他想了一圈,发现除了他奶和爹娘,也就石望生觉得他画的好了。 白渝澜心里是有些茫然失措的,就,突然的目睹了自己的尸颜,甚至是被火化被河葬。 那种经历自己的存在在一个世界彻底消失的灵魂孤寂,让他升起一种漠然感。 自觉都将如尘埃随风消散于天地之间,必定要亡于自然的落定律,让他很混沌。 他经历过实实切切的死亡与生命的重启,这就很让他发现他好像对死亡没有太多畏惧。 他想,人就是要这样死了又生、生了又死,那么如今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有什么意义? 这辈子过不好那就自行结束再重来啊。 那么,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会再生 反正生生世世有生有熄又生 白渝澜没发现,随着他图画的完成,以及心里所思所念的迷悟,门外的天空已经风雨欲来。 *** “咚咚咚” 门外有敲门声。 白渝澜放毛笔于笔架上,道了声“进”后,往外间走去。 进来的是左锦,“大人,晚饭准备好了,现在用吗?” 听这意思,这里的时间还是当天。 “用吧。” 白渝澜在外间净完手出门,就发现白天还晴朗的天现在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这?” 他有点迷糊到底是当天还是已经过了几天。 左锦见他家大人顿足望天,一脸茫然。想着肯定是睡迷糊了,就说:“也不知怎么的,半刻钟前突然就变了天。” 半刻钟前? 他醒来的时候? 白渝澜晓得了还是当日,便说:“这几日你跟起赋一直待一起吧,多问问这一年里家里发生过的大小事。” “好。” 由于他是打着为唐家寨申请镖行资格的事来的,所以他不能住在这里,也不能在郡城待太久。 饭后,白渝澜留下左锦在骁,只带着飞手回了郡衙的寅宾馆。 郡衙后宅 “怎么样?” “下人说,白大人在街上溜了一圈又一圈,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右同知回。 万伯壬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不信白渝澜气势汹汹的找到他,只为了揭穿他以前的作为。 “让那俩人进来,我亲自问。” 右同知:“……?” 等两位安排去跟踪白渝澜的人到来,万伯壬又问:“白渝澜可离开过你们的视线?”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回:“未曾”。 万伯壬盯了他们片刻,直到两人后背冒冷汗才收回视线,说:“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个刚走到门口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灭了口。 “这?” 右同知看着两人被拉走的尸体有些没明白。 万伯壬没理他,而是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吩咐道:“你安排两个人去。盯着就好,别被发现。” 黑衣人未应声,点头后就闪没影。 “这几日你去招待白渝澜,若他要见本官,你便说本官公务繁忙,不方便见客。” 万伯壬对右同知说完便起身离开。 右同知只对着他的背影回了声:“是,大人。” 寅宾馆 白渝澜回来后打算继续作画,才反应过来那半成品画是在骁营。 想作画的心思瞬间散了。 第二天一早,白渝澜刚洗漱完毕右同知就来了,白渝澜心里吐槽暗处的人“监视的挺合格”。 他昨夜就发现跟踪他的人气场不一样了,便也知道是昨日他消失的那段日子让万伯壬升起警惕。 “白大人起的正好啊,我这一知道膳堂已准备好早饭便来招呼大人了。” 右同知看着有些奇怪的白渝澜,热情洋溢的说。 “同知大人稍等片刻,容我做完早教运动。” 白渝澜慢悠悠的做着广播体操。 “这没问题的,不急不急。” 右同知也想看看他这些怪异的动作。 “怎么不见左同知?” 白渝澜伸展着胳膊问。 “左同知啊,他这段时间有外公事要办,没在郡衙。” “外公事?” 白渝澜有些纳闷。 “呵呵呵,这不是见玉山府对沿海地区大刀阔斧的搞改革嘛,大人觉得此行不错,便也在收整郡城周边的沿海地。” 右同知又说:“因此这些日子大人都很忙,无法接待白大人。” “?郡城不是有一个大渡口了?” 白渝澜疑惑的问。 “渡口四来八往的很是杂乱,不适合海货贸易。” 右同知一边稀奇,一边回答。 “也是。” 郡城的渡口可以说是过往货船水路的接送地,所有贸易或行驶水路的船只都要在这里停靠补给。。 “大人此行来郡城是因为?” 右同知察觉被套话后也想套话。 “也没啥,就是来找万大人给批个章。” “这种小事袁大人就能办了。” “瞧你说的,袁大人若能做主我还用跑这一遭?” 白渝澜转着腰。 “那真是可惜了,大人这几天都有些忙,怕是没空见白大人。” “这没事啊,左右我能等的。” “大人,擅离职守太久不好。” 所以,你趁早放弃等待这事。 “这话说的,我这了是因为公事。毕竟我和万大人也不想皇上知道富饶一直穷的叮当响吧?” “我家大人还能已一人之力改变地区差距不成?” 所以,别乱扣帽子。 “哎呦。这个嘛!有心者事竟成啊同知大人。” 白渝澜停了运动,走向右同知。 第353章 空置的贵府 “………” 右同知想说他的想法太单纯,人生中有很多事是任你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 只是有些话不适合他来说,所以右同知想了想就闭嘴不语。 但是不接话也不好,于是就转移话题问:“大人这是忙完了?可前去用饭吗?” “嗯,稍等片刻,一会就好。” 白渝澜又去清洗了一番,这才跟着右同知去用早饭。 饭至尾声,右同知似不经意的问:“怎不见大人的家随?” 白渝澜用水漱口后才笑道:“实不相瞒,我来郡城也不单单就为一件事。” 右同知睑光一动,疑惑又好奇的说:“哦~大人还为何事?” “我这不新官上任嘛,就想着把富饶的集市弄起来,如此城内也算是有个闲时游走的地方。” 白渝澜说罢,似认真的向右同知询问道:“右同知在富饶待过几个月,同知感觉应该进一些什么小玩意或者引进什么工艺好?” 右同知错愕一瞬,回:“生意这些我还是真没关注过,不过郡城就有现成的城街,去看一看问一问也不错,大人有空的话我这就陪大人去逛逛??” 白渝澜就是想这个,他会拒绝? 于是右同知让人去备马车,又说他需要回去换身衣服,就先一步离开了膳房。 白渝澜则是出了膳房后直接在廊道等,见四处无人,这才低声吩咐飞手一件事。 飞手应声离开。 白渝澜百无聊赖的看着郡城郡衙的墙壁、地砖、瓦片。 万伯壬如今是打算不见他了,也相当于隐晦的拒绝他来此的目的。 想了想这样也好,既然确定了万伯壬与三皇子之间有关系,那他小心为准便不可与万伯壬牵扯太多。 而且如今他们都有些把柄在对方手中,是可以相安无事一段时间的。 不过,也不一定。 等右同知与万伯壬商议完后,右同知便陪同白渝澜去游逛了郡内最热闹鼎盛的市街。 随着右同知的介绍,白渝澜已经把丰颗郡的发展情况了解了大概,心中已然有谱。 丰颗作为一个郡,也许相对别的郡有些许不繁华,但绝没落后许多,该有的都有。 玉山府与齐都府相比的话,是有个明显的高低。 不过丰颗郡与丰文郡是属于大同小异,异在风土人情上,同在物质基础上。 丰颗其他府城流金他们去过,其他府城并没有玉山府这么断崖式的落后。 若说背后无人搞鬼才奇怪了。 只是白渝澜想不通为啥要抑制甚至是打压玉山府的发展。 返程时走的另一条道,白渝澜就支起车窗观察沿路环境,心里规划着能往富饶批发的家用品,玩具。 不多会白渝澜看到一座华丽的高门大户,门墙瓦檐的规格是不属于寻常大户的,哪怕是一般的为官者也不够格。 心里稀奇着说:“咦,这是?”。 右同知顺着视线望去后解释说:“这本是为亲王建立的府邸,只是后来并没有封地圣旨,于是便搁置了。” “不知本是为哪位亲王?” 按理说,京城以外的任何地方上,亲王府是需要封地圣旨颁发后才开建亲王府的。 “这便不知了。” 右同知摇头。 白渝澜默默的把这事放在心里。 回到郡衙时,他们刚好碰到同样回府的万嘉佑、万秀丽两姐弟。 万秀丽规规整整的拜了礼,万嘉佑倒好,不拜礼就算了还拿鼻孔看人。 “白大人勿怪,万公子他性格傲慢,大人也时常受气。” 右同知摇头。 “年轻人嘛,都这样。不妨事。” 白渝澜其实也没当回事。 谁还没个年轻时候呢? 好吧,就官员家里的孩子而言,就算年轻,最起码的礼数是该知道的。 因为为官后更会对一言一行都慎而重之。 哪怕人性格再傲慢对谁再有偏见,最表面的礼数还是要全的。 所以,看这情况万嘉佑对他的意见颇大啊。 只是他好像除了初来郡衙时,与他有过三两言语便没有其他交集了,所以这意见因何而起?? “大人大量。” 右同知笑。 白渝澜只笑笑没说啥,这和大量不沾边,他只是没把万嘉佑当回事而已。 这种性格走不了多远,所以不用为此类的人耗费心情。 送白渝澜归了寅宾馆,右同知便去了后衙。 两人交涉一番表言后万伯壬才问,“此行中可有什么异常?” “并无,只不过白大人好像对丰颗的贸易区很感兴趣。” 右同知说。 “这很正常,他不是想兴起富饶的商业吗,若是对这些不感兴趣那才不正常。” “白大人还问起过左同知,卑职只道是外出派工了。” 万伯壬缓慢点头,“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白渝澜可说过什么时候回程?”万伯壬又问。 “没确定。” “行了,明天你再去陪着他,看他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万伯壬不信白渝澜擅离职守只为了这些表面的小事。 “是。” 右同知应下后离去。 行出房门拐角后止了步,回头隔墙望向万伯壬片刻,启步离开。 第二天,右同知又与白渝澜一同前往城外一处码头,这里是各处水路交汇口。 水上货船民船有顺序的停放着,只是人影晃动人声鼎沸看着有些杂乱,不过,也是繁荣的一种象征。 “袁大人说丰颗船匠不少,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其实袁绍杰并未说过。 “郡衙工房确实有两位木工能手,只是这些船流中的能手更多。” 右同知回。 “也是。” 常年在穿上漂泊怎能不知技巧与经验。 “大人是想在富饶开水路?” 右同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有这个想法,毕竟丰颗境内山多水多,水路比山路更便捷。” “是如此不错。” 右同知觉得白渝澜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想的太美好。 若是能处处开水路,那还有陆地官道什么事! “同知感觉这个可能性如何?” 白渝澜问。 “………” 右同知感觉不如何。 “说来也怪,我在玉山府只见过民船渡人为生,却未曾见有商人用船运货。” 白渝澜想起袁绍杰准备开通的何处海货提供地。 看来,袁绍杰肯定与万伯壬就此事交涉过,不然,袁绍杰怎有胆气一下办了多个海货资格证。 第354章 能交好不交恶 “水路便捷是不假,但途中不可控的因素过多,若非孰知水性及有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万不能选择水路。” 右同知看了看延伸出去的河面,道。 “突发事件?”白渝澜不解。 “看来大人不知。” 右同知邀白渝澜到一茶棚内休息,白渝澜随同而往。 “愿闻其详。” 白渝澜求解。 坐下后,店家奉来一壶茶,一碟干粮饼。 白渝澜好奇的拿了一块尝,饼是咸的,有些硬。 “水面上的治安并不全面,两境交界处多的是拦路者。再则水路的税费要高于陆路,一般小商贩宁路不水。” 右同知道。 白渝澜闻言更加不解,“拦路?这般行事不就如海盗般?” 为何知而不剿呢? “何止如同海盗,明明就是更甚于海盗的猖狂。” 身后传来有人忿忿然的话。 白渝澜微微侧身望去,见一旁的路边或站或蹲的有很多人,看打扮就知道是常年水来陆往的货工。 白渝澜便转过身,面对群众拱手后道,“愿闻其详。” “说话文绉绉的,让人怎么听得懂?” 有人嘀咕。 “对不住了各位哥哥。弟弟对河盗一事很感兴趣,哥哥们可否,可愿意把这些经历说给弟弟听一听。” 白渝澜起身端着干粮饼和他们围蹲地上。 有人回:“也没什么好说的,左不过是为官者不作为,不然这些河匪也不会这样猖獗。” “这话就不对了,郡守大人早几年前就已经设立了河道保卫兵。” 刚去让店家多上了几盘饼的右同知不满的反驳。 “呵,确实是设立了河道保卫兵,只不过是需要缴纳一定的保护金才会被保护。” 有人更不满。 “就是,指不定这就是官匪相护,就为了挣黑钱。”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胡说八道些什么!” 右同知被这些愚民气的不行。 “………” 白渝澜不置可否,他想起连绝山以前的山匪。 过了一会,有个人过来对几人耳语一番,然后,人群就看着右同知神色各异的散去。 “愚昧。” 右同知看着店家刚端来的饼,又看了看散进人群的那些背影,无奈极的道。 白渝澜起身安抚:“右同知莫气,他们想来是刚刚在河上受了罪,这才言语上有些无遮拦。” 右同知管理了一下表情,又神色为难的说:“哎,本官也不想气啊。可他们不按规矩做事,出了事又埋怨官方不理,这,这有这个理吗?” “确实是有些不该。只是为何朝廷不直接派兵围剿呢?如此河道安全,岂不更有利于地方发展。” 白渝澜邀他坐回桌子。 “这,大人说得轻巧,,,可这事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的。” 右同知本想说剿匪有多多多不易,转念一想白渝澜剿匪剿了好几处,都快剿出经验来了,于是便转了话。 “………” 白渝澜真没觉得有多不轻巧,匪者、混江湖者,国律不护也,死亦无需偿命。所以,直接上就行了啊,又没啥顾虑。 奈何他位低没他说话的份,所以还是闭嘴吧。 白渝澜猜想经此一事,万伯壬一定会再见他一面。果不其然,第二天刚用完早饭就有人来请了。 两人说了一大推闲话后,万伯壬问:“白大人这两天逛的可还尽兴?” “有右同知陪着,下官自当尽兴的。” 白渝澜也确实如此。 “需要置办的物件可都选好了?不行的话,让右同知帮白大人参谋参谋。” “劳大人费神,万事都已妥帖。今早本打算告知大人,下官午时返程的。” 见万伯壬明里暗里都提示他该回去复职了,他再不识趣的回去就不对了。 “哦,那就好。到时让右同知送白大人出城,本官公务繁忙就不去了。” 万伯壬很想说一声“你看看你多闲”。 白渝澜心想这正合他意,便点点头:“也好。” 万伯壬见他终于要走了,心里一松,面上左右为难的说:“唐家镖行这事不是本官不同意,毕竟唐家以前到底是匪,哪怕改了民份,也是潜压着危险的。” 说到这,万伯壬凑近白渝澜,劝道:“富饶民众不少,大人何必非要捡着有不良记录的用呢。” 白渝澜听着心里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万伯壬竟然还会好心的提醒他。 唐家以前的职份确实不太好,但是那是有前提的,且,他们并未谋财害命,所以其实赎回良民的问题不大。 有一点也是忽视不了的,就是若有人拿此事做筏子,确实会让人很头疼。 “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只富饶民众是不少,可能文能武还有商业头脑的没有。” 所以他如今第一要事修路,第二要事就是开设学塾。不求他们文采出众,只要能写会算知德明礼就行。 万伯壬也不是非要劝他想明白利害,只是面上劝劝,毕竟白渝澜能常常与朝廷官员联系,他迟早是要走出丰颗郡的。 面上能交好又何必交恶。 想要维持面上和谐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从商业到农业,又讨论到学业,直至午饭才止。 一道用过午饭后,万伯壬让右同知送白渝澜出城。谁知白渝澜走着走着拐去了商用码头。 “大人这是要走水路?” 右同知看着去码头的路,问。 “嗯,借此了解一下水路的路线和状况,为富饶的水路开建做准备。” 白渝澜心里想着事回答道。 右同知见他在思考问题,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说:“大人,这码头是商用的,民用的在另一个路口。” “这个啊,我知道的。” 白渝澜这才认真回答右同知的问题。 见右同知依旧甚是疑惑,就解释道:“大人也知道我这次来批了不少货,所以想着雇佣了一搜商船走水路,省时省力省车不说,也正好坐商船回去探查一下路线,以后好常往返。” “商船气味混杂,水路过路费又较高,大人可受的住?” “气味这个不打紧,我本就农家长大倒是能忍受的。至于过路费嘛,花那冤枉钱做甚。” “…………啊?” 右同知惊呆了。 第355章 实不相瞒……… 右同知咋也没想到,白渝澜竟然当他面不守规矩交费。 “哈哈哈哈哈哈哈,水路不比陆路热闹,所以顺便找点事打发时间。大人不用谢我哦。” 言罢已经到了码头,白渝澜下了车朝联系好的船长走去。 确认货物都已经装点完毕随时可启航,就让飞手把马车驾船上的货仓去。 再一回头,见船长被右同知看的满脸不自在,这才给右同知说:“孟栖远的货船及工人这几日都有空,我便雇了他们,路上也好有故事听。” 孟栖远就是昨天说河盗猖獗的那人。 右同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叹了一口气想,怪不得他昨天派人去寻这些人没寻到。。。 马车上船妥当,白渝澜便登船与右同知别了礼。 船出了丰颗郡后并没有按以往的路线行驶,而是拐入另一侧的一节山中水路。 这边的河说宽也不宽,只堪堪错的开商船交会,是以若非必要,没有商船会走此道。 孟栖远看了看飞手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没底。 虽说白渝澜衣衫华贵,手底下的人也统一着装,让人看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可是啊,大户人家的护卫也好,打手也罢,基本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多,所以他真的做不到百分百放心。 见白渝澜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孟栖远收了收复杂的表情。 “孟船长不用紧张,如今刚出郡城,河盗是不会在此埋伏的。” 白渝澜给他倒了碗泉水。 商船上的水有些泥水的腥咸,他喝不惯便暗中换了水。 “话虽如此,但,还是谨慎些好。” 孟栖远说罢,喝了口水,察觉水与往常不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碗,又喝了一口。 “你应当也知刚刚码头送我之人是郡城的同知,想必你们昨日的言谈已被上报给了知府大人。” 白渝澜转移着孟栖远的注意力。 果然,孟栖远不关注茶水,也不担忧路况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没关系,大不了以后不走郡城的货了。” 他们昨日便料想到了结局,所以昨天就打算趁快离开郡城,去其他地方走货。只是正准备开船离去,就被飞手拦住了。 想着走之前能顺便再走趟货,于是他们便没拒绝。只是没想到飞手说的急货还需要过一夜才能走。。。。 “你们走货是固定货源对接,还是随机的有货便走?” 白渝澜问。 此问一出,孟栖远神情更郁闷无奈,“去年还是稳定的货源对接,如今是有一单走一趟。” “哦?是货源对接的利润不划算?” “那倒不是,若是货源稳定,其实利润低些也是没关系的。” 不稳定的话,常常忧心下一趟还有单不。 最主要的是,有些商家是只用熟人的。谁都怕让不熟的人送货,就怕商船拿了货跑路。。 他们这俩月还是因为在这一行里做的久了,有熟悉的商人会让他们送些零散的货,这才不至于没有进账。 “那怎么………?” “哎~,以前稳定的固定货源被截胡了。” 孟栖远郁闷的一口喝光了剩下的水。 白渝澜懂了,转瞬心思活跃起来。 “等这一单送到富饶县,孟船长不如做富饶的固定商船。” 孟栖远看向白渝澜,他可是知道富饶是丰颗郡境内最贫困的县城的。 以往甚至是因山匪而与世隔绝的牢笼,若不是去年新来了个县令,指不定富饶就变成山匪窝了。 “不是说送到玉山府嘛?怎么又换去了富饶县?” 孟栖远皱眉面露不喜。 这小子在拿他们消遣? 白渝澜解释说:“是需要在玉山府待几日的,到时还是需要前往富饶。你放心佣金会另算。” 孟栖远点点头,脸色好看了些。只是做富饶固定商船这事,他没兴趣。 在他看来,这么败落的县城能有多少货要走呢。佣金想必也给的少的可怜,估计走一趟还不够他们二十几人的饭钱。 白渝澜当然能知道他考虑的啥,以前的富饶确实吸引不来各类工人的挣钱欲望,但是,以后一定不缺人来的。 眼前,还是需要拐个水路好手的商船,就比如眼前有十多年水路经验的孟栖远这帮人和船。 唐家寨的人武力不错,可以走费时费力的陆路,孟栖远他们走水路,陆路送慢货,水路走急货。 路途中还能采购些地方特产来玉山府这边卖,一来一回都有的赚。 只是他们是要送去京城的,路途有些远,一出一回太过于用时太久。 若是在邻郡交易确实省时省力,只是,你说,你是愿意省时省力还是愿意常常与京城的人有来往? 而且他的名字还能时不时的在皇上面前出现一下,所以万不能为了省时省力,以后在皇上那里回忆无此人。。 白渝澜感觉他回京的道路甚远哪。 看着不愿接话的孟栖远,白渝澜叹了一口气,“孟船长应该还不知玉山府以后要重点开展海货贸易。” “海货贸易?确实没听过。” 孟栖远还真是不知道。 “所以啊,在其他商船还不知的时候,孟船长第一时间在这里稳定住,以后还怕没货可送嘛?” 白渝澜决定还是先把孟栖远稳在玉山府,以后富饶路好了,街市开起来了,山药也开采了,一切都稳定时,再给他拐来富饶。 “玉山府以往也是有海货交易的,想必不差货船。” 孟栖远指出重点。 “以往是地方小采,以后是朝廷同意的开采,而且是有好几处码头同时开始。” 白渝澜说着优点。 “………” 孟栖远思索片刻,问:“既然是朝廷同意的且玉山府还没有传出消息来,公子你又是如何得知呢?” “实不相瞒………” 白渝澜说着说着被船突然的摇晃晃的差点坐不稳倒地。 飞手忙来扶住白渝澜,并让在屋的另外一个人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孟栖远扶着桌子稳住身体沉声说:“是河盗。” 与此同时,船外响起嗷嗷呜呜的喊叫声。 “大人,船被河中的几个树干挡住了去路,且河盗围住了商船。” 另一人回来禀报。 第356章 老巢 白渝澜有些许激动,咋说呢,他想象的河盗是电影中的加勒比海盗那种。 出去一看,额………… 相差甚远,与常人无异,只是面容透着狠劲。 这不就和山匪没差嘛?只不过一个在山路抢劫,一个在水路抢劫……… 你别说,这抢劫还分帮有名呢。比如土路抢劫的叫土匪,山路叫山匪,海路叫海盗,水路叫水盗。。。 见商船上竟然有个清秀的郎君,河盗更兴奋了,这种年轻人最是惜命,更愿意拿钱消灾。 “你们有什么条件?” 孟栖远问。 有些海盗只要拿出他们要的银钱,就可以两方相安无事的离开。 若是漫天要价就只能打了。 此行白渝澜他们给的佣金多很多,所以,他愿意拿钱买路,求个顺当。 河盗头头仰头大笑,“什么条件?留下那小子,你们和船就能离开了。” “什么?不可能。” 孟栖远做不出这种卖人求安的事来。 白渝澜看了,河盗大概四五十人之多,河面俩岸站满了拿着木弓的人,船的前后都是被推下的树干挡了去路,进退不得。 这些河盗虽有刀弓,却不像江湖上的练家子,更何况,孟栖远的船员也有刀弓。 “哼,既然这样,就只能抢了。” 河盗头头抬起手,两岸的弓瞬间拉满,对准了船上的人。 “等等,我出十两买路。” 孟栖远看了看白渝澜,心想他若伤了这份淡定还能维持不。 “呵呵,巧了,小爷今天只想抢劫,要怪就怪你们来的时运不对。” “十五两呢?” 孟栖远又问。 白渝澜奇了,要知道,他给的佣金也才二十两。他们二十几人分才分得多少,竟然自掏腰包也不交出他。。 其实,他自作多情了。 “十五两?” 听着这比往常都高的买路钱,河盗思索片刻,心想,船上的人非富即贵,船上的货也一定是好东西。 好东西自然是要抢的。 “等一等,你们的武技如何?太差的话,怕是不够看的。” 见河盗头头的眼神狠辣起来, 白渝澜往前走一步说。 “………” 孟栖远把他拉回来,心中有些悔听他的走小道。 看样子这帮河盗把这条河垄断了,怪不得前面一路顺风,合着是在这等着呢。 “无知小子,一会可别吓得尿裤子。” 感觉被看扁的河盗头头把刀往肩上一甩,扛着叫嚣。 “就是,你这种文弱书生,我们可是杀了不少个,生前个个都痛哭流涕的求饶。” 有河盗哈哈哈大笑。 他听孟栖远说,很多河盗可拿钱买路,价格都是随机的,有多有少,看河盗心情。 基本每次交五两就能过,因为走货的商船多,能恐吓一番得个几两银钱是最划算的。 若是不交就会被抢货,若是反抗,那才会打起来,这时,人货能不能安全就只能拿命拼了。 “是嘛?” 白渝澜又起的诏安之心泯灭,杀心已起。 他本想试试能不能诏安来负责以后水运商船的安危的,如今不必了。 对人命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不能信任。对事没有规则只看心情的人,不能重任。 “ 杀 ” 白渝澜轻声而语。飞手等人闻声而动。 几乎是一分钟内,河盗已然死了一半,而白渝澜已经抓着河盗头头扔到了船上。 在他再起身时已被白渝澜用“狼杀”架着脖子了。 河盗头头被擒,其余人见状顽强抵抗,却几乎没有反抗之力,逐慌乱逃窜。 河盗头头看着转眼间覆灭的团队,又惊又气。知晓他这是撞到了铁板,不甘心又好奇的问:“你是谁!” 闻言,已惊呆的孟栖远以及船员都看向白渝澜。 “我就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远近闻名的富饶县令—————白渝澜。” 白渝澜突然想到的台词。 “…………” “…………” 白渝澜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听过富饶县令剿匪的故事。 不是,一方县令不该在自家的管辖区兢兢业业的办公吗!还有,谁家大人物出门坐商船,行小路。。 河盗头头嘴角直抽抽,他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霉了。 “不知大人是县令大人,多有怠慢,望大人恕罪。” 孟栖远等人回神跪地。 他们刚刚心理对白渝澜不敬了,谁料人家不傻,而是真的是厉害无惧。 “不知者不罪,起吧。” 白渝澜停顿片刻回到。 他还是不太习惯被跪。 也许是看白渝澜分神了,河盗头头转身就跑,只不过一步就住了脚。。 河盗头头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感,后背已湿。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见阎王了。 “调皮。” 白渝澜忽然间明白了猫为何喜欢逗弄老鼠。 这种轻而易举就拿捏住人的感觉,挺爽。 “大人,都已伏诛。” 飞手回来道。 “没留活口?” 白渝澜说着往两岸看去。 “………” 飞手暗道一声糟糕,摇摇头说:“忘了。” 白渝澜看了看河盗,等河盗望过来,便看着他的眼说:“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多留几个活口,以防抵死不回。” 飞手他们异口同声回了声“是”,孟栖远他们则是疑惑为何留活口。 白渝澜说罢见河盗头头还没直接撞他剑上抹脖子,就明白,这家伙不想死。 “ 跑等于死。” 白渝澜说完便掏出一张手帕擦着剑上的血迹。 河盗头头看着默默站他身后的飞手哪还敢跑,也明白白渝澜有话要问,于是就“安心”的等着。 “你是他们老大?” 白渝澜把剑收回剑鞘,问。 “是。” “你上面还有老大?” “我最大。” 河盗撇嘴,心里郁闷他不像老大吗? “老巢在哪?” “…………” 众人嘴角齐抽抽,明白了留活口的意义。 “………山中。” 河盗又一次感叹出门没看黄历。 “带他们去。” 白渝澜喜欢这种有问必答的俘虏。 “…………” 若还有以后,他一定买本黄历时刻放怀里。 白渝澜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说:“你配合的话,我不会杀你。” “好。” 河盗衡权利弊,决定还是先保命要紧。 白渝澜对着孟栖远往河盗那里扬了扬下颌,孟栖远理解的让十几个人一道跟着去了。 白渝澜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有些木然。 何曾几时,他结束一条生命已不再忐忑、难受。 第357章 查山观水思万民忧 剿了河盗的不义之财后,途经下一个县城时白渝澜让飞手把河盗头头送去了当地县衙,顺便让他们派人去处理河道两边的尸首及树干。 白渝澜并未下船,船也没有在码头停靠,他们这时沿着水路官道一路前行,途中又处理了两处窄河弯道埋伏的河盗。 等他们回到玉山府时已过了三四天,水路用时比陆路要快了一半多点。其实如果是个人骑马走官道飞奔的话,路陆与水路也没差多少。 等船靠了岸,碰巧遇到袁鑫源与袁鑫海俩兄弟在验查码头的运营管理。 突然见白渝澜从一艘商船上下来,身边紧跟的飞手与左锦都不见人影,俩人就惊了一下,猜想白渝澜此行不太顺当。 等双方碰头一顿寒暄问好后,袁鑫海看了眼一直跟在白渝澜身旁的孟栖远问:“大人此行还顺利嘛?” “除去一两次的意外,是比较顺的。” 白渝澜说完好奇的问:“我看路上多了很些民渔船,这是开发海港的事传出去了?” “开发海港?” 袁鑫源一时没明白。 “哦,就是海货贸易交易地,简称港口。” 白渝澜解释。 “嗯,我父说只靠府衙的兵是不够的,下海的渔民以及海货的处理都需要有经验的人,所以就贴了告示招募。” 白渝澜点点头很认同。 刚开始规整一个领域时肯定会各体系混乱的,需要官、渔、商慢慢的悟出适合的管理运作模式。 “我这次来就不去府衙拜访袁大人了,两位公子替我向袁大人问声好。” 白渝澜看着他那已经停在路上的马车,对两人说。 两人对视一眼,袁鑫源说:“可是大人的那群虎崽还在县衙的寅宾馆!” “…………一大三小都在?” 白渝澜有点惊喜,他还以为虎子被空间故障抹杀了呢。 “一大三小都在。大人可是与它们走失了?” 袁鑫源更加觉得白渝澜此行不顺当。 “……对。” 白渝澜觉得这样说也没毛病,反正都是弄丢了。 “大人若是不急的话,今天在府衙过个夜再离开?” 袁鑫源还有事想和他说。 “如此便打扰了。” 既然虎子都在府衙,他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只是去府衙的话,就不好带着孟栖远一起去了。 白渝澜便让两个手下带孟栖远他们先把货送去富饶,并嘱咐他们回去后偷偷让项见留住孟栖远他们,万不可让他们出了富饶县境内。 虽说一开始打算把孟栖远他们稳在玉山府城,但是啊但是,到底是没有放在自己管辖区放心。 所以,只能言而无信的使计把他们留在富饶了。 虽说想雇佣商船不是难事,但是能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依旧能冷静且团结的船队,就很难寻了。 而且,玉山府目前给出的资源肯定是比富饶县好的,他不能让孟栖远他们有在玉山府常驻的心思。 送离孟栖远他们,白渝澜也不坐马车了。 在船上日日待在屋里待的闷死了,好不容易能吹吹风晒晒日、赏赏民生的烟火气,他怎能放过。 于是便讨要了袁鑫海的马,与袁鑫源骑马慢行,穿行在玉山府的街道。 “上次一别,我想了许久,觉的大人说的有理,自己的人生不一定要按父母的意愿来走。所以我便想参加明年的县试。” 袁鑫源说完看向白渝澜问:“大人觉得呢?” “我?袁公子若是想好了要走的路,那便去行就好,何必问外人的意见呢。” 没有人会为你的选择买单,更没有人会对自己的意见负责,不管结局是好是坏。 所以,万事三问己心,无愧就好。 “哎,道理我不是不明白,但是………” 但是,总想有人能附和他、肯定他、给他信心去大胆的做。 他比白渝澜年长,可是,他习惯了听父亲的话,站在父亲的角度,位置,甚至是认知上去思考问题。 若非白渝澜点醒他,他也许会一直忽略自己的真实想法,继续压制自己对事情的不同理解,以及屏弃掉他对某些事的解决方法。 “袁公子,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不要为了他人他事去忽略自己对生活的领悟。” 万事自己多想多看,适用别人的话并不一定适用于你,所以,要结合自己的生活,性格,环境,工作,悟出属于自己的生活态度。 农家子肯定是不适合走富家子那种大鱼大肉,穿金戴银的生活方式的。 性格温柔的人,也不可能行暴躁之人的行为处事方式。 性格也好,阶级也罢,不要和别人去比较,过好自己的日子,保护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 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父母,手足,亲友去替你的人生选择方向,你首先要问的是自己,你想要什么?你能为你的选择后的糟糕后果买单嘛? 别人让你选的,走好了当然好,走不好的话你肯定百分百是会埋怨的。 这也是他不想明确的向袁鑫源表明对或不对的原因,万事问自己,自己若觉得这样做自己有所得,那就做。 (注:禁止违法乱纪的选择。) 白渝澜不知道袁鑫源明不明白他的意思,袁鑫源没有再说话,也许是在思考问题。而他,也不会开口去打扰。 就一样一路无话的到了府衙门口,刚下马,袁鑫源就对着他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指点,鑫源感激不尽。” “无需感谢,不过聊天而已。” 白渝澜还了半礼。 袁鑫源把恩记心中,笑着说:“大人先去寅宾馆洗漱休息,我去找父亲为大人接风洗尘。” “嗯。” 接风洗尘?白渝澜感觉袁绍杰若知晓他又来了府衙,怕是烦死他了。 白渝澜还真是猜对了,袁绍杰确实心情不太美丽。 “爹,白大人一心为百姓着想才会三番两次跑来府城,甚至不远千里去了郡城,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查山观水思万民忧。” 袁鑫源叹气。 “作为一方父母官,本应恪尽职守,不离本土。” 袁绍杰只感觉他是玩忽职守,借此游山玩水的休假。 “恪尽职守并非坐朝待命等着案子飞到眼前,不离本土又怎么发现什么可发展,什么可改善,什么又该屏弃!” “你………” 袁绍杰看着这些日子常常顶嘴的儿子,百思不得其解。 第358章 可是,白大人呐。 那边两父子不欢而散,这边白渝澜一走进他以前在寅宾馆住的院子,就被四双眼睛盯着。 多日不见,万分想念的白渝澜刚露出一抹笑,就被虎崽们群而扑之。 被扑在地上的白渝澜伸手制止了打算攻击三只小虎崽的手下,并让他们退下后便和虎崽们乱成一团。 “哈哈哈,好了好了,你们没事就好。” 好一会白渝澜有些喘息的安抚道。 听着虎崽的呜咽声,由他们拿虎脑在自己身上拱,白渝澜轻叹一口气,扔出来一把药丸,虎崽们不出所料的弃他而去。 “受伤了嘛?” 白渝澜走到一直卧着未起身的母虎身前。大略的检查一番,见它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空间你们进不去了,不过没关系,想必你们也不喜欢被关着。以后还是和我一道走吧。” 白渝澜从空间拿个瓷碗装了些泉水放在母虎面前。 虎崽们吃完药丸又跑来喝水,最后在白渝澜的絮絮叨叨中相拥而眠。 白渝澜坐在台阶上看着睡觉的虎群,无意中瞥见树上的树叶已经长的茂盛,就升起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春天啊,万物都是温柔且充满生机的。夏天,鲜活的热情的让人觉得生活充满希望。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之际。 今年唐家寨的年比是错过了。白渝澜遗憾没多久便开始想象着再见唐可甜时的情景。 “大人,属下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飞手打断了白渝澜畅快的思绪,也惊醒了打呼的虎群。 “你这是刚到?” 白渝澜起身。 他们上一次分开后说的是在玉山府的金玉楼会合,只是他因为虎崽来了府衙。 “也是赶巧了,属下赶去金玉楼时,正巧看到大人与袁大公子骑马游街,见大人来了府衙这便跟了来。” 飞手看了一眼围着他打转的虎崽们。 他以为白渝澜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些不放心才来的。 “嗯,当时在郡城城门外放它们归山林,没想到它们自己回了玉山府府衙。” 白渝澜解释了一下他来府衙的原因。 “倒是认路。” 飞手有一种动物都通人性的错觉。 饭团如此,少爪如此,富饶山林中受大人差遣的鸟儿如此,如今连伤过人的虎兽也是如此。 “既然你来了,那金玉楼我们一道去吧。” 正好,府衙里还有个人他是要带走的。 两人梳洗一番后,白渝澜领着飞手去了金玉楼,因一早来信说过今日会到的,所以掌柜的一直在大堂坐等着。 “掌柜的,来了来了,大人来了。” 上一次的小二一看到熟悉的马车与飞手那有印象的面孔,麻溜的进店请掌柜。 掌柜的放下手中账本,出门迎接,正赶上白渝澜下马车正往这看。 两目相对,一同面露喜色。掌柜往前迎白渝澜他们入店进了后阁。 “公子此行顺利吗。” 掌柜的招呼小二送来新鲜糕点与茶水后问。 “虽有波折倒也顺利。” 白渝澜答完说:“可否劳烦掌柜的帮忙置办四匹好马?” “这当然没问题。大人急用吗?” “不急。只是马匹买好后,还得麻烦掌柜的派人送去富饶县衙。” 白渝澜这两年要经常各处跑,所以他需要好马。 马车虽然舒适,但速度没有骑马快。 “这没问题。公子放心,这事老夫一定办妥。” 掌柜的这时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白渝澜。 白渝澜接过正待开封来读,被掌柜伸手制止并说:“大人回去再看。” 白渝澜扫过信封上的字,明白这是童姐夫写的来信,怕是内容会有什么事不方便在外看,便收入怀中与掌柜聊起了其他事。 时过黄昏。 掌柜看了窗外天色说:“上次公子有事不便相邀,这次可不能再拒绝了。” 白渝澜也明了是何事,于是便笑着点头说:“自是不会拒绝的,正巧食了几日的干粮,口正馋的慌。” 一说不要紧,一吃就不吱声了。 掌柜的听此言便领着两人去往上次他推荐的海鲜楼,点了一大桌的丰富海产,只怕白渝澜与飞手吃不饱。 两人被掌柜的热情劝饭击的溃败不堪,不但饱了,还撑了。 好不容易与掌柜的分开而往,已经临近亥初(晚九点)。 坐在马车上的白渝澜庆幸着掌柜没敢劝他酒,不然他估计要醉酒了。 回到府衙后,白渝澜与飞手在院里慢走消食,白渝澜正待看信,有衙役说袁绍杰找过他好几次。 白渝澜纳闷着又把信装怀里,领着飞手往府衙的三堂去。 到三堂时袁家两兄弟都在,白渝澜暗中挑了一下眉,搞不懂袁绍杰这是整哪出。 “大人找我?” 白渝澜受了袁家两兄弟的礼后,对袁绍杰行了礼,问。 “邻府城知州来信,说大人行至两府城交界处时抓了一群混混交于他府衙,可有此事?” 袁绍杰看不出喜乐。 “确有其事。” 白渝澜点头。 当时他们的船帆被最后一波河盗的弓箭射成了蜂窝状,所以他们在就近的码头停靠换新,谁料遇到了收保护费的府衙衙役。 “哎~,本官知晓你兄长与皇上有亲。可是白大人呐,盛京住着满朝文武,你随便拉一家贵族那都是与皇家有亲的。” 袁绍杰无奈的抓着座椅的扶手。 “大人此话不假,可是与下官所行之事有何相关呢?” 白渝澜明白也不明白。 “大人觉得下官是因兄长与皇家这层关系才一路出手整治违法乱纪者吗?” 白渝澜起身紧盯袁绍杰。 “………………” 袁绍杰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最后那句他不能光明正大的认同。 毕竟他是知州,他的本职就是要维护治安,可是,有些事,想着容易做起来却处处受限。 “大人误会了,家父只是担心大人惹了不好惹的人。” 袁家两兄弟一同起身,袁鑫源解释道。 “不好惹的人?就因为畏首畏尾所以就任由治安混乱,让百姓饱受本不该有的损失、伤害吗?” 白渝澜看向袁鑫源,眼中略带失望。 亏他白日刚明智要改变,结果一遇到事,就下意识学他父亲那一套。 第359章 大哥,你去参加科举吧。 袁鑫源被白渝澜眼中的失望定住了脚,锁住了口。 “你还是不明白啊。这里山高皇帝远,就算是皇子来了也得盘踞着先讨好这些久居的地方官。怎可能大张旗鼓的随性而为。” 袁绍杰只觉得白渝澜是少年新官不知官场水深月暗。 “也许你说得对,可是,暂时的隐忍只不过是为了摸清状况,以便后面更好的清洗牌局。而非一忍再忍,一惧再惧。” 白渝澜只觉袁鑫源不适合当官,他适合从商。反正也只会守成不敢创新。 “你…………” 袁绍杰话无可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白渝澜对袁绍杰的定位。 起先他欣赏袁绍杰在此艰难的环境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可是,冷眼旁观又与之相差多少? “袁大人喜安稳下官却喜挑战。既然天高皇帝远让他们敢违法乱纪,那下官就敢先斩后奏。他们如阴沟之鼠不敢见阳,而我背靠国律有理有据,又怕什么呢?” 白渝澜说罢转身要走,却被一直不出声的袁鑫海拦了去路。 白渝澜望去,袁鑫海放下手臂说:“大人,一人难敌四手,好人架不住坏人多啊。” “可是袁二公子有两个成语是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若是百姓你当然可以只顾自己安危,可是不是啊,你是官哪,你管辖区的百姓受苦受难你冷眼旁观只顾自己的安危,那你还当什么官,回家种地倒还能积点德。 飞手一路跟着白渝澜来到大街上,想开口宽慰一下一直疾步走的他家大人,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整个人别别扭扭度秒如年大气不敢出。 白渝澜心中是有气的,特别是这趟郡城之行让他察觉到玉山府,富饶县的情况是人为故意干预的结果,这让他愤怒,可又不知道该对着谁怒。 确实,他是故意仗着与京城有联系而随性而为的,他就是要当着右同知的面走水路除河盗,让万伯壬不敢再对水路的安危置之不理。 也是故意把邻府的衙役说成是混混,还特意送给他的顶头上司,并言明他会写信回京说他这个知州做的多不容易,府城有多乱、多难以管理,让皇上再容他扩招些府役帮他维持治安。 他就是要让丰颗整个郡境内的大小官员都知道,他不好惹,也不按他们的规矩行事。 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丰颗郡有个什么都不怕的愣头青,不管怎样,他们都会因烦他而收敛些。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还有仁心的官民明白,他们可以是盟友。 府衙内宅 “爹,我们也许真该换种思路了。” 袁鑫海看着默不言语形同雕塑的父兄,打破了寂静的僵局。 “唉,也许为父真的错了。” 袁绍杰起身,袁鑫源正诧异父亲的想通,就见他爹接着又说:“白渝澜他与我是不同的,他确实有嚣张跋扈的资本。” “爹………” 袁鑫源不赞同的想反驳,被袁绍杰用手势制止。 “鑫源哪,爹知道你也受够了一言一行都被辖制的压迫。可是你要明白,爹不过一方知州,下只有县令可差遣,上却有无数道品阶需伏拜,不能不听令受遣啊。” 袁绍杰初为官时,也曾心怀壮志,也曾立誓为民谋利。 可,他上无恩师在朝,下无同窗同盟。只身窝在这暗涛汹涌的官场,他终不能随心而动。 袁鑫源何尝不明白呢,他爹要想护住官帽护住家中生命又保眼前百姓之安,只得无为而治。 但若当官要这样束手束脚一辈子,那又有什么意义? 真的只能这样吗?袁鑫源他不甘心。 “大哥,你去参加科举吧。” 袁鑫海看着痛苦纠结的大哥,心中直叹气。 他兄长太过为爹分忧,以至于时常在自我选择里纠结,摇摆不定。 其实真的大可不必,既然爹觉得官场混乱极难脱身,那不还有商场吗? 反正他吃喝玩乐那么些年,对经商比做官有兴趣多了。 袁鑫源看向袁鑫海,感觉他好似突然之间长大了。 “去吧,你们两兄弟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爹不拦着你们了。” 袁绍杰也是悟了,有些压力他一个人扛就是了,何苦还拉上儿子呢。 被俩儿子看的不自在的袁绍杰又说:“爹是想通了,以爹的性格和思维,此生也就止步于此了。总不好用自己的思想去误导你们。” 袁家兄弟相视无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渝澜察觉到飞手在屏住呼吸,不解的问。 飞手心想总不能说怕惊扰大人你此刻的情绪吧?嘴上则回:“啊,就,属下练练憋气。” “有道理,走水路的话,练练憋气确实很不错。” 白渝澜想起路上有的河盗就是下潜到河底埋伏,便以为飞手是因此才练的。 飞手在后面慢慢的长呼一口气。 “走吧,回去睡觉,明日还要去唐家寨。” 白渝澜转身回返。 他出府衙不是因为气的要离府出走,而是他好歹是和上级顶嘴,这不但有些失礼还有些乱了律法等级制度。 更重要的是,他得给被下级越举迎面指责的袁绍杰一个思考空间,让他们父子三人因此推心置腹一番。 他是看明白了,袁鑫源这个太过在乎他爹情绪的性格,极易被袁绍杰拉着鼻子走,所以得从袁绍杰那边下手。 还有那个袁鑫海,面上大大咧咧有些蠢笨,实则心中细致如明镜。 想必去年那对唐可甜所谓的调戏哄骗,只不过是验证她身份和目的的一种方式。 还有去年他跟去唐家寨,好像也正好借机除了唐家三家主对他的不满,还不能刁难他。 这位袁家小公子,可比他哥想的周全多了。今日他还想看看借此一事,袁鑫海会不会主动来和他拉近距离。 还有一点就是,即便袁绍杰如此艰难,他也没搜刮民膏。 所以哪怕他确实对袁绍杰的处事方式很不满,但他不会不管袁绍杰。 既然他如此不敢冒尖,那乖乖做好自己的本分也不错。 任何性格都有他的优点,只要放在适合他的位置和环境里,那一定会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360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第二日吃过早饭,白渝澜去向袁绍杰请罪并辞行,袁绍杰一脸复杂的让他进了书房。 白渝澜开口就为昨日的无礼道歉,袁绍杰悻悻然的接受了,说:“你不必道歉,你没错。” 然后心中又补了一句“我也没错。”。 白渝澜笑了笑,片刻后才道:“下官还要去一趟唐家寨,就不继续留下来打扰大人府上安宁了。” 果不其然,袁绍杰面上一喜又掩下,“既然你还有事,那本官便不挽留了。” 白渝澜心想袁绍杰怕是早就盼着他走了,如今是连规劝他早日回富饶也不说了。 如此也好,他更能随心所欲一些。 白渝澜见他像是已经忘了那件事,于是就提醒道:“大人也知富饶正缺能手巧匠,还望大人让下官带走年初归隐送来的那名船匠。” “………看本官,忙的都忘了这人了。” 袁绍杰是真的忘了。 于是说完便招人来,让去工房把船匠带到府衙外。 “多谢大人理解。” 白渝澜见人已要到,便感谢了一下袁绍杰,让他心情舒畅些。 袁绍杰摆摆手,意思不必。少顷,好奇的问:“唐家镖行注册书通过了?” “并未。” 白渝澜摇摇头。 袁绍杰便宽慰道:“这事急不来,缓个三年五载再申请,定能通的过。” “这倒不必了。” 白渝澜心想三年五载后,估计玉山府的运货商都已经饱和,再申请也没啥大作用。 “…………” 袁绍杰听言,猜想白渝澜是受了打击,已经放弃了这件事。 心有小窃喜的想着,白渝澜碰了一头,该明白很多事是不能称心如意的。 察觉他的窃喜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便轻咳两声安慰道:“也是,其实开不开镖行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在府城与富饶之间运货,这种无需镖行资格证。” “嗯,大人说的也有理,只是我已替他们申请了朝廷公行,如此,镖行便不必了。” “………公行?” 袁绍杰不确定的问。 白渝澜点点头,“起先就已经确定了富饶所有的货产,会直接运往京城,所以下官才非唐家寨莫属。” (所以,富饶的税收与年利,你这位知州和那位知府都不用操心惦念了。) “可是,有一件事本官想提醒一下白大人。朝廷知道唐家寨的过往吗?” 袁绍杰有些担忧,他感觉白渝澜在玩火。 白渝澜察觉到袁绍杰的担忧,不管是不是因担心他,他都心领了。 “大人觉得下官敢对皇上有所隐瞒吗?”白渝澜望向袁绍杰又说:“大人想必知道下官一直与京城有信件往来。” 袁绍杰点头回应:“这本官确实知晓。” 去年也好,今年也罢,只要他在府城住,那个鹰传书啊,三天两头送来送出,他能会不知道? “但有一事大人肯定不知晓。” “何事?” “其实自从下官出了京城,一直都与皇上有信件往来。信中大到遇匪铺路,小到晕船想家皆有之。” 白渝澜说完,笑了笑。 他想起他刚去富饶时,第一件事写的是给白渝清的家信,信中说他来富饶的所见所闻,说了有一唐家寨的女子无缘无故护他安危。 最重要的是唐家寨在这边也属于山匪,所以他对唐家女一路护他的此行为甚是不解,想让他大哥为他开开悟。 结果收到的回信是皇上写来的,他当时并不知道信送错了,还纳闷他哥怎么什么都和皇上讲。 不过皇上回的还挺认真,让他注意安全,指不定这是唐家寨使得美人计卧底,为了摸清他的来路及底牌。 还别说,除了中间的有些不符外,前后说的都没差。 甚至于后来皇上为了让他的安全更有保障,还给他配了弩弓,连图纸都给了。 这也是为啥白渝澜后来没事就和皇上写信的原因。 你想吧,你为了公司在外面吃苦耐劳,难道不想公司明白你有多不容易嘛? 袁绍杰见白渝澜连晕船想家这么这么不值一提的事都敢叨扰皇上,嘴角微不可控的抽啊抽。 然后转瞬一想,那他们昨日的争执,啊不,辩论该不会也被白渝澜写给皇上看了吧?!! 思念以此,袁绍杰坐不住了,“大人就不怕打扰皇上办公?若人人如此,皇上岂不无作息之时了。” “哎~大人呐,你做官是蒙谁的恩?” 白渝澜决定治治他的胆小慎微思想。 “自然是皇上。” 这能说是别人嘛? “那大人上任后就没有写信感念皇上恩德,让皇上知道你对他的敬重之情?” “没有。” 袁绍杰愣愣的摇头。 “那你说,皇上每三年都要外放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加上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办。大人你再不有事没事在皇上面前露露脸,让皇上知晓大人心中有他,皇上能记得有你这个人?” 袁绍杰想了想,好像是如此。他在任十年多,估计皇上早忘了有他这个人了。 不对,他上任时,皇上还是皇子。对了,要不,他写封信问候一下新皇龙体? 见他有所悟,白渝澜便止了口舌,喝口水润润嗓子,等着他回神。 回神后白渝澜又说:“大人也该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与其被这方寸围墙围困着,不如伸出枝条尽可能的让阳光关注并照射到。” 这不就有他这个活例子,背靠皇上这个大树,连邻府知州乃至万伯壬都不敢拿他怎样。 如此,玉山府的事都已结束,白渝澜起身告退。 袁绍杰的思维被冲洗着不得平静,便派人喊袁家两兄弟去给白渝澜送行。 这边白渝澜在府衙门外见到船匠并安排好他后,就坐上马车正待离去。 这时,已经得到消息的两兄弟赶来,三人透过车窗浅聊几句后,便目送至白渝澜的马车不见影。 白渝澜看着由虎崽们开出来的道路,宽又静。心想,人还是要有使人畏惧的本事及身份的好,这能省很多不必要的纠纷,不需要的繁累。 虎崽们不知是困久的缘故还是什么,只要经过山林,必追逐着冲进山中,等山林一过,又老老实实的或跟或领着队前进。 第361章 唐家公行 唐家寨离玉山府城不远,他们第二日巳时到的山脚下。 在山脚下有两间茶水房,白渝澜他们一行人行至此前时被拦住。 等白渝澜一露脸,那查验之人朝后面的人惊呼一声:“是白大人,快打开关卡。” 然后恭敬的对白渝澜解释道:“小人一时花了眼,没认出是大人来了,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 “不妨事。唐家主如今可方便见客吗?” 白渝澜往半山的村寨望去,看到一人正急奔着去禀报,便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人。 “自然是方便的。大家主一直念叨着大人何时来呢。” 那人见立棍已经挪开,就前面带路,要领着他们上去。 “稍等。” 白渝澜喊住他,自个下了车。让人把马和车都停一旁的树林中,步行着随那人上山去。 这路虽都整得算平整了,但到底还是咯咯噔噔的不适合坐马车上去。 当然,不怕颠簸的也可以坐着上去。 行至村口,唐家三家主正从府中出来迎他,白渝澜看了一圈,只看到唐夜还有起初初遇唐可甜时的跟班小四,未看到唐可甜。 两厢互道见面安后,白渝澜被迎进厅堂,除了唐家三位家主便无其他人。 “大人信中说我们唐家寨已成朝廷公行?” 二家主顾峰不是很明白这个意思。 白渝澜在三人注目下微微点头道了声“是”。 “皇上当真不在乎我们此前的身份?” 卫明程欲言又止,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的历史这么轻易地就揭过去了。 “皇上哪有那么较真。全国官员百千人,怎可能只用清清白白之人?” 此前白渝澜也很担心这个情况,没想到他去信中说想让唐家寨做京饶之间的运货镖师,问皇上可不可行。 皇上只回了一封信,大致是:“可。富饶之事爱臣全权管理就好,朕相信你。只是京饶之间路途遥远,若是用镖旗怕是不好行路;这样吧,朕赐唐家“公行”一职,也好方便他们一路畅通。” 他当时看到的心情是啥呢,就有一种他对皇上有些“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从收到回信,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皇上如此做的用意,难道皇上不知唐家寨以前在玉山的名声? 不可能,他一到富饶就把唐家寨的底给捅上去了。。。 这也是他为啥对唐可甜有心思后,要想方设法给唐家寨改头换面的原因。 后来那夜与袁绍杰的争论他终于悟明白了,朝中谁清廉谁腐败皇上会不知道?他清楚明白知道谁可用谁不可用。 他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清除后的替补,或是你做的事还没有触犯到他的最低容忍度,所以才暂时的不动你。 说白了,皇上不怕你有前科,就怕你暗地里使坏。 别说为官了,就是商人乃至普通百姓,一生清清白白的人不可能有。 只是在这个把人性逼到极极的官场,只要你还有底线,还知道伪善行德,皇上大部分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想要摘你帽子和脑袋随时可以,所以皇上他不急啊。等他找到合适的人替补,那你就完了。 更何况项见与皇上也有书信往来,皇上怎么可能不清楚这边谁谁谁为人如何? 所以,他也明了,用人的时候,他们有些性格的瑕疵没关系,只要忠于你,信服你,哪怕不唯你是命,但只要危急关头会护你安危就好。 且,性格有瑕疵岂不更方便你去拿捏,去塑造?所以啊,只要不是大凶大恶之人,他们的过往不那么重要。 “三位家主不用再顾虑此事,毕竟,本官初到富饶时,便把唐家寨的背景说于皇上听了。” 白渝澜为安抚他们疑惑的心,趁机把这件事说出来,省的以后有什么隔阂。 “…………” “…………” “…………” 三人静观白渝澜不语。 只两息,大家主唐人京开口了,“如此皇上肯用我们,就代表我们唐家寨真的脱恶名换良身了?” “是。” 白渝澜点头。 “所以,我,还有唐家寨的人也可以参加科举了?” 卫明程联想此事,有些激动。 “这是自然,只是估计前几代只能考到举人。” 毕竟虽为良,还未过三代换新。 “这也很好了。想以前我们连童试的资格都没有。过三代就三代吧,就我们以前为匪的身份,三代以后得正统的良家身份已是可遇不可求了。” 二家主顾峰想到了以后。 “对的,什么都没有这个重要。” 唐人京不住的点头。 “最重要的是,入了公行的人,运货时一路吃喝住的开销都可以去衙门支取资金。” 见三人望来,白渝澜又说:“穿衣是有统一着装的,板车配弓都是县衙出,月钱也是一月一结。” 三人相视一眼,唐人京说:“怎么听着像衙役、公差?” “……是如此,只是公行是公家行货,属于皇商里的公差。” 就比如他就是那个皇商,唐家寨就是给皇商运货的公差,确实与衙役差不多,只是衙役无故是不能离县城的。 三人面面相觑,让他们这一方家主去做衙役公差? 这这这………… “看样子,三位伯伯这是想岔了?” 白渝澜察觉他们神情有异。 “此话怎讲?” 知道他们想的什么? “伯伯,公行也是需要有管理者的。渝澜回县以后怕不会闲着了,如此公行还需三位伯伯操心管理。” “我们三人管理?只是我们并未接触过公行的运行方式。” 卫明程说。 “公行运行其实就是理货运货,只需装点好已经处理完毕的货,安排好行货的人员及路线就好。” 白渝澜解释。 “就是与之前和临海镇交易的过程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就是如今只负责运货到站罢了。” 唐人京听明白了。 “是的。这事三位伯伯只需安排下面的人去运货就好。比如唐夜,武功高还有运货的经验,最是适合当运途中的队长了。” 白渝澜提了一嘴。 唐人京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渝澜一眼,白渝澜坦然承受,他确实有私心不假,但唐夜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更不假。 第362章 也许只是喜欢 这时气氛有些微妙起来,本思考问题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打量起白渝澜。 白渝澜起先还泰然处之,慢慢的明白他们为何打量后,就有些许尴尬。 他是后来才明白,他去年让唐可甜回来说的话有多不妥。 “听说大人要追求可甜?” 唐人京直言相问。 白渝澜顶着三双审视的眼神,认真的点头应了个:“是。” “年前可甜与君竹回来时说了一嘴,但唐某有一事疑惑了许久,希望大人解惑。” “您问。” 白渝澜那十来年都未曾有出现的被抽考的紧张感又出来了。 “从大人来玉山府到今时今日,满打满算才堪堪够一年;按理说大人与可甜的见面次数也不过三四而已,可对?” “是不足五次。” 白渝澜回。 “那大人如此这般便扬言心悦可甜,是不是太过轻率?” 唐人京面露不满。 “并非轻率为之,而是,我真的很喜欢可甜的性格。” 白渝澜指正。 “大人也许只是欣赏可甜的性格,还谈不上是男女间的喜欢。” 卫明程闻言,开口了。 “这,不是,不是这样的……” 白渝澜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想法。 “就是,我们唐家寨可不像别家那样奉行“父母之命”,只要不是真心实意的两情相悦,我们是不会强求两人结连理的。” 顾峰打断了白渝澜的话。 闻言,白渝澜镇定了下来,起身鞠躬一礼认真的说:“三位伯伯,我虽与可甜见面次数不多,可我们每次见面时相处的时间却不少。” “确实,我是因为可甜那随性的性格才开始关注她,慢慢的我发现,我的心情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发生变化。起初,我也以为那是因为这种随性而为的女子不多见,这才让我有不一样的感觉。可是,不知何时我的心思意念皆是她。那所见时的喜悦,分别时的低落,时常想念的思绪,无一不在提醒我,我对可甜的感情不一样。” “可你们的相处加起来不过两月。” 唐人京语。 “那又如何?爱一个人不是靠时间的累积。而是相处时的愉悦,是对话时嘴角莫名上扬的笑,是某一瞬间突然惊觉的已爱。” “你怎就确定那就是爱?也许只是喜欢。” 顾峰是真的不解,他没爱过。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自己的理解是,喜欢只是因为她的某一特质,或性格、或外貌、或智慧、或才德;而爱是规划,规划她的人生、把她规划进以后的人生,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只要她好那便值得。” 白渝澜略思片刻,回。 这是他对爱和喜欢的见解。喜欢是可以控制的,而爱,你控制不了。 三人对视一眼,唐人京说:“可以给你一个追求可甜的机会,但是结果如何,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白渝澜心中一喜,道:“多谢三位伯伯的接纳,我一定会对可甜好的。” “停,我们只是现在不阻挡你追求可甜,并不是现在同意把可甜嫁给你。” 卫明程感觉白渝澜误会了他们给机会的用意。 “我知我知,但还是要谢谢三位伯伯的。” 白渝澜喜的容光焕发。 “虽说只是同意你去追求,但丑话我们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唐人京让白渝澜坐下,说。 “伯伯请说。” 白渝澜按捺着心跳,等着听。 “可甜成长的环境你也知道,她不喜束缚、也没有闺阁女子的文静贤惠,她娘去的早所以也没有人教她如何管理中馈,我们三个就算再怎么细心也不可能如母亲般给她细腻的关爱,所以可甜不如一般女子温婉听话。哎~还是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的再去追求可甜。” 唐人京若不是见唐可甜并不排斥白渝澜追求,他真是一万个不同意两人有感情牵扯。 哎~ 说什么都晚了,就看两人的缘分如何吧。 “唐伯伯放心,婚姻大事非儿戏,渝澜既决定追求唐家女,定会为她的以后负责的。” 白渝澜见他有些难过,宽慰道。 “我家可甜虽没娘亲,可她有三位爹爹,若是你在追求过程敢给她气受或者有越举的行为,我们可是不依的。” 顾峰说着把胳膊架在座椅的扶手上。 “顾伯伯放心,可甜即为渝澜心悦之人,渝澜爱护还来不及怎会惹她伤心难过。” “可甜她跟着我识了十几年的字,奈何我文墨有限,并不能教她许多。但最简单的知书达礼、明辨是非还是懂得,你若真心待她好,她必然能感觉到。” 卫明程说完便不语了,左右其他话现在说不合适。 白渝澜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家中的情况简略的说一遍,以供他们对他及家庭多些了解。 “我家中人口也很简单,只爹娘与两位姐姐。至亲的亲戚也只有大伯一家,因我们两家自幼一同长大,亲同手足,是以来往密切如同一家。” 见三人听得认真,白渝澜又道:“爹娘伯娘前半生也都是普通的庄稼人,目不识丁,只后来家中为几位姐妹请了夫子,长辈们便跟着学了几年,算是堪通文墨。所以可甜不用担心嫁过去后婆媳相处不来。” 说到这,白渝澜纠结了少许还是决定说: “其实,我起先察觉对可甜有意后便写信旁敲侧击过长辈意愿,爹娘得知我心有所喜皆万分高兴,直言婚姻之事由我做主。并,并想启身前来富饶与几位伯伯见面,以表诚意。被我婉拒了。” 唐人京心想君竹说得对,白渝澜确实已经向家中明了此事了。 见白渝澜对唐可甜确实真诚相待,唐人京的忧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就看白渝澜的表现了。 “路途遥远确实不便赶路,等此事有了眉目再见不迟。” 顾峰以前舟车劳顿的怕了,如今最不喜外出。 “是这样的,而且,我也不想可甜感到有压力。” 白渝澜说完便借机问:“今天怎么没看到可甜,她外出了吗?” 三人轻笑出声,顾峰说:“你小子可算是憋不住问了。” 第363章 那我便放心了 三人轻笑出声,顾峰说:“你小子可算是憋不住问了。” 白渝澜略显羞涩。 卫明程说:“可甜去了归隐。” “那真是巧了,我过两天也要去归隐一趟。” “?不过算算日子,今天可甜就会回到家了。” 卫明程说完就见白渝澜有点怔的呆了一下,心中一笑接着说:“不急,过两天你们再一起去。” 白渝澜感觉到他的恶趣味后,心中升起一抹无奈,然后想起一件事就问: “今明两年我可能会很是忙碌,出富饶的日子怕是很少很少了,如此与可甜更是难以见一面,所以………这次回富饶时,可以让可甜与我一同回去吗?我保证不越举,我只是想多些时间与可甜相处,让可甜对我的了解更多一些。” 不然,长分两地容易出变故。。 “等可甜回来,问问她的意愿再说。” 唐人京说完就起身,领着白渝澜去外面转转。 如今的天正暖却不炎热,太阳照在身上时,有一种使人精神饱满的错觉。 四人一路说说走走,走至大场时,白渝澜看到大场上有个用木头做的超大鼓,高一米直径四米,放在地上,便知道是个擂台。 “今年本想来看看寨上年比的,只是公事繁多,紧赶慢赶也没赶上。” 不论他们在乎不在乎这件事,白渝澜还是解释了一下。 “这有什么,大人想看的话让他们再比一场也没啥。” 顾峰觉得除了第一名的唐夜,没有人会不想再比一场。 “不了不了,明年看也是一样的。” 白渝澜可不想因他一人的原因,让排名重排。 唐人京这时想到一事,便说:“既然朝廷把公行的创建交给了我们,那以后的年比就当是筛选公行的护送人员。如此,凡是入了公行的人必是对行货有兴趣和责任,也省了为挣名数生出事端来。” 卫明程连连点头,认可道:“我看可行。这样有了竞争也算让他们的人生有个目标,从而不敢懈怠拳脚功夫。” 顾峰这下乐了,“看来我也还有用武之地啊,小子们的日常锻炼就交给我吧,左右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拿他们打发时间了。” 卫明程也笑了,说:“既如此,那以后便上教书下习武好了。” 他好似已经预听到学生们的唉声载道。 两人笑的愉快,唐人京却不干了。 只见他横眉不满道:“合着你俩只把公行交给我一人?” “大哥,你这话可不对,我和三弟这不是给你培养可用之人吗。这样你就只分配公行他们的运作就行了。” 顾峰拍了一下唐人京的肩膀,手搭在上面没拿下来。 卫明程在一旁偷笑,唐人京抖肩甩掉肩上的手,说:“你说的有道理。” 顾峰便笑的更开心了,只听唐人京又道:“那你俩不教学生时,就来与我一道管理吧。” 一旁的白渝澜看着笑声淡隐的两人,嘴角不可控的勾起,未免被发现便转头望向别处,一下与唐夜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唐夜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不但没躲开他的注视,还对他点了点头。 白渝澜回了一礼,心觉唐夜确实挺好的,只是……… 唐夜走到几人面前,对着他喊了声“大人”后,对着唐人京喊了声“义父”,其他两位喊了“伯伯”。 然后对唐人京说:“义父,路上有些大石移不开,恐怕需要请石匠来凿。” 白渝澜挑了挑眉没吭声。 只听唐人京说:“路上移不开的石有多少?” “只此一个,其他的都移开了。” “既如此便绕过这石头就是了。” 顾峰说。 “那我去拿伐树工具。” 唐夜往寨里走去。 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大捆绳子,还有斧头两把。 白渝澜见状,便想跟着唐夜去看看,三人到底年长他许多,知晓年轻人更喜与同龄人相处,便让唐夜顾好白渝澜的安危,目送俩人去了。 两人并排走至关卡处时遇到了飞手他们,见白渝澜往山下走便跟了上来。至于虎子们早就在上山前冲去了山林中不见身影。 白渝澜见他们都跟上来,本想让他们自己玩不用跟,又转念一想等一下应该用的到他们,便默认了让他们跟随。 路上唐夜一句话也没说,白渝澜吹着微风感受着山林中散发出来的蓬勃朝气,也是没说话。 下山后,去了另一个岔路,这时唐夜解释说:“这条路是通往富饶的,以往不怎么走所以只堪堪能过一辆马车。如今在加宽。” 白渝澜闻言看了看另一个岔路,那是去往玉山府的,路确实相对宽,能两辆马车并排行还宽些。 就好奇的问:“怎么不走那条路,行至官路后再沿官路前往富饶就是了。” 这样一路都是平坦大路。 唐夜看着脚下的路回:“那路是平坦,只是绕的有些远。这条路是直接通往临海镇镇上的,比那条路节约三分之一的路程。” 白渝澜这时才想起去年他们在临海镇碰到唐可甜与唐夜的事,原来他们这里还有个路可以不经过驿站直接进富饶。 如今当着他的面加宽,就代表是在给这条路过明路,以后他们要光明正大的走这条路去富饶临海镇了。 “这条路还能通往哪个镇区?” 白渝澜想心里有个章程。 “在西山镇入富饶,走西山镇山中的村路达临海镇。” 唐夜想了想又说:“以后这条路会在西山镇进入镇中的官路,去往任何一个镇区。” 唐夜指的是,这条路只能进入西山镇,前往其他镇的时候会走官道不走小路,方便镇区的关卡查验,让他放心。 “如此也好,只是以后这条路要在岔路口安设关卡,杜绝有其他人进入西山镇。” 白渝澜的言外之意是,走这条路可以,但要维护好这条路的治安问题。 “此事义父已经安排好了,等路扩宽完便会上关卡。” 唐夜看了看白渝澜,说。 这意思是这条路除了唐家用来行货用,不会让外人走这条路。 “那我便放心了,唐家主行事是妥帖的。” 白渝澜的意思是他认同了这条路的存在。 第364章 君逍遥 言罢又一路无言,到了地方白渝澜见那块石头确实挺老大,地面露出来半米高,椭圆型,像一个小平台,可盘腿坐三四人。 围着石头的一圈已经挖了一个过膝的坑,但并未见着石头的另一头,料想着挖出来也移不动便搁置了。 白渝澜围着石头转了转,自认哪怕他力大无穷也没那么无穷的能把这样的石头拔出来移一边。 唐夜这时候在路的另一边丈量伐树的宽度,因为山中的树非人工种植没有规律,所以又多伐宽了些。 白渝澜看着这路,总想着行货时有匪徒从林中窜出来杀人劫货,没办法,富饶好似都是这种青纱帐路。 让飞手他们帮着砍树挖树根后,白渝澜拿着铁铲把石头周围又封好了土。 这石头放这里挺好的,路过时若累了还能歇歇脚。 白渝澜他们在那停留的时间也不多,因为午饭被请回了寨中。 饭后白渝澜午休醒来时,看到许久未见的饭团站在他床头的柜子上,再一看桌子,上面有一封信。 “饭团送信来了?” 白渝澜用手抹了抹脸,让刚醒的茫然快些消去。 饭团咕咕两声,似回应。 白渝澜随手从空间取了杯子,装半满的泉水给它喝,这才去打开信开始看。 信是项见写的,说肖岸、秦刺他们已经从空无会寺的庙宇回来了,阿道看着心情一直很低闷。 因衙门没有孩子与他玩耍,所以他决定把阿道送去县学,希望他能换个环境把心思转移一下。 秦刺听说绵阳跟着石师傅出去了,飞手跟着他来了,就想问问他应该做些什么。 最后说杨午亦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便召他回县衙休息一下,把肖岸派去了小海镇管理铺路事宜。 又说路已经都铺到了尾声,大概还有四五日会正式完结。还有他已经想办法把孟栖远他们留在富饶了,问一下白渝澜的打算是什么。 最后问道:“大人行事可顺?几时回府?” 白渝澜看了两遍这才坐在桌前开始研墨、写回信。 写完等墨干时,白渝澜抚了抚饭团背上的羽毛,逗它玩了一会问:“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傲游山林遐逸惯,不愿入人世了呢。” 饭团晃晃脑袋,又蹭了蹭白渝澜的手掌,咕咕个不停。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又给你收了几位兄弟,你要不要见见它们?” 不待饭团回应,白渝澜又说:“算了,等回富饶后你们再相识吧,他们如你一般,进了山林便不见影了。” 说罢白渝澜把信折好塞进信封,交给饭团咬着,这才拍了拍它的背,让它送信去。 等饭团走后,白渝澜在屋里活动活动手脚才打开门走出去。 没一会飞手出现了,对他耳语道:“大人,唐小姐好像回来了。” 白渝澜看着飞手问:“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飞手狠狠点头,“没有。” 白渝澜想赏他一双大白眼,只是顾虑形象没赏出去,不过他在意念里送了两双。 白渝澜看了看天,然后径直的往正院走去。 还没到院,就见唐夜抱着一孩子,与唐可甜说说笑笑的正往外走。 白渝澜看着这一幕暗中吃味,便轻咳两声后惊讶的说:“可甜?不是说今晚才到吗?” 唐可甜没料到会突然见到他,就怔了一瞬微红了脸,回了句:“今早出发的早。” 唐夜见状,脸上的欢喜隐了些。他怀里的君逍遥也突然,一个劲的挣脱着要下来。 唐夜放他下来后,他扑腾扑腾跑到白渝澜身前说:“饭团,饭团。” 本打算抱他的白渝澜改成了弯腰,问:“逍遥几时到的寨子?你爹来了吗?” “爹没来,跟姑姑来。” 君逍遥回答完又说:“饭团,我看到饭团了。” 去年在归隐时,他是遇见过饭团的,只是那时他有些胆怯的只敢远观,如今这是胆大了? “只是饭团刚刚又飞走了。” 白渝澜摸了摸他的脑袋。 君逍遥生的好看,浓眉大眼的,看着就很精神。 “逍遥别闹大人,一会叔叔带你去抓竹鼠玩。” 唐夜怕逍遥一会闹着见那只鹰。 “你们这是去玩呢?” 白渝澜也想去。 “嗯,北山有竹林,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抓到竹鼠。” 唐可甜说完问道:“你要去吗?” 白渝澜心中一喜,忙应道:“正有些闲着,有玩的当然去。” 只是……… “抓竹鼠不需要东西装嘛?” 白渝澜看着两手空空的两人。 “…………” “…………” 他俩能说,他们只是抓到了又放再抓着玩吗。。 最后飞手不知去哪拿了个背篓背着,他们这才出发去北山。 因为有些距离,所以他们骑了马。 竹子密密麻麻,地上都是去年的草木叶,白渝澜不放心的提醒道:“如今正值春末夏初,是蛇虫活泛之时,你们要注意安全。” 几人应后,这才往竹林里去。 可能是他们骑马的声音惊住了竹鼠蛇虫,一开始啥也没遇到。 “外面的竹鼠精的很,一有响声就钻进洞,我们往里走走。” 唐夜解释说。 等再往里二十米左右,就看到前面有只竹鼠在爬竹子。 白渝澜头一次见,有些稀奇,他没想到竹鼠还会爬竹子。 不知谁踩了东西发出响声,那竹鼠噗呲噗呲溜下竹子钻进了洞。 “那,那有。” 君逍遥指着不远处一个摇摇晃晃的竹子说。 “这个都谨慎的不出土了,咱们就别抓它了,抓那些目中无人的鼠吧逍遥。” 唐可甜可不想刨土。 君逍遥无奈的说了句“哦。好吧。” 其实抓是很容易抓的,他们分分钟能抓一筐,只是他们的目的不是抓,是玩,享受这个过程。 “哎,那边有一个在跑。” 君逍遥觉得这就是目中无人的鼠,于是就追了上去。 唐可甜“哎”了一声,追着逍遥跑走了。 白渝澜正想跟上去看看,被唐夜拉住了,然后唐夜说:“我们谈谈吧。” 白渝澜早有此意,便让飞手跟上去保护唐可甜和君逍遥的安危,顺便给他俩腾个个人空间出来。 第365章 这世上有没有鬼? 此处只剩他俩后,唐夜先开口了,“公行的事义父给我说了,我先替寨子里的兄弟们给你说声“谢谢”。” 白渝澜没想到他提的是这事,摆摆手说:“无需言谢,我只是在为富饶笼络可用的人才。” “那也该谢谢的。义父和两位伯伯这些年没少为寨民的民籍忧心,就怕哪天寨子被朝廷打上山匪的戳子给剿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不但有了良民籍,还能为朝廷办事吃皇粮。 “这个,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你们没有行恶事,不然,想回良民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够的。” 白渝澜不居首功。 他想捞人也得那人没罪才是,所以,唐家寨是因为他们的善才有幸被列为公行人选。 “还是得谢谢大人有肯信任并重用我们的心。” 唐夜抱拳一礼。 白渝澜受了礼,只是他受不了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叙情,就夸张又惊讶的说:“唐小爷突然如此感念,让我好生不适。” 唐夜闻言,本有些扭捏的神色也没了,变成一脸黑线。他想起去年白渝澜到唐家寨时他对他们的傲慢。 主要是那时他看着没事就和唐可甜说说笑笑的白渝澜特不爽。 白渝澜环顾四周,那几人已经走没影了,便看着还在无语的唐夜,好奇的问:“你要和我聊的只有这件事吗?” 唐夜抿抿嘴,看着白渝澜说道:“大人可知,义父有意要把可甜许配给我。” 白渝澜左眉一扬,直白道:“我不但知道唐家主是有此意,就连顾家主与卫家主也喜闻乐见。只是可甜好像对你只有兄妹之情。” 如此朝夕相处数年,若能两情相悦早就喜结连理了,又岂会到如今都没有情感进展。 所以唐夜如今说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像是在告诉他,让他别打唐可甜的主意。。 唐夜有些挫败又不愿放弃,不服输的说:“是,可只要可甜没有明确的说要接纳你,那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白渝澜点点头,“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不会阻止你继续你的追求,而你也没立场让我停止我的喜欢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平竞争呗! 左不过人心不可控,端看对方心思如何。 若是唐可甜不喜他,他会尊重她的意愿不去打扰她。但别人不行。 “我也不是不让你喜欢可甜,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可甜的心意,我们公平竞争。” 唐夜解释。 白渝澜看着认真的唐夜,心里叹气。他觉得唐夜真的很没必要坚持,以往没有他时,唐可甜都不考虑他,更何况如今……… 只是有些事在另一个立场的人不能说出来,于是就点点头道了声“好”。 唐夜回了声多谢。 说实在的,看到唐夜突然对他如此有礼,他委实有些心虚。 就在不久的上午,他才为他谋了一份公行(hang)行(xing)货队队长的职位。。。。 “那个,我们跟上去看看吧,他们好像走远了。” 白渝澜摸摸鼻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他想结束这次单独的会话。 唐夜没再说话,启步跟上。 白渝澜心中正在估摸着一会怎么开口,给唐可甜说跟他回富饶一事,就听后面传来唐夜的声音。 “其实我知道我的机会渺茫,但是不试一下怎么能放弃呢。就算结局不如我所愿的那样,至少我的遗憾也不会太深。” 白渝澜也是如此想的,于是便说:“确实,感情这事不是努力就能得来的,得看缘分。” 就像有的两人之间是亲缘、友缘、情缘,还有孽缘。 等两人看到三人时,一大一小正各拿着一小节竹子让竹鼠啃,飞手在一旁东张西望。 “姑姑,我想把它们带回家让娘看看。” 君逍遥盯着竹鼠啃竹子的嘴,说。 唐可甜看了一眼君逍遥,说:“这个啊,姑姑倒是没意见,只是你爹怕是不让吧。” 这时飞手看见两人回来了,便唤了声“大人。” 白渝澜点头表示听到,看了看筐子问:“抓了几只?” “ 叔叔抓到了两只呢。” 君逍遥兴奋的问道。 “逍遥没有捉到吗?” 唐夜拍了拍君逍遥的脑袋。 “他啊,跑一路摔两跤的,别说捉了,能不摔跤就不错了。” 刚刚虚惊两场的唐可甜控诉。 “嘿嘿。” 君逍遥笑了两声又跑开了,唐可甜无奈的喊了声“君逍遥”追了上去。 三人面面相觑,无奈跟上。如此等君逍遥跑累时天色也暗了。 几人看时间不早了,便打算原路返回。只是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地。 “怎么回事啊?” 唐夜耸了耸背上的君逍遥,看着刚刚被他们折断的竹竿记号。 “我们不会遇到了鬼打墙吧?” 唐可甜说完看了几人一眼。 白渝澜见她两眼放光,竟然没在怕,心里稀奇了一会又可惜。 “你们以前遇到过吗?” 白渝澜好奇的问。 “寨上有人遇到过。” 唐可甜回。 “应当是迷失方向找不到路了。”飞手说。 白渝澜点头正表示同意,就听唐可甜好奇的询问:“你们说,这世上有没有鬼?” 空气寂静了一会,只闻竹鼠“咔咔咔”啃竹子的声音。 “鬼是没见过,蛇倒有一条。” 唐夜说完随手甩出去一根竹棍。 众人望去,正扎一条蛇的七寸上。 “鬼肯定是有的,只是人无法看见而已。” 白渝澜很有发言权,可惜没人信。 “既然无法看见,那就不能用肯定。” 唐夜反驳。 言之有理的连白渝澜都点头认同。 “不是,我们若再不想法子出去的话,估计夜里会便宜林中的蛇虫。” 飞手看着言论逐渐像歪风邪气,赶紧打住。 “问题不大。跟我走。” 白渝澜说着便“绅士”的牵着唐可甜走前面,唐夜皱眉又舒展后跟了上去,飞手背着竹鼠筐断后。 “你见过?” 耳边传来问声。 “什么?” 白渝澜一时没明白。 “就是鬼啊,你见过吗?” 唐可甜尽量忽视手上的感觉。 “这………我遇到过如见鬼一般的灵异事件。” 白渝澜委婉的说。 第366章 分两队 “真的吗?那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吗?” 唐可甜精神一振,注意力全被吸引走了。 被喜欢的女子如此双眼放光,满脸期待的盯着,白渝澜能不说? “那是我幼时的事了,那时候祖母还在,我还没入学堂呢。” “那是和逍遥差不多大?” “嗯,差不了多少。当时正值夏季,我趁祖母与姐姐做衣衫时偷跑去田间河塘边玩耍,因为河塘边有一种草,草根是白色的,一节一节如同这竹子。味道也甚是清甜好吃。” “我太过无聊便在那里刨土挖草根吃,由于太过于忘神,起身时重心不稳跌落塘中。” “那周围有人吗?” “没有,夏天天热,没有人跑田里晒太阳。” “那后来呢?” “后来我喝了一肚子水后意识模糊,身体像是有东西拖拽着往塘底去。当时我就想,是不是水鬼要拿我当垫背,他要去投胎。可是我也就想想,什么也做不了。就在我以为我要变成水鬼后,我的灵魂突然就出窍了,并慢慢的升到空中。” 说到这,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见她听得认真,又看了看后面的两人,正巧与他们对了个视线。 “后来呢?” 飞手想知道他家大人是怎么活过来的。。。按理说,灵魂出窍就等于人没了。 “后来我看到自己的身体从水底浮上来,就想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自救,奈何灵魂好像没有重量,只一个劲的往空中飘去。” “然后的然后我就飘到了云上,我看到云层上不一样的天空,我想抓着云让灵魂不再飘,但是没用。后来我又穿过一层云,上面的天空很蓝很蓝,阳光也很刺眼。” “我算了算我共穿过四层云,每一层的的天空都不一样。到第四层时灵魂就像被一股吸力吸着下坠,直到陷入黑暗再醒时,才发现我已经被救过来了。” 这件事半真半假,人物背景都是假的,但是后面的过程确实是真实经历,只不过结局是她被吸进这异世变成了孤魂野鬼。 “天呐,听说天上一共有九重,是不是说你若是穿过九层云到达九重天,就真的救不过来了?” 唐可甜唏嘘不已。 “也许吧,也可能会到达天堂见到神仙。” 白渝澜胡扯道。 “这会不会是你昏迷后的梦?” 唐夜半信半疑。 “昏迷应该不会做梦吧?” 飞手想到他们闯江湖时最喜欢的就是把人拍晕,然后……… “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嘛?我若说这世上还有另一方世界,你们信不信?” 白渝澜看着听得认真的三人,笑道。 “另一方世界?大人是指阿道的国家吗?” 飞手问。 “…………差不多吧。天黑了,我们快赶回去吧。” 白渝澜被噎了一下,也没法说的太明白。 这时他们已经出了竹林,来到了马匹前,天上已经没有日头了,全靠月光照射着小路。 好在的是路上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动物或者孩童,这样他们才能赶在巳时初回到寨子。 他们到关卡时就被守卫拦下提醒,唐家三家主快有些担忧的坐不住了,导致唐可甜和唐夜一时不敢回去见长辈。 等到寨中,果不其然,三家主一个不缺,还多了一个满脸担忧的君竹。 白渝澜看着如同视死如归的两人,心中有些好笑,便提前一步行了鞠礼,开口道:“对不住了,我一时贪玩,忘了早些回来。” “大人这是去了哪里?也不提前告知一声,让我们好一顿苦寻。” 顾峰差点以为几人遇到事了。 “二爹爹呀,我们只是带着逍遥去捉几只竹鼠。” 唐可甜一脸知错。 “只捉几只竹鼠还那么晚才回来。” 唐人京眼神指责。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呢,几位爹爹可能不知道,我们差点就要在竹林中与蛇虫一同过夜了。” 唐可甜说着说着委屈起来了。 “鬼打墙?逍遥没事吧,你们没遇到什么事吧?” 接过逍遥的君竹闻言,紧张的查验了一下儿子的身体有无受伤。 “君竹哥,逍遥没事,我们也没遇到什么事。” 唐夜回。 “大人没事吧?” 卫明程问了一下。白渝澜回了个“无事”。 唐人京这时才想起来大家都还没用晚饭,就喊人去热饭菜,他领着众人进了堂厅。 君竹抱着睡着的儿子回房间了,飞手也提着两只竹鼠跟着去了,屋里只剩六人大眼瞪小眼。 “对了,明日让唐夜和可甜跟着我一同去归隐吧。完事后随我回富饶,我把工作给唐夜说一下。” 白渝澜想起此事。 “大人明日就走?怎不多待几日呢。” 唐人京想着他还有很多事不明白呢。 “这次出来废了好多时日,早日规划妥当,我也好回去安排运行。” 上半年的货肯定是不多的,因为一切都刚开始运行。 “去归隐时需要我们谁跟着去吗?” 唐人京拿不定主意,便问。 “这都可,随几位意愿。” 他们去不去无关紧要,主要的是他和归隐说的事也不多,估计当天就能离开。 只是若唐家的家主有意想去的话,他拒绝也不太好。。。 “对了小夜,大人想指点你做公行的行货队长,你觉得如何?” 唐夜看向白渝澜后又环顾四周,起身拱手道:“唐夜定不负众望。” “如此我便说一下公行所负责的主要任务。” 白渝澜说着掏出一张纸交给唐人京,然后说着唐家寨所需要做的具体事务。 “就是说,我只负责在富饶的驿站处清点加装货物,然后运往京城的交易驿站即可。” 唐夜总结。 白渝澜点点头:“对,海货的收集归整有海民去做,临海镇到富饶驿站的路途有展强领人负责压送,然后会由驿站站长肖家河负责存放到驿站仓库。你们要做的只有护送往返京城的货。” “如此的话只一队怕是不够用。” 京城到富饶这么远,他们还没有到地方估计仓库就要堆满了吧? “对,所以你需要再找出一个可领队的队长,分两队行货。” 白渝澜觉得唐夜思考挺全面。 第367章 合作不成皆愉快 几人聊不一会,君竹回来了,唐人京便邀着大家先去用饭,边吃边聊。 就这样吃吃聊聊,聊到凌晨才各回屋休息,第二天白渝澜就起了个晚觉。 看着已经有阳光穿过窗子缝隙照射进来,白渝澜知道他起晚了,便速速的更衣出屋。 刚出屋就有唐家的下人端来洗漱用品供他洁面洗牙,白渝澜这时想到起先被留在丰颗郡的左锦。 当时因万伯壬派来的监视者轻功了得,简直是如影随形,让他极难安全脱身。 为防万一他便没有再与尺树寸泓他们联络。 就连已经赶到丰颗郡的流金铄石,岳峙渊渟他都没贸然见一面。 想来他们在得知他离开丰颗郡的时候便猜到他是遇到了事,这才在后来另一个县的码头流金铄石赶来见了他一面。 互换信息后又给他们安排了任务这才分开,走之前铄石说回去后会让岳峙渊渟护送左锦直接回富饶,让他莫担忧。 所以算算时间,若他明日启程回富饶的话,应当能有机会与左锦在富饶的路上碰头。 洗漱好后飞手也来了,白渝澜便问:“出去转过了吗,都起了吗?” “都起了,在等大人。” 飞手顿了一会,如实回答。 “………” 白渝澜有些许郁闷,他很久没有晚起过了,偏今日来做客闹了次睡懒觉。。 “不会还都等我到后才用早饭吧?” 白渝澜想想就有些牙疼。 “…………” 飞手觉得他不说话,大人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 白渝澜确实明白了,然后到堂厅看到整整齐齐的一屋子人时有些许尴尬的说:“哈,这两日赶路有些多,突然晚休后又睡了软床便有些睡过了。” 若是其他地方他肯定不会解释的,但是在唐家寨这,为了不留个赖床的坏习惯行为,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何来睡过一说,这是睡得香,证明大人日常劳累过度睡眠不足。” 比白渝澜早起一刻钟的君竹说。 “睡得好就好,我们还怕大人住不习惯呢。” 顾峰道。 不知为何,白渝澜感觉他这么客气让他们都有些不自在。。 好在没一会就止了早礼前去用早饭,饭后白渝澜才知行路的装备都整理好了。 在三家主的送别中前往关卡处,白渝澜远远的就看见除了他的马车,就没有马车了。 白渝澜看了眼被君竹牵着的君逍遥,心想他们来时竟然是骑马! 这么小能受得了骑马时的颠簸?好奇的白渝澜就问君竹:“逍遥一路骑马能受得了吗?” 君竹看了眼儿子,说:“这小子喜马喜的紧,不给他骑马他能闹一路。” 所以他习惯了带他出门时骑马就走。 “逍遥长大了也会如巧怡姐一样,是位英姿飒爽的侠客。” 唐可甜其实本想说的是如她一样,只是白渝澜在,她没好意思说。 自从上次和白渝澜谈话后,她现在每次看到他都有些别扭,总会下意识的淑女一点,文静一点。。 提起沐巧怡,白渝澜脑海中浮现出去年他们一同去梵岗的一幕幕。其实沐巧怡的招式并不英姿,但确实很飒爽。 她没有那么多繁华的招式,用匕首时的一起一落皆直戳要害处。 自他遇到的会武的三位女子,确实属沐巧怡最高,其次是唐可甜,最后是他堂嫂,白渝清的娘子欧阳红乐。 也是,身份不同,环境不同,经历不同。 还有,他发现女子的武器好像都很喜欢藏起来,比如欧阳红乐藏腰间的鞭子,唐可甜腰间的软剑,沐巧怡靴子里的匕首。。。 男的好像都是明明白白的拿着或背着,如秦刺的弓和刀,飞手的佩剑,绵阳的装毒袋。 唐可甜的武功大概如何他见过,一般人打不过她,但如飞手这样的江湖人,她可以拖几招或撤退但赢不了。 唐夜的他倒是还没见过呢。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关卡处,两厢道过别后白渝澜率先上了马车,其余人骑上马一起出发了。 半路上君逍遥睡着了,白渝澜便让他上马车里睡,又让唐可甜上去陪着君逍遥,省的一会醒了见不到熟人,也让唐可甜休息会。 而他,骑着唐可甜的马和君竹还有唐夜并排着聊了一路。 由于他们起的晚、路上还走的不快,所以他们到归隐时天已经开始暗下来。 那金闪闪的四个大字“归隐山庄”在一圈宝石的围绕下真是有些熠熠生辉。 归隐山庄还是一如既往的家家闭门不出,路上不见人影,直到入了君府大门,这才有人影晃动。 到了君家当然少不了的就是和君家的家主君彦逸见面交谈一番,顺便把归隐的船匠还回去又聊起袁绍杰的打算。 “袁大人他行事谨慎重规,所以思来想去便打算放弃与归隐的合作关系。” 白渝澜想着怎么说能让两方没有不愉快。 “袁大人的担忧老夫明白,这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老夫这些日子也因此常常不能眠。” 君彦逸的神情明眼可见的松快不少。 “哦?” 白渝澜不明为何这事导致他睡眠不足。 这时君竹替他爹解释说:“我爹建设归隐的心愿就是归隐江湖,所以去年得知袁大公子想与归隐合作运输交易货物时便愁的不行。” 说到底他们坐落在玉山府境内,若是袁绍杰真的要用他们山庄的人脉,他们估计也没办法一口拒绝。 而他们会很难办,就来归隐的江湖人本意就是不想掺和俗世纷扰,若只靠他们君家的部下,那会使他们家陷入世事违背归隐的意愿。 去年袁鑫源提起时他是有合作的意愿的,只是后来惊觉玉山府衙其实在被丰颗郡郡守拿捏时他们就后悔了。 也是后来隐隐约约知道袁绍杰不愿与他们有什么瓜葛,他们才能坐的住,耐心的等袁绍杰那边先出口拒绝合作一事。 说实在话,他们归隐都是混江湖的,实在也不愿和朝廷扯上关系。 若玉山府袁绍杰能独当一面还好,就怕他以后拉着归隐去给他当台阶用。 白渝澜听闻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合着这个合作是双方都不喜欢呀,害他担心这么多天。 既然都有顾虑,为啥不能一开始就说明白呢?。 第368章 没有秘密可言 白渝澜不懂。 此心事放下后,几方都是松了一口气,心情松快不少。又聊了一会后君彦逸招待了众人用晚饭。 今晚早睡明早一定早起,所以白渝澜第二天没起晚。 甚至还出门转悠一会后还回院子做做体操打打以前在玉山府学院学的五禽戏。 飞手一来便看到正在打拳的白渝澜,他就没出声打扰,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个可以说是每个想习武艺之人的启蒙招式,他自从有了其他秘籍后这些个招式他就没耍过了。 是以,如今每每看到他家大人,不嫌枯燥的做着这些个动作,他都有一种看孩子踏进武艺圈的恍惚感。 正在他眼神的焦点不集中时,突然感到有剑气袭来。不假思索的提剑格挡,发觉没有杀意后发现偷袭他的竟然是他家大人。 白渝澜看他回神后笑了笑收起狼杀,在飞手放松警惕时突然又攻了上去,飞手堪堪用剑鞘挡了回去。 白渝澜二话不说,拿着狼杀的手腕一翻再挑,差点削到飞手的手指。 飞手这才把剑脱鞘而出,与白渝澜对招起来。两人对了百来招后白渝澜才一闪而开,止了进攻。 “你为何只防不攻?” 白渝澜反手把狼杀置于身后,往前走两步道。 “伤到大人不好,虽说属下不一定能伤到大人。” 飞手把剑收回剑鞘中。 “伤到也不碍事,这点疼我还是受得了的。” 白渝澜说完回屋把狼杀收回空间。 他不喜欢佩剑,也不敢随意的从空间把狼杀取出来用,所以他很少用狼杀。 不但是狼杀,就连袖箭也早被他扔空间吃灰了。 这大半年比较平顺,没有死士来暗杀他,想来对方也顾不上来对付他这个在贫苦地的小县令吧。 如今来归隐的事昨天就解决了,那名船匠君彦逸也同意让他带回富饶去,所以若非当天走有些不好,他今日就想返回富饶去。 在富饶虽吃喝有些不好,事又繁杂的很,但离开那么久还真是挺想念的。 饭后,唐可甜和唐夜去沐巧怡那聊家常,白渝澜与君竹则出了君府在归隐山庄闲逛。 “其实这里的人都挺聪明的,人生就一辈子,确实度身世外最安乐。” 白渝澜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开了门,那一户人家竟是两位娘子,感慨道。 “……不尽然。” 君竹也望了一眼,收回目光后拉着白渝澜去了另一岔路。 “俗世有俗世的幸福,隐世有隐世的活法而已。” 君竹说罢问道:“大人觉得隐世好,可隐世的大部分人却羡慕能身在俗世的人。” “怎么说?” 白渝澜想听故事了。 “除去一声功名利禄都得过的隐世大家,其他人的隐世大多不是自愿的。” “难道还有人逼迫?” 白渝澜不解了。 归隐山庄里的其他人总不能都是被仇杀才来的归隐? “可以这么说。江湖确实快意恩仇,但也有许多宵小败类,这种人你但凡惹到就不容易脱身,除非除之。” “那若宵小武艺了得岂不祸害一方?” 白渝澜明了。 “对,所以江湖也有类似于皇帝的管理者———武林盟主。相对的也有很多名门正派。” 江湖的体系其实和朝廷差不多,只不过朝廷用国法立世,江湖用名声。名声好你便可有追随者,名声不好,那只能与宵小为伍,人可杀之。 “江湖人是怎么看待朝廷的呢?” 白渝澜有些好奇这个。 君竹左右环视后低声说:“不瞒大人,混江湖的普遍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当然,清官除外。” 白渝澜暗中吐槽“那就是不排斥我喽?” “是怎样判断好官坏官呢?” 白渝澜觉得该不会是看百姓的反馈吧? “不用判断,只要当地有新官上任,在他上任的第二天,就有人会把他的资料调查完全。” 君竹也是想提醒一下白渝澜。 “…………如果是贪官呢?” 白渝澜随口一问。 “正派会远离,宵小会想办法搭上线。” “那若是清官又当如何?” 他可没见正派来搭他的线。 “也许明面不会有任何示好,但若他遇到难处,大多会暗中帮一把。” 君竹说完转移话题问:“大人和唐家主聊过了?” “聊了很多,你指的是那个?” 白渝澜知他转移话题,故问。 “就是你和可甜的事啊。我先声明啊,我不掺和你们的感情,但若是可甜在你这受了屈我这个当哥哥的必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君竹不觉得他打不过白渝澜,不行的话那不还有他娘子呢嘛,两人还打不过一人? “说了的。话说,我很好奇君竹哥是如何拿下嫂子的。” 白渝澜想取取经。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 君竹才不帮他追自家妹子,于是说完走了。 白渝澜就知道会这样,于是笑笑跟了上去。 感情这事全靠自己,套用别人的不可行。 只是,听君竹的话,他的资料在这一片的正派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怪不得岳峙渊渟,尺树寸泓,流金铄石他们组建势力时如此顺当无人拦,甚至还有人毛遂自荐。 看样子,所谓的隐蔽势力也并不隐蔽啊,所谓的隐蔽只是对普通人来说,一般的大势力是瞒不了的。 他终于明白为何有的势力里会有别家的卧底了,指不定他的势力里也被安插了卧底。 谁说古人不聪明啊,现代人玩的都是古人玩剩下的ヽ(?_?;)ノ。 所以是不是也可以由此推断,万伯壬也与江湖人有联系?只是按照万伯壬的性子,联系的江湖人怕是不怎么正。 白渝澜看着前面君竹的后脑勺突然悟了,谁说没有正派搭他的线?眼前这不就有一个? 怨不得去年君彦逸对他的态度与如今的态度如此有差,合着这是验证了他是好官? 他应该高兴吗? “君竹哥有空了可以去富饶转转,今年唐夜和可甜都会在富饶多些。” 白渝澜与之并排后道。 “这倒是没问题的,左右我闲得慌去哪都是去。” 君竹耸肩。 他爹不让他掺和江湖的事,也不让他掺和朝廷的事,他现在就如同闲出屁的富家子弟。 第369章 我也想去 “大人竟放心小夜和可甜单独长久的相处。” 君竹很好奇白渝澜对唐可甜的感情,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无所谓的。 白渝澜不明所以,“何处不能放心?” 君竹见状有些无奈,只得直白的说:“大人就不怕两人擦出火花来?” 他刚说完,白渝澜就笑了:“唐夜和可甜之间若是能有火花早就出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两人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在一处长大的,若真能有感情也不会等到如今。 所以,他为何不放心呢?这也是他昨晚不阻止唐夜继续追求唐可甜的原因。 而且唐夜他俩又不是单独相处,那不还有沐巧怡和君逍遥在呢吗。 “………” 君竹无言以对,也明白白渝澜心里明镜着呢。 倒不是他偏向白渝澜,而是他们早就看出来唐可甜对唐夜只是兄妹之情,不然唐家主早就为两人定下了。 说到这白渝澜好奇的问:“为何唐夜和可甜称你为哥,称沐巧怡为姐?” 最奇怪的是君逍遥既喊可甜姑姑又喊姨姨,唐夜是既为叔又为舅。。。 “这个啊,具体为啥我也说不清了,好像一开始就是这样子喊的,并无不妥。” 察觉不妥的时候是两年前了,君逍遥称呼两人的时候是根据谁领着他去就随谁那边的喊。 比如若是他带着逍遥去唐家寨,那就是喊两人为叔叔、姑姑,若是巧怡领着出去遇到的话,那就喊舅舅、姨姨。 “………”还能这样??白渝澜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见识。 “那个有件事还需要大人如实相告。” 君竹站定,面朝白渝澜。 “你说。” 白渝澜随他而止,相视点头。 “唐家寨的事,皇上真的都已经如实所知了吗?” “以前也许知晓的并不详细,但等这份公行文书颁下来后,唐家寨在皇上眼中必然已透明无影了。” “如此就好。” 君竹这才放下心来。 要知道,知后提用和提用后才知的后果是天差地别的。 “是啊,这样挺好。” 他可以放心的用,唐家寨也可以安心的办事,玉山府也没人敢拿此说事,真的挺好。 在归隐歇过一夜,第二日一早白渝澜便启程回富饶了。 这次回去走的官道,行至石桥处时,白渝澜下来站桥上看了一会。 想起去年富饶送了俩少年去玉山府跟着张天琪学石桥搭建技术,便有些懊恼在玉山府时没想起来这事,不然他能去看看他俩如今学的如何了。 唐夜见白渝澜站在桥上,面朝一边望着水面一动不动,有些不解的呢喃:“大人这是在看什么?” 看什么?唐可甜觉得白渝澜这是在回想未建石桥前的情景,顺便和如今已经有石桥的情景相比较。 飞手在一旁也听见了同样没回答。 他初入富饶时,这桥刚好正完工,如今再看,心中有一种平静的满足和希望,想必大人心中也是如此。 “飞侍卫,大人这………” 石桥关卡的守卫纠结要不要此时前去拜见。 “等会吧,不急一时。” 飞手感觉人生中最宝贵的就是在不断的感悟与沉浸,所以他家大人的这种状态不应该被打扰。 众人便停在一旁静等白渝澜过桥。 白渝澜现在并没有什么感悟和沉浸,他只是在想,到县衙后,左锦一定又会餐餐给他炖鱼汤喝。 哦不,现在是肖嘟嘟在负责他的饮食。。。。 他突然有些想念他娘做的梅菜饼、红糖饼、杂粮粥了。实在不行,苗大娘做的也可以啊。 叹了一口气,感觉肢体缓过来后,白渝澜这才往对面走去。 过桥后对守卫在这的小兵勉励一番,在他们的拥护和目送中上了马车,前往下一站的富饶驿站。 因不想在路上过夜,是以众人紧赶慢赶,在天黑前赶到了驿站处。 肖家河在这已经恭候很多天了,白渝澜再不到的话,他就要起身前往石桥等了。 等车马都被牵下去安顿好,白渝澜这才领着众人往木屋走去。 “左锦可回来了?” 白渝澜路上没遇到他们。 “回来了的,岳侍卫和渊侍卫护送着直接回县衙了。” 肖家河给众人安排着茶水道。 白渝澜听闻便安了心,吩咐道:“稍后这些日子,你们闲时多伐些树空出一大片地来,到时我安排些人来加盖两座库房。” “库房?不知大概需多大?” 肖家河问。 白渝澜说了个大概后,又道:“想必富饶城镇之间的路都已铺设完毕,到时我把如今在县衙的部分人划来驿站,方便你管理库房的存放。” 肖家河点点头应了。 白渝澜这才想起还没介绍唐夜,便指出唐夜与唐可甜介绍两方认识,后对唐夜和肖家河道: “以后唐家公行就在这里的库房理货运行,你们要记得写两份册子,一人带一份。” 三人点头后,白渝澜又道:“唐夜你的册子此货重要,所以要保管好。等到京城的驿馆时让对方抄录一份,两份各盖上戳后在驿站领取货钱即可。” “是。若回程时可需要带些什么吗?” 唐夜指的是需要帮大人带些家书什么的回来吗。。 他去京城会打听一下白渝澜的家府在何处,顺便听一听家风如何,这是他三位义父吩咐的,也是他想做的。 “这也是我要吩咐你的另一件事。回程时,若路上遇到什么地方特产或者新奇玩意,都可置办回来。到时我会查看一番,若可用,以后便进些货在富饶买卖。” 白渝澜不可能让车队大老远的跑过去却空着车回来的。多多少少要带些物资回来,哪怕是途中卖给别处也是可行的。 “是。” 唐夜到底没直白的问出来要不要去白府走一遭。。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唐可甜开口了,“大人,第一趟行货时我也想去。” “……可以吗?我只怕路途遥远你受不住。” 白渝澜不是没想过借此让唐可甜与京城白家接触一下,只是姑娘家行远路到底会有诸多不便的。 第370章 心跳漏半拍 “这有什么,风餐露宿我也不是没有过,大人可不要小看了我。” 唐可甜感觉白渝澜把她当成闺房小姐,有点不服气。。 白渝澜见她终于不扭捏了,轻笑一声说:“好好好,知道你最厉害了,想去就去吧。” 正好岳峙渊渟他们在富饶,到时可以让他们暗中跟着,顺便回京替他看望一下家中情况。 虽然他爹娘姐妹送来的家书都说家中一切安好,但总没有他派人看过后来的让他心安。 唐可甜闻言有些尴尬,她的感觉越发强烈了,白渝澜真的把她当一般小姑娘在哄。 一切大致安排好后,众人用了饭。饭后各自寻了河道,借着月色洗澡。 驿站现在除了换班的守卫和肖家河,只剩唐可甜还有白渝澜了。 三人聊了一会,肖家河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传言,于是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给两人空出个双人空间。 “我其实有想过让你跟去的,只是你身为女子,路上真的有很多不方便。” 白渝澜刚刚不是没注意到她的小情绪。 “我知道啊,但是难得能出一趟远门,领略一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体验一下行货的日子,最重要的是还能去京城看看。” 唐可甜说着说着止了声。 她可不想让白渝澜误会她是为了去京城查他的家庭。虽然她去的原因确实有一点点的是因为这个。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阻止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途中若是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先保全自己知道吗?” 白渝澜说着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仨瓶子递给唐可甜。 “这是什么?” 正觉白渝澜和他爹一样操心,就被塞了几瓶子的唐可甜疑惑的问。 “药粉,一瓶止血止痛,一瓶迷药,还有一瓶是毒药。” 这是石望生给他备的,备了好多瓶。 “谢谢。” 唐可甜知道他是关心她,所以又有些开始别扭,不好意思。 “谢什么?” 白渝澜无奈,后又想到一事说:“你去一趟也好,你到底是唐家主的亲女,去一趟京城让皇上也好明白你们唐家寨做事问心无愧。” 不管皇上放不放心唐家寨,唐家寨都要拿出他们的一个态度,光明磊落的态度。 “我们唐家寨本就是问心无愧。” “我知啊,可是离得远的未必会知。有时候调查的再仔细,也是需要当事人露一面才能安定内心的。” 这也算是识人断人。 唐可甜搞不懂这些,却也知白渝澜不会忽悠她,便认真听着。 白渝澜见她如此认真,心中微软,又道:“这次进京你要去我家看看吗?” “干、干嘛?” 本有此打算的唐可甜心虚的红了脸。 白渝澜以为她是害羞,就安抚道:“了解一下我家啊。你放心,我不会给家中说你进京的事,到时候你偷偷的去我家茶楼看看,说不定能看到我爹娘和姐姐妹妹们。” “你家中姐妹很多吗?” 唐可甜想到那些小说中不和睦的姑嫂、婆媳关系。。 “和一般人差不多,比一般官家的少很多。” 说完给唐可甜科普道:“我家只有亲姐两位,但有一堂哥,一堂姐,一堂弟堂妹,堂弟和堂妹是双生异子仅小我一岁。” “两家住一起?” 唐可甜好奇。 “不是,在老家青山县祖母在世时我们住一起,后来堂哥做了官,大伯和伯娘就去堂哥上任的地方了,一直到祖母过世,去了京城两家才正式分家。不过依旧来往密切,如同一家。” 唐可甜她家人口简单,她三位爹爹不怎么管她,对她有求必应的那种,所以她活的很肆意。 如今听说白渝澜的家中成员这么多,还是在京中定居,就心中有些隐郁,感觉,她适应不了那种环境。 “大人不去洗澡吗?” 唐可甜压下心绪,问。 “稍后再去,一会我帮你看着你先洗。” 白渝澜说完,又开始发愁她行货途中的洗漱问题,就说: “到时行货时先规划好落脚点再赶路,能住客栈就避免风餐露宿,货送慢些不要紧,怎么舒适怎么来。” “嗯,我知道。” “真知道?若是回来后让我知道你并不知道,那以后就不能再去行货了哦。” 白渝澜光明正大的挖坑。 “………” 唐可甜嘴角抽抽。 “大人,我们好了。” 飞手在外面嚷嚷一声,唯恐屋里的人听不见。 “好了就去休息。” 白渝澜望外回道。又对唐可甜说:“走,我带你去远一点的上游洗。” 唐可甜闻言把几个药瓶拿出来放桌上,这里人多地不熟的,她确实需要有人给她看着周围。 白渝澜知道她轻功也不错,但还是一路抱着她飞到山林中流着的活溪旁。 这里是一处平坦的流水溪,溪中有许多石头,树木草丛茂盛遮挡的很是周全。 “这水还有些凉,你可以吗?” 白渝澜试了试水,皱眉道。 “没事。” 这也没办法,总不能忍到富饶才洗。。。 “那你小心些,我去那边守着,有事了就唤我。” 白渝澜环视一周没看到蛇虫,这才放心的说道。 见她点头,白渝澜转身出去十来米,背对着溪水看向远方,注意力却在四面八方巡视。 听着后面的水声,白渝澜莫名的红了耳朵,想关了耳识又怕有什么事不能第一时间察觉,于是只得听着。 “其实,也没啥,我又不是没做过女人不是吗。淡定淡定蛋定。” 白渝澜无奈的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想到他来富饶的一路风尘,白渝澜有些后悔让她去行货了。如此远途对男人来说尚有些不便,更何况是女子。 “要不,到时候想办法缠着她,让她去不了?” 白渝澜一个人呢呢喃喃。 “也不行,这次去不了那不还有下次吗?治标不治本呐。” 白渝澜正头疼的时候,耳朵一动,忽听溪水另一边的草虫有东西在靠近,不止一个。 他正想转身望去又察觉不妥,最后只好采取迂回方式,绕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绕,就听见唐可甜惊恐的喊叫声,白渝澜心跳漏半拍,猛地窜了过去。 第371章 心善是对万物的 白渝澜飞在半空中时从空间取出一件外套,旋转一扔,正好铺在唐可甜身上。 “你没事吧?” 白渝澜说着看着溪水对面出现的不速之客————虎崽们。。 白渝澜见是它们,无语的扶额一瞬,这时唐可甜回了一句:“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 白渝澜心想这搁谁谁也怕啊,若不是他和虎崽们熟,猛然的让他遇到这么多老虎他也得惊吓一次。 虎崽们像是知道做错了事,在岸边嗷嗷呜呜的呜咽。 唐可甜疑惑的说:“这里非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大猫出没?而且一次就是三只,难道这里是大猫的地界吗?” 也不对啊,这里根本连大山内围都算不上,何况大猫不是独居的兽类吗? 白渝澜闻言又朝对面望去,发现虎群确实只剩虎崽不见虎妈,每只虎还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心知虎群这是在山中遇到了事,母虎怕是凶多吉少了。。 “它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说完,白渝澜看向唐可甜说:“可甜,你先洗澡,一会我们跟它们去看看。” 话语刚落,两人瞬间脸红,反应过来到眼前是何情况后,白渝澜闪去了虎群旁。 “哎,你小心…………” 唐可甜被他的操作吓到了,结果发现大猫并不围攻白渝澜,就有些诧异。 白渝澜稳稳有些乱的心神,从空间拿出处理伤口的药粉,解释道:“你别担心,我和它们比较熟,它们不会伤害我的。” 唐可甜见几只虎确实乖顺的躺卧在地上,等白渝澜上药,就信了他的话,只是心中还是会有些担忧。 未听闻身后传来水声,白渝澜又道:“你先洗吧,我一会给你解释原因。” 唐可甜哪还敢仔仔细细的洗,更何况刚刚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只是速速走到溪边,上岸后用内力蒸发干身上的水气,取下白渝澜扔来的衣衫,换上自己的衣裙。 收拾妥当来到白渝澜身侧时,发现大猫们的伤口都撒了药粉,于是说:“什么大兽能伤的了成群的大猫?” “大猫?” 白渝澜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可爱。 “难道不是吗?” 唐可甜想摸大猫又不敢,不放心的问:“它们真的不会伤人吗?” “会啊,还吃过人呢?” 白渝澜在喂它们吃药丸喝泉水。 “…………” 唐可甜的注意力瞬间从白渝澜手上不知从哪来的碗移开了。 怕唐可甜害怕,白渝澜就她说了他和虎崽们的相知相识结伴而行的过程,最后说:“离开玉山府后它们就入了山林,我还以为它们自己回西山镇的山上了呢。” “所以它们这是被驯化了。” 唐可甜感觉很神奇,就像当初知道白渝澜能随意差遣富饶山林中的大型鸟类一样。 “可以这么说罢。” 白渝澜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它们因馋他的药丸和泉水,这才愿意跟着他听他的话。 “那岂不是它们的娘亲凶多吉少了。大人,我们快去看看吧。” 已经把它们归纳为自己阵营的唐可甜急了。 白渝澜听到她话音里的急切笑了一下,心想“心善是对万物的”此话不假。 三虎两人紧赶慢赶,赶到了事发地。 白渝澜和唐可甜现在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上,看见远处熟悉的一横排木楼后相视一笑,白渝澜说:“没想到时隔一年又来到了这里。” “是啊,只是这次不是为人,而是为虎。” 唐可甜觉得这可真………… 没错,他们要来的目的地。好巧不巧的正时当初连绝山山匪的老巢。 由于长时间没人住,木楼的顶部已经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一排楼前的空石台现在三三两两的卧着许多林中兽类。 白渝澜定睛一看,好家伙,这类动物他曾经是和它们打过交道的。 “怎么看着像山猫?” 唐可甜看着那些动物说。 “………” 怎么都是猫。。 “这是猞猁,确实也可以称为山猫。” 白渝澜明白为何虎崽们斗不过它们了。 猞猁虽然没有老虎的身量大,但老虎会的它们都会,老虎不会的它们也会。 更何况在这以少对多的局势下,老虎惜败是必然的。 “母虎真的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渝澜回看了一眼留在他们身后远处的三只虎崽,对唐可甜说。 “总要活要见虎。死要见尸才能下结论。” 唐可甜看着那些山猫,思索着怎么进楼里查看情况。 白渝澜想了想说:“猞猁会爬树,我们一进入它们的地界范围就会被发现。而且它们数量极多,只我们两人进去了也无法脱身。” 唐可甜纠结的说:“那怎么办,虎崽还等着消息呢,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就回去吧?” “我们不用做什么,既然是林中动物的事,那就找它们的同类解决试试。” 白渝澜说罢拿出一支幼竹做的口哨。 这个和几月前给曹肆的那个不同,这个吹出来的哨声并不尖锐,但却空灵。 白渝澜吹响后才发觉唐可甜在看他,于是把口哨递过去说:“这和口哨是召唤鸟群的,你拿着吧,以后行货时若遇到危险就吹这个,饭团和少爪会赶过去的。” 远处的鸟类他不知道会不会听懂意思,但鸟类都是灵活迁徒的,就算只有少爪和饭团过去也很好了。 “给我的话你用什么?” 唐可甜感觉白渝澜有些时候很神奇,就像,会传说中的法术。 “傻瓜,我可以再做一个啊。” 其实他空间还有好几个,他喜欢做的时候多做几个以便备用。 “那等你做好,把新的给我就是了。” 被傻瓜给刺激的唐可甜,尴尬的看向木楼说。 “………” 白渝澜把哨子直接塞她手里,然后说:“我还不知何时有空做呢,你先拿着吧,到时候做好了再给你个新的。” 唐可甜捏了捏哨子,刚想说谢谢就听白渝澜愉悦道:“不用谢,这是很正常的相赠,曹肆那里我也给了一个呢。” 虽然和这个不一样。。。 他得先让唐可甜适应接收他送的东西。 第372章 有恩与它 唐可甜这才把哨子放进怀中,装作很自然的问:“它们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白渝澜就说:“来了。” 果不其然,与其同时他俩的旁边同时停落了一只鹰,正是饭团和少爪两兄弟。 “饭团。” 唐可甜借着月色一眼就看出哪只是饭团,亲昵的抚摸了两把。 白渝澜见少爪东看西看,了然的拍了拍它的背安慰它,不一会,他们周围的树上停满了各种鸟类。 白渝澜就指着身后树下三只虎崽对饭团说:“你兄弟的亲人被前面的猞猁给抓了,现在我需要你想办法进那个楼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所在?” 饭团和少爪歪头看了看虎崽,又对视一眼咕咕咕了一阵,就见它俩未动身,却有几只雀鸟向木楼的屋内飞去。 这不是白渝澜第一次见饭团使唤其他鸟类,可还是感觉很新奇。他以前以为不同的鸟类是无法相通的,但鸟语好像都差不多。 不但白渝澜新奇,一旁的的唐可甜更是以为她在做梦。 她只见过信鸽和鹦鹉听懂人话,但这种能让同类不同种听命的鹰还是头一次见。 由于月色并不是很亮堂,导致她只能看到大概的走向和轮廓。 “这是你训练出来的?” 唐可甜突然发现白渝澜有做御兽师的天赋。 “这倒不是,我只负责喂食与养护。” 白渝澜心想,他可没这么大能耐。 饭团这个很好理解,就像王者出生就要经历生命的试炼。 有时候他就在想,就算当初他没有救饭团,饭团也不一定会死。 当然,死的几率大的多得多。 两人说话时雀鸟已经叽叽喳喳的回来了,两人同时噤声。等雀鸟的叫声停止,白渝澜这才问:“怎样,在里面吗?” 饭团点头,咕咕几声,白渝澜见状心中明了,那只母虎就在里面。只是是死是生得自己进去看了。 “在里面,只是情况如何我也听不明白,需要亲自进去看情况。” 白渝澜解释了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外面虽然可以看个大致情形,可楼内没有蜡烛,行动不便不说,万一惊动了它们被围堵,该怎么脱身呢。” 唐可甜想着兽类大多怕火,可也不会怕火折子那点火,总不能捡柴火来烧? “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待着别乱动,猞猁爬树很迅捷的,你千万要小心。” 白渝澜嘱咐完就准备先悄咪咪的进前去,却被按了手。 就见唐可甜一脸担忧的不赞同道:“不行,你就算轻功再快,能几息间逃出围堵吗?更何况楼里的视线肯定漆黑一片看都看不见。” “放心,这不还有饭团它们吗?再说了…” 白渝澜凑近唐可甜耳边说:“你忘啦,我有夜视眼啊。” 夜视眼?他以前跟她说过吗?她怎么不知道? 等唐可甜还要劝的时候,白渝澜已经出去好远了。 离得近看的就更清楚,白渝澜这时没有贸然再往前,按理说猞猁白天睡夜里猎食,和老虎都是独居动物,习性几乎一样的。 现在猞猁竟成群待在一处,夜里不去捕食还睡大觉,,真的处处透着不正常。 搞不懂。 白渝澜隐着气息刚走到石台附近,就有猞猁醒了,还伸着脑袋环视勘察,吓得他立马缩在阴暗处进入空间隔绝气味。 自从系统更新后,那入摄像头一般的外视就用不了了,所以白渝澜在空间待了好一会才又出去。 出去就傻眼了,石台上那还有猞猁啊,简直就剩四个大字“空无一物”。 白渝澜在阴暗处回望一下,见唐可甜还茫然又担忧的瞅着这边,饭团和少爪却不见了,猜想是它们引走了猞猁群。 看了看破破烂烂的木楼,白渝澜捡着背阴处往屋里走去。 屋中一如既往的空旷,只是有些石桌石凳上如今散落着稻草。至于猞猁,他一个也没瞅到。 “什么个情况?猞猁都被支走了?不可能吧?” 白渝澜边往其他屋探边疑惑。 直到他入了最后一间楼,豪无遮挡的看到躺在地上的母虎。 白渝澜疾步走到母虎身边,摸着身体还有温度,心才定下来。 这才发现母虎还有呼吸,只是很轻很轻,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简直比那三只虎崽还健康。 不过他来了这么久母虎还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像是昏迷了!!? 白渝澜正想弄醒它来,就察觉身后有异,视线从母虎身上移到前面的墙面,猛然一转,看向后方。 是一只猞猁,体型比一般成年猞猁要大很多,哪怕是母虎也没有它的身体大。 站在门口看着他,在没有夜视的加持下看着会很有威压,奈何白渝澜有夜视,压迫感并不强烈。 白渝澜几不可闻的吐了一口气,他很想怕,可是他怕不起来。 咋说呢,一则这猞猁对他没有恶意,二则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三则,他有恩与它及它的家人。 “你不会也成王了吧?猞猁王?” 白渝澜想起饭团。。 只是这头猞猁好像没听懂他说的什么,反而是歪着脖子在打量他。 白渝澜愣了一会就明白了,估计是系统给的药丸吃得少,所以它和以前一样并不能听懂人话。 这个猞猁就是去年救饭团之前被他救的猞猁一家的其中一个,具体是哪只他也不知道。 后来过了几天,他有回山中找过它们,还留给他们一些泉水和药丸,又给它们的伤口上了药。 再后来因繁琐事甚多他便没去过,甚至很少想起他们来,没想到如今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若非吃过药丸的动物,它的气息都会被系统收录反馈给他,他估计见了也不认识。 看了看地上的母虎,白渝澜猜想着是不是因为母虎体中也有药丸的气息,所以猞猁才没有伤害它。 为了验证这只猞猁是不是还记得他,对他还有印象,或者会感恩他不对他下手,白渝澜朝着它走去。 “嗨,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在另一座山中,我可是救过你们的。对了,你家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白渝澜边走边说边万分谨慎。 第373章 猞猁王 这猞猁东瞅西瞅最后看向白渝澜,察觉它眼神依旧温顺,白渝澜这才谨慎渐收,试探性的伸手想撸毛。 “可以摸一下吗?” 说着白渝澜就把手放了上去,猞猁眯了下眼睛没有闪躲,白渝澜就多撸了几下。 猞猁的毛发很软如猫,而老虎的毛发是有些硬的,饭团和少爪的羽毛也硬但滑溜,反正一个两个都有它的独特的触感。 和猞猁交谈了一会,白渝澜也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人话,因为说什么它都没反应,可所有的肢体与眼神都透露着信任以及放松。 于是白渝澜就对它彻底安了心,看了看还躺着没醒的虎妈,他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 念着外面的唐可甜还有虎崽,白渝澜就和猞猁告别说:“说起来,这虎妈还是你的同门兽友呢,好在你没有伤害它。” 还别说,他以后若退休官场的话,也许可以开个百兽园,以供富家子弟闲时游玩观赏。 白渝澜查看虎妈时猞猁也跟了过来,呜咽了一会像是在道歉。 白渝澜起先没懂,等抱起虎妈时发现手上有种湿热的黏糊糊的触感,支起手一看,一手的血。 白渝澜把虎妈翻了个身,伤口那面朝上,才发现虎妈挨着地的另一面的侧肚子上有一个不短的伤口。 伤口上有草渣,周围的皮肤浸染了些草汁,合着新流的血液,看上去有些泥泞且发绿。 好家伙,白渝澜心中就是一咯噔,心想着没有系统就是不方便,若是以前系统还能外视时,早就第一时间提醒他虎妈受伤了。 若非虎体比开始温热呼吸也显而易见,白渝澜估计还得探一下鼻息。 “你们打架了?也不像啊。可这肚子上的伤口是咋回事?” 白渝澜百思不得其解的用泉水冲洗着伤口。 等草渣、血液以及草汁都清洗干净后,这才重新给伤口撒药粉。 也不知道石望生给他备的消炎药对动物有没有作用。 这伤看着有些深了,虽未见骨与肺腑,但不缝合一下的话,会愈合的很慢。 “看来要尽快回富饶了,也不知石大哥还在不在月芽镇授课。” 白渝澜他既没有针线工具,哪怕有他也不敢缝。 “猞猁,我要赶紧回去了,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白渝澜见它垂着脑袋在拱虎妈样子,就知道真的不是它伤的,也许是它的同伴吧。 猞猁疑惑的看着他又看看虎妈,呜咽两声,白渝澜没理解到啥意思。 为了省时间,白渝澜就没管这么多,小心的抱起虎妈往外走。 出门后白渝澜就看了看唐可甜,见她安然无恙的在树上待着,便笑了笑。 结果笑容下一秒就僵了,只见楼前平台处,密密麻麻的都是猞猁。 大约估摸着得有百来只。 它们没睡觉,没卧趟,没叫声,就怎么悄无声息的面对木楼站着。 离他最近的前面也有三只超大体型的猞猁,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白渝澜嘴角抽了抽,心中已然猜到是谁了。 屋里的猞猁出来后,前面的一只猞猁走过去与它蹭了蹭脑袋,其他猞猁皆前爪向前伸,头伏在地。一副臣服状。 说实在,白渝澜被这一幕惊到了。他突然就想起一个成语“百鸟朝凤”,只是这里是猞猁拜王。 看似繁琐,实则一切不过发生在两息间。 等白渝澜从震惊中回过神又被惊吓到了,因为他看着唐可甜突然飞到他眼前,在他身前持剑而立。 “你怎么下来了?” 白渝澜的惊呼与猞猁群的吼叫一同发出,导致唐可甜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 唐可甜警惕的看着眼前嗤叫的猞猁群,头微后歪,靠近白渝澜问。 她的话白渝澜是听清楚了,正打算回就被一声尖锐的叫声打断。 是他身后的猞猁发出来的,与此同时,猞猁群瞬间安静,没有一个再呲牙咧嘴的啊呜。 白渝澜趁机说:“我没事,碰到了个熟……猞猁,好像还是个王。” “………” 唐可甜神色复杂的看向白渝澜,半会才吐出一句:“大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当御兽师?” 她搁树上蹲的腿都麻了,还没缓过来时饭团和少爪就出现在她两侧,没一会就见猞猁群都回来了。 白渝澜在屋里没出来也没打斗声,她怕贸然出去会打扰他的行动,于是倍受煎熬的等着。 好不容易等他找到大猫出来,她连气都没松就发现他身后尾随着一个大山猫,当时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见他被围住,她想也没想的就出现在这了。结果,他说他与猞猁王熟?? “这你都能知道?” 刚想过开百兽园的某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心有灵犀唬到了。 “…………” 还真想过……唐可甜还能说什么。。 白渝澜正在感叹这奇妙的感觉,就发觉有动物蹭他腰,侧身一看,就是熟悉的一幕。 他又被体型不小的兽环绕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就是去年我们一同进山时我救的猞猁一家。” 白渝澜的视线从猞猁身上移到神色更加复杂的唐可甜身上,说。 “一同进山时?我怎么不知道是哪次?” 唐可甜复杂的神色转为疑惑。 “就是你、我、左锦还有杨县蔚杨午亦。” 见她依旧疑惑,白渝澜又道:“就是救饭团的那天。猞猁是在救饭团之前救的。” “………” 唐可甜又开始嘴角抽抽,感觉白渝澜就像一个御兽师的感觉越发强烈。 这时一声鹰唳打断了有些怪异的场面,随着饭团和少爪的降落,猞猁群又是一顿鸣叫。 唐可甜被这声音刺的想捂耳朵。 白渝澜有些许头疼又好笑的想,“也不知道饭团敢不敢和猞猁斗一场”。 饭团敢不敢不知道,但他现在敢审视猞猁王。 对,审视。 白渝澜读懂这个眼神时也是一阵无语。 饭团可能听到猞猁是在它之前救治的有些不服气了,想着以前饭团见虎崽的那次,两者就有争斗过,这是又要来? 白渝澜想到这瞅了瞅那几个被他救的猞猁,他们虽然体型一般大,可就是能一眼看出来谁是老大。 第374章 俊朗知武的弟弟 很不巧,猞猁王好像也看饭团不顺眼,眼神都透着凶劲。 “饭团虎妈受伤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你别和猞猁斗了。” 白渝澜劝了饭团劝猞猁:“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们,我先走啦。” 说着也不管了,催促着唐可甜就走。 “你不怕它们打起来?” 唐可甜对饭团最熟,所以怕它面对猞猁群会受伤。 “打不起来的,它们之间好像有某种感应。” 白渝澜突然感觉空间的药丸还是不要拿出去卖了,万一哪天人也变异了咋办。。。 得回空间数数还有多少系统传承下来的药丸,这好东西还是谨慎使用吧,别到时候整出个变异人,变异兽。。。 好吧,变异兽好像有了好几个了。。。想到这,白渝澜整个人都麻了。 “感应?” 唐可甜不解还想再问,就发现白渝澜走神了,脚步也越走越快,就像下一秒就要运轻功。 “你等会,虎崽还都在树林里呢。” 唐可甜见他方向不对后,不得不提醒道。 “啊,对。” 白渝澜被自己的想法整懵了。 等回到驿站,飞手和肖家河他们皆一脸焦虑的在驿站屋前徘徊。 见到他们回来后就像见到了金山银山,两眼放光,过会又泯灭。 肖家河和肖邦见白渝澜抱着一只老虎走来,还不见他累的喘气,就想起关于他家大人力大无穷这事。 “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白渝澜以为发生了啥事。 “………” 肖家河应该怎么说?难道说大人久出不归,我等想找却怕碍了大人事? 他怕是这个驿站站长当够了。 “咳咳………大人这些虎兽怎么了?” 飞手正想转移话题,就看见个个负伤的虎子。 “受伤了。” 白渝澜说完问肖家河:“驿站可有大夫,有的话快请来。” “有的有的。” 一旁观察许久的肖邦赶紧出列。 等伤虎移到屋内,白渝澜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唐夜睡了?” “唐队长他已睡下多时。” 肖家河回。 “可甜你也回去休息吧,天晚了。” 白渝澜这才发觉这都到丑时初(凌晨一点)了。 唐可甜见就她一女子会有些不便,还有她确实也困,便应了一声去了给她准备好的房间。 走到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处,有人喊住了她,唐可甜见是唐夜,就说:“唐夜,你还没睡?” 唐夜无奈,“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就是出去转了一圈。” 唐可甜摸摸鼻子。 “没事就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唐夜见她打哈欠,就说。 “唐夜,我们聊聊吧。” 唐可甜看着他认真的说。 唐夜顿了一下,应了。 驿站不远处的溪流旁,两个无言的人停止了慢走。 “唐夜,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 唐可甜注意着措辞,尽量不伤害到唐夜。 “你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唐夜打断了她说的话。 又是这样,唐可甜很无奈。 “你不知道。唐夜。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的。” 唐可甜有些气,气他每次都打断她的话,让她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 唐夜笑了笑,到底说不出来什么。 他是幼时来到唐家寨的,被唐家主收为义子,连带着顾家主和卫家主都待他如子。 他具体的出生年月日不记得了,所以唐可甜一直拿他当弟弟,可是,他拿她当妹妹啊。 什么时候喜欢的她呢,他不知道,就像本应护她爱她喜她开心忧她难过一样自然。 “如今我们都大了,有些事不说清楚不太好。我也不想,不想让你难过,可是唐夜,有些事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的。” 唐可甜很烦躁,这让她有一种很愧疚的感觉。 “你知道吗,你对我的好一直在困扰着我;让我难受,让我觉得只要不见到你,我的心情就会很轻松。” 唐可甜还是没忍住说了这句: “唐夜,你对我的这种好,对我来说是个负担。” 唐夜没想到,他的坚持会让她那么不开心。他一直认为,她有一天会看到他对她的好,会因此爱上他。 对呀,因为他对她好来爱他,错的人好像是他。 他对她一直都好啊,从小到大。他怎么才明白若因此才去爱他的话,可甜早就爱上他了! 对她的好没有变,而她不爱他也没有变,变的只是,他的心境,他对她好的初衷。 “对不起可甜,我………” 我只是什么呢,只是想让她爱他?喜欢他? 可是可甜并没有讨厌他不是吗,而且把他当弟弟。 “我明白了,我没想到我的坚持会让你这么痛苦。是我不好。我,我以前没想明白,我现在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拿我当弟弟。其实,你也可以拿我当哥哥,我感觉我并不比你小的。” 唐夜语无伦次,安抚着因他有烦恼的姑娘。 “可是我有君竹哥了,还有巧怡姐,我想要个弟弟,你就当我弟弟呗。反正小一刻钟的也是弟弟,你就当你比我小一刻钟好了。” 唐可甜故作轻松。 唐夜怎能看不出来她想的什么,无奈的道:“好,是弟弟。可甜姐姐可满意了?” “那必须满意啊,。我也有弟弟了呢,还是个俊朗知武的弟弟,怎么会不满意呢!” 唐可甜见他不再逃避,困扰她许久的心事终于可以放下了,很轻松愉悦的随手捡起一个小石子,奋力的朝溪流扔去。 “叮咚” 一声响。 这次每个人都睡的晚,却一个比一个起的早,还一个不落的都顶着一双黑眼圈。 吃过早饭,整理好马车,众人又继续启程。 “还想着能碰到左锦,让他给我捏捏腿揉揉肩呢,结果他先回县衙了。” 白渝澜百无聊赖的骑着马,控诉。 飞手听言不干了,“大人,你要想揉肩捏腿给属下说呀,属下不比左锦有劲?” 说完展示了一下手腕力量。 “你不懂。” 这种事就需要力气不大的人去做才舒服,力气太大的话一个收不住力道,就得吐两口血。 第375章 异种类的同门非兄弟 “………” 飞手没明白这种事还能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内涵。 白渝澜看看前面又瞅瞅后面,最后视线掠过马车上在驾车的唐夜和唐可甜,收回视线后他疑惑不已。 这两人今天有点不对劲,不对,是很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坐一起后竟然没有说话! 若是以前,唐夜早就找话题聊天了,今天真的很反常。作为领导,他可不可以出于关心问一下呢? 唉,算了算了,这是人家的私事,还是不要问了。 可是,两人的表情看着就很有事的样子啊,他应该怎么间接的打听原因呢? 这时一声鹰唳打断了他的思绪,白渝澜抬头看向天,见高空之中有两只老鹰在徘徊。 不是饭团和少爪还能是谁。 昨天他们回来之后,猞猁和饭团它们在山上有没有打起来,他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白渝澜把食指和大拇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很响的口哨。 空中两只围着圈飞翔的老鹰就飞了下来,一只落在白渝澜的马头上,另一只落在飞手的马头上。 白渝澜逐一观察后并未看到他们身上有伤口,松了一口气问:“昨天你们没有打起来吗?” 饭团和少爪一阵咕咕咕,中间还拍打了两次翅膀。白渝澜稀奇了就问:“你们这是咋啦?” 饭团和少爪又是一阵咕咕咕,白渝澜就有点头疼。因为他看明白了,饭团和少爪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打架却互不顺眼。 不过转念一想,猞猁和饭团它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很少,于是就不头痛了。 再说亲兄弟之间都有摩擦,更何况是它们这种异种类同门的非兄弟。。 安抚好饭团和少爪后,白渝澜决定一定要减少药丸的喂养频率。 只是有一件事它不明白,幼时他养过一只黑狗黑蛋,还有白玉娘的小鹿鹿。他都给它们喂过药丸,只是它们好像并没有异化和长寿。 看着眼前的饭团,白渝澜伸手在它脑袋上rua了一通,心想也就饭团吃的药丸最多,也最通人性最有灵性。 因为虎妈伤的有些重,马车给它们一家用了,所以赶路就不能跑起来。 而是骑马时间久了磨臀累腰的,于是他和飞手贴心的给唐可甜和唐夜让出了坐马车的舒适。 走的慢也有走的慢的好处,就像是晚来的踏青。这不遇到两边山林中有野果,他们还停下来摘了吃。 “这果子没毒吧?” 白渝澜口水泛滥的看着飞手捧来的不知名野果。 “大人放心,有毒的话鸟儿就不会吃了?” 他们吃的还是鸟儿吃剩下的呢。 白渝澜拿起一个,掰开看了看闻了闻,有一股香甜味,又舔了舔,不苦不涩还挺甜。 “唔,确实好吃,像拐枣的味。” 白渝澜总结。 “拐枣是什么?” 飞手问。 “一种树上结的果实。” 白渝澜答。 “…………” 他当然知道。 另一边 “可甜,姐,这个很甜,给你。” 唐夜也捧来一些果子。 “确实很甜很好吃,你吃吧,我现在没胃口。” 唐可甜吃了俩,道。 “那我给你留着,一会路上当零嘴。” 唐夜拿出一个小布袋装进去。 唐可甜看了看没说话。 “可甜,姐?” 好奇的白渝澜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后。 两人尴尬片刻,唐夜看着白渝澜手中的果子笑着说:“大人也喜欢吃?刚好我这里还有。” 说着要把布袋给白渝澜。 “你吃吧,我这里还有。” 白渝澜默认他的转移话题成功。看向唐可甜问:“是不是这两天奔波太勤,吃不好睡不好导致的没胃口?” “不是。” 唐可甜不想说。 如此一来,接下来再启程时,白渝澜便把唐夜支去骑马,他驾着车和唐可甜坐一块。 “你确定你没事吗?” 白渝澜察觉到她原本粉嫩的唇有些白。 “没事。只是休息不好,我先睡会。” 说着唐可甜后脑勺倚着车厢假寐起来。 “……… ” 白渝澜想了想从空间取了些泉水,说:“那喝点水再睡。” 唐可甜睁开一点缝隙看了看说“不用”。 这下白渝澜万分确定她这是不舒服了,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也没感觉有多热。 若说是晕车也不可能啊,唐可甜她不是没有和他一同坐过马车。 想到这白渝澜伸手脉了脉唐可甜的脉搏,只是由于他医术非常之不精湛,可以说是门都入不了,所以没有脉出来个所以然。 “你干嘛,我真的只是休息不好。” 她真的没病。 白渝澜暂且相信她,很“自然”的问:“你和唐夜怎么了。闹别扭了?” “没有的事,我们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闹别扭。” 唐可甜忍着不适,回。 没闹别扭?? “唐夜什么时候变成你弟弟了?” 白渝澜又问。 “一直都是。” “…………” 骗鬼呢,,他昨天之前还说要和他公平竞争,这就变卦去当弟弟了? 看来两人昨夜谈过话,而且结果显而易见的非唐夜所愿。 所以就是,竞争作废,他独行追求之路? 白渝澜心情瞬间愉悦,己不可察的春风满面。 唐可甜并未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且叫停了车。 “怎么了?” 白渝澜勒停马车,见她一脸慌张、羞愤,不解的问。 “没、没什么,就是,我想出恭。” 唐可甜越说脸越红,并磨磨蹭蹭的下了马车。 “………” 白渝澜感觉今天的唐可甜真的很反常,她以前上茅房都是直接说一声之后就飞出去几百米。 这次咋磨磨蹭蹭的,还脸红、还扭扭捏捏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难不成是昨夜共历并肩后她情窦初开?所以这才连夜和唐夜说清楚。以至于现在面对他有些不知所措,小女子之心尽显? 等他从自己的联想中醒来,唐可甜已经不知所踪,越发让他坚信自己悟到了真相。 想到车内的虎子,就打算打开车门看看虎子们的情况,却不经意的瞥见旁边的坐垫上有一抹淡淡的血迹。 想到唐可甜刚刚一系列的反常,白渝澜瞬间明白是因何缘由。 第376章 你给起个诗名呗? 白渝澜见无人关注他这里,就打开车厢门,把坐垫拿了进去放入木箱凳的箱子里,又取出一个新的放在外面。 做好这一切,白渝澜看了看虎崽们的情况都还好,睡得挺香,连他进来都只是丢给他一个短暂的眼神。 过了好一会,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唐可甜还没回来,白渝澜想着她应该是在收拾衣服,便默默的等着。 又过一刻钟还是没回来,白渝澜不放心了,这时唐夜下了马走来问:“可甜她去干什么了?” “出恭吧。?” 白渝澜环顾山林,不知道刚刚唐可甜去的是哪个方位。 “那也不用这么久啊,别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季节是林中蛇虫正活跃时,唐夜担心……… “可甜刚刚是去哪个方位了?” 白渝澜也不放心啊,他问道。 唐夜指了个方位,还没说话,白渝澜就丢下一句“你们原地待命别乱走,我有点事”用轻功飞走了。 “…………” 唐夜纠结许久,还是无奈的回了马背,静静的等着。 他既没法不顾及唐可甜的感受寻过去,也没法不去想白渝澜会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情景。 不去又没法确定唐可甜的安危,这让他莫名烦躁。 这边白渝澜是在唐可甜喊了她一声后才发现她,见她穿戴整齐,便站于远处问:“你没事吧,你很久没回去,我们有些担心你。” “我,我衣服划了个洞,你能帮我去包裹里取一套来吗?” 唐可甜寻着借口,感觉野草也挡不住她想钻地缝的心。 “只取衣服就可以吗?需不需要其他物品?” “……那你直接拿包裹来吧,我,我看看。” 白渝澜让她等会,就加速的回去拿了包裹又回来,还带了一块铺在车厢内的长方形粗布单。 唐可甜看着这些东西愣了愣,鼻子有些酸的糊了眼。 麻利的把布单固定在两棵树上,她打开包裹开始换衣服。 白渝澜留意着周围的情景,等着她。 直到布单收起来,唐可甜来到他跟前,白渝澜这才很自然的从她手中拿过包裹和布单。 “谢谢你。” 唐可甜先开口说。 “不用谢。你还好吗?” 白渝澜见她眼睛微红,便接了她的感谢,关心的问道。 “我很好。” 唐可甜点点头,看向别处。 “那就好,我们先回去吧。” 白渝澜怕她哭,就转移了话题。 他鼓励人、劝解人、指责人都很有一套,就是安慰人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而这反倒让唐可甜自在了许多。 两人回到车队,白渝澜打开车厢让唐可甜进去躺在坐凳箱上休息,而车厢里除了已醒却虚弱的虎妈,就没有虎了。 唐可甜也没问,默默的服从安排进去躺着,等车厢门关闭后,这才红了眼闭目养神。 她没想到她今天会来癸水,她的癸水一直很不规律,有时两三月来一次,有时一年半载的才来一次,一次就是八九天。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这样是不正常的,但是她没人说。 她有去找女大夫看过,说的什么她也听不懂,只知道她这病只能慢慢调理改善,治好很难。 最重要的是,她这种情况,以后很难有孕。 她本来就没办法向她爹开口,这下更不好说了,说了也没用,只会让他爹跟着担忧。 白渝澜驾着车在懊恼。 他猜测着是不是昨夜唐可甜洗澡时受了凉,或者被虎崽子和一系列的事吓着,这才导致她突然来了癸水。 不然她一定会提前备好用品和衣物,不会出现这种突发情况。 前面的飞手看着前面被赶下车在带路的三只带伤虎子,对唐夜感慨道:“大人对唐姑娘挺上心的,看来我也得学学怎么对姑娘家好。” 唐夜还在疑惑为什么唐可甜换了衣服,听见这话就说:“飞侍卫还没成亲?” “以前是还没洒脱够,不愿安定下来。不过现在我是想好了,江湖是洒脱随性不假,可有家的感觉也不赖。” 像他们这留下的二十人,现在已经不适应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了。 这样安稳的有人可依的感觉,比孤人浪迹江湖更有意义。 “你说的对。” “………” 察觉唐夜心不在焉后,飞手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走路的虎子身上。 其实行慢路并没有快路舒适,甚至于有些百无聊赖。 白渝澜看见不知是饭团还是少爪,或是哪只鹰在天上飞,又听到马蹄走在路上发出的哒哒哒声。有感而发道: “鹰翔碧天游万里,马踏尘土行四方;旅途当赏山野景,人生需如松竹梅。” “好好好,大人不愧是读书人呀,诗词歌赋张口就来。” 飞手见终于有人说话,还讲的是诗,忙赞道。 白渝澜被拍的很高兴,想当初他也这样拍过皇上的马屁。 “你给起个诗名呗。” 白渝澜回应着他的夸赞。 “……啊,我吗?” 飞手不敢置信他家大人让他这个武人想这些文绉绉的名字。 “嗯。不急,慢慢想,左右路还有这么远。” 白渝澜说完高声道:“谁想到的名字能被我认同,那我便赏银五两。” “五两?” 车队沸腾了。 “我来我来,叫“马鹰”如何?诗中有鹰有马,正合适。” 有人第一个拔得头筹。 “我还翔踏呢。” 有人抵制,坚决不让赏银落入他手。 “我知道我知道,“游万里”,够诗意吧!” 有人又抢。 “能不能不要摘诗中的字?我还行四方呢。” “就是就是,一会是不是还要说赏山野景,或者如松竹梅?” “要不叫“途乐”?你看大人是在途中做的诗,还让我们都乐了。” “………也可以叫“路诗”,路上做的诗。” “若不叫“途路乐诗?” 另一个说途乐的人提议道。 “有道理,我感觉挺好听的。” 路诗的创造者非常之认同,以至于两人成了合作关系,一致打击其余人的佳作。 飞手没敢想这事还有人和他争,顿时犹如香饽饽被人窥视,急得抓耳挠腮的想名字。 白渝澜看着不再沉闷,有些热情高涨的众人,心情愉悦的继续驾着他的车。 第377章 哀嚎如音符般悦耳 唐可甜半躺在坐箱上,透过风吹起的车帘看着外面的天,远方的山,听着外面如雨后春笋一样不停冒出来的名,心中的苦涩慢慢平复下来。 等众人说的口干舌燥,声渐息去时,飞手终于憋出了一个“澜诗”。 人群彻底静默了,唐夜忍不住吐槽说:“你这怎么像拍马屁?” 这下人群哄笑,显然唐夜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莫说旁人了,连白渝澜都没忍住笑,他笑的是飞手还挺会挑时间说。 “…………” 飞手只觉他一时的勇敢,会换来他长久的退缩。 “笑什么呢,这不确实很贴切吗。难道这诗不是我做的?难道你们不想拍我马屁吗?” 白渝澜止住笑,一连双问。 “………”。 鸦雀只闻蹄声。 “只要是一个人努力出来的成果,就不该被嘲笑。” 白渝澜借机说。 过了好一会 唐夜打破寂静,解释道:“大人,我们没有嘲笑飞侍卫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你们所谓的哄笑在当事人耳中就等同于嘲笑。” 白渝澜知他们学问不高,甚至许多人都不识字,便普及道: “有时我们的玩笑也许并无恶意,可被开玩笑的当事人若不喜,那你们的无恶意对他而言就是恶意。” “也许这时你们会说“他怎么那么开不起玩笑”,“他怎么那么不识逗趣”,“他真不会融入集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若那个被群体哄笑的人是你呢?你还会觉得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乐子笑一笑吗?” “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意思就是,若这件事放在我们身上我们会难过、会不喜、会厌烦、会心有沉闷,那我们就不能这样去对别人。” “你们要知道,并不是非要打一巴掌,让别人受了伤才是伤害,有时候语言带来的伤害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舌无骨,所以伤人才无痕。心无法被明视,所以才会让人觉得说一两句没什么大不了。其实事实真的如此吗?” “对敌人我们可以怎么让对方难受怎么来,但对友军,我们当怎么让人感到愉悦怎么来。” 说完这些,白渝澜也口渴了,便让队伍停下休息一会,喝喝水歇歇脚。 等把马儿赶去一旁的山林裹腹,白渝澜他们也开始吃吃喝喝。 “飞侍卫,抱歉了,刚刚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夜递给飞手一竹杯水,说。 “我也是,对不住了飞侍卫,刚刚经大人一说,我才发现若被哄笑的是我,我心里估计会不舒服。” 有人前来道。 “我也是,飞侍卫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白渝澜看着被道歉围着的飞手,又看了看争先恐后道歉的人们,笑着又喝了一口水。 唐可甜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动。 白渝澜说她心思敏感其实不对,她只是对某些事敏感,而白渝澜自己,却是真的心思敏感,观察细腻。 “还喝吗?” 白渝澜见唐可甜盯着他出神,以为她还渴,就问。 “嗯。” 唐可甜回神后应了。 白渝澜就拿起一旁的水囊,给她又倒了一竹杯。 “我们可能要在山林中住一夜了,到时候你睡马车里,有什么事就唤我。” 白渝澜说到这,心想着得找个时间把那藏在箱子里的垫子拿去洗了,不然被发现后再误会他有什么癖好就惨了。 “嗯,好。” 白渝澜发现她难得如此乖巧,就趁机道:“要不你还是别去行货了,万一路上再有什么突发情况,我又不在那里可怎么办。” “………” 唐可甜喝着水不吭声。 “你看,行货途中肯定一百人有九十九人都是男性,你说就你自己一个姑娘家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虽说都是唐家寨的人,不会不为你考虑,可若有什么意外呢?” “嗯,好。” 蚊不可察的一声。 奈何正在放下水杯,打算好好劝劝的白渝澜没听到。 以前他没考虑那么细致,但刚刚的事不得不让他多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白渝澜虽也想让她去京城看看他们家的情况,真实的了解一下他家中人的为人处世,可更不想唐可甜受苦受累或遇到什么意外。。 “虽然你爹放心你,可我不放心呐。你若真想看别处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今后我去其他处办事时都带着你。可好?” 白渝澜看向唐可甜。 唐可甜被他认真的眼神吸引,一时移不开目光。 “大人,那你决定选哪个名字了吗?” 飞手领着已经没事人的一群人凑上来问。 唐可甜瞬间移开了目光。 “………” 这么关键的时刻被打断,白渝澜很想和飞手打一架。 “都选了。” 白渝澜看不出任何异样。 “啊?一首诗能有这么长的名字吗?” 还毫无察觉危险就要降临的众人,呆愣愣的问。 “我是说这首诗在你们面前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名字。” 白渝澜解释了一下。 “还能这样?” 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怎么,你们打算和银子过不去?” 白渝澜不想多言,只想一会看到他们的哀嚎。 “哈哈哈,大人明智,这当真是“独特的感悟”。” 唐夜优先拍马屁。 “对对对,特别的名字对特别的人,省的有人不服气。” 白渝澜听到这个独特的见解,有些对此人“刮目相看”,所以他的赏银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一顿喧哗后,飞手轻咳几声问:“那大人何时发赏银?” “不急,等你们回去后把自己起的名字包括那首诗写给我看,我到时见诗赏银。” 可算等到这一刻了。 “…………” 如同被符纸镇住的众人。 随后哀嚎声起起伏伏,互相苦诉怎么还增加了难度。 他们的哀嚎就如同音符般悦耳,白渝澜听得心情格外舒畅。 “那,大人,若是刚刚没有起名字,是不是就不用写了?” 有一人上前问。 “怎么,你没想到一个名字吗?” 白渝澜以为他逃避任务。 “没有,小的,小的,脑子不好使,想不出来。” 那人不好意思又充满期待。 第378章 像个变态 “…………” 原来是真的没想出来。 见众人停止了交头接耳都等着看结果,白渝澜便料想他们打算以此来躲过学习,心中对这种退缩冷笑不已。 既然这么轻松就能得五两银子的事他们都叫苦,那就让他们再苦一点吧。 众人莫名察觉到危险。 “回去后你们也可说于他人听,不论是谁,但凡能背出这首诗并附上新名字来我面前写给我看的,统统都可领五两赏银。” “…………” 众人看着走向逐渐迷离,范围瞬间扩大的小事件,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记住,名字不可以有重复,重复者 晚的那人无效。” 白渝澜又扔下一个炸弹。 钱他就明明白白的放这了,谁想赚,那就拿知识来换吧。 “若是写不出来或者不想写的话,会受罚吗?” 有人弱弱的问。 “不会。写不写背不背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验收发银。” 白渝澜不强求,少一个人写他还少出五两呢。 然后白渝澜就看着他们商商量量的又走了。 四下无人,不,还有一个唐夜。 “………” 白渝澜止住继续劝解的嘴。 “大人,是只要写了名字和诗就可以领五两银子吗?” 唐夜问。 白渝澜点点头说:“是的。” “名字和字体有要求吗?” 又问。 “没有。” 摇头回。 “那请大人来看看这样的可否。” 唐夜说完,走向一些大石块。 白渝澜发现他这是要拔头筹,心有所期的朝唐可甜伸出手,说:“走,去赏赏你弟写的字。” “……………” 刚走出不远的唐夜停顿了一下。 唐可甜搭着他的手起身,两人往唐夜那走去。 等两人到地方,唐夜已经拿了一颗小石子做笔,正在大石块上写字。 察觉到这边动静的人两两三三的聚过来,知道唐夜是在干嘛后,都静静的看着。 唐夜的字体略“自由”,不过没有错别字,名字起了个“空”。 由于字体有些大,所以一首诗分别写在六个大石块上,每个石块旁都围了人在讨论、研读。 “不错,没有错别字。通过了。” 白渝澜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五两的银锭给唐夜。 众人看到五两的银锭皆不淡定了,他们有的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有的虽然见过但用的不多。 “银锭唉。写一首诗就能赚五两银子,怪不得读书人都金贵呢!” 有人感慨。 听见这话,白渝澜说:“此等好事,百年难遇。所以,你们真的要遇难则退吗?” “不退不退,我来试试。” 又有人自告奋勇,只是由于短笔缺画错字连连,没通过。 白渝澜又说:“不要急,这件事没期限限制。回富饶后你们可以去学堂,或者请识字的人教你们如何写这些字,字认了、写熟了,再来让我验收也不迟。” 这下众人冷静了。 白渝澜也彻底清净了。 最后就发现,唐夜不知何时把唐可甜拐去了一旁,在说悄悄话。 “你不写一个?” 白渝澜余光瞥到飞手在用石块磨指甲,走过去问。 飞手是识字的。 “本来想写的,奈何那些字我会认不会写。。” 飞手无奈。 “………慢慢来,不急。” 白渝澜没料到这茬。 和飞手聊了一会,看到难得安静躺卧的虎崽们,白渝澜突然想到他还有事要做。 等白渝澜偷偷取出坐垫放空间,又寻了个水源后,发现他好像不会洗衣服了。 也不是不会,是洗不干净,有一些淡淡的痕迹一直洗不掉。 “没想到洗东西这事也得练。” 白渝澜被这痕迹打败了。 拿出来用是不能用了,扔的话被别人捡去用也不好,最后,又被收入空间。 白忙活一场的白渝澜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心情郁闷的回去后,发现唐可甜已经上马车坐着了。 接下来又是枯燥的赶路,一直赶到第二天申正(16:00)才走出连绵路,进入月芽镇的山根村。 很巧,一出连绝山山路,就远远的看到山根村村口有个老者在往这边看,白渝澜想了一会才想起,那个是山根村的里正。 待离村口越来越近,近在咫尺。里正这才拄着木棍拐杖,颤颤巍巍的迎过来。 “是县令大人吗?是不是县令大人啊?” 苍老的声音有些抖。 “是,我是。” 白渝澜下了车,上前扶着他。 依旧是粗糙的粗布衣加草鞋,白渝澜看了一会发现他的眼神不聚焦,问:“里正。您的眼这是怎么了?” “大人啊,老头子现在不是里正了,大人喊我老头子就行。我这眼啊不知怎么的就这样了,估计是老了快不行了。” 里正一个劲的回握着白渝澜的手。 “我们先回家去。” 白渝澜有些酸楚。 “唉唉好。” 走进村子,才发现村里没有什么人,白渝澜猜想是去月芽镇上听课去了,但是还是问道:“村里就您一人在吗?” “不是,还有大山那孩子。” 白渝澜扶他进了屋,坐好,又问:“大山?他没去镇上?” “没去,这孩子喜欢打猎。去年跟着去县城学打猎的人学了一段时间,如今有模有样的,不定时的能拿回来些荤腥。” 里正笑的露着牙龈,因为牙都掉光了。 白渝澜这才放下些心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跑进来一个半大孩子,里正看不到,白渝澜却看到了,笑着说:“大山都长这么高了。” 其实也没高太多,但至少身上有了些肉,不再皮包骨。 “大,大人。” 大山吞了吞口水,扑通跪地上磕了个头。 里正听到后想象着场景,就开心的咯咯咯的笑,“大人不知道,大山一直在念叨着要学好手艺,以后去县衙当大厨给大人做饭吃。” 白渝澜看着被他扶起来的大山,温和的问:“是吗?” “是的。” 大山点头。 白渝澜见状便说:“那今天我的晚饭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大山犹豫了一会,狠狠点头说了声“好,我去准备。”就跑了。 白渝澜看了会门外,收回视线看着里正问道:“大山有名字吗? 第379章 钱难挣屎难吃 “有的,有的,叫肖大鹏。” 里正睁着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对着声响的位置回道。 “大鹏?” 白渝澜脑海中瞬间出现李白的一首古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 “这名字很好,以后便不要喊小名了。” 白渝澜提议道。 “哎哎,好好好。小山,大鹏这孩子也十二岁了,确实不能再喊小名。” 里正听说这名字好,就打算以后只喊大鹏。 才十二岁,比左锦小了三岁。 晚饭是一荤两素,都是山中当季的野菜。大鹏做的确实不难吃,这让白渝澜有了个带他走的想法。 由于村子里的房舍都空着,所以他们都各自有地方住,没有露天夜眠。 第二天用完早饭,临走前白渝澜这才问大鹏:“你可愿意以后都跟着我?和我的家随左锦一样?” “………真的可以吗?” 大鹏感觉他还没睡醒,在做梦。 “真的。” 白渝澜觉得他的样子很呆萌,就又问:“那你愿意吗?” 大鹏却犹豫了。 “这孩子,大人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吭声?” 里正急得团团转,干脆替大鹏答应了,说:“大人,大鹏他愿意的,一万个愿意。” “为什么犹豫了?” 白渝澜看得出来他想跟他走,只是犹豫的原因是什么? 大鹏像是坚定了一件事,跪在白渝澜面前,抬头说:“大人,我是做梦也想跟随你的。可是,爷爷他如今正需要人照看的时候,我无法离开,我实在是做不到丢他一人在这里。” “大鹏,你,你糊涂啊。爷爷自有小辈帮衬,怎就不能离开你了?” 里正真的既欣慰又心急。 “爷爷,若不是您把我养大,给了我一个家,大鹏现在估计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不能让您一个人在这里。” 大鹏很坚持。 “爷爷怎么就一个人在这了?你伯伯婶婶学完课那不就回来了吗?若不然等你到了镇上,寻你伯伯婶婶说清楚,他们自会回来管爷爷的。” “………” 可是这两日该怎么办?难道不吃不喝吗? 白渝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越发愿意让大鹏跟着他。 “这样,你现在先在这里继续照顾爷爷,待你伯伯婶婶回来后,你再启程去县衙寻我。”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大鹏和里正听说还可以稍后再去,都欢喜万分。 白渝澜扶起大鹏,说:“你知感恩有孝心这很好,不要着急,也不用舍一得一。只是一个人去县衙你能做到吗?” “能的,一定能的。” 见他眼神坚定,白渝澜笑了。留下一句我在县衙等你,便接着启程了。 等他们到月芽镇外,就发现周围的山林中的人声鼎沸,哪哪都是人。 五五六六的聚一起,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棵药草在讨论,还有人在观察自己腰间小竹篓里的收获品。 不一会,就有人惊叫着逃跑,还惊恐的喊叫:“有虎兽,有虎兽,好几只一起的。” 一阵喧闹喊叫后,徒留他们这队人望着空气赶路。 “大人,要不把虎崽子也放车里去?” 飞手怕吓着那些人。 “嗯。” 白渝澜起先收获虎子的恶趣味已经没了,所以这一路只要是有人便把虎子放车里。 只是这次没想到这月芽镇外有这么多人。。 等白渝澜赶到月芽镇上,第一眼便看到一张微笑的欢喜脸,白渝澜也笑了。 果然,遇到熟悉的人就是不一样。 下了马,来到几人面前,几人喊了声“大人”后,白渝澜问:“怎么都在这里站着?” “听闻村民说有虎兽下山,便猜想应当是大人回来了。” 看到唐可甜的石望生转回视线,笑着回。 见白渝澜精神饱满,也无受伤,心也算是放下了。 “大人一路辛苦,先到府上休息一下,喝点茶水如何?” 一旁月芽镇的肖亭长这才开口。 等喝了茶水,梳洗一番后,大家这才又坐一起聊天。 “对了绵阳呢?” 白渝澜想起那个一心向医的毒医。 “刚刚听飞手说虎子受了伤,便自告奋勇的前去医治去了。” 石望生刚说完,白渝澜就说:“他医术长进了?可别把虎子医中毒了。” 石望生轻笑出声。 绵阳他也不是不辨草药,只是他熬制或炒焯药材时总喜欢三心二意,导致时间要么不够要么超时,制好的药粉药液就变成千奇百怪的毒了。 也是托了绵阳的福,他如今已经收录了好几种微毒的制作方法。 起先他还想教绵阳用医,后来发现他确实更适合制毒,于是,他便不怎么坚持了。 只在绵阳炼出新的毒后,他再加或者减些药材,让那毒更毒。 “这位是?” 肖亭长看着刚进屋的唐夜。 “唐家寨的公子,唐可甜的弟弟。” 白渝澜给两人介绍。 “…………” 唐夜每次听到他这样介绍,都会条件反射的嘴角抽搐。 “肖亭长,石师傅。” 唐夜问好后,坐在唐可甜那边的另一个座椅上,正和石望生面对面。 “这次去,一切顺利吗?” 石望生指的是海货一事。 “顺利,证书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就是关于下海的船的造建。” “对了,这里的课授的如何了。” 白渝澜又问。 “已经结尾了。随时可以去下一个镇子。” 其实早就可以走了,只是当时说好的他们一同前往尖角镇,所以他在等他回来。 白渝澜看了看唐可甜,说:“不急,我想先在这休息几日再走。” 大家随他的视线瞄了一眼唐可甜,心思各异。 “………” 唐可甜总感觉白渝澜知晓她目前的情况。 “大人,听说你作了一首诗,还让人起个名字领赏银,是真的吗?” 厅堂突然闯进一个人,不是绵阳能是谁。。 后面还没进屋的飞手立马住了脚,他若是说他不是这样宣传的,他家大人信吗? “是起好名字,当我面把诗加名写一遍,才能得到赏银。” 白渝澜更正。 “还得写字。。。” 绵阳的兴奋度肉眼可见的消失。 白渝澜很确定的点点头,并说:“还要会背,还不可有错别字。” 绵阳只有一个念头,真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第380章 民事录 “什么诗?” 肖亭长他穷,他想赚银子。 白渝澜就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起先的本意也是想调动他们识字的积极性。” 结果现在都有些偏了。 “这是人人都可参与吗,大人?” 肖亭长跃跃欲试。 “…………” 白渝澜知道他想干嘛,而且也发现了他这个事件发起的一个漏洞。 想了想说:“仅限非学者。” 很抱歉,本就识字的人参加不了。。 既是漏洞,那就给它补上。 “………… ” 肖亭长好像见到,到嘴的银子突然拐了个弯。 唐夜心中暗喜,还好他第一个就得了银子。 几人聊了一会,各自散了。 白渝澜抽空去看了看虎崽子,见他们安然无恙,这才放心的走出府邸,去镇街上溜达。 月芽镇的房屋坐落的有排有序,房屋角角皆有不知名的花,不知是特意种的还是种子随机洒落长的。 白渝澜走着走着看到了月芽镇的药材收购点,便进去看看。 收购点的角落放着一摞竹筐,另一边有个很大的盆一样的网筐,网筐上拉的有绳子,筐里现在放着一个杆秤。 白渝澜见另一面墙的筐里放有已经收购来的药材,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 这筐药材应该是村民这些日子挖的,有些已经干蔫,有的还很新鲜,杂七杂八的药材都混在一处。 白渝澜进来这么长时间,竟是没见有一个收购点的人来,又观察了一会后,白渝澜走了出去。 周围的人都沉浸在辨识药材的氛围里,讨论的句句不离药材。 这让白渝澜莫名的头大,感觉肩膀都沉重了不少。 回到府后,白渝澜喊来亭长,对他说:“收购点处没有安排人看管吗?” 肖亭长略惊讶的回:“大人,收购点安排的有人啊,就是依大人所言,招的是孤寡有残者,足有十二人。” “这样吗?我刚刚路过收购点时,进去看了有些时间,一个人也没看到。” 现在不到饭点,不是午休,怎么会没人? “这个,小民一会去看看。” 肖亭长说着就要起身去看。 白渝澜喊住他说:“这件事不重要,以后再说。还有一件事需要注意一下。” “大人,您说。” 白渝澜这么认真,让肖亭长有些汗流浃背了。 “发布公告,村民采集药材后要分类晾晒,晒干后也许种类分明,整齐捆绑后方可拿来收购点贩卖。” 白渝澜以前忘了这件事。 “是是是,这事石师傅是提过的,我想着他们如今是在学习阶段,便没有严格要求。” “学习阶段不严格什么时候严格?” 白渝澜有些许郁闷。 年前灾祸时,月芽镇做的很不错,伤亡很少也很团结。他想着这亭长是个细心的,却不想他也有不以为意的时候。 肖亭长正度日如年时,外面一声鹰唳,白渝澜起身出了屋看向天空。 不一会少爪落在院中,赶来的飞手上前安抚了它一会,拿过来一封信给白渝澜。 白渝澜看到上面的署名,对跟出来的肖亭长说:“学习时最忌大意,希望肖亭长写个注意事项贴镇墙上。” 肖亭长连连应下,目送白渝澜回了自己屋。 白渝澜进屋后便坐在桌案前拆了信看,这信是青山县的董兴宇和田单写来的。 信中说,项见祖籍不是戚府城,但是具体是哪里他们还没查出来。不过项见他们这一脉应该是旁系,因为他祖母随他家来了戚府城,已故,姓白。 白? 白渝澜想到以前他祖母说的话,心思翻转多时,这才提笔回信。 回信时在信中置入两枚在玉山府的金玉楼购买的玉佩。 董兴宇有了个儿子,已经几月大了,叫董有序。田单也已在年时成了亲,妻子也已有身孕。 等信送出去后,白渝澜坐在桌前又写了一封信回京,他不知道他猜想的对不对,不过就算是对的,他也不会和曹肆说这些有的没的。 想了想他姐白芸娘去年生的小儿子古晟文。白渝澜发现,现在的人好像都喜欢多生孩子。 他堂姐白雪娘和他堂哥白渝清,皆有二子一女,他大姐二子二女,他二姐一女一子。 想象着下次他归家后的场景,白渝澜顿时感觉耳边有许多孩子在闹腾。 想到这,白渝澜给赵旗云写了封信,问他如今如何了,可和他堂哥的关系好些了。 又问他外公钟不详身体可还好,如今还在江湖飘吗? 又写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封了信。 把信都送出去后,白渝澜也懒的出门了,在屋里翻了本“民事录”在看。 书中有个故事很有意思 说的是一农户在翻地时挖出了一截手指骨,他当时不知道,以为是动物的,便清洗干净用绳挂于脖颈。 自那起日日恶梦,最后实在受不了去找大师给他看看,是不是他不小心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大师说没有,只是因为他家中的树遮了阳,导致他阳气不足而体虚,这才夜夜噩梦不断。 那农户回家后,一鼓作气砍完了院中树。只是恶梦并没有得到好转,反而越发频繁吓人。 他又去看,这次大师说,是他床头不对,应当如何如何睡。 这次农户确实没有做噩梦了,只是他夜夜不得睡,困的再狠也睡不着。 他又要去找大师,只是路上被一个和尚拦了路,问他怎么用人骨做首饰。 他才知那是骨头,和尚见他不知情,就说:“此骨乃是人指骨,发青是因为毒入骨,是中毒而亡。” 还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农户就说了他这段时间的遭遇。 和尚就递给他一个木质的木鱼,说:“你把指骨取下置于木鱼中,寻一处风水宝地将它掩埋,可解。” 农户再三感谢后和尚离去,农户观察着木鱼回到家,他按和尚说的把指骨塞入木鱼,然后拿着入了山林寻风景绝佳之处。 只是他千选万选,选了个年久失修且已垮塌的老墓。 他心想与其随手一埋,不如给它找个墓住。于是他把木鱼放入墓中,并潦潦掩盖。 第381章 你完了 这日回到家后,他确实可入眠无恶梦,然后好吃好睡的舒服了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过后,他家中孩子由小到大,皆开始出现意外,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眼看着他大儿子也四肢不全后,他想起那个被他掩埋的木鱼。他疯了似的一路寻找那和尚,望他能拯救自己不要出现意外。 只是无果。 最后他想到问题所在,就连夜去了山上寻那座废墓。只是他当初也不过是随意选的位置,如今怎么可能在茫茫大山中找到那个墓呢。 他走的又累又渴,最后昏倒在荒坟,再醒来时四周静谧,白雾笼罩,他苦笑连连道:“我竟直接到地府了吗。” “不错。” 这时白雾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没有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团白雾当脑袋的人。 “你是谁?” 那农户真真的是吓了一跳,稳住身形后,随手捡起一个东西在手中做武器。 “你平白无故扔个冤鬼给我,你还问我是谁?” 那人忽然的凑近,与农户几乎脸对脸,农户惊恐的睁大双眼。 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白雾后的五官不错,年龄约在二十五左右。只是,他一脸青黑,与白雾是两个极端。 农户仓促后退数步,“什么时候的事,你可别冤枉好人。” 谁知那人取出一个装有指骨的木鱼,农户顿时感觉他见鬼了,再一想,他难道真的死了! 他惊愣了一会,看着木鱼里的指骨,眼神由惊恐转凉,“都是它,都是它害的”,想之此,农户向那人讨要木鱼。 那人却把木鱼藏在身后说:“你家中的事与他无关,你何不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 农户顺着他的话思索片刻,惊悟。再抬眼时那人已经不在了,农户四处寻找不见,只听一句回音荡在耳边。 “前往衙门,状告此人害命,万事可解。” 农户一激灵的醒过来,发现他还躺在荒坟坡上,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个破败的墓吗? 他找到当时掩埋的方位就开始挖,挖了四五下想起刚刚做的梦来。 他止了手,把土又埋好,三叩首后下了山,直奔县衙。 敲了鸣冤鼓,挨一顿板子后见到了知县,他哆哆嗦嗦的自我介绍后说:“大人,我要状告肖华谋财害命。” 县令便问他可有状纸,是否亲眼所见,是否手有证据。他一问三摇头。县令就说“那你为何知他谋财害命?” 农户抖的更厉害了,把梦说了一遍,结果就是他被扔出县衙。 事录到这就中断了,但最后留了一截小字。 “鬼神可信,人心难测。” 白渝澜合上书,揉揉眼角,心想:“鬼神也未必可信”。 谁知那农户是不是就是害人者,否则为何在他的田里挖到了指骨。 那指骨为何偏偏只去惊扰他? 有时候视角并不一定就是清白的。 坏人也会用自己的视角去述说过程。 在月芽镇住了两天,算着唐可甜的日子应该过去了,白渝澜就打算启程回富饶。 回富饶之前他我又逛了一次镇街,在外面看到收购点自己有人后他拐去了学堂。 夫子正在给学生讲课,白渝澜没进去打扰,在外面看了看,发现学生不足两位数。 想了想也是悟了,现在又是开海货又是开收购点,又是打猎又是开铺子的。 家中正是需要劳动力的时候,村民不让孩子来读书也是情有可原个鬼。 白渝澜回到府后又让人喊来肖亭长,肖亭长知道白渝澜刚从街上回来,心里就是一咯噔。 擦了擦冷汗整了整衣服,肖亭长视死如归的进了正厅。 “大人寻我?” 肖亭长已经做好挨批的准备了。 “我观学堂的学子只七八人,这是一直如此吗?” “对的大人。远处的孩子送不过来,近处的………都去学草药了,送来学堂的并不多。” 就这,七八人里还有俩人是他家的,一个是商头家的,剩余几个有他亲戚,朋友家的。 虽料到有此事件发生,但真的看到后还是有些无奈。 怎么办?总不能逼着人去学堂。 白渝澜的手指规律的敲着桌面,肖亭长的心却不规律的七上八下着。 “以后学堂开四天放三天,学堂左右的商铺腾出来置办成宿舍,供学生上学时有地方可睡。。” 他不求他们考取功名学的多好,只要他们能识字能知礼足矣。 远处的上下学确实麻烦,那就住在学校吧,家人放心,孩子省心。 “这,孩子年岁尚小,离家睡学堂,怕是行不通吧?” 肖亭长感觉不太行得通。 “你只管趁着百姓都在镇上,与他们讲解清楚就好,怎么选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肖亭长领了任务又下去了 白渝澜想起石望生的话,便起身去寻绵阳。 绵阳正在收集老虎的唾液,一旁的飞手一脸恶心的说:“你要这玩意干啥,不会制作成药丸让人吃吧?” “这可是让人的伤口一直恶化不愈合的好东西,哪里恶心了?” 绵阳给他一记冷刀子。 “你如今怎么彻底研究毒药去了,你那一心向医的医心呢?” 飞手还是觉得以前的绵阳可爱。 虽然说话噎死个人,但是起码不会成日与这奇奇怪怪的药引子为伍。 “那不是没那个天赋吗。石师父说了,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天赋,跟着天赋走你就能越走越高。” “………是这样没错,但是但是,你别把药粉乱撒啊,你让我这怎么赶路。” 飞手伸出乌青的脚掌。 “谁让你大半夜出恭不穿鞋。” “………我穿了。” 他只是穿的草鞋。 “哦……………” 绵阳收集完毕,转身要回去制毒。 “等下,你给我拿解药来。” 飞手伸出拦住他。 “你完了,我这衣服洒了灭虫粉。” 绵阳看了一眼捏着他肩膀的手,无辜的对飞手说。 “……………”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飞手感觉他的手掌开始瘙痒。 “你有没有搞错啊大哥,有谁会往自己衣服上洒药粉!!” 飞手快无语的吐血了。 第382章 他们都躲着我 “别大惊小怪的,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说着绵阳取出一瓶药水给他。 “这不是解药。” 怕他犯傻,绵阳好意的提醒道。 “不是你给我干嘛?” 飞手还真以为是解药。 “嗯~~也算是解药吧。” 绵阳思考一下说。 “………到底是不是,给个准话。” 飞手已经看到自己的手掌在变色了。 “是药引,你把它滴在碗中,加上水和些稀泥,然后把脚和手伸进去泡一个时辰。毒就解啦。” 绵阳摊手。 所以真的也算是解药吧。 飞手捏着药水,纠结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你最好快去哦,你的脚再不去是会开始溃烂的。” 绵阳友情提醒。 “……………” “……………” 白渝澜一来就见飞手夺门而出,看了看他的背影疑惑的看着绵阳。 “他腹泻了。” 绵阳说。 “听说你现在一心沉浸在制毒上?你不学医了吗?” 白渝澜问。 “学医是为了救人,可是我学医和学毒好像没区别。” 绵阳也是认命了。 “注意安全。” 白渝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不拦我?” 绵阳有些意外。 “我拦你做什么?医毒不分家,更何况,你的保命本领就是毒。” “可是别人听说我制毒就很怕和我接触。” “这也很正常啊,人对于自己掌握不了的事,都会恐惧。” 说完,白渝澜问:“他们排挤你吗?” “没有。只是我想教村民分辨草药的外观,他们却都躲着我。” 绵阳声音闷闷。 “………” 原来说的是村民他还以为是跟过来的衙役。 “那就不教他们了。” 白渝澜说。 “可以吗? ” 不是说让他顺便帮石师父分担压力,教教村民吗?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呢?” 说完,白渝澜看他捏着一个瓷瓶,就问:“这是什么毒?厉害吗?” “这个不是毒,不过我把它和其他东西混合一下,就是毒了。” 绵阳微微得意。 “我看看。” 白渝澜接过打开闻了闻没有味,也没看到绵阳想阻止他的手,还打算倒出来一点放手上。 在一旁坐了许久的唐可甜见状,就说:“你最好别倒手上。” “可甜?你怎么在这里?什么不能倒手上?还有,你在做什么?” 白渝澜看着突然出现的唐可甜…………正在玩泥巴? “……………” 绵阳默默拿回瓷瓶,准备随时跑路。 唐可甜对绵阳翻了个白眼,说:“你问他。” 白渝澜看向绵阳,发现他已经离自己两步远了。 “绵阳?” “不怪我,是唐可甜先动手的?” 绵阳指着唐可甜。 “………………” 为啥打架会跑去玩泥巴? “到底怎么回事?” 白渝澜百思不得其解。 “我在这里认认真真的收集虎液,是她莫名其妙的上来就打我。。。然后,就,就中毒了。” 所以不怪他。 “认认真真?认认真真会洒我一身虎液?你不把虎液洒我身上我会出手打你?” 唐可甜激动的坐直了身子,想起来她还在泡泥巴,又无语的低着身子,让泥巴包裹住她的手。 “虎液是什么?” 白渝澜伸手制止两人继续斗嘴,问。 “老虎的口水” 绵阳说。 “虎崽的尿液” 唐可甜说。 “……………到底是什么?” 白渝澜有种不好的预感。 “哼 ” 唐可甜不想说话。 “这个。两者都有。” 绵阳话音一落,白渝澜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不过,你刚刚拿的那个只是唾液,没有尿液。” 绵阳连忙解释。 白渝澜呕的更狠了,他差点闻了尿!!!! 等他好不容易止住干呕,他问:“那为什么可甜会中毒,你给她下毒了?” “我哪敢啊,她打我我连手都没还。” 绵阳很委屈好吧。 他只是来收集一下药引而已啊。。。 “你怎么不提醒一句你衣服上洒的有毒粉?” 唐可甜真的无语了。 走个路被泼尿不说,去找理还莫名其妙的中了毒,中毒就中毒吧,还得泡两个小时的泥巴水。 “…………” 白渝澜回想了一下,他好像没有碰到绵阳的衣服,然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泥巴是解毒的?” 白渝澜问。 唐可甜点点头。 “需要泡多久?” “一个时辰。” 唐可甜无语望天,她好像还忘了唐夜在等她。。。。 “你没事往衣服上洒毒粉干嘛?” 白渝澜真的很费解。 “我不洒这个毒粉我不敢收集老虎的这些……液体啊。” 他不得把隐患解决了? “你给老虎下毒了???” 白渝澜太阳穴突突疼。 “没有,只是恐吓一下它们,让它们不敢咬我。” 绵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看白渝澜。 “…………以后别在衣服上洒毒粉了,万一你自己中毒了呢?” 白渝澜主要是怕路人中毒。 那路人也太冤了。 “没事,我提前吃了解药的。” 绵阳见白渝澜不责备他还关心他,就开心的说。 “……………” 唐可甜又想打人了。 “………有口服的解药?” 白渝澜嘴角抽抽。 “额,这个,有是有,但是被我吃完了。” 绵阳打哈哈。 “真的吃完了?一颗也没了?” 白渝澜走向绵阳,又问。 “等下我看看。” 绵阳在身上的布袋掏来掏去,掏出一颗药丸,惊喜的说:“哎,好像还有一颗。” “…………” 白渝澜取过药丸喂给唐可甜吃。 “小子,你给姐等着。” 唐可甜垂着两条泥胳膊去找水。 “什么小子,我比你大。” 绵阳小声的不满的抗议。 “你呀,你不会没事就随处洒药粉吧?” 白渝澜真是不敢想,要是这样的话石望生得多费心。 “也没有,就是现在天热了不得防蚊虫吗?所以我就在常走的路上洒了些。” 他也是好心啊。 “…………” 以后不可如此了,万一有人染上了毒,你却不知,那不是要闹出人命?” “不会的,这些毒只是会让他们皮肤溃烂,救治好后大概,可能会留疤而已,不伤及生命。” 绵阳解释。 刚回来的唐可甜听到后连忙查看一下自己的手。 第383章 果酱茶 “那就好。” 白渝澜为石望生捏了一把汗。 成日和浑身是毒的人待在一起,真的是…………不容易啊! “大人这是来找我的?” 绵阳见唐可甜回来了,忙转移话题。 “嗯,算是吧。” 白渝澜清洗着手说。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可甜,你身体好些了吗?好的话我们启程回富饶。” 唐可甜收回正怒视绵阳的双眼,视线转向白渝澜说:“好多了,可以赶路。” “不是吧,这就要走了?” 绵阳看着一旁的老虎,想着他们即将分离,属实有些不舍。 “我也不想啊,可衙门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也不知道商铺都开起来了没有。 “可甜。” 突然的声音。 “额,唐夜,抱歉,我遇到一些事。” 刚刚还想着洗完手去找唐夜的唐可甜有些尴尬。 “没事就好,我见你一直不出现以为你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 唐夜走来。 “刚刚有事,现在没了。我们走吧。” 唐可甜解释了一下,朝他走去。 “………你们去哪里?需要一起吗?” 白渝澜看着说走就走的两人。 “昨天我们答应了一群孩子,今天去给他们讲故事。” 唐可甜说。 讲故事?他刚好不久的之前看了一个故事。 “大人要一起吗?” 唐夜邀请着。 “不用了,一会我去和肖亭长说点事。你们去吧。” 白渝澜给两人挥手。 两人走后,绵阳凑上来要和白渝澜说悄悄话,被白渝澜后退两步阻拦了。 “有事说事,别靠太近。” 他可不想泡泥巴水。 绵阳无奈。 “大人,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呗?” 绵阳尽量让自己变的可信。 “你先说是什么事。” “大人先答应我,我再说。” “………?看来你不想说,那算了。” 白渝澜作势要走。 “…………等等等等等。” 绵阳认输。 白渝澜就住了脚、看着他,等他说。 “……” 绵阳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是,大人你看吧,你的虎崽这么多,你应该不介意留给我一个吧?”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你若能让它留下来,那你就留吧。” 白渝澜没当回事。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大人你忙,我去想办法去了。” 绵阳听到他想要的答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白渝澜听见这话,又涌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看着这空无一人的院子,白渝澜无奈了,“得,一个两个的都忙,就我闲起来了。” 背着手摇摇头看看虎崽,白渝澜耸耸肩慢悠悠的走了。 书他是不想看了,逛街他也累了,找肖亭长他怕给他压力。 对了,他可以看看石望生在干嘛。 白渝澜就来到石望生的院,找了一圈在内屋找到了他,他正在整理一堆纸张。 “你收集这些做什么?” 白渝澜抽出一张纸,发现上面是杂乱无章的写画。 是真的写画,写的字上画了画。 “渝澜来了啊。我这些日子看到不少不知名的山中花,我就给画下来了,只是画的不好。” 石望生收着纸张,解释道。 “花?” 白渝澜又拿起一张看了看,若不是石望生说是花,他还真没看出来。 “嗯。为免浪费纸张,我就在随记上画画。” 说到这,石望生的手一顿,加快了收集的速度。 “石大哥想学丹青了?” 白渝澜瞅着一张图,在猜上面画的是什么花。 “也没有,就是无聊时乱画一下,打发时间。” 石望生不动声色的取走他手中的纸。 “你找我有事吗?” 石望生把纸张放好,用镇石压着后转移了话题。 “就是因为突然没事做,这才来找石大哥的。” 白渝澜百无聊赖的找了个椅子坐。 闻言石望生便知道他这是突然闲下来有些不适应,无聊了。 笑了笑说:“走,我们去看别人做果酱。” “果酱?” “对,山上的春季野果都已经下来了,这两天村民得空会上山摘来吃。或直接吃或做成果酱泡茶喝。” “好喝吗?走去看看。” 白渝澜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石望生就带他来到镇府的后厨,来的时候厨子正带着帮厨在摘野果。 不是从树上摘下来,而是摘回来的野果把蒂给它去掉,烂的也挑出来扔了。 “大人,石师父。” 厨子经帮厨提醒后看到两人,忙洗洗手前来招呼。 白渝澜见他们都站起来像个待命的士兵,就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 厨子见石望生点头了,就挥挥手让帮厨去做活,他则是陪在两人身边随时介绍。 白渝澜见一旁有洗好的野果,野果像许多水珠贴在一起,因刚洗过有些水灵,就拿起来吃了一个。 厨子紧跟着说:“这果子叫泡儿,因上面很多透明的凸起像水泡,所以得了这泡名。” “……………” 水泡可还行……… “这个呢?” 白渝澜指着一个类似于樱桃,却是橙黄色的,就问。 “因为这个像黄金所以就叫黄金果。” “………………” 他真没看出来怎么就像黄金了。 “大人要尝尝吗?这些已经洗过了。” 厨子推荐着。 白渝澜就捏起一颗吃,有点微苦但是咽肚后嘴里会留有一抹甘,就像甘草的味道。 “这些都是要做成果酱的吗?” 白渝澜看着这一盆盆的野果。 他有点怀疑山上的野果被他们一夜之间摘完了。 “不是,这些有三分之一会做成果酱,三分之一直接吃,三分之一晒干冬天煮粥时放一些。” 厨子解释说。 “这果酱能放多久不坏?” 这里可没有防腐剂。 “如今的天气能常温放十天左右,夏季的话放溪水阴凉处能放四五天,常温的话一天也放不了。” 厨子说。 那真是可惜了啊,保质期若能长久的话,就能做生意了。 白渝澜看了会,就说他想看制作过程,厨子便洗净手开始做。 他先把洗好的果子沥沥水,然后直接倒锅中小火熬煮,熬煮的过程中不断的用铲子搅拌。 待野果熬出水有些软烂,就加入少许捏碎的蔗糖继续熬煮一分钟,待冷却后才装入坛子中存放,以供随吃随取。 第384章 果酒果茶 因为两人在这,所以刚熬煮好后,厨子就给他们冲泡了两杯果酱茶。 还别说,黄金果酱茶还挺好喝,特别是回甘时,口中还会有淡淡的果香味。 “明日走时我们带两坛,路上喝。” 白渝澜对厨子说。 “是是,小的给大人和师父留着。” 厨子见白渝澜喜欢这茶,心中开心不已,已经想着明早天不亮就起来现熬两坛。 离开厨房时,两人还各掂了一食盒种类不一的野果。 “这果酱茶着实好吃,一年四季只要有水果都能熬煮来吃。” 白渝澜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说。 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写信回家让他娘熬来试试了。 左右他家的茶楼也添些果茶,让茶品多些样类。 “看来渝澜是真喜欢,喜欢就好,我还怕你喝不惯。” 见他喜欢石望生也开心了。 “嘿嘿嘿,酒虽不可长喝,这茶嘛,那定是要喝个够的。” 两人正走着,白渝澜就见飞手在前面拐角处不知和谁在讲话,后来听了两句,见是他和绵阳在争执,白渝澜瞬间头大。 “我们要不换条路走吧?” 白渝澜虽是询问句,人却是直接拐了弯。 石望生笑笑没说话,跟着他走了。 走了很远,确定那两人听不到他们说话,白渝澜这才问:“…………这些日子他有给你惹出麻烦吗?” “麻烦没有,就是性子跳脱又孤僻不愿与生人往来,人还是很听话的。”。 “那就好。” 白渝澜松了一口气。 绵阳的性格其实是有些像小孩子的,调皮、别扭、单纯、没坏心眼。 想起他的身世,白渝澜就说:“绵阳他自幼自己长大没人管,如今能愿意待我们身边听我们的话,也是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听旗云说,梵岗里的人不归朝廷管辖?” 石望生问。 “他们江湖人自斗的话,我们是不管的,但若是伤了百姓就会管。” “所以,江湖真的人命如草芥?” “不是,这个只指的是散修,有门有派的人是不能随意惹的。” 石望生懂了,其实江湖也和朝廷一样,有身份就能高人一等,随心所欲。 两人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两人,正是刚回来的唐可甜和唐夜。 “你们去挖药材了?” 白渝澜看着一人抱一背篓的人。 “不是,这是村民送的野菜。” 那些小孩爹娘知道他们是谁后,就疯狂的给他们拿东西,他们已经推辞掉很多了。 “………野菜。” 不得不说,这山中四季可食用的东西真的很多。 “你们拿的又是什么?” 唐可甜反问。 “野果,你吃吗?” 白渝澜说着打开食盒让她看。 “洗过了吗?” 唐可甜问。 白渝澜拿出来一颗喂给她才说:“自然是洗好的。怎么样,好吃吗?” 唐可甜点点头,说了个好吃。 白渝澜就说:“我和石大哥刚刚还喝了这果子熬煮的果酱茶,等会应该会有人给你们送去。” “……………” 石望生和唐夜看着自顾自聊天的人,一个无奈,一个看不出表情。 “那边有个石桌,我们坐下来吃着果子聊吧。” 石望生见他们人手一个东西,就提议道。 于是四人坐在院子吃着野果聊着天。 中间有俩洒扫的人路过,唐夜就喊住他们,让他们把野菜拿去后厨。 见状,白渝澜又让他们回来时拿壶热水,取些果酱。 只是等两人回来时,不但拿了热水和果酱,还拿了热的菜饼。 几人吃吃喝喝聊聊忘了时辰,等肖亭长寻来时,天已经渐黑了。 “不是吧,有好东西不喊我?” 随亭长来的绵阳瞅着见底食盒控诉。 “好东西在这。” 唐夜推给他一杯果酱茶。 “这个我都喝腻了,我要这个。” 绵阳说着拿走了一个菜饼。 他饿了。 “飞手呢?” 白渝澜瞅一圈没瞅到。 绵阳本慢条斯理的吃着饼,听见这话就回,“他又腹泻了。” “……………” 唐可甜默默的挪了挪,离他身边的绵阳远了一丢丢。 “你洗手没?你衣服上可还有毒呢。” 白渝澜见他这样,真怕他自己中了自己的毒。 “………………” 唐夜和肖亭长几乎是瞬间的,离了绵阳两步远。 “没了,刚刚飞手又中招后我就换了。” 绵阳解释。 “……………” 所以腹泻等于中毒了? 白渝澜后知后觉。 石望生笑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刚刚白渝澜为何问他,绵阳有没有给他惹麻烦。 “咳咳咳咳,那个,大人,听厨子说您们明天就要走?” 肖亭长差点忘了他的目的。 “嗯,在这停了几日,是该回去了。” 而且母虎的伤势也差不多不碍事了。 “石师父和绵阳兄弟也要一起走吗?” 肖亭长又问。。 “嗯,我们能顺路一段时间。是还有什么事吗?” 白渝澜见他有事想说,就问。 “小的想,等大人和石师父走后便让村民也回家去,各自采药材。” “他们也是该回去了,让你说的学子住宿一事你可说了?” “这个小的说了,只是他们也没有多少反馈。” 肖亭长有些汗颜。 “………嗯,那就随他们吧。” 白渝澜也是感到有些挫败。 “这事急不来,等他们来镇上卖药材时,就会知道学习有多重要了。” 石望生宽慰道。 “以后他们肯定会后悔不早早的让孩子习字的。” 唐可甜也说。 “…………” 绵阳自动忽略这些话。 反正他到现在也不后悔他不会写字。 能认就行了,写它干啥,还不如一把药出去让别人给他写。 “厨子说大人喜这野果,小的便让厨子给大人备了一筐果子,路上吃。” 肖亭长转移着话题。 “嗯。你们有心了,别忘了那两坛果酱。” 白渝澜小小的提醒了一下。 石望生默默的笑了。 “一定不忘,小的下去让人备饭了。” 肖亭长把空间留给他们。 “你这么喜欢这果酱茶啊,那果酒你喜欢吗?” 唐可甜问白渝澜。 “果酒?野果酿的酒吗?” 白渝澜确实很喜欢。 “对,什么野果的都有,你若喜欢的话,我让我爹派人拿几坛给你喝。” “喜欢的,茶、酒我都喜欢。” 白渝澜刚刚郁闷的心情消失殆尽。 第385章 能挂酱油 那必须好啊。 又得了果酒的白渝澜瞬间觉得他以后不缺喝的饮料了。 “等回到县衙,让厨长也煮些野果酱来用。” 说着白渝澜又抿了一口茶。 话说,若是用泉水来泡,会不会更好喝? 白渝澜就决定到时候一定要试试。 “别贪多,对牙齿不好。” 怕他日日饮果酱茶坏了牙,石望生无奈又好笑的提醒道。 听见此话,唐可甜看着白渝澜,有些疑惑的问:“你很喜欢甜食?” “也不是很喜欢,基本不怎么吃。” 白渝澜说着就回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喜欢清甜的。” “那就是甜腻的不吃呗。” 唐可甜收回目光,总结。 白渝澜点点头,应了个“好像是。” 唐夜正考虑要不要提醒他们别吃太多,就看到飞手左手抓着右手,一脸郁闷的走来。 飞手见他们正悠闲的吃喝聊乐,神情更郁闷了。 他一上午正搁那蹲着泡泥巴水,现在手麻脚麻人也快麻了。 绵阳见他来后,暗戳戳的又转了下身子,侧身对着几人。 “大人,你竟然不管我的死活。” 飞手异常夸张的难过道。 他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一上午没瞅见你人,我怎么管你呢。” 白渝澜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大人,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石师父拐了个弯往这边来的。” 他哀怨的眼神瞥了一下白渝澜。 白渝澜略微尴尬的别开脸,顺手给石望生拿了最后一张饼。 手刚伸一半的飞手眼神更哀怨了,合着他没地方坐、没被子喝水、还没饼吃!! 飞手若知道还没野果吃,估计的哇的一声。 白渝澜给了石望生饼,才发现飞手抬一半的手,嘴角抽了抽心里道:“这可不怪我,是他伸手太慢了。” “我饱了。” 石望生见状把饼递给飞手,说。 “真的吗?” 飞手确认的问。 “嗯。” 石望生见他还不接过去,就说:“你不要的话就…………” 飞手已经拿着饼在吃了…… 这时亭长来请他们去用饭,飞手看着刚到手的饼,无言片刻,继续啃着。 第二天启程时,那两坛果酱确实已经放到了他们马车里,而且还有一小筐混杂的野果。 因此赶路时白渝澜也不骑马了,坐在车里和唐可甜吃果子。 等到分路的岔口,白渝澜给石望生卸了一坛,还要把剩余的果子留给他,被给石望生拒绝了。 走之前白渝澜不放心的又嘱咐绵阳说:“绵阳,你制毒是很好,但是用毒方式也要变好,可不能再在自己衣服上用了啊。” “嗯,我一定不往自己身上洒了,我洒别人身上去。” 绵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 “大人,那个虎崽真的不能留给我一个吗?” 绵阳瞅着一旁打滚的一只虎,一脸请求的问。 “等你回衙门后再说。那个不耽搁石大哥你赶路了,我们走啦。” 白渝澜说完就和石望生道了别。 “………” 绵阳睁大了双眼瞅着那跑路的人。 等白渝澜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到城门时,城门已经关了。 飞手就在城门下大喊肖素衣,惊的城墙上的守卫举弓待发,还好有人认出了飞手,止了差点斗起来的场面。 “这不是我教的。” 白渝澜看着那个正和肖素衣交谈的飞手,向唐可甜解释。 唐可甜没说话,因为飞手领着肖素衣过来了。 肖素衣和白渝澜聊了几句,便进了城,进城后城门又被关上,肖素衣随着他们回了衙门。 因刚刚有守卫先一步回来报告,所以白渝澜下车时就看到衙门处迎接他的众人。 “都不睡觉啊?” 感觉自己像个老板的白渝澜觉得好笑,然后就发现,自己确实和老板没差别。 “大人一路辛苦,先进来喝杯茶。” 项见他们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好,正好我带了好东西,一会你们都尝尝。” 白渝澜见唐可甜也下车后,就往衙门里走去。 “什么好东西?一会我得好好尝尝。” 曹肆闻言往车上看了看,啥也没看着。 白渝澜没看到左锦,但是看到了岳峙渊渟就说:“你们脚程怎么这样快,我原想着能在驿站与你们碰面。” “左锦说他想先回来收拾房间,等大人到府后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渊渟回道。 “对了,左锦呢?” 白渝澜环顾一周,没发现左锦。 “在东花厅等大人呢。” 岳峙说完就道:“应该是在给大人备热水。” “………”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白渝澜见众人都一路跟随着他,就转身道。 “那我们便先回去了,明日再和大人详谈公事。” 项见应道。 随后领着众人解散。 白渝澜把唐夜和唐可甜安排去了西花厅,由渊渟领着过去。 他则对岳峙说起了万伯壬的事,最后道:“你们召集人员时一定要多设些出其不意的关卡考验一下他们。” 见岳峙听得认真还点头,白渝澜就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的骁里可能已经混入了各方卧底。” 岳峙震惊的抬眼看了看白渝澜,白渝澜让他镇定,又道:“我也是想明白了,我们到底是刚入这玉山,有些江湖上的势力我们不清楚,但他们却可能对我们已知五六。” “那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减到一二?” 岳峙观察了一下周围,低声问。 白渝澜思索了片刻说:“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找出骁里的卧底,不需要清除出去,就留在里面顺藤摸瓜。” “大人是说,明年照用他们,暗中却监视他们,找出他们是属于哪股势力的人?” 白渝澜点点头,看了看身后,岳峙随他看了去,没发现有谁。 “让骁不要太冒头,低调行事。万伯壬既于江湖势力纠缠甚深,身边定是不缺高手,你们行事万不可马虎,一定要谨慎、慎重。” 说话间两人到了东花厅,左锦正在门口等他们,两人便停止聊天。 “这是怎么了?嘴上都能挂壶酱油了。” 白渝澜被左锦那委屈控诉的表情逗乐了。 第386章 唉~ “大人还说。自己走了也不说一声,吓得我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 左锦往旁边一挪,让白渝澜可以进入花厅。 白渝澜确实停了步伐没有前进,“也是事出突然,来不及与你们说一声。” 左锦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那几天担忧的情绪一直环绕在心底,散不出去。 “我走后没有奇怪的人去药丸铺吧?” 白渝澜问身后的岳峙。 “知道大人不便现身后,我们就格外注意,倒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那就好。以后监视万伯壬的是一定要用轻功高人警觉性强的人,万不可被发现了。” 白渝澜又一次叮嘱。 岳峙应后,白渝澜就让他也去休息。 左锦回到屋里给他取来换洗的衣服,白渝澜见状就先去洗房泡了澡,洗了头。 事后又让左锦给他弄了些面膜敷,白渝澜这才得空问:“你来时起赋可选好学堂了?” 左锦给他抹着面膜泥,说: “选好了,只是学堂离的有些远。” 白渝澜听闻就睁开眼看着他,疑惑的问:“近的地方没有学堂吗?怎么跑那么远?” “起赋听说那边的学堂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所以就决定去那里上学。” 左锦放下碗盏,帮他把面膜抹均匀后停手。 “起赋做的对。” 如此一说,白渝澜便知道起赋的心思了。 看来他让起赋来这边没有错,会想会做会衡量利弊。 “大人,小的不懂。” 左锦见他家大人这样说有些不明白。 “你还小,一时不明白也正常。” 白渝澜指了指肩膀,左锦便上去给他揉肩,皱眉抗议道:“我比起赋还大几岁呢。” “是,只是起赋的心思活跃,敢想又敢做。” 白渝澜想笑但因为敷面膜就忍住没咧嘴笑。 这个左锦他不否认,在丰颗时他与起赋一起住了许多天,都是起赋在照顾他,安排他的饮食起居。 等面膜敷好,白渝澜让人去看唐夜和唐可甜休息没有,知道两人已经睡下后,他也熄灯入了眠。 第二天,项见便先带给他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的是青山镇门口村肖一一案。 白渝澜一边看册子,一边听项见阐述审案过程和结果。 最后项见就说:“这个肖一也是个受害者,我们是不是可以酌情减罚。” “这种情况的案子是可以减罚的,只是他杀的人数之多,怕是不好直接减。” 白渝澜说完合上册子,放在一旁。 “其他人呢?那些来报案的人,还有那个门口村的里正呢?” 白渝澜起身问。 “其他人都在狱中,就等着大人回来后宣判结果。” 项见看了看桌上的册子,不知道白渝澜会如何做。 “如此便去看看吧。” 白渝澜想看看那个肖一是怎样的人。 是怎样的人呢。 面如死灰毫无生机,双眼无神甚是呆板。 “他一直都这样?” 白渝澜看着狱中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肖一,问一旁的狱卒。 “是,自从知道其他几人也会被判罚后就一直这样了。” 狱卒回。 “………?” 听到这种坏人得坏果的结果不应该开心吗? 白渝澜让狱卒打开门,他走到肖一身旁,肖一依旧毫无反应。 “你因何如此木冉?” 没人回答。 “若你是官,你会如何判他们?” 没人回答,毫无反应。 “你觉得你会有什么判决?” 肖一的眼眸终于眨了下。 “你想下去见父母妻儿吗?” 白渝澜见这问题他有反应,便又问。 肖一好像才发现身边有人,他看向白渝澜,然后,眼红泪落眸颤唇抖。 “唉~” 白渝澜看了一瞬便转移了目光。 那眼中的情感太过复杂,复杂到他没法注视。 “我听狱卒说,你这几天不吃不喝。这是为何?” 白渝澜又问。 “你真的存了死志吗?既如此,那我便不再问了。” 见他不语白渝澜也无奈了。 出了房间后,白渝澜看着他又说:“你的情况虽然很复杂恶劣,却不会是死刑。顶多不过关押半生,若错真不在你,那就不过数年。” 白渝澜说完径直去了其他几人那,正好六人一间,省的他多跑一个地方。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几乎是他露脸的瞬间,蓬头垢面的里正就扑到围栏向他叫屈。 其他五人则是在后面观望着事情发展。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吗?在天景国律上,传递煽动情绪的言论致数人死亡也是罪。” “我,我没有,我没有煽动情绪,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是无意的啊。” 里正痛哭流涕。 “是,你是随口,所以你的判罚最轻。” 听言其他五人相视一眼,里正也止了泪水有些劫后余生。 只要不会死,不会被关一辈子就好。里正心想。 “你们怎么不说话?我记得以前你们挺能说的。” 白渝澜看向后面几个眉眼官司不断的人。 “我们确实是抢了他衣服,可是我们并未抢完,还给他留有一套。” 有人为自己辩解。 “对,何况我们抢来的衣服是轮流穿,又不是去他家一样归一人所有。” 有人小声抗议。 “我们也不知道他娘人看着年轻,身子却这么弱,要不然谁敢非拿他衣服。” “就是,她娘子拎不清的把衣服脱给他娘,自己受了寒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 见白渝澜不说话,他们越发觉得自己有理,逐渐激动起来。 “要说还是她娘子身体也不行,受个寒人说没就没了还把孩子带走,这能怪谁?。” “也许肖一命里就无子,这雪灾就是因他私自留种招来的。” “就是,他怎么不找找自己原因呢。出了事就会往我们头上推,我们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见他们越说越过分,白渝澜气笑了。 “照你们这样说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们命里该绝?是不是意味着雪灾本是想取你们家中人之命?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抢棉触怒上天,上天这才派肖一取了他们的生命?” “我这样理解没错吧?对了,你们的刑法按国律的话,是比肖一还要重的。” 第387章 人心不足 五人面露恐慌之色,皆扑到栏栅前抓着柱子嚷嚷道:“凭什么,我们又没有杀人。” “为什么杀人的肖一判的比我们还轻,我不服。” “大人我们知道你是好官这才千里赶来报案的,你怎么可以帮着杀人犯呢。” “我是抢了他的衣服,可是他也杀了我的父母。” “是,我有错,我的错我受判我认了,他的错他不用承担吗?难道外面的世道杀人不用还命了。” “大人难道是想包庇肖一吗?” 一句质问出口,几人盯着白渝澜不再嚷嚷。 白渝澜静静的看了几人许久,久到他人以为他默认了。 “你们觉得受不住了吗?你们当时自为自己不顾他人死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人也受不住?” 白渝澜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异常平静的说。 “谁知道他娘的身子确实弱,以往不也没事。” 有个人理不直气不壮却固执己见的反驳。 “那棉服分发时就明明白白的告知只有年老者、体弱者、孕婴者、幼儿者才能领取。既然没有给你们,就说明你们爹娘的身体能受的住。” 白渝澜没有停顿的回。 “万一熬不住呢?我们也是担心自己的爹娘受冷生病。” “你担心?肖一不担心?你们是不知道他娘常卧病榻无法下床吗?” “就是因为她无法下床,成日躺被窝里才让我们觉得她不需要棉服。” “…………” 白渝澜转过身去静默不语。 他已经懒的给他们辩解了,自私的人永远都觉得自己没错。 “大人你别走啊,是不是我们说的有道理,才让你没办法回答我们的话。” 白渝澜可笑的摇头说:“你们受罚与否不在我,我只是按着国中旧案律令给你们下判。” 说完白渝澜不再管身后那些人的喊叫控诉,也没有再去见肖一,他回到桌前拿出案册看了又看。 没想到他的好意,最后会变成别人施恶的因由。 白渝澜喊来肖岸,告诉他让正上职的衙役提出牢中七人准备升堂,又让人喊来项见和曹肆旁听,监查。 随后他拿出青山镇肖一案案册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纰漏和夸大,这才合上册子静等衙役来请。 等前衙人员到齐,既有衙役来报后,白渝澜便拿上案册去了大堂。 一阵威武声中白渝澜坐上案椅,把案册递给一旁的项见,项见打开快速浏览一遍后心中有了谱。 白渝澜抬眼便看到大堂门外的戒石坊处站了不少百姓,疑惑一瞬后就悟了,这时有案要审时衙役都会在衙门前敲锣贴告示,让百姓围观案件发展。 作用就是避免衙门随心、随意、不看证据去判案。 见项见合上了册子,白渝澜便一拍惊堂木,吓得第一天正式值班的衙役皆是一惊,不由得挺了挺胸,让自己站的更笔直。 而跪着的七人除去一动不动的肖一,其他人具惊的一抖,开始浑身哆嗦,白渝澜觉得他们是怕将要宣判的结果。 “堂下都是何人,报上名来。” 白渝澜音落不见回应,又是一惊堂木后,再问:“堂下都是何人,报上名来。” 七人这才七零八落的报上名字。 确认人员无误后,站一旁的项见上前一步,大致把案件阐述了一遍,后问:“我所说可有出误?” 谁知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众人,如今跪在堂下瑟瑟发抖,吐不出只言片语。 项见见状就说:“若有错处便速速告来,不然,印落刑判,此案完结。” 如此依旧没有人开口,白渝澜便道:“既然案件属实无误,来人,取来红泥采取指引。” 肖岸忙上前拿起桌上那盒红泥,项见也拿上案册,两人逐一摆放在几人面前,指着各人的名字,引导他们按上指印。 完毕,交由白渝澜检阅,白渝澜检阅无误,取出一旁黄巾里的官印盖了章,又取出自己的私铜印印上署名。 再一次确认没有纰漏后,白渝澜起身道:“既然案件都确认无误,那本官便按国律行判。” 语毕,白渝澜从公案桌上的签筒中抽出一火签拿在手中,起身道: “(此处省略五人人名)因私入户抢夺他人财物,至肖一之母肖氏殒命,按国律(此处省略条律的章数),本官判你们交罚银五两徒刑(坐牢)三年。” “青山镇门口村里正肖(此处省略名字)恶意引起村民不愤情绪,出事后不于阻止,事发后不于报案,愧为一村之里正,按国律(省略),本官剥夺你青山镇门口村里正一职,徒刑一年半,罚银三两。” “青山镇门口村主犯肖一,虽有冤却私自报复,致六人殒命一人昏迷不醒,引百姓恐慌罔顾国律,按国律,应判你流放千里,剥夺民籍。念你事出有因非无故伤人,本官按国律酌情减罚,判你监禁二十载,罚银十两,剥夺民籍。” 音止签落犯人瘫坐。 白渝澜坐下后,两旁的衙役捡起地上的火签,要把人押入牢房。这时有人挣扎,不服的喊叫道: “凭什么判我徒刑三年?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要了件衣服,衣服也不是给我用的,凭什么罚我这么多银子。” 一旁的记录员手一抖,差点废了整张纸,心惊胆战的看向他家大人,却发现大人正看着他,整个人都给惊的冒出一脸冷汗。 “照实记。” 白渝澜看着如此胆小、一惊一乍的记录员,心中已经给他的记录生涯画上句号了。 还不知的记录员战战兢兢的开始记录刚刚的控诉。 “只是要了件衣服?你可真会弱化你的错误,若不是你要了那件衣服,所有人都不会人为死亡。” 一直看着案件进程的曹肆冷哼一声,道。 “可是肖一他杀了我们的父母,为什么不让他流放,还只判了二十年。” “为什么?因为你们把事做的太绝!但凡你们不贪心那最后一件棉服,你们父母也许就不用死。” 白渝澜起身走下高堂,站在公案桌前指着那人说。 人心不足蛇吞象。 肖一本就悲痛欲绝,正是情绪激动时,他们偏这时去放那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388章 皇四叔 本来任由衙役领着走的肖一这时候回神了,疯似的冲过去给了那人一拳,边打边吼道: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带着他们来欺负我,是你害死我娘,害死我娘子,是你害的我儿子还没出生就死了,都是因为你。” “我爹我娘不也是你杀的吗,你现在给我装什么受害者。” 那人也吼。 衙役忙上前去拉人。拉不开,因为两人已经抱作一团互相殴打了。 白渝澜看的头疼,这些衙役明显毫无处事经验,那要伸不伸的手就像怕弄疼互殴的两人一样。 项见眼瞅着白渝澜脸色越来越黑,忙不上一把拽起肖一推到一边,如此两人分离开来。 “还不快压下去。” 项见看着还呆愣的衙役,无语的提醒道。 肖岸这才惊觉还在大堂之上,大人还在一旁看着,不敢去看白渝澜的脸色,三三两两的喊着衙役半拖半拉的把人拉走了。 大堂如此就只剩下项见、曹肆、白渝澜,还有一旁瑟瑟发抖,尽量降低存在感的记录员。 白渝澜见门外的百姓正被衙役带着出衙门,这才走向记录员。 本正做模做样写字的记录员察觉桌前有人,疑惑的一抬头,他列个亲娘咧,差点吓的笔下又是一撇。 “你在怕什么?” 白渝澜见状,就问。 “我,小的,没有怕,只是有些,有些紧张。” 记录员也不敢起身,更不敢看白渝澜的容颜,低着头,吞吞吐吐的回道。 “你这桌椅给你安置的还不够远吗?堂上又无人关注你,你怕什么?” 白渝澜真的有特意安排衙役把他桌椅安排的隐蔽些,就怕记录时受到干扰,写不急。 “小的,小的只是不知道有些话要不要记录在册。” 记录员心一横,说出了最让他纠结的事。 “公堂之上,有什么话不能记录?你这思想有问题。” 白渝澜见他又开始冒冷汗,就说: “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以后但凡是出现在公堂上的一字一句,你都要仔仔细细的给我记清楚,结束后我是会检查的。若哪一句话你给记漏了,你这差事就不用再做了。” “……小的一定一字一句的都记清楚,不会漏掉的。” 记录员听说他的事业危矣,忙表态。 听见他的保证,白渝澜这才从后门去了后衙。 “你也真是,说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听,这下挨训了吧。” 刚刚站在他身旁的曹肆这时候开口了。 “…………” 记录员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用说,因为曹肆已经追着项见和白渝澜去后衙了。 记录员看了看桌上的册子,头疼的又抄录了一份新的,因为这份里有好几个字被他写劈叉了。 “对了,年后送去玉山府的曹彪被袁绍杰径直押去了丰颗。” 白渝澜对身后的项见说。 “他这是在示好?” “未必,我觉得他只是想独善其身,不想掺合我与万伯壬之间的暗斗。” 白渝澜想了想说。 “这个袁绍杰也是怪。他就不怕你被挤走后来个县令与万伯壬是一路的吗?” 那样他就不单单是束手束脚了,而是直接被裹挟着与万伯壬同路。 “三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了,且你万万想不到他会被押去哪里圈禁起来。” 项见突然说道。 “是哪里?” 白渝澜停下脚步看向项见,问。 “丰颗。” 项见吐出两个字。 “………” 白渝澜怎么觉得皇上很喜欢把人弄来丰颗? 这丰颗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当时抽官任职的事不会也是皇上故意安排的吧? “为什么呢?” 白渝澜没有质疑他给的消息,因为这么容易验证的事没必要撒谎。 “我听项家说,丰颗以前是先皇为皇四叔特选的封地,只是后来皇四叔在任职前一夜突遭遇害,封任一事便不了了之。” 项见低语道。 “皇四叔?” 白渝澜未曾听过此人。 “皇四叔是先皇的叔叔,也是当年天景国与青莱国大战时力缆逛澜的镇国将军。” 见他不知,项见便开始给他解释。 “当年青莱国兵力强劲,我国抵挡不住溃不成军,是一向深居浅出的皇四叔幕后布兵排阵,这才让天景国有了胜利之战。” “幕后排兵布阵?他没有上阵杀敌?” “看来大人当真对皇四叔一无所知。皇四叔自幼腿有所疾,成年后也极少外出。先皇接手玉玺后他便以王爷之身移居王爷府。若非天景国城池丢失甚多,他未必会走到人前。” 就算腿有所疾,依旧威名四方。怪不得先皇就算看中他还是把他安置来丰颗这么远的地方。 “所以丰颗郡那座府邸就是当年给皇四叔建造的?” “看样子是了。皇四叔的事我也是听京城项家说的。” 项见说完就不讨论这事了。 消息送到就好,其他的需要自己想。 白渝澜确实想了,但他想不明白。皇四叔既然力挽狂澜又收回了许多丢失的城池,那声望一定是非常高的。 不然皇上也不会怕他声望太好影响自己的地位,从而让腿有所疾的皇四叔千里赶来丰颗这封地。 如此看来,当时的丰颗一定相对其他郡来说是繁华的,不然皇上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这个地方给声望高的他做封地。 毕竟百姓的声音,任何一位皇上都很重视。 只是如今丰颗如此萧条会与这件事的有关吗? 还有,皇上为何把三皇子送来这里?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按项见说的时间,那时候皇上与三皇子皆未出生,所以也都不可能与那皇四叔有什么牵扯。 那么,皇上的这个安排,是不是与皇四叔没有关联。 只是单纯的想给三皇子一个不太好的地方让他受苦。 可是皇上是知道万伯壬是三皇子的人啊,就不怕在万伯壬的管辖下,三皇子来这享福?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可能事情也没他想的那么复杂,指不定皇上只是想因此找出三皇子的江湖势力,顺便除掉万伯壬。 “你们让我一通好找。” 白渝澜回神一看,就见曹肆有些气喘吁吁的走过来。 第389章 杂事 “你这是去哪了?” 他们好像并没有分开太久吧?也就差不多一刻钟左右。 “去哪了?我哪也没去。刚刚陈丰喜来了,说要让项兄去与学子讲解些考试会出的大概内容。” 曹肆扯扯嘴,愣是没说自己去哪了。 “又让我去?他和贞来才不都是老秀才了吗?还有那个新来的夫子。仨秀才教不了刚为童生的学子?” 项见声音异常不满。 “对了,六位学生都过了童生试吗?” 白渝澜都忘了这茬了。 “能不过?六个学生由两位秀才教了许多年,去年至今日又被咱俩教了这么久。才不过的话对得起我吗。” 项见突然像个炮仗,噼里啪啦一顿说。 “…………” 曹肆闭嘴了,免得被乱飞的炮仗炸着。 “你这是怎么了?那六位不好好学吗?” 白渝澜问着,邀两人进了东花厅。 “这倒不是,用是很用心的,就是有些求知若渴,太过于贪多。” 项见说着说着眉头就皱成了山。 “怎么说?” 一听其中就有故事,所以白渝澜招来肖嘟嘟上茶后,就作洗耳恭听状。 见此,曹肆默默的跟着肖嘟嘟去了小厨,打算让他弄些煎的饼果来。 “几人如今就像口渴许久的人,大口喝茶不愿小酌品抿,以至于有些学而不知其深意,只理字面意思。” “你要说他们理解通透了还好,我教着必然尽心尽责。可他们如今犹如囫囵吞枣,下肚也是消化不能反伤己。” 说到这,肖嘟嘟已经上来了茶,曹肆挥手让他下去,自己给他们仨倒茶。 “如此是不行,久而久之对知识就没了深思之心,只懂书中硬理。” 白渝澜已经明白项见的恼怒之处了。 “是如此的,所以我几日前便停了对他们授课一事,只让他们多多思量这段时间所学内容,每次提交一次新的理解。” 项见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陈丰喜与贞来才不认同你的做法吗?” 白渝澜眼看着他把茶水饮完,这才问。 “也不是不认同,而是几位学子这两天写不出新的感悟,只想再接收新的知识。” 项见摇摇头,颇为头疼。 陈丰喜这两人眼看着他们如此爱学,怎可能上前阻止。他们不但喜闻乐见,还怕自己阻止后会灭他们的“上进心”! “看来通过了童生试,反倒让他们对自己的学习进度很不满。” 还有点对自己的知识接收程度过于自信。 白渝澜说完这才抽空喝了杯茶,然后盯了茶杯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用一种药材根泡出来的茶。 这时肖嘟嘟端来了刚做好的煎饼果。这饼是先蒸好再煎,盛出后淋上一种野菜汁。 初吃时有些怪,涩涩的有些苦,习惯后倒是还不错。 这时白渝澜就突然发现,玉山这边好像很喜欢苦涩的菜品。 “学子的事你不用管了,一会我和陈丰喜聊聊再说。” 白渝澜说完,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曹肆问: “展强和越大呢?怎么今天没看到他?” “展强和越大去临海镇了,说是先熟悉一下路线。” 曹肆咽了口中的饼果,回。 “对了,我让你留下的孟栖远等人呢?他们没闹吧?” 白渝澜又看向项见。 “闹是没闹,但是我看他们好像………对你的意见很大。” 项见说完就一脸疑惑的又问:“你欠他们工钱了?” “………” 白渝澜想了又想,才敢确认他是付过工钱的。 “他们如今在哪?” 白渝澜好奇的这个。 “你当初只说尽量留他们在富饶境内,所以他们好像在小海镇吧?具体的我得写信去问问。” “……… 他们没闹情绪就好,问题不大。” “………” 项见很想说隐忍下来的情绪爆发时才更吓人。 “左锦呢?你没回来时他天天跑衙门外去坐着,怎么你回来了,他还要去吗?” 曹肆转移了话题。 “左锦啊,被我派去摘野果去了。” “野果?如今山中还挂在枝上的野果估计都是鸟儿吃剩的。” “那个肖一真的要关押二十年吗?” 项见问。 “能不能关这么久谁知道呢,我又不可能在这做二十年的知县。” 白渝澜转着茶杯无所谓的回。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曹肆突然道。 等白渝澜和项见看过去,他才接着说:“那些罚银他们怎么交?别说五两了,一两估计都拿不出来。” “………………” 项见有一瞬间的内疚。 他总觉得曹肆如今钻钱眼里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邀曹肆来富饶做主簿,曹肆估计正在戚府老家休闲备考。 “你还想着这银子呢?” 白渝澜摇头失笑。 以那几位目前的状态,别说拿钱了,能以物抵债都难。 “…大人难道不打算收他们罚银?” 曹肆不明白。 “收,只是这罚银要等他们出狱那天再收。” 不收的话成何体统。 “………为什么?” 为啥他任职期间的银子要给后来那位主薄填县银数量?曹肆心塞。 “因为现下他们拿不出啊,总不能再逼死他们家人吧。对了,肖一的罚银就算了,左右他就算期满被释,一年半载的他也拿不出银子来。” “……………” 曹肆看向一直不言语的项见。 “这个,这件事是要慢慢来,他们确实都拿不出银子。” 项见咳咳两声后,如实说。 “那这事我记在册上说明缘由后你们给我做个证。” 曹肆也知道事实如此,所以就认命道。 “这没问题,我还可以给你盖个私章。” 白渝澜非常之通情达理的应了。 “大人为何不让他们把罚银折算成徒刑年数?” 曹肆后知后觉。 罚银拿不出的话是可以以刑抵银的。 “……可能当时没想到吧。第一次判案难免紧张。” 白渝澜沉默片刻,吐出一句。 “………” 曹肆嘴角抽搐。 项见以杯挡笑颜。 曹肆与项见刚走,左锦与飞手还有秦刺就空手而归。 “大人,山中的野果都不能吃了。” 左锦一进院就放下筐子郁闷道。 正在理袖子的白渝澜闻言扭头望去,正见飞手与秦刺放下筐子,左锦则一屁股坐地上。 “没有就没有不碍事,左右屋里还有半坛果酱呢。再说,等几月秋果也下来了,不缺吃的。” “秦刺,你们去绵山寺庙时,阿道有想起一些什么吗?” 白渝澜问着后面的秦刺。 “应当是想起来了,阿道一路上都在做梦说梦话,听内容,想起来的事挺多。” 秦刺随即回道。 “内容?大致都是什么内容?” 白渝澜又坐回院中的桌椅上,问。 “这个。” 秦刺犹犹豫豫的道:“阿道梦语是他国语言,我,我们听不懂。” “………” 是了,阿道不是天景国的人。 “是我忘了。阿道虽跟着空无学了一些天景国语,但遇事时总会脱口而出国语的。” “大人,阿道好像是青莱国的人。” 飞手在一旁说。 “我知道。所以空无才会一直让他带着披风帽。” 白渝澜看了看他们又接着说:“这事先别让他人知道,你们带阿道外出时记得给他遮挡好。” 天景国与青莱国虽然几十年都未再有过冲突,但两国的恩怨一直都是存在。 阿道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自己过境,突然然出现在富饶。 两人应下后,白渝澜让他们下去休息,见左锦还在地上坐着,就好笑的说:“你这孩子,没有就没有呗,怎么还怄上气了?” “可是大人难得有喜欢吃的东西。” 左锦抿嘴。 “喜欢的东西不一定非要拥有。爱吃的东西也不一定非要吞下肚。” 白渝澜说着起身走过去把他拉起来。 “…………” 正打算进门的唐可甜瞬间止了步,看了看门,那手到底是没敲下去。 “你那屋里的几本书是谁给你的?” 白渝澜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额,是,是集市上买来的。” 左锦莫名其妙的就撒了谎。 “看书上的痕迹你没少翻阅。一会你去我那屋,拿出一本叫(方简游历)的书来看吧。” “…………好看吗?太文绉绉的话我看不懂。” 左锦挠挠头,很想拒绝的问。 第390章 更一千,修前文。 “不算文绉,许多都是唠家常的大白话。” 他如此说后,左锦就嘀咕着往屋中走去,白渝澜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但见左锦刚刚表情是有些好奇又无奈,就无声的笑着在心中吐槽一句“到底还是小”。 说完后余光似乎见有人从门口过,定睛一看,空无一人。 白渝澜摇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就转身回屋,见左锦正拿着一张纸看的仔细。 “这是在看什么?”白渝澜走近问道。 左锦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您写的吗?” 白渝澜接过纸,扫了扫内容又放回桌上,“嗯,富饶土地有限需要因地制宜,种植些产量高的合乎地理的农作物。” 这篇文章的确是他写的,是关于这半年来农业种植的一些记录和实验总结。 左锦抓了抓头发,不自在的道:“我还以为大人日理万机,这种小事肯定不会亲自记录的。” 白渝澜笑,“事关民生,哪有小事。听你这话,你是也记录了一份吗?” “小的没有大人心细,只是大致思索过一些这方面的事。” 左锦说完,给白渝澜倒了一杯茶水。 “哦?说来听听。” 左锦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小的对农作物没有多关注,只观察过蔬菜。” 见白渝澜听得认真,左锦接着说:“在玉山时小的发现玉山还有丰颗的蔬菜并没有多少虫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富饶的环境易生虫纹。” “?” 白渝澜倒是没关注这个,一时竟有些懵。 不过想想也明白了,如今没有农药没有除草剂,什么都是人工。加上这些日子全民一心扑在铺路与辩识草药上面,对蔬菜以及农作物的管理肯定是不上心的。 想着他如今用的蔬菜都是虫子啃过的,貌似啃动过的地方还不少,白渝澜有些许艰难的转移了注意力,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是要增加一些关于防虫灾和天灾的应对方法。而且,富饶县的农田需要好好规整一下了。” 民众今年一定是不会在农作物这上面费太多心思的,若是草药以及海货步入正轨,增加了他们的收入,他们必定更加轻乎农作物的生长。 想到这,白渝澜扫了下桌面,没看到那本书,就指了一侧书架对左锦说:“书应该在上二排三架第九本,你拿去看吧。” 左锦应了一声走过去找书,确实找到了,心中不免一阵感叹,正想拍他家大人记忆力的马屁,却见他家大人已经拿了纸笔在写东西,只好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白渝澜写完信又默读了一遍,见没有错别字也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又唤来左锦,让他把信拿去给唐可甜,让她顺便送回家去。 虽说这信唐可甜不写唐夜也会写,但他多写一封也不费什么心力。 如今草药那边有石望生在管理,官路也在杨午亦的监制下铺设完毕,接下来海货可以正式开始了。 “是了,富饶县的街商我还没去看过呢。” (打算修改一下前文,所以先更一千,不更新不让修文!!) 第391章 慎读, 本作正在大改文,却因不更新不让改文。是以出现这两章,望读者见谅。此书在未改完前会被隐藏,却不知粉丝能否看于是特留言告知。 看来不便往见谅,实在是时隔一年再看前文,深觉如屎。难忍之,不得不大改。抱歉。 下面勿看 38.10岁,考秀才,秀才后托孔有礼的福,拜见府城欧阳鹤云为师, 欧阳鹤云是一个近视因原因辞官回家,在齐都府,他有一个外甥是欧阳红,月是欧阳鹤云的侄女,他弟弟的姨姑白玉期在上官学41年,秀才12岁,50年举人,22岁,李辉41年,21岁后成亲了,和雪娘变了,举人22年,考举不中41年,扳回齐都府城上在许多府当教育24岁称搬家了他七子叫齐都府首富李学文小女白云娘44年25岁,去齐都府看望白玉兰时,偶遇与府城官学上学的古奇遇受伤,被下毒由宣纸为了给主人解毒,劫持了白云娘,使他与之杜月为他解毒后的二天,白云兰知道之后就预知古奇玉争执起来,最后古家知道那个人就是白玉兰的姐姐于是便为了弥补自己的错与之澄清最后白云娘与古麒定居齐都府城第几天后,巧白银巧回青山44年,谁家来祁东府再遇童年,与两人是欢喜冤家后,成为一对44年23岁白云娘。制服成后,古其名赵田丹,董星宇,赵其云的后面的顺序是古其名,是一年13岁考秀才来齐都郡府找儿歌,与白玉兰在府学成为同学,再一次成为同学。47年,两人一同考举人电视的稻田耽53年,26岁考中秀,才在青云山,在青山县做秀,才开了十家私塾女子学院。董星宇51年21岁,考中秀才在家中继承父业,家中酒楼娶女,娶了妻子,酒店的妻子赵齐云。44年,秀才16岁,考中搬到76岁,44年,16岁,搬齐都郡府。47年,19岁,转五语文转五考武状元是七年一53年25岁成为武状元白云娘在白云鸟与古琦玉在京城落户,白巧娘与童年与在齐都郡府绿户白家,其他人在府城93年,53年,白家全家班子进城,与娘谁造齐云到京落户成亲三牛年白衣奇遇被嗯波被迫离开学院得罪赵丰阳白家兄弟决定开实市玉泉街开店,被赵丰被赵丰阳设计白玉兰因此奋发图书出面后开了十次接肢,连接二连三有人闹事不是坏肚子就是中毒白云白云。最后,中国古家的恩情解决了这件事,使赵家赵丰阳不敢对他出手,因此因此,白玉兰知晓在这个年代没有权利是不能就如同个狗于是他奋发读书经历两年,在13在十岁时考中秀,才去到秀才部与他哥哥变为同学,不知日夜艰苦读书。这白家的十事也步入正轨,一切都在熙熙攘攘。事是是是,99年,通过孔流里的关系,一过孔融里的关系,认识欧阳鹤云被收为弟子,却随私服随师父到齐都郡府上学,关键上学,学后学后用功读书至44年去考举秀去考取举人因白老太受伤大家一同回百姓村与回到青云后,与几人同日前往德云寺一起生活,过了一个年,随后年后白玉兰回到府城,与羌元君一同上学。47年19岁,考中秀才考中进士考试,背又背计算后去了,取祝当差之后后面的文就可以小改,不用大改了,一切按照前面的顺序,后面的内容大同小异 第392章 更新一下写前文 (不用看)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担心,玉妹妹不会不理我了吧。” 赵旗云擦去额头的凉意。 “旗云兄你还是担心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吧,你不饿吗?我快饿死了。” 董兴宇真恨不得啃树干。 早上正吃着饭突然就涌进来很多七大姑八大姨,看着好像还是其他村的。 拉着他们就是一通打量,又是问家庭又是问亲事的,吓得他们落荒而逃,都没吃饱。 “我饿的都没力气说话了。” 白渝漆拿着树枝,蹲在地上画画画。 他最惨了,被村里人拉着让白老太给保媒,虽然知道他奶不会同意,但是他还是害怕。 “还是渝澜兄好,天天能跑去镇上。” 田单也想去镇上,起码饿了能吃饭,还不用吹冷风。 “要不咱们也去镇上?” 董兴宇双眼亮晶晶。 “马车不是都被里正和石家哥哥骑走了?” 赵旗云说。 “属下好像看到还有一个。” 楠竹从树上跳下来。 结果没看见枯叶下的一个小水坑。 “呀!楠竹啊,我可不可以把你打成男猪。” 田单盯着身上突然出现的污泥。 “呃,田公子抱歉,我给你擦擦。” 楠竹说着就要用衣服去给田单擦污泥。 “擦就不必了,你要真想道歉,你就回去把马车驾出来。” 田单护着身上的污泥,这可是他的筹码。 古齐铭被田单给逗笑了,看着龟裂的楠竹一脸同情。 “这………” 他虽然是手下,但是他也有人骚扰的好不好!!! “咳咳,楠竹可不可以为了少爷我冒一次险?” 董兴宇双眼充满期望看着楠竹。 “……”他能拒绝吗?能吗? 不能。 于是楠竹一步一回头的下山去了。 “他们又跑山上去了?” 白老太问白玉娘。 “是吧,也可能在和姑娘家眉来眼去。” 白玉娘瘪嘴。 “这几个小子可看不上这里的姑娘。” 白老太对这些天带姑娘来的人可是没有一点好感。 请看吧,以后有她们后悔的时候。 “奶,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白玉娘想她的柔软小床还有没泥土的青石路了。 “等你二叔还有哥哥忙完就回去了,应该没两天了!” 白老太想了想说。 “楠竹?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左锦看着出去一大群,回来却只有一人的楠竹。 “哦,公子们要去镇上,让我来驾马车。” 楠竹一派轻松的说。 “楠竹,你去给他们说,家里不会来人了。” 白玉娘跑出来说。 因为刚刚白老太假装身体不舒服,别人问起的时候,她说是这几天休息不好的缘故,所以那些人都走了,还说不会来打扰白老太了。 她们也是怕白老太有个好歹,这样他们可担不起。 “啊,真的?那我去给公子们说一声。” 楠竹还是驾着马车去了,因为他不确定他们还去镇上不去。 几人远远的看见楠竹来了,就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楠竹脱身那么快?他是竹兔吗?” 田单感慨。 “是不是竹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属兔的。” 董兴宇接话。 几人走到车前就听楠竹说家里没人了,问大家是回家还是接着去镇上。 “回家回家回家。” 田单想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脏衣服出去!! “我也想回家,我饿。” 董兴宇只想快点吃到东西。 “我也回去。” 赵旗云闷闷的说。 玉妹妹还在家呢,他不得回去卖卖惨好引佳人怜惜。 白渝漆和古齐铭就没开口了,因为小数服从多数。 “公子们先用点小食?” 田大娘心疼的看着几人。 “有吃的,在哪?” 董兴宇双眼瞅瞅瞅。 “公子们先清洗一番,一会便来。” 田大娘说完就去了灶房。 正好调些小菜,把菜再热一热。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两家了,往后遇到什么难处了记得来封信。” 白皓月对里正行拱手礼。 “这是自然,往后少不得要多叨扰了。” 里正回礼。 “可定了何时回程?” 里正问。 “后日十二走。” 白皓月想了想这几天的天气说。 “那明日聚一聚?” 里正想着走之前喝一杯。 “还是不了,明日休息一下,后日好赶路。实不相瞒,老了,坐在车里久了跟受罪似的浑身疼。” 白皓月笑。 “那行,你们好好休息,后天再去送你们一程。” 里正表示他很理解,他也不年轻了。 回去也要整顿几日才能起身去府城,就是不知道娘的身体能不能受的了。白皓月想到这皱了眉。 里正看着落后他们有些距离的三人,实在是想不明白白家和石家什么时候关系好的。 “这几日来回奔波可还受的住?” 石望生看了看白渝澜说。 “还行,不是多难受。” 白渝澜就是脚有点疼,特别是走这些泥泞路,一不注意就会打滑。 “那就好。” 石望生说完开始沉默不语。 白渝澜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路,省得一会在滑一脚。 “渝澜以后多来些书信,给我们讲讲身边发生的一些趣事呗。” 石越生看了看他哥,开口对白渝澜说。 “趣事?” 白渝澜没明白。 “就是日常里有意思的事,比如看到了什么趣事,或者听闻了什么故事。” 石越生解释。 “没问题。” 白渝澜以为他是因为出不去所以对外面比较好奇。 “越生哥今年参加院考吗?” 石越生是童生可以直接参加院考。 “当然,你们来时送我这么多书,这些日子你们也没少帮我解析意思,我总得再试一试。” 石越生语气里满是感激。 他们回来一趟,受益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回去后我多搜罗些书籍,放在学塾供孩子们借阅。” 白渝澜说。 “那真是太好了,这几日我还在为这事苦恼呢。渝澜可真是解了我的急。” 石越生笑。 “来时我本想买些医术方面的书,只是到最后也没有寻见。等去了府城我多留意些,给望生哥淘些书回来。” 白渝澜想起这一茬。 石越生见石望生不应话,用胳膊碰了碰石望生。 “嗯,寻不见也没什么,不用多费心思,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石望生怕耽误白渝澜学习。 第393章 勿看 更前文 更新此章只为可修前文,慎看 众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项见来找事就行,不然他们双方所有人的考试都会被废除。 “我爹带他去看伤去了?” 白渝澜看着天上那厚厚的黑压压的乌云。 “是的,老爷说这段时间不可生事端。” 左锦是担心对方说的话。 “是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吗?” 古齐铭看着纠纠结结的左锦。 白渝澜几人又看了过来,左锦在他们的注视下说:“那痦子说,项见是三皇子的远房亲戚。” 众人心里一惊,他们这是遇到皇亲国戚了?项见可没有一丁点的贵族仪态。 “他们可说了和三皇子具体是什么亲戚?” 赵旗云皱眉。 左锦摇摇头,他们当时被宣纸打的落花流水,痦子竟然还出口羞辱宣纸,被宣纸把手掌刺了个透心凉。 痦子吓得直说他家项爷和三皇子是亲戚,且项爷对他很是看重,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家项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时老爷一惊,拦下了怒火鼎盛的宣纸,让五乎和楠竹带着几人去医馆救治。 “没说。” 想到这楠竹说。 “这怎么办?项见要真是三皇子的亲戚,那我们岂不是……” 田单急得团团转。 “可能他只是打着这个幌子吓唬我们呢?”董兴宇醒来就听见爆炸新闻,觉得他们不至于那么背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敢有人顶着皇子的名头作威作福?” 赵旗云觉得这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这样做。 “管他是什么亲戚,只要咱们站着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古齐铭说是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皇子哎,除了皇上和太子最大的人了。 “就算是亲戚又如何?他家若真得皇子看重,也不会常年居在戚府。” 白渝澜觉得他们又不是没有后台的人,大不了就闹到皇上面前去。 更何况大家要知道,戚府城是整个丰文郡城最差的府城了。 “看这天一会暴雨就要来了,我先去找一下我爹,顺便看一下对方的情况如何。” 白渝澜现在只担心他爹。 “少爷,我带你去吧。”左锦前头走着去牵马车去了。 最后古齐铭和白渝澜一起去的。三人刚走到半路就见楠竹驾着车回来了。 “左锦你怎么来了?”楠竹看着左锦。 不等左锦说话,古齐铭就掀起车帘问:“看好了?有什么大碍吗?” 楠竹被突然出现的古齐铭下来一跳,后面车厢里的宣纸听见古齐铭的声音,紧张的紧了紧手中的剑。 他好像是给主子惹麻烦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喽啰的后台那么大。。 “以后可不能那么冲动了,知道吗?” 白皓月趁机教育着宣纸。 性子太冲动容易被敌人钻空子,还容易落进别人的圈套。 宣纸点了点头。 “我去找我爹。”白渝澜站起来打算换车坐。 “麻烦渝澜兄让宣纸过来一下。” 古齐铭觉得他应该和宣纸好好谈谈了。 白渝澜应了,去了另一个车厢后就让宣纸过去了。 五乎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回去后他会不会挨训。 左锦才更紧张好吧,他很不想去听宣纸挨训,但是他又只能被迫的听着,真怕以后宣纸给他来个灭口。 “爹,那几个人呢?” “回去了,项见派人把他们喊回去了。” 白皓月看着白渝澜精神充足了,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项见可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痦子挨了一通臭骂。” 白皓月觉得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要讨不了好了。 白渝澜想着估计也是因为这次考试的原因,万事等放了榜再去计较。。 “渝澜,不会摊上事吧、”白皓月担心。 皇子啊,他这小老百姓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人物,这一下给得罪了。 白皓月哪知道权贵之间的亲戚往来朋友往来都是有所图的。 没有利用价值的关注,人家不会去维持。更何况还是皇家,自古都是被巴结的对象,真的不缺这么一两个犄角旮旯的亲戚。 那就等放榜了再说吧。 几人前脚刚到家后脚就下起雨来,那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带来阵阵冷意。 “看样子要下好几天了。” 白皓月有些担忧家里的老母亲。 白渝澜看着乌云,只觉得很震撼。虽然从小到大都经历了好几次,但是这种天气还是让他忍不住惊惧。 在现代的大城市里,天好像永远都是雾蒙蒙的,特别是下雨天。 可是在这里,你能清晰的看到清明的天空一点一点被乌云吞噬,好像下一秒就从天而降把你掩埋。 粗大的闪电,噼里啪啦在不同的地方照明。那个电光就倒影在你的脸上,身上,眼睑上。 那随后而来的阵阵雷声,就像是打在你的心底,让你忍不住就对大自然生出些敬畏和恐惧。 “渝澜?回屋来,一会雨水湿了衣裳。” 白皓月看着还在闲情逸趣的白渝澜。 “这就来。” 白渝澜说着就回了屋。 田单已经瑟瑟发抖的进了被窝了,董兴宇在饶有兴致的看着五乎和宣纸。 “兴宇兄在看什么?” 白渝澜看了看五乎和宣纸,也没发现两人身上有什么。 “我在想,现在要是出去打斗被雷电击中的概率是多大。” 五乎和宣纸原本假装镇定的身子一僵,默默的离董兴宇远了一些。 “要我说,如果现在站在屋顶,拿着刀剑高举,指不定刀剑能变成一把宝器。” 赵旗云看着五乎的佩刀跃跃欲试。 “楠竹,你这刀是什么时候来的?” 董兴宇看着楠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佩刀。 “主子啊,我这把爱刀可还没捂热乎呢,你可别拿去折腾了。” 楠竹把手中新得来的剑背到身后去。 “万一成了宝器呢?这个可能性可是很大的,你真的不试试?” 赵旗云跟着蛊惑。 五乎和宣纸同情的看着楠竹,还好不是他们。 “算了,就怕它成了宝刀我成了焦尸。” “………” 董兴宇想象着楠竹被雷电击成一具焦尸,浑身一激灵,他怕了怕了。 “齐铭兄可对三皇子有些了解?” 白渝澜看着回来后一语不发的古齐铭。 第294章 嗯 然后今天的文会就变成了聚会,聚会又变成了毛遂自荐,又变成比斗,又变成投票。 等最后定好了人,说好明天去大场集合,几人就打算回去了。 “看?冰糖葫芦。” 田单笑着指着门对面。 众人也跟着笑。 “今天我来请客。” 赵旗云说着就跑去买糖葫芦。几人就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就见赵旗云扛着稻草把子回来了。 “呐,随便吃。” 赵旗云把稻草把子立在几人中间。 “旗云兄?你这是打算卖糖葫芦吗?” 董兴宇拿下来一根,看着上面还满满当当的糖葫芦说。 “也不贵,想着家里几人也要吃,我就把糖葫芦包圆了。” 赵旗云看着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糖葫芦说。 真是不但好看,还好吃。 “一人吃俩才能吃的完。” 田单数完后说。 “渝澜兄多吃些,吃三个吧。” 赵旗云给古齐铭一根,给白渝澜两根。 “咱们就这样拿着吗?” 白渝澜看着他们一手一个的糖葫芦无奈了。 他还一手俩,这是有多能吃啊。 “就辛苦旗云兄先扛着了,我回家了再吃。” 古齐铭又把糖葫芦插上去。 白渝澜看着手上的糖葫芦,想着要不要也插上去。 “我能买一根糖葫芦吗?” 赵旗云身后传来询问声。 白渝澜抬眸望去,见是一位穿着黄裙的姑娘,和他们差不多大。 她可能是害羞了,脸颊染上了粉色,一对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稻草把子上的糖葫芦,嘴角稍抿,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开口。 “啊,可以可以不用钱。” 赵旗云转身见是个姑娘,忙回道。 白渝澜趁赵旗云递糖葫芦的时候,把手中的糖葫芦插了上去,想了想又拿下来一根。 正欲品尝,就见那位姑娘看着他,见他望去便收回了视线,扔下铜钱就跑了。 白渝澜心想他有那么吓人?让人看一眼就逃了。 几人寻一个角落,准备把手中的糖葫芦吃完了再走。 “齐铭兄不吃?” 赵旗云看着两手空空却看着他们直咽口水的古齐铭说。 “我回去再吃。” 他实在是做不到当街啃糖葫芦啊! “行。” 赵旗云觉得好笑,古齐铭太注意形象了。 “真是有辱斯文。” 有一路过的学子对他们摇头晃脑。 赵旗云气的看了过去,,,等等,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渝澜兄?这人咱们是不是认识啊?” 赵旗云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不认识,不过有过一面之缘。” 白渝澜说。 “一面之缘?” 赵旗云更疑惑的吃了一口糖葫芦。 在牙齿被酸倒的那一刻,赵旗云想起来那人是谁了,确实是一面之缘。 那就是说他们该早点笑笑,不然就笑不出来的人。 “我怎么反应那么慢?” 赵旗云懊恼。 回到家,把稻草把子递给五乎,赵旗云赶紧跑去刷牙。 “吃吧,给你们买的。” 田单对傻愣着的五乎说。 五乎感动的把糖葫芦给了楠竹,他可不吃这么幼稚的东西。 楠竹倒是立马拿了一根吃,还分给左锦和黑熊一人一根。 “啥好东西?” 宣纸像龙卷风,忽来忽往的拿走了两根,坐在房梁上吃的津津有味。。 给五乎都看馋了,也拿了一根吃,,嗯,确实好吃。 第二天,大场 一夜间,齐都府城和戚府城的比拼,传到了每个学子的耳朵,然后就导致了大场有些拥挤。 “齐都府的人来了。” 随着一道吆喝,人群分出一条道,让白渝澜几人进去。 “大家好,我们是齐都府的。” 董兴宇向大家挥动着手臂。 “哼,一会就该哭了。” 项爷的小跟班痦子冷笑。 其他人也是一脸看好戏。 白渝澜真佩服他们的速度,你看场中准备好的桌椅,这是半夜爬起来准备的吧? 见戚府城的人都已经落座了,他们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好,我们九个是其他府城的人,现在由我们来当裁判。你们可有意见?” 最前面九把椅子陆陆续续坐了人。 “没。” 双方回。 “那我就开始说今天的比赛规则了,文武交替进行比拼,由我们给大家评分,也可让在场的所有学子打分,如何?” “可。” 双方回。 “那就按顺序来吧,第一场琴,不限乐器,双方各派出一人应战一决胜负。” “单兄加油。” 赵旗云鼓舞着势气。 “单兄放松,别紧张。” 董兴宇一脸鼓励。。 “输赢无所谓,开心就好。” 古齐铭稳着田单的情绪。 “单兄,把他们虐哭。” 白渝澜的期待值到了顶峰。 “呃,我尽量。”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田单,被白渝澜说的哭笑不得。 “对面也太磨叽了吧?” 痦子不爽。 “可能是不敢应战。” 有学子回。 项见让其中一个跟班上,对方用的是笛子 “你先来?” 田单看着对面的学员。 “哼,才不和你一般胆小。” 那人说完,就站在中间吹奏起来。 欢快的音符飘在空中,让人忍不住想翩翩起舞,想欢快的奔跑。 一曲罢,众人皆因听得陶醉,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是人声鼎沸的赞扬。 “没想到他们藏的这么深,这局估计有些悬了。” 董兴宇呢喃。 几人也很诧异,他们好像轻视对手了,就看田单的了。 田单看着那人,那人回他一记傲慢,田单收回目光,闭上眼。 低沉空灵的呜咽声缓缓而出,沸腾的人群像是被捂了嘴,片刻之内安静了下来。 白渝澜那熟悉的伤感情绪又升起来了,他控制着不去想,却最还是跌落在伤心的往事里,起不来身。 什么时候结束的呢?大家都不知道。 因为每个人都泪流满面,为过去的事不甘,愤怒,懊恼,心痛。 这次没有掌声,也没有窃窃私语,可是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那声声的叹息,久久不息。 “我单方面宣布,齐都府城胜利。” 有一个裁判哽咽着打断了人群的伤感。 “我也单方面宣布,胜利归于齐都府城的田单秀才公。” 另一名裁判睁着红通通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