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瑶赋》 第一章 和亲圣旨 “七公主凌书瑶，端庄聪慧，娴静温婉，宜和亲北昭，望离国，北昭，永结邦交之谊，钦此——”尖细的声音宣读完了圣旨，这一字一句，都使她的心为之颤动。 和亲北昭，就可以再见到他了。 跪在地上的凌书瑶郑重地伏首一拜，“臣妹谢皇兄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的太监走到她面前，将圣旨递给她，笑道：“七公主好福气，这可是一桩好姻缘呢。” 她接过圣旨，亦笑道，“那便谢公公吉言了。” “那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说着，行礼退下。一旁的婢女画眉忙扶她起来，“公主快起来吧，地上凉。”待她起身后，画眉却忍不住为她抱不平，“皇上也真是的，有什么好事从没起过您，要选公主去和亲了，才想起您来。” 书瑶瞪了她一眼：“这种话，是随便乱说的吗？”画眉立即低了头，“奴婢知错了。” 书瑶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和缓过来：“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我也知道，皇兄让我和亲，只是为了讨好北昭，可……我们到了那里，未必会比在这儿过得差。” 画眉疑惑地看向她，只听她又说，“好了，过几日咱们就要去北昭了，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吧，以后就再看不到离国的景致了。” 主仆二人正在园子里走着，偏就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脂粉味儿，那人满头珠钗，着装艳丽，正朝这边走来，不用猜，必是许国公家的大小姐，许婉柔了。 果然，画眉见了她，不由得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只听她薄唇轻启，“七公主好兴致啊，不想，你我竟在此相遇。”这话里有着她一贯的高傲。 书瑶浅笑，“这可真是巧，许久不见，许小姐越发漂亮了。” “那是，本小姐天生丽质，还用你说。”许婉柔看似有些不屑地说道，忽然又笑起来，“说起来，我倒是该向公主道声恭喜呢，过几日，公主就要去和亲了，只是……”说到这儿，她顿了一顿，“他，该有多恨你啊？” 书瑶脸色一变，随即又平复下来，“他有多恨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先前许小姐使尽浑身解数，他也不曾多看你一眼。” “凌书瑶！”许婉柔大怒，“你从前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他不会原谅你的！” 这话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扎进心里，她不再说话，目光暗了几分，像是在自责。画眉护主心切，正要与许婉柔争辩，却被书瑶拦住，她淡淡开口，“我们走吧。” 〔北昭皇宫〕 “皇上，这是离国使臣递交的国书，说是，离国国君不仅愿割地赔银，还选了公主和亲，只求与我国交好。” 正在批阅奏章的叶玄听了，头也不抬，轻蔑地一笑，“也真是难为他想的出来，赔钱就赔钱呗，还送个什么公主。” 一旁的太监笑道：“这位公主也是有福气，多少人都想成为皇上您的后妃呢。” 叶玄叹气：“后宫里又要多一个闲人了。” 来程递国书的人道：“听说，这位被选中和亲的公主，可是离国一等一的美人呢。” 叶玄又是一笑，“是吗？那到底是哪个公主啊？” “离国七公主，凌书瑶。” 握在叶玄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了。 －－－－－－题外话－－－－－－ 求评论啊～ 第二章 物是人非 跟在叶玄身边多年的太监冯忠，很快就想起了什么，他知叶玄生气了，便对那呈递国书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 冯忠忙道，“皇上别生气，不过是在后宫里多养了个闲人罢了，哪里值得皇上为此动怒？” 叶玄放下笔，起身道，“朕出去走走，不用跟着了。” 冯忠虽有担忧，却也不敢多说，只得应了声“是”，看着叶玄走了出去。 时隔三年，她的名字，依然可以牵动他的情绪，叶玄很清楚，他根本不可能把她当做是和其他嫔妃一样的闲人。他做不到。 该来的始终会来，书瑶终是再次来到了北昭皇宫。 她心中十分忐忑，三年前的真相，她要如何说起呢？若是她说了，他会信吗？ 事实令她明白，叶玄的确是恨她的，已经过了三年，如今她再次来到北昭皇宫，他也不愿见她一面。她端正地坐在床边，想着，只要他能过来待上一会儿就好，可他没有。 “贵人，您早些休息吧，已经这时候了，皇上应当是不会来了。”在外头守夜的嬷嬷进来道。 按太后的意思，离国弱小，书瑶的出身也不高，就给了个贵人的位份，封号“纯”。 书瑶掀开盖头，淡淡一笑，“知道了，多谢嬷嬷告知。” 翌日，后宫里可就热闹了，不知是谁放出了消息，把三年前的一些事添油加醋的传遍了后宫。 按照规制，书瑶本该去给太后请安，可太后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不想见人，书瑶只好先去如今统理后宫的丽贵妃那里。 书瑶到殿内时，恰好德妃也在，丽贵妃正在刺绣，明知她来了，却头也不抬，只是说了声“赐坐”，便有宫女搬了个凳子过来。书瑶坐下道：“贵妃娘娘真是技艺精湛，看那绢帛上的蝴蝶，像是要飞出来似的。” 丽贵妃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书瑶道：“妹妹言重了，对了，本宫听闻，妹妹三年前曾在这北昭皇宫为质。说起来，你与皇上算是旧相识了，昨晚叙旧叙的可好？” “昨晚……”书瑶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只听德妃冷哼一声，“还叙什么旧啊？贵妃娘娘您还不知道呢吧，当初，先帝的四皇子一时得势成了太子，纯贵人便立刻又与他情投意合了，如今皇上不杀她，已是仁至义尽了。” “哦？”丽贵妃颇为惊诧，“可本宫怎么听说，当初皇上与纯贵人情意甚深，皇上还曾为了她，命都差点没了，怎么会……” “所以呀，臣妾才为皇上觉得不值，也不知她怎么还有脸待在这宫里啊？”这话里分明带着刺儿。 丽贵妃立即正色道：“德妃！” 德妃立即起身行了一礼，“臣妾失言，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而书瑶却待不下去了，起身福了福：“贵妃娘娘，臣妾突然身体不适，先告退了。”丽贵妃点头答应，书瑶便离开了。 从琼华殿出来，书瑶不免伤心，画眉宽慰道：“小主，那些话不必往心里去，她们就是嫉妒您，皇上……” “画眉你别说了。”书瑶打断了她。画眉只好住口。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和叶玄初见的地方，花树下的秋千还在，当时她就坐在那秋千上，遇到了她毕生最爱。 可惜，已是物是人非了。 她走到秋千旁，从前的一幕幕浮在眼前，她又坐在了那秋千上，回忆着那段时光。 “你是哪个宫的妃嫔？朕说过，那秋千不许任何人碰。” 书瑶闻声一愣，缓缓回过头，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正坐在秋千上的书瑶，和正朝她走来的叶玄，都同时愣在了那里。 她望着他，轻声道：“叶玄……” “怎么是你？”叶玄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就扭过头去。 书瑶从秋千上下来，转过身，“叶玄，三年前我……” “你那时不是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吗？就不必再重提一遍了。”这话里有彻骨的寒意。 “不是的，我……”书瑶还想说什么，却又被打断——“不是？那你是想求我原谅，再与我重修旧好？”他说这话时，带了一股轻蔑之意。 书瑶从没见过这样的叶玄，从前，他所有的温和与笑意都是留给她的，如今他的样子不禁让她有些惧怕，不知该如何说。 这时，叶玄走到她面前，她避开了他的目光，叶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书瑶的眼中明显多了几分畏惧。 “我告诉你凌书瑶，既然你当初选的人是他，我就再不会是从前的叶玄。” 她的眼角划下两行泪来，叶玄正托着她下巴的手莫名的一颤。他还是……在意她的吗？叶玄猛的放下了手，“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说完，只留下一道背影。 这道背影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题外话－－－－－－ 求评论啊～ 第三章 念念不忘 他走了。 书瑶立在原地，眼中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背影。“小主，咱们走吧。”画眉提醒她。 一连几日，书瑶一直没什么精神，也在没见到过叶玄，可她也有些不死心，若他真的不再是从前的叶玄，为何还要到那树下？为何不许任何人碰那秋千？为何，还那么在意三年前她说的话？ 〔琼华殿〕 “娘娘，据奴婢这几日的观察，纯贵人并没什么动静，皇上也没和她见过面。” “仔细留意着，本宫日后不会亏待你的。”那宫女忙应“是”，丽贵妃喝了口茶，将茶盏放在桌上，“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宫女行礼退下。丽贵妃身旁的婢女翠竹不解道：“娘娘，那纯贵人位份低微，又没什么靠山，且皇上早就不喜欢她了，您为何还要命人盯着她呢？” “她是没什么靠山，也在三年前辜负了皇上的一番情意，可这三年来，皇上却从未忘记过她，这样的人，本宫不得不防。”丽贵妃的眼神锐利，好像凌书瑶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 几日后，书瑶买通了御前的一个宫女，如今已到夏日，她知道，叶玄一到这时候就会因为暑热，而不思饮食。可唯独她会做的几样菜式中，有他喜欢吃的。书瑶做好了菜，却不让那宫女说是谁做的，她怕叶玄知道了，就不愿吃了。 早已被丽贵妃买通的宫女琴儿，自然把此事告知了丽贵妃，丽贵妃便让琴儿把菜交给了她，反正凌书瑶不敢让皇上知道这是谁做的，那她就替她领了这份功劳吧。 到了御前，丽贵妃磨了好半天，皇上终于尝了一口那菜，丽贵妃忙道：“臣妾知道天一热，皇上的胃口就不大好，因而特意做了这些菜，皇上觉得如何？” 叶玄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只有她能做出这个味道。” 丽贵妃一惊，又忙笑道：“可这是臣妾……” “行了，你走吧。”皇上淡淡的说了一句。 丽贵妃无奈，只得退下。 叶玄却望着桌上的菜发愣，“瑶瑶……” 再说丽贵妃，她从御前出来，脸上带着怒意，“本宫真是不明白，凌书瑶有什么好的，皇上竟能对她如此记挂！” 跟在后面的翠竹道，“娘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丽贵妃依然怒气不减，“好个凌书瑶，皇上不愿见她，她倒是想着法儿的，让皇上想起她来，倒真是本宫小瞧了她。” 翠竹不屑道，“凭她有什么本事，就算皇上一时被她蛊惑，可太后却看得清楚明白，她……” 丽贵妃的唇畔勾起笑意，“是啊，本宫怎么就忘了，翠竹，咱们也该去太后宫里走一趟了。” 说着，二人就往太后所居的永福宫去了。 太后见了丽贵妃，自然是高兴，与她聊了几句，又叹息道，“如今天一热，皇帝就又不怎么想吃东西了，哀家让人送去的膳食，他都不大想吃，真让人没办法。” 丽贵妃一笑，“太后不必担心，臣妾今日去了皇上那儿，正巧纯贵人做了几样菜，着人送了来，皇上吃着很合口味呢。” 太后惊诧，“纯贵人？” 丽贵妃依旧含笑，“纯妹妹与皇上是旧相识，想来，还是她最懂皇上的心思了。” 太后脸上浮出怒意，“哼，已经过了三年，还能让皇帝这么念念不忘。” 第四章 刻意隐瞒 见太后如此，丽贵妃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又装作惊讶的样子，“太后您似乎……不大喜欢纯贵人？” “你是不知道，这个曾经的离国质子，可把皇帝哄的团团转呢。”太后道。 “可臣妾看她性情温和，不像是个会有坏心思的人啊。” “你自然是不知的，不过幸好有你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哀家，哀家倒是要看看，三年不见，她又长了多少本事。” 此时，丽贵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与太后又聊了一会儿，她便离开了。 第二日，书瑶就被召去了永福宫。 见了太后，她恭敬地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绵长，顺遂安康。” “你这个礼哀家还真是消受不起，三年了，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呐。” 书瑶一惊，“臣妾愚钝，不知太后何处此言？” “你不必在哀家面前装糊涂，今日你做了几样菜送到皇帝跟前，别以为哀家看不出你的心思。”太后冷冷的说。 “臣妾只是想……”书瑶还未说完，只听太后又说，“哀家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要你记住一句话，从前的事皇帝绝不能知道，他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书瑶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太后说的是，臣妾谨遵教诲。” 从永福宫出来，画眉看书瑶伤心，担心道，“小主……” 书瑶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终究是无缘了。” 〔御书房〕 自午膳时尝到了那菜，叶玄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冯忠跟在他身边久了，不难猜出他的心思。再三思量，他对叶玄说，“皇上，您是否去看看纯贵人？” 叶玄对此有片刻的惊讶，“从前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奴才自然知道，可奴才也知道，这三年来，皇上一直都是记挂着她的。”冯忠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惹的叶玄不高兴。 谁料，叶玄忽然冷笑一声，“那又有什么用？朕终究不入她的眼。” 冯忠笑道，“皇上怎知她心里没有您呢？今日午膳时，贵妃娘娘送来的那菜，正好是从前纯贵人常做给您吃的，可皇上细想，贵妃娘娘是如何得知，皇上喜欢的，就是一定这道菜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叶玄，令他顿生疑惑。知道他喜欢这道菜的人，明明是与他相伴多年的凌书瑶啊，那这么说来，那菜就应当是她自愿做的，并不是因为丽贵妃强迫。 “朕倒是忘了……”叶玄自言自语道。 “那皇上——” 此时，叶玄忽然想起，之前他因为当年之事，对她恶言相向，就连她想说些什么，他也没给她机会，想到这些，他不禁自责起来。 “朕一个人过去，不用让人跟着了。”叶玄对冯忠道。 而此时的书瑶，正在荷塘边儿上摘莲蓬呢。 因为她不得宠，宫里的下人们不免懒惰，吩咐他们做个事儿，要磨蹭好半天呢。于是书瑶干脆自己动手了，一旁的画眉可就担心了，但无论怎样劝，书瑶也不听。 看着书瑶一手抓着池塘的白玉栏杆，一手努力的够莲蓬，画眉道，“小主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是您掉下去了可怎么好？” 书瑶不以为然，“哎呀，不会有事的，以前我和叶玄……”一提到叶玄，她不由得住了口，转而又说，“总之你不用担心我。”说完，又专心够莲蓬。 差一点，还差一点…… 就在莲蓬快要到手的时候，忽然有人将她拦腰抱起，书瑶大惊，转头一看，竟然是叶玄！ 叶玄放下她，目光有些凌厉，书瑶有了一丝紧张，自然，她不曾看出，这目光中深藏的担忧。正要说什么，只听他似有怒意的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摘莲蓬。”书瑶微微低下了头。 叶玄皱眉，似乎更生气了，“小时候你为了抓条鱼，掉到这池子里呛了多少水，差点送命你知不知道，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他还记得，他都还记得！书瑶既惊又喜，抬头看向叶玄。 叶玄一愣：难道是我又把话说重了？于是立即换了个话茬：“其实我……” 而书瑶却又想起了什么，向他福了福，“臣妾还有事，就先告退了。”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叶玄一把抓住了手腕，不得不停在那里。 可叶玄依旧没有松手，问她，“之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书瑶避开他的目光，“没，没什么。” 叶玄有些不信，“当真？”他再次迎上书瑶的目光，书瑶又是一惊，“皇上……” 第五章 割舍不下 “回答我。”这声音不轻不重，却很坚决。 “真的没什么。”书瑶企图挣脱他的手，可叶玄依旧不肯罢休，听了她的话，立即变了脸色，“那之前你做的那菜是何用意？还要借丽贵妃之手，送到御前？” 书瑶虽不知为何她做的菜会到了丽贵妃的手里，但眼下正可以此为借口推脱。她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贵妃娘娘的厨艺如此了得，看皇上这样，贵妃的菜应当是很合您的胃口。” 叶玄既惊又怒，“可那菜明明是你做的，你为何……” 书瑶又是一笑，打断他的话，“皇上太抬举臣妾了，那菜自然是贵妃所做，从前臣妾的确也做过同样的菜式，可那毕竟是从前了，如今臣妾倒当真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叶玄不敢相信地望着她，只听她又说，“皇上不信吗？”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她真的一点都在意。 良久，叶玄松开了她的手，眼中像是笼了一层薄雾，“好，朕信了。” 言毕，转身离开。 他再一次转身离开，可这一次，是她放的手。 本以为，如此便可安然度日了，可书瑶想错了，即便是这样，依旧有人容不下她。这一日，她便被丽贵妃以莫须有的罪名，贬为婢女，到了浣衣局干活儿。 因这两日叶玄出宫了，后宫里又是丽贵妃一手遮天，太后也不说什么，书瑶就这么成了婢女。不对，就算叶玄他在宫里，大概也不会管她了…… 书瑶自小不被人待见，虽说是个公主，却也和下人差不多了，因此，是主子是奴婢，对她而言，也没什么的。 浣衣局里的人，尽是些拜高踩低的，只知道讨好管事的姑姑，对待书瑶这个新来的，更是把脏活累活都推给了她。书瑶也安然接受了。 一日入夜，书瑶还在忙活，她得尽快把活干完，不然明天又要被罚了。除了洗衣服，好多杂活儿也要她来做，眼下她就是在一个杂物房里，这儿时不时的就会蹿出一只老鼠，或是其他的东西，别人自然不愿来的。 忽有一只手轻拍在她的肩头，她以为是管事的姑姑又来督促，便继续忙着，头也不回，“姑姑放心，奴婢一会儿就把活干完了。” “书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她吃惊的回头一看，“高志？” “你怎么会在这里？”高志问道，眼中含着担忧。 “我……”书瑶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答了一句，“在哪不都一样吗？” 高志的心，像是被剜了一下，眼前的凌书瑶，身着粗布麻衣，头发凌乱，却还硬要说“在哪不都一样”。他又开口，“这是他的意思？” “与他无关。”书瑶摇头道，又对高志说，“你为何会到这里？” 高志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说着，拉起她的手，走到了院子里，两人坐在了台阶上，书瑶皱眉，“你这样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头一次这么干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点心给她，“在这儿你一定没几顿饱饭可吃。” 书瑶接过点心，“哎呀，我是真的担心你因为我而有事。” 高志听了，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轻轻一笑，“真高兴你能担心我，以前你似乎只在意叶玄，如今终于也可以关心一下我了。” 书瑶不语，只是低下了头。高志见状，又似以往那样，爽朗的笑道，“你放心，都这时候了，除了我，还有谁会来这儿？” 书瑶沉思片刻，高志的确一直待她很好，如今会这么挂念她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于是她笑道，“是啊，如今也只有你会这般待我了。”说完，打开那包点心吃起来。 高志的笑意更浓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喜欢吃这个。” 书瑶顿时觉得心头一暖，“高志，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哦？”高志露出狡黠的笑，“有多高兴？” “就像……”书瑶思索片刻，“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亲人一样高兴。” “那我便算是你的亲人了？”高志继续问她。 “当然了。”她笑着说，“如今我举目无亲，又无依无靠的，你对我一向很好，自然就像亲人一样。” 二人正聊得高兴，就听到一个声音—— “看来朕不在宫里的几日，你过得很好啊？” 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叶玄的身影，看他冷若冰霜的脸，似乎是生气了。二人立即站起身来，书瑶不由得紧张起来，而高志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着叶玄走到了他们面前。 “许久不见，高志你随意出入皇宫的习惯，还真是一点没变。”叶玄冷冷的开口。 “皇上知道就好。”高志懒懒的道，似乎很不乐意搭理他。 叶玄冷笑一声，“有太后宠着你，到了皇宫，你乐意怎样便怎样，朕都可以不管。”说到在儿，他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极尽阴冷：“只是，你如今的胆子可真不小啊，敢动朕的人？！” 闻言，书瑶一惊，定定的望着他。 高志也针锋相对，“皇上这可就弄错了，如今的凌书瑶，是浣衣局的婢女，不是您的妃嫔，何况，皇上已经不再喜欢她了，不是吗？” “朕说她是，她就是。”叶玄的目光越发变得锋利。虽然他之前曾说，他已不再是从前的叶玄了，可他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的。而高志也是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 书瑶怕出事，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忙行了一礼道：“奴婢还有活儿没干完，就先告退了。”说着正要走，却被叶玄一把拉进怀里抱住，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叶玄把脸凑的很近，注视着她的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只听他轻声对她说，“凌书瑶，不管你有多不情愿，你都只能是朕的人。” 她的脸颊顿时红了…… －－－－－－题外话－－－－－－ 求评论啊！╭（╯e╰）╮ 第六章 晋升妃位 “叶玄，你这话说什么意思？当初是你说，你与她此后再无瓜葛，如今这又算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听到叶玄说的话，高志满是怒意的质问。 叶玄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那又怎样？朕想要的人，看谁能抢的走。”言毕，低头看向书瑶，“瑶瑶，你记住了吗？” 书瑶一愣，她不知叶玄到底在想什么，可她知道，这样对高志而言并无益处。 她柔声对叶玄说，“皇上说过的每一句话，臣妾都会记得。” 闻言，叶玄满意的对她一笑，抬头看向高志，“听到了吗？” 此刻的高志更加恼怒了，“你……” 不等他说完，叶玄抱着书瑶就要离开，并丢下一句，“夜深露重，朕和瑶瑶就先走了，改日再同你闲聊吧。” 高志看着那道背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书瑶本以为，叶玄是因为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才会这么做的，可谁知，他竟抱着她，来到了自己所住的钦安殿。 发觉自己被带到了钦安殿，书瑶颇为吃惊，“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奴婢总可以回去了吧？” 叶玄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不答反问，“那你猜猜，朕有何目的？” “皇上圣意难测，岂是奴婢猜得出的？”说着，她把头扭到一边。 “看来你还是没记住啊。”他把身子凑的更近了些，“不如……朕帮你回忆一下。” 书瑶一惊，脸上多了一抹红晕，立即向后缩了缩，“你，你想怎样？” “没什么，朕只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分明是很柔和的声音，听来却隐隐有几分威胁。那注视着她的目光，分不清是喜是怒。 “奴婢现在的身份，是浣衣局的婢女。”说完，她再次扭过头。她是喜欢叶玄，可若是叶玄的所作所为，并非是出于对她的喜欢，那她宁可不要。之后，又不悦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反正方才说那话，也是为了不连累高志。” 话音虽轻，叶玄却听到了。 他的眼中顿时燃起怒火，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你敢再说一遍？！” 书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玄便已吻上了她的唇瓣。他不管她心里想的是谁，可即便她心里有别人，他也还是放不下，他让她住在偏殿，只是想每日都能看到她，哪怕，只是看着。 “唔，唔……”她怒目瞪着叶玄，不停的挣扎着，而叶玄丝毫不理会她。 不知过了多久，叶玄终于肯罢休了，他刚一松口，书瑶就冲他大喊，“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玄答非所问，“日后，你就住在钦安殿的偏殿。” “不。”书瑶干脆的说。 叶玄挑眉一笑，“那若是你想和朕一同住在正殿，朕也很乐意。”他说这话时，语意极为轻薄，哪里像是一国之君，倒是像极了好色的登徒子。 看这情形，大约是没有转圜之地了，也罢，住哪里不是住啊，这么想着，书瑶道，“好，住在偏殿就住在偏殿，那现在奴婢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书瑶被弄得无话可说，“你……” 这时，叶玄翻过身躺着她身旁，侧脸看向她，“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说完，就垂下了眼帘。 他这么做，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吗？也对，从前他待她那般的好，如今又怎能不记恨呢？若是这样能让他觉得好受，那便这样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书瑶见他没再有什么动静，想着他应该是睡着了，就侧过身，又靠的和他进了点，认真的看着这个她深爱着的人。 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书瑶轻笑了一声，她缓缓的伸出手，想要抚一抚他的脸庞。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朕可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叶玄忽然开口，依旧闭着眼睛。 书瑶立即收回了手，却还是望着他，就这么直至入梦。 等她第二日醒来时，叶玄已经去上早朝了。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见她醒了，笑着行礼道，“娘娘您醒了。”说着，又扭向殿外道，“你们把东西都端进来吧。”话落，便有两个宫女分别端着衣服，发饰走了进来。 “哎，等一下，你方才喊我什么？”书瑶疑惑的问。 那宫女笑道，“娘娘您昨夜不是已经侍寝了吗，皇上已下旨，封您为纯妃了。” “侍寝？”书瑶更疑惑了，“怎么会呢？你看我连衣服都还穿的……”说的这儿，书瑶停住了，她昨晚明明是和衣而睡，可现在却只是穿着里衣！ 她愣在那里，又羞又恼，叶玄…… 第七章 恨有几分 书瑶用过早膳，心不在焉的行了册封礼，便回自己宫里收拾东西去了。 还未进殿，就听到有声音传出—— “贱人！凌书瑶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皇上！”话音刚落，又传出杯盏摔地的声音。 闻声，她心中一紧，加快了步子。一进门，只见画眉跪在地上，丽贵妃一只脚踩在她手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画眉苦苦哀求着，丽贵妃却没有要饶过她的意思。 见书瑶走了进来，丽贵妃也不惊慌，只是缓缓收回了脚，对书瑶笑道，“妹妹回来了？” 而画眉则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起身到了书瑶身旁，眼里含着泪花，轻轻的喊了一声“小主”。书瑶拭去她的泪水，朝她微微一笑，算是安慰。 转而含笑向丽贵妃道，“不知臣妾的婢女哪来惹到了娘娘，竟让您如此动怒？” 丽贵妃依旧带着伪善的笑，“妹妹你为人宽厚，对待下人也定是从不苛求的，只是这么一来，下人们难免会忘了尊卑规矩，姐姐方才正是在帮你管束下人，好让他们知道该如何行事。” “娘娘的好意，臣妾自然明白，只是画眉是臣妾的婢女，她有何过错也该由臣妾来处罚，娘娘未免多此一举了。”书瑶语意坚决。 丽贵妃似乎没了耐心，“本宫是贵妃，而你只不过是……”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笑道，“本宫差点忘了，妹妹如今已是妃位了，才只侍过一次寝，你便从贵人直接成了妃位，当真是好手段啊，本宫日后应当向你多多讨教才是。” “娘娘说的正是呢，您若是有臣妾这般的手段，不早该当上皇后了？”书瑶的笑容如星辰璀璨，在丽贵妃看来却格外扎眼。 丽贵妃冷笑，“妹妹这才封了妃位，便敢这般与本宫说话了？是不是得意的有些早了？” 书瑶的笑意越发浓了，“臣妾言语冒犯，贵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犯不着与臣妾一般见识，反正日后臣妾住到了钦安殿，也就不会再惹您烦心了。” “你说什么？！你要住到钦安殿？”丽贵妃大惊失色。 “是啊。”书瑶继续笑道，“这可是皇上特意安排的呢。” 历来只有被召幸的妃嫔，才能在钦安殿过夜，可那也仅仅只是宿在那里一个晚上，她怎么就…… 丽贵妃尽力保持镇定，“你撒谎！钦安殿哪是你想住就住的地方？” “臣妾确实没想过住到那里。”书瑶说着，又作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可皇上却非要臣妾住在那里，唉——臣妾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你！”丽贵妃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正当这时，来了四五个太监，领头的向丽贵妃和书瑶行礼问安后，向书瑶道，“纯妃娘娘，奴才们奉命来给您搬东西，好让您尽快入住钦安殿。” 丽贵妃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 “贵妃若无事，就请自便吧，臣妾还有事要忙。”说完，书瑶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待一切打点妥当，画眉终于忍不住的问书瑶，“娘娘，照理说，只有侍寝过的妃嫔才能晋封，那您和皇上……” “没有的事。”书瑶无奈的摆摆手，“今日若不是为了对付丽贵妃，我才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可如今看来，皇上对您还是很好的啊，您心里不是也一直都是想着皇上的吗？您为何不就此……” “不可能！”书瑶略带怒意的打断了她的话。 画眉见状，知道她生气了，忙垂首道，“奴婢失言，请您责罚。” 书瑶叹了口气，“算了，这也不能怪你，以后记着，话可不能乱说。” 画眉应声，“是。” 到了晚膳时间，冯忠来传话说，让书瑶去和皇上一同用晚膳。 书瑶听了，又想起自己衣服被脱的事，立马就生气了，不等冯忠再说什么，就气冲冲的来到正殿，见了叶玄就快步走过去，并喊着：“叶玄！” 冯忠领着一众太监宫女退下，只留他们二人在殿内。 此时的叶玄正坐在餐桌旁，悠闲的喝着汤羹。听到书瑶如此喊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抬起头，微笑着对她说，“你终于不再称我为皇上了。” 书瑶对此颇为惊诧，却听叶玄又说，“坐下来吃饭吧。” 书瑶坐下，却还是在生气，“我问你，昨晚你为何要脱我衣服？” 叶玄十分轻薄的一笑，“你是我的人，我这么做合情合理啊。” 书瑶不觉红了脸，“你……” 看她这样，叶玄似乎更高兴了，“哎呀，我竟不知，原来你也是会害羞的呀。” 书瑶只觉得脸颊发烫，“无耻！”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叶玄说着，给她夹菜。 “不吃！”书瑶把头扭到一边。 “那我喂你吃吧。”说着，叶玄就笑容满面的夹了菜到她嘴边。 书瑶愣了，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还要对她这样好？终于，她开口问道，“叶玄，你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你先把菜吃了。”他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 他生气了？书瑶不免有些担忧，可还是把菜吃了。过了许久，叶玄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书瑶踌躇片刻，对他说，“叶玄，我知道，三年前的事，一定让你恨透我了，若是你……” “若是我没有那么恨你呢？”他突然开口，目光如温凉的月色，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第八章 故意而为 听到这句话，书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涌上心头，让她落下泪来，她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缓缓说出一句：“叶玄，谢谢你。” 叶玄伸手为她拭去泪水，温和的说：“别哭了。” 之后，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可书瑶心里却并不平静，叶玄对她越好，越会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当叶玄起身要走时，书瑶上前几步，从背后抱住他，叶玄愣住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叶玄，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老老实实的住在偏殿里，日后，你希望我怎样，我便怎样。” 她这么说，是因为愧疚吗？ “那若是我让你侍寝呢？”他扭头问道，听不出喜怒。 书瑶又惊又羞，原本正抱着叶玄的手也立即收了回来。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我……” 果然是因为愧疚，叶玄淡淡的开口，“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次日〔永福宫〕 “玄儿，你不是说，你与那凌书瑶再无瓜葛的吗？为何还晋了她的位份，让她住到了钦安殿？你这是诚心要气死哀家呀。”太后说着，连连叹气。 “母后这是何必呢，儿臣绝无此意。”叶玄皱起了眉头。 “哀家也真是不明白，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到现在都这么在意她。” “母后，儿臣已经做出让步了，看在您的份儿上，儿臣并未惩处丽贵妃。” “若不是哀家拦着，你是不是打算把皇后之位都给她了？” “妻者，为中宫皇后，儿臣的确想过要娶她为妻。” “你瞧瞧你，为了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听母后一句劝，你要立什么样的人为后不好？怎么偏偏就忘不了她了呢？”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叶玄突然一笑，似是在自嘲，“母后以为，这是想忘就能忘的吗？” “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世上比她好的女子多的是，你要找个什么样的没有？” “可儿臣就是只想要个凌书瑶，纵然儿臣能得到这天下，却也还是得不到她。”他的眸子如一潭死水，看不清，猜不透。 “你，你这样真是非气死哀家不可！”太后气的脸色铁青。 “母后身子不适，应当多加休息，儿臣就不打扰了。”叶玄说完，转身就走。 自那晚之后，叶玄再也没和她见过一面。在他看来，她是真的很不堪了吧？ 尽管叶玄已经有一阵子没搭理她了，但书瑶还是有那么一份奢望，盼着他哪天想起她来，还能愿意与她见上一面。 画眉见书瑶总闷闷不乐的，便做了一个风筝来，好劝歹劝的终于让书瑶和她一同出来放风筝。 二人到了御花园放起了风筝，书瑶看着御花园中的景致，心情也好了一些，微微露出了笑意，画眉见她如此，也觉得高兴。 远处，隐约有两个人影立在那里—— “皇上您这是何苦呢，您明明很想见到纯妃娘娘，却总是避而不见，如今却又在这里偷看。”冯忠似有抱怨的开口。 话音刚落，叶玄便横了他一眼，冯忠立即改口，“是奴才多嘴了。” 叶玄凝望着远处的书瑶，“如果不这样，哪能看到她现在开心的样子呢？” 冯忠听后明白了什么，微微垂首，不再说话。 书瑶和画眉放了一会儿风筝，又说要去爬假山看风景，画眉忙拦着她，“娘娘不可，虽说您以前总是爬高上低的，没个正经样，可如今您已身在妃位，要是让人看到了，不知又要多出怎样的闲话呢。” “那就让人说去吧。”书瑶不以为然，又提高了声音道，“反正，无论我闯出什么祸事，叶玄他都不会怪罪于我的。” 画眉大惊，“娘娘，您这是……”她话还没说完，书瑶就已经爬山去了。画眉无奈，只得跟着去了。 而本来远在一旁的叶玄见了，眼底多了一抹担忧，快步走过朝那边去，却依旧有意不让她们察觉。 “娘娘，您慢点儿！”画眉在后头跟着，还不忘提醒书瑶。书瑶回头笑道，“哎呀你太慢了，快点啊，不然我可不等你了。” 不大会儿，书瑶爬到了山顶，回头高兴的向画眉道，“画眉！你快点上来啊。” 画眉仰头望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行，奴婢真的太累了，娘娘您再等等，奴婢过会儿再爬。”说完，画眉低下头，不住的喘气。 也就在这时，书瑶脚下一滑，惊叫着从假山上跌了下去。 画眉闻声惊慌不已，“娘娘！”可下一刻，她就更为震惊了：皇上竟突然出现在假山下，把书瑶接住抱在了怀里！ 叶玄看着怀里的书瑶，责备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当心啊，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说到这儿，他不由得一顿，转而又说，“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 书瑶温和的一笑，“有你在这里，我还怕什么？” “你……”叶玄颇为惊讶。 原来，她一早就知道他在这里。 “你终于肯见我了。”书瑶的语言柔和，满目含情。 “你是故意的。”叶玄明白了什么，挑眉一笑，胜过满园锦色。 “你也是故意的。”书瑶露出调皮的笑，像个孩子一般。 第九章 两处相思 闻言，叶玄有片刻的惊讶，眼中浮出温和的光，“那这么说来，瑶瑶是很希望见到我了？” 她的脸上多出一抹红晕，最终，开口道，“是。” 直到这一刻，书瑶才明白，当你真的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他对你好并非出自真心，即使你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可你依旧会愿意骗着自己，把假象当做真实。 哪怕他不再是从前的叶玄了，她也还是会觉得高兴的。 叶玄有些意外的绽开笑颜，“日后想我了直接告诉我就行，不必用这么笨的法子。” 书瑶顿时觉得脸上滚烫，一句话也不说，怔怔的望着他。 此时，画眉已从假山上下来，不敢相信地望着二人，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冯忠轻咳了两声，画眉会意，忙拾起地上的风筝，与他一同离开了。 良久，书瑶终于想起了什么，结结巴巴的开口道，“那个……要不，你先放我下来吧。” “为什么？瑶瑶不喜欢我抱着你吗？”他的语意如同初升的朝阳，和煦而温暖。 书瑶这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先，她只是想和叶玄见上一面，可如今这…… “呃——但是……”书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脸蛋儿却越发的红了。 叶玄看在眼里，勾出一抹饶有意味的浅笑，“我记得你曾说过，以后我希望你怎样，你便会怎样。”这话中含着说不清的暧昧，“既然你都已经投怀送抱了，那不如……” 书瑶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等他说完，便道，“可你也曾说过，让我少在你面前晃悠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万一以后他真的不愿再见她了呢？ 只见他收了笑容，说，“哦，对，我差点忘了……” 书瑶心中一惊，完了，他以后不会真的不再和我见面了吧？ 谁料，叶玄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瑶瑶会想我的，这又该怎么办呢？”言毕，他思索片刻，又道，“那为了瑶瑶，先前那句话现在不做数好了。” 书瑶既惊诧，又窃喜，“叶玄……” “今日我难得有空，瑶瑶就陪着我，好不好？”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说，“我也想你了。” 她的心头骤然一暖，“好。” 于是，叶玄便抱着书瑶，从御花园往钦安殿走。 正走在路上，却见有人迎面走来，向他们二人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纯妃娘娘请安。”而令二人吃惊的是，这个人，怎么会是许婉柔呢？ 片刻的惊讶之后，叶玄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她说，“太后什么时候把你弄进来的？还有你，你们到底是多希望看朕烦心呐？” 许婉柔本是一脸笑意，听了这话，笑容僵在了脸上，“臣妾愚钝，不知……皇上此言何意？” “行了行了，站一边去，你挡着朕的路了。”叶玄已不想再说什么了。而许婉柔更是一脸错愕。 书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许婉柔是太后的侄女，又因为家世显赫，太后早就想让她成为叶玄的嫔妃了，在书瑶还是离国质子的时候，她也曾在北昭待过一段时日。 奈何叶玄的心里只有书瑶，从来都不肯搭理她的。且她一向心高气傲，不把书瑶放在眼里，如今看她这样，书瑶自然觉得好笑。 而叶玄明知故问，“瑶瑶你在高兴些什么？” 书瑶有意要给许婉柔气受，装作不悦又有些撒娇的说，“臣妾哪里高兴了，皇上当着臣妾的面，却在和别人说话，臣妾当然是不高兴的了。” 叶玄露出宠溺的笑容，“朕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他又带着怒意对许婉柔说，“你都把朕的瑶瑶惹生气了，还不快走？” 许婉柔虽有不甘，最终只得垂首道，“是。”然后离开。 待她走后，叶玄又问，“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 书瑶仍旧笑着，却故意打岔，“看你刚刚那个样子，哪里像是一国之君啊，她估计要被我气死了。” 叶玄知道她不愿回答，也就不问了。只是在心中暗想：对于你，我愿意永远都只是叶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