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万仞山》 第1章 引子 “萧萧江湖路,浮沉几人还?残心空对月,孤城万仞山。” 一座山,绵延山。 一片林,碧绿林。 一条溪,清泉溪。 一处院,破陋院。 一位素衣残裳的老者,举起如枯槁的手,拎起一粗陋的小茶壶,悠然自得地啜上两口。 身子躺在一张残破的藤椅之上,随着自身的轻微摇动前后伏摆,以轻哼的形式说出上面几句。 “爷爷,你天天都唱这几句,到底啥意思啊?” 旁边手弄着一柄木剑的小男孩,莫约七八岁的样子,低着头认真抚摸着木剑的每一个地方,根本就不看身边爷爷一眼,却很自然的问了爷爷。 “啥意思?还是那句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老者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勾画着横竖不一的沟壑,突然满脸一堆笑,和蔼地看了身边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听爷爷这么一说,突然停住手里的摆弄,突然抬起头看着爷爷,一幅稚气的小脸上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真的会说话,很认真地瞪着爷爷,小脑袋稍偏了一下,突然问起爷爷。 “爷爷,你以前不是这么回答我的!” “哈哈哈…………” 老者大笑起来,笑起来满脸却由沟壑挤成了山脉绵延,但看起来由衷的开心。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过来,到爷爷身边来!” 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灵动的起身,一个溜身就到了爷爷跟前,然后去摸爷爷黑白相间的山羊胡子。 老者放下手中的拎壶,轻轻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孙儿,浑浊的眼神中充满着怜爱。 而小男孩把玩着爷爷的胡子,似乎越玩越起劲,还一个劲地不停地格格作笑。 “爷爷,为什么我不长胡子呢?” 爷爷又是一阵大笑,说道:“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 小男孩停下动作,再次认真地看着爷爷,说道:“爷爷,你怎么又是这句话,等我长大了就知道,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你今年八岁,再等个十年八年,你就长大了。你我俩爷孙相依为命隐遁在这里八年,爷爷看着从一小不点长这么大,你虽然贪玩,但是天赋异禀,不论武功还是学养都是超乎我的想象,将来必定能成大材。” 爷爷一直摸着小男孩的头,眼中充满着期待与欣慰。 “真像,越看越像!” 老者微笑着看着小男孩子,感慨地说道。 “像谁?” 小男孩不禁问爷爷。 “当然像你爹!” “我爹,谁是我爹?” 小男孩稚气的脸上也开始有些激动,问完后一个劲地盯着爷爷。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说道:“你爹叫袁朔!” “袁朔,袁朔,袁朔,……”小男孩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我爹叫袁朔!”小男孩这话说得很认真,脸上泛起了莫明的兴奋表情。 突然,小男孩表情一下转变,盯着爷爷问道:“爷爷,以前为什么从未听你提起过,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者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只轻轻说了一句:“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小男孩见爷爷只说了简单一句,然后久久没有了下文,他已知道爷爷就说到此,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也就不再追问。 小男孩此刻很老成地淡淡问爷爷:“他在哪里?” 爷爷抬起头,顺着小男孩站立的方向望去,然后慢慢吐出:“他在孤城!” “孤城?孤城在哪里?” 小男孩虽然这么一问,但是慢慢抬起头转望着四方。 老者答道:“袁缺,等你长大成人,一定会去的!” 第2章 生死之路 枭城。 恢宏建筑鳞次栉比,红墙碧瓦琉璃斑瓓,飞檐翘顶气势流光,铺肆门店客流如织,街市小贩满目琳琅,来往人群熙熙攘攘,昌荣大世之象,繁华鼎盛非凡。 枭城如此盛势,定然是王门贵族、商贾巨富、豪门世家的盘踞之地,雄伟壮观的表象之下,必然也是暗流涌动利益纷争的衍生之地。 枭城的盛世大观之外,却是被延绵的山脉包裹着,说来也是天工之赋,原本群山环抱之处,却偏偏让老天空出一大块地方来,而且其幅员甚阔,成就了枭城的偌大无比,整个城阙在万山群簇之间犹如一块流光溢彩的玉,镶缀在山脉之间。 也正是由于枭城的极为罕有的地理位置,外界之人亦是很难寻,因为千山万仞之间分岔着无数的野路甬道,其各色的野道之间,更有毒蛇猛兽出没,一路上的残肢断躯、血滩碎肉、森森白骨比比皆是。 尽管如此,枭城之名也是响彻人心,在世人的眼中,或许妄听于传闻,或者真得了出入过之人的描绘,总觉得其乃是人间之极境天堂,久而久之,便于民间流传来这样一句话:山外山枭,天外天城。 正因为如此相传美誉,让更多世人趋之若鹜,以致不惜冒着身首异处抛尸荒野之险而前去。大多的凡夫走卒欲往枭城,有人想身临其境感受枭城之风采;有人觉得到枭城能让自己暴富发财;有人想去结识其间的人中龙凤;有人却认为能在那里消殃避灾…… 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奇怪,某件事物开始以微末出现,一旦第一个见过的人向外告知,通过口口相传,会变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奇妙,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可思议。 或者,枭城就是吧。 通往枭城的路,就是通往人间天堂之路,也是名副其实的黄泉路。 在峰峦叠嶂之间,雾霭缭绕,一条狭窄的山路间,却行走着一帮人。 这邦人三五成群,有衣着光鲜的贵人,也有衣裳褴褛的素人,有手持刀剑的江湖人士,也有坐轿的不知来路的人物。 天气虽然不错,但是阳光却似乎在穿射山峦的时候被褪掉了大半的光华,所以显得整个人群漫散的山间小道显得更压仰。 看来大伙已是走了很远的路,都有些疲惫之态,不过这一路上还好,除了山道不平,难走一些之外,还没有碰到什么样的危险。 不过行至此时,前面的人看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路上开始出现血迹,而且越往前看越是不堪入目,还有残肢随处散落一地,有些地方一些血肉也是人见作呕,一股死亡的血腥之息扑面而来。 人群看到眼前的景象,个个脸上开始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这是上一拨人肯定遇到了什么样惨无人道的袭击所致,看来凶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大伙注意啦,再往前走便到了野兽频出没的地方了,你们了看到眼前的惨状,我相信大家都不会害怕,因为能踏上去枭城的路,都是有心里准备的。但我只提醒一点,往下遇到任何艰难险阻,我们一定要精诚团结,互帮互助,方能机会到达。” 突然人群当中有一位肩上扛着一柄大刀的高大的汉子,跃上山路旁的一块稍高的石头上,对着所有人高喊。 看这汉子身材魁梧,素衣不束,敞开的胸前衣襟间,露出其健壮硕实的胸膛,那胸前的肌肉看着硬实的很,而且还依稀泛缀着粗粗的胸毛。如此剽悍的身躯,再加上其大鼻大眼浓眉络腮胡须,乍一看真以为是张飞在世。 不知道汉子是不是闯江湖的人,但一看就是一位练家好手,尤其其肩上顶着的那柄大刀,在微弱的阳光之下也透着瘆人的寒光。 不过,人家样子长得有些凶猛,尤其这一嗓子的提醒,有如江钟敲震,但不难看出其是一个极具豪气的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提醒。 众人听到大汉如此一吼,不免个个都望向他,眼中流露出钦佩之意。 大汉站在石头上,看了一眼长长的人群队伍,脸上透出一丝笑,这笑起来把他的凶相一下就化解了,反而显得那么的憨实可爱。 大汉又说道:“我看了一下我们这一行人,幸是没有什么老弱病残,看来要照应的分心也不会太多,这样敢情很好,大家各自小心啊!” 说完便从石头上一跃而下,或许是因为身材魁梧,其落下有如铜钟落坠地,溅起一滩灰尘。 突然,从前方不远处传过来一阵嚎叫声,声音若有若无。 一行人当中,可能很多人都听到了,所以一个传一个,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原本人行车碾的山间道,在瞬间顿静之下,透出了阴森之气。 众人刚看环顾四围,这不看还没有什么,这一看,各人眼中看着山道两边嶙峋怪石错乱生长着,犹如魔鬼的爪牙,似乎要吞噬生灵万物,而更多杂生在石头间的奇形怪状的树木,毫无章法的诡异生长,有若群魔乱舞,显得更加的令人发憷。 “听这声音,好像是狼!”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轻吱了一声,一时间人群开始躁动,个个都惊呼着“有狼,有狼……” 嚎叫声越来越清晰,而且大家已明显感觉有若千军万马从山林各处群集而来,动静越来越大。 “大家小心,的确是狼群,看来必有一场恶战!”方才那彪形大汉突然冲到人群的最前面,对大伙说道:“这样,有胆识的汉子,就给我上前来,跟我一起挡在前面开路,遇狼杀狼,遇鬼斩鬼!” 还别说,大汉这么一说,大多数人抄起了家伙,刀、剑、斧、枪等兵器都有人使,甚至还有直接抄着木棍的,一时间都往前涌上去。 看来这一群人中,还都不是凡夫。 不过试想一下,能够有胆踏上去枭城之路的,必然是自知之明的,不可能明知道一路凶险而自不量力去白白送死。 这些人当中个个都踊跃向前走向前方,人群的流动,如此一分散出来,原本行驶在最中心位置的一顶宽大华丽的轿子尤为显眼,看来轿中所坐之人必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因为族拥在轿子的前后左右都有守护者,此时个个手持钢刀,作为最严守的保护架式。 “大家以那顶大轿为中心,向其间靠拢,人与人之间最好形成手肩相并,形成更好的保护阵仗。”大汉一说完,人群便迅速分散流动。 人群中的年长者,或者一般的平头素人,见有大帮壮士都涌上去做了保护前障,也很是自觉地向轿子边靠近,形成了人群的围合之势。 原本零散拉长的人群,在这一瞬间竟然聚合形成一个核心阵营。 “大家不要这样团簇在一起,这样很被动,最好三五成一个小团!” 人群本来刚要集结完一个大围拢,此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声音刚劲有力,而且带着一股野性。 这时,大家也顾不得是谁在说此话,只是围着的团已然形成,他们也不愿再有所挪动。 前方的大汉因为身材高大,他的铜铃大眼远远瞧见一个灰衣素裳头戴破斗笠的年青人站在后面喊出方才那话。 大汉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一群人同时大喊:“狼,狼狼,狼来啦!……” 山路前方从两边的山林间蹿出一群一群的野狼,每一头狼都面呈狰狞,露出森白的獠牙,口中的馋诞顺血口往外流,都待到狼群差不多全聚合在山道之上,便开始慢慢移动四肢向人群逼进。 或许大家惊慌的劲已然过了,而对来势汹汹的狼群,此时竟然显得没那么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害怕,也必须要面对,现下就是想怎么样拼了命闯过去。 但是眼前的饿狼太多了,横亘在前路的狼群目测都有大几十头,而且每一头狼都是野性十足,凶猛残暴的样子更是不免令人心惊胆颤。 “冲上去,宰了这些畜生!” 不知道谁高喊一句,大伙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举起手中的家伙什便冲上了狼群,这气势似乎都盖过了狼群。 前面的顿时刀光剑影,狼群也是狂蹿而上,爪扑嘴撕,一个人狼血战就这样开始了。 顿时间整个山道间人叫狼嚎,漫天血溅。 狼群很是凶残,轮番扑腾撕咬,冲入人群中,而这群人个个都是有胆有武的厉害之人,而且在狼群中挥动着手中的刀剑武器,越杀越勇,似乎杀红了眼,场景好不血腥惨烈。 壮士们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一个个相继倒下,而且有的在倒下最后一刻,也用尽最后一口气用身子去扑饿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以企与狼同归于尽。 而狼群也是被眼前这些不要命的壮士给杀得够狠,一头接一头的死在壮士们的兵器之下。 尤其是那大汉,手中的大刀不知宰杀了多少头狼,而且在战斗混乱之中,也救了很多人。或许是由于体型的先天优势,力大无穷不说,手起刀落,一刀一砍死一头狼,他的大刀所到之处,便是狼体的分离之时,有的被砍断腿,有的被削掉耳朵,有的被剖开腹膛,有的被割瞎眼睛,有的甚至被剁掉了头,而且还有头被朵掉一半,还耷在身体上的。 整个场面,真是惊心动魄,血流染地。 或许真是这群狼遇到真正不要命的高手了,虽然壮士们死伤无数,但眼见狼群的进攻开始处于弱势,因为狼群被宰杀得更惨。 就在此时,突然从山林间传出一狼的长嚎,突然从后面人群的山林两边又蹿出一群群的狼,这些的狼从山林中自高临下,飞扑向团聚的人群之中,这场瞬间乱得一塌糊涂。 源源不断的群狼从山林中飞扑而来,冲入人群之中凶残狂咬,团在一起的人群根本无法灵活变动,尤其处在里面的人,顿时被撕咬得血肉横飞,惨叫震撼整个山道。 “快分散开来,五人为一组,背靠背形成围合!” 方才那年青人急促间大喊,在喊话的同时,他的身影疾速如风般冲进了混乱之中,只见他腾挪闪躲,身法极为矫健,他所到之处狼群皆成为他拳头和脚下的一个玩物,纷纷被击翻和踢飞,在助人击狼的同时,他趁隙间之余,还不断地拉动人群的身体,既让人避开了狼的攻击,又有目的性的让五人形成一个组,更好地让人的攻防形成可以灵活挪动的阵形。 狼群来得太急、太猛、太突然,这一过程中,人群死伤大半,好不惨烈。 这帮人由开始的紧张害怕,而面对了如此残暴的血腥场,也开始放开一切束缚,个个脸上写满了对这帮畜生的恨,恨不得将其手撕,以致人人拥有了强大勇气和拼命的决心。 人群被迅速分离开来,三人一组,四人一组,五人一组,如此一来,面对狼群的围攻,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前后的策应保护,狼群也没有开始那般横冲直撞地乱咬,如此三五成组的阵形,让狼群的攻击点没了方向,即使狼再凶残,但面对几人形成的灵活小组手里的兵器,还是不敢贸然进攻。 只有还来不及形成团组的人,还在混乱中拼杀,很可惜,都是被群狼一拥而上,瞬间被吞噬。 前方的壮士在搏杀中,也死了大半,留下来都是强者中的强者,但是毕竟人跟狼的野劲不一样,个个体力明显不支,而狼群却还是凶猛无比,而且数量还在增加,如此下去,看来坚持不了多久,都会把命丢在这里。 最中间的轿子却是稳当得很,八个护卫手持钢刀团拥在轿子的各方,狼群一次次进攻,都被这八个护卫一一击杀,狼群根本近不了身,也只能围着团团转。 此时,那年轻人突然起身飞步,一个闪眼,他人已经站在了轿顶之上,这一连续性的动作,惊呆了所有人,而他是何时跃上轿顶的,连保护轿子的八个护卫都没有意识到,都抬头看了一眼,便又警惕地面对着团围的狼群。 只见年青人右手靠在嘴边,突然嘴里发生狼一般的嚎叫,此叫响彻山林,不但是人群都怔住了,就连狼群齐望向这边,顿时如静止了一般。 年轻人连嚎了几声,只听得不远处的山林间也发出了同样的嚎叫声。 随后听得山林间一阵大动,一个硕大的黑影从山中狂射而出,直落在前方的山道中央,在山岚雾霭中慢慢走了过来,众人不禁一阵惊呼。 好大一头狼,身子灰白间夹棕色,一对狼眼露出凶光,高大身躯伴着强壮的四肢慢慢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便是狼王!” 只听得轿顶上的年轻人高呼一声。 第3章 群起攻之 听到“狼王”二字,众人便开始躁动起来,都似乎惊诧了,看这狼王一眼,那威猛的气场果然名副其实。 话音一落,年轻人的身子如鹰一般飞射出去,几个空中跨步,连接空中翻滚,瞬间落在众人之前。 如此快的身法,如此卓绝的轻功,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年青人也慢慢走向狼王,狼王也向年青人走来,一来一往,距离慢慢缩近,约莫两丈余,年青人和狼王都停了下来。 年轻人慢慢抬起头,破旧的斗笠也难掩其刚毅的俊颜,一双如炬之眼,直接看着狼王的眼睛,狼王突然仰天长嚎一声,这声音甚是凄厉噬魂,听得人头皮发麻。 年青人英俊的脸上突然泛起了笑意,也跟着作了一声长嚎,这嚎声在旁边看来跟狼王之嚎如出一辙。 原来狼王的眼神是淡然了一些,可是当它看到满地死伤的狼的残体,突然凶性大发,长嚎一声,突然健步加速,跑过一丈余,身子腾空跃起,狂嚎一声扑向了年青人。 如此硕大的狼身,在空中拉长,显得更年青人还要高大太多,众人见状,都惊呼而出,都想着这狼王突然发起的攻击,年青人必然必死无疑,有些人都不忍心看下去。 可是年轻人一点都没有惊慌之意,他身子也一个前倾迎了上去,这身法与速度当真是相当了得,只见年青人双手很精准地抓住了狼王扑上来的前爪,硬是被年青人在空中推后了半丈,然后双双落地,狼王张开巨大的狼口,显出如钢打的索命大狼牙,猛然一口去吞咬年青人的头,年青人托住狼王的前肢,身子猛地往下一缩,与此同时,他的右腿往的狼王腹部一踢,狼王巨大的身子突然从后面翘了起来,年青人顺势托着狼王的前肢往其腹下穿射了过去,狼王便失去了重心,一个栽头跟着翻了个个,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年轻人即刻稳稳地站着,此时狼王瞬间想翻身而起,此时突然那位大汉冲了上来,举起手中大刀,怒吼一声:“狗娘养的畜生,看我结果了你!” 大汉的刀直向狼王头劈了下去,可突然听到大汉痛呼一声,原来后面两只狼分别咬住了其双腿,痛得身子失去重心,整个人将扑倒下去。 狼王见状,一个迅猛翻身,张开巨大狼口径直咬向大汉的头颅,大汉顿时瞪着铜铃大眼失去了反抗,他知道这一下是如何避都是难逃狼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汉见狼口已近面门,狼头却突然偏飞了出去,又跌落在地,滚到了一旁,原来又是刚才那年青人在电光火石间闪到,重重一拳打在了狼王头的侧面,而且这一拳下去,狼王不仅被重摔在地,而且其右眼也被击出了血浆,滚在地上吐着粗气,痛苦不已,看来其右眼已经废了。 原本以为狼王经此一击,必然元气大伤,没曾想它身子一振,霍然立起,虽然右眼已失,但还是凶狠地看了年青人一眼,然后再环顾四下,突然抬起头长嚎一声,这此凄厉中带着愤怒,此嚎声一出,不仅震彻山林,更撩动了群狼的疯狂。 狼群像发了疯似地开始进攻人群,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人群顿时错乱百出,死伤无数,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好一番惨景。 此时,各人已陷入自顾不暇的境地,混乱已把原来三五成群的阵形几乎全打散,眼见狼群越发处于优势,人群连连死在狼群之下,场面几已失去控制。 尤其是狼王,它在一声长嚎之后,疯狂冲进人群,左腾右扑,上撕下咬,所到之处,便是横尸之时,没有人阻止得了它的攻势。 或者,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攻击力,真的太可怕了。 年青人见狼王似乎已经疯狂,把其最具原始的兽性已经完全爆发出来,它所到之处死伤无数,人群手中的武器在其猛攻之下竟然毫无抵挡之力,此时他也开始爆发了。 年轻人亦冲入混战之中,身子灵活无比,所到之处不是救人于狼攻之下,就是拳击腿踢狼群,其间一路救下数人,也连击杀无数头狼。 只见狼王穷凶极恶地肆虐,就算是在场的好手都不敢硬碰,但其攻击之猛却避之不及纷纷死在了其狂攻之下,冲破前方的壮士防线,直接冲上后面三五成群而被打乱的人群。 后面人群更无抵抗之力,狼王的爪牙所到之处,都是一条条人命的归天,如此惨状简直无法形容。 年青人虽然在人群和狼群之间扶助厮杀着,他眼睛始终关注着狼王的动向,他俊毅的脸上开始泛起了紧张,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阻止狼王的狂暴,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因为人狼周旋大战,不知道何时那位大汉竟然转到了年青人的身旁,或许因为持续时间太久,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方才被狼咬伤双腿,看其招式及身形有些力所不逮,而且满脸是汗,再融着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男血,整个人开始有些要放弃的感觉。 狼,是多么聪明狡猾的畜生,眼见这大汉杀了自己那么同类,也瞅见此刻大汉力所不支,竟然四头狼开始有意围攻而上,意欲瞬间想置大汉于死地。 前面两头狼直扑向大汉,后面两头狼张开血口欲撕咬大汉的大腿和腰间,如此一夹攻之势,大汉根本就没有任何侥幸逃脱的可能。 这一切,年轻人看得真切,心中自然为大汉捏一把汗,但自己也在激战当中,一时间无法抽身出来,而他更多的注意力倾注在狼王身上。 此刻,似乎也容不得其考虑许多,在如此窘境之下,他双手托住一头扑来的猛狼的前爪,狠狠地甩砸向扑向大汉面门的狼,顷刻间扑来的两头狼被年青人手中砸出去的狼击落在地。年青人的右脚脚尖一勾,勾起地上一柄血刀操在手中,一个旋身闪到,直接把欲后袭大汉的两头狼的前肢砍掉,两头狼失去重心,惨叫坠地。 然后背靠着大汉,问道:“还能撑住吗?” 大汉刚从鬼门关捡回了命,喘着粗气答道:“多谢小兄弟,我还能行,你……你快……你快去挡住狼王,快……快!” 狼的狡狯真是不一般,或许见了方才年青人救大汉的身手,原本后面攻来的狼竟然转向攻其他人了。 年青人原本想抽身去帮其它人,但大汉此时转过身来,拍了拍年青人的肩,急促道:“小兄弟,现在只有你能阻止狼王,如果狼王不死,我们都会把命落在这里,先别管我们,快去!” 还在拼死厮杀的壮士都看在眼中,年青人有想助自己之心,但此时都知道以大局为重,就算自己身险战死,也不能耽误年青人去挡狼王。 在混乱间,一个个壮士显得那么的伟然,一个接一个地喊道:“快去挡狼王……” 而且话声未落便被狼所杀,有的甚至还来不及说,便被狼咬杀了。 年青力见此情此景,刚毅的眼里有些湿润。 刻不容缓! 他深吸一口气,他踏上一头死狼的身子,身子往上一腾,人已跃出一丈开外,在这腾跃的过程中,还在半路踢飞了几头飞扑的狼,动作干净利落,又若如暴风骤雨。 狼王冲开了一条血河之路,径直朝中间的那顶锦轿而去。 这轿中是何许人物?在如此惨烈的人狼大战之中,竟然如此泰然自若,毫无一点动静,也没有惊呼。 难道轿没有乘坐之人,就连四个抬轿的轿夫都挺立在轿的四角,尽管现场血流成河,混乱凄惨,他们都没有一点惊慌。 或许是由于有外面的八大护卫保护着,这八大护卫个个身手不凡,尽管狼群如此轮番攻击,竟然连连被击杀,在击杀完攻来狼群之后,他们各自却固守着自己的位置,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冲去与狼拼杀。 如此淡然自若,看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而且看其护卫的及轿夫的站姿与身法,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更是训练有素历经百战的能人。 能让一帮这样的人护卫着,那其轿中之人必是人中龙凤,倘若轿中非人,那便是什么稀世之物。 狼王到了。 八大护卫手持利刀已严阵以待。 狼王冲到这里,停止的方才的狂暴进攻,它也是累了,喘着粗气,血口处满是鲜血残肉,右眼已然废掉,血浆尚未凝结,在激烈的冲杀中又震出更多的血浆,看起来整个狼王的头更像是魔鬼的化身,暴戾凶残的同时,更显诡异,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恐怖感。 狼王再次仰天长嚎一声,这一嚎没有前时的充沛气息,但显得更加的令人心寒。 顿时,很多狼停止了攻击,也跟着一起嚎了起来,顿时整个山林被嚎声漫布,似乎空气中都能嗅到一场血战的开始。 “不好,狼群要做最后的搏杀,大家要小心!” 年轻人人尚未到,声音已经喊出。 话音刚落,年青人便到闪了过来。 狼王“呼”一声,一个健步直扑轿子而去。 由于护轿的八人在力守轿子四面,所以单线排开,这样就形成了四个角,排在角尖的人是最容易攻击的地方,而且一旦咬开一个口子,几人如果相互救援必然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看来这狼王还是真聪明,看中了这一突破点,而且方才它一声嚎叫之后群狼的附和,已然达成了某种进攻的策略,所以狼王朝一个角的护卫冲过去的时候,其它狼群从其它方位迅速拢了上来,封住了八个人的相互打援,形成自我无暇顾及的独立窘境。 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狼王一动,竟然是佯攻,原本与其它人还在大战的狼群突然不顾一切的抽离,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围了上来,让人们一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让轿子的八大护卫更是措手不及。 狼王的意思已然很明白,它是想集群狼之力,无论如何要把中间的这顶轿子给破了,料想狼王是想着中间轿子才是这一群人的主脑,所以这帮畜生在无数的残杀当中练就了近人的思维方式,似乎也懂得了“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也许是狼性便是如此,越是难啃的骨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拿下,就算是会错了意,看它们的意图和架式,似乎集尽全力也要把中间轿子毁掉。 这一次,方才跟狼一直在拼杀的仅剩的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喘息,因为所剩不多的狼群几乎全往中央的轿子地方扑去了。 经此一血役,大家更懂得了守望相助,但是奈何身伤力竭,已无力再追上去支援了,一个个顿时也瘫倒在地,有的连握兵器的力气都没有了,瘫下喘着微弱的气,这也是拼尽了最后一点气力在强撑。有的这一倒地便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死去。 尚有几个杀红了眼的壮士,用手中的刀剑支撑着,慢慢地往这边赶过来,似乎有种誓杀光所有狼群的决心与勇气,其中那位大汉就是,他冲在最前面,可还没有移动几步,便趴倒在地,脸重重地贴在一滩血肉之上,嘴角喘着粗气,他脸上的大胡子整个被血胶裹在一起。 狼群转向,方才的混乱厮杀之后,所剩的人一目了然,伤残在计,外围所剩不过十余人,可谓惨不忍睹。 集所有狼群之力,扑向轿子,虽然狼死伤大半,但稍有还能动的都齐刷刷冲了上来,目测之数不少于三十头之多。 如果群起而攻之,任八大护士如果身手不凡也是力不从心,因为狼群似乎豁出了一切,拼了命地冲上去狂扑撕咬,原本退守有序的护卫们顿时也乱了阵脚,而且在这最后的进攻当中,因为都缠在了一起,便出现了狼咬到狼,刀砍到人的乱象,简直一团糟,这血杀的过程当中,八大护卫任其如何施法冲杀,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毫无章法可言的饿狼猛兽。 不久,八大护卫死伤殆尽,而且连抬轿的轿夫们也冲了上去搏杀,完全失去了前时的阵仗。 第4章 劫后余生 八大护卫已被狼狂攻致死已有五,四位抬轿的轿夫在混乱中都冲入混战,也被狼群狂撕咬而死,只剩下三人还在奋力抵抗。 毕竟这八大护卫及脚夫身手都是相当了得的,这过程中,狼群被杀死击伤的也有大半数。 被杀掉的狼都在拼尽最后一口气往里面冲挤,就算是自己的尸体也要挤压轿子的势力范围,看来这一拨狼群,还真不是普通的狼,还真是在此道之上纵横已久练就了接近人性的聪明。 而所剩的三人当中,更是武功相当厉害,虽然无暇顾及着同伴的生死,但在狼群间却是张驰有度,横拦坚挡,上劈下砍,手起刀落,狼群再猛也未能致伤,只是在体力上看似有些疲态。 所有存活的人都有气无力地看着这场恶战,但见护卫中有一个身手更是一绝,狼群如何逞凶,竟然未能伤及半分,而且他手中的刀简直就是与自己融为一体,所到之处尽是杀招,毫无留余地,狼群多半是死在其刀下。 年轻人一直死盯着狼王动向,所以不敢抽身上前去帮他们杀狼,但眼见狼群死伤殆尽,他也知道最后必然是狼群必亡,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惊呼的高手,就是位闪挪在狼群中游刃有余的刀客,在他出刀的时候,冲上来的狼非死即残,所以任狼群们如何猛攻,也根本近不了轿子的范围。 眼见狼群所剩无几,狼王开始暴怒,这畜生突然一口咬起地上一人的尸体,用力一甩,直接砸向了一旁的年轻人。 这一动作太快了,年轻人根本就未曾料想到狼王会有这一招,由此看来狼王早就知道年轻人一直在死守着自己,而如果自己一动必定被其缠住,但见狼群死伤殆尽,必然要自己冲上去,所以竟然用了这一招,以争取自己的进取的节奏与时间。 不得不佩服狼王的聪明,也不得不佩服年轻人的速度。 就在这一瞬间,年轻人身子一缩一滑,左手接过狼王抛来的尸体,顺手过递到地上,而身子同时如闪电般已抢在狼王后面,狼王身子一个飞腾扑杀,张着血口直接咬向那位高手刀客。 刀客此时眼神一闪,看得出其紧张一下崩紧的身子,因为他手中的刀刚刺进一头狼的胸腔,这狼王一扑过来,根本不会给自己拔刀的时间,如果弃刀后退,或者避之是有可能的,但其结果必然会被狼王把身边的轿子给顶翻摧毁掉。 生死存亡之际,年轻人在后面出手了。 他速身纵身一跃,双手往前的探,竟然抓住了狼王的两条因腾空飞扑扬起的后腿,再以一个千斤坠的强硬踏地,双手用力往后一拉,狼王便失去了重心,头朝下摔在地上。 此时年轻人右腿已弹起,欲给狼王腹部重重一踢,可是此时的狼王已经彻底的狂怒了,它竟然顺着年轻人拉自己后腿的拉力,不顾自己的头摔在地上的伤痛,竟然用头在头上一撑,整个身子借着就地的顶力,后腿瞬间变成了进攻的杀招,狂乱的舞动着,尤其是脚上的狼爪更是直划向年轻人的面门和胸部。 年轻人着实没有想到,狼王竟然会有如此这招,只见狼王的利爪差分侧上下,上面去划自己的眼睛,下而去划自己的胸膛,幸亏自己躲得及时,见势手一松,便退闪到一边,才躲过狼王致命的后杀招。 狼王多聪明,它知道这年轻人的手段与本事,它根本就不恋战,身子方一落地,便又冲向还在殊死搏杀的三个人。 三人中有两人也是负伤累累,狼群只剩下几头了,而刀客虽然有些疲乏,但其战斗力还是那般惊人,眼见剩下的几头狼将要被杀尽,狼王也是拼出最后一击,这一次他并非冲上人,而是直接见一空隙直接去冲撞轿子。 不知道何时,年轻人的身子已提前跃上了轿顶,当狼王扑上来的时候,他从脖子上扯下一个如牙状的佩戴小件,右手刹那间掷了出去,只听得“哧”一声,那牙状小物件直接飞入了狼王的左眼,只听得一声惨嚎,狼王连左眼也被击瞎。 但是狼王的扑来之势暴力未减,如果整个身子借着顺势来的力道,必然会把轿子给顶翻或砸毁掉,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双腿立定轿子,运劲而起,轿子竟然瞬间偏移一个很大的角度,刚刚避开了狼王的身体,而狼王整个身体撞在地上的一堆狼的残体上,虽然没有死,但也是力量耗尽,倾斜的身子耷拉了下去,双眼已失,血流不止,只张着血口顺着粗气。 此时,仅剩三头狼,见狼王如此惨状,也不再进攻,正准备奔向狼王处,可是被杀红的三个人,最后一击也杀死了,只留下了最后的几声哀嚎。 山道间顿时陷入安静,这是死亡的安静,满眼都是死亡,残肢断体,血肉成泥,腥味漫天,惨绝尘寰。只要是人,看到如此血腥的狼藉场景,已经不能用残酷来形容了,必然是胆寒作呕。 现场,就是葬生地,或许谁也未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踏上了这条路,必然做好了舍命的准备。 能活下来的人,已然不能用大幸而言,而是真的要靠本事求取生存力,面对如此无可逃避的死亡之战,或许谁都不愿意见到。 包括狼群。 尤其是狼王,它永远也想不过,在此地横行不知道多少年,今天会遇到如此强的抵抗,从而导致狼族的毁灭。 真的没有为什么,也不用明白为什么,也许这就是活着必要去做的事情。 狼王没有死,但是它已失去双眼,这或许比死更难受。或许这样对它而言会好一些,原本庞大凶悍的狼族群,竟然被自己带上死亡之路,看着族类的血与肉,从人性的角度,此时的瞎,起码比心理上的痛会少很多。 年轻人站在轿上,看了看满地的人与狼的尸体,眼中很是严肃,脸上没有表情,或许他还年轻,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因为心理上受到极大的冲击而麻木。 他从轿上轻轻跃下,慢慢走到狼王的身边,狼王或许是要求死,听到动静,他的前爪突然划向年轻人,年轻人轻轻用手挡开了狼爪,右手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从狼王眼中取出了方才掷出去的小物件,狼王一声闷哼,爪子还在无力的乱舞着。 年轻人把小物件放在一处没有血渍的地上,然后猛地往土里钻,然后裹着泥土擦拭着物件上的血,一会就擦得干净,一个粗大白森森的牙就完全呈现,然后自己双手握着方才扯断的绳子两端,慢慢地系回自己的脖子上。 活着的人,都看着年轻人,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眼中虽然疲乏但是充满着好奇,可能都想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年纪不大,身手如此了得,而且总是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大汉瘫坐在地上,满身是血,脸上的血渍凌乱,也掩盖不住其眼神中的悲凉,他突然怅然一叹,喃喃道:“太惨了,都死光了,这么多条命呀,太惨了,太惨了……” 大汉想用力挣扎起身,可是刚一起身,便痛苦的表情聚合脸上,应声又坐了下去。 这时候年轻人走了过来,面无表情,蹲下身子,看看大汉的双腿,其双腿伤口处都是被狼牙撕裂的肉,看起来很是吓人。 “小兄弟,我没事,除了我这两条腿受了伤,其它无大碍!”大汉忍着刚才的痛,边说边一直盯着年轻人,可是年轻人还是没有说话,仍是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走到旁边的活下来的几位好汉前一一观察伤口,这边那边壮士活下来的总共五个人,都是伤痕累累,体力透支的瘫坐在地上。 看完以后,年轻人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下。” 说完便来到仅剩的三个轿主护卫跟前,三个护卫有两个也是累得瘫坐在地,身上也有多处伤,唯独只有方才那厉害的刀客还是站着的,见年轻人走了过来,眼神一直盯着他,也是不说话。 年轻人看完坐在地上的两位护卫,然后站起来看了看厉害的刀客,不冷不热地递过一句话:“你的刀,很厉害!” 说完便走开了,直接又走回到狼王身边,然后口中作出了轻轻狼嚎。 说来也奇怪,狼王听年轻人这么一嚎,立马有了动静,慢慢地从侧身到慢慢站了起来,而对着年轻人。 现在看狼王的头上,真是好可怜,双眼还在流着血浆,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从整个表情来看,现在已经没有方才的暴戾之气。 年轻人再一次从脖子下轻轻掏出那亮牙的牙状物件,然后凑到狼王的鼻尖处,让它嗅了嗅。 “这是你们的牙狼,跟着这个味道,我带你回家!” 说完年轻人便往山林间走去,狼王瞎着眼跄跄踉踉地跟在后面,直到消失在山林之中。 这一切,把活着的八个人看呆了,一个个原本互不相熟的人情不自禁地面面相觑,似乎都想知道眼前看到一切是怎么个原因,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大哥,你去看看轿子是否无恙?”这时突然一个护卫抬起头来对厉害刀客说了一句。 那刀客看了一眼他,然后点了点头,慢慢走到轿子边,四围打量了一番,除了一些地方零零星星溅有些血渍,轿子是完好无损。 此时大汉也从方才年轻人举动中反应过来,看着不远处的刀客,然后问了一句:“方才那位兄弟叫你木大哥,我看你刀法好生厉害,难道你就是来自寰城的木凌风木大侠?” 刀客见大汉也是磊落之人,没有否认,轻轻对他点了点头。 “哈哈哈……我贺莽真是三生有幸呀,能见到传说中的木凌风,你可是我极为仰慕的人物啊!”大汉说得有些激动,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竟然想强撑起来行礼。 但是方起身一点,双腿震痛,又跌坐下去,只是放下手中的刀,朝着木凌风行一个江湖的抱拳之礼。 木凌风也是抱拳回礼,然后轻吐一言道:“你就是号城的号称‘一刀横’的贺莽?” “正是在下,真想不到木大侠竟然还知晓我们这号小人物,惭愧!” 贺莽此时竟谦逊起来。 “贺兄,别谦,看你是一个勇猛刚烈豪爽之人,记得当年你去过寰城找我比刀!”木凌风说话间,慢慢向贺莽这边走过来几步,然后轻轻地坐下,但是他手上的刀却一直紧握着。 “木大侠见笑了,当年之只逞匹夫之勇,今日所见木大侠之刀远在贺某之上,不用比了,贺某拜服,幸得当年你故意避开,不然我便糗大了!” 贺莽竟然还自嘲了起来。 木凌风只是对着贺莽摆了摆手,以示谦让客套。 或许木凌风不再这么你来我往的客套,就直接说道:“你认识方才那年轻人吗?” 贺莽轻摇了摇头,说道:“不识得,原来我们一行队伍当中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想不到以此一血役,才让人吃惊,如此的江湖上还有这号厉害的年轻人出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木凌风点了点接道:“是呀,这年轻人的身法好是厉害,而且我发现他身上有超乎我们常人的力量,或者说他身上本身就带有一种野性!” “你是说他能跟狼沟通?” 贺莽马上追问一句。 木凌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反正是心里感觉!” “不知道木大侠有没有发现他脖子上的狼牙,我在想他定必对狼性很熟知,而且以前就跟狼有过深入接触,我怀疑他身上的狼牙便是杀狼的战利品!” 贺莽越聊越兴奋,尤其是对方才的年轻人兴趣可不是一般的浓郁。 木凌风轻轻笑了一下,肯定了贺莽的猜想,然后说道:“要不等他回来你再亲自问他?” 贺莽疑惑道:“等他回来?他还会回来吗?他不是带着狼王回家了吗?” 木凌风看了一眼方才年轻人消失的山林方向,然后说道:“我的直觉,他一定会回来的!” 第5章 彼此幸会 “真想不到,在这生死一役之后能遇上两位大侠,确实很幸运!” 两个人一直聊得起兴,都忘记了旁边还有几个人。 若不是瘫坐在身旁的四位壮士中一位说话,木凌风和贺莽必定还会继续就着年轻人的话题猜想聊下去。 “这几位大侠是?”贺莽抱拳行礼,稍作歉意地请名。 “我是来自鹏城的陆修平!” “我是来自勉城的李孤清!” “我是来自龙城的萧然” “我是来自扈城的时不待” 四个都做了自我介绍,都是来自不同城域的江湖好手,而且都是历经血战最后存活的能人。 四人使的兵刃各不同。 鹏城的陆修平,个子不高,但是甚是壮实,使的是一副灵动善舞的小型铜锤,尽管铜锤上染满血渍,但仍掩盖不住其锤体上的精刻兽纹。 勉城的李孤清,虽然坐着,但也看得出身材颀高,使的是一杆伸缩自如的银枪,方才在与狼群混战中,其银光闪闪的枪头,不知道挑刺了多少头恶狼。 龙城的萧然,尽管脸上的血渍溅染,但看得出来其俊儒的模样,手上匠工奇巧的夺命追魂剑,虽然剑身相较传统的剑身稍瘦小一些,但其剑锋泛起的寒光,在其高超的剑法驱动之下,便是吹毛断发的绝杀利器。 扈城的时不待,身材的高大,粗犷壮实,跟贺莽身形相似,使的兵刃是狼牙棒,粗悍的体形上列排着的狼牙刺,就在方才与狼的大战当中绝对是狼的克星。 “久仰,久仰,都是来自各城域的高手,你们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贺莽眼神中流露出激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此去枭城的生死之路上,一下能碰上各个城域的扬名高手,而对于一个痴武的江湖而言,这怎不是生平一大幸事,快哉! “实不相瞒,木某对各位大侠早已深钦于心,在此得见,算是快事大幸!” 木凌风站了起来,握刀换拳,微躬行礼。 由于几人有伤在身,不方便起身,便坐着还礼,还谦谦相让地接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对了,木大侠,跟你一起的两位兄弟如何称呼?”贺莽心直口快,此言一出,其四人也附和相问。 “壮硕一点的唤作田方,另一位唤作赵界,两位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木凌风看着两人。 “原本兄弟八人,可……”说到此处,顿住了。然后再看看横尸在一旁的其它一起来的人,心中顿时伤感不已。 大家听木凌风这一介绍,都抱拳行礼,看到木凌风顿时的伤感,也跟着难过起来,看着身边横尸遍地,不久前还是活脱脱的有缘结伴而行的一行人,现下却成为冰冷的尸体,而且更多还是死无全尸,如此惨然心境,怎么能不让人痛彻心扉。 “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已经习惯了,生死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死在此地的人,谁都会有亲人朋友,即是已如此,便得看透。” 木凌风此时很淡然,此话一说,个个点头附同。 “他奶奶的,这去枭城之路,果然比传说中的更凶险,原本乌泱泱的一行人,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这还是被一帮狼弄成这样,往下的路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看来休息一下,时不待缓了一些气力过来,其声如震钟,中气十足,他在说话后,竟然还叹了一口气,看眼神是有些迷茫。 “时老弟!”贺莽看了一眼时不待,“看你年纪,叫你一声老弟别见怪!” “贺兄,小弟荣幸得很,请说!”时不待抱拳示意。 “时老弟,一番话,也是贺某人也在思考,此前听人说去枭城之路便是送命的黄泉路,原本以为是唬人的,但经此一劫下来,真的就是送死来的。你们说,现在我们才到哪儿,离枭城还远着呢,时老弟说得对,这往下必然更可怕,如果论打关,这第一关我们就损失殆尽,看来往下能走多远,谁都说不好!” 贺莽说得是有些沮丧的情绪,但是看其表情还是蛮乐观的。 他又补上一句,道:“如果现在有好酒,趁自己还活着,真想跟各位大侠好好喝上一番,一来敬过往,二来庆现在,三来祭将来!” 此话一出,几人都笑了,不过笑中带着些酸,想不到看似豪放粗犷的贺莽,居然还能如此的感言,但说得很真切,其实都说到大伙的心里去了。 “大家别多想了,先养好气力,往下怎么办,遇上再说!”木凌风此时也选一空处坐了下来。 “几位大侠,大家虽然来自不同的城域,但经过这生死一役并肩作战,看得出都是侠肝义胆的豪客,也许往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在此小弟冒昧问一句,大家此去枭城的目的是什么?” 此话是来自龙城的萧然说的。 这话一问,大家一下怔住了,尴尬地面面相觑。 萧然道:“唐突了,唐突了,这是隐私,多有冒失,望海涵见谅!” 萧然抱拳致歉,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诚然,此去枭城,九生一生,必然各有各的原因,但这心底里的事情,经人如此一问,必然是讳莫如深。 “萧兄弟,这不是大家愿不愿说的问题,而已能不能到得了枭城还另说,置于有何目的眼下已经不重要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像我们勉城太小了,而且人丁不盛,机会难觅,想成番事业,也只是小要打闹,我就是想去枭城看看,能不能在枭城用我的一杆银枪打出一片新天地,但是看到各位大侠后,我发现我的目的也没有了,因为你们一个个都是高手,但能与各位相结识,也算一番新天地吧!” 李孤清看了一眼萧然,再看看大伙,从他们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眼神如他手中银枪一般,光亮而正直。 “李大侠说得很对,如果我们有幸还能活着到枭城,必然会成为生死兄弟,到时候把该说的都倾尽其言,肯定是各有各的目的,这其间必然各有各的苦衷也难说,希望往下,养好气力,我们再并肩面对。” 来自鹏城的陆修平说出此话,不免缓解了方才的尴尬。 “陆兄,说得对,果然是来自锦绣鹏城的人,说得话如此的让人舒服。你们鹏城我可以去过不下十次,那里的山水人文真是好得不得了,风景美如画,城民衣食丰,尤其是鹏城的美人,还是一个赛个的令人怜爱……”贺莽说到此,竟然还沉醉进去了。 “贺大侠看似豪悍,真想不到还是爱美之人!” 陆修平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贺莽。 这一说,大伙都笑了。 也难得,在如此死寂之地,伴着血肉,就着遍地尸身,这也不失为一种苦中作为。 或许江湖人这点好,所谓的生与死,不过是一种概念,生而得乐且乐,死后万事皆空,干脆些,心开些,便是活着最好的证明。 “大伙别笑了,像我们号城人啊,就是性格豪爽,直肠子不拐弯,有啥说啥。我虽然是在号城出生长大,但是人却四处漂,像寰城、勉城、扈城、龙城,你们几位大侠的城域我都去过,而且都是不下十次八次的,所到之处,就是找人打架比刀,打一次进步一次,打多了,刀就跟我通了气性,当然,这期间也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 贺莽说着说着,自己竟然乐了起来。 大伙跟着一起都乐了。 在东拉西扯的闲聊中,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伙气力也慢慢恢复了些许。 眼见天色已渐晚,太阳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本就是雾里依稀的场景,此时更显阴暗。 “木大哥!”此时一边的田方叫一声木凌风。 田方使了眼色给木凌风,木凌风依着田方眼色看过去,在山林边,隐约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大伙也都看到了,都摒住呼吸声,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 人影直往这边过来,越来越近。 大伙终于看清楚了,是那位年轻人。 只见他走了过来,双手之上托着两片大树叶,背上还背有一摞草木,直接来到大伙跟前。 几人都疑惑地看着年轻人,这是又是搞得哪一出? “大家都缓了些了吧?我采来些野果,还打了些山泉水,给大家补充点气力。”轻年人说话很平淡,但是做事确是很认真。 他放下手托着的两片大叶,直接放在贺莽及几人前面,大叶中间真的有些红绿的山果,种类不一,大小各异,但看来蛮可口的样子。 然后解下背在身后的一捆草木,放在一旁,再从肩后背取下一个毛皮囊,也放在水果的一边。 大伙看得真切,这大毛皮囊便是用狼皮子做的,虽然还是很原始,但是粗工笨作,但是结实,里面装的肯定是年轻人所说的山泉水。 “谢谢你,小兄弟,哦不,少侠!”贺莽看到这一切很是激动,由衷地说。 “没事,你们先填填肚子润润喉,我去帮你们捣药!”年轻人说话还是很平淡,不急不忙。 “捣药?” 贺莽不明白,惊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用手轻轻一指他的脚上的伤口,还有其他几人身上的伤口,一切都明白了。 “少侠,原来你进山就是为我们去找吃的喝的,还去找药去啦,如此侠义之心,实在令人感动得不知说什么了!” 贺莽真的很动情,突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就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无法表达自己内心对他的那份恩情。 包括木凌风眼神中都是钦佩之色,陆修平几人更是觉得眼前这年轻人也是神奇的存在。 年轻人没有接大家伙的感谢之言,抱起地上的草药,然后朝路边的石块旁走去。 大伙开始吃食,轮流拿起毛皮囊分水喝。 年轻人不远处的路边石头旁捣着药。 大伙一边进食,一边从不远处看着年轻人,年轻手脚麻利,熟练快速,先把草药用石头断成一小截一小截,然后放在石头上碾锤,用的都是最土最原始的方法。 年轻人拿托着一个平宽的石块走了过来,石块上就有其刚捣好的草药。 “你们身上的狼留下的伤口,如果不及时上药,会发炎溃烂,要敷上这药,很快就会有好。”年轻人话不多说,直接从贺莽开始,一个个给他们上药。 说来也奇怪,他们身上的伤口根本不用自己指出来,年轻人会自己审视而决定,哪里需要上药,他便帮敷上,动作也是很快。 “啊……嘶……”药一上上去,一个个嘴里开始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又不愿大声叫出来。 年轻人说道:“刚开始是有钻心之痛,忍一阵就好了。” 年轻人突然看了看木凌风,然后说:“轿子里的人不吃东西吗?” 年轻人这一问,把所有人的都惊住了,原来这么一聊,都把还有顶轿子在旁都忽略了。 “你怎么知道轿子里有人?”木凌风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走了神,他顿时觉得这么一问有些多余。 常理而言,轿子本来就是用来坐人的,不是人坐在里面,难道是空的不成。 或许年轻人问的这个问题,是大伙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经过此前的人狼大战,那么惊天动地,而轿子里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里面坐着有人,早就应该出来露面了,哪怕不露面,起码能出来个声音也是正常,可是直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怎么能不令人感觉到奇怪。 “我方才跃上轿顶的时候,感觉到了人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很弱,当我移动轿子的时候也感觉其重量,里面是一个人。” 年轻人一直盯着木凌风看,看他如何回答。 木凌风知道此时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看着年轻人,很认真地回答道:“是的,里面的确有一个人。” 说到此,木凌然转头看向萧然,然后接着说:“这就是此去枭城的目的!” 这一下大家都不再叫痛,都望向木凌风,这其中必有很令人意想不到的内容,都希望听到木凌风说出个中原由。 ???|?h) 第6章 诧异连连 “轿子里是一个可怜的女孩!”木凌风只简单说出了这么一句,便没再往下继续。 大家都静候着下文,可是木凌风却始终没有说话。 “木大侠,这……,然后呢?”贺莽有些急。 “有些事情不愿意说,就不要知道的好!”李孤清此时插上一嘴。然后对着年轻人抱拳示礼道:“多谢少侠为我等施以援手,现在我伤口感觉好多了,此恩在心里,日后当图报。” “哎,对喔,现在伤口不但不痛了,还感觉清凉舒爽,而且还有劲了!”贺莽马上把思绪转了过来,然后竟然慢慢站了起来,轻轻移动了自己的双腿。 “小兄弟,哦,不,少侠,多谢了!”贺莽有些激动,亦是抱拳相向,给了年轻人一个满怀感恩深情之礼。 然后李孤清、萧然、陆修平、时不待皆起身行抱拳之礼,以示谢意。 一边的田方和赵界亦起身表示谢意,虽然木凌风未曾受伤敷药,但也是附着一众人很诚意地示礼。 年轻人没有客套,只是抱拳回了众人,说道:“这等小事,各位大哥言重了,你们还是先休息一下,眼下不宜多动。” 年轻人还是示意大家先坐下调息休养,自己也很洒脱地一屁股坐在一头死狼身上。 “少侠,请恕贺某唐突,敢问尊姓大名,哪方人士?”贺莽笑着看着年轻人。 贺莽此一问,或许也是大家想知道的,所有目光此刻都聚集在年轻人的身上。 “我不是什么少侠,我叫袁缺,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年轻人说得很随性,没有任何的顾虑与芥蒂。 “袁少侠!我这……”贺莽刚要说什么,被其打断了话。 “这位大哥,请不要叫我少侠!” 袁缺这话不冷不热地递了过去,一下竟然把贺莽想说什么给硬生生塞了回去。 “袁兄弟,真是好身手啊,看得出来,除了有天生神力之余,更有很强大武力修为。”木凌风话从另一个角度开探。 “是吗?我自己没有感觉到!” 袁缺看了木凌风一眼,简单回答了这句话,面上好像轻描淡写的掐断话题,木凌风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续,说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木凌风行走江湖,为人处事相当谨慎,所以袁缺简单一句话,他在心中必然有所思忖,揣度是否考虑周全。 反而贺莽却是直性之人,朗声说道:“袁兄弟,木大侠说得对,你真的是好俊的功夫,入狼群如入无人之境,斗狼王更是游刃有余,贺某人着实佩服之至!” 袁缺听到这些,脸上有些难堪,或许他不习惯一个个当着面这样的“溜须”自己,但看得出来,他们确是言自由衷。 袁缺摆了摆手,脸上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平淡地摇了摇头。 “袁兄弟,你方才说你是在山里长大的?看来你很熟悉狼的习性,而且看你佩戴的狼牙,应该是你杀狼的战利品吧?”木凌风又开口说话了。 袁缺这时候脸上有了表情,看了木凌风一眼,说道:“想不到你刀法厉害,观察事物的能力也相当了得,是的,这狼牙是我在十二岁的时候斩杀狼所得。” 众人听袁缺这么一说,不禁啧啧称奇。 “对了,袁兄弟,你带着那狼王入了山林,你是怎么处理它的?”这时候陆修平抢了一句。 这一问,一个个地都附和着,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袁缺引狼王入山林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缺见大家翘首以盼的样子,也不再卖弄神秘。 他说道:“这一次与狼大战,与人而言有如屠杀,而于狼而言,有可能是灭族之绝。所以我引狼入山林,进山林后实是它是引路于我,毕竟这是狼王地盘,对这里的一气味相当熟悉。” 袁缺说着,又扫视了一眼大伙,看大伙听着那么入神,然后继续接着说。 “起初狼王是抗拒的,但通过我跟它简单的一些沟通,它也大致知道我不会真的赶尽杀绝,我是对它网开一面的,我只是想让它带我去找到我该找的东西。” “我要找的东西便是水跟山草药,因为它们盘根的地盘上之类必然有山泉之水,而且在它们活动的范围之类必然生长着能医治狼伤的药草,这是天地自然的本真规律,因为我在山中长大,对这些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话至此,袁缺停住了,因为想必大家都知道结果了。 “最后你没有对狼王动手吗?像这种畜生残杀那么多人,就应该把它解决了一了百了。”贺莽直言道。 “话虽如此,但对于一头瞎了眼的狼,在这山林之中杀与不杀这是迟早的结果,而且我进入它的领地范围之后,发现了很多狼的幼崽,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想一并将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又想着,天地有灵,更有好生之德,如果要动手将其灭族,那真是泯灭了人性。实不相瞒,我在山中长大,在长期与野兽作战,期间也懂得了野兽之中亦有敌有友,只要是不打扰它们的生存之道,亦不会形成与人决死的惨剧。” 袁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似平常的说法,却看得出其心慷慨。 “袁兄弟,你有恻隐之心,我当佩服至极,但有朝一日那些狼崽长大后,一样会在这路上变成嗜血的刽子手。” 木凌风看着袁缺,提出了心中疑问。 “木大侠说得对,这去枭城之路,都传是黄泉之路,莫不是这些狼群残杀,也不会变得如此凶险,再说了,这么多年来,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这帮畜生的劫杀之下,依我之见便是要灭了其种,以免往后死更多的人。” 萧然说到此有些激动,手中的剑都舞起来。 “各位大哥所言,小弟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在狼巢之内发现一些蹊跷?” 袁缺很认真地说道。 “这群狼虽然由狼王所领,但有人为的痕迹,换句话而言,我怀疑这些山狼是有人豢养的,它们有野狼的凶狼与狡猾,但有人为的驯养与诱导。” 袁缺这话一出,大家惊得色变,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试想想,如此庞大的狼群,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其成为他们的作战“军队”,而且就算有人驯养,那以什么样的手段来调教,就算有手段能驯化狼群,那他们的以狼这样残杀人又有何目的呢? “匪夷所思!袁兄弟,你进入之后,是发现有人在驯养吗?”贺莽问道。 袁缺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我发现了一些人留下微末痕迹。”袁缺说道:“我细细地观察了周边的环境,很多地方都有人打造的迹象,但这拨人所做的一切也似乎在掩盖这些蛛丝马迹,比如有人工搭建的木栅,看似横七竖八粗陋之,但斧斫刀确的痛迹是看得出来的,狼群的一些活动范围,周边的石边都有人为打磨的现象,还有就是在杂乱的地上,密密麻麻凌乱的一些尸骨,是有人拾掇排列的做法,而且一些泥地处有人脚踏过的印迹,如果这些不细看,绝对不会看出来。” 袁缺说到此,大家都觉得这事件太过诡异,就算自己久经江湖,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头皮发麻。 “袁兄弟,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断跟猜测吧,细想一下,这么多年了,狼群在此道对人类不断的劫杀,难免会有更厉害的人群冲进狼窝里去拼命,所以留下一下人的模棱两可的种种迹象。” 木凌风表示不解。 “这都有可能,但是如果真有高手进入狼群拼杀,能进得去,那必定的斩尽杀绝,也不会有这们此一遭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便是有一种气味!” “气味!?”大家几乎异口同声惊呼出来。 “对,一种气味。”袁缺说得非常肯定,“因为我从小在山中长大,跟野兽打交道久了,我的嗅觉异于常人,对于气味的辨识可能会更入微。这种气味是我们生人的气味,这点可以断定期间也经常有人活动,而有另一种气味,这种气味我说不上来是什么,类似血腥之味,此气味绝对是人为造就的,更具有对狼性的刺激,这种气味便是让狼群听人受驯的药剂,像是一种专门针对狼群嗅觉的配制的味道。” 袁缺越说越离奇。 “大家都知道,我引狼王进山之后,刚开始跟它试着沟通的时候是很困难的,但越深入里面,特别这种气味一出现的时候,那狼王开始知道我想要什么,当时我就敢断定,这狼群后面肯定有人,而且特调出这种药剂以驯化狼群。”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由方才的觉得不可思议,到现在一个个都点头表示赞同袁缺的猜想。 “如此这般,那真的是太可怕了,到底是谁驯化了这一匹狼,真是灭绝人性啊!”李孤清有些愤然。 “袁兄弟这么一说,我亦听出了七八分可能,但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这一切,其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杀人取乐?”贺莽眼神中流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态。 “各位大哥,这一切都是小弟的猜想,大家听听就罢了。不过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经此一战,在一年之内在通往枭城的这条道上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因为成年狼都被你们斩杀了,狼崽要具备战斗力起码要一年以上。” 袁缺说着,然后转眼看向木凌风,问道:“木大侠!” 木凌风忙谦逊道:“袁兄弟,在你面前愧不敢当大侠二字,我虚长你些年头,如果你看得起我就叫我木大哥吧。” “好的,木大哥,你方才说你轿子有人,是一个女孩子,对吧?” 木凌风被袁缺这一突然一问,忙点了点头连连说是。 “轿中除了一个女孩子,还有放置其它东西吗?”袁缺这一问,又把众人惊住了。 他们不知道袁缺这一问是什么意图,当然,最始料未及的是木凌风。 “其它东西?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或许袁兄弟指的是什么?还请点明而言!” “木大哥别紧张,也别误会,我只是隐约从轿子里闻到了一种气味,而这种气味与我在狼窝处闻到的似乎有些类似。” 袁缺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袁缺,然后转看向木凌风,继而再望向那顶轿子。 “袁兄弟呀,你真是奇人也,你真的没说一句话把我们引得云里雾里的,我的心是从高山跌到平地,又一下由平地被吊上高山,快喘不气了!”贺莽这话虽有些打趣之意,但也是大家此刻的心情写照。 袁缺这一出有的没的,真的太令人意外了,人人对眼前的年轻人实在佩服还带惊奇,年纪轻轻,其惊人的阅历和洞察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此时最尴尬的是木凌风,左右为难的样子的确有些窘迫,江湖上堂堂的大侠刀客,竟然在一个小年轻面前如此的局促,或许连他自己的不敢想象自己此时的为难样。 “你们知道我们寰城的武林名门杨家吗?”木凌风放松了一下,抛出了这一句话。 “杨天高的大名武林中谁人不晓呀,杨大侠内外双修,熟路各门兵器,哪怕一根树枝在他手中都能成为无敌的杀手锏,你要说这天下,没听过杨大侠的人应该极为少有。”贺莽第一个喊出来,而且眼神中充满的敬意。 贺莽这和一说,陆修平、杨孤清、萧然、时不待都露出了高瞻之意,看来杨天高的果然是武林中的翘楚。 “我就没有听过!”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顿时调起的高涨气氛一下便跌入到了死潭一般。尤其是贺莽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因为这话是袁缺说出来。 顿时间大家看着袁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啦?是不是很丢脸啊?”袁缺似乎故意这样说。 一个个把脸偏向一边不敢正视袁缺。 木凌风笑了笑,道:“袁兄弟从小在山中长大,对于武林中的事当然知之甚少,而且看袁兄弟的身手,将来必然会将超越这些成名以久的武林名宿。” 木凌风这般解围,大家又开始附和,总算把这尴尬给过了。 “我对武不武林没兴趣,对名宿不名宿更是无知无畏,只是木大哥为什么突然要提杨天高这个人呢?” 说实话袁缺江湖阅历相当浅,可以说是初出世道,不过他极为聪明,就坡下驴的话机还是有的,而且说的无伤大雅。 “因为轿中之人便是杨天高杨大侠的掌上明珠!”木凌风很认真地说道。 “杨大侠的女儿?” “真是杨大侠的女儿?” ………… 大家可能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v?? 第7章 事有蹊跷 “事已至此,我了就直言相吐吧!” 木凌风轻叹了一口气。 “杨大侠是木某的救命恩人,多年来我一直感念于心,无以回报。”看木凌风这一说话,似乎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样子。 “前不久,杨大侠托人找到了我,说有事相商,当我面见杨大侠的时候,才知道是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就是护送其女儿去枭城。明知道此去凶险异常,也有可能有去无回,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未能报答杨大侠的大恩,所以我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木凌风看似言简意赅,但似乎话向好似偏离了。 大家不说话,都看着木凌风,等他的下文。 “为什么要护送其女去枭城?”贺莽追问一句。 “其间我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杨大侠当面相告于我,说是他女儿半年前得了一场怪病,变成了有如‘活死人’般的模样,一直处晕迷之下,身体一切如常人无异,就是晕睡不醒。” 木凌风说到此,杨孤清插了一句说道:“怕是中毒了吧!” “其中细节,杨大侠没有明说,我也不作细问。”木凌风看了一眼杨孤清,然后接着说:“在这半年期间,杨大侠视其女儿为心中至宝,突然间得此怪症,当然不惜一切代价,几乎寻遍天下所有名医来为其诊断,但都无济于事……” 木凌风话未说完,贺莽接上话,说道:“我明白了,木大侠护送杨家小姐去枭城必然是去找‘鬼医’!” 木凌风惊奇看着贺莽,忙点头道:“贺兄所言正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想看嘛,放眼这天下,在医病救人这一脉,还有谁比‘鬼医’洛无尘更有本事。” 贺莽眼神过闪过一丝景仰。 “‘鬼医’洛无尘确是名声在外,相传他的医术真是神鬼妙手,肉白骨,活死人,传是天下就没有他诊不好的病。” 陆修平也接上一句。 “这世上的奇人异士还真是不少”袁缺也附上了一句,然后看着木凌风,说道:“可是说了这么多,木大哥你还没有说到我想知道的点上。” 木凌风接着说道:“方才袁兄弟说到的气味,我猜可能是这样子的。” “杨大侠遍寻天下医者奇士,不论名方偏方,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为女儿皆以尝试,始终未见起色。看杨小姐晕睡不醒,无法进食以维持身体的正常,只能通过人为的强灌入体,长久以往,身体日渐不支,这样耗下去终是香销玉殒。” 木凌风说到此,那神色似乎有些凝重,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下去。 “或许是杨大侠一生为人仗义,平日行善积德种下的好因,在机缘巧合之下,竟让杨大侠寻得了一种奇珍异物,唤作’仙血灵芝’,此物如果伴身,就算平日里不吃不喝,也会让人保持精气神,所以从此杨家小姐与这奇物便身影不离,以维系其身体如常人。” 袁缺点了点头,自言道:“仙血灵芝,竟有如此奇物,想必那气味便是此物所散发出来的。” 袁缺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狼王不顾一切的朝轿子而去了!” 这话也点醒了大家,此时大家顺着袁缺的话,都在想前时狼王拼命往轿子冲去,便是这‘仙血灵芝’所散发的气味所吸引的。 袁缺一直站着,面色有些若有所思,他似乎在想一些问题,大家看了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就各自又闲暇互聊。 经过一番互聊调养,时间也过去很快,夜色降临了。 山道间更显阴森恐怖,遍地的尸体与残肢碎肉虽然被夜色掩盖了,但那隐约的感觉却更令人头皮发麻。 山林间开始有各种声音,每一种声音的交织就如一场阴冥鼓乐,听之不寒而栗。 在如此环境之下,几人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的害怕,还在相互调养中闲聊,气力也慢慢恢复了,伤口在袁缺配制的草药之下也没有那么痛了,此时一个个站起来活动舒缓身子。 袁缺一直在观察四周,又好像在思忖着什么。 这时候贺莽向袁缺走了过来,他的脚有伤,还不是那利索。 “袁兄弟,在看什么,想什么?” 袁缺突然问贺莽:“贺大哥,你不觉得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吗?” 贺莽被问住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这一行队伍却恰逢狼群攻击?” “啊?!”贺莽更是不知道如作答。 “我们在此休息这么久,什么没有后面的人跟上来,而行我们一程的人了没有遇到危险后后退回来的人也不见,难道赶往枭城就是我们这一拨人吗?” 袁缺又接着说:“像这样的横尸遍地,以前就没有过吗,虽然有些零散白骨残留,但看看现下眼前的这遍地的尸身,也出乎情理之中。” 袁缺的确是想得很多。 贺莽此时拍了拍袁缺的肩膀,然后说道:“袁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此去枭城之路,都知道是死亡之路,所以人们不会零零散散想去就去,就你我们来之前都是要在入山道前的隘口处集合的,人数呢不设上限,也限了下限,一定要够三十人方可前行,一般要凑够这个人数,最快也要待上七天,最长的甚至要一个月才出一批,像我们这一行人出发前我也点了一下人数,大概在六十人左右。人数众多,便可合力相助,以共同对抗各种危险,置于最终有没有人或者说有多少人能成功到达枭城,那是看天命造化,都说是死亡之路了,大家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与勇气才踏上这条道的,这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也不用想太多,这也是长期以往形成的不成文的铁律。” 袁缺点头表示认同,说道:“贺大哥所言在理,果然是阅历丰富,见多识广。但是死这么多人,已然是死无葬身之地,按理说日久后,满山道皆是累累白骨,但是我们一路行来,却是所见甚少,难不成全部被山中野兽叼走了。” “袁兄弟,你都想到了,还说什么呢?”贺莽憨笑了一下。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不对,从我进入狼穴之地,我就总感觉有一双巨大的幕后之手在操作这些事情。” 袁缺说完,突然看着贺莽,道:“贺大哥,伤可好些?” 袁缺此时的话题转向,是不想让自己多想,因为他发现一时间跟贺莽一聊,也聊不出什么结果,况且这些还只是个人的揣测和猜想。 贺莽抱拳相向示礼,道:“你看,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再次谢过袁兄弟的救命之恩。” 袁缺用手去握住贺莽的抱拳,轻轻的拨开来,说道:“贺大哥不必这么客气,相遇相识一场,经此一役也算过命之交了,以后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袁缺说完便往木凌风身边走去,此时的田方和赵界正守在轿子旁边。 “木大哥及两位大哥,跟你们商量个事!” “袁兄弟,请说!” “天色已晚,因为大家对山道前方一无所知,必然是凶险重重,晚上晚间不宜赶路,再加上大伙也有伤在身,所以我建议先休息一晚再赶路。” 袁缺此话,大家都表示赞同。 “我有建议,不知道木大哥和两位大哥意下如何?我们往回退一截。” “往回退?”木凌风有些不解。 “不错,据我来时观察,我们往回退一段路,在山石之上有一个大台,因为道间晚上野兽出没频繁,所以我们要往高处安置方得更周全。” 袁缺说出这话后,大家都赞同。 因为,此时大家都信服他,他所言必有其道理。 袁缺见大家都同意了,于是便走向轿子的一角的抬杆前,说道:“来吧,事不宜迟,我们一起把轿子也抬过去。” 木凌风、田方、赵界也各持轿子抬杆一处,抬着抬子便调转方向往回走。 踏过遍地尸身,轿子左右摇动,颤颤晃晃地抬了过去。 贺莽,陆修平、萧然、时不待、李孤清紧随其后。 方过尸身之地不远处,在一稍宽的弯角处,抬头便能看到有巨石横突而出。 “就是上来了,我们一起发力把轿子抬上去。”袁缺说了一声。 “好!”木凌风、田方和赵界应声道。 横石巨大,但不是很高,两个人身高,所以对于稍有轻功底子的人便很容易上去。 四人同时一脚点地,一踏一腾,轿子飞起,很轻易就上了大横石上方。 接着贺莽他们也跃了上来。 上面果然很宽大,放置好轿身还有很宽余的空间供他们活动。 袁缺在大石头周边反复检查了一遍,看发这天然的横石周边都没有蔓长杂草之类,地没有小缝洞空之类的,就是一个独立的地方,在这上面安置大可放心,不会担心有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来侵扰。 等一下安顿好后,贺莽从肩上卸下一件东西,众人借着微弱的能见度,看到是一狼腿。 “今晚我们就吃烤狼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过,还就是没有吃过烤羊腿,今天因祸得福尝鲜了!”贺莽兴致高涨。 “贺大哥,你先别急尝鲜,我想先应证一件事情,等事情有结果了,我烤给你们吃!”袁缺看着贺莽说道。 “啥事情?” 贺莽不解,大家都不解。 “你们看我们所站的地方,虽然不是很高,但相对于方才所处的地方是不是居高临下的感觉,而且我们可以看到方才所处之处,而方才所处之地却不能看到我们。” 袁缺这么一比划,大家都觉得很神奇,但还不知道袁缺所说的应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袁缺看了看天,已完全暗下来,然后对大家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等下大家会看到很惊奇的一幕。” “天乌漆麻黑的,能看到个啥,这样,我去捡些柴火来生火,看我烤肉就是很神奇,哈哈哈!”贺莽说着自己的笑了。 大伙也跟着笑了。 “贺大哥,从现在开始,我们说话都要轻言细语!而且今晚月光必然是大明,就算是光亮不能完全射在这里,但还是能看到一些事情。” 袁缺自己也轻声说着。 “你怎么知道今晚有明光?”贺莽本来想粗气说话,可刚吐到第二个字就压下了声音。 “因为我听到了狼王的叫声,山狼啸月!”袁缺说明了理由,但是大伙却感觉神奇。 因为袁缺的听力和嗅觉都异于常人,所以大家一时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的,正是如此大家对袁缺的佩服之心越发之重。 袁缺叫大家先找个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先休息一下。 夜色越重,山林间的湿气更浓,身上慢慢有了湿润的感觉。 可能是大家都安静了,山林间的各种叫声交织在一起,如果抛弃恐惧的心里去聆听,别有一番天籁之感。 这时候大家都听到了狼的叫声,或许距离有些远,但还是听得出来,而且嚎叫不断的接连着。 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而且月亮挂在中天很大,像一个玉制的照妖镜,似乎通过它的光亮,照出人间的丑与恶。 袁缺一直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等待。 这等待所看的只有一个角度,就是横尸遍地之处。 在惨白的月光之下,大家借着角度看过去,那地方不就是人间鬼域吗,血与肉在月光显得那么凄凉可怖。 大家可能都在想,袁缺叫大家看什么,看这些尸体变成鬼魂摆设鬼宴不成,还是看山间野兽把这些尸体叼走或蚕食…… 这等待期间,确实有一些小动物来回穿跳,找到碎肉血渍进行一顿饱餐,但都没有大家野兽前来寻食。 也许这一带是狼的地盘,狼都死光了,没有其它大型的食肉野兽在这一带活动。 那袁缺要大家等待看什么呢?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那些在尸体间吃残肉的小动物开始四处跑蹿,一会功夫便跑得无影无踪。 “大家注意,来了!”袁缺轻声说道。 袁缺一说来了,大家几乎把心都提到喉咙了,都太紧张了,难道有什么山精鬼怪出现,把小动物都吓得四处逃散。 想想那场景,在这偏远的山道之间,一堆堆尸体,惨白的月亮之下,那恐怖的气氛不言而喻,莫不是有魑魅魍魉出现,便是山妖邪祟,总不可能是死者还魂,群尸乱舞吧。 大家紧张得头皮发麻,有的脸上都沁出汗了,伴着燥热的山林之湿气,都感觉到顺不气的压迫感。 就在此时,大家终于看到了! 第8章 果不其然 山妖? 鬼影? …… 只见一个个的黑影从前时狼群窜出的山林里陆陆续续闪了出来,在月色之下,还真是有如山精鬼魅一般。 袁缺他们在不远处虽然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从他们身形及闪动的节奏可以看出,这是一群人,是群训练有素行为极为小心的人。 他们就如此荒凉偏远的野山道之中,且是在晚上出没,都一个个黑衣蒙面的装束,极为机警的四处观察,确定万无一失,方轻身闪上前去,每进一小段路,停下来再观察四周动静,极为谨慎。 袁缺细看数了一下,此时出现的人大概有十人,还有一个领头的,这领头更是一直环顾着四周,远看其神态一直不放心四周环境。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一直站在原地,不断地环顾着四下。 袁缺生怕身边的几个人耐不住性子,始终用眼神提醒大家千万别出声。 可能袁缺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这帮人都是老练的江湖人,对于此时的情景,他们自然是知道分寸。 “嗷呜……” 突然,一声狼嚎声传来。 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声音并非是真狼在嚎,而是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发出来的。 看来这是他们行动的信号。 这一声音一出,从前方的山道中出现了构造简单的人力拉板车,看来是专门拉货用的。 一共四辆板车,由四个黑衣人推了过来。 “大家开始行动!”那领头的突然发出了命令。 虽然说的不大声,在这空旷的山野之中却显得格外清晰,袁缺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领头的一发话,黑衣人们开始行动。 他们分工有序,动作娴熟,有的人负责去收拣散落一地的行囊包裹及一些值钱的东西,更多的负责搬运尸体。 负责收拣东西的人手上都有一个大黑色袋子,只要确认是好货便往袋子里塞。 负责搬尸体也是挑完整的尸身,举起来就上肩,然后扛一板车上横放着,板车的大板宽正是一个常人的高度,如此以来更以放置更多的尸体。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帮搬尸之人不仅仅是搬人尸,连狼的尸体也一并搬,而且两辆车装人,两辆车装狼。 看他们行动极为快速,看来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尤其是那些搬尸体的黑衣人,一个个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举起,上肩,小跑至板车放下,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贺莽突然扯了一下袁缺残破的衣角,然后给了一个敬佩的眼神给他,而且还伸出了大拇指以示赞许。 贺莽此时发现袁缺的猜测都是对的,不由得心中佩服之至。 说来也奇怪,袁缺不仅仅看到贺莽伸出的大拇指,连木凌风等身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伸出大拇指,这心照不宣的赞许,袁缺嘴角这是上扬了一下,然后又示意大家都注意看黑衣人的行动。 时间又过了一小许,原本横尸遍地的场景在黑衣人的“清理”之下,也空出了一大片,地上只剩下些断肢残躯之类的。 几大板车上堆满了尸体,而几个负责拣东西的大黑袋子也变得圆鼓鼓的,看来真是收获颇丰。 袁缺他们在看黑衣人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行动是这么的快速,方才堆满尸体的都都被装上板车,整整满满四大车。 眼看现场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个黑衣人走向领头的黑衣人问道:“老大,今天的收获前所未有呀,连车都装不下了。怎么办?” “我也在头疼,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死这么多人,而且狼也全被杀光,来回一趟耗时太久,如果再折回一次怕是天亮了。” 领头的黑衣人看来也是心下无其它好的办法。 “这样吧,多分一些尸体出来,跟地上的死肢碎肉拿去喂狼崽子,吃肉多,快长大!” 看来领头的黑衣人不想耽搁太多时间在这里,目前也只有这办法最为快速。 那黑衣人立马照头儿的吩咐去跟其它的黑衣人重新调整装卸。 “老大,今天收获很大,几大袋子全满了,除了一些金银手饰,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看来这一拨都是肥货。”另一个拎着大袋子的黑衣了也来到领头跟前显示“战利品”。 “收获再多,得不偿失呀,狼都死光了!” 领头的喃喃自叹。 突然追问道:“有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那黑衣人顿了顿,想了想,摇了摇头。 “老大,我这里有一件特别的东西,你看看!”后面的黑衣人拎着鼓鼓的大黑袋子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精美的盒子,递给自己的领头。 领头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然后马上盖上递给了下面的人。 “千年人参,很特别,但不够特别,收拾得差不多就去帮处理尸体,去吧!” 领头的黑衣人虽然以黑布蒙着面,但他那双如鹰隼般的锐眼始终在环顾着四周,生怕放过一点错漏。 “老大,我发现这次你跟以前不一样,好像忧心忡忡的。” 刚才那黑衣人正准备走开前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怎么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有眼睛在盯着我们。” 领头这么一说,袁缺一干人等心头顿时一紧,明知道黑衣人不可能发现他们,但是乍听一话,也是心头一紧,也不得不佩服这位领头老大的警觉性,他的感知力也是相当惊人。 越怕什么事情,似乎就越来什么事情。 那领头的黑衣人似乎眼神一直盯着袁缺他们的方向,而且慢慢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一下大伙更加紧张了,难不成被发现了。 袁缺看大家都把手里的家伙操得更紧实,看来是有一种准备应战的架式。 袁缺也很淡然,用眼神示意他们镇定。 那领头突然脚尖往地上一挑,一粒石子飘往空中,他疾风般的手法抄起石子,瞬间过到拇指与中指头尖被弹了出去,只听得惨叫一声,不远处山石上的一个小动物惨叫滚了下去。 原来在夜间,借着月亮的反光,躲在石壁间的一个小动物的眼睛显得特别明亮,看着像一双眼睛盯着,很可怜,在就这一瞬间就被领头黑衣人给解决了。 这一动作袁缺他们都看在眼里,这领头的真的不简单,方才只是小小的露了一手,但看得出来他指上功夫造诣非同一般,也可以从其身法与走路的轻盈度上,看出这领头的武功必然是个高手。 “原来是只山猫!” 领头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又开始四处探寻,不过这次他是在往地上探,甚至不放过每一处每一个角落,这样反反复复的探,看来他是在找东西。 这东西也许就是他问下面人所说的特别的东西,但是经过几次来回,都未发现任何情况。 终于,他走到了袁缺前时为大伙磨药的地方,然后俯身去拣起一些残余的药渣细末,放在鼻子间闻了闻,然后又看到了一旁的果渣和大树叶,他顿时整个人开始高度警惕起来。 此时他再他那双犀利的眼睛扫视周边一番,看过每一处都无可疑才慢慢缓了下来。 然后走开,再还是不断地回头看。 一帮黑衣人忙活了这么久,终于把他们该干的事情都做得七七八八了,装尸板车也调配装好的,其它的残肢碎肉跟一些多出的尸体也被一帮黑衣人来来回回搬进了山里去了。 眼下的整个山道顿时少了惨烈之气,不过空旷之后,却依然带着恐怖的余味。 下面人忙活完后,领头的黑衣人做了握拳手势,紧张地补了一句,道:“情况不太妙,好像还有人逃走了,事不宜迟,赶快给我撤回去。”然后便开始离开了。 四大板车,尸体堆成山,一辆车前面两个人拉,后面一个人推,这样走起来也算快速,看得出来一个个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后面还留了一个人,这个人手上握着两条大树枝,一旦车辆前进一段,他就会以后退的方式行走,把板车碾过的车辘轳痕迹给散乱抹掉。 这帮人做事,真的是太过小心了。 “我感觉他们已经走远了!”袁缺率先开了口。 “哎呀,差点没把我贺莽人给憋死,大气不敢喘一口!”贺莽长长吁了一口气。 “贺大侠不是因为害怕吧?” 陆修平摆了摆手中的一柄锤,打趣贺莽也算是一种放松嘛。 “废话,我贺某人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这嗓门提了起来,然后又故意把声音往下压,说道:“不过,我刚才真的是怕了!” 贺莽说话间眼神闪动着搞怪,突然又提起嗓门,道:“我怕,是怕我刚才万一忍不住冲上去把这帮家伙给干掉!” 一帮人被贺莽人的搞怪都逗得乐了起来。 “不过,袁兄弟,前时你的分析都对了,你真的是挺聪明的,不得不佩服。”木凌风抱拳礼赞。 “何止呀,前面袁兄弟跟我说一堆事情,现在都被他说中了,年纪轻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我贺莽自诩老江湖,可是在袁兄弟面前就是一个大老粗。”说完贺莽自己都笑了起来。 个个都袁缺赞许连连。 可能经过相处后,大家彼此都没有前时的拘谨了,越熟悉越随意,而对于大家对袁缺的夸赞,真的让他有些难为情。 “所以我估摸着,这些人便是驯养狼群之人!”袁缺绕开大家的赞口,拉出话题。 “不用估摸,袁兄弟说是就是,不会错的!”贺莽这一顿溜须简直顺口就来啊。 “对了,方才看袁兄弟一直示意我们按捺住,怕我们上去与他们斗吗?”萧然问道。 “这是一方面,我在想,如果我们几人人冲上去与他们绝对有赢的把握,但不免会有死伤,今天死伤还不够吗?” 袁缺神色一下沉了下来。 “其实呀,袁兄弟是在想,这一切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从一表面现在慢慢透出了内象一角,可能还有更深的惊奇在后面,如果马上动手还是等于打草惊蛇。” 李孤清倒是很冷静,看得也有些明白。 “是的,现在大家试想一下,在看过这一切之后,你们觉得去往枭城的这一条死亡之路,可怕还是仅仅是这些野兽吗?” “人,才是最可怕的!” 木凌风很自然地说出了这话,大家都附和赞同。 “依袁兄弟这么一说,那去往枭城之路都是有人刻意设下的死亡游戏!”时不待也捺不住也说了一句。 袁缺说:“我只是有这个猜测。” “还猜什么测什么,这不明摆着嘛,从隘口集合,等上个三五十人,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到达,这么多年都有安排测算,等人被野狼杀了,剩下的钱财当然就是收获啦,这肯定是有人以这种试来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敛财,既以野兽行凶作为挡箭牌,又增加了这死亡之路的神秘感。” 贺莽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说得很是有道理。这一套说下来,他连自己的感觉到骄傲。 “贺大侠说得对。” “别大侠大侠叫,既然我们都一起拼过命就叫兄弟吧,我今年三十有一,可能是这里面最年长的吧,列位兄弟不嫌我贺莽高攀,就叫我老贺吧!” 原本木凌风还想继续往下说,被贺莽这一豪爽言辞给打断了。 众人见贺莽豪气坦荡,当然都愿交这个兄弟朋友。 “贺兄,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有一个疑问,难道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敛财嘛?”木凌见这一问,大家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起来。 突然袁缺站了起,站在横石边缘,一个纵身就轻盈落到地上。 “袁兄弟,你去哪里?” 贺莽急问道。 袁缺抬头回道:“你不是说要吃烤狼腿吗,我去捡些柴木来!” 众人听到此话,笑了起来,都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这荒凉的山道间,如果抹掉前时的惨景,此时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所以劫后余生,此时大家才真正把心敞开来。 袁缺捡了很多柴火回来,贺莽也已把狼腿上的毛修理得精光。 大伙打趣的说贺莽作为一个刀客,竟然那么不爱惜自己的手中刀,贺莽也乐呵呵地告诉大家这都不算什么,他还有他的刀刮过猪毛狗毛,逗得大伙开心不已。 不过贺莽有句话说得不错,他说:“一个真正的行家,不是说有多爱自己的兵器,而是这兵器在什么时候都能用得上、用得活。” 当火折子把火燎得最旺的时候,袁缺也用两根树枝做成支架,一根木棒穿狼退而过,就悬在旺火之后烤了起来。 袁缺不但去捡回了柴木,而且还顺道拔了一些大家都叫不出名字的草木之类的,用它们拍碎挤榨出汁来,淋在了狼腿之上,原本烤肉在火中上滋滋出油的样子就让大家口水翻动,再加上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汁一淋上去,那香味简直把肚里的馋虫给钓了出来。 袁缺手艺不错,原本没有任何配料的烤肉,在他的一番操作下,竟然变成了人间美味,当一块块肉送进大家嘴里的时候,简直的赞不绝口,都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实大家都有好多话想聊的,但袁缺却说今晚大家就是吃好了就休息,其它的不用多想,一切都明天再说。 月光也开始有些偏下,看来不知不觉已进入后半夜,而山林间的兽叫虫鸣也越发的入心入耳,或许眼下吃顿饱肉再睡上一觉不失为一种享受。 ??tyr? 第9章 欲睹芳容 拂晓,有浓雾。 深山道中的氤氲之气还伴着丝丝的血腥味,毕竟昨日血色尽染,这种残忍的气息就算山间自然造化也难在短时间内融稀掉。 雾岚轻飘,带着一丝丝的温润感,晨时的露韵总会让人有种粘乎乎包裹感,如果不是体质好,在此露宿环境之下必有所不适。 天色尚未大亮,贺莽突然惊醒,而惊惶之中突然操起了自己的刀,当瞪大眼睛看清眼前,他自己竟然打了呵欠笑了起来,也许他做梦了,是自己在吓自己。 贺莽这一动作,其它人也陆续醒来。 但却不见了袁缺的身影。 “袁缺兄弟呢?” 贺莽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骨,便问方才醒来的大伙。 大家也在奇怪,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木凌风和田方、赵界是围着轿子而眠的,一醒来便检查轿子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象,然后再掀开轿门帘幕,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异常,便对田方和赵界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安好。 “木兄弟,这轿子里的杨大小姐这么以来不吃不喝,也好似没个动静,可安好?” 贺莽这一问,问得有些直白,言外之意,轿中的杨大小姐是不是死了。 “托贺兄的福,一切尚好!” 木凌风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抖了抖精神,微露一丝笑意给贺莽。 “木兄,早有耳闻,杨大侠掌上明珠不仅聪慧过人,武功精得杨大侠真传,更是你们寰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可是如此?” 此时萧然虽然方醒,但他说出的话却是异常清醒,看得出来这青年才俊必是爱美之人。 “哎,萧兄弟此言还真是江湖盛传啊,说杨大小姐正值妙龄,但武功与美貎也是上上品,所以这天下城域多少想一睹其芳容,更有多少江湖上的大侠、小侠、老侠、少侠想夺得她的芳心啊!” 贺莽说话间,很认真地看着萧然,逗笑一下说:“萧兄弟,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位呢?” 萧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很正颜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经地义,这不丢人!” “就喜欢萧兄弟的坦荡,爽快为人,实乃君子之范,但是杨大小姐可不是什么淑女喔,她可厉害得紧呢,所以天下男人能入她之眼的,我估计屈指可数,我嘛,也就勉强算一个啦!” 贺莽打趣说话,自己都大笑起来,大伙看着贺莽如此逗笑,都跟着笑了起来,初醒时的惺忪顷刻全无。 “各位大哥,聊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袁缺的声音先传了过来,突然他的人跟飞鹰般跃在了大伙的面前。 “袁兄弟,这天未大亮,你去哪……”贺莽止住笑,想问什么,但刚一转身看着袁缺,他知道问也是多余了。 袁缺跟昨天一样,采了些果实,带打来了山泉水,这是为大伙特意准备的。 大有看了当然感动于心,想不到这年轻小伙子心肠如此之纯朴,或许是由于纯朴,所以通透,他在看问题上总是看得更深一些。 “袁兄弟,辛苦你了,我看袁兄弟不仅仅是为了一采果打水吧?”木凌风笑了笑,接过袁缺手中大叶装着的果实。 “我顺便进狼穴处看了看情况!” 袁缺把东西分给大家,然后自己拣了一个小果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往嘴里送。 正咬第一口的时候,贺莽突然叫了一声:“别动!” 这突然一嗓子把众人都惊住了,贺莽用左手指了指袁缺的头,大伙这才发现袁缺破旧的斗笠上有一条毛毛虫在蠕动,毛毛虫还挺大,一定是袁缺在穿山林中不经意间掉在斗笠上的。 贺莽右手突然握住刀柄一转,只听到一刀风破空,毛毛虫分作两截落空掉了下去。 一个个恨不得为贺莽鼓掌,这刀法果然了解,如此小的毛毛虫竟然被贺莽手中的大刀在没有触碰到袁缺斗笠半分便分截斩,看来这贺莽果然是人粗心细,刀法更绝。 “贺兄,真的好刀法,佩服佩服!”木凌风赞许溢于言表。 “哪里哪里,在木兄面前,这是班门弄斧的雕虫小技,见笑啦,见笑啦啊!” 贺莽表面虽然谦逊,但看得出这一切出手的成就感,他心中这此次出手简直不要太满意,手起刀落,毛虫两截,就算是长期专修刀法的人能达到这一手段的,应该是为数不多。 袁缺也是淡淡说了一句:“贺大哥,好刀法,我还以为你要砍我脑袋呢!” 虽然袁缺平时很平淡,但这一说起话来,总感觉有一种很深层的意思,刚才这一句无意之间,竟然又逗得大伙笑了起来。 “袁兄弟,方才你再次进入狼穴,看到了什么?昨晚的人是在那里吗?”陆修平问道。 “没有什么变化,昨天很多的尸体和残肢血肉都成了狼崽位的食物了,昨晚那般人果然是驯养山狼之人,看样子,他们准备把这一批狼崽进行驯化,我想过一段时间,他们肯定会来。” 袁缺神色有些低沉,咬了一口果,嚼得很慢,略有所思。 “狼王快不行了,已经是食水不沾了,只是在拖时间等死,它伤得太重了,它们是极具灵性的,它见同族尽被杀死,跟人一样,心中郁结不已,重伤加上心伤,活不了了!”袁缺这话好像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说得很小声,但大家也能听得出其心中有些神伤。 “袁兄弟,你是在为狼王伤心难过吗?” 贺莽拍了拍袁缺的肩。 “只是有些感触,想想成为一头狼王,除了天生资质,还需要经过多少磨砺和挑战,带领群狼出生入死,最后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袁缺回神过来,然后看了一下大伙都在看着自己,说道:“我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啦?” “袁兄弟山林中长大,与灵性的飞禽走兽有一定的通心性,这是情理之中的,其实人也不过如此,任你再勇猛无双天下无敌,终有一天一样会消亡,这是天律所定,谁也无法逃避。但袁兄弟,从另一个层面而言,这狼王带着群狼残杀了多少人,如果这样算起来有多少血账,就算它死上一百次都死有余辜。” 李孤清很少言语,这一次他说的很有道理。 袁缺看了一眼李孤清,嘴角上扬了一下,给了一个敬佩的眼神。 “说到这里就来气,这样吧,袁兄弟你带路带我进去,我就用手里的狼牙棒去宰了这一帮狼崽子,以绝后患。”时不待突然气鼓鼓的提起了家伙。 贺莽也被时不待的情绪带动了起来,操紧刀,也跟着喊起来:“我也去,一刀一个解恨。”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兄方才所言很有道理,但是说到底最可恶的是幕后的操作的人。其实你们都没有完全明白袁兄弟的意思,你看他在跟我们一起杀狼的时候绝不手软,但事后大家想想,如果没有后面驯化之后,会有今时今日的惨剧发生吗?归根结底,原本人狼各有各的生存法则,相安无事,都是人性的可恶,这帮人如此做法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是一帮什么人?他们才是最可恨可恶的。” 木凌风此番话,才是直击大家的心。 袁缺也点了点头,看着木凌风,眼神中充满了共鸣,看来木凌风才是完全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所思。 “那我们可以去追查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贺莽说道。 “此事急不来,不过我想这帮幕后不在山里,而在枭城之中!”袁缺这话说得很坚决。 大家都若有所思。 “如果大家不信,我们可以跟着昨天那些板车轮碾压的痕迹去跟踪,反正大家都是要进城的。”袁缺说完这话,把仅剩的一口果一气吞下。 “可是昨晚大家都看得真真的,这帮人鬼精鬼精的,一路走一路抹掉车碾过的踪迹,怎么跟?”贺莽有些不解。 “贺大哥说的没错,但是,虽然表面痕迹可以抹掉,那是给没有看过此操作手法的人是不会有人过多细心留意的。但是昨晚他们的操作我们是看到了,就一定会细看,而且任其用枝条抹平表面痕迹,但是大家想想,每一辆板车之上有多少尸体,其重量可想而知,车子扎过之后,必然留下深深的轮痕,就算用树条扫乱抹平,绝对抹不掉车痕轨迹,只是做了一种假象的掩盖障眼罢了。” 袁缺说完,扫了一圈大伙,看他们表情一个个听自己分析好投入。 “袁兄弟,说得没错,说得很有道理,果然聪慧无比,见地深刻。”贺莽翘起了大拇指。 大家都觉得袁缺说得十分在理。 “其实,这跟在山间跟踪野兽是一个道理,看似地上越硬固,却越容易留下足迹,尤其是体形庞大的野兽,他们一脚下去的力量,或深或浅总会在地上留下印迹,就算时间过去久了,历经风吹雨打,只要用心去发现还是会看得出来。” 袁缺说这话之意,就是让大家不要老这样夸自己,不过是一些自己成长的经历与常识罢了。 但越是这么一说,大伙越是觉得前所未闻未见,愈加觉得袁缺的厉害过人。 袁缺看大伙都吃得差不多了,精神头足了,而且贺莽几人身上的伤也大有好转了,便问示意大家是不是该往前赶路了。 “木大哥,轿子人可还好?” 欲动身前,袁缺关切地问木凌风。 “对啦,方才我们还聊着杨大小姐来着呢,后面袁兄弟你这一回来,把我们的‘美事’给打扰了。”贺莽心直口快,说话还是那么打趣。 “美事?” 袁缺盯着贺莽问。 这下贺莽被这一冷不丁的瞅着,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然后支支唔唔道:“我……不是……不是……我,咳,你去问你萧大哥吧,是他尽想美事!”说着把话题转向萧然。 “好一个贺大侠,明明是你自己嘴里说着杨大小姐流哈喇子,怎么还赖到我头上来了。”萧然被弄贺莽也有些难为情了。 这一番来回,又把大家逗开心。 而袁缺却还是不明白。 “行啦,行啦,别东拉西扯了,没错,我是说杨大小姐是美人,虽然未曾一睹芳容,却是其仰慕者,有什么不好说的。”萧然很快干脆起来。 袁缺终于明白了他们逗趣的由头,也不有跟着起哄啥的,只是对木凌风说道:“木大哥,其实我方才离开前细听了其呼吸,人很正常,而且轿中传出来的那‘仙血灵芝’的味道很浓郁,细细感觉,确有滋身补体之功效,只是水还是定时给她喝一点。” 木凌风点了点头,说道:“袁兄弟说得对,要保证杨小姐完好无虞地到达枭城找到‘鬼医’,这可是我们死命的任务,由不得半点闪失。我现在便为其喂水!” “啥味道,哪来的‘仙血灵芝’的味道,我怎么闻不到!”贺莽抬头尖起鼻子一个劲地呼吸闻,但感觉没有袁缺所说的那股味道。 贺莽问其它人闻到没有,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闻到。 看来袁缺的嗅觉真的是异于常人。 “木兄,萧某有个不情之请!”萧然突然走到木凌风跟前。 木凌风当然知道其所言的不情之请是什么。 “你们是不是都想一睹杨大小姐的芳容啊?”木凌风手上拿着水囊,对萧然笑了笑,然后对大伙说了这话。 这话一出,一个个大家是大声呼出:“想,当然想,太想了……” 袁缺也被大家如此高涨的兴致带动了,一个个想争睹杨大小姐的芳容,难道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大美人。 “话言在先,如果换作前时,我是绝不会这么做的,这是我的使命在身,不能有半点闪失,但现在大家都是一起拼死过的江湖兄弟,况且大家自知道其间坐着是杨大小姐,在这时间里也是苛己自律,没有半点逾矩之举,我对大家是绝对的放心。” 木凌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对眼前的所有人是绝对的信任与放心,或许这就是共患难之后江湖义气使然。 “还有一点,护送杨大小姐的兄弟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去往枭城的路还不知道有什么风险,我希望这一睹芳容之后,大家能够跟我木凌风、田主、赵界一起护其周全,大家可愿意。” “木兄,都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快干点实事,你看看大家兄弟都等不及了。等看了杨大小姐美貌后,以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必然拼命护其周全”贺莽果然是个爱打趣的快言快语之人。 众人当然豪情应和。 大伙都走向轿门前,等待一睹杨大小姐的之美。 而袁缺一下被挤到了最后面,看着一个个渴望的样子,竟然微笑了一下。 第10章 怦然情动 “英雄本—色,果然一点不错!” 木凌风看着一个个表情,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尤其把“色”字说得特别重。 这帮人可是江湖上豪杰侠士,更是各个城域中的人杰高手,可是一说到要一睹杨小姐的芳容,竟然如此有失风范。 木凌风把轿帘慢慢拉开。 轿帘一点一点一寸寸往上抬起,慢慢地,慢慢地…… 这分明是木凌风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玩趣他们,吊他人的胃口。 突然轿帘掀开,刚闪了一眼,轿帘又被猛地放了下去。 “都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美不美啊?我问你们杨大小姐美不美?”木凌风开起玩笑还真是够有劲,把他们调起七晕八素的。 这一举动,把一旁的田方和赵界闹得笑了起来,看到这帮大侠的馋样,谁不想笑呢。 “好了,不逗你们了,看吧,作君子之观!” 木凌风终于还是把轿帘掀了起来,大家终于得见杨大小姐的芳容了。 轿中虽然不是很华丽,但是足够秀雅,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姑娘半躺于轿中间,紫色罗缎清新素雅,没有太多的花纹镶缀,但紫罗衣之下是一幅极为修长的身段,只见一双纤纤玉手平放在胸前,果然是此女只应天上有。 可是…… 众人惊呆了,如此如仙般身段,已然令人惊叹此人的天赋之美了,但其天使的容颜在哪里呢? 是的,众人之所以惊,更是有些美中不足的失望。 原来这幅好身段之上的绝世美容却被一个面具给罩住了。 面罩做得特别精美,也是紫色的,盖在杨小姐的脸庞之上,只小露着眼睛、鼻子和嘴巴。杨小姐那一对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盖着其双眼显得娇美清秀,而高挺的秀鼻之下,只看就能感觉一种如沐香馨的芬芳,尤其那微合的嘴唇,虽然有些苍白,但其细腻精致的双唇更是如花瓣般相吻合着。 大家所谓的一睹芳容,不过是一睹芳身。 不过从其修长流韵的身段可以想象,这杨大小姐还必然是位大美女。 “好啦,到此为止!”木凌风把轿帘放了下来。 “我的木大侠,杨小姐戴着面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啊,能不能摘下其面罩让我们真正的一睹其美韵。” 贺莽有些小失望。 “别说你们,我跟田方和赵界一路护送过来,都没能睹其芳容,也只是见到这般!”木凌风说道。 “既然大家都未见其真容,要不我们把她的面罩摘下来看看!”贺莽实在有些心有不甘。 “贺兄,恕木某直言,此举千万不可,使命在身,信守笃定,这是规矩,这是我等行走江湖最起码的信誉。” “我们不要为难木兄了,他已经是给足我们面子了!”陆修平此时很淡然。 “紫薇渲情,仰心如梦!美,实在是美,果然名不虚传,得此一见,萧某心足慰矣,不作他求!”萧然看着轿门悠悠慨叹。 “你说的是啥,酸不溜秋的。”贺莽笑着问萧然。 木凌风道:“看来萧兄弟当是君子之观,懂得世间之事不完美才是余味绵长呀。”然后又对贺莽说道:“贺兄,方才萧兄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紫薇渲情,仰心如梦’,你细品一下!” “紫薇啥?啥如梦?紫……梦……哦,厉害,杨紫梦,漂亮呀,萧兄弟竟然把杨大小姐的芳名如果道出,果然是高雅之士啊,不像我这个大老粗,惭愧惭愧!” 贺莽连连摆手,自嘲为自己找台阶下。 袁缺以前当然不像眼前的这些大哥,都对杨大小姐有所了解,但此刻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杨大小姐芳名——杨紫梦。 方才袁缺也在后面看到了轿中的杨小姐,让他最原始的年少心中顿时泛起了微微的波澜,或许是方出山,对于尘世间的一切还是很懵懂,但当看到一袭紫罗缎的杨小姐躺在轿中那曼妙的身段,他心中是极为惊奇的,他觉得,原来女人可以这样令人触动,尤其是杨小姐的美,虽然未见其真容,但这种朦胧的感觉却是如一股春风吹进了心窝,心中的花儿便应时绽放。 这是袁缺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他感觉很美好,想着想着,脸上竟然慢慢泛起了笑意,这也是他难得的笑,看来美的力量是可以改变一些事物的。 这时的袁缺,心绪开始有些对这杨紫梦有所搅动了,所以忍不住多看轿门几眼。 袁缺心中在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得这种怪症呢,这般如活死人,看着让人实在是揪心。 此时,他心中便泛起一种浅浅的意识,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位杨大小姐,一定要找到鬼医洛无尘,一定要让这么美丽的姑娘好起来。 “木大哥,快给杨小姐喂水吧,等下我们好赶路!”袁缺不再多想,就这样提醒木凌风。 其实这话也是心中已经记挂着杨紫梦了。 “对了,木兄弟,你给杨小姐喂水不得取下面具吗”贺莽有些着急,“要不这事由我来代劳吧!” 木凌风笑了笑贺莽,说道:“方才你们不是见了吗,杨小姐虽戴面具,但嘴是露着的,贺兄别担心啊!” “你这样帮她喂水,保不齐你会偷偷摘下面具看呢?”贺莽越说越来劲。 大家都在笑贺莽的担心过度,虽然他自己知道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木凌风只是笑了笑,不想正面去跟贺莽扯,因为他知道贺莽此刻的心绪。 “袁兄弟,为了打消贺兄的担扰,劳烦你来为杨小姐喂水吧!” 木凌风此话一说,大家心照不宣,此举甚是妥当。 因为大家知道袁缺自山中而来,还是不太深谙人间俗事,而其在大家的心目中是相当敬佩之人,当然大家都不敢说什么。 “我……” 袁缺却吱吾迟疑了。 “袁兄弟去喂杨小姐,我放心,就让袁兄弟去!”贺莽说着自己的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大家都笑了,一个个指着贺莽,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原来一位那么豪气干云的大汉,此刻却变得如此像个小孩子。 其实大家看得出来,贺莽是故意这么啰嗦的,只是为了让大伙开心开心。 袁缺却一下木讷在那里,脑子里突然僵住了。 “袁兄弟,你不愿意吗?”木凌风追问道。 “我……不好吧,不太习惯!”袁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没有,袁兄弟呢,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去大家都放心吧!”贺莽还在那里挑话题。 “好吧,那我来吧!” 袁缺走了过去,接过木凌风手中的水皮袋子,虽然心中有些激动,但还是安之若素地强装平常。 木凌风再次挑开了轿帘子,袁缺躬身进了去。 现在杨大小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极具魅力的身段直接给了袁缺一个巨大的冲击,袁缺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激动得有些呼吸困难,心跳得差点连自己都听得到声音。 当看到杨紫梦的面具之下的美丽的睫毛,高挺的秀鼻,花一样的双唇,他竟然一下僵住了,感觉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开始挪不动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燃烧起来。 但是袁缺是很理性的,他瞬间便调息了过来,尽量让自己不要紧张,慢慢把水凑近杨紫梦的双唇间。 当木凌风再次挑开轿帘子的那一瞬间,大家都忍不住头都盯了上来,那搞笑的模样着实是滑稽。 木凌风把轿帘子挑开慢慢又放下,只留一角光亮,好让袁缺更清楚的为杨紫梦喂水。 让袁缺清醒过来的不是自我的调节,而是杨紫梦玉颈处围系着的一个大的香囊,香囊很大,几乎把杨小姐的颈全包裹着,但其雪白的玉颈肌肤还是若隐若现。 袁缺明白这个香囊里装的一定是那所说的“仙血灵芝”,因为从他的鼻息间完全感觉得到,那股带着血腥味甚是浓郁。 袁缺把水皮袋子的嘴直接凑到了杨紫梦的嘴边,然后轻轻慢慢地倒了起来,可是杨紫梦根本没有知觉,水根本进不去,直接从嘴角流了下来。 袁缺有点慌了神。 木凌风瞟了一眼袁缺,看着他此时的动作有些笨拙紧张,不禁提醒一句,道:“袁兄弟,你可以把杨小姐的稍微撑开一些,水才能流进去。” 此话一出,一个个又开始躁动了。 “那岂不是有肌肤之亲了,袁兄弟,你艳福不浅呀!”贺莽在外面又叫了起来。 “贺兄,别瞎说,这是在救人命,由不得你这样瞎扯。”萧然正颜道。 贺莽摆了摆手,然后做了一个自己抽自己嘴巴的动作,极为轻盈,然后挤出坏笑。 袁缺听到木凌风这么一说,反而更紧张了,他低下头,可是他刚一低头,眼睛正对着杨小姐的胸前,那微弱的呼吸间也带起其美妙的胸前起伏,袁缺心中的火突然烧了起来,全身灼热感再次焚烧全身,而且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觉。 袁缺深吸了一口香囊发出来的腥味气息,然后用左手去轻轻触碰到了杨紫梦的嘴唇,他的嘴唇那么柔软,一种触电的感觉马上走过袁缺的全身,这是第一次碰女孩的肌肤,简直要了自己的命。 袁缺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猛地吸香囊中的腥气,把杨紫梦的双唇轻启,然后把水给慢慢地喂了进去,由于水下流需要时间,所以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一点一点地倒,慢慢袁缺也就放松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 袁缺自认为可以了,便马上起身跑了出来。 他一出来的时候,大家惊愕地看着他,原来袁缺脸上通红似火烧,而且还是满头大汗。 这一出,大伙都笑了。 “袁兄弟,恭喜恭喜,情窦初开喽!” 这次第一个抢着说话竟然不是贺莽,而是萧然。 大家一阵接一阵的笑,而唯独袁缺感觉到那股火还在心胸里烧着,迟迟难以熄灭。 他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窘,所以勉强自己挤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袁兄弟,终于看你笑了,还是笑得这么的别扭!” 贺莽又开始挑话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都在打趣开怀,而袁缺却越发难为情,我把水袋递到木凌风手里,然后脚在横石边上一点,身子如鹞子般飞了下去。 “哈哈哈,我们的袁兄弟都不好意思了。” “大男孩总要有的第一次嘛!” “面对杨小姐这样的绝世美女,谁会没有感觉呀,更何况袁兄弟正是情起年少。” “………………”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是开心了。 袁缺站在横石下面不远处,抹了抹脸上的汗,尽可能让自己心静下来。 就这个时候,贺莽也跃下了大横石,还有萧然他们紧跟其后。 而木凌风、田方、赵界,再加上一个陆修平四个各把轿子一角抬杆,腾空落地,都下到了地面之上。 “袁兄弟,不介意啊,我们没有笑你的意思,这是好事,你是男子汉,都要碰上女人的,以你的武功和为人,将来会碰上更多的女人,慢慢习惯就好啦!” 贺莽笑着过去拍了拍袁缺的肩膀。 袁缺此时也平静了下来,难为情的样子还是在脸上挂着。 贺莽可能步子跨得太大,被震到了,突然脸上一阵痛苦色起。 “贺大哥,你的脚伤尚需要一段时间方能好透,你行动要轻快一些,不要如此大步用力!”袁缺这时终于找到话题,让自己抽开心思。 “没事了,袁兄弟,好多了,不多说了,大家还是赶路吧,真的不想在这破地方呆了,我如果要到了城里,第一件事就是找好酒喝上一天一夜,到时候袁兄弟一定要跟我喝个够!” 贺莽调节了一下脚步,然后边走边说道。 此时,天已大亮,雾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山林道间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显得格外的空旷,而前方的路也又在雾霭之下显得那么的阴森冷寂,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蹿出什么东西来,就像昨日的狼群一样。 当他们走到板车起始的地方时,袁缺从道旁的石逢中折下一枝小树杈,然后微微弯下身子在原来板车碾过的地方轻轻地抹扫。 还真的被袁缺说中了,经过这一扫,被碾过的车痕慢慢露了出来,看来大家是有迹可寻了。 大家依照袁缺的方法,贺莽、萧然、李孤清、时待几人走在前面,走一段路便扫看一下地上的车痕,木凌风、田方、赵界、陆修平四人抬着轿子跟在后面。 这样一路行进了一段距离,依然还是有车痕,但是山道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尽管是这样,但大家还是高度警惕着,以防任何的突发情况。 第11章 群蛇狂舞 走了很远的一程,一切都很顺利。 而且他们追寻板车碾过的痕迹一直都有。 “你们看!” 袁缺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 大家都望向前方,只见前方的山道地形完全变了样。 一路走来,虽然说山道不算宽阔好走,但起码大部分还是平顺,有路可循的,可是眼前的道让大家都傻了眼。 前面哪里是路,根本就没有路的迹象,地面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布满的尖石,如错乱生长的竹笋一般,就这样杂乱地布满整个山道。 大家也看到了,这段尖石横道像一个阵法,横亘阻拦前去的方向。 “邪了门了,没路了?” 贺莽看着怪石一路延伸不知道有多远,不免吐了一句。 这些错乱的石头看起来不像人为的迹象,大小不一,疏密也不规整,好像是天然长起来的。 “贺兄,你不是说跑遍了天下城域嘛,这枭城以前可曾来过?” 时不待不禁问道。 “说实话,天下城域,我是跑了一些,你要说我跑遍了,那是我吹牛,这枭城就从未来过,也不敢来,因为我也怕死呢,你看看这路,邪门不?” 贺莽把刀扛在肩上,还在不停地打量四周环境。 袁缺呢慢慢走向前去,在近怪石生丛前停下脚步,然后低头用树枝轻扫了一下,然后转身对大家说道:“车痕在这里消失了。” “他奶奶的,前路这些怪石头这么错乱,如果是人慢慢绕踩过去不是什么事,但是你要说那么大那么重的四大板车不可能过得去,难道这帮人是妖魔鬼怪,会飞天遁地不成,就这样平白无故消失啦。” 贺莽心中好不好爽,不勉牢骚起来。 袁缺也四处在观察,一切都是那么原始自然,好像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袁兄弟,可有发现端倪?”萧然也走向前。 袁缺摇了摇头,还在不停地观察,嘴里随口问了一句:“去枭城还有其它去路吗?” “自古枭城一条道,踏上便是黄泉道,这是多少年来盛传的,都说去枭城九死一生,没有其它道,只有一条路,就是死路!” 李孤清手持银枪站在后面,回答了袁缺的随口之问。 “其实我们也不用那么麻烦的,前方肯定有路,我们绕踩着石头过去不就行啦,这不是小事一桩嘛!” 贺莽反而说出最直接的方法。 “那轿子怎么办,杨小姐怎么办!”萧然着反问一句。 “你们这些个大侠呀,临急之时就忘了本事,你们一个个的身手都那么好,施展你们的轻功呀!”贺莽很骄傲的说出这番话。 “现在不是过不过得去的问题,而是昨晚的板车怎么在这里消失的问题,袁兄弟,你是不是在想这个问题。” 萧然问上了袁缺,袁缺点了点头,没有答话,一直在细细地观察每一处。 看了一下,然后回头对大家说:“你们细看一下,我们脚下往前大概两丈之余都是石头虽然尖刺怪象,但他们的高度却是差不多,而到了后面才开始有了不一样高低大小的杂乱石头,也就是说这并非天生的石头,还是有人故意布的阵,由于时间久远,风吹雨洗,天然的痕迹也就形成了。” 袁缺说这话其实很平常,大家认同但没有让大家惊奇的地方。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袁缺说这话的时候,大家来劲了,都想听听。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们前方这高低无几的两丈余的石头是固定的,而之后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是可以活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前面两丈之内用大木板或者其实宽大的平整物铺在上面,那么车就可以拉上去。” 袁缺这么一说,萧然低头去细看前面的石头,一些尖头之上有程度不一的磨损,而且有些碎开的石尖粉末还很新。 “原来如此,袁兄弟说得没错。袁兄弟是不是在想后面的那些怪石可能是机巧之类之类设计过的。” 萧然一下明白了袁缺的猜测。 袁缺点了点头。 贺莽听到这话,竟然拾起地上一块石头,猛地朝怪石群扔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撞击声,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间的怪石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之物,可能更危险的应该还有其它!”袁缺放刚一落声,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你们看,刚才中间有一石头动了一下!”贺莽有些激动,忙用右手指了过去。 “不仅仅是石头在动,还有好多东西在动!”袁缺已感知到情况极为不妙。 一干人等听到袁缺这一说,一时间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慢慢地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声音越来越大,山林间的树叶由远及近慢慢摇晃起来,感觉越来越强烈。 “蛇,好多蛇!”田方几乎和赵界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木凌风和陆修平抬着轿子的前杠,而田方和赵界是抬着后杠,田方和赵界看着两边同时看到蛇群从山林两边涌上山道之中。 蛇群越来越多,大小不一,大的有成人手臂粗,细的如筷子那般大;种类各色,有花的,没花的,黑的,黄的,白的,绿的,灰的,红的,一群群涌上山道,简直是移动的色彩板,看着让人瞬间全身发麻。 蛇群是从后方涌出来的,形成了包抄之势,也完全截断了他们的后退之路。 这铺天盖地的蛇群以如此快的速度包围上来,真的是让大家惊出一身冷汗。 “这边也有!”李孤清也叫了出来。 原来袁缺他们几个在石阵前方,突然石群里也密密麻麻也涌出了蛇群,而且前方的蛇看起来体形更大蛇,各色蛇群围着石头如流水般涌了过来。 看眼下这情况,一场人蛇大战在所难免。 如果说打蛇,单打几条不是难事,但是如此成百上千条蛇一下扑上来,必然是应接不暇,况且最可怕的是,这些蛇一看便是极具攻击力的毒蛇,倘若被它们咬上一口,必然是一命呜呼。 所以,一干人都傻眼了,因为他们知道前时与狼搏杀,只要够力够劲还算有生存的机会,这面对这满地的剧毒蛇群,任你武力再高,也是没有办法避其一“吻”的。 “袁兄弟,有什么好办法嘛!” 从贺莽急促的喊话袁缺,就可以听出,如此勇猛的汉子都被吓住了。 袁缺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或许他在山中长大,也经常跟蛇打交道,但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蛇。 袁缺突然叫大家马上聚拢在一起,以轿子为中心,说话间从自己的破衣烂裳的一角,取下一个三个小布袋子,分别给萧然和木凌风,自己手上拿一袋。 “把袋子里的粉末洒在地上,形成一个圈,我们每人一洒一截。快快快!”袁缺说话从袋子里洒出一些黄色粉末,木凌风和萧然也是动作很快,一个粉末形成的包围圈便在电光火石之间形成。 说来也神奇,这些蛇群一到了粉末圈旁边会竟然害怕的往后缩,一下子就不敢冲进来了。而且冲在前面的蛇一沾到那些粉末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掉头乱撞向蛇群,这样粉末又开始在蛇群是洒散,一部分蛇沾到粉也跟着疯狂的乱蹿,与冲上来的蛇瞬间纠成一堆麻花似的。 贺莽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贺莽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得好大声,一是看到这惊奇景象而兴奋,更是有为自己壮胆的意思。 “袁兄弟,你这些都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儿,竟然让蛇如此癫狂,你真乃神人也!” “这些都是多年来自己研究配制的药粉,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怪力乱神散”,是专门对付蛇虫鼠蚁的,对蛇有迷乱作用,只要这些药粉在,这些蛇暂时会自己迷心智会凌乱一阵,不过看这蛇群越来越多,我怕时间一长,粉末用尽,蛇群还是会冲破进来,当务之急便是如果尽可能的驱散。” 袁缺边说,边打量着四下的情形。 蛇涌动的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包围在圈外的蛇在“怪力乱神散”的作用下,传染面积越来越大,而蛇相互缠绕撕咬越来越严重,竟然出现了大蛇吃小蛇,小蛇绞大蛇的极度凌乱场面。 “对了,大家把自己身上洒一些粉末,以防万一。不过这粉末很具刺激性,不宜太多,沾在手脚头部露出部分就行。”袁缺如此一吩咐,大家马上照做。 原本粉末的份量就少,这样一来二去的,几乎的剩无几了。 “各位大哥,还记得我说过四辆板车是如何碾过这些石尖的吗?” 袁缺问道。 萧然接话道:“你不是说利用垫板之类的铺在上面然后再碾将过去吗?” 袁缺道:“对啦,所以我想这山道附近必然藏着那些垫板之类的东西,如果我们能找出来,可以利用这些垫板冲进蛇群,去杀开一条血路。” “我的个天啦,袁兄弟,你简直是太聪明了,这你是怎么想到的?” 贺莽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又问了一句:“问题,这些板他们会在哪里呢,就算知道位置,我们如何出去弄过来呢!” 袁缺眼神不断地在山道两边搜索着,但是除了满眼的蛇患,没有任何发现。 “这样吧,我先出去寻找一番!” “你出去,你怎么出去,到处都是这么个恶心的棒棒。” 贺莽手握着刀,高度警惕着,也不忘关心袁缺的安危。 袁缺看着李孤清,说道:“李大哥,可否借你银枪一用。” 虽然李孤清不知道袁缺想干什么,二话没有说就把枪交到了袁缺的手里。 袁缺在自己手上稍沾“怪力乱神散”,接李孤清手里的长枪,然后顺着枪身滑撸了一轮,确认一切就绪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施展轻功飞跃了出去。 袁缺的身法极为迅猛,在空中盘旋掠过一段,前的劲力一减,便双手握住长枪直插到地上的蛇群之中,枪头何等的锐利,再加上袁缺的功力加持,一枪便贯穿了两条大蛇的头部,深插在地上,袁缺利用枪顶地的支撑用力将身子一撑,身子再次高高跃起,身子一腾的力量顺带拔了长枪,两条被贯穿头的大蛇跟着枪头被带了起来,袁缺耍了一个枪花一甩便将沾了“怪力乱神散”两条大蛇甩进蛇群另一处,当两条大蛇一落进蛇群,粉末一传染,顿时蛇便乱成了一团。 袁缺这样以枪为支撑力连续做了两个动作便飞身踏上了路边上一块石头之上。 “袁兄弟此等身手,真是前所未见,如今在江湖上有这等身手的人,放置天下城域恐怕也屈指可数。”李孤清看着自己的银枪在袁缺的手里却使出了另一层境界,不禁由衷的感慨道。 木凌风、贺莽等人几乎都看呆了,个个眼神中对袁缺方才露得那几手,简直惊为神来之功。 “袁兄弟这是师承何门何派,这种身法我竟然从未见过,真的是太厉害了,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身手,当真可怕到不可思议!” 木凌风也不由得赞叹。 贺莽真是直接被惊呆了,还张大嘴巴看着远处站在石尖上的袁缺。 袁缺此时一个腾跃,又飞身上了一块更高的石头,然后越来越往山峰石林间进入。 几人似乎忘记了眼前的蛇攻,都把目光看向远处的袁缺,看看袁缺的身法,简直是一种享受。 “大家注意,有飞蛇!”远处袁缺突然高声叫喊道。 这一叫,把大家抬头一看,差点魂都散了,突然几条似乎长着肉翼的蛇从两边空中飞向圈里。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东西,蛇还会飞啊!”贺莽抡起手中大刀,一个刀花劈砍,两条飞蛇在空中断成几段,掉在几人的脚下。 木凌风、田方、赵界手中的刀也是极快,飞蛇扑来也是手起刀落,只找死路。 萧然手中利剑,剑影晃动之间,也是直接把飞蛇削断几截散落而掉了下来。 陆修平手中的双锤直接与飞蛇冲扑来的力道相接,撞上去便成了肉泥被甩了出去。 时不待手里的狼牙棒更是好用,挥舞间把几条飞蛇挂刺在棒身之上,然后被狠狠砸在地上直接被砸得蛇肉稀碎。 顿时间,从空中飞身而来的蛇都无法攻破大家手中防线,而且都死得相当难看,有些蛇被削成几段掉在圈内地上,根本死不透,卜一掉地还在抽动,尤其那些蛇头,还有努力挪动着想拼尽最后的力量去咬人。 似乎大家都形成了默契,手中有家伙的都防着飞蛇俯冲,而此时手中没有兵刃的李孤清则专门收拾这些残头断身,他根本不用武器,他灵活的双脚所在之处,直接把这些残断的蛇头踩成了肉泥,场面虽然残忍血腥,但他觉得极为过瘾。 ??4hi?? 第12章 绝境反杀 腾翼之蛇毕竟有限,如果飞扑而来不得没有伤得了大家半分,皆惨死在在大家兵刃之下。 或许是蛇群也知道了这样的进攻无效,也许这飞蛇是不是被斩杀干净,一时间,空中的进攻消失了,而围绕在轿子旁边的断蛇残肉却洒落一地,有的断尾尚未死透,还在不停地蠕动着,看起来令人作呕。 “怪力乱神散”形成的保护圈外的蛇已经乱成一团,虽然还是有蛇不断的向圈内冲来,但一沾上那粉末便开始失去神智似地回头去跟同类相绞相缠甚至撕咬。由于蛇太多了,大大小小绞在一起的蛇团在不停的翻滚着,那场景真的令人瘆得慌。 但是大家都注意到了,“怪神乱神散”的粉越来越少,而蛇还在前赴后继往里冲,如此这样般下去,这个保护圈终将被它们突破,如此僵持下去绝没有出路。 大伙看着满眼的蛇群,不仅仅有吐信的声音,还有相互绞缠撕咬的“吱吱”声,还有碰撞在石头上的撞击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简真比听撕心裂肺的惨叫还要令人头皮发麻,这些都是死亡之声。 袁缺人影不见了,而且好似去了很蛮久,看来他已经深入到山石深处了。 时间慢慢过去,蛇还在不断往圈里冲,“怪力乱神散”一点点的消失,情势越来越紧迫。 突然听得袁缺喊来的声音:“我找到了!” 只见他从一处石茂木间跃了出来,双手举着一叠木板顶在头上方,李孤清的银枪横在木板的下方做一个支撑。 袁缺选好地型,腾挪跃跳,几个连贯动作,便站在了山道边一处石头之上,看着满眼的蛇群,再目测一下距离,对他们喊道:“我将木板扔过去,你们准备接住。” 虽然大家还不知道袁缺此举的用意,但都点头应和。 “袁兄弟,你扔,我来接!“李孤清是空手,第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位置。 袁缺看清方位,然后把板放在一旁,手中握持着李孤清的银枪,舞了一个花枪,然后枪头顺势“嘣“插入木板之中,然后再用以枪为杠杆用力一挑,最上面的一块木板便”嗖“一声飞了出去,直接飞向李孤清所在方在。 李孤清身材颀高,当木板将近之时,伸出长手做一个顺托之势,后退缓一下力道,便稳稳托住了木板的一头,很顺利的接下了第一块。 然后把木板扔在让后面的贺莽先拿着。 贺莽接过木板,瞅了瞅,这木板大概长五尺,宽三尺,不是很厚,但一看便是以极为耐朽的木头切片拼接而成的,在做工上没有什么考究,只是重量上还真的很吃手,虽然不厚,但真的不轻。 贺莽看这木头没有什么稀奇,可以他发现这木板上还捆绑着一个树枝,树枝有新也有旧,而且粗糙得很,有的树杆上的树叶都没有拔下来完。 这些树杆排布很乱,被人用粗粗的藤条捆扎着,看似捆得很结实,奇怪的事,这些藤条是新的,上面有些地方还支着绿叶。 贺莽也没有太入心,但对李孤清接木板的功力还是很惊叹,于是便说了一声。 “李兄,好身手,漂亮!“贺莽夸了一句。 这时候袁缺那边的第二块木板也飞了过来,李孤清以同样的手法接了下来…… 这样连续接了五块木板。 贺莽扶着木板,顺手推了推,掂量了一下重量,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他感慨地说:“这五板木块如果摞在一起,这重量一般人绝对难拿动,但袁兄弟竟然轻松举过头顶,而且他以李兄的银枪作拨点,能把这么重的木板划推过来这么远,而且力道和精准度掌握得这么到位,真的不得不令人赞服啊。” 袁缺刚推完这些木板过来,然后又以前时他腾出去的身法,以李孤清的银枪为支点,两个定点借力,瞬间已跃到了圈内,回到了大家眼前。 然后把银枪交到了李孤清手里,说了一声:“李大哥,银枪不错,多谢了!” 李孤清被这一声谢,反而弄得有些尴尬,本想回一句话,可是被贺莽接在前面。 “袁兄弟,你弄这些木板来干什么,挡蛇吗?” “不错,挡蛇,因为一旦粉末耗尽,保护圈被突破,必然是坐以待毙,我们要主动冲出去!”袁缺看了四周的蛇群,接着说道:“我观察了一下,该来的蛇应该都到了,届时应该不会再有所增加,而且这些被‘怪力乱神散’搅得相互攀吃绞杀又去了一部分,所以我们要趁机冲出去杀死更多的蛇方能有机会出去。” “袁兄弟意思是我们好好利用这些木板,一片一片的冲压蛇?”木凌风问了一句。 “木大哥果然厉害,是的,这是最笨的办法,但也是最有效的,因为蛇毕竟不是以像狼一样的大型躯体,利用木板的力量,凭着大家的武力,攻击的主动性完全在我们手上,一盖便是一大片,如果单蛇而言,打蛇打七寸,但是群蛇会是要压断他们的体内的骨头,一旦它们的骨头被折断,就算不死也残,也就失去了威胁。” 袁缺叫愿意冲的就拿一块木板先顺顺手。 贺莽第一个拿了一块,他的手很自然套住一条捆树枝的藤条打结处,然后举在胸前,试了试舒展度,说了一句:“不错,很是应手。” “哎,袁兄弟!”贺莽看了一下手中的木板,然后使了了狡黠的眼神给袁缺,说道:“这些枝呀杆呀藤呀什么的,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时间短,我只是在这木板上做了一些粗笨的设计,我把这些树杆绑在木板一头,是为了进攻的杀伤力更大,因为平平的板压有群蛇身上,由于受力的均衡性可能造成的攻击程度不大,如果上在绑上这些错乱的树杆,便会很容易把蛇的骨头压掉,这样我们就可以省很多力气。” “袁兄弟,你真神啦,这样都被你想得到,我萧然真是对你佩服不已啊!” 见其他人也要顺着萧然这话,表示自己的内心对袁缺的赞赏,袁缺马上摆了摆手,忙抢话道:“五块木板五个人,我们这里九人,留下四人在圈里护好轿子的四个方位,以防万一。” 袁缺、贺莽、木凌风、萧然、李孤清各持着一块木板,而时不待和陆修平留下来护轿。 原本田方和赵界都抢着要去冲的,可是被木凌风拦了下来,自己抢了过来,因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要自己上去。 有意思的是,袁缺还问陆修平借了一把铜锤抢在右手里。 “大家准备好了吗?” 袁缺手持木板的藤结,然后叫大家各自进攻一个方位。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准备好了,开杀吧!” “大家尽可能小心,主要防止被蛇咬到,虽然大家身上有粉作抗力,但是在混乱中难免会有失手,切住,如果累了便退回圈内休息。” “上吧!” 袁缺率先往一角跃起,把身上尽可能腾高,然后尽力俯冲而下,在就自己方向的不远处一处群里中,左手套着木板“轰”一声压了下去,袁缺的身子也伴着千钧之力冲下了下去,当木板压下去的瞬间便听到了“咔咔……”蛇骨被折断的声音,还夹杂杂着“吱吱吱……”蛇的惨叫声。 木板一下,袁缺便右手抢抢起铜锤砸在一旁的蛇群之中,落点处蛇被砸得肉身稀碎,有的蛇还被这力道震飞了出去。 袁缺借着这铜锤作为支点的力量,右手紧握锤柄一用力,他的身子便翻转起来,也带着木板在家中一个高转身,木板顺着力俯冲下去,又落到了另一片蛇群之中,同样发出了骨头的稀碎声和蛇的惨嘶声。 再看被木板压过的地方,所有的蛇都挤成了肉饼状,虽然有些蛇没有死,但被压在其它蛇的身体之内绞成了一团,根本无法挣脱。 木凌风、贺莽、李孤清、萧然以同样的手法,来回冲压着蛇,所到之处,蛇尽被压扁压碎。 他们五人这样一番操作,看似极度的残忍,所有的蛇群在他们的冲压之下似乎毫无抵抗的余地。 而且在这一过程中,有些被乱了心性绞在一起的蛇团,他们冲压的同时,并利用手中的兵器直接挑、斩、砍、砸、刺、扫……各种招式都用上了。 一段时间下来,蛇群被这样压杀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后方的蛇,几乎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满地几乎成了由蛇铺成的血肉蛇毯,那个种肉泥的破碎感真是不忍多看一眼,必然反胃作呕。 大家此时退回到了轿子边,已经累得够呛,因为这样在空中反复翻转腾挪拼杀,过于耗力,亏得几个都是好手,几番折腾下来,也是气喘吁吁,有些透支,不过所幸都没有人受伤。 这么一场残杀,轿子周边基本已经安全,蛇群基本惨死,没有死的也是半死不活的挣扎着。 这个时候,田方和赵界竟然呕吐了起来。 他们看着这样的血肉场景,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反胃感,都弯腰不停地作呕。 大家也在喘着粗气,见田方和赵界这般,似乎也被他们俩感染似的,一个个都有欲欲反胃的感觉。 袁缺和贺莽还算正常,但也是体力有些不济。 “田方和赵界这两位兄弟原本对蛇有一种抵触恶心感,再加上眼前的死蛇的惨状,所以就实在控制不住了,大家别见怪!” 木凌风喘着气,忙为他们两个向大家解释道。 木凌风这一说,大家都摆了摆手说没什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谁见过这种场面都会觉得恶心。 当然,大家同时也就明白了,原来田方和赵界是去抢木板,为什么木凌风强抢了过来,只有他知道这两位兄弟的心理。 “大家快看,石头里!” 萧然用剑指向路前方的石尖丛。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前方石丛里那些蛇开始乱窜了起来,还伴着一阵巨大的声响传了过来。 一个庞然大物顷刻间已飚到了大家面前。 大家几乎都没有反应过,一条巨大的蛇昂立在众人前面,血红的眼睛如两个颗巨大的赤红血球欲喷出火焰将大家烧起,一条如血染布练的信子在空中狂舞着,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大家喷啸一番,虽然隔着小小距离,但也能闻浓郁的腥臭味。 “好……好大的蛇……” 原本还在作呕难受的田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给吓得不轻,说话都有点哆嗦了。 大家都心也紧绷了,各人手中紧握着兵刃,也不敢轻举妄动。 “木大哥,你们把轿子往后压,尽可能地往后,以拉开空间!”袁缺小声地对后面木凌风说道。 这话大家都听得到,木凌风、陆修平、田方、赵界四人一边注视着眼前的巨蛇,一边小心地轻轻地挪到轿子的四角,一触到轿杠,四人一并同时发力,轿子被抬了起来,然后四人的腿连踩在腾,以最快速度往后退了去。 可刚刚往后退过数丈远,刚刚跨过被压扁“蛇毯”范围,突然又一个巨大影子从山林里窜了出来,只听到一声狂啸,轿子突然失去了重心往前裁了下去,得亏在后面抬杠的陆修平和木凌风反应极快,见轿子失力准备裁翻的时候,立马两脚踏地,重心往后一拉扯,然后脚顺着地上滑了一小段,才把轿子落定。 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一过程中,只见田方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撞在山道旁的石岩之上,顿时鲜血飞溅,滚滑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而当木凌风和陆修平平稳轿子想冲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横亘着另一条巨蛇,而巨蛇慢慢抬起头,一样是一对血色巨睛,不过它没有吐信,它的嘴里却咬着一个人,人是被拦腰咬住的,人还在挣扎,手中的刀狂乱舞着,试图想砍向蛇头,但任凭如何挣扎与狂砍都无济于事。 “赵界!”木凌风大喊一声。“我来救你!” 木凌风刚欲腾起身子,只听得袁缺急道:“木大哥,不能硬来,你还剩多少粉末?” 袁缺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早早就从萧然手上接过剩下的“怪力乱离散”,他此时的人也快速来了木凌风身边。 木凌风掏出小袋子交给了袁缺,袁缺动作十分迅速地把三个小袋剩下的粉末合在一起,然后对木凌风道:“把刀给我!” 木凌风也不问,直接把刀递给了袁缺。 袁缺立马纵身跃起,身子如箭一般射向咬着赵界的巨蛇。 第13章 险象环生 那巨蛇见袁缺人影一跃而飞射过来,便猛然把头再抬起,松开大口,把赵界抛向空中,然后再一口从赵界的脚下直接吞而下,赵界的半截身子已入了巨大的蛇口。 这巨蛇甚是精明,他衔咬着赵界直接把头迎冲上袁缺。 袁缺跃在空中被巨蛇这突然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这蛇成精了,竟然利用赵界来冲上自己,势必致自己投鼠忌器。 可是袁缺就在这时在空中握住木凌风的刀,舞出了几个刀花,然后身子强力往右侧偏几分,同时把装有“怪力乱神散”的小布袋掷向巨蛇的左侧,当小布袋近巨蛇鼻眼最短的距离之时,袁缺在刹那间一刀破风而下,只听得“啪啪啪”三声,三个布袋即时被刀破散开来,里面的“怪力乱神散”飞贱洒开。 此时,袁缺右手并手,运劲迸发,凝强大内力于手掌之上,在短促间极力推出,掌风强劲,如果罡气过境,把洒散粉末利用掌风全洒在巨蛇的头上。 当这些粉末全洒向巨蛇头上之时,巨蛇刚才始晃了晃头试着甩脱一些,但慢慢开始有了反应,血红之巨眼突然瞪得很大,看似“怪力乱神散”的药力开始对巨蛇起了作用。 蛇头的动作越来越大,头摇得有些神智不清,后半巨大盘旋的长蛇体也开始剧烈扭动。 此时,巨蛇有些开始狂躁,突然张口松开,赵界虽然很痛苦,但意识很清醒,巨蛇这一松口,他便努力让自己身体往外脱出,可刚要挣脱的时候,蛇口猛合又合上,那如钉耙齿一样的巨蛇牙此时正插入了赵界的左大腿,赵界应声痛苦叫了出来。 蛇也是神智迷乱,口跟着一张一翕。 赵界拼了最后的力气用刀在蛇的嘴部胡乱的狂砍,或许是由于这巨蛇也是修炼成精的感觉,其皮坚硬无比,任凭赵界的刀砍哪个部位,都无法让刀伤及肉里。 赵界知道这样只会无端消耗自己的气力,他突然冷静一下,瞅准在蛇的嘴再次张开的时候,拼足全身之劲,把身子脱出,然后利用巨蛇合嘴下腭的抬力,整个身子被弹了上去,然后借力口中大叫一声,双手握住刀,把刀拼命进捅进了巨蛇的眼睛里。 原本巨蛇就有些失去神智,胡乱狂舞,赵界这一刀把眼睛直接捅瞎,那种是痛上加剧痛,巨蛇长啸狂甩,赵界已经拼尽全力,整个身子被狂甩了出去,然后撞上山道边缘的巨石上,溅血滚落下去。 木凌风刚见田方倒在血泊中,现在又见赵界被此致命一击,眼神中暴怒狂叫着,欲冲上去与巨蛇搏斗,被袁缺回身落下拦住。 “巨蛇已经神智迷乱,如果硬碰硬我们难以伤其半分,木大哥,陆大哥,快,我们赶快把轿子挪到一边去。” 木凌风悲怒不已,但听袁缺这么一说,咬着钢牙只能忍恨去合力把轿子在顷刻间挪开田方倒下的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旁边有一处弯凹,虽然空间不大,但轿子一大半是可以放进去的。 当袁缺飞赴木凌风这边对付巨蛇的时候,前面出来的巨蛇也发起了攻击,亏得贺莽、萧然、李孤清、时不待四人身手不错,一味的避让巨蛇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而且四人还是很机智的,他们知道直接冲进前面的高低不平的石丛中躺避,利用石的夹缝空间来回闪躲,但这些空间之中又有很多的大小蛇,但他们利用身上涂过的“怪力乱神散”以极巧的手法轻洒在蛇群间,也让这些小蛇形成混乱撕咬绞缠之势,而且在混乱中有的小蛇群竟然冲上去咬巨蛇。 这个场面更加的凌乱。 巨蛇由于身体庞大,而且石头高低不平,所以整个挪动动作很受限,也显得没有那么灵活,而且在攻击四人的时候,身子的挪动间,还压死了好多小蛇。 袁缺他们四人都很灵活地利用地势避闪着,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他们脚下还有乱七八糟的蛇群,万一在闪避巨蛇的过程中,不小心被这些小的毒蛇咬上一口,那也是致命的。 “你们快想办法过来!”袁缺朝他们大声地喊道。 贺莽他们听到了袁缺的叫喊,也看清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于是每个开始选择合适的位置闪避,慢慢向袁缺他们所在位置靠近。 贺莽第一个来到袁缺他们身边的,嘴里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累得筋疲力尽。 接着李孤清以长枪撑地,一个空中翻转落了过来。 萧然踏上一块尖石之上,利用石尖点脚一跃,身子方起,那巨头便冲了过来,直接把那石头撞得去掉一半,萧然感觉到了吓出一身冷汗,只觉得身子腰间麻了一下,也没有顾及太多,以两个跳跃的翻腾也到了袁缺身边。 当他落地的时候才发现,腰间的处衣裳破了一个洞,而且还伴着流血,袁缺马上冲上去拨开衣裳,定眼一看流泪的位置,只是一个破开的小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袁缺的举动也让萧然吓到了,看他如此紧张是不是认为自己被蛇咬了。 袁缺吁了口气说道:“幸好,只是方才那破飞的石子划破了一点皮肉,不碍事!” 时不待离这边最后,他还在挥舞着手中狼牙棒一边杀蛇,一边避闪巨蛇的随时攻击,当他闪过一块石头背处,见巨蛇的头方要回转之机,他认为是给它一击的好机会,于是会跃起身子,双手举着狼牙棒,直接砸了下去。 而巨蛇的鼻尖堪堪转回来,狼牙棒正好砸在其鼻尖之上,只听得“嘣”一声,似乎已然入肉三分的感觉,时不待正欲拔回狼牙棒再来一次,蛇头因为疼痛开始狂躁更凶,一个挑头,直接撞向时不待。 时不待的刚举起的狼牙棒,整个身子的前庭完全是大开的,没有任何防护的可能,只听得“咚”一声,巨蛇的鼻尖直接撞上了他的肚子,他的整个人应势飞了出去。 时不待被巨蛇撞飞的方向正是袁缺他们所在方向,袁缺见势不妙,一个纵身飞起,在半空中接住了时不待,然后在空中一个旋身又回到了大家身边。 “袁兄弟,多谢……”时不待话未说完,一口大血喷了出来,然后喘着气,干咳着,看来这次伤得很重。 袁缺把时不待轻轻放下,背靠在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上,对着时不待点了点头,示意其坐下好好休息一下。 木凌风在此期间去到田方身边,去摇晃他的身子,没有一点反应,看来田方已经死去。 木凌风气已狂飙至顶,他操起刀,便欲冲上巨蛇,袁缺再次上前把他拦住。 “木大哥,别冲动,硬碰硬我们没有一点机会,现在‘怪力乱神散’的药力开始完全侵入那蛇的神智了,我们就等着看情况再作打算。” 袁缺把木凌风先拉回到较为安全的地方,大家在轿子前方形成一排,都看着眼前的情况。 “这两条巨蛇难不成也是人驯化过的,还是自己修炼成精了,少说也有上百岁了吧,他奶奶的,差点没把我生吞了!”贺莽看着左右两头的两条巨蛇,恨得牙痒痒的。 “这应该是这群小蛇的首领,跟狼群一样,应该是蛇王!”李孤清接过贺莽的话。 “他奶奶的,蛇王怎么会有两条呢,到底谁是老大?”贺莽感觉心里极为不爽。 “这是雌雄对蛇,你看左边那条被赵大哥弄瞎眼睛的便是雌性的,因为它的尾部短而粗,右边的那条便是雄性的,其尾修长一些!”袁缺如此一说。 袁缺话音刚落,只见他们右方的巨蛇突然窜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门前的一对巨牙像是亮出的死神夺命钉,直接欲咬过来。 袁缺或许早看到了这些举动,忙护在人群最前面,展开双手…… 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那雄性巨蛇的头狂咬过来的时候,突然那雌性巨蛇竟上来咬住了它的七寸处,而且顺着手,直接把雄性的蛇头推向边缘,直接撞在山道旁的乱石上,那些石头被两条巨蛇的巨大的撞击力直接撞得碎石横飞。 而它们撞落的地方在大家右方的不远处,所以飞来的石子乱射过来,大家挥着手里的家伙来了一阵自我防护,都没有伤到人身。 那雄性巨蛇被死死地咬着,张着巨口喘着大气,口中长出痛苦的长嘶。 雌性巨蛇神智似乎到了癫狂的程度,拼尽全力用力咬合着,整个后然长长的身体在不断地搅动着,把地上的“蛇饼”再一次搅起扑打,顿时蛇肉四处乱飞。 突然雄性巨蛇后半身一个在波浪的起伏,利用身体剧烈摆动的力量,把头往另一个方向偏移一下,然后拼了命挣脱了一部分被咬的部位,顺势在次撞击石岩,才挣脱雌蛇的巨口。 当脱掉雌蛇的撕咬之后,它迅速移动上半身然后转了一个回旋,瞅准时机便一口咬在了雌蛇的七寸左右的地方。 或许是在“怪力乱神散”药力的催发之下,雌性巨蛇似乎力道更大一些,雄性巨蛇方一咬上,便被雌蛇一个侧身便挣脱了,然后再一次向雄蛇发起了攻击。 两个巨蛇这样一来二往,相互撕咬绞斗在一起,真的打得是难分难舍。 本来它们带领群蛇是为了攻击人的,现下却变成了互相残杀,这场景是大家想都不敢想象的。 “袁兄弟,这次又是全赖你了,你的那个神粉真的是无敌了,要不然我们早就成了这群蛇的牙祭了。” 贺莽拍了拍袁缺的肩膀,眼神中那种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其实,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 他们都看了看袁缺,眼神中都充满的感激,此时无声胜有声。 袁缺没有说话回应,只是淡淡嘴角上扬了一下,这是笑吗?又不像,或许这是他的个性吧。 这边,两条巨蛇打得是天昏地暗,如此纠缠撕咬下去,丝毫不留情,彼此肯定都想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置对方于死地方休。 它们越斗越狠,在本来就不宽敞的山道来回滚咬,两个庞然大物如此厮斗,简直山摇地动。 它们越斗越离大家越远,而在两个巨大身体的撞击之间,原本高低不平的石头丛,被磨得开始变得平敞了起来,而剩下来那些各处的小蛇,在两个巨大身体的滚撞之下,也无意间杀死了不少,方才浩浩荡荡令人望而发麻的行蛇大军,此刻活的已是所剩寥寥,死的都成为蛇肉饼。 乍一看,这种惨烈绝不亚于前时的人狼大战之后,毕竟这是成千上万的生灵呀,如果残杀之下,这何曾是人想见的。 说来也是幸运,两条巨蛇顺着前方石丛一路滚咬过去,越来越远,而山道之路却在它们这拼死的缠杀之中反而显了出来,这便是因祸得福吧! 木凌风乘着两条巨蛇走远,他立马跑到山道另一边去看赵界,当木凌风来到赵界身边时,正有多条残余的蛇在其身上游走。 木凌风本是悲在心中,见此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手中的刀,三下五除二直接把这些蛇挑起砍成了蛇段。 木凌风把侧躲的赵界慢慢转身过来,他的脸上已是死灰色,身子已僵硬,嘴角还留有浓浓的残血。 木凌风已没有了表情,他一把抱起赵界的尸体,然后走了过来,把他放在了田方身边,帮他们整了整衣裳。 口中喃喃地道:“兄弟们,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一起历经多少生死之劫都侥幸逃过了,此次只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木凌风坐在田方和赵界的尸体旁边,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眼神的悲愤似乎已变得麻木的淡然。 大家看到此情此景,都忘了在远处越斗越狠的越斗越远的两条巨蛇了,只是脸上也挂着难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样,大家沉默了很久。 木凌风突然抬起头,看着袁缺道:“袁兄弟,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杨小姐可好!” 袁缺点了点头,手在木凌风肩上轻轻按了一下,然后走向后面的轿子。 这下大家都很严肃,他们只看着木凌风及死去田方和赵界,也没有像前时的心情打趣杨小姐情况。 当袁缺走过去掀开轿门的时候,他们甚至连头都不回,别人饶有兴趣地看了。 或许,就这是江湖人,义气使然,艰难与共,生死同悲。该有情趣的时候可以尽情地洒脱,什么时候该严肃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半分的轻佻,尤其在一起经历面对过生死的兄弟面前。 袁缺轻轻掀开轿子的门帘,杨小姐看起来一切安好,就是在慌乱颠簸中坐的位置有些稍稍地移动倾斜。 袁缺轻轻地去扶正,而此时的他却没有了前时的心潮翻涌,变得好平静,调整一番后,然后转身走了过来。 “木大哥,使命在身,还得前行!” 袁缺这句话说得很没有感情,但是木凌风及大家却感觉出来了其的意思。 人死不能复生,存者当以完成使命还得继续前进,方才不负兄弟的离去。 尤其是木凌风,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一点他看得很通透,只是一时间的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人心不是冷血的蛇心,都是感情使然。 第14章 另有转机 比起死于狼口那些人而言,田方和赵界的死还算有个归宿。 大家用原来的木板做了简单夹盖,然后在山道旁边的山林中找一个石坑地,分别把两人放置于其间,也算一种入土为安的过程。 已经没有两条巨蛇战斗的声音,看情势它们已经越滚越远了,远到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或许已经进入深山之间也尚未可知。 “时大哥,你感觉如何?”袁缺俯下身,去探问背靠在石岩上的时不待。 时不待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残血,轻轻笑了笑说道:“我看暂时死不了,就是感觉内脏在翻滚搅动,感觉都移了位!” 他这么一说,是半带开玩笑之意。 “听你说这话,看来是死不了,没事,待你再休息一会就会生龙活虎了!”贺莽果然心直口快,但这么简单粗俗的话听起来特别提气。 “如果我能有命到枭城,我得跟杨小姐一起去给‘鬼医’洛无尘去诊治一番!”说话时,时不待用狼牙棒支地,慢慢站了起来。 “美得你了,看你现在这么精神,看需要看‘鬼医’,直接看个鬼吧!”贺莽毫不留情面的调侃着,看来大家还真是生死兄弟的感觉了,毫无拘束感。 时不待右手抡起狼牙棒,横扫,竖砸,上挑,简单做了三个动作,然后忙用左手捂着肚子,面上有些难受的表情。 “时兄弟,此时不宜运功用力,着实伤得不轻呀,眼下应该多休息才好!”木凌风此时说话了。 看来他的心情稍稍放开了一些。 他们说话间,袁缺的人已到了前方的石尖丛里,他在反复地观察细看着什么。 还有些零星的残留蛇只,到处乱窜,袁缺也没有理会,也没有去伤害它们的意思,只是很小心的避让开来。 他手上拿了一根从木板上解来的树枝,在原来两丈余平齐的石尖上反复观察,走动间不断用树枝去挑开那些残留的活蛇以死相极惨的残蛇体,这样反反复复的回来看,但看他脸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没有任何发现。 然后他再往前走几步,前方原来是有些稍高大的石头尖子,但经过两条巨蛇的缠斗都几乎被推平了。 “袁兄弟,方才在避闪巨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有些石动很不结实,手用力一夫还有微微的松动,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文章。”李孤清说话间也走了过来。 袁缺听李孤清这么一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当时由于情势紧迫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萧然此刻也抛出了这句话。 贺莽站在那里木讷,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呢?奇怪,是我太粗心忽略了吗?” 袁缺再走前一些,他放眼望去,虽然有两条巨蛇打斗留下的痕迹,看似像一条道,但只是无尽的往前延伸,根本是无法行路,而且两边山高岩陡,树木错枝横生,这样包夹着,根本就没有人行的气息。 “这根本就不是一条道!”袁缺站在那里看着不知伸向何处的山石前方,说话间若有所思。 “袁兄弟,你在想什么?” 李孤清走近问了一句。 “李大哥,你看看,你前方什么是怪石嶙峋,哪里是行人之路,更何况装截着重有千钧尸体的大板车,如果这从里过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袁缺还在追寻着板车的去向问题。 不过袁缺不仅仅是在考虑板车的去向问题,也是要为他们自己寻找出去,而眼前的前方除了乱石丛生,真的是不是一条道。 “李大哥,你跟萧大哥方才说感觉石头的松动,是在哪里位置?”袁缺很轻声地问道。 李孤清看了看眼下,所有的原样几乎都被破坏,再加上那时是形势危急中无意触碰,没有留意太多,现在要去寻个具体,还真是不好说。 “这个,前时是惊慌之中没有过多留意,现在不好说,一起找找看吧!” 李孤清边说边用手中的银枪四处击击打打,以探可能。 就在这时,袁缺突然走向山道旁边的一处高耸的石壁下,然后用手中的树枝去戳了戳石壁,隐隐听得“咚咚……”的声音,听这声响绝不是天然实心的石壁,有种空心回声的感觉。 袁缺再细看一下,在石壁的最上方,差不多两个人头高的地方还有一处裂痕,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纯天然的造化,但袁缺却看了有刻意的人为造就。 然后他再看看石壁一直顺沿直下,这一个角度虽然从平地很远,也是在石尖丛里面,但是从某个角度而言,这里几乎大概有两丈的距离是跟前面能放垫板的石尖是差不多高低的,这是由于站立的角度不同,而一下看不出来。 袁缺忙俯身,然后把头仰起来平视回路,他看到其实所有的石尖丛虽然是往里面延伸到此处大概有十余丈,但其实是一条隐形的路,如果要过板车,完全可以通过搭接垫板通过。 袁缺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然后又退回来敲打那些错乱的石头。 “奇怪,刚才这里还有很多小蛇的,现在都溜到哪里去了!它们都跑哪里去了?”李孤清一边探着,一边自我疑惑着。 袁缺听李孤清这么一说,心中似乎又明白了什么,然后他站在那里不动,静静地看地上一些流动的零星蛇群。 只见这些大小不一的蛇群,似乎大多都朝一个方向滑动。 袁缺的眼光从盯一条花色的漂亮小蛇开始,只见它一路跟着前面其它蛇群,穿过石间小缝,转过几回弯道,然后在接近路边的一个块光滑的石头下面钻了进去,然后就不见了,紧接着也有蛇陆陆续续往这里来,然后也钻进石头下面不见了。 袁缺目测了一下这个石头,与其它石头不一样,明显表面光滑一些,当然如果没有刻意留心,混在这石丛当中是不会发现什么问题的。 再加上这些蛇群都往这个方向钻入,之后再也没有出来,那么这石头下面必然有文章。 袁缺叫李孤清过来,然后指着身后的高石壁说道:“李大哥,你看到没有,上石壁上裂开的一道缝!” 李孤清细看了一下,惊道:“神啦,那好像不是缝,这是道门被拉开了一线!” “李大哥果然目光如炬观物入微,的确,我现在敢肯定这个石壁就是一面机巧之石门。而且控制机巧的开关应该是前面那块石头。” 袁缺指给李孤清看。 “何以见得?”李孤清问道。 “方才是李大哥的无心之言提醒了我,你说蛇都跑哪里去了,当然蛇四处流蹿,从各方进石缝进山林都有,但是我发现无意中有一条蛇道,这是从小在山中学到的东西,蛇有蛇道这句话是很在理的,有蛇道必然有它们终极的目的地,于是我顺着一条小花蛇便发现发多蛇从这个石头下面钻进去后就没有身影了!” 袁缺说话间,李孤清看了一小会,竟然还真的几条蛇鱼贯进去了,也没有见再钻出来,如果是蛇以石头缝为容身之所,那么小的一块石头必然也盖不住那么多的蛇,只有一个解释,石头下面必然是有空间的。 “这荒林野道的,又是石林丛生,你说石头之下有洞相连通,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呀,袁兄弟你那么肯定这是石头就是机巧的开关吗?” 李孤清虽然相信袁缺的能力,但还是有些自己的考虑。 “李大哥说得很在理,但我之所以敢肯定是它,就是因为它相较周边其它石头特别光滑,绝对是有人用手去触摸的作用之下产生样子,而且我还看到了那石头旁边还有人踏过的印迹,如果不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听到袁缺说到此,李孤清点了点头,表示其所言在理。 “我在想,方才那两条巨蛇在相互失性打斗的过程中,这样绞动翻滚,必是无意间触动了一下那个石头,才使这高竖的石壁之上裂开了这一线缝。” 袁缺说话间,贺莽和萧然也过来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大家都也听到一些。 “哎呀,袁兄弟说得对与不对,动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扯那么多干嘛!”贺莽急性子,但他的确说的在理,与其这你一言我一句的分析,还不如动手一探究竟。 贺莽急不可耐跳了过去,他把右手用力按在石头上,可是按了半天没有点动静,于是抬头尴尬地看着袁缺,还摇摇头,意思是你袁兄弟猜错了。 “贺大哥,你试着调转一下位置,你往右边挪动一下,然后试着前后左右摇动,动作慢一点!”袁缺给了提示。 贺莽照袁缺的话挪了过去,先用力把石头向前一推,只听得“咣”一声,带着石头相互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是从那石壁上发出来,原来见的那条裂缝这时候不见了,已经完全合起来了。 袁缺这时候有些激动,如此一来,证明他想猜测的应该没有错了。 “贺大哥,再往后拉石头!” 贺莽应一声“好嘞!”,便用力慢慢往后拉。 当贺莽慢慢按着石头往后拉的时候,突然那“咣咣咣”的石头间的摩擦声音连续响了起来,只见那高石壁上有一块巨石板慢慢从上而下滑坠。 贺莽拉石头拉到拉不动的时候,干脆就放开了手,但是那高壁石块却已自动慢慢往下落,直至落到地上与地平上差不多齐平才停住。 众人无不惊讶,这还真是一扇大石门,石门的设计与天然的石壁完美融合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其中的奥妙,这个机巧做得简直是极巧。 石门很宽大,这样一开里面什么也看不见,黑乎乎的,本来山谷野林间的光线就不是很好,但这石门之内根本无法瞅见什么。 “难不成,那帮黑衣人把那些人和狼的尸体都藏在这里面?”贺莽不解,只是慢慢走近石门口,试图探头进去瞅瞅。 “不可能藏在这里,这里只是一个通道口,或许这才是通往枭城的真正路!” 袁缺很镇定地说道。 “这一路的狼、蛇,都是一场场谋杀,而此去枭城的道路,这么多年以后,真正到过枭 城的到底有多少,而设计这一切局的人到底是何目的?……”袁缺看着黑乎乎的石门里面,说着这些话,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呀,各城域间,尤其是江湖上都盛传枭城如何如何人间天堂,但这么些年来,我还没有碰上一个真正去过枭城的人,这确是让人极为不解!” 萧然耍了个剑花,然后右手持剑于后背,也不禁感叹地说。 “萧兄弟,这话说的还真真的,我贺莽人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天下九城,我也去了七七八八,在各城域都有些朋友,他们大都也是泛游天下之辈,可就是只听于传言,而从未听人真言到过枭城!”贺莽声音特别洪亮。 “或许,都是人言所流,以讹传讹,或许这天下就没有枭城呢?”李孤清开始怀疑。 李孤清这一怀疑,还别说,大家竟然面面相觑,似乎有所认同,脸上都写着愕然。 如果真如李孤清所言,这天下根本就没有枭城,那他们经历的这些九死一生的过程,岂不是瞎折腾一番,奔了个寂寞。 “枭城是有的,此去便是枭城之路,没有错!” 听大家都在讨论这些,木凌风从轿子边都听于心中,他人未走近,声音已飘了过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木凌风。 “此去便是枭城之路!”木凌风再次强调。 “木兄弟,难不成你真去过枭城?”贺莽追问道。 “我,当然没去过,不过杨天高杨大侠去过,而且杨大侠在枭城还有很多朋友,你们既然都知道‘鬼医’洛无尘就在枭城,为什么此刻又对枭城的存在与否起了怀疑了呢?” 木凌风这么一说,大家觉得自己顿时都像小孩子,明明是有目的性而做一件事情的,可是被稍微分一下神,就觉得没有必要做下去的幼稚心态。 “实不相瞒,木兄,我所知道的关于枭城的一切事情,都是摘取于江湖上的传说,包括‘鬼医’洛无尘的神迹。” 李孤清很坦然自己的态度。 “就算大伙不信枭城的存在,但是以杨天高杨大侠在天下的名望,大家应该信之有足吧,而且明知道是九死一生,也要把女儿送去枭城找‘鬼医’,难不成这还有假?” 木凌风笑了笑说道,看着大家如此这般,不觉得有些想笑。 想不到一扇石门打开,却把大家的信念却关上了。 第15章 别有洞天 “我有一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了,既然木兄说到这里,我就顺道问一下!” 萧然抱拳示礼木凌风。 木凌风抱拳还礼道:“萧兄弟,请说!” “想那杨天高杨大侠是何等人物,再加上江湖传言,杨大侠对杨紫梦小姐视为明珠至宝,按理而言,杨大侠本应亲自带着杨小姐去枭城不更稳当嘛,况且木兄方说杨大侠去过枭城,枭城之中还有很多朋友旧识,那又何苦要托木兄及你的一干兄弟还冒死护送呢?我萧某人有时候怎么也想不通!” 萧然这一席话,还真说得很是有理,这一下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意见。 诚然,萧然的所言经得起推敲,就看木凌风如何回答喽。 “萧兄弟一番话,确是合情合理且至情至性,我想萧兄弟说的也是大家都心中有疑惑的地方,实不相瞒,起初我也是心存疑惑,想法与萧兄弟如出一辙,反而后面突然想通了。” 木凌风顿了顿,当然,他不是卖关子,只是有些欲言又止。 “当初杨大侠在临行前还嘱咐过我,说是此去枭城之路,并非像江湖上传得那么恐怖可怕,路上多有山野走兽,只要加快脚程,也不是那么难走。当然,我笃信杨大侠不会故意轻描淡写来掩去其间的凶险,当然他没有半点强迫我此行的意思,这踏上这条护送杨小姐之路,纯属心甘情愿,只是一路以来确是九死一生,一干兄弟全死了,尤其是田方和赵界,他们跟了我近十年,想不到……” 木凌风话再次顿住,当然大家也不想去多说什么,也不想打断心中的思路。 “后来前思后想,我算是明白了,其实原因很简单,杨大侠是十年前去过枭城,想必这十年间一切都会发生改变,或许当初此路凶险正如杨大侠所言,纯属一些山林中的猛兽之类的袭扰,而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切,已是人为所致。” 木凌风这么一说,大家点起了头,觉得的他所想有一定的道理。 “还有一点便是,杨大侠为何不亲自护送女儿去枭城,其实我很理解这份无奈,因为杨大侠的地位,每日都有太多事情要张罗忙碌,一是没有时间耗在这日久的路途之上;二是便是杨大侠面对现实的无奈。这种无奈便是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他已为杨小姐遍寻天下奇人奇方,可未见半点起色,就如杨大侠对我说的一句肺腑之言,他说他心里其实早已认命放弃了,明知没有希望的事情,便想最后一次为杨小姐做,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木凌风说得很动情,眼神中闪过一些悲凉,深吸一口气,看看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于是强挤笑意,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粗浅理解和想法,不管其中到底还有没有更深的内情,现在路已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萧然道:“木兄此番所言,实已解了萧某的心中疑窦!”说着便抱拳示礼。 “哎,袁兄弟呢?” 贺莽突然发现,在大伙都听木凌风说话间,袁缺竟然不知道又跑出去哪里了? 大伙发现袁缺不见了,其实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们知道袁缺的厉害,而且他每次这样神出鬼没的突然消失,总会在出现后带来新奇的发现。 所以,大家都放下心来等他,权当此间的休息。 “我想袁兄弟定然是进这石窟之中了!”李孤清说道。 “我想也是,他一定去先进先探寻一番,打个前站,真是个热心仗义的小伙子!”萧然说话间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剑,只听得龙吟一声。 过了不久,袁缺果然从那石门中走了出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火把,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 “袁兄弟,你果然在里边呀!” 贺莽笑呵呵说道。 “嗯,我方才进去探了探,这是一个通道,大部分是天然形成的空谷岩穴之类,后期有人为稍加改造便成为一条很隐秘的暗道,不过这暗道不长,大约走向一小会,便会走出山体,就会看到外面的另一条山道。” 袁缺简要地说了一下他所看到的情况。 “此地不宜耽搁太久了,我们应加紧脚程!”袁缺说完便走向轿子方向。 地上还有好些小蛇在窜动着,现在大家都根本不在乎这些。 袁缺也过去问了一下时不待的情况,看时不待虽然行动有些吃力,但还是可以出发的。 于是乎大家稍作一番检点,便开始跟着袁缺的路线开拨。 原来还剩九个人,但田方和赵界却永远留在了这山林之中。 木凌风、萧然、李孤清和陆修平四人抬轿走在后面,贺莽和时不待紧跟着袁缺走在前面,率先进入了石壁之中。 石壁门很宽大,虽然抬个轿子,但进去绰绰有余。 大家一进去,一阵黑漆便蒙在眼前,袁缺手中的火把便显得格外有用了。 “贺大哥,你看你右边的小岩石里有火把,你拿也点一支。” 贺莽照袁缺说的地言,抬头一看,还真是一个石穴台上摆着几根火把,贺莽拿起一支便在袁缺手中火把上一蹭,也燃了起来,两根火把的照明之下,顿时把黑晚驱逐开来,顿时整个空间看得很清楚了。 大家还是很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观察两边的情况。 只见这条通道还是很宽敞的,两边有层岩叠叠,毫无规整可言,而且这层岩间还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小洞空,时不时还有一些蜘蛛之类的小动物出入。 “大家小心脚下,路有些滑,再细细看你们会看到你们想不到的事情!”袁缺说道。 这一看,大家都明白了。 现在他们处于山体之中的天然岩洞,而此间很是阴暗与潮湿,地面上还是有些湿滑,不过明显有填修过的痕迹,所以走起来还算平顺。 但大家真的惊奇的发现,原来出现在一路的板车车轮痕迹在这里面出现了,而且一路过往前延伸,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得非常的轮廊清晰明显。 “原来,那些黑衣人推的板车是通过山穴暗道的!”贺莽说得很大声,由于在洞谷中四壁包裹,再加上小岩洞穴分布又过,以致原本洪亮的声音变得特别刺耳,而且来回回荡。 贺莽听到这样的回音,他自己笑了起来。 “袁兄弟,你明显是人为设计的通道,连现在成的火把都备好了,看来还是常人出入,你说如果他们为了防止外人的贸易闯入,会不会设机关暗器之类的!” 时不待虽然身体受伤,但在这阴暗的洞道中行走了这段路,说话中气还是很足,看来他的伤没有想象的严重。 “方才我一路探了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想是这暗道也是便于设局人行事之用,也没有必要设机关之类的,以免误伤自己人呢?当然小弟也只是如此猜测,经时大哥这么一说,我觉得大家还是要小心为妙。” 袁缺高举着火把,以便能更大范围地照亮空间的阴暗处。 “前面有亮光,看来出口不远了!” 时不待有些激动,从黑暗走向光明的感觉,那种压抑感慢慢舒开来是何等的兴奋。 大家很顺利地到了洞口,这洞处更加宽大无比,是纯然的大岩洞,也没有人设置机关之类的。 大家出了岩洞暗道,一出来见到阳光照在身上,都感觉到无比的透爽。 袁缺和贺莽把火把灭了,丢在了洞口的一个角落。 大家眼前豁然开朗,另一条山道出现在眼前,此山道跟来时的山道很像,只是比原来的要宽一些,所以看起来不像原来那么阴森恐怖。 “难不成这才是去枭城的正道,看起来舒服多了!” 贺莽扛着刀,边走边说着,还顺便看了袁缺一眼。 “袁兄弟,你说前面还会不会出现更恐怖的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袁缺看了贺莽一眼,没有说话,看到的眼睛和耳朵似乎在很专注地观察着周边我前方,一直是高度警觉中。 “我在想啊,我们算是过关了,想想看,前有群狼,后有群蛇,如果能过这两关的还能苟存性命的应该没有几人,其实我一个体会,去枭城之路,更多的人在狼群那一关基本就完蛋了,根本没有能到过蛇群这关。” 时不待显得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强着自己说出自己的观点。 “哟,时兄弟,看你伤好利索啦,还吹上了!” 贺莽的嘴可是有缝便钻的,这样打趣起时不待来了。 “我这伤呀,还真让我吃罪不少,现在还痛着呢,不过伤是伤了,可总算还活着走到了这里。”时不待自嘲起来。 “时兄的话不无道理,细思极恐,去枭城的人可能真的在狼群那一关就把命丢了,大家细想一下,那么凶残的有组织性的狼群,如果是一般人,不管多少人都会成为狼牙之下的牺牲品,能过去的机率真的很少,多半是把命就折在狼口下了。” 萧然抬着轿子的一角,也听到时不待的话,不禁也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袁兄弟,你说说看!” 贺莽再次问问走在前面正在远近细察的袁缺。 袁缺回头说了一句:“很有这种可能!” “那也是,我们有幸能活到现在,因为我们有袁兄弟的一路的降妖伏魔!” 贺莽又开始拍起马屁来了。 这样边走边聊,走了很长一段路,一路的山石之间,有着不同的虫鸣鸟叫,如果没有意外,走在这样的路上,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走着走着,袁缺突然停了下来。 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来出现了岔道,而这个岔不是让人选择的岔,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条合汇路,就是现在他们走的这一条道跟前面出现的一条道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道。 由于山势高拔耸立,陡峭险峻,在两条道的交汇处形成了一个极为锐利的天然尖角,看起来恐怖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家快步走上两条山道汇合处,袁缺突然往另一条道中快速跑了过去。 贺莽也跟着跑了过去,时不待感觉有些累了,就跟抬轿四在在原地休息起来。 大家在休息的时候,不禁望着四周的环境,山高林密,险石陡生,感觉这高拔峰峦似有要倒下来的压抑感,再加上各种怪异的声音,不禁让人高度紧张起来。 木凌风等人在轿子边站着,同时也看着袁缺和贺莽走过去的方向,看到他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而且似乎发现了什么。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这样看下去,依然发现看得到好似有庞然大物横亘在路上的感觉,而且在阳光的映照下,还有些反光过来。 此时,几人也不作休息了,抬着轿子也跟着过去,时不待见大伙都过去,也慢慢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发现袁缺跟贺莽站在那里看什么。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他们看到的两条巨蛇,就是前面遇到的两条巨蛇,蛇的满身伤痕累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整个身子布满了整个山道横堵着。 看样子,两条巨蛇在相互的搏杀中都死去了,看它们满身的伤残印迹可想而知相互残杀的激烈性,从前方一直翻滚搏杀到此处,一路跌跌撞撞,直至你死我亡。 木凌风还看到了插在雌巨蛇眼睛里的赵界留下的那把刀,尤为抢眼,不禁心中有些睹物思人。 “这两条大肥蛇居然干到你死我亡,哎,太不可思议了,袁兄弟的‘怪力乱神散’果然厉害,能把蛇的心性完全迷失,也得亏这粉,不然我们便死翘翘了。” 贺满用手中的刀拍了拍巨在的蛇身。 “这两条巨蛇我看少有上百年岁了,我估计快成精了,如果我们吃了他们的肉,会不会功力大增,或者长生不老呢?” 贺莽的鬼主意又出来了。 “它们的肉可以充饥,至于身上最有进补的东西已经被人拿去了!”袁缺说这话,让大家诧异。 见大家一时疑惑,袁缺便手指向两条蛇的腹部位置。 大家顺眼看去,只见两条巨蛇的腹部处有破口,破口很大,像是被刀剑之类的器具割开的。 “袁兄弟,你是说蛇胆?” 木凌风惊奇说道,这句话其实他自己是肯定的,只是有些惊讶顺带着询问。 木凌风这一问,大家才明白过来。 “蛇胆天生就是好东西,尤其是习武之人食之便有大益处,更何况这种巨蛇,我看得出来这巨蛇像是吃了某种药物才长得如此之大,不过正如贺大哥所说,起码也有上百的年岁了,这样的蛇胆更是稀世难得,人若食之,便是大有好处。” 袁缺虽然有些感慨,但看起来也有些失落。 他转向看着轿子,很认真地说道:“我在山中成长的过程中,蛇胆我是吃了不少,对身体裨益不小,我现在方有想起来,如果这巨蛇之胆被我们所得,如果将其让杨小姐服下,会不会有回天转机之功效,也未尝可知。” 虽然是袁缺的猜想,但大家都觉得袁缺的方法也不妨一试,只是可惜了,有人抢先一步,这稀世之珍,谁得之谁之大幸。 “既然有人先人一步取了蛇胆,那么我们的行踪必然也在他们的眼目之中!” 袁缺说着,便依然很淡然地对大家说,然后走开了。 听到袁缺说有人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大家不免心头一紧,个个不由自主地四下东探西顾的,看看这些人藏在什么地方。 第16章 斗笠之人 袁缺绕开两条巨蛇的尸体,然后再往路的里面深入走了一段。 贺莽也跟着上来了。 见贺莽跟着自己来,袁缺看了贺莽一眼,贺莽脸上洋溢着笑意,有些自趣地道:“袁兄弟,我发现只要跟着你走,总会有特别新奇的发现。” 袁缺还是嘴角上扬一下,说道:“贺大哥,你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说着,袁缺用手指向路的中间。 贺莽看了半天,不就是一条山道吗,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见贺莽半天不出声,袁缺说道:“原本这才是正道,袁大哥,你再往远一点看,便开始有慢慢有石头出现了!” “哦,我明白了,袁兄弟。” 贺莽拍了拍头,接着说道:“这条道才是入枭城的原道,后面肯定人为改造设计过,所以把原来的道种满了石头,形成了一条死路,如果发现不到那石壁之门的话,那必然就认为无路可走了。”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贺大哥,说得没错。” “如此说来,这枭城之路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局,那他们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要封城锁域,与外界断开一切往来?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做这么大手笔的设计呢?”贺莽还真的想深入了,如此一问,把自己的弄糊涂了。 “看来贺大哥想得很深,不过方才你所说的每一个问点,都是有道理的,能启动好似封城锁域这样的大动作,谁会有这样的权利和本事去做呢?” 袁缺此话一出,贺莽突然嘴巴张开了,那浓密的胡子的挡不住这惊奇的大嘴。 贺莽张着嘴,惊奇地看着袁缺半天,想说话又一下说不出来。 “难不成是……是……枭城王!”贺莽终于吐了出来,好像一口堵在喉咙的气一下疏通开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话。 枭城王! 这三个字都吓到自己了。 “我不知道枭城王是谁,但是能有这么大权力的必然是枭城的实力人。” 袁缺说完这一句,便转身往众人那边走去。 贺莽边走边对袁缺说道:“枭城王可是一代枭雄,我也只是听于传闻,也不了解这号大人物…………” 贺莽见袁缺没有理会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自喃着道:“这袁兄弟啥都好,就是有时候看起来不近人情。” 袁缺来到大家面前,然后轻轻地说道:“各位大哥,我们该出发了!” 于是,大家就动身起来,袁缺还是走在前面,贺莽脚上虽然还有伤,但还是小跑着跟在袁缺的后面,还真像个贴身的护卫。 往下一路还算顺利,但袁缺看着道上的板车碾痕确是相当明显,看来这板车真的是往这个方向行前,而且自从石洞里出来之后,黑衣人们就没有刻意地做障眼的掩饰。 前面越走,山势慢慢低矮了下来,没有前面那种奇峰险峻之感,更没有那种阴冷恐怖之氛,而且道路面越来越宽敞。 大家心中都在猜测,难不成枭城就在不远处了? 这一路真心不容易,想想大几十人的庞大队伍,到现在只剩下七个人,真可谓九死一生。 道路越走越平坦,场景越来越开阔,而且开始出现了一些没有石头的丛林,但依稀围绕在陡峭的山麓之下,别有一番胜景。 大家被眼前的开阔所惊呆了,如此这般,不是世外桃源是什么? 大伙心情愉悦好多,在山道间都是提心吊胆的赶路,现在眼下独特之美真是令人心情舒畅。 再往里面走,他们来到了一座天然的山洞口,这应该不算山洞,虽然有鬼斧神工的自然造化,但整个洞只得一个如虎口般的造型,穿过之后便来到一座桥边。 这桥虽然还算雄伟气派,他桥上的石墩上雕刻着各种凶猛的动物,有虎、狼、豹、雕等各象,桥面全是用整料的大石板铺陈开来,但大石块之间的衔接间都长出了好些苔藓和一个青藤灌木,如此一点缀,既显得自然古朴,更有一种人迹罕至的感觉。 大家很快跨上了石桥之上,这桥很宽很长,站在桥边往下看,是一条宽大清河,这河的水碧绿黑幽,而且波涛急湍,如果多看几眼,有一种好似要窜出什么水中怪物一般。 整条大河依群山深入,如一条青色巨龙蜿蜒盘卧奇峰山林之间,顺着大河深入的方向,远处隐约看到了绵延的城廊之象。 “看来,我们差不多到枭城了!” 贺莽有些兴奋。 “这枭城果然不一般呀,与其它城域完全不是一回事,养在这世外之地,必然是人杰地灵呀,如果是我,我就这样呆在里面,宁愿与世无争,也是一件美事。” “贺兄,与世无争?你说得倒容易,我看这地方波谲云诡,处处透露着阴暗,看来传说中的枭城名不副实。” 萧然站在桥边,摸了摸桥栏上的一个狼头石雕像,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们看这大石桥,上面的杂蔓丛生,一看便是人迹罕至,毫无生机,难不成这枭城是一座死城?” 李孤清扶着银枪站在桥中央,说话间,看了贺莽一眼。 “我们不是还没有真正到吗?或许真的进了城,你们就不会那么想了,我就觉得很舒服,眼下我就觉得这是世外桃源,或许进城之后更是人间天堂呢!” 贺莽这时候顺手摘了一根青草,很熟悉地便横叼在自己的嘴里,看起来心情大好。 “袁兄弟,你觉得呢?” 贺莽一个眼神抛给了袁缺。 袁缺眼神在四处转悠,只是轻言回了一句贺莽道:“我觉得还好!” 袁缺随口回答了贺莽的话,然后转身对大家说道:“车轮痕碾过这石桥,这么明显,看来他们真的是往城里运的?” 这一说,大家似乎醒了过来,都往自己的脚下看,前时也许他们根本就把这事给忘了,而唯有袁缺还在注意着。 桥的车轮痕迹真的很显眼,而且很杂乱,被轧过的草蔓形成的痕迹很多,都交叠在一起,看来前时的车是一路往这个方向前行的。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袁缺看了一眼抬轿的木凌风他们,这一眼神也是征求意见,意思是在问他们累不累,还是要歇一歇。 大家交换了眼神,也没有多说话,然后都点头表示赞同,便又开始动身。 他们跨过石桥,慢慢离那大清河越来越远,感觉又要回到山道一般,两边的山石又开始多起来,不过还是没有原来的路那么令人感觉压抑。 走着走着,突然大家都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很美,从前方不远处传过来的。 “前方有人在吹笛?而且吹得很美妙!”萧然惊奇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这响声真的很美,那悠扬婉转的曲调,虽然感觉有些距离,但每一声的都给心灵一种难得的享受。 毕竟大家心境都一样,走到现在,总算要见到活人了,而且是以这样的奏乐来迎接他们。 “看来是山间的放牛娃吹的,听这声音就是一种享受。”贺莽说得很肯定。 大家继续往前赶,笛声越来越清晰。 两边山道变得很宽了,他们循声望去,远远就看到了在前方的右侧山脚下,有一座凉亭,而笛声就是坐在凉亭中的着灰色衣裳的人吹出来的。 “他奶奶的,总算遇到个大活人了。大家加快脚步,前面有个凉亭,去那里歇歇,顺便享受一声这优美的笛声。”贺莽这时候加快自己的步伐,直接超过袁缺,直奔了上去。 大伙也加紧了脚步,很快来到了凉亭边,抬轿的木凌风他们也选了一个好位置把轿子轻放下来。 突然笛声中断了。 因为吹笛的人看到了袁缺他们过来了。 大家这才细看清楚,吹笛人坐在亭栏凳上,头戴着斗笠,斗笠上还缦着麻灰面纱,根本看不到脸,但看身形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身边还放着一柄剑,这柄剑的剑身上有很漂亮的纹饰,看卢来格外精致,也特别招眼。 “嘿,怎么不吹啦,真的很好听,继续来一段呗!”贺莽走上前去,大大咧咧地对那灰衣斗笠人说道。 那斗笠人好似抬了抬头,感觉正看着贺莽他们几人,也没有说话。 贺莽突然看了一下袁缺,然后对袁缺说:“袁兄弟,同样是戴着斗笠,你看看人家的斗笠多漂亮多神秘。” 其实贺莽说话间也握紧了手中的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眼前的斗笠人不仅看着神秘,还透出一股杀气。 贺莽也是老江湖了,他这么一说,也算是胆大心细。 这一会儿,大家都提高了警惕,知道眼前的斗笠人必然不是一般的路人。 “很好,很好!”一个极具中气的男人的声音从斗笠的面纱下传了出来。 这声音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我都觉得奇怪。 “这条道上,已经差不多有五年没有来过陌生人了,你们来了,很好!”斗笠人又说话了。 听这话,大家不禁惊奇,看来真如他们前时所想的,多少想去枭城的人,基本在半路都丢了性命,而他们能来到这里,那可是一种奇迹,但让大家更惊奇的是斗笠所说的‘五年’之久。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 萧然还是很有礼地抱拳示意一下,然后眼睛却注意在那人身边的剑上。 因为萧然是剑道中人,剑对他的吸引力那是不言而喻的。 斗笠人没有正面回答萧然的话,突然说了一句:“你手上的剑少了些锋芒!”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笛子便飞了过来,他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出手了,笛子直接飞掷向萧然,好快的手法,笛子破风般“嗖”一声直取萧然的面门。 这突如其来的出手,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或许萧然心中早有防备,他只做了一个极为简易的动作,剑身一平,直接剑尖去接飞过来的竹笛,而萧然把剑平送,剑尖在空中却精准地刺中了竹笛一头的竹孔,只听得“嘣”一声,竹笛在瞬间被剑锋中开破裂,掉在地上。 “不错,剑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好剑,但这剑术还是有一定的造诣,很好!” 斗笠人见状,还是淡然从容,若无其事。 方才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才发现萧然的剑术正如斗笠人所言,造诣相当之高深,如果突然短促的进攻,竟然被他轻易的破解了。 但听斗笠人却轻描淡写的言语,而且并未显出惊奇的表情,此人的剑术想必更是高深莫测。 “不过能来到这里的人,必然是有两下子。来吧,剑下见真章吧!”斗笠人以极快的速度抄起了身边的剑,人如瞬间转移一样已闪到了凉亭边三丈开外。 萧然听到剑下见真章这几个字,似乎更加兴奋,他也跟着一个闪身,绕过贺莽,一脚飞踏过亭栏也飞跃到斗笠人面前。 萧然方落定,斗笠人剑已出鞘,一声龙吟,剑如游龙般直取萧然面门,萧然横剑一挡,格开了这快剑,迅一个转身,在空中旋出一个剑花,直接去横切斗笠人的剑势,可是斗笠人的剑却是虚招,他剑身一晃,绕开萧然的剑锋,不但压制住了萧然的剑势,而且还寻了个极小的位置,剑锋横割其腰部。 萧然挺腰一闪,剑锋破风而过,手中的剑再从另一个方位直取斗笠人的胸前,可是萧然的剑方欲至胸前,斗笠人突然左手在其剑尖一弹,只听得“钉”一声,萧然的剑被弹偏了出去。 大家都注意着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比剑,只两人的剑法都是极为高深,锋来刃往间的精妙,看得人真是热血沸腾。 两人这样剑招互取,已不知道过了多少招,看形势都未见谁占上风,从剑法而言,斗笠的剑是属于那种极冷极偏的,每一次出剑都是出其不意的冷门招术,但往往剑锋所指的最终目的却是要害;而萧然的剑却是属平稳中出巧的套路,看似平平无奇的出剑,可是却在过程中产生千变万变,令人防不胜防。 “不好!” 袁缺看着看着,突然冒出一句。 大家原本看着两个的比剑的,可袁缺这么一说,都望向他了。 “萧大哥剑法精妙绝伦,但对方前时一直都在试他的剑,这么久下来,萧大哥的剑招基本被对方摸透了,而对方却始终还没有使出真正的高招。”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细看之下,还真是那么回事,眼见萧然慢慢出手跟回防有些吃力了,总感觉到慢上一着,越拖之下越被动。 斗笠似乎完全摸透了萧然的路数,突然他开始强力出招了,他身子一个闪身,避过萧然很重击的一剑,侧路突然变了招,原本右手握的剑,不知道何时剑已转到其左手之上,斗笠人的一个回风摧柳之势,左手递剑反过自己的身体,然猛然正身对着萧然,萧然根本就没有到他这是什么招,但自己剑势已被完全压制,已在顷刻间无法以剑挡剑作为拆招,刚欲后退,斗笠人的剑便横在了萧然的脖子边。 萧然停住了,而斗笠人的剑也在萧然的脖子停住了,如果斗笠人剑一动,萧然必是血溅当场,一剑割喉。 斗笠人没有动手,轻轻把剑移开,然后后退了几步。 “果然是使剑的高手,你是有资格到这里的!”斗笠人开口了。 “可是我输了,你为什么不动手!” 萧然脸上死灰沉色,对于一个剑客而言,如此败下阵来,简直比死还难受。 斗笠人道:“我为什么要动手,我只是试试你的剑,并非要取你性命!” “你到底是谁?这天下能达到阁下这种剑术屈指可数!” 萧然此刻脸色慢慢缓和,由刚才的难堪转向钦佩之情。 斗笠人没有回答,直接对着凉亭中的大家,抛出一句: “下一位!” 第17章 城外且试 “这人好狂啊,看似要我们车轮战会他!” 李孤清见萧然落败,本来心中就有气,而且早就要去枪挑其剑了。 说完这话,便腾起身子,飞落过去。 不待客气,一记长枪直接刺向斗笠人,这一枪的连贯,速度与力道那是刚猛无比,斗笠人见势迅递剑一格,便没开了这迅猛的一枪。 说了一句:“好枪法!” 李孤清见这一枪‘见面礼’未得成效,便身子摆动,旋扭银枪,上、下、左、右,长刺、横挑、近点、远扫,几乎想一气呼成把斗笠人逼得防无可防。 是的,李孤清的枪在他手里还真是如一条极具灵动的游龙,精准击位,说到就到,一阵阵枪风凌厉刚猛,把斗笠人封得似乎不能施展开来。 或者真是一寸长一寸强,李孤清的长银枪一时间把斗笠人逼得有些局促,但是每一次枪风所及处,却未能伤得斗笠人半分,反而这样下来,李孤清的气力消耗极大,而且很容易影响心绪的专注性。 斗笠人面对着李孤清如此疯狂的进攻,虽然形式上看似被完全压制,但是他在应对的身法上一点都不乱,而且看起来从容平稳,丝毫没有落下风的样子。 如此相持下去,李孤清怕了力明显后劲不足,而且心绪有了很大的波动,这也是跟人交手最大的忌讳。 李孤清见如此狂攻不下,然开始改点式聚焦地打法,对准一个点不断进收缩进攻,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在这个点不断的变换。 斗笠人看似有些吃力了,在交手的距离之间,他手中的剑暂时只能以防为主,剑锋所及之处根本对李孤清构不成威胁。 李孤清也是熟悉这一点,所以尽可能把对手锁在自己的银枪的主动权范围内。 可是,越是这样往下,斗笠人却越来越有分寸,或许也已掌握李孤清的打法与心理。 只见斗笠人挑开李孤清刺来的枪头,整个面门前空门大开,李孤清瞅准这是极好的绝杀机会,于是以极快的速度,回旋舞动长枪,利用斗笠人破开的空间,欲以一个回马枪一枪便解决掉他,这身法与手速那是相当惊然,可当李孤清的枪回身刺过来的时候尚未完全注力之时,斗笠人突然腾空而起,空中两腿一个交叉便绞住了李孤清的银枪,李孤清身子尚未回正的时候,斗笠人的剑便到了李孤清的面门,正对准自己的额头。 斗笠人还是没有刺下去,李孤清知道自己败了,心中极为愤忿,但显得无可奈何,不得不承认,这斗笠人真是个高手。 斗笠人把剑收回,然后说道:“你枪法已是极高,我想这天下一杆银枪使得如何出神入化的,恐怕真还数不出多少人来。” “想不到多年未涉尘世,出了这么多年轻的高手,很好,很好!”斗笠人虽然胜了,但听他的语气并没有半分讥讽之意,反而听其语气有一些惊奇与感概。 其实袁缺看在眼里,眼前这斗笠人并非一般人,从他的出手招式与动作身法,还真是个绝世高手,如果这样单打独斗下去,就算是车轮战对其体力消耗极大,大家未必是他的对手。 袁缺觉得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但他又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这人到底是何来路,如果不打败他,看来此番前进必然受阻。 如若大家联起手来群起攻之,必然能胜,那便是胜之不武,或许斗笠人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这样气定神闲地一个个挑战。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如果真是群起而攻之,就算胜了,把对方杀了,反而是一种莫大耻辱。 大家心里都清楚,行走江湖,名声比命更重要。 况且斗笠人只是纯粹为了比试,没有要你死我活的意思。 袁缺心里还在想,但是贺莽早已冲上前去了。 “我不管你是谁,你这个连面都不敢视人的家伙真的很狂,你的个性我喜欢,不为别的,我就想跟你打一架。” 贺莽果然快人快语,打架就是图个痛快。 “爽快!”斗笠人一声方毕,贺莽的大刀直砍而来,斗笠人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可刚一侧身,贺莽的刀突然横切而来,这一瞬间的变化着实令人猝不及防,斗笠人不得不让手中的剑往下一插,硬生生接住这横切而来的一切,斗笠人被震得退了一下,而贺莽手中的刀也被剑弹开。 这力道真是猛,贺莽的虎口顿觉生痛。 贺莽马上抽回刀剑,看似抽完刀身,其实是一个虚招,刀退到小半,便加注力量刀身翻转去挑砍斗笠人,斗笠人也是没有想到的,刀锋说到就到,如果避闪不及,那么自己的左手就被大刀给废掉。 说时急那时快,在局促之间,斗笠人的手剑来不及回防,然后用剑柄头去顶开了贺莽刀锋的方向,果然是高手。 这是手,贺莽根本就不会想到。 而斗笠人可能刚才还真小看了贺莽,或许被他粗犷的外表所欺骗,其实他每一刀的出招都是刚猛中带着极为细腻的变化,而这变化虽然不够,但却是令人猝不及防。 “真想不到,贺兄平日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刀法真是出神入化,粗中有细,细中刚猛,厉害。”木凌风由衷地感慨道。 斗笠人的剑,贺莽的刀,这刀剑相互出招拆招这样来回拼斗,竟然相持不下,但时间一久,贺莽便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斗笠人也看出来了,便忙停下来说道:“你腿上有伤,不宜再用力过猛,我们到此为止!” 看来斗笠人还真是讲武德之人。 贺莽双腿被狼咬伤,虽然敷了袁缺弄的药有一定的好转,但是这一路赶路未停步,根本就是二次伤害,所以再这样打下去,贺莽脸上的痛苦表情会越来越重,这种加剧的痛感,就算不用斗笠人出手,他自己都会支撑不住倒下去。 “你刀法刚猛无比,细腻兼济,不错,很好很好!” 斗笠人点了点头,而且嘴里总是挂着两个字:很好! “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吧!”木凌风轻轻地走了过去。 木凌风的刀在手中一个回旋,然后拉开了架势。 “不打了,已经没有必要了!”斗笠人如此一说,木凌风真是有些莫明其妙,可是斗笠人话声方落,他的右脚突然在地上一踢,几粗飞石便直射向木凌风。 这算是阴招吗? 当然不是的,对战之中,瞬息万变,一着不慎便是死或输。 木凌风本已收起架式,可就在这瞬息的刹那惊变,他竟然立马刀花旋起,只听得“啪啪啪”几声,飞来的石子让木凌风的快刀给挡了出去。 “漂亮,高手,很好,很好!” 斗笠人又是一句很好,然后接着说道:“不用再试了,你们能来到此地,还真是有一身本事,看看你们一个个,刀、枪、剑、锤、狼牙棒各使所长,必然也是各使所强,都是好手。” 然后便不再出手。 这时,斗笠人径直往亭子这边走了过来,虽然戴着斗笠看不清其脸,但看他的方向应该是朝着袁缺走去的。 “我看你这小伙子,最年轻,跟我一样戴个斗笠,你使什么兵器?”斗笠人问道。 袁缺本不想回答,但见其现在也没有其它意思,就淡淡回了一句:“我没有!” 斗笠人好像一直盯着袁缺看,因为看不到其脸,所以没有直观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是直直地看着袁缺。 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我戴斗笠是为了挡太阳,不像你,却是不敢见人!”袁缺说话没有任何客气。 “有趣有趣,不是我不敢见人,只是因为我长得凶神恶煞,见了我的人不被吓死也会被我杀死!”斗笠在说这话的时候那种杀气陡然而生,听起来便很凶残。 “这样吧,小兄弟,既然今天玩得这么开心,我跟你玩一个游戏,你不是嫌我戴着这东西碍眼吗,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可以用任何办法,如果能把它摘掉,你即可以见我真容,我也可免你一死!” 斗笠人这话一说出来,简直是废话,根本逻辑就说不通,不过更显示其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藐视众生。 一帮人见斗笠人现在只针对袁缺,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更期待袁缺能够答应跟他玩这个游戏,一来他们对袁缺的武功那是信心十足,二来他们想看看袁缺的武功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可以试试!”袁缺说话间,弯下腰,捡起方才破在地上一半竹笛,慢慢走出亭子,来到斗笠人前三尺处站定。 “难不成你手中的破竹笛就是你的武器?”斗笠人淡淡地说道。 袁缺嘴角上扬,说道:“这不是武器,这是竹片!” 说话间,他右手握着半块竹笛的一头慢慢地伸向斗笠人的头。 这动作太慢了,很显明他想用这竹片去挑去他的斗笠。 “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是会死人的,小子!”斗笠人认为袁缺真跟玩游戏似的,便呵斥警告。 可是就在他话音落下,袁缺的动作突然变快,这种快如闪电的变速,简直无法让人反应过来。 可是斗笠人却反应过来了,虽然他嘴上说认为袁缺在跟他开玩笑,但心底早防备着,所以他出手了。 他的手突然扼住了袁缺的手腕,力道之大不可想象,可是刚一似乎已扼住,可是突然袁缺的手如闪电般一个回腕给挣滑开来,而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原本袁缺右手握着的半块竹笛片突然到了左手之中,而左手出现的时候,斗笠人的斗笠已被挑飞了出去。 这一刹那间发生了什么,大家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也就是说大家根本就没有看到袁缺是怎么出手的,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斗笠被摘掉,顺着力道飞了出去,原本以为这斗笠下的庐山真面目会一目了然,哪曾想斗笠被袁缺摘了,可出现在大家面前是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头脸。 这是什么人啊,一层又一层,把大家都看懵了。 袁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斗笠人瞬间变成了面具人,一样未得见其真容。 面具人的眼神中充满着惊诧,瞬间便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想不到如此年轻,武功造诣神鬼莫测,真不虚此行呀!” 说罢,便一个闪影,便纵身飞向亭子后面的山林之中,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不过真是个高手!”陆修平也没有机会跟那人切磋,不过他一直在一旁看着方才的几翻较量。 “不过,袁兄弟,你更厉害,方才那一招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时不待坐在亭子凳上,由于受巨蛇之伤,一路奔波不停,看起来有些虚弱。 “对呀,对呀,袁兄弟,方才你出手太快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都把我的眼睛地骗过去了!”贺莽边说,边学着做同样的动作。 “原本以为袁兄弟会用很高明的方法去摘掉他的斗笠,我现在才明白,真正高明的手法,就是最直接的方式,但是这只一个秘诀,那就是:快!” 木凌风见到此,真正感觉到涨见识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谓的高深妙招,还真抵不过最原始的手法,抵不过一个快字。 袁缺见大伙对自己,眼下更是一阵赞誉,也不想多说什么,就叫大家赶紧赶路。 其实大家都在猜测刚才那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在这里等着他们,而且是刻意来等的,这么说一路下来他们的行踪都在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 所以他们在起身之时,不禁四处细看,不放过山边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会在不经意间发现有人的踪迹。 袁缺还是走在最前面,反而他没有去前后左右环顾,只是看着前方,步伐稳健地走。 车轮的痕迹行到此段很明显,袁缺也没有作太多的观察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而显得格外平静。 “兄弟们,通过方才跟那人的交手,你们能看得出他的来路吗?” 看贺莽的样子,他心中总是有个结,一直在脑子里搜寻着刚才那人是什么来路。 看大家都是心中都存疑惑,都在想着这人。 萧然马上接着贺莽的话,说道:“实不相瞒,刚才跟那人刚过几招,我就知道此人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尤其是剑法简直炉火纯青,其实在二十招之内,我便会败下阵来,可是此人故意只防不攻,实质就是为了探明我的剑招,待到他完全掌握了我的出招,他便一剑收场,厉害,着实厉害。我跟贺兄一样,一直在想此人到底是谁?放眼这天下,能有如此高深武功的应该是屈指可数的。” “你们发现没有,那人精通各种兵器,不论你以何兵器跟他交手,他都能完全掌握主动权,实乃高深莫测,虽然没有轮到我上场,但我也看得出来,不出二十招,我便会双锤落地。”陆修平虽然抬着轿子,但把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产生的想法说了出来。 “反正呢,我的银枪也喂了那人的剑了,惭愧呀,技不如人,或者说远不如人,你们说这天下,如此厉害之人,能数得上几个?”李孤清也是悻悻地说道,一脸的不爽,但又不得不佩服这么厉害的角色。 “那人精通各种兵器路数,而且修为之高远在我等之上,你们说会不会是杨天高杨大侠呢?” 时不待因为伤痛,所以说话有些吃力,但也是对这个话题产生浓厚兴趣。 时不待一说到杨天高,大家都惊讶不已。 第18章 拦路争抢 这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木凌风,因为只有木凌风见过杨天高。 木凌风笑了笑,说道:“我也希望是杨大侠!” 木凌风说得很轻松,可是大家却听得模棱两可。 但听得出来,木凌风答案是否定的,肯定不是杨天高。 “天下九城,每一城域皆有芸芸高手,尤其以枭城为甚,所以枭城原本就是天下英豪集聚之地,有此等高手在那也是很正常。” 木凌风倒是想得很开。 不过大家都听在心里了,也就不再为那人是谁来烧脑了。 “不过据我等所见,方才那人那么厉害,但我觉得我们的袁兄弟更胜一筹,虽然简简单单的一次游戏性的交手,却已经是显山露水了,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还真如江湖上盛传的枭城一般,山外还有山,人外还有人!” 木凌风这么一说,大家当然是满口附和,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袁缺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也没有参与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 这样又走了很长一段山道,天色已向晚。 “奇了怪了,在桥上的时候好像已看到城廓了,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在山里面转,我们会不会是走错道?” 贺莽叫喝起来。 然后摸了摸肚子,对大家说道:“兄弟们,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你们不饿吗?中途还跟那人打了一架,现在是又饿又累。” 听贺莽这一牢骚,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同样的状态。 又累,又饿,又困,如此马不停蹄地赶路,只是希望能早点到达枭城。 “前面有人来了!” 袁缺停下脚步,转身对大家说。 原本饥困交加的状态,一听到前面有人,大家立马打起精神来。 一看过去,山道前方远处,隐隐约约见有人,感觉还不少。 “完蛋了,看来又要打架了,哪有力气!”贺莽说话明显中气不足。 “会不会是拦路打劫的,正等我们送上去?” “贺兄,都在这地步了,还怕他几个打劫的?打劫的更好,说不定谁打劫谁呢?走,赶快过去打劫!” 萧然顿时来了底气,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本事。 大伙也都抖起了精神,他们这七人在一起,个个身手了得,如果还真遇上打劫的,还真不知道谁劫谁,或者还可以饱餐一顿,那简直雪中送碳。 他们脚步明显加快了,离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近,慢慢地看清了前面的一群人。 巧得很,也是七个人。 中间站一个锦衣华服的,看来是个领头,他的旁边各站三个握刀劲装的随从。 袁缺他们尚未停下脚步,那锦衣华服的领头便快步迎了上来,双手抱拳,满脸堆笑地说道:“各位大侠好汉,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此人走近,看清其脸,三十上下,五官端正,虽然谈上俊,但也是极为精致的面相。 这人如此热情打招呼相迎,反而让大家一时一头雾水,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你们是山匪路霸不,是不是打劫的?”贺莽冲了上去,提高嗓门喝道,这是要一个极具震慑性的开场。 “山匪?路霸?打劫?这么好汉,你瞅瞅我们像吗?” 这领头的说话间,还是满脸堆笑,好一副客气的模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论是来者亲善还是来者不善,只要见到这么真诚客气的笑容,相信很多人都会被其软化心中的警惕。 “那你是什么人?” 萧然上前问了一句。 “在下郭云来,奉我家主人之命,特在此相迎各位大位!” 这郭云来说的话,让大家更是莫名其妙。 “你们家主人?是谁?”贺莽直接问。 “还劳烦各位大侠跟在下一路,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郭云来还是笑意切切,极为真诚。 “少来这一套,你是想诓我们跟你走,要打劫就直说,直接开干,别扯那些没用的。”贺莽的暴脾气直接上来了。 “这位大侠请息怒,稍安勿躁,在下知道如此多有冒昧,但烦请各位大侠放宽心,我们家主人绝对是殷情以盼,还望赏面。” 这郭云来果然会说话,面对贺莽如此不尊重,也还是不改其笑意,着实让人有点拒之不恭。 这下反而让大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去还是不去。 这个时候,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 “郭云来,你好快,又被你抢先一步!” 声音落下,又有一群人从前方涌了上来,也是一个锦衣华服的领头,带着几个随从。 这人和声音一到,郭云来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脸的冷气瞬间凝聚,冷瞟了旁边的来人一眼,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先你一步,你该知道有个先来后到!” 来人跟郭云来年纪差不多,不过脸色稍微黑一些,看来一副很英气的样子。 但一见到大家,马上抱拳行礼,还微微躬了一下身,这礼也算是极为的尊敬。 那人脸上泛起了笑意,虽不像郭云来那般略显“谄媚”,只是一个客气的微笑,不过这种笑反而更让人感觉到舒服,尤其是贺莽。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谁?”贺莽这扛旗之人当定了,还是霸气横秋的问话。 “在下柴宽,特奉我家主人之命,在此接迎各位大侠。” 这个柴宽说话虽然底气足,但是其诚意更直接,这是江湖人更容易接受的。 “柴宽,看来真是你来晚了,这列位大侠正准备跟我走,你就别在这里费事了!”郭云来再一次冷瞥向柴宽。 “废话,大侠们什么时候应承跟你走啦?”柴宽说话看都不看旁边的郭云来,然后双手突然一击掌,“来,给一路辛苦的各位大侠奉上!” 柴宽话一出,后面几个随从便提着一个个圆形叠层屉子走了上来,摆在了大家面前,然后一一揭开,各种香味顿时散开。 屉子里全是鸡鸭鱼肉,后面还奉上了几坛酒。 “各位大侠,我知道这一路不容易,风餐露宿的,在下在此略备简食粗酒,先让大侠们填填肚子,养养精神,等吃好喝好之后,便可以随在下去见我家主人了,可好!” 柴宽这一招真是够狠,在这个时候,抓住痛点,做事必然成功的胜算就多几分。 见柴宽这一排场,郭云来脸上铁青,满脸愤忿地看着柴宽,柴宽给郭云来使了一个轻蔑的冷笑,更是让郭云心中的怒火添了一泼油。 “你既然对大侠说你拿来的只是简食粗酒,你是何等的居心,对大侠极为不尊重,这样,大侠们随我来,到时候绝对是美馐佳肴随意享用,就不要在这荒郊野外进食了。” 郭云来见自己处于很被动的状态,但也想尽一切办法想争回机会。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大家真的是饿了。 肉香,酒香,在这个时候,谁能抵挡住呢? 贺莽闻着酒香,看着眼前的各种美肴,竟然不断地咽口水,大家也是一样的看着这些好吃好喝的,都有些无法拒绝。 “二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家素不相识,为何如此客待?” 萧然说话还算客气,就算是饥饿难当,更何况美食在前,他还是有分寸,不可能如此贸然草率就吃人家送上来的东西。 “大侠,请随我去了便知……”郭云来和柴宽似乎异口同声,抢着说出这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又杠上了,扯也扯不清。 看他们的神情,大伙都觉得好笑,一面冷脸敌对对方,一面又得改笑脸对着大家。 这样相持相争不下,竟然动起手来了。 两人武功都不弱,招式攻击对方真是不遗余力,恨不得一拳将对方击倒,但看他们不相上下,谁也一时间占不了便宜。 他们争他们的,他们在斗得欢的时候,袁缺对大家说道:“看来离城不远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其实大家都明白袁缺的意思。 这样的莫明的选择,换谁都不会立时相信,素昧平生,便轻言随人而去,是福是祸,尚未可知,谁都会为自己心中有所提防。 柴宽和郭云来还在斗得不亦乐乎,可袁缺他们一行已绕过人群,往前走去了。 当两个人意识时,忙停下手中的招,都冲上去想拦住他们。 “哟哟,好热闹啊,两位哥哥,来得好快呀,还打起来啦!”突然一个很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又是一群人拦住了袁缺他们的前路。 这次不一样,这次领头的竟然是一个身材曼妙婀娜多姿的美丽姑娘。 姑娘一袭白裳,映衬着白玉般的脸颊,一张秀美的娇颜简真是春色欲滴,尤其那双妩媚的眼睛简直就是会露出来说话,神采灵韵,顾盼生香。 柴宽和郭云来刚要冲上来,见到这姑娘后,竟然停住了脚步,脸上都很客气堆起了笑意。 “流漓妹妹也来啦!”郭云来看着前面的姑娘,眼神中那种怜爱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漓妹,难道你也是为列位大侠而来?”柴宽看姑娘的眼神跟郭云来差不多,都有那么几分爱慕之意,而且叫唤其名的时候省掉了流字,少了一个妹字,刚性且亲近。 “正是,两位哥哥,可否赏小妹一个薄面,就不用跟我争啦!”姑娘说话声音真是清脆悦耳。 这样一说,反而让柴宽和郭云来极为难堪。 “如果此事办不成,那便是我的失职,我家主人会重责下来的。”郭云来难为情,但又不好果决拒了姑娘。 柴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姑娘有些难以启齿,一脸窘相。 “行了,你们别争了,麻烦姑娘让开道,我们走我们自己的路!”袁缺这时候才正眼看了一眼姑娘,不禁心中一触,这姑娘还真是个美儿胚子。 “哟,这位俊小哥,如此生分不好吧,后面的几位大侠哥哥,便一同随我去吧!”姑娘款步移了过来。 看了一下大伙,然后便在袁缺身边转了一转,下下打量着袁缺。 一股清香此时绕在袁缺的身边,这种香味一入鼻,简直让他有些灵魂悸动,这就是女孩子的魅力之香吗?但闻起来真是有些上瘾。 见姑娘如此打量自己,袁缺脸上竟然开始发热,不好意起来,为了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窘相,便继续往前走。 刚走几步,那股迷人的清香突然横在了自己前面,这次不仅仅是香味,那姑娘竟然把脸凑了过来,差点直贴上袁缺的脸。 袁缺看着眼前的美丽姑娘,明眸在长长的睫毛下流转,好看的鼻尖透出一股强烈的吸引,尤其那张似启非启的小嘴,唇角流韵,玉齿含情,从里面吐出的一阵阵馨香,简直让袁缺有些迷乱。 “俊小哥,今天非跟我走不可!” 姑娘轻启美唇,淡雅之香,直扑袁缺。 袁缺虽然心迷,但是神智理性,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内心狂乱,然后绕开姑娘,话也不多说,直接往前跨步。 见袁缺如此不理会自己,姑娘脸色说变就变,冷艳的神情瞬间拉起,清脆的声音呵斥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跟我走,你也别想自己走。” 原来这姑娘一生气,竟然自己喊出自己的名字:苏流漓。 名如其人,美得其所。 这苏流漓美是美,可脾气更是不一般。 一气之下,她竟然突然一个侧身腾空,双腿从后面侧踢向袁缺。 这算是偷袭! 来得这么突然,贺莽在后面看到了,原来想叫起来提醒袁缺,可是他还没有发出声,只袁缺很随性的闪到一边,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这一踢不成,苏流漓芳容失色,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这一击,必然让袁缺屈膝栽地的,可是袁缺在毫无防备之下,轻移身子便偏了过去。 贺莽、木凌风他们看到这里,不禁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苏流漓根本就伤不到袁缺,只是等着看好戏罢了。 苏流漓当然不服。 她一个优美的旋身,从旁边的随从腰间拔出一把剑,飞身扑去,剑在空中舞起了剑花极为漂亮,只听得“唰唰……”的剑锋之音,剑便直取袁缺的双腿,如果这一剑得手,必然直接会挑断其脚筋,必然就成为废人。 习武之人都知道,这苏流漓这一招真是很阴毒,想不到美丽的外表之下,在一气之下会使出如此歹毒的剑招。 可是她真的是想多了。 袁缺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躲闪,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似的,知道剑的精准位置,他的右腿往后一勾,竟然直反踢上挑来的剑身,只听得“铛”一声,苏流漓顿觉手一震痛,剑便脱手飞出。 这一次苏流漓真的吓到了,想不到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小哥竟如此可怕。 当然,郭云来和柴宽也看在眼里,都被袁缺这简简单单的两次出手给震住了。 贺莽、萧然、木凌风等人都看着轻笑着。 “苏姑娘,请人就好好请呗,干嘛发那么大的火,这是请人之礼吗?” 贺莽实在憋不住,就随性说了一嘴。 苏流漓还在气头上,咬着红杏唇,突然对贺莽他们吼道:“这小子是你们的头吗?你们是不是都听他的!” 这丫头说话还真是有一出是一出,这话太突然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面面相觑之后都笑了,都很开心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说袁缺是他们的头,他们当然不会否认,这一路以来都是袁缺带着大家闯过来的,大家早就对袁缺心悦诚服。 苏流漓此刻很明白,对于袁缺这人,柔的网不住,强的打不赢,那就换一个招呗。 她再次冲到袁缺前面,张开双手,拦住了袁缺的去路。 “你想怎么样?” 苏流漓突然耍赖式的恶狠狠地瞪着袁缺,气鼓鼓的表情之下,如果不是这张美丽的脸庞衬着,必然像只青蛙一样,但这样的美女可不一样,这样看起显得这气乎乎的样子特别可爱。 袁缺平淡地说:“是我问你想怎样?” “我要你跟我走,必须跟我走!”苏流漓这样子是越来越可爱了,尤其是看他有气又不敢出,这压抑的怒火与撒娇杂糅在一起。 “凭什么?”袁缺问道。 <8???? 第19章 庙中老者 “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对本姑娘说话!”苏流漓避开了袁缺的问话。 “你不识时务缘于不懂事,本姑娘可以原谅你!”突然语气缓和了。 袁缺却淡淡地道:“不需要,请姑娘不要强求于我们!” 说完便加快脚步继续向前。 苏流漓心中憋着一股气,更被袁缺的行为言语再次激怒,突然大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这狂小子拿下!” 一声令下,手下随从便顷刻间蜂涌上来,可正欲拔出刀剑的时候,袁缺突然身影一闪便来到了苏流漓的跟前,苏流漓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事情,只见她的脖子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扼住了。 是的,袁缺的手已经锁住了苏流漓的脖子。 郭云来和柴宽忙向前,两个一副极为紧张的样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在求袁缺手下留情,不要伤害到苏流漓。 “你小子有种,有本事你就扭断我的脖子!”苏流漓还在气焰高涨,一副毫无所惧的样子,冷冷地看着袁缺,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那种气愤尽写在脸上。 “别再纠缠我们,不然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袁缺说完,便轻轻把手一推,把苏流漓一把推得往后倒。 这时候柴宽和郭云来竟然争相上去扶她,站位刚刚好,一人扶着一手臂。 苏流漓站定后,见两人扶着自己,用力甩开,站在那里用力跺了跺脚,花容失色,惊慌之中带着怒气,但却好似无可奈何。 袁缺走了,所有人也不敢拦了,贺莽及一干人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场场的,脸上都想笑也不敢大声笑,跟着袁缺一直往前走。 “方才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给我去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待袁缺他们走在前面一段距离,苏流漓开始把气撒在郭云来和柴宽身上了。 两人唯唯喏喏任其发着脾气。 郭云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流漓妹妹,你也看到了,你武功那么厉害,都在他面前讨不到半点好,你说我们两个上也是自讨苦吃呀!” 柴宽陪笑着说道:“漓妹,别生气,今天这笔账先记着,日后多得是机会让他好看。” 苏流漓看似气消了一些,突然感慨道:“这小子确实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突然她惊起来,说道:“这样空手而归,主人定会责罚,还有你们两个,看来受罚是免不了了!” 柴宽这时候反而不着急了,而且两个不像前般那些仇视了。 看他们两个的表情,苏流漓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看你们一点不紧张,怎么,难道这次你们没请到人家,主人不要责怪你们?” 柴宽放松一下,轻言道:“漓妹,这得感谢你呀,你说我们三家的主子,斗了这么多年了,而每一次抢任何东西,只要你出现,我断然是不会跟你挣的,哪怕回去受主子责罚。可是这一次,连你都没有完成,也算是让我回去有一个说法,而且大家都无功而返,就算责罚也不会太重。” “这是本姑娘第一次受如此折辱,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走着瞧。” 苏流漓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便愤然转身离去,一直尾随在袁缺一行后面。 “袁兄弟,他们还一直跟着我们几个!” 萧然随袁缺身后,说了一句。 “其实看得出来,他们这干人,看不出有啥恶意,一路相随,也可以给我们保驾,岂不很甚好!” 贺莽倒想得开。 “哎呀,只是方才可惜那些美酒好菜,肚子里还真的意见很大,现在我是又累又饿!” 袁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大家,然后目光也扫到了后面的三路人马,然后平静地说道:“我估计我们已经进入了枭城的地域,而且离城越来越近了,大家再忍忍,置于后面的人是敌是友,暂且对我而言,我没兴趣,我奇怪的是车轮轨迹在这里就消失了!” 听袁缺在如此一折腾之后,还在留意着一路的车轮轨迹,大家不禁也低头看看。 地上很杂乱,各种脚印混乱,根本看不出什么车轮印迹。 袁缺然后用眼神传递给大家,意思是叫大家跟自己一样,左右环顾。 大家也四下里瞅着,这里的山道已然很宽敞,但是开始左右山道边多出了很多的岔道,这些岔道不是很起眼,但在隐在山林间也依稀可见,或许那些只是天然形成的山中空地之类的,谈不上是什么岔道。 大伙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说来奇怪,此时苏流漓跟郭云来、柴宽他们竟然也停了下来,而且故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直在远方看着他们。 袁缺也正觉得奇怪,如果照先前他们那么带着任务来接他们,按理说他们应该锲而不舍的再相邀,这样回去复命方有个好的招待,可以他们却有意尾随而相间一定的距离。 袁缺也不想理会太多了,天色已慢慢趋暗,如果再不加快脚程,必然又得夜宿荒道。 袁缺走了几步,突然对大家轻声说道:“不知道各位大哥有没有发现,那郭云来跟柴宽在相互打斗的时候,其实他们根本就是在闹着玩,好似演戏给我们看,我从他们的出招与过招的细节当中看得出来,他们的武功绝非泛泛之辈,而那野蛮的丫头,武功也不弱,这些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知道我们会在此出现,而且还说专程相迎。” “还有就是那跟大家比试的斗笠人,这一轮一轮的出现的人必然是刻意安排的!” 袁缺说到此,不再说下去了。 “莫不是这样?先前那斗笠高手跟我们试招之后,然后通知了他们,然后他们特意在此相迎。” 萧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多此一举吗?他们应该是不同的几拨人,而且各有各的目的。” 时不待脸色有些苍白,说话都有些喘气,看来他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时大哥,你还撑得住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地夜宿吧!”袁缺看得出来,时不待一路折腾,内伤难支。 “袁兄弟,我还死不了,我不想拖大家后腿,我们还是继续往前吧。” 时不待每走一步,他手中的狼牙棒便是如他扶持的拄棍,这样还能顶上一部分力道。 这样,他们又走了一段。 天色已晚,暮色已浓。 大家实在是太累太饿了,看似精力几乎殆尽,都有些力不能支,尤其是木凌风他们四个抬轿子的。 “快看,前面有房子!”贺莽兴奋地喘着气指向前方。 在暮色之中,大家果然看到了山道的右侧隐约有房屋的样子,而且房子里好似还有亮光透出。 大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加紧脚步,拼了最后力气紧赶慢赶到达前方屋子。 虽然夜色渐浓,大伙来到屋子前,依然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屋子虽然不大,是依着山道一个弯道处依山麓而建的。 屋子里,果然有灯光。 门是敞开的,在灯光之下依然可以看出这门上的岁月斑驳状,看来这屋子有很久的年头了。 大门前的门槛,是一条块打磨的横石,门槛两侧的门框上还有一些字,借着灯光还能看清楚。 右边写着:万仞唯宗神显位。 左边写着:千秋冠顶奉成灵。 门头写着:山绵无界 原来是一幅对联。 贺莽一边看,一边念出来,不禁觉得这屋子倒是别有一番不同,但不解其中之意。 “这是山神庙!” 萧然肯定的说了出来。 确是一座山神庙,因为大家都透过大门直望过去,一座很大的山神神像立在最正堂,前面还有一张神案,上面还有袅袅香烟飘散着,庙堂四周都设置着没灯,因而把这个庙堂照得通透。 大家都走了进去。 木凌风、陆修平、李孤清、萧然把轿子也抬了进去,然后找了一个宽裕的角落轻轻放置了下来。 “这里有人?” 木凌风缓了口气,四下打量一番,突然说了一句。 “肯定有人啦,而且应该经常有人来打理供奉,这看这香火,你看这整洁有序的规置,尤其是案台上的那些果,那些肉……”说到此,贺莽见香案上的供品,口水差不多流了出来。 “木大哥所指非贺大哥所言,除了我们几个,这庙里还有其它人!” 袁缺很肯定地说道,然后走到庙之中位,像是等待什么。 “远道而来的朋友,有幸入得山神庙,缘得相逢共此心。” 一个声音从山神像的后面飘了出来,此声音浑厚洪亮,但又带有些诡异之色。 “什么东西在此装神弄鬼?” 贺莽刀已横在前路,眼睛往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 大伙都把家伙抄紧在手里,都凝视着声间飘过来的方向。 声音落罢,只见一位黑衣长袍的人影从山神座像后面慢慢走了出来,原来他一袭黑袍与头上的黑帽相连,头上被一黑帽盖着,在油灯之下,也显得与黑融为一体,根本看不清楚脸,但隐约看得见你花白长须。 看来这黑袍人是一位老者。 黑袍人慢慢走了出来,走到了正堂,就在袁缺的面前停下。 “久待识得生人面,尤以胜似故人来。” 黑袍老者说话如此文雅有韵,虽然声音中带着一点诡异,但其浑厚的中气,让人听着却也舒服。 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注意黑袍人的一举一动。 黑袍老者看了袁缺良久,然后自己慢慢把头上的黑连帽掀了下来,一幅道骨仙风的面容便呈现在大家面前,乍一看,俨然一袭道士的风骨,在油灯的照射之下,更映衬得极为神韵奕彩,其眉须皆已斑白,但眼神却是那么却比那灯光更显光华,极为有神。 “前辈是何人?” 袁缺抱拳示礼,尊重有加。 “一介山夫泛泛辈,道是山神守庙人!” 老者还是文绉绉地道出。 “前辈,你是一直守着这山神庙吗?”萧然放下了警惕的剑势,轻声问了一句。 老者看了萧然一眼,然后再转向贺莽,再到木凌风,一个接一个地打量个遍。 老者突然泛起了笑意,然后用右手轻拂须髯,不断地点头。 老者这一举动,让大家有些捉摸不透,这笑意之中也难以分得清是善是恶,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吧?连个笑都让人无法去直观看透。 “远途跋涉,人心困乏。龙虎息势,懈怠不暇。” 老者嘴里一套一套的,看来他是有意为之。 袁缺不说话,大家都不说话,看老者还能说什么。 “一路辛苦,都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老者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再次开口。 “哎呀,前辈,你看看你,终于说些白话了,这样听起来多舒服,是的,我们都饿了,有没有吃的?” 贺莽可不管那么多,耿直地问了。 “佳肴不待,案上尽是!” 老者用手轻轻指向神像前的案台之上。 “前辈,这可是敬山神的供品,会不会亵渎?”木凌风抱拳相言。 “诚心无关物与类,即是神灵济众生!只要是食物,就是给人吃的,更何况是施予饥饿之人。” 老者再次轻指白须,一副悠然从容的样子,说出如此高深的话语。 但是,大伙还是不敢主动去拿,就连贺莽那么爽快干脆的人,都似乎拘于俗礼,也有不敢越矩之意。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拂着白须。 “高杰心中自方圆,相束齐礼在人前。很好,都是规矩之人,如此,那老夫便代山神分发吧!” 老者身子轻轻靠过案台,然后左手轻轻在案上一按,案台上那堆满果的碟子竟然“嗖”一声腾了起来,其右手突然扫了过去,他右手这么一扫,一股强大的劲风裹挟而去,碟上的果竟然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个个分散开来向几人飞了过去。 只听得果在空中划过,“呼……”“嗖……” 这果来得很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而来,木凌风、贺莽、李孤清、萧然、时不待、陆修平六人虽然错落站在不同位置,可是果却是竟然会认路,直接朝自己飞了过来。 亏得几人一直心中有戒备,都伸手接住了果子,但大家在接果子的一瞬间感觉一个极大的力量震痛了虎口,由于时不待有伤在身,甚至还后退两步,身子靠在了庙堂旁的一大柱子上才让自己稳下来。 虽然手中已经接到果了,但是大家不禁面面相觑,被刚才老者的手法所吓到了,老者这么轻描淡写的隔空取物送物,这是何等的修为与内力呀,看来这黑袍老者确是稀世高人。 袁缺也被老者这一手法给惊住了,看着老者如此手法,不仅内力深不可测,而其运用的精准度分毫不差,这没有几十年的修炼,是难以想象有这种绝招的。 老者还是轻轻笑颜道:“食物在手,神示入口。暂解饥乏,不够尚有!” 大伙手拿着果子,果子虽然不大,但攥在手里却显得格外重,因为大家都还未从方才的惊叹中缓过神。 贺莽突然强装笑颜,笑得有些尴尬,扯着嘴对老者说:“多谢前辈,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便一口咬掉了一半,来了一个爽快。 然后,大家都跟着吃了起来,看吃相,大家的确是饿了。 然而,袁缺手上没有吃的,刚才老者施功分发果子的时候,却唯独没有给袁缺。 看着大伙吃得香,袁缺还是很淡然,他心中也明白,这老者看来还有后手,但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样的惊天之举。 第20章 江湖名宿 老者慢慢转身,再次看着袁缺,脸上的笑却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眼前少年郎,可愿来一尝?”老者问袁缺是不是也要来点。 袁缺自是饿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一盘案上肉,赐予少年人。先腿还是翅,看你何所能?”老者这些说辞,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连吃个东西还这么文雅相辅,实是累人。 案台上有一盘鸡,是一整只鸡,金黄的肉色上似乎还冒着没,那诱人的色泽在一帮饥人面前,那可是相当难以抵抗。 “前辈相赐,是肉皆可!” 袁缺也不客气,等着老者看他如何给肉。 “一个果子吃不饱,前辈,可否给我一个肉腿子!”贺莽才不管那么多,一枚果子快速下肚,根本就吃不饱,当然也惦记着案上的那盘鸡肉。 可以贺莽刚说放的时候,更可怕事情发生了。 贺莽自己的懵了,只感觉眼前突然一个闪影掠来,说话的嘴尚要闭合,便咬到了一个东西,直接塞在了自己嘴上,而且震得牙生疼。 他赶忙用手取下嘴上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一只鸡腿。 天啦! 这是什么妖法? 难道眼前这老者会妖法不成,明明案上那碟子里是一只完整的鸡肉,可是老者就是一个指袖,听得贺莽说想吃鸡腿肉,便直接到了贺莽嘴里,这种速度,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只能惊叹眼前这老者莫非不是人,真的是妖,或者真是这山神庙里的神。 更不可思议的是,不知道老者是何时出手的,案上的鸡肉两个鸡腿都不翼而飞了,一只已飞到了贺莽的嘴里,而另一只大家也看到了,在袁缺的手里。 这个神奇的过程,大家都没有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刚看这一场景似乎也明白了,老者是同时把两只鸡腿用内力打飞过来的,一只莫明其妙就妖魔化的飞到了贺莽嘴里,而另一个飞向袁缺,而是在这电光火石间的时间里,竟然还是让袁缺用手接住了。 没有任何征兆,也无法用快速来形容此间的变化。 反正是吓到了,贺莽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腿就啃了起来,吃得特别香。 而袁缺拿着腿,向老者点了点头,也吃了起来。 “一腿定不够,多吃多给肉。”老者话声方落,黑袖再次一扫一挑,案上的那碟鸡便飞向袁缺,袁缺瞬间把腿咬在嘴里,双手轻轻滑了出去,直接去迎接迅飞而来的那碟鸡。 袁缺左手抓住那只鸡的肉身,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拨动飞来碟子的边缘,刹那间鸡与碟子分离,而碟子却不偏不移地回到了案上原来的位置,而鸡肉却在袁缺手上抓着。 瞬间,突然安静! 静得只听得见大家的呼吸声,好像空间内一切被静止住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妖魔化的存在,而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没有看明白,或者只有黑袍老者和袁缺最清楚刚才的过程,因为他们俩这是在过招,这种过招看是简单至极,没有拳来腿去,没有刀光剑影,却是出神入化。 “厉害呀,年纪轻轻,如此登峰造极,简直就是奇葩!”老者不再文绉绉地说套辞了,这种惊讶然是发自由衷的,看他那种惊诧的表情,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这老者是秀文之人,但情急之下,感慨猝然,让他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急不择词,来了一个“奇葩”! “多谢前辈赐肉!”袁缺把鸡拿过去给木凌风,然后叫他们一个个把肉分了,各自扯一块吃。 大家此时看袁缺的眼神,更是敬慕不已。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终于开始正常说话了。 眼神中不断打量着袁缺,似乎有所思忖。 袁缺咬掉鸡腿上最后一丝肉,看了老者一眼,说道:“我叫袁缺!” “袁缺,圆缺,圆而不满,缺以大满,名如其人,甚妙甚妙!”老者不停地点头,一直看着袁缺。 “敢问前辈是哪位神仙?”袁缺也直接问了。 “神仙不及呀,我是妖,哈哈哈!”说着,老者竟然自乐起来。“得见如此神才少年,实乃老夫此生之幸,原本我已将己放逐山野,早已将自己之名随岁月划去了,但袁缺此一问,我便如实相告,以示庆幸之礼,老夫唤作岳苍穹。” 当老者说出“岳苍穹”三个字,原本大家正吃肉带劲时,突然停了下来,又一阵惊吓,大伙齐刷刷地把目光注视在眼前的老者身上。 “你是妖道岳苍穹老前辈!” 木凌风第一个抢话道。 “你是妖道岳苍穹,你是妖道岳苍穹?……”贺莽嘴里还咬着肉,可还是惊奇的连问。 李孤清、萧然、陆修平、时不待都瞪大眼睛看着老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唯独袁缺很平静,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看着大家的表情如此惊奇而感到不解。 “前辈好霸气的名字!” 袁缺只是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 “袁兄弟,你没有听过岳老前辈的大名吗?”萧然也禁不住要说话了。 被萧然这么一问,反而袁缺愣住了,然后摇了摇头,无奈地摇头。 “袁兄弟在山中长大,江湖上的事情他知之甚少,没听过很正常嘛!”木凌风忙解释道,但还是惊叹地看黑袍老者。 “袁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岳老前辈可是天下奇人,名冠天下!” 萧然也走上前几步,看了一眼袁缺。 袁缺像是一些不好意思,然后突兀地问了一句:“难道他比你们说所的杨天高杨大侠还厉害。” “从辈份而言,岳老前辈是前辈中的前辈,从江湖地位而言,杨天高杨大侠是我满寰城,但放眼天下而言,岳老前辈可是名满无极呀!”木凌风抢着把话说了出来。 因为杨天高对木凌风有恩,他如此抢话一说,一是为了更好地回答袁缺的问题,二来也是给足自己恩人的面子。 “不枉一路九生一生,今日得见活的神人了。幸甚,甚幸!”萧然也抢上话了,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看着一个个对眼前的岳苍穹如此的惊为天人,袁缺都想知道这老者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岳苍穹笑意满怀,轻拂白须,慢慢移步案前侧边的一椅凳上坐下来,好似好好欣赏这后辈们对自己的认知的表演。 “袁兄弟,你岳老前辈,可厉害了,几十年前江湖上有四大绝顶名宿,依次为‘妖魔鬼怪’。”贺莽猛咬一个口肉,然后抢着话说,那样子真是滑稽至极。 “妖道岳苍穹,魔剑古松年,鬼医洛无尘,怪侠乔元极。眼前的妖道,便是岳苍穹老前辈,武功诡绝,形同妖法,刚才他的出手我们都见识过了,我们早应该想到是他老人家。而魔剑古松年,一柄利剑,冠绝天下。鬼医洛无尘,前面也聊到过,就是木兄弟要带着杨大小姐去所寻之人啦,医术是无人能及。置于怪侠乔元极,武功盖世,不过听闻这位老前辈在江湖上消失很久了……” 贺莽津津乐道,但看到岳苍穹一直笑意地盯着自己,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便顿住了,然后自嘲自解道:“当然,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只是在江湖上听来的一些传说,有言之不足的地方,望岳老前辈莫见笑,莫见笑!” 大家都点头附和,看来贺莽所知这“妖魔鬼怪”之事,大伙也是略知一二。 “当世之间,原本只有‘鬼医’洛无尘前辈尚有仙踪可寻,而其它三位仙圣,几乎鲜有迹象浮世,今日难得一见岳老前辈,实乃平生之幸事!” 木凌风恭敬抱拳向岳苍穹施礼。 木凌风这么一说与贺莽方才所言似乎有些出入,所以贺莽忙笑着解释道:“木兄弟所言更为准确,世人以为岳老前辈您跟魔剑及怪侠都是云游方外了,真想不到在此间竟然有幸得见,甚幸甚幸!” 岳苍穹听得后辈们的一番说法,坐在凳子上闭目拂须,显得那么悠然自得。 “哎,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们觉不觉得前时在那凉亭处遇到的斗笠面具人,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魔剑古松年老前辈。” 萧然突然说道,这一说不禁让人惊喜不已。 李孤清说道:“萧兄弟,你这么一说,心中一番对应,似乎有几分贴近,但不敢肯定!” “如今有幸得见岳老前辈,此际思来想去,前时那试剑之人极有可能是古松年老前辈,因为他的剑法,真的极具魔性,出神入化,想来这世上有此等剑法之人,想是无出其右吧!”萧然说着,便望向岳苍穹,看他老人是否有所知。 岳苍穹见大伙都不说话,似乎都在等他的答案。 于是,便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见过魔剑古松年?” 竟然是在问大家。 “前辈,其实只是……只是晚辈一番猜测!”萧然有些吱吾。 “好眼力,不错,就是他!”岳苍穹说得如此干脆。然后又接着说道:“英雄不过如云烟,何时起势何时湮。看来你们知道的还不少嘛!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所知的老夫及其它三位,江湖上可有相传谁最厉害?” 这老前辈如此一问,明摆着是为难大家。 一个个都不愿意说,一下陷入尴尬境地。 “不用如此介怀,你们不说,我来说,‘妖魔鬼怪’四者,各有所长,但最厉害的当属怪侠乔元极,如你们所言,怪侠已消失踪迹近二十年了。” 说罢,便欲往里面走去。 “老前辈,敢问你是特意在此等晚辈们的吗?”袁缺终于说话了。 岳苍穹看了袁缺一眼,妖邪地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如按前辈所言,前时有魔剑古松年中路试探我们,现有岳老前辈在此赐我们吃食,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出现了江湖上两大名宿与我们相见,这令晚辈有些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何深意?” 袁缺说得很认真,看着岳苍穹,等待答案。 岳苍穹笑了笑了,说道:“别想太多,纯属巧合,可能久不涉迹江湖,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免得一把老骨头就这样无声无息中朽掉!” 其实大家都知道,岳苍穹如此一说,便是面上的搪塞罢了,真正有何目的,他不可能直言相告,当然大家都不便多问。 “前辈,恕晚辈不敬,想请教一事……” 木凌风抱拳急问。 可是话未露风,便被岳苍穹打断了,脸上泛起不悦地道:“既然是不敬,就别啰嗦!” 说完如一阵黑风卷入到神像后面消失了。 木凌风愣在那里,脸上好一个尴尬。 贺莽赶忙绕到神像后面,虽然背光有些暗黑,但是还是看得清轮廓,便惊愕道:“后面根本就没有通道或路,这岳老前辈是从哪里消失的?” “莫不是有什么杀道机关之类的?”陆修平问道。 贺莽四处敲敲打打,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袁缺拿过案台前的一盏油灯,绕过去看看神像后面,空间很小,也容不下什么人和物,四处都是砖砌的墙面,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机关设计。 但岳苍穹就这样一个闪影便如神鬼般消失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妖道之号,果然是神鬼莫测,如此身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贺莽脸色有些惊变,真的被震住了,一直还想不通。 袁缺也想不通,一个大活动,在一个死角突然消失,这作何解释,难道他真会妖法不成。 袁缺突然抬头看上头顶,头顶是漆黑一片,完全是背着光的,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此时他嘴角上扬一下,然后走了出来。 贺莽看了袁缺的举动,忙跟着出来问道:“袁兄弟,不瞒你说,这一路以来,你虽然很少笑,但是我见你只要嘴角那么潇洒的上扬,便知你心中就有主意,说说看,这岳老前辈是怎么消失的。” 袁缺被贺莽这一说,弄得不置可否,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却出现在庙门口,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说道:“安生歇息,枭城不远了,别浪费气力捕风捉影!” 说罢,黑影便消失了。 这不就是岳苍穹的声音吗? 他怎么突然又突然出现在庙门口呢? 这一阵一阵,把大伙整得稀里糊涂的。 而木凌风抢身追出庙门的时候,除了黑夜,啥都不见。 木凌风还是不死心,四下里看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更别说什么人影了。 “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原来尾随我们的那帮人不见了,什么时候消失的?”木凌风此话竟然说的不是岳苍穹。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木凌风这样闪追出门,其主要目的是为了看看后面的苏流漓、郭云来及柴宽他们突然这么久没有露面,是不是躲在外面。 “木兄弟,别看了,进来休息吧,此打我们入枭城之境后,接二连三的出现的人和事,反正我想破头都不解其意,悬乎得很,既来之则安之吧,累了,先睡个好觉。” 时不待吃了些东西,休息一会,说话的气力恢复了不少,但说话间,找到一个柱子的石墩边便靠下去休息了。 “各位大哥,大家轮流守夜,不备有意外发生,你们都先休息,我先守!”袁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水袋正在塞盖子。 原来岳苍穹突然鬼影似的出现在门口,他根本就一点没有意外,所以当木凌风追出去的时候,他便也进轿中给杨紫梦去喂水。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也不必客气,口中都说着“袁兄弟辛苦了”之类的话,便各自找了舒服合适的位置休息了。 ???! \\u0027f 第21章 各其心声 或者是由袁缺守夜,大家心中放心得很,看起来都睡得特香,尤其是贺莽,呼噜打得似要把山神爷都轰出窍了。 袁缺一个人坐依在庙门前,看看门外的漆黑,再看看庙里山神的座像,他似乎没有一点倦意。 因为他脑海里开始泛起了一阵阵的思绪,从遇狼如开始,再到黑衣人装车搬尸,到群蛇狂舞,到山体石道,到巨蛇内胆被取,到斗笠人试剑,到郭云来、柴宽、苏流漓拦路相邀,再到山神庙得遇娇道岳苍穹,这一连串的事件,看起来毫无联系,但其中似乎有一道暗线相扣着。 袁缺知道他跟所有人从隘口集结出发,大几十人的队伍,到眼下所剩的七人,当然杨此梦只能算个活死人,这一路的经历,似乎都是有人一路在操作,但他真的一时无法想明白。 袁缺靠在门沿边,轻轻地喝了一小口水,一阵微风吹过,让他越发清醒。 他踏上这条道,心中有着自己的方向与目的,这一路的际遇,或许只是刚刚开始的一场戏,只是稍稍拉开了帷幕,未来的路,不知道会有多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想着想着,袁缺情不自禁去看向那枯轿子,轿子里的杨紫梦给他第一次燃情的感觉,感觉女孩子给一个男孩带来的那种莫名的吸引力,是多么地无法抗拒…… 他又想到了苏流漓,她身上的馨香,她的坏脾气和小性子,尽管看起来无理取闹不近人情,但不知不觉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 突然袁缺自己手一挥,“啪”一声击在了自己脸上,松开手,一只老大的黑蚊子被拍成了肉泥粘在自己手掌上,而这一拍,让自己燃起的火突然被熄灭。 漫漫长夜,袁缺就这样靠坐在门口一夜,中途少有浅睡养神,但也是心却一直在警觉状态。 一路走到,袁缺也是极为困乏,这样安静地坐着,反而让他慢慢进浅睡之状,而且脑里不断浮现不同的场景。 小时候爷爷教他练功读书…… 跑进山里杀蛇取胆…… 第一次与狼搏杀,然后取下狼牙…… 在丛林中学着猴子在树上跳跃腾挪,把轻松练到如灵似兽…… 被爷爷丢下山崖溪谷绝境中,自己努力往上攀爬求生而出…… 与爷爷比试各种武功及木制的兵器…… 一场场,一幕幕,在袁缺的脑海里翻滚着……这些都是他自己成长的过程。 突然,身子一震,袁缺意识中惊醒过来。 山林间的清晨,雾很浓。 看着大伙都还睡得很好,袁缺也不好叫醒他们,或许他们真的很累了,索性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袁缺站起身来,慢慢走出庙门,天色尚未大亮,在浓稠的雾岚之中,看着山道两边,一切都那么清新自然。 突然一只鸟扑翅从不远处掠了过去,若隐若现穿梭在浓雾之中。 袁缺嘴角上扬,正欲转身,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木兄弟,你一夜未眠吧,不好意思啊,我们都睡得太沉了,夜间未能与你换班轮看,心中有愧,心中有愧!” 木凌风,他的人也走到了袁缺身边。 袁缺看了木凌风一眼,淡然地道:“没事,木大哥,我也有合眼,大家都很辛苦,就多休息会吧!” 看着袁缺虽然平淡但真挚的眼神,木凌风也不再说什么,但看得出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木大哥,你是心里着急吧,但耽误了杨小姐看病,对吧?” 袁缺看着山道的雾霭,同时也看穿了木凌风的心思。 “是呀,在路上耽搁久了,我怕杨小姐的情况越发糟糕,责任在身,不敢懈怠。” 木凌风话说到此,突然又转了话锋,道:“不过枭城应该不远了,就算再急,也应该不差这一时半会。” “恕小弟直言,木大哥此来枭城,定然是杨大侠与鬼医早有消息互通,必然约定了地方接应吧!” 袁缺转面看着木凌风。 木凌风回了一个敬佩的眼神,轻叹一口气,很真诚地说道:“袁兄弟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袁兄弟的玲珑之心,实不相瞒,确是如此,不过袁兄弟是如何知道的。” 袁缺说道:“原来我不知道,方才是一只鸟告诉我的。” 木凌风当然没有注意到袁缺刚才看到在雾中穿过的鸟。 “话虽说这枭城去路凶险,人迹罕至,但鸟却能飞越千山,我突然发奇想,这应是枭城与外界最好的联系方式。” 木凌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出,听袁缺如此一说,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飞鸽,必然是飞鸽,据我所知,像杨大侠这样的人物之中,都会有驯养着很多信鸽,在搜集天下之事的同时,也可以在很多重要的事情上互通往来。” 木凌风很笃定的说道。 然后袁缺便转身回到庙里,来到轿子旁,掀开轿帘,又去给杨小姐喂水。 “袁兄弟,杨小姐还好吗?” 木凌风既然说了把喂水的事情交给了袁缺,便完全信任袁缺的为人处事,自己就不再主动去“打扰”杨紫梦。 “还好,木大哥放心,待到了枭城,鬼医一定有办法能把杨小姐医好!” 袁缺盖好水袋,然后扎在腰间,一个转面便看见贺莽也醒了,贺莽的人却山神像座的后面,一直在看着什么。 袁缺也走了过去,贺莽摸了摸头,满脸疑惑地对袁缺说道:“袁兄弟,奇怪了,这里根本就是没有出路,而且你看屋顶上也没有破口及玄机什么的,但昨天那岳老前辈是怎么突然消失的,难道他真会妖术,会穿山过墙不成?” 贺莽说话声音大,一时间大家都醒了,都好奇地围了上来寻找,也没找出个所以然。 “贺大哥,你还在为此事心迷啊,岳老前辈既是妖道之称,这点手法对他而言那是小把式。” 袁缺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拇指与食指相夹一弹,石子“嗖”一声射向屋顶下方横梁上的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榫头,只听得“啪”一声,石子正击中那小榫头,突然山神座像头顶后面的一个死角屋顶洞开一处,瞬间又自动合上,合上之后,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而且这个角度一般人是很难看得到。 “哈哈哈……袁兄弟,神人啦,你也会妖法,厉害!” 贺莽拍了拍袁缺的肩膀,豪爽地朗声大笑。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岳苍穹凭空消失的原因了。 袁缺走了出来,然后来到案台前,从案台边侧放置的香框里取了一把香,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对着山神座像说道:“感谢山神爷,叨扰一宿,望莫见怪!” “袁兄弟,看你野旷无界洞明天地,也信这个?” 萧然不禁笑着说了一句。 “天地万物皆有神祗,举头三尺固有神灵,对一切怀敬畏之心,心中方能豁达舒明!”袁缺说得很认真。 “我看袁兄弟,不像是在山里长大的人,而是在山里修炼而出的小神仙,文有练达之意,武呈无界之境,着实令人好生佩服!” 木凌风由衷再次感慨。 大家都觉得袁缺说得很在理,也就不多说什么,袁缺把香插进香炉之中,其它人也跟着都对着山神座像上了香。 昨晚,案台上还剩一些供果之类的,大家在上完香之后,便各自拿来充食了。 简单打发了肚子,便开始动身出发。 雾色慢慢散去,山道间的清新的空气让大家精神倍爽。 还是木凌风、李孤清、陆修平、萧然四人抬轿子,袁缺走在最前面,贺莽和时不待便在袁缺左右随行。 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脸上格外舒服。 或许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体力和精神上都似满血激发,走起路来稳健有力,动作迅速。 贺莽一边走,嘴里还边哼着小调,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好一幅清闲惬意的模样。 走了一程后,贺莽觉得一路无话,这样有些略显无聊,便主动打开话题。 他走到袁缺身边,呈并肩同步状,然后笑脸问道:“袁兄弟,老哥子有一句话想问你很久了,不知道老弟能否给个脸?” 贺莽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有种腆着脸的感觉。 袁缺还是那么平和,淡淡地说道:“贺大哥请问!” 贺莽见袁缺如此干脆,他也就直接问道:“袁兄弟,你说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了不起的本领,你师承何处?” 贺莽这一问,当然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所以走着时尽可能的把脚步的声音压低,能更清楚地听到袁缺的回答。 袁缺没有避讳贺莽的问题,他看了一贺莽,然后说道:“是我爷爷所授,当然,山中的飞禽走兽亦可算我师父,我从它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贺莽见袁缺的回答很直接,没有丝毫含糊,便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赞许。 “你爷爷教你本领,那你爷爷应该是世外高人吧,可否告知大名?”贺莽一边问,一边观察着袁缺的表情。 袁缺的脸上表情没有变化,还是平淡自然。 袁缺答道:“我听爷爷说,我不到一岁的时候,他就带我进入山中生活了,他一手把我抚养长大,教我练武习文,但是贺大哥你要说爷爷的名讳,说来可能你们都不会信,我还真不知道我爷爷叫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问过他。” 袁缺自然道来,可是大家却听得意外出奇,从不到一周便把自己养大成人,竟然不知道爷爷的名字,这确是匪夷所思。 当然,大家都相信袁缺所说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不愿意说,也是有他的原因,就不必强追相问。 “看来你爷爷绝非一般人,你得其真传,已是当世无双,你自己知道吗?袁兄弟!”贺莽说得很兴奋。 袁缺接道:“贺大哥,有些谬赞了,我爷爷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世上当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只不是一个真正初出茅庐的山里野孩。” 贺莽马上附和着:“咱爷爷说得对,但以袁兄弟现在的身手,那绝对是难逢对手,你看看哦,就连魔剑古松年和妖道岳苍穹两位旷世之高手跟老弟你过招,都没有讨到半点优势,虽然没有大打出手,但真正高手之间的拼斗就在一刹那细节之间,大家都看得出来,相较于他俩,你更胜一筹。” 袁缺此时嘴角再次上扬,看了贺莽一眼,问道:“贺大哥,你能看出来我的招式路数吗?” 贺莽摇了摇头,道:“袁兄弟,老哥我惭愧,说是眼拙还是客气的了,确是我武功修为远远不够,真看不出来,但是我觉得你出招没有路数,都是很另类的手法,怪异而精准,反正我是生平所未见,或许是袁兄弟你显山露水不够多,要不多露几手给我们看看!” 顺着此话,贺莽最后竟然有打趣开玩的意思了,但这玩笑当中也是一种真意,别说他了,大家都想看看袁缺真正大显身手时候的厉害。 当然,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贺莽说得显然没有夸张。 袁缺此时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爬在破斗笠上的飞虫,然后说道:“其实说给各位大哥听也无妨。山林中的飞禽走兽其实是最好的师父,我很多东西都是从它们身上悟到的,跟狼兔练速度,跟大蛇练灵动,跟猴子练轻功……诸如此类,皆为业师。”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惊呼着,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这样练功方法,但一想起来,那还真是别开生面,从万灵之间取灵力,这是何等的不寻常。 “对了,袁兄弟,我有一问……”行走在边上的时不待也顺上话了。 “时大哥,看你气色不错,看来身体恢复一些,有什么就问吧”袁缺看了时不待一眼,话语间还带着关切。 “袁兄弟,你为什么去枭城?” 时不待话音刚落,自己心头一紧,眉毛一蹙,生怕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可是袁缺还是很自然,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此去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找谁?” 时不待顺着急切问道。 袁缺接道:“我去找我父亲。” 话到此处,大家一时都不敢再问下去了,看来袁缺说的都是实话。看他对提出来的问题说得直来直去,他根本不需要隐瞒什么。 大家都听得真切,袁缺此去枭城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爹,但置于其间的原因,大家都是老江湖聪明人,不会再往下问个所以然。 “对了,你们问了小弟我一些问题,现在你们该说说此去枭城的真正目的了吧!”袁缺一直看着前方,头也没有偏一下,直接问这话。 听到袁缺所说的“真正目的”时,大家都脸上有些难为情,尤其是在身边贺莽和时不待,那种局促感让他们看起来很不自然。 看来袁缺是不是看出了他们的内心。 顿时,气氛显得特别安静,没有人率先回答袁缺所问。 第22章 道诉传奇 袁缺的表情一直很淡然,或许也就这么一问,没有非要大家回答的意思。 如此一直僵了一段,路还是在赶,可大家的心却不安,因为袁缺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但他们这样有所隐瞒必然显得不够坦然。 “袁兄弟,眼光犀利,直接洞穿内心,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贺莽边走边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又回头看了大家,大家的眼神都汇聚在自己的身上了。 “没事啦,我就是这么一问,没有别的意思,枭城应该不远了,到时候分道扬镳,各行其事!”袁缺说道,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你们听过《九幽秘赋》吗?” 贺莽这一问,大家把眼睛瞪了起来,都看着贺莽。 贺莽见大家皆是如此表情,便说道:“看来大家都知道,当然啦,江湖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 袁缺又冷不丁说了一句。 贺莽差点被袁缺这一句呛住喉咙,只能无奈泛起笑意地说道:“我的袁兄弟呀,不好意思,你可能对《九幽秘赋》不是很了解……” “不是不了解,是从来没有听过!” 袁缺这话又一次把贺莽塞了一回。 “这么说吧,实不相瞒,我贺某人就是为此《九幽秘赋》而来。”贺莽回头扫了一遍大家,很认真地观察各自表情变化。 “我也是!”时不待脱口而出。 似乎贺莽已经说开了,而且都把大家的目的说出来了,接着陆修平、萧然、李孤清都说是为了这《九幽秘赋》而来。 木凌风抬着轿子,惊奇地看了一下大家,然后问道:“你们都是为《九幽秘赋》来去枭城,难道之前你们就相识吗?” 贺莽、陆修平、李孤清、萧然彼此也都在惊奇,大家的目的竟然是一致的,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样子,彼此皆是一头雾水。 “奇了怪啦,木兄弟这么一说,我还纳闷呢,我跟各位兄弟先前或许只是闻其大名,而并未曾相识,难道都各自收到那则所谓的神秘消息不成?” 贺莽直言相吐,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话已至此,我就敞开来说。”李孤清说道:“看来《九幽秘赋》现世枭城,已然是江湖上公开的秘讯了,我此番前往枭城,原本是怀揣着看有没有机会夺得此秘籍的可能,但现在跟大家一路走来,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有那本事,所以机会早就在我心中涣散了,此去枭城,权当一游,不过如果哪位兄弟有机会能拿到秘籍,可以借予我一睹其风采,也甚为美事!” “哈哈哈,李兄弟,你所思所想竟然跟我一样,原本我也是想去争取这传说中的旷世之秘籍,可眼下发现,我武功修为太过滞后,我不敢有奢望之心了。”陆修平竟然笑了,带着自嘲的心说出了心事。 萧然扶了扶压在肩上的轿杠,脸上也泛起了自嘲之意,笑着说道:“天下九城,我想各路江湖人士都会为了这《九幽秘赋》往枭城赶,不论消息真或假,不论个人本事的高低,谁都会想拥有这不世之奇学,哪怕只是能亲眼目睹其真容,也算是生平之大幸。我萧然认自遇到各位兄弟,当是自认技不如人,放弃了争夺之心。” 见大家说得坦坦荡荡,时不待也是笑着说道:“唉,原本我武功不及大家,现如今有伤在身,我早放弃了,不过还真想一睹这罕世奇学的真容,不过再怎么样都不会轮到我头上了。” “哈哈哈……各位兄弟,别这样灰心呀,我贺某人只是个大老粗,如果真能得到这秘籍,我便拱手与兄弟们看,好不好!”贺莽边说边开心地笑着,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哎呀,各位兄弟说得也是正理,说白了吧,原是想此去枭城一定要得到《九幽秘赋》,然后练就天下无敌的奇功,那是多么牛气冲天的一件事,想起来就美了!” 贺莽还在大笑,边走边乐。 “不过,梦做做就可以了,自从遇到你们,尤其是袁兄弟这样的高手,我早就把此去枭城当作游玩了,其它的全当狗屁放出去了!” 看着贺莽的自言自乐,把大家都逗笑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得知《九幽秘赋》在枭城,会不会是个假消息,会不会是个局呢?”木凌风有些不解。 “木兄弟,你没有得到消息吗?” 旁边抬着轿子跟木凌风走在前面的陆修平偏头望着木凌风,问道。 “我也是略有耳闻,大约一个月前吧,寰城中便有《九幽秘赋》现世枭城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江湖上的人便传开了,但是我对此持人怀疑,我想这定然是谁在操作的一个局,而故意以此来引得江湖动乱。” 木凌风如此一说。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置可否。 “你们所说的《九幽秘赋》是什么东西?”袁缺突然问道。 贺莽见袁缺这一问打破了沉默,便在其身旁兴致盎然地说道:“袁兄弟,你此前在山中,可能不知江湖之事,更不会理会这江湖轶事,要说这几百年来,江湖中最为引人为之激荡的便是这武林绝学《九幽秘赋》,它是一部只闻其传奇也未曾见真容的旷世奇书,此书相传为定鼎九城天下的奇人冠誉外号“武圣人”的天问老人所创,有言这位天问老人简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历经多少劫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凭自己的天赋智慧,集天下兵器武学之精萃,汇编成了一部定鼎天下的武学秘籍《九幽秘赋》,如果能得到此书,参透其中的奥义,必将无敌于天下。” 贺莽说得激情澎湃,看似心花怒放。 大家仿佛都被贺莽的激情所感染。 可是袁缺听着却还是那么平静,然后丢过来一句话:“这天下有谁得到过此书吗?” 时不待在一旁早就想说话了,因为他心中的激情被贺莽早就挑了起来,他接道:“相传这天下,龙城、勉城、寰城、号城、扈城、鹏城、誉城、宣城、枭城,九城之间,多少年来,一代一代的城王为了各自的势力相互争夺拼杀,战伐连年,天下混乱不堪,以致学武之之人日益相增,各路奇人异士武学高手涌入其间,在纷争厮杀不断的年代,天下焦土苦不堪言,平民百姓皆为鱼肉人人自危,在这乱世囹囵之界,天问老人出现,据说他以一已之力,孤身闯九城,入得一城平镇息一城,以其神仙般的武功绝学,征服了天下九城所有的武学高手,止息九城之间多年来纷争与厮杀,如此天下相安无乱的稳定了这么多年。” 时不待说了这么多,看他表情简直是热血沸腾。 说来也奇,像贺莽与时不待皆属身材高大魁梧之人,从表面而言,这般强劲的大汉子,本是不擅言辞的,但一说到《九幽秘赋》,个个简直是善言熟道,娓娓道来的同时,又溢激情于言表。 木凌风接着时不待的话,说道:“时兄所言与我所知的如出一辙,听闻以前,天下九城之城王,个个在武学上造诣非凡,成为一城域之霸主,自这天问老人的出现,打败所有城王及城域之间的武学高手,从武学者的格局而言,能至上乘修为的,必然对于强大的对手是极为拜服的,所以天问老人以武止武,让天下心悦诚服,天下也至此对天问老人形成了神一般的膜拜,此后不再妄动纷争。天问老人平息九城纷战之后,也从其孤身战九城所有高手的过程中,汲取和悟到了天下武学的精义,于是汇编成了天下为之仰止的武学奇书《九幽秘赋》,据说这里的武功精髓接近于神鬼之说。” 木凌风说得也是极为精彩,大家都很认真地听他讲述,而且贺莽跟时不待竟然转过身来,倒着走路,看着木凌风的讲解。 木凌风接着说道:“当然,天问老人虽是平息的九城之乱,定鼎各域的安稳,但当时各城还是有很多武学之人想拜入其门下,或者说想习得《九幽秘赋》中的武功绝学,但是天问老人好像仙圣一般从人间消失,任其如何寻找,都未得其半分迹象。” “多少年来,九城城王代代更替,各城王在治理城域之上,慢慢形成了以民为本,九城之间潜移默化中质变成了以和为贵的安稳局面,期间不仅互通有无,更形成前所未有的和世之盛。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天问老人及《九幽秘赋》也就慢慢淡化,剩下的也只是江湖上流经不息的传说罢了,所以真正见过《九幽秘赋》的人,据我所听闻,天下无一人。” 木凌风说到此,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他说了这么多,大家听得全神贯注,而且每说到关键处都会点头附和,看来大家所知关于天问老人及《九幽秘赋》都只是江湖上的传闻。 “所以,我心中有怀疑,《九幽秘赋》之说多半属传闻,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更别说能得到这此书者纵横天下之事。” 木凌风说着,便看看大家,好似在征求大家的意思。 “方才木兄精彩之言,犹句句在耳,这些都上百年前的江湖轶事,于我们而言,实属传说,方才我心一思忖,我很赞同木兄的想法,可能是有人妄意操作。” 萧然听了大家的讲述,也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同时说话间,看着跟自己并肩抬着轿子后杠的李孤清。 “我也认为木兄所思在理,但既然有人抛出了《九幽秘赋》的消息,若真是有人做局,必然有其目的,但这目的,我不敢多想,如果想远想大了,难不成又要回到天问老人及《九幽必赋》之前的时局,那便太可怕了。” 贺莽兴致依然高涨,大喊道:“管它呢!消息的真与假已经与我不重要了,最起码有一点,也是因为这个消息,我们有缘相遇相识,成为生死并肩过的江湖兄弟,还得感谢这个消息,既可以来一睹枭城的盛景,又可以结识一帮江湖兄弟。” “哎哎哎!贺兄说得在理,太在理了,说到我心坎上去了!” 进不待笑着说道,随后大家都说贺莽说得实是在理,这也是大家想说的心里话。 这样说出来,大家心中都敞亮着,这种江湖兄弟的情份会更浓,原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却因为种种原因,却演变成了另一个共同心声,这是何说不是一件极美之事。 开怀中的贺莽看了看袁缺,袁缺还是依然平静如常。 “哎,我说袁兄弟呀,你看我们都说得如此畅心开怀,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乐一个!”贺莽故意给了个鬼脸给袁缺,他脸上的粗硬胡须做出的搞怪表情,真的是滑稽有趣得很。 袁缺看了一眼贺莽真诚的鬼脸,嘴角上扬一下,终于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哈哈,对了吗,袁兄弟,你终于有点笑意啦,年轻人要多笑,不要搞得那么冷峻!”贺莽笑着对袁缺说道:“袁兄弟,方才我们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感想?” 袁缺不假思索,直接说道:“想不到这江湖上还有这么伟大的传说,虽然是传说,但听各位大哥这么一说,我想起了爷爷以前跟我说过一些道理,这世上所发生的事都是有其必然性,或许是偶然的天意巧合,亦或是雾里看花的空穴来风,到最后终是有一个必然的结果,真与假,是与非,终有一天人前分明。” 这一路走,一路聊,大家兴致勃勃,一点都不觉得累。 走了很远的一程,大家才发现,山道慢慢起了变化,或者说已经不再是山道了,眼前的视野豁然开阔起来了。 “我还在想,我们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怎么路上没见过什么围呀追呀堵呀截呀什么的,也没有遇到什么一些七七八八的人,难道我们是经过所有的考验啦?” 贺莽这么一说,然后站定身子,看了看后面,再看看周围,感觉一片祥和。 “贺兄,你是还没有被折腾够吗,你觉得不过瘾呀,想这一路至此,我们真是死里逃生,我现在伤还痛着呢。你说如果这样长期下去,枭城岂不是断绝了与外界城域的来往,变成了一座孤城,那也不是一件好事。” 时不待说话间,捂了捂了自己的胸口,看他的表情,伤又在作痛了。 “各位大哥,我们就在前面的大树下休息一下!” 袁缺说着便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不远处一个大拐弯的大树这下。 大伙也跟随而来,停下来,休息。 “哇哇……大家快点看,前面,前面,那一定是枭城啦!”贺莽指着远处,兴奋地叫了起来。 大家都顺眼看过去,看得很清楚,庞大的城廓连绵依着丛山之脉,远观有如一条巨龙蜿蜒于山脉之中,虽然是远观,看其雄伟的气势直扑人面。 在城墙外围,有着幅员辽阔的平坦空间,说是平坦绝非一望无际的平整,其间有零星的小山丘,远观处好像零落着许多小村落房舍,眼界所及之处,开始有了田地稼穑,有了平民在劳作的身影,细听之下,还有马嘶牛哞。 看来,枭城将至。 第23章 势在必战 大家在大树下休息。 大树长得甚是奇特,整个粗大的树身看似要几个人环抱方能围得过来,而如此粗大的树身竟然是从一个不是很高立的石窟里伸出的,而周边的石头竟然把整个树身包裹相当严实,像是量身定制一般。 粗大的树身一直往上,在树身上形成了旋扭的姿态,树身上也长满了寄生的小灌木,尤其是那些绿黄相映的苔藓之类的布满树身,树身往上挺起不算高,大概四丈有余,但整个树枝呈蘑菇状铺展开来,以致形成一个十分宽大的荫被之地。 树下很凉爽,零散着一些石头,也像是有人在此休息过,每块石头都是光滑平顺。 大家各自找了就近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家注意到没有,你看这一山道大拐角,竟然山道的尽头,形成这个弯区,正是一个巧妙的大道出口,拐过去之后便进入了城域的开阔之地,这枭城果然是天工之城,如此上天精巧布局设计,有如世外桃源的洞天福地,妙不可言!” 萧然坐在一石头上,而他的位置正好可以左右尽赏,一边可以看到来路的山道,而一边又可以顺眼看过去连接城池的开阔空间。 “是呀,好地方,天下九城之中,历来数这枭城最为神秘,想想它现在就在眼前了,这一番还真是不容易!” 李孤清坐一块较高的石头之上,右手立着银枪支立于地上,也发出了感慨。 “各位兄弟,你们有没有想过,先前的枭城得以天时地利之势,是世人眼中的方外圣城,但也没有所谓的死亡之路之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盛传来枭城之路就成为有去无回的黄泉路?” 陆修平轻轻举起手中的铜锤,一把砸上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小石头顿时破裂粉碎,在这闲情活动间,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天地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不断在变,我看这枭城呀,处处透着不寻常的杀机,我们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种种,奇怪得很,只是不想去细想多想罢了!”时不待叹了一口气,把狼牙棒丢在一边,自己靠着一大石头仰躺了下去,显得十分舒服。 贺莽竟然没有坐下来休息,虽然大家说话都听在耳里,但他却不停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贺兄,你在找什么?” 木凌风坐着,一直看着贺莽在一边空地之上转来转去。 “这里有好多痕迹,有车迹,有牛脚印,还有马蹄印,有新的,也有有些时间的,看来这里以前也是人来人往,马奔车驰的。但我们一路来也没有见啥人?”贺莽大声地说着,好让大伙听到,也在说话间不停地看四周的环境。 “贺兄,这也不足为奇,毕竟离枭城城廓不远了,这里来来往往的人畜必然很频繁。” 木凌风接过贺莽的话。 “不对呀,那我们从那座兽墩石桥,过至山神庙,然后再到脚下位置,除了遇到了岳老前辈,你们可曾见过其它人,更别说什么马呀牛之类的,反正我是觉得总是不太对劲!”贺莽言语间,望向了袁缺。“袁兄弟,你说呢?” 袁缺坐离大树身最近的一块石头边上,听贺莽这么一说,他慢慢走了过来,说道:“贺大哥果然是胆大心细呀,这样都被你发现了。” “以前心不细,大老粗一个,自从遇到袁兄弟你了,在你身上学到的!”贺莽这个顺水推舟的马屁拍得也真够厉害的。 惹得大伙都笑了,贺莽自己都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方才各位大哥说的我都听在心里,你们说的都很对,只是我们对此处人生地不熟,就算心中有太多的想不通,也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点头应和。 “不过这枭城之地势,确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真的很是神奇,原本我们在那座兽墩石桥之上便看到了城廓的影子,可是我们再绕山道而行却走了这么久还是只是远观城廓,原来我一直想不通,但我方才细看贺大哥在那里不停的来回寻打转寻迹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其实我们从山神庙开始走来,看似山道是直行的,但事实是我们是绕山而行,也许我们在聊天间没有过多在意,很明显我们前时看到的城廓方向与现在看到的城廓是完全不一样的方位。” 袁缺边说道,边用手比划着。 “袁兄弟,你的意思是?” 萧然问道。 “对于山道的原理,我自小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但这枭城却是超乎我的认知,不过我敢断定,自我们踏上那座石桥开始,就真正进入了枭城境界之中,而且每深入一个地方,便都是分道通往城池,只是山多峰险,我们且不谙地形,所以我们只能依大道不断往前走。” 袁缺说着,看其表情还在不断地琢磨着。 大家听袁缺的说法,一时间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们早就进入枭城境界,只是通往进城之道不止一条。 “我明白袁兄弟的意思了,想想前时郭云来和那个柴宽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前面,而原本一路尾随着我们前进的,可是我们进入山神庙之后,便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那么多人,也未曾见半个影子从庙前经过,必然是从另一道走了。” 木凌风说得有些惊奇,因为他所言或许就是在一瞬间明白过来的,而那种惊奇眼神也一直看着袁缺。 “木大哥,说得很有道理。” 袁缺不禁赞许一句。 这时候大家把前后串起来一想,还真是如此无疑。 “哟,后生们聊得很欢,看来是休息够了!” 这时候突然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飘了过来。 而当大伙顺声音而去的时候,大家同时看到了一个黑衣长袍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方的拐角处突然出现,慢慢向他们走来。 这黑袍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在山神庙遇到的妖道岳苍穹。 神采奕奕,道骨仙风,他走过来的时候,与在山神庙见到的无异,唯一不同的是他右手之上多执的一尾拂尘。 稍眼一瞅,真是一位道士,看来这妖道之誉,竟是如此而来。 “岳老前辈!” 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呼了出来。 岳苍穹脸上带着妖邪的笑意,走了过来,而且直接来到了袁缺的跟前。 “前辈,有何教诲?” 袁缺抱拳行礼,以示尊敬。 岳苍穹妖邪之笑更甚,而且他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到贺莽,再到其它人,逐一看去,最后又回到了袁缺身上。 袁缺被这妖邪老道这样直愣愣地看着,顿时感觉全身不自在。 “劫后余生必有术,不是英雄亦高能。原是远朋酒待客,不甘寂寞动拂尘。”岳苍穹又开始话上套了,诗言一罢,轻挥拂尘,神态高放,气韵傲然。 “前辈,有话劳烦直言!”袁缺还是很有礼地看着岳苍穹。 “昨夜山神庙,见大家人困体乏,只是供食小试,今日老夫特意在此相候,便是想试试我手中的拂尘。” 他说话间,脸上的妖邪之笑更甚,似乎每一根花白胡须都透着妖气,令人心中开始有些发毛。 “岳老前辈,你的意思是要找我们打架呗,是吗?”贺莽才不管那么多,有什么说什么。 “话已如此,正是此意!”岳苍穹也是直言回答。 大家不禁一惊,眼前这人是什么人啊,可是冠绝江湖的神一般存在的前辈,如果真是打架,这架还有打吗?结果一目了然。 “前辈,能给一个理由吗?” 袁缺问道。 “老夫的拂尘好些年头没有舞动过了,都有些打结了,所以今天想把它舒展开来,这算不算理由!” 岳苍穹这个理由简直是无理取闹,明摆着就是以大欺小,这不是玩儿吗? 大家都紧张起来了,看来这妖道果然名不虚传,定然是不按套话出牌,如果真的要过招,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他想玩个开心就是理由。 但是贺莽却是好像来了劲,不但没有紧张害怕,而且还很兴奋似的。 “能与前辈动手,明知不敌也是一种荣幸,啥都不说了,前辈,我可要失礼了!”看来贺莽还真是冲动起来了,他兴奋劲已铆足了,话说间便人已挥刀冲了上去。 大家简直都吓坏了。 识得贺莽之人,他这样的人,果然配得上江湖上人送的外号“一刀横”,果然说干就干,没有二话可说。 而且贺莽这样的人,行走江湖,横刀浪迹,阅人无数,而且大大小小的比试数都数不过来,过招这种事,当然要找高手方有精进,而眼前却是江湖上高山仰止绝顶高手,这个比试机会怎么能不让贺莽兴奋。 话虽说“一刀横”,但贺莽挥去的每一刀都变化万千,这是多年后来多少实战练就出来的。 一刀劈出,力道刚猛遒劲,破空的刀风声更是透着犀利的杀招。 开局的这一出奇不意的快刀,如果换作一般人必然是很难抵挡的,可是贺莽所攻之人是岳苍穹。 岳苍穹脸上妖邪之笑丝毫未减,只是一个微微的侧身,看似没有任何出招,就轻易避开了贺莽这刚猛无比的一刀。 贺莽虽然一刀顺着岳苍穹妖邪笑意的脸空劈而下,未沾到半分好处,可以他的手法却是极快,刀劈空尚未落老,便反手一个横切,中途变招,刹那间形成了令对手退无可退的夺命杀招,或许这才是“一刀横”的真正高深之处。 这一横刀虽然是中途变招,不知道贺莽练了多久,老道阴辣,根本不由人半分退路,直因为速度快,就算撤身后退,一下能避过,但此一留空间出来,会让贺莽之刀生出更多封路杀招,如果硬接,那需要何待的手法方能冒险实现。 可惜,贺莽面对的是妖道岳苍穹。 原以为自己这一切就算伤不到他,一样会把他逼入窘境。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突然贺莽右手手腕被什么套住,原本横挑出去的刀锋在空中顿住,如此努力抽离都无济无事,他这才看清楚,不知道什么岳苍穹的拂尘丝已绞住自己握刀手腕,自己被完全控制住了。 岳苍穹轻松地妖邪笑脸看着贺莽,然后他的拂尘轻轻一掀,贺莽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退,手腕一阵剧痛,刀便脱手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人也伴着几个趔趄猛然后退。 更可怕的是突然感觉面门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脸部皮肤给挤压变形,脸上的胡子都横飞乱动,当贺莽意识过来,原来岳苍穹的左右一掌已到了自己的面门。 亏得岳苍穹没有拍下这一掌,随便妖邪地笑着收了回去。 这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妖道岳苍穹的武功已经到了妖魔化的程,所有的过程,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 贺莽更是惊魂未定,一脸茫然呆在那里,良久良久没有反应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 “岳……老……老前辈,真乃神人,厉害,厉害!” 贺莽意识回神,脸上没有惊吓,而是无比的敬仰之情,忙去捡起自己飞落的刀,抱拳表示敬意。 “老夫并非来找你们,我只是来找他的!”岳苍穹眼神又定在了袁缺身上。 袁缺却是淡然得很,虽然方才也见过岳苍穹的妖魔化出手,武功之高可以惊世骇俗,心中也不免惊叹,但是能让他大惊失色的程度,却还没有达到。 “小伙子,你的气,好稳,果然是与众不同!” 岳苍穹挥了挥拂尘,给了袁缺一个赞许的眼神,而且那种妖邪的笑也开始有些收敛。 大家都听得真真的,这老道只是想跟袁缺过招,已呈剑拔驽张的紧张气息。 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 “前辈,能有个理由吗?” 袁缺明知这话是多余的,但还是很淡然地说了出来。 “何须多问来问去,凡事手下见真章。” 岳苍穹说罢,眼神的妖气已满盈,势必然要袁缺出手一战。 大家看着这阵势,心都快跳出来了。 心中既紧张又害怕,因为岳苍穹是盖世无双之人,而袁缺只是一个初出山林的野孩子,在,而这江湖上登峰造极之人,却咄咄逼人般地要求跟这样一位少年郎一决高下,这场景是怎么也无法想象。 袁缺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依然那么淡然自若。 大家看得汗都流出来了,因为都知道这妖道必然要逼袁缺出手。 从另一层面而言,大家也真想看看袁缺的出手,因为这一路以来,袁缺都是小小的展露已经让大家惊叹其神奇,如果此次岳苍穹与其一战,必然能看出这袁缺的修为到底到什么程度。 “开始吧,年轻人!” 岳苍穹稳稳地站在袁缺前面,很果决地说了这一句。 袁缺知道眼前这战,是避无可避,于是便欣然点了点头。 岳苍穹动手了。 他的拂尘在手中一晃,一股强劲的力道便瞬间卷起地上的一些石子狂飚向袁缺。 袁缺眼神中一闪,身子却是岿然不动,他右手蓦然间在眼前一抄,被岳苍穹拂尘卷来的石子便尽数抄在自己的手中。 这手法之快,简直让大家目瞪口呆。 “果然英雄出少年了,小小年轻,有如此惊人的速度与内力修为。” 岳苍穹只使出了这一招,便让袁缺轻松给破了。 各自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两个的眼神中都没有半分紧张的感觉。 看来,这只是岳苍穹做的一个小小的试探仪式,真正的过招必然一触即发。 第24章 高手过招 贺莽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马上退闪到一边。 木凌风他们几人看到这紧张的氛围,根本就坐不住了,都站身起来,一睹绝顶高手之间的较量。 岳苍穹把拂法一甩,竟然反握在右手之上,但他人却如闪电般来到了袁缺跟前,左手并起掌,连发数掌,如暴光电击般狂击向袁缺身上的每一处要害。 袁缺原本是可以退后而避其掌击锋芒的,可是他没有退,然是右手并掌,灵活霸道地迎接着岳苍穹攻来的每一掌,如此掌来掌去,攻防有序,淡然从容。 岳苍穹击出的每掌,虽然快如闪电强劲无比,但袁缺皆能在瞬息之间一一化解,而在这一持续破防的过程当中,袁缺也只是用自己的右手。 两人如此只有单身拆了不知道多少招,各人的掌法路法虽有不同,但真正在攻与防的过程当中却是运用得分毫不差。 岳苍穹如此强攻之下,脸上的妖邪之笑又开始泛了起来。 而袁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沉着冷静地破防着眼前这位高人攻来的凌厉多变的掌法。 岳苍穹的掌法着实的与众不同,他在击去的每一掌都带着妖邪之气,明明是掌风所至是袭向袁缺面门的,可是一旦袁缺防掌刚欲至之时,却突然改变落定方向,直接取胸前,明明是攻胸前的,却突然改变落上腰间,这一系列的诡异多变的掌法,简直是防不胜防。 大家在旁边看得紧张万分,而袁缺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进行化解,如此相持一段时间下来,任岳苍穹的掌法如此奇异多变,都占不到半分上风,如此以来,在掌法上的对攻似乎平分秋色。 但是有一点,袁缺在这期间一直处于防守,都是在灵活地化解岳苍穹的妖掌,都没有显出一点进攻的痕迹。 或许是岳苍穹的掌法逼得袁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或者是袁缺一时间也找不到自己真正进攻的空位? 这不免让大家看得为其捏一把汗,但是怎么看下来,丝毫没有感觉到袁缺有势处下风的危机感,难不成是袁缺有意不出手,出于眼前这位江湖上泰斗级人物的尊重? 如此强劲的对手之下,必然是丝毫不敢有半分差池,必然是有机会定然要反击的,不会有礼让之虞。 当岳苍穹的掌风突然切向袁缺的左肋间的时候,袁缺此时似乎看到了机会,他认定岳苍穹这一掌必然是指哪击哪,绝不会有变向之说,就算是有改变方向的可能,也是在袁缺的掌握之中,或许是相持这么久后,袁缺的已谙识了岳苍穹的掌路,蓦然间,袁缺猛然横切一掌,正切岳苍穹的手脉处,岳苍穹脸上稍变一下,他似乎意识到袁缺的变化。 袁缺这一掌速度极快,看起来力度爆发,岳苍穹意识之下便掌身翻转,让手脉之处巧妙躲开袁缺的切掌,如此以来,袁缺便无法得手,瞬间一个回旋,身子瞬间假装抽离开来,而就在突然转身过来之后,他的掌风才是真正发力之时。 岳苍穹突然觉得袁缺这一掌的掌风已蓄足了无比强的力量,直接攻向自己的面门,在仓促间缩回送出去的掌风,突然狂注力量,直接去接袁缺击来的暴劲之掌。 只听得“啪”一声,两只注满强大力量的手掌击合在一起,又瞬间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的爆发,冲击着两人的身体各自弹退了几步。 两人掌上之斗,暂时被中止搁开了,各自退后几步,站定在那里。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高的修为,虽然你的内力没有经历时间的萃炼而随心所欲,但你的天生神力确是无人能及,再加上你灵活快绝,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 岳苍穹挥动了拂尘,眼神看着袁缺,情不自禁的发出这样的感慨。 贺莽和木凌风一干人等,看得简直是目瞪口呆,如此高招的较量,或许对于他们这些行走江湖多年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都看着袁缺,这才真正见识到这位一路相伴走来的袁兄弟竟然是如此的强大,就连岳苍穹这样的江湖冠绝人物也未能占到半点便宜。 “甚好,甚好,我们再继续!” 岳苍穹陡然挥动拂尘,拂尘左右来回挥动,发出“呼呼……”的巨大破风声响。 拂尘在岳苍穹手上犹若自身的一部分,顿时拂尘的白色丝条漫开整个空间,白丝裹着黑袍,这黑白相兼间,形成一道狂暴的力量,疯狂卷向袁缺。 袁缺见岳苍穹发起这样的攻,而且手无寸铁可凭,如果是只身硬冲上去,必然被其拂尘所伤,情急之下,他突然脚在地上不断的旋舞,刹那间整个身子旋转成一个旋涡,而地上的石子跟着这旋涡飞舞起来,石子在旋涡之中慢慢聚合在一起,袁缺腾起身子,在空中两腿交叉闪开,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聚起的石头飞向岳苍穹黑白相融的力量源。 岳苍穹这次真的有些意外,他或许根本想不到,袁缺会有这么一招,虽然自己舞出拂尘形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力量阵,只要袁缺一不小心稍被这拂尘丝触碰到必会有所伤,但袁缺却是运用地上的石子却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反杀力量。 两股力量相撞,岳苍穹手的拂尘在狂舞之间,把狂暴而来的石子群打得四下飞溅,被力量打飞的石子,击在石头上,顿时被击得粉碎,而石头上被撞出了窟窿;石子击在树上,便深入树身;打在一些小树小枝上,树枝直接断裂掉落…… 可见这力量的可怕。 贺莽、陆修平、李孤清、萧然、时不待都闪躲避让着这些错乱飞来的石子,以防伤到自己。 木凌风很机智,他人瞬间闪到轿子边,用手中的刀不断去挥击乱飞而来的石子,以保护轿子的周全及轿中杨紫梦的人身安全。 袁缺也时刻关注着轿子,也怕有乱发的石子袭入轿中,所以他眼神有些分神,一边是看着岳苍穹,一边看着轿子。 岳苍穹果然是老练,这么细微的举动,他竟然在这挥舞拂尘击打飞来石群的间隙中看得真切,或许他是有意为之,在击飞石子的时候,更故意让更多的石子飞向轿子。 因为大家有些自顾不暇,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有木凌风在轿子边,大家也没有那么多想。 可是袁缺却看得真切,木凌风手中的刀虽然挥舞出动极快,能也很精确击落拦截飞来的石子,但石子一多,这一击一回需要时间,根本有些防不胜防。 袁缺瞬间拾起地上石子,见木凌风未曾防得到的石子,他便以手中的石子弹出,直接把飞向轿子的石子击落掉,如此方保全了轿子稳当。 木凌风此刻再一次被袁缺的出手震惊了,如此飞速的石子,在相隔有一段距离的情况之下,袁缺竟然能以如此精准的手法以石击石,分毫不差。 岳苍穹也看在眼里,他击散完袁缺的发出的石子攻击,脸上惊讶地看着袁他,脸上妖邪的笑又泛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笑带着些赞许。 岳苍穹还真是不罢手,顷刻间挥动拂尘再次攻向袁缺,袁缺手中尚有石子,在这一顷刻间便弹飞向攻来的岳苍穹,岳苍穹的拂尘好似长了眼睛,石子所到之处,尽被绞起,突然一抖一松,石子竟然反向飞击袁缺。 袁缺身子就地拔起,“嗖”一声飞身上了摭阴的大树盖顶上,脚尖踏在树顶上,身轻如燕,飘浮在树顶一般,这轻功也是帅到惊人。 可是未等袁缺缓过神来,岳苍穹的人也飞了上来,手中的拂尘破空就是一甩,瞬间拂尘化作柄利刀一般,直劈袁缺的身子,袁缺见势身子一个旋动,闪移到另一树尖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方才袁缺站立的树尖被岳苍穹手中的拂尘给劈断了,未等袁缺在另一树尖上站稳,岳苍穹的拂尘紧跟而来,又是“咔嚓”一声,树条断落,如此反复好多回,似乎他根本就不给袁缺喘气的机会。 此时岳苍穹手中的拂尘不是丝,简直就是一柄利可破万物的刀。 袁缺很清楚,岳苍穹武功之高当世难之奇,况且其手中的拂尘出神入化,而反观自己手无寸铁,万万是不能硬去接岳苍穹攻来的招的,这样不断的闪躲避让,来来回回,整个大树顶原本是如一个完美的大擎盖的,可被岳苍穹手中的拂尘化作刀剑般的利器,击落的残枝飞落,错乱不堪。 袁缺终于找到了机会,当岳苍穹的拂尘在劈断一根树枝的时候,提起收回的时候,突然其拂尘丝绞到了枝叶,整个树枝被挑了起来,扬在了空中,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袁缺的身影闪了过来,一手抄起了那树枝,然后迅速闪挪开来。 就在袁缺闪挪的过程中,他手以极速的手法,去摘折树枝上的小杈枝,且是摘折下来之后,直接运劲掷向岳苍穹,这些枝条和树叶顿时化作飞杀利器,直接攻向岳苍穹。 岳苍穹的拂尘更忙了,这瞬间如雨飘来的利器,只要稍有不慎必然会击中,可是岳苍穹是谁呀,这点手法他当然轻松化解,而袁缺实是拖延制作“武器”的时间罢了。 岳苍穹看到袁缺手上的拿着的一大树枝,看着上来虽然小枝小叶被拔了一些,但其错乱盘开的各种枝条也让岳苍穹有些惊住,这时候他竟然不禁说了一句:“聪明!” 说完便狂舞拂尘攻了上去。 袁缺手中有了“武器”,也在自己手中变得极具杀伤力,他也强劲地使动着,在这个大树擎盖之上,招来招往,飞身穿梭,互不相让。 岳苍穹每次出招都极为小心了,因为他出招必然让袁缺一时间无法挥动树枝到位的地方,因为如果真让这错乱的树枝绞上了自己手中的拂尘丝,那必然会被缠住,灵活度就算不被绞死,也会拖垮自己的进攻速度。 这就是为什么岳苍穹情急间还惊叹说出袁缺聪明的原因。 两人真是神仙般的过招,打得天昏地暗,从树上打到地上,从地上又打到山岩上,从山岩上又打到原地…… 木凌风跟贺莽他们几人都看得眼花缭乱,眼神只有激动、震撼、惊心动魄…… 就在大家看到两人身影闪动打斗目不暇接,心中感觉紧张到喘不气的时候,突然听到“轰”一声,两人有如从天而降,突然落在了他们动手前刚开始站的位置。 一个脸上泛起妖邪的笑,右手紧紧的握着拂尘,被拉扯着。 一个脸上还是淡然无奇,右手紧紧的握着树枝,被拉扯着。 原来这时候岳苍穹手上拂尘丝跟袁缺手中的树枝真的绞在一起了,如此站着,两人还在拉扯着,似乎还在暗暗的内力较量。 如此相持一段时间,突然岳苍穹手中的抖,原本缠绞在树枝上的拂尘丝突然像一条条游蛇般滑落松开,他收回了拂尘,过程中还有些丝残断在枝间。 袁缺也把手中的树枝随手扔在地上。 两人经过如此持久的大战,必然是体力消耗甚巨,可是当大家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没有半点疲乏之意,这真是令人惊奇。 “小小年纪,武功已到如此地步,看来乔元极已把所有的功力倾囊相授了吧!”岳苍穹把拂尘一挥,搭在右手臂之上。 此话一出,大家惊呆了,顿时全场有些哗然,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更惊谔的当属袁缺,那么淡定的他,此刻脸上懵了一下,然后突然问道:“前辈,方才您说什么?” “‘御千变而克,催万物而器’,这是怪侠的神技,你的一身武功精要,皆是乔元极的影子!”说此话的时候,岳苍穹又开始妖邪地笑了。 而大家再一次被震惊到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了耳朵。 “前辈所说的可是‘妖魔鬼怪’之一的怪侠乔元极?”贺莽实觉太惊奇了,不禁急着一问。 “除了他,难道这世界还有第二个武功盖世的乔元极吗?”岳苍穹虽然笑得有些妖邪,但话却说得很真诚。 “袁兄弟,你……你是……你是怪侠袁老前辈的弟子?哦不,是什么呢,是什么呢……”贺莽情绪有些激动,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袁缺冷静下来,说道:“如前辈所说,我爷爷是怪侠乔元极?” “你爷爷?” 这下岳苍穹惊了。 袁缺点了点头。 “乔元极哪来的孙子?”岳苍穹说道,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依辈份而言,看你这般年纪是该尊他为爷爷!” 岳苍穹突然又惊奇道:“不对,你不应该是他徒弟吗?哦,不过,这怪侠就是怪侠,行事总是古里古怪!” 如此泰斗级的大人物,竟然因为一个称呼有些混乱了思绪,连岳苍穹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于是再次挤出妖邪之笑,轻拂着自己的胡须。 大家听得岳苍穹这么一说,都再次打量着袁缺,顿时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光环更浓了。大家虽然知道袁缺武功很好,但没有想到如此之高,更没有想到他的一身本事源自于怪侠乔元极。 “年轻人,看你之神情,难不成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岳苍穹突然问道。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原本冷静下来了,被这一问,又开始懵了,此时他不置可否。 “乔元极消失近二十年,想不到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后辈,实乃他之幸,亦是你之幸!当不知是否天下之幸?”岳苍穹深深地看了袁缺一眼,便大声妖邪地笑着转身便要离去。 第25章 再次相遇 “前辈,尊请留步!”袁缺忙叫住岳苍穹。 岳苍穹还是止住了离去的脚步,回头看了看袁缺,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自来自去,人生缘来便相逢,事了该去不强求,再见了,年轻人。” 说完,岳苍穹修然款步,如仙之飘然,突然身法闪动,大白天的,这么一个大活人如鬼魅般在众人眼前忽闪消失了。 袁缺站在那里,看着岳苍穹消失的方向,脸上还带着一些疑惑。 贺莽忙冲上去,拍了拍袁缺的肩,嬉笑道:“袁兄弟,你是怪侠乔老前辈的孙子,难怪武功如此了得,年纪轻轻竟然能跟妖道岳苍穹打个平手,果真是厉害,我贺某人很少有佩服的人,你算是一个,从心底里的拜服!” 木凌风也走向前来,对着袁缺道:“袁兄弟,今番来枭城,真是不枉此行,能遇到当世四大冠顶人物,此生甚慰。” 木凌风此话说到四大冠顶人物,已然把袁缺也说在其中了,毕竟他认为袁缺既已得怪侠乔元极之真传,也便如见其人了,再者,虽然鬼医洛无尘虽未曾见,但这也是迟早的事。 人生便是如此,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信仰,一旦信仰所至,便是人生至大的快事。 陆修平、李孤清、时不待、萧然几人又何曾不是呢?他们都以极度钦佩的眼光看着袁缺,虽然没有说出心中的敬仰之情,但那种溢于脸上的激动之色,亦无需言表。 袁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大家此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 袁缺对大家说道:“各位大哥,我们赶路吧,枭城就在不远处了。” 说完此话,又淡然地转身便往枭城的路前方走去。 贺莽和时不待立马跟了上去,木凌风及四人便抬起轿子,也跟在后面。 袁缺走在最前方,拐过一个宽大弯路,便顺下去一个很大的坡,便真正离开了山道,瞬间两旁慢慢开始出现了一些树木,一路都是田地稼穑,形成一片宽阔无比的旷野,整个旷野之下零落着一些小丘陵树丛及一些村落建筑,田地里还有一些平民在忙着农活,田地里的庄稼长得格外的好,看来这预示今年将是一个大丰收年。 走在如此清鲜无边的宽阔大道上,一路上田土里及花香草流溢出来的芬芳,相较原来走过那么远的山道心情舒畅多了,一派祥和宁静,令大家想不到的是,在这无穷的万山之中,竟然会有这样一块天工宝地,或许这便是枭城的魅力所在。 大家此刻的心情特别放松,这也是难得的放松,一路过来的跌宕起伏的紧张情绪,偶得眼前如此的良辰美景,怎么能不让人觉得这便是人间仙境呢。 路很宽敞,虽然不算是笔直往前延伸,但越往远处,其大概的轨迹还是清晰可见,路往远处延绵,直至庞大无边枭城的城池,而偌大的城池依托着无尽的山脉无尽延伸,虽然不知道究竟大到几何,但凭直观的感觉便觉是恢宏无比。 在舒畅的大道之上走了一段路,大家都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小排的茅草搭棚,搭棚迎头一角挂着一个简易的招牌,上面大大都写着:茶水。 这一路以后,大家都相对无言,见前面有间茶水铺,贺莽开口说道:“大家要不要去前面喝碗茶水,小憩一下?” 大家都都应声说好。 当袁缺他们来到茶水铺子时候,茶水铺的小老板忙出来招呼,当看到袁缺一行人的时候,脸上露出极为吃惊的表情。 “几位客官是从外地远道而来的吗?”店老板惊奇地问道。 “正是,老板,为什么上一壶茶吧,歇个脚!”时不待接话道,然后看着店老板发愣似地看着他们,一时间没有了反应。 “你瞅啥,有啥好看的!”贺莽在店老板面前摆了摆手,提醒他。 “哦……好好好,失礼失礼,小茶铺简陋些,请随意落座。”店老板忙把手上的擦巾反搭在肩上,然后不好意思地招待大家往里面坐。 袁缺四处看了一下,茶水店很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草木搭棚,几张简易粗朴的桌子和凳子摆在其间,但是却是空无一人。 “老板!”贺莽提起嗓门叫了一声,吓得店老板轻抖一下,然后躬身客气地说道:“客官千万别叫我老板,受不起受不起,只不过是做点微末的营生。” “你还在看什么,我们是怪物吗?快去上茶呀!”贺莽见店老板一直打量着他们,眼中满是惊奇的样子。 “咳,好的,马上。”店老板忙去提壶,然后嘴里嘀咕着:“终于来人了!” 这话被袁缺听到了,便问了刚才茶壶提过来的店老板。 “老板,你这里很久没有来客人了吗?” 店老板看看大家,然后陪笑着说道:“几位客官,实不相瞒,好多年了,大概五六年,噢,不对,我也具体不太记得多久没有外城人来这里了。这茶水铺虽然微末营生,但是也从我老父亲传下来的,也是相当有年头了,以前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来我们这里歇脚,好不热闹,但这种光景好多年都没有了,现在只是一些在田地里干活累了的人来休息一下,没有生意我都不想做下去了……” 看着店老板好像话匣子打开一样,感觉他还想继续说,木凌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说这么久没有外地客人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店老板听这么一问,便俯下身,跟大家小声地说道:“我也是听说的,听说来城的山道不安全,有各种凶险的猛兽出没,所以枭城王便告知所有人,城域之人不得踏入山道,以免死于非命。” “这么说来,你们枭城王是有封城锁地的命令哦!”萧然问道。 “我们枭城王倒没有下什么令,只是告知罢了,可是就有些人不听话,结果好多人一去无回,如果算幸运的还能拾得残肢衣裳什么的,如果不幸运的连个尸骨都不见,如此以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出去了。” 店老板说得很是神秘,说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见大家都听得认真,便接着道:“我们城域里的人不敢出去,而外面的人想进来也是难,所以至今这么些年头了,你们算是我第一拨的外城客,所以我也纳闷呀,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飞过来的?” 这店老板说话倒是越说越可爱,不过此时,大家都明白了为何他们刚一进铺子里,店老板那么奇怪惊诧的眼神看着他们。 “哈哈哈,你这店老板倒是可爱,没错,我们就是飞过来的,现在飞累了,来你这里讨杯茶喝!”贺莽笑哈哈地看着店老板。 贺莽这么一说,店老板眉头一皱,显得极为狼狈。 “老板,如你所说,这么些年来,你们枭城的人就默认了这一条不成文的死咒,那不是跟外界基本断绝了来往,没有了跟外界的互通有无,那怎么繁荣发展?” 李孤清这么一问,硬是把店老板给弄迷糊了,他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挠了挠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是我们枭城王跟城里老爷们的考虑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枭城可是一方宝地,要啥有啥,所以根本不愁啥,这么多年了,我们小日子还过得去,而且还越过越好!” 听店老板这么一说,大伙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店老板还真是个做生意的主,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看来你们枭城王把你们城域管理得很好,那是枭城之福,也是你们之福呀!”陆修平说出此话,大家都听在心里,分明是有意试探一些事情。 “哎呀,这么大侠客官,你说得有些大了,我们平头百姓,能过好小日子就行了,只要没战乱呀饥荒呀就是真实的日子,我们没想那么多,也不去想这些事情,我觉得现在过得去,就知足了。” 店老板说的话,其实很是在理,陆修平知道这么一问,对于一个平头百姓而言,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就是附和着笑了笑,大家伙也跟着笑笑。 “店家大哥,我想问问这通往枭城主城的路除了这条大道还有其它的途径吗?”袁缺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 “生活在我们这一带的人都很熟悉,你说这方圆十来里吧,通往城里的大道便只有这么一条,至于一些岔出来的小道嘛,还是有的,不过很少有人走,也不好难,谁会没事不走大道走小道呢,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店老板说话间很客气地又帮大家一一倒上了茶。 此时,突然传过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家听得很真切,所以不约而同的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前往主城的宽阔的大道前方驰来一匹马,不是一匹,后面还跟着一群马,正往这边驱驰着。 马的速度很快,很快便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流漓。 她第一个冲在茶水铺前,呼勒住马,然后看向大家。 苏流漓坐在马上,英姿飒然,本是美人胚子的天生好相,在马上的姿态看起来更是美不胜收。 她美目流转,最后定在袁缺身上,而袁缺也望上了她,两对目光一触碰,袁缺心中咯噔一下,然后强作淡定喝了一杯茶。 后面的马群也赶了过来,都在苏流漓的后面不敢再向前。 苏流漓没有说话,她一个很潇洒的下马动作,脚踏触地有如一朵鲜花立时绽放,然后她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的眼神不像前一次那么蛮横了,也没有太多温柔,但突然她的眼神放冷光瞟了店老板一眼,那店老板还真识时务,吓得一机灵会避开一旁,进了后屋。 “各位大侠,小女子有礼了!” 苏流漓抱拳作了个礼,竟然很客气的向大家行礼问好。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昨日遇到的不是她吗?眼前的这姑娘却没有了那时的娇蛮霸道,反而多了几分淡定的柔情之美。 “我道是谁呢?这不是苏大美女吗?”贺莽看着苏流漓的漂亮脸蛋,说出此话,既有欣赏,也有讽刺,更带着不屑。“怎么,这次来是请我们呢还是押我们呀?” 听到这话,她美丽的唇角突然抽动一下,似乎要动怒,可是还是镇定地压了下去。 她芳唇一启,说道:“各位大侠莫怪,昨日实乃有冒犯之处,望多海涵,今日前来是诚意相请,还望赏个面。” 她在说话间,美目一直在袁缺身上流转着,这个细节还真被贺莽捕捉到了,贺莽怎能放过这个打趣的好机会,便朗声说道:“莫不是苏大美女看上我们袁兄弟了吧,这么有诚意的来相迎。“ 苏流漓却没有被贺莽的话激到,强镇定后还露出美丽的笑容,说道:“大侠说笑了,是我们家主人相邀一晤。“ “又是你们家主人,我看你这高贵的模样,你不就是主人吗?”贺莽追上一句。 “这可不能开玩笑,大侠,我们主人诚挚相邀,还望……”苏流漓话未说完,贺莽就打断她的话说道:“不是还有那个人嘛,那个什么郭云来和柴宽,那两个你的相好,去哪里了,还是这回被你抢先了。” “你……” 苏流漓听到这话,突然强镇的温柔面容顿时呈暴怒状,只是狠狠地盯着贺莽看着,却没说出话。 “看到没有,你的眼神才是你最漂亮的一面,真的很美!” 贺莽打趣着,自己却大笑了起来,大伙都偷笑着假装喝茶,啥都没有听见。 “我再说一次,我们主人是诚意相邀,还望各位大侠赏个光!”苏流漓强压住气愤,再次对大家说道。 “苏姑娘,你看我们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你口口声声说你家主人,你能否告知你家主人是谁,我们才好考虑是不是要去见他。” 木凌风抬起头,对着苏流漓说道。 “那不是吗?邀人哪有这样邀的,既然真有盛意拳拳,你家主人为何不亲自来,亲自来了不就马上见到了吗?还两次劳烦苏大美女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贺莽这一话刚落声,便听到苏流漓的愤然之气。 “住口,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竟然在此造次,你可知道后果。”苏流漓怒目瞪着贺莽。 “哎哎哎……生气啦,生气啦,原形毕竟露,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竟然因为不知道你家主人是谁,所以才问嘛,你又反过来质问我们,这算什么逻辑?” 贺莽还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 “你……”苏流漓再一次几乎被贺莽的话呛得暴跳而起。 看来苏流漓是有任务在身,所以被贺莽如此奚落也只能强压怒气不敢动静太多,就是因为这一点,贺莽才死揪住人家不放。 原来贺莽还想多说什么,苏流漓很聪明,就不理会他了,然后目光盯着袁缺,说道:“这位戴斗笠的少侠,我看你才是他们之中的老大,可否赏个薄面,带着他们跟我去见我主人?” 苏流漓不但娇蛮,但确是聪明,他不直接跟贺莽打嘴仗,而是想换种方式来引起大家的内讧。 因为苏流漓看着袁缺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最轻,当着大家说他是他们几个的老大,几个必然会因为面子而被激怒,就算是真闹僵了,起码为自己解气了。 其实在昨日见他们的时候,苏流漓也知道这帮人都是很敬重眼前的年轻人的,如此这话当众人说出,就算起不到激怒的后果,也会让大家心里不爽。 可是,苏流漓错了。 袁缺没有说话,还是喝着茶,而贺莽却笑呵呵地拍了拍袁缺的肩膀,说道:“老大,你们苏大美人这么喜欢你,你去还是不去,如果跟她去了,说不定她会嫁给你;如果不去,她可能会发火,发好大的火,说不定会把我们烧死。” 贺莽的嘴呀,气起人来还真不偿命,这样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不敢惹毛了苏流漓,更是让袁缺表情极为难堪。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你……”苏流漓彻底被贺莽的话激怒了,差点把薄唇咬出血来,但又碍于任务在身,差点出手。 袁缺没说话,贺莽很得意,大家还是低头喝茶,还忍不住偷笑着。 “简直是敬酒不吃,非得本姑娘翻脸不成!”苏流漓终于怒了。 “来人!”她大怒喝一声。 “是!”后面的人立马下马听令。 “给我把这轿子给掀了!”苏流漓这话一出,还真的把大家给吓到了。 真是始料未及,她竟然会有这一招。 由于从轿子到桌子有一定的距离,而苏流漓一令之下人已涌上轿子,就算袁缺他们冲身阻拦,必然会动手,实则他们根本就不想动手惹事。 千钧一发之际。 ]\\\"? 第26章 茶话余音 木凌风离轿子最近,他的人已疾速至轿子边,顺手打翻了涌上来的四个人,这动作与速度干净利落。 木凌风其实不想惹事,他的出手都有所保留,只是将人打翻击退,而且就算出刀之间,也是以刀背相向,并未有伤及人。 苏流漓见自己的人被打翻,又急促间喊道:“都是废物吗?连个死轿子都碰不到,给我一起上!” 命令一下,随从的十来人便从不同角度开始涌上轿子。 木凌风守则只能守一方,如此四面八方涌上人来,必然难以顾及周全。 “木大哥,你闪过轿后去!” 袁缺急着说出这话。 木凌风瞬间闪到轿子后方去防守,上来的人皆被其打翻在地。 而木凌风所顾及不到的地方,被却飞来的茶杯击中,纷纷倒下滚地,原来袁缺跟贺莽他们眼色交汇,并同时出手,把手中喝茶的杯掷了出去,直接击在冲上轿子人的头、脸、腰、腿部位,都应声倒地,痛得直呼。 苏流漓花容失色,气得眼睛直盯着袁缺,玉手紧握着,恨不得直接上去把袁缺给揍了。 苏流漓气归气,但现下还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如果再来硬的,自己上去打,她知道这里全是高手,不但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会受辱更甚。 聪明不吃眼前亏,她虽然犀利霸道些,但也不想让自己狼狈不堪。 “我知道你们个个都是高手,别怪本姑娘不给你们机会,我这也是好意相邀,一旦进了城,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苏流漓没有动手,但话语间也尽可能的挽回自尊,她的盛气凌人的架式还在,但她丢下这句话,再次怒瞪了袁缺一眼,便跃身上马。 “我们走!” 苏流漓一声令下,被打得叫苦叫痛的随从都也跟着上了马,然后悻悻地离去。 “唉,你说这丫头呀,明知道请不动我们,却偏偏还要受辱,真是搞不懂!”贺莽说话间,原本想去端茶杯喝茶,可是一看,桌上除了茶壶,什么都没有,因为方才茶杯被他们都扔出去了。 “老板,再给我们添几个茶杯上来!”贺莽高声喊道。 躲在后屋的店老板,战战竞竞地冒出头来,手里捧着一叠杯子,东张西望地走了出来,然后把杯放在桌上,手还在不停地抖着。 “老板,你怎么怕成这样?” 萧然看着店老板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道。 “列位大侠,小的只是平头百姓,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打打杀杀,怎能不怕呢?再说了,你看原本就是微末营生,刚才又损失了几个杯!”店老板还哆嗦着给大家把茶倒上。 “哈哈哈,你这店老板可真是有意思,虽然胆小,但很聪明,没事,你们的损失我们自会照单全赔!” 贺莽看了店老板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笑。 “那敢情好,多谢各位大侠,多谢!”店老板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慢慢挤出强颜之笑。 “店大哥,你是否认得刚才那帮人?”袁缺轻声问道。 店老板身子一紧,眼神突然一愣,然后很无奈地回道:“一看他们便是城中的有头有势的人!” 这店老板着实聪明,回答问题真是很巧妙。 “然后呢?” 贺莽盯着店老板追问。 “然后?啥然后?没有然后啦,哦哦,我不认得,不认得……”店老板自我的圆场能力那是相当了得。 “那你去过城里吗?”陆修平问道。 “城里,我当然去过啦,经常去,我跟你们说啊,我们枭城啦,那可是繁华得不得了,那叫一个美……”店老板说到这里顿住了,然后摸了摸头,“怎么跟你们形容呢?……哎,你们到了城里就知道了!” 店老板一时露出一脸的憨相。 “老板,你说你经常去城里,而且你这里是凉茶铺,来来往往的人也多,最近可听到你们这里有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李孤清喝了一口杯,也不看店老板,而是若无其事这么一问。 店老板想了一想,想说什么,突然又咽了回去。 “对了,列位大侠,你们来枭城干什么呀?”店老板反倒问起了他们。 “哦,我们呀,是……是押镖来枭城的。”这时候木凌风从轿子边走过来坐下。 这个回答让大家觉得木凌风的机智,都给了他一个很赞许的眼神,而店老板下意识地望了那顶轿子。 “难不成你们的押送的镖是这顶轿子不成?” “正是,老板好眼力,一点就透!”木凌风说话间也端起茶来很从容的喝了一口。 “哦,这个我还是有些明白的,以前多人小店过往的镖队很多,只要镖局接下了镖,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护送到地儿,你们竟然从生死之路来到此地,看来这镖的分量不轻呀!”店老板一直好奇地盯着轿子,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相信了木凌风说的话。 “喀,对呀,刚才那姑娘带着一帮手下来势汹汹的,想必是来劫镖的不成?”店老板竟然开始思绪大开了。 “老板,你说得对,那小美人已经劫了我们两次了!”贺莽接上这话的时候,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家伙也跟着笑了起来。 “喀……又好像不对呀,劫镖又不像……”店老板还真的想太多了。 “哎哎哎……你问那么多干嘛,难不成你也想劫镖!”时不待听着有点不耐烦了,给了店老板一个凶凶的眼神。 “看大侠说的,您借小的百个胆也不敢呀,这不,话赶话聊到这里嘛!”店老板显出一副害怕又无辜的表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问题呢?最近你们枭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给我们听听,这才是我们感兴趣的。”李孤清也佯作生气。 “嗐,我哪知道!” 店老板随口就说了出来。 大家看他的表情很自然真诚,看来真的是不知道,也就是这店老板可能很久没见陌生人了,尤其是从外域来的人了,所以话多一些。 “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啊?我也是听经常来我小铺的吴老三说的,而吴老三又是从他三姑在城中开药铺的远外亲戚说的。”店老板这一开口,大家表面假装平静,其实都细听着呢。 “是这样子的,听说最近城里不太安宁,听言枭城王身体欠安,似乎有点病入膏肓的意思,所以城中的各股权贵势力都在招兵买马明争暗斗,尤其枭城王的儿子们……不行,我说太多了,这只是听闻,只是听闻,列位大侠权当闲聊听过且罢。” 店老板这么一说,大家心中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过,这会儿都不动声色,假装一切听之任之。 “看来这枭城要大乱了,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兄弟们,我们赶紧把镖送到地方,赶快离开!”贺莽此话还真是一个老江湖说的,而且表情显得有些紧张,生怕惹事在身。 店老板看他们这样子,便说道:“这倒没什么,这是他们些有势力的人在争夺,我们老百姓有口饭吃就行了,至于以后谁做枭城王,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他这话既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大家看着此时坐在板凳上的店老板,更觉得他真是一个很有意见的人。 “老板,你的茶很香,喝得很尽兴,我们休息够了,得赶快把镖送到地方。”木凌风这时候站了起来,“喏,这些是茶水钱,还是损坏你的茶具的赔偿!” 木凌风走过去,亲自把银子递到店老板手上。 “大侠,用不了这么多钱,拿回去,既是这么多年的第一批外城人,小的就不收取你们的费用,以示我枭城的友好好客!”店老板竟然把银子给推回去给木凌风。 木凌风又塞了回去,说道:“如你所言,微末营生,都不容易,就当我们相识一场,收下!” “行啦,老板,看有很有意思,我还想多给点呢!赶快收下吧!”贺莽半开玩笑似的,然后起身走出铺子。 店老板一愣愣地,手里拿着银子,看着他们慢慢走去,脸上也慢慢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嘴里说了一句:“这可是我半年的收入,外城人都这么大方吗?” 大家走了一段路。 “看来这枭城要出事情了,我现在明白了为何像苏流漓、郭云来、柴宽他们来路拦截我们了,他们肯定是各代表着一股势力,所谓的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势力!” 时不待忍不住说话了。 “应该是如此,看来这枭城真的不太平,如果枭城王出事,看来那帮人正筹划着夺权称王。”贺莽说着看了袁缺一眼:“袁兄弟,你有什么想法?” 袁缺回头看了贺莽一眼,很淡然地说了一句:“没想法。” “你没想法,有想法的人又来了!”贺莽说着,便停住了脚步,大家都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看着前面站着一拨人,简直把宽的在路给堵全了,有人有马,横亘于路上。 “各位大侠,郭云来有礼了!”只见郭云来走了过来,笑脸相迎。 “你们怎么就是阴魂不散呢?”贺莽提高嗓门。 “大侠,莫见怪,主人相嘱,诚意相邀!”郭云来客气得很,那酸奴才样,还真是做得极致。 “怎么就你来啊,跟你抢人的柴宽呢?难道他放弃啦?”时不待把狼牙棒杵在地上,也跟贺莽一样大声的说着,表情极不耐烦。 “大侠叫我呀,在下在此相迎!”还未见到人,声音却先飘了过来。 只见一人拨开横在路上的人群马群,然后忙小跑过来,与郭云来平齐站着,然后向大家抱拳示礼。 “哎呀,我的个天老爷,你们俩可真是对活宝,那个苏美人刚走,你们便又来,你们快让开,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贺莽把刀横杠在肩上,说话变成了喝斥。 “大侠们有何事,尽管吩咐,在下必然代劳,而且会处理的妥妥的。”郭云来抢先一步。 柴宽冷瞟了郭云来一眼,说道:“要说办事,我绝是一把好事,请大侠尽管吩咐。” 看来,这两个还真是不遑相让。 “看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出个主意怎么样?”贺莽脸上挤出了一丝诡笑。 “大侠请问!”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打一架,谁打赢了,我们跟谁走,如何?”贺莽这话一说出来,郭云来跟柴宽自然对望一眼,表情显得无比尴尬。 “大侠,实不相瞒,若说跟姓郭的打架,我极为乐意,但是这事我们干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分出胜负。” 柴宽这话说得很干脆,看来是真有其事,因为昨日他们两个就打过,打了半天都没分出胜负,大家都看在眼里,两人的武功还真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我虽然不喜欢姓柴的,也想狠狠地揍他,但他所言非虚,所以大侠此法不是不可行,而是浪费列侠的时间,望大侠能赐教个别的方式。” 郭云来也是实话实说。 贺莽又说道:“这好办,既然谁都一下子赢不了谁,那反过来,谁输我们跟谁走!” “谁输跟谁走?”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惊呼。 “这……这怎么比?” “这样没法比……” 看着两人为难的表情,贺莽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 大家却没有忍住笑,而唯独袁缺表情依然淡定。 “大侠,诚意如此,你们就不要难为在下了,这已经是一种折辱了!”柴宽脸色很难看,看来他心中极为不快。 对于贺莽提出这无稽的想法,郭云来也是甚是不悦。说道:“尊重是一种品格,如果说当我的尊重换回来的是无妄的侮辱,在下宁愿回去领罚。” “我们枭城自来为惜英雄重英雄,而作为远来的外城之客,我们深表欢迎,但却不能太过恃骄而傲,原本人的忍耐之心总有一个度,更何况枭城之拳拳盛意,不论大侠作何选择,也只是对于我们释放的尊重本身的礼尚往来,而不是如此粗鄙不堪的侮辱方式回敬,列位要首先要明白,你们眼下站着的土地当属何处?” 柴宽马上变得有些义正辞严,看有软的不行来硬的架式。 “哟,先礼后兵嘛,看来是要动手啦!”贺莽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立马把刀从肩上放了下来,手里握住刀,准备了打架的姿势。 “两位好意,我们在此谢过,如此盛情本是难却,但确是来的太莫名,烦请两位回去告知你家主人,日后有缘,定有相见之时。”袁缺淡淡地说了这一席话。 “果然是少年英雄,明事理,这般,我们便不强求,有待来来日方长。”郭云来看着袁缺,抱拳以敬。 袁缺也抱拳回敬,然后向前走去,大家也紧随其后。 原本贺莽还想再说什么,只见袁缺摆了摆手,示意叫他不要开口,便强咽了下去。 郭云来对后面站着的属下挥了挥手,大家各自让开一条道。 袁缺一行已走远。 “柴宽,这么多年了,今日终于让我郭某人佩服了一把,方才你所说的话,着实正中我怀,想是这帮人果真是自恃高手,显得目中无人,若无家主使命在身,我恨不得跟他们动手。”郭云来看着柴宽,那种恨立马表露于脸上。 “你坦言,我亦坦然,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也争斗了这么些年头,但关乎到我枭城之底气,我是断然不堪之辱的,如你所言,来日方长,看这帮人来我枭城兴什么风作什么浪,为何各家主这么想揽于旗下。” 柴宽也是极为不快,看着前面远处的他们,脸上阴冷了起来。 “我枭城已五六年未曾来外城之客,能走过死亡之道安然来到此地的,本是非常之人,这绝对是高手,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年轻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昨天你看流漓妹妹跟他的过招,况且这年轻人话少,极为冷静,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郭云来也是阴着脸,表情上却多了担扰。 “回去回家主,准备领罚吧!”说着,便带上自己的人马,走了。 柴宽带着人马也随其后,如此两拨人马,可谓浩浩荡荡,驰马扬尘,很快赶上袁缺他们。 郭云来经过袁缺身边,脸上瞬间又累起了笑,说道:“少侠,我们城中见!”说完便赶马驰去。 柴宽经过的时候,眼神给袁缺递了过来,这眼神似笑非笑,似冷非冷,不可名状。 没一会儿,两拨人马已驰远而去。 第27章 分道扬镳 袁缺一直沉默着,心中思绪翻滚。 这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所体所感,让他原本静若止水的心灵,开始触动真正红尘俗世的复杂纠葛。 人不经事,不识事。 人不识事,不谙事。 人不谙事,不悟事。 人不悟事,不透事。 当然,袁缺心灵是通透的,只是沾染了这些错综复杂的经历,便开始不得不去思考自己的所取。 当然,他此次出世入尘,也是在爷爷的嘱咐之下而来的,置于其间所悉的点点滴滴,都会拨动心底深处某根一直未拉动弦。 眼见枭城即在眼前,袁缺知道,他此行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这也是爷爷事先告知的,或许他自己心中有分寸,有辩证事物的能力,更有着自我把控的强大心理,这些都是从小到大练就出来的本事。 此时,他不愿多想,但又架不住思绪的波动,脑海里涌动着隘品、人群、群狼、狼穴、群蛇、巨蛇、黑衣人、运尸板车、斗笠人、妖道……然后又涌出身边人贺莽、木凌风、萧然、李孤清、陆修平、时不待,还有轿子的活死人杨紫梦,甚至还有死去的田方和赵界……这短短的日子里,竟然会勾连着如此多的人与物,他心中总有另一个自己在告诉他:这些只是过眼云烟,如浮萍聚散只是短暂的过程,根本就是一些事不关己的人和事。但又不得不想,这些人与事的出现,真的就是巧合的天数?……所有的一切堆积,让其心中凌乱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思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再抬头望向前方,前方不远处便是此行所要到达的地方——枭城。 “袁兄弟,袁兄弟……” 也不知道贺莽叫了多少声,袁缺才从思绪中抽出来,偏头看了贺莽一眼,问道:“贺大哥,怎么啦?” “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我叫你好久了!” 贺莽憨笑看着袁缺,眼神中充满的真诚与友善。 “没什么!”袁缺简单地回答。 “袁兄弟,你看前面不远就是主城了,我们快到了!”贺莽笑着说道,脸上充满了兴奋。 袁缺这才冷静地看过去。 枭城整个城廓外观十分宏伟磅礴,高高的城墙巍峨延伸不知多远,一直相接于远处的群山。 在城墙的外围全是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开阔旷野,再回过头来一看简直是一派天工造物的奇景。 而此时他们脚下不远处,便是一条大河,大河很宽大,两岸有田地稼穑,有好多农夫在田地里忙着。 他们再往前便来到了大河岸边,这才看清楚这河的两岸全是高立的巉岩石壁,很高很深,河中的水流湍急,时时处处都激荡着翻滚的浪花,还有无数的漩涡,站在岸上看去也有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河上又有一座桥,此桥造型极为考究,隔着一定的距离看去宛若一条巨大的灵蛇横亘在怒涛之上,桥上的虽然没有像原来那些个奇兽的造型,但有着极为光彩夺目的石刻斑纹,层层叠叠,斑驳奇俊,一股雄浑的即视感扑面而来。 袁缺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得不惊奇枭城的天聚福地,眼前的怒江,是前时他们经过的怪兽石桥蜿蜒至此,开阔的幅员田地却是满足了城域的生计所在,而庞然无边的城池依山而立,那种与生俱来的泰然大气直击心扉。 群山大河绕,田地巨幅员。高屋建瓴处,巍巍立枭然。 枭城之势,果然城如其名,天工之城,名不虚传。 袁缺这才注意到,身边已然人来人往,从大桥上来来往往人很多,因为跨过桥不远处,便瞧见一片开阔的平整石质地广场,而这广场的正中央,便是枭城的城门入口。 或许都忙于欣赏这恢宏的场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周边络绎不绝的人们在身边穿过,而几乎每一个人都盯着他们看,好似好一群怪物。 其实大家明白其中的缘由,也就不在乎什么了,还是信步走过大桥,然后慢慢来到了石质的城门前大广场。 高大雄伟的主城门,如天宫仙殿般耸立在眼前,整个城市就是一个气势高昂的楼阁,上面有两层楼阁亭台建筑,而每一层之上都有守卫把守着,两层楼阁之下便是宽大的城门门头,上面赫然跃出两个大字——枭城。城门的两侧也有城卫把守着。 看似城禁威严,而实则进进出出的人群却很自然,也没有什么盘查,竟是一派祥和之气。 袁缺他们站在广场的中央位置,干脆停下来欣赏着这枭城的无限风光。 都觉得超乎所想,比想象中更加的雄伟奇隽,一面观赏,一面啧啧称赞。 正瞧得起劲,突然有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此人面色略显黑,但却盖不住其红光满面的康健之韵,衣裳素雅,但又不失品味,衬得恰如其分,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 此人走向袁缺一行,然后很有礼数地客气问道:“敢问木凌风木大侠可在其中?” 木凌风忙向前说道:“在下便是木凌风。” “半夏青黛玉芙蓉!” 那人突然说这一句,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麦冬紫苏过山龙” 木凌风竟然也回应了一句让大家听不懂的话。 “正是正是,终于到了。不才白子秋,奉家师之命在此相候已久,木大侠,一路辛苦!那人显得很是热情,便是特来接应木凌风的。 “白兄,劳你久等了!”木凌风也十分客气有礼。 “你们知道木兄弟跟那人说了什么吗?我怎么半个字都不理解。”贺莽简直是云里雾里的。 袁缺轻声对贺莽说道:“这是他们接应的暗号,而暗号都是药名!” 贺莽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兄弟呀,我不知道怎么赞许你了,似乎你无所不知呀,既是暗号,你为何如此清楚?” 贺莽在一旁悄悄对大家说道:“你们听听,来的这家伙姓白,但看看其人却一点都不显白,哈哈哈……” 贺莽自顾自己乐呵,却并未看到大家脸上的笑容。 “哎,奇怪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苦着个脸,这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枭城了,大家是不是该开心点呀!” “贺兄,正因为到了,就意味着离别!”萧然把剑双手相叉抱在怀中,脸上有些苦涩。 “是呀,萧兄之言,说得我心中不是滋味。”李孤清手持银枪挺立在一旁,也是淡然地说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所有的相遇都会有离别的时刻。”陆修平双锤别在腰间,身子劲挺,却是神情有些暗涩。 时不待呢,只是扛着狼牙棒,杵在一旁,没有说话。 贺莽看着一个个的,都知道这一路并肩而来,实属不易,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期间短暂的相遇相知,对于江湖人而言,那一种极为可贵的友情。 听大家一说,再看看大伙脸上的暗沉之色,脸上的笑也收敛起来,说实在的,他虽是大咧之人,但却是极讲情义的汉子,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想搞得那么伤感罢了。 木凌风跟白子秋相叙了一会儿,这才想到把大家一一作一个引见。 这白子秋还真是一派君子之风,儒雅间又不失硬朗,虽然肤色欠白,但谈吐待人接物真的让人感觉到心底的白净。 “适才听得木大侠对各位大侠的赞誉,令白某深感钦佩,一切敬意于心,本该设宴相款各位侠义之士,一来敬各位的大情大性,二来白某更愿结识英雄的倾慕之心,只是杨小姐的症状不宜久滞,所以此次行色仓促,不便耽搁,待家师为杨小姐诊愈之后,定当畅怀相叙。” 白子秋这番言说,虽是婉谢了,但其表情真挚,听起来令大伙心中甚是开怀。 “白兄,要不我们随木兄一起前往,这样岂不更好!”贺莽话不过脑地直接吐了这样一句。 此话一出,木凌风脸上表情极为尴尬,而白子秋反而很自然地回道:“贺大侠行走江湖,或许也略闻家师之风,没有特定的机缘巧合,他老人家不便见客。” 白子秋果然是老练,如此难堪的局面,竟轻描淡写的就回了过去,如果再要执拗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变成了无赖了。 “白兄,方才贺兄是开个玩笑,他乃性情豪爽之人,并无他意,我们都知鬼医之大名,更听闻过其神龙之迹,日后定会有缘相拜晤!”萧然一席话,亦是帮贺莽解了围。 白子秋没有回话,只是含笑抱拳向萧然行礼。 白子秋向大家行了一轮礼,然后左手轻轻一扬,原来是一个示意,从城门外的四下冲上来四个人。 四个人来到轿子四角,已把轿子抬在了肩上,但没有走起来,似乎等待着命令。 “木大侠,我等到先在城门处相候,我知跟你各位大侠尚有话要说!”白子秋说罢,便再次向大家抱拳作礼,便转身走去,轿子也跟着走了过去。 “各位兄弟,枭城已到,终须一别,使命在身,不能相陪了!”木凌风看着大伙,脸上写满不舍。 “木兄,相识一场,三生之幸,更能与木兄一路并肩历劫,此情已刻在心中,日后大家皆在此枭城之中,我相信再不久便会相见。”李孤清边说边走上去,用左手用力拍握住木凌风右手,两手相握,握得很紧很有力,以示把兄弟情握在手心不会松开。 “时兄,身体可好利索,待进城了,还得去找个大夫看看,好好休养一段日子!”木凌风向前拍握住时不待的手,关切地说道。 “木兄,放心,我尽快养好身子,待相见时痛饮一番!”时不待边说边用力地握了握木凌风的手。 “相见恨晚,相见不晚,相见日方长,木兄,保重!”萧然握紧木凌风的手,先说了一席话。木凌风深吸一口气说道:“萧兄,保重!” 木凌风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一个大好男儿,一个英雄汉子,这也是情到深处,所以他跟陆修平握手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说了一句:“陆兄,保重!” 或许是看到气氛显得有些凝重,陆修平也打趣起来了,说道:“放心,木兄,我两个锤子一直很重,会一直保重下去!” 说完,把拉过木凌风,然后肩碰了肩,然用手拍了拍他肩背,笑中带着不舍。 “行啦,行啦,到我啦!”贺莽一把把木凌风抱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其肩,说道:“木兄弟,别怪哥啰嗦,最应该小心的是你,你要见的是鬼医,可不是一般人,处处要谨慎,不要像我一样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形!” “贺兄,能与你们相遇此乃天缘,幸之所幸,我会小心的,再说了,我只是陪送杨小姐过去,不一定能见鬼医老前辈的面,放心!” 木凌风脸上挤出了笑意,然后来到袁缺跟前。 他知道袁缺是一个很淡然之人,也不用说太多的话语,可是未等木凌风开口,袁缺看着木凌风,很郑重地说了一声:“木大哥,保重!” 木凌风笑了笑,然后轻轻在袁缺胸前捶了一下,说道:“袁兄弟,木某能与你相遇相识可谓足慰平生,你可谓是当今不世之才,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了得,不久将来,枭城之中定会响起你的大名,我相信我们这帮兄弟,到时候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会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袁缺抱拳说道:“谢过木大哥的过誉,往后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过终会有相遇的一天。希望杨小姐贵人好命,逢凶化吉。” “哎,袁兄弟,这样吧,我相信鬼医必能把杨小姐的奇症给解了,待到她痊愈之时,我会引她来找你,让你们这对金童玉女有一段美好的相遇,如何?”木凌风这么一说,大家听着都笑了起来。 反而弄得袁缺极为不好意思。 可是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袁缺却是没有拒绝,淡淡地应了一句:“好!” 当然,大家袁缺不解释也不掩饰,其只有一个深意:更是希望杨小姐能好起来。 木凌风还是不舍地,三步两回头地跟着白子秋走入了城中。 袁缺跟大家都目送他们进了城门,直至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袁缺其实眼神也一直注视着那顶轿子,也念想着轿中的杨紫梦,也心中祈望她能够早出康复。 “木兄弟完成使命去了,那我们呢?”贺莽问道。 见大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袁缺也知道大家各有其意,便对大家认真地说道:“各位大哥,大家来趟枭城不容易,原本各有各的去向,大家也不便强留在一起,不论枭城如何之大,终会有再遇的时候,要不我们也就此别过?” 见袁缺都如此说了,大家都深沉地点了点头,都赞同袁缺的提法。 “不行!不行!就算大家要分别,起码待我们进城先找个地方吃上一顿好饭,喝上几坛好酒再分道扬镳,如何?” 贺莽说到这里,感觉口水都快从其嘴里流出来了。 看他的馋相,大家忍俊不禁,一拍即合,于是便快步入城。 或许是人来人往,城门禁卫也没有盘查大家,大家都信步入了城,一进到城中,那种盛世的繁华扑面而来,人人都惊叹这枭城的繁盛昌荣。 大家找了一个叫“酒中仙”的酒馆,走了进去。 真的这么些日子以来,让他们倍觉酒香肉香的可贵,于是点了满满一大桌的美味佳肴,上了好多坛的美酒佳酿,大快朵颐,大碗尽兴,酣畅淋漓。 ………… 第28章 测字问向 一场尽兴的告别,各走各的路去了。 在酒场上,在半醉半醒之间,各自都说出各自往下要做的事情。 贺莽说要把整个枭城看遍,如果有可能会在枭城找个姑娘成家,不再做漂泊的刀客了。 陆修平想去寻一下城中的名师,看有没有可能找到能让自己的武功提升的大师,然后拜入门下,让自己武艺更精进一些。 李孤清跟陆修平差不多,也是想会会一些名家,看他们李家的祖传银枪是否可以在枭城扬名立万,如果遇到高手,便会就地拜师再学艺,以求精进更上一层楼。 时不待没有太远的想法,他先找个地方调养一下身体,一切等身体康复后再从长计议。 萧然说枭城的高手很多,但他去寻找剑魔古松年,从那一匆匆一晤以后,萧然心中一定惦念着这位剑法旷世的老前辈,如果能拜在他门下,足以让自己快慰平生。 而袁缺酒也喝得少,话也说得少,只是听各位哥子们说着心中的计划,他很清醒他往下的目的就是寻找他爹,至于如何找起,他心中暂是没有头绪。 因为他此来路上遇到的人和事,一直让他纠结于心,这期间的种种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理起,不过他相信他得很熟悉枭城的一切,方可能在寻找他父亲的过程中,会有新的发现。 当然,一帮患难兄弟尽情的畅饮畅聊,各自有自的未来计划,不论是酒后兴言,还是发出由衷,但却有各自的方向,但期间他们都提到一点,因为他们是由《九幽秘赋》的消息而来到枭城,不管此事真与伪,他们在各自计划的过程中会一一探寻。 还有就是都提到杨紫梦,如果她好了,会不会再相逢,像贺莽说一定要一睹杨大小姐的真容,而萧然更是说如果能再见,必要追求她。 这些个儿酒后尽兴话,多半还是发自内心深处,大伙还打趣萧然说,杨大小姐是袁缺的,你怎么争得过他,论武功论长相都稍逊袁缺。可萧然却举着大杯酒,意兴盎然地说他凭的是真情实意,如果真的争不过袁缺,他也是心悦诚服,但明知如此有难度,他也要试上一试,说不定还有机会。 ………… 可能大家都尽兴了,也醉了,一身疲乏后的开怀是何等的舒畅,而袁缺却喝得很少,他独醒,所以在临别前为大家做的事,便是在酒肆里跟店家安排好大家的房间休息,一个一个地扶他们进房上床,然后看着大家酣睡的样子,在心中便默默道别。 这样,他一个人先走了,也算是不辞而别吧,因为他知道也不需要等大家醒来再当面亲口道别,这样会让大家心中不是滋味。 他孤身走在繁华的枭城大街,到处是人流如织的景象,各大店肆生意兴隆,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春风般的笑意。 而袁缺却表情淡然,这时候他才觉得离开那帮大哥们,突然的一种落寞感油然而生,虽然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却掩盖不住他的孤独。 或许这算什么,因为他成长的环境也是一样孤独,但是初入世之后一直以来的相伴,他慢慢习惯了那种结伴的日子,这个过程从有到无,又加到原来,反而也是心灵上的一种转变适应。 他破衣烂裳的,头还是戴着那残破的斗笠,走在人群当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这枭城的城民们虽然不是个个锦衣华服,但是都是光鲜干净,从此看得出枭城老百姓的小日子还是过得挺不错的,看来这枭城王的管理还是真有一套,能够让子民丰衣足食,这便是最大的神祉。 所以,袁缺格外显眼,当然也不乏走过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有的是正眼,有的是瞟眼,有的是瞥一眼,有的还远远就故意躲开。 这一切,袁缺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他心中一直思忖着一些事情,他下一步应该去哪里。 这样漫无目的穿过一条大街,然后再转了一弯,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没有目的,他抬头看日头偏西,他望着大街上的人群簇拥,此刻他真的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往哪里走? 正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街道一棵大树之下有一摊位,摊位布质招幡上写着:测字! 袁缺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移步到了这摊位前。 摊位是一位近五旬的先生,或许是由于没什么生意,正在摊前“闭目养神”。 见有人走过,那先生突然睁开眼,冷冷地说道:“有缘仙前过,留下一字机!” 袁缺止步,停了下来,面对这位算命先生,问道:“先生,可是在说我吗?” 那先生胡子一扬,眉头一皱,说道:“你看看,这方圆八尺之内,除了你还有谁?” 袁缺看了一眼这位阴阳怪气的不算老的算命老先生,没有说话。 算命先生捋了捋羊角须,眉角挤出一丝怪笑,说道:“年轻人,听你口音应该本不是本域人士,自哪里来往哪里去?” 袁缺转过身正面对着算命先生说道:“你既是算命先生,你掐指一算不全然明了吗?” “老夫只是测字判凶吉,并非什么神仙大道公,年轻人看你疑云布庭,定是有不解之惑,不妨让老夫为你测上一测。准则按你心意收取,不准分文不予,如何?”测字先生的话说得很实在。 袁缺见他如此一说,倒是来了兴致,反正眼下不知道漫无目的,还不如姑且一试,便欣然点头允诺。 “敢问先生如何算法?” 测字先生悠然自得道:“案上有纸笔,随手一字,便是你心中所出,我依字而测,如此而已!” 袁缺提起案台上的毛笔,毫不假思索地写出一个字:爹! 测字先生见袁缺写罢,手拂着羊角须,摇头晃脑的略有所思,然然轻吐一句:“年轻人字写得劲道有力,极是有神韵。” “我不想听这些,解字吧!”袁缺站在案前,认真地看着这位先生。 是这位测字先生故意拖延时间,还是还有思考,却迟迟未有下文,而不知道不觉袁缺才发现身边慢慢聚集了一人看热闹的人,慢慢人多了起来。 看到人也挤得有些满了,那测字先生方开始得意地开口道:“年轻人你的寻父之路很是不易喔!” 袁缺听到测字先生如此一说,心中不禁一惊,看来眼前这位先生还是有些通透,他咋一眼看出来自己的目的,而且简简单单一句话不但说出了袁缺心中的要做的事情,而且把结果也说了出来,是极为不易。 袁缺心中虽有些惊奇,但冷静一想,他自己明明写的就是一个“爹”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与寻亲有关,不然谁会无缘无故写这个字,所以一时间他觉得这眼前这算命先生只是投机取巧有七八成猜的成份。 “何解,但听先生高见!”袁缺耐心听着。 而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有些躁动起来,都在小声的议论纷纷。 “就字本身而言,上父下多,父主字上,表明你心中的头等事便是与父有关,那必然是寻父之事,而父字又拆为上八下乂,乂字是一撇一捺相交,实是我们常言的‘八字有一撇’的定象,说明你实是清楚要寻之父的一些情况,哪民是只有一点眉目,如他叫什么这般,而那一捺是交错了一撇,说明只是有一点头绪而却被捺住了,因此便无法通透,或者说原本的细枝末节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先生说得正得意,边说,眼神不断向人群中瞄,看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十分有理,而袁缺也听得甚是认真,便继续说道:“主父之方向已被捺住,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下面的一个多字,原本我们生而为人定必只有一位父亲,可是你比别人多一位!” 先生说到此,故意把声音提高,声调拉长,很是得意,因为人群听到此,都几乎惊呼起来,一个个都奇怪的眼神看着袁缺。 袁缺更是心头一震,已无法理性地去辨别先生说的是胡说还是故意而为之,因为他还想继续听下去。 “且听往下,多字从字面再拆开,是两个夕字,多已然证明你不止一位父亲,而名下无口则成夕,夕代表什么,代表着日薄西山,代表着生死的边缘,证明现处在岌岌可危之境。” 说到此,袁缺额头上竟然冒出了汗珠,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在哗然说先生测得真好,不知不觉,袁缺心中也跟着这位先生的节奏走了。 “年轻人,莫要心焦,且听老夫说完。前面所言你多一父,实则为同一人,只是名义上改头换面罢了,这就要说到为何名下无口,因为你所寻之父有双重身份,如何让你双面之父能够正名,必然需要一口来填,也是需要一口来力挽其日薄崦嵫的夕势。” 先生拂着羊角须甚是得意地看着袁缺,袁所却是一直沉静在先生的解字当中,久久无法出神。 见测字先生良久未继续往下说,袁缺才缓过神,问了一句:“先生为何不往下说了?” “完啦!话已至此,字已定解,其它不作详说,天机之下,点到为止!”测字先生很泰然坐在椅子上,一直观察着袁缺的表情。 袁缺心中有些凌乱,一直持怀疑之心,可是他也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越发觉得这算命先生说得很在理。 “敢问先生,言下之意是我父亲只是有双重身份?”袁缺急问道。 测字先生点了点头。 “现在我父亲处在危险之境?” 测字先生依然点了点头。 “先生说得甚是玄妙,但我眼下无法考证真假,谁知道是或不是!”袁缺心中波澜已起,问起话来已有些急促。 “哈哈哈哈……”测字先生大笑一阵,然后收笑认真看着袁缺道:“信与不信是你的事,该解何解是我的法,如若不信,我不妨再送你一测!” “送一测?什么意思?” 袁缺急问道。 “如果我没有所测不错,你名字里应该带一个口字!”测字先生这么一说,全场顿时更加哗然,都惊奇地看着袁缺等待答案。 袁缺这一下似乎彻底被测字先生此话给震住了,袁缺之“袁”字不正是有一口吗? “先生果然神人,此言不差!”袁缺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吁了一口气,说出这话。 测字先生补了一句:“劳烦你写出来!” 袁缺毫无犹豫便把“袁”字写在纸上。 测字先生见“袁”字跃纸上,惊奇的表情倏然间起来,惊叹道:“真乃奇缘,天意暗合,不过如此罢!” “先生神妙,愿闻详测。”袁缺抱拳有礼。 “袁字甚妙,一口衔接成,上土哀无存,衣上吉势坤!”测字先生眼神都放了光,觉得无比惊奇。 袁缺听到此,当然明白测字先生这话的意思,也是把“袁”字拆开解,然后再相融,虽然期间真义似懂非懂,但也大概知道这是好的结果。 “话尽如此,悉遂心意。” 测字先生此次笑意浓浓地看着袁缺,袁缺当然知道他此言有两层意思:一层是灵不灵验,待后会知;一层是叫自己看自己的心意给钱。 袁缺下意识地周身摸了摸,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是身无分文,这个测字之资该如何是好呢? 袁缺搜遍全身,没有找到半分,他只能无奈窘迫地对测字先生说道:“先生,我身无半分!” 此时还以为这测字先生会找他麻烦,可那先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为你测定,实乃天意巧缘,看你破衣烂裳的,哪像有钱的主,如此相遇,切证你我有此一露缘,吉人之前,权当相赠!话虽如此,再赠一言,往后诸多莫测,望你珍重小心为上。” 袁缺抱拳行礼,此时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袁缺刚要再说些谢辞之类的,旁边的人却蜂涌而上,个个抢着争先要测字先生帮测字,而袁缺被瞬间挤在了人群的外围。 袁缺再次抱拳朝着被围得得水泄不通的测字先生作了一揖,心中默念道:“来日有缘,定要酬谢!” 而那测字先生好像听到袁缺心中默念似的,突然从人群中飘出测字先生大声说话,道:“天之机巧,相辅相成,与人一便,相承多面!好好好,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 袁缺听出了这话中之意,而且知道了测字先生是故意提高声音说给自己听的,叫他心中不要记挂太深,因为他免费帮自己测了字,而众人见先生的高妙之处,纷纷来求测字,如此也促成了他的生意。 看着测字先生生意一下子如此火爆,袁缺心中欣然有些释怀,或许正如先生所言,这便是“与人一便,相承多面”。 袁缺慢慢走远,如此盲目地走着,他不知道该向何处。 他知道眼下身无分文,往下的日子也是难熬,试想着是不是得先找份工做,别说挣点钱,起码能够先养活自己。 但是枭城虽说很大,而且繁荣无比,但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这该如何是好呢? 这时候,袁缺开始想念贺莽他们了,起码跟他们在一起结伴,一路的吃喝开销起码能蹭一下,可现在眼下真是有些凄凉。 时间过得很快,眼见便暮色。 袁缺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反正这枭城的大街似乎走不尽,而且处处都是繁华无比。 他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测字先生说的话,但如此纠缠的思绪也不能让其忘记这大半天下来,肚子开始闹起了意见。 袁缺,感觉饿了。 ?%8?g? 第29章 深夜高墙 热闹大街之上,吆喝卖美味小吃的比比皆是,这让袁缺的饥肠更加难受。 袁缺强忍着饥饿,又穿过了几条街,感觉这枭城的街道甚是多,这样没有头绪的走,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如此繁盛的城里风光,从心底而言,袁缺是感觉很是新鲜好奇的,但是越是这样,却越带给他内心深处的陌生感更加强烈。 本是在常年在山林之中长大,当然偶尔爷爷也会让袁缺去一些小城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如此盛世枭城,还真的让他叹为观止。 眼中对每一处都有应接不暇的新鲜感,好像完全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的陌生,尽管这陌生的世界花花绿绿缤纷多彩,反而让他心中更觉孤寂,顿感自己的格格不入。 袁缺知道,他要适应这样的天地,必须要让自己的抛却心中的落寞感,要慢慢融入这样的世界,方能有更多的可能。 眼下身无分文,必须要靠自己的劳动去养活自己,所以他想先得去找份活干。 他也发现了,街道两边的各色店面,好多都挂着招工的告示,这不是到处都是活下去的路径吗? 但他发现这些招工的告示大多诸如跑堂、小二、搬运、学徒之类的工种,这些在袁缺看来是都适合自己做的,于是便挨个去问。 可是每去一处都被拒绝了,因为每一个店东家一见到袁缺的一身褴褛打扮,都把他当作乞丐给轰了出去。 袁缺如此连续碰壁,只感世事炎凉,连找份工作都要以貌取人,这当然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见袁缺不是本城之人,没有几个敢接受的,如此看来枭城还真是很排外。 更有甚者,枭城竟然不允许乞丐的存在,虽然没有看到有什么明文规制,但袁缺是感觉到了这一点,而且对乞丐好似极为厌恶和排斥,因为他听几个把他轰出去的店东家嘴里在骂,有手有脚沦为乞丐,这简直是耻辱。 袁缺在频繁被拒之后,他其实一点都没有心躁,脸上还是挂着淡然的表情,尽管饥肠辘辘,但他还是耐得住性子。 因为这种冷静从容的心态,他早就练出来了,想想在山中,有时候为了可以花上一天的时间只为等到猎物的出现,而且呆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所以相较之下,这点眼前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现实本如此,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就算是没有华丽的外衣,但起码要素而有洁,不失人样。 袁缺自己看着自己的衣着,确是破烂不堪,而且乍一看还显脏污,这样叫谁见了都没办法接受。而且这一路走来,也没有洗个澡,身上发出阵阵臭味,如此这般,怎么能让人不拒之千里之外。 袁缺自己都开始闻到身上发出来的酸臭味,他也想去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但眼下真的无处可去。 夜,已下来! 袁缺又不知道走到何处,但感觉此间街道显得很冷清,不像前面走的街道那么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而且这里好像是一条冷巷,四下无人来往,很是安静。 袁缺在想,这样饿一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夜总得找个地方休息。 夜色中,借着不远处楼阁上的灯火微弱之光,也可以依稀看清街巷的景象,一条长街巷一直深入很远,夜色之中看不到头,因为远处都是漆黑一片。 袁缺觉得挺好的,这样无人的街巷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晚,也没有人打扰甚至驱赶,这不是挺好嘛。 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街巷一拐角处有一棵大树,他嘴角上扬,认定了这便是他休息的最佳场所。 他走过去,仰头看看,树还算高大,树是傍着一面高墙长的,而且借着高墙内洒出来的灯光,还真能隐约看得到大树树身分杈处,分杈处看起来很宽敞,完全可以睡下自己。 袁缺毫无犹豫,身子一跃而身,很轻盈地就跃上树杈位置,他自己选了一个合适的睡姿,然后躺卧下去。 当袁缺躺下身,总觉就近大树旁边的高墙之内的灯光影响自己的休息,这样总让自己睡不下去,他睁着眼睛,看着树旁的高墙,此高墙高拔起码有两丈有余,看到这高墙如此之高,袁缺睡意全无,他下意识地看侧身看了一下整体,这才发现这是高墙一直延伸很远,围合成一个巨大的包围,想这高墙之内必然是大户人家的府邸。 袁缺的听觉是何等厉害,高墙内时不时传来人的对话声音,但也没有细听,也不想去细听,他只想睡好自己,最好别管闲事。 突然,袁缺听到了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是好像是两个方向来的群队脚步声,声音很整齐划一。 他换了个侧身,然后俯瞰着大树下方。 只见从街巷深处慢慢走来了一队人,不是,是从街巷两个方向走来的两队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听起来踏实有力。 恰巧不巧,两队人在袁缺所在的大树下相叉而过,袁缺借着弱光往下看,见两队伍人都身着同一款装扮,甲胄在身,每个人手上持一柄带着红缨的长枪,腰间都挂有配刀,看起来像是宫城卫士。 两队领队在相汇间互递了眼色,然后各朝各向整齐走去。 原来是巡逻禁卫,如此盛装的禁卫队伍,来回巡逻保护,看来此间人物必是来头不小。 袁缺躺在树上,此时毫无困意,而且他还在细数着这巡逻队伍多久相交莫约半柱香时间这样子来回交汇一次。 看来此地真是安全无虞,自己睡在大树上,想着还有这些巡逻禁卫队伍的保护,简直是一件美事。 这样一想,袁缺心中反而毫无顾忌了,此时应该好好睡一个好觉,睡好了起来,等天亮起身再去找吃的。 困意来了,袁缺的眼睛慢慢闭上。 夜已过半,袁缺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是肚子把自己闹醒,还是被被莫名的动静给惊醒,突然睁大眼睛。 袁缺一偏侧头,但看到黑夜之中有几个黑暗在高墙之下小心谨慎地东张西望闪动着。 袁缺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现在是醒着的。 他再看下去,真是有四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兵器,夜色中看过去的轮廓应该是刀,刀身明晃晃的在夜黑之中还是有些显眼。 突然两个人同时从身上掏出一样像绳索之类的东西,然后飞掷上高墙,后面用力往后一拉,确定稳定之后,四人分两组,一绳两人去攀绳再加以轻功,很快攀过高墙,消失了。 而他们消失不久,巡逻队伍往两边走来,真是完美地避开了。 袁缺见此情景,突然变得好精神好清醒,他的好奇心使然,他揣测这四个黑衣人影潜入高墙之内,必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反正醒着也是醒着,还不如跟进去看看。 但内心却告诉自己,不明缘由,人地不熟,休得乱管闲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袁缺内心挣扎着,但是好奇的心理驱使,他待队伍走去这空隙的时间,身子很自然地从树上一跃,挪到离高墙最的一处树枝之上,然后一个闪身便到了高墙之上。 袁缺立在高墙头,立马把身子一缩小心地蹲了下来,再看看高墙之类,简直让自己惊呆了。 好宽阔的大院,院落中假山亭阁排列有序,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整个排场相当气派,像宫殿一样布局,而且很多位置都挂着灯笼照明,由于庭院太大了,就算灯笼再多的光照,但依然有很多黑暗的角落。 袁缺这一眼望过去,却不见了黑衣人的动向。 此时的袁缺又开始思想斗争了,现已立高墙之上,到底是入还是不入呢,再这样犹豫下去,巡逻队又快绕到这里了,到时候被发现可糟了。 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犹豫,袁缺一跃而下,进了庭院之中的黑暗之处。 这府院很大,偌大的院子可能还只是中庭的,庭廊转曲,延绵通达,四黑衣人影腾闪着往深处摸。 看他们身手甚是矫健轻盈,必是训练有素之士。 他人很巧妙地避开每一处可能让人发现的地方,直接穿过宽阔的中庭,沿着伴另一面的高墙回廊,然后轻功腾跃,跃进了府中的更深的院中。 这府中把守确是森严得很,每一处都有值守的禁卫,如此层层防守之下,四条黑影却是巧妙相应避开,看来他们是摸清了这府中的路数,必是有备而来。 连续闪过三重院落,黑衣人闪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房角处躲了起来,因为此房角不远处便有两名值守禁卫。 他们一直潜在黑暗处没有动静,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有两位禁卫从通往前院的正大门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正在值守的两名禁卫跟前。 “换值,交接……” “好!” 轻声细语,简单明了,刚来的两名禁卫换走了刚才值守的两名禁卫。 待到被换下的两名禁卫走了,刚当值的两名禁卫便朝着四名黑衣人隐藏的角落看了一眼,然后轻咳一声。 这轻咳之声过后,四黑衣人影又开始动了。 他们如黑色幽灵般迅速闪到值守后面的四个房间门口,以极快的手法把房门打开,然后潜了进去。 就在四个黑衣人潜入房间之后,两个值守的禁卫互换了眼色,看他们神情有些紧张。 时间这样一点一点过去,外面的两名值守禁卫显得十分紧张,时不时还转头看看四房间的动静。 黑衣人终于从房里出来了,迅速聚在一起碰头,一个个都摇头,一个个说道:“没有!” “没有!” “怎么办?” “要不要撤?” “消息会不会有误?” “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怕没时间了,鸡鸣之前一定要离开!” “府邸太大了,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我看还是先撤吧,回去复命后从长计议……” 四黑衣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很急切,看来他们此来一无所获。 而两不远处的两名值守禁卫更是着急,直接摆手示意,让他们赶快撤。 看来他们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便欲速身离去。 “要走可以,把头留下!” 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女人声音响起。 声音一出,突然从前庭闪起了巨大的亮光,接着一群人像水一样涌了上来,是一群一群的禁卫冲了出来,手里拿刀、拿枪、拿弓箭都有,瞬间从各侧面围了上来,把黑衣的范围给封住。 而此时从一群提着灯笼的人群当中走出两个女人。 一个中年女人,风华流溢,风韵有余,华衣锦缎,贵不可言,尤其是她那张就算过了最美好的年纪而显得极具成熟魅力的美丽脸庞,此刻冷傲显得格外端庄大气。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此姑娘在灯笼的聚光之下,一幅冷艳的样子,手里持着一柄长剑,显得美而飒,这不是别人,正是苏流漓。 “大胆蟊贼,你们束手就擒,还是要血溅当场?”中年妇人说话甚是霸气。 四个黑衣人只留出的一对对招子相互看看,眼神中顿时闪起了杀意。 看来他们执意要以死相搏。 那两个禁卫见此状,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颤颤兢兢地抽出腰间的刀,看来也要殊死一拼的架式。 可是当他们刚要退着向黑衣人靠拢的时候,中年贵妇人一个手势,大声说道:“把那两个吃里八外的东西射死!” 一声令下,箭弩齐发,两位禁卫瞬间被射成刺猬,惨呼倒了下去。 看着两人被射成那样,惨不忍睹,就倒在黑衣人的眼前,黑衣人也开始显得紧张了,看似个个手心沁了汗,握刀的手开始一松一紧,像是心理防线开始被攻破。 他们自己也知道,现在他们所有退路都被封死了,如果要以轻功上房逃,但是如此厉害的弓箭及强弩手一样会把他们当成靶子射下来,而如果近距离硬冲,那些刀枪禁卫蜂涌而上不说,可能尚未近身便被箭弩射杀。 就眼下情形,他们四人只有束手就擒。 “眼下情形,你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是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本夫人或许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这贵妇人语气铿锵有力,像是直接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大权。 见四人有些动摇,看他们神情也是害怕了,贵女人在原地来回踱步,语气依然霸气依然,说道:“我不想我的府院之内沾染过多血腥,方知你们也是受人指使,练得一身本事不易,何故要枉送性命,只要立地就擒,说出指使主谋,我非但饶你们不死,还要厚嘉奖赏。” 见四个黑衣人迟疑难定,急得一旁苏流漓怒道:“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说罢,剑影舞动,飞身跃了过去。 “漓儿,别冲动,回来!”贵妇人急忙呼喊,可是来不及了,苏流漓已经冲过去跟四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贵妇已经玉容失色,又气又怒,因为苏流漓这一冲上去跟四人打成一片,所有的弓箭强弩便失去了震慑力,毕竟投鼠忌器,如若一放箭弩,难为会伤及苏流漓。 当然,急归急,气归气,贵妇人瞬间恢复冷静,静观其变,因为她也知道这四人已然成为瓮中之鳖,如此一来权当试试苏流漓的身手,二来就算苏流漓不敌四人,他们一样是跑不掉。 且说这苏流漓,身手还真是不错,她手中的剑在四柄刀的围杀之下一点不显劣势,反而剑锋游走,灵巧多变,逼得四个黑衣人连连不敌。 黑衣人功夫也是相当了得,从他们进攻的身法及出招的纯熟度,也绝对是一把好手。换而言之,他们能被派到此执行难度如此大的任务,必然也是经过主使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本事定是非同一般。 第30章 救命之恩 不过,四个黑衣服在跟苏流漓过招期间,都用尽各种配合,却占不到半点便宜,虽然他们手中的刀法极为凌厉刚猛,但苏流漓手中的剑却是更加锋芒四溢,逼得四人频频出现错乱。 贵妇人看着苏流漓一直压制住四人在打,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脸上慢慢泛起了欣然笑意,看得出来,如此下去,胜负很快见分晓,苏流漓必然能战胜。 苏流漓穿梭在四人的刀丛中,身轻如燕,飘逸灵动,剑花迎着刀光,皆是更胜一筹,她脸上的表情随着自己的剑上优势而扬出笑意,这一笑让其更加自信,她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太久,便挺剑一跃,身子回旋空中,四人的刀齐砍而下,却劈了个空,苏流漓凌空舞剑,剑锋所向,龙吟不断,看来这是一记强有力的杀招,必定想一举完全克制住四个黑衣人。 四人眼见这剑如此厉害,绝是难以抵挡,于是各自互换了眼神,各自横刀于前,作抵抗之势,左手却从胸前抄出一包东西,迅速掷向苏流漓,苏流漓的剑势已完全旋开,四人掷过来的东西一碰上剑锋之力,只听得“唰唰唰唰”四声,一阵白色浓末四下扬起,瞬间漫开来,直接把苏流漓整个人笼罩了进去。 苏流漓确是未曾想到,四人会使这一阴招,原来他们掷出来的小袋子里装得是迷人心智的粉末,这也是万不得已保命的一招,结果让苏流漓赶上了。 贵妇人原本认为苏流漓在方才的瞬间便能将四人击败,可意料未及四人出了这一招,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漓儿,小心!” 可是为时已晚,苏流漓被浓粉末这样一洒,人在顷刻间失了心智,眼前一晃,剑从手中掉了下来,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上。 待到白粉末慢慢散落,苏流漓已被四人擒住,其中一人的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苏流漓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睛想努力地睁开,可是迷迷糊糊地连这么简单的睁眼都有些难。 一黑衣人的刀一直架在苏流漓脖子上,也不管苏流漓能否站起来,他左手格着苏流漓手臂,硬生一将起拉了起来扶住,以挡住自己的身体。 苏流漓全身软而无力,连站着的气力都使不上,手脚不停地在乱动着,这是她在努力地挣扎着。 “赶快把她放了,你们别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贵妇人心慌,却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都是一死,想不到还送来一个垫背的。”用刀架在苏流漓脖子上的黑衣人说话了,“夫人,我们的命不值钱,但这小姑娘可就不同了!” 贵妇人神色开始显得有些慌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示意所有的人不得擅自动手。 过了一小会儿,突然冲在最前面的一些护卫开始有些摇摇晃晃,神智有些迷离状,有的直接瘫倒在地上。 “大家往后退,小心迷粉末!”贵妇人自己也退了一段,护卫们都跟着往后退。 “对啦,我们的迷心粉末可是很厉害的,方才已全部被这姑娘帮洒了出去,量大,他会自动扩散开来,你们再不撤下,一个个都得倒下!” 那黑衣人开始有些得意了,说话间竟然笑了起来。 贵妇人明知此刻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可能的让属下都退到安全范围,一边退一边随时警戒。 贵妇人心有不甘,但眼下无可奈何,只能慢慢往后退。 “我们走啦,失陪啦!”黑衣人爽笑一声,便一提拉苏流漓的身子,刚欲想跃上屋去,突然只听得“嗖”一声破空的声音。 “啊!”一声惊呼 ,这是黑衣人发出来的。 惊呼之后,他手中架在苏流漓脖子上的刀突然掉落在地。 原来他的手刚才被一小石子击中,疼得握不住刀,便失手松开了。 黑衣人果然是机警,突来飞来的这一击,必然有高人在场,虽然刀丢了,但是他瞬间退去,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人立马上来从后面扼住苏流漓的脖子。 在他们眼中,想要离开,苏流漓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千万要把这挡箭牌死死扣在手里。 可是黑人的手刚上来掐住苏流漓的脖子,突然又听得一声“啪”一声,一个石子精准地打在他的腕关节上,“啊”一声,手便痛得缩了回去。 “谁?到底是谁?”黑衣人们顿时害怕起来,个个身子有些发抖,环视着各个方向。 突然,一个身影如疾风般划过夜色。 人影瞬间闪到了黑衣人面前,未待黑衣人完全反应过来,这人影干净利落的出手,顷刻间将前面的两名刚被击中手腕的黑衣人击倒在地。 后面的黑衣人举刀便扑了上来,只见那身影如鬼魅闪忽不定,任他们的刀怎么劈开,似乎劈了个虚空,而在完全没有意识之下,右手腋下被重重一击,立马倒下。 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瞬间震住了。 尤其是贵妇人脸上又惊又喜。 只见那人影将黑衣人击倒之后,便站在苏流漓跟前看了一眼,而苏流漓还是有些意识,看着眼前这人,然后尽力抬起手,指着他,想说什么,却又瘫软下去,只是有眼神看着他。 夜色之中,微弱的灯光之下,大家只能看到此人的大概模样,但他头上那顶残破的斗笠却是格外显眼。 能有这顶“举世无双”的破斗笠,还会是谁? 当然是袁缺。 袁缺一直在暗处尾随着黑衣人,一直在观察,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以及后来所有发生的经过他都看在眼里,到了这万不得已,他还是忍不住出手多管闲事了。 其实苏流漓方才无力地抬起手指着他,嘴里想说什么,却未说不出来,她已经认出是袁缺。 袁缺看看了眼前的情形,他发现庭院中央是宽大的过道,而两边都有莲池,于是突然纵身一跃,跃入莲池之中,身子如蜻蜓般踩踏在莲叶之上,如此轻功真是绝了。 然后身子往下一探,手中迅速摘取两片莲叶,再以莲叶盛满水,然后抛洒向空中,水花在空中漫开,好似水莲在空中绽放。 袁缺如此反复不断摘叶、取水、抛叶、洒水,整个庭院简直成这了一个漫天水花的精彩世界。 袁缺身子在莲叶之上轻盈挪转,莲叶却没有下沉,这踏水无痕的功夫简直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而他在池中用水洒向空中的神操作,更是让大家莫名其妙。 袁缺跃出池子,身上也是一身湿,他手上还拿着一片莲叶包着水,然后走到苏流漓身边,简直是一步一个水脚印。 他来到苏流漓跟前,二话不说,莲叶中的一包水照着她的脸就泼了上去。 “大家可以过来了,迷粉也差不多被水稀释掉!”袁缺对着几乎退至另一院门的贵妇人说道。 贵妇人长袖一挥,一个很高贵的背手动作,然后快步向走去。 贵妇女很快来到袁缺跟前,后面的护卫也瞬间拢了上来,贵妇人一摆手,示意大家退下,于是护卫们都后退一段,就在原地待命。 贵妇人打量了袁缺一番,这破衣烂裳的,而且身上全是水,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原本就破碎的衣裳,在水的作用,都杂糅成团卷了,样子看起来更加邋遢。 “多谢大侠出手相援!”贵妇人颔首以示谢意。 正待袁缺不知道说什么时候,突然苏流漓说话了。 “是你!” 说话中气不足,但起码能说出两个字,看来她是有些清醒了。 贵妇人见苏流漓能说话了,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漓儿,你认识他?” 贵妇人看着慢慢恢复气力的苏流漓,轻声地问道。 “他……他就是那个从外城来的家伙,羞辱了我两次的家伙,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看来苏流漓气力有了一些了,那娇横的性子也使出来了。 “漓儿,不得无礼,刚才是人家救了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贵妇人正颜说道。 见苏流漓能自己站着,她便又轻声怜爱地问道:“好些了吧,没事了吧?” “没事,夫人,对不起,这次……” 苏流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贵妇人知道她的心思,说道:“人没事就好,还不快来谢过你的救命恩人。” 苏流漓看了一眼袁缺,而袁缺是背对着她的,她咬了咬嘴唇,显得极为的不悦,脸上又含着难为情。 贵妇人放开苏流漓,忙走到袁缺面前,认真地打量了袁缺一番,虽然全身显得肮脏邋遢,但脸上却俊气刚毅,眉目间有一种特别的精气神,就这样看着看着,贵妇人越来越移不开眼睛,仿佛久未谋面的熟人一般。 袁缺见贵妇人这样打量自己,倒有几分不知所措,下意识也把目光也望向了贵妇人,贵妇人气质雍容,贵气风韵,看得出年轻时候定然是一位大美人,虽然现在人到中年了,但那种成熟之美也是极具风情。 但袁缺看着眼前这位贵妇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尤其是贵妇人一直打量自己,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极具亲和力的微笑,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少侠,你是从外城来的?来自是哪个城域?”贵妇人语气此时很客气。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贵妇人当然不解。 可能是怕贵妇人误会,袁缺便说道:“我是从外城来的,具体哪个城我不知道!” “自己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贵妇人这一下还真的疑惑了。 “夫人,说不定这家伙跟他们是一伙子的,故意设局演出戏给我们看的!” 苏流漓走了过来,正面对着袁缺。 “看来你身上的迷粉效力差不多退去了,刚才那泼水,多有得罪,不过也解了你身上的迷药!”袁缺看了苏流漓一眼,当他看到苏流漓满眼水珠,而且被水冲得凌乱的头发散着,觉得她别有一番美。 “夫人,你不觉得奇怪吗?黑衣人大半夜潜入府院,而偏偏这家伙却在关键时候出现,而且他怎么就知道水能化掉迷粉的药性,我就是说他跟黑衣人是一伙的,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必然不安好心。” 苏流漓越说越气,感觉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一般。 贵妇人听苏流漓这么一说,表情依然没有变,只是轻轻对苏流漓说道:“漓儿,确是这位少侠救了你的命,这是不假,其它先不说,你最起码要来给人家道一声谢!” 苏流漓赌着气,一时气不过,她极为不情愿,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又不敢过于顶撞眼前的夫人。 她突然走过去,拾起自己的剑,用剑指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黑衣人,怒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眼睛一闭不作答。 原本这位苏姑娘就在气头之上,黑衣人的态度彻底惹火她了,她挑去了黑衣人的蒙面黑巾,再次怒问道:“说不说!” 那黑衣汉子蒙面黑巾刚一被剑尖撩去,突然口吐白沫,表情痛苦,抽搐几下就死掉了,根本就听不见苏流漓第二次问话。 苏流漓眼见这人这样死了,吃了一惊。 贵妇人也走了过去,袁缺也看到了这一幕。 “嗑药自杀!看来你们心甘情愿去死,也不会吐半个字。”贵妇人这话是说给倒在地上其它三个黑衣人听的。 苏流漓气不过,剑尖又指向另一个,逼他们说,可是还是一样,连半个字都没吐,直接嗑药自杀了,死状跟前面那位一样。 尚未等苏流漓的剑指到第三位,第三位也是抽搐几下身亡了。 这一下,来的四人死了三个。 此时,袁缺突然身子闪到最后一位黑衣人跟前,瞬间用力掐住了那人的下腭关节,然后在其背上掌力一拍,那黑衣人痛苦地咳了一声,一个黑色的药丸从嘴里强吐了出来。 袁缺撕开那个的黑面巾,然后再在其胸前的拍了两下,全身便动弹不得了,整个人躺在地上如死鱼一般,只留有脸上的五官能动。 此人三十来岁,留有小胡子,脸上还有陈年的刀疤,看起来一脸凶相。 袁缺的这一连贯的举动,贵妇人跟苏流漓都看在眼里,很明显袁缺是为了防止最后一人再次嗑药自杀,所以快人一步去把药让他吐出来,而现在完全把黑衣人制住,只剩下能说话,就是方便苏流漓去盘问。 贵妇人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看了袁缺一眼,流出谢意。 可是苏流漓却不是这么想,她对着袁缺怒道:“你是在救你的同伙吗?”然后转向贵妇人,说:“夫人,你看到了吧,他们就是一伙的。” 贵妇人笑而不语。 这苏流漓简直快气疯了,如此节骨眼上,见夫人如此置若罔闻。 苏流漓剑尖到了那刀疤脸黑衣人喉间,问道:“说吧,到底谁指使?” 任凭苏流漓如何问,那黑衣人就是一言不发,在那里装死。 苏流漓一气之下,竟然用剑在那人脸上划了一剑,说是要他脸上的疤成一对。 那人脸上顿时全是血,但还是一声不吭,临危如此不惧,看来他早就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了。 “我再问你一句,他是不是跟你们一伙的,你不说我就剜掉你的双眼!” 苏流漓气疯了,直接指着袁缺,叫黑衣人回答。 “我说,我说,是的,他跟我们一同前来的!”那黑衣人满脸是血,急促地答道。 袁缺听到黑衣人这样回答,觉得很可爱,他只是嘴角上扬了一下,脸上淡定得很。 “夫人,你听到了吗,他们真是一伙的!”苏流漓气呼呼地跑到贵妇人面前气着说道。 贵妇人是何等地冷静,她看了一眼袁缺,袁缺也看了一眼他,眼神中充满着真诚的信任。 “来人,把这同伙给我抓起来!”苏流漓突然对后面的护卫们大叫道。 “原地待命,谁都不许上来!” 原本护卫人群正蠢蠢欲动,听贵妇人一声令下,被都呆在原地不动了。 “夫人,你看看人家都招了,他们是一伙的……” 苏流漓又急又气,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贵妇人冷声道:“漓儿,够了,你清醒点,别冲动!” (typeoz6*x$. 第31章 饱餐一顿 “兄弟,任务失败了,你自己快逃吧,别管我了!”那黑衣人故意眼神看着袁缺,急切地说道。 袁缺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黑衣人,淡然地说道:“我也走不了,苏姑娘不让我走!” 这句话从袁缺嘴里说出来,简直又一次故意去触苏流漓的怒点,等于火上浇油。 苏流漓气到了极点,也不用说什么了,直接挥剑向袁缺削去。 苏流漓气急败坏,心神不宁,再加上气力未完全恢复,剑刚挥出去,被袁缺指间一弹,一股强大的震荡之力便把其剑从手中震落,掉在地上。 “苏姑娘,散神乱气,不宜出剑,会伤到自己的。”袁缺很平淡地看着苏流漓,轻轻地说出一句貌似很关心的话。 苏流漓气急了,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握着刚被震痛的手腕,眼神化作一柄剑,恨不得将眼前的袁缺斩卸几大块。 她眼中突然噙满眼泪,咬着银牙,狠狠地对袁缺说道:“你个狗贼!” 袁缺见苏流漓如此恨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就故意避开那张眼下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 贵妇人不动声色,看到的情景了然于心,好一副处事不惊的气派。 她只摆了一摆手,说道:“来人,把死了的处理掉,把活着的交由铁律司审查。” 护卫们直接上来一拨人,把三个死去黑衣人的尸体抬走,两名护卫架着满脸是血的黑衣人走,就在走过袁缺身旁的时候,那人突然对袁缺说道:“兄弟,快跑!”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之笑。 这些微末的细节,全然被贵妇人看在眼里,但也不动声色。 人群下去了,突然旁边的一个领头将军似的人物,向贵妇人行了个礼,说道:“夫人,方才苏小姐说此人是同伙,要不要我立马将其擒拿?” 贵妇人正颜道:“霍将军,你先带人全部退下!” “夫人,这……”霍将军有些为难。“护卫夫人周全是末将之职,若有丝毫差池,末将纵是百死莫赎。” “都给我下去,这是命令!”贵妇人提高了声音了,变得相当严厉。 这霍将军只好领命,直接把所有的人带了出去,当然,该安排的值守都安排妥当。 现在这间就剩下袁缺、苏流漓和这位贵妇人三人。 “夫人,我可是他们的同伙,你就这样放心把人遣散下去?”袁缺淡淡地问道。 贵妇人收回方才的严厉,脸上顿时泛起笑意,是一种自信的笑,说道:“能被这点小伎俩就瞒得过去,那早死了二十多年了,还能把这侯府掌撑到现在。” 虽然袁缺有些不太清楚贵妇人说的意思,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位贵妇人是一位极为聪颖之人,识大体,度微末。 “漓儿,你太冲动了,我说过多少次了,做事情不要太冲动,这样会乱了分寸失了章法迷了心性,你就是不听!” 贵妇人看着眼中噙泪,满脸又气又恨又委屈的苏流漓。 “夫人,你可以不信我,但那人说那种话了,他们本来就是同伙!”苏流漓又急了。 “这是攀咬,懂吗?正是因为你他们面前认定这位少位是他们一伙的,他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把将他们行动搅得失败的人拖下水,这是你给他们的机会,如果果真如你这般冲动,这也成就了他们的借刀杀人!” 贵妇人说话间,看看袁缺,又看看苏流漓。 苏流漓被贵妇人这么一说,一下子还是不太明白,就算有些明白,她一下也无法让自己去接受。 “这位少侠,我全然相信你是清白的,不过有一点,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侯府,又是来意欲何为呢?” 贵妇人看着袁缺,问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流露出笑意。 “就算他不是同伙,他潜入府中定是图谋不轨。”苏流漓似乎找到台阶下了,狠狠地盯着袁缺。 袁缺很坦然,于是把其中的过程说给她们听了。 贵妇人不断地点头,越看袁缺越觉得他绝不是一个坏人,而且心中还是蛮喜欢眼前这孩子的。 “夫人,你看他一副肮脏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别听他胡说八道的骗人鬼话。”苏流漓处处针对着袁缺。 “漓儿,这就是天意,你想想,你两番拦路相请,还跟南鹞侯府、西鹫侯府去争,皆是无功而返,此次少侠竟然机缘巧合自己来到了我们东鹰侯府,这便是上天之恩赐,感谢上苍,不枉我这么多年虔心礼佛。” 贵妇人说话间,眼神都没有离开过袁缺,那种眼中的情愫显得那么亲善。 苏流漓其实也看出来,夫人对这小子是诚心想拉拢了,不过试想想也是,自己两次跟郭云来跟柴宽去拦路“抢”人,都未能成功,这下好啦,要请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袁缺也看出了眼前这位贵妇人的真诚,我越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吸引力。 贵妇人此时显得有些激动,说道:“作个自我介绍,这里是东鹰侯府,我是这侯府的主事之人,大家尊我一声‘绮萱夫人’!” 袁缺情不自禁,抱拳作礼,尊了一声:“绮萱夫人,有礼了!” “你小子倒贼得很,如此失礼,你可知道我们夫人是什么人吗?她可是枭城王的东王妃!”苏流漓插上这一句,真的让袁缺有些意外震惊。 “夫人是王妃?!”袁缺惊讶说了一句。 这绮萱夫人摆了摆手,和善地笑了笑,说道:“什么王妃不王妃,我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是叫我夫人吧!” “小子,也就我们夫人如此礼贤于人,换作别人,你这胡说八道的骗子早让你见鬼去了!”苏流漓的火气还未消,一直这样怒怼着袁缺。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毕竟这位少侠救了你的命,你还这样不依不饶的刁钻,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啦!”绮萱夫人扫了一眼苏流漓,苏流漓却瞪了一眼袁缺,“哼”了一声。 “少侠武功卓绝,听漓儿这丫头回来说我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少年,敢问少侠名讳?”绮萱夫人含笑看着袁缺。 袁缺抱拳答道:“夫人别少侠少侠的叫,我原本是一个在山林里长大的野孩子,我叫袁缺!” “袁缺,袁缺,袁缺……”绮萱夫人反复念叨着这名字,“人生如月,阴晴圆缺,满兮亏兮,皆纯自然,好名字,人如其名!” “果然是够缺的,人如其名!”苏流漓在一旁悻悻地插上一句。 “你这丫头,有完没完!”绮萱夫人看了苏流漓一眼,然后假意生气地说道:“快去吩咐下去,给袁少侠去沐浴更换衣裳,再吩咐厨房准备好菜,袁少侠都尚未就餐,肚子必定是饿了。” 苏流漓看了看袁缺,然后在他身边转了转,故意捂着鼻子说道:“你看看你这脏兮兮的样子,身上还有一阵阵臭味,真是恶心人!” 被这么一说,袁缺有些不好意思,但的确他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连自己都觉得站在一个王妃面前简直是太失礼了。 “漓儿,还不快去!”绮萱夫人说道。 “夫人,你说这大半夜的,天都快亮了,不如……”苏流漓极为不情愿。 “快去,听到没有,你是不是越来越没有规矩,是吗?”绮萱夫人脸色转变,好似生气地看着苏流漓。 “哦,好吧!”她转身欲走,突然转过身来,说道:“不行,万一这臭小子对夫人不利怎么办,我要留下来保护夫人!” “如果袁少侠要对我不利,还等到现在吗?再说你保护我,你是袁少侠的对手吗?我再说一次,袁少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再这样放肆,休怪我责罚。” 绮萱夫人果然真的有些生气了。 然后又和善地对袁缺说道:“袁少侠,你随漓儿去吧!” 袁缺应了一声,说了一声多谢,便随苏流漓走去。 苏流漓走在前面,三步一回头地狠狠瞪着袁缺。 袁缺心中反而没有反感,觉得这苏姑娘很单纯,虽然有些娇横无理取闹,但是不至于让自己讨厌,没办法,谁叫人家长得漂亮呢。 袁缺心中想,这一下歪打正着,多管闲事却管对了,马上得以洗个清身澡,能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还能饱餐一顿,说不定待会还可以要些盘缠呢! 深更半夜,几近拂晓,城中开始传出了鸡叫声。 东鹰侯府,中院大厅,灯火通明。 古色古香的桌案上,摆放着各色美味珍馐。 绮萱夫人和苏流漓就在桌旁坐着。 “夫人,漓儿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苏流漓却换了衣裳,也梳整了妆容,无聊地坐在一旁,对着绮萱夫人问道。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规矩客道起来啦,说吧!”绮萱夫人微笑道。 “我看夫人对袁缺这小子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苏流漓说道。 “什么特别的感觉?说来听听”绮萱夫人似乎来了兴致。 “我也说不上来,虽然从未谋面,但我看夫人看他的眼神呀,总是充满了信任和真诚,好似一种久别重逢的亲人的感觉,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苏流漓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说道:“是有这种感觉,你说得没错,我第一眼见到这袁少侠就觉得他很面善,像夫人我这么多年了经历多少风雨,阅人无数,面人看相不会,但相人好坏还是心中有定数的,我相信袁少侠能来到我们东鹰侯府,自然是冥冥中的安排……”说到此,她似乎心中有若思,脸上闪出希望的光芒。 “夫人,你是不是想把他留下来?”苏流漓走到绮萱夫人后面,帮她揉捏起来,好一副孝敬讨好的样子。 “我有此心,却难料他意!”绮萱夫人感慨道。 此话已经很明显了,绮萱夫人绝对是想留下袁缺。 “我知道夫人的意思,如果多一个武功厉害之人做帮手总归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们对这袁缺一点都不了解,如果他肯留下来,是一位光明磊落的人还好说,万一是一个奸滑无耻的小人那怎么办呢,到时候怕请神容易送神难!”苏流漓尽心地帮绮萱夫人按摩着,手法还真是熟练,边揉着边说道。 “漓儿说得在理,但我相信我的眼睛,袁少侠定然是一个好孩子,所以你既已明白夫的心思,待会等袁少侠出来,你可别再处处与他作对!” “知道啦,夫人,不过漓儿说句心里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他我心里就……” 苏流漓刚要说关键的时候,这时候下人便引着一位翩翩少年郎进了厅里。 “见过绮萱夫人!” 此人着一袭黑白相兼的衣裳,玉树临风佳公子,落落大方美面郎,剑眉星目,高挺鼻梁,天庭饱满,气宇轩昂,虽然头发刚洗过未得以梳理,但如此盖不住其英俊的脸庞。 绮萱夫人看着眼前的美玉郎,脸上泛起了欣然笑意,不停地点头。 苏流漓见到眼前这人,更是惊得停住心里的活,惊讶地眼睛睁得很大,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便是袁缺。 “袁少侠,果然一表人才,不但武功超群,模样还长得如此俊!”绮萱夫人诚心相夸。 “你你……你是袁缺?”苏流漓有些语无伦次。 “如假包换!”袁缺递给苏流漓一个淡淡地眼神。 “哎哟,还真是脱胎换骨啊,原本一个脏兮兮的臭小子,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敢认了!”苏流漓嘴上犟着说话,但脸上竟然泛起了羞涩。 “漓儿,怎么说话的!”绮萱夫人拍了拍苏流漓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袁缺一看眼前桌上满桌的美味佳肴,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忙问道:“敢问夫人,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吗?” “是的!” “我还真是饿极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袁缺说完,也管不了礼不礼节不节的,赶完狼吞虎咽起来。 一时间心急,他直接用手去捉菜往嘴里塞,看起来真的饿疯了。 绮萱夫人看着脸上笑意涟涟,好像越看袁缺越是打心底里喜欢,如此干脆不扭捏不做作。 “哟哟哟,你看看,你看看这吃相,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真是的丢……” 苏流漓的嘲讽的话还未说完,被绮萱拍了拍手,打断了。 苏流漓脸上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嘴上犟着说袁缺,但还是忍不住多看袁缺几眼,而且看着自己有些羞涩流露,虽然看到袁缺如此“惨不忍睹”的吃象,其实她也是不是反感,心里觉得有趣,就是嘴上不饶人。 一阵“狂轰滥炸”下来,袁缺这才意识到绮萱夫人和苏流漓一直这样看着自己,他当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想本性使然,忙边吃边说道:“让你们见笑了,山里野孩子,不懂什么礼数!” “袁少侠直是爽直之人,怎么吃就是为一个饱,请随意,就是小心别噎着!”绮萱夫人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怜爱。 看得出这绮萱夫心中的善良,看到眼前这袁缺这秋风扫落叶式的吃相,不禁让她起了怜心,想想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哪有什么像样的就餐,哪见过这么多花样的美食,想必其受的苦和磨烂,通过这种吃相也是一种释放。 或许真的是想到这一层,绮萱夫人和善的笑意中,竟然眼中有了泪水。 袁缺这一次真的吃饱了,而桌上的盘子里的菜也被扫得七七八八了,袁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虽然满嘴是油,那种笑却是那么的俊逸迷人。 尤其是苏流漓看到了,竟然被吸引住了,然后自我羞答答地低下头不去看,但又情不自禁地偷偷瞄着看。 袁缺打了一个长嗝,然后再用嘴吸吮手上沾的细碎肉末,样子看起来简直放肆至极,毫无顾忌,心满意足。 难怪,平时几乎不笑的他,竟然笑得那么灿烂无邪。 他自己不禁感慨道:“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吃得最饱最好的一顿,谢谢夫人!” d??fd?c?\\\\?[? 第32章 笑中带泪 城里远处传来了阵阵鸡鸣之声,眼看天色近亮。 这一整夜的折腾,把人都累得够呛。 袁缺真是吃得过瘾,起码吃了个十二分饱,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一个呵欠。 “袁少侠,为何不喝点酒呢?”绮萱夫人笑着问道。 袁缺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微笑,回道:“我对酒这东西不是很有兴趣,所以就不习惯喝酒。” 袁缺说着,便看着桌上的一坛好酒,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就挪开了眼。 酒,对很多人而言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喜欢喝酒的人,更视为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朋友,开心想它,忧愁想它,欢乐想它,痛苦想它,似乎酒一旦深入血液,基本都相系着人的七情六欲。 或许,袁缺尚未真正品出酒中的最美世界。 “袁少侠,可是吃好啦?”绮萱夫人问道。 袁缺看着她,回道:“嗯,吃太饱了,感谢夫人的盛情。” “来人!”绮萱夫人话一出,便上来两个丫鬟。 “袁少侠,房间已为你准备好了,辛苦了一夜了,好好去休息吧!”绮萱夫人手一抬,示意袁缺跟两个丫鬟过去。 袁缺还真是有些倦了,尤其是吃饱后更容易犯困,他也很久没有好好睡过好觉了,既然绮萱夫人如此盛情,便不作假意的客气。 “我确实困了,那夫人,我先去睡了,多谢!”袁缺抱拳相敬。 绮萱夫人笑着摆了摆手。 袁缺跟着两个丫鬟便走去大厅。 绮萱夫人突然觉得好奇,苏流漓这丫头怎么老半天没有说话。 她抬头看了一下苏流漓,只见她痴痴的看着袁缺走去的方向,杏目似有含情脉脉…… “嗯嗯嗯……”绮萱夫人故意发出声音,转抬头看着后背的苏流漓,苏流漓意识回神,有些手足无措,脸上还有不好意思。 看着这样子,绮萱夫人笑了,说道:“漓儿真的长大了!”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苏流漓脸色绯红起来,娇嗔摇了摇绮萱夫人的肩,说道:“夫人,您说什么呢?” “你是看人家袁少侠长得俊美,心中是不是开始喜欢啦?”绮萱夫人单刀直入,话锋直扎苏流漓。 苏流漓忙转到她跟前,叉着腰,娇急道:“我喜欢他,看他那个山野土包子样,连吃个饭,明明就他一人,好像谁跟他抢似的,太令人讨厌了!” “口是心非,口是心非!”绮萱夫人给了一个眼神给苏流漓,然后接着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细察,尽管他吃相很是粗犷,但在那种翻天覆地的狼吞虎咽之下,他却没有让身上的衣裳沾上半点污渍!” 苏流漓听绮萱夫人这么一说,似略有所思,然后问道:“那又怎么样?” 绮萱夫人说道:“依我之见,此人表面上给人一种不谙世道不明章法感觉,但行事却是心细如尘,我看他随手抓肉的时候,却总能很小心地避开溅往身上的油渍汤汁,这不是刻意在演戏,而是率真之中却流露出极为稳定淡然的一面!” 苏流漓笑了笑道:“看夫人对姓袁之小子还真是上心呀!” 绮萱夫人站了起来,轻松地笑了笑道:“几近天明了,折腾了一晚,都累了,休息吧!” “好,我送夫人!” 苏流漓挽着绮萱夫人的手,走出了正厅。 袁缺醒了!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或许他从来没有睡过如此好的觉。 他坐起来了,看着身上的锦缎睡衫,还有盖了一夜的绸丝轻褥,自己下压坐在极为奢华高雅的珍木大床上,床前便是宽敞奢阔的室内景象,处处流溢着贵不可言…… 袁缺看着眼前的一切,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尤其是床前不远处一香案上还飘着袅袅香烟,更以为是在幻梦之中,但自己摸摸自己的脸,却是真真切切的搁在眼前的情形。 袁缺心想:或许是昨晚半夜太困了,倒头就睡着了,根本没有细看这房间是如此的华贵高格。 但再一想想,不对呀,昨晚明明是昨晚是着一身黑白相兼的长裳锦服的,何时换了一身如此亲身细腻柔软的绸丝睡服呢? “公子,你醒啦!” 袁缺正在想着想着,突然一个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回,定睛一看,床前有一个可爱的姑娘正笑着看着自己。 “啊……是……醒啦!”说着忙去把敞开的睡衫拉扯捂上。 眼前的姑娘用手轻掩面莞尔,而且还笑出了声。 “不对呀,昨晚我不是穿这个……”袁缺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长得灵秀可爱,笑起来特别可人。 “公子昨晚你可能太累了,一进房间就倒头睡下了,是我帮你换的睡衫。”姑娘方一说完。 袁缺脸上莫名的红了。 那姑娘见到袁缺如此羞状,笑得更灿烂了,然后说:“公子,有什么不妥吗?“ 袁缺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袁缺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就是这种高府大院有权有势人家的生活,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一切平常心就行了。 放平心态,一切让姑娘伺候就行了,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心中自然开始放下拘束了。 洗漱好后,头发了梳扎起来,袁缺整个人格外精神俊逸,看不出半点山野小子的样子,俨然一位翩翩贵公子。 姑娘领着袁缺出门,去见绮萱夫人。 袁缺问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姑娘回答说已是晌午了,袁缺觉得这一觉睡得够香了,竟然一合眼到了大晌午。 这东鹰侯府还真是大,袁缺跟着姑娘穿了几重庭院廊楼才到地方。 袁缺远远就见一中院大厅高阔的大门前站着一位风华气韵的贵妇人,这不是绮萱夫人是谁。 “袁缺,见过夫人!”袁缺施了一礼。 “袁少位今日精神很多,看来昨晚休息得很好!”绮萱夫人笑脸如花,忙把袁缺引进大厅。 刚一进大厅门,苏流漓便冲了出去了,差点跟袁缺撞了个满怀。 “漓儿,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冒冒失失的成为体统!”绮萱夫人假嗔苏流漓。 苏流漓一抬头,袁缺那张俊朗的脸就在自己眼前,顿时脸上泛起绯红,不好意思转身假意去挽绮萱夫的手,娇滴滴的样子可是可爱至极。 绮萱夫人看在眼里,笑在脸上,说道:“你样子可别唐突了袁少侠。” “夫人,哪里话,方才是我走得太急,差点撞着苏小姐,是我失礼才对!”袁缺忍不住看了苏流漓一眼,今天见苏流漓似乎比以前更加漂亮,尤其她此刻淑女害羞的样子。 “袁少侠,午膳已为你准备妥了,先入席膳吧!” 绮萱夫人极为客气,弄得袁缺倒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一下就好了,因为他对自己说,一切平常心,平日里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刻意地迎合。 袁缺坐了下来,见到满桌琳琅满目的珍馐,正准备想动手去抓那又大又多肉的鸡腿,突然苏流漓“嗯嗯嗯”几声。 袁缺顿时停住了手,看着绮萱夫人正拿着筷子笑容和善地看着自己,而苏流漓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绮萱夫人碗里,假装根本不看袁缺。 袁缺顿时自己的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苏流漓发出声音是在有意提醒自己,上桌吃饭要用筷子,而且绮萱夫人也在席上,原本就乱了礼数,可不能肆无忌惮。 “抓呀,怎么不抓啦?”苏流漓故意瞟了袁缺一眼,嘲讽着激他。 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又看了一眼绮萱夫人,也没说什么,就抄起筷子把自己第一眼看中的大鸡腿夹到碗里,然后放下筷子,两只手拿着鸡腿就是撕扯了起来。 “哎哎哎……过份啦,过份啦,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是第一位与我们夫人同席用膳之人,你的面子多大呀,别给足你脸却不要脸啦!”苏流漓说到后面的时候,似乎感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所以声音越来越低。 “漓儿,袁少侠是个爽快人,不做作,就让他以他的方式用餐,会让他吃得更香!”绮萱夫人真是对袁缺礼遇有加,如此这般还帮着他打圆场。 “夫人!”苏流漓真看不下去了,这句夫人叫得特别重,“你可是堂堂的王妃,能让这小子跟你共进膳你已经够屈尊降贵了,你不能任由他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吧!” 袁缺根本就不听,他只知道只要绮萱夫人不说什么,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他还是按自己的方式吃东西,看到喜欢吃的,就直接夹到自己碗里,先吃饱再说。 如此这般,绮萱夫人不但没有生气,还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直爽的孩子,就像母亲对自己的儿子那般宽容。 见绮萱夫人对袁缺如此态度,苏流漓便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她心中有气,气得真的想咬袁缺一口。 她开始使小心眼了,只要袁缺要去夹什么,她就盯着先他一步去夹,而袁缺也让着她,不跟她争,这样一来二去,苏流漓的碗里肉已堆成了小山。 绮萱夫人一直看着,看着苏流漓赌气的样子,又可笑又可恶。 “怎么,一个姑娘家家的,抢肉吃呀,刚才还说谁没有礼数呢?”绮萱夫人见这对冤家这样斗,倒是开心得很。 不过这绮萱夫人也真是平易近人,原以为那么高贵无双的气场,可此时此刻却变得像一个母亲一样,看着孩子们这样为抢肉打闹,她真的由心底里感觉到开心。 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她在笑,笑得由衷的开心,像一位慈祥的长者,于是便说:“夫人,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见你这么笑过,笑得这么开心,夫人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苏流漓这么一说,绮萱夫人还是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我很久没有这么由衷开心的笑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拘于身份、碍于姿态、缚于心结,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开心过了,是袁少侠的不做作,反而让我紧绷这么些年的故作端着的姿态一时间放松下来,感觉很轻松。” 袁缺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绮萱夫人,她在看着自己笑,笑得很放松,而且眼神中却噙着泪水。 袁缺了慢慢笑了起来,这一笑是回敬给绮萱夫人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很难得笑,原来能笑出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眼中的对自己的真诚,也感知到她那一份源自长辈的疼爱,他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暖意包裹着自己,不知不觉,他笑着笑着眼神也泛起泪花。 如此彼此笑脸相望,眼神中的泪花都映照出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着不一样的故事,要不然不会如此心心相印。 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而脸上的笑却丝毫未减,不知不觉自己偏过头去,泪水也流了下来。 是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有时候情到触点流出的泪水包含所有的情节。 就在三人这样沐浴在如此温暖的场面之时,突然一个全身甲胄的人到了门口。 “夫人!” 听到有人呼唤,绮萱夫人忙不迭地从身上取上一方丝帕去擦试泪水,然后敛起笑容,马上端起了正颜,说道:“霍将军,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昨晚那府内护卫的首领霍将军。 霍将军抱拳低头躬身说道:“回禀夫人,南鹞侯、西鹫侯来了,现已在前庭大殿!” 苏流漓也擦干眼泪,急说道:“夫人,他们来干什么?” 绮萱夫人脸色即时转冷,说道:“还用问嘛,定是来探风昨晚之事!” 绮萱夫人看着霍将军说道:“漓儿,你先随霍将军前去招呼着,我稍后就到!” 苏流漓忙随霍将军一同往前庭走去。 “袁少侠,你在此慢慢用膳,不用拘礼,待我去去处理一些事情!”绮萱夫人笑着对袁缺说道。 “夫人,您先去忙!”袁缺站起来,目送着绮萱夫人走出大厅门。 袁缺方才都听得真真的,看来来的是大人物,他也不管那么,自己坐下来慢慢享用美食。 绮萱夫人刚入前庭大殿,只见大殿两边各站了一排人,都簇拥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两边各坐着一个人,两人年纪相仿,都很年轻,衣着极尽奢华,就连头顶的发冠都是流光溢彩。 只绮萱夫人到来,两人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道:“见过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是长辈,她没有一时没有搭理,便在殿中央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然后才慢慢说道:“今日是吹什么风,能让南鹞侯和西鹫侯两大侯爷降尊于此?” 在这说话间,苏流漓便快步来到绮萱夫人身旁站着。 两位侯爷站直身子,脸上看似极为尊重眼前的绮萱夫人,其中一位稍高一点侯爷先说道:“回绮萱夫人的话,我西鹫侯府的人从铁律司处听悉到昨晚东鹰侯府有刺客潜入,所以今日本侯特意前来问个平安,置于南鹞侯为何来此,本侯也是即时巧遇,想必也是心系绮萱夫的安危,特来问一个平安。” 说话这人是西鹫侯,此人身材高大,面相极为不善,尤其颧骨有些高,但整个的长相还算英俊。 西鹫侯说完,嘴角扯出一丝笑,然后看着旁边那位面相白皙,玉面楚楚,身材稍有些显胖的南鹞侯。 南鹞侯也扯出一丝笑回敬西鹫侯,瞬间便面朝绮萱夫人道:“本侯与西鹫侯孝心一致,怕绮萱夫人有所闪失,特意前来确认个平安方可放心。” “多谢两位侯爷的美意,两位侯爷真是有心了,幸之所眷,本夫人安好得很!”绮萱夫人不动声色,有句回句,亦不多言。 “两位侯爷请坐下来说话!”绮萱夫人手一抬,示意礼请。 两位侯爷便各自回到自己刚才的座椅之上。 南鹞侯身边站了一排人,以柴宽为最贴近其身;西鹫侯身边站了一排人,以郭云来为首。如此看来,原来他们口中所谓的主人,竟然是堂堂的两位大侯爷。 两侯爷坐下之后,眼神流离闪烁,打量这打量那,整个氛围极为压抑。 绮萱夫人以不变应万变,她也不主动说话,看看这两个侯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33章 勾心斗角 这样持续好一会儿,竟然谁都不愿先说话。 绮萱夫人脸上露出从容的笑意,一会看着南鹞侯,一会看着西鹫侯,但两位侯爷被看得极为不自在,但也不先开口。 此间,郭云来和柴宽也不断地偷偷地瞄着苏流漓,眼神中充满着讨好,可是苏流漓根本就视若无睹,没有任何回应。 “两位侯爷此番专程而来,已知我安好,不知是否尚有他事?” 还是绮萱夫人见场面太压抑,先开了口。 “此番前来一是向夫人问好,二是鉴于许久未来东鹰侯府走动了,怕这情份都疏淡了,所以受我母妃之托,代为通情。”西鹫侯开口先回道。 “是呀,想我东鹰侯府人丁凋敝,不似其它侯门人势高筑强盛光鲜,如此还能让大家记挂,夫人我也是心铭感激,说道你母妃,我这妹妹呀,也是许久未谋面,是否康宁如故?” 绮萱夫人的话说得很是有些落寞的感觉。 “托夫人的福,母妃甚好,就是时常记挂着夫人!”西鹫侯话说得很中听,但玉面之上总感觉有一种皮笑脸不笑的假意。 “有心人,待有空暇之时,定要去走访一下妹妃,毕竟如侯爷所言,久不走动,感情疏淡,怕心远了去!”绮萱夫人面上也是说得极为真诚。 “三弟呀,你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我都被感动了!”南鹞侯突然看着西鹫侯,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明眼一看,这话说得虽似讽刺,但却是说了大实话,这南鹞侯的意思分明就说西鹫侯说话扯幌子,虚情假物应场面。 可是这西鹫侯却笑了笑不当回事,还是很客气地看着南鹞侯,说道:“二哥,你也会有感动的时候,看来小弟我的心意已到,夫人定是通情我及我母妃的记挂。” “行了你,三弟,你心里想什么大家还不知道吗?”南鹞侯冷笑着看了一眼西鹫侯,然后再望向绮萱夫人,“此次本侯前来,就是想问问夫人可知道昨晚的刺客蟊贼是谁指派而来的,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如此大胆,本侯定是要将这贼人给戳了,给为夫人出这个恶气!” 绮萱夫人见南鹞侯如此说来,点头含笑,说道:“南鹞侯真是有心了,虽说我东鹰侯府势场不济,但几个小小贼人想要造次惊搅,我们还是会自行处理妥当的。不过侯爷的心意,本夫人已然收领,感谢!” “夫人,别嫌我说话直,自大哥走了之后,这东鹰侯府全仗夫人一力支撑打理,虽是如此,无论如何这可是堂堂侯府圣邸,竟然尚有人如此大胆不知天高地厚擅闯行不轨,若是此事要让父王知道,定然会震怒不已,但考虑到父王身体欠安,亦不便惊动让其费心劳神。再者,毕竟夫人是我等母妃之首,更是我们的尊长,况且大哥在时对我们兄弟照拂有加,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出来主持公道,如若不揪出主事者,那我们枭城岂不是要翻天啦!” 南鹞侯说得义正辞严,慷慨激昂,甚是令人动容。 或许,就连绮萱夫人都未曾想到,南鹞侯会说出如此浓情大义的话。 遑不论其言的真心有几分假意有多少,但他说的实乃至情至理,让人无法去针对一二。 “二哥所言,振聋发聩,定要将主谋揪出来,以正枭城之纲本!” 西鹫侯立马附和,表情看起来也是坚定如铁。 绮萱夫人似乎被两位侯爷的激情与盛情所感,美丽的脸上也泛起些激动,说道:“两位侯爷真是明大事识大体,高瞻果敢,义薄云天,大王有子如此,实乃是我枭城之福,本夫人在此致以敬意。” “夫人,此乃我们兄弟的份内之事,您如此一说,受之有愧!”西鹫侯回应道。 “两位侯爷盛情夫人我已感怀于内,不过且听一言,此事虽然有些惊扰,但一切安然无虞,以我之见,便由它过去,况且铁律司已入押了一名贼人,我想这事就交由铁律司全权处理便好。”绮萱夫人话语间有征求两位侯爷的意见之意。 “夫人,此事若如此草了,有了一次,保不齐会有两次、三次呢?夫人的宽仁,本侯深感钦佩,但一旦姑息,怕后患无绝!” 南鹞侯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此间道理,夫人亦是明了,不过你们想过没有,眼下你们的父王身体欠安正在静养之中,如若把事情闹大了,势必惊扰,如此这般会让你们的父王因刺激而动怒,对身体更是不利。” “这……”西鹫侯听完绮萱夫人的话,想说什么却顿住了。 南鹞侯了叹了口气,原本站了起来,突然又坐了下去,似乎心中极为不平的样子。 两位侯爷略有所思,一阵静默之后,似乎想通了的样子,都说就依绮萱夫人的意思,不想把事情弄大。 “夫人,我尚有一事不明?” 南鹞侯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绮萱夫人。 “南鹞侯,请讲!”绮萱夫人手轻轻一抬,示意他说。 “他们为什么行刺夫人?平日里夫人乐善好施,人人敬仰,怎么会有人如此下作,出此歹毒行径?”南鹞侯直言。 未绮萱夫的说话,西鹫侯也站了起来,附和道:“二哥所言,亦是我想问夫人的,此事小侯我也是想不明白,想夫是乃我枭城的大善人,虽贵为王妃,却是慈善得民心,大善人一个,怎么会还有宵小主事行刺呢?” 见两位侯爷的问话,绮萱夫人不但没有任何沉重之心,反而欣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坦然。 这一笑,却让两位侯爷面面相觑,不明其意。 “行刺?哪来的行刺?”绮萱夫人笑道,“你们认为是行刺?” 听到这问话,两侯爷脸上表情更是疑惑了。 “非是行刺,是盗窃!” 绮萱夫人此话一出,两侯爷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出:“盗窃?” “嗯,他们并非来我侯府行刺,而是想来盗窃什么东西!”绮萱夫人脸上还有微微的笑,很轻松地看着两位侯爷。“府中护卫及下人都查验过了,所有值钱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一件未少,夫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窃取何物?” “这就奇怪了,不是行刺,说行窃又未沾手任何贵重之物,匪夷所思!”西鹫侯说话间看了南鹞侯一眼。 “听夫人如此说来果真虚惊一场,至于行窃窃什么,这个我们就不便多问了,一切还得等铁司审查窃贼之后,希望有所方向。”南鹞侯喃喃地说着,也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南鹞侯说得没错,眼下我们就不用再为此小事劳神劳力了,我们就静候铁律司的消息。”绮萱夫人说道,“对了,看二位侯爷来了这么久,连口茶都没奉上,真是怠慢了,怠慢了,如不这样,正值午膳之时,二位侯爷不如就在我东鹰侯府用午膳。” “夫人客气了,小侯冒失前来惊扰,本是礼数不周了,更何况前次前来也没能帮上夫人什么忙,用膳就谢免了。”南鹞侯忙接话道。 “二哥所言极是,况见夫人安好就放心了,我即刻回去转达夫人的心意给母妃!夫人,小侯便告退了!”西鹫侯行了个礼,便欲先离去。 “夫人,小侯也先告退了,不过昨日之事,我定会尽心尽力督促铁律司彻查,以求尽快有结果。” 南鹞侯也要离去。 “既是如此,夫人我就不便强留,本夫人再次感念二位侯爷的关切。”绮萱夫人客气地站起身来走向两位侯爷。 “对了,北隼侯最近可好,你们两位做兄长的可有来往?”绮萱夫人突然这么一问。 南鹞侯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夫人,你也知道,我们这位四弟从来都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都把自己孤立起来,我也是很久未曾见过他了!” 西鹫侯回道:“老四生性寡淡,不喜与人来往,从小到大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前些天我还差人上北隼侯府去探问了,听说四弟的身子也是越发不好!” 绮萱夫人吐了一口气,说道:“原本四兄弟,你们父王给予厚望,只可惜老大走得早,老四却天生身体孱弱与世无争,将来枭城的希望重担就压在两位侯爷身上了。” 绮萱夫人说完此话,语气似乎有些带酸,忧上容颜,很是凝重。 当然南鹞侯与西鹫们心知绮萱夫的感慨,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流露出尊敬的表情。 “眼下,你们的父王也是身体抱恙,静养期间也不许任何人探视,这段日子我也去了好几回都被拒见,但听御医所言,情况不是很好,枭城之事便有劳二位侯爷多为你们父王操持处理!”绮萱夫人看着两人,眼神很真诚,话语更中肯。 听得两位侯爷有些动容。 绮萱夫人还说了一些面上的问候话,问各自的母亲安好,说待有时间一定去探望之类的。 南鹞侯跟西鹫侯相继离开东鹰侯府。 在离开的时候,柴宽和郭云来始终不忘对苏流漓眼神问情,可是苏流漓一直挽着绮萱夫人的手,视而不见。 当苏流漓挽着绮萱夫人回来到的时候,袁缺还是一个人坐席上吃东西。 “哟,你不是说不喝酒的吗?怎么还倒上啦!”苏流漓阴阳怪气地朝袁缺白了一眼。 袁缺刚刚倒了一杯酒,放在嘴边浅尝了一下,然后见两人回来了,马上起身,说道:“夫人,您回来啦?” 绮萱夫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微笑着示意袁缺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夫人,这个酒不错!”袁缺说着,便再轻沾了一口。 “酒当然不错啦,这可是枭城王赐给夫的宫廷佳酿,不过再好的酒让你喝都是糟蹋!”苏流漓瞟了袁缺一眼,没好声气地说道。 可能是见惯了苏流漓怼袁缺,绮萱夫人知道她的心思,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说道:“袁少侠,如果觉得酒不错,你就多喝点,喝多少都管够!” “夫人,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诚惶诚恐!”袁缺客气一番。 “你还诚惶诚恐,我看你是脸皮厚得很,是有恃无恐!”苏流漓来越来起劲了,可是袁缺却不当回事。 他索性一口把那小杯中的酒全喝了进去,然后说道:“如此香醇的酒,再加上苏大小姐的怒火作为下酒菜,真是快意!” 或许喝了点酒,袁缺毫无拘礼,越来越放得开了,竟然这样开起了玩笑。 绮萱夫人竟然被逗乐了,扬起袖子掩面一笑,口中说道:“我看你们俩越来越像一对小冤家了,有趣得紧!” “夫人!谁跟他是小冤家!”苏流漓娇嗔起来。 “夫人,我跟你坦白一件事情,原本我不想多管闲事的,我又怕夫人像昨晚一样被惊吓到,所以我跟了过去,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袁缺又喝了一杯,脸上开始泛起了红晕。 “你还真是多管闲事,还偷听,夫人要你保护吗?我们夫人什么大风大浪没吹过,谁能有本事惊吓到她!”苏流漓又开始起劲了。 “夫人尊贵雍容,睥睨四下,气势如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觉得夫人待我特别好,我就想情不自禁地想保护她作为回报!”袁缺看来真的有点上头了,脸上酡红不说,说话还有些起高声了。 听到此话,绮萱夫人由衷地笑了,他看着袁缺可爱的表情,深情地说道:“我看你这孩子纯净善良不做作,也是深得我心欢喜,如果你真愿保护我,可否留下来!” 袁缺听到此,抬起头看着绮萱夫人,认真说道:“实不相瞒,在你们这里呆了一晚,我发现我开始变坏了,有吃有喝的,让我有些迷离自己了,我怕留下来,会把自己整废了!” 袁缺话直,但看得出是十分坦然真诚。 绮萱夫人见袁缺真的不是很胜酒力,才小小两杯酒,便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所以她便不再继续把刚才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然后她故意转向话题,问苏流漓,说道:“漓儿,你是不是认为昨晚的黑衣人是南鹞侯和西鹫侯指使的?” 苏流漓快速答道:“那不用说嘛,不是他们是谁,贼喊抓贼,还说得那么慷慨大义冠冕堂皇,分明今日前来就是试探夫人,欲盖弥彰。” “人,不是他们派来的!”袁缺不再倒酒,因为他意识到再这样喝下去必然会醉,但也不管什么情况,无意识又插了一嘴。 “袁少侠,你认为不是他们指使的?”绮萱夫人笑着问道。 袁缺点了点头。 “为何?能说说嘛!”绮萱夫人看着他。 苏流漓也看着袁缺,看他怎么说。 “这两位侯爷都是道貌岸然的家伙,城府很深,据我在暗中观察他们言语表情,他们来探虚实不假,但人不是他们指使的。因为他们只知道有黑衣人潜入府中,而并不知道这潜入府中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认为是行刺,所以面上来看,这一点可以证明他们不知内情。”虽然有点晕,袁缺尽可能让自己清醒,说话间努力让自己咬准每一个字。 绮萱夫人笑道:“袁少侠果然聪慧且观察入微,原本我也是跟漓儿想法一样,一直认为这黑衣人必是这两位侯爷其中一位指派的,但明明是行窃,他们却不明就理地说成了行刺,从这点可以判断,他们是不知情的。” “可是,还有一点,夫人,也不排除他们故意这么说,而来避开您对他们的怀疑呢?”袁缺这么一问,苏流漓也附和上了,忙看着绮萱夫人道:“对呀对呀,夫人,也许是南鹞侯当时故意对内情不知说成行刺来掩盖呢?” 绮萱夫人原本轻松的脸上又开始陷入沉思,然后慢慢地说道:“你们说得也不无道理!”然后她看着袁缺,说道:“袁少侠,你是怎么想的?” 袁缺又拿起酒盅想倒酒,结果下意识又放了下来。 很尴尬地看了一下绮萱夫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苏流漓,苏流漓瞪了他一眼,做了一个讨厌的样子。 第34章 如其所言 袁缺脸上微微笑了一下,对绮萱夫人说道:“不好意思,夫人,感觉有些晕乎乎的,我本是毫无相干的局外人,不该说太多的,您就当我醉后多嘴胡说!” 绮萱夫人笑意地说道:“袁少侠说得很好很在理,我看你明察入微,对于细节的把把控极为入心,你说吧,本夫人信你!” “其实呢,很简单,如果是他们任何一位是主谋的话,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来造访夫人,欲盖弥彰吗?有什么意义嘛,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此次前来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想从夫人这里探探口风,是看夫人心中是在怀疑谁,因为他们不是指使者,就怕夫人怀疑到自己身上,也是来力证清白。” 袁缺如此一说,绮萱夫人笑着点头,很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有些小晕却说话思路清晰的年轻人,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喜欢。 “还有更最重要的一点!”袁缺抬起手,把食指竖了起来,这样的辅助动作,看来是说到最关键点上了。 “是什么?”苏流漓听着急问道。 “两位侯爷心中彼此的猜疑,都在怀疑是对方所为,我刚开始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看他们看彼此的表情,听他们的言外之意,都巴不得让夫人怀疑是对方所为,最好是坐实了更好。” 绮萱夫人笑着不断地点头,说道:“袁少侠真是心细如尘,且分析得相当入理,夫人我也终于明白了。” “正因为南鹞侯和西鹫侯都不是指使之人,所以他们都怀疑对方是,所以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找到夫人得到有力的证词证明是对方所为,我也明白了!”苏流漓说话间有些喜悦,自己竟然庆贺式的拍了拍手,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如此突然,竟然不好意思地看绮萱夫人,然后又偷瞄了一下袁缺。 绮萱夫人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冲动莽撞惯了,眼下怎么变得这么通透啦!” 苏流流马上傍着绮萱夫人坐在一边,用头依靠的她肩上,然后好似撒娇地说道:“夫人,我也是粗中有细嘛,有时候也很聪明的!”说话间一直看着袁缺。 “袁少侠,方才听你说你刚开始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此言另有深意,那现在你是不是有了答案?”绮萱夫人笑着如此一问,简直把袁缺惊住了。 袁缺道:“夫人才是心明眼亮剔透玲珑,我也是估摸着猜罢了。况且万一揣度之言成了胡言乱语,怕有失分寸。” “但说无妨!”绮萱夫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两位侯爷临行之际,夫人跟他们说的话,我大概作了小小的猜测。”袁缺如此作了个铺垫,见绮萱夫人还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便接着说道:“他们的意图想是与枭城王有关,因为我在来枭城的路上就无意中听说了,枭城王身体欠安,眼下他的儿子们都在招兵买马扩张自己的势力,民间已如此宣扬,亦是甚嚣尘上……” 袁缺没有往下说了,他知道绮萱夫人是何等聪明之人,也不需多说了。 “袁少侠,不必隐瞒想法,我喜欢听下去!”绮萱夫人如此一说,看来她是想听完全袁缺的想法。 “这不太好吧?我已经闲事管得够宽够多了!”袁缺说话间,好似感觉自己有失了分寸,多管闲事言多必失,所以又想倒酒,但再次把酒壶放下。 “夫人叫你说你就说,我看你呀,还拽上啦?”苏流漓去抢过袁缺手上酒壶,“你别喝了,没见过酒似的。” 袁缺一脸无辜地看着苏流漓,然后看了看绮萱夫人。 苏流漓把酒壶抢过来,脸上得意得很,漂亮的眼睛瞪着袁缺。 绮萱夫人着看他俩这样的冤家表演,只是笑而不语。 袁缺无奈,很不认真地说道:“勾心斗角,都想抢这个酒壶,要知道这酒给谁喝,夫人的话很重要,我想喝酒,必须要讨好夫人拉拢夫人!” 绮萱听袁缺这么一说,看着袁缺,眼中简直闪出了光,眼下对袁缺佩服之情无法言表。 “夫人叫你说正经的,你说这些干嘛?”苏流漓却没有听出袁缺话之意。 “袁少侠真是机智绝伦,妙思无匹,夫人我明白了,而且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实不相瞒,虽然短暂相识,夫人我太喜欢你了!”绮萱夫人真的有些激动,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太不含蓄了。 苏流漓惊讶瞪大眼睛,看着夫人,一脸疑惑,忙问道:“夫人,你喜欢这小子?” 袁缺差点酒都震醒,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拍了拍苏流漓,笑着道:“你这傻丫头,想什么呢?我就喜欢这孩子,纯真质朴,而且聪慧过人,夫人我坦言直白。” “我……这……对了,夫人,这个……”袁缺一时不知所措,支吾其词,“夫人,我在这里打扰太久了,是时候要离开了!” 袁缺站了起来,竟然突然要辞行。 这时他的酒差不多都被惊醒了。 他这一突兀的举动,反倒把绮萱夫人惊住了,苏流漓也站了起来,突然大叫道:“夫人待你这般好,说走就走呀,不行,不能走!” “袁少侠,你想去哪里?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萱夫人关切地问道。 “我想是这样啊,夫人莫见怪,也别笑我无奈,你看看能不能打发点盘缠给我,我自有要去的方向。”袁缺说话声音很低,低得都不想让自己听到。 绮萱夫人笑了起来,再次笑得那么爽朗,他见袁缺真是太可爱了,直言不讳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 “不行,不准走!”苏流漓可激动了,这声音很大,看起来很生气,意识之下知道自己莫明的失态,自己睁着漂亮大眼睛看着绮萱夫人和袁缺,而他俩也在惊奇看着自己。 “袁少侠,看来你走不了了!”绮萱夫人突然故作镇定,很认真地说道。 “夫人,为什么?”袁缺当然如是问。 绮萱夫人看着袁缺那无辜的样子,强忍着笑,说道:“因为有人真的喜欢你,想让你留下!” 袁缺一愣,看着绮萱夫人,而她的眼神带着袁缺的眼神,望向了苏流漓。 苏流漓还未从方才自己失态的情绪下调转过来,此刻绮萱夫人又再发动一次情绪攻击,她整个脸简直不可名状,是尴尬?是惊讶?是无辜?是发怒?是羞赧?是冲动?…… “啊……”苏流漓似乎受不了了,如果眼下有洞,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往里钻,可是没有,她尖叫着跑走了! “夫人,苏小姐,这……”袁缺也显得极为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用理她,这疯丫头,她是不想让你离开,虽然表面上她处处与你作对,但这正是她想让你多注意她的方式,漓儿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一直把她当女儿,自打小她就心高气傲,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城中多少高门贵邸的公子来讨好她,可她从来不正眼看人家,但夫人我发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却对你别有一番心思,夫人我是过来人,一看便知,她心中已经有你了,她喜欢你!” 绮萱夫人也站了起来,走近袁缺,此时似乎没有了那夫人的尊荣高贵,有的只是一个长者对后辈的倾情相言。 袁缺就这样听着,心中不知是空白还是凌乱,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袁少侠,你天生俊杰,武功卓绝,又智聪过人,作为一个正常的芳龄少女,谁会不爱呢?夫人我是过来人,很能体会喜欢一个人的感受,一旦喜欢上了,便如烙了印一般,是难以自拔的,倘若你此离去,漓儿虽然表面上会强装若无其事,但她必然会伤心难过。” 绮萱夫人说话间,看着袁缺,看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绮萱夫人真想把袁缺留下,但她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所以此时她从另一个方向去试试。 “袁少侠,你有喜欢的人吗?”绮萱夫人突然问道。 袁缺缓了一下神,点了点头说道:“有啊!有一个!” 这下换绮萱夫诧异了,脸上泛起难色,只是低声喃喃说道:“原来有意中人了?” “夫人,您说什么?”袁缺听绮萱夫人在自喃什么,没听清楚。 绮萱夫人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失落看着袁缺。 “夫人,我自幼在山中长大,跟我爷爷相依为命,我最喜欢的就是我爷爷了,这么一说,我现在也好想他了!”袁缺突然抬头叹了一口气,很质朴地说道。 听袁缺这一说,绮萱夫人脸上立马翻喜,但也不能直接流露出心思。 这时候,苏流漓又娇娇羞羞地走回来了,脸上极为不好意思。 “怎么又回来啦,不疯啦?”绮萱夫人故意抛了个嫌弃的眼神给她。 “不是,我怕,我怕夫人……受到伤害,我不放心,回来保护夫人!”苏流漓说得很小心,知道这理由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这话袁少侠不是也说过吗?”绮萱夫人故意这么一说,然后看着袁缺。 “啊,啊……什么,噢噢……”袁缺忙点了点头。 “袁少侠,这样吧,你也先别急着走,还在这里住些时日,相逢既是有缘,有缘既有天数,实不相瞒,时下枭城形势有变,所你所见所闻,事已甚嚣尘上,想我东鹰侯门虽是东南西北四侯府之首,但是终是势单力薄,夫人我坦言相诉,我是有私心,如若你能留下来,势必能助我东鹰侯府处理一些事情,因为我得仰仗你的本事,更欣赏你的智慧,私心坦告,还请袁少侠赏个薄面。” 绮萱夫人话语间情真意切,袁缺虽然对感情之事懵懂无知,但他对人情世故的大是大非绝对是聪明人,一听便知。 袁缺听真于心,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而苏流漓却似乎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她就这样一直着急地看着袁缺。 袁缺从心底感觉到了绮萱夫人的诚意,他也是在想,如果此番离开,他一样会没有头绪的游荡,就算自己能先找份活干,能养活自己,毕竟也是街头巷市的,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但若留在这侯府之中,也是一个好机会,最简单的衣食无忧不说,在这枭城的位尊之地,权力的手眼通天,如果相处得当,必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萍水相逢,承蒙夫人的抬爱,小子我受宠若惊,况且夫人话已至此,如若我再拒绝,便真是不识抬举了,实言相告,反正我暂时也没有地方落脚,先留下来打扰一段时间吧!”袁缺说得也很客气。 “太好啦!”绮萱夫人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笑,不知道多说什么,就说了这三个字,或许这三个字已是最好的表达。 一旁的苏流漓脸上也窃喜起来,看着袁缺,不禁又羞羞地笑着。 “袁少侠既是留下,漓儿,你以后不得再在他面前撒疯!”绮萱夫人对苏流漓说道,“过来,给袁少侠道歉!” “道歉?我又没有得罪他?”苏流漓嘟着嘴,看似不愿意,但表情也没有那么骄横了。 “夫人,不用了,我倒觉得苏小姐很可爱!”袁缺脱口而出。 绮萱夫看着他们两个,欣笑不已。 “袁少侠,你……”还未等绮萱夫人说完,袁缺便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夫人,以后别叫我少侠,听着心里极不习惯,夫人还是叫我袁缺吧。” 绮萱夫人笑道:“好,多质朴的孩子呀,以后就叫你袁缺。” 说话间,绮萱夫人看了苏流漓一眼,然后再看上袁缺,直接问道:“袁缺,方才你说漓儿很可爱,是不是也喜欢她?” 这话也太突然了,袁缺简直有些猝不及防,连苏流漓也被弄得极为害羞,忙转过身去了。 袁缺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问题换谁也难以回答。 “我喜欢苏小姐的率真!”袁缺临时一急,应出这样一句。 “谁要他喜欢呀,自作多情!”苏流漓还是背对着,虽然嘴里却不饶人,但听得出来她心中甚是欢喜的。 绮萱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叫袁缺坐下,口中说道:“好啦,不逗你们这对小冤家了!” “袁缺,方才你所言,不论是不是你的猜度,都是极为准确。”待袁缺坐下,绮萱夫人也在对面坐了下来,说道:“如你所言,整个枭城的王位,也就是你说的那个酒壶,我想那些个侯爷们都在觊觎,大王抱恙经年,城中权贵明争暗争,拉帮结派以成势力……当然希望大王能安然渡过这一劫,不然枭城会大乱。” 绮萱夫人话语间有些伤感。 苏流漓听到夫人所说的话,突然看了一眼袁缺,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认为袁缺所说的话是有深义的,借着自己把酒壶抢过去这一瞬间,他能把想说的话带进去,那酒壶便是王位,那抢酒之人便是那些个有势的权贵,尤其是各侯爷为主,而绮萱夫人虽然这么多年独善其身从不掺和过多,但她却是极为重要的人物,必须得想办法拉拢……袁缺识时务,局外人不便明言,所以借物托人,很聪明。 想着这些,苏流漓闪着光的眼神,认真的看了看袁缺,此时此刻真的流露出丝许佩服之色。 袁缺听着,其实他不想知道这些,不想给自己多管闲事的机会,但既是留了下来,绮萱夫人从来没有怀疑和避讳过自己,如此坦诚相告,他又不得不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袁缺看着眼前如此精明干练的绮萱夫人,除了亲切感倍增之外,更开始慢慢看到她的不易,她背后一定有很心酸的故事,所以他又想着,能帮助她一些事情,这是他愿意去干的。 袁缺听着绮萱夫人说的,再看看高阔大气房子,似乎想从心底里能感受出一些事情,但他却是极不愿意开口去问,也不好去问…… “袁缺,你在想什么?夫人在跟你说话呢,你太没礼貌了!”苏流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袁缺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袁缺一回神,一张漂亮的脸蛋离自己那么近,顿时不好意思强挤出一丝笑,说道:“我在听夫人说,我没想什么?对了,你刚才叫我名字?” 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假怒道:“夫人,你看他明明走神魂都丢了,还狡辩,还嘴贫!” 绮萱夫人黯然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猜我知道袁缺在想什么?” 袁缺看了绮萱夫人,自己有些难为情,因为他有些问题真的很好奇想问,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也怕冒失也不敢开口。 “你是在想,这偌大的东鹰侯府,为什么是我一个妇人家来主事,那东鹰侯去哪里了?是吧?” 绮萱夫人这一问,袁缺反而也放下心来。 第35章 且吐心声 袁缺正言说道:“先听得南鹞侯和西鹫侯口中所说的大哥,应该便是东鹰侯,夫人便是东鹰侯的母亲!” 绮萱夫人虽然收敛了笑,但脸上还得很淡然,便点点头说道:“正是!” “袁缺,你想听故事吗?”绮萱夫人问道袁缺。 “如果夫人愿说,我当然愿听!”袁缺回答得很干脆。 “你随我来!” 绮萱夫人盈盈站了起来了,然后便款步轻移,苏流漓便上去挽扶着夫人的手,走出了这厅堂。 袁缺跟随走了出去,张过右翼的长廊,来到了大院另一个厅堂,穿过厅堂,便进入一处极为幽僻的小院,经过小院小也之上的石桥,便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苏流漓向前去推开了房间的门。 推开门,看到房间内部,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房间不是很大,但里面的陈设雅致而精美,房间四周都陈列出书柜,书柜之上书籍罗布,置放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典籍,甚显书香之韵。 房间中央有一大四折连屏,上面分别绘有清雅简约“梅兰竹菊”,连屏前是一大桌案,上面陈设着两排大小分类有序的毛笔,还有几方古朴质地却做工极为考究的砚台。 “夫人,这里真是别具雅韵,一走进来,给人一种莫名的醉心之感。”袁缺不禁发出感叹。 “我问你呀,你说你在山林里长大,你懂这些书香之韵吗,或者说你会识字吗?”苏流漓又开始难为袁缺了。 袁缺说道:“当然会呀,我虽在山林之中长大,但爷爷不仅教我本事,更让我学文研书熟读各类雅典,从中学悟为人处世之道。” “漓儿,你说什么呢,你看袁缺的谈吐便知,他必定修为有素。”绮萱夫人静静地站在房中央,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很平静。 “袁缺,你可知道这房间是谁的?”绮萱夫人平静地看了袁缺一眼,问道。 袁缺就算心有感知,但他却不好妄加言说,只是摇了摇头。 “这便是我儿东鹰侯的最喜欢呆的地方,他有时候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天几夜不出来……”绮萱夫人脸上略有忧伤。 “夫人,你不是说不想再来这房间了吗?不想再触景伤情,煜哥哥走了六年了,你好不容易从悲伤加走了出来,现在又睹物思人,担心身子!”苏流漓关切地看着绮萱夫人,眼中竟然有些泪水。 袁缺把这一细节看得很真切,看苏流漓平日里骄横无忌横冲直撞的,但心中却潜着一股刻意深藏的柔情,或许强势的表面只是为了面对现实的假象,而一旦稍有触碰到心底那脆弱的弦,便会扯动那段至情至性的音律,不论悲调还是欢律,都无法控制情不自禁的流露。 “我没事,夫人我现在已无泪可流,有的只是尽可能把东鹰侯府照顾好,让煜儿的心魂一直彰显。”绮萱夫人脸上忧伤虽露,但眼神却是清透有神,似乎怀有无尽的希望。 袁缺见此状,他一言不发,只是见她们俩这样子的伤情,他也深知其间之痛,也不知道说什么。 袁缺心想,绮萱夫人能够把他带到这里来,似乎已经对他已是极为信任,从眼前看,这明明是绮萱夫人心底的一道伤疤,都为什么要这样要当着袁缺的面给撕开,会不会再次流血,会不会再次作痛? “袁缺,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绮萱夫人这么一问,袁缺还是不好回答,只是脸色凝重,眼神中透着真情的安慰,看着她。 “因为你跟煜儿很像,不论是相貌、气质、品性都有几分相似,所以夫人我见到你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我能把你带到此间,也算是一种慰托。”绮萱夫人说得很真情,看着袁缺的人,感觉是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 袁缺真不知道怎么说,一时无措,应了一句:“夫人太抬爱了,袁缺何德何能?” 绮萱夫人说道:“煜儿走了六年了,他走的那年未足二十,多年好的年华,原本他是大父最钟爱的孩子,文修博古通今,武修卓尔不群,贤能安邦治国,德能宽怀悯世……只可惜,天妒英才,雄心志未酬,却一走万事皆空了。” 说到此,绮萱夫人脸上突然没有了悲伤,有的只是骄傲,因为她口中的儿子是何等的精萃之人。 袁缺叹了口气,说道:“未曾想,侯爷竟是如此旷古之奇俊!” 绮萱夫人说道:“煜儿是一个很完美的孩子,但再完美人的人总会有其弱点,其最致命的弱点也是因为太过完美,这样神一般的存在,总有着一颗怀柔之心,善心有些过了头,太过轻信于人,总以为每个人像他一样都秉承善良,正是因为如此,他生而不该在此枭城,更不该是大王之子,这其间的勾心斗角防不胜防,哪是他那般至善之人所能立锥的。”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明知是在一点一点的撕伤疤,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淡然,看来她真的是痛过之后已不知痛,或者真的把那份痛已经封闭在心灵最深处。 袁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而苏流漓却好似哭成了泪人儿。 “那是六年前,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大王带着四子去城外山林之中举行一场夏狝,原本好好的一场狩猎盛日,却变成了煜儿的忌日,当时我看到运来回来煜儿的冰冷尸身,那惨状至今历历在目……” 绮萱夫人说到此,终于还是没忍住痛,那种伤心迸发于脸上,但唯独没有眼泪…… 气氛霎时间静止,一切那么安静,只听到绮萱夫人强力压制住心中的翻滚情绪努力控制呼吸的声音。 而此时,苏流漓却泪流满面,仍在极力控制哭出声音。 袁缺也觉得一股巨大的痛感直击心扉,我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或许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这是一位母亲最悲痛的苦难,他感受到了。 “是有人蓄意谋害吗?”袁缺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怀疑过,但煜儿的死状简直惨不忍睹,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血肉模糊,皮开肉绽,还多处露出白骨,说是被狼群撕咬所致!”说到此处,绮萱夫人哽住了,强力控制自己的崩溃,但那急喘的气息看似难以压制。 这时候苏流漓却扑到绮萱夫人的怀里,抱着夫人哭出了声音。 什么叫做悲至极境欲哭无泪,看看现在的绮萱夫人就是,尽管看她悲痛彻心扉,眼中却没有泪水,只有迷茫的不甘与无助。 袁缺偏过脸去,却不敢看下去。 这样过了许久,苏流漓停止了哭声,绮萱夫人用手为苏流漓擦拭眼泪,咬着牙,强忍控制自己的情绪。 “之后,大王责令铁律司的人调查过,但是铁律司的最终调查结果便是煜儿遇到群狼,以致惨死,也正是煜儿的死,让大王痛心疾首,从此身体也积郁成疾,这么些年来,不但未见好转,更是越发严重……” 绮萱夫人说到这里,心气顺了些,慢慢让自己缓和情绪。 “狼群?”袁缺再也忍不住,就吐了两个字? “是的,枭城地处万山之间,自古多虎狼,山林之中有虎狼出没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以煜儿当时的武功,对付几只狼绝不是什么问题。当时在入殓他尸体的时候,我还把他破开的肉用亲自缝上,以让小儿有一副完整的身体离去,作为母亲,我最后能做的了就这么一点了。”绮萱夫人再次哽住。 深吸一口气,然后接着道:“从煜儿伤口的破裂处看,确是狼的撕咬所致,但我始终怀疑煜儿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来,我也着人暗地里反复查过,但是没有丝毫进展,结果似乎都是狼群所为。” “从此事之后,开始盛传枭城山林有狼群肆虐,尤其是进出枭城的山道之上,期间也有很多人惨死在狼群袭击之下,原来进出枭城之路便是凶险万分,此后变得更加的恐怖,久而久之,后面枭城便慢慢与外界断了通路。” 绮萱夫人慢慢语气缓和了些。 “来枭城的山道之上,我们遇到过狼群!”袁缺见绮萱夫人慢慢从悲伤中抽出来,便看着她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这么些年来,枭城之路变成了死亡之路,这是天下所传之言,我也有耳闻,这么多年来,能够来到了枭城的,也就袁缺你们几人!”绮萱夫人再次深吸一口气,脸上慢慢放松开来。 “这些夫人都知道?”袁缺还是问出这一句。 因为方才绮萱夫人一说,再结合他们一路所经历的事情,像是很自然地就接在了一起,再想到当时路边茶店的小老板所说的,似乎都大致对得上。 “如果不知道,我怎么会让漓儿去拦路相请呢?”绮萱夫人看了袁缺一眼说道。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夫人在路上安排了‘眼睛’?” 绮萱夫人道:“实不相瞒,不仅是我们东鹰侯府有‘眼睛’,其它侯府也是一样的,只要有人能过死亡山道,但会有消息传回。” 袁缺一直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在脑海里串联着他们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这一路,都是有‘眼睛’在盯着?”袁缺问道。 “当然不是,所有的‘眼睛’只在相当安全的路段才会出现,死亡山道之上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绮萱夫人答道。 “这么说,我们在进城的路上碰到的所谓的‘魔剑’古松年和‘妖道’岳苍穹两位前辈,都是夫人你们所安排的?”袁缺问道。 “袁缺,你说什么?”绮萱夫人惊问道。 袁缺认为方才他所说,可能绮萱夫人没有能听得清楚,于是又重新说了一遍。 “不是,当然不是,你们在路上遇到这两个人?”绮萱夫人惊奇问道。 袁缺点头说道:“是的,而且我们还交过手!” 绮萱夫人道:“这就奇怪了,这两大人物,夫人我也是如雷贯耳,这可是似乎绝迹的神人,怎么会出现在其间呢?” 袁缺当然相信绮萱夫人的实言。 “那必是其它侯府派来的。”袁缺说道。 绮萱夫人道:“也没有这个可能,他们两位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受王城侯府的差遣,而且当真能差得动这两人物,那也没有必要去途中‘抢人’了。” 袁缺道:“那就不得而知了,对了夫人,你们府侯之间都是这样路上拦截抢人的吗?” 绮萱夫人道:“这个是很多年来形成的一种形式,都会偶尔在路上做这样的事情,自从山道成为死亡之路后,也慢慢没有太注重,因为这些年来,基本上没有外城人进入过枭城领地,而时下各股权力尤其以各侯府为主开始在城中招集武功高强之人,这样的招兵买马已是很明目张胆地扩充自己的势力,这其中的原因,袁缺,我想你也心知肚明。” 袁缺点头承认。 “大王抱恙这么多年,枭城之中大小事务基本上都由南鹞侯和西鹫侯兼济处理着,若非事关枭城之大事,方有必要深入王府报知大王,而这些年枭城看似风平浪静,依然何持着其原有的昌荣之势,而实质暗流涌动,尤其随着大王身子每况日下,这种暗藏的潮涌慢慢开始浮现出来。” 绮萱夫人接着说道:“这么些年,我也早有所预见,也让漓儿暗地里去招募一些高手,形成自己的幕后势力,可是不知为何,人是招揽一些,可是到最后都突然出尔反尔,人走之后,竟然似乎从枭城消失一般,不知所踪。” 袁缺听着绮萱夫人的话,似乎略有所思。 “袁缺,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听夫人我说这些事不关己的事情有些无趣?”绮萱夫的轻轻笑了一下,看着袁缺。 “夫人,说哪里话,我是在想,虽然我刚来这枭城,可是总感觉到有些莫名的事情撞进我的思绪,但具体又说不出所以然。”袁缺很认真地说道。 “如你所言,你才刚刚来枭城,待日子久了,或许你会慢慢有更深刻的感知,如今的枭城已经不似以前的枭城了,我们就静观其变,看事情能发展到什么样的局面。” 绮萱夫人说到此,她也知道说了很多了,似乎也不想再说下了,毕竟袁刚来不久,有很多事情也不能完完全全和盘托出。 看得出来了,绮萱夫人也不想让袁缺趟这一浑水,也不想问袁缺为何来到枭城,有什么目的,她目前心中只是看到袁缺的质朴纯良的一面,所有一切都要时间去验证一些事情,待事情发展的该有的节点,总会有相应的应对举措。 “袁缺,你也听夫人我说了这么多,更多事不关己的事情,你听听就算了,也别放在心上,权当为夫人排解一下心中的积郁吧!”绮萱夫人强颜笑着说道。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你说的我都铭记在心里了,既是夫人好心留收我,我便会在合适的时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希望能为夫人排扰解难。” 袁缺说得真诚,绮萱夫人含笑点头,眼神充满着信任与开心。 “漓儿,我给你一个任务,最近一段时间里,你啥也别去操持了,你就陪着袁缺好好逛逛城,让他熟悉熟悉了解了解。”绮萱夫人转向苏流漓。 苏流漓抹了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虽然长时间没有说话,看她也慢慢从绮萱夫人所说的过往伤心中缓了过来。 听到绮萱夫人这么一说,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看了袁缺一眼,袁缺眼神也递了过去,两股眼神一交汇,一种莫名的默契开始碰撞。 “漓儿这丫头,自小跟着煜儿一起长大,我也是视女儿一般疼爱,她跟他的煜哥哥有着很深的感情,方才一聊到过往,她自是伤心不已!”绮萱夫人看着袁缺,这话是特地说给袁缺听的。 绮萱夫人言外之意,虽然平时见苏流漓有些骄横不讲理,但她心其实很脆弱,只是需要懂她的人才会知道。 袁缺说道:“苏姑娘,本来就是一位好姑娘!” 袁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掩饰,却听着绮萱夫人欣然地笑了,苏流漓倒是有些难为情起来,竟然有些羞怯地微微低头。 “好啦,最近这段时间袁缺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再无理取闹由着性子耍脾气,你要知道袁缺是我们的客人,一定要以礼相待。” 苏流漓咬了咬嘴唇,瞟了袁缺一眼,然后轻声应了一句:“知道了,夫人!” 看着她这看似极为无辜的表情,袁缺忍不住嘴角上扬,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因为她发现苏流漓这样显得特别特别可爱。 第36章 当街拿人 繁华的大街,店面如列,人流如织。 袁缺一袭锦服,俨然一翩翩佳公子,他走在大街上,无数的少女们都禁不住多看几眼,而且有的还在窃语私语,暗送秋波。 这一切,苏流漓可是看在眼里的,她突然拦住袁缺,邪魅地笑着说道:“我说袁公子,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这么一出,这满大街的女人都在看你,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样的一种美滋滋感受。” 袁缺认真地道:“有嘛,哪里?” 袁缺说话间,便四处看了看,他看到四下的人流中还真的好多少女们都在看着自己,有的眼神都直了,不断地抛媚眼过来,有的见袁缺眼光扫过来,低着不好意思,含羞矜持低头。 袁缺回神再看着眼前苏流漓,这张漂亮俏皮的脸蛋正等待自己的答案。 “我是脸上长什么了吗?一个个这样看我作甚?”袁缺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个贼心,你就给我装,夫人还说你纯朴,我看你呀,一肚子坏水,贼得很!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骄傲?”苏流漓逼问着。 “我当然开心啦,有你苏大小姐这样的美人天天陪我逛,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说实话,我发现这满大街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有你这么美的,你没有发现,这满街的女孩子都在嫉妒你的美,而男的都在嫉妒我的福份吗?” 袁缺说是一说,大大方方,一本正经,看起来毫无恭维之态。 这下苏流漓竟然难为情起来,羞涩地娇嗔一句:“你这小子,才出来多久,就学会油腔滑调了!看得出来,你是一肚子坏水,只是还没有倒出来。” 但看苏流漓的样子,内心却是开心极了。 “哎,袁缺,我对你有一点要求!”苏流漓脸上泛笑,欣喜看着袁缺说道。 “苏大小姐,请说!”袁缺很正经。 “就是呀,以后别叫我苏小姐,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叫我流漓,就像我叫你袁缺一样!如果你觉得这样你觉得失礼于我呢,你就叫我漓姐姐,这个也不错。” 苏流漓说着笑了起来,笑得花姿绽放,美不胜收,歪着脑袋看着袁缺,一对扑闪扑闪的水灵灵的眼睛发着光。 “漓姐姐?” “哎!真乖!” 原本袁缺是怀疑性地说出来,可是这苏流漓竟然这样“没羞没臊”地顺势应了下来。 袁缺看着如此可爱的苏流漓,禁不住露出了笑意,而这一笑简直把苏流漓迷了一下,她内心一下激荡起了小波澜,因为她觉得眼前的袁缺真的是很迷人,尤其是这一笑起来,难怪那么多女孩子见他便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比你大,不能叫你姐姐,叫你小漓!”袁缺说完便绕开她,冲着走上前去。 苏流漓先是一愣,想不到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胆子是越来越粗了,刚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突然听到袁缺转身喊道:“小漓,快跟上,等下你带我去哪里转转!” 本想发泄不满的情绪,可是听袁缺这么一叫,似乎情绪一下被软化掉,她自我思忖一下,晃了晃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小漓,小漓,嗯,也好听,就让你这小子能一回吧!” 苏流漓不介意了,忙快步赶上去跟袁缺并行。 “小漓,看来你是这城中的一号人物,去那么多地方,那里的大掌柜东家什么的都认得你,都对你毕恭毕敬的,而且一路还有‘尾巴’跟着,真是甩都甩不掉!” 袁缺稳步走着,边走边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流漓。 苏流漓惊讶地看着袁缺,说道:“啊,你也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这些日子,你天天带我出来逛,每天都有人跟着我们,我只是没有说,你也没有刻意对我说。”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似乎在问原因。 苏流漓脸上没有一丝担心,反而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没有那么笨,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不管他们,他们只是做个‘眼线’‘尾巴’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袁缺问道。 “不知道,也不必要知道,爱谁谁,随便他们跟,我们只是正常逛就行了。”苏流漓如此一说,见袁缺没有反应,便追加了一句:“多半是那些侯爷们的人。” 袁缺突然停下脚步,用眼睛四扫过去,突然发现好多神情怪异之人,一见袁缺这么一扫视,他们假装各忙各的,买东西、问价、躲角落、或无视穿行…… 袁缺见此情形,觉得好笑,但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为什么每天这样被盯梢,总感觉不自由,这枭城之中难道就没有个自由吗? 走着走着,袁缺与苏流漓被一帮锦衣劲服之人拦住了去路。 一行五人,每个人身上身着同一款服饰,黑灰相兼,刚劲有范,胸前耀眼纹饰之间赫然是一只虎头,其一位走在最前面的面相凶狠的人抬起手,示意让袁缺和苏流漓停下。 “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流漓向前一步,问道。 这位孟大人抱拳行礼,然后冷淡地说道:“苏小姐,铁狼人办案!” 苏流漓莫名气上心头,高声道:“孟大人,你有没有搞错,你们铁律司办案,你拦我们的去路干嘛?” “苏小姐,最近我城中有外城闲杂混入,奉主司之命,特来缉拿问审!”这位孟大人冷冷地说道。 “孟大人,想必你搞错了吧,你拦我路拿人,是不是有些造次啦?” 苏流漓冷冷地说道。 “有人举报,苏小姐身边这人便是近日从外城混入之人,今日特来拿抽审问,还望苏小姐不要阻拦才好!”这位孟大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孟良义,你要搞清楚,我们可是绮萱夫人的人,你这样无端污口拿人,你们铁律司是奉了谁的命?”苏流漓也不客气,冷冷地说道,直呼这位大人的名字。 “我们铁律司拿人,自是奉我们主司之命,苏小姐理应知晓,铁律司办案从来铁面无私秉公信守,而且不需要敬禀城王,所以苏小姐莫要阻挠才好,以便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后果。”孟良义一副高冷的样子,似乎有铁证如山,谁都不会给面子。 “你……”苏流漓顿时不知道说什么,看来虽然这孟良义说得盛气凌人,但也是不无道理,所以苏流漓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苏流漓的脾气一上来,她会冲动,她呵斥道:“如此无妄拿人,你们铁律司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今天想就凭你这几句话拿人,你们可太视居高了,我偏不给你们这个机会。” “苏小姐,你……你要知道,铁律司办案,不论你是权贵豪门王族侯府,都不能予以阻拦,这是历来城王定下的铁律,我希望你可别自找麻烦。”孟良义的语气升级了,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变得更加犀利凌厉。 “好,那就试试!”苏流漓也是正在气头上,还真是赌上了这口气。 “苏小姐,失礼了!”孟良义冷冰冰地说道,然后一挥手,喊道:“给我把人拿了!” 后面四人应声向前,劲步冲了上来,直往袁缺身边而来。 袁缺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情形一点点推进,而大街上的人见此情形,有人早就远远躲开,有的躲了一定距离后在远处看着事情进展。 看来这铁律司办案还真是人人都惧怕,一个个凶煞之相,看起来还真是惹不起。 四人刚要来到袁缺身边,苏流漓立马闪到袁缺跟前,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怒斥道:“我看你们谁敢!” 可是苏流漓话声刚落,四人还是不顾及阻拦,闪身欲绕过其身,伸手去拿袁缺,袁缺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反而苏流漓先动手了。 苏流漓展开双手,架过前两人伸出的手,然后往上一挺,两人便被推了后退出去。 “苏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阻挠铁律司办案的后果。”孟良义大声喝道。 苏流漓白了他一眼,然后“哼”了一声,也算是挑衅之意。 孟良义被惹急了,大声喝道:“动手!” 说罢,冲上去的四人便拔出腰间佩刀,再次冲了上去,苏流漓便展开身法,直接与这四人打了起来。 苏流漓武功不弱,但这铁律司的四位手下个个都是好手,如此与苏流漓互斗了很久,一直谁也没占到优势。 袁缺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一脸淡然的样子。 因为他前面始终有苏流漓“保护”着,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四人的攻势越发猛烈,手中的刀锋层层叠叠笼罩着苏流漓,而苏流漓毫无惧色,在刀丛之中横格竖挡,抄手抡拳,好不厉害。 如此打下去,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个结果。 孟良义急了,他直接喝道:“你们去拿人!” 说罢,只身直冲到苏流漓身边,一拳直往她面门招呼,这一拳刚猛有力,劲风掀起,来得太突然,看似苏流漓有些分心不及,但还是被她灵活地身子一个微侧,躲了过去,但是此时整个人却被孟良义缠住,根本抽不开身顾及左右。 这孟良义武功极高,刚出几招,几乎把苏流漓所有势头压制住了,苏流漓脸色开始惊慌,她知道这样下去,必会落败。 孟良义手下四人瞬间上来就招呼袁缺,袁缺本来心中就觉得奇怪,自己又没有犯什么事,这样无缘无故就要被抓,不论这城中的铁律如何,万不能这样束手就擒。 四人从四面猛冲上去,袁缺一个轻松的腾挪偏闪便躲过,四人见眼前这人身法如此快速,竟不禁被惊了一下,然后蓄力再次进攻,这次可是不敢轻视对手,都把力道与招式拉满,势必一举拿下。 可是万万没想到,任他们如何出手,就是触不到袁缺的分毫,甚至他们手中的刀如此重重相逼,连其衣袂都沾不到。 袁缺也不想这样耗下去,因为他见苏流漓后劲明显不足,便迅速出手了,以极为精准快速的手法,直接闪到四人前面,一拿一切然后后身一推,四人手中的刀都被强力从手中卸掉,一个个被击退开来,差点倒地。 孟良义也不愿多恋战,突然腾空一个回旋,从腰间拔出刀,身子凌空旋转起来,双手握刀如一个股强大的刀锋钻头,直取苏流漓,苏流漓此时简直有些惊慌,她不知道怎么样破这厉害一招。 当孟良义的刀旋风欲到苏流漓跟前之时,只见一个身影突然闪了过来,原本手中极速旋转的刀霎时间被卡住,原来袁缺的手已不知何时抓住了孟良义的刀背致使转不起来了,而孟良义也非等闲之辈,见到攻势被截住,瞬间抽离右手,即时并起一掌,掌风如雷电般击向袁缺。 袁缺根本没有躲的意思,也是并起一掌直迎上去,只听得“啪”一声,两掌相击,孟良义被直接击飘退了出去,后退很远摇晃落地,差点没有倒下去。 而袁缺的手还抓住孟良义脱手之刀的刀背,他轻抛起刀,一个回旋,用手拍了出去,刀“呼”一声飞了出去,直接“铛”一声,在孟良义身前落了下去,直接插进了地中,不是,应该是插在了坚硬的道上石块之中。 孟良义见此状,吓得面无血色,他惊诧地看着不远处的袁缺,脸上既有羞辱之色,又有恐惧的惊色。 “小漓,你没事吧?”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关切地问道。 苏流漓此时也是震惊当中,不得不惊奇,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袁缺是如何出手的,这样的身手怎么不让她怀疑自己的眼睛。 当听到袁缺这样关切地问自己的时候,突然一股暖流灌进自己的身体,看着眼前的袁缺,她真的有点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但她只是笑了笑说道:“没事,还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我枭城是何目的?”孟良义慢慢回过神,走过去,把刀拔了出来抄在手上,冷眼怒斥着。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是你们无缘无故就缉拿之人,在事情毫无说法之前,你们凭什么就这么蛮横擅权,还有没有王法?”袁缺说得很平淡,但是字字透着力量。 “在这枭城之中,铁律司就是王法,有敢阻挠者,不论你是高位权贵王族公子,自是杀赦,这是铁律,铁律司有先押后报城王之权。”孟良义虽然刚才吃了亏,但是气势上还是一点不示弱。 “或许就是你们这样擅权私拿,才让你们如此嚣张跋扈,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肆意动私,如果你们有凭有证,我可以跟你们走,或者说叫我过去配合你们盘查,好言相说我也不会拒绝跟你们走一趟,可你们确是有些侍权专横了!” 袁缺也知道,这一出手可能会有麻烦,但是事情已然这样了,他也得争一个理。 “小子,定是贼人无疑,想我铁律司惩奸罚恶,从来秉公量度,还从未出现过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拒捕的,今天你摊上大事了,已是扰乱枭城规制之贼子。”孟良义心中有气,话中更是带着威胁之音。 苏流漓突然过去,挽住了袁缺的手,袁缺被这姑娘的举动触了一下心思,但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偏头看着苏流漓正抬头看着自己,那漂亮的脸庞对着袁缺笑,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 苏流漓转头对孟良义说道:“在这城中,你们铁律司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惯了,别以为人人都怕你们,我们可不怕!” 苏流漓说这话的时候,再次用力把袁缺的腰挽得更紧了,看得出来,她如此底气十足,一来是一贯来的骄横个性使然,再者见袁缺武功着实厉害,这铁律司的人根本没能力对他怎么样。 孟良义眼下确是没有办法,他对眼前的袁缺是没有办法,打也打不过,如何行擒拿之法。 只见孟良义对手下叫道:“拉信号!” 其中一个手下从怀中摸出一小截小筒之类的东西,拔掉塞盖,手高高举起,突然一个响弹冲飞上天,只听得“嗖,啪”声音响彻城空。 “不好,这家伙搬救兵了,我们得想办法跑路!”苏流漓脸突然凑到袁缺耳根前轻声说道。 袁缺嘴角上扬,说道:“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他们这样平白无故拿人还有理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哎呀,袁缺,你听我的,说实话,铁律司真的不好惹的,如果三大高手韩照、玉见晚再加上孟良义到齐,那可就不好办了,如果主司铁恨来了,那就更麻烦了!”苏流漓说话间,脸上从来没有显得如此小心,那种心底惧色直挂在脸上。 “小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袁缺却很淡定地打趣苏流漓。 “好吧,好吧,反正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想逃避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吧!”苏流漓说话明显底气没有了。 第37章 连番应战 袁缺自知情况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不妙,但是事已至此,进退无路,只能静观其变。 方才那信号弹一打出去,没过多久,还真的从街道两边冲上来一批一批的黑装劲衣人,一看便是铁律司的,因为他们胸前的虎头特别的明显。 袁缺虽然没有转头看,但是余光已看到了街道两个有分别有黑影闪动,从楼顶屋檐之上飞跃而下,直接落在孟良义面前。 袁缺看了过去,一个是面容清癯但身材粗壮的汉子,还有一位是冷若冰霜但冷艳夺人眼球的女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位冷艳飒气的女孩。 “真来了,看到没有,铁律司三大高手都来了,那男的便是韩照,你看到他的手没有,手上戴着的闪着金光的金丝手套,那一对索命金丝手,刀剑不破,无坚不摧,至今尚无人能从他手下逃掉。”苏流漓把袁缺手抱住了,从她说话的神情异常紧张,“你再看看那冷美人,叫做玉见晚,出手狠辣无比,她的武器便是她腰间的剑,这是一柄轻薄无比吹毛断发的利器,多少高手都死在她的剑下,虽然年纪跟我差不多,但是她武功之高我也是有些望尘莫及的。” 袁缺一直看着四周的情形,似乎整个大街被铁律司的人团团围住,这阵还真是有些令人胆颤心惊。 苏流漓见袁缺没点反应,便用力摇了摇他地手,急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着呢!”袁缺轻松地点了点头。 “铁恨的三大高手弟子都到齐了,这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但这三人如若联手,我估计我们是在劫难逃了,要不我想办法去通知夫人来解围吧?”苏流漓此时反而显得冷静许多。 “眼下我们被如此重重围住,你看看这帮人个个神武干练,一看全是身手不凡,看来这铁律司真是虎狼之师。”袁缺真心地看到铁律司的队伍由衷的赞许,从他们的节奏与队形,都是精炼而出的人物。 袁缺此时不经意间摸了一下苏流漓的头,说道:“小漓,你把他们说得那么厉害,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领教一下铁律司的本领岂不可惜!” 苏流漓被袁缺这样一摸头,全身颤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袁缺那张俊毅的脸,脸上泛起了一丝偷笑,再看着他那帅气脸上的轻松与自信,自己反而慢慢放松了下来。 “小子,凭你三头六臂,今日定要将你缉拿,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孟良义喊话道。 袁缺嘴角上扬,还是那么轻松的表情,还露出一丝笑意看着他,但并没有答话。 “二哥,这么个小子竟然能让你请兵,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呀!”那冷艳若霜的美女玉见晚甩了那绺散在额前的黑发,对孟良义说道。 “三妹,这家伙的确不简单,可不能轻敌。”孟良义看了玉见晚一眼,轻轻地说道。 孟良义刚说完,玉见晚迈着高冷的步子向袁缺走去。 玉见晚一袭黑套劲装,但身材甚是曼妙轻盈,走起路来不仅冷风拂面,更有一种特有的魅力。 袁缺意识间让苏流漓退到后面去,他走向前一直看着眼前的冷艳美人,两人各自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玉见晚出手了! 就在袁缺距她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她的双手竟然向左右扇了过来,很明显,这不是什么招,而是直接想给袁缺两记耳光。 袁缺身子一旋,突然间贴到了玉见晚的后背。 此时听得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不知何时玉见晚的腰剑已经拔了出来,在利用袁缺闪到自己身后的这一瞬间,剑尖如长了眼睛般去绕缠袁缺的腰,如果这一剑一缠绞住袁缺,然后她轻手一抽,袁缺必是被腰截而过,就算不被腰斩,也会伤残致重。 但只听得“叮”一声,袁缺右手食指在如此短促之间弹住如游龙般的轻剑的剑头,剑立马被弹了出去,而自己再一个闪身,已避开了剑的锋芒。 玉见晚见如此出其不意的杀招被他这么轻易便破了,玉面之上开始有些怒色。 手中软剑一抖,一串龙吟之声之后,她手中的剑直接直刺袁缺的下盘,袁缺眼神一闪,欲一个躬身退闪,但在刹那间发现这一剑是虚招,只听得龙突然由直变软,在眼前闪出了无数剑影,直往自己的颈部撩来。 袁缺反应极快,马上头一仰,一个后翻,玉见晚的剑被挑了一个空,但是袁缺身子却在后翻之后,竟然双手在地上一拍,人却如箭般冲上玉见晚,双手并掌直接去拍玉见晚的双腿。 玉见晚也是灵活得很,两脚猛一踏地,腾空而起,在空中身子一个翻转,可手中的剑龙吟之声不绝,以居高凌下之势直取袁缺的背部。 袁缺身子简直太灵活了,如猛虎一般,突然侧身一翻,左腿却踢了出去,直踢在玉见晚的剑身之上,顿时剑身失去平衡,原本悬在空中的玉见晚身子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得失了重心,她手上的剑突然一抖直,剑尖侧过袁缺的身子后背,直插在地上,剑身一弯,玉见晚借着这股力量,把自己的身子腾空侧翻后落地。 可自己刚一落地,袁缺的人简直如魍魉一般闪到自己跟前,玉见晚一慌,挺剑忙刺,可是剑尖刚递出去,却被袁缺手指再次弹击剑尖,这次的力道相当大,本来这腰剑极软,剑身尖竟然弯曲向自己,袁缺就着弯曲之势再往剑身上一压过去,剑尖如蛇头般撩进了玉见晚的胸前衣裳内。 此时玉见晚花容失色,惊慌至极。 而袁缺见此无意之招,对于一个眼前的冷艳美女实在的下不了手,便收回手劲,劲刚一收回,原本已刺入玉见晚胸前衣襟的剑突然弹了回来,只听“哗”一声,玉见晚胸前的衣襟被剑挑破了一大道口子,而胸前雪白的肌肤便若隐若现的呈了出来。 玉见晚忙用手捂住胸前,虽然有些惊吓,她但却没有完全慌神,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此情形之下还临急不乱。 袁缺见自己这次似乎有些失手唐突,脸上一阵灼热,反而自己慌了神。 可是玉见晚那狂怒之剑已如漫天花雨般狂扑过来,袁缺这次选择了一直避让,他一直没有从刚才的失神中缓过来。 “你在干什么?不要命啦,快还手呀!”苏流漓在一旁看得急死了,忙大声提醒。 袁缺一听,发现身边每一处都是玉见晚的软剑之影,虽然在意识间都一一避开了,但是这样下去势必会让自己被动。 于是他定神细看,他也看得出来,玉见晚看自己的眼神简直想把自己削成肉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疯狂地往自己身上的各一处要害招呼,处处都是杀招,时时皆想夺命。 袁缺也看出来,由于狂怒,玉见晚的心气也有些乱,而且一只手还捂住自己的胸前,袁缺定心一想,这是拼杀,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让自己乱了分寸,于是便利用玉见晚的气息之乱,便看准剑影的空档处,一个侧身疾过,他的手向前一抓,一直扣住了玉见晚的手腕,然后再一提劲,身子已闪到了玉见晚的身后,而且整个前身贴在玉见后的后背之上,袁缺且控制住玉见晚的手,往后一拉一提,剑便横在了玉见晚的颈部,袁缺如果再轻轻一提,玉见晚自己的剑便会割断自己脖子上的动脉,而玉见晚如果自己再使劲,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整个打斗过程戛然而止,但现在场又出现了一个让人尴尬的局面。 袁缺从身边把玉见晚抱了个严实,他的右手紧紧控制着玉见晚的玉腕,而左手却扣住其捂着胸前的玉手,因为袁缺的手大,这样一捉过去,手的一部分直接触摸到了玉见晚破开的衣襟间微露出的雪白肌肤。 当然,事出紧张,这一瞬间,袁缺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可是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个畜生,禽兽!”玉见晚此时整个脸已煞白,怒火中烧,但却没有办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听到玉见晚如此破口大骂,袁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猛”,于是忙撤开手,身子忙极为尴尬地后退。 可是玉见晚转过身来看着袁缺,眼睛几乎溢出了血,那种愤恨眼神简直是要同归于尽的感觉,咬着玉齿,狠狠地说道:“你个无耻的登徒子,我要杀了你!”于是便举剑又想进招。 “三妹,停下!”突然一个强实的身影冲上来,原来韩照上来了。 他使了个眼神叫她退后下去。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玉见晚已经相当厉害的人物了,但在袁缺面前还是不济的,或者韩照叫其下去,知道如果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的三妹不知道还受什么样的辱。 玉见晚心中气得吐血,恶狠狠地看着袁缺,而袁缺却没啥表情,只是接着玉见晚投来的杀人的眼神。 玉见晚突然一个很干脆的动作,直接在胸前的破衣襟处,利用破块的衣料相叉打了几个结,便很好地挡住了胸前“春光”。 “大哥,我们一起上,宰了这小子!”玉见晚怒火还在旺烧。 “三妹,我们是铁律司,不是杀人机构,况且我们现在是在办案,是缉拿,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有气量,输得坦荡。”韩照看了一眼玉见晚,然后再对周边的人说道。 看来这韩照还是行事有度,极为明理之人。 玉见晚慢慢退了下去,在这过程中一直恶狠狠地看着袁缺,那股怒火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熄灭,这个这个辱她定然会一辈子记为一仇。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韩照冷眼看着袁缺,问道。 “我应该是我问你们才是,你们既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当街乱拿人,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意思?”袁缺心态很快淡然下来,不急不徐地问道。 “是的,我知道刚才我那话是多此一问,待我们拿你进了铁律司的再问亦不迟!”韩照心定神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就话声刚落,韩照出手了! 他右腿在地上一踏,地上直接被划出一道深痕,这是何等劲道与内力。 他戴着金丝手套的双手握拳并举,直接冲上袁缺。 这一招也算是极笨的方法,根本就不是什么招式,但是这不算招式的招,在韩照手上却变成了大大的杀招,因为这一击的速度与力道,疾速刚猛,有若排山倒海的气势。如果换作一般人,根本无法抵御。 在韩照双拳尚离袁缺半尺之内,他已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直扑而来,而且这迅雷不及掩的攻势,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招抵抗。 拳未到,袁缺身上的衣裳被劲风吹动起来,他整个身子也突然感觉有一个力逾千钧的重磅砸向胸前,如果运劲抵抗,但劲力在促时间根本发不出来,如果以内力硬接,必然胸腔被震碎。 袁缺突然双脚一踏,脚后跟似乎踏入地上一寸,如果坚硬的地板之上,却能踏出如此劲道,看来这一式与韩照方才进攻的一势不分上下。 袁缺好似脚跟钉在了地上,以脚跟为中心,身子猛然之间向后倾斜如划圆般旋转起来,这样韩照的这一记排山倒海的双拳齐发攻势的力道完全被避开,而袁缺在斜旋近韩照的时候,突然猛出一拳,照着韩照的身子右边腋下重击而去,韩照也看到这一招,便出左手一个回冲拳,直接格挡住袁缺的击来的这一记重拳。 只听得“呯”一声,袁缺的拳头直接砸在了韩照的左手金丝套上,袁缺的手刚一触碰到金丝手套之上,似乎力道完全没有了,后续还想再加劲,根本使不上去,因为这金丝手套太滑了,自己的拳头直接滑偏。 看来这金丝手套还有这样的作用,袁缺顿时倒吸一口气,因为自己的力道瞬间被滑散,而韩照的右手顺势横切袁缺面部,袁缺斜仰着身子,毕竟底盘不像站着那般稳,他不得不抽回双手形成一个相叉,护住面部,直接去接韩照砸下来的一记重拳。 韩照的重拳直砸了下来,袁缺知道如果这样硬接势必自己会吃亏,会有仰面倒直接硬摔下去的危险,但他还是很聪明,当韩照的重拳砸下来时,他的双手形成的相叉接上去的同时,他的脚后退借地一蹬,双手借着韩照金丝手套的滑溜之势,双手瞬间架住韩照重拳的同时,两手也顺着他的手滑向韩照,在这一关键时刻,袁缺双手瞬间变招,握紧拳头,直接冲向韩照的腹部。 韩照速度极快,想不到袁缺的应变速度更加快,这一势在他看来袁缺定会失去重点被击倒,可是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袁缺的双拳直接击在自己的腹部,一股巨大的冲击简直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震得移了位,瞬间张大嘴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上喉咙。 “啊”一声,韩照被袁缺击退了一丈有余。 韩照整个人脸部扭曲,忙捂住肚子,感觉到里面翻江倒海的巨痛,当被袁缺双拳冲离出去的那一刻,他差点稳不住下盘,趔趄了几步,才勉强稳了下来。 韩照强忍着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自我调息,眼中惊奇地看着对面的袁缺,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这时候孟良义和玉见晚冲了上来,去扶住韩照。 “想我铁律司出门公办,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失败的先例,无论如何这小子拿定了!”孟良义气愤不已,然后对着韩照和玉见晚说道:“一起上吧!” 三人点头。 孟良义挥刀先冲上去,直接照着袁缺就是一顿刀风狂舞,根本不愿给袁缺半分喘息的机会,而孟良义刀法的狂劈之下,玉见晚也带着巨大的怨气,手中的软剑也舞动剑网笼罩而来,随后,韩照深吸一口气,稍作调整,也是冲了上去。 旁边的铁律司的同门,简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司的三大高手联手对付一个人似乎前所未有,这一点惊心动魄不说,简直就是为铁律司荣誉而战。 繁华的大街上,原本见这里打斗,都害怕地散开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围聚散的人越来越多了,都在看热闹,都在惊叹眼前的年轻人武功如此了得,就连铁律司的三大高手都一一败下阵来,而现在联手一起协力。 第38章 一战惊城 袁缺在前面与三人的打斗过程中,也熟悉了三人的一些招式,尽管三人眼下联手攻击自己,他也是胸有成竹,丝毫没有乱了分寸,他很清醒地认知到,如果被他们三人压制在一个中心的小范围,根本就施展不开,因为毕竟双拳难抵四手,这毕竟是三大高手联手压制,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所以他尽可能让自己飘忽闪动,让自己尽可能有更大的空间,所以他与三人交战的过程中,从地上跃上屋檐,从屋檐飞越楼阁,甚至还踏着一些人头辗转腾挪,身影飘忽,如此便让自己不会被压制。 苏流漓脸上惊奇地看四人从地上打到空中,从空中打到楼台屋檐,从屋檐又打到树上,从树上再回到地上,她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她此刻眼中的袁缺,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小子怎么能不让人倾慕。 袁缺如此来回拖着三人的追击,他一直在伺机寻找最佳的反击点,几轮下来之后,大家都有些乏力了,可是袁缺看起来还是气息极稳,这或许是他从小在山林中练就出来的耐力与定力。 袁缺心中也不禁感慨,这三人配合得真是无懈可击,而且在如此折腾追逐攻击的过程中,他们会不断地变换进攻的招式与方位,无论他三人如何换,都能做到不给袁缺任何发挥的空间余地。 但是,袁缺是何等的聪明。 他便从被自己打伤的韩照开始突破,虽然从三人的武功造诣上而言,韩照的武功最高,但是他受过袁缺那一击,原本就忍着痛再战,而袁缺这么上下左右的拖耗折腾,他身上的痛只会更加的严重。 于是他率先落在地上之后,瞬间欲控制住玉见晚,他身子忽闪而至,直接出手去扣玉见晚持剑的手,可是这时候孟良义手中的刀却直扑而来,根本就不给袁缺机会。 袁缺见孟良义的刀直劈而来,他嘴角上扬,这是他的招牌表情,因为他这是虚式,就是想让孟良义发出这一刀。 当袁缺正欲伸手扣住玉见晚的手腕之后,孟良义的刀锋说到就到,袁缺手突然变招,身子微微一倾,食指而中指突然夹住玉见晚的软剑剑身,直接滑到剑尖处,突然身子一缩,拉动剑尖往下,而玉见晚被袁缺这强大的拉动手劲带了下去,但此时孟良义的刀已劈到,而玉见晚胸前留出了一个极大的空门,玉见晚惊呼一声,因为孟良义手中的刀直直地劈上了自己的面门。 玉见晚急着抬头往后仰,身子尚未完全退避出去,孟良义见势不妙,但力道一下难以收回,强欲撤回刀,但还是听得一声“唰”一声,刀锋还是触到了玉见晚的前胸,原本玉见晚把破开的衣襟打了的结,此时又被孟良义的刀锋破开,玉见晚胸前雪白肌肤再次露了出来,这一次破坏性更大,那粉红的肚兜都露出一角。 玉见晚简直要疯了。 孟良义一直也惊慌失措。 而袁缺松开玉见晚的剑尖之时,故意留出了一个大空门,就是后背的角度让给韩照。 韩照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绝杀的大好机会,蓄力猛拳腾空跃起,直冲向袁缺的后背。 可是袁缺似乎就不看这一杀招过来,他见一时乱了神的孟良义,便闪身上去,仰面倾斜,提起一脚,踢在了孟良义的握刀的右手手腕之上,孟良义本来有点乱神,被袁缺这么一踢,便急乱之中加足力道想回劈袁缺,可是用上力,自己的刀却迎上了韩照的金丝手套拳头,刀的力道直接砍了上去,只见刀与金丝手套一碰,便发出了阵阵刺耳磨擦之声,还闪出点点金光。 袁缺这一招欲擒故纵的手法,更借了李代桃僵的智慧,从而形成借力打力的攻守,在这短促间形成他们互相的攻击,从而让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形成了空门,出了自我伤害的乱神之后,便是他最好的反击时机。 他整个人一跃起,趁着空档一脚直接踢向孟良义的胸前,孟良义见袁缺踢来,急促间身子欲侧开避让,可身子还是来不及,侧了大半,自己的左肩被袁缺一脚实实地踢中,顿时感觉痛苦不堪,整个人顺着冲击力往左侧翻了一圈,身子着地后摇摇晃晃,差点失去重心倒下去。 而就这同一时间,袁缺并起一掌,顺着韩照手上金丝手套顺滑下去,照着韩照胸前就是一掌,再次将韩照击退很远,韩照前时腹部受痛创,这次胸前再被袁缺一掌击中,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但撕心裂肺之痛之间还是勉强自己站起来不倒下去。 而一旁再次被破“春光“受着奇耻大辱的玉见晚,整个人几乎懵在那里,而袁缺已经来到了其跟前,一掌并起,直接送到了她胸前,只见掌风陡起,再次把其胸前破襟之处吹开。 但是,袁缺这一掌并没有拍下去,因为她看到玉见晚已然闭上眼睛了,而且眼角滴出了一滴泪。 袁缺下不起手,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伤害谁,也只是点到为止。 这点孟良义和韩照心里都明白,虽然已被袁缺所伤,但是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是有所保留力道,如果真的用尽猛力,后果会更严重。 袁缺这一掌不但没有拍下去,他还夺过玉见晚手中的软剑,突然在自己的衣袂间一挑,便卸下一大块布,然后直接去帮玉见晚衣襟敞开处给挡住,而且还绕到其身后给系上,完全包围住其胸前。 当袁缺在玉见晚身后系布围挡的时候,她眼睛慢慢睁开,深吸一口气,美丽的冷艳娇容之上泛泛散开了那股气急败坏的仇恨。 袁缺在其身后,轻轻地说道:“事急从权,无心之举,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玉见晚那双原本冷傲的漂亮眼睛,听到此话,也慢慢舒缓开来,因为她此时感觉到了袁缺就在其耳旁的道歉诚意,玉颈之上甚至还有袁缺气息拂过,此时此刻,五味杂陈。 袁缺慢慢走开。 这时候苏流漓上来便挽住袁缺的手,变得极为温柔地关切道:“你没事吧?” 袁缺淡淡地说道:“没事!” 苏流漓低声在袁缺耳边说道:“现在是没事,不过今天可是捅了大篓子惹上大麻烦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向夫人交待了,铁律司谁都惹不起,他们不会善罢干休的,你这一次败了他们,让他们颜面扫地,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样对付你!” 苏流漓说得很小声,可能也只有袁缺能听到,话语间充满着担扰。 袁缺拍了拍苏流漓地手,意思叫她别担心。 两人这样的亲昵动作,好似小情侣的你侬我侬,看着好不亲切。 而这一切玉见晚也看在眼里,她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些神情,不是仇,不是恨,更不是杀意,到底是什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她看着袁缺的时候,袁缺也看了看她,两道眼神一交汇,袁缺脸上泛起歉意,对她真诚的歉意。 玉见晚把脸偏过一旁,忍着不看他们,慢慢走向韩照,去扶住他,轻声说道:“大哥,你怎么样?” 韩照咬着牙,强力支撑着,说道:“死不了!” 孟良义右手提着刀,左手捂着胸口,难受地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叫兄弟们全上,齐力把他拿下?” 韩照脸上表情极为痛苦,强支着气说道:“我们铁律司今天算是颜面扫地了,你没有看出来吗,这小子武功之高真是当世难见,而且他对我们还是手下留情,不然我们早就因公捐躯了。算了,就算叫所有的兄弟上,就算能拿了他,但也是损兵折将,铁律司更是无地自容了,来日方长,等回去见了主司再作定夺。” 袁缺只是看着他们,听不到他们小小声的商量什么,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呆在那里。 苏流漓也是,原来那么骄纵蛮横的女孩子,此刻脸上写满的担忧,她时不时还看看把他们包围的铁律司的人,看得出来,她在担心如果铁律司红了眼,一门同上,那后果不堪设想,任袁缺武功再高,也定是会吃亏。 韩照强撑着,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袁缺,说道:“年轻人,不得不说,你武功极高,我等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暂且罢手,不过我们铁律司办案皆有我们的规矩,眼下清查外城人,你来路不明,总有一天,我们会在铁律司见到你。” “今日且不说你们胡乱拿人是否按规矩来,我自知我来到贵地,干净坦荡,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得罪了贵司,实属不愿见到,如你所言,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铁律司相见,但是定是我大大方方的自己去,而不是这样平白无故当犯人强拿去。”袁缺镇定地说道。 韩照说道:“年轻人,今日虽是你的手下败将,敢留下姓名吗?” “袁缺!”袁缺说得铿锵有力。 “好,袁缺,我记住你了!”韩照说罢,便示意孟良义和玉见晚,叫他们“鸣金收兵”。 铁律司的人马上赶上去去护扶着韩照与孟良义向街道一头走去,玉见晚跟在后面,在走的时候还不断回头望,那种看袁缺的眼神,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铁律司的人撤走了。 街的人慢慢聚了过来,一个个都围着袁缺看,眼神中充满敬畏,也有的充满着担忧,人们还口中喃喃说道:“得罪了铁律司,没有好果子吃,以后麻烦大了……” “哎呀,他们终于撤了,我好怕他们一起上!”苏流漓吁了一口气,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 “你小子今日长大脸了,一战惊城呀,看来往后你就是我枭城的名人了!”苏流漓抬头看着袁缺。 袁缺淡淡地说道:“是吗?做名人是好是坏呢?” 苏流漓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过你武功那么好,如果光明正大的不怕,就当小心之举,防不胜防。还有一点,到时候必然有很多漂亮姑娘仰慕你,艳福一波接一波!” 袁缺斜眼看了一眼苏流漓,皱了一下眉头。 苏流漓突然怪笑一下,说道:“你知不知道,方才连那个玉罗刹玉见晚都对你有仰慕之情!” “你说什么呢,我看她恨不得将我挑成肉泥,我失手让她一个大姑娘受那么大的侮辱,这个仇是没法化解了!”袁缺叹了口气说道。 “我是女孩子,我知道她的心思,刚开始她对你是仇恨,恨不得宰了你,但你这多情的袁公子,竟然割袍护美这一举动,真的是把她的芳心打动了,恨之深化作了爱之切!”苏流漓说话间虽有些取笑之意,但也有些醋意。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袁缺说着便移步走去。 “你要知道,玉罗刹玉见晚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以前就是因为有男人多看了他一眼,她直接把几个人的眼睛直接挑瞎了,听有男人背底里说轻浮她的话,她便把那些人嘴给卸掉了……”苏流漓边跟着袁缺走上去,边说道:“但是,你今天失手这样侮辱了她,她最后看你的眼神却是充满着折服与爱慕,换而言之,如果要化解她对你的恨,必是要以身相许,嫁给你才算了结!” 袁缺看了苏流漓一眼,然后平淡地说了一句:“是吗?如果真能解她的心头之恨,我娶她!” 这话说得干脆果决,简直把苏流漓给定住了。 她停下脚步,看着袁缺走在前面,跺脚咬牙,朝着他的背影“哼”一声,怪里怪气地说道:“袁缺,你个无耻之徒!” 就在苏流漓莫名发气之时,突然后面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流漓妹妹!” 苏流漓不用转身看,便知道是谁了。 苏流漓狠狠转过身去,看着郭云来领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郭云来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一副极为关切温柔的样子。 “郭哥,你是不是在一路跟踪我?”苏流漓突然一副极为不开心的模样,绷着脸对着郭云来说道。 “流漓妹妹,为什么每次见我都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呢?”郭云来笑着苏流漓。 苏流漓看着他的笑,极不自然地翘了一个嘴,忙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又得让夫人责怪了。郭哥,告辞!” 说着便快步向袁初赶去。 可是郭云来却是一直在后面跟着,直至跟上袁缺。 “袁大侠!请留步!”郭云来抢步在前,来到袁缺的身边。 袁缺看了一眼郭云来,说道:“真巧啊,原来是郭大人,有什么事吗?” 郭云来堆笑满容,说道:“袁大侠方才与铁律三大高手一战,在下在远处观着呢,袁大侠真是武功盖世,这一战已是名动枭城了。” 袁缺停下脚步,不说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直说,我们还得赶回去呢?”苏流漓有些不耐烦。 “想不到如此惊世之人,竟然被流漓妹妹给请回东鹰侯府了,还是流漓妹妹厉害。”郭云来对着苏流漓笑,然后又转向袁缺,说道:“袁大侠,我们侯爷想请您一晤!” 袁缺嘴角一上扬,苏流漓便气愤地对郭云来说道:“郭哥郭大人,你既然都说了,现在他是我们府上的贵客,你们西鹫侯府这是要明摆着抢要人吗?” “流漓妹妹莫生气,此事我无权过问,我只听我们侯爷之命,再说了,流漓妹妹话说得严重了,什么叫抢人呀,像袁大侠这样的人物,谁不仰慕啊,还有一点,虽说今日袁大侠名声必在外,但确是得罪了铁律司,这铁律司你厉害,流漓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大王都敬其三分,如今结下无妄之仇,我想我们侯爷惜英雄重英雄,况且能在铁律司那里说得上几句话,能得几份薄面,这事……” 郭云来说了这么多,苏流漓早就没有耐心听下去了,怒斥道:“就你们能耐,是不,你意思是我们东鹰侯府很弱,没有这个能力保住袁缺是吗?” “流漓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郭云来急了,忙想解释。 “我们东鹰侯府不惹事,也不怕事,此事更不需要你们操心,告辞!“苏流漓急了,斜了一眼郭云来,然后快步上去挽住袁缺的手,气说道:“我们走!” 袁缺任由他们怎样斗嘴,也老老实实被苏流漓挽手“押“着快步往前走去。 郭云来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上去阻拦。 看着袁缺与苏流漓快步远去的背影,脸上笑容立马消失,瞬间变得阴沉沉地,咬着牙狠狠地道:“我们走着瞧!” 但是他心里却极为难受,尤其看着苏流漓那么大方地挽着袁缺的手,俨然一对亲密的小情侣,简直气得牙痒痒,他心中暗忖:“这小子长得俊,武功好,流漓妹妹已是芳心暗许了,不行,无论如何你是郭云来的。” 第39章 膳后释情 华灯初上,晚膳之后。 高阔厅堂之内,绮萱夫人坐上席,苏流漓在其身边帮捏扭着后背。 袁缺坐在上席侧位,脸上平静如常。 绮萱夫人轻呷一口茶,然后轻轻放下,脸上笑意盎然。 “袁缺,近段日子可还适应?”绮萱夫人看着袁缺开口了。 “回夫人,日子舒服,但过得不是很适应!”袁缺端坐在椅上,看了绮萱夫人一眼。 “是不是漓儿这丫头又捣蛋啦?”绮萱夫人转头看了苏流漓一眼。 苏流漓马上回道:“夫人,近段时间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循规蹈矩,安分得很,再说了,我现在哪里惹人家呀,人家眼下可是名动枭城的人物。” 袁缺看了苏流漓一眼,见苏流漓说话间那种眼神递了过来,看似温柔含情,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袁缺说道:“回夫人,苏小姐对我很好,也带我走了枭城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也熟悉了一些情况,只是我以往野生惯了,时下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有些不适应。” 绮萱夫人突然朗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这一笑笑得极为开心,她看着袁缺说道:“袁缺呀,你平日里看起来安静淡然,但透出的那股纯良之息,有时候真的是很可爱。” 绮萱夫人再回头看看苏流漓,脸上又是另一种笑,说道:“我也看到了,最近你们俩相处的还不错,我们家漓儿还从未对任何一个人如此放下骄横而去透出少女心中的温柔,尤其是对男人,而唯独你袁缺,就在这短短时间里,便俘虏了她的芳心!” “夫人,您看您,在说什么呢?我哪有呀,反正我一直看他不顺眼!”苏流漓含羞差点想躲起来。 “看看,看看这漂亮的小脸蛋都羞成什么样了,你可不像你呀!”绮萱夫人的一翻调笑,别说苏流漓不好意,就连袁缺也有些难为情了。 “好啦,不打趣了,说点正事吧!”绮萱夫人正襟危坐,说道:“袁缺,漓儿说得没错,你如今可是名动枭城的名人了,这也是好事,但也不是尽然,想我枭城多少年来,铁律司执掌着全城的刑司治安,就是我枭城的王牌丰碑,执法如山,铁面无私,方保得枭城长久的安定太平,一直是大王最得力的利刃。” 袁缺听着,听得很认真。 绮萱夫人继续说道:“枭城四司,掌库司、耀武司、天工司,还有就是铁律悟,掌库司职以枭城的城户财政,耀武司执掌城防兵事,天工司专以城建工事,而铁律司执行典狱刑事,四司各安其政,各成体系,相辅相成,以事我枭城之生生不息,长治久安之态。而在枭城之中,以铁律司和耀武司最为势盛,尤其是铁律司,城间大大小小的治安抓捕之事,几乎天天无几百亦有几十之多,最势力而言,眼下的铁律司是最惹不起的,不论是王侯公门,只要是铁律办案,都不敢予以阻挠,铁律司就是枭城王命!” 袁缺点了点头,从绮萱夫的话里行间,也听出了个所以然,看来白天之事,非同小可,看来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绮萱夫人继续说道:“枭城虽大,自古至今,都是以此四司相执相辅,为枭城王左膀右臂,一城安定,铁律司首当其冲,这便是大王放出的一柄利剑,剑之出鞘,不可阻挡,若有阻挠,不论对错,概不量责。” “夫人,如此的铁律司岂不是可以横断专权,无视王权,生杀予夺,任之由之,那城中之冤案岂不充斥。”袁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绮萱夫人轻笑道:“袁缺,你所言有理,所以这铁律悟的主司必然需要一个刚直不阿铁而无私的人主事,而铁恨就是这样一个人,此人雷厉风行果敢绝然,枭城之事于他而言事无巨细,在明察秋毫的同时,更能尽可能保证绝无冤案,这么多年来,他还真的做到了。” “他做到了吗?他没有,煜哥哥的事,他就……”苏流漓突然气愤地插上一嘴,但被绮萱夫人一扬手示意打住了。 袁缺把这一细节也看在眼里,顺势说道:“绝无冤案,或许是人人屈于铁律司的淫威,即使是含冤也不敢声张。” 袁缺这话说得有些小声,或许他便是随口一说,但还是被绮萱夫人听进耳朵里。 “或者还真是旁观者清,袁缺所言,夫人我听在心里了!”绮萱夫人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也在慢慢消失,似乎刚才苏流漓说的话又触动她最痛的心房了。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这样,过了许久。 绮萱夫人又说道:“袁缺,此次你拒捕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不过铁律司给出的理由是清查外城入城者,这个理由不是很明确公允,所以我怀疑其中另有原因。” 说完这句,绮萱夫人沉默了一下。 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一次同时击败了铁律司三大捕头高手,当真是奇人,不论如何,你现在还是我东鹰侯府的贵客,就算这个铁恨再如何独断专行,我绮萱的面子还是得给的,所以袁缺你放心,一切后果,自有东鹰侯府和我来周旋。” “夫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真是据枭城之法,我做了有悖法理的事,我必然会自行去铁律司说个明白,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东鹰侯府与铁律司的关系。”袁缺说得很坚定,虽然他不懂这世道之复杂,也不多想这事情复杂的程度会是怎么样,但他从心底里没有害怕过,他不是自信本事之高,他相信公理自在人心。 “袁缺,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话说回来,你此一战成名,反而给东鹰侯府一记大大的惊雷,眼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东鹰侯府有你袁缺,这是一种势力的加持,这还得感谢于你。时下各权势都在招兵买马招募高手,想必不久将来,会有很多人明里暗里向你示好,你选择的大门众望为你敞开。” 绮萱夫人说得很真诚,脸上又泛起了笑意,也许她的话里带有试探,但起码眼下袁缺坐在东鹰侯府,还是这里的座上客。 “夫人,我不想多说什么,对于东鹰侯府对于夫人,我心中自存感念。”袁缺站了起来,抱拳行礼。 绮萱夫人抬手示意袁缺坐下。 袁缺坐了下来,然后直接说道:“夫人,原本我不该多嘴,但有些事情我想问一下!” “你说吧,但说无妨!”绮萱夫人又呷了一口茶。 袁缺说道:“听闻枭城王沉疴已久,寻医无方,未见奇效,为何不请‘鬼医’为大王看病!” 绮萱夫人笑意未改,脸上很自然含笑,看着袁缺,说道:“你也听过‘鬼医’?” 袁缺道:“此来枭城,从同行的一些江湖大哥们口中得知的,听其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医之术,这放眼天下,似乎唯其医术最为妙手,况且其还在枭城之中,所以我就兴起随口一问。” 绮萱夫人说道:“‘鬼医’洛无尘他不在枭城之中,他隐居在城外的山野之中,或许是年事已高,几乎很少露面,他的手法确是天下医术一绝,他早在大王染恙之初,他老人家确是来亲自诊断过,当时调理了一番,效果很是明显,但是后期不知为何大王之疾越发严重,洛无尘虽然没有出面,但他知道大王之疾突然发生变故,他托人相告说,他亦是无力回天,一切看天造化。” 袁缺略有所思,然后说道:“这么说,枭城王的恶疾就连‘鬼医’前辈都束手无策啦?早期有回转效果,后来突然又出现病情恶化,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绮萱夫人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大王自染病之后,很少能得见其面,这么多年一直闭宫不露,原来的大事小情都由王宫的内务传出,但后面几年皆交由各侯爷及四司统筹打理。当然,所谓的打理,便全权落在了南鹞侯和西鹫侯两位侯爷身上,因为我东鹰侯府虽然是尚有立制,但自煜儿走后,虽然我一介女流代为强撑,也算是名存实亡;而北隼侯自小体质羸弱,深居府中鲜少见人,更不会理会这政权之事。眼下枭城之局,便由南鹞侯和西鹫侯两储相力统管。” 绮萱夫人这话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好像说得有些多了,其实这些话或许不应该说出来给袁缺听的,但似乎她已经完全信任了袁缺,方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 “夫人,我想此事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边简单,想想这偌大的枭城,人众甚巨,而偏偏早不清查,晚不清查,偏偏这个时候铁律师查什么外城人,这不是有人蓄意为之吗?”苏流漓说出心中的话,表情显得有些气愤。 “漓儿所说也有些道理,反正自大王抱恙以来,应该也有快六年之久,这六年之中,枭城在南鹞侯府、西鹫侯及四司的打理下,面上是风平浪静,但中间的暗流已蓄势已久,慢慢开始涌上潮面,看来枭城的太平日子我估摸着不会太久了。”绮萱夫人面露担忧之色,说话间也带着叹息的感觉。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袁缺此时竟然自嘲起来,“自我一路来枭城,所见所闻所遇,原本清静如水的内心,也随着这繁复的情势开始变得有些波澜了,不知是好是坏。” 袁缺所言,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半之意也是想表达自己心中实有很多疑惑。 绮萱夫人是聪明人,一听袁缺此言,便问道:“袁缺,看来你心中尚有好多事情纠缠着你,如若信得过夫人我,不妨说来听听。” 袁缺竟然看着绮萱夫人的笑脸,自己似乎被感染了,也很自然地笑了起来,笑起来的时候特别俊朗,苏流漓在一旁看着,含羞地说道:“对了嘛,别整个端着个脸装酷,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袁缺说道:“小漓,说得对,面对内心的困惑尽可能地让自己笑,这样会让自己轻松好多。” “小漓?”绮萱夫人听袁缺这么唤苏流漓,便很奇怪地眼神打量了他们俩,“这才短短时日,怎么就变成小漓啦!” “夫人,是袁缺这小子强叫的,我可没答应!”苏流漓娇嗔一下,撒娇似的推了推绮萱夫人。 “哎哟,还没答应呢?不喜欢是吧,不喜欢就叫袁缺不要勉强叫了!”绮萱夫人笑着看了看苏流漓,然后又看向袁缺,故意说道:“袁缺,她不喜欢你叫她小漓,以后就别叫了!” “夫人,不是……我……哎……就是袁缺他……啊……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苏流漓又急又羞,激动得脸都红了。 绮萱夫人差点没有笑出声,袁缺看着这可爱的苏流漓,也轻松地笑了一下,然后侧过脸去,故意不想看到她那一副无辜又可爱的模样。 “好啦,你们年轻人的打闹事夫人我无暇多管,你这丫头骄蛮久了,也得要个人来治治你才行!”绮萱夫人言外之意是人都懂。 苏流漓含羞不语,看其表情心中定然乐开了花。 袁缺只是笑而不语,此时他感觉很轻松,能够如此谈笑风生的时刻,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 袁缺看着眼前一切的美好,当真是想都不敢想,从山中出来,到现在侯府高宅,这种天地之间的转换,不是如梦一般是什么。 眼前有这么信任自己的绮萱夫人,还有美丽可爱的苏流漓,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很开心,他开始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所以他在想应该怎么融入这个全新的世界,未来或许艰难险阻,但一切平常心坦然接受。 而且他自己也感觉,他应该学会更多的笑,他自己也发现,当一个人笑的时候,无论是处于何种情形,都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突然又想到了贺莽他们的笑。 见笑如沐春风,会笑如释春风,不仅让别人感觉亲切温暖,也能让自己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的开心惬意。 “袁缺,袁缺……” 绮萱夫人的叫唤,让袁缺慢慢从自己的春风之中回神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而且脸上还洋溢着很开心的笑!”绮萱夫人笑着问道。 “说他装酷不爱笑还好,看现在自己在那里傻笑得开心,他能想什么,肯定是想那玉罗刹玉捕头玉见晚了呗!”苏流漓说话怪里怪气的,而且还有些气呼呼地样子,斜着眼睛看袁缺。 “玉见晚,玉捕头?”绮萱夫人一脸疑惑。 “啊……这……”袁缺真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住了,只是无辜地看着袁缺。 “那不是呀,白天时候,他们打完一架后,便眉来眼去的,他还把玉见晚的衣服挑破了,都看了人家的身子了!后面还英护美,把自己的衣摆割掉去为人家遮羞……”苏流漓越说越带劲,可是自己都气得不行。 “啊?有这回事,城中只是传着袁缺力挫三大捕头,没有说这一事呀?漓儿,你这丫头又在胡搅蛮缠了吧?”绮萱夫人质问道,然后又转向袁缺说道:“我早见你衣掌前摆处怎么断了一截,我本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呢,真如漓丫头所说不成?” 绮萱夫人笑意满怀,惊讶之中更是带有好奇。 苏流漓嘟着嘴,气愤地使了眼色,然后说道:“夫人,你不信呀,你去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袁缺无奈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丫头没有办法,他也没想到苏流漓把这事情放得这么大,还说得有板有眼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绮萱夫人说了。 “夫人,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刀剑无眼,过招之中无意之举,小漓是误会了!”袁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绮萱夫人笑着看苏流漓那股酸样,心中自是明白了。 “铁律司的冷美人玉见晚,人长得美,武功又好,多少人为之倾慕,而袁缺呢翩翩佳公子,武功人品更是没话说,美女爱英雄,英雄怜美女,实属正常嘛!”绮萱夫人故意这么一说,简直要把苏流漓给憋疯了。 “夫人,看你在说什么呢?”苏流漓用力摇着绮萱夫人的肩,撒娇气更来劲了,急得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 突然苏流漓瞪着袁缺,气道:“我看有些人就是骨子里无耻之徒,见一个爱一个,就是一个好东西。” 绮萱夫人看着苏流漓这样,实在忍不住“卟”一声笑出声来,说道:“是谁爱谁呀?” “夫人,你怎么就不信我呢?”苏流漓真的急了,一个劲地摇着绮萱夫人。 第40章 不速之请 袁缺一脸无辜地端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不说。 “我看你呀,是醋意大发了,你一女孩家家的,说这种话,你不害臊吗?”绮萱夫人笑着捉住苏流漓的手,疼爱地说道:“看你样子呀,是真心喜欢上了袁缺啦!” 袁缺眉头一紧,脸上一热,都不知道哪来这种感觉。 而苏流漓更是羞得一塌糊涂,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不让别人看到她那样子才好。 “袁缺乃少年英雄,姑娘见人定是心生好感,你可要努力守好他,不然他真的会被别的女孩给抢走了!”绮萱夫人笑得很开心。 而苏流漓极为含羞地钻到了绮萱夫人的怀里,撒起娇来,都不意思抬头见人了。 “你看你多大个人了,还这样撒娇,你也不怕袁缺笑话,你有本事别在我怀里撒娇,去袁缺怀里撒!”绮萱夫人这逗人的功夫还真是没谁了,这样说,谁会受得了。 “夫人,你这样取笑漓儿,漓儿不活了!”苏流漓边说边紧紧抱着绮萱夫人,头深埋在其怀中,真的像个小孩子尽一切可能的撒娇。 袁缺见到这一幕,也没有什么尴尬,突然觉得苏流漓很幸福,虽然绮萱夫人不是她的亲娘,但是这样的撒娇方式也只有对自己的亲娘才有的,可见她们俩的这层关系,不是母女已胜是母女。 袁缺经过跟苏流漓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苏流漓是很可爱,但没想到这么可爱,不知不觉地由衷的笑了起来。 “夫人!” 突然有人进来禀报。 原来是一身甲胄在身的护府首领霍将军。 听到这声音,苏流漓立马从绮萱夫人身上离开,忙坐在袁缺旁边的侧椅之上,一副很正经的样子,袁缺看到这变化,真的没有忍住,看着苏流漓笑了。 苏流漓见袁缺笑自己,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一声偏过头去。 “霍将军,有何事?”绮萱夫人脸上笑意未退,问着。 “夫人,方才南鹞侯府遣人送来一信,说要转交于袁少侠。”霍将军手上拿着一封书信说道。 “来的好快呀!”绮萱夫人说道,示意袁缺去接信。 袁缺站起来,走过去接过霍将军手中的信帖,然后说了一句:“有劳霍将军!” 绮萱夫人示意霍将军退下之后,可霍将军却行礼道:“夫人,还有一事,王宫内务传来大王口谕,说明日巳时,请夫人进宫一趟。”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霍将军便退下了。 待霍将军退下,绮萱夫人站了起来,脸上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在厅堂之内来回踱步。 “夫人,王宫里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苏流漓忙站起来来到夫人身边急问道。 “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急事,如果真有事,也不会传谕说明日巳时才去。”绮萱夫人这么一说,其实从她的表情来看,也是忧心忡忡。 “这个先不过多揣测,待明日进宫便晓了。”绮萱夫人说罢,便来到袁缺跟前。 袁缺站了起来,直接把完整的信帖交给绮萱夫人。 然后两个人交汇一下眼神,这是一种彼此信任的眼神。 绮萱夫人端详着信封面,上面赫然写着:袁少侠亲启! 绮萱夫人撒开了信,从里面掏出了方折纸,然后展开,苏流漓在一旁看着,然后念了出来: 明日巳时,邀与袁少位放鹤亭一晤,亲临为盼!南鹞侯! 简短的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有一种殷盼之态。 “这放鹤亭所处可是南鹞侯的辖区地盘,而约见的时间也是巳时,这是巧合吗?”苏流漓急道,然后看了一眼袁缺。 袁缺没有说话,嘴角上扬了一下。 “夫人,您说我去还是不去?”袁缺问道。 “去,当然要去!”绮萱夫人脸色沉静,略有所思,然后说道:“这个独孤炼,简直欺我东鹰侯府太甚,明知袁缺为我府座上客,却这样公然修书来邀,视我府为无物,这分明是摆着势头来抢。” 绮萱夫人有些气愤,随手便把信纸撒成几块,撒落一地。 “独孤炼?是谁?”袁缺不禁问道。 绮萱夫人自己气着坐了回去,也示意袁缺坐了下来,而苏流漓在绮萱夫人一旁安慰着。 绮萱夫人缓了缓气,然后平静下来,说道:“独孤炼便是南鹞侯爷,也就是大王的二儿子,大王圣姓独孤,名作纵横,取横为木边秀,依五行之说,木生火,便为四子取名以火为边,其四子从大至小顺序分别为东鹰侯独孤煜、南鹞侯独孤炼、西鹫侯独孤焕、北隼侯独孤烺。” 袁缺此时才知道,原来枭城王真名唤作独孤纵横,果然人如其名,霸气豁然,这名字不愧为一城之王,而其四子独孤煜、独孤炼、独孤焕、独孤烺以火为寄愿,取意光明盛势,看来用心别具,只可惜了,大儿子独孤煜英年早殁。 袁缺也看到了绮萱夫人心中的极度不快,正如其所言,这是明摆着大大方方来府抢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极为不尊重之举,而是直接是一种无视的侮辱。 “夫人,要不我就不去,让这个独孤炼丢个份!”袁缺说道。 “不行,去还是得去,如果不去的话好似我们怕了他不成,但如果去,我怕他会对你不利,这帮人表面谦谦君子,实则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来,独孤炼如果明目张胆的挑衅,就是让我们左右为难:一是如果你不去,便显得东鹰侯府怕了他,这样也就算了,他便会找更多的理由来挑起事情,说不给他这个侯爷的面子,会直接撕破脸;二是如果你去了,他会想尽办法威逼利诱你为他所用,如果你随了他,他会如虎添翼地更加肆无忌惮掀起风浪,如果你不同意,他便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因为在他的信条里会是自己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就算他除掉了你,他也说找一些堂而皇之理由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因为他已断定我东鹰侯府不会因一个外人而跟他撕破脸,他也笃定我们东鹰侯府也没有这个能力跟他抗衡。” 绮萱夫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袁缺听得真切,在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位夫人的不易,也才初步知道了这枭城之中的势力权争之间的阴险与歹毒。 “这南鹞侯府跟西鹫侯府这么多年了,越发欺人太甚,平日里玩尾巴玩跟踪也就算了,这一次却是大大方方来抢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苏流漓气呼呼地发泄着。 “漓儿说得对,平日里,只要是东鹰侯府的人出行,都会有人暗地里跟踪尾随,必然是其它侯府所为,这些我们早已视为习惯了,而这次真是变本加厉地抢人,况且王宫召我是巳时,袁缺你此去赴会也是巳时,这难道真是巧合?”绮萱夫人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是福不必躲,是祸躲不过,我就是担心袁缺!”绮萱夫人关切地看了一眼袁缺。 袁缺坐在椅子上,表情很淡然,但此时此刻,他轻轻地笑了一笑,说道:“夫人,如你所言,是福不必躲,是祸躲不过,夫人大可放心,难不成这南鹞侯会杀了我不成,再说了,他也没有理由杀我!” “袁缺,你初入世道,心中无尘,你可知人心险恶,更何况你要去见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枭城的绝对权柄人物,如果他要加害于你何患无辞,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强留你于东鹰侯府,此时反而连累了你,成为一颗进退两难的棋子,是夫人我对不住你呀!”绮萱夫人说得很动情,脸上的亲切关怀感尤为令人动容。 “对了,袁缺,如果独孤炼要你归属于他府,你就答应他,这样便能相安无事,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可能是最好保全自己的办法!”绮萱夫人脸上马上泛起惊喜的样子,忙对袁缺如是一说。 袁缺摇了摇头,微笑着道:“夫人,我虽然不谙世道,但是书也有读过,人情世故虽然得慢慢学,但是忠义廉耻爷爷从小就教我,我既得夫人的厚爱收留于我,我怎么可能为了委曲求全而趋炎附势。” 袁缺的话说得诚心诚意,而且铿锵有力,绮萱夫人听袁缺这么一说,眼中又流露出说不出的暖意,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孩子,本是事不关己的,你是被连累进来的,夫人我心中不好受!”绮萱夫人眼中有些湿润了。 “夫人,您的真义我领受了,事已至此,不必想那么多,不就是见一个王子侯爷嘛,又不是什么阎罗王,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想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来对付我,难不成还能布下天罗地网!”袁缺说得很轻松,脸上没有一点害怕的迹象。 “孩子呀,他对付的是东鹰侯府,你是无辜被卷进来的!”绮萱夫人语气深重。 “那更好,我们就让他知道,从此之后,我们东鹰侯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或许我还会把这脸面给您争回来。” 袁缺说得信心满满。 话已至此,绮萱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袁缺那份真诚的自信,她就是觉得眼前这孩子是那么的伟岸。 “这样吧,明日我叫霍将军带人跟你去,以有个策应!”绮萱夫人说道。 “夫人,要不这样,我跟袁缺去!”苏流漓认真说道。 “不必了,我就一个人去!”袁缺紧定地说道。 “不行,我要陪你去!”苏流漓也不知道自己是由于担心袁缺而激动地大声说话,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留在他身边有个照应。 见苏流漓这般叫出来,袁缺心里明白其意思,所以也不想多说什么。 “那谁护送夫人去宫里啊?”袁缺只能这么一说。 “我是大王召见,这个不必担心,随便带几个家丁丫鬟去就行了,就让漓儿陪你去吧!”绮萱夫人说道。 苏流漓看着袁缺,说道:“我不陪你去谁陪你去,你知道放鹤亭在哪里吗?没有我带路你找得到吗?” 袁缺皱了一下眉头,苏流漓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拒绝。 “夫人,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好事呢!”袁缺站了起来,边说着边行告辞礼,往外走去。 绮萱夫人见到袁缺这样,一点都不显见外了,看他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而看他走出去的背影,在华灯的照耀下,更是充满着活力与自信。 “多好的孩子啊,漓儿,袁缺换洗的衣服你都叫下人准备妥了吗?”绮萱夫人问道。 “放心啦,夫人,我知道您喜欢这孩子,我不会有半点马虎地伺候着!”苏流漓调皮似地说道。 “漓儿,你有没有觉得袁缺跟煜儿有几分相像?”绮萱夫人看了一眼苏流漓,认真问道。 苏流漓被绮萱夫人这一冷不丁的发问,问得有些莫名,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道:“他……他怎么能跟煜哥哥相比,他差远了!” “你看你说话的表情,违心啦!”绮萱夫人取笑道:“这么多年也难为你了,原本你该是我煜儿的妻子,我的儿媳,想不到造化弄人。不过我看自从袁缺来了之后,你整个人变了很多,慢慢地开始回到原来的人了。” 绮萱夫人还在笑,而且笑得很欣慰,苏流漓原本认为夫人一说到独孤煜会伤感,想不到这次却没有。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真好,我们的漓儿要学会放开,袁缺真是很不错的孩子,你要好好珍惜。”绮萱夫人去摸了摸苏流漓的头,千万爱怜此时此刻真情流露。 “夫人,话已至此,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好吗?”苏流漓此刻说话特别温柔,一个水灵灵地大眼睛看着绮萱夫人。 “孩子,这不像你呀,你不是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在我这里也没有那么繁文缛节嘛,你说吧!”绮萱夫人笑着说道。 “其实夫人你刚才问我,袁缺是不是跟煜哥哥有相似,我心里也是有感觉的,有时候我觉得他们真的有些像,有时候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煜哥哥又回来了。”苏流漓说得很温柔,声音低得差点连自己都听不到。 她又接着说:“夫人,你是不是因为袁缺跟煜哥哥有些像,所以才把袁缺留下来呀?”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是,也不是,不全是,袁缺这孩子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面善,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孩子正直善良,而且纯朴无暇,但是又聪明通透,看久了当然就会往煜儿身上靠,结果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一种莫名的亲情感便潜移默化间产生了。” “虽然相处短短时日,方才我看夫人对袁缺的关切已经极具深情了,而且您情不自禁的唤叫他孩子的时候,我在一旁都被感动了,这真的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真切的爱。” 苏流漓腼腆地说出这些话。 “我发现你这孩子,现在这么有醋意!”绮萱夫人取笑道。 “夫人,看你说什么呢?我只是现在才感怀,这么多年来,夫人对我恩重如山,一直把我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相待,像夫人这样的大善人,老天一定会保佑你事事顺遂的。”苏流漓亲切地说道。 “你就是我的女儿,知道吗?当然啦,所以呀我女儿喜欢的人必然也是有天佑之,明天袁缺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 绮萱夫人抬起头,脸上泛起自信的笑,眼神中闪着光。 “夫人,你真好,漓儿能遇上您,真是我的福分。明日漓儿不能陪您一同前去,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苏流漓挽着绮萱夫人的手,温柔地靠了上去。 “傻丫头,我去宫里见大王能有什么事情,倒是你,尽可能要护袁缺的周全。”绮萱夫人亲昵地摸着苏流漓的头,就像一个母亲那般温柔慈爱。 夜已深沉,明月当空,都安歇去了! 苏流漓刚要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突然传出一声:“小漓!” 袁缺便出现在眼前了。 苏流漓吓了一跳,但见袁缺走了过来,脸上还有些含羞,问道:“你不是早去休息了,怎么找我有事吗?” 袁缺说道:“明天要去见那独孤炼,我思前想后,以防万无一失,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流漓望着袁缺问道。 突然袁缺凑身过来,苏流漓意识之下害羞的躲缩了一下身子,后退两步,可是袁缺的头还是伸到了自己的脸颊处,此时苏流漓紧张得心跳得厉害,他真以为袁缺要做什么。 可是袁缺在她耳朵边悄了悄地说了一些话,便撤身走了。 “记得我所说的,你一定要记得按我所说的去做,早点休息,明天见!”袁缺边走边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苏流漓看着袁缺离去的背影一下子消失在灯光之下,脸上突然由紧张变成了笑意,笑得很甜,然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第41章 财色酒气 辰时不到,苏流漓便起来了! 她赶忙来到袁缺的房间门前敲门,可是敲了半天没有人应,于是便急匆匆推门进入。 苏流漓冲进房间,还不断地叫着:“袁缺,袁缺,袁缺……”可是房间里空荡无人,床上也被修拾的干净整齐。 “来人啦!”苏流漓大喊一声,两个丫鬟急忙跑了进来。 “袁缺人呢?”苏流漓忙质问起俩丫鬟。 “小姐,袁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丫鬟们害怕地回道。 苏流漓也没有说什么,快步冲出了房间。 可是刚走到庭院中心处,便看到了绮萱夫人,绮萱夫人后面跟着四个丫鬟。 “漓儿,你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呢?” 绮萱夫人忙叫住苏流漓。 苏流漓跟夫人请了个安,然后说道:“夫人,袁缺这小子溜了,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绮萱夫人突然笑道:“他不会溜,他可能是怕你跟着去有危险,是为你的安危着想,所以他一个人孤身赴约去了。既是这样,你也现在赶去吧!” 苏流漓刚欲转身,突然护院首领霍将军向前来急说道:“苏小姐,袁公子天刚亮就出门了,他出门前特来嘱咐末将告知于你,说昨晚他跟你说的事情……” 霍将军尚未说完,苏流漓便一拍自己的脑袋尖叫道:“啊!啊!差点忘了,差点忘了,夫人,有急事在身,走啦!”说完便匆匆往外跑去。 巳时将近。 由于枭城太大,路况不熟,紧赶慢赶,一路兜兜转转,四下问人,袁缺总算找到了赴约之地——放鹤亭。 这里已是远离枭城的的繁华,倒是极为幽僻之处。 袁缺看着眼前的情境,更像是一处私家花园,但是整个视野甚是开阔,满地翠绿葱茏灌木修剪得极为整齐,看来是有人刻意打理。排列有序的树木,皆是有着人为设计的巧妙,灌木中间穿插着很多石子道,而在林木庇荫之下,更有些曲径通幽的意境,甚是雅致。 袁缺远远就看到一座凉亭矗立在前方,那大概便是放鹤亭没错。 这亭子依山麓而建,亭前周边很是宽敞,俨然一个大广场的设计,袁缺越是走近,感觉这里的情调越是清幽而不失豁然。 袁缺觉得奇怪,他人至亭下,抬头望上亭檐之上赫然写着“放鹤亭”三个字,那朱漆的颜色格外的耀眼。 但是更闪眼的便是亭中有位坐着一位美女,一袭红纱锦缎的衣裳,端坐在亭子的中央,见袁缺过来,她那美丽的脸上一双含春杏眼直直地盯着袁缺,而那红红的樱唇更身上的红纱缎辉映得格外令人欲罢不能想一直看着她,她这种美与苏流漓完全不一样,跟玉见晚也是截然不同,这种美带着一种极具诱惑的妖媚,尤其是她那楚楚可人的姿态,只要盈盈一笑,便能让人神魂荡漾。 袁缺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好怕自己便这样失了神。 袁缺定眼一下,美女身还有三样东西。 美女左边是一个做工极为考究的珍贵材质箱子,箱子的盖子翻开了,满箱子摆放着金元宝,这满满当当的一箱金绽元宝简直能把人的眼睛闪瞎。 美女右边有两样东西,近她身的是一个做工奇巧的精装玉瓶,瓶子不是很大,但那巧夺天工的造型和工艺,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这奇巧玉瓶旁边摆放着一张椅子,这椅子一看便是以天下奇珍之木打造,造型和做工可以说是无上之精工。 袁缺看真眼前的这三样东西,再加一个美女,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人。 南鹞侯独孤练呢? 难道这是一个圈套? 难道四周有埋伏? 袁缺警觉地四下里观察一番,也没有见到任何景气,但整个安静的气氛瞬间凝固着肃杀之气。 袁缺扫了一周地形,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埋伏的痕迹,他心中不免觉得奇怪,这独孤炼到底在搞什么鬼? 无意间,袁缺的眼神又被眼前的红纱美女吸了过去,那红纱美女一直盯着自己,不停释放出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妖媚的笑,袁缺感觉脸上如火烧一般。 正当袁缺有些失神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此时也有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如此心急,是你来早啦!” 袁缺在东鹰侯府背地里听过这个声音,当然也见过这个人,所以他一偏头望过去,正是南鹞侯爷独孤炼,后面跟着柴宽。 他们是从另一道幽径走过来的。 这南鹞侯独孤炼衣冠楚楚,气宇非凡,走路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那副王子贵族的派头简直是淋漓尽致。 但是这走过来的时候,却是脸上含笑地看着袁缺,看得很仔细,几乎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你就是袁大侠,哦不,看起来你年纪尚不及本侯大,应该是袁少侠。”南鹞侯独孤炼如果如此一说,必然是有意如此,无非是带几分讥笑之意。 “袁缺,如假包换!”袁缺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位侯爷。 “果然气场够足,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人见到本侯那是唯唯诺诺战战竞竞,而你却如此这般自然,就冲你这点,我就觉着你与众不同。”独孤炼话语间总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这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在袁缺面前还真没有半点用,他说这话的时候,袁缺根本就不予理会。 “你不怕我吗?”独孤炼突然大声问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好似有意想让袁缺惊吓到。 可是袁缺还是淡淡回答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听到这话,独孤炼侧了一下他高贵的头,很异的眼神瞄着袁缺,说道:“我可是侯爷,这枭城之中我说了算,你知道如果我要让死,你必须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话说得简直霸道至极。 “作为侯爷,这是你该有霸气,我一点也不怀疑你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但是你能给我一个让我见不到明天太阳的理由吗?”袁缺与独孤炼错位地站着,两人的身材同样高大,那这气势还真看不出来谁赢谁输。 “我杀你还需要理由吗?你还真敢挑战我的底线,我是说你是莽夫一个还是无知傻人一头。”独孤炼似乎脸上露出愠色,看起来心情极度不爽。 袁缺没有说话,依然气定神闲,淡定如水。 独孤炼再次打量袁缺一番,不断地点头说道:“如此年纪轻轻,出言不逊顶撞本侯,亏得本侯度量大,不与你计较,毕竟你今日也是本侯特邀而来的。” 独孤炼说话间,尽量压制住自己的火气。 “柴宽,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两次相邀而不给面子的那人?”独孤炼不知道耍什么心思,把话题转到了一旁的柴宽身上。 柴宽恭敬地回道:“回侯爷,确是此人无误。”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的野小子,我现在后悔那么客气叫你过来一见,我现在心中很气,你如此不识抬举,我是不是要一令之下就杀了你呢?” 独孤炼看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袁缺心想与当日在东鹰侯府在绮萱夫人面前完全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本性。 袁缺还是不说话。 “你在本侯面前如此肆无忌惮,是凭着你武功超群,是吧?我想起来了,你武功了得,就连铁恨的三大得意高手弟子都不是你的对手,也难怪如此的宠辱不惊。”独孤炼说的话越发离谱,这是哪里跟哪里,如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得亏本侯我度量大且惜才,所以暂时还不想杀你!”独孤炼如演戏般胡言乱语,这难道是在故意扰袁缺的心神,越是这样子,越会让袁缺心神不宁,从而有失分寸。 “多谢侯爷暂时不杀之恩!”袁缺实在再听他说一些无聊的话,就补上一句,也算是一种恭维吧。 “不用谢,不用谢,本侯开明得很,此次本侯约你来一晤呢,也算是放下身段,也是求才之心,你应该懂的!”独孤炼像个神经质一样突然又笑着拍拍袁缺的肩膀。 看来独孤炼觉得方才所说一切对于袁缺没有半分作用,便正颜道:“你知道我为何要约你来‘放鹤亭’相见吗?因为这‘放鹤亭’有一个典故,你想不想听一下!” “有劳侯爷,洗耳恭听!”袁缺认真地说道。 “以前,就在你跟本爷站在的脚下,有一位琴师,也是算是一位世外高人,因为他不仅琴艺精绝天下,武功也是登峰造极,不过此人生性寡淡,不受尘世浊扰,自命清高不凡,终日与其养的一只鹤为伴,一直过得潇然世外的生活,总喜欢抚琴弄弦给他养的鹤听。一日,王宫权贵相邀其入府做幕僚,他却宁死不肯效权贵,于是权贵之气之下便把其最爱的琴给烧了,他痛不欲生地看着权贵准备去宰他的鹤时,他却说鹤是他一生的至友,他宁愿以他自己的性命交换,于是他选择了自尽,权贵当时气不可遏,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蠢笨愚痴之人,但又答应过了以其命换鹤命,于是还真把鹤给放了。后来权贵心想这种执拗之人却也有令人感念之处,于是便铲平此地,修建成一个幽僻的花园,也建了‘放鹤亭’以示纪念。” 独孤炼竟然如此有耐心,这样闲情地讲故事给袁缺听。 “焚琴煮鹤是一种浪费,焚琴放鹤也是一种浪费,更是一种悲凉的纪念。为什么世上会有那么愚蠢冥顽不灵之人!”独孤炼说出的第一个字,眼神都一直看着袁缺表情。 “你知道那权贵是谁吗?”独孤炼说得很得意。 “烦侯爷点明!”袁缺见独孤炼说了那么多,总要回一句吧。 “那权贵就是本侯,那是本侯在十二岁的时候做的一件可歌可泣的事情,所以自这‘放鹤亭’园修成以后,便成为本侯会晤人才之地,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福份来到此地与本侯一晤的,那得是相当有份量的人物,就像袁少位你!”独孤炼再次拍了拍袁缺的肩。 “袁少侠,你可听明白本侯的良苦用心!”独孤炼突然正面看着袁缺,脸上威严无比,似乎想要袁缺马上给他一个答案。 “侯爷做事的手法真是骇人听闻啊,这个故事告诉我,如果我此来不依侯爷,势必然是死路一条。”袁缺直白相言。 “聪明,痛快!”独孤炼拍手叫好。 然后他又指着袁缺前方的宝箱、美女、玉瓶、椅子,问道:“你看到前面这是什么吗?” 袁缺淡淡地道:“侯爷高明,我姑且一猜,难不成这摆设暗喻着‘财、色、酒、气’?” “啪……”独孤炼猛地击掌,豪放地说道:“袁少侠,果然人中龙凤,不但武功过人,也是聪慧过人,如此便被你说出其真义,厉害,果然是人物,看来这一约没有令本侯失望。” 袁缺其实从一见到此情此物之时,他心中便开始盘算,这种陈设到底代表什么呢,但听独孤炼如此‘苦口婆心’的说着,又是威胁,又是讲故事,又是说惜才,这一切综合因素加起来,袁缺心中越来越明朗,所以如此猜了一下。 不想,一猜即中。 “想不到你如此聪明,本侯也就不用这么劳神劳力大费周章了!”独孤炼故意如此一说,但他又忍不住说道:“看看,看看,袁少侠,只要你能来我侯府帮我,本侯便赐予你一生的财富;还有这大美人,你要多少我都满足你;还有这价值连城的琼浆玉液保证能让你天天享之不尽;再有就是这椅子,这就是你的地位跟气场,绝对让你气势如虹一步登天。”独孤炼说得真是起劲,看来心中那股招纳的情绪甚是强烈。 袁缺嘴角上扬,然后轻笑了一声:“说道,侯爷如此盛意,实叫我诚惶诚恐。” “别跟我来这虚的,什么诚惶诚恐,干脆点!”独孤炼这强压气势,简真让人喘不过气来。 袁缺淡淡一笑,说道:“这些都是世上最好的东西,谁都可能为之心动,怎么奈我的一位长辈曾教过我:财是吃人猛虎,色乃刮骨锋刀;酒为穿肠毒药,气化灾祸根苗。我怕我是无福消受。” “你言下之意,是拒绝本侯的盛情?”独孤炼突然声音变冷,脸上一下紧绷。 不等袁缺回答,独孤炼便抢着说道:“你还年轻,这些东西你还没有真正享用过,如果你一旦你拥有的时候,你会痴迷于这种感觉,你是个男人,这世上的男人,谁不爱财?谁不爱色?谁不想拥有气指颐使高高在手的气派?” 独孤炼说得很激动,应该是很激烈,似乎其语气差不多把这放鹤亭给掀了去。 袁缺淡笑地说道:“侯爷所言极是,换理而言,侯爷如此良苦用心的盛情盛意,是人本不该拒绝,可是我即已被东鹰侯府收留,我便不能有二心,要忠于人忠于情忠于信,侯爷能否体谅?” “你跟本侯谈忠义诚信是吧?这可是最愚蠢的人干的事,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人择主而奉,他东鹰侯府能跟我南鹞侯比吗?自我那死鬼大哥独孤煜没了之后,东鹰侯府名存实亡啦,她绮萱夫人一介女流做成什么气候。”独孤炼说得头头是道,那骨子里的嚣张气焰展露无遗。 袁缺听着,脸上气色不改,只是淡然一笑。 “本侯从来没有对谁有过如此的耐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再问你一句,你的决定是什么?”独孤炼有些气急败坏,原本就没有什么耐心,这一下看起来已到最后的极限了。 “我从一而始,从一而忠,这是我做人的信念!”袁缺说得很坚决,也没有那么客套可言。 独孤炼的表情气得快炸开的样子,原本想暴跳如雷,但还是强压着性子,狠狠地说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放鹤亭前我已做了不止一次‘放鹤’之事,何妨再多你这一次。” 独孤炼握起了拳头,手指节上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他已蓄力似乎想把袁缺一拳击死。 第42章 大杀四方 袁缺当然知道,他已经彻底触怒了眼前南鹞侯独孤炼,也知道他对自己动了杀机。 “侯爷,凡事不过一个理字,我袁缺不过是一介草民,也是初来乍到贵城域,况且我与侯爷他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侯爷何必如此相逼为难于我呢?”袁缺知道事已至此,说多亦无用,但他还是想让眼前独孤炼好好想一下,或许能冷静下来。 “本侯说过,在这枭城之中,本侯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要不到的,除非谁也别想要,袁缺,我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独孤炼凶狠地对着袁缺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锦袖的挥,猛然转身便坐在亭中那张代表“气”的椅子上。 独孤炼愤怒望向那红纱美女,说了一声:“柴宽,还在等什么?” 独孤炼话是说给柴宽听的,可是在其说话的声未落罢,那红纱美女突然如鬼魅般扑向了袁缺。 袁缺本就离那红纱美女不远,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真的令袁缺意想不到,到她的出手,袁缺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独孤炼事先的安排。 袁缺在瞬间接了红纱美女拍过来的数掌,身子如鹰一般,一个旋身迅速闪出了亭外,落在空旷的平地之上。 而那红纱美女人见自己这一突袭没有成功,便停进再进攻,然后款款地走出亭外,一直向袁缺走去,她那丰满而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那更加风情万种,脸上妩媚的浅笑,红唇微启玉齿吐芳,简直把人给迷死,这不就是一条美女蛇吗? “俊哥哥,果然有些本事,能躲过我连发的五掌!” 天啦,这红纱美说话的声音也是轻柔发嗲,妖里妖气的声音听着让人发酥。 “赤练妖姬,你发什么嗲,直接上去给我把他给废了!”独孤炼拿起身边的玉瓶,倒了一口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大声对那红纱女叫道。 此时,柴宽和后面挥了挥手,从方才他们来的方向突然飞跃出很多人。 袁缺不禁侧目去看,从他们腾空闪来的身法看得出来,个个都是高手,这些高手迅速闪到亭子旁,向孤独炼行礼,恭敬齐声道:“侯爷!” 独孤炼点了点头,看着这一群人,恶笑着说道:“你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机会,看谁有本事能废了这小子,本侯便赏他一箱元宝。” 袁缺看着这帮人,心中数了一下,共有八个人,加上近前的赤练妖姬总共九人,刚才见到他们身法和手上拿的兵器,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 袁缺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到底能战到什么程度,也没有把握能战胜他们,但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杀掉,反正平常心,事到如今,只能平心静气的应战,其它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他知道这独孤炼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赤练妖姬,你是怕了吗,还打不打的,不打让我来!”突然一个子妖小且精瘦中年男子首当其冲走了过来。 “好吧,就让你这只猴子先上吧!”那赤练妖姬让人发酥的声音又起来了,“我去陪侯爷喝酒。”说罢便走向独孤炼,整个丰满的身子闪到了独孤炼怀里,双手瞬间环抱住了独孤炼的脖子,一副骚到骨子里感觉,真是让人受不了。 那独孤炼也顺势搂住赤练妖姬的蛇腰,猛一用力,便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中,赤练妖姬瞬间发出一声销魂的浅吟,嗲声嗲气地说道:“侯爷,你轻点,你弄疼我了!” 独孤炼听到此,更加地兴奋,淫笑中说道:“你可真是个极品骚货,你这天生媚骨简直让人受不了,来,喂酒给本侯喝。”说罢,便张开嘴,等待赤练妖姬倒入。 在场的人也不理会这些,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全聚焦在袁缺身上,一个个都脸上带着骄傲的笑,似乎随便一出手就能把眼前这位年轻给拿下。 那精瘦的猴子出手了。 他个小而精瘦,所在速度超常快,在离袁缺几乎三丈开外,人已跃起,真如窜天猴般直扑袁缺,只听得几声嘶叫声,他的手变爪形,支开疯狂地抓了过来。 任其出手速度再快,但袁缺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先试着躲开这“猴子”的进攻,如此持续下来,见如此猛烈攻势之下竟然伤不到袁缺毫发,而且他还只是在避闪,根本还没有出手,反而把自己累得半死。 袁缺见他喘着气,气息有些紊乱了,便说了一句:“从小到大我都跟儿子戏耍,猴子的速度远不及我,你虽然速度也快,但是——”袁缺话不说话,直接出手,两手瞬间把住这“猴子”的手,然后一个回抄扣住其手腕处,双手用力一扯,由于此人个子小,整个把他提拉起来悬在空中,胸前露出巨大的空门,袁缺右手并起一掌,直接击在其胸前,小个子人跟着被击飞出去,一串长血洒在空中,在三丈开外跌落在地,然后再连续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他嘴角全是血,想强力支撑起来,却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又瘫趴在地上,痛苦至极。 全场人几乎都惊呆了,才这么一会,这“猴子”便被袁缺如此轻松就打趴了。 独孤炼原本正与赤练妖姬春色盎然的,当见到‘猴子’被击飞的一瞬间,他眼神立马惊住了,马上停止了在赤练妖姬身上的所有动作,慢慢拔开她。 赤练妖姬因为是背对着的,没有注意其过程,但转过身来看到趴在地上的小个子,脸上的媚笑也敛了起来,然后惊奇地看着袁缺,她甚至还没有完全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果然有两下子,让我来会会你!”突然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彪悍大汉来边说边走了过来。 此大汉下巴尖留着一小撮的胡子,看起来威猛无比,走路简直一步一个脚印,每踏一步,感觉地都在晃动,尤其他手上执着的一柄大铲杖,少说也有两百斤,两头铲口寒光逼人。 袁缺看着眼前这人,感觉他定然是天生神力,个头比贺莽还要高一头。 大汉大踏步过来的时候,原本身材高挑伟岸袁缺似乎瞬间变得很弱小。 大汉开始抡起他的铲杖舞了起来,如此重实的家伙在他手上简直舞得毫不费力,而且虽然其身材高大,但是身法速度也不慢,灵活度挺高的。 大汉抡起的铲杖上、下、左、右,横扫竖削,简直把袁缺笼罩在其杖影之中,袁缺每次试着去躲他的每次,都感觉一股强大的劲风冲向自己的身体,这力量真的是太大了,如果稍一闪失挨一招,就算不晕也会倒下。 袁缺的身子灵活,在大汉的铲杖的间隙之间试图去寻找他的弱点,因为在这一过程当中,袁缺已以拳和掌击他们的胸、肚、腰、腿、背都未见凑效,毕竟大汉天生优势,背粗肉厚不说,还练得一身铜筋铁骨。 由于大汉身材高大,这是优势,也同样是弊端,任其练得再灵活,在速度上远不及袁缺的灵活多变。 大汉几番折腾下来,见也未能让袁缺吃亏,也开始有些后劲不足,可能心情有些急躁了,他突然左右大力舞起铲杖,“呼呼呼……”之声更加厚实,身子一挺,抓住铲杖一头直接拦腰削向袁缺,这一拦腰斩的力度,那定然是凶猛无比,如果得手,袁缺必然瞬间被齐腰断体。 奇怪的是袁缺根本就没有做任何躲闪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嘴角上扬,身子腾跃而起,双脚稍高过扫斩来的铲杖,然后左脚用一向后一踢,顺势踢在大汉的铲杖杆的前端,原本理猛力倾注,再加上袁缺这一脚的加力,大汉一下子竟然失了把制,铲杖似有不受控制之感,整个人也跟着铲杖滑去的方向倾斜了过去,袁缺借着力道,身子在空中一个回旋,右腿直扫踢过来,直接扫踢在大汉的后脑勺处,只听得一声巨响,“轰”,大汉整个人瞬间直直地跌趴到头上,而手里的铲杖早就脱手而去,在空中“呼呼……”旋转几圈,最后砸在了地上。 袁缺身影还未停下来,霎那间又移动到那铲杖边,用力勾起铲杖一头,铲杖立马被挑了起来,顺势飞了出去,在空中再次“呼呼……”划圈闪动着,尔后听得“咚”一声,铲杖在大汉趴在地上头部的两寸处插进地里,本来大汉想挣扎起沉得的身体,但看到自己的铲飞来的一刹那,原以为自己的头会被削成两块,但见最后落在眼前,整个人都被吓软了,重重地喘着粗气。 这一下,让独孤炼和他手下的人再次惊住,尤其是袁缺勾起少说两百斤重的铲杖,可见其内力是有多高深浑厚,才能单腿发出如此大的力道。 这时候,独孤炼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脸色开始有些紧张了,但是气势下不能被震住,于是大声对后面的人喊道:“你们都是高手,连一个毛头小子也打不过嘛,不过不怕,我们是很公平的,一个一个上,车轮战耗都耗死他,看他有多少体力,给我继续上!” 赤练妖姬慢慢走开,来到亭子边口,看着不远处的袁缺,竟然抛去了一个媚眼。 袁缺也只是淡淡闪过一笑意,是那么的轻蔑。 可就是赤练妖姬这一笑,袁缺感觉有破风之声传来,突然一个人从人群中跨出一步,而同时从他手上发出了无数枚飞镖暗器。 袁缺听风断位,身子在一刹那间变换了好几个姿态与方位,躲过了这些暗器。 原来这赤练妖姬故意这样以抛媚眼方式,想去分散袁缺的注意力,以给此人一击即中的机会。 袁缺不会给那人那么太多的机会,尽管还没有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袁缺也不需要看清此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于是袁缺干脆把眼睛闭上。 袁缺闭上眼睛,脑子里特别的静,他听到了人影在自己身边各个方位闪动,破风之声很清晰,而更清晰的是那人同时发出暗器的声音。 不论是哪个方位发过来的暗器,虽然袁缺闭着眼睛,但是在他心里却如晚镜一般,此时他脑海中还闪现出他小时候爷爷教他在山林中听风吹草木的声音,听大动物小动物的声音,听到声音之后还能说出大概的距离,在哪个方位,甚至旁边有什么……这经年累月的训练,他从小练到大,没想到一切在真正与高手的对战之中,竟然全都有用武之地。 袁缺身子突然如幻影般重叠起伏,这不是什么时候幻影术,而是他移动的速度太快,如此移影幻相之后,手袁缺双手之中抄着无数的暗器飞镖。 众人再次被惊住了,在他们眼中,方才袁缺所使的招数简直如鬼一般的令人不可思议。袁缺站定后,睁开眼看手上所接的镖暗器,全是一些打造精巧的透骨钉。 就在那人想借袁缺落定以后,便闪其身后再次发出更多的飞钉,这时候袁缺头也不回,双手向后一甩,手上所接的透骨钉瞬间全飞了出去,只听得“叮叮……”数声之后,那人发出的钉子全被在半空中击落,而稍后立马听到一声惨叫,那人身上被自己的飞钉钉了满身。 那个中等个头,身材偏瘦,颧骨特别高,看起来精明干练,但眼下脸上却是一种痛不欲生扭曲,痛得自己倒在地上,左右晃动,但不敢打滚,因为一滚那前面身上的肩上、手上、腰间、大腿上都被射有自己的飞钉,在其剧烈的扭曲下,开始渗出血色透显衣服。 看得出来,袁缺方才那盲甩的一手飞钉,一部分把那人掷来的飞钉拦截击落,一部分直接飞过去钉在了那人的身上,不过好似钉得全是一些穴道或关节,并没有致命的部位,只是让你痛苦不堪,而并未有想取其性命的意思。 袁缺趁着间隙缓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也慢慢调和自己的气力,他自己发现,他爷爷教他的一切,包括自己在山林中成长的时自己悟到的一切,在现实中运用在实战,越来越纯熟,越来越得心应手,他此时不免为自己感到骄傲。 眼下短短时间里,上来的三人都被打趴了。 剩下的人都有些惧怕了,原本一个个跃跃欲试,在南鹞侯爷面前一展身手的,可眼下见袁缺的厉害,心中哪能没有憷意。 独孤炼突然喊道:“怎么啦,一个个都怕了吗,当初我把你们招募过来,就看在你们都是顶尖高手的本事上,你们这么多年,不会连一个野小子都打不过吧,那我养你们来何用啊?” 听其语气有些愤怒,正要扬起手再次发火的时候,一个带剑的人走向袁缺。 此人看起来在这些当中还算一股清流,身材高挑均称,虽是中年,但修长的美须倒是映出几分英气。 此人刚欲拔剑,可是袁缺这一次却主动出击,顷刻间冲了上去,用右手直接压住那人的拔剑姿态,那人几次想挣脱袁缺的压制,可是就是没有机会拔出来。如此周旋了一阵,那人急得长须乱晃,眼睛中急出了血丝。 对于一个剑客而言,在对手面前,竟然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这可是奇耻大辱。 突然袁缺松开了手,对那人说:“胜负已分,我不想跟你动手。” 这中年剑客原本就是气血化成羞辱的怒火,听到袁缺这话,他当然理解成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那更加的怒火中烧。 他终于拔出了剑,剑影幻动,犀利快准狠的招几乎在他的情绪当中巴不得一下使出来,将袁缺挑于剑下才解恨。 袁缺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这中年人的剑法很纯熟,也是练剑定是蛮有岁月了,但是此人剑法确是没有没有什么惊艳之处,或者说甚至还不如苏流漓的剑法。 那人刺出的雷霆一剑,却被袁缺轻松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此时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挺进无路,抽退无门。 袁缺这个还是比较干脆,或许是从小爷爷教的,在与人过招当中从来不手软,虽然最终可以不要人性命,但出招过程中不带半点杂念,干脆果决。 第43章 迷令智昏 “铛”一声弱裂声,袁缺劲入指间,那中年剑客手中的剑当场被震断,袁缺手上还夹着其剑的前半截。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呀,那中年剑客愧色难当,突然仰天长叹道:“想我练剑二十多年,今日在此人面前竟然连拔剑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更是剑断气灭,生有何颜?生有何颜?” 说完,便以手上的断剑,抹上自己的脖子。 袁缺没想到此人心竟比他的剑还要脆弱,战败便要自刎,瞬间以手上的断剑掷了过去,又是一声“铛”,袁缺掷出的断剑把那中年剑客手的握在手里决截断剑击落脱手飞出掉在地上。 “你如此羞辱于我,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中年剑客神情麻木地看着袁缺,很失落地样子。 “如果一战之败便想着自刎了之,那就不配做一名剑客,更不配做一个男人,正因为你的心太窄,心境不能豁然看开,所以就不知灵活变通,即使你再练二十年,一样不会有什么大的进步。”袁缺正眼看着中年剑客,说得很诚恳。 那中年剑客认真地看着袁缺,眼中已没有了羞辱的愤怒,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语惊醒执念心,你虽年纪轻轻,不但武功超绝,见地更是超凡,我输得心服口服。”中年剑客忙去拾起掉落地上的两断剑,走向一旁。 可是还没有等中年剑客走出几步,突然一个金色的闪光已到了他额前,“啪”一声,中年剑客仰天倒地,大家这才看清楚,一锭金无宝有半截没入了他的额头中,血已溢出,顺着其脸流了下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怔住了,因为这致命一招,不是别人发出来,却是南鹞侯独孤炼。 他站在亭中,对着手下的人大喊道:“没有的东西,我不养吃干饭的人!”说完又愤然坐回他那所谓代表‘气’的椅子上。 袁缺这才意识到,这里真正的高手不是这些当中的某一个,而是这南鹞侯爷独孤炼,能以一锭元宝在这么远的距离之下,那么精准地打入中年剑客的额头正心,而且还没入了半截进去,这是需要何等的内力修为。 这独孤炼这么狂,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枭城的侯爷,更是他有着一身超乎想象的武功,所以才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生杀予夺,霸气无遗。 “你们给我一起上!”独孤炼一声令下,剩下五人真的齐刷刷冲了上来,把袁缺围住。 袁缺看了看把自己围着的五个人,他的正前方是使一柄大开山斧的壮汉,左侧是一名使双刀的年轻人,右侧是一名使单刀的中年人。 未等袁缺转面看后面两人,突然一阵破风之声从后背传了过来,袁缺身子一侧一翻,依着破风的方位跃起身来,这才看清后面两个一个使棍,一个使枪,棍剑合力,形成一个夹角之势。 袁缺身子一仰,双手擎地,双腿向往踢出,枪和棍被其脚力踢弹了回去,可未待袁缺身子回位,原来在正前方而此时变成了自己后脑勺背后的那柄开山大斧从空中直劈了下来,如果这一劈得手,袁缺便会变成两半。 袁缺一时间没有回身的余地,于是两脚往后一提,瞬间去硬接这开山大斧劈下的千钧力道,双脚一夹,竟然精准的夹住了大斧的弧月刃口,可刚夹住这大斧,左右的双刀和单刀已削砍了过来,此时袁缺双手擎地支撑身体,而双腿夹着大斧,一时间看似已无多余的躲闪或还招的余地。 况且,此时一枪一棍两人又扑身而来,这上下左右的退路几乎全被封死。 袁缺双手在地上一拍,身子猛然就地弹了起来,双腿用力一夹,直接震脱了使斧壮汉握住斧柄的手,然后一空中翻转,腿上夹住的斧头飞了出去,直接在空中旋转形成一道锋利无比的斧刃转轮,一直迎击再次扑上来的一枪一棍,一枪一棍之人见这斧划出的转轮圈如此厉害,当然瞬间收势避开。 而袁缺借着把斧甩出去的反弹力,身子往后一翻一侧,不仅躲过左右袭来的单双刀,更在此时他击手一拳得重重地击在方才因斧头脱手尚未缓过神的壮汉的下腭左侧,袁缺这一拳的力度那是相当惊人,那壮汉虽壮实,他如此刚猛的一拳之下,他顿时整个脸部变形,嘴角一歪,两个牙齿崩了出来,壮实的身子也仰面倒地。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使开山斧的大汉便仰倒在地,而自己的斧头却远远的落在另一边。 眼下,最具刚猛的大斧解决掉了,整个围攻场面就开阔多了,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设想之内。 袁缺脚一落地,人变被动为主动,他直接并起一掌去切自己左侧使单刀的高手,那单刀客见袁缺一掌猛来,然一个侧身,挥动手中的单刀,来了一个回旋迎风斩,袁缺马上收手,然后侧身一闪,这极具杀招的回风斩便从袁缺眉心前直劈而下,虽然未能碰到袁缺,但也感觉到了刀风袭来的威力劲道。 待这一刀劈下用老,离得最近的那使长枪挺枪便刺了来,而使棍的也说来就来,再次形成夹角之势,袁缺再次并起一掌,准备直取最自己最近,而刚刚一刀回风斩用老尚未起势的刀客,那刀客见袁缺不顾其它三方的攻击,执意还要攻自己,便速退几步,欲躲袁缺的掌力,而在退的同时顺势刀又有了空间,当其刀挥劈而来的时候,袁缺突然掌力即收,将自己身子闪冲到刀客的跟前,利用刀客劈出去的单刀,去切开了挺来枪头。 袁缺身子紧贴着刀客,刀客根本使不上劲,而双刀客和一枪一棍也是投鼠忌器,怕误伤到刀客,便把力道减弱一些。 袁缺太灵活了,身子如灵蛇般瞬间从刀客身上滑开,突然又闪到了使枪的前面。 这位刀客这才明白,袁缺的用意,他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体作掩护,然后迅速接近枪客,而一旦近使长枪的人身,那长枪便没有了攻击力。 果不其然,袁缺扣长枪的中段,然后身子顺着力度将自己的身子一转一翻,那使枪之人直接被袁缺的力道挑了起来,但他还是舍不得脱手,并且顺着被撬起来的腾势,那使枪之人双腿直接踢向袁缺的胸部,袁缺身子往后一缩,躲过了前面两踢,但这人不但枪使得好,腿功也是相当不错,每一腿踢出,都能致人丢了性命。 袁缺干脆不躲,他抽出左手来,握起一拳,直接打向那人踢来的脚心,这一拳力道很猛,那人受如此重击脚心,痛得身子一缩,瞬间失去了攻势,原本死握住枪杆的手也脱了出去,人也落地,由于袁缺把枪完全抽了过来,他的人被这一拉力一提,差点没站稳,再加上方才脚心受了那么大一重击,也是落地都感觉到痛。 未等那使枪客站稳,袁缺握住长枪枪头端,枪的尾端被送了出去,一直击在那人的胸前,那人本是脚痛无法站稳,被袁缺枪杆一击,便倒了下去,一口血立马从口中喷了出来。 这一击,袁缺留有余地,如果换成以长枪枪头击过去,那枪头必然早已贯穿了那人的身体,而袁缺只是用了枪杆的末端,也造成了如此沉重的伤害。 袁缺长枪握在手,整个人便完全占了优势,他先是以最快的速度挑去使棍之人手中的棍,拖地一扫,也将那人扫倒在地,顺势以手中的枪杆身砸在趴倒的那人的后背,一击之下,重若千钧,差点没被打晕过去。 长枪在袁缺的手里,似乎变得更加威猛,而对只剩下来的单刀和双刀客,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攻击着。 一寸长一寸强,尤其在袁缺手里,这枪的威力更是无法阻挡。 稍过一小会儿,单刀客和双刀客都败下阵来,手中刀都被袁缺挑落,而且最后都受到重重一击,都没有了还手再战的气力。 “啪——啪——啪”稍有间隔的三声击掌声响起。 独孤炼走到亭口边,看着袁着把所有人都打趴下,竟然鼓起掌来了。 这时候看他表情却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脸上还扯着笑,对袁缺喊道:“果然厉害,厉害!这些人可是本侯这几年了招来的高手,竟然被你打得落花流水,难怪就连铁律司的三大捕头都不是你的对手,原来本侯不信,今日一出好戏,让本侯大饱眼福,见了真章啦!精彩,精彩至极啊!” 袁缺脸上平淡地看了一眼独孤炼,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独孤炼身后的赤练妖姬一直用那种妩媚地眼神看着袁缺,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可惜了,如此高手不能为本侯所用,那本侯忍痛再‘放鹤’……”独孤炼刚才举起手想做什么,赤练妖姬上去捂住了独孤炼的手,然后媚声发嗲道:“侯爷,千金易得,一才难求呀,侯爷可是爱才之人,这等高手肯定是有个性的,不如让我为侯您去劝上一劝?” 侯爷看了一眼赤练妖姬,嬉笑了一下,说道:“你这妖货,该不会喜欢上这小子吧,舍不得我杀他?” “侯爷,看您说什么呢?我是真心为侯爷您着想,侯爷是要成大事的人,怎么能没有得力的高手呢?如果此等高手相助,那才是如虎添翼呢?”赤练妖姬谄媚地说道。 独孤炼阴笑一下,使了个眼神,然后赤练妖姬便如水蛇般盈盈的滑了过来。 因为距离有些远,袁缺不知道方才独孤炼和赤练妖姬说了些什么,但见这妩媚的女人媚态百出地径直走来,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袁缺心中也是敬惕着的。 赤练妖姬越走越近,她那让人失魂的媚笑,直勾勾地盯着袁缺。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快要接近袁缺身子的时候,袁缺自然往后退。 赤练妖姬突然掩嘴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极为开心的样子,媚声说道:“你这么怕我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怕我吃了你呀!” 说边着,赤练妖姬又欺身上前,丰韵婀娜多姿的身段似乎都在逼袁缺,而袁缺只能后退。 突然赤练妖姬并起双掌,直取袁缺面门,袁缺一直警惕着,一样出手直接扣住赤练妖姬的手,当袁缺的手一触碰她的手,她突然嗲了一声:“小哥哥,你弄疼我了!” 袁缺意识间马上撤回手,都不敢正面看这女人的脸,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候,赤练妖姬的掌风再次到来,这次攻得是袁缺的下盘,招术极为阴冷狠辣,袁缺反应极快,双手一坠,格开了赤练妖姬攻势,可是她却“嘤咛”一声,整个人顺势扑在袁缺的身上。 袁缺一时间怕她倒下去,便与她迎面抱了一个满怀,刚一接触到这赤练妖姬的身体,感觉好软,而且一股极为令人着迷的香味扑入鼻心,直至心扉。 袁缺想推开赤练妖姬身体,因为他感觉自己开始有些迷乱了,可这女人如蛇般缠住了袁缺,还满抱住了袁缺的身体,袁缺顿时感觉身子一股灼热燃烧感,那赤练妖姬更是恬不知耻地以媚脸几乎贴着袁缺的脸。 “小哥哥,你可真是位白玉郎,武功又好,我好倾慕你哟!”赤练妖姬紧紧贴着袁缺,气如香馨吐丝说道,还在袁缺的耳朵边不断地吹着香兰之气。 袁缺感觉心理防线有些失守,再强大的武力攻击他不怕,但如这般温软的攻击,让他感觉神绪杂乱,魂有些离窍的虚缥感,他努力想挣脱,可是使不上劲。 突然,袁缺感觉一股馨香柔软直接灌入心扉,不知道什么时候赤练妖姬的赤红香唇已贴上自己的嘴,袁缺虽然感觉不妙,但似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了,被这样美女缠住,怎么挣脱?或者作为一个正常的大男孩根本已经不愿挣脱,只能随着感觉漫漫沉溺下去。 远在亭间的独孤炼,看着赤练妖姬使的这一系列套路,竟然阴笑着自言道:“这赤练妖姬货果然有一手!” 一直站在一旁的柴宽看到如此火辣的场面,都偏头不好意思去看了。 袁缺被赤练妖姬一系列的动作,“攻击”得晕头转向,整个人快沉陷边缘,但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让这种感觉继续沉沦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眼前之人就是一条毒蛇,是在撕咬自己的。 但就在这时候,袁缺看着远处亭中独孤炼刚才那阴笑,突然睁开眼睛,意识开始有些清醒了,而就在同一时间,赤练妖姬原本在袁缺身上抚摸的手突然蓄力并起,一掌直接拍向袁缺的腰。 袁缺突然也清醒地出手了,赤练妖姬掌力刚欲到,便被袁缺大力地扣住了手腕,袁缺一掌拍在赤练妖姬的肩上,两人便分开了。 袁缺不断地顺着气,尽力让自己完全摆脱刚才的情欲扰心。 赤练妖姬捂着肩膀,看来这一掌拍得不轻,看她原本妩媚的表情有些痛苦渗出来。 袁缺脸上冒出了汗珠,他看着被击退出去的妖女,差点把自己给害死。 “小哥哥,你出手好狠,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真是铁石心肠!”赤练妖姬强忍着痛,强装媚态对袁缺说。 袁缺强忍着,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赤练妖姬,他四下里看,可是一这看真的让他神智清醒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放鹤亭及这广场周边已围满了人,袁缺再认真一看,这些人都是兵卒打扮的,统一的服帽,有刀兵、枪兵、还有层层弓弩兵,如此围成一个圈,看上去也得有上百号人。 “袁缺,尝到色的味道吗?本侯许你财色酒气,你却不给本侯面子,现在感觉如何?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答应入我麾下,本侯还是能给你这个机会!”独孤炼站在亭前大声对袁缺说道。 “我真想不通,侯爷为了我如此煞费苦心,这又是何必呢?”袁缺大声喊过去。 但他这一喊,一提气,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全身有些不听使唤,有筋脉被封堵的感觉,袁缺看了一赤练妖姬,赤练妖姬捂着肩媚笑一声,说道:“是不是感觉提不上劲呀,小哥哥,刚才温存一下还想要嘛?” 袁缺暗暗试提内力,可是都感觉到力不从心,而且越使劲,整个经脉血液有贲张逆流的感觉,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中毒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袁缺对赤练妖姬说道。 “小哥哥,你不是说了吗,色是刮骨钢刀,你明白这个道理,为何你却没有拒绝呢?或者说你根本就无法拒绝我?”赤练妖姬媚笑含情地对袁缺说着。 第44章 意外之援 “我叶落红,江湖人称赤练妖姬,我全身都是毒,你说我什么时候给你下的毒,你接触我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尤其是我的唇,都渗透着毒,你中的是我的‘软玉香’之毒,哈哈哈……”赤练妖姬说着说着,语气由媚转冷,还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原来这“赤练妖姬”只是人送的外号,她叫做叶落红。 袁缺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此时此刻千万不能再运功使用内力,否则会加速毒性的蔓延与加剧。 他不说话,看着叶落红,眼神流露出的不是怨恨,反而多出一种心服口服的感觉。 叶落红此时放下捂在肩上的手,似乎方才被袁缺击中那一掌的伤痛也慢慢缓和了一些,她慢慢走向袁缺,脸上再次泛起那让人无法抵抗的媚色。 “小哥哥,我知道刚才你给我的那一掌你力量有所保留,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对我下重手,毕竟我们也有过温存。”叶落红慢慢把身子再次欺近袁缺,突然那脸凑过袁缺的耳旁,轻声地说:“我也是对你手下留情,毒不致死,只是让你无法运功发力,你长得这么俊,一身睥睨天下的武功,我是好生喜欢,要不你就跟了南鹞侯,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何苦那么执拗呢?” 听叶落红一席话,听得出来这是她的心里之言,虽有帮独孤炼做‘说客’的本份,但也是听得出来,这叶落红也是为袁缺着想的。 见袁缺没有反应,也没有理会自己的。 叶落红脸上有些不悦了,她又凑到袁缺另一边的耳朵根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任你武功再高,眼下已中了我的毒,一身本事也是枉然,再说了,就算你不中毒,这成百上千的城兵,插翅也难飞。南鹞侯想要的东西,得之恩宠有加,失之,毁之无它。听我一句劝,逞一时之强没有用,跟谁不是跟!” 叶落红边说边故意去咬袁缺的耳朵,有时候侯还有舌头“助阵”。 此时袁缺虽然感觉整个身子还有些酥痒,但是他已没有了杂念,没有沉浸欲念之中,只是用心地听着叶落红的说话。 这一次,袁缺相信她说的话,是为他好。 叶落红有些着急了,她这样来回地磨袁缺的耳根,袁缺似乎根本没有半点转念的意思。 “赤练妖姬,别再在这不识抬举的人身上发骚浪费时间了,给我回来!”独孤炼见叶落红来回在袁缺耳根处咬来咬去,极尽媚态,他看着心中有些不爽,脸上泛起了愠色与不耐烦,于是站起来大声呵斥。 叶落红站在袁缺跟前,见他还是一副决心的赴死的样子,又急又气,但独孤炼又在催自己了,不能再耽误。 于是她给袁缺使了一个很正常的眼色,此时她脸上完全收敛了那种媚色,但是天生妩媚总是无法掩饰,但一本正经的妩媚看起来更让你觉得别有美韵。 只听得叶落红小小声地对袁缺说:“嘴微张!”这三个字。 袁缺照做,嘴巴刚微张开,叶落红突然一巴掌甩了过来,狠狠打在袁缺的脸上,然后愤然转身走了。 叶落红这一巴掌力道还真的不轻,但是袁缺并没有半点怪她,看她向亭台走过去,那红色的靓影,眼神中还流露着感激还是怀疑的复杂情绪。 袁缺嘴角溢出了血,叶落红这一巴掌力道还真大,袁缺的喉结突然一动,好似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慢慢深吸一口气。 方才叶落红狠狠甩出的那一巴掌,或许只有袁缺跟叶落红各自心里明白,这是双方在毫无准备之下做出的配合“表演”,因为叶落红的巴掌掴在袁缺脸上之时,顺势将一颗药丸拍进了袁缺的嘴里,而袁缺也听她之言嘴微张开,当药丸入嘴之后便吞了下去。 袁缺不知道叶落红给他吃的是解药还是毒药,但意识之下,袁缺还是选择相信叶落红,就冲着她在跟袁缺“耳鬓厮磨”的那些话。 叶落红来到独孤炼跟前,媚笑道:“侯爷,他已中了我的‘软玉香’,现在运不了功了,你能是不是先把他拿了回去,再作打算。” 独孤炼阴笑着看了叶落红一眼,说道:“赤练妖姬叶落红,果然是名不虚传,在本侯招募这么多高手之中,还是你最厉害。所以事实证明了,任你本事再高,都会折在女人身上,尤其是像你这种尤物型的女人。” “侯爷,就别取笑人家啦!”叶落红媚态多情地看了一眼独孤炼,娇羞道。 “你全身上下都是毒,方才我接触你的身子,你会不会也对本侯下了毒啊?”独孤炼冷笑一声,看着叶落红。 叶落红顿时收起媚态,瞬间单膝跪下,低头行礼惊道:“侯爷,您英明神武,借小女子千个胆我也不敢,您是我的主人,侯爷叫我生则生,叫我死则死。” 独孤炼本来去亲扶叶落红,但突然下意识又尴尬地缩了回来,只是说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起来吧,今日你立了大功,本侯定有重赏。” 叶落红盈盈起身,那种放纵的娇媚顿时收敛了很多。 独孤炼见叶落红须臾间变得如此端正,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便笑道:“方才你跟袁缺那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着那销魂蚀骨的春色图,看起来听享受呀,后来你又在他耳根前跟他说了什么?” 叶落红又媚笑一下,回道:“回侯爷,当时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此人的控制力和警觉性极高,如果我不用身体去牺牲,是很难得手。待我确定他真毒入全身后,我便开始在他耳根后再次加毒,就势劝他识时务追随侯爷,而且我还跟承诺,如果他真随了侯爷,我便……” 叶落红说到此处,话语顿住了,脸上泛起羞涩。 “你便如何?”独孤炼追问道。 “我便做她的人!”叶落红说完后,便以红纱水袖掩住面,显得极为娇羞。 独孤炼笑了,并且说道:“你还真豁得出去,就不知你是真心为本侯,还是为了你自己。” 叶落红很认真地回道:“侯爷,实不相瞒,主要是为了侯爷能得一人才,也为我自己。” 这叶落红这样的回答真是聪明,看来她还是蛮了解独孤炼的心思,因为如果单纯回答说一心为了他独孤炼,以独孤炼的心性,他可能只信他五成,而说也为了自己的时候,证明自己的坦然,美女爱英雄,独孤炼也知道像袁缺这样的人,一表人才不说,而且武功奇高,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 “很好,你还真是聪明人,本侯都开始有些嫉妒这小子了,像你这样的人间尤物要是给了他,说实话,本侯还真是有些不舍。”孤独炼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落红说道。 叶落红回道:“侯爷将来会是枭城之主,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哈哈哈,你不但人长得让人无法拒绝,说话也是令人无法拒绝,你才是真正的高手呀!”独孤炼大笑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远处的袁缺,对叶落红说道:“听你的意思,是想让本侯放这小子一马?” 叶落红媚笑着道:“侯爷,我哪敢啦?他的生死全在爷侯一句话间,我当然希望他能识时务留在侯爷身边听用!“ 独孤炼说道:“不是本侯霸道,我看袁缺这小子就是一个不识抬举的货,看得出来,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是绝不会轻易放弃初衷信念的,从世人的眼光看他这是忠肝义胆侠骨豪情。本侯也是这样的人,我是从大局考虑,我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不择手段亦要达成所愿,而这时世人的眼光看我却是霸权无道虎狼之心,时矣,命矣!“ 叶落红此时诧异地看着独孤炼,她真的惊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独孤炼说的话并非无道理,更是极具道理,并非为了粉饰自己,或许各人的立场不同,所言说做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独孤炼对着袁缺喊道:“袁缺,如今你已是砧上之肉,本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愿意追随于本侯?” 袁缺吃了那药丸,感觉身体慢慢通畅开来,在此间,他也暗暗地做了一些调息,但尚未能完全放开,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袁缺提高声音,淡然说道:“多谢侯爷错爱,怕是让侯爷失望了。” 独孤炼摇了摇头,突然气炸道:“难道你真不怕死吗?如此年轻就练得一手足以傲视天下的武功,就这样死了,不觉得可惜吗?如果你遂了本侯,将来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更何况,你并非为谁而效忠,你本就是自由身,难道本侯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你不愿与本侯为伍?” 袁缺轻笑一声,说道:“我当然怕死,我还没有活够呢?我也没有效忠谁,只是我这个人生性乖张,认死理,认定的事情我会义无反顾去做,不愿意的事情绝不趋炎附势屈心自己。侯爷,道不同不相为谋,言尽于此!” 袁缺边说着,还在不断地自我调息,而且眼神用余光四下打量,似乎在观察有没有突破的可能性。 独孤炼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不想再跟袁缺多说一句,就如他所说的,他跟袁缺一样,认定的事情必然要去做。 然后便使了个眼色给一直站亭外一旁候着的柴宽,柴宽点了点头。 “弓弩手,准备!”柴宽在向把这里团团围着的兵卒们喊道,而在柴宽下令的同时,独孤炼阴笑一声,回到那椅上坐了下去。 顿时听到张弓拉弩的阵声音,就好像追魂催命的号角。 叶落红脸上显得尤其为着急,忙来到独孤炼跟前想说什么,可是独孤炼脸上瞬间如冷血般射出两道高高在上的眼光,一摆手,示意叶落红不要说话。 叶落红识趣地低下了头,然后转身看向袁缺。 袁缺所站之地,正是平坦之地的中心范围,周边宽阔无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附抵挡的东西,如果这弓弩齐发,任凭袁缺本事再大,也无法躲过这箭雨,而总算躲得过箭雨,而这些兵卒到时候一拥而上,也会被剁成肉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二哥,好雅兴呀,如此大的阵仗,是在狩猎吗?”声音从人群后飘过来,随之近放鹤亭的兵卒人众被一大拨人冲开来,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西鹫侯独孤焕,身边紧跟着便是郭云来,后面跟着一大帮人,看他们的打扮与身法,看来都是一些高手随从。 独孤炼被这关键时候“杀”出来的独孤焕给惊住了,他顿时显得有些局促,见独孤焕很快便到了放鹤亭中,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三弟,你怎么来啦?”独孤炼忙挤出笑,站了起来,问道。 “二哥,你这就不够意思啦,你在这里狩猎演武,为何不叫上三弟我呢?”西鹫侯独孤焕得意地笑道。 “行啦,三弟,你都来了,就别说这些假惺惺的戏文。”独孤炼心中极为不爽。 独孤焕可不理他,他站在亭前,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指着孤零零站在远处的袁缺,笑着说道:“那人是谁呀,是二哥练兵演武的活靶子吗?” “回侯爷,那人便是袁缺!”一旁的郭云来马上接答独孤焕的话。 “他就是那个击败铁律司三大铺头高手一战动枭城的高手呀?怎么会在这里呢?”独孤焕面上惊奇地看着独孤炼说道。 当看到地上被袁缺打倒的那些人的时候,独孤焕更是惊奇,说道:“二哥,那些不是你府上的高手吗?怎么一个个都成这样子啦?我猜定然是那个叫袁缺的人干的,是他打了二哥你的人,所以你就要从耀武司调来这几百兵来把他就地正法,对吗?” “行啦,行啦!老三,你别再这样故作惊奇的演戏了,直说了吧,你来这里干什么?想抢人,是吧?”独孤炼开门见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二哥,说话就是直爽,三弟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二哥捡剩下不要的便宜可以捞的,不过我来得还真是时候,既然这人你不要,你也不能杀了他,要不二哥您给三弟一个面子,把他让给我,然后我帮你拉回去教训,这样让他死了岂不太便宜他了。” 这独孤焕说话间皮笑肉不笑,故意扯一些有的没的,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独孤炼也不想这样跟他消磨时间,便全然不理独孤焕在这里瞎扯东扯西,便亲自站出去,对弓弩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放箭!” “慢着!”独孤焕立马喝止道。 “放!” “谁敢?” “听我的,给我放?” “看谁敢放箭,都住手!” 这两位侯爷瞬间变成了变嗓门了,一个比一个声音高。 “独孤焕,你到底想干什么?”独孤炼变脸了,怒目对着独孤焕。 “二哥,可真有你的,没有父王的命令,你私自调动耀武司的兵,你可知道后果!我可是在救你!”独孤焕也是正颜看着眼前的二哥,一点客气都不讲。 此话一出,独孤炼脸色突然变了,开始有些慌张了。 “你在威胁本侯?”独孤炼气愤地看着自己的三弟。 “威不威胁,二哥心中没有数吗?你这样擅自调动耀武司的兵等同于造反!”独孤焕义正辞严,后面一句像一把刀直刺入独孤炼的心脏,他瞬间整个人软了下去。 就在此时,那些兵卒再次闪开一道,又来了一批人,顿时整个放鹤亭边变得如此热闹起来。 袁缺站在那里,一见这一批人进来,见他们的服装打扮再熟悉不过了,他们是铁律司的人。 一个高挺威武的长者领头,旁边跟着便是玉见晚和苏流漓。 苏流漓远远就瞧见了袁缺,她匆匆地奔向袁缺的身边,着急的样子,巴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走,马上来到袁缺面前。 第45章 明争暗斗 苏流漓跑向袁缺,长者身旁的玉见晚只能远看着袁缺,冷艳的脸上有些莫名的焦虑。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南鹞侯和西鹫侯两位侯爷都在这里,竟然还有耀武司的兵!”长者看起来五旬有余,浓眉虬髯,气宇高阔,精神矍铄,睿气满怀。 “铁主司?!” “铁大人?!” 独孤炼和独孤焕也被这来人给惊住了。 这位长者,不是别人,正是铁律司主司铁恨,他在这枭城之中的威信,那可是如泰斗般的存在。 难怪两位侯爷忙从亭中走出来,忙笑脸相迎。 “两位侯爷,见礼了!”铁恨抱拳向两位侯爷行礼,而独孤炼和独孤焕也还礼。 看他们相见之时,两位侯爷的眼神,对这位铁主司还是心存敬畏。 铁恨看了四周,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兵卒,睿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峻,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看了一眼远处的袁缺,他不急不慢地说道:“这么大的阵仗,就为对付这么一个年轻人,他得多死有余辜啊!” 独孤炼听到铁恨之话,脸色有些紧张,而独孤焕脸上却是有些冷笑之色,还偷瞄了一眼自己的二哥。 苏流漓来到袁缺跟前,关切地问道:“袁缺,你没事吧?我是不是来晚了?” 袁缺淡淡地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对苏流漓说道:“来得刚刚好,如果再晚一点,我现在恐怕是血肉模糊了。” 苏流漓有些激动,什么也不说了,她冲上去便把袁缺抱了住。 袁缺慢慢恢复了一些,但被这苏流漓一抱,不禁吓了一跳,因为他尚未完全从叶落红那火燎的场景中走出来,现在又换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这样一抱满怀,略显尴尬。 袁缺难堪地试着推开苏流漓,然后轻地声说道:“众目睽睽之下,快点松开!” 苏流漓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马上松开手,抬头看着袁缺,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便咬着牙瞪住袁缺,说道:“我以为你孤身陷入龙潭虎穴,一直为你着急挂心,你倒好,掉进了温柔乡里,你身上的女人香还真是让人发酥,你看你脸上脖子上还有耳朵上的红唇印……” 苏流漓原本很小声的,但看到这一切,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大声,而袁缺此时百口莫辩。 见此情景,站在远处的叶落红竟然不禁掩面笑了起来,而铁恨身旁的玉见晚却是眼神中充满着鄙视。 袁缺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别闹了,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会向你解释。” 苏流漓狠狠瞪了袁缺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气呼呼地转身走去,可刚走出两步,她转身气鼓鼓地说道:“你还不过来,难道在这里等当活靶子吗?” 袁缺跟着苏流漓慢慢来到了铁恨一干人身前。 铁恨没有正眼看他们,突然走出几步,对着满眼的兵卒喝道:“你们都撤了吧,回头我会找你们徐大人问明情况的!” 铁恨发话,竟然所有兵卒都收起了武器,而后有序地撤离。 一旁的独孤焕看着独孤炼脸上极为难看的表情,不禁还在偷笑。 玉见晚看袁缺的表情也甚是尴尬,强忍着根本不去看他,而后冷冷地给了亭上的叶落红一个眼色,叶落红却是盈盈媚态回了玉见晚一眼,都不有说什么,但其中的眼神代表了太多。 待众兵相继撤离后,铁恨才正眼看着袁缺,细细地打量着他,袁缺也是很安之若素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长者。 “好一副皮囊,你就是把我铁律司三大统领击败的年轻人?”铁恨发放话了,说得很随意,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袁缺向铁恨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失敬!”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早就跟他们说过,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次对他们来说不算是铩羽,算是一次教训。”铁恨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而气定神闲地说着如此面上公允之词。 玉见晚听了铁恨的话,看了一眼袁缺,便低下头。 转身向两位侯爷,说道:“两位侯爷,你们此次犯了大忌,擅自调动耀武司的兵……” 铁恨尚未说完,独孤焕便急着道:“铁大人,此言差矣,这是二哥干的事,本侯可是清白的。” 独孤炼见自己的三弟如此急着撇清关系,便也追加一句,忙说道:“三弟倒是推得快,铁大人慧眼如炬,自有定论!” 独孤焕气愤地看了独孤炼一眼,只吐出,一个字:“你……” 银恨不理会他们兄弟间的争斗,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放鹤亭”三个字,脸上泛起一丝冷笑,说道:“按理说这 ‘放鹤亭’ 属南鹞侯的领辖之方,如若只是以府上官兵进行一些私下的事情,我铁律司自是无权干涉,但今日之事性质已完全变了,侯爷擅自调用了耀武司的兵,此事有同谋反,如若你们的父王知晓此事,定是严惩不贷。” “铁大人所言极是,二哥也真是的,自己府上兵多将广,人才济济,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真是不应该呀!”独孤焕见机追加一些话,一是为了撇清干系,二是为了火上添油。 “独孤焕,你可真是本侯的好弟弟呀,在铁大人面前,本侯无需辩解,是的,耀武司的兵是调的,事已至此,敢做敢当。”独孤炼冷眼看着独孤焕,一甩袖愤然道。 “二哥,自是不怕,如果为弟的所猜不错,二哥是想着如今父王抱恙在身,也无力再过多过问枭城之事,加之这耀武司的徐烈徐大将军又是您的岳翁,这个顺水之便那不是轻而易举喽!”独孤焕说得慢条斯理地说道。 “三弟!”这声音三弟,独孤炼说得很重,那种浓郁的气愤感似乎要爆发,“独孤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恶心的揣测和攀咬,你到底想怎么样?” “二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是我想怎么样,摆在眼前的事实,由不得本侯插手半分,这枭城的法度都归于铁律司铁恨铁大人裁夺,我只是顺理说句公道话罢了。”独孤焕说话间显得很正气凛然,把眼神递给了铁恨。 铁恨望向独孤炼,说道:“南鹞侯,你私调王城的甲兵这已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但我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还请赐教!” 独孤炼见铁恨眼神透出一股莫名的威严,放松了一下,说道:“铁大人,请说!” “第一点,侯爷招纳人才的心思我懂,但为何为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如此兴师动众,自己侯府禁卫军不用,却擅调了耀武司的人;第二点,耀武司隶属大王直令由徐烈大将军统领,如果没有大王或者徐将军的谕令,军队是绝然不会出动的,侯爷又是凭什么来着令遣人的?第三,侯爷在自己辖区对付一个,在兴师动众之余,为何还要大张旗鼓的特邀我铁律司且指定我来观摩,究是出于何等目的?” 铁恨细数着自己的疑惑。 独孤炼一听铁恨的三个问题,他突然暴动起来,说道:“什么?铁主司,你在说什么?” 铁恨平静地转过头,眼神突然化作两道冷剑射向独孤炼,那种威仪令人不寒而栗。 独孤炼顿时压住心中的激动与怒火,把声音放低说道:“铁主司,或许您老也知道本侯做事尚来要求十拿九稳点水不漏,想我枭城这么多年了,从来未入外域之人,而这个叫袁缺的不但来了,但来路不明,先是潜入东鹰侯府,笼络了绮萱夫人,得到了夫人的信任,尔后又拒抗铁律司的盘查缉拿,还打伤了铁律司三大高手,本侯怀疑他是外城潜入我枭城的贼人,是乱我枭城盛世的宵小,所以今日本侯之举,有直接的两个目的,要么归附我枭城效力,要么毁之而绝后患。况且,此人武功奇功,你们都看到了,我侯府的高手一个个都伤死于这人之手,如果没有大军围剿,必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本侯不惜冒大不韪,定要为我枭城肃清奸邪。” 独孤炼如此长篇大论,明面上彰显其眼界之高阔,用心之良苦,深明而大义,是在为枭城干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大事。 可是一旁的独孤焕却是有些嗤之以鼻,脸上泛起那种极具小心思的哂笑。 “南鹞侯,你说了那么多,你不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吗?”铁恨的话开始变冷。 “铁主司,铁大人,本侯兄弟几人,你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对我们也有相当的了解,然本侯向来如此,所行之事,从来随性于心,信与不信,自在各心!”独孤炼说着,看了一眼铁恨,转而又看向独孤焕。 “南鹞侯,惊天动地的事情还确是干了不少,今天此事我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的此地,那年侯爷才十二岁,也了一个闲淡世俗的琴师高手,也是私调了耀武司的兵,来了一场‘焚琴放鹤’,手段之霸气,出手之狠辣,真是令人瞠目结舌,不过那时候你还小,无论是有心无心偷了徐烈将军的兵符调兵,在我等一干老臣求情之下,大父也只是轻罚于你。可今日,历史似乎又再重演,我就想问你以什么令谕来调动这些城兵?” 铁恨说着,冷冷的眼神再次射向独孤炼。 “铁大人,本侯在这枭城之中,还是有几分面子,请调两三百兵那不是本侯个人命令使然,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况且方才大家也看到了,铁大人不也是一句话就让所有的兵座都撤出去了吗?或者换作三弟以其侯爷之身份借调兵卒,那也不是什么难事!”独孤炼说得底气足了起来。 “岂有此礼?”铁恨发怒威了,这一声几乎是呵斥,几乎吓到了所有人,“枭城这么多年,城制法度,还没有人敢如此无视,你作为侯爷更不行,你这是公然带头乱我枭城之纲本,原本这枭城规制由我铁律司所权,侯爷你不仅公然逆乱,还作秀般的叫我前面观摩,你这是想有意乱我城之法制,挑战我铁律司的威严吗?” 铁恨说的每一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得那么威严而不可侵犯,这才是真是铁律司的头该有的霸气。 独孤炼被铁恨如此慷慨激昂的一席话给震住了,忙辩解道:“铁主司,此事我没有向任何人发出讯息,更没有说特邀铁律司铁大人来观摩?”说道还不经意看了独孤焕一眼,接着道:“我也想不到三弟也来了!” “二哥,正如您自己的所言,敢作敢当,明明是你传话让我过来的,怎么眼下又矢口否认呢?”独孤焕看着二哥说道。 铁恨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独孤炼,等待他的答案。 “本侯约袁缺到此,此事没有人知道,更不可能通传于人,是谁传话给你们的?”独孤炼说话间,扫视了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苏流漓的身上。 苏流漓被独孤炼的眼神这样盯着,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顿时气氛一再陷入安静,而一个个看着独孤炼这样死盯着苏流漓,大家也是不经意都看向苏流漓。 如此一来,大家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尤其是铁恨和独孤焕。 “是我把消息放出去的!” 在气氛甚是紧张之时,袁缺突然说出这一句。 瞬间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袁缺,人人眼神中充满着不解。 铁恨很认真地看了袁缺一眼,脸上冰冷的表情慢慢释放下来,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真是个聪明人啊!” “赴南鹞侯之约,我自知凶多吉少,所以就劳烦苏小姐把这一消息通传给你们,虽然我不知道成功的机会有多大,但是起码也是一条自救的法子,如此姑且一试。”袁缺说得很平静。 看他的神情,脸色慢慢恢复如常,看来叶落红偷喂给他的真的是解药,袁缺自己也感觉到精气神上来了,而且在铁恨与侯爷们对话的期间,他慢慢试动内力,也舒缓开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来?”独孤焕急问道。 “刚才我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来,只是搏一回运气,看来我运气还不错!”袁缺淡然说道。 “看到没有,此人不但武功奇高,心计还如此大胆与周全,他定不是什么好人,此人留不得。”独孤炼立马望向铁恨说道。 “西鹫侯爷,铁大人,此事不关袁缺的事,是我故意谎称南鹞侯盛意相邀,才劳驾你们来到此间,要怪就怪我吧!”苏流漓竟然主动想把责任揽在身上。 袁缺见苏流漓如此想维护自己,心中切实感动不已,而独孤焕身边的郭云来,独孤炼身边的柴宽都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着急的表情,还猛地使眼色叫她别说话。 “苏流漓,是你通传不假,但是我本侯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出计划,你们两个都别想逃避罪愆。”独孤炼开始针对苏流漓转移目标话题了。 铁恨看着袁缺,说道:“如若我们不来,或者说晚来一步,你早已被万箭穿心了,看来真如你所言,你运气很好,运气好的人都敢赌,因为心中总是乐观的看到希望。年轻人,你赌赢你了,不过你必须得跟我回铁律司。” 袁缺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你不反抗?”铁恨问道。 袁缺轻笑一声,看着铁恨说道:“上次无意冒犯铁律司,此次能有幸见到铁大人,我也相信铁大人定会给我一个说法,我当然乐意跟铁大人走!” 铁恨看了一眼袁缺,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然后转身来到独孤炼身边,说道:“侯爷,还得麻烦你跟我回铁律司,得罪了!” “你敢!?铁大人,别得寸进尺,我可是堂堂侯爷,换而言之,在此枭城之中,我还是你的主子,你敢动我?谁给你的权力!”独孤炼生气了,冲着铁恨喊道。 “这是大王给我的权力,侯爷擅调城兵明知故犯已是罪不可恕了,现在是铁律司执法,难不成侯爷要反抗,还想罪加一等吗?”铁恨说话毫不客气。 “铁大人,虽说你是铁面无私,但毕竟二哥也是堂堂侯爷,而且枭城大小事务还等着二哥去规制处理呢,能不能叫二哥给您老赔不是,网开一面!”独孤焕此时竟然为独孤炼求情。 “王族犯事与庶民无二,侯爷越规定要有个说法,铁律司办事,从来都是如此!”铁恨说道。 “铁恨,你动本侯试试!”独孤炼气焰上来了,什么都不顾了。 “侯爷,你真的要造反吗?这枭城百年规制你想破了不成?”铁恨再次斥声道。 第46章 完全控制 场面异常紧张,弥漫着对抗的气息,这种对抗,可谓是枭城最高势力之间的明斗。 独孤焕见势,脸上闪出很微妙的表情,忙来到铁恨跟前,有礼说道:“铁主司,都知道除了父王之外,谁也无权干涉铁律司办事,也知道铁律司从来天地公心,但这一次二哥虽是有私心之嫌,但还是以枭城长远大局着想,看您老人家是否通融一下,毕竟二哥是父王最器重的儿子。” 独孤焕还真是心思不可测,明面上这一番话是在为独孤炼开脱求情,而其深层之义却是无异于落井下石。 袁缺看着今天的场景,他心中更加清晰了,这两位侯爷之间真是表面称兄弟,内心在想什么只是他们自己知道。 袁缺当然听出了独孤焕言中之意。 铁恨看了一独孤焕,说道:“西鹫侯爷,你这是在为南鹞侯求情,还是推他往火坑里跳呀?” 此言一出,独孤焕竟然假意有些生气,但脸上还是挂不住,想不到自己的用心被铁恨毫无留情地翻了个底,虽然说得不是很明白,但被如此一怼,脸上自是难以过去。 “铁大人,铁主司,本侯再说一次,如果本侯今天绝然不会跟你走,你意欲何为?”独孤炼一身傲气,看来是铁定要跟铁恨抗到底了。 “侯爷果真想逼我动手吗?我告诉你,十年前已容赦你一次,今天你又变本加厉让事情重演,如果我今天不把你请过去,我就不配铁律司主司这个头衔!”铁恨已被挑战到了心理的底线,虽然字字铁面无情,但接着又补了一句,说道:“侯爷,如今情势尚不明朗,我劝侯爷莫要赌气才好!” 后面补的这一句话,似乎让独孤炼身子震了一下,他看着铁恨那副威严的模样,他知道铁恨必然不会给自己面子,但又觉得他的后补之后似乎又在点他。 独孤炼突然摆了摆手,放低了姿态,然后强作轻松地说道:“铁主司,果然是铁面无私,很好,你不给本侯面子,但本侯给你面子,毕竟你是长辈。” 独孤炼说完,便去拍了拍独孤焕的肩膀,笑着说道:“三弟,我的三弟,记得来看一看我!” 说罢,便转身离去。 “侯爷,你……”柴宽突然喊住他想说什么,却被独孤炼摆手止住,头也不回地说道:“柴宽,我的柴总管,侯府你要给我看好,我去铁律司去跟铁大人聊点事。”边说边走了去。 铁恨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跟着走去。 玉见晚突然对袁缺说道:“走吧,难道要我把你锁上吗?” 袁缺看了玉见晚一眼,突然偏头对玉见晚说道:“是!玉统领!” “袁缺,你真的要……”苏流漓拦住袁缺,袁缺忙止住她,说道:“你先回去,去看看夫人回府没有,我没事,我去铁律司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铁大人公正无私,我会没事的。” 苏流漓也知道,铁律司办事,谁也无法阻拦,就连南鹞侯都屈势而去了,更何况袁缺,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极为担心罢了。 就在袁缺要走的时候,一个嗲声嗲气的妩媚之声传来。 “小哥哥,要小心喔,人家会想你的,要时时想想我的吻哦!”叶落红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还说出这样的话。 袁缺眉头顿时一紧,快步跟上走了去。 玉见晚冷眼瞟了叶落红一眼,便跟着袁缺身后,一摆手叫手下都撤下。 苏流漓狠狠地瞪着叶落红,她这才明白袁缺脸上脖子上的唇印,原来是眼前的这只红狐狸的杰作,然后啐了一句:“狐狸精,不知羞耻!” 说完,苏流漓愤然地离开了。 郭云来看着苏流漓离去,本要想说什么,可是刚摆起手,又落下,因为西鹫侯给了他一个眼色,便僵住了。 柴宽本想追上去,可是还是压制住了。 “郭总管,戏也看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走吧!”西鹫侯边说边率众人府上众人离开了。 铁律司! 面前威严无比,漆黑的门面,透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门前的一对大石狮子更是造型威武而凶悍。 见铁恨回来,瞬间有人把两扇黑漆大门推开。 独孤炼看着门头铁律司高悬于门头,对铁恨笑了笑说道:“铁大人,你们铁律司我也来得不少,但这一次突然感觉这么陌生,而且透着一股杀气呢!” 铁恨不接独孤炼的话,只是伸手示意说道:“侯爷,请!” 袁缺对身边玉见晚,说道:“玉统领,你们铁律司果然名不虚传,好冷,你在这样的环境中做事,难怪那么高冷!” 袁缺这不是贫嘴,只是有感而发。 玉见晚冷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别废话,进去后更冷!” 说话间,玉见晚一示意,突然一个走到袁缺跟前,便拿着一副枷锁套在袁缺手上,袁缺没有反抗,也就老老实实就范。 铁律司很大,穿过几重庭廊,越往深处,越显得灰暗压抑,浓郁的压迫感和冰冷的透心凉,完全体现出铁律司的神圣不可忤。 “师尊,您回来啦!” 刚走进一个幽暗的角廊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袁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韩照,旁边站着孟良义,两个抱拳对着铁恨恭敬地作揖状。 铁恨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我不是叫你们先在家调养吗?当值之事暂时放一边,怎么又回司里?” 孟良义说道:“师尊,没什么大碍,不打紧!” 说着,孟良义和韩照的眼光落在了铁恨旁边的独孤炼身上,然后惊讶地异口同声道:“南鹞侯爷?” 独孤炼瞥了他俩一眼,便一副高傲的样子,偏过头去不理会。 韩照与孟良义眼光转向了袁缺,反而没有惊讶之感,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孟良义说道:“袁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了,你终于还是进来了!” 袁缺点了点头,很轻松,还挤出一丝笑道:“很荣幸,这么快就能见到铁律司三大统领!” 铁恨说道:“玉统领,你带着人走这边!”铁恨提起右手手示意一下,然后给了韩照和孟良义一个眼色。 “是,师尊!”玉见晚应声答道,随后看了一眼袁缺,正颜说道:“你走吧!” 韩照和孟良义竟然自觉地走在前面,似有带路的感觉。 袁缺刚欲迈步,独孤炼笑着说道:“袁缺,进了这铁律司可没有好果子吃,下场就不得而知,你叫你悔不当初,如果你早早应了本侯,大家也就没有这一出了!” 袁缺偏头看了独孤炼一眼,很认真地说道:“侯爷,保重!” “你……”独孤炼知道袁缺如此轻描淡写,言语中有着强烈讽刺之意,顿时气上心来。 “侯爷,请吧!” 铁恨伸出左手,示意独孤炼往另一方向走去。 袁缺跟着韩照和孟良义走向一个像极了甬道的幽闭狭窄的暗道,里面还透出浓郁的潮湿莓味,虽然通道旁边的大青砖之上几步一盏油灯,但是还是显得阴暗压心。 袁缺心中感觉情况不太妙,在转了一道弯道之后,便来到一个稍微开阔的空间,空间分布了大大小小的门,各个门里都是发出惨烈的叫声,惨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受严刑拷问。 袁缺后背顿觉一股强烈的寒心袭来,或许自己等下是不是也会被这样折磨。 “三位大人,在我心目中的铁律司应该是严,而不是酷,为何这般酷刑加持?”袁缺不禁问了一句。 “小子,你自己先老实点,自然会秉公相待。”孟良义回头看了袁缺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得意的笑。 袁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来到这种地方,一切的权利在他们手上和嘴里,没有什么情面可言。 袁缺更觉心中寒意涌起。 “所以,待会,你最好给我识相点!”玉见晚一边冷冷地说道,一边推了一下袁缺,叫他快些走。 袁缺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所冲击,心中有些恍惚,他想着是不是等下自己也会被折磨得很惨。 如果此时要抗,会不会有逃生的机会。 他看看自己双手已被套上了枷锁,再加上已进入了铁律司的心腹之地,凭自己再厉害,能顺利逃脱的机会很小。 但袁缺心中还是相信这铁律司的应该不会是屈打成招的地方,尤其他见了铁恨之后,凭他的第一感觉,铁恨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自然他所辖之司必是一个有理可诉之地。 转过两个走道的弯道,来到了最里面一间屋子。 屋子里摆有一方案桌,周边挂满了各种刑具,袁缺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东西,各式各样,有钩型的、刀型的、锥型、环型的、齿型的……他不忍多看一些这些东西,因为他知道这些刑具不论哪一种招乎在人身上,那种痛苦真是不可想象。 袁缺最初的想法,既然来到此地,也只能见机行事。 但是他发现来到这里之后,他开始后悔了,不知道往下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待遇,这所有的刑具会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招呼一遍,如果真是那样,就算不死,也是被折磨得残废。 正当袁缺还陷入复杂的思想斗争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脚上被人动了一下,回神过来一看,自己的双脚被两位司中之人瞬间用铁锁套锁上了脚。 此时,袁缺心更凉了,那冰冷的铁锁套一上,感觉自己的四肢几乎完全被控制的,此时若再想反抗,那更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袁缺也明白了,他们是提防自己会武力反抗,所以冷不丁把自己的四股完全控制。 “小子,你不想反抗吗?” 孟良义故意问道。 说实在的,袁缺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心中现在真的有些胆寒,或许这种地方本身就是一个诛心之地,一旦进入之后,首先环境跟场面已经先把人的心底防线击溃,如果心一崩溃,那往下就不会考虑太多。 两个铁律司的人各执一条拴套住袁缺的大铁链,慢慢把袁缺拉着往后退,袁缺也不想反抗,只能随着他们拉动的节奏挪了过去,然后在贴近里墙的位置停了下来,而两人把铁链固定好,袁缺暗用力一扯,怎么也扯不动,似乎站着的位置被死死地固定在那里。 这时候,玉见晚走到袁缺跟前,抬起头,两个面对面这样看着。 袁缺见这张冷艳而动人的脸庞,眼神透出一丝冰冷的寒意。 袁缺为了让自己心不能那么快被这寒意所诛杀掉,然尽可能让自己轻松些,于是面对着对着玉见晚说道:“玉统领,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玉见晚意识之下,收回了眼神,把头一偏,对旁边两个手下说道:“锁上!” 两个瞬间各执一铁链套,直接套在袁缺的双手之上,袁缺的双手原本还在枷锁之中,但还要加铁链套,他一时也被眼前情形搞得有点懵了。 玉见晚见左右两条大铁链锁套套在他的两手之上时,便去把套在他手上枷锁打开,然后刚下来,旁边的两人用力一拉,袁缺双手瞬间被拉展开来,双手被悬掉在空中。 袁缺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才先被加套,是因为他们要解开原有的枷锁,铁律司做事真的很细心,他们这是防止在解开枷锁板的时候,袁缺会突然出手反抗,所以他们进行了这一连贯的控制程序。 袁缺眼下双手双脚都被四条铁链套锁住,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任其摆布。 韩照坐在案桌前,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还咳了几声,孟良义也是显出难受的表情,然也在一旁。 “小子,你看,我跟我大哥都拜你所伤,原本师尊叫我们在家调养,但听得今天要拿你回司,我们特意来司等你。”孟良义看着袁缺说道。 袁缺本是把眼睛闭着的,因为他知道这样被控制住,就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但听到孟良义这么一说,便说道:“堂堂铁律司三大统领高手,就是这样的心胸与行径吗?未免有些让人看不起!” “袁缺,我们还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胡说什么?”玉见晚瞄了一眼袁缺,便会说道。 袁缺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没把我怎么样?你们还想把我怎么样?接下来是不是要用酷刑了。” “袁缺,你别想铁律司想得那么没人性,我们现在只是执行本司该有的程序,关键看你配合的情况而定。”韩照虽然也吃了袁缺的亏,但他表情看来起很冷静,也没有那种逞强气势压力的味道。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自己说吧!老实交代!”玉见晚在站在袁缺身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袁缺轻笑道:“我想说什么?我老实交待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便把我拘了过来,我还想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犯了什么事情?”袁缺想让自己多说一点,也可以分散心中的寒意。 “你是从哪里来的?”玉见晚严声问道。 “山里!”袁缺很配合,毫不加思考便脱口而出。 “哪里的山?” “不知道!” “哪个城域的山?” “不清楚!” “谁派你过的?” “没有人!” “来枭城干什么?” “没干什么!” …… 玉见晚像履行程序一样,如此问了一堆的问题,而袁缺所有的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清楚。 这样一来,简直把玉见晚给气到了。 韩照轻咳一声,然后提起案桌上的茶壶倒了水,一杯给孟良义,一杯自己拿起来喝,动作很慢,很轻松。 喝完一口茶,然后也没有看袁缺,淡淡地说了一句:“袁缺,看你也是聪明人,为何此刻却像个无知孩童。” 袁缺叹了口气,说道:“最直接的真实回答,你们不信,是吧?一定要巧舌如簧的说瞎话你们才不怀疑?” 孟良义也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走了过来,看着袁缺,然后含在嘴里茶水直喷到袁缺脸上,慢慢地说道:“清醒了吗?” 袁缺感觉这样已经受到了人身攻击及侮辱,他脸上的茶水滋流着,还挂着一些残碎小茶叶贴在湿湿的脸上,他意识到真正的“硬菜”要上来。 ????5e? 第47章 双面狱审 袁缺抬起湿漉漉的脸,看了一眼孟良义,挤出一丝丝的笑,轻轻说了一句:“是不是要开始啦?” “我先说故事给你听吧!”孟良义用手轻轻去帮袁缺捡去贴在袁缺脸残碎的茶叶,边慢慢地说道:“以前有一名高手,在枭城犯事被抓了,被我们抓了,他拒不认罪,结果死了!” 孟良义简简单单这么一说,就似乎完事了,一直看着袁缺。 良久良久,大家都没有出声。 袁缺抬起头,很奇怪地看着孟良义,问道:“你故事说完啦?” 孟良义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袁缺说道:“你在戏耍于我!” “没有,这只是一个故事,还有很多呢?”孟良义假意地笑道。“以前有一名高手,在枭城滋事被铁律缉拿,冥顽不灵拒不配合审查,结果他被释放了,但是他的手筋脚筋被挑断,瘫成了一个废人。” “以前有一名高手,视枭城王法如无,目空一切,嚣张跋扈,结果被拿回了铁律司,当走出铁律司的时候,因为一脚踏空,人裁了下去撞在门前的石锥之上死了,因为他的眼睛被割盲了,不会看路了。” “以前有一名高手,潜入枭城做间者,后被捕进了铁律司,一味的抗拒,结果他的肉身留在了这里,而他的一身皮被完完整整扒了下来送去了他的城域主子那里。” “有一名高手……” 孟良义在袁缺面前踱来踱去,口中慢条斯理地说着一个个的故事,故事三言两语,但是细思极恐,一个个比一个结果惨…… 刚启开下一个故事的时候,袁缺喝住了他,说道:“别说了,你编得这些故事分明是在诛心,有意思吗?无非最后很惨,越来越惨,一个比一个惨,你们想怎么对付我就直说,别来这一套吓唬人的方式!” 孟良义看着四肢被悬吊着套牢的袁缺,不禁不屑地笑了一下说道:“看得出来,你心里是害怕了,才打断我的故事,你要知道发生在铁律司里的故事有多少,而且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袁缺毕竟还年轻,心中确是害怕了,别说是他,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孟良义那些削皮挑筋的故事心中都会背皮发麻寒意四渗,这种诛心的方式,真的很快能击垮人的心理防线,或许往下再说的话,会更加的惨绝人寰。 袁缺看着孟良义,然后再看了坐在对面的韩照,再把目光落在身边的玉见晚那张冰冷的脸上,说道:“铁律司,原来是一个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不择手段的地方,还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铁律司定是秉公正义之衙,这次是我大意了,如今落在你们手上,我认了,你们也别用心理那一套了,直接招呼吧!” 玉见晚见袁缺深吸一口气,咬了咬钢牙,似已铁定了心了。于是说道:“我们辅以刑具,这是不得已而施行的手段,如果审查过程中坦白配合,一般不会大刑相施。所以,你小子最好老实点。”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你们总不可能屈打成招,替我定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或许你也知道,枭城几乎与外域隔绝好些年,从来还没有外人能来得了枭城,就算凭你的身手本事走过了死亡之路来到此,而如此九死一生的到来,到底意欲何为?”坐在对面的韩照终于发话了。 “你说你们枭城赫赫有名的铁律司三大捕头统领,对着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如此盘问,我倒想问问你们意欲何为?”袁缺心中也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哟嗬,看你样子还有些生气了,你要搞清楚,这里是铁律司大狱,你现在是嫌犯,是在接受盘问,你也知道你面子大呀,让我们三大统领在此跟你耗时间,你要知道我跟韩统领昨日还被你打伤,带着伤来‘伺候’你的,识相的,就别再耍心眼。”孟良义轻蔑地看着袁缺,一脸怒火中烧的样子。 “我再问你一遍,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玉见晚忙来到袁缺跟前,问道:“你来自哪里?是谁派你来的?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袁缺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玉见晚,说道:“我也再说一遍,听好了,我来自山里,一座我自小到大生活的山,我也不知道山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方城域之属。我来枭城只是纯属选择性的偶然,我是想从山中走出来看看外面的天地,如果第一站不选择枭城也会去到其它城域,该说的就这些。” 韩照、孟良义、玉见晚能成为铁恨手下最得意的三大弟子,成为枭城铁律司的三大统领,必然有着非常人的洞察力与认知能力,从袁缺所言的语气及细节而言,他们还真看不出半点说谎的样子。 三人面面相觑一下,各交汇了眼色。 韩照说道:“一个从山里来的人,身怀绝世武功,你的本事谁教的?” 袁缺毫不掩饰,也不迟疑地回答道:“我爷爷教的。” “你爷爷是谁?”孟良义马上追问道。 “别说你们不信,我自己也不相信,我爷爷就是我爷爷,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袁缺如实回答。 “你爷爷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吗?能把传授你如此惊人的武功,他必然是高人!”孟良义急说道。 “我自打说话开始,就叫他爷爷,听我爷爷说我在襁褓之中便是他拉扯我长大的,我懂事之后我也没有问过我爷爷他的事情。”袁缺这样一说,看似真情实意,但似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爷爷叫袁什么?”韩照单刀直入。 “不知道!”袁缺直接应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道你这样的后果。”玉见晚急了,看她神情有些为袁缺着急。 “你们所问的,我所知的也就是这些。”袁缺回答没有一丝迟疑犹豫。 当然,袁缺心中也明白,自己来枭城就是为了寻自己的亲爹,而听爷爷只说他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但这些袁缺是不会告诉三人的,这纯属私人之事,不必要如实回答。 “你这次来枭城必是你爷爷指使你过来的!”韩照突然提高语气。 袁缺笑了笑,说道:“是爷爷叫我出来见见天地,但不能说是指使。” “就这对了,你爷爷必然有其目的,所以特叫你潜来必然是执行某项任务,前面所说你一直在隐藏,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说!”韩照语气变得严厉了。 袁缺听到韩照如此一说,心中犯起了嘀咕,他后悔把爷爷扯出来,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他在心中怨自己还是没有考虑周全,原本没有什么的,这样反而被韩照抓住了突入的把柄。 袁缺摇了摇头,尽可能让自己轻松说道:“照韩统领如此一说,也没有错,我也不想辩解什么,还是那句话,没有任何目的。” “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孟良义冷冷地说道。 袁缺心中一紧,但自己已是案上之肉,任人宰割。 “二哥,这……”玉见晚见孟良义说出这话,似乎有些想为袁缺挡一挡。 孟良义眼神注视着玉见晚,说道:“三妹,你是心疼这小子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玉见晚忙辩道:“二哥,你说哪里话,这小子羞辱于我的恨尚在心中,我巴不得将他割肉,小妹我在想此事是否再问通透些。” “三妹,你在想什么?要是换作往日对待嫌犯,你会这么有耐心吗?”韩照在一旁也开始怀疑了。 玉见晚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偏过头去,冷冷地说道:“听大哥二哥的,来人啦,上刑!” 一处冰冷的大堂,摆放齐整的桌椅,虽然不是很考究,但也是有些尊贵。 铁恨坐在一边,对面坐着独孤炼。 铁恨说道:“侯爷,此次来铁律司喝茶,已是对侯爷格外的大面了!” 独孤炼笑道:“铁大人,有话直言,就别来这些客套了,这茶本侯是喝不下去,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点。” “恕我直言,铁某也是看着侯爷长大的,知道侯爷的秉性与魄力,但此次事情真的做得有些过了。”铁恨还是很客气,轻呷一口茶说道。 “铁大人,事已成定,我是擅调了耀武司的兵,你就直言吧,依你铁律司的铁律,该如何处置本侯吧?”独孤炼搭起了二郎腿。 铁恨轻笑一声,说道:“擅自调兵,等同谋逆,按律当诛!” 独孤炼听到铁恨这么一说,整个人立马紧张起来,瞬间站了起来,厉色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你的意思不但要办本侯,且要往死里办?” 铁恨也站了起来,突然雷霆厉色,说道:“这是枭城的规制与法度,按律就该如此,侯爷,你说呢?” 独孤炼被铁恨突如其来的雷霆之声震了一下,尴尬地以笑来掩饰,说道:“铁大人,铁面无私,执法如山,本侯自是知道,倘若你真办了本侯,你可知道后果?” “后果?铁某人依法度而制裁,从来不会考虑后果,如果真是考虑后果,我忝为铁律司之主司。”铁恨一副刚正不阿的风骨,其威严与气势当真极具震慑力。 独孤炼思忖了一下,笑着说道:“铁大人,本侯知道你还是为本侯留了情面,毕竟你跟父王情同手足,是叔伯长辈,你已经为本侯留了后路,要不此刻就不会在这大雅之堂里喝茶,而是在大狱之中受刑了。” 铁恨没有说话,也没有正眼看独孤炼。 “铁大人已经为侯爷开了路了!”一个雄浑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大堂。 接着一个身材高大英武的中年人来走了进来,旁后还跟着一位漂亮的姑娘。 “岳父大人!”独孤炼立马恭敬说道。 “见过侯爷,见过铁主司!”来人眉宇间透着一股强烈的侵略感,尤其他的胡须都透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气韵,但是见到独孤炼和铁恨,还是很客气地见礼。 而旁边的漂亮姑娘忙小跑到独孤炼身边,关切地问道:“侯爷,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独孤炼亲切地拉着漂亮姑娘的手,笑着说道:“碧纯,你怎么也来啦?我没事!” “徐大将军,你比我想象的要来得快一些!”铁恨斜视了来人一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耀武司的主司,也是南鹞侯独孤炼的岳父徐烈;而那位漂亮姑娘正是徐烈的女儿也就是南鹞侯夫人徐碧纯。 “铁大人知道我要来?”徐烈说话很雄浑,看着铁恨那样子,不禁朗声大笑。 “如果徐大人不来,我铁某人也就不会在大堂等你了!”铁恨说道。 徐烈大笑一声,说道:“侯爷,你看,这铁大人可是给足你面子了,这后路也开得太明显了。” “碧纯见过铁伯伯!”这时候,徐碧纯上来一个向铁恨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铁伯伯!” 铁恨忙摆手道:“碧纯呀,别谢我,你换伯伯可正准备办你家侯爷。” 独孤炼见徐烈父女来了,心中稳了许多,脸上泛起了轻松的笑意。 “都坐吧,来人,看茶!”铁恨招待他们坐下,自己也坐了下去。 “老哥,你审问完侯爷了吧?”徐烈接过茶,呷了一口,然后笑着对铁恨说。 铁恨正颜说道:“你徐大将军不来,我怎么敢审呀,你现在来啦,就可以开始审了!” 徐烈又开怀地笑了一通,慢慢压下笑声,然后说道:“铁老哥,够给老弟我面子啊,言外之意,侯爷之事该如何处理呀!” “当诛!”铁恨淡淡地说了出来。 徐烈听到此,身子一震,真的被吓到了,因为铁恨说得虽然力道不大,但是语气极为肯定。 徐碧纯更是吓得不轻,惊叫一声,忙看着独孤炼,独孤炼本来的笑意在脸上,但听这话一下全消失了。 “老哥,这玩笑开大了!”徐烈还是保持着笑脸说道。 “徐大人,法度当前,铁某人是在开玩笑吗?”铁恨脸上很严肃。 “老哥,铁大人,你定侯爷什么罪?”徐烈收敛笑意,认真问道。 铁恨说道:“徐大人是真不知情,还是有意让我再说一遍?擅调城兵,如同谋逆,按律当诛!” 徐烈接道:“侯爷可是大父的儿子!” “徐大人,正因为侯爷是大王的儿子,知法犯法,更是法理难容!”铁恨铁了脸,说得很正气。 “铁大人秉公执法,老弟我当然可以理解,但此事我也知晓的,那城兵是得到我令谕之后抽调过去的,按理说这也无关侯爷的事,如若论罪,罪在徐某!”徐烈竟然一下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 铁恨看着徐烈,轻笑了一声,说道:“徐大人啦,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有心护侯爷,铁某自是心知肚明,这可不是儿戏呀,望徐大人三思而出言呀!” “铁大人,徐某人再次言申,调动我耀武司城兵之事,确是受我令谕,绝非侯爷擅自强权私调。”徐烈说得有些激动。 铁恨说道:“徐大人,我且问你,侯爷为何调兵?” “这……”徐烈顿住了。 “徐大人,你的袒护之心皆在情理之中,却在法度之外,调动城兵是一件多大的事情,除非烽火兵燹,对外攻伐作战或抵御防守,徐大人作为耀武司的主司,我想你比铁某更明白吧!”铁恨有些叹息之感。 现场顿时陷入了沉默。 徐烈思前想后,然后压低声音对铁恨说道:“铁大人,此事权当是徐某指令性调兵,可否?” 铁恨看着徐烈那急躁的神情,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一来,那徐大将军你又该当何罪,我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如若上报给大王知晓,你觉得大王会怎么处置。你要知道,侯爷当年上演的那出‘焚琴放鹤’之事,我们几个主司极为请命求恕,方保下侯爷,而今再次重犯,你觉得大王会如何处置?你告诉我!” “铁大人,侯爷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东鹰侯遇劫不测之后,大王又是一病不复当年况且沉疴已久,眼下枭城之事几乎南鹞侯皆有所涉,不要为了眼前一点小事,铁大人执意固法,要着眼于枭城的未来呀,徐某也劝铁大人三思!”徐烈说话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铁恨站起来,来回踱步,心中甚是焦虑的样子。 第48章 事有反转 铁恨停下,站在徐烈面前,严肃地对他说道:“徐大人,你想说什么?” 徐烈感觉铁恨似乎知其言外之意,便笑了笑,也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铁恨的肩上,轻轻说道:“老哥,且问你一句,你有多久未得见大王了?” 铁恨沉默一下,然后说叹了口气道:“好几年了吧?自东鹰侯出事之后,大父抱恙,浅浅算来也得有四五年了。” 徐烈脸上闪过一丝诡异之色,轻言道:“不瞒铁大人,我亦是多年未曾谋得大王之尊面,几年前尚有王令口谕从王宫里传出,而至今我略算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王令口传了。” 徐烈说话间,递了个眼色给独孤炼,独孤炼马上会意便起身走了过来。 “老哥,你我与大王虽说有王臣之分,但私底里还保留着那份割不掉的兄弟之谊,且不说大王眼下不理枭城之事,就凭着我们与大王的情份,不得不让人担扰与猜想,实不相瞒,最近我也去找过掌库司李睿李大人和天工司梁启阁梁大人,他们眼下也是忧心此事,只是不说罢了。”徐烈说得很小声,说话间还四下环顾。 铁恨听着,没有出声。 此时,一旁的独孤炼说道:“铁大人,我岳翁或许有些事情不好说,但是我作为大王的儿子,当着铁大人的面还是说的,我也是许久未曾见过我父王了,而且宫里的似乎与各府各司都断开了联系,我也曾几次进宫求看望父王,可是内务司以父王口谕暂不见任何人,此事从一个做儿子的角度来想,已是极为令人不解!” 铁恨听他俩这么一说,脸上布满思绪的疑惑感。 “铁大人,老哥你专注于枭城的一切法度,整个枭城有你的把控,自是风平浪静,况且你铁律司是唯一个可以不通过大王而执行办事的机构,或许你在忙于公务之中,很少有心思去细想枭城局下之势,我心中甚是担扰,我怕这表象之下可能掩盖着什么可怕的事实。”徐烈说到此,眼神看着铁恨,似乎有征求意见之心。 铁恨说道:“你们这翁婿俩这一唱一和,想从我眼皮底下转移话题吧?” 徐烈神情一下很急地样子,说道:“我的铁大人啊,你执意你的秉公执法是为枭城着想,但我所言所想更是为了枭城的大局和未来呀。你自己想想,就算你铁律司有先斩先奏的特权,你执意要法办侯爷,南鹞侯是侯爷,他的身份特殊,这个在制办之前必然要告知大王,你不可能直接依法度把侯爷斩了,再去禀报大王你杀了他二儿子,你能吗?你不能!其实你心里比我们更清楚,你也是处在一个左右受缚进退两难的境地。” 徐烈这番话,似乎说到了铁恨的心尖上了。 “其实,就枭城局势不明朗之际,此事还真的是可大可小,铁大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徐烈还真是文武全才,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铁恨说道:“此事所发,西鹫侯当时也在场,他对南鹞侯所行的冲动之事,更是知晓得真真切切,如何可大可小?” 徐烈说道:“话已至此,我也就摊开来说吧,如今整个枭城已是从暗流涌动发展到潮浪高掀了,各股势力相互牵附攀连,此间的明争暗斗,无非南鹞侯与西鹫侯之间,其它势力只不过是择情站位罢了。大家都知道,大王闭宫已这么些年了,早就不理主城之事,但实际是枭城不可一日无主……” 徐烈说到此,顿住了,我再细看铁恨的表情,故意留了一个空悬。 “徐大人,看来你是蓄谋已久,你知道你所言所想是什么吗?是谋逆,是造反!”铁恨看着徐烈,说得严肃,但是声音也没有那么决绝了。 徐烈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道:“话都赶到这里了,我也倾心相吐吧,铁大人说得对,我是有意把南鹞侯推上去,毕竟他是大王二儿子,若论承袭,理应由他所继。我今天日敢在最铁胆公义的铁大人说出这番话,我并非是谋逆,而是殚精竭虑地为我枭城着想,如果真是谋逆,我何必要在铁大人面前说这些,我岂不是自找死路。” 铁恨说道:“徐大人是想把我铁某人也拉上你的道?” 徐烈说道:“铁律师还是从前的铁律司,铁大人还是从前的铁大人,你不必上任何人的道,我只是想说,如果铁大人真心为我枭城着想,眼下追求的已经不是法度公允那么简单,而是来给枭城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铁恨再次沉默了。 徐烈接着道:“我话已很明白,倘若你真的依法度把侯爷办了,我也无权去多大阻挠,而且大王也会不明不白再次丢一个儿子,到那时,大王或许真的再次心受痛击后,或许就一切尘埃落定了?” “尘埃落定?”铁恨表示不解。 徐烈说道:“铁大人,你想想看,原本大王之疾便是失去长子东鹰侯所致,如若铁大人非要杀了南鹞侯方以平民愤,那么大王会再次受到丧子之痛的重大打击,原本沉疴已深的病体或许会随仙薨掉,到底只剩下西鹫侯和北隼侯,而北隼自小病体孱弱,更无心权位之争,最终枭城之主那还能有谁?” “西鹫侯!”铁恨随口便出。 “铁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啊!”徐烈狡猾的笑了笑。 铁恨站了下来,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拎起杯盖摊了摊,然后饮了一口,突然大声叫道:“来人啦,凉茶了,换茶!” 袁缺知道马上就要面对韩照、孟良义和玉见晚“赏”给他酷刑,但他知道此刻也无力辩解了,因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是老实交待了吧!”孟良义很厉色地看着袁缺。 袁缺答道:“我知道你们是有意诟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说也是同样的话。” 孟良笑了笑道:“可惜了,年纪轻轻,便拥有一身足以傲视天下的武功,如若真把你的手筋脚筋一挑,你顷刻就成了一滩烂泥,我都替你扼腕叹息。” 孟良义此话真是如刀子一般直接捅进了袁缺的心里,但袁缺在想,他不如真的拿刀捅进自己的心里,马上死去,那还真是免受这么凌辱之苦。 袁缺把眼睛闭上了。 “三位统领,西鹫侯来了!”突然一名手下急忙进来禀报。 韩照、孟良义、玉见晚都惊住了,一时不明白独孤焕怎么会来到这里。 “三位统领,在忙审讯呢?”那名手下刚退下去,一个声音便到了此间,接着一个锦衣华服贵气十足的人走了进来。 “见过西鹫侯!”韩照、孟良义、玉见晚抱拳低头行礼。 “三位大人忙于公务,本侯突然造访本是唐突,不必多礼了!”独孤焕笑着对三人说道。 “侯爷大驾,不知有何事情吩咐铁律司?”韩照早就起身站在一旁,忙迎了上来。 独孤焕倒是不讲究,来到那案前的条凳之上,一下子坐了下去。 独孤焕扫了一眼室内,看着有四名手下已到了袁缺跟前,有两名手下手里拿着托盘被黑布罩住,看这情形袁缺是吃苦头在即。 “你们这是要用刑呀?”独孤焕笑着说道,目光也定在了袁缺身上。 韩照一对金丝手抱拳回道:“回侯爷,这铁律司例行公事!不知侯爷此来有何事吩咐?” 独孤焕笑笑说道:“韩统领不必多礼,不好意思,韩统领这是第二次问我有何事了,方才被你们铁律司的气场震乱了我的思绪,本侯来此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来讨个人情。” 韩照脸色一惊,看着独孤焕。 孟良义也是一惊,玉见晚也看向独孤焕,不知这位西鹫侯所谓的人情是什么。 “还请侯爷明示!”韩照说道。 “本侯要你们放了他!”独孤焕直言说道,手突然指着袁缺。 孟良义忙恭敬说道:“侯爷,这人可是疑犯,我师尊刚缉捕回来的,还没有审讯完结!” 独孤焕笑道:“本侯知道,当时我也在场,噢,对了,我们的玉统领当时也在场!”说着便望向玉见晚。 玉见晚点了点头,也示意眼前的侯爷。 韩照说道:“侯爷,这怕是不妥吧,他可是疑犯,铁律司有铁律司的规矩,我等没有这个权利,一切还等我们审讯之后,由我师尊定夺。” 独孤焕说道:“本侯当然知道,你们铁律司向来公正执法,从来不会舞弊徇私,但本侯想问问你们凭什么说他是疑犯,疑在哪里?可有证据?” 袁缺一直闭着眼睛,听他们对话,因为他知道独孤焕此来的目的。 韩照一时嗫嚅道:“这……侯爷,审讯揭疑得有一个过程,方才正准备正式审讯的时候,您……” “韩统领意思是说本侯来的不是时候,待到你们以酷刑加持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便屈打成招就有了证明疑在哪里了吗?”独孤焕提高了声音,但这一问的确把韩照等人全塞住了。 “侯爷,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按理说侯爷问我们讨这个人,我们当然理当照做,但此人为师尊专捕,看劳烦侯爷去与师尊支会一声。”玉见晚说道。 听玉见晚的语气,不似以前那么冷,反而语气感觉有一种说出来的轻松。 “三妹!”孟良义突然眼神流出极为不爽之色,看着玉见晚。 独孤焕笑言道:“你们放心,铁大人那边本侯自是要去说一声的,只不过眼下他正在与南鹞侯和徐大人聊事情,所以我不便此时去叨扰,你们放心,你们铁大人这一次定会给本侯这个面子。” 独孤焕说完,笑得很自信,但笑中又带着几分邪性,此笑里必有文章。 韩照和孟良义见他这样的笑,一时顿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独孤焕站了起来,说道:“叫你们的人先下去,这个刑先不要动,到时候你们铁大人会完整地将他送出来,我走了!” 独孤焕看了袁缺一眼,嘴角一扯,那邪性的笑立马布满脸上,然后转身便走,嘴里还说着:“铁律司的铁律开始要被锈蚀了!哈哈哈哈……” 一串大笑之后,西鹫侯独孤焕已走出了牢室。 而韩照、孟良义和玉见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约而同地看着袁缺。 “铁大人,茶凉了就变味了,变味了喝了对身体不好,必然要换新鲜的茶,铁大人真是懂茶之人啊!”徐烈就坐在铁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铁恨手下刚换了一杯新茶,笑着说道。 “徐大人,徐大将军,不仅护城打仗是头号人物,想不到打起心思之仗更是无人能及!”铁恨喝了一口刚换上的茶说道:“我铁恨执掌铁律司二十余年,感谢大王信任与厚馈,自问一向死守法度护一城之公允,不畏强权不惧奸佞,秉公无私良心衡天下,方不负大王之重托,可不曾想今日……” 铁恨脸上泛起了愧色,看来铁恨心中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天下没有绝对的公正,如若相形于大局之下,有时候所谓的公正就会褪色。 “铁大人,那本侯之事……”独孤炼笑着问道。 “侯爷,请喝茶吧,要不茶凉了就味了!”铁恨伸出手示意独孤炼。 独孤炼当然听得出这弦外之音,便端起身边桌案上的茶杯,笑了起来。 徐烈也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也是笑了起来,其女儿徐碧纯自是喜不胜收。 独孤炼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铁大人,当时是谁给你传的消息,是不是东鹰侯府苏流漓那臭丫头?” 铁恨说道:“不知道,只是有人修了一书送到铁律司,还提醒我本人收查,里面内容很简单,就说‘放鹤亭’有人行凶,当时十万火急,我亦没考虑太多,便匆匆赶了过去。” “那苏流漓为什么跟你一同前来?”独孤炼问道。 “那是我快赶到放鹤亭的时候,见她也匆匆在赶去,便一同走在了一起。”铁恨简单明了地说道。 “一定是她,她一定是吩咐了人修书让你亲去,而一边也给西鹫侯也传递了消息,原本很小的一件事,想不到被她这样一弄,会成眼下之局势。”独孤炼说着有些气愤。 “侯爷,你劳师动众的到底是为了何事?”徐烈这才想起来问孤独炼。 敢情这徐烈就知道了他调了兵,但不知道他调兵去做什么事情。 “岳父大人,本侯是为了收纳一个不识趣的人!”独孤炼说着有些叹息。 “凭你南鹞侯的地位与面子,就为收纳一个人,需要这么多阵仗吗?他是什么人呀?”徐烈有些不解。 “岳父大人,此人武功奇高,虽说本侯府上有一些高手,但为了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本侯便需要更多的人以策万全!”独孤炼喝了一口茶,说到此,他心中那份不甘跃然于脸上。 “侯爷,难道你又想把当年放鹤亭的事情重演?得不到的东西,就直接毁了它!”徐烈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独孤炼突然握紧了拳头,用力地说道:“成大事,必要有周全计划和不惜一切的手段,或者说你们两位长辈觉得本侯心狠手辣,但本侯生性如此,如果没能成大事,何来大仁慈济济世,大事成而后有大仁,这便是本侯的信奉的方向。” “大事成而后有大仁,此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铁恨点了点头说道。 “是什么样的奇人,能让侯爷你如此上心?”徐烈又问了同样的问题,看来他对这人也是兴趣来了。 “岳父大人,此人真是武功深不测,我带去的府上高手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三两下就被全部打趴下了,我在万不得已正准备毁了他,结果西鹫侯和铁大人便相继来了,接下来便有了现在的场景!”独孤炼那种不甘一直在脸上。 “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徐烈又问。 “厉害我已见识了,岳父可以问一下铁大人,铁大人的爱徒韩照、孟良义、玉见晚三大统领都败在此人手上。”独孤炼如此一说,徐烈便望向铁恨。 铁恨说道:“确有此事,韩照和孟良义还被打伤,听他们说来,还是那人手下留情!” “真有此等人物,那他现在在哪里?”徐烈问道。 “他现在就在铁律司大牢!”铁恨眼神闪过一道光,干脆地回答道。 第49章 条件交换 徐烈眼中闪出好奇的神光,似乎突然有种想见见此人的冲动。 “此人是什么来路?”徐烈问道。 “尚未可知,眼下我铁律司三大统领正在盘问审讯。”铁恨答道。 “岳父,此人的来历虽然尚且未明,但其来枭城之意必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本侯原是想笼络过来入于幕下,便此人软硬不吃,考虑到他不论是否有其目的,所以不能为我枭城所有,先除掉他再说。”独孤炼说道。 “如此说来,侯爷为枭城兴的是正义之师!”徐烈说话间,眼神一直盯着铁恨,“铁大人,你说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铁恨说道:“由谋逆巧化成了正义,看来我铁恨在侯爷与徐大人的教导之下,还真是要丢我清誉英名。” 徐烈和独孤炼一进不知其意,此间言语到底是几个意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铁伯伯,侯爷行事,虽说是有些冲动,但其心怀枭城之大局,求才纳贤之本色,况且我父亲也是在为了枭城之安稳而未雨绸缪,以调兵协助于侯爷之行动,这本就是一件大情大义之事,铁伯伯明睿高瞻,秉持明亮高悬的正义,更有心如明镜格局洞察。” 这时候,徐碧纯也笑着走了过来,对铁恨行了一礼,然后如此说了这一番话话。 铁恨看了徐碧纯一下,然后转睛看了一眼独孤炼和徐烈,说道:“虎父无犬女,徐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天资聪颖的好女儿呀,而侯爷也娶了一位智慧超贤的贤夫人,满腹秀韵,口齿伶俐,真是令铁某人好生钦羡,听贤侄女如此一说,似乎一切情理之间便无他辩,我还能说什么呢?” 徐烈指须朗声笑了起来,而独孤炼轻柔地捉住徐碧纯的手,满心欢喜地看着她,爱意绵绵。 “但此事西鹫侯当时也在场,这边总该有个交代吧!”铁恨其意也是摆于明面上了,但是他担扰之事也是很正常的。“这么多年来,我铁某人第一次如此纠结,这已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简单了,也是关系着枭城的整体大局,不知道我此次是对是错?” “铁大人,这个你放心,本侯自会跟三弟通融此事!”独孤炼笑着说道。 “禀报主司,西鹫侯在司门大堂等侯!”突然一个铁律司的手下前来报告。 铁恨脸色一沉,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来得好快!” 手下退下之后,铁恨对徐烈、独孤炼、徐碧纯说道:“你们先在偏厅等着,我去见见西鹫侯。” 西鹫侯独孤焕坐在上座,也安然地品着茶,铁恨走了过来。 “侯爷,什么贵风把您给吹到铁律司来了?”铁恨边走边抱拳以示礼数。 独孤焕放下茶杯,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铁大人,本侯是紧随着徐大人的脚后来的。” 铁恨一听,这独孤焕也算是开门见山,看来一切事情他已有些心知肚明。 “侯爷自然是有心之人啦,兄弟毕竟是兄弟,南鹞侯刚被请过来,侯爷便关心如斯。”铁恨随便挑话恭维。 “那是当然,还望铁大人对我二哥的事要从轻考量才好!”独孤焕一直带着笑意,那这种笑面上看起来还是真诚的。 “此中不好办呀,法度之前,铁某自当依律办事,可容不得半点酌情,我眼下也是左右为难!”铁恨脸上显着无奈,眼色却不停在独孤焕身上闪烁观察。 “法不外乎人情,更何况是我二哥南鹞侯,他可是我枭城的王储之选,再者想必徐烈徐大人方才也为二哥此事跟铁人通融很久了吧。我自是认为铁大人会秉公办事,执法如山,铁面无私,但要看对象是谁,十多年前你能放过南鹞侯一次,今天一样可以旧样重搬嘛!” 独孤焕这一番话,太明显是话中有话,其深意铁恨再明白不过了,但是却是让人揣测不定。 为什么呢? 从独孤焕所站的角度而言,他自是希望铁定的大罪冠予自己二哥身上,这样的话,自己当然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但独孤焕所言看其表情听其言语之气却是真诚无假,更像是在提醒铁恨从轻把事情量度。 独孤焕言语中竟然毫不避讳的抛出了南鹞侯做王的想法,更有提及多年以前“放鹤亭”的事情,其中有什么样深意与目的,还一时真难让铁恨弄得清楚,这就让铁恨心中极为忐忑,好似既设下了一个语意的圈套,又流露出自己最内心的想法,孰真孰假,够铁恨思想斗争一番了。 铁恨纵横枭城数十年了,独孤焕所言的意中之意当然能感知,此时他也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笑意满面的西鹫侯爷,想不到他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着实有些突然。 “敢问侯爷,最近可有曾见大王?” 铁恨不愧是老姜,他竟然突然转移了话题,直接突如其来的问独孤焕这么一句。 独孤焕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还沉浸在等待铁恨的答案之中,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稍迟一会,他才“啊”一声,然后反问道:“铁大人,最近有见过我父王?” 铁恨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好些年不曾见过大王了,这些年来都是从王宫内务中传口谕或诏令,再加上有大王赐予铁律司可以不必上奏独自裁决的特权,经年累月执心于公务,可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已晃几年了,如若今日不是徐烈大人问我,我还真没有感觉,大王已多年未曾诏见于卑职了!” 独孤焕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换成了一脸忧愁,说道:“铁大人所言,不禁触动本侯的心愁,本侯也是好些年未曾见过我父王了,这期间本侯亦无时无刻不想念他,也有屡次去王宫想请安探望,可是都被拒了回来。” “那侯爷就不感到奇怪吗?大王虽有恙在身,为何闭宫门杜绝人探望朝拜呢?这其间会不会有我们想不到的内情?”铁恨一边说,一边盯着独孤焕。 独孤焕也回望过去,说道:“铁大人,为何突然说到父王,你想表达什么?难不成铁大人想去王宫内务去调查?” “侯爷如此认为,铁某也不想隐瞒,我还真有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话说到此,我便征询一下侯爷的意思?”铁恨认真地说道。 独孤焕沉思一下,然后说道:“王宫禁地,没有父王的诏令,谁也不敢擅自进入,但经铁大人一说父王之事,其间真有不寻常的内情也难说,为了父王为了枭城,就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果一切正常,父王知道了其真实内情,他或许也不会真的怪罪;如真有什么不测之内情,那便是义不容辞的靖王之举。” 铁恨捋着胡须,听独孤焕说着,不住地点头赞同,脸上也露出一丝舒缓之色,而独孤焕说完想表达的,见铁恨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所以也下意识的暂停。 这下轮到独孤焕有些揣度了。 “侯爷说得极是,为枭城之大局,有些事情也可以事急从权的突破规制,如果能换得枭城长治久安,就算是真正的触犯死律牺牲个人又何妨呢?”铁恨说完,眼神递给西鹫侯。 独孤焕接过铁恨的眼神,然后站在上席之位,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竟然大笑起来,而铁恨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两位位高权重的人,平时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在仪态之上必然极为注重,可是现在两个大老爷们竟然像两个犯了失心疯的人一样,如此肆无忌惮地笑着。 独孤焕又是一个突然,一下子就把笑给停住了。 然后认真地对铁恨说道:“铁大人,果然英明神武,看来二哥的事情也就此作罢了!” 铁恨笑意尚留,追问一句:“侯爷意思下如何?” “很好,太好了,多谢铁大人网开一面,若如真的以擅调耀武司的兵论处,那二哥便是谋逆之滔天大罪,罪无可赦!”独孤焕故意把罪无可赦说得很大声有力。 铁恨当然也理解独孤焕的意思,便又顺了一句,说道:“眼下枭城已有些浪荡浮沉了,侯爷你们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希望侯爷们都能以大局为重,精诚团结,兄弟同心,以葆安稳无虞。” “铁大人说得甚是,本侯自是知晓。铁大人甘冒铁律司徇私枉法之嫌,个人一生清誉殒毁之险,也尽其可能保我二哥,本侯在此也替我独孤家谢过。”独孤焕还真的抱拳向铁恨点头行了一个礼,不过听其言语之口气,却字字如刀,直接刺进铁恨的胸口。 但铁恨只能如此硬生生接住这一字一刀的捅入,毕竟是对是错,这件事情已呈结果了。 “侯爷,就不要再羞煞于我了,事关大局,自是身不由己呀!”铁恨说话间,情不自禁间右手去摸着自己的胸口。 “既然铁大人已是情网大开,看可否给本侯一个薄面,答应本侯一个要求呢?”独孤焕见时机成熟,便如此一说。 “侯爷请说,如若铁某能办到,自是不遗余力!”铁恨坚定地说道。 “好,铁大人不愧为我枭城之擎城之柱,说话办事,言出必行,行必成果。”独孤焕站了起来,欣然说道:“铁大人,本侯想让你把袁缺放了!” “侯爷,袁缺此人极有可能是混入枭城的间者,就算不是间者,必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眼下铁律司审查尚无结果,这样……” 铁恨未说完,独孤焕便打断其言,说道:“铁大人是不愿意给本侯这个薄面喽?当然啦,一个小小的袁缺,怎能抵换一个侯爷呢?” 独孤焕此言再次如刀般刺进铁恨的胸口,竟然让铁恨面色阴沉,极为难堪。 铁恨此时更清楚,他前面以枭城大局为出发点,引出独孤焕对独孤炼之事的看法,其城府间的算计也算是高招,但在独孤焕面前,独孤焕似乎早有预设,他先是顺承铁恨之说,完全明白其已不再追究独孤炼之罪,再以顺水推舟,连谢带讽地说着铁恨网开一面,最后却直接抛出了以此条件来换袁缺,因为铁恨不得不答应,如果铁恨不答应,独孤焕便会揪住独孤炼和铁恨的双重把柄,一旦此事一闹开,他们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西鹫侯,果然是聪慧无双,话已至此,言多无益,袁缺你可以带走!”铁恨看着独孤焕,坦然接受条件。 “铁大人英明神武,本侯多谢!”独孤焕欣然笑道。 于是,铁恨便命人去传话,把袁缺带到厅中正堂来。 当传命之人来到深牢处把铁恨的命令一说,韩照、孟良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极为气愤,但又无可奈何,而玉见晚的表情却似乎轻松了一下,甚至还偷偷地看着袁缺,在自己冷艳的脸上还情不自禁扯动一下嘴角,似乎是笑意。 袁缺也看到玉见晚的表情细节,然后对她轻轻地说道:“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肯定更美,想笑就笑,这是一个朋友跟我说的,我以前也不喜欢笑,但我现在慢慢学着多笑!” 玉见晚见袁缺这样看着自己,还说这样的话,竟然身子紧张了起来,忙把脸转过一边去,假装冷酷不想理他。 韩照和孟良义再心中不爽,但也没有办法,只有叫手下人把悬套吊住袁缺的铁链松开,然后又迅速去换了板式的枷锁套将其双手套住,接着再去解开其锁套在袁缺脚上的铁环链套。, “三妹,你把这小子带出去给师尊吧,我跟大哥身上伤作痛,休息一下!”孟良义对玉见晚说道,然后气愤地站在凳子上。 玉见晚跟手下几人带着袁缺走出了审讯牢间。 袁缺心中终于轻松了,脸上淡然之色又恢复了,一边走,一边看看各牢间情形,也听到了杂七杂八的尖喊、嘶叫、呻吟、叹息、哭泣……各种声音。 袁缺眼光扫过各牢间几乎都有犯人,在粗大的铁栅栏里,都犹如被困的野兽,有些已经被进行了非人般的酷刑,伤痛呜呼,痛苦连连。 袁缺看着一幕幕惨景,不禁倒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好,原来差点就要享受严刑的折磨,可偏偏有救星出现,还真的感谢老天的眷顾。 袁缺穿过众牢间后,突然他脑子里冒出灵光,忍不住不断地回头看,有些身影似乎很熟悉,就在那铁栅栏围成的铁牢里面,都蜷缩在一角,袁缺努力让自己去想,可是刚停下脚步去想的时候,却被玉见晚狠狠推了一把,赶着自己往甬道的出口走去。 “师尊,人已带到!”玉见晚见到铁恨马上行礼,然后向独孤焕见了一礼道:“见过侯爷!” 独孤焕笑了笑,看着玉见晚,说道:“玉统领,如此年轻,又如此漂亮,做一个统领捕头真是让本侯觉得有些屈才呀!”然后又望向铁恨,“铁大人,望见谅,本侯也只是说有什么说什么。” 铁恨点了点头,不理独孤焕,反而看着袁缺,说道:“果然是一身英气,听说你武功极高,不知是否所其所言!” 铁恨说话间,然后用手去拍袁缺的肩,而这一拍实则是暗以内力强压,似乎想一把把袁缺的肩胛骨捏碎,而袁缺手上还是被一板枷锁套住,铁恨这突如其来的一手,他也不好去躲闪。 当铁恨如铁箍般的手掌压在袁缺肩上时,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弹力迸发而出,两股力量一对撞,铁恨顿觉手心虎口被震得生痛,忙撤回了手。 而袁缺也感觉到铁恨的功力真是非同一般,自己如果一个不小心,力道稍微使弱一点便会造成肩部的伤残,铁恨之武功,真是不可想象,绝对是一个厉害角色,不愧是铁律司的扛把子。 这一微妙的交手细节,玉见晚看在眼里,眼色有些着急,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而西鹫侯独孤焕也是看在眼里,只是假装若无其事。 铁恨一淡然的样子,说道:“果然非同一般,真的是令铁某大开眼界!” 独孤焕笑着道:“铁大人呀,什么大开眼界呀,赶快给他松了枷锁呀,他现在本侯的客人,可不能怠慢。” 铁恨示意玉见晚叫人把袁缺手上的枷锁给解除了,袁缺活动了一下双手,感觉轻松好多,然后见礼于独孤焕,说道:“承蒙侯爷搭救,感谢!” 独孤焕却很着急地对袁缺说道:“哎,你该感谢的是铁大人,感谢他能给本侯这个薄面,对你不纠不咎。” “谢过铁大人!”袁缺抱拳向铁恨示礼。 铁恨摆了摆手,道:“没这个必要,你走吧,我希望你是一个好人,如若有不轨,我铁恨必拿你!” 说罢,便转身向里面廊道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尚有事在身,侯爷失陪,玉晚替我送侯爷!” 看得出来,铁恨心中愤愤不平。 .,??r?c? 第50章 暂告段落 独孤焕见铁恨这般无礼对待自己,他觉得无所谓,脸上还是笑意满满。 他来到袁缺跟前,笑着说道:“袁缺,这一兜兜转转,想不到你的命却是本侯救的,你想不到吧,有些事情呀,连本侯自己都想不到,这就是老天的安排。” 袁缺挤出一丝笑,先看得是玉见晚,然后再转向独孤炼,说道:“侯爷大恩,我铭于心!” 独孤说道:“人啦,虽说贵在有心,本侯却看重的是行动,你先别铭于心也好,但是首先要铭于行上让本侯看到啊!” 袁缺问道:“侯爷有事尽管吩咐!” 独孤焕突然环顾了四周,然后笑着说道:“这铁律司是谈法度之地,不是谈人情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出了铁律司的大门,我们该谈的人情便水道渠成啦!” 说罢,独孤焕回转身往厅外走去。 玉见晚见袁缺还在原地迟疑什么,便提醒一句,说道:“你还在愣着干什么,爷侯走了,你还不快跟上去,还想留在此地?” 袁缺看着玉见晚,脸上泛起了迷人的笑意,这是袁缺试着笑给玉见晚看的,当玉见晚那美丽犀利的双眸看到袁缺那么帅气醉人的笑,整人似乎惊了一下,但是双眸停在他的脸上,舍不得移开,甚至连眨眼都不敢多眨,生怕少看一下。 袁缺说道:“玉姑娘,你看我在学着笑,你也要多学学笑,记住,你笑起来肯定更美!”说罢便转身随独孤焕其后,走了。 玉见晚愣在那里半天后,回神后马上带手下追上去,以完成铁恨交待的送西鹫侯爷的任务。 “什么,老三把袁缺接走啦?铁大人,你怎么能放人给他呢?”独孤炼着急地问铁恨。 铁恨也不在乎独孤炼生不生气,说道:“今天让我见识了西鹫侯的聪明之处,似乎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尤其是他利用了侯爷之事,却借了个顺水之人情,并作为一个无法拒绝的硬性条件。” “这铁律司是你说了算,你完全可以拒绝放人呢?如此一来,有同纵虎归山不说,更有可能让西鹫侯如虎添翼。”独孤炼一脸可惜的表情,更有兴叹的担扰。 “侯爷,你就不要再计较啦,铁大人能够在你这原本的大罪之上网开一面,他已是赌上了半世英名了,再说了如若铁大人不放人,西鹫侯如若死揪不放,铁大人跟我们皆是骑虎难下,而且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一切以大局为重。”徐烈安慰地说道。 “是呀,侯爷,铁大人已是仁至义尽了,别的不说,起码侯爷已安然无恙!”徐碧纯依靠在独孤炼的肩上。 独孤炼缓了口气,说道:“这些本侯当然明白,可是本侯实是心有不甘,兴师动众折腾一场,倒是让老三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你们不知道,那袁缺的武功真的很厉害,谁能唯他所用,真有如虎添翼。” “侯爷,那人真有你说得那么神乎其神吗?你还是在赌气吧?”徐烈不解地问道。 独孤炼刚想回岳父的话,这时候铁恨却先说了。 “真的很厉害!”铁恨每一个字吐出来,真是带着感慨之息。 徐烈望向铁恨,问道:“连铁大人也说他厉害,就是因为他打伤了你的三大高徒?” “方才在前堂大厅我小试了一手他的功力!”铁恨举起右手,定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的右手有细微的颤动,边看边说道:“若如被我铁恨的手抓到东西,几乎还没有能挣脱的,只要我一用力,便会把东西捏得粉碎,可是今天我的手原来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武功,力贯千钧,若他抵挡不住,整个肩膀及胳膊都废了,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内力极巧而强大,似乎他真的还没有使出全力,在云淡风轻的不经意间释放出刚刚压制住我的力量,一把把我的手冲弹到虎口而格开,现在我的手还有余痛,微微发抖。” “铁大人,你可是枭城顶尖高手,连你都控制不住他,这么说还真的有些可怕!”徐烈手轻拍了一下椅子边缘,说道:“不过你们越是这样说他,我倒是越有兴趣想见见此人,是怎么个三头六臂。” “徐大人,来日方见,总会有机会的。”铁恨看着徐烈,突然很严肃地对他说:“此为全万无一失,此事还得有劳徐大人亲自去掌库司和天工司的主司打好招呼,是南鹞侯为肃清枭城不速之客而经徐大人之令调动城兵协助。” 徐烈说道:“铁大人所言极是,虽然此事与掌库司和天工司没有分毫关系,但他们也是枭城的半壁江山,如果能通融他们的主司,那侯爷的极否之事便成了极泰之情,这样于铁大人也是一个完好的交待,到时候即使西鹫侯再想追究兴事,也就没有凭之据,更能可能会被权贵之势孤立,会自讨没趣。” 独孤炼起身,得意地说道:“如此甚妙,那本侯就放宽心了!” “还有一个人,在我看来也极为有必要去通融一下!”铁恨说道。 “谁?”徐问忙问。 铁恨说道:“绮萱夫人!” “她?”独孤炼有些惊讶,徐烈也是一下不明白。 “绮萱夫人看似无参与王权之事,但却是王权之中极为重要的人物!”铁恨说道。 独孤炼忙说道:“对对对,铁大人所言极是,况且袁缺眼下就是东鹰侯府的人,此事本侯公然强行把袁缺约出来,本就是有明抢之实,绮萱夫人必是心中有芥蒂!” “铁大人,据我所知,这么些年来,大父只召过绮萱夫人入王宫,也只有她对大王的情况有所了解,她真是眼前最要的存的。”徐烈也表示极为赞同。 “前些日子,东鹰侯府邸有刺客潜入,此事的结果我还未向绮萱夫人作解说,所以,得我亲自上东鹰侯府一趟,两件事情一并办了。” 铁恨话一毕,独孤炼忙问道:“说到前些日子行刺之事,铁大人可查有结果,是谁派去的刺客?” 铁恨见独孤炼如此关心,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侯爷,看你如此紧张此事,难道……” “哎,铁大人,这可不是本侯所为啊,本侯也是好奇,堂堂的侯府谁有这么大胆,竟然出现如此事件,本侯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其目的是什么?”独孤炼说得很坦然。 铁恨说道:“此事铁律司也没有结果,因为被抓的刺客在入大牢不久便自杀了,还未还来得及审讯。” “死啦?自杀的?恐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吧?一个被束缚的人,竟然能自杀,况且还是在铁律司。”独孤炼来了兴趣,有点质问铁恨的意思。 铁恨说道:“侯爷你是在质疑我吗?这些人都是死士,任务一旦失败,必会千方百计自杀封口,此类案件铁某也是见怪不怪!” “可是……这……”独孤炼还想说什么,却被徐烈摆手示意拦了下来。 刚出铁律司的庄严大门,郭云来便带人从一顶华贵的轿子边忙小跑迎了上来。 独孤焕回头看看高悬的“铁律司”三大字的牌匾,笑笑道:“这铁律司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压抑了,这乍一出来,感觉人顿然清爽。” 独孤焕说着,便看到了玉见晚带着人也出了大门来到跟前,他所说之话全被听到了。 顺承刚才的话,独孤焕也没有感觉不好意思,还是笑笑对玉见晚说道:“玉统领,本侯说话直接了点,别介意,你们习惯就好!” 玉见晚只是做了一个行礼动作,脸上没有表情。 “袁缺,出了此门,有没有如出鬼门关的感觉?”独孤焕说话倒是一点不留情面。 “感觉不错,感谢侯爷!”袁缺客气地回道。 “出来啦,那就跟我回府吧!”独孤焕说话单刀直入。 袁缺正犯难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袁缺……” 大家不禁循声看去,一顶八抬大轿正向这边赶来,而跑在前面的人正是苏流漓,一边小跑过来,一边喊着“袁缺”的名字。 独孤焕见此情景,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 一会儿工夫,苏流漓他们已到跟前。 那顶华丽大轿方停落,一个便急掀开轿帘走了出来,正是绮萱夫人。 “袁缺,你没事吧?”苏流漓着急地看着袁缺,脸上写满了关切。 袁缺点了点头,轻笑了一下,然后马上向绮萱夫人行礼,说道:“夫人,您也来啦!” “见过绮萱夫人!”独孤焕也向她行了礼。 绮萱夫人优雅大方点了点头,笑着对独孤焕说道:“西鹫侯爷!”然后转面看着袁缺,问道:“袁缺,你可还好?” 袁缺答道:“多谢夫人关心,还好,不过此次全仗侯爷施以援手,我才出得了铁律司这扇门。” “袁缺,本侯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铁大人手上把你拉出来,等同于救命之恩,看你如何报答本侯!”独孤焕此言说得毫无客气,其用意明摆在台面上。 袁缺还真不知道如何回他的话。 “侯爷,此等大恩自是无以为报的,袁缺是我东鹰侯府的人,侯爷要什么样的回报,只要侯爷说出来,我东鹰侯府必是尽力以偿。” 果然还是绮萱夫人聪慧,如此一说,既挽住袁缺的立场,更给了独孤焕一个诚意的态度。 独孤焕勉强笑了一下,对绮萱夫人说道:“夫人,果然有气魄,夫人言出必行,本侯自是相信的,可是本侯千辛万苦把他解救出来,当然是欣赏袁缺这个人,夫人可明白?” 绮萱夫人优雅的笑道:“侯爷的仁心与诚意本夫人自是明了,可是方才本夫人也有言在先,袁缺可是我东鹰侯府的人,恩归恩,人是人,可要分明对待。” “侯爷,夫人说得对,我既已入了东鹰侯府,便不能再随侯爷的高阁了,感谢侯爷的抬爱与赏识,如若往后有用得着袁缺的地方,我定是倾力以报今日之恩。”袁缺很客气地对独孤焕表明了立场。 独孤焕当然是个聪明了,此时此景,他也知道再说多,袁缺也是不会跟自己走的,所以他索性打趣起来,说道:“那只能愿本侯福薄,不过袁缺你赤心坦荡,更让本侯欣赏你,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往后本侯有需要你的帮忙便会直接找你来。” 独孤焕来到绮萱夫人跟前,笑着说道:“夫人,你的话,本侯也一并记下了,往下有需要劳驾夫人之处,还望夫人不要推辞的好!” 绮萱夫人笑道:“本夫人说话算话,多谢侯爷的宽怀大度!” 独孤焕笑了笑,衣袖一甩,便径直走向轿子去了,郭云来见主子走了,忙对苏流漓堆笑说道:“漓妹,我走喽”,说完急匆匆带着一行马上跟了上去。 而苏流漓这次很礼貌地回了一笑脸给他。 独孤焕走了,看得出来,他心中有些失落,但是却似乎有所收获,因为今日便埋下了一粒种子,是恩情的种子,随时都有可能来收割。 “我们也回府吧!”绮萱夫人说道。 “绮萱夫人,您尊驾此地,我去通知我家师尊来迎你!”玉见晚此刻上来向绮萱夫人行了礼,然后诚挚地说道。 “玉统领,不必叨扰铁大人了,你在此也好,你就替本夫人给铁人传个话,说我感谢他对袁缺的宽赦。”绮萱夫人一说完,便转身往轿子走去。 苏流漓突然来到袁缺面前,用力地挽住他的手,抬头欣喜地说道:“袁缺,我们走吧!” 袁缺架不住苏流漓的挽扯,便跟着绮萱夫人的轿子走了。 苏流漓脸上很得意地回头看着站在铁律司大门前的玉见晚,玉见晚见苏流漓跟袁缺这般的亲密,脸上表情有些变化,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冷艳,但此时却多了一些莫名的愁丝。 袁缺连续两次回头,也是看玉见晚,后面干脆大声地说道:“要学着多笑笑!” 身边的苏流漓听袁缺这莫名其妙的大声叫喊似的,奇怪地问道:“袁缺,你才进铁律司这一会儿,怎么变傻啦,你在喊什么呢?你是应该多学着笑笑,但又不必喊得这么大声吗?” 袁缺笑了一下,看着苏流漓,看她那可爱美丽的脸庞,说道:“这是你教我的呀,叫我多笑笑,我喊出来鼓励自己!” 苏流漓看着袁缺笑得那么迷人,自己挽着他的手都有些紧张起来,还含情脉脉地低下了头去。 玉见晚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直至消失,想着袁缺大声喊的那句话,就是刻意喊给自己听的,顿觉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嘴角开始放松,慢慢地泛起了一丝微笑。 袁缺是没有看见,玉见晚这一丝微笑虽然有些生硬,但是确是挂在原本那么冷艳的脸庞之上显得美韵脱俗。 “三妹,你笑啦?你在笑?” 突然孟良义的声音在身边,把玉见晚的神惊了回来,她忙恢复尴尬地恢复原有的高冷之色,也没说什么,只看到孟良义在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太入神了,孟良义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也没有感觉,不仅仅是孟良义,韩照也在旁边奇怪地看着自己。 接着,铁恨领着独孤炼和徐烈及徐碧纯走出了大门。 耀武司来了一队军马,把徐烈接走了。 南鹞侯府来了一拨人,用轿子把独孤炼和徐碧纯接走了。 玉见晚看着眼前一幕幕变化,她心中知道,今日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多望几眼袁缺离去的方向。 第51章 情难自禁 夜深,人静。 可是有人躲在舒适的锦木雕花大床上辗转反侧,任其调换各种睡姿都无法入睡,这种失眠的感觉,真是折磨人。 袁缺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他自己感觉心中开始有些越来越多的杂念,这种杂念在脑子里反复翻滚,不管如何强烈控制自己的思想,但却总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击溃心理防御线。 尤其是叶落红的美,叶落红的媚,叶落红的柔,叶落红的酥,叶落红的香,叶落红的唇,叶落红的气息,叶落红的身体,叶落红的情欲…… 袁缺无法控制心中的欲念,满脑子都是白天叶落红跟自己缠绵在一起的场景,尽管袁缺尽力想着这赤练妖姬本是用这些媚招对付自己的,可是他却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极乐感,似乎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叶落红的香艳所浸透。 袁缺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坐下来倒了一杯水,一口猛灌进喉咙…… 静心调息了一下,然后又躲到床上去,但还是思绪沸腾,无法自控,这回更加严重,脑子里已是叶落红、玉见晚、苏流漓来回在脑里飘来荡去,甚至竟然还有杨紫梦的朦胧影子。 袁缺感觉脑子要炸开了,心中简直是煎熬,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直接起来披衣开门,冲入夜色之中。 庭院很大,袁缺就着黑色走在院中的小径之中,偶有微风吹过,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感觉清爽,脑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院子的护卫偶有从廊厅处经过,领头的还跟袁缺打招,问道袁公子为什么夜深还不安歇,袁缺也是很轻松回答他们说自己睡不着出来走走。 袁缺是往里走的,不知不觉穿了中楼的侧道回廊,来到了另一处院内,袁缺刚觉得应该回房休息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庭院一侧的凉亭中有一人影朦胧地闪过眼中。 袁缺慢慢走过去,借着院中的一些灯光,袁缺越发看清楚那个坐在凉亭中间的石凳上,双手托腮趴椅在石桌上,静静地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袁缺走近一看,这不是苏流漓是谁。 “小漓?!”袁缺忍不住轻声叫出。 苏流漓听到突然有人叫自己,被吓了一小跳,回头便看到了袁缺来到自己的身边。 “袁缺,是你呀,吓我一跳!”苏流漓娇嗔看着袁缺。 “小漓,这么晚还不睡,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袁缺说着便就着苏流漓坐着的旁边石凳坐了下来。 “还说我,你不是也没有睡吗?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从前面的庭院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苏流漓眼中含情,一对美丽的眼睛在灯光的微映下显得更加迷人,尤其她看着袁缺说话的时候,那种柔情把袁缺整个都偏过头去。 “没有,我就是睡不着,所以出来吹吹风,看看月色!”袁缺让自己镇定,说话间尽量不看苏流漓。 苏流漓听袁缺这么一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大哥,你看什么月色呀,今晚哪来的月光,你哪只眼睛看到啦,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呀,真是变坏了,现在骗人的话随口就来!” 袁缺抬头看天,只是漆黑一片,哪有什么月光,只有亭廊间挂着的灯笼边绕飞的小虫。 “我还以为有月光呢,是灯照得太亮了,错觉,错觉,反正就是睡不着,瞎乱走走!”袁缺忙为自己打圆场。 袁缺说完,苏流漓却没有说话了,却一直单手托着香腮看着自己。 过了很久,袁缺都被她盯着不自在了,他又不敢正面接她那美丽的眼眸。 “你个色鬼!”良久之后,苏流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袁缺才正眼看着她,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苏流漓偏过头去,好像生气地样子,说道:“我说你是个色鬼!” 袁缺忙摸摸自己的脸,没有感觉到发烫啊,心中早已平静啦,他认为苏流漓不会看出他的想法呀。 “你白天跟那个红衣狐狸可是如痴如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竟然也能干出那种不齿之事,你不是色鬼是什么?”苏流漓真的生气了。 袁缺不知道说什么来哄她,因为她说的一点没有错,经苏流漓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当时自己多么的不知羞耻,但当时也是迷陷其中,自己也是无法自拔。 “说话呀……没脸说了吧!”苏流漓生气地看着袁缺。 “我当时也是……不是……当时我……被她下药了,我……迷失了……”袁缺吞吞吐吐,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当然迷失啦,那么一只骚狐狸,怎能不让你销魂蚀骨恬不知耻的享受呢?”苏流漓有些激动,眼中都激出泪水了。 “我……”袁缺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说呀,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吗?你还不是男子汉,见一个爱一个的家伙,还有就是你跟那玉见晚也说不清楚,你说!”苏流漓越说越来劲,说着泪水竟然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袁缺见平时那么好强娇蛮的苏流漓,现在看着这么楚楚可怜又委屈,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有一个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但是他又不敢。 “我……我们夫人那么相信你,对你那么好,你却做出这般龌龊行径,你对得起我——我们夫人吗?”苏流漓越说越难受的样子,袁缺不知道怎么安慰,手足无措,只能任凭她发泄情绪。 “你小声点,都睡觉了,等下吵醒夫人了!”袁缺做了个手势,示意苏流漓小声点别太激动。 “你做的好事,还怕别人听见呀。我说你睡不着,我想八成是在想那些个女人,你这个色鬼,气死我了!”苏流漓如此一说,还真说中了,袁缺心中瞬间犹如巨浪滔天,滚浪冲击,顿时脸热了起来。 他突然捉住苏流漓的玉手,认真地看着苏流漓,说道:“我在想你,所以睡不着!” 袁缺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说话也是半真半假,他在想女人,想不止是苏流漓,可这么一说,当然就是骗人。 但是袁缺不是办法的办法想试一下,尽可能阻止苏流漓再伤心再去越说越难听,所以他慌不择言,就脱口而出。 而苏流漓被袁缺抓住玉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也似乎有触电的感觉,想用力抽回手,但是袁缺紧紧的握住,根本抽不出来,连续几下便没再试着脱开手了。 袁缺原以为这一招真的奏效了,不曾想苏流漓又抽力想抽脱手,还生气地说道:“拿开你的脏手,你的手碰了那骚狐狸,别来碰我!” 袁缺就是不放手,看着苏流漓那生气的样子,觉得特别美,尤其握住那柔软的玉手,更是觉得无法自拔的冲动感。 “小漓,别生气了,听我说,我思绪很乱,所以睡不着,是在想你,但又不敢面对你,所以心中矛盾,难以入眠。”袁缺这话还说得有模有样,在无意中开始学会了哄骗女孩子了。 这么一说,苏流漓手不再动,任袁缺捉着,而且她回正脸,看着袁缺那认真的样子,那张帅气的脸正深情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的气似乎消了。 袁缺用去为苏流漓擦试脸上的泪水,苏流漓还害羞起来,还想侧面去躲,但还是让袁缺柔情地擦试。 “袁缺,你喜欢我吗?” 苏流漓突然这么问袁缺,袁缺怔了一下,看着她那双此刻充满期待柔情似水的眼睛,慢慢笑了,笑着对苏流漓说道:“感觉是相互的,你对我什么感觉,我就是对你什么感觉!” 袁缺不从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一大个弯。 可是袁缺刚说完,苏流漓突然身子倾了过来,脸凑了上来,那香软的嘴唇直接盖上了袁缺的嘴。 袁缺被苏流漓此刻如此生猛地攻势惊到了,刚刚感应到苏流漓香软如酥亲吻的甜蜜,正要双手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苏流漓又猛然转身,极为含羞地跑走了。 她跑得很快,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间,踹开门,然后听到门合起来的急促响声。 可是袁缺还呆呆地坐在那里,还没从刚才甜蜜中反应过来,慢慢用手抹了抹嘴巴,脸上不禁笑了起来,笑得很享受。 这女人心,果然海底针,琢磨不透,刚刚还心声泪下,一下突然香吻相送。 日上三竿。 有人睡得正香。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女孩的声音喊道:“袁公子,袁公子……” 袁缺这才惊醒睁开眼,刚起身,人便推门进来了。 只见两名丫鬟走了进来,拿着洗濑用具,满脸堆笑地说道:“袁公子,打扰了,夫人有请,赶快起来洗濑吧!” 袁缺睡眼惺忪,他看看外面,太阳直射到房间里,敞亮无比,便打了个呵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就近晌午了,夫人还等着公子一起用午膳呢!”丫鬟答道。 袁缺听到近晌午了,马上精神起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昨晚他几近凌晨才入睡,以致今日睡过了头。 当袁缺来到厅间的时候,绮萱夫人坐在正席之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道:“昨晚睡得很香呀,早膳都未叫你打扰你起床,午膳多吃些!” 袁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夫人,失礼了,让您久等了,实是不好意思,昨晚失眠,迟迟未能入睡,所以睡过了头。” 袁缺选在苏流漓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苏流漓,轻声说道:“小漓,让你久等了!” 苏流漓拿着筷子不停地在空碗里戳,瞟了袁缺一眼,但又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他。 绮萱夫人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漓儿,怎么啦,又生袁缺的气啦?” 苏流漓这才抬起头,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我才懒得跟这种人置气呢,不值当!” “哟哟哟,还说不生气呢?好啦,用膳吧!”绮萱夫人笑着说道,然后启动了筷子。 袁缺感觉真是有些饿了,他知道苏流漓一直时不时地瞟着自己,但他故意不理会,只顾自己胡吃海喝的。 这些小细节绮萱夫人全看在眼里,也不点出来,只是脸上泛着喜乐。 饭后,院内凉亭,也就是昨晚袁缺与苏流漓“纠葛”的那个凉亭,下人准备好了茶。 绮萱夫人便要找袁缺聊些事情。 “袁缺,看你精神好多了,看来休息得不错,所以今日夫人我特意找你来闲聊一番,你不会嫌烦吧?”绮萱夫人坐在石凳上,看着站在一旁的袁缺。 “夫人哪里话,是我给您添麻烦才是,我一个枭城的不速之客,意外引起了这一连串的大波,希望不会影响到东鹰侯府与夫人才好!”袁缺客气地说道,看着绮萱夫人示意自己坐下的手势,边说边坐在圆石桌的绮萱夫人的对面,却在苏流漓旁边。 苏流漓从吃饭到现在,都有些羞答答的,都不敢正眼看袁缺,看来她还在为昨晚冲动的事情害羞着。 袁缺也好多嘴问她,也假装若无其事。 绮萱夫人看了他们俩一眼,笑道:“袁缺,能把你从放鹤亭开始到铁律司期间事情跟我说一遍吗?我想听听其间的经过。” 袁缺欣然答应,于是便把一切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也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大概把事情的经过给绮萱夫人描述了一遍。 绮萱夫人听完袁缺的叙述,心中略有所思,而且脸上多些几许愁丝。 “夫人听完此间之事,看您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担扰之处。”袁缺不禁问道。 绮萱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这其中有很多玄妙之处,或许是南鹞侯自己在行事之前都未曾预料到的,而受益最大的却是西鹫侯,话说得难听些,袁缺你在其中就是一颗棋子。” 袁缺当然不太明白绮萱夫的话。 “南鹞侯想把你抢过去为其幕下,不惜兴师动众,甚至甘冒大韪私自调兵围攻你,他是仗着耀武司的主司徐烈是自己的岳翁,当然是自己的势力,如此天罗地罗的对付你,就算得不到你,却能料想着那么大的势力定然能把你给毁了以绝后患,其心思之歹毒昭然得很,这是南鹞侯一贯的行事风格,这种事情他十年前就发生过一次,于是才有了‘放鹤亭’的由来!”绮萱夫人说道,看了袁缺一眼。 袁缺点了点头,插上一句,说道:“当时在现场这位侯爷还得意地给我说了这个故事。” 绮萱夫人接着说道:“如今他又是故伎重施,虽然按律而言是谋逆之大罪,可是我遣人打听过了,南鹞侯却是安然无恙地回到其府上,这其间有其岳翁的功劳,当然也有铁恨的考虑,我相信不日会有人来东鹰侯府给个说法。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大公绝不徇私的铁律司竟然会在处理如此重大事情上给出这样一个结果,难道铁恨也在暗流之中被冲蚀掉了本色……” 绮萱夫人说到此,开始陷入沉默,看其深沉的样子,便知道在想一些事情,而且事情看似怎么也想不通。 “夫人,这个你也不想太去深虑,你不是说了吗?不日会有说法到来,想不通暂时别想,别伤了神!”袁缺倒是一脸轻松。 绮萱夫人听了袁缺的话,放松了心情,笑着说道:“袁缺说得对,不过还有一事,我很好奇,当日我不是叫漓儿陪你一同前去放鹤亭吗?怎么漓儿会想到去通知铁律司及西鹫侯府呢?”绮萱夫人看着苏流漓,“这可是一条最好的解围妙计,想不到我们漓儿会有这么聪明。” 苏流漓终于把头抬起来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夫人,我……这不是我想的,是……是这个色鬼想的!” “色鬼!漓儿你在说什么呢!”绮萱夫人惊讶道,然后故意问道:“漓儿,你怎么能说这么有伤大雅的话呢,难道袁缺他对你……” 袁缺赶忙抢话道:“夫人,您误会啦!我是被小漓冤枉的,昨晚我已经跟她……” 袁缺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跟苏流漓说清楚吗?也没有说清楚,这一切都在苏流漓的想法之中,想说什么也说不清楚,他真的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 “你们已经……啊,是吗?”绮萱夫人更吃惊了,竟然看着两人,原本惊讶的表情突然慢慢绽放出笑意,笑得很是惊喜的样子。 “啊!夫人,你别听这色鬼瞎说!”苏流漓又托着绮萱夫人的手摇了摇,撒娇似的辩解,然后又睁着水灵灵的怒目瞪着袁缺,凶道:“你说话别说半截,别让夫人误会了,还真看不出,你是一肚子坏水。” 袁缺心中很是无辜,但也不宜再跟苏流漓争执,到时候会越描越黑。 第52章 王意难测 “夫人,您误会了,昨晚我跟小漓解释过了,是她想多了,反正呢,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袁缺一脸无奈的表情。 苏流漓瞪了袁缺一眼,“哼”一声,便把脸偏向一边去了。 绮萱夫人看着这对欢喜小冤家,心中自是开心,看来他们俩真的有了感情了,这样的小吵嘴也是很正常的,是因为心中有了彼此,有了感情,才会有误会。 “袁缺,你说说,你才来枭城不久,怎么会利用借力解力,为自己解危?”绮萱夫人看来很有兴趣想知道真实想法。 袁缺说道:“是这样的,夫人,当时我也没有任何把握,只是试一试赌一赌的心,也希望幸运之神能站在我这边。因为南鹞侯和西鹫侯都在广招高手,而且势力之间的博弈我也听夫人说过,再加上夫人跟小漓也跟我说过铁律司执掌着枭城的治安法度,且是铁面正义不畏权贵以公昭显,所以当时我想我单独先去赴约,而叫小漓去张罗通知西鹫和铁律司,把事情说得越严峻越好,到时候两大势中间突然到来,就算不会破坏掉南鹞侯的如意计划,也会牵制住他的无法无天。” 绮萱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袁缺,说道:“这一招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之下使得真妙,而且你运气还真不错,你赌赢了。” 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说道:“我得以全身而退,到现在能安然无恙与夫人谈话,其实最大的功劳应该是小漓,如果不是她聪明,怎么会能让西鹫侯爷和铁主司亲自来呢!” 苏流漓瞟了一眼袁缺,说道:“你还算说句人话。” 绮萱夫人用食指点了一下苏流漓额头,说她淘气。 绮萱夫人说道:“袁缺,此次你以你的聪明再加上运气虽然赌赢了,但是这记仇南鹞侯也是铭刻于心,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明知道你执意不会从他,他必然会想尽办法毁掉你。再加上西鹫侯也在对你虎视眈眈,当时承诺过会有要你帮忙的时候,不知道到候他会想出什么样的方式来钳制你,如此一来,你夹在两大侯爷之间,说到底我把你留下,是害了你呀!” 看着绮萱夫人担扰之色再泛于脸上,袁缺忙说道:“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些对我而言,我倒没有一点担心,我个人行得正站得直,往后行事小心些就行,别给他们留下什么把柄。” “话虽如此,可是他们可是这枭城的侯爷,他们的权势所在,如果要对付一个人,他们会有千万种何患无辞的理由。”绮萱夫人说得很沉重,不过她一下又转回话说道:“不过,袁缺你放心,任他们如何心计无常,夫人我及东鹰侯府一定会全力保全你。” 袁缺忙起身抱拳行礼,客气地说道:“多谢夫人,我知道夫人对我之好。” 绮萱夫人笑道:“袁缺,夫人我说一句不该多嘴的话,这段时间以来,经历了这么些事情,我也完全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参谋参谋。” 说着,绮萱夫人再次示意袁缺坐下来。 “夫人请讲!”袁缺答道。 “就在你赴南鹞侯之约同时,夫人我也被诏进了王宫,这事你们是知道的。”绮萱夫人说到此,一脸的愁丝又布于脸上。 见此,苏流漓忙问道:“夫人,此次您去见大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绮萱夫人说道:“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此次去王宫真的见到了大王,多少年了,终于得见大王真容,心中甚是感慨。” 绮萱夫人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脸上却一脸忧郁,伤心之色满溢其美丽的容颜,这种忧伤是由心底迸发出来的,眼睛睁得很大,却是没有泪水,或许像以前她说的,她的眼泪早在其爱子独孤煜意外惨死之时就流干了。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会一下子如此伤心,是不是此事与我们当时猜测的一样,是南鹞侯设的圈套?”苏流漓急着问道,那种关切之情更是令人动容。 绮萱夫人摇了摇头,似乎她在强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连续深吸呼了几口长气。 袁缺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甚是着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等绮萱夫人自我调节过来后再说。 “大王已不再是昔日威风凛凛的气场,也没有了正如其名独孤纵横的霸气王象了,当时我眼前的大王只是一个孱弱无力面黄肌瘦通体病态的老头子了,看其形已毫无生色,听其言气若游丝,端其行迟缓呆滞,真是感觉残年之际病入膏肓。”绮萱夫人说话间,也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袁缺,突然失去了那种高贵优雅灵动的灵魂。 也难怪,毕竟大王是自己的丈夫,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惨景,她怎么能不失了魂,怎么悲中心起,虽是眼见,却无能为力的无助感更是令人摧心欲绝。 “莫不是说大王这么些年,断见任何人,就算有诏入宫也只是一个形式,只是由内务府传达谕旨,我作为大父的夫人,心中自是日夜挂念,担心着他的身体,可是真身一见,却是更让我肝肠寸断,心疼难复,现在的大王真的是太可怜了,俨然一个等死的老头。” 绮萱夫人还是睁大眼睛看着袁缺,准确地说应该是看着袁缺的方向,因为她眼神中根本没有神,说话间都是空洞无物,不知所聚。 袁缺也只是定定地看着绮萱夫人,眼神中有着万般心疼;苏流漓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给示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安静了良久。 绮萱夫人似乎慢慢回神了过来,长吁一口气,或许自觉有些失仪,便强挤出一丝笑,说道:“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夫人我还会如此痛心伤感,在你们两孩子面前失态了,是不是很糗啊!” 苏流漓见夫人这样说,马上把她的手抬起来贴到自己的脸上,亲昵地说道:“漓儿知道夫人的难受,这么多年的隐忍,真的难为夫人了,看得漓儿真是心疼!” 绮萱夫人另一只手去摸着苏流漓的头,挤出淡淡地笑,说道:“你真是好闺女,这些年也多亏你在我身边,有事替我分忧,没事逗我开心,夫人我没事,感慨一下就没有事了。漓儿,我问你,刚才夫人伤心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看得出来,绮萱夫人是故意这样问苏流漓的,一来不想让自己过度陷入心痛之中,二来也调节一下现场的沉重气氛。 “才不是呢?我们夫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怎么样都是那么好看。”这苏流漓倒是真会说,难怪夫人说苏流漓会逗她开心。 夫人顿时挥去愁云,笑了起来,用手轻轻刮了刮苏流漓的鼻梁,亲昵地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说好听地来哄夫人我开心。” “我才不是哄你开心,夫人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啊,不信,你问袁缺!”苏流漓望向袁缺。 苏流漓也是聪明,故意让气氛活开心起来。 袁缺马上应道:“小漓所言极是,夫人本来就是大美人。”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是对活宝冤家,有你们在我身边,夫人会想不美都难,因为心美嘛!” 苏流漓笑了。 袁缺也笑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绮萱夫人的笑把愁丝冲散,当然开心地笑了。 “好了,开心归开心,夫人我要跟你们说正事了!”绮萱夫人说着虽然收敛起笑意,但已没有那种忧伤感了。 “夫人,您说,我跟袁缺好好听着!”苏流漓亲昵地说道。 绮萱夫人调节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大王呢,这么多年一直感念着我跟他的夫妻情份,虽然身子虚弱,言语困难,但他还是给我很大的安慰,说这些年来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说煜儿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出现意外,也是因为煜儿之事,让大王他痛心疾道心有郁结从而久积沉疴,以至眼下,说命不久矣!” 绮萱夫人说到这些,脸上不免又泛起了一种表情,不过这不是愁丝,而更多的是欣慰和怜悯,尤其她眼神却流露出格外的温和的柔情,当然少不了伴着一丝丝无奈。 绮萱夫人缓了缓气息,接着说道:“大王当然深知自身的情况,所以特诏见我是想问我将来枭城之王后继的看法。” 袁缺听得很认真,因为他知道绮萱要说的重点要来了。 苏流漓也是一样,本来在帮绮萱夫揉捏手的,听到此话,动作都停了下来。 “如若煜儿还在,将来枭城之主非他莫属……”绮萱夫人说到此,语气开始有些沉重,所以她顿了一下,然后又接说道:“眼下枭城,大王还有三个儿子——南鹞侯、西鹫侯、北隼侯,未来的枭城王必然在其三者当中产生,大王问我对三位侯爷的看法,谁才是最合适的王者之选。” 袁缺尽可能让呼吸缓慢一些,生怕错过绮萱夫人说的每一个字。 “我跟大王说我只是一介女流,也无权更不能干涉王权之事,一开始我是拒绝回答大王的问题,但后来大王说我就是代表煜儿的,虽然不能做枭城之主,但可以决定谁做枭城之主,大王之意便是将来谁做枭城之王,我倾向谁,大王便确定谁。”绮萱夫人说到此,面泛为难之色。 “我们的大王对夫人还真是情深意重,如此重大之事话语权都交给了夫人,那夫人你是倾向谁?”苏流漓插话问道。 绮萱夫人轻笑一下,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苏流漓,再看看袁缺,问道:“你们猜一猜,我在大王面前选了谁?或者说如果你们是夫人我,你们会选谁?” 苏流漓说道:“还用说嘛,北隼侯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他根本就是无关轻重的存在,肯定在南鹞侯和西鹫侯二人之间选啦,至于具体选了谁,我还真猜不到夫人心底里的想法,但若是要我选,我虽然二者都不怎么喜欢,但非得要选一个的话,只能退而求其次勉为其难选西鹫侯吧,毕竟他还没有为难我们!” “你呀,你不说夫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绮萱夫人笑着递给苏流漓一个疼爱的眼神。 “哎呀,夫人,只要是知情者必然都会这么想嘛!”苏流漓带着撒娇来维护自己的看法。 见袁缺一直听得那么认真,绮萱夫人特意看着他问道:“袁缺,你说说看!” 袁缺笑了笑,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应该在大王面前应该没有任何倾向,也没有做任何选择!” 绮萱夫人手指了一下袁缺,即刻露出赞许地笑,说道:“袁缺,你呀就是聪明,被你一说即中,我的确在大王面前没有说倾向谁,更不会作出选择,袁缺,我想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你的看法是什么?” 袁缺说道:“大王的言外之意,便是一切决定权在夫人手上,表面上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宠与信任,甚至说是大王的恩赐,但实则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或者说是在做一件里外不是人的自找麻烦事。夫人,不好意思,我说话有些直,也不是很中听,只是心里有什么说什么!”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笑着非常赞许地说道:“哪里话,你说得很真实,也很在理,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想听听真实想法,你接着说!” 袁缺接着说道:“试想想,这可是决定将来枭城之主的天大之事,可不能儿戏,照理说大王应该听取各权重之人的综合意见,从而择善而定,而夫人却是向来不问权事,如此一记重若万钧的惊雷袭来,必然被劈得惨不可言。如若夫人说选择三位侯爷中的任何一位,必然会得罪其它两位,而各位侯爷都有大大小小攀附其权力的势力,无形中埋下的仇恨的种子,到时候便成为各股势力的众矢之的,防不胜防。或许是我担扰过甚,但真心为夫人着想,我便大不敬地说大王对夫人的这不是恩宠与爱,而是树敌与害,这么明显的利害关系,如果大王真是为夫人着想,难道他不会考虑到吗?也许真的是病已深积,急于后继,难免有些考虑不周之处。” 绮萱夫人连连点头,对袁缺所言甚是赞同,于是说道:“袁缺,你的心思真是想得周全,都说到夫人我的心坎上了!所以当时我没有直接回答大王,而是以不涉王权政事为由绕开了,但是大王却容我思考三日,如果想好了要给他最后的决定。” 苏流漓急道:“那三日后,大王还得要夫人的最后意见,那怎么办呢,如果夫人给不了最终选择,大王会不会生气怪罪夫人呀?” 袁缺说道:“我认为,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最后选择谁做枭城王的问题,真正要认真思考的大王如此做法到底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的问题,是不是真的以一城之主的至高指令赋予夫人无上决策权力,而其间大王是否早有为夫人这一决策之后安排好了一切,让夫人得到真正至上的地位之时没有了后顾之忧。但转而言之,大王是有意抛出这样事关枭城将来的天大决定让夫人定夺,或许会不会另有计划和想法?这现在也是不得而知。” 绮萱夫人听袁缺这么一说,陷入了沉默。 袁缺忙向绮萱夫人说道:“夫人,袁缺有些言辞不当或妄言过激,望夫人莫要生气才好,我只是依心而论,可能是我多想了,夫人莫怪!” “袁缺,你说哪里话,你分析得合情合理,观点虽是个人猜度,但在我看来也是鞭辟入理,我刚才沉默是在细品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点。”绮萱夫人脸上流露出对袁缺的赞许与钦佩之情。 “夫人,还别说,这回我还真的觉得袁缺分析得蛮有道理,这可是关系到夫人您,我好怕夫人受丝毫委屈,我们不得不想得更深一些。”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极为关心地说道。 绮萱夫人笑着说:“放心啦,夫人我自有分寸考量,容我再想想这其间的一些细节,看哪种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第53章 尘封密事 袁缺也知道,绮萱夫人眼下着实有些难以分明,因为不是别人,而枭城王给自己的难题,实而言之,这便是王令。 见绮萱夫人一直陷入沉默,而且脸色越发的着急,看似她心中极为纠结矛盾。 或许,苏流漓从来没有见过绮萱夫人如此这般,更心焦急难耐,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对袁缺说道:“袁缺,你倒是帮夫人拿拿主意嘛,你看我们夫人都难成什么样子了,看着心疼!” 绮萱夫人对苏流漓说道:“漓儿,方才袁缺已经说了,你别急他了!” 袁缺说道:“依我而言,我知道夫人真正的难处在哪里,因为听夫人所言大王已是病态到了不可逆的时候了,所以才有想着后继的之事,因为大王真心是想给夫人这个一言定王的权力,那便是无论定了哪位侯爷上位都是以大王之名义出诏令的,但是枭城之势力错综复杂,而且各势力眼线密布,其中的内情必然迅速被他人知晓,换而言之,就算落选之势力知晓了夫人的决定,那么上位之人会不会感恩夫人之恩泽,这还得另说。” 袁缺说到这里,看着苏流漓听得很入神,而绮萱夫人更是示意让他继续说。 袁缺接着说道:“再者,我想夫人考虑更多的应该是如果大王在短期内有任何不测,而最终的人选未既定出来,那么枭城各股势力必然拼死相争,到那时整个城域必然会大乱,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夫人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绮萱夫人听袁缺这些话,激动不已,说道:“袁缺,真知我心,完美说出我心中所有的担忧与顾虑。有你在我身边,真乃上天恩赐给我的贵人!” 袁缺听绮萱夫人如此一说,感觉有些承受不起如此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旁的苏流漓也送来了微笑,看着袁缺,很温柔地说道:“夫人对你如此器重,看来以后我还得好好对你了!”说着,还害羞地低下了头,那一抹温柔真是惹人爱怜。 绮萱夫人欣然道:“漓儿,袁缺这么好的男儿,你本该要好好对待,如果又聪明又项俊,更是武功超群的白玉郎,哪个女孩家不爱呢,你不好好珍惜,小心被别人抢了去!” 见绮萱夫人开心起来,苏流漓心中的担忧也释放开来,对着夫人说道:“夫人,你不知道,现在他可招人眼馋了,处处留情,本性也慢慢暴露出来,骨子里坏得很!” 见苏流漓突然情绪又变了,让袁缺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女孩子的心思,他还真是捉摸不透,时晴时雨,一会儿柔情似水惹人心疼怜爱,一会儿狂风暴雨举手无措难挡。 绮萱夫人眼神变得有些愠色,故意瞄着苏流漓假装生气说道:“漓儿,袁缺是一个天性纯良的好孩子,你可别无理取闹地这样说人家,你再这样子说袁缺,夫人我可要生气了!” 苏流漓嘟起了嘴,显得很无辜,但却是很可爱。 “对了,袁缺,依你的意思,下面我该如何去做?”绮萱夫人又把话题言归正传。 袁缺这一下还真被绮萱夫人问住了,顿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说起。 袁缺想了想,然后说道:“夫人,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绮萱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随便问!” 袁缺问道:“首先,我想问一下夫人,依你对枭城王的了解,除了当时东鹰侯爷外,大王最喜欢的是哪位侯爷?” 绮萱夫人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曾听大王在我面前无意中透露过他对其他三位侯爷的看法,说南鹞侯生性好强好胜,行事难免冲动失则,尤其占有欲极强,处事不免心狠手辣;说西鹫侯也是极为强势之人,但城府颇深,说好听点就是有些会利用小聪明,说难听点就是有些阴险算计;而北隼侯,自小体弱身羸,但是天质聪慧,对几位哥哥恭敬有佳,处事不惊也是无世无争,因为从来有些事不关己的淡然世外之感,胸无大志,不勤政事……” 绮萱夫人说到此,突然停住了,袁缺却很会意地接话题,说道:“大王心中原本早意属东鹰侯,其它三个儿子所有的优缺点都是依照东鹰侯爷来作对比的,所以其实大王对南、西、北侯都不是很满意,或许说他们在大王心中没有谁特别出类拔萃,因而大王也无法笃定自己的想法。” “是的,大王只是对其他侯爷大致的评价,并未真正透露过更意属哪位来继承枭城之王位。”绮萱夫人如是说。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再者,我想问一下夫人,大王自己可有兄弟?” “没有!”绮萱夫人不加思考地直接回道,但突然又迟疑一下,又说:“准确地说是曾经有,后来没有了!” 袁缺“喔”了一声,问道:“这是为何?” 绮萱夫人道:“这是一段充满着血腥的往事,也是祸起萧墙的手足相残的惨剧,大王明令禁止任何人不能提及此事,否则会祸及三族。” 看得出来,绮萱夫人极不愿意提及此事,心中甚是压抑,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如她所言,枭城王有着明令禁言,如若绮萱夫人一说,岂不是犯了大忌。 袁缺也不好再追问。 绮萱夫人看着袁缺话已顿住,必然知道袁缺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问此事,定是有他的想法与主意。 绮萱夫人叹了一气,说道:“尘封之事,原本不该提起,但袁缺你既然如此一问,我便大概说予你听!” 袁缺忙说道:“夫人,使不得,您不是说了吗,这可是诛三族的死罪,千万别因为我一句无心之言,陷夫人于困境。” 绮萱夫人轻笑一声,说道:“往事虽是往事,尘封也算尘封,但发生过的事情,永远是一种铁的事实,不会因为没有人而被抹掉,也不会因为禁言而堵得住天下之口,况且眼下就我们三人,时局别论,且说无妨啦!” 袁缺知道绮萱夫人对自己的信任,况且经夫人如此一说,心中当然对此间所谓的尘封血腥往事,也是兴趣所致。 绮萱夫人说道:“二十年前,上一代枭城王有三个儿子,老大独孤驰骋、老独孤纵横及老三独孤傲然,原本既定的王位承袭人本是大哥独孤驰骋,就在老城王垂暮残年之际,却出现了阋墙动乱,三侯爷独孤傲然公然举势夺权,幸而大侯爷独孤驰骋联手二侯爷独孤纵横把独孤傲然的谋反镇压下去,三侯爷因势败而自尽,在三侯爷自尽之后,二侯爷便割下三侯爷的头颅去向老城王阐明事情经过及请罪,谁料老城王见他们兄弟手足相残刀兵相见而致那般血淋淋的下场,便气急攻心一命归天。” 绮萱夫人说到此,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在老城王临归天之际,见二侯爷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便密令人传谕给大侯爷独孤驰骋,令其迅速控制住二侯爷,因为二侯爷也是野心勃勃觊觎王位,但其间有人走漏了消息,盛怒之下,二侯爷先发制人,联动江湖上的高手及城兵杀了大侯爷一个措手不及,以致大侯爷势力土崩瓦解一一被推毁,而大侯爷府几乎被屠戳殆尽,下场的惨景比起三侯爷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二侯爷做了枭城的王,便是现在的大王——独孤纵横。” 绮萱夫人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二十年前惨绝人寰的故事,自己情绪却深陷其中,感觉有些心重如铅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缺听到这里,也是沉默地叹息。 苏流漓更是觉得不寒而栗,这可是绮萱夫人第一次说起此事,还是血腥的惨剧。 “自古权势多悲剧,权欲熏心,手足相残,成王败寇,亘古依然。”绮萱夫人叹了口气,很沉重地叹气,也算是对这段尘封往事的祭奠吧! “这一切的血色权斗,夫人应该是历历在目吧?”袁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袁缺,似乎会意袁缺话中有话,说道:“何止历历在目,当时我可是大王的第一夫人,大王当时的一切行动,我都深入其中,而且也有出谋划策,当时年轻本着夫妻同心信念,夫荣同荣,夫损同损,也不会在乎那么多,毕竟这种事情论真相还真没有谁对谁错,换而言之,如果当初不是大王先发制人抢到主动权,我们也是一样的悲惨收场,这就是权斗,生在其中,身不由己!” 袁缺佩服绮萱夫人的坦荡与通明,细想一下,她说得没有错,这世上之事真论起来,还真定不了谁对谁错,只是所处的立场不同罢了。 此时的袁缺,也知道夫人能如此枭城绝密之事坦诚相告,也必定是真正把自己当作全心信任之人。 虽然绮萱夫人只是说了个事情的大概,但其中的点点滴滴的血腥惨斗、手足相残真是令人一想便是胆颤心惊不寒而栗。 “夫人请恕我无心之言,原本我所问之情并没有任何要窥以绝密之事,夫人既已说到此间,袁缺斗胆猜测一句,此次夫人见大王时,大王也想必也是跟您也亲自提及过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吧?”袁缺恭敬说道。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袁缺,你快别这么拘礼,夫人我也方才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你问大王兄弟之事的目的,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大王是如何登上王位的,其间或多或少必然有相似的情形可以对照参考,以得寻得更好解决夫人我现在遇到的难道。夫人我不得不再次说你真是聪明,但更为通透的是你竟然猜得到我此次见大王也会提及过此事,你的心真是七窍玲珑,所言之事,真如亲眼如见,佩服。”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夫人您过奖了,不过此刻我想夫人也大概能猜得出大王的一些想法了吧?大王不想自己的儿子们重蹈覆辙,但大王眼下应该还没有更好的想法如何去规避,而大王却是最信任于夫人,他认为夫人必定能给出一个万全之策,就冲着大王这夫人您的这份信任,哦不,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强烈的依赖,袁缺在想从大王登上王位到主理枭城的过程中,夫人必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袁缺此时可能自觉自己言语有些过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随心想法一并相吐,这样自是不好,所以立马顿住,没有再往下说了,不过他该说的大概也差不多说了出来。 绮萱夫人自己不禁拍了拍手,惊叹地道:“真是精彩,袁缺你所说,便是事情所呈,你真乃洞察如若见,尽是如此。只可惜,到现在我尚未想得如何给大王答复,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终被自己推翻。袁缺你那么聪颖,你必能为夫人得出一条极为契合的路子。” “夫人,真是谬赞了,我初涉世道,尚不大懂人情世故,更对王权之事一窍不通,实在是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袁缺所言,表情诚实,并非像客套谦虚之态。 绮萱夫人道:“夫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必在意言多错多,其实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你!” 袁缺听此绮萱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是似乎把极大的信心之注押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不能为她分担一二,似乎心中有些惭愧。 “袁缺,夫人如此看好你,你可别辜负这番美意,也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苏流漓刚说完,便惊诧地用手自己捂住嘴,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绮萱夫人看着丫头这样,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袁缺也皱了皱眉头,情不自禁瞄了苏流漓一眼,看她可爱的神情,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真不敢妄言!”袁缺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不急,我们都慢慢想一下!”绮萱夫人如此一说,是不想一下子给袁缺很大的压力,让他尽可能地放松心情,这样才能把事情想得更周全一些。 袁缺站起来在来回踱步,左右两只手不停地换着捏自己的下巴,这样反复来回,很认真思考的样子。 “不瞒夫人说,我思前想后,还真的没有什么更为周全的好办法。”袁缺摆了摆手说道:“可能大王也想好了,将来他的儿子们难免会跟自己一样局面出现。” 绮萱夫人似乎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缓缓道:“没错,大王也心中有预想了,不论我的意见选谁,都会有阋墙之可能。但是我不愿再看到历史重演,因为当年大王上位那段时间,真的让我受尽了心身上的煎熬,所以赢家是我们,但是却是犯下了良心与人性上不可饶恕罪愆,不必再这样了,不能了……”说到此,绮萱夫人眼神中满满的忏悔之感。 袁缺不想让绮萱夫人陷入难过,于是慢慢地说道:“从小到大,爷爷给我读一些关于天下沿革替代之书典,理论上是晓历史通过往,知兴衰明成败,但事临实际,却感觉时非境异,难以同合可鉴。” 袁缺说到此便坐在石凳之上,然后说慢慢说道:“人世之事,非定要依鉴人世之轨迹去巧借暗合,不妨从不同的方面去看戡破一些现实。” 绮萱夫人说道:“袁缺,我知道你定是有一些想法了,快说来听听!” 袁缺认真说道:“我在山野之中长大,从小对动物的习性有一定的了解,其实它们之间也是有着明争暗斗的过程,甚至有些比我们的人世还要复杂还要频繁。” 说到此的时候,绮萱夫人和苏流漓特感兴趣,都端坐着看着袁缺,一副极为认真且又急欲听下文的样子。 第54章 专程而来 袁缺正声说道:“不知道夫人对猴子有没有所了解?” “猴子?!” “你是说山中的猴子?” 先是绮萱夫人惊讶道,苏流漓也接着惊奇地问道。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笑了笑,说道:“天地万物,世间万生,都有着各自的生存法则与斗争之道。从小到大,我在山林中经常与猴子为伴,从他们身上学习到很多人身上没有人的长处,就比如说我的轻功……但夫人要我参谋眼前的棘手之事,我也很自然地想到了猴子,或许同声使然吧,一面是侯爷,另一面是猴爷,以前我跟猴群嬉戏玩耍时,称那些有一定年岁的猴子,我也是叫猴爷的。” 袁缺笑着,绮萱夫人和苏流漓跟袁缺这么一笑,也不禁笑了起来。 世上之事,还真有奇巧之时。 袁缺说道:“猴子,在我所接触的那些动物之中,是最接近人的灵长。它们跟人一样,有群体就有纷争,而且经常群族间发动战争,而在战争之中所用到的战略战术之高真是令人惊叹,以及战争的残忍程度甚至不亚于人世间的悲剧,尤其是猴王之争,过程中猴子们也会‘勾心斗角’,而最终王位之争时,最勇猛的猴子之间为了做猴王进行的搏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取胜的猴子理所当然成了猴群之王,而落败的猴子更是像争夺皇权失利的一方那样,下场凄惨!” 绮萱夫人听相当入神,听的过程中,不断地惊叹和点头,觉得真是开了眼界,于是说道:“袁缺这猴子的故事,不就是王权之争的直接写照吗,猴群况有如此之争,更遑说是人心,夫人我也大概也明白了!” 袁缺说道:“人也好,猴也罢,在王权面前,都逃不开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宿命,在上一轮猴王争夺战落下帷幕后,胜利者痛饮着失败者的鲜血。然而,下一轮的竞争者早已潜伏在暗处,高高在上的猴王背后,永远是同族的尸山血海。这是天道循环的必然,也是欲望所趋的使然。” 绮萱夫人叹息一声,说道:“何尝不是如此呢?枭城一代一代的王权更替,尽皆如此,当初大父踏着至亲宗族的血与肉登上王权的至高点,这一幕幕血色迷离的凄然惨剧,毕竟我也是亲眼目睹过的,悲然,惨然,时然,命然,怜然,悯然!” 绮萱夫人语气声中带着悲戚,眼前似乎又飘忽起了那些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景…… “处身当时,只为胜利而孜孜不倦,甚变得泯灭人性冷血无情,即使看到一幕幕相残相戳的惨象,也是会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求生欲而麻木,但等到一切平静之后,多少回午夜梦回中受着良心与人性的谴责与声讨,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夫人我也供奉神明菩萨这么多年,无非只是祈求心灵上的一些许自我宽慰的解脱,但造下的罪愆,却是至死难恕!”绮萱夫人说着,不禁双手合什,神色悲然,仿佛在受着良心的拷问。 苏流漓看到绮萱夫人这样,似有感同身受一般,在一边默默无语,而泪水却夺眶而出。 袁缺沉默着,不说话。 顿时气氛凝重,一片肃静。 “禀夫人,铁主司来访,正在前院厅堂等候!” 东鹰侯府护院首领霍将军突然来报告,才把好似凝固了的氛围打破。 绮萱夫人听到此,神情马上恢复,口中念叨道:“铁恨来此,真是稀客!” 绮萱夫人说着便起身移步,然后笑着说道:“袁缺,你随我一同前去” 苏流漓便向上挽扶绮萱夫的手。 三人一同前去。 “让铁大人久等了!”绮萱夫人人一入厅堂,远远见到铁恨坐着喝茶,便主动打起了招呼。 铁恨立马放下茶杯,起身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绮萱夫人,见礼了!” 绮萱夫人抬手示意铁恨坐下,然后笑着说道:“玉统领也来啦,请一并坐吧!” 玉见晚一直在铁恨身边,见绮萱夫人如此一说,忙恭敬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夫人,卑职站在师尊旁边便好,多谢夫人!” 苏流漓也客气地向铁恨见礼,同时也与玉见晚相互示礼,显得还是很客气。 苏流漓回到绮萱夫人身边,眼神看看玉见晚,再看看袁缺,总感觉好像要找出点情况一样。 袁缺最后一个进来,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玉见晚,眼神中给了一个示好的交汇,然后再对着铁恨抱拳说道:“见过铁大人!” 铁恨朗声一笑,说道:“袁缺,我们又见面了,甚好!” 袁缺说道:“只要是铁大人不是来拿我的,就好!” “哈哈哈……”铁恨笑得很爽朗,说道:“袁缺小兄弟,想不到你还挺爱说话啊!” 铁恨在说话的时候,袁缺就在其对面毫无拘束地坐了下来,这一细节被铁恨看在眼里,忙笑道:“看来袁缺小兄弟还真是夫人的座上贵宾,上次之事多有冒犯和得罪!” 袁缺客气回道:“铁律司秉公办事,定要极为配合,铁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绮萱夫人说道:“铁大人,平日里为我枭城公务累身,很少有时间来东鹰侯府走动,今日吹什么好风,能把你从百忙之中吹过来。” “夫人,您如此一说,铁某倒是无颜面尊了,今日前来特来复命!”铁恨客气地回道。 “复命?铁大人,此话从何说起?”绮萱夫人轻笑一下,有些不解。 铁恨看着绮萱夫人,认真地说道:“还请夫恕铁某办事不力,事情拖至今日才来向夫人呈报,就是上次东鹰侯府潜入黑衣人之事,当时押往铁律司的黑衣人,三死一活,经铁律司查核审讯,已有了结果。” 绮萱夫人这才明白,于是说道:“铁大人,你还别说,此事我倒是真忘一边去了。此等小事,还有劳铁大人亲自来府,真是有心了!” “夫人果然是心如海天,如此天大之事,夫人却说成是小事,这让铁某情何以堪!”铁恨说着,脸色却是轻松的,也算是开带自嘲打趣! 绮萱夫人正襟危坐,脸溢笑意,静听铁恨的结果。 铁恨说道:“在此铁某向夫人说句抱歉,此次案件铁律司虽是尽力,但是未有预期的结果,三位死者身上没有验查出任何值得可疑的线索,而唯一活捉之人,在进入铁律司大牢之时,便趁机夺下衙役的佩刀自刎而亡,这是从未有过的突发情况,而此次偏偏发生了,全责在我铁律司,此责铁某毫无半点推诿之意,望夫人明鉴。” 绮萱夫人轻笑一声,说道:“话说此事,本夫人早已丢之脑后,也预想不会有什么结果,来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是夫人我对其潜入我东鹰侯府所谓何事,其目的我还是想有所了解,不过可惜了,事情既是如此结果,你派人捎过话过来便了事了,何须还亲自登门,铁大人真是有心了!” 铁恨真诚地看着绮萱夫人,脸上感觉有难堪之色。 铁恨说道:“此事在夫人看来或许事过便过了,想夫人有没有想过潜入之人到底有何目的,又是谁派遣指使,堂堂的东鹰侯府竟也敢暗潜作乱,此事如要深究,那是非同小可。敢问夫人,您觉着那些潜入府中之徒是为了什么而来?” 绮萱夫人放下茶具,轻启朱唇,说道:“夫人我曾想过此问题,但确是没有头绪,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此来是寻盗东西!” 铁恨点点头,拂了拂胡须,深表赞同,说道:“夫人觉得府上可有什么物件能让他们如此觊觎而大胆妄为?” 绮萱夫人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轻言道:“一时本夫人还真想不到,待想到后我再与铁大人说吧。铁大人此次亲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上次那件小事而来吧?” 铁恨笑道:“夫人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明,此来铁某前来,便是向夫人汇报一下关于南鹞侯与袁缺所引发的事情结果。” 绮萱夫人笑了一声,笑得很爽朗,说道:“此事不是尘埃落定了吗,袁缺没有任何越矩之举,铁大人已然宽怀开恩;置于南鹞侯私调耀武司城兵之事,铁大人不也跟徐烈大将军达成了共识,也算有了一个交待了吗?” 绮萱夫人此话一出,真的是笑中带刀,一刀直接插进了铁恨的心扉,吓得他顿时坐不住了。 听到此话,铁恨立马起身,低头抱拳,向绮萱夫人示以最高的敬畏之行,忙说道:“夫人容禀,此事绝非我铁律司舞弊取巧,而是为了周全我枭城的利害关系。” 绮萱夫人脸色也冷了下来,说道:“铁大人不必如此紧张,铁律司办案本夫人无权过问,就连大王也是允你们独断专行先斩后奏,况且枭城煌煌千秋,铁律司是一个正义与公允的制高存在,还尚未从现过冤案、误叛、徇私、枉法之特例,夫人我自是相信铁律司自古以来的铁面风骨。” 此话一出,更是如补上一刀,铁恨头也不敢抬,忙说道:“夫人,您是这般话,让铁某……让老臣我惶恐!” 铁恨此时确是有些慌神的样子,原本在绮萱夫人面前还保留着如老朋友之间的随和言谈,但此刻已完全把身份换成了君臣之说了,看来事情严重起来了。 袁缺见不可一世的铁恨,眼下在绮萱夫人面前竟这般拘礼,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绮萱夫人还真是代言着枭城最高女权的威望,想想原来她跟自己说的往事,看来如今的枭城王所赋予的绮萱夫人的地位与荣宠是至高的。 “臣斗胆,夫人容禀,在此事件之中,关系到整个枭城大局利害关系,在南鹞侯请耀武司城兵之时,如果没有徐烈大人的首肯与谕令,他是无法实现的,此事徐大人已到铁律司说明白了。其间,西鹫侯爷也是知晓此事的全过程,西就侯开明达义,秉持为枭城大局利害着想,他更为夫人尊荣着想,袁缺系夫人之人,以此在不悖于法理之间,而达成了皆大和顺的局面。”铁恨说得很大声,语气铿锵,话语间好似铁律司也是权衡利弊而做出的最好的解决方式。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铁大人,你见外了,本夫人早有言在先,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称臣之礼,再说了,铁大人也不必如此紧张,夫人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更相信铁律司的铁面无私,更相信铁大人的执法如山,再者,铁大人可是大王最信任的肱股,枭城的如今盛世,铁大人的功劳也是浓墨重彩的。铁大人请坐!” 绮萱夫人那股骨子里高雅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此尊容气度,就连袁缺觉得眼前的夫人不仅美艳流韵,更是神姿吐芳。 苏流漓在一旁不禁脸上泛起一种敬佩的笑颜。 “臣……谢夫人!”铁恨坐了下去,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紧张,但看其神情还真是琢磨不透究是真心还是假装出来。 “夫人,还望明示,此事铁律司所操之举暂且到此,如若夫人另有考虑和吩咐,铁律司定当一照遵从。”铁恨看着绮萱夫人,好似等待答案。 “铁大人,严重了,铁大人的心思,本夫人当然知之一二,如若私情,再小的事亦可以兴风作浪,再大的事情亦可风平浪静,权衡利弊之后,能如常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最好的结果,况且西鹫侯所经事情的一切,他都没有任何不妥之说,如若夫人我再另生端倪,那不显得我好没有度量和不识大局利弊,再说袁缺也毫毛无损安然回到府中,这算是一场不打不相识的误会罢了,铁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绮萱夫人说话间张驰有度,虽是弦外有音,但却是留足余地,既是表达自己的观点,也是打鼓敲边的警醒。 铁恨有礼说道:“夫人果然宽怀若谷,雍容大度,所言如醍醐灌顶,更是警人诏言,臣必是一切敦行。” “妇人之言,不足可采,铁大人为了枭城之周全,更是忍屈负重,我自是明白,此事就当过罢!”绮萱夫人摆了摆手说道。 “多谢夫人之通明贤达,臣还有一事,且所虑之事,有关枭城将来大局,夫人您看……”铁恨说话间,然后用眼神扫了一扫所有人。 绮萱夫人笑道:“铁大人大可放心,此间无非就是你铁律司的心腹之人,还有东鹰侯府的忠诚之人,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不必避讳!” 铁恨此时还是有些担扰,所以言下之意便是叫不相干的人暂行避开,尤其是看着坐在对面的袁缺。 袁缺当然识趣得很,此时站了起来,然后起身说道:“夫人,我记得我还有事要去忙一下!”说罢便向铁恨这一边说了一句:“铁大人,失陪!”然后往大门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去的那一刻,玉见晚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跟着袁缺的背影,而这一细节被苏流漓看在眼中,于是她也跟夫人请示下去,她斜瞄了玉见晚一眼,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跟着袁缺身后而去。 “玉统领,我与夫人有话要聊,你也回避吧!”铁恨头也不转,说了一声。 玉见晚便也走了出去。 第55章 大事博弈 当玉见晚走出大门的时候,便看到袁缺跟苏流漓在远处角落的一亭轩之中。 玉见晚本是想往另一方向走去去,可是头刚一转向,又感觉有人要招呼自己,于是便再次看了亭轩方向,还真是袁缺在向自己招手。 玉见晚冷艳的脸上竟然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她也没有故作矜持,而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见袁缺那么卖力地招呼玉见晚,苏流漓可不高兴了,她一脸鄙视地看着她,嘟囔着嘴,眼神中透着气愤。 当玉见晚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苏流漓假笑着说道:“玉统领,你知道吗?袁缺这个色鬼对你有意思,你可知道?” 袁缺被苏流漓这么一说,惊吓地看着她,哭笑不得地说道:“小漓,你说什么呢?” 苏流漓不服气地道:“本来就是嘛,你看你看到玉统领那样,口水都流到脖子了!” 袁缺好奈的表情,但对眼前苏流漓的任性之说也无可奈何。 倒是玉见晚明显是强忍住笑,还是故作高冷地看着他们斗嘴,然后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叫我过来,是有何事?” “这个小色鬼叫你过来还能有何事?肯定是想献殷情于你呀,自从上次挑破你的衣裳之后,他就对你魂牵梦绕的……”苏流漓似乎醋意横飞了,说话才会如此添油加“醋”。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越发描绘袁缺这不堪之时,袁缺竟然中间打断她的话,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小漓,说得没有错,上次那事再次向玉姑娘,哦玉统领致歉,但那次以后你一直在我心里忽来闪去的,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下苏流漓彻底火了,咬着牙,气得脸都涨红了,说道:“你这色鬼,果然说出心里话了,真是不要脸,不过也是喔,反正玉统领不该看的都让你这色鬼看到了,你应该负责娶了她才好,哼!” 女人呀,在情急激动之时,尤其是在感情上面,很容易失去理性和脑子,很容易好心办坏事,也容易坏心成全好事,而苏流漓纯属坏心成全别人的好事。 虽然说得是气话,可是玉见晚却听得真真的,她心中当然表面不屑,其实心中情流暗涌,就差流溢出来了。 袁缺看着苏流漓那气乎乎的样子,还在口不择言地说着气话,不觉可爱又好笑,于是袁缺笑了笑,对玉见晚说道:“玉姑娘,你觉得小漓说得对吗?” 玉见晚见袁缺微笑地看着自己,那份笑带着一个帅气阳光大男孩的无尽魅力,刚看了一眼,心中仿如触电一般,身子颤了一下。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别跟我开这种玩笑……”玉见晚低下了头不去看袁缺的眼睛。 苏流漓看着玉见晚此时的状态,不禁插话补充道:“玉姑娘,你也别强装冷艳,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大家都是女孩子,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对袁缺,哦不,你对这小色鬼是不是很是心生喜欢,你可不要否认!” 玉见晚被苏流漓这么一说,感觉有些无地自容的窘迫感,但她可是玉见晚呀,是铁律司的三大统领之一,是一直以高冷不近人情形象示人的,今天不能这样如此狼狈不堪。 于是玉见晚调整了一下心气,恢复原有的神态,说道:“苏小姐,这是属于极度的言语冒犯,你可知道我的个性,你就不怕吗?” 袁缺见玉见晚故作冷傲生气,忙过来说道:“玉姑娘,行了,我们不开玩笑了,免得伤了和气,我叫你过来,有事请教!” 玉见晚正眼看到袁缺,袁缺双眼正好扑了过来,四目相对,都顿时有些慌张失态,玉见晚稍偏了一下头,那垂在额前的那几络黑长发随势一摆后挡住一面,显出一种别样之美。 “你有什么事,说吧!”玉见晚正声道。 袁缺也把声音和表情摆正,严肃地问道:“玉姑娘,敢问最近铁律司可有拿人?” 玉见晚答道:“铁律司每日都有拿人,怎么啦?” 听到袁缺跟玉见晚的对答,苏流漓自己安静下来,想听听这两人到底想聊些什么。 袁缺道:“那近些日子有没有缉拿到一些外城人?” 玉见晚听袁缺这么一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疑惑冷艳的眼神直扑而来,然后冷言道:“有!” 袁缺略有所思,想了一下,再次问道:“有几人?” 玉见晚冷冷看了袁缺一眼,严肃地说道:“这是铁律司办案是极密,你问这些与你何干?” 袁缺也没有隐瞒什么,就直接说道:“实不相瞒,在铁律司牢狱之时,似乎有我熟悉的人,但我也不敢确定!”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在挑战我铁律司的权威吗?你就不怕我再次拿你回去!”玉见晚眼神本来就冷,此刻地冷化作一道冰剑射上袁缺。 “铁大人,有何事情,现在可说了!”绮萱夫人问道。 铁恨脸色凝重,恭敬地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是否去见过大王?”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铁大人消息可真是灵通,难不成布了眼线跟踪我不成!” 铁恨认真地说道:“夫人说笑了,铁律司负责枭城的治安法度,监察之责于身,当然四下都有‘眼睛’,夫人您是知道的,但绝非像夫人所说,这个大罪我可担不起。” 绮萱夫人轻饮一口茶,微笑说道:“铁大人,夫人当然是与你玩笑的,不错,我是进了王宫,大父诏我去的!” 铁恨忧郁地说道:“敢问夫人,大王身体如何?” 绮萱夫人轻笑道:“大王身子还好,且有日渐好转的迹象!” 铁恨当然不信,疑惑道:“细来一算,我们这些个老臣们,大王已好些年未曾诏见入宫了,而我等亦多次主动觐见都被拒之宫门之外,可知我们心系大王之金体,日夜挂虑,甚是担扰!还望夫人能给老臣一句实话。” 铁恨神情严肃且凝重,那种诚心的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绮萱夫人也有些动容,铁恨之肺腑之言,让她有些笑容顿失自然,看着铁恨一直看着自己,那种等待答案的急切心情,真的让绮萱夫人不知道如何处之。 “夫人,您自是不说,老臣心中也明白,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我猜大王身子骨定是到了无可逆的地步, 是吗?”铁恨如此威仪的汉子,可是说到此处之时,竟然略带着泣腔。 “大胆……铁恨!”绮萱夫人突然气得站了起来,原本呵斥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而原来手掌想重拍在身边桌案之上,可一时却慢慢放下,身子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之上,脸上也显出痛苦之色。 “夫人,老臣我知道夫人您在想什么,你不敢直言相告,是怕大家担扰,引起不必要变故与麻烦,但是您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么多年来,大王已无力再亲政抚权,定是病不堪出,想我们大王一世英雄,纵横当世,睥睨尘宇,何等的高耸威仪,且依他的性格,枭城之域中事无巨细容纳于心,若非到万不得已,大王是不会如此隔世封尘的。”铁恨说话间,尤其是说到枭城王的时候,气势如虹,那种高瞻仰慕之心油然可鉴。 “铁大人,我累了,你回去了吧!”绮萱夫人突然说话有些气短,好似有气无力的疲乏之态。 铁恨再道:“夫人,老臣我就直言相表吧,一域不能无主,一城不能无王,如若大王真是天命不可逆,我们现在要做筹划,为枭城将来着想,为大人这么多年来所造的枭城盛世的将来着想,敢问夫人,可有心中预想,烦能告知老臣。” 绮萱夫人借故也没有办法,看铁恨的气势,今日定是要得到一个结果他才肯罢善。 “也罢!也罢!既然你铁恨话都说到这里了,定是心中早有论断,说说你的想法吧?”绮萱夫人回了点气力,又再次宽坐自安然。 “夫人,大概不会忘了当初大王怎么样登上枭城王位吧的,那可是一段血迹斑斑的历史,今时一想,尤在眼前!“铁恨这么一说,绮萱夫人身子一颤,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因为她前时方与袁缺大概说了此血色历史,而铁恨再次搬回眼前,怎能不动容。 “铁大人,你想说什么?“绮萱夫人自是明知故问,但还是不免多言一嘴。 “老臣心之所想,夫人您定是有数,历代之王更迭,都会伴着风起云涌波澜狂啸,然以最惨烈的血淋淋的代价收场,这一切的一切,在我们为立大王上位时都身在其间,每滴寸血,每一块肉,都是历史的苦炼。眼下枭城也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不早做筹划,势必然刀兵再起,手足再残,此等情景,老臣宁死也不愿再复见了!“铁恨说得情之真意之切,真是由心而发。 “铁大人,你所言之情之理,夫人我自是心明,可是我只是一介妇人,无权干涉这王权之政,自是有心而无力呀!“绮萱夫人也是说得由衷。 “不,夫人,虽然你通达明理,不涉权政,但你的尊荣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你是枭城的首席王妃,第一夫人,你的话语权自是大王之承。想我枭城,若东鹰侯尚在,必当由他顺承城王之位,必然万众之所向,群心之所尊,可偏偏天不久垂,以致枭城失之一位将来的好大王,但祖之绵祚,独孤世家开创的枭城延绵至今,足以傲立天下之势,历史的洪流之间,换回到如今的转承之际,我等作臣辅之人,定以枭城将来之福祉为大奉,当预甄贤圣之人以继大顺。“铁恨言语精萃,气具雄浑,看其气象真是全心为枭城之基业煞费苦心。 铁恨此时情绪尚在激昂之中,绮萱夫人听着不断点头,待铁恨稍缓一下,便说道:“铁大人真是忠心日月可鉴,枭城有你铁恨,自是百年无忧。铁大人焯焯之辞之间,可有落地之人?“ 绮萱夫人此话间,竟然用了“落地“二字,铁恨自是有些猜测,当然他也知道夫人此“落地”之深义,这可是要铁恨把话挑明了说,如果不挑明而言的话,那么铁恨前面的昭昭之言便只是空言之戏,徒有其表,而无其魂。 铁恨没办法,他当然知道绮萱夫人是何等聪明之人,便说道:“如今三势鼎立,南鹞侯、西鹫侯、北隼侯,而北隼小侯爷自是无心与政涉权之人,就只剩南鹞跟西鹫两侯爷,虽然他们俩不能与东鹰侯的全才相提并论,但确还是堪大任之人,他们俩论才智不分伯仲,论人品不相上下,但各有各有心性与风格,各有各的优势与不足,一时间老臣自是不敢妄下定论,还请夫人给个方向!” 铁恨前面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终把话引到绮萱夫人之口,也是一种很巧妙的嫁接。 绮萱夫人岂是不知,便微笑着说道:“按理而言,王储之席,历来立长,长而不测,却未曾定是次而顺之,更多众望,当是有能者居之。南鹞侯、西鹫侯、北隼侯自是看着长大的,各具聪明才干,各有瑕疵,但人岂有完人之说,正是因为如此,实难猝定,更不敢妄言。” 铁恨眼珠子转了转,很是玄妙,便问道:“夫人,大王可有意之所属?” 绮萱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是得大王诏见,但见大王之相气色不佳,自是伤情感怀,也不知说什么好,且大王身子欠安,未曾与我说上三两句话,便有些乏了气力,辞退了我。” 袁缺见玉见晚铁着个脸,但那种美却是让人不觉得凶,反而呈现另一种风情。 袁缺说道:“像我多学着笑!”袁缺说边想拉开自己的脸皮笑,但是这刻意的想笑,反而显得特别难看,像脸部抽筋一样。 这一出,反而让玉见晚竟然由衷地情不自禁的泛起了笑脸,这一笑,突然从冰雪中绽放出花朵,这一抹风情简直是太美了。 差点没把袁缺看呆,便故意说道:“对了嘛,你看看,玉姑娘,你笑起特别好看!” “小色鬼,真是不要脸呀,我的牙都酸掉了!”苏流漓在一旁气得又嘟囔起来。 袁缺看了苏流漓一眼,说道:“你肚子里醋太多了,当然把牙都酸掉啦!” “你,你混蛋你……”苏流漓叫道。 袁缺根本不理她,正眼看着玉见晚,说道:“玉姑娘,看你笑得这么好看,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玉见晚见袁缺很是正经地看着自己,虽然强忍着笑,但还是丝笑于脸上,便把头偏向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说吧!” “你能否带我去铁律司大牢走一趟!”袁缺此话一出,玉见晚惊奇地看着他,苏流漓也是好奇地看着。 “上次你没有受刑,是不是想再回去补罚?”玉见晚也开始放开一些心扉,似有聊天的语气了。 “玉姑娘,也会开玩笑啊,这玩笑可开不得!”袁缺轻松一下心情,说道:“真的,我想去看看,牢里是不是关着我的朋友?” “就算关着你的朋友,你又当如何?”玉见晚故意冷言道。 袁缺一下愣了,他知道玉见晚的意思,因为就算是关着自己的朋友,他难道有权利叫铁律司直接放人吗?就算不放人难道自己还会去劫狱不成? 袁缺原本笑意轻松的,被玉见晚这一问,便一时无语。 “这样吧,玉姑娘能否告知我所拿的外城人叫什么名字?”袁缺换了个方式问。 玉见晚斜了袁缺一眼,双手相交叉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正享受着被袁缺求着的感觉。 第56章 坦诚相求 袁缺见玉见晚在自己面前故作姿态,心底反而觉得这玉见晚也有可爱的一面。 只是平日里由于身份的原因,或者习惯了高冷的排场,其实毕竟玉见晚是一个大姑娘,都会有姑娘该有的柔情一面,只是藏得比较深,再加上铁律司统领捕头的特殊身份,很难有人亲近,更别谈什么朋友,所以没有人会去细微地观察她内心的世界。 “玉姑娘,别怪我说话直,看得出来,其实你跟我以前一样,内心很孤独!”袁缺此时好似转移了话题。 玉见晚听袁缺如此一说,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没有说话。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以前,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可是来枭城的一路上认识了几个朋友,从那时候开始,我慢慢放开了孤独的内心,然后再结识小漓,说给我带来很多开心快乐,让我懂得人人应该可以活得更随心些,喜怒哀乐直接表达,不要把所有一切藏在内心深处,这样会越来越孤寂。” 听到这里,苏流漓不禁看了一眼袁缺,脸上泛起一丝开心。 而玉见晚被袁缺似乎说到了痛点,原本要生气的表情,但美丽的双眸落在袁缺那微笑的脸庞时,突然那股气却突然消失了,然后默默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了,似乎在想着袁缺方才所说之话其中的味道。 “也许我说得不对,你可以生气,人之于世,你可以拘于形势而高冷,可以出于执事而严酷,可以秉于法理而铁面,可以忠于大义而无情,但却活于芸芸众生间,一定少不了朋友,我跟一路来枭城的几个朋友分开后,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我时常会挂怀他们,那种情感纯真而质朴,很让自己开心。” 袁缺说了一连串,在真情表达的同时,却也是绕到了他真的目的性。 “别以为我不明白,你说了这么大一堆宽怀高洁之话,无非是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软化我,以达到你的想要的结果。”玉见晚虽然直接戳穿了袁缺的想法,但是话语间也变得正常了些,没有以前那种冷飕飕的感觉了。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玉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我很想念我的朋友,也见不得我的朋友落难,所以我烦请玉姑娘能告诉我名字,看是不是我朋友,我不会否认这一点,但是我所说的更是希望玉姑娘活得更放松一些。” 玉见晚双手相交在胸前,突然吹了吹垂在额前的几络漂亮的长黑发,这吹发的气息看得出来带着一种吁气的感觉,似乎心中亦有所触动。 玉见晚看着袁缺,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名字,也许是假报上来的,如果真有目的从外城潜入枭城,谁会以真名示人?” 袁缺见玉见晚有些松口了,便微笑道:“这样便更好啦,我的朋友他们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汉子,光明磊落,自然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没错,是逮了两个从外城来的,告诉你也无妨,一个自说叫贺莽,一个自说叫时不待,可是你朋友?”玉见晚说着看着袁缺听到这两人名字的时候那种表情,由紧张一下变得笑意开怀,然后再有些激动。 袁缺说道:“我说嘛,当时在铁律司大牢匆匆晃过一眼,总觉得有熟悉的影子,原来是贺大哥跟时大哥,真是我朋友,玉姑娘,谢谢你!” 玉见晚见袁缺那激动的样子,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开心,她一时间还真的无法理解。 袁缺激动问道:“敢问玉姑娘,他们是犯了什么事情吗?还是与我一样就是因为是外域入枭城而无缘无故被逮捕?” 玉见晚脸色突然又严肃起来,带着些许气愤说道:“无缘无故,铁律司办事从来都是有法度可依,对于突然出现在枭城的外城人,定然是要带回去审查,更何况你那两个所谓的朋友还真犯了事!” “犯了事?犯了什么事?”袁缺急问道。 “那个叫贺莽的醉酒衅事,轻薄女子不说,还伤了人;那个叫时不待的,砸了几个医馆的牌子,还毁了药铺的门面。”玉见晚说话间,双手屈张收缩,手指骨节间咯咯作响,好似想把口中的两人再怒揍一顿。 苏流漓突然插上一句,大声喊说道:“果然是朋友呀,蛇鼠一窝,都是轻薄好色之徒。” 对于苏流漓的话,他并没有入心生气,只是偏头朝着她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主动去强行亲一个男人,不知道这算不轻薄呀!” 苏流漓突然脸色绯红,咬着唇,气得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万万没想到,袁缺会那晚自己主动亲他的事当着玉见晚说出来,羞耻之心让她有些无地自容,狠狠地瞪着袁缺,却不知道说什么。 袁缺没去理会苏流漓,转向玉见晚应和说道:“若真如此衅事,铁律司理所应当拘以惩治。玉姑娘,你们是不是对他们俩用过大刑啦?” 玉见晚突然发愣似的,袁缺看了她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 玉见晚神情有些恍惚,可能是听到袁缺说的话,也听出来了袁缺说的便是苏流漓主动强行亲了他,心中泛起了复杂交错的涟漪,原来相叉于胸前的双手也慢慢无力地分开垂了下来。 袁缺说道:“我是问铁律司是否对我的朋友动过刑?” “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尤其是轻薄之徒,更是无耻下流,定是自找苦头吃,狡辩托词,极不配合,当然是刑罚加持。”玉见晚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也是狠狠地盯着袁缺。 “他们伤得重不重?事情可有查明清楚?铁律司什么时候能放人?”袁缺问得有些急切,急切心情之间,似乎有些没了分寸,他的手不经意便去抓紧玉见晚的手,一副担扰关切的之情写在脸上。 玉见晚惊到了,身子触动一下,她低下头,看着袁缺的两只手分别捉住自己的两只手,顿时心中波涛翻滚,脸上也泛起红晕。 被袁缺突然地抓住自己的手,下意识想去抽开,但动作上却是迟疑的,不是那么干脆,似有些不舍。 见玉见晚一直低头,袁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冒昧,赶忙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歉意满怀地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心急,唐突了!” “果然是色鬼,我还在旁边呢,能不能检点一些,当我不存在,在这里动手动脚秀恩爱,太气人了,我给你们让地方!”说着便掩面带泣地跑走了。 袁缺也无心去叫住苏流漓,只是心急着想知道朋友的情况。 玉见晚让自己缓一下,淡定下来,眼神飘忽地说道:“你的小漓生气了,还不去哄她!” 袁缺不理会,还是直接问:“玉姑娘,烦请你告诉我实话,我的两位朋友还好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玉见晚说道:“待一切审问清晰确认无误后,自有说法,现在尚未可知。” 这边,也还在相互“用心”探讨着。 “夫人,我们就不要拐弯抹角啦,在南鹞侯与西鹫侯之间,您更倾向于谁?”铁恨直接问道。 “铁大人意下如何?”绮萱夫人说话不疾不徐,再次把问题抛给了铁恨。 铁恨实在不想再这样磨下去,就直接说道:“未来之主,老臣倒觉得长子之后就理应由次子顺承,便是天公地道。” “现在本夫人明白了,南鹞侯本是谋逆之罪,难怪一向铁面无私的铁南鹞侯未经严审便把他给放了,原来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绮萱夫人一脸严肃,雅美的脸庞泛起了冷冰之色。 铁恨正言道:“眼下与夫人闭门之谈,聊的是关乎枭城将来命运的,老臣亦不在乎夫人对我的看法,一方面我自是希望上天垂怜大王能够平安无虞;一方面也要着眼于枭城的大局设想,话已说了,事也做了,夫人大可定我的罪,我亦毫无半句怨言。” 绮萱夫人冷言道:“大道理冠冕堂皇,可大事件却是有悖纲常,如若大王现下主事,你铁恨难逭渎职之嫌,南鹞侯更是难脱叛乱之罪,当然,正是你们巧借大王久不理事之际,方敢如此悍然行大逆不道之事,怎么奈我一妇人,也奈何不了尔等,是吗?” 铁恨立马惊吓着道:“大王之下,夫人为尊,老臣不敢有半点越矩之嫌,望夫人明鉴,老臣只是希望枭城能够安稳泰然,才凭心执言,如若夫人但凡认为我铁恨有渎职枉法之举,便大可请出‘枭主令’即刻处置。” “枭主令?!”绮萱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惊呼而出这三个字。她仰头沉思一下,然后看着铁恨,缓和了语气,说道:“悠修岁月长,自煜儿遇事之后,大王特赐的‘枭主令’我从来没有行使过,这么些年头了,夫人我也忘了有这么一枚代表至高王权的‘枭主令’,铁大人此刻提及此令,才使我突然感觉到此令的份量。” 绮萱夫人像是在对铁恨说话,又像极了自言自语,神情间却有着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的复杂情感。 铁恨听到此,竟然起身过来,近绮萱夫人近处之时,便抱拳行礼,单膝跪下,说道:“夫人,当初我与耀武司徐烈、掌库司李睿、天工司梁启阁四人拼死拥立大王上位,全然尽着做臣辅的本份,尔后同样受到了大王的器重分别令我等执掌枭城四脉,王臣相知相礼,更要深感大王之大恩,老臣恳请夫人给一个准话,眼下是否真到了该考虑替王之际了?” 绮萱夫人听铁恨把陈年旧事都搬了出来,无非便是摆忠心效主之意,她当然知道铁恨的为人,就算铁恨在南鹞侯之事上有失公允,但从枭城将来大局着眼,便是赤心一片,情有可原。 “是的,到了!”绮萱夫人说得干脆。 铁恨一惊,立马站了起来,说道:“事已至此,那夫人该拿出‘枭主令’行使大权,未雨绸缪,先把承王之人定下来,如若其间有动荡,我等老臣亦可有时间极力相戡,就不会有太大的乱局。” “铁大人你要定承王之人,定谁?”绮萱夫人反问道。 铁恨可能一时心急,被绮萱夫人一问,顿时语塞,表情僵硬住了。 “铁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本夫人见你如此心急,当然是为了枭城之大局着想,我自是明然知晓,你如此逼压于我,不免让我对你有些猜忌,今日你特来此意,是否早已与他们暗通款曲,难免嫌疑,你说呢,铁大人!” 绮萱夫人眼神犀利射身了铁恨。 铁恨本就是僵在那里,此时被绮萱夫人追来一手冷剑,更觉不知道说什么。 铁恨脸色凝重,心中翻滚着巨浪,他知道失言了,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心中自是后悔,这么多年的老成持重,想不到做事却如此轻率,不免有些自知难堪。 “夫人,老臣之心日月可鉴,全然以枭城之大观着想,或许有些话说得有些过失,但皆是心中之言,当然,此间之意,难免不让夫人起疑心,必定认为我与人暗通款曲,我亦无须争辩,自是问心无愧。”铁恨说话语气很沉重,但看得出实诚。 绮萱夫人不愠不喜,郑重地对铁恨说道:“铁大人,你的心思夫人我自是知晓,但此事切莫急躁,大王之疾虽有告危,但我还想试一试!” 铁恨马上急言道:“听夫人之意,有办法能让大王身体可调?如何试?” “鬼医!”绮萱夫人淡淡地说出两个字。 “多年前,鬼医不是为大王诊过了吗?可是未曾有想象的神奇!”铁恨疑惑。 “没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要鬼医给我一个交待了!”绮萱夫人说得极有信心。 袁缺见苏流漓跑了,也没有有意去叫住她,他只是想从玉见晚这里知道更多关于朋友的情况。 “玉姑娘,你看我的朋友他们也没有犯什么大事,我相信结果出来也只不过是轻罪罢了,看是否能通融一下,把他们给放了!”袁缺说出此话,当然是有意试探玉见晚的想法。 玉见晚看着袁缺,看他的表情虽是轻声跟自己说话,但那种内心相求的感觉显于脸上,显得甚是可爱。 她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了铁恨开门从大厅堂里走了出来。 便瞥了一眼袁缺,说道:“你等我消息吧,我要走了!” 玉见晚眼神中有些不舍,但是还是快步走过去,去迎接铁恨。 袁缺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她有变化了,变得没那么冷了,让我等消息,看来被我的话说动了。” 说完,便从另一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在另一穿廊的大门处,碰上了铁恨和玉见晚。 “铁大人,这就要走吗?”袁缺问道。 铁恨随意看了袁缺一眼,脸上一气不爽,话也没有说,便走了出去。 玉见晚也跟了出去,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袁缺。 第57章 各有所求 袁缺低着头,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些事情,当然是关于被关押在铁律司的贺莽和时不待的事情,不知不觉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撞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而且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袁缺回神一看,不禁愁眉顿时锁了起来,忙不好意思想扭过头去。 可是却被一只漂亮白皙的纤纤玉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然后明显感觉到那玉手的力量已反自己下巴往上托举,袁缺却瞬间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 “你这个色鬼,玉见晚一走,连魂都没了,看你一副忧郁的样子!”这娇脆的声音不是苏流漓是谁。 袁缺跟她撞了一个满怀,而此时苏流漓却故意把前身往袁缺身前贴,袁缺却半推半就的往后退,而且苏流漓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像是一个夫人要降自己的相公一般。 袁缺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更是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看到眼前不知道凶成什么样子的苏流漓。 “看你个小色鬼,见了玉见晚,现在连话都不回话了吗,看你还闭着眼睛,难道我那么让你看着讨厌吗?看你这样子,本姑娘恨不得给你一巴掌!” 边说着,苏流漓的身子一直勇往直前的往前欺,而袁缺便一个劲地要退不退的往后挪,这副样子真是滑稽至极。 “嗯!嗯!嗯!” 突然传来三声干咳,苏流漓下意识立马收回手,然后往后退,这才与袁缺的身子分离开来,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而此时,恰巧袁缺把眼睛睁开了,看了个正好,袁缺嘴角不禁上扬,一丝偷笑流露出来。 “你们这对小冤家,玩得挺欢呀,想不到都发展到这种程度啦,还是大庭广众之下,有那么情难自抑吗?”绮萱夫人说完,自己便笑了起来。 苏流漓把头压得很低,简直都不敢抬头,似乎都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了。 袁缺强忍着笑,极力假装正经,脸上正颜说道:“小漓呀,你看嘛,你非得学什么贴身防卫的身法,这下好啦,让夫人见了引起误会了吧!” “不是,夫人,那个……咳……就是他嘛……就是这个……咳色鬼……就是……”苏流漓已经不是语无伦次了,都有些胡言乱语了,头还是一直低着不敢抬起来。 “漓儿,我知道你又在欺负袁缺,方才袁缺还找理由护着你,真是拿你没办法。”绮萱夫人想笑,立马用长袖挡住了脸面,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袁缺,夫人我呢方才见你们这对小冤家这样卿卿我我呢,本不该打扰的,但夫人有话跟你说,你随我进来!” “夫人,谁跟这小色鬼卿卿我我啦,他就是个色……”苏流漓头还没抬起来,就撒娇似的说着,可等自己一抬头,袁缺早已随绮萱夫人入了厅堂。 没办法,自己也好奇夫人会跟袁缺聊些什么,忙不迭也跑了进去。 “袁缺,你猜铁恨跟夫人我说什么?”绮萱夫人看是很急的样子,还未等坐落,便直接想抛话题了。 “看铁大人弄得那么神秘,那必然是枭城之大事!”袁缺坐了下来,说道。 而此时,一个身影急急匆匆也跑了进来,脸上因刚才的害羞而还红着,苏流漓立马跑到绮萱夫人身边,然后开始极为孝敬式地按摩捶肩背。 袁缺见苏流漓这等可爱,强忍住不看不笑,然后把头偏向一边,把笑冲淡后,才转过头来,看着绮萱夫人。 “好啦,丫头,你也下去坐着吧,就近袁缺坐那里!”绮萱夫人见苏流漓这模样,还是忍不住掩面笑了。 绮萱夫人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袁缺你说对了,还真是天大的事,铁恨竟然跟大王一样的意思!” 袁缺认真听着,绮萱夫人继续说道:“这铁恨也是想要夫人我做一个新王人选的决定!” 袁缺说道:“哦,还真是跟枭城王一样的,看来夫人肩上之重是无法释放了,上下夹量,何等为难!” 绮萱夫人说道:“是呀,大王限我三日给他一个确定的回答,是怕自己的身体不胜力撑,所以想尽快定下来继任者人选;而铁恨这边也央我尽快明确一个新王之选,是担心大王有个突然的万一,而使枭城动乱无序,到时陷入一片为争王权的血色争夺之中,原本一位不涉王权的妇人,怎么能肩挑如此之重,实是有些没了分寸,眼下有些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 袁缺听着夫人如此一说,他嘴角上扬一下泛起轻松的表情。 这一细节被绮萱夫人捕捉到了,于是忙问道:“袁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袁缺想了想,然后说道:“这纯属我个人的想法,夫人听着,也不足采断。夫人面见枭城王之时,虽说把继任者的决定权交由夫人,我猜想枭城王心中已然有了人选的定数;而铁大人也是急着要夫人给他明确一个新王人选,必然他心中也是心有所荐之人。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枭城王与铁大人心中所举之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如此以来,枭城王与铁大人同一个要求而以不同的层面提出,形成上下之势,而夫人却是中间之人,正好是一个上中下三者的完美衔接,夫人却是最关键的角色,如果夫人两相权之下,必然是趋同于上下两重意见,那么顺理成章地就形成的了完美而自然的顺承结果,那么此事对上下都有好最好的交待,那么一切都很清晰明了,也就不必发愁心苦啦!” 绮萱夫人听着,不断地点头表现出对袁缺所言的赞同,听袁缺一说完,便泛起了很满意的微笑。 “理,是这个顺承之理,而且袁缺你猜得一点没错,大王跟铁大人所寄之人就是同一人!“绮萱夫人心有顾虑地说道。 “南鹞侯!“袁缺脱口而出。 绮萱夫人笑着,给了袁缺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虽然上下所言没有明提,但八九不离十是他,虽然按袁缺你刚才所言作一个顺承之理,夫人我自是没有任何愁思迷茫,但是我作为承接上下的中间人的想法却不一样,我心中有另一个更合适的人。“ “西鹫侯?“苏流漓也是脱口而出。 绮萱夫人摇了摇头否认了。 “难不成是北隼侯?“苏流漓不服气再来一个。 苏流漓当然是在想,不论如何有变故,将来的枭城王定是在三位侯爷之间产生,不是他就是他,没有别的可能。 绮萱夫人否认道:“也不是!“ 绮萱夫人这样说来,连袁缺都无法猜到是谁。 “敢问夫人,您心中的认为更合适的所向之人是谁?“袁缺好奇地问道。 “大王!“ 绮萱夫人说得很坚定,这种坚定立马让袁缺和苏流漓不淡定了。 不等他俩问,绮萱夫人说道:“见大王之时,当时乍一见其衰弱无力说话都费劲,心一急便心疼得乱了心智,现在一细想,大王虽然看是残存的微弱气息,可是这样已经熬了六年了,其实大王身体本无恙,而疾根脉是在心理之上,或许找到一个人,大王尚有一丝的希望,是时候要找他有一个交待,而且这月份,刚刚踩在一个圆满的点上。“ 袁缺听得有些模棱两可,而苏流漓更是脑子稀里糊涂的,真不知道夫人这有的没的,到底想说什么。 绮萱夫人深吸一口气,说道:“煜儿遇害后不久,大王便得了怪病,开始谢绝见人,喜欢把自己幽闭在宫里,而且日久相累,忧郁成疾。当时发病之初与现在见到大王,除了瘦了些,气力微弱了些,但如此状态也是维系了六年啦,我在想,正如当初他给大王初诊之时,开了六方剂,说这六方剂不是什么神术奇法,只是需要大王每年的初夏服用一个月,第一年初夏服药之后,如若大王有起色便是慢慢会恢复,如若仍未见效,便待第二年初夏服第二方剂,如果第二方剂起效便会让大王好转起来,但如果未曾起色,便第三年的初夏服第三方剂,以此类推,以六年为限。若六年之后大王还不见好转,那么基本可以断定大王心疾入恶,无以复加了,而这六年间他会想尽其法,说是会给大王最后的希望,而眼下初夏卜过,时值仲夏之初,正是六年之期的圆满点上。“ 绮萱夫人缓缓说来,如此不知竟然又是一段故事。 袁缺现在才明白,这枭城之中,看似各有权势,各种高门赫邸权贵名流,其实都如平凡人没两样,都有着无尽的故事,发生了的,未发生的,机缘巧合也好,刻意布局也罢,在一个点上,总会有一个最后的说法…… 袁缺不禁问道:“夫人所说之人是谁?”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袁缺,说道:“此人正是鬼医洛无尘!” 袁缺还真是没有想到,绮萱夫人再次提起了鬼医洛无尘,自己不免想起了木凌风带着杨紫梦去了他那里治病,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医好回去了,思绪不禁敞开来了…… “夫人,您不是说过,鬼医来能大王诊过疾,但也起到什么作用嘛,原来这具体详情是这么回事呀!”苏流漓站起来,去扶着绮萱夫人走到椅子边坐下。 “所以,近日夫人我打算再请鬼医洛无尘!”绮萱夫人说话间,眼神中似乎闪过希望之光。 袁缺问道:“夫人,听说这鬼医神出鬼没的,实是难寻!” 绮萱夫人说道:“是呀,一般人是难以寻得他迹,除非他来寻别人,当初能邀得鬼医老人家来为大王诊断,几乎动用了枭城之力,也没未寻得其踪,后来他老人家亲自来宫中,方得谋上一面,为大王诊断之后,开了六方剂,最后还嘱咐我六年后,若大王未曾好起来,再去找他。” 袁缺沉思一下,问道:“夫人,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鬼医以六年为期,且是每年初夏服药一个月,这为何有如此的设定?” 绮萱脸上泛起沉重,然后说道:“我没有问其原由,因为鬼医之术天下无出其右,其手法自是与众不同,我们自然是全然听之信之,这个由不得怀疑。到后来我亦回想起鬼医对我说过的话,说是大王之疾是在心,我就在想,只有一个解释,初夏始发,便是源自当时我们的煜儿惨遇不测,丧子之痛给大王心理上的无以复加的打击,所以适逢时点,能否脱离心劫困惑。” 绮萱夫人没有说全袁缺所问之问题,但袁缺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好怕再次把绮萱夫人的伤心之事反复勾起。 一时间,氛围安静了。 绮萱夫人慢慢地缓了一下神情,然后轻笑说道:“袁缺,夫人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不知可否?” 袁缺微笑一下,说道:“夫人是想让我去帮你去找鬼医吧?” 绮萱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在想鬼医神出鬼没定是难找,但我觉得以你的聪明智慧和高强的武功,在行事上会更有把握一些,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为我,为大王,为枭城之将来辛苦一趟。” 袁缺笑了笑说道:“夫人,你把事情说得如此之大,反而给我压力,夫人待我这般好,尚无机会报答,夫人吩咐自是义不容辞。” 绮萱夫人开心地笑道:“那太好了,我相信你能很快把鬼医给请过来。到时候叫漓儿也跟你一道去吧!” 苏流漓开心地应道:“是夫人,我帮你看着这坏小子,免得他生什么坏心眼!” “漓儿,别老这样说袁缺,你自己也要管好你自己的任性,袁缺多好的男孩子,你要懂得对他好对他温柔!”绮萱夫人故意给苏流漓一个责怪的表情。 苏流漓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无辜的样子显得可怜兮兮地应了一个字:“哦!” 袁缺闪了一个苏流漓一个眼神,有些调笑的意思,而苏流漓却给了他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绮萱夫人看着这俩小年轻,不禁开心萦怀,喜自心来。 “对了,夫人,我也想求夫人一件事?”袁缺说道。 绮萱夫人笑道:“你说,只要夫人我能办得到!” 袁缺说道:“是这样子的,刚才我从铁律司的玉统领那里得知,铁律司抓了我两个朋友,还收监在铁律司大牢之中,我想劳烦夫人帮问问情况,听玉统领说他们也没有犯什么大事,看是否有可能能够释放出来,到时候好与我一同去寻鬼医!” 绮萱夫人微笑道:“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明日我便差人去跟铁律司交涉一下,袁缺的你的朋友定是了不起的人物,若如能让他们跟你一同前去,那把握便会更大了。” 绮萱夫人又问道:“袁缺,你的朋友,你才来枭城日子不久,你就结交了些朋友啦?” “不是,夫人,你不记得啦,当初我去跟南鹞侯府和西鹫侯府去拦路抢人,就是跟袁缺一同前来枭城的几个人!”苏流漓插上话。 绮萱夫人欣然自喜,说道:“哦,那敢情好,看来明日夫人我得亲自去一趟铁律司,希望能把袁缺的朋友给接出来!” 袁缺站了起来,抱拳行礼,说道:“袁缺在此谢过夫人,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自是知道,铁律司是铁律司的法度规矩,如果夫人要去为我朋友开恩特赦,那必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要真是要利用夫人的地位与特权去强行办事,这样有碍法度和夫人的尊崇,那就万万不可行!” 绮萱夫人笑道:“我知道你明理,懂得是非尺度,不过你放心,夫人我自是依理而为你把朋友接出来。” 袁缺再次谢过。 第58章 趣意调侃 夜暮时分,晚膳过后。 袁缺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看一下感觉心中有事浮于脑海,便放下书,在房间来回踱步。 他心事起来了,一直在心中翻滚着。 他此刻在想,不日可能会帮绮萱夫人去找鬼医,而虽说鬼医虽在枭城之域,但是枭城之大从何寻起,再者便是鬼医定是不会在枭城之城中,定是在城外某处,而城外便是绵绵山脉,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如若深入山中相寻,也要知是哪山哪峰,那更如大海捞针。 正如绮萱夫人所言,六年前动用了枭城之力都所寻鬼医无果,此次若要自己去找,那更是毫无把握,但此事既已应承了绮萱夫人,于情于理,就算千难万险也定是要去做的。 袁缺在想,即便是找到了鬼医,那鬼医是否能随自己前来,他既是有鬼医的外号,那脾气定然也是怪癖得很…… 袁缺拉回思绪,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又想到如果找到鬼医了,会不会见到木凌风和杨紫梦,尤其是杨紫梦是不是已经被鬼医医好了…… 他又想到了在铁律司里关押着的是否是贺莽和时不待两位大哥,如果明日绮萱夫人亲自去,会不会碍于规制会有些难做之处,以绮萱夫人的个性,既然应承了自己,定是一定要做到,会不会因为这样而与铁律司闹得不愉快…… 这些事情在袁缺脑子里反复翻腾。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尽力控制不去想,一切顺其自然。 但另一种思绪又涌上心头,袁缺想到了此次来枭城是干什么的,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你父亲,而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如何做起,再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有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在枭城,如果在,他应该在哪里?如果不在,他又在哪里?他想到了当初测字先生所说的话,自己的父亲正处危急之中,自己的父亲有两重身份……等等等等,一连串的问题开始挤压而来。 总不能一直这样在东鹰侯府享受好日子,当然他也自己劝慰自己,待到时间久了,对枭城也熟悉一些,是不是到时候再做打算行事,会不会更顺当些,或者说有些事情会在无意中自己浮出端倪来…… 他又想到了当初来枭城的死亡之路上所遇到的事情,那些狼、那些蛇、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还有那些死尸被运送到哪里去了……路上遇到了“妖道”岳苍穹和“魔剑”古松年,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到底背后的真相是什么?这世上虽然有巧合,但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出现又无缘无故的消失,途中贺莽他们所说的《九幽秘赋》到底是什么…… 这一系列的事情,这样一细想起来,真是折磨着自己的心绪,但是的过来一想,这些事情原本与自己毫不相干,何苦要去想他呢? 对,不想! 不想!就对了! 但另一种思绪又涌了过来,便是“妖道”岳苍穹跟自己比斗后所说的话,说把自己从小养大的爷爷是怪侠乔元极,不知道他所言是真是假,而如果爷爷真是乔元极,那自己是否真是他的孙子…… 正当袁缺思如狂潮涌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有一府里下人来通传他去大厅,说是绮萱夫人在等他。 袁缺脱离思绪,自己摇了摇头,叫自己别想那么多,便立马赶去。 当袁缺刚赶到了厅堂之中,绮萱夫人便笑着说道:“袁缺,有一个好消息,刚才铁律司传来了口信,叫你明天去接你的朋友!” 袁缺开心地说道:“太好啦,夫人就是夫人,办事当真神速,袁缺打心底里感谢和钦佩。” 绮萱夫人朗笑一声,说道:“袁缺呀,这回你错了,这可不是我办的事,我不是说明日亲自去嘛,所以我根本没来得及去交涉,我现在也觉得奇怪,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呢?” “这还用问嘛,肯定是玉见晚呗,夫人你没有袁缺这小子当时觍着脸求人家的样子,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大谈特谈什么朋友情兄弟义的,把我们冷若冰霜的玉美人给感动了,于是乎,这玉见晚便作为讨好自己心上人的人情礼物,所以就有了这一出!”苏流漓在绮萱夫人跟前,说得绘声绘色,但其间的醋意真的让大家都感觉到了酸味。 绮萱夫人笑道:“原来如此呀,我原以为是铁恨为了让夫人我把事情尽快落实,为了讨我欢心而做出人情礼物呢,我方才还在想,此事铁恨也不知道呀,原来是玉统领给袁缺的心意呀,难得,难得呀!” “哼!”苏流漓对着袁缺就是一嗤。 “漓儿,你看看,像袁缺这样的男子,哪个美人不爱呢,你就会在那里哼哼唧唧,可别让别人抢走喽!” 这绮萱夫人竟然起起哄来了。 害得苏流漓臊得直往她怀里钻。 袁缺被她们俩一说,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心中在想,这玉见晚也不是那么冰冷不可亲近,只是没有人能走进她的身边,更不会有人走进她的心里。 “袁缺,既然事情如此顺利,那明日夫人我就不去了,叫漓儿跟你一同前去接你的朋友!”绮萱夫人摸着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苏流漓的头。 “嗯,一切听夫人安排!”袁缺看着可爱的苏流漓,不禁把头偏向一边,情不自禁的嘴角扯出了笑意。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下去休息了,明天一大早便去铁律司!”袁缺说道。 绮萱夫人笑着随了袁缺的话。 袁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苏流漓立马站了起来,然后看着袁缺的背影跺着脚。 差点没给绮萱夫人的皱纹给笑出来。 清晨! 袁缺起得很早,当他洗漱收拾好之后便出房间门。 可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苏流漓穿着一袭浅绿色的锦纱裙站在门口不远处,向袁缺盈盈地笑着。 这一身浅绿曼纱衣裙,简直把苏流漓映衬的格外漂亮,再见她那自然的甜甜的笑,简直把袁缺给看呆了。 “你……小漓,你这么早就起来啦!”袁缺顿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你都不知道本姑娘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为了陪你去接你的朋友,我早早就起来了,你有没有那么一点感动呀!”苏流漓俏皮地围着袁缺转了转,脸上始终带着那盈盈地笑颜。 “感动,感动,十分感动!”袁缺皱了一下眉,接着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了。 “看你还有话说,是不是还有好听的想说给我听呀,快说!”苏流漓双手拉了拉袁缺的手,然后有点撒娇的意思。 袁缺无奈地说道:“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呀。我是想说小漓你真是一个怪人,昨天还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地骂我,现今日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如此阳光灿烂的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真是太难懂了,时晴时雨的!” “怎么啦,本姑娘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的,你咬我呀,再说了,长这么大,就连夫人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过分的话,你却这样说我,快向我道歉,不然我又要狂风暴雨了!”苏流漓嘟着嘴,甚是可爱地假装怒目地看着袁抽。 “我自问没有说错,我说的都是事实,干嘛向你道歉!”袁缺抽开手,便要转身走,可被苏流漓抢到前面拦住了。 “好你个袁缺,你个小色……你个小混蛋,亏我一大早起来等你,你却这般说我,你太过份了!”苏流漓本想骂袁缺小色鬼的,但收敛住了,但脸上气乎乎的表情,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袁缺见眼前漂亮的苏流漓显得这般无辜,于是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啦,我知道你好意,都在我心里啦,不要生气啦,我见不得你假可怜样子,明明是一个横行霸道的女子,却偏偏要做出这种委屈的样子!”当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流漓脸上由笑变怒,刚要准备发作的时候,袁缺又补充一句:“这样子真的可爱的让人受不了,很心疼的,知道吗?” 苏流漓才又由怒慢慢缓和神情,然后又含笑着低下头,极为不好意思地害羞的欣笑着。 “袁缺,那晚我的初吻……”苏流漓突然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着,可是还没有说完整出来,袁缺便抢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铁律司。” 袁缺抽回手,然后小跑着往大门方向跑去。 苏流漓猛一转身,看着袁缺小跑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但没办法,自己又追了上去。 走出东鹰侯府大门,门外当街的来往行人已经不少了,新的一天的繁忙景象又开始了。 “袁公子,小的在这里侯着呢,这是给您备的马!”突然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黑一黄的高头大马走了过来,很恭敬地笑着对袁缺说道。 “我要的马?”袁缺看着中年男子,不明白什么意思。 “是的,这是我叫马房给备的马!”这时候,苏流漓已跟了出来说道。 “骑马去呀?”袁缺有些局促的样子,似乎极为无奈和不乐意。 苏流漓说道:“当然要骑马啦,东鹰侯府离铁律司有一段距离,如果走路要很久,骑马就方便快捷多了。” 苏流漓接过那中年男子手中的马缰绳,然后挥手示意让他退去。 然后把那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的缰绳递给袁缺,袁缺慢慢无奈地接过缰绳。 苏流漓瞬间便踩蹬轻跃,然骑在了马背之上,那动作简直飒呆了。 “上马呀,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赶时间嘛!”苏流漓催促着。 袁缺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黑色大高马,然后再看了一眼苏流漓,然后很淡定地说道:“我没有骑过马,我不会骑马!” 苏流漓“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骑在马上也笑得花枝招展的,看她样子真是乐得不行,而袁缺却静静地看着她笑,好像等着看她什么时候笑才停止。 “天啦,我的袁公子,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却偏偏不会骑马!”苏流漓说了这一句,又接着没忍住笑,笑声很清脆,笑起来虽然有些不太矜持,但却是很好看。 袁缺就一直站着看着她笑。 苏流漓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便慢慢收住笑声,看着袁缺这么盯着自己,便问道:“本姑娘有那么好看吗?这样盯着人家看!” 袁缺淡淡地说道:“我,骑过虎,骑过狼,骑过野猪,骑过猴王,可就是没骑过马,怎么啦?” 袁缺很镇定,脸上平静而自然。 苏流漓说道:“你既然这么厉害,区区一匹马,难不倒你,你来追我吧!” 说完,苏流漓一声“驾”,缰绳一提,黄马带着苏流漓便轻驰了出去。 袁缺见苏流漓这样不管自己,看来是存心要逼着自己骑马了。 当然,既然自己山中再凶狠的动物都骑耍过,更何况一匹马呢。袁缺当然要赌上这口气,不就是骑马嘛,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自己围着马转了几圈,硬是没有上去。 不知道转了多久,苏流漓竟然又驰马调头回来了,大声说道:“你去还是不去的,还在磨蹭什么?” 袁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手持缰绳,却不去穿蹬跨鞍,直接一个纵身腾空跃起,轻功直上落在马鞍中间刚刚好,连他自己都笑了,这没有什么难的。 可是自己的屁股刚一落下,是不是马受到了惊吓,黑马突然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袁缺被突如其来电速确是吓了一大惊,本来心里得意自己的上马动作与姿势,这马一向前一冲,自己竟然被抛了起来,身子瞬间被抛离马鞍,亏得袁缺身手及轻功好,在这关键时侯,依托马缰绳的拖拉力度,他在马的左闪一下,右跃一下,然后在空中随着马缰拉动的速度适当的凌空借力一下,然后慢慢地总再次坐在飞驰的马背之上,虽然手有些僵硬生疏不知道如何操作,但总算还是把马给控制住了。 苏流漓已驰了上来,见袁缺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在马上笑得开心极了,跑过来说道:“你还真是不会骑马呀,不过不用担心,你轻功好,身手了得,你慢慢适应一下节奏,你看我的怎么操作的,你就会了!” 苏流漓故意把马驰前的速度放慢,如何收放缰绳,节奏如何进退,起伏如何让身体去适应平衡……袁缺看得很真切,再以自己身手,还有跑出多远,便开始有了放松的感觉,就一直跟在苏流漓后面边看边学着骑。 袁缺一直跟在苏流漓后面,骑马的动作也甚是滑稽搞笑,引得路人都看着他笑,还有些人指指点点,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袁缺也不知道在马上被折磨了多久,但慢慢开始找到骑马的技巧和感觉,越骑越有些自然与随心了。 紧赶慢赶,袁缺的心思全在马上,也不知道自己骑马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铁律司就在眼前了。 刚到铁律司门前,便有人来接应,把马牵到了一边去了。 苏流漓笑着对袁缺说道:“身手好,果然不一样,这么会工夫,还真让你学会了,不错!” 袁缺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地说道:“小小事情,不值赞口。” 两人站在那对大石狮子旁,抬头看了一眼,大大的“铁律司”三字跃入眼帘。 第59章 为友一战 当袁缺和苏流漓来到铁律司大门,他们便看到了玉见晚在门口等着。 “多谢玉姑娘!”袁缺笑了一下,客气地向玉见晚抱拳示礼。可是玉见晚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欲转身往里面走。 “哎,玉姑娘,我那两位朋友呢,怎么不见?”袁缺急着问道。 “废话少说,进来就知道了!”玉见晚那种冷艳的气度又出来了。 苏流漓给了袁缺一个眼色,带着讽刺之意,轻声说道:“伤心嘛,你的玉姑娘好像对你不是那么友好喔!” 袁缺不理会,便随后玉见晚,一直往里面走。 穿了中庭大院,然后往右边长廊拐了进去,再接着穿了两重石拱圆门,眼前便豁然开朗,眼前出现好宽阔场地,这应该是铁律司的一处偏院。 院子很宽阔,周边都有回廊相围,中间是一个宽大的天井式建筑,说是“四水归堂”的格局,但又不十分像,挑空的中庭大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有意境,宽阔的中庭两边摆放着一排各色兵器,袁缺扫了一眼,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似乎十八般兵器全都有,而且各兵器还有大小长短没一样的造型,更有甚者,有些特别怪异的兵器,根本一定定义不出其名称。 “玉姑娘,这是?”袁缺四下看看,没有看到自己的朋友,便急着问道。 “这里是铁律司的校武场!”玉见晚虽然语气不是很温柔,但还算是回答了袁缺的问题。 袁缺听到“校武场”三个字,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意的预感,看来他要想接回自己的朋友,不是那么容易,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一时猜不到。 这时候,突然从一侧门处鱼贯出来一些人,都是铁律司的司职,他们有序的地来到校武场前沿后开始分成两队,然后依着两边走到中间位置时停了下来,然后像站岗一样的立在两边,一个个精神百倍气宇轩昂的,这果真是铁律司该有的气场。 从另一侧门,也走出来了人,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铁律司主司铁恨,他神采奕奕虎步雄风,紧随其后的便是韩照和孟良义,再后面由四名司职人员分别两两一组各架着一个人,被架着的人都身着囚衣,手脚都被套着铐链,他们架着人随步来到了校场的主席观台前沿。 袁缺远远就看着那两个被架着的人,两人披头散发,囚衣在身,身上也是凌乱着血渍,人萎靡着身子,头低着根本没有气力抬起来。 但从他们身形,袁缺可以感觉出来,似曾相识的感觉。 袁缺快步穿过校武场,一直走到另一头的主观台前,而铁恨已在最中心的上座位上坐下,很高傲地看了一眼袁缺,说道:“袁缺,听玉统领说你要来接你的朋友,你过去看看,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袁缺赶紧快步过去,来到被架着的囚犯跟前,然后用手轻轻拨开凌乱的头发,一个满脸污秽和血渍的人脸出现在眼前,但袁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时不待是谁。 “时大哥,时大哥!”袁缺有些小激动,轻轻叫唤道,但那人似乎晕过去了,一时间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旁的那一囚人突然惊醒似的,头用力地摇晃,试着甩到罩住面门的乱发,待他脸庞出现,看到袁缺时,立马喊道:“袁兄弟,是你吗?” 袁缺转过脸看另一人,听其声音,观其样貌身形,这不是贺莽是谁! “贺大哥,是你吗?是我,袁缺!” 袁缺转过去忙去撩开那人的散乱头,贺莽的脸便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贺莽虽然整个脸颓废至极,看见到袁的时候,激动得泪水都出来了,那种欣喜一时让他说不出话来。 贺莽可能方才一激动,说话太急,以致身上伤痛起来,脸上痛苦的扭曲着,但他还是强挤出力气对袁缺笑着说道:“袁兄弟,能再看到你……看到你,真好!” 袁缺见贺莽跟时不待被折磨成这样,心疼的心中难受,便轻轻说道:“贺大哥,你们受苦了。” 贺莽那要强的豪爽性格,在如此落魄之时也不改,他强忍着痛,眼中带泪地挤出笑,说道:“没什么的,袁兄弟,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袁缺正要点头回答,突然铁恨发话了,说道:“没错,他是来接你们走的,不过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铁恨手一挥,他手下的人便把贺莽和时待直接强压坐在地上,时不待已经不省人事,而贺莽强压下去,痛得发出声音。 袁缺见状,也不敢举轻妄动,只能心疼在心里,脸上一脸难受的表情,关切地对贺莽说道:“贺大哥,你再忍一会,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出去。” 贺莽痛苦地点了点头,乱发又瞬间罩住了他的脸,还是说道:“袁兄弟,我相信你,看到你就有希望了。” 袁缺转身来到铁恨面前,抱拳行礼,说道:“铁大人,我是依照铁律司传话过来接人的,还望铁律司言出必行。” 铁恨慢慢站了起来,然后走下台,来到袁缺面前,冷笑道:“好说,好说,我虽然答应了放人,但是他们确是犯事在先,眼下还是我铁律司的囚犯,如果不清不白就这样放了,从理法上说不过去。” 袁缺忙问道:“那铁大人有什么条件?” 铁恨认真地看着袁缺,说道:“条件很简单,你跟我来一场比武较量,如若你赢了,人便可随你走,如若是输了,那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吧!” 袁缺说道:“铁大人,你觉得这样有意义?” 铁恨冷笑着说道:“有没有意义,决定权在我,你要搞清楚,这里可是铁律司,能把一个囚犯随便接走?我给你这次机会,已经最大的法外开恩,原本就是看在绮萱夫人的面子上,容不得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铁恨说得掷地有声,袁缺当然明白铁恨所提出的条件已经是最宽限,成功与否全凭本事,这已经很公平的事情。 “好,我跟铁大人比,我希望铁大人信守所言。”袁缺淡然说道。 铁恨击掌称好,朗笑道:“很好,我铁恨执法枭城二十余年,不说高风亮节之类,必是一言既出,践行必果。” “好!”袁缺也把声音提高了。 铁恨这时候看着袁缺,正声道:“我知道你武功很高,连我铁律司三大统领都不是你的对手,当时南鹞侯府的一并高手都惨败在你的手下,这实力绝非一般。放眼我枭城,我铁恨亦从未遇到了对手,今日我便是想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是否让我真正理解。” 说罢,便径直朝校武场正中场走去。 袁缺跟着走了过去。 站在校武场中间,袁缺与铁恨各站一方,相隔约两丈相对站着,彼此看着对方。 而苏流漓在一边有些心急和担心,她知道铁恨是何等的人物,在这枭城之中,正如他自己所言是未曾遇到了对手,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城中名门高手都会敬畏三分,就连江湖上的名宿高手,都没有人敢言能胜得过他的。 “年轻人,你的气,很稳!果然与众不同!”铁恨对着袁缺说道。 袁缺回了一句:“铁大人,彼此彼此!” 现在场整个气氛显得异常紧张,原本冰冷的校武场变得更加的有一种凝固的感觉。 苏流漓和玉见晚站在校武场的这一端,玉见晚双手相叉在胸前,显得淡然平静,而苏流漓却一脸焦虑,神情不安。 可能是袁缺急于救朋友,这次他竟然先出手了。 他一个健步,身子闪出重重影子,顷刻间到了铁恨面门前,呼呼呼挥出三拳直照铁恨胸前冲击,铁恨沉稳老练,马步如定在那里一般,身子没有任何侧动,只是照着袁缺挥来的重拳招呼拦、截、格、挡,竟然化解了袁缺的攻势。 袁缺这三拳猛攻,当然是带着试探之举,但见自己的三拳力道与速度如此凌厉之下,铁恨却能如此轻易的化解,看来他还真正是高手,实力之人,果然非同一般。 一轮拳风过后,袁缺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调息的意思,就在其攻击铁恨的拳风未老之时,顷刻间便拳头展开,直接化掌而攻,再攻一段时间,干脆时而拳时而掌,拳掌并济,而且出手速度一次比一次快,铁恨刚开始还能见招拆招还能轻易化解,可以随着袁缺进攻的节奏一波比一波猛而快,开始有些吃力的样子,终于身子跳跃起来,试图想暂时脱离袁缺的攻势笼罩。 袁缺面对着铁恨,真的是丝毫不留余地,进攻一直处于主动,而且攻势一次比一次来得怪异凶猛。 铁恨脸上略有惊色,几番下来,他感觉的袁缺的武功都是高深莫测,而且越往下越出招凌厉怪异,同样的招术,可是出自袁缺之手后完全变成另一种可怕的力量,每一次招未出完,便会瞬间变成另一种招术,如此灵巧多变的而没有套路的打法,铁恨也是生平未见,不禁心头有些惊奇,进而自己的气息便开始有些散了。 袁缺当然也感觉到了,这几番进攻下来,铁恨一直处于被动的防守,或者说铁恨竟然尚未找到主动进攻的机会,一直被压制得打,如此持续下去,铁恨就算招术上不输,但在整个气息和气势上必然会因为一味的被动而会乱。 拆了数十招,袁缺多变的招术让铁恨有些眼花缭乱,一时还不知道从哪里下去主动攻击,虽然一直处于压制主动状态,但袁缺所有的进攻都在铁恨的防守之间,他不得不佩服铁恨的武功也是顶尖中的顶尖,感觉这种定力与稳健不逊于妖道岳苍穹,但是却是不同的一种境界,铁恨主要是稳,太稳了,以致袁缺如此强压式的进攻都未能看到铁恨真正的武功路数。 袁缺知道这样下去,铁恨必然吃不消,但是自己体力和内力消耗也是极大的,这样很有可能导致两败俱伤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改了方式,打好不如打巧,与其这样一味的强势喂招,还不如故意留空门让铁恨进招,因为一直防守的话,其招术必然力求做到滴水不漏,而如果让其乘机出招,其间必然会有破绽留出。 铁恨心中也在想,如果再这样被压制下去,自己要取胜的机率会很渺茫,尽管自己身子不断地转换方位,都试着想去脱离袁缺的进攻范围,但袁缺的手法太快,招术变幻莫测,一个不小心会被其拳掌击中。 这时候,他见袁缺明显有些气势上的减弱,而且力道上也没有前时的刚猛,他猜想是不是对方有些气力过度,后力不足济,就在这一刻,铁恨瞅准了机会了,他举起两手,猛然格开袁缺拳掌相切之势,留出了一大片空门,突然使出了自己的绝招“铁掌千印”,连绵铁掌有如洪水猛兽狂卷而去,漫袭着袁缺全身上下每个部位,袁缺这才惊呼道:“好掌法,妙极!” 袁缺见铁恨终于出手,而且一出手定是绝杀之招,这招术真是雄浑无匹力道有如狂潮赶浪,一浪接一浪,直接铺天盖地笼罩了袁缺。 袁缺也真是奇人,如此的“铁掌千印”简直是密不透风,如果是一般的高手必然被压得无处遁逃,必然伤败在即眼前,可是袁缺却不同,他等的就是铁恨出绝招,因为前时的压制久了,尽管铁恨使出了绝招,但是气息上还是有瑕疵的,这个如果自己不够高明厉害,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重重叠叠的掌影,真如烙铁之印,如若被其印上一处,便是骨节尽碎,气力尽毁。 袁缺身法变幻,真的让铁恨始料未及,袁缺突然身子如蛇一般四下扭动移形换影,在“铁掌千印”招术中不断的穿插,而密集的掌击之中却能柔韧反转,时而缠绕滑力,时而借力化力,时而即吞吐信,时而穿梭闪消,如此这般“杰作”,袁缺竟然没能让铁恨的绝招占到半点便宜。 铁恨再一次被惊到了,这袁缺是什么人了,或者说不是人,他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恶狼扑猎,时而如猴子飞枝,时而又如灵蛇穿贯,他所有的招式都被他自己加以生灵动物化了,取其精萃,融入高深的内力之中,每一次出手都能做到完美收放自如。 铁恨还想再次出手的时候,袁缺突然抓准时机,一拳横冲而来,接着另一只手反手便是一掌,直接去封住了铁恨的出手,铁恨身子一侧,绕过了袁缺的封路,欲再次蓄力发掌的时候,袁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便击在了铁恨刚转正的身子右胸之上,铁恨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压了过来,一阵震痛之后,身子不受控制的退出了一丈有余。 照理说,此时胜负即分了,害得苏流漓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差点没叫出来,但看了一眼玉见晚那高冷的表情,便强烈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大家都认为结束了,可是铁恨却没有。 “好小子,果然是武学奇才,铁某人真是有些喜欢你了,既是如此,那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尽兴吧!”铁恨强忍着痛,捂着右胸口,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到身后的一排放置兵器的架子边,取下一柄大环刀,又走到校场中。 “请选一件兵器,我们再来!”铁恨说话间,轻笑着看着袁缺。 “师尊,你……”韩照和孟良义在一旁担心着急,因为铁恨受了袁缺那一掌,定然是受了内伤,如果再这样比下去,会加重伤势。 铁恨一摆手,叫他们俩别说话。 看铁恨的样子,心中自是不服,可能还想在兵器上能让自己反败为胜。 第60章 信守承诺 “铁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就此罢手吧,铁大人武功奇高,袁缺只是侥幸一手而已!”袁缺说得很真诚。 铁恨说道:“别说这种话,还是兵器之下见真章吧!” 袁缺知道再说下去,铁恨只会觉得自己很虚伪,他竟然还想再比,那就干脆陪他玩一玩。 袁缺不言,自是转身走到身后的兵器架边,他的脚在铁架上一个勾踢,只是震动到了架子基座,突然中间的一根做工精良的棒子从套洞里迸了出来,直冲往上,袁缺腾空而起,一个凌空翻滚,棍子已操在手中,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一手功夫,简直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原本那么厚重的兵器架,纯然以铁铸基座,而袁缺的腿一踢,靠着那一冲撞的脚力驱使,而能精准地把插在里的棍子震出来,这是何等到的厉害。 铁恨也是一惊,虽然兵器还没有交手,但从袁缺取棍及腾空拿棍再到稳然落地,这瞬间的连贯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自己不免心中已失去几份把握。 但是,战,是自己提出来的,而且当着所有手下的面,如果退出,那是极为不光彩的一件事情。 铁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舞动刀风,腾空一跃,一个坚空直劈而来。 袁缺轻轻舞动手中的棍子,棍子看起来很长,但刚刚做到手握恰如其分,而且棍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木头做的,而是一种特有珍稀之木,有韧弹之性,轻便灵活,甚是合手称心。 当铁恨凌空一刀劈过来的时候,袁缺舞动棍身,绞起一个巨大的棍花,“呼呼……”之声不断,瞬间形成一个强有力如漩涡般的空心洞,直接去接铁恨的凌空斩刀,只听得“铛铛铛……”无数声,袁缺便把防守变成了进攻,棍身所到之处,劲风狂扫,无论劈、戳、点、挑、刺、扫、弹都使得淋漓尽致,毫不给铁恨机会。 从铁恨使刀出招来看,在兵器方面,铁恨绝对是一把好手,刀法极具造诣,只是袁缺打法很聪明,利用棍身长的优势,一直把铁恨拦在方二尺开外,一直近不了袁缺的身。 当袁缺在一端灵活的舞动棍子破铁恨刀招的时候,铁恨突然身子一滑,侧开袁缺直击过来的棍身,就身突然一刀旋风般横切了过来,袁缺此时才知道自己有些大意,刀风已到了面门,急促间侧面相让,但见飘在空中未来得及收回的几络头发倏然间在那锋利无的刀锋之下断开,自己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一式“吹毛断发”真真正正的上演在自己的眼前,甚是惊险。 袁缺见自己的头发被割断,心中不免想着极力反击,他身子一缩,顿时间出一个空间,然后双手各执着棍子两端,棍子顷刻间弯出一个弧形,袁缺右脚踩在棍子正中心,棍子立马脱手而去,一股巨大的弹射力直冲铁恨而去,铁恨见势马上横刀来格挡,但这冲击力极为巨大,铁恨手中的刀虽然格挡住了棍身,但被巨大冲击力逼退几步,而棍子在与铁恨刀相格撞的同时,棍子又被反弹了回来,袁缺一个纵身跃起,趁着铁恨回防不足空间之时,操起棍子一端,直冲刺铁恨而去。 铁恨慌乱间刀不足空间运作,刚想回抄一抡的时候,袁缺的棍子已经戳到,急忙间,铁恨以刀身去格挡,只听得“铛”一声,棍子正击了刀柄上方约两寸处,一个极大的冲力让铁恨的虎口生疼,瞬间被震开手劲,刀便脱手飞去落在地上。 铁恨本来受了袁缺一掌,再加上一阵使刀强劲用力进攻,眼下扯动了胸口的伤痛,他喘着粗气捂着伤口,心中不服地看着袁缺。 袁缺本来以趁势追击,铁恨必是再次受伤,可是袁缺没有这样做,而是及时收了手,没有再动手。 “韩照,剑!”铁恨深吸一口气,便大叫道,叫韩照把剑掷过来。 韩照一愣,但又没办法,师尊之命,哪敢不从。 “师尊,您休息一下吧,你的伤……”孟良义实在忍不住,心疼师尊,关心师尊,这样叫了出来。 “铁大人,我们真不要再打了,你有伤在身,再这样打下去,就算我还能侥幸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袁缺突然举起手中的棍子,往后一甩,只听得棍子破风之声“呼呼呼”在空中打转,转飞而去,一下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棍子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竟然精准地从那个架子杆洞之中直插而下,分毫不差地回到了兵器上的原有位置。 铁恨强忍着痛,把身子站得直挺挺地,眼见袁缺在自己眼前从取棍到回棍使得这两手功夫,足以让自己汗颜,他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如此后生之辈,武功真的到了如此神奇之处。 铁恨知道自己再这样比下去,伤势会加重,只会输,根本就没有赢面的可能,所以他此次真的抱拳对袁缺说道:“年轻人,佩服之至,想我铁恨不说纵横几十年无敌的狂话,自视也是鲜有对手,今日在你面前,我真是知道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袁缺抱拳还礼道:“铁大人过奖,承让承让!” 见到结果已定,苏流漓在一旁喜不自胜,脸上笑出一朵花了,还是强压制自己的声音。 她不禁转头看玉见晚,玉见晚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转眼看去,她已经在铁恨身边了,很关切扶着铁恨。 苏流漓也快步跑过去,直接来到袁缺身边,笑了笑,扯了扯他的衣角,假装问道:“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袁缺看苏流漓一眼,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以示回答。 苏流漓此时像一个小迷妹一样,一直看着袁缺笑眯眯地,感觉永远欣赏不够一样。 铁恨侧脸,看着身边的玉见晚,笑了一下,说道:“晚儿,我们的玉统领,为师输了,他赢了,你是开心呢还是难过呢?” 袁缺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一震,他听得出来,铁恨之言别有深意,只是自己心中不敢多去想,只能看着玉见晚,见她原本冷艳的样子,被铁恨这么一问,顿时不知所措,既有害怕,又有难过,更有不置可否。 “为师是过来人,你的心思一看便明,像袁缺这样的天纵奇才,是女孩都会动心的!”铁恨此话没有其它意思,看得出来是很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此时玉见晚在师尊面前抬不起头来,一直低着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铁某一言既出,自当信守承诺,袁缺,你以你的本事赢了,你的朋友,你就带走吧!”铁恨此刻很淡然,没有刚才的不服之心,反倒显得有些客气了。 而身后的韩照和孟良义却一脸愤然,斜眼看着袁缺,有些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玉见晚也抬起了头,一抬头便看到袁缺在看着自己,两对目光一下子交汇,袁缺浅露微笑,而玉见晚竟然脸部一扯一扯的,好像也想笑出来。 苏流漓见情势不妙,便推着袁缺说道:“走啦,铁大人已开金口放人了,你还愣着干嘛,去接你的朋友啊!” 袁缺被苏流漓这么一推,直接推到了贺莽和时不待跟前。 时不待还处于晕迷状态,贺莽有气无力地,然后双手被铁镣套锁着,但他还是强撑着两只手都伸出了大拇指,有气无力地道:“袁兄弟,厉害!” “贺大哥,你暂时不要说话,留点气力,我马上接你们走!” 袁缺本要亲自去背时不待,可是这时候铁恨竟然叫手下去帮忙,这让袁缺很是意外。 当袁缺跟在后面,要离去的时候,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多谢铁大人,没有今日之事,今日什么事都未发生,一切如常!” 铁恨咳了一声,捂着胸口,感觉有些痛,但听到袁缺临走大声说的这句话,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铁恨明白,袁缺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整个铁律司听的,因为此事只有袁缺他们和铁律司的人知道,袁缺之意表示他当今天之事没有发生,也就不会对任何人说,这样不但保全了铁恨的面子,也维护了铁律司的名声。 袁缺他们走了,铁恨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消失的一方,叹了口气道:“袁缺这年轻人不知是何方神圣,年纪轻轻竟能把武功练到如此地步,或许武学境界依人心而修界吧,袁缺此人心胸宽远,淡然豁达,虽身怀绝学,可是没有半点恃能而骄,年轻虽轻,却能做到如此虚怀若谷,而且他在跟人比斗之时,明明自己技高一筹,可是从来做出致命的杀招,处处以克制为主,且赢了也没有半点狷狂之态,更是谦谦自逊,此等心界之人,武学修为当是无止境。” “从来没有听到师尊如此夸奖过人,看来袁缺这小子还真是不一般呀!”韩照在旁边喃喃地说道。 孟良义虽有些不服,但听师尊如此说,自也说道:“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真是高不可测,但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不好说,我还是持怀疑之态。” 铁恨点了点头,同意他们的说法,然后望着玉见晚,说道:“韩照、良义,你看你们的三妹,这块冰开始融化了!” 说完,便慢慢向后院走去。 韩照和孟良义看了玉见晚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开心,然后随着铁恨而去了。 人都散了,只剩下玉见晚独自一个人站在校武场里。 她的心里很乱。 她想着当时从东鹰侯府回到铁律司想着法从侧面试探铁恨的想法,而且故意说人已审查完了,苦头也吃了,不如释放了算了,实则是心想帮袁缺放了他的朋友。 而铁恨是何等的老辣,玉见晚自小跟着他长大,她是什么样的性格,铁恨当然再清楚不过了,玉见晚那么反常必有心事,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所以严肃一问,玉见晚便自己招了,把袁缺跟他说关于朋友的事跟师尊说了。 铁恨也明白了,玉见晚自是喜欢上袁缺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以前那么冷若冰霜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多管闲事呢? …… 玉见晚脑子有些不受控制,而且仿佛浮动着袁缺的身影。 闪过一连串——第一次过招错挑了自己的衣襟,对自己的手下留情,还割衣为自己挡羞………一个个的他——他的淡然,他的笑,他的豁达,他的身手,他对朋友的情…… 突然脑子里又响起了师尊的那句话:你看你们的三妹,这块冰开始融化了! 东鹰侯府。 一处厢房。 袁缺跟一个提着药箱的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在门外苏流漓马上迎了上去,忙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那大夫看起来有些累,满头大汗的,正要回苏流漓的话,袁缺便说道:“大夫为他们施了针,已经够累了,让大夫回去休息吧,具体情况大夫也告诉我了,等下我去禀报夫人一并说了。” 于是,苏流漓叫下人护送大夫下去了。 苏流漓并吩咐好下人在房门内守着随时伺侯着,自己跟袁缺去正厅去见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见袁缺和苏流漓来了,忙急着问道:“袁缺,你那两位朋友,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袁缺说道:“多谢夫人挂心,大夫说了,两人确是伤得不轻,不过大都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及筋骨五脏,只是时大哥原来就是旧伤在身,且伤了内脏,所以严重一些,不过大夫说也没有性命危险,夫人大可放心!” 绮萱夫人说道:“那就太好了,夫人我也是担心,好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袁缺说道:“夫人,真是有心了,素未谋面的人,您都能如此关切挂心,真是菩萨心肠。” “你个没良心的,你现在才知道我们夫人心肠好呀!”苏流漓在一旁插话了。 袁缺顺着苏流漓的话,歉意地说道:“我错了,不过我一直觉得夫人是好,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说嘛!”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好了,漓儿,就知道跟袁缺过不去,你呀,当着袁缺人就针对,背地里却念念得不得了!” 被夫人这么一点破,苏流漓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袁缺故意斜了苏流漓一眼,拿腔拿调地说道:“喔?真如夫人所言吗?难怪我耳朵老是发热,就知道你有人背里的说我!” 苏流漓一气之下,伸手轻轻拍打了袁缺,狠狠说道:“信不信我打你!” 绮萱夫人说道:“袁缺,听漓儿回来说你此去铁律司接你朋友,跟铁恨比武啦?”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迫不得已,是铁大人逼着我这么做的!” 绮萱夫人笑着坐下,然后欣然地说道:“漓儿跟我说了,说你如何如何厉害,不过想来也是,铁恨是何等人物,放眼枭城之中还真未必能找到对手,当初为了肃清枭城外山中凶寨恶霸,他孤身一人去清剿五大山寨,直接把山寨恶霸头子枭首悬挂城门之上,从此那些贼人流寇闻风丧胆,多少年来的枭城校武场上,铁恨更是独领风骚,无人匹敌,就连耀武司的徐烈大将军都不是他的对手,想不到你袁缺天纵英才少年郎一来,便把铁律司的威风尽灭了,真是了不起呀,可见你武功之高真是难以想象,到时候整个枭城你便是头号名人了!” 听到绮萱夫如此夸奖自己,袁缺眉头一皱,然后看着苏流漓,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责怪的眼神。 苏流漓意识到袁缺之意,便不好意思地说道:“此事,告诉我们夫人,有什么喽,再说啦,夫人有权知道这件事呀!” 绮萱夫人看他们俩的这一来一回的眼神很奇怪,而且苏流漓说的话,绮萱夫人一时也不太明白。 绮萱夫人便问道:“怎么啦,这是怎么一回事?” 袁缺直接说道:“不好意思,夫人,是这样子的,比武之事我临走之时我承诺过铁大人,就当任何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概清除,一切如常!还请夫人也为我保留那么一点做人的诚信,好吗?” 绮萱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更加欣赏地看着袁缺,说道:“真是个好孩子,心境如此豁达,秉性如此无暇,你是在维护铁恨的名声和铁律司的威仪,真是想得周到,就冲你一心为他人着想信守承诺,夫人我一样会信守承诺,不会与他人透露半个字,此事一概清除,一切如常。” 袁缺浅笑一下,说道:“夫人高格,袁缺自是心存感激!”然后抱拳行了个礼。 第61章 夫人之思 绮萱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袁缺不用这么客套。 袁缺进言道:“夫人,我突然担心一件事情!” “何事?”绮萱夫人问道。 袁缺说道:“既然刚才说到承诺,我突然想到枭城王不是只给您三日为限,要给他一个决策的答复吗,而眼下我朋友有伤在身需要时日调养,况且寻鬼医也不是三两天能实现的事情,这一连串的种种,我就担心夫人该如何处之。” 绮萱夫人轻笑说道:“袁缺,你如此记挂担心夫人我,我自是欢喜得紧,但你大可不必担心,大王那里虽说给我以三日为限,但是我会以枭城的大局观跟大王晓以情理,或许能宽限下去,只是大王眼下执念于心,怕时日不能拖太久,最好在尽快的时间里,能请来鬼医,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了。置于你的朋友,如若未曾好得利索,便留在府中调养,待寻得鬼回来说不定也可以为你朋友诊断一番,岂不是件两全其美之事。”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真切地说道:“夫人洞悉入微,凡事心中自有妙法,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 绮萱夫人又说道:“袁缺,夫人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 袁缺见绮萱夫人脸绽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便应问一句:“夫人请讲!” 绮萱夫人说道:“这些日子,我也遣人去打探关于鬼医的下落了,也算有一些收获,虽然没有具体明确的,但也有了大概的方向,待你出发去相请鬼医之时,最起码有了一些导向,可以大大缩短时期。” 袁此听此一说,立马应道:“想不到夫人做事如此周全,如此以来敢情好,如果有大致的方向,真的可以省去好些时间和精力。” 绮萱夫人又说道:“夫人我这里还有一事,或许纯属我的猜测,不妨说出来跟你探讨一下,或许你袁缺会有一些新的想法。” “哦,夫人,我也有一心声,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袁缺说着还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接着说道:“是这样子的,我容夫人宽怀收留,还对我信任有加,什么事情都会与我说明,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心中自是有些惶恐,说实在的,我只是刚从山里之中方初涉世的毛头小子,何德何能能让夫人得以如此贴心信任,心中自是压力重重,原本心无杂念的,可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开始变得心绪凌乱,杂思绵绵,说实话,我不想过多的掺合权斗之事,或许根本就不懂这权谋之策,所以夫人把一些关于枭城之事与我说来之后,不免了有了更重的心理负担……我不知道这样说来,夫人可否明白和理解,不过对我恩重如山,若有实在事情需要袁缺的,我当是义不容辞!” 袁缺如此一说,自己都感觉到有些苍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但是,绮萱夫人当然明白袁缺想表达什么。 她欣然一笑,说道:“袁缺,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境宽怀纯良的好孩子,夫人我也就喜欢你的直言不讳,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做事也有分寸,我不会让你卷入太多的权谋斗争,我只是实在无人相讨,而你却是我至信之人,再加你上你的聪明才智,你可以帮夫人我作一个参谋,而非深入其中,毕竟旁观才清嘛。” 袁缺点了点头,当然也明白绮萱夫人之心。 要说参与枭城之权斗,说实在的自己也没有进入其中角色,说没有参与吧,但这千丝万缕瓜葛也似乎慢慢裹在其中,所以他自己很矛盾,但见绮萱夫人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袁缺心中也知道,偌大的东鹰侯府,没有了独孤煜这位侯爷坐阵,全靠绮萱夫人一人支撑着,实是有些不易,再者王城之中明争暗斗的格局,如此再演化下去,单靠绮萱夫人独力周旋,也是难以应付。话虽说侯上下护卫下人数量不在少数,但皆是各司其职,真正能从核心力量上分担的人却没有,虽然有苏流漓的贴心相伺,但毕竟苏流漓也是一介女流,在很多大是大非问题上,或一些事关事态大局的关键点上,还是没有人能真正助绮萱夫人一臂之力。 袁缺当然能体会,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发现任凭个人本事再大,如果没有人协助也是相当吃力的,所以他也想到他的朋友,如果能多结识一些相互信得过的朋友,不但是心灵上不会孤单,在做事情上也会有很多的帮助。 袁缺如此一想,就能很好的理解绮萱夫人的心境。 “夫人,我明白了,我能理解!”袁缺坦然说道。 绮萱夫人直接说道:“还记得上次潜入侯府的黑衣人吗?这段时间以来,其实我一直有在猜想,他们不是行凶这是肯定的,那必然是行窃,而他们行窃的目标是什么?我一直想不通,但就在铁恨来到东鹰侯府之时,当时闭门相聊的时候,令我突然有了很明确的猜想,我大概知道黑人衣是为什么而来?” 绮萱夫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苏流漓在一旁忙问道:“夫人,您想到啦,他们是为什么而来?”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袁缺,再看着苏流漓,慢慢说道:“十有八九是为了‘枭主令’而来。” “枭主令?!”袁缺几乎与苏流漓异口同声。 “没错,当然,这枭主令你们肯定不知道是什么?也很少有人知道是什么?我告诉你们它可是一件能号令整个枭城的令牌,是当年大王当着四大司门的掌司特赏赐给我的,也可以这么说,它是以我煜儿的命换来的。大王深知东鹰府失掉主人,那么考虑到长远怕有什么变故,到时侯没有靠山和依赖,所以特赏这最高王令的金牌一枚,唤作‘枭主令’,只要它在手,便可直接代表大王在枭城执行一切命令,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一切没有太大的变故,也从未用得上,慢慢地连我自己都忘了,而当日铁恨却提起此事,我才心中通透明白过来。” 绮萱夫人这样说出来,不悲不喜,神情平淡。 而袁缺听了,心中却往另一个方向想了,他看着绮萱夫人那高贵气场与姿态,心中不免泛起了杂念:眼前的夫人绝对是枭城之中大王最信任之人,所以她身上比别人多了太多故事,她一时说一事,一事一个故事,所以一时间还真正看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她位高权重、高贵大方、待人真诚、做事周全…… 袁缺原本是越想越多,越想越深,他赶快把思绪拉回,他突然告诉自己,夫人能够一个人之人周全这么多年而地位高举,必然有其为人处事的方式,况且夫人对自己那么信任与关爱,其它的不用多想,极力能为她解决一些事情,才是最好的回馈。 “夫人,您说这‘枭主令’很少人知道,据你所知有哪些人知道?”袁缺虽然是随口一问,但却把绮萱夫人问得沉思了。 她沉思片刻,心中在盘算着,然后说道:“当时在场之人,铁律司的铁恨,耀武司的徐烈,掌库司李睿、天工司梁启阁,就四大主掌司做见证的,其它人等,是不知晓的,当时也是大王亲自下得命令,不得以外传,如果有外泄,严惩不贷。” “就连各位侯爷也不知晓此事吗?”袁缺问了一句。 绮萱夫人说道:“当时是绝密,当然不能让各侯爷知道,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消息终是会不胫而走的,保不齐眼下很多人都知道此事了,况且大王情况不是很妙,就算消息外露,也无力去追查是是非非。” 袁缺说道:“夫人所言极是,起码现在连我也知道了此事,看来已不是什么绝密了。如此说来,那黑衣人也有可能是其他三位侯爷中的一位派来行窃的。” “肯定是,不是他们是谁呀!不过有一句,我不明白了,明明这至高无上的令牌是大王特赐夫人您的,就算别人窃去也没有什么用啊!”苏流漓也插上一句,表情很是肯定。 绮萱夫人轻笑说道:“这倒是未必,但谁都有可能,我想说的是,此牌虽是大王特恩赏于我,但是令牌是代表着枭城最高主权,当时大王也有言在先,认牌不认人。” 袁缺沉思一下,说道:“感觉这枭城王对谁都不信任,看是给好处,却是丢了一个烫手山芋,这事做得,处处双手掣肘。” 袁缺随口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在绮萱夫人面前必是失言了,他不应该如此说枭城王的。 绮萱夫人没有生气,反而是会心一笑,说道:“还是你袁缺敢说,不过你说得不无道理,大王名义上特赐此牌是为了保护东鹰侯府保护我,但是却谕定了认牌不认人,我只能理解成大王已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而另一方面也是告诫我一定要妥善保管此牌,一旦流落丢失,后果可想而知;还有一面,便是大王也是为了照拂四大掌司的心绪,你们试想想,如果此‘枭主令’一出,便是夫人我铁定的主人,那么大王会不会担心我擅行独断专权,那置四司及枭城其它于何处,那我不就是铁定之枭城之主了,如若我一旦有如此专权之欲,必然是人人得而夺之。” 苏流漓不断地点头,慢慢知晓这其中的道理,便说了一句:“哎呀,这权斗真是太复杂了,细细想想身在其中如履薄冰背皮发麻,看是馅饼却处处是陷阱,太可怕了。” 袁缺露出一丝笑,看着苏流漓,苏流漓奇怪地瞪回他,说道:“现在学会笑啦,你在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袁缺用手捂脸,想不到这么一笑也挨她责骂,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样了。 袁缺转向绮萱夫人说道:“不过想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还算是风平浪静,甚至连夫人都说都把‘枭主令’之事忘一边了,或许行窃之事也只是限于夫人的猜想,毕竟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结果,但是有一点,如梦真的黑衣人行窃是奔着‘枭主令’而来,那么证明一点,那便是真正的权斗已经来临了。” 绮萱夫人抬头,然后怅然吁一口长气,说道:“袁缺说得对,希望我真的猜错了,如果真是如我想猜,那枭城的动荡便真正要来临了。所以我也希望大王能够尽管好起来,虽然说六年了也不见好转,但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上一试,就大局而言,这是最能有效平息即将动乱的大局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袁缺点头说道:“我终于明白了夫人的良苦用心,只要枭城王能重新出来主持政事,那么一切都会安稳如常,如若事情不能得其所愿,那将来真的不敢想象,那么‘枭主令’便很快成为各势力的目标,真到那时候,一切结果只会凶多吉少。” 绮萱夫人极为认可袁缺的话,深情地点了点头。 袁缺说道:“夫人,寻找鬼医宜早不宜迟,或许都有些刻不容缓了,我没有那么伟大,不说为了枭城,就算为了夫人真正的大局观,袁缺自是竭尽全力,争取早日把鬼医请回来。” “袁缺说得对,要不我们明天就出发?!”苏流漓说道。 “行!”袁缺应了一句。 可绮萱夫人却是笑了笑道:“有些事情急不来,夫人我心中自有数,这么多年也挨过来了,也不差个几天的,说实话,袁缺,我心中最好的想法便是等些日子你的朋友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们一同前去,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袁缺想了想,点头回道:“原来夫人心中是这么想的,真的是有心了,不过我看贺大哥伤势不怎么重,只要稍作休息调养几日便会生龙活虎,保是时大哥原有内伤在身……不过看情况吧,不如这样,夫人,待你进宫回了大王三日期限之事,具体回来再作打算!”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夫人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是日,绮萱夫人进王宫去了。 袁缺推开门,只见贺莽正在站房间里舒展着筋骨。 见袁缺一进来,贺莽马上停下,然后神秘兮兮地围着袁缺转,前面左右上下看个遍,时不时还用手这里扯扯,那里摸摸,袁缺也不作声,就这样让他摆弄着。 见贺莽一脸严肃的表情,还在不停地“研究”着自己,然后淡淡地问道:“贺大哥,看样子你好得差不多了!” 突然贺莽大叫一声,一把抱住了袁缺,一下把他抱起来转圈圈,好像抱着心爱的大姑娘似地大笑大声说道:“袁兄弟,袁兄弟,袁兄弟……” 贺莽兴奋的样子,简直像个大小孩子,他把袁缺转了几圈,突然有些力不支,便放了下来,感觉全身疼痛起来,一个劲地捂着胸前。 袁缺理了理衣裳,看着贺莽说道:“贺大哥,看你刚一好些便这样不注意,又扯到伤了吧,不过没事,反正你不怕痛!” 贺莽又满脸堆笑,脸上的大胡子扯着脸皮,笑起来很憨,说道:“袁兄弟,想不到一别不久,你可是这侯爷府的上宾啦,所以说嘛,有本事之人呀,到那里都会有人赏识。以后呀,我贺某就跟着袁兄弟吃香的喝辣的,哪里都不想去了。” 袁缺也笑了一看,说道:“贺大哥,不说这些,时大哥就在你隔壁厢房,看你精神头这么足,我们过去看看他吧!” 贺莽又开始打量起袁缺来,边看边笑,口中念念道:“哎呀,哎呀呀,如今看我袁兄弟,简直就是一位公子哥嘛,玉面俊颜,玉树临风,翩翩有度,气韵不凡,跟原来那个戴着个破斗笠一身破烂行头的野小子,简直有脱胎换骨之别呀,果真是人仗衣装佛靠金装,完全一样啦。” 贺莽在夸了袁缺之后,又自己转了几圈,显摆出姿态,说道:“兄弟,看看我,看看,这锦衣华服一穿,派头立马出来了,唉,托袁兄弟之福呀,我贺莽也能穿上这行头,够威风。” 袁缺不禁被贺莽的直爽逗乐了,笑了笑说道:“贺大哥,能看着你又像以前一样豪情四溢,小弟也倍加开心,能够与贺大哥再相聚,也是一场际遇,当得好好珍惜!” 贺莽摆步到袁缺跟前,然后笑着拍了拍袁缺的肩,敦实地说道:“好兄弟,你又救我一次,能遇上你,才是我贺某人此生之福,往后日子里,我就跟着袁缺你混了,刀山火海贺某再所不辞!” 袁缺笑着说道:“贺大哥,严重了,折煞小弟了!” 贺莽再次拍了拍袁缺的肩,笑道:“看看,贺兄弟你开始爱笑了,这样多好呀,一旦你学会笑,这个世界定会为你绽放更美好的一面。” 第62章 大情大义 袁缺和贺莽来到时不待的房间。 时不待靠坐在床头,刚刚有下人给他喂完药。 “时大哥,看你气色好多了,看来恢复得不错!”袁缺站在床头,看着时不待,而贺莽坐在时不待身边,然后在其右臂上轻轻捶了一下,说道:“看来死不了,这身子骨,壮得像头牛。” 时不待笑了一下,说道:“是呀,我壮得像你嘛!” 贺莽大笑道:“像我不好吗,我比牛还要结实,你小子也不比我差到哪里去,看到没有,还有人为你喂药,你想过有这种待遇吗?我巴不得伤得重些躺在床上饭来张口呢?还不得亏袁缺兄弟!” 时不待抱拳竟然向袁缺行礼,客气地说道:“袁兄弟,这回你又救了我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袁缺说道:“时大哥,我们之间就不必这么客套了,看到你跟贺大哥都好起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贺莽用手把时不待的抱拳解开放下,然后说道:“我告诉你啊,我决定以后就跟着袁兄弟混了,反正吃香的喝辣的,那自是不愁,我贺某没有服过谁,唯独对袁兄弟佩服得那是五体投地,再者袁兄弟又屡回相救,无以为报,以后我唯袁兄弟马首是瞻。” 贺莽边说,边摇着时不待的手,眼神闪来闪去,示意他也表个态。 时不待立马说道:“贺兄之言,亦是时某之心,以后我也跟着袁兄弟了,命是袁兄弟救回来的,以后愿为袁兄弟鞍前马后。” 贺莽站了起来,看着袁缺,袁缺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两位大哥的真诚实意他却是感知得到,两位彪形大汉能说出这种话,必然是一口唾沫一口钉。 袁缺见两位大哥如此执言忠信,便也不再多作谦逊,便说道:“两位兄长如此大情大义,小弟铭感于心,以后我们便同心相扶肝胆相照。” 贺莽笑呵呵地说道:“好,袁兄弟说得好,往后便同心相扶肝胆相照,如果我们能把木凌风、李孤清、萧然他们找到,那便是完美了,这样的阵容说不定还能真傲凌天下,我们拥护袁兄弟为王,我们也混个大将军什么的做做,哈哈……” 袁缺急道:“贺大哥,此话可不能乱说,玩笑归玩笑,我们现身在王城侯府,小心无端生事。” 贺莽见袁缺有些急了,忙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说道:“看我这张嘴呀,老是乱说话,上次就是在酒馆子乱说话,而被铁律抓了,害得我这身体受尽苦痛煎熬,不过也是有此一劫,竟然能与袁兄弟和时兄再次再遇,这么一说还得感谢我这嘴的胡言乱语。” 时不待也笑了,这一笑,好像又触到胸口痛了起来,他忙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袁缺忙俯下身去扶他,急问道:“时大哥,又触发伤痛了,不要紧吧?” 时不待还是笑着说道:“没事,我跟贺兄一样,在那鸟铁律司中没少吃苦头,全身受尽折磨,再加上我本来在来枭城路上旧伤未愈,差得没过去。” 说完,时不待便起身要下床,袁缺也没有阻拦,看他的精神还可以,气色也不错,下床活动活动也好。 “哟,时兄,你没有废呀,还能下床行走啊,看来也是好得很利索呀!”贺莽的嘴又开始把不住地打趣了。 时不待缓缓地走了几步,然后坐在茶台前,袁缺帮倒了了一杯茶给他。 三人坐在茶桌上,贺莽粗手粗脚地也倒起了茶,茶壶抬得很高,茶水从壶嘴里飞射出来一大半洒在桌子上。 逗得袁缺和时不待直想笑,贺莽自己也笑了,说道:“不好意思,大老粗,这秀气玩意儿耍不来,将就,将就!” 袁缺问道:“两位大哥,我大概听铁律司的玉统领说了你们的事,说是贺大哥因醉酒做了轻薄之事,而时大哥你砸了人家的药馆,可是真事?” 贺莽和时不待一听袁缺这么一说,自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谁也不愿说起。 贺莽一口干完一杯茶,把杯子重重掷在桌上,说道:“在袁兄弟面前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是的,来枭城一段时间了,感觉自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整天到处瞎逛,也找不到个正当事做,也找不到人打架,心中自是烦闷,于是就去一酒馆喝酒,可能喝得有点上头了,便看到旁边桌上有一位小娘子长得很俊俏,可能酒劲使然,便强行叫那小娘子陪我喝一个,那小娘子都被我吓倒了,我还生拉硬扯的不依不饶,一定要她喝一个,这时候小娘子家男人来了,便把她拉走了,还狠狠地骂我,整个酒馆的人都在看着我,指指点点,我一怒之下便开始砸东西,吓得人都跑走了,最后铁律司的人来了,就是那个……对,刚才袁兄弟说的那个什么玉统领……” 贺莽再倒了一杯茶,又一口灌到肚里,接着说道:“对,就是这娘们儿,哦,不对,就是这高冷的美女带着一帮人进来拿我,我当然反抗呀,想想好久没跟人打架了,我的刀都生锈了,趁着酒劲,便跟他们打了起来,你还别说,那冷美人年纪不大,武功相当了得,尤其她腰上那杯软剑,好生厉害,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在半醉半醒间,稀里糊涂地就被带到了铁律司,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袁缺轻笑一下,轻饮了一口茶水,没有说话。 时不待忙用手指着贺莽说道:“瞧你这德性,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轻薄良家女子,你活该,真是吃饱了撑得,我看你好色,调戏女人,最后还是被女人捉了,你好像还忽略一段没说,你肯定被那铁律司的女人打得很惨,没少吃苦头吧?这叫报应!” 贺莽听时不待这么一说,更加的乐呵呵地笑,说道:“你别在这里挖苦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半斤八两,你不是一样被弄进去落到这步田地,还说我,说说你吧!” 时不待淡笑了一下,说道:“我所行之事,我觉得没有错,本来在来枭城路上被那大蛇所伤,本来想打算自我调养一段时间可能会自我恢复,于是就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实是伤得不轻,觉着自我调复会很慢,于是便找上一家药去看大夫抓些疗伤的药,可是不曾想那大夫听我是外城人,不但不给我诊断抓药,还偷偷遣人去告诉了铁律司,当时我的暴脾气便收不住了,一气之下便砸了他的药铺,还打伤了大夫,随后铁律司的人便来了,于是跟铁律司的人打了起来,可是我有伤在身,力有不逮,再加上那领头的什么孟统领武功甚是了得,他一出手,我便没有逃成,也就进去了。” 贺莽笑哈哈地说道:“打得好,打得好,如果不打不进铁律司,也不会有机会碰到我们,也不会有今日这样一起坐着喝茶。” 袁缺听了两人都说了自己的事情经过,不觉有些意思,便说道:“也是两位大哥的暴脾气,才有此一劫,也才有此一果,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行事可别那么冲动了。” “袁兄弟说得对,以后跟着袁兄弟,如果有些做得不对的,尽管说出来,不要给我们面子!”贺莽还是笑哈哈地说道。 “哟,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看来你们一个两个都好利索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一个漂亮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凶丫头来啦,你来找你相公,我们袁兄弟的吗?”贺莽嘴又挂不住了,玩笑又开起来。 苏流漓被他这么一说,假装生气地说道:“你的嘴还是那么不修边幅,瞎说什么呢,什么我相公,你再乱说,小心我凶你!” 贺莽笑着说道:“看看那漂亮的小脸蛋还不好意思了,我看你呀……” 贺莽话未说话,袁缺便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小漓,有什么事吗?” 苏流漓说道:“夫人回府了,我正寻你过去呢!” 袁缺马上起来,说道:“两位大哥,小弟我去见夫人,你们先聊着,事后我再来陪你们!” 于是袁缺跟苏流漓便一起出了房间,去见绮萱夫人了。 时已黄昏,斜阳残照,还有些余的阳光洒在大院之中。 绮萱夫人高坐在大堂的首座之上,正等待着袁缺的到来。 袁缺进来见了一礼,便跟苏流漓坐在一旁。 袁缺见绮萱夫人神情泛悦,看起来心情不错,便问道:“夫人气韵神采,看来此次进宫见枭城王甚是顺遂。” 绮萱夫人雅笑道:“还算顺利,不过其中也出了些小插曲,想不到其他三位王妃也被诏了去。” 袁缺问道:“三位王妃?” 绮萱夫人说道:“也就是南鹞侯的母亲夏王妃、西鹫侯的母亲秋王妃和北隼侯的母亲冬王妃,是为大王的另三位夫人。” 袁缺不禁笑了一下,说道:“袁缺失礼说一句,想必夫人你便是春王妃喽。” 绮萱夫人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袁缺就是聪明,我便是春王妃!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极为喜人叫我王妃,便以自己的名字绮萱以夫人相呼,这样显得更自然些。” 袁缺说道:“这是夫人的和蔼近人!不过袁缺在此说一些唐突之言,这枭城大王也是很有意思,四位王妃以春、夏、秋、冬排序,而四位王子侯爷以东、南、西、北拟定,看来这四时四方真有囊括天地四海永恒之寄愿呀。” 袁缺心想,每次跟绮萱夫人聊一些事情,都能得知一些新的认知,通过绮萱夫人的说法,这样一点一点都慢慢开始知晓了枭城的大情小事,无形中自己也慢慢渗入了其间,不知是吉是凶?是好是坏? 绮萱夫人没有因为袁缺的话而不适,反而欣笑自然,说道:“或许你在某种方面说对了,举目天下,九城环伺鼎立,近百年来,也没有起过烽烟,但做为王者,一旦立处高位,其眼界便会看得更高更远,雄图霸业的心中锦绣何止眼前的一城之域,当是放眼天下。” 袁缺问道:“听夫人这么一说,枭城王似乎有也过放眼天下之欲?“ 绮萱夫人说道:“这个夫人我可以直言相告,是的,不仅仅是大王,试问天下九城之主,谁还没有过雄霸四海囊括天地之雄心,是为君王,定是举目环宇,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绮萱夫人说着说着,突然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话扯远了,这些大图之事,眼下相离太远,还是要解决目前之事。” 苏流漓很懂绮萱夫人之意,便顺应问道:“夫人,您刚才说到三位王妃都被大五诏见,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绮萱夫人含笑看着苏流漓,点了点头,说道:“其它三位王妃已有些年头不曾见大王了,一见到大王便悲恸不已,不管是真心还是假善,但都以大王病体而伤感。大王诏见我们四位夫人,实是忠言相诉,告诫她们要安分守己,一切权从于我的决定,大王之意便是叫她跟给自己劝诫其儿子,要以枭城大局为重,不要祸起萧墙,虽然话不是直接点明,但意思已是照然于面。” 苏流漓不断地点着,听得很是认真。 袁缺却问道:“夫人,您此次跟大王单独聊过吗?” 绮萱夫人笑说道:“袁缺,你真是聪明人,我说了这么多,你的关注点却没有被带偏,你问的才是正题。待三位王妃退下之后,我便与大王单独说了一些话,但这次我看大王明显比我三日前见大王状态要好一些,而且意识也很清晰,这样我便对大王之疾能好转有了更大的信心。” “此次大王跟我说,当时说容我三日确定王位承接人,但此次他却没有说起,此次大王说见了三位王妃后,感觉她们心中各有盘算,除了冬王妃,夏王妃和秋王妃在大王面前也是尽力地为自己的儿子争取着,大王是何等的聪明人,他自然了然于心。”绮萱夫人说得很投入,不禁站起来在大厅之中慢慢款步。 她径直款步来到袁缺跟前,袁缺立马站了起来以示礼貌,绮萱夫人示意他坐下,继续听她说。 “我主动与大王说了确定承王之人,便是大王自己,要想稳定枭城之局势,必然是大王自己,所以我便把我欲请鬼医之事跟大王说了,虽然大王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我告诉大王为了枭城之局,必然要努力地振作,要重新做回当初那位睥睨天下的大王。当时大王眼中有泪,我知道他心中比谁都明白了,但他一直在说怕等不到鬼医来的那一天。” 绮萱夫人话声刚落,脸色凝重,甚是担忧。 袁缺领会到了绮萱夫人的意思,顺着说道:“夫人,事不宜迟,寻找鬼医刻不容缓,我看我得尽早出发。” 绮萱夫人看着袁缺,深情地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此事就拜托你了,袁缺!” 袁缺又站了起来,说道:“夫人不必客气,袁缺自当不负夫人所托,不日出发。” 袁缺来到贺莽房间,看贺莽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把此去找鬼医的事跟他说了,贺莽自是满心欢喜的答应,说能跟袁缺一起去办事,那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 但此事没有去跟时不待说,毕竟他有内伤在身,要完全好利索肯定需要些时日。 袁缺跟绮萱夫人确定了时间,就在两日后,而绮萱夫人也把她派人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袁缺,说鬼医之踪是在枭城以北方向,极有可能是在北域深山之中,此去或许有一定的风险性,谁都说不定。 第63章 吉日出发 是日,大早,大厅主堂。 绮萱夫人早早就在那里等侯袁缺了,苏流漓也在她身边站着。 袁缺走了进来,还有贺莽,两人都一身素衣打扮。 “见过夫人!”袁缺行礼。 绮萱夫人笑道:“你这身打扮,一下看了还真不习惯呢,一下从一名翩翩公子哥,一下变成一个轿夫小倌儿。” 袁缺浅笑说道:“夫人不是也见过我最初的穿着嘛,那时候更像个乞丐。” 说着,然后看了贺莽一眼,说道:“来,贺大哥,快来见过夫人!” 贺莽忙向前抱拳行礼,说道:“贺……哦,小人贺莽见过夫人!” 这么个彪形大汉,此时还真有些慌神不安的样子,八成是心里有陌生怯意。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贺大侠,你便是袁缺的朋友呀,果然是高大威武气宇轩昂,一看就是江湖中的大侠,夫人我本该早些去看望你们的,真是失礼了,照顾不周,还望你不要见怪。你的伤好可好痊啦,此次有劳你跟袁缺辛苦一趟!” 贺莽见绮萱夫人如此和蔼,便顿时放轻松了,抬起头说道:“我也听我袁兄弟天天说着夫人的好,本来应该早该来拜见夫人的,怎么奈一直养伤,怕冲了夫人的贵雅之气,所以得今日才见着,不过,真是感谢夫人这段日子给我的照顾,吃好的穿好的,真是什么都好,今日得见夫人尊容,更觉得夫人简直就是天上的王母般高贵。” 贺莽这么一说,竟然逗得绮萱夫人大乐,连袁缺听到这些话都觉得贺莽这拍得够直接,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脸上还有些挂不住,显得好不自在。 苏流漓不禁噗哧笑了一声,说道:“真想不到,你这粗犷的汉子,说起好听的话来一套一套的,你看你把我们夫逗乐了,我还见过夫人因为何事这么开心呢!” 贺莽看来真的放开了,自己憨憨地笑道:“我就是这样的人,直来直去,望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绮萱夫人还在乐,笑着说:“袁缺,你的朋友一看就是耿直之人,真汉子,跟你一样不做作,挺好,挺好!” “袁兄弟,你太不够意思啦,前时说好的同心相扶肝胆相照的,怎么这次办事都不带上我!” 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人也走了进来,赫然是时不待。 袁缺忙转身过去,急着说道:“不是,时大哥,我跟贺大哥商议过了,你身上的有伤,需要更多时日的安心调养,我怕此一去,一路奔波会让你伤情加重!” 贺莽插了过来,忙说道:“我说时兄,你这可别怪袁兄弟呀,他可全是为了你好!”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袁兄弟之心,我当然深知啦,反正怎么说,有事我们一起上,可别想丢下我,再说了,你看我身边也恢复得七八成了,不碍事的!” 绮萱夫人见他们三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看起来极为打趣融情,自是心中欢喜,如果他们一同前去,必然路上又多了一个照应。 “对了,时大哥,快来见过夫人!”袁缺忙给了个色神给时不待。 时不待一听,先是一愣,然后马上严肃起来,然后朝着绮萱夫人抱拳低头,说道:“小人时不待,见过夫人!” 绮萱夫人笑道:“太好啦,又是一位威武的大侠,袁缺的朋友都是英雄好汉,有时大侠一同前去,定然事情会更顺利。待你们凯旋之时,夫人我亲自设宴为你们洗尘接风。” 袁缺忙说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可准备妥当!” 绮萱夫人说道:“昨晚你跟我说的计划,我早令人安排下去,一切就绪,放心吧。” 说完,大家便各行其事,纷纷出发。 袁缺、贺莽跟另一两名家丁着一样的衣服走到侯大门边一顶锦轿旁边,然后各就轿杠四角待侯着,由于时不待临时加入,在急忙中袁缺安排他进入护卫队伍。 苏流漓跟四名丫鬟跟着绮萱夫人走出侯府大门,然后苏流漓掀开轿帘,伺侯绮萱夫人进了轿中,便说一声“起轿”,袁缺和贺莽跟两名轿倌起抬动轿子出发了。 袁缺一路走,眼神迅速不经意地扫一路上的人流,时不时还真有很多可疑之人。 苏流漓走在最前面带路,她像往常伺候绮萱夫人出门一样,脸上春风洋溢自信满怀,不过在这样平常的举动之中,却暗暗观察着一路街市和人流,她也似乎发现了很多“眼睛”在窜动着,不过她还是假装没注意,这样一路逛着。 这路程真是够远的,不知道走了多久,都还在城中穿梭。 袁缺此时也看到了,他们刚经过了当初他们进入枭城的正大城门,往城的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袁缺心中在想:这就对了,当时他们跟木凌风在此分手,而木凌风就是跟着那个白子秋就是从这里离开的,那么往这个方向应该是没有错,这边便是枭城的北面之势。 又不知道走了多远,袁缺见街市慢慢稀疏了,但是人流却好像增多了,突然听到苏流漓故意大声叫道:“夫人,前面就快到‘神母庙’了。” 袁缺心中暗忖,终于要到地方了,这么多人往这神母庙赶,果然如夫人所说,每年今日是相传的神母娘娘的显圣之日,整个枭城的善男信女都会来这里烧香礼拜,包括枭城的王公贵族也会来此朝拜,而绮萱夫人几乎每年今日都会来。 穿过人潮拥挤的大广场,然后转到侧角的一处人少的地方,原来这里一处贵门,都是枭城之中权贵及大富之家的单辟之门,而旁边一排大树之下,已排满了各种花式的轿子,看来来的人还真不少。 苏流漓引道到一阴凉之地,便叫停轿,然后说了一声:“夫人,我们到了!”忙去为夫人掀帘请出。 绮萱夫人刚走出轿子,突然有人喊道:“姐姐,你也赶早来啦!” 只听一个极为温柔和善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走上来一个淡雅如兰气质贵韵的中年妇人,衣着华贵是其次,关键这华贵之中透着了股素雅的淡然之感,跟绮萱夫人一般,贵气自溢,但她身上的贵气却来得温婉一些。 “冬王妃,如此之巧,时间赶上了跟妹妹同步了!”绮萱夫人也是很客气。 原来这位就是北隼侯爷的母亲冬王妃,果然是气度有些特别,看其样子也是那种不具侵略性,不较不争之人。 “见过冬王妃!”苏流漓行了个大礼。 冬王妃一见苏流漓,便很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哎呀,这是流漓姑娘吧,好些日子不见了,越发水灵靓丽了,真是长得好!”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妹妹快别这么说她,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任性了”然后又转向苏流漓说道:“这边由她们四丫头跟着我就行了,你那么娇蛮任性,怕你进去冒犯的神母娘娘,你就别进去了,给你自由玩去,不过别跑远了。” 苏流漓领命便带着轿子和护卫队朝调转方向,可是刚调过去,便见另两位华贵的妇人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 她们都看到了苏流漓,苏流漓忙迎上去,行礼,说道:“见过夏王妃、秋王妃!” 两个贵妇人都是风采照人,美艳不凡,不过这两位明显比那冬王妃姿态高好多,那种气派简直是有些高不可攀的样子。 不过她们对苏流漓却还是笑意相迎,说道:“这不是流漓丫头嘛,真是落得个出水芙蓉了,真是个美人胚子!” 突然这夏王妃、秋王妃见到了前面的绮萱夫人,忙堆着笑脸恭敬地说道。 “姐姐,也早来啦,那太好啦。” “对呀,姐姐跟妹妹都来了,难得我们四人同时来这里……” 袁缺扫了一眼,看到这枭城王的四位王妃都到了,看来这神母娘娘显圣日的排场那真不是一般的大。 苏流漓赶快引道到一处幽静之处,然后自己换了一套素衣朴裳,头上包了一大包头布,瞬间俨然一村姑形象。 袁缺和贺莽、时不待再次换作,换成了平民行头,然后各自挎上一个包袱,四下观察后,便穿过几处偏角,然后混入到人群之中。 他们四人这一身打扮,根本一下像换了一个人,就算是熟悉的人如果不认真注意看,也一下子很难认出来是谁。 他们一路穿街过巷,慢慢地,人越来越少,街市越来越冷清,稀稀拉拉的只见一些零星建筑和偶尔过往的人。 “前面就快到枭城北门出入口了!”苏流漓轻声地说道。 四人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北大门,大门虽然修得是很有气势,但是进进出出的人却是廖廖无几,城门的禁卫看起来也是有些松懈,是不是这边还真是人流不大,所以没有必要严查禁防。 袁缺四人很快便出了城。 出了城,远离了城廓后,在一处巨大的石峰之下,他们停了下来。 “休息一下吧,我有点累了,赶得太匆忙了!”苏流漓在喘着粗气。 贺莽笑道:“哟,看看,看看,哪来的漂亮村姑啊!” 苏流漓白了贺莽一眼,说道:“你好,简直就是个莽夫、村夫、野夫、屠夫……还有……” “还有丈夫!哈哈哈哈!”贺莽自己给答上了,大笑起来。 “袁缺,你看他,他这样欺负我,你就不能说说他嘛!”苏流漓委屈地来到袁缺身边,扯着他的衣袖。 袁缺看着身边苏流漓,这么一细看,还真的有另一种美,虽然是村姑,却是美得清新脱俗,自然大方。 “看看,他自己跑去找丈夫啦!”贺莽补了一句,这一句一说,苏流漓本来委屈的脸竟然暗自偷笑了。 “好啦,贺大哥,我们来说点正事。”袁缺这么一说,他们便凑了上来。 袁缺说道:“你们没有发现,我们自从东鹰侯府一出门不久,便有好多的“眼睛”在盯着。” 苏流漓说道:“我看到了,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袁缺,你这一招瞒天过海还是挺好的,亏得想得出来,扮成轿夫,还借着神母娘娘显圣大日来做文章。” 袁缺说道:“事关重大,越能掩人耳目越好,此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展开一看,跟大家说:“你看看,根据这图上所描,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先要拐……” 苏流漓说道:“这地方我有些熟,小的时候也经常来玩,这里现在属于北隼侯府的辖区,这北面所有延绵之山都属北城之域。” “你来这里玩?”袁缺问道。 “这很奇怪吗,当时我们都还小,煜哥带着我跟几位侯爷来这里玩过,现在我们站在的这大石峰下,我们还在这里捉迷藏!”苏流漓说话间,不免心绪有些感怀。 见时不待一直没有说话,袁缺问道:“时大哥,你还好吧,是不是刚才赶得太急了,所以影响到你的身体了。” 时不待笑了一下,说道:“没事,无大碍,稍作休息就好了!” “你看看,袁兄弟一片好心叫你别出来,这样自己受罪了吧!”贺莽笑着拍了时不待的肩膀。 “我乐意!”时不待说了三个字,看着贺莽,两人会心的笑了。 “我说袁兄弟呀,我们一路出来,其它的还好,总感觉到心里不得劲,原来发现手上空捞捞的,没有带家伙,养伤这么久,竟然把吃饭家伙给忘了,这会才想到它。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的刀肯定被铁律司没收了!”贺莽发了一下牢骚。 “贺大哥你的刀和时大哥的狼牙棒,铁律司那天一并归还了,只是怕你们养伤期间手痒痒,所以特定帮你们保存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在哪里呀!”时不待也跟贺莽有同感,也想到了自己的武器,所以急着问道。 此时见苏流漓吁了一口气,突然转到巨峰下边转到右边,突然使出了轻功,一跃而上,在巨石中端的一个裂缝处,手一提,一个结实的大布袋被拉了出来,然后随着飘飘身影瞬间落了下来,然后把大布袋扔在了地上。 “这里啥?”时不待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贺莽边说着,便弯下腰去拉大布袋的锁口线,然后一扯袋口往下一拉,便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乐开怀的表情。 里面装着一柄刀,一支狼牙棒,还有一柄剑。 很明显,刀是贺莽的,狼牙棒是时不待的,而那把剑一露出来,苏流漓便伸手先取了出来,操在手上。 贺莽操起刀,边看边笑,好像看到自己的爱人一样,喜不自胜,无意间竟然舞了几手,而时不待拿着自己的狼牙棒只是开心,但不敢乱舞,怕引发伤之痛。 贺莽问道:“这是哪一出呀,什么时候有如此贴心的安排。” 袁缺说道:“出发前头一天,我便跟夫人说了此事,事先派人把你们的兵器放在此地,毕竟自己的武器用得顺手。” 贺莽笑着说道:“袁兄弟,你做事真是贴心周到,将来哪个姑娘嫁给你呢,必然是幸福得不得了。”说着,便看了苏流漓一眼,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跟反应。 可是这下苏流漓竟然不吃这一套,假装不闻不问,看来苏流漓却有些摸透贺莽爱开玩笑的个性,只要不理会,他自然只能自个儿跟自个儿玩喽。 “哎,兄弟,不对呀,当时我们不是说好不让老时来嘛,怎么他的狼牙棒也会在这里呢?”贺莽就有些不解了。 袁缺说道:“虽然我们商定是如此,但我心中预猜着,以时大哥的性格可能知道后会主动加入,所以就备着。退一步说,就算时大哥不知道我们出来了,他没有来,那把他的兵器放在这里,待我们回程再拿回也是可以的。” 贺莽笑眯眯的看着袁缺,配上他脸上的大胡子,简直不要太违和,但却又不失可爱,然后认真地说道:“兄弟,你怎么做事可以想得这么周到,长得又好,武功又高,机智无双,如果我是个女的,必定要赖着嫁给你,嗯嗯!如果我是像苏姑娘这样漂亮的姑娘,无论如何我也要死皮赖脸嫁给你!” “贺莽,你别老拿我打趣,你再惹我,别怪我手中的剑对你不客气!”苏流漓见贺莽笑得起劲的样子,表情假装极为生气,但心底里却听着舒服,感觉贺莽所说的就是自己所想的。 “好啦,贺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袁缺收好东西,便示意苏流漓带路,四人开拔。 第64章 山匪出没 穿过一小段丘陵,便见延绵的大山脉横亘在眼前了。 袁缺四人走到一山麓之下,竟然眼前出了五条岔道。 “小漓,你不是说你小时候经常来玩嘛,眼前这路该如何走?”袁缺也疑惑了。 苏流漓说道:“这一带已经离城池很远了,以前都没有来过,不过我听人说过,北城区域一带山贼寇寨众多,一旦我们越深入,便会有突发的危险。” 贺莽舞了舞手中的大刀,豪言道:“那正好,贺某我好久没打架了,正好来些山贼流寇来祭祭我的刀。” 袁缺看着眼前分岔的山道,一时没了主意,于是他拿出了绮萱夫人交给他的前控地图,细看了一下,然后喃喃自道:“这图也只是描到了此处,往下的路就看我们自己选择了。” 时不待喘了口粗气,说道:“你说这鬼医呀,明明是名满天下了,为何会选居于这荒山野岭之中的鬼地方呢?” “咳,时兄,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往往厉害的人呀,特能装,鬼医不居鬼地,那还叫鬼医吗。原本这个怪老头好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他早就退出江湖之是非之地了,所以干脆就把自己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就算你知道他居那座山,必然也是重重设险,让世人不能接近。” 贺莽一模老江湖的模样,嘴上叼了一棵青草,说完这番话正吹着青草玩呢。 时不待对着贺莽一笑,说道:“就是你懂,你是老江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流漓问袁缺。 袁缺一下也拿不出主意,便俯下身去,细看每条道口的情况。 贺莽和时不待见袁缺这样,都笑了,因为这个动作他们在来枭城的路上便在袁缺身上看见过。 “你在找什么?”苏流漓不禁好奇地问道。 “他在找足迹!”贺莽帮问答了。 袁缺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在这里再等等,这地上都有人走的痕迹的,而且错乱交集,想必也是经常有人过往。” “那我们在这里等什么呢?”苏流漓又问。 “我说苏大小姐,你跟我们袁兄弟那么久了,怎么一点都不了解他,一点心有灵犀的感觉都没有。当然是等人来啦!”贺莽说得来劲了。 “要你管,你就知道针对性,你就那么看我不顺眼吗?”苏流漓白了贺莽一眼。 时不待笑着对贺莽说道:“贺兄,你就少说两句吧。” 贺莽咬着青草,百无聊赖地说道:“闲着也是闲着,扯一下嘴皮不会太无聊。” 还没有过多久,还真的从最中间的那条道走出来两个人,是一对老旧素裳的老年夫妇模样。 袁缺马上迎了上去,问道:“两位老人家,敢问是从哪里来呀?” 两位老人打量了一下袁缺,然后笑了笑,那老汉说道:“我们当然是从我们村里来呀,今儿个不是神母娘娘显圣之时嘛,我们脚程有些远,所以紧赶慢赶才走出这大山。” 看着老汉那憨实的神态,一下把事情倒了出来,看起来没有半点的假意。 袁缺笑了笑,说道:“老人家也是赶去神母庙呀,我们刚打那里过来,人可多了,这会去还能赶得上。” 老两口听完袁缺的话,脸上露出了喜色,笑得那么朴实,黑焦的脸上的皱纹都堆积成了山川沟壑,一看便是村庄里常年干庄稼活的农人。 老妇人对袁缺客气地说道了一声:“谢谢你呀,小伙子。”然后拉着自己的老头便说道:“那我们赶快走吧,再慢点怕赶不上。” 老两口正欲走,袁缺便说道:“两位老人家,我们想打听一下,你们有没有听过鬼医呀?” 老两口听袁缺一说,然后面面相觑,然后都摇了摇头,老妇人说道:“什么鬼医呀?我们没有听说过呢。” 袁缺说了谢谢,便看着老两口走了。 “袁兄弟,这样问人也不是办法,你想想,鬼医之名虽然是扬名四海,可能是限于江湖之中知晓,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怎么会懂呢?”贺莽又在那里嘀咕。 袁缺看了一眼贺莽,说道:“贺大哥说得没错,那我们就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其他人。” 还别说,他们在待侯的过程中,还真的有不少人来来往往,但问了以后都说没有听过“鬼医”名号的。 如此折腾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袁缺突然问大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在出出进进的这么多人之中,却只在四条道中来回,有一条道是没有人往来的。” 或许因为来往人多了,大家却忽略了这一点,一下看过去也不知道是哪条道没有走过人。 袁缺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突然指着最左边的那条道,说道:“就是这条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条道一直没有人来往。” “你确定吗?”苏流漓问道。 袁缺说道:“应该是它,走,我们不妨赌一回!” 说完,袁缺便迈步朝那道走了去,三人跟在后面。 袁缺一路走,一路观察路上的痕迹,看起来也有很明显的脚印痕迹,他心中也犯了嘀咕,难道是走错啦。 反正一下时不知道哪条路是对错,说白了,都是赌。 走了一程,袁缺突然停住了,然后说道:“大家听!” 苏流漓立马停下来,用心细听,贺莽和时不待也是停了下来,静静地让自己用心去听,但是三人感觉什么都没有听到,都在摇头。 袁缺说道:“有水声!” 三人马上都惊奇地看着袁缺,于是再用心去听,却还是没有听到袁缺所谓的水声。 袁缺认真地对三人说道:“没错,是水声!” 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时间,贺莽突然叫道:“我听到水声了,没错!” 苏流漓和时不待都说听到了,那看来这水之声很大了,看来也离此不远了。 再穿过两处丛林石路拐角,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简直就是感觉到了另一番天地。 可是袁缺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奇之余,还傻眼了。 前面已经无路可去了,眼前是一片悬崖断壁,几人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脚下虽然不是万丈深渊,但却是如耸在云天的高位之上,而悬崖之下便是一条奔腾的江流,江流离崖上很远,但看起来依然宽大雄混,潘滚的怒涛激荡起的水声却清晰可见,原来他们听到的水声便是这样传来的。 “真想不到,枭城之山还有如此壮阔景象,下面的大江便是吞龙江,是枭城的生命之江,你们看,枭城城门在那边,那远处隐约可见的便是当初你们来枭城之路。”苏流漓站在悬崖之上,看着一望无际的眼下风光,用手指点起来。 “是喔,远是远了些,但还是能看清大概方向的,此处虽是悬崖,但是视野真是气势吞山河呀,待我哪天混不动了,我就选在这里建个小木屋,在这里等死!”贺莽嘴上的青草都被咬掉一大截了,边嚼边发出这样的感慨。 “难道此道没有人来,原来是断崖呀!袁兄弟,这回我们赌错了。”时不待笑笑说,“不过让我们看到了这天地间的鬼斧神工之壮景,太大气大高阔了,像贺兄所言,我都舍不得走了。” 袁缺看了看眼前的无敌盛景,再回头看看周边的环境,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然后他又往回后退一段,看看四周的情况,四周除了一些凌乱尖峰的石丛,其它一切都是原生模样,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手里全拿着家伙,乌泱泱地围了上来。 袁缺看着他们慢慢围了过来,而贺莽还想豪情地发表感慨,正想回头对袁缺说什么,便看到了围上来的人。 “哟,还有人走错路呀!”贺莽笑着说走,然后转身往回走,往人群这边走了过来,来到袁缺身边。 苏流漓和时不待也看到走了回来。 这群人个个衣裳随性,凶神恶煞,眼神中泛着奸邪之笑,从他们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小胡子,个头不高,但是那气势却更是邪恶更甚。 那小胡子手中竟然没有带兵器,不过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显得特别出众。他一走出来,便恶性一笑,说道:“兄弟们好久没有开牙口了,此次一出山,便有肥肉,好彩头!” 袁缺气定神闲,都不想再看小胡子第二眼。 贺莽笑着索性把刀扛在了肩上,那气度比小胡子显得还要横。 时不待手握着狼牙棒,随时准备动手。 苏流漓握剑在手,也随时拔剑出鞘。 小胡子邪笑着说道:“看不出来呀,还是几个舞刀弄剑的,这样,我们虽是山匪,盗亦有道,我们不伤人,老实把身上值钱的留下,便可以走人了。” 话刚说完,突然有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凑近小胡子跟前说道:“哎,二当家的,你看那小妞长得真水灵,不如拿回山上给老大尝尝鲜!” 小胡子突然一巴掌甩在那汉子脸上,呵斥道:“瞎说啥大实话呢,人家姑娘长得好,怎么能乱拿人家给老大尝鲜呢,老大都一堆女人了,她是我的!”说完脸上泛起了淫邪之笑。 苏流漓哪受得了这份嘴上之罪,刚欲拔剑的时候,贺莽大步走向小胡子,他故意在小胡子面前一站,竟然高出一大截。 贺莽狂笑一声,大声说道:“你这个陀螺,连你老大的面子都不给,心眼坏得很,我赞成刚才那土狗子的说法,直接给老大!” 那边甩一耳光的贼子正捂着脸,惊奇地看着贺莽这高大挺拔的身姿,突然笑了起来,又凑上来说道:“二当家的,你看看,连他都这么说了,还是给大当家吧,不然老大会不高兴的。” “啪”,一声,那小胡子又是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那人无辜地疼得直接没了表情。 这场面,看得不禁让众山匪都笑了起来。 时不待也跟着大笑起来,苏流漓却一脸愤然,真的忍不住要拔剑了。 贺莽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说道:“真是世风日下,是头猪都能做山匪!” 那人听贺莽这么一说,突然上来大声喝道:“你是不是在骂我是猪?” 贺莽真是乐坏了,强忍住笑,严肃地说道:“你觉得猪有你这么蠢吗?”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场景,看得袁缺都忍不住笑了。 那人这下终于听明白了,一气之下,抡起手中的刀便砍贺莽,贺莽伸腿一脚,把那人给踢飞了,其中有两个同伙想去接住他,但一接自己却被冲倒在地,滚在旁边的草木丛中,嗷嗷叫着。 贺莽这一开脚,便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顿时群山匪拢了上来,抡起家伙便干了起来,而贺莽大笑一声,说道:“来吧,猪猡们,你爷爷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贺莽瞬间挥舞手中的大刀,大杀四方,这些个山匪看起来彪悍,其实武功很弱的,更多的是凑数罢了,三下两下,一拨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时不待也挥舞着狼牙棒,虽然有伤在身,但也是轻松应付围上来的山匪。 而苏流漓拔剑便冲了上去,那气势简直不要太霸气,一上去就砍倒两个山匪,看来她是在气头之上,恨不得一下把这帮人全给撂了。 袁缺见这帮山匪不是很厉害,他尽可能是周全着旁边的时不待,毕竟照顾他身上有伤,每冲上一个人,他便轻松把他打倒。 这三下五除二,几乎把几十名山匪给撂下了,而且袁缺他们毫发无损。 那二当家的小胡子一直跟贺莽打在一起,虽然手上没有兵器,却还是有几分实力,跟贺莽大战了数回合,贺莽还真一下压不住他。 突然苏流漓后起一脚,把一山匪踢了过来,眼看就要掉下悬崖,惊吓着大叫道,刀在空中都掉落了,袁缺一起转身,瞬间过去接住了那人,然后把他掷在地上,那人看了一眼袁缺,竟然吓晕了过去。 接着又两人被打飞了过来,如果没有拦住,必然是掉下这高立的绝壁,那摔下去连点渣都不会剩,可是袁缺还是一一接住了,保住了他们的小命。 苏流漓还真是下狠手,她裹挟着愤怒,真的是剑剑不留情,死在他剑下的山匪都有好几个了,见袁缺竟然去救山匪,不禁大叫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你救他们干嘛!” 袁缺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忍心看着他们这样摔下悬崖惨死。 那个刚才被二当家甩了两巴掌的山匪更惨,本来想站起来想逃的,可是被苏流漓一剑横去,直接把嘴给割开了,痛得在地上打滚。 眼见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些个山匪喽啰基本上死的死伤得伤,一地全是他们,而唯独那小胡子跟贺莽还打得起劲。 贺莽大叫道:“你这小贼还真有两下子,我倒是小看你了,真的陪爷爷你玩个过瘾。” 贺莽突然以重心之力,挥起手中之刀去横砍那小胡子,那小胡子一个跃身刚腾挪欲闪开跳至半空中,贺莽便左手抡起一拳,便打在那小胡子的腰部,那小胡子立马被击倒摔在地上。 可刚欲再起身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剑已到了自己的胸前,原来苏流漓已抢步上去,剑直接对准了其胸前,刚欲刺下去,听得袁缺说道:“小漓,住手!” 苏流漓停住手,看了袁缺一眼,袁缺走了上来,笑了笑对苏流漓说道:“先别杀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做好人,这帮山匪平日里必是没少干丧心之事,死有余辜。”苏流漓有些不满,但还是停住了刺剑。 袁缺突然看着小胡子问道:“我可以饶了你,但得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听袁缺这么一说,苏流漓才明白过来,袁缺的目的。 那小胡子倒是有些硬气,愤然说道:“老子今日落在你们手上,杀剐尊便,来吧!” “这小头头倒有几分骨头,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了!”贺莽也走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听过鬼医?”袁缺直接问道。 那小胡子眼睛一闪,定睛看着袁缺,然后哼了一声,便把头偏向一边。 “快说!”苏流漓的剑尖再次递进一些,差不多到了小胡子的喉咙。 “什么鬼医神医的,没听过,不知道!”小胡子说得干脆,没加任何思虑。 第65章 峰回路转 袁缺没有再问小胡子,而是走到那些被打倒在地痛苦呻吟的山匪之间,说道:“你们之中有没有听过鬼医,如果有听过的,我可以饶了他!” 袁缺一问,山匪们突然不再叫痛,而是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闪着各种神色,有疑惑,有不解,有惊讶,有茫然…… 然后又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小胡子。 袁缺见他们此举动,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像心中已经有了把握一般。 “袁兄弟,看来这帮山匪什么都不知道,那现在怎么处置呀?这么多人,如果要杀也是够血腥的,如果放他们走,到时候又得为非作歹,伤害更多的无辜。”贺莽为难地说道。 袁缺说道:“贺大哥,你整人不是很有一套嘛,要不你想个好的处置办法!” 贺莽着实有些为难,用力的挠了挠头,突然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说道:“又不愿意看到血腥一片,又不想放你们走,不如这样吧,你们不是喜欢打劫吗?好,那我就让你们来一次相互打劫,没死的,你们就现在场自己找人一对一的打一架,不过这打架就在旁边的悬崖边打,谁先能打对方打到悬崖下去,谁就是赢了,谁就能活命。” 苏流漓虽然刚才气愤在心,但这一下听到贺莽这一主意,背皮不禁背皮一麻,全身打了一个激灵,也亏这大莽汉想得出来这么没人性的比法。 一个个山匪听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禁脸冒出了寒意,惊了一身冷汗,顿时身上的痛都忘记了。 贺莽见了大家的表情,哈哈哈大笑,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这可真是自己的拿手好主意呀,然后说道:“哎,对啦,我又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是这样子啊,再把方式升级一下,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对你们这位二当家肯定有不满的,现在给你们一个出气发泄的好机会,这样啊,你们一起打你们二当家的,这么多人对一个,如果你们能把他打下悬崖,你们都可以活命,如果你们技不如人,被他打下去了,那也谁都怪不着!” 袁缺看着贺莽说得起劲,不禁都忍不住笑了。 时不待听得实在是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苏流漓也是掩嘴笑了起来,想不到这个大老粗整人还真是有一套。 不过,众山匪听到贺莽如此一说,有的反而脸上燃起了希望似的,大家开始彼此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似乎都想达成统一的意识,争取活命的机会。 尤其那个滚在地上痛苦的傻汉子,自己方才被小胡子无缘无故甩了两巴掌,心中自是不爽,虽然此刻他的嘴也被苏流漓的剑往嘴角两边划开了,正滴着血,一说话似乎就是血盆大口,鲜血还在直流,艰难地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只能勉强地举起了手,示意自己加入。 苏流漓当时杀红了眼,当时剑锋所向的时候不觉得,但此时看到那张无边际大血口,简直不忍直视,太残忍太吓人了,由不得偏头望向另一边。 见那人举了手,然后大伙纷纷举手,说同意这种方式赢得活命的机会。 这下可把那小胡子给吓到了,眼睛怒瞪着,狠狠地看着一个个的,嘴里喊道:“反了你们了,好,你们想死,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送去见阎王爷!” 山匪们根本就没有听这二当家的吓唬,那些活着的纷纷忍着伤痛起身,然后慢慢围了上来。而那小胡子二当家受了贺莽那么重的一记实拳,伤得不轻,想扶腰站起来,可是使了半天劲,才勉强支撑起来,准备迎接手下人的群殴。 一个个慢慢挪着身子冲上来,嘴里都说着:“二当家的,为了活命,我们只有对不起了……” 顷刻间,一个个都冲上去出手打了,可怜小胡子两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一下涌上来这么多人,势要把自己赶下悬崖。小胡子刚开始还能击退几个人,到后面伤痛无力,只能被打的份了,最后竟然放弃反抗了。 贺莽看到自己的“杰作”,简直笑得不行,可是这时候他看到了袁缺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他便明白了,笑着大声地说道:“好啦,好啦,游戏结束啦,停停停!” 贺莽这一喊停,有的都打急了眼,都收不住手了,最后还补了几拳,大家都散开来,只见那小胡子此时的脸被打得肿得像个猪头,而且很多地方都流着血,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贺莽走过去,用手摇了摇小胡子,问道:“死了没?” 可那小胡子还真是硬性得很,都被打成那样了,满嘴是血,艰难地说着话,吐字也不太清晰了,但大概说道:“今日……之仇,一定……要报……”边说,嘴里滴着血。 贺莽也啧啧地说道:“哎呀,太惨了,太残忍了,你看你的手下多恨你呀,都把你打成血泡馒头了,对,等你好了,你一定要找他们报仇,把他们一个个打得更惨!” “好了,贺大哥,他们也得到了该有的教训了,让他们走吧!”袁缺也看不下去了。 贺莽也是有分寸的人,知道也是该收手的时候了,便大声叫道:“走吧,走吧,最好就此散了吧,去找个实在的营生干一些,别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听到被饶了命,一个个便欢喜的很,能用跑的绝不走慢一步,纷纷跑散去了。 袁缺身子一跃,突然上了一个高处的石头上,这个位置正好看得到他们逃窜的方向,他一直这样看着。 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一直往他们刚来的那路一直跑过去,也没见什么奇怪现象出现。 袁缺心中自是不太相信眼前所看到,他想看得更远一些,便腾身运势,轻功飞跃到更高的树上,能找到一个视角能看得到他们逃散的更远的去向。 袁缺试了来回飞跃了好几个点,但是视角都被挡住了,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于是他对着下面的贺莽他们说道:“我去前面看看,你们把这二当家的也放了吧!”说完,身子如燕一般从树梢之间穿梭而去。 “你的手下全跑了,你还不快走!”贺莽对二当家的说道。 那二当家小胡子挣扎起来,默默地慢慢艰难地移动着身体,往身边的方向挪去。 贺莽来到苏流漓身边,轻声说道:“慢慢地跟着他。” 然后故意高声地对时不待说道:“来,咱兄弟俩把这些个死山匪的尸体处理掉,也算做件功德吧!”说着,还看了一眼还没走远的那位二当家,看来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贺兄,此情此景,你想到了什么?”时不待不禁问贺莽一句。 贺莽叹了口气道:“唉,还能想到什么,想到我们当初来枭城的路上的惨景,今天还算好啦,就死了这些,我们所经历的那才叫一个惨,这一辈子都无法抹掉。” “是啊,你还别说呀,是不是有山的地方,就容易死人呢,或者说就容易发生事情,而且是流血送命的事情。”时不待不知道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感慨,然后转念说道:“贺兄,你打算把这些尸体怎么处置,难不成真的扔下悬崖!” 贺莽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他们是山匪,做了不好坏良心的事,而且也算是靠山吃山吧,就把他们这样抛在这山边吧,也算是一种公干殉职吧,也是他们逃不了的归属。” 说着,贺莽还真的去把这些个尸体拖进旁边的山树丛里,排在一起,也算是天然的山葬吧。 等忙活完,贺莽也着累够累了,在这过程中,时不待本要帮忙,贺莽叫他坐在旁边看着就行,生怕他的伤因剧烈运作而加重。 “那个二当家应该走远了吧,都过去这么久了,那苏姑娘一直跟着吧!”贺莽问时不待。 时不待点了点头,说道:“放心,袁兄弟也在前面侯着呢,大家心中有数!” “走吧,该我们走了。” 贺莽和时不待不急不忙地往回走去。 当两人走了一路,走了很远,最后在山麓的一棵大树下看到了袁缺和苏流漓。 贺莽远远地就笑着喊道:“原来你们小两口就这地方等我们呀!” 苏流漓听到这话,脸上不禁有些娇羞起来了。 贺莽笑着说道:“我说你这苏大小姐,不但会含羞,而且羞起来还蛮可爱的,但刚才我见杀山匪的时候,哇哦,那股子狠劲,真的是剑如游龙穿梭如电,好不厉害,跟现在判若两人。” 或者,苏流漓到现在也知道了贺莽爱贫的性格,也不过多理会他,只是看了一眼袁缺,然后明眸含笑意,甚是温情。 “对了,袁兄弟,苏姑娘,你们有什么发现?”时不待想听好消息。 “有!”袁缺应出一个字的时候,贺莽突然问道:“那帮山匪呢?人呢,跑去哪里了?” 袁缺正欲接着说,可是这贺莽还真是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才痛苦,便抢话说道:“袁兄弟,我发现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你当时给我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怎么配合你了,怎么样,演得不错吧?”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贺大哥,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脑子转得也快,而且越来越了解小弟我了,真的一个眼神就知道我的意思,真是难得。” “那……”贺莽还想继续说,却被时不待拍住肩膀,说道:“好啦,你还有完没完啦,先听袁兄弟把正事说完,你再扯你的厉害行了吧!” 贺莽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便憨笑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兄弟,你说,你快说!” “刚才我一路跟着那些山匪,当然我是十分小心不让他们发现的,当他们走到现在我们所站的这棵大树的时候,他们停住了,而且都各自都观察着有没有人跟踪,确定了没有人之后,他们三五成堆的讨论,有的说是不想再做山匪了,但说来说去,说除了做山匪没有别的出路,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回去。说来也奇怪,他们说如果过了这棵大树,再往前就是过界了,说越了界也是死路一条,于是就调头往回走,可刚走到一个坳处的时候,他们都不管有没有路,直接往山里钻了进去,就消失了。” 袁缺说得语速不徐不快,边说似乎脑子里还在边想问题。 “那你没有再追到山里去吗?”贺莽问道。 袁缺轻笑了一声,说道:“那时候我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我倒是再往回走不远,便到了那个五岔路口处,又问了过往的人,问得更具体一些了,打听到了其实真正进山的是其它四个岔口,每一个岔口都通往不同的山中村落,而且每一条道通往的路向不止一个村落。当我问到那些人他们住在山路这一带有没有遭过山匪时,他们都说没有,都说枭城北隅一带山中村落异常的安稳祥和,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听过什么山匪犯事之说。” 说着说着,袁缺思绪似乎开始起了波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当时我迷糊了,然后又问了常来常往这里的人,有没有人走过我们走过的这条路,有人说走过,说是条断头路,前面是悬崖,所以一般很少人没事会走这路。当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更迷惑了。” “那你现在想通了吗?”贺莽问道。 袁缺看了苏流漓一眼,说道:“我刚才跟与小漓聊了一下,不能说是想通,或许想到了点什么,或者说就算是真的山匪,那么他们所犯事的地界一定被一股更强大力量给控制制定好了,只能在断头路这一带活动,不能去衅扰其它地方。但我更觉得这帮所谓的山匪多半是个幌子,以山匪之名出现,只是为了不让人踏足这段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哦,我明白了,袁兄弟之意,兴许这是鬼医布下的疑云阵,或许要寻得鬼医之处,极有可能出入口便在这段路的某个地方,对吧?”贺莽依据心中所想,自然说了出来。 袁缺看着贺莽点了点头,说道:“贺大哥,你真是越来越通透了,我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苏流漓突然说道:“当时我也一路暗地里远远地跟着那位二当家,你们还别说,这位所谓的二当家心思还真是贼,别看他伤成那样了,刚开始走路极慢,可是一旦走远了,自以为离开了我们的视界后,便走得很快,而且也是在袁缺刚才所说那些山匪进山的地方钻进去不见了。” 袁缺又接着道:“所以,种种相连串起来,我突然又想通了一些,可以断定这段路上一定有通往一个神秘地方的入口,至于是不是鬼医之地,尚无可知。而我也想到了这帮所谓的山匪是守护入口的前锋。方才我问了小漓,如果真有山匪出没打劫行人,必然会惊动枭城主事者,必然会派兵前来剿灭,而当时我听夫人说过铁律司的铁恨大人独身一个来了好些匪贼之窝的事迹,所以更加肯定,他们不是真正的山匪。” 时不待说道:“袁兄弟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几分道理,如果真是山匪,他们肯定会平时经常出没扰劫来往过路之人,而偏偏那些人没有遇到过,连听都没有听到过,再加上枭城的铁腕法度,必然容不得他们犯事,所以这林林总总一联通,必然有更深层面。” 大家一时间都达成了共识。 袁缺说道:“看是断头路之无端,却有峰回路转之时,走,我们既然来到了,不再深入去探一探,就算不是找鬼医之径,就算是一种猎奇之行吧。” 第66章 出其不意 袁缺他们来到了那帮山匪入山的一段,经过细察之下,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异样之处,就是一个杂草树丛之类的,密密层层的原生模样。而最闪眼的便是那些枝叶及石头之上都沾染着一些血迹,这便是那帮山匪身上伤口留下的痕迹。 “袁缺,你看我们是不是要这样贸然进去一探究竟?”苏流漓提议道。 袁缺淡然一笑,说道:“当然要进去,我是在想,这帮人一定猜想我们循迹进去,或者说故意留下这些痕迹诱我们进去,定是有计划有埋伏,所以大家要极为小心,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贺莽笑道:“这帮崽仔,还怕他们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诱我们进去,也不怕,量他们也搞不出多大的厉害花样来。” 袁缺说道:“走一步算一步,进去吧!大家小心便是!” 于是,袁缺正准备率先快步钻进了山林之中,贺莽忙冲前去,说道:“我来以手中的大刀开路!”,说着便冲了山林,苏流漓跟上,时不待紧随其后,而袁缺压轴。 大家慢慢走了一段原生杂丛无路之路,贺莽手中的大刀挥个不停,斩掉一些枝条灌木杂枝乱草藤蔓,便慢慢成路了。 可是这山林之中,越深入越繁密葳蕤,而且还夹着一些大石头横亘,感觉不到前面还能继续走下去。 “贺大哥,你先停一下,我感觉我们走岔了!”袁缺突然站在那深林之中,四下观望着。 贺莽停了下来,说道:“我也感觉不对劲,再这样下去,连刀都劈不动了,树木越来越多,石头越来越大,藤蔓越来越粗,再冲过去也是死路。” “而且血迹也不见了,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苏流漓说道。 这一路走来,边走边观察,似乎发现越走越陷入迷途了。 “我们现在入山已然很了,你们看周边开始弥漫着山岚雾障了,大家要小心,依原来走的路往回退一段。”袁缺说完,便转身往来时赶回走。 前头变后头,四人一下变成了袁缺打头阵,贺莽压队尾了。 如此往回走了一段,袁缺停了下来,再看看四下的环境,这里明显比其它地方林木及石头稀疏很多,但却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袁兄弟,我记得你右手旁的那棵双生树,如果我们再往回走的话,便又退回到起点了。”时不待这时候说了一句。 袁缺便一眼看过去,那双生树从根部以上两树身紧紧贴在一起,到了人头高的时候,才分出各自的树身枝杆。 袁缺细看了一下,也用手去摸了几处,一样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袁缺疑惑了,喃喃说道:“难道他们进入山林之中便飞天遁地不成,而且一个个都带着伤,应该多少会留下痕迹,可是深入到此,竟然没有了迹象。” “难不成是鬼打墙?”贺莽突然说一句,害得把苏流漓吓了一跳,直接跑到袁缺身边挨着。 贺莽哈哈大乐起来,说道:“苏姑娘,你一身本事,还怕这个呀,你的剑一出鞘,是个鬼都怕你。” 袁缺听贺莽这么一说,拍了一个苏流漓,给了他一个浅笑,然后说道:“贺大哥说到‘鬼打墙’,尽管不是,但我想这应该是人为的设计成份在里面,虽然我们走到此处并非被人误导,确是我们走错了。” 袁缺说道:“要不,我们退回去,再重新进来。” 袁缺都这么说了,就算再累,也要试一下。 突然,袁缺脸色变了,变得很机警起来,说道:“有声音?” 可是大家都用心去听,也没有听出什么。 贺莽说道:“袁兄弟,你听到什么了,我知道你从小在山林之中长大,你的听觉比我们好太多了,你听到的是不是危险信号?” “大家小心!”突然袁缺大叫一声,然后一转身,一把揽住苏流漓的腰,一个侧翻,随后无数的飞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射了过来。 苏流漓被袁缺这么揽腰一抱,又惊又喜,还没有明白究竟怎么回事,那无数的飞箭穿林而“嗖嗖……”直射过来,幸亏袁缺这一动作,才避躲开来,那些飞箭直钉在那双生树上。 贺莽和时不待这时候也听到了飞箭的破风之声,也开始依势腾挪躲闪,有的躲不过,就用手中的武器挡开。 这飞箭看似越来越密,再这样下去,把他们四人带到了更为狭窄的地方,那便是退无可退,只能成活靶子了。 袁缺叫大家尽可能拉开距离,而且依托身边的石头和树木作防护。 袁缺把苏流漓挡在自己的身后,苏流漓看着袁缺伟岸高大的身子,不禁自然地贴了上去,在如此紧张情况下,她竟然脸上露出笑意,是幸福的笑。 袁缺拾起脚下来时被贺莽砍下的一杆树枝,不停地挥动着,把射过来的飞箭瞬间全搅落拦下,而苏流漓也拔出了剑,必要的时候也以剑挡开飞箭。 袁缺一手抄过射钉在树上的飞箭,在拦截之间,瞅准飞箭射来的方向,运劲驱动掷了出去,偶听得有人惨叫之声。 “果然是埋伏。”袁缺说了一声,然后叫苏流漓躲在那棵双生树后,自己以极快的身法,把打落的飞射从地上拾地起来,然后踏上身边的一石头,身子腾跃而起,飞身上了前面的一棵大树之上,再身子踢踏树身,身子又如箭般射向另一棵高树,这样一辗转来回,他终于看了一群黑衣人躲在山林隐蔽之处正用手中的弩向他们射杀。 袁缺手起箭飞,毫无留情地把手中的箭掷向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半空中有人出手,都被袁缺掷出的箭击中,应声倒下。 这时候,那些黑衣人也看到树上飞跃而来的袁缺,于是把目标都射向袁缺,袁缺竟然要以徒手接住射来的箭,而在顷刻间把接住的箭再次反掷回去,又干掉几个人。 局面出现了转机,苏流漓他们这边已不是目标了,所有的弩箭都往袁缺身上招呼了。 贺莽跟时不待和苏流漓交汇了眼神,然后依着飞箭的方向冲了过去,虽然丛林杂乱,但他们各自本事很强,在石林间穿梭动作相当灵活,不一会儿便冲到接近黑衣人,黑衣人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有的本来想举弩再射的,可是贺莽的刀已砍到,不由得进行武力搏击,可是没几招下来,就被贺莽给打趴下了。 苏流漓也是,虽然看起来是娇滴滴的美女,可是武力相搏真是不在话下,剑法极为凌厉,三下五除二也把人的手脚给挑了。 时不待的狼牙棒更狠,所到之处砸得枝叶乱飞,人也中其一击,便血溅当场。 袁缺从高树上飞身下来,以极快的手法,直接打倒了三个人。 短时间内,所有黑衣人死了大半,其它的都被打趴制伏了。 “你们是什么人?”贺莽怒喝道。 可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人竟然都口吐鲜血死掉了。 苏流漓看着袁缺,说道:“袁缺,你不觉得这些人跟那日去府人行窃的黑衣人死法一样嘛。”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蹲下看了看那些人的口中流出的血,然后站起来说道:“都是见血封喉的药物。” “任务失败,便是自行灭口,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什么人?”袁缺边说着,边在四下里转了转,然后说道:“难不成这些都是鬼医所设计好的?” “如若真是鬼医的设计,那么他派人去侯府去干什么呢?“苏流漓不解地问道。 袁缺说道:“还不能确定?这些人的死法上表面虽然有些相似,但也不能证明就是同一位幕后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眼前我们要面对的事情比我们原来想的要复杂神秘的多。“ “袁兄弟,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无意间闯入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这很难有可能是鬼医所设之局,你想想看,鬼医是天下之我医,既是医者,必然本着以悬壶济世救人活人的医者仁心呀,再退一步说,就算鬼医退隐与世隔绝,也不可能设这种歹毒之伏来害人呀,大可一遁永逸。”时不待说了此番话,袁缺也听得觉得很有道理。 “他是医者,普凡医者当是如此,可他是鬼医呀,何为鬼,鬼自然是没有人性的,不说怪癖,能干出没人性的事情也不奇怪!”贺莽却有自己的理解与道理。 “贺兄,鬼医之说,只是说他的医术精湛高明神鬼莫测,又不是说他为人心怀鬼胎!”时不待还争上了。 贺莽也不服气地说道:“咳,时兄,你见过鬼医吗,你怎么就知道他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人心之鬼?” “我当然没有见过,不过数十年前,关于鬼医的传说也有一些,也是为医者之心来度世的,没听过什么反面的说法,贺兄,你想想,当初跟我一同来枭城的木凌风带着杨天高杨大侠的女儿就是专程来找鬼医治病的,从这点可以看出,鬼医之鬼非关其心性。”时不待据理力争。 “你们就别争啦,你们说得都有一定的道理,到时候见到鬼医不就一切清楚了吗?”苏流漓听着都有些不耐烦了。 袁缺在一旁听着,听他们这么争论,觉得是一件很可乐的事情,最起码而言,他们心中跟自己一样,对鬼医还是带着神秘的看法,不论是善是恶,总有个目标去探索。 “瞧瞧,咱们的苏大美女都听不下去,她呀,只听我们袁兄弟的。”贺莽笑呵呵地说道。 苏流漓瞪了他一眼,贺莽然后指着袁缺说道:“别用那么漂亮的眼睛瞪我,你要瞪的人是他!” “贺莽,你的嘴呀,还真是够贫的!”苏流漓无奈,说了他一句。 然后对袁缺说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袁缺说道:“前面我们是走错道了,没有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原来这般人在隐蔽埋伏之下想把我们解决掉,可是这回还得感谢他们,反而欲盖弥彰,你们看。” 袁缺说着,便手指向大家身边一些枝条之上。 但是大家没有看出什么,都疑惑地看着袁缺,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你们过来看看你们身边,有没有一些枝条和叶子被动过的痕迹!”袁缺说得更明白了。 然后大家都细看了一下,还真的是,很多地方都被削掉的刀口印,有的还有树皮被割掉,而且都好像还很新鲜的样子,时间肯定不久。 袁缺说道:“我们进来以后本依着血迹相寻的,所以前面我们按照那血迹一路走进去,是他们刻意设计好的,现在细想一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们走的那个方向的那些带着血迹的树叶藤蔓掉落在地上,或卡在树丛之中,却没有看到是从那里切割下来的源头,当时我们也没有细想,本以来就是长在原处的,他们受伤流泪从此过来的,所以便被误导了过去,现在看来,原来那些染有血迹的叶蔓都是从这里切割后故意随意丢在那个方向引我们深入的。” 这一下似乎大家都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袁缺接着说:“我是在想,如果我们前面再往里面深入,必然会到达一个死角,他们或许早就在那里埋伏好了,一旦我们进入那些粗藤巨蔓之间,就算身手再好,也会被事急之下进无可进退不好退,像是被绑在那里,被当成活靶,然后很轻易地把我们射杀掉。幸亏我们及时退了回来,没再深入,他们的埋伏点也转移到这里,你们看,从这里看刚才那双生树的位置,简直是一目了然,而当时我们站在那位置根本就不看到这里,多好的选位。” 贺莽听着,突然说道:“哎呀,我的个娘呀,如真如袁兄弟所说的那样,现在想想背皮发麻,如果我们再深处进去真的成了活靶子被活活射死,那岂不是死得又怨又惨!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幸好幸好,及时回头。” 时不待前后也在脑子里理了一遍,说道:“想来是如此,袁兄弟,你的心真是细,竟然能把事情想到这种程度。” 苏流漓说道:“袁缺,若依你所言,往下我们依照那些有新鲜断枝残藤处去找,便能找对那些人走的方向喽!”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但不知道是否正确。其实这一切还都是猜想,不过事已至此,不妨一试。” “我相信袁兄弟的判断,天色也不早了,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希望在天黑前能有个结果。”贺莽说着,便依着身边的那些特征一直寻找往里走。 这样做法还真是费些时间,不过只是刚开始有些慢,到后面慢慢习惯了,只要扫了一眼,便能知道个大概,便顺着往里走就是了。 越往里深入,山岚雾霭就越重,能见度也慢慢降低,所以大家跟得更紧了。 穿在迷雾之中,那种氤氲湿气更重,感觉全身粘乎乎的,让人身体极不舒服。 突然听到苏流漓惊叫一声,身子迅速闪到袁缺身边贴住。 袁缺极为警觉地护着苏流漓,而贺莽和时不待都抡起了家伙。 “我好像绊到什么东西!”苏流漓惊魂未定,急促说道。 大家下意识地往地上去看,可是雾气实在太重了,就算站着,一下还真看不清。 袁缺一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用脚一探,还真探到什么东西,于是便速度提脚一勾,一样东西便跳出眼前。 袁缺手法极快,瞬间抓住那东西,定下来一看,把大家都吓得不轻。 第67章 山魈之障 那山魈王狠咬一口大肉,然后突然再次张开大嘴发出人的笑声,他长臂爪子上握着的被啃得露着白骨的半截人手,猛然间掷向苏流漓。 苏流漓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了一下,挥剑便去削那飞来的半截人手,可是当锋刚挡上那断手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竟然让苏流漓的手震了一下,剑也差点脱手,说时急那时快,袁缺抬起一脚便把那半截人手踢飞到山峦之下。 苏流漓惊魂未定,不禁惊叹道:“这鬼东西力气好大啊,比一般人的力气要大得多!” 苏流漓这么说一说,言外之意叫大家小心点,这面如鬼怪的东西不好对付。 山魈群见他们的领头掷了东西,于是便开始躁动起来,发出各种刺耳的声音,而学人的笑声也是此起彼伏,听着令人头晕目眩。 骤然间,山魈群开始狂乱地跳动,它们竟然随意抄起身边的石子和树枝及一些烂果便朝袁缺他们四人身上扔了过去,尤其是石子最多,四面八方掷过来的飞物简直把袁缺他们笼罩有危险恐怖之中。 来得突然,也来得凶猛,更来得密集,而且活动的空间也小,他们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全避开,像贺莽、时不待手中有兵器,任其如何出手快速,也防不住从四周飞来的袭身之物,身上很多东西都被砸中了,每被砸中一下,都痛得大叫,这才感觉真正体现到苏流漓刚才说的它们这帮畜生的力气真是大。 袁缺身法更好,所以眼疾手也快,尽管如漫天密击之物,也被袁缺避开或直接被击落,而且他始终围绕着苏流漓护着她的安全,当然苏流漓手中的剑也没有闲着,剑花所舞之处,都能抵挡一些飞物。 当一阵狂扔飞物之后,那群山魈突然跳下高石峰,突然换上另一批上来,而这一批那可是更不得了了,它们长臂之手都环抱着更大更粗的石头和树棒子,这时候才是真正显示它们力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它们抱环抱的石头和粗树杆,一看便比它们不到三尺的身子还要重上好多,而它们抱起来能轻地跳上高石峰嶂,更可怕的是,它们竟然举起了环抱的石头和大树杆子,直接又发动一轮的掷物攻击。 袁缺见这势头不对,再这样下去,必然要吃亏,于是大喊一声:“大家从高石峰嶂的另一边跳下去!” 袁缺说完,一把拉住苏流漓的手,正欲往另一边跃下去的时候,突然迎来三只大山魈正举起大石头欲砸过来,袁缺身子踏石,身子微起,在空中一个连踢,直接踢在举起的石头上,而石头往后一压,直接反砸过山魈的头,三只山魈一个仰面尖叫一声,都掉了下来。 贺莽和时不待挥动着手中的家伙,也在抢着时间往后面冲过去,直接干翻了好多只山魈,然后紧随袁缺和苏流漓飞跃下高石嶂,可还未等他们落地站稳,那高峰嶂上的山魈簇拥在上面,举起石头和树杆便往下向他们砸了过来。 四人容不得半点考虑,刚一落地便直往前面运起轻功,连飞带跃地躲过从高处砸下来的可能致命之物。 幸好这边不像前面的那么树灌丛生,石尖藤蔓满布,这边明显开阔许多,没有太多树木藤蔓,只是一个大石块盘踞绵延,偶有一些大树从盘石的中间缝中长出来。 他们刚奔出去没多远,已明显感觉到那些像鬼魅一样的东西已狂追了上来,那如人笑一般的声音,追在身后的感觉,着实有些心惊胆颤。 时不待突然一个大树上,喘着粗气,捂住胸口,急气之中跟大家说道:“我跑不动了,你们先跑吧,我来应付它们!” 贺莽见时不待脸色极为难看,看来是旧伤被牵动了,便举起刀护在他前面,说道:“时兄,你说什么话呢,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 时不待缓了一下,说道:“你们都看到了,这帮鬼东西真是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难对付,有勇有谋,还要利用工具,都成山精了,而且数量如此之多,比狼群还要恐怖。” 袁缺也停下脚步,牵着苏流漓马上折返回来,可是那些山魈也已围了上来,马上便形成圈围之势,而在那只领头的指挥下,竟然把各个可能有机会逃避的地方都占了,慢慢围上来,把范围又越缩越小。 “袁兄弟,你眼下有什么办法嘛?像时兄说的,这帮鬼东西比狼群还要难对付,别看它们身子不大,力气真是吓人,跟成精了似的,还这么乌泱泱一大片,少说也有几百只。”贺莽说话间也没有了平常那种豪气,明显听出了心中没多少底气。 袁缺环顾一下四周,着实这数量庞大惊人,周边几乎全是,而且他们那鬼魅似的脸上都露出了凶残的表情,似乎随时要冲上来把他们四人给撕了。 袁缺眼见那只领头的大山魈却站在群族之中,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之上,那种王者之气真的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袁缺当然想过,擒贼先擒王的方式,可是它们真是太聪明了,如果要抓住那只山魈王,这么远的距离,要越过那么多的山魈群,任凭武功再好,轻功再高,在这突过去的过程中,必然会被几百只山魈群起而攻之,这是十分没有把握的一种方式。 袁缺抬起头来,看着身边有两棵大树,树身粗大,上面的枝杆也是很独立,没有太多的细枝盘生,而且两棵树之间距离很近,尤其树冠之处,几乎枝叶相接。 袁缺说道:“我刚才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这山魈虽然灵活无比,但却没能见到它们从树上跃下来,不妨我们上树躲一躲。” “我的袁兄弟呀,它们可是猴子类的鬼东西,爬树不是它们的专长嘛!”贺莽有些急了,语气有些哭笑不得。 袁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了一句:“上去再说!”说完,便给了苏流漓一个眼色,他的手提起苏流漓的手,往上一提,苏流漓借着袁缺传给自己的势,便飞身上了身边的大树,稳稳在高处一粗大横枝之上。 接着,袁缺身子腾起,双手在粗大的树身上一踩,竟然这样像横在空中走路一样,脚步快如风,一下子便跃到了苏流漓身边。 见袁缺和苏流漓都上去了,贺莽跟时不待也是急着,使出轻松,瞬间飞腾上另一棵树权上。 那些山魈群见四人都上了树,都涌了上来,围在树上不停的打转,不停的嘶叫。 只听得那山魈头领张嘴大叫一声,那些山魈群便开始在地上四处寻石头,大大小小拿起来就往树上扔,似乎想把他们砸下来。 有的小石子可以被它们扔了上来,但可以轻易的躲过,可是有的大石头,扔是扔出去了,但是往上头砸的,石头飞到一半不到,便顺势往回砸,而幸亏这么东西灵活躲得快,要不还真把自己的同类砸死。 贺莽看着此景象,站在树杆高处竟然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它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嘛,畜生就是畜生,再聪明也不过如此,哪怕它成精!” 贺莽和时待所站的树杆,跟袁缺和苏流漓所站之横树差不多高,而且离得很近,伸手便可以握住。 “袁兄弟,看来正如你所说,他们似乎不善爬树!”时不待站在树杆上靠着树身,看着袁缺说道。 袁缺道:“不是它们不善爬树,你们想想,我们先到了树上,就算他们爬树如何厉害,只要我们守住这树身的枝节前端,若它们要爬冲上来,随便一脚都可以把它们踢下去,更何况你们手中还有厉害的兵器。再者,你们这里除了这两树离得近以外,其它的树都在那么远的地方,就算它们真如猴子一般会爬树飞窜,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窜过来。” “袁缺,说得没错,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们守住这枝节端,它们就别想上来。”苏流漓脸色泛起了轻松笑意,看来站在高处,她现在是心中极为踏实的。 贺莽笑了,那股子神气似乎又来了,说道:“这种感觉真是的好,站在高处,看着下面这么多精怪在朝拜,顿时感觉到‘树高千丈,山魈守根’,踏实,踏实啊!” 袁缺看了一下下面的山魈群,忽然说道:“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或许我们暂时安全,但是不能长久下去,得想个办法脱身才对!看这阵式,它们会轮流在这树下守着我们,如果我们不下来,他们会一样这样守着,直至把我们熬死。” 听到此,大家一时间沉默了。 袁缺所言绝对没错,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贺莽说道:“你们说这帮畜生是野生的吗?生而在此吗?” 时不待偏头看了一眼他,说道:“贺兄跟我心中所想一致,我正有这种疑惑,我在想它们会不会也是有人驯养在此的。” 袁缺接话道:“这个不好说,但两位大哥所思所想都有可能,我们一路探寻前来,突然山雾迷路乱向,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路在何方,而前时那帮山匪又去了哪里,但我敢肯定他们所走之向也是此间,应该没有错,但看到那山魈王撕咬的那人的断肢,是否他们都被山魈们所袭击而惨遭葬身?又或许这里还有另一处通道,可以避开这些鬼面怪物……” “你们看……”苏流漓突然惊声说道。 这时,大家都朝树下的一个方向望去,在山魈群的最右侧的一个石坳之中,竟然有一堆血淋的东西,虽然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但是很明显就能辩认出来那绝对是人的残体,垒得很高,看起来堆了厚厚的几层。 这下还真把大家惊住了。 袁缺看得真切,说道:“果然,那帮山匪在那里,从那些残体的衣着,大概看得出来,竟然都沦为了山魈之食。” 袁缺刚说完,竟然有一群山魈在它们头领的指挥下,竟然开始涌上那些尸堆,然后都发出各种怪叫哄抢式地,开始分扯那些残体,然后一块一块的残肢人肉被传送和分配到各山魈的口中。 看到这一幕,苏流漓直接把头偏了过去,竟然开始低头反胃作呕。 贺莽和时不待看着这场景,看得直皱眉头,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也太过血腥残忍。 袁缺看了也是极不舒服,尽量把眼光挪开,说道:“我们没有走错,但似乎又走错了。想想看,如果那帮山匪在自己的地盘之上,不可能走错,而此间有庞大的山魈活动群存在,他们不可能不懂,难不成他们甘愿以身为饵来诱我们深入,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走错了,那一定是找鬼医的方向弄错了。” 看袁缺心绪也有些不太淡定,说话间也是有些含含糊糊模棱两可。 他接着说道:“这么庞大的山魈群,而且对于人肉却是如此热衷,如果在此常年存在,它们不可能不四处扩张地盘,也不可能不会冲出去,去扰乱到其它地方的山村人群,这又是为什么呢?难不成真的有人刻意驯养在此一隅间,越想头绪越凌乱。” “或许此去正是寻鬼医之道,前面的山贼先来一个下马威,知道此地有山匪盘踞,杀人越货那是必然,让人知难而退,而有人再深入跟来之时,便再抛出一个杀手锏式的见面礼,便以一群凶性残暴的鬼面猴——山魈作为封路的屏障,难道这一切还真是人为的刻意安排,还是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偏偏却让我们碰上了……” 袁缺边说,边用眼神扫过三人,一来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吸引过来,二来是此时此刻他自己也是有些迷乱,或许大家有什么样的好想法。 “我在想,我们寻找鬼医的方向是走对了,但是通路却走偏了,或许还有另一条道通入,想想看,当初鬼医的徒弟叫什么白什么,哦,对,白子秋,他来接走木凌风和杨小姐,难道回鬼医之所会经过这里嘛?不能呀,要知道杨小姐可是一直坐在轿中的,像这样的山林蔓藤之向,根本就没有路,那他们是怎么经过这里的?”时不待方才一直在想问题,看来刚才所想的便是这种猜测,听起来似乎也是很有道理。 “你这么一分析,似乎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有人为安排,那不是跟当初来枭城一样了,这些个畜生都是由人专程安排的结果。”贺莽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又接着说道:“照这么说,如果此间是通往找鬼医方向的话,必是受人布得局,那么布局之人便是鬼医无疑。那么细细一回想,当初我们踏上通向枭城的‘死亡之路’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似乎也是与有人暗中操作。” 时不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转眼看向袁缺,袁缺没有说什么,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不好,它们开始行动了。”贺莽往树下一看,不禁呼出一声。 只见那些山魈们竟然开始爬树往上冲了。 毕竟是猴类灵长,它们爬树的速度与灵活度真的就是猴子一般的样子,很轻而易举地上一只接一只的往上面冲来,眼见马上就要接近袁缺他们所站的地方了。 四人紧张起来,他们看到那山魈头领竟然在让一部分吃人肉饱了的山魈,才拥有足够的体力和能量后,才吱吱的发出它们的沟通之后,好像是在指挥,山魈顿时如涌上来一般,顿时两棵大树的被它们的身体趴满来,如果真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绝对全身发麻发抖,那场面简直如士兵般攻城掠地的不要命地往上冲。 袁缺他们心中几乎都倒吸这一口气,各自都做了好抵御的准备。 第68章 居高临下 贺莽见山魈群顷刻间冲涌了上来,突然急忙间喊了一句:“时兄,我们各守一方,准备战斗!” 袁缺见源源不断的山魈往树上涌,也没有别的办法,眼下只有尽力防止它们攻破防线。 突然,一阵阵惨叫传了过来,贺莽的刀已经开始挥动起来,而且连连砍下去攻上来的山魈;时不待手中的狼牙棒更是挥得呼呼作响,棒了的锋利尖刺所到之处,直接把山魈砸落下去。 一拨拨冲上来,一拨拨被砍死砸落下去。 袁缺手中没有武器,只能用自己的腿来回的踢,脚风所至,山魈都纷纷飞落下去。 苏流漓刚开始有些害情,但情急之下,挥动手中的剑也不遗力地挑杀着,也一时杀掉了很多冲上来的山魈。 顿时间,树下的死伤的山魈无数,慢慢堆垒起来,而后来冲的山魈便踩着同伴的尸体义无反顾往上冲。 袁缺踢出一脚,幸亏自己的出脚收脚快发闪电,不然被一些山魈伸着长臂狂乱的舞抓之下,必然会抓伤。 “来呀,你们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畜生,你们来多少我让你们死多少!”贺莽舞动大刀来回砍杀,血几乎把整个树身给染成了红色。 如此居高临下,贺莽手中的大刀和时不待手中的狼牙棒却是极为好的武器,看似山魈怎么冲都好,尚距离他们所站着的一尺开外便被击落下去。 袁缺这边没有兵器,但是袁缺身法速度极快,他知道苏流漓毕竟是个女孩子,力气和耐力不像男人那般,所以他的身子几乎在大树的四周来回旋转踩踢。 如此激烈的战斗不持续了很久,袁缺他们气力也大量耗损,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肯定是无法再支撑。 但是,山魈如此一波一波的冲上来,一波波的被击落掉地,死的死,伤的伤,都垒起了快到树腰了。 山魈头领站在石头中央,看着这一幕幕惨景,眼中像人一般透出了无比的痛苦与愤怒,它张开大嘴,露出上下腭的两对獠牙,长嘶一声之后,还在前仆后继的山魈便慢慢停下来冲锋的动作,而爬上树的山魈也一下子也慌乱间跃下了树下,还有一些冲在前面的都被袁缺他们打死击伤掉了下来。 看着山魈群突然“罢兵”,贺莽喘着粗气,慢慢站直了身子依在树杆上喘着气,看来真是累得不行,看了一眼也依在树杆之上喘着大气的时不待,笑了笑,喘说道:“太累了,幸而这帮崽子们不冲了,不然贺爷我刀都拿不住了。” 时不待捂着胸口,也喘着粗气,痛苦的表情直露出来,只是不停地顺粗气,然后摇着摇,如果不是他脸上带着笑意地回应贺莽,贺莽还真以为他伤势加重而自身难保。 袁缺也有些累了,跟苏流漓挨着靠在横着的树枝上舒缓着气,苏流漓由于长时间俯着身子用力,整个脸都是煞白的,那如花似玉的感觉更明显,更像玉一般的白皙美韵,额上还有点缀着珍珠般的汗粒,看样子真是累到不行,挨着袁缺顺势便把头搭在袁缺肩上休息。 袁缺看着树下山魈的堆尸如山,再看看它们剩下的同类,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原本毫不相关的,为何却变得生死相搏,一个山魈族群几百只,看这堆起来的死尸,起码死伤过半了。再看退回到山魈王那边的,还是有很大的数量,只是他们好像已没有了前时那种凶恶的气势,感觉族群像是打了败仗一般,垂头丧气都有些蔫了。 作为族群首领,那只山魈王一直看着大树下的堆成小山的同类尸体,眼神一直呆滞,又流露无比的悲伤之色,一直保持一个姿态,久久没有动一下。 “袁兄弟,你说它们还会再冲上来吗?”贺莽慢慢把气调平息了,问了袁缺一句。 见贺莽看了过来,苏流漓似乎像被惊醒一般,立马把头从袁缺身上抬了起来,这当然被贺莽看在眼里了,如果换作平常,贺莽定是要打趣地取笑一番,可是眼下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都累到不行,哪有闲心去开玩笑,但是苏流漓也下意识地自觉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再次冲来,但是天色渐晚,暮色即临,他们习性与猴子应该有一定的相近之处,他们一到晚上可能也会攀上树睡觉休息。” 袁缺说完,贺莽他们看了一下这山林之中,已是暮色已降,黑夜的即将到来的光景。 袁缺接着说道:“我想它们应该不会再冲了,你们看看它们明显在气势上已经消退了,都像些残兵败将一般,再者这天色已晚,它们需要休息,也无心恋战。这山魈果然是聪明,生活作息很规律,更像人一样懂得进退得失,它们怕再这样打下去,族群损失会更惨重。” 苏流漓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管它们损失惨不惨重,我只知道,如果再来一番,我也会被它们拖下去撕掉。” “这么说,待它们晚上睡觉休息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找机会逃出它们的纠缠?”时不待问了一句。 袁缺浅笑一下,说道:“希望是这样子,但是到了大晚上,又身在山林之中,我们路向又不明朗,行动也有诸多不便。” 贺莽说道:“我宁愿迷失在这山林之中,也不愿再看到这些丑八怪,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得赶快走出它们的地盘!” 夜色渐黑,尤其在深山老林之中,夜黑得比外面更快。 那些山魈竟然真的慢慢撤了,在夜色之中,看他们慢慢移动身影,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安憩之地。 黑夜之中,隐约看到山魈们庞大的队伍在散开移动,而且都是打一些树三两只是往上爬,原来它们真的跟猴子一样栖居的树上的,尤其是那堆山匪尸体堆旁的几棵树,更多的山魈都抢着往附近的树上爬,而其中旁边一个稍大的点的树,竟然是那山魈头领一只单独爬了上去,难不成这真是王者之尊席。 袁缺他们一直观察着山魈们的移动迹象,虽然死了很多的山魈,但是剩下的也不少,还有差不多一半,有的就近上了树,有的爬上刚才袁缺他们跃着的高石峰,有的却翻过了高石峰去另一边寻找休息的树。 “它们休息了,我们也休息一下吧,再过一会儿,伺机离开!”袁缺说了一句。 “不行啊,袁兄弟,你不饿吗,我可是饿得不行了,体力严重消耗,必须要补充点食物。”贺莽认真地说道。 袁缺忙从捆在身上的背袋之中,摸出了几块饼,然后随手便扔了过去,贺莽顺手接了一个,时不待也接了一个,两人拿着便啃起来。 袁缺跟苏流漓也拿着饼吃了起来,看起来都饿了。 “哎哎哎!你们还别说啊,在侯府吃了几天美食,现在吃这个饼怎么觉得如嚼蜡呢,又干又硬!”贺莽发起了牢骚。 时不待竟然瞟了贺莽一眼,笑了笑说道:“贺兄,嘴刁了啊,看来你是穷得富不得,富得了不得的人呀,这么好吃的香馕饼你都嫌弃啦,你要知道,你也是侯府大厨为我们准备的呀!” 袁缺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时候可能是极放松的时刻,贺莽故意如此一说,只是让沉闷死寂的气氛适当的调适一下。 苏流漓一直没有说话,此变得很安静很乖巧的样子,但她的眼睛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不断地看着已慢慢黑夜的四周。山林之中也时而传出各种山虫鸟兽的怪叫之声,听起来令人有些心惊肉跳的,尤其像她这样一个从小在高门府第中长大,哪受得了这样的恐怖环境,虽然自己练就了一身好身手,打架自然是不怕,但是这自然的恐怖感确是会带给她心中无尽的代入空间。 袁缺看着苏流漓身子开始有些颤动,而且她的眼神怕看四周,但又不敢多看,咬在嘴里的大饼都不敢嚼得用力,生怕声音会引来什么东西。 “怎么啦,害怕啦?第一次在深山中看夜景吧?”袁缺小声地说着。 苏流漓看了他一眼,平日里那副娇蛮的个性完全没有了,此时的她似乎换了一个人,变得楚楚可怜,一脸紧张的样子看着袁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嗯嗯嗯”表示承认。 袁缺笑了笑说道:“可以理解,深山老林之中,千奇百怪,有的白天出来行动,有的晚上出来放松……”他刚一说到这里,苏流漓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尽可能地往袁缺身上凑。 “袁缺,你说晚上出来放松,你是说那个……那个……鬼吗?”苏流漓吓得说得极为小声,动作极为小心翼翼。 袁缺笑了笑说道:“我说的是山林中的飞禽走兽,你瞎想什么呢,别自己吓自己,别害怕,有我在!” 苏流漓侧头看了袁缺一眼,虽然夜色已黑,袁缺的脸就在自己头的上方,两个的脸再次离得这么的近。 “时兄,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贺莽可能真的显得有些无聊,便拉了话题。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你呀,整天想的事情多了,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贺莽低头看了树下堆积如山的山魈尸体,然后用手指了指,虽然夜色黑暮了,但两个几乎挨着的,是可以看得清对方的大动作的。 时不待不明白,摇了摇头。 贺莽坏笑说道:“还记得当初来枭城路上那晚,我们在那大块上吃的烤狼腿吗?” 时不待似乎明白了,好奇地问道:“难不成你想吃这些山魈肉?” 贺莽笑得挺开心的,说道:“知我者时兄也,真是正解呀,要不我们今晚来一餐烤山魈肉尝尝!” “你怎么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吃呀,我猜你是上辈子想肉吃饿死的吧,这辈子来变本加厉地报复!”时不待也开始打趣贺莽了。 贺莽轻轻一笑,小小声地道:“我还真没有吃过这玩意儿。” 袁缺见他们心情不错,便说道:“贺大哥,时大哥,大家先小歇一下,养精蓄锐,等下才有体力一鼓作气离开这地方!所以我们暂且在这里树上呆着,不要出声,好让那些山魈早点沉睡。” 顿时贺莽点了点头,然后在树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斜靠着休息。时不待也是,他利用狼牙棒作支撑,竟然在一树杈处靠着很舒服的样子。 这边苏流漓好似一样有些害怕的样子,挨着袁缺越靠越近,再挤过去一点都要到袁缺怀里去了。 袁缺也没作多想,毕竟一个如花似玉养尊处优的大姑娘,第一次在这深山野林之中夜宿,而且还是这样站在大树之上,她总会觉得不习惯,这样牵强着她也是一种保护,起码能让她心灵上有些安全感。 不过苏流漓身上散发出的女孩清香韵,让袁缺还是有些心中迷乱,但袁缺慢慢学会了对这种情绪的自控,所以干脆一手伸过苏流漓的肩膀搭护着,让她心中更为踏实些。 深夜,深山,深邃! 黑漆漆,寂沉沉,一切显得那么的可怕。 山林中有夏风吹拂,吹在头顶上的树冠沙沙作响,伴着山林之中的虫鸟夜鸣之声,如果把所处的境地想成是野趣,这当然是另有风情的一种天然之享。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深山老林之中层层树盖,原本高空是月朗星稀的大好夜,可是月光能透进重得山林间的还是很微弱,但起码也有些地方还是有月白照进来,显得格外的有晕彩。 苏流漓一直闭着眼,想这样靠在袁缺好好让自己睡一觉,可是她就是睡不着,最后还是睁开眼睛,看看黑暗中的深林之幽,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想着些刻依偎着袁缺,所以顿时感觉被强大的安全感笼罩着,竟然不禁偷偷地笑了。 她一仰面,袁缺的脸就在眼前,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她竟然情不自禁地把嘴凑到袁缺的脸上去,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马上把头缩回来,又偷偷的笑,然后又仰面轻轻地亲了袁缺的脸,又马上转脸回来,再偷偷的笑。 苏流漓心中乐得不得了,一时忘了什么黑夜森林,更没有了紧张之情,只沉浸在心中那颗赤热的少女心的怒放。她这样两次重复,袁缺竟然没有反应,看来他真的睡得很香,所以她决定再试一下。 她便再次微侧抬头仰面,正含羞地笑得开心,突然她都懵了,袁缺什么时候醒了,正两眼看着自己。 苏流漓顿时脸都发热绯红,极不好意思地咬着唇,看着袁缺那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苏流漓极小声地说道:“你醒啦?还是你刚才根本就没有睡?” 看着苏流漓那娇怜可人的样子,含羞的表情更是惹人爱,袁缺没有回答她,突然低头便吻上了苏流漓的嘴。 苏流漓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吓了一跳,但慢慢被袁缺这么侵略性的举动完全征服了,她竟然一只手勾住袁缺的脖子,迎合着袁缺的吻,一时间彼此的双唇紧紧的粘合在一起……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来这么一出郎情妾意,不失为一桩极为浪漫的美事。 袁缺和苏流漓都沉醉在彼此的唇间,少男少女心底的火热之心燃情迸发,彼此都享受着这无比美好的唇间玄妙,久久地,久久地,无法自拔…… 袁缺突然停住在苏流漓唇中的搅动,然后慢慢地双唇撤离开来,因为袁缺就在苏流漓眼前,微弱的月光能看得出袁缺的表情,他表情突然很小心认真,好像在细细听着什么动静。 袁缺用手轻轻捂住苏流漓的嘴,在她耳边极细微地说道:“有动静,别出声!” 他把护着苏流漓的手抽回来,极小声叫苏流漓站好站稳,然后袁缺一个闪身,从这棵树的树杈杆枝上飞身闪到贺莽和时不待身边。 贺莽和时不待也是浅睡,袁缺轻轻一催两人便醒了,然后袁缺极小声地告诉他们有动静,别出先,静观其变。 贺莽与时不待高度警觉着,用心去听着袁缺所说的动静,而袁缺一个闪身又回来了对面的身上,来到了苏流漓身边。 第69章 防不胜防 远处,真的传来了声音。 隐约还能看着火光。 袁缺轻声对大家说道:“有人来了!树下一堆的山魈死尸,如果真有人来很快被发现,所以我们下去找个隐蔽地方藏起来。” 说完,四人便运起轻功,极速从树上跃了下来,由于山魈的死尸堆得很高,他们落下来的时候不够踏在一处,竟然那一堆死尸开始滑动倾泻而下,散开了一大片,也发出了一阵响动。 袁缺早就在树上看了到一处山坳处,袁缺很快在夜黑中闪到了那个地方,躲在里面极为隐秘。 慢慢地,声音越来越近,而且火光也越来越亮。 这深山之中,这大半夜的,怕是连个鬼影都难得见,但却却偏偏来了一队人。 他们手中拿着火把,沿着树丛茂草山石间蹑手蹑脚地摸了上来。 袁缺他们虽然还没有看得到他们,但是火光却慢慢照了过来。 但听得有人说话了。 “你说二当家他们不会走进这里来吧?” “三当家,我们还是回去吧,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回去跟老大随口交代一下就行了!” “这一带好像已经进入了鬼狒狒的地盘了,别连自个儿都搭进去了。” “不行,既然都出来找了一夜,无功而返,回去也得是个死!” …… 听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样说话,袁缺他们听着也明白了,他们好像是来找白天那伙山匪的,看来是同伙。 他们小心翼翼地慢慢摸了上来,很快发现了那堆积如山的山魈死尸,火光瞬间聚集,把两棵大树之下照得光亮。 袁缺他们的角度正好从暗处看得到这里,来了也说也有十多个人,他们的衣着跟白天的山贼差不多,都围着那堆死山魈惊得张开嘴巴,似乎吓到了。 “你们看,这不是鬼狒狒吗?怎么全死在这里了?” “难不成是被二当家他们给宰掉的?” “这可是太厉害啦,听说这鬼狒狒很凶残的,再说数量如此之大,二当家他们才那么点人,能杀这么多……” “这样,你们几个再到其它地方看看,有没有其它发现?” 三人一组分出去三组朝不同方向去摸索,留下五六人在原地,他们开始围着山魈尸堆开始转圈查看,然后再把火把高高举起,仰头认真地朝树上看去,看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发现,便朝袁缺他们隐藏的地方摸来。 “你们快来看,找到了!”突然那边有人叫唤着,看来那几人找到了他们同伙的尸体。 于是所有人都向那个方向移动。 袁缺他们松了口气,如果刚才那几个人走上前来必然会发现他们,免不了要动手,但那边一发现,所有人都聚过去了。 袁缺细声说道:“他们等下必定惊定树上的山魈,趁这个机会,我们依他们来的方向先离开。” 于是苏流漓、贺莽、时不待便跟着袁缺慢慢摸着往这队人来的方向走。 “果然全死了,都死在这里了!”一个山匪举着火把,全身发抖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明明是鬼狒狒的地盘,二当家他们对路线熟悉得很,怎么会跑到这里面来了?”另一个脸上有刀痕的山匪疑惑说道。 “三当家,我听说这一带经常有鬼雾出现,就算是白天,只要碰上鬼雾漫山,就算再熟悉路线也会被鬼打墙,走不出去的。”一个山匪看着那个刀疤脸说道。 原来这个刀疤脸是三当家的。 几个人在尸体间翻了半天,这刀疤急着问道:“有没有发现二当家?” 几人同时摇头说,一个山匪站在那堆死肢烂肉中说道:“兄弟们的尸体都是支离破碎了,残肢碎肉的,也不好辨认出来谁是谁,但好像真没有二当家的。” 另一个山匪接着说话:“三当家的,虽然弟兄们的尸体已是残缺不全了,但看他们每具尸体之上都有箭穿透,看来是被弩箭射死的,有的身上还中了无数箭,好惨呀!” “三当家的,我们既已找到了兄弟们的尸体,回去跟老大也算有个交代了,快撤吧,这里瘆得慌,万一那鬼狒狒来了,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一个手下害怕极了,忙想劝动这三当家的。 “哎,不对呀!”刀疤脸举着火把,在身边四处照了照,发现地上一路的残肢烂肉,说道:“兄弟们的尸体被丢在这里成堆,还是中箭死的,而那边却死了那么多鬼狒狒,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二当家没死,也绝不是他干的事情,这里肯定有其他人!” 袁缺他们慢慢在黑暗中摸着前行,他们的聊天谈话也听得清楚,听到三当家这么一说,袁缺心中便不禁触动一下,他顿时心想:中弩箭而死,难不成这帮山匪深入深山后并非是山魈杀死的,而是被人埋伏以弩箭射杀的,难不成是当时埋伏射杀我们的黑衣人?。 袁缺停了一下,但是此时也不用想太多,先离开这里再说。 “弟兄们,我们再去分头找一下!”刀疤脸下了命令,于是大家又准备分散行动。 可就这此时,他们听到了一阵躁动的声音,声音是从头上发出来的,原来他们这样一折腾,已经把树上休息的山魈给惊醒了。 大家不禁抬头看去,吓得大叫直呼 :“鬼狒狒,快跑!” 顿时,人群四下惊慌地朝来的方向逃蹿,而树上的山魈也迅速地从树上跃下来,把来不及逃掉的人都扑倒在地,疯狂的撕咬,发出阵阵惨叫。 刀疤脸跑在最前面,自己也吓了个半死,没头没脑地跑了一阵之后,确定了山魈们没有跟上来,才靠在一大石头上喘着粗气,而跟在身边的只剩四个人了,其它的都被山魈给撕了。 “三当家的,不能停呀,快跑吧,还没有出鬼狒狒的地盘呢!”一个矮小壮实的手下喘着气说道。 刀疤脸被这么一说,马上挪动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看来山魈也没有追上来。 天色已呈蒙蒙亮,看来这一夜也算过去了。 刀疤和手下四人已经筋疲力尽了,差点就要跑断气了,便一屁股坐在一处大石头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三……三三……当家,听……听到了吗?有……有水声!”还是那个矮壮实的手下,断气式地说道。 刀疤脸张大嘴巴,强力咽了口唾沫,喘了一口大气,说道:“看来,到‘山龙溪’了,快到寨了。” 几人坐了一段时间,休息得差不多不了。 天色已亮,深山中岚气漫缭,显得特别有风情。 刀疤脸带着四人来到了山涧的一条大溪流边,溪水清澈无比,水流急湍而下,撞击在一路的石头之上溅起白色的浪花。 五人见到溪水,便急急忙忙跑过去趴在溪边便把头放进了水里,猛地喝了起来,顺便洗了个脸,狼狈的样子顿时来了一个清爽。 这溪边明显有路了,而且这路在石头与树林之中蜿蜒而上的,他们便朝着路一直往里走去,一路的牢骚,一路的骂骂咧咧,心中极为不爽。 待他们走远了,没有人影,这时候,袁缺、苏流漓、贺莽、时不待出现在这条“山龙溪”边。 贺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第一个冲到溪边,放下手中的刀,直接也把头埋进了水里,来了一个爽爽地沐面,顺便把渴了一夜的肚子来了一次报复性的灌满水。 时不待也是,冲了过去,好好享受一番这大自然间的山泉之沐。 袁缺也是渴得不行,掬水喝了个够,而苏流漓尽管也是很渴了,却选了一个更干爽的地方,挽起裙摆,然后慢慢蹲下,再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也是一副极为享受地样子。 她看了一眼袁缺,脸上泛起极为温柔地笑,而袁缺也是亲切地给了她一个眼神,毕竟昨晚他们情不自禁的都忘情的亲吻了,看来这层关系在心底里都有了明确了,所以现在彼此间的情愫也是更进一步了。 “这水,好甜呀,痛快!”时不待往自己脸上冲了一泼水。 “多喝点,喝饱了等会上山寨去杀它个片甲不留!”贺莽乐呵呵地说道。 “上什么山寨,杀谁?” 时不待不解问道。 贺莽笑了笑,然后看着袁缺说道:“袁兄弟,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不是想上那山匪窝里去瞅瞅啊,说实话,我更想去!”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此间深山野林,现在处何处我们全然失去了方向,贺大哥说得对,我们不妨去他们山寨一趟,或许能知道一些端倪。” “我在想呀,如果我们找不到鬼医,就凭那些个山匪鸟蛋,我们毫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拾了,然后我们自己当个山大王,就不走了,享受这世外生活,袁兄弟当时候就做山大王,苏姑娘嘛当然是做压寨夫人,袁兄弟,如此可好?”贺莽说得那股兴奋劲,好像事情马上要成真一样。 苏流漓看了贺莽一眼,说道:“我们此来目的是寻鬼医的,一定要尽快完成夫人嘱咐的事情,你别事情没办完,还把袁缺引上歪道上去。” 贺莽笑道:“找鬼医,你说去哪里找呀,这深山之中,连个鬼都没有,我看苏姑娘你是不愿做我们袁兄弟的压寨夫人,那好,到时候我便去外面弄一堆娘们来伺候他,让他享尽人间极福。” 贺莽越说越不着边际,气得苏流漓翻白眼,随手拾起旁边一大石子,砸到贺莽身边的水里,水花立马溅了贺莽一身。 贺莽没有介意,只是笑了笑,好不开怀。 “小漓,你别当真啦,贺大哥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不知道贺大哥为人嘛!”袁缺在一旁笑了笑。“如果大家做准备了,就动身出发吧!”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走吧!”贺莽说道,马上跨到泉溪边另一边,准备往道走。 于是,大家便沿着刚才刀疤脸他们走的那条道跟了上去。 这山道不是很宽,更不平坦,一路都有杂草树木,还有怪石横生,一点都不好走。 苏流漓很主动,一直要袁缺牵着自己的手,说是怕自己不小摔跤。 贺莽看在眼中,又有打趣的主意了。 “我发现经过昨晚之后,你们俩的关系好像更进一个层次了,现在当我们两条大汉子的面也不掩饰了!”贺莽回头看看袁缺和苏流漓俩牵手的样子,眼睛都笑眯了。 苏流漓瞟了贺莽一眼,说道:“本姑娘就是这样子,以后袁缺就是我的,怎么的!” 苏流漓说出此话,还真是把袁缺吓一跳,不禁偏头看了她一眼,而苏流漓却含情脉脉地看着袁缺,笑意盈盈的。 “好,苏姑娘,你这么漂亮,性子如此爽直,你这个弟妹我认了,不过哥哥有话说在前面啊,像我们袁兄弟这么才是上等的人中龙凤,你可得要好好守护,到时候多少漂亮姑娘抢着呢?”贺莽还没有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苏流漓笑着说道:“他竟然是我的了,谁敢跟我争,我就跟他拼命!” 时不待不禁回过头,伸出了大拇指给苏流漓,表示欣赏赞许。 贺莽朗声说道:“痛快,你这个弟妹做事情豪爽,就得这样子!” 袁缺一直无话,只听他们这样说着,不过看着苏流漓那娇美的样子,而且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爱意,心中不禁暖流四溢,情不自禁把苏流漓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虽然贺莽走在前面,他们也是边走边打嘴趣,但是袁缺却一直观察着四周,当他们爬上一小坡之后,来到一处宽敞之处后,他突然叫道:“贺大哥,小心着点。” 袁缺的话音刚落,贺莽竟然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突然从四周传来阵阵呼啸破风之声,顷刻间从四面疾飞而来一排排的尖刺木桩,这速度来得太快,一时间把大家惊住了。 袁缺反应极快,一个飞身而上,顿时在空中一个翻滚旋转,身子已踏了上一排木桩尖刺,然后顺着踏上的那排木尖刺,脚上一用力,把飞刺的方向改变,瞬间撞击上从对面飞扑而来的桩刺,一声“哐啷”,两排尖刺相撞,便相互击毁散落一地。 此时,贺莽和时不待也是依势跃开距离,袁缺这一动作为他们争取了时间,贺莽刚一跳开,便凌空而上,挥起大刀,便横切侧面飞来的尖桩绑着的捆藤,那粗藤被应声砍断,那排桩刺也随即松开飞散,失去了方向。 还有两排另一方而飞扑而来的桩刺,被时不待以狼牙棒硬碰硬一击,也是甩了出去,直至砸在旁边的树身之上散开了花。 而有的松开的桩尖还在空中凌乱,有好几段桩尖都向苏流漓这边飞刺而来,苏流漓也是灵活地躲闪而过。 袁缺落地,看大家都没有事,说道:“看来要进他们的窝,还得小心,他们常年在此山中霸占,定然设了很多陷阱埋伏,往下由我来走前面。” 袁缺便走在前面,每走一段,都会停下来看看,以观察有没有其它机关陷阱。 可没走几步,发现前沿的路显得特别平坦,袁缺马上止步,然后一脚踢飞一石子击了过去,顿时便轻轻晃动一下,然后轰然一声,地皮陷了下去,露出一排排的密密麻麻的小尖刺,那尖刺顿时齐发喷射而来,袁缺瞬间往后连翻躲过。 贺莽和时不待立马往左右跃起偏离,而苏流漓一时避无可避,抽剑便舞动起来,试着去挑飞突如其来的飞刺,由于刺雨飞丛,实在来得太快太猛了,苏流漓有些应接不暇而力不从心之时,袁缺已翻飞到共身边,一个抄手揽住苏流漓的腰,侧跃到一边大树榜。 飞刺射尽,乱散落毕。 此间方罢,危险再起。 此刻,两侧再次飞来令人防不胜防的致命之物。 第70章 铤而走险 呼呼呼…… 连续破风之风,刹那间,路两旁的树距离间隙间凌乱来飞来巨大的木头,木头都是很粗很长的,如此疾速飞冲而来,力逾何止千钧,如若被其稍撞个正着,那整个身体都会被撞散架。 袁缺跟苏流漓在一边,贺莽跟时不待在另一边,恰恰位置正好在众巨木飞来的中心位置,全部冲击点都聚在这里,真是避无可避躲无法躲,要说强力去接住冲来之巨木,那更是不可能。 危急时刻,谁都无法顾及谁,贺莽跟时不待见无数巨木即刻在眼前,马上就要冲下来撞向自己,便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到两棵大树后面,袁缺本想把苏流漓也推到了旁边两树大树之后,如果是自己个人还得及,但是加上一个苏流漓就一点把握也没有。 袁缺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碰硬,他突然把身子倒转过来,双手擎在地上,用手一拍地上,身子借反弹之力瞬间弹起,双脚倒立之时交叉一划,竟然踢向飞砸下来的巨木,苏流漓见此,吓得得都惊叫起来,她更担心袁缺此时的安危。 袁缺两腿在空中一划是为了蓄力量,以全身之力输入到双腿之上,只得“砰砰”两声,袁缺左右脚各踢中一条木头的冲来的头部,如此强大的冲击力量,竟然被袁缺这样迎头踢踏接住,袁缺在空中身子一翻身,踏着的两条木头头部再加力,两木头顺力道之道“呼呼呼……”翻转起来,把后面接边冲上来的巨木都杂乱的挡截住,从而木头撞木头,让它们的落点改换了位置,都在空中相碰撞,然后各消力量,都砸落下来,落在了刚才发出飞刺的地上,一下铺满了木头。 而这边贺莽跟时不待刚绕过两棵大树后面,那些巨木便冲了下来,冲撞在贺莽和时不待刚才站着的位置。有的直接冲到地面上,那么粗的木头一端竟然插进了地面之中,有石头的地方石头也被瞬间砸裂碎,溅飞起的泥土和石头四处乱飚,同时还有几条木头撞下来直接撞在挡着贺莽和时不待的两棵大树上,发出排山倒海的巨响,两棵大树被撞得根基都动摇了,他们俩感觉到土地的震动破裂,可想而知这冲击力量是何等的强劲。 可等木头全冲撞下来之后,突然从地上一阵升腾,刹那间被什么东西提起了身子,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被一张大网给套住包裹着提到了半空中,挂在树上。 贺莽跟时不待一阵挣扎,可是被这张网网得太严实了,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发挥动作的空间,根本使用使用不上什么力,而且似乎越挣扎越紧实。 这一切,袁缺也看在了眼中,他的人也瞬间闪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被网住吊在半空中的贺莽和时不待,原来这也是一个陷阱,只要大树受到撞击,便会把埋在地上的网收起来,然后利用树枝条回弹之力,而把大网拉起来,这个连环设计还真是有些心计。 苏流漓也过来了,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心想幸亏刚才他们没躲到那两棵树后面,不然此时此刻可能他跟苏流漓也被这样网住了。 “小漓,剑给我!”袁缺忙叫住苏流漓。 苏流漓马上把剑递过去袁缺,袁缺执剑在手,身轻如燕,旱地拔葱,直飞而上,拔剑一挥,那条吊着的巨藤便中断开来,当要往下坠之时,袁缺身子一个翻滚,右手执剑,左手一探,便抓住断开的藤头处,用力一拉直,然后缓缓随势下坠,而被网住的贺莽和时不待才得以软着地,不然这下坠之势一旦着地,非震出内伤来不可。 袁缺翻转身子,一个漂亮的腾跃便稳稳落在苏流漓身边,苏流漓看到袁缺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是帅呆了,她看得是心惊肉跳的同时更带着倾慕之情,眼中的袁缺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当他落在她身边之时,苏流漓都有冲动想冲上去抱住他亲吻,以表达内心的狂喜与爱慕。 袁缺再次挥剑,由下而上一挑,再由上而下一劈,那张由藤蔓织成的网便被破裂开来,贺莽和时不待马上挣脱出来,贺莽口中还不停地骂骂咧咧以泄心中的极度不爽。 “袁兄弟,这次又是多亏你呀,你又救了我们一次!”时不待眼中充满了感激。 贺莽看着袁缺,眼中流露出来的感激之情已不言而喻,他只说了一句:“万事有袁兄弟你在,妥妥无忧!” 袁缺笑着说道:“两个哥哥你们忘啦,我可是从小在山林中长大,这些东西我也玩过,不过那时候是用来捕捉猎物!” 贺莽听到此大笑说道:“我们就是猎物,不过有你这个厉害的猎手在!”说着然后看了一下前面的杂乱场面,“看来是我轻敌了,还以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如履平地,想不到他们精心设计了如此多的致命环节,真是防不胜防呀!” “有人!”袁缺突然说了一声,身子立马闪了过去,来到了刚才那路上,路上已被巨木横七竖八地挡住了。 “咻咻……”一连串的哨声,不远的高山坡上出现了一排人,他们都朝这边看了下来。 袁缺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跨过那些杂乱的木头,直接往人群走去,边走边小心的观察着,怕又有什么样的陷阱。 他们这样一直往上走,也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发生,眼看就要接近那一排人的时候,那一排人却突然化作一股烟消失不见了。 “见鬼了不成,这人怎么突然化烟遁形呢?”贺莽大叫道。 袁缺提醒大家小心。 果然,他们往上没走出几步,突然刚才那排人什么时候已到了身边,而且手中持各种怪形的兵器直接袭了过来。 袁缺躲过一击,一个绕身闪到来人后背,转身一掌拍过去,可是刚拍过去那人又化作一丝黑烟消失了。 贺莽他们也是,在与那些人交手几回来后,还没有看得清他们面目便化烟消遁而去。 “真见鬼啦!连人都没有看清楚,打了几下又不下了!”时不待架着狼牙棒,一直警惕着,听得出他说话间有些不安。 “这应该是幻术,还没到极为精妙之境,大家小心,只要不被他们出其不意的伤到就行!”袁缺为了不让大家慌乱分心,说了这些话。 他们继续往上走,刚走得没几步,那些人又再次出现了,又发起了攻击。 在交手之中,袁缺大概看到了这帮人大概有八人,如此下来是两个打他们一个,他们身形虽然怪异无常,而且兵器全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怪形,但其武力值也不是很高,只是神出鬼没,若隐若现而显得诡异罢了。 如此过了几个回来后,那些人又消失了。 苏流漓真是有些害怕了,她慢慢把身体靠近袁缺,轻声说道:“袁缺,这些到底是人是鬼?” 袁缺嘴角上扬,给了她一个定神的微笑,说道:“他们是人,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是人,那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在眼前消失,这是哪门子武功!”苏流漓显然有些乱了神。 袁缺其实此刻心中也没有底,这些人平白无故的在眼前消失,又出其不意的在眼前出现,这到底是什么的奇门武功,难道是法术不成,但袁缺始终认为这是幻术的一种,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从两次交手的过程中就知道,他们的武功不是奇高,就是形式太怪异了。 袁缺细察了一番,他们消失与出现之时,都会伴着黑烟而来去,而眼下这山境之中,原本就飘悠着无尽的山岚之气,而太阳透过重林穿透后的光影闪在其间,会给你一种迷离乱境的错觉感,而微弱的阳光会与山林间的岚气相映相融,更多的视角看去会呈现一种如烟似雾的错视感。 袁缺也不管现在他们下一次出现进攻是什么时候,他决定先发制人,因为他相信这些人就在他们身边,于是他突然双手并起,灌输身体的力量于手中,突然双手抄起身边的矮丛树叶,毫无章法的挥掷出去,说来也奇怪,本来软嫩轻柔的树叶,可通过袁缺之手挥掷出去却化成了如利刀飞剑般的兵器,“嗖……”向四下飞散而去,叶子所到之处,竟然把一些挡住的树枝立时割断,而飞撞在树身之上时,也穿透了树皮深入树身之内。 贺莽和时不待简直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袁缺还有这么一手,能御飞花掷叶作利刃,这是何等的高深手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袁缺这样持下挥掷着,突然听到有被割破身体的声音,还发出惨叫之声,声音接连而来,袁缺依声音之位置,身子化成重得幻影,所到之处,一掌一个,将那些隐潜的人给击伤,然后惨痛的滚了出来,一个连一个,而贺莽、时不待、苏流漓见袁缺这样遁声辨位,自己当然不能闲着,这样各自依照自己判断发出惨叫的声音方位,挥动手中的武器也杀了过去,然后一击即中,而被击中之后,那些后便从隐身中现了出来,滚到在地上。 袁缺对大家说不要杀人,能将他们击倒打伤就行了。 袁缺目扫了一下,刚才那十个人都在这里了,于是也不再理会,然后继续依路往上走。 上了刚才那个高坡,便有一个用石头铺陈的宽敝地,石基平地不算很大,但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有这么个地方,那也是一番风景,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心境,毕竟在丛林石群中压仰久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干净而舒展的平地。 石基一直铺上去,就是石阶一直往上延伸,台阶式的石基一直往深处,虽然坡的弧度不大,但夹在石山与树林间却显得无比的庄严与神圣。 石阶不远处的尽头,便是有一个极为原生态的树制拱门廊,门廊前面两边还有分别站着人值守站岗,看来这便是山匪们的老巢了。 贺莽第一个冲了过去,快步如飞直接到了那拱门廊不远处,那拱门楣这有一块用天然木头的打磨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飞雕寨! “飞雕寨,这么霸气的名字,吓唬谁呢?”贺莽叫嚣着,特别冲着站岗值守的几名山匪说的。 奇怪的是,这几名值岗的竟然当他们不存在,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 袁缺也觉得奇怪,便也不作理会,慢慢移动往里面走,一直穿过那拱门之后,便看到了地势稍高处一处建筑,建筑乍眼一看,全是石头夹拼木头的砌成的,一扇宽大的门庭,虽然质朴粗拙,但是却是极具特色的构造,两边还各摆放着两块大石头,这石头像其形态像两只雕,一块似雕振翅欲飞的样子,别一块是雕凌空俯冲的样子,越来越显得惟妙惟肖。 这时从大门中走出来几个人,领头的便是昨晚那位刀疤脸的三当家,手里抡着一柄大环刀,见袁缺他们便说道:“陌路通一门,相见是哪家?” “你是那三当家吧?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说句听得懂的!”贺莽直言说道。 那刀疤脸听贺莽唤自己三当家,顿时一惊,忙说道:“哪路的朋友,来我飞雕寨?” “好说,好说,既然是朋友,还不请我们进去招待一番,吃着喝着慢慢详说吧!”这贺莽所言,真是毫无惧怕,也毫不客气可言。 那刀疤脸见贺莽如此一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道:“果然是敞顶盖的路子,不问是哪家!” 贺莽回道:“你们这些个暗话听不懂,直说不好吗,累人!” 刀疤脸说道:“果然是直爽人,快言快语,就不用多问了,你们随我来见我们大当家!” 贺莽对袁缺他们笑着说道:“这么容易就完事啦,看来我贺莽人适合当山匪,如果聊得好,我们就留下来吧!” 袁缺笑了一下,不作答。 “难怪那外面的值守不拦我们,原来里面的当家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交代安排好的了!”时不待说道,“袁兄弟,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袁缺说道:“我们这一路来,破了他们的陷阱机关,还伤了他们的人,他们必然是早有安排了,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都来了,再怎么说也要给贺大哥一个做山匪当家的机会吧!” 贺莽笑道:“看看,看看,袁兄弟就是实在,有袁缺扶我上位,这个当家之位我坐得踏实。” “我看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鬼里鬼气的,他们里面会不会都是山精妖怪变的,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苏流漓话语间显得有些情绪波动,好像总有些担心过头。 “苏姑娘,说实在,这一路走来,你让我贺某刮目相看,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跟我们一起山荒野道的闯,虽说你心中有害怕的情绪,这都可以理解,不过你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已是很难得了!”贺莽此时说得,还真是心里话。 袁缺听了,浅笑一下,便移动进入了飞雕寨的门庭之中。 苏流漓,贺莽、时不待紧随其后而入。 刚一进入,门口两边也有两排人值守,穿过一块巨大石块的原生屏风,便见到一个极为宽大而敞阔的大厅堂,看来这里便是他们“聚义议事”的大门吧。 大厅很长很大,两边都排列着两边椅子,这些椅子没有规格,大小不一,做工不样,木质各异,造型各色,看来都是打家劫舍凑起来的。 “老大,人已带到!”刀疤脸已走到大厅的最顶端,顶端之上有一把大交椅,大交椅之上坐着一位戴着雕面面具的人,此人虽然坐着,但看得出来身材高大,气宇非凡,一股无言之中却透出威仪的震慑力,果然大当家就是大当家,那股气质就是完全不一样。 那雕面的大当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来,示意让袁缺他们坐下。 袁缺看了一下,这大厅之中,两排座椅几乎从头摆到尾,这么长两排椅子,却没有坐什么人,就是大当家示意他们坐着对面坐着的四个人,四人当中坐在第一位置的竟然是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这不是那小胡子二当家是谁,那小胡子二当家一直凶狠地看着他们,但就是没有说话,他竟然没有死,还回到了山寨。 小胡子二当家后第二个位便是刀疤脸三当家了,三当家依次后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皮肤看起来很粗糙,但是长相还算俊朗。小伙子旁边下去是一名女子,这女人做男儿打扮,兽皮着身,老气横秋,不过也难掩其那张清秀的脸。 袁缺他们刚一坐下,对面那小伙子便一直盯着苏流漓,而且还传过来那种轻薄的笑意,还做出各种鬼脸挑逗。 苏流漓根本连正眼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贺莽看到眼里,觉得苏流漓确是有性格。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突然,坐在大交椅上的大当家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之震惊。 第71章 错综复杂 大当家说出这句话,袁缺他们还在震惊,而那二当家的痛苦地抬起手指着袁缺他们说道:“老大,就是……是他们把我打成这样子的……” “老二,你还有脸说,你给我闭嘴!”那大当家的声音哄亮,一阵呵斥后,那二当家的本来就痛苦,此时还被训斥,外加了憋屈。 那大当家虽然戴着雕形面具,但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威严真的极具震慑力,他的眼神在袁缺他们身上打量着。 对面的三当家也是一直扫视着袁缺他们,看了一又看,似乎想看出花来。 三当家旁边的俊朗小伙子,一直盯着苏流漓,目不转睛。 再有那名女子,自袁缺进门后,便一直瞟瞄着袁缺,边看脸上还泛着笑意,看似极为投入的样子。 “四位陌路而来的朋友,不知是何来意?想我飞雕寨多少年未曾来过新人面了,此次四位来了,不管是善意还是歹意,总算是我寨中的新鲜事。”大当家发话了。 “这位首领,大当家,我等纯属误打误撞来到贵宝地,我们也想不到这深山老林之间,还有这样一处神仙聚地,也来此也算是一种际遇吧!”贺莽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怯生的样子。 那大当家颔首表示回应,接着说道:“看得出来四位武功奇高,连破我寨设下的机关陷阱,想必不是一般来人,我看你们来此地,绝非游山玩水的误打误撞,必是有意而专程。” 贺莽又接道:“哈哈哈,一切好说,你们设得陷阱确是处处杀招,着实防不胜防厉害得紧,我们能捡回小命而来面对大当家,实属老天给运,不过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你们这地儿原本人迹罕至,为何要设下陷阱机关呢?” 贺莽还真敢说,问得这么直接。 不过这也是他的性格,心中想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大当家说道:“天下之大,没有世人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哪一处是绝对的完全与世隔绝,总会有人有心无意的到来,不可不防。” 这大当家也算客气,也具有耐心,他竟然如此客气地回答了贺莽的话,反而是这样越是让袁缺猜不透此人到底是何心理。 贺莽笑道:“我还有一事,烦请大当家相告,方才我们上寨之时,突然遇到那些个黑烟化遁之人,他们使的是什么武功,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哈哈哈哈……”那大当家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脸上的面具都跟着抖颤起来,说道:“这位朋友果然是好事之人,还真是不见外,不过如此爽直之性格,必是坦荡之人,你既然有此一问,我必给你一个回答,这并非什么武功,只是一些障眼的幻术罢了,最后不还是被你们给破了吗?看来还是技艺不精,在各位高手面前献丑了。” “来人啦,贵客到,为何还不上茶!”那大当家的突然大声一喊,顿时从后面来了几个喽啰端上茶来放在袁缺一干人身边。 “老大,这帮人,把我带去的弟兄都杀了,这可是笔血债,你还在这里跟他们客气啥?我们飞雕寨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血性啦?”二当家忍着痛,再次说话,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袁缺他们。 “这位二当家,你可别误会啦,我们可没有尽杀你们的弟兄,前面我们有过交手那是出手正当的自卫,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当时有死伤那可是无法避免的,便你所说全杀了你们的弟兄,那可真是冤枉了,后面我们不是全放你们去了吗?”时不待也坐不住了,忙说着解释道。 “你们不但杀了我们的弟兄,而且还羞辱了我……我们!”那二当家有些激动,恨不得直接再次冲上来再干一场的气愤。 “二当家的,你有伤在身,不宜多说话,你给我好好地坐着,我自有分寸!”大当家这次没有呵斥,但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老大,我回来时候已经向大家汇报了情况,弟兄们的确是全死在鬼狒狒的地盘之中,本想着是不是凶残的鬼狒狒干的,但我又不明白,看得出来弟兄们身上几乎全是中了透心弩箭而死的,而鬼狒狒就算再有人的聪明,也不可能会使用弩箭之类的武器吧?还有就是鬼狒狒也死了起码上百只,这又是怎么回事,因为凭原本有伤在身的山寨的弟兄们也不可能这样的能力去杀死那么多的鬼狒狒。” 此时,那个刀疤脸三当家出来说了自己看到的,是实话,当然也是自己疑惑困扰的。 “那还用说嘛,必是他们所为啦!”这二当家还真是心中极为不愤,一个劲地想咬袁缺他们一口。 贺莽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是了,是了,这位三当家说的是实情,这个我可以做一个实情呈现,是这样子的,当初呢,跟二当家他们交手,我们却是赢面了,随便想跟进去看个究竟,结果进去没多久,也没有见到二当家他们的人影,却被人误导迷了方向,原来有一群黑衣人携着弩箭埋伏在那里,若不是我们身手还可以,差点都死在他们的弩箭之下了。” 贺莽说到此,似乎嘴巴显得有些干涩,便想拿起旁边刚呈上来的茶喝,但袁缺给了他一个眼色,便放了下来。 这么个小举动被大当家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怀疑茶里有药嘛?我飞雕寨虽是枭居山野以匪谋营生,但是做事从来是光明磊落,那种落药的卑劣行径,万是不会干的,可别小瞧了我们。”大当家说得义正词严,不得不让人信服。 袁缺笑了笑,还是放下茶杯,便接着说道:“大当家误会了,只是习惯性动作,我不渴,大当家也别多想,我事情还没有说完呢。” 贺莽着实是口渴了,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竟然再次拿起茶杯便全倒进喉咙了。 他说得很兴奋,如果再打断必然有些心塞,所以他忙接着说道:“我们把那埋伏的暗处的黑衣弩箭手干掉之后呢,便继续往里深入,谁知道碰上了好时候,林间顿时起了鬼雾,那鬼雾简直是把我们迷得七晕八素的,真找不着北了,结果一个乱撞却进入了山魈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鬼狒狒的地盘,结果就跟山魈们大干了一场,结果迫不得已杀死了很多的山魈,当时呢我们在树上居高临下也看到了山寨的弟兄们已成为死尸被堆在一处了,而且也成了山魈们的美食,它们把你们弟兄们的尸体撕来咬去,那场面简直是不要太血腥残忍。” 贺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真的把大家都带到了他的描述当中,此时他又感觉渴了,顺手抄起茶杯想再喝点水,但一到嘴边发现茶水没了,他便放下顺手把袁缺身边那边拿过来喝了,那动作又快又滑稽,看着苏流漓不禁莞尔一笑。 袁缺心中明白贺莽表面粗犷,但却是有心得很,他这一举,看似抢了袁缺的茶水喝,而袁缺更知道他这一行为是为了袁缺好,因为如果茶水里有毒就让他一个人遭遇就行了,也提醒大家还是不要喝这茶水。 贺莽说得带劲,脸上放着豪爽笑意,又接着说道:“夜晚的时候,我们四人在大树上休息,结果三当家带着人来寻弟兄们,后面看到了死去而被山魈摧残的弟兄们的尸体,还惊动了山魈,于是就是跑啊跑的,我们也就在背面跟着三当家他们的路线就来到了飞雕寨,然后破了你们的机关陷阱,便来到这里喝茶了,说完了!” 贺莽这一次语速很快,竟然完完整整地把事情的经过出来,这口才简直不要太好,连时不待为了伸出了大拇指。 听完贺莽的一通描述经过,顿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贺莽走过去把时不待的茶杯也抢了过来,一口喝掉,然后对着大家笑着说道:“看你们听着一愣一愣的,是不是没有听明白呀,如果没听明白,我再慢慢说一遍,可好?” 这贺莽还真是的,这个时候还能打趣。 那大当家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贺莽这才满意地坐了下去,坐下去的时候,轻轻对苏流漓说道:“我怎么这么渴,丫头,把你的茶也给我喝吧!” 苏流漓终于对贺莽笑了,马上把茶递了过去。 那大当家见状,速叫人上来续茶。 大当家说道:“方才这位朋友说了这么多,我听得真切,不知老二、老三可有什么疑惑?” 那二当家鼻青脸肿的样子,还瞟着眼睛看了贺莽一眼,一脸不屑的样子,但是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三当家说道:“听这位朋友说的,我顿时心中明白了。弟兄们极有可能是那帮黑衣人刻意安排的射杀的,而后来跟鬼狒狒们把尸体堆在一起当作他们的食物。但又有一个问题,这帮黑衣人又是些什么人呢?” “哈哈哈,三当家,你这个问题问得极妙,这也正是我想问你们的问题,这飞雕寨地盘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势力存在呢?”贺莽现在完全放松,真的有点反客为主的感觉。 三当家被问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当家忽然说道:“此事,我已大概知晓,这位朋友的一番详实描述,看得出来绝无虚言,如此说来,此事的起因便是老二你带弟兄们出门搂兔子没成,遇上了狼,自己折了,这怨不得别人,但是有一点,我想问一下二当家你,弟兄们被惨遭毒手,你是怎么回到山寨的?” 这大当家此话一出,简直把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似的小胡子二当家吓了一跳,而身边的三当家也是带着极为疑惑的眼神看着二当家。 说到这里,大家都想一个答案,或者说是一个解释。 袁缺心中更是意外,这本是他们飞雕寨寨中内部之事,怎么这老大突然当着陌生的外人面提及此事,难道是这位大当家想让大家知道飞雕寨的堂堂正正不枉徇私吗? 二当家看着一个个都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了,突然很生气地想站起来,结果因为太痛又勉强坐下去,样子极为狼狈,然后对着大当家说道:“老大,平日里出山搂兔子都是我带队去的,来回的路线再熟悉不过了,我便是依原道绕过鬼狒狒的地盘返回的啊?” 二当家突然说道:“二当家,当时我带弟兄们是依路去接应你们,可并没有碰上你呀,后面我们才冒着危险进入鬼狒狒的地盘中去找你们的。” “老三,你什么意思?那肯定是在时间上错过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别借机搞我啊,你在想什么我明白得很!”二当家突然很严肃地起来,极为不爽地看着三当家。 看这架势,这要内讧了。 贺莽看这情形,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看来这飞雕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平日里彼此不对付,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谁也不服谁的那种,本来他想为二当家说句话的,可是他却此不想管闲事了,让他们自己先咬一会儿。 可是,想不到时不待却说了,他说道:“是这样子的,这二当家和他手下人进入山中有一个时间差,待他手下进入一段时间以后,这二当家才最后进去的,这个我们可以证明!” 听到这话,那二当家投来惊异的眼神,看着时不待感觉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他那张脸已肿得扭曲了,什么表情也说不出个具体来。 这三当家可真是较真了,说道:“也不对呀,大当家,你想想,就算二当家是后面进入原路的,可是埋伏在那里的黑衣人可是一直都在的呀,要不他们四位朋友怎么可能碰上,而二当家没有碰上呢?” 这二当家气急败坏地看着身边的三当家,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什么?弟兄们由于逃得慌乱而误入了埋伏地,而我却是依着熟悉安全的路线返回的,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你非得把事情闹到我身上吗?” 如此说来,这二当家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能还真是手下的人因为害怕袁缺他们再追上来,便急匆匆地跑而慌不择道,进入了黑衣人的埋伏圈子,而被射杀掉了,而袁缺他们想跟踪的话,定然是以众人身上所走过的路留下的血迹来定向,那么新问题又来了,这帮黑衣人到底射杀的对象是这帮山匪还是袁缺他们呢? 袁缺心中一直在盘算着,但是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下还真弄不明白。 “好啦,好啦,此事一时间究讨下去也没个结果,以后我自当查明的。”大当家出来说话,这才把内讧暂时压制住了。 这大当家的忽略看着袁缺他们说道:“你们一路跟随深入山林,你们真正目的是什么?” 这会,大家当终于开始奔主题了。 贺莽还真是聪明人,此时他不主动出来说,而是看了袁缺一眼,这次该袁缺出来说话了。 袁缺抱拳示礼于大当家及席下坐着的各位,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来寻访鬼医前辈的。” 不知道是见袁缺突然说话了而感到惊奇,还是听到袁缺说到鬼医让大家诧异,顿时山寨里的人表情都露出了惊诧之象。 第72章 风波冲突 见大家都顿时哑然,而且大家面面相觑,看来他们这些人必然是听过鬼医,这点袁缺心中此刻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看来大家都听过鬼医老前辈,而且我敢断定大家都知道他老人在哪里?对吧?”袁缺淡然地说道。 “你们找鬼医老前辈?你们是什么人?来自何处?找他老人家意欲何为?”大当家的边问了四个问题,但起码证明袁缺的猜测是对的,他们应该知道鬼医之踪。 袁缺说道:“大当家的,我们确是专程来寻访鬼医前辈的,我们由枭城王宫而来,找鬼医他老人家必是救命之事!” “来自枭城王宫,那是枭城王特派你们前来?”大当家更是惊讶。 袁缺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此事绝非儿戏!” 大当家追问道:“有何凭证?” 袁缺抱拳说道:“还请大当家体谅,事关重大,凭证当以鬼医前辈之面而呈。” 大当家冷笑道:“既无凭证,何以为信,此事作罢!” 袁缺浅笑一下,说道:“哦,我明白啦,看来大当家也是不知道鬼医前辈之神迹!” 大当家嗯了一声,然后严肃地说道:“我只是听过鬼医前辈的名号,我们也想谋其尊面,可惜只是仰名而从未得识。我想这天下之间,谁不仰慕鬼医之名号,天下英雄之中,谁人不想亲谋鬼医之尊容,鬼医之圣,旷古绝今,仙神之术,冠绝天下,只可惜,他老人家早早就隐匿江湖,多少年来寻他老人家的人何止千万,可是能得他所亲术的,几乎无幸者。” 袁缺听得出来,这位大当家完全不是一般的山匪头子,说话也是有措辞之风,绝非那种只管喊打喊杀的山野莽夫。 袁缺说道:“大当家对鬼医前辈如此了然,看来心中自是仰慕有加,原以为大当家必然应该有所知晓,但此番看来我们错了,既然大当家也不知鬼医仙踪,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袁缺说完之后,便起身欲走,苏流漓、贺莽、时不待不理解袁缺如何如此匆匆就要离开,但还是站起来跟着袁缺后面便走。 “站住!“ 突然那俊朗小伙子和那秀气的姑娘拦在袁缺他们前面,挡住了去路。 那姑娘不知手中何时多出了一条长鞭在手,伸手过来拦在袁缺前面,冷笑着近距离打量着袁缺,说道:“你们以为飞雕寨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既然我们让你们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礼数已过,你们受用了却不知礼尚往来,那对不起,你们还真走不了了!” 姑娘说话故意显得粗犷强势,这是要在气势上吓唬人。 接着那拦在苏流漓前面的俊朗小伙笑着说道:“其它人走与不走不重要,关键是这姑娘得给我留下。”说着便满脸邪笑地看着苏流漓。 苏流漓见此人这般笑意,不禁觉得恶心起来。 这般阻拦,在场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都没有出声,任由其这一男一女如此做法。 “四弟、五妹,不得如此,让他们走便是!”大当家终于发话了,不过此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任何情绪在其中。 原来这飞雕寨中这两位排行为四当家和五当家呀,虽然年轻,但看起来性格最为乖张顽劣。 那年轻四当家一直拦在苏流漓跟前,极为冒犯的一直看着她邪笑,还对大当家说道:“大哥,这位姑娘我想留下来做我夫人!” 可是话刚说完,袁缺突然身子一侧一闪,闪电般来到四当家面前,他没有一点反应,袁缺的手已锁住其喉咙,这小伙子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袁缺不冷不热地说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人也不能乱扰!”说完便一推,便把他推在一旁撞在那些座椅上。 饶是袁缺只是随便用了点力,要不然这位四当家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死也残了。 苏流漓一旁看着袁缺为了自己如此做法,她的心简直是幸福满溢,深情地看着袁缺,那种爱意简直要泛滥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见袁缺暴发脾气,完全是为了自己暴发的脾气,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血性,尤其是见不得自己的女人受不得半点他人之言之语之辱。 那年轻的四当家不服气,马上爬起来,抡拳便要来打袁缺,袁缺看都懒得看,单手应了几招,然后一掌将其再次击飞撞去,直接把几把坐椅砸坏了,趴在地上,想爬起来,却力有不济。 贺莽笑了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你就感恩吧!” 袁缺这么一出手,这动作这招式,简直太快了,大家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出怎么回事,这老四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这老五姑娘也是吓倒了,见袁缺如此厉害,既有惊奇,又有钦慕,表情甚为复杂。 “我见识过此人的武功,真的很厉害,我想我们飞雕寨除了大当家的,谁也别想着跟他过招!”此时小胡子二当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看三当家,分明话中有意挑唆三当家心中的不服之气。 这刀疤还真是被小胡子挑了起来,正准备去拿桌面上的大环刀,又放下了,因为他看到了他们的五妹竟然出手了。 那秀气的姑娘猛然跃身退后,手中长鞭如毒蛇般钻向袁缺面门,袁缺眼睛都没动一下,右手瞬间一抄,便抓住了这看似势若惊虹的鞭尖,那姑娘顿时失去了灵性,使不上力,便想用力拉扯出长鞭,任凭其如何使力,根本动不了分毫。 袁缺突然手一扬,那鞭尖在他手上一挥一甩,那鞭身如长了眼睛一般,竟然反向转流了回去,再次如一条滑蛇般破风发出“嗖嗖……”之声,鞭头竟然如蛇头般绕过那姑娘的身后,猛然瞬间收缩,眨眼间整条长鞭身把她缠捆得不能动弹。 “你们混蛋,使阴招!”姑娘怒不可遏,嘴里还在不停地骂,但是想挣脱,一下还真没有办法。 顿时看得贺莽和时不待都哈哈大笑起来,苏流漓也是掩嘴笑了一下,因为那姑娘被自己的长鞭缠捆着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袁缺刚想迈步往前走,突然一个身影从后面凌空翻转,落在了袁缺的前面,手中执着一柄大环刀,那气势还真是威猛得很。 正是那刀疤三当家,他果然被二当家挑唆,心中自有不服的上来了。 看他刚才他轻功翻腾落地的架式,看来有两下子。 他站在袁缺前面,身子侧对着袁缺,刀握在手,横在半空中,一副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他说道:“这位朋友好俊的身手,好久没遇到高手了,我向某人也来领教一二。” 袁缺此刻也不作虚套,一副你爱动手便动手的样子。 这三当家见袁缺如此态度,一气之下,手中一转,刀身翻转,在空中旋转不停绞杀而来。 贺莽也是使刀的好手,见这么一手旋转刀法,不禁叫了一声:“好刀法!” 刀在三当家手上不断翻转,发出“呼呼呼……”不间停的破风之声,可见其威力真是不可小觑,袁缺见刀旋翻而来,疾快如风,闪眼便到胸前,他眼睛一直看着那刀身的翻转,待刀翻转到近眼前之时,他蓦地一出手,只听得“铛”一声,袁缺竟然大拇指和指食捏住了大环刀的刀背,那刀即时停止了转动,三当家还想运劲把刀身翻转起来,然后袁缺的两根手指这么一捏住刀背有如千钧之钳,夹住好像钉在空中一般,顿时把这三当家吓了一身汗,真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有如此快整的手法和深不可测的劲道。 但令三当家更吓得灵魂出窍的是,袁缺捏住刀背之后,突然顺手一回一转,整个大刀的刀刃最锋利之处已到了自己的肩上,估摸着离脖子的大动脉只差半寸之间,而袁缺送来此刀的之时,横切过去碰到了三当家散乱在耳根之下的长发,竟然迎着刀刃即刻断下。 这一手动作使出来,简直把所有人都吓到了,这是什么样的神鬼之手法,简直不可描述,三当家顿时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这绝对是吓的,因为如果袁缺只要稍微把刀往上一提,这三当家的脖子上的大动脉立马被割断,命散当场。 可这时候,袁缺却松开了手,没有要了他的命。 贺莽跟时不待也看呆了,他们见袁缺此次出手真的是一招即中,快准狠,看来这次他是不想拖延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来解决不相关的纠缠。苏流漓此时才真正领略到自己心上的人的武功是多么的可怕,此刻袁缺的形象充满了她整个爱意的心灵。 这三当家的缓过神来,还喘着粗气,额上的汗珠直往下滴,他看了一眼袁缺,说道:“你果然是神鬼之法,我向某人生平能遇这样的高手,也算是到了尽头了,竟然一招都没有祭出去便败了,耻有极,生无恋!”说罢,便欲横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蓦地—— 听到一声“砰”,一粒石子击在了三当家的手腕处,他顿时手力全散,手劲松开,刀便落坠在地上。 袁缺从石子发出之时的破风之处,便已经意识到了,他几乎在同时转头看向大当家手指间勾弹出的石子,击中三当家的手腕处,救了他一命。 这大当家的手法真是一绝,一样是快准狠,力道也是用得适当刚刚好,一看这大当家这一出手,便知道此人不愧为大当家,武功远在这些小弟小妹之上。 但袁缺见大当家发出这一弹石飞击的手法,似乎有些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不是自己也用过,所以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这念头在脑海了一下子便又消失了。 大当家终于从大交椅上走了下来,来到袁缺他们跟前,然后对手腕生疼的三当家说道:“这世上高手那么多,如此就要自行了断,那你有多少条命要送啊?老三,你太耿直了,你可以从另一方面想啊,能遇到像这么朋友这样的高手,此乃你三生有幸,这才让你更有信念和目标去练好你的武功,这是好事,别想偏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三当家听大当家这么一说,用力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似乎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脸上也有些愧色。 大当家虽然戴着面具,但从他的眼神袁缺可以看得出他开始笑了,于是马上就有了笑声出来,对着袁缺说道:“你说你是枭城王宫之人,你在说谎,别说王宫,就是整个王城都不会有你这般身手的人,更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后生。” 袁缺淡然道:“被你看出来了!” 大当家打量了袁缺一番,说道:“你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当真无话可表,你还很聪明,原本刚才话题才刚刚聊起,你便假意要离开,其实你心里早有盘算,你说走便走,定然是不可能的,必然会有人出手阻拦你,而一旦我们阻拦,你会毫不客气的出手,目的便是给我们以震慑,让我们看到你们的本事,更让我们相信你们的心无旁求的坦荡,从而让我们任信你们,这是以退为进的好心计呀!聪明!” 袁缺浅笑一下,说道:“大当家都如此一说了,哪来的聪明,大当家那不是更是神武睿智,一眼通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大当家笑着说道:“不必说这些虚套之话,我信了,信你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寻访鬼医他老人家而来!”说到此,大当家看了一眼其它的兄弟,接着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如此以来,如果朋友若信得过,不妨大家彼此认识一下吧!” 袁缺没有表态,但见那大当家却做起了介绍,先指着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小胡子二当家说道:“这是我们飞雕寨的二当家,我二弟胡作非!” 听到这里,贺莽乐了,不管合不合适便插了一句,说道:“胡作非为,果然人如其名!” 大当家也没有介意,继续指着正捂着手腕难受的刀疤脸说道:“这是三当家,老三曹撞”然后接着指向刚从地上爬起来无力坐在椅子上的小伙子,说道:“那是老四杜飞鹰!”接着便指着刚从自己长鞭缠捆中挣脱的秀气姑娘说道:“那是我们五妹花骨朵!” 介绍完之后,大当家接着说道:“飞雕寨便由我们五人做当家,也照顾着上百号弟兄的营生,不过我们虽然是山匪性质,只是偶尔出去碰碰遇气拦路做做营生,但从来不会进城进村去打家劫舍,主要还是靠山吃山,更多的时间弟兄们都以自己的双手在山林之中找到活法。” 贺莽插话道:“这不对呀,大当家的,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坦开了说啊,你说你们不打家劫舍这个我不懂,但你们拦路抢劫我也见识过了,如果我们没本事,定然现在都被暴尸荒野了,瞧当时二当家胡作非为的样子,还想抢姑娘,还说大当家你抢了好多姑娘做夫人呢?” “你胡说什么?”二当家胡作非急了,朝着贺莽大叫。 贺莽故意认真说道:“是你胡作非——为,我可没有胡说!” 听到此,那大当家眼神中突然闪过一抹冷色,看了一眼胡作非,但一下强作笑意,说道:“老二说得对,这个是实话,毕竟深山老林,闲来寂寞,多一个人作伴说话才不会那么无趣!” 大当家如此一说,那二当家胡作非可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吓得肿着的脸都看得出害怕。 大当家此时甚是尴尬,说话语气间都有些别扭,他还是戴着面具,如果不戴面具的话,那脸色定然是极为难看。袁缺见势也为他转移话题解围,便对大当家说道:“你把他们都做了介绍,大当家你自己还未曾说!” 大当家也没有推脱什么,只是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忘了,我叫关山越!” 第73章 愿赌服输 袁缺见这位唤作关山越的大当家,竟然会把几位当家这样作一一介绍,总觉得很是奇怪,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对他们如此的信任吧,这个转变也来得太快了。 袁缺心里在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或许这帮人长期生活在这与世隔离的深山之中,现在从外界来了新鲜的朋友,自是“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想刚才自己连续出手,让四当家杜飞鹰、五当家花骨朵和三当家曹撞,受伤的受伤,难堪的难堪,而这关山越作为大当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这么“不打不相识”的豁达,定然也是性情中人,恩怨分明,义字当先。 关山越虽然如此这般作了介绍,毕竟袁缺出手伤到了老四杜飞鹰,他也是年轻小伙子,气盛不服输得很,虽然伤得不轻,但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咬牙切齿的瞪着袁缺,但又不可奈何,但他眼神一看到苏流漓的时候,却变了样,立马流露出爱慕的表情,而苏流漓此次看了他一眼,不禁给了他们的嘲讽的笑意,顿时让这杜飞鹰极为尴尬。 而那五妹花骨朵,气鼓鼓地冲到袁缺身边,突然把头凑了上来,努力踮着脚,尽可能让自己的脸能贴上袁缺的脸,然后眼睛极近距离瞪着袁缺,她那天然秀美毫无加收拾的脸便差点贴了袁缺的脸,袁缺没有躲避,只想看看这花骨朵到底想干什么,而一旁的苏流漓可急了,她见这女的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检点矜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如此过份,刚欲生气拔剑相向,只见那花骨朵突然张开口嘴,作了一个很凶的样子,佯咬上袁缺,然后退了回来。 花骨朵退回身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袁缺说道:“虽然我不打过你,但是我从心里底想咬你一口,想咬掉你的鼻子,咬掉你的眼睛,咬掉你的嘴!” 袁缺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花骨朵的姑娘,竟然如此的放得开,说话也毫不避讳顾忌,让袁缺听着都有些皱眉头,更让苏流漓白了她一眼,心里骂她不要脸。 “五妹,不要再疯啦,你本是要感谢这位朋友的手下留情的,怎可如此放肆呢,从此刻开始,他们便是我们飞雕寨的朋友了,不要再有所造次。”大当家扫了一眼自己的人,语气显得很严肃。 看贺莽的表情,有些急不可耐了,忙说道:“还别说,我呢,行走江湖多年,也闯过不少山寨贼窝,但却很少见到像这样这般客气待人的,你们这几位当家的都很有意思,你说你这位活泼可爱的花骨朵妹妹,看来是一位敢爱敢恨的女孩,那股直爽劲还真是不多见;这小兄弟杜飞鹰吧,年少气盛不服输,血气方刚性子直,可就是没有分寸;这三当家曹撞兄弟,自尊心极强,看你脸上的刀疤自是刀尖上舔血的成就标志;二当家胡作非,哦没有为,性格就跟他脸上的小胡子一样,小器得紧;置于你这大当家关山越关老大,你倒是个人物,目前给我的感觉还是蛮大仁大义的……不管怎么说吧,不论我评说的到不到位,但我总觉得你们不像山匪头子,那种匪气少了些,野气也不足,蛮气缺很多,霸气更没有。” 贺莽在说每一个位的时候,都会看他们的表情,但是听完自己这样说一通,几人虽然气从心来,却也不敢大作动怒,只是瞪着贺莽。 大当家关山越冷笑一声,说道:“这位朋友说得真是老江湖的话,看来阅历定然丰盈,听你无心之言,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说得甚好,我自是心神领会,在此,还多谢赐教!” 贺莽不知这大当家的说话不知是否发自内心,但却毫不客气地说道:“不敢不敢,只是打趣之言,莫要见怪呀。竟然关大当家如此好说话,我还有一个疑问,敢问一句,你为何要戴着面具呢,平日里你见兄弟们也是这样子嘛,还是见陌生人的时候戴着也增加自己的神秘感?” 哈哈哈…… 这关山越突然大笑,这笑声显然比前时极具傲气和霸气,他精气神感觉慢慢开始上升,是不是被贺莽的一些话刺激到了。 “这位朋友,看你久染江湖,不妨有兴趣猜一下我为什么戴着面具!”关山越说此话时中气明显强了太多了。 贺莽笑道:“我的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不敢直接示人无非有三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便是自己太出名了,怕被人见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来;第二是装神秘,显得自己特别高人一等,从一定程度上认为可以给你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第三种就是长得丑或脸部受过严重的伤变成了丑八怪,进而不敢见人。” 袁缺、苏流漓和时不待听这贺莽也太能扯了,不过好像说得又有道理,不觉有意思地笑了起来,看他跟关山越往下会弄出个什么结果。 关山越语气虽然透着笑意,但却变得很雄浑而低沉,说道:“那你说我属于哪一种?” 贺莽抱拳说道:“这样吧,关大当家的,我们来做个赌吧,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告诉我们鬼医所踪,如何?” 贺莽这句话说得很聪明,因为他既认定了关山越他们一定知道鬼医的下落,而出这个赌既是游戏性的打趣,实质更是一种探试。 袁缺不禁暗笑着,心中赞扬着这位贺大哥的粗中有细,关键时候还是很有心计的。 关山越说道:“如果你说错了呢?那该如何?” 贺莽说道:“条件嘛,自然是关大当家提,看我能否办得到!” 关山越背负双手,挺起身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如若你猜不对,我就挖了你一对招子,割掉你的口条,这是对你这位老江看不清说不明最好的回报!” 此话一出,全场震住。 其它的四位当家,顿时脸露笑意,都是得意的笑。 袁缺也想不到这关山越以如此残忍的条件来作赌,苏流漓吓得差点叫出来,花容失色不说,虽然平日里对这个贺莽不对付,但此刻轻轻摇着手示意贺莽不要赌的意思。 顿时,大家陷入沉默,尤其贺莽,万万没有想到这关山越狠起来,只需一句话就能令人胆颤。 但是话已说出,依照贺莽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认怂,但这绝非儿戏,如果同意了,万一输了,那便是挖眼割舌之惨剧,岂不是比死还难受。但眼下话已出,骑虎难下。 见贺莽一时没有作表态,关山越阴阴地笑了起来,低沉地说道:“怎么?怕啦?不敢赌?” 被这么一激,贺莽强笑一声,说道:“好,赌就赌,谁怕谁?” 贺莽这么一应承,袁缺不觉心中也捏一把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此时话已说出,也无法更改,但万一贺莽猜错了,那可是话出必要付出惨痛代价,因为什么可能都会出现,看这关山越越发阴阳怪调的,看起来越来越深邃难测,实是凶多吉少。 贺莽在应承之时,眼神看了袁缺一眼,而袁缺也回了他一个眼神,意思叫他三思而后行,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被激不过,大方地答应了。 袁缺扫了一眼花骨朵,此时花骨朵竟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一直盯着大当家关山越,似乎在等待结果;而杜飞鹰也是一直看着关山越,似乎也想在等待什么,曹撞亦如是,尤其是二当家胡作非,竟然不惜强忍身上之痛,竟然赶过来两个坐椅,选了一个最近关山越的位置坐下,一直眼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面具。 此时,袁缺给了贺莽迅速闪过一个眼神,然后笑着说道:“我在想,这四位当家的应该都很想见见你们大当家的现在的样子吧?”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众人纷纷看了看袁缺,又看看关山越。 袁缺再次给了贺莽一个眼神,贺莽似乎会意的点了点头。 “花当家的,你有多久没有见过你们大当家的样子了?”袁缺笑着对花骨朵说道。 花骨朵见袁缺对自己笑,而且笑得那么有魅力,顿时心波荡漾起来,那天然去雕饰的质地极美的脸不禁浓情流溢,这举苏流漓看在眼中,差点忍不住生气。 “说实话,我起码有好几年没见过大当家的样子了,自从几年前大当家出过一次意外之后,便一直戴着面具……你们要赌便快赌,我都有些等不及了!”花骨花有意躲开袁缺的笑,又转向看着关山越。 袁缺见关山越的眼神发出冷光,闪了一下自己,突然说道:“五妹,休要听他人蛊惑,给我闭嘴!” 被老大这么一说,花骨朵被吓得不敢出声,只是有意无意地看着袁缺。 “还赌不赌,不赌的话,我自是不会怪你们,权当认识新朋友的一个趣事插曲,要赌的话,你们也别想心想耍什么花样!”关山越话中流露出的意思,袁缺听明白了,贺莽似乎也听明白了。 贺莽笑了笑,说道:“赌,当然要赌,我看关大当家好像有些害怕了,如果你放弃的话,我们也不会计较什么,毕竟这是你的地盘,权当我无心过过嘴瘾!” 关山越阴冷笑了两声,说道:“那便来吧,请说出你的答案,我戴面具是哪一种?” 贺莽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我的猜想便是: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关山越!” 贺莽此话一出,全场再次震惊,尤其是其他四位当家。 贺莽看了一眼袁缺,两个会心交会了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那关山越还真是沉得住气,听到这么一说,他竟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还是抬头挺胸,气定神闲。 贺莽说道:“为什么如此说呢,我是想着你一直主持着飞雕寨,而我想其它四位当家多少年来未曾真正见过你的真面目,你戴着面具一直在掩之耳目,其实这面具才是真正的关山越,而面具之下可以是闭山越、开山越,还可以是阿猫阿狗!” 关山越这才放下背负在后面的双手,然后改相叉在胸前,安然无事般地踱了几步,然后冷笑道,然后看了袁缺一眼,说道:“年轻人,你很聪明!”然后又看着贺莽,“很聪明的答案,很投巧的猜想,真是让我意外,你要知道,你此猜测答案会有什么后果,你现在是在赌命,赌你们自己的命,也在赌我们山寨的命!” 尽管关山越说得如此堂堂正正,毫无怯色,从容不迫地透出大局为重的心态,但其四位当家却被贺莽的话会困疑了,他们心中都泛起了杂乱的思想斗争,如果换贺莽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多年了,都是认准那雕形面具而敬畏,而面具之下到底是谁,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而他们思想斗争的另一个方面,便是突如其来的陌生人,随便一句话便把叫了这么多年的老大给否定了,未免得自己的认知有些白痴,这也旁人刻意的挑拨离间也是最有可能的,当然不能仅凭这胡诌的陌生人的言语而乱了山寨的魂。 袁缺浅笑一下,说道:“关大当家的,方才我这位哥哥所言权当戏言罢了,你千万不要入心,不过我也想问大当家一句,权当我肆意大胆代几位当家问的一句,你如何证明你就是大当家关山越本尊呢?“ 袁缺此言看似客气,但是其实就如一记惊雷,简直劈得眼前的关山越面具下的眼神中冒出了火,也劈开点燃了其它几位当家心中的潜藏的导火索。 但是三当家曹撞突然对着袁缺吼道:“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变着法来离间我们,你们别自作聪明,我们跟随老大这么多年,岂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搅得了的?“然后又转向关山越说道:”老大,这帮狡诈之徒当诛杀,免得在此胡言乱语!“ 关山越看着曹撞义愤填膺的样子,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淡然地说道:“你们老大如果被这点小事能搅乱局面,那我也不配做你们的头,老三,凡事不要急,要沉住气!” 这时候,杜飞鹰和花骨朵也站上来全力支持自己的老大关山越,就连在椅子上的胡作非也力挺着关山越。 “果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就冲着这情比金坚义若磐石的兄弟情,让我看到了飞雕寨的忠义,关大当家的,恕我们唐突冒犯,也当作你们兄弟之义的试金石吧!”袁缺笑了笑,说得面溢真情。 “行啦,你们来这一出,无非是想绕过赌局的危险,而投巧做了以另一种赌来化解罢了,我当然能明白,大家都是聪明人,心中都有着数,再纠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好吧,算我输了!”关山越此话说得很有内涵,旁边其它四位当家虽然临身听着,但似懂非懂其间的真意。 “明明是他们输了,怎么能说是老大输了呢?” “不行,既然是赌,言出必行!” “这位大汉子,你输了,这挖眼睛割舌头,是你自己来呢,还是我们帮你?” 几位当家你言我一语地对着贺莽得意地说道,看他们那认真的样子,还真等着看贺莽愿赌服输的惨烈下场。 第74章 赌命相搏 贺莽一点不慌,反而笑着问道:“你们这么多年喊着自己的老大,以前的老大是老大,现在的未必,今日我本是好心为你们揭晓这神秘的谜底,你们却如此不识好歹,我再重申一次,你们的关山越大当家,是假的!” 看贺莽虽是面带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坚定,不禁脸上泛起疑惑之色,都情不自禁地望向关山越。 然后关山越看了袁缺一眼,这眼神明显有了愠色,虽然没有说话,但言外之意很明白,他在提醒袁缺,你这大哥真的不识抬举,明明已经就给了机会就坡下驴,却还这般无理的蛮缠的纠着这个问题在放大,这是逼人太甚。 袁缺当然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只是用眼神回应了关山越,然后看着贺莽,说道:“贺大哥,既然关大当家都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是不是此事就此打住吧!” 贺莽头一抬,故意说道:“那怎么行呢,非我认个死理,也非我输不起,但凡事讲个真理,事已至此,我必再赌一把大的,我赌大当家不是当年的关山越,而是面具之下另有他人。” 看贺莽真是豪赌了,这次说得更加坚决,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带着极为笃定的气势。 关山越终于沉不住气,愤然说道:“原本我自视你们为多年来少有的稀客朋友,便敞开山门好心相待,真想不到却是引来了白眼狼,你们要搞清楚,这是飞雕寨,这是我们的地盘,如若再如此执心离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到时候就不是挖眼割舌那般简单了。” 袁缺一直用心地听着关山越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也看看他的眼神,心中大概也有了估摸,其实在他想来,原来贺莽一个不经意的玩笑小赌局,没想到酿成现在有些剑拔弩张,原本这大当家真假与否,与自己毫不相关,他们只想探听到鬼医的下落,可是看关山越的态度一直没有明确,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鬼医之踪,或者是在故弄玄虚地有其它目的。 如果此刻就算停止这场不该发生的“闹剧”,相信关山越也是埋恨在心,万不可对他们真言相告,事已至此,袁缺也想顺着贺莽的大赌,也想想看看最终的结果,所以他何必配合贺莽这样演下去。 袁缺试着换个角度去问,便问道:“几位当家的,刚刚我想了想,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鬼医在哪里,我们不在此浪费时间了!” 见袁缺说话落音之时,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花骨朵心中自是有些欢喜,便接过袁缺的眼神,笑了笑说道:“谁说不知道鬼医的呀,我们老大就见过鬼医,鬼医还替他治过伤,就是那一次以后,老大便带上了这雕面具。” 这花骨朵真是太纯真了,想不到袁缺的一个眼神,便让这姑娘说出这样一句惊天之言,看似她心中是为了给老大挣面子,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但突然见到关山越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像冷箭一样射来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用手捂住了嘴。 但是也正是花骨朵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得袁缺发出内心的笑了,他真的觉得这花骨朵可爱得有些过于单纯了。 袁缺看得出来,此刻的关山越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拳头骤然握起,青筋暴露,然后又慢慢松开,这一情绪变化袁缺是全看在眼里的。 袁缺说道:“花当家的为了老大的面子,竟然说假话骗我们,这么秀气的姑娘骗人是极为不好的。” 花骨朵听袁缺这么一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气冲冲地说道:“谁骗人啦,我说的本来就是……”可是还没有等她说完,突然“啪”一声,关山越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花骨朵的脸上,花骨朵被打得退了几步,脸上印出一块红色,嘴角立马沁出血来。 其他几位当家见此情景,也是吓了一惊,而花骨朵似乎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的,她轻轻摇了摇头,让自己意识缓一下,然后无辜的表情看着关山越,眼泪已咕噜溢了出来,马上去捂着刚被打的脸部,痛苦地说道:“老大,你……你这是……我只不过想为你争争面子,而且我也没有说假话,你竟然对我下手这么重,为什么?” 看来这花骨朵真是单纯得令人疼爱,她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这巴掌竟为什么会落在自己的脸上,在她纯真的世界里,她是没有做错的。 听到花骨朵这么一说,关山越情绪有如火上浇油,又想冲上去教训这丫头,被曹撞和杜飞鹰拦住求情了。 苏流漓也是聪明,马上走到花骨朵面前,掏出一手帕为她揩嘴角溢出的血。 这局面一时陷入了极度尴尬,当然尴尬是关山越,因为花骨朵说的话,已经没有必要解释了。 “关大当家,你明明知道鬼医在哪里,害得大家折腾这么半天,还打赌,还赌眼睛赌舌头的,真是多此一举,你就直接告诉我们不就得啦!”贺莽说得轻巧,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又朝着花骨朵说道:“看看花姑娘,瞎说舍大实话,还惹你们老大生气,真不懂事!” 袁缺说道:“事已至此,我相信花当家的话是真的,当然,我也相信就算关大当家即使知道鬼医所踪,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关山越仰起头,沉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本来山中寂寞,来了陌人生,想好好跟你们玩玩解解闷的,但现在一点都不好玩了,哼哼,想见鬼医,是吗?那就把你们变成鬼,就让你们如愿以偿了。” 关山越这阴冷的话语说出来了,几位当家顿时明白老大的意思,但是反应却迟钝一些,原因当然是刚受过挫败,心中自然惧怕袁缺。 关山越冷眼一扫,突然并起双掌,狠狠地拍上贺莽。 贺莽听到关山越说话的时候,便心中早有提防,便根本就不避关山越的掌风,反而举刀直确下去,由于贺莽反应速度快,手中的刀身也长,自是有优势,原本拍向贺莽的双掌直冲而来的中途变一合,夹住了贺莽的刀身,然后刹那之间关山越腾起身子,一脚直踢向贺莽的小腹,贺莽抽刀聚力,没想到下盘竟开,这一脚根本就没有注意,别说反应过来了。 关山越的这一记猛踢,必然成功让贺莽受伤,可是他的脚离贺莽一寸处,刚粘了贺莽的衣面,突然袁缺一脚已到了关山越的腿上,这一腿正踢在关山越的大腿内侧,人顿时侧翻出去,在空中连翻两个跟斗,顺着力然后落在一丈外,腿受到袁缺强大的侧踢,似乎站地有些不支,勉强站立也有些痛苦。 贺莽气不过,便举刀冲向关山越,虽然关山越刚才吃了亏,站立不是太稳,但贺莽连发几刀,都被他避开了,而且关山越每次都能擦着贺莽的大刀刀身巧滑而过,这样让贺莽再次运刀的空间和时间都不充盈,所以每提一次刀力道便会越来越小。 袁缺见这关山越的武功路线甚是奇异,贺莽再这样追击下去,必然会力道越来越力不从心,果不其然,当贺莽再次提刀欲直砍而下的时候,关山越的身子便直挺着贴着刀而上,刀落下的空间太小,以致于还没有让力道展开便提前卡住了,此时关山越手势顺着贺莽举刀的右刀下,一拳击在贺莽的右腋之下,贺莽闷哼一声,吃了大亏,被击着侧退几步。 其他几位当家见大当家在激战,临时间也只是观战,也没有冲上去帮忙,因为袁缺在旁边,他们吃过亏,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那二当家胡作非本来还是重伤大身,脸还肿得像个猪头,而四当家杜飞鹰也是被袁缺打得伤得不轻,此时心中有了对袁缺的畏惧感。 花骨朵还在气头上,也没有说想上去帮忙的意思。只有三当家曹撞,早已拾起了刀,随时准备冲上去,但却又没有冲上去的行动,因为他的眼睛一直斜视着袁缺,还是不敢轻易出手。 不过看到自己的老大占了上风,脸上还是露出轻松,但轻松之中似乎有不解,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似的。 在贺莽与关山越打斗的时候,苏流漓趁着为花骨朵试泪之时,轻声问道:“我看妹妹你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你们大当家,你还在生他的气吗?” 花骨朵见苏流漓为自己拭血擦泪,像姐姐一样对自己这般关心爱护,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流漓,说道:“我们老大家的武功路线我从来没见过,怎么会这么奇怪……” 苏流漓听着这话,然后看了一眼袁缺,袁缺也听到了花骨朵的话,便接应苏流漓的眼神,点了点头表示意会。 袁缺也问身边的曹撞和杜飞鹰,说道:“你们是不是没见过你们老大的武功,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杜飞鹰白了一眼袁缺,说道:“我们老大的武功高深莫测,你怕了吧?” 曹撞轻轻凑过杜飞鹰耳朵边说道:“老四,老大的使的是啥招术呀,好像很厉害,你以前见他使过吗?” 虽然说得小声,但是袁缺的听力那是异于常人,当然也听了进去。 杜飞看了曹撞轻声说道:“三哥,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看起来厉害好多!” 贺莽吃了一亏,才感觉这关山越的武功真是不容小觑,还真是个高手,而且手法极为诡异,于是忍着腋下之痛,便想再冲上去。 时不待见状,忙也冲了上去,锋芒四溢的狠棒抡得虎虎生风,朝关山越满身招呼,似乎在一下子封住他所有的要害部位,可是连续几次进攻都没得手,没有伤到关山越,只是划破了其几处衣袂。 贺莽也在此时冲上了去,两个一刀一棒合力,那威力真是惊人,几轮下来,关山越有些无法找出空隙进攻,再加上脚上被袁缺一踢的痛一直影响着他的全力自由发挥,可是突然大刀和狼牙棒同时攻到之时,眼前突然一丝黑烟,关山越消失在贺莽和时不待的兵器之下。 当两个正惊诧之时,突然关山越便出现在了贺莽和时不待的后背,暴然拼起力掌,正准备拍下去,袁缺以极速的身法便闪了过去,拼起一掌直取关山越的后背,可能关山越也是感觉到了后背疾来的掌风,突然回头一看,迅速收掌后,身子一侧便化作一缕黑烟又消失了。 此时胡作非努力瞪开眼,不禁惊呼一句:“这难道是幽冥功!” 胡作非如此一说,曹撞和杜飞鹰便回头看向他,齐声问道:“幽冥功?” 胡作非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猜猜随便一说!” 袁缺叫贺莽和时不待背靠背,不要分开,提神凝气,用心去感受旁边的气息,即使关山越突然闪现,便能做到最大的防御。 贺莽和时不待刚形成防御阵式,果然关山越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运劲双掌,想去击贺莽和时不待的肩头,可是贺莽和时不待也是反应极快,刀和狼牙棒说到就到,带得关山越再次隐身消失,接着又到另一边,贺莽和时不待同时及时反应出手,再次成功击退。 袁缺细细地观察着关山越的消失与出现,这门功夫真是神出鬼没,但是凡是都有破绽,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再平凡的招术,一旦速度上去了,便能发挥超常的威力,而关山越的功夫,速度极为重要,再加上一些障眼的身法,便能实现瞬间消失出现。袁缺用心去体会吧,他已明显有了方向,他发现这功夫与速度有着最重要的关系,但是只要出手的速度快于他,他的障眼法就会变得很被动或者失效,因为关山越每一次的消失和出现,都带着一种无形的气息之风,一般人是感知不到,但是袁缺却是了然于心。 袁缺已感知到了有身边在空中破风之身,他已知道此时的关山越已到了自己的后背,袁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竟然风雷般转身就是一掌,此掌蓄足了强大的内力,一掌击去,掌风所震,关山越突然出现,身子已砸在旁边的一排椅子之上,把椅子撞得稀巴烂,他抬头看了袁缺一眼,感觉有些不敢相信。 他咬了牙,再次站了起来,身子一侧,便再次消失冒出黑烟。袁缺发现关山越的消失速度越来越慢,他此刻又明白了一点,这门功夫与速度有关,而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内力,如果内力足的话,可以长时间保持速度一力度,一旦内力消耗过大和受损,便会影响到出招的快慢与出击的强弱。而那一缕黑烟,必是某人特配制的障眼药物,能给人们的眼睛产生短时间的错觉和空洞,从而感觉在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袁缺再次感觉到了关山越又到了自己身后,这一次更是提前很多得到确定,袁缺一个侧身旋转,一脚凌空踢去,只听得“砰”一声,一声惨呼,关山越会被踢飞出去,在半空中身子突然显现出来,然后落地滚了下去,正巧不巧,刚好滚在苏流漓和花骨朵的身边,袁缺见此,突然心中一惊,欲冲上去,可是还是来不及了。 苏流漓也知道了危险来临,刚欲拔出剑想防御,可关山越身子一个翻腾而来,瞬间夺过苏流漓刚拔出的剑,横在了苏流漓的脖子上。 关山越眼神暴露,以剑横在苏流漓脖子上作为人质要挟,他咳了一声,大家都看到了鲜血从那雕形面具之下流了出来,直流到自己的脖子上,再到衣领及胸前,看来他受伤不劲,导致呕血不少。 “哼哼哼……”关山越发出阴冷的笑,对着袁缺说道:“你武功真的很厉害,出手快到到让人害怕,不过你再厉害,应该也快不过此刻她脖子边的这把剑。” “你想干什么,识相的赶快放了苏姑娘!”贺莽冲上来吼道,扬着手里的刀。 “放了她?这样吧,你不是喜欢赌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如我们再赌一把!”关山越说道。 关山越此刻底气开始膨胀了,因为一大拨山匪从外面涌了进来了,把整个大堂围了个严实,大部分还簇拥在关山越身后。 袁缺见这阵式,看来只能先应着他的要求,不要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么多山匪一涌而上,那也是很可怕的,任你武功再高,毕竟双拳难抵四手,就算能横扫无敌,但累都要把人累死。 “你说,怎么个赌法?” 袁缺对关山越说道,着急的眼神递给了苏流漓,苏流漓也看着袁缺,眼神中充满着相信与爱意。 第75章 狗急跳墙 话说,此时飞雕寨的大厅堂里塞满人了,山匪把袁缺他们层层包围住了,别说现在苏流漓在关山越手上,就算是没有任何顾虑的情况下,凭四人之人要冲出这人山,也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 顿时,现场气氛极为严肃,贺莽和时不待手握着兵器,做出随时出手应战的准备,而其它四位当家的,看他们的神情,似乎一直还在疑惑的流离当中,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尤其是对自己大当家刚才所使武功,总有不禁多想的疑虑。 花骨朵就在苏流漓旁边,见自己的老大以剑抵住苏流漓的颈部,在旁边看着不置可否,一边是自己的老大,一旁是刚才对自己那么像姐姐一样的关怀照顾自己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唯独袁缺,显得比刚开始更加的平静,一脸淡然不惊的表情,眼神定定地看着关山越,要等待他提出的赌局。 关山越轻咳了一声,从他的面具之下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有些痛苦,但还是强让自己冷笑道:“先礼后兵,这便是你们不识抬举的后果,眼下山寨的北兄们如果一涌而上便会把你们剁成肉泥。原来我认为,难得有人来此,我便放下姿态以礼相待,未曾想你们却是无端挑事生非,现在好啦,你们的生死将由我说了算!” 贺莽一气之下,本想冲上去,可是关山越的剑便已到了苏流漓脖子上,竟然划开了一个小口,血已流了一点。 苏流漓紧张身子一颤抖,那小伤口的痛顿时让她有些难受,眼睛一直看着袁缺,泪水不禁流了出来,透着茫然无助与绝望。 贺莽见此,马上气愤地停住,吼道:“你个孬种,拿一个姑娘作要挟算什么本事,难怪连做个人都不敢真面目真见人,缩头乌龟,还飞雕寨的大当家,我呸!真是丢人!” “骂吧,骂吧,你再多说一句,我便一剑割掉这位美女人的喉咙!”关山越被贺莽也骂得有些触到情绪了,但他却没不有大动怒,还是以苏流漓来作“文章”。 袁缺举起了手,示意贺莽不要再冲动,然后再次平静地问道:“如何赌法,说!” 关山越冷笑道:“好,此赌局很简单,比刚才的赌法简单得多,就是一命赌一命!” 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都看着关山越,他接着看着袁缺说道:“我知道,我手上的美人必是你心爱的姑娘,而身边的是你极为铁心的兄弟,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选择,要么我一剑割断这如花似玉姑娘的脖子,要么亲手杀掉你其中一位兄弟!” 贺莽和时不待听了此话,恨不得一下上去把这关山越给砍了剁成肉泥,这一赌法很直接实现,也是最残酷的赌局,不论袁缺怎么选,最终都是对方赢,而自己不是丢掉爱人的命,便会舍下兄弟的命。 袁缺还是让自己强作镇定冷静,他说道:“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关山越强笑着说道:“有,当然有,别说第三种,第四、五种都有,比如说你还可以自行了断,来以命抵命!” 袁缺马上抢话道:“好,我选以我命来抵命!” 贺莽冲上来说道:“兄弟,我的命本就是你的,拿去!” 时不待也拦在前面,说道:“兄弟,拿我的命去!” 袁缺笑着看他们俩,然后双手各拍在他们的肩膀上说道:“两位哥哥……”说着,便使了眼色给贺莽和时不待。 看来贺莽和时不待立马就明白了,他们身子突然闪开,以极为迅猛之手法,在猝不及防之下,贺莽的大刀已到了曹撞的颈部,时不待举在了杜飞鹰的头上,他们已经把这三当家和四当家给控制住了。 袁缺还是很镇定地看着关山越,轻轻说道:“关大当家,现在好像这个赌是平局,还赌吗?” 关山越说道:“不是平局,现在是二比一,不是吗?赢面应该在你们那边!” 真想不到,这关山越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也不知道是来一个冷笑话来缓解紧张的气氛,还是有什么更深的下文要作。 不过曹撞和杜飞听自己老大这么一说,原本紧张的神色便有了喜色,看来大当家的还是很在乎兄弟情义的。 袁缺没有说话,他心中只觉得有些不妙,但又一下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所以只能等待关山越往下要说的话。 关山越眼神扫了一眼全场,说道:“原本以为你们很聪明,可不曾想你们也是很蠢,你们想想,你们每个人的生死都在我所有弟兄们的手上,我只不过有点耐心想陪你们多玩一会游戏罢了,你们还真当真呀,只要我一声令下,我所有的弟兄群起而攻之,你们还有赢面?连点渣都不会剩。” 袁缺忽然慢慢把眼睛闭上,关山越看着他把眼睛慢慢地闭上,似乎在痛苦的沉思,可不曾想,袁缺的身子如闪电般一转一闪,人已到了胡作非的身边,右手抓住胡作为一把从椅子上举了起来,然后慢慢走了过来,直接面对着关山越。 “现在是三比一的赢面,关大当家,你不妨叫你所有的弟兄一起上吧!” “老大,你还是放了这位姑娘吧,现在二哥、三哥、四哥都在他们手上!”花骨朵在关山越旁边开始有些着急,忙于求他进行交换。 关山越没有理会花骨朵,对着袁缺冷笑道:“我们不要再做口舌之逞了,不如这样吧,我们同时动手,来一个痛快的!” “老大,你说什么?” “大当家,我们的命你就不管了吗?” “大哥,我们兄弟情份就这么廉价吗?” 听到关山越如此一说,胡作非、曹撞、杜飞鹰三人眼神中充满了失望,看着关山越都喊出自己的心声,而话语中透着悲凉与无助。 而不管他们说什么,关山越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袁缺,而袁缺顿时有些迟疑了,他心中泛起了微波,不知道是这关山越真正的在赌袁缺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动手,还是真的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兄弟的生死。 但胡作非他们见关山越的所作所为所言,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的生死当回事,更别谈什么兄弟之义了。 花骨朵也是急了,狠狠地在一旁瞪着关山越,突然怒叫道:“大当家,你怎么能这样,你为了赌一口气连兄弟的命都不要了吗?” 花骨朵喊这一嗓子,声音中带着凄厉的,全场所有的山匪听了都有所动容,个个面面相觑着。 关山越见手下的情绪似乎被花骨朵带动了,花骨朵再次说道:“大当家,你放了这姑娘换二哥、三哥、三哥,这对大家都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了,这是在山寨之中,眼下都是我们的弟兄,就算他们有任何过份之举,弟兄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关山越不但对花骨朵的话充耳不闻,还呵斥道:“五妹,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 “你别叫我五妹,我不配!”花骨朵眼中急出了泪水,看来她真的担心着胡作非、曹撞和杜飞鹰他们。 贺莽刀搁在曹撞的肩上,刀刃离他的脖子不到两寸,只要手起刀落,曹撞便命散当场。不过看他的表情眼下真的很淡定,也不害怕,只是一脸的不解与失望,他一直看着关山越。 贺莽头凑了过来,在曹撞耳边大声说道:“看到了吧,我说过这面具之下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大当家,他是假的!“ 时不待一手抡着狼牙棒压在杜飞鹰的头顶,一手反扣住杜飞鹰的一只胳膊,也说道:“虽然我不喜欢山贼土匪,但是我知道道有道义,尤其是同道生死之路的人,兄弟之间最是重情重义,可眼前你们的大当家,如此薄情寡义,视你们几位当家如草芥,你想想如果真是你们的大当家,他会这么做吗?“ 被贺莽跟时不待这么一说,山匪们都开始躁动起来,哗然之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都开始对关山越产生怀疑了。 关山越发现情势越来越不妙,手下开始有些动摇了,便大声说道:“飞雕寨的弟兄们,别听这帮人的挑唆,我作为大当家,我当以飞雕寨的大局而为,我们不能失了勇气与名声,不然以后在绿林中还有什么威信与颜面“ “不能失了威信与颜面,就能失了兄弟之义吗?说得好听,以前我们的老大义字当先,肝胆相照,尤其对我们做弟弟做妹妹的,那是无比大义,对山寨的弟兄们更是关爱有加,关照如一家人一般,不知道是你心变了还是人变了?我看他们说得对,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老大!“花骨朵说话越来越大胆了,也慢慢不给关山越面子了。 “大当家的,我跟二哥、四弟还有五妹都看着的,刚才你跟他们动手的时候,你使的武功全然不是我们大当家的武功,这些鬼邪的武功,我们大当家根本就不会,而且你所使的武功,没有一点是我们大当家的原有的功夫,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死,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真的是假的大当家?“ 曹撞表情沉重,如此一说,他在等待关山越的答案。 杜飞鹰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反正都要死了,我不妨也说点丑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你那次失踪后,说得了怪病幸得鬼医相救回来后便带上面具,你说戴上雕形面具更能代表飞雕寨的威严与牌面,这个我们当然也信了。可是原来被大当家抢来的那些女子,最近这几年大当家都没有碰过她们,她们说都说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要知道,一个男人不管怎么变,但是对于女人这一口,绝不会一下改变得了,更何况大当家这种欲望可比一般的男人的需求要大得多……这倒好了,反而让我趁虚而入,享受着极人之乐,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这时候,袁缺把举着的胡作非放了下来,他知道胡作非似乎也有话要说,胡作非脚刚一着地,便对着关山越说道:“也自从大当家你带上面具回山寨之后,你便暗中在引进了一些人,在秘密训练着,好像练得就是你刚才跟他们打斗时所用的幽冥功,在练功的过程中,会经常拿寨里的兄弟作试验牺牲品,这期间经常有弟兄们失踪和发生意外,有几次被我撞见了,他们都声称这是大当家让他们为山寨秘密训练的杀手锏……而后来,由怀疑不信到慢慢习惯了,也就听之任之,也没有太多的过问,只是觉得大当家所做一切当然是为了山寨着想,可是现在想来,就算是为了山寨着想,也不应该可以坦荡相告知兄弟们,反之,便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了几个的说法,关山越还是冷笑几声,然后说道:“想不到你们早就对我有所猜疑,而且还在背地里干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五妹,你有什么想说的?“ 花骨朵斜了一眼他,说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几位哥哥都说了,虽然你可以有我们大当家的身形和声音,但心性还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些年来,你变得喜怒无常阴阳怪气,虽然我们看不到你面具下的面容,但也可以想象你是多么的丑恶,如果你还是我们真正的大当家,只要你从今往后坦诚相待弟兄们,大家还是一样会敬重你,如果你另有其人,那么我们飞雕寨定然会向你讨个公道。“ 现场所有的声讨,慢慢局势发生了转变,似乎人人都在质疑关山越其人了。 关山越还是很沉得住气的,说道:“既然都在怀疑你们的大当家,你们可还记得飞雕寨的寨规第一条:凡入寨者,秉守忠心,唯寨主是命,若有违命违心者,必诛之。竟然你们几位当家作了如此的表率,已然违心违命,当依寨规诛杀之,所以,你们当死祭规!“ 袁缺开始有些心急了,其实面上大家开始怀疑和声讨关山越,但越是这样,那么袁缺他们扣住三位当家的便不再是筹码了,而变成了关山越放手一搏的催促令,那么苏流漓随时就有生命危险。 关山越突然叫了一声:“飞雕寨的弟兄们,清理门户外的时候到了,一起动手吧!“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但是个个却在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如何。 “弟兄们,别听他的,他很可能不是我们的大当家,他是假的!“花骨朵也大喊一声,震慑全场。 这一下,大家都不知道听谁的了。 就在此时,突然见有多缕黑烟从人群中泛起,然后有一些人在人群之中消失,瞬间又出现在曹撞和杜飞鹰面前,接着便是疾风一切捅进了他们的心脏,这速度来得太快,大家一时间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袁缺灵机一动,突然大叫一声,:“花当家的,小心啦!“ 听得袁缺突然大叫一声,而关山越立马望向花骨朵,就在这个时候,袁缺身子突然跃起,骤然闪到了苏流漓跟前,微短的间隙间,关山越才知道袁缺刚才故意大叫一声是声东击西,刚回神过来,袁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直接戳在了关山越持剑的手脉之下,关山越手顿时失力松开,袁缺一把拉过苏流漓倒在自己怀里,然后左手追着就是一掌,击拍向关山越的面具之上,关山越急促间挥间迎了上来,虽然挡住了袁缺想击破面具的意图,可是硬接袁缺这一掌,把自己的身子震飞出去,冲到后在的山匪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缕黑夜,关山越便消失不见了。 袁缺抄着欲掉落至地的剑,然后一剑刺向花骨朵,花骨朵竟然吓得当场愣在那里,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袁缺手中的剑已贯穿了刚出现在自己面前欲持刀杀自己的人影,花骨朵这才反应过来了,原来袁缺这一剑刺来并非是刺自己,还是救了自己的命。 待袁缺再次转身时,挥起剑花在空中一个横削,一个刚现身在胡作非面前的准备动手的人便死在了剑下,直接倒地。 大家顿时都处在高度的戒备当中,好怕那些会“幽冥功“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出现这种情,大家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死的都死了,而没死的,都跟着关山越逃走了。 第76章 前因后果 花骨朵看着倒在地上的曹撞和杜飞鹰,忙冲了过去,泪水流过脸颊,伤心得哭着去扶摇他们的身子。 曹撞只是睁开眼,看了一眼花骨朵便咽了气,而杜飞鹰满嘴是血,还剩一口气,看着花骨朵,临留之际勉强说道:“花花……花妹,有些话再不说……,我怕怕……没机会了,我……心中……一直……有有有……你……“接着也断了气。 花骨朵瞬间泪崩了,抱着杜飞鹰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苏流漓走了过去,抚摸着花骨朵的肩,同悲之情溢于脸上,但一时不知道如休安慰。 突然山匪们都放下了武器,都跪了下去,抵头默哀。 整个气氛极为萧肃,看来这帮山匪还是极为有义气的,两位当家的死了,都如此集体齐心感念。 “兄弟们,都散了吧!”胡作非有气无力地对大家说道。 胡作非话已说出,但是这帮兄弟们却迟迟不肯离去,一直跪在那里。 胡作非当然是感动的,强挤出力气,再一次说道:“弟兄们,你们先下去,此事我跟花当家来处理,有什么需要,再叫你们!” 山匪中有人带头说道:“那……他们……”说着一个个都望向袁缺他们。 胡作非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便说道:“事已至此了,他们是敌是友,弟兄们还看不出来吗?放心吧!” 胡作非这一说,弟兄们才慢慢散了下去。 在苏流漓的安慰下,花骨朵也不再那么撕心裂地哭了,她站了起来,然后走到胡作非旁边,忧伤地说道:“二哥,如今山寨主心骨已散了,往下我们该怎么办!” 贺莽插上一句,说道:“看得出来,你们这帮兄弟还是蛮讲义气的,怕什么呢,去的去,死的死,不是还有你们俩主持大局吗?” 袁缺也说道:“或许我们不该来这里,不来这里一切如常,原本就不该发生的事情,却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变得如此残酷。” 胡作非看了一眼袁缺,那肿着的脸苦笑一下,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说实话,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更分不清是怪你们还是感谢你们,但终归起码你们把我们假的大当家给揪了出来了,不然长此以往下去我们也是蒙在鼓里,还是一直烧错香拜错佛,那不是更可笑。” 贺莽竟然过来拍了拍胡作非的肩,说道:“原来我还错看你了,你还是蛮懂得人情世故的嘛,像你说的,往事皆是定数,竟然让我们给碰上了,我们也当然要负一部分责任,当务之急,就尽快把你们的两位当家后事给办了,凡事再说!” 胡作非点了点头,花骨朵也是点头同意了。 袁缺看了贺莽一眼,他觉得这位贺大哥在关键时候还是拿捏有度的。 话说,人多好办事,曹撞和杜飞鹰的后事在弟兄们的齐人操持下,简单举行了拜别仪式,便埋于山中一处幽僻之地,也算是入土不安了。 事后,飞雕寨的兄弟们也一致齐心地把胡作非推上了大当家的位置。 大厅堂之内,胡作非坐在大当家交椅上,他席下的左手边坐着袁缺他们四人,右手边坐着花骨朵一人。 看来胡作非有事情要找袁缺他们说。 胡作非脸上的肿消了些许,脸部轮廓也开始明晰起来了,不过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他突然走了下来,来到袁缺他们四人面前,花骨花也走了过来,然后向袁缺他们鞠了一躬,袁缺他们都一时感觉到有些莫名,忙站了起来回礼。 胡作非说道:“这一礼是几位大侠该领的,也是代表我们飞雕寨的弟兄们来鞠的。” 袁缺他们强辞不过,便再次坐了下来,要听听这胡作非怎么说。 胡作非抱拳示礼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们不但为我们揭穿了假的大当家,还为我们两位当家的后事也是尽了朋友之义,在此我胡作非再次谢过。” “说来惭愧,经历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各位朋友的名讳,不知如何称呼 ?”胡作非说道,很有诚意地看着袁缺他们。 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袁缺他们自然没有再推辞之理,于是便一一报了名讳。 胡作非说道:“袁大侠、贺大侠、时大侠,苏姑娘,看得出来,你们都是侠义之人,而且个个武功了得,今日才算正式认识,也算是胡某的荣幸。” “哪里哪里,你这小胡子,哎不,你这胡大当家的也是爽快人,能够相识也算是一种际遇吧,只要是有情有义之人,我贺某人便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不用那么客气的。”贺莽回应道。 袁缺也说道:“胡大当家的,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不妨直言!” 胡作非没有上座,而是在袁缺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是的,那我就开门见山吧。胡某有个不情之请,因为考虑到山寨以后的局势,我担心那个假的大当家会虽时卷土重来,而我跟我花妹武功也不济,我想请你们在寨中多照应照应!” 贺莽听到此话,突然拍了一下椅把手,笑了起来,然后对袁缺说道:“看看,袁兄弟,你看我前面说什么来着,这胡大当家是想请我们做当家了!” 袁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贺莽,然后再看看胡作非,胡作非一脸诚意,然后马上机灵地说道:“如若有心,我马上可以让出这大当家之位给你们,以周山寨之万全。” 袁缺说道:“大当家,你别听我这贺大哥说笑,我们系有事在身,也无法在寨中长时间停留,原本此间事已善后,我们本该动身出发了。” 花骨朵突然说道:“你们这么急着走嘛,那我们寨子怎么办?” 袁缺看了一眼花骨朵,说道:“飞雕寨有你们两位当家主持着,只会越来越好,不用担心太多,再说我们原本就是不速之客,过往之闲人,实在不便再叨扰太多。” 胡作非也明白袁缺的意思,说道:“我知道你们急着找鬼医,我想在这一方面,虽然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可能能够提供一点线索。” 还未等袁缺他们接话,胡作非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虽然从未曾见过鬼医,但其名气却是江湖皆知,其它的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敢肯定他老人家就在这一片山脉之中。” 袁缺忙问道:“可有具体路线?” 胡作非叹了口气道:“具体线索我不知道,但是有一段过往,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过往?”袁缺不解。 胡作非说道:“就是大当家突然换人的那段往事。” 贺莽听胡作非这么一说,马上来了兴致,于是赶忙说道:“哎,这个有意思,你赶紧说说看,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胡作非吁了一口气,说道:“枭城之大,不仅仅是城廓方圆之巨,更依托着这无边无际的山脉,虽然我也知道王城之内也是风起云涌复杂万分,但这漫无边际的层山这间,又何尝不是云诡波谲异象千端呢?” 此时,时不待也不禁问道:“想不到胡大当家还懂枭城之事,看来这枭城与这万山之间似乎有着很微妙的关系,听得出来,胡大当家还是一位见地性极强的首领,世面也是见得不浅呀!” 胡作非笑了笑道:“时大侠可千万别这么说,实则很多人如我一般,在落草绿林前,都曾是混迹江湖的漂流汉子,在城中呆不下去了,自然寻找一番属于个人的自由之地。” “老时,你别插话,让胡大当家说那段往事,那才是正事!”贺莽拍了一下时不待的手,急着想听那事件。 胡作非说道:“说实在话,当时我跟着大当家关山越混迹绿林,也聚合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确是干了不少打家劫舍伤天害理之事,那时候觉得日子过得挺舒服的,天天大肉啃着小酒喝着,好不自由,如果没有了,便出去搂兔子,哦,这是我们寨里的话,意思就是出去打劫强抢之类的,不论收获多或少,都能满足弟兄们的自由生活……” 贺莽急着站了起来,说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不想听你的强盗生活,直接上主题,上主题,别废话!” 贺莽这一说,还真把大家逗乐了,想笑都忍着呢。 进不待赶快把贺莽拉着坐了下来,说道:“贺兄,你急什么,慢慢听胡大当家说嘛!” 胡作非眼下虽贵为飞雕寨的大当家,但感觉对贺莽的豪气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忙陪笑着说道:“这就来,就来。是这样子的,大概是在六年前吧,我们飞雕寨突然来了一批人,那批人来跟我们做个交易,本来嘛我们落草深山,啸聚绿林,你说能做什么买卖交易呢,但是这批人竟然抬来了两大箱的金锭元宝,所是让大当家带领兄弟们去办一件事情。当时我们哪见过那么多金钱呀,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待到做事那天,一切都听他们的安排。” 胡作非顿了顿,看着大家都那么认真地听着,便马上接着继续说道:“那时侯,对,那时候也差不多夏季,当我们听那些人一路指引安排,趁着黑夜我们从我们的山头竟然跨了很远的路,到了另一个山头,而且我记得还跨过了一条大江,我们早早便埋伏在那里,而且事先布下了很多机关陷阱,这一切都是由出资方做了周密的安排,我们只是一切全然照做,待一切安排妥善之下,那边传话来说,此次的最终行动便是只要见有人进入我们的埋伏地,便全员之力将其诛杀。” 胡作非说到此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暗色,看来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扣人心弦的。 他接着说道:“一直在山林中等呀等,果然来了一风度翩翩的美玉郎,此人一看便非常人,高大英俊,气宇不凡,而且鲜衣怒马,一直追着一只狼不断地射杀,可是那狼已中了箭,但是没伤到要害,还在一路往深山里跑,狼在山林之中是多狡猾灵动,一时间跑进了马匹根本无法行进的密林之中,那美玉郎不服气,然跃下马,只身往深林之中追了过来,而不偏不移就进了我们陷阱埋伏圈中,这玉面郎却是身手相当了得,虽然他意识到进入了重得陷阱,但是都让他矫健的身手尽然全都躲开了,竟然没有伤其分毫,最后没办法,大当家带领我们弟兄们全部围了上去围诛,我们可是上百号人啦,围攻一个,任他武功再好,耗都把他给耗给喽,最后真的把他耗得筋疲力尽,但我们的弟兄也是死在其手下也有几十人,损失惨重。” 胡作非脸上挂着沉重,似乎他的心已陷于到当时的惨烈之中,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在那玉郎气力快耗尽之时,我们本想最后一次围攻上去把他杀了完成我们的任务,哪曾想突然从四下冲出一大波的狼群,当时狼群凶狠无敌,我们也是力气不济,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大当家便命令我们各自逃蹿保命,这过程中我们又有很多的弟兄死于狼群的攻击之中,我跟一些侥幸逃出来的兄弟回到山寨,可是却迟迟未见大当家回来。” 胡作非说到此,苏流漓突然情绪有些激动,手都在发抖,一直看着胡作非,嘴唇扯动着,想说什么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而眼泪已流了出来。 花骨朵见苏流漓这么害怕的样子,忙过来安慰道:“姐姐,想不到你这么容易被触动,不过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袁缺听到这里,看着苏流漓的样子,或许心中已经明白了,因为这些事情也只有自己和苏流漓有感触,但还不能一时间确定是否就是心中所想。 贺莽赶话说道:“继续说,还没有完!” 胡作非看了一眼苏流漓,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伤情,然后难为地接着说道:“两天过去了,仍然不见大当家的人影,弟兄们也是四处去寻找了,结果我带着一批兄弟在一个唤作‘噬魂谷’的地方隘口处见到一雕形面具人跟几个人在道别,而见我们一来,那几个人离开了,留下了雕形面具人,当他以熟悉的声音唤我名字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是我们的大当家。回到山寨,大当家便告诉我们说当时被狼群冲散了,而且自己被狼攻击,受了极重的伤,幸得鬼医相救才捡回了命,而且面部也被狼破了相,面目难堪,为免吓人便以面具相掩,当然这一切我们根本就没存半点怀疑之心……” 贺莽笑了一声,说道:“明白了,但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精彩,定然是你胡大当家说得不够跌宕起伏,如果要是让我来说的话,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一种境界了,哦对了,只到了这个还算过得去的故事,可是没有听出啥鬼医线索呀?” 贺莽说着,不经意间看到了苏流漓那么悲伤的样子,便好奇地问:“哎,奇怪了,苏姑娘,这胡大当家好像说得平常稀松的,你怎么感触成这样子,都看出悲伤到绝望的感觉,入戏啦?” 袁缺给贺莽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再说话,而自己也以手握住苏流漓的手,然后轻轻地对她说道:“小漓,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们先听胡大当家说完好吗?” 苏流漓泪眼望着袁缺,强忍着心中悲愤,点了点头,把袁缺的手抓得更紧了。 这一切被花骨朵看在眼里,她脸上不禁泛起了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转身过去坐回椅子之上。 胡作非说道:“或许正如贺大侠所言,我真不会说故事,其实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最关键的一点线索便是——噬魂谷,因为那地方人迹罕至,禽鸟不经,是一种绝对的死亡之地,没有人敢过去。” 袁缺问道:“胡大当家的意思是说,鬼医之所是在噬魂谷之中,这可不能单凭你们那地方接到了你们的雕面大当家,就能下如此的判断。” 胡作非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那嘴边的小胡子显得特别搞笑,说道:“袁大侠说得极是,不过我是有依据的。” ???j\/?t?h? 第77章 是是非非 袁缺叫胡作非具体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胡作非接着说道:“这些年来,其实我也对大当家的行为多多少少有过怀疑,总感觉他跟以前有很大的改变,有时候完全觉得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自从上次山寨跟那些神秘的人做了一次交易之后,便偶有那边的人过来找大当家秘密相商事宜,自此之后,飞雕寨开始多了很多规矩,比如开始划定活动地域范围,设定入寨陷阱机关,山寨弟兄开始靠山吃山在山中垦荒种养……所以我便暗中也做了一些探查,几次等那边有人来山寨,我便暗中跟随他们的来去之路,却几次跟踪到‘噬魂谷’隘口处便消失了,当时这一地界大当家已划出了规定,说‘噬魂谷’是天然的死亡之地,山寨弟兄不得靠近以得自保。……” 贺莽急说道:“你这个人做了大当家了,说话还是不着边际,说了一大堆,直接进入主题行吗?” 胡作非被贺莽这么一说,当然有些紧张,说道:“但据我多次观察,那些人来自于‘噬魂谷’,又消失在‘噬魂谷’,那么‘噬魂谷’必是一条通往更神秘之地的必经之路,而只要通过了这个死亡之谷,便一定有另一番天地,我想鬼医一定在那里面。” “说了半天,摆了那么多铺垫,原来你还是在猜呀,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贺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怄气。 袁缺说道:“贺大哥,胡大当家的分析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胡大当家心里似乎有太多错综复杂的事,便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大概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胡作非看着袁缺笑了笑,说道:“袁大侠,明眼人,短短的时间内,一切事情翻天覆地,心中乱得很,就连我怎么就做上大当家了,我还如在梦里一般!” 正当大家都随之一笑的时候,苏流漓突然站了起来,来到胡作非身边,胡作非见苏流漓脸上还有余泪,但神情好似压制着心中的愤火,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此刻却在烧着火似地,盯着胡作非有些不自然了,忙陪笑着说道:“苏姑娘,你这是……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袁缺没有拉住苏流漓,他知道苏流漓想干什么,而其它人却并不知道,所以对苏流漓此刻的神情和行为认为是一种极为反常,当然毫不理解。 苏流漓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盯着胡作非问道:“我问你,六年前,你做那次肮脏的交易,伏击的那人是谁?” 胡作非被苏流漓一问,小胡子都被问得尴尬得跳了起来,但还是挤着笑回答道:“我们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谁,前面不是说了吗,是一位翩翩美玉郎,一看就是一位贵公子,哦,对,就像袁大侠这般的!” 胡作非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苏流漓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 苏流漓尽力压制情绪让自己冷静,接着又问道:“在你们围攻他之时,他用的什么兵器,还记得吗?” 胡作非眉头一紧,想了一下,说道:“他呀,武功很厉害,先以破了我们设的各种机关陷阱,后面跟我们血拼的时候他开始以手上的弓箭射杀了我们好多弟兄,箭发完之后便用弓跟我们交手,虽然我们几十上百人,但一开始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后来他用了他腰间的佩剑,那剑特别精巧有型,我记得那剑身是极为细长,而且还是蛇状微曲型的,他那剑一出鞘,剑锋所指,我们的弟兄成批成批倒下,现在想起来那剑法真是高深莫测,后来……” 苏流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突然大叫一声,叫道:“别说了,原来是你们杀了煜哥哥!” 见苏流漓突然像发疯似的,拔出手中剑,剑尖直刺胡作非,袁缺身子已闪到,忙托住苏流漓手叫她冷静。 胡作非也吓得不轻,一时间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忙起身往后退。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是胡作非听出了苏流漓话的大概意思,便惊吓地喊道:“我们没有杀他,当时我们根本就杀不了他,他武功太厉害了,后来我们也是被狼群冲散了,都落荒而逃了,后来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了!” 苏流漓还想追上去剑刺胡作非,袁缺忙夺过她手中的剑,说道:“小漓,你冷静点,人不是他们杀的,别冲动。” 苏流漓吼道:“就算不是他们杀的,他们也是为虎作伥的帮凶,要不然煜哥哥也不会惨死,他们是帮凶,此仇我定是要报的!” 袁缺急着说道:“好,就算你现在杀了他,杀了全寨的人,又有什么用,凡事不能冲动,我们还要通过胡大当家找出幕后主谋之人!” 袁缺最后一句说得很用力,把苏流漓给惊回了些神,苏流漓泪中再次涌出泪水,看着袁缺,一副极为伤心的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冒出个煜哥哥,袁兄弟,这煜哥哥是谁呀?”贺莽一头雾水,但见苏流漓这般发作,当然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花骨朵也上来扶着苏流漓的肩,说道:“苏姐姐,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消消气!”说着便扶着苏流漓去坐下。 袁缺把剑收好,然后朝贺莽看了一眼,再转向胡作非,说道:“那是苏姑娘的哥哥!” 贺莽还是不太理解地点了点头,但起码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她为什么那么激动的原因。 而胡作非更是愧疚难当,忙过来赔不是,说道:“苏姑娘,原来那美玉郎是你兄长呀,真是对不起呀,我们当初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拿人钱财听人使唤,你看……我这……对不起,对不起……” 时不待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终于劝说道:“苏姑娘,你看啊,这事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如果我们不来找鬼医,也不会来到此地,不来到此地,也就不会经历这飞雕寨的变故,如果没有这意外之外的变故,也不会从胡大当家口中得知尘封已久的秘密,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秘密。” 时不待说话很“光滑”,既有让苏流漓看开些的意思,也没有直接明说。 贺莽也上来说道:“哎,时兄说得对,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却在意外之外得到了这样一个真相,也算是老天开眼,当然啦,这胡大当家当年他们干点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只是一宗交易,一次买卖,冤有头债有主,而真正在幕后主使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放心,苏姑娘,既然有了眉目,我跟袁兄弟和还有老时他们定然会帮你揪出这恶人,将其千刀万剐,为你那煜哥哥报仇。” 见大家都在旁边劝说开慰,苏流漓还是显得极为难过,突然那胡作非走了过去,从袁缺手上抢过苏流漓的剑,然后拔出剑递到苏流漓手上,然后郑重站在苏流漓身边,挺着胸膛,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此刻站立的姿势显得特别有姿态。 胡作非真诚地说道:“苏姑娘,千说万说我飞雕寨也是责任重大,虽然我们未能杀掉了你哥哥,也不知道最后你的哥哥是怎么死的,但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也是为虎作伥的帮凶,今日我就以飞雕寨大当家的身份,向你忏悔,我这条命就交代给你了,来吧!” 说罢,胡作非便闭上了眼睛,像是等待苏流漓的最后审判一般。 此时花骨朵跟着胡作非站在一起,也说道:“苏姐姐,飞雕寨欠你的,该还的终是要还,我跟我二哥一起,都把命给你!”说完也闭上眼睛,等待苏流漓那柄剑的终结。 胡作非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对着花骨朵说道:“苏小姐,临了前我要请求你一件事,求你放过我五妹,因为那时她年纪还小,她也没有参与此事,这与她无关。” 花骨朵也是闭着眼睛的,硬气说道:“这是飞雕寨欠苏姐姐的,我作为当家的,责无旁贷,二哥,你不必再说了。” 看着这情义兄妹这般大义凛然,贺莽和时不待都眼神中显出了赞赏之色,袁缺也是真很欣赏这种真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高义之举,也只在生死之间才会真正的体现出来。 袁缺看着苏流漓,苏流漓泪眼婆娑,但她抬起头与袁缺对视的时候,她才知道袁缺眼中已有她了,她眼中也有袁缺了,如果如此执着于悲伤,而且为以前的心中之人悲伤,实则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苏流漓用衣袖抹掉眼泪,然后深吸一口气,再吐了一口长气,深情地看了袁缺一眼,然后提起自己的剑,然后站了起来,走近胡作非和花骨朵,然后一剑挥去,只听得“唰”一声,剑风过后,胡作非和花骨朵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苏流漓已把剑收入剑鞘。 苏流漓对他们说道:“你们知道吗?看到你们兄妹情深,就想到我跟我煜哥哥一般,虽然不是亲兄妹,大情大义更胜亲兄妹,如果往宽处想来,虽然飞雕寨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你们也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所为,别说你们是山匪,在大量的钱财面前,世人也是难抵其诱做坏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是人性常趋之故!” 花骨朵对苏流漓说道:“苏姐姐,你不杀我们吗?” 苏流漓看了一眼花骨朵,说道:“刚才我只是一时被撕开的伤疤痛得失去了理智,我没有杀你们的必要,我也下不去手,尤其是你花骨朵,你的人就跟你的名字一样,永远给人单纯质朴而美好的希望。” 花骨朵笑了,笑得很灿烂,忙上去抱住苏流漓,叫了一声“苏姐姐”。 胡作非也露出了感谢的笑意,贺莽和时不待相视而笑,袁缺也露出了浅浅的笑。 一下子气氛缓和下来了,顿时呈一派轻松的景象。 苏流漓此刻说道:“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怀疑我煜哥哥的死没那么简单,真想到了今日来到飞雕寨才有了这一场不期而遇的新发现,煜哥哥当年惨死在狼群的攻击之下,被咬得残肢碎体的惨绝之象,原来背后果然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计划,这绝然是一场巨大的阴谋的,如今已有眉目,我必是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揪出幕后的罪魁。” 胡作为兴叹一口气,顺口说道:“原来是惨死在狼群之中,真是可惜了,何等的天选之人呀,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说着,胡作非意识到此时不该说这种话的,忙惊诧地扫了一下全场,马上自己闭嘴了,脸上极为尴尬。 袁缺这时候说道:“看来这一趟走到这里也已收获不少了,这事情的千丝万缕,似乎都有一张大网密织相连着,这枭城果然不简单,不过路还得一步一步走,急不来,不过眼下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一下胡大当家的。” 胡作非笑脸相迎,客气地说道:“袁大侠,请说!” 袁缺问道:“首先这个问题,当时假的关大当家也问过的,在你带你的弟兄们跟我们交手之后,先后从外道进入深林,你是走哪一条路,为何没有遇到黑衣人的追杀?” 胡作非立马回答道:“我是从山寨划定的出行路线返回的,可能大家不知道,一入深山万路迷,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实际的路,但是由于山寨有山寨的规制,我们穿入深林之中,必然要绕过鬼狒狒的地盘,这是一条通往山林外的偏道,而弟兄们基本都熟悉,我虽然当时受伤在身,走得慢,但还是依照原道返回的。” 袁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当时三当家曹撞为何在接应的路上没有碰上你?” 胡作非即应道:“我也觉得奇怪,我一路回去路上还是很顺利的,当时真没有碰上三当家的,哦,对了,可能当时我走到山龙溪的时候,实在是太累太痛了,便在一大石台之上晕了过去,等向乎黎明的时候,再次被痛醒,便强撑着回到了山寨,在我回山寨没多久,老三他们便回家了,接着便是你们的到来,可能就在我在那大平石台上休息那环节错开了大家了。” 袁缺说着胡作非说得很流畅,没有半点卡顿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说谎之意。 袁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能是这样吧,我想问一下胡大当家的,那深中山魈是怎么回事?你一直在说它们有它们的地盘,这是自然的划界,还是人为的设定?” 胡作非说道:“是关大当家设定的,哦,是那戴雕形面具的假关大当家规制出来的,说那一带突然出现了鬼狒狒,这般畜生极度凶残,而且数量庞大,大几百只,而且数还不断在增加,期间好多弟兄由于误入或者不信邪进行过鬼狒狒的地盘,结果都成为了它们的肉食,所以为了寨里的弟兄自身安全着想,当时的大家当便令弟兄们特开出来的一条道出入。” 袁缺又问道:“这一切都是自那面具下的关大当家来之后才有的改变吗?” 胡作非点头承认,然后说道:“是这样子的,我们就是山匪嘛,原本到处抢地盘干坏事,这方圆几十里的山域,哪管你什么地盘界限,能捞就捞呗。”说到这里的时候,胡作非自己的都脸上挂不住了。 然后转入话题,说道:“也就是六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那戴面具的关大当家回寨以后,便慢慢跟弟兄们划道的地盘,说山寨有了那两大箱子的金银,够往后多年的生计了,而且突然发了善心,说往后尽量不要外去打家劫舍了,更不能对山中周边的村落进行侵扰,往后尽可能靠山吃山地自耕种山林,于是弟兄们还真的把山寨变成了一个村寨了,你们没有见过,我们后山有大量的山林耕种,还有大量的圈野畜养,当然,不得不说,这一点这位关大当家做得不错,做山匪干缺德事毕竟不好,这样有规有矩的生活还挺不错,慢慢在弟兄们也就习惯了。” 贺莽突然笑着说道:“看来这假的关山越比真的还能干些,那我们把他揭穿赶走,是不是做错了呢?“ 听到此话,胡作非不置可否,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袁缺说道:“真假总有分,不论这假的关山越做得多好,终归假的就是假的,但这假的关大当家来替代真的关山越,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第78章 寨无牵挂 袁缺这么一说,虽然好像是自己抛了问题给自己求解,而实际也是在问胡作非,看他有没有具体的答案。 胡作非说道:“说句实话,直到现在我还不敢全然确信,他是假的关大当家,但平心而论,这假的大当家着实比原来我们的老大做事有序,确实把山寨打理得比以前更好,我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想揭穿他是假的大当家,至于有什么他是什么人和带着什么目的,我真的想不出来,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想。” 袁缺说道:“事情真相总会慢慢浮出水面的,我总感觉有人在后面布了一个大局,而这假的关大当家便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我想我们越往下,便会有可能会有新的发现,但却伴随着更大的凶险。” 贺莽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很激动地说道:“我猜能搞出这一些怪事出来,而且现在已牵涉出六年前的事情出来了,看来这次我们此行,便已经开始搅局了,袁兄弟说得对,往下定然更复杂更难应付。”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贺兄,是不是想打退堂鼓啦?” 贺莽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废话,我贺某人是越发觉得刺激了,越是这样子,我便越迫不及待要往下走了。” 袁缺看了一贺莽,说道:“胡大当家,我想问一下,在这深山之中,也就是飞雕寨的大范围之内,还有其它的部落而组织吗?” 胡作非说道:“以前是有很多零零散散的小部落小山寨,不过现在基本被飞雕寨全收拢归一了,在我对这片山脉的认识当中,似乎没有其它的存在了。” 袁缺手托着下巴,略有所思,然后喃喃自语道:“我一直在想,前方出现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没有其它部落,那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入寨前有一套机关,便是暗弩连环射,这其中的原理似乎跟那黑衣人的手法差不多,难不成是假的当大家叫人故意乔装成黑衣杀手而把山寨的兄弟给杀了,这说不通呀……哎,对了,胡大当家,你们山寨的弟兄有用弩箭这门武器的吗?” 胡作非突然打断袁缺的自言自语,说道:“有呀,而且这弩箭不是很常用,自那假的大当家来了之后,便有开始训练这东西,说练好了可以打猎更容易有大收获。方才我听袁大侠口中念叨的,似乎突然引发了我的想法,此次随我出去碰上你们的弟兄都是多年来跟我特近的人,是不是这假大当家的开始要对我们几人下手了,而我可能是首当其冲的目标呢?”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但是没有充足的理由让人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看得出来,这假的大当家对你们几兄妹似乎有些不上心,就是在我当时出手打曹撞、杜飞鹰和花姑娘的时候,他作为大当家,全然一副漠不关心在乎的样子,作为大当家,而且还是在你们的地盘之上,我那样了手伤了大家,他竟然没有一点兄弟相全的样子……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多想了,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这事情越复杂。” 贺莽说道:“假的就是假的,哪来的兄弟情深喽,我看袁兄弟猜得没有错,那些死去被扔到山魈窝里的山寨弟兄,八成是那假大当家叫人换上黑衣装给干得的好事。”贺莽突然拍了拍脑袋,“哎,那些黑衣人都被我们给干掉了,胡大当家叫人去把他们尸体找来认验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山寨的人干得的啦!” 胡作非立马说道:“对呀,贺大侠说得对,我马上命人去!” 袁缺突然叫住:“胡大当家,不必了,既然真是有人在布局,这种痕迹早就被抹得干干净净了,就算是去也是无功而返。” 大家听着这话,觉得也是有道理,都点点头。 袁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胡作非说道:“胡大当家,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这‘幽冥功’的来路,不知道胡大当家知道多少?” 胡作非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只是猜想,这邪性的武功,神出鬼没的,也是近段时间来山寨一些被假大当家招纳引进的新来的弟兄开始练习,当时大当家说自己新学了一套武功,叫什么‘幽冥功’,说等他练好了便把它再传给我们几位当家的。我也不知道这大当家从哪里学来的这门邪功,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好像这门邪功是出自一个叫‘幽冥教’的组织。” “幽冥教?!”贺莽和时不待几乎同时惊喊出来。 胡作非忙追问道:“见两位大侠如此一惊,似乎知道这幽冥教?” 贺莽说道:“走江湖的时候也听闻过,不过听说这幽冥教从江湖上消失好久了,难道又死灰复燃不成?” 时不待也说道:“以前我也听过江湖前辈说起过这幽冥教,听说这幽冥教教主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而且更相传这教主的拥有极为邪性的武功,而这武功是从《九幽秘赋》中流传出来的……反正这些都是江湖佚事,且听且闻,不作实证。” 胡作非听贺莽和时不待两人说出这点事,竟然听得兴致劲起,本以来他们会还往下说更具传奇的事情,谁知道他们打住了,因为袁缺说话了。 “胡大当家,叨扰许久了,也耽误你不少时间,说声抱歉,也同时多谢你对我们说了这么多事情,不过我们还得继续寻找鬼医,所以也不能搁太久,必须得尽快动身出发了。”袁缺站了起来,抱拳表示感谢。 苏流漓、贺莽、时不待也跟着站了起来,其实他们也知道在这地方呆了很久了,因为枭城那边绮萱夫人一定在焦急地等他们的好消息。 “你们这就要走啦?”胡作非竟然有些紧张,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袁缺看着胡作非笑了笑,说道:“胡大当家,我知道你担心那假的关山越来再回来报复,其实来便来,不用过多的害怕,毕竟现在山寨那么多弟兄们都敬你为大当家,就算他再来,你率众同心,他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的。” 贺莽笑着说道:“袁兄弟说得是,你不用担心那假货再上山的,他现在也没有脸再来了!” 胡作非笑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想明白了,我现在还巴不得他再来,这样我会跟弟兄们同心协力把他给杀了,为老三、老四报仇,也为真的老大报仇。” “这才是做大当家该有的样子!”时不待走过去,拍了拍胡作非的肩膀。 花骨朵来到苏流漓跟前,笑了笑,那质朴的秀气中还透出野性的味道,她再次主动抱了一下苏流漓,在抱过头之后,脸上的笑化成了忧愁,说道:“苏姐姐,虽然我是个野丫头,但我对苏姐姐一见如故,多想把你留下来,但我知道大家都是萍水之缘,不过能认识你们,再短暂也是我花骨朵一辈子的记忆。” 苏流漓抱着花骨朵,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说道:“花妹妹,你年纪轻轻就做上这大册寨的当家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幸相遇相识,姐姐也会把你这枚花骨朵永远种在心田,而且会慢慢在未来的日子里绽放开来。” 花骨朵侧开身子,正看着苏流漓,说道:“姐姐不但人长得好看,说话也那么会说,而且还有袁哥哥这么厉害的俊郎相伴,真是让人羡慕。”说着,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 苏流漓笑了笑,用手弄了弄花骨朵那没有收拾的散着的头发,说道:“花妹妹也是很美的妹子,你看看笑起来真是像朵花一样!” 这边苏流漓在跟花骨朵依依道别,有很多女孩子之间的体己话要说,而这边胡作非却叫袁缺和贺莽及时不待跟他到一边有话要说。 胡作非笑着看着三人,小声地说道:“三位大侠,你们可不可以把花妹带上,我在想,一来呢在这深山野林之中可以为你们引路,二来呢在你们行进的过程中多多少少也能搭把手……”看胡作非的样子,话似乎没有说完,也没有再说下去。 贺莽贼笑一下,说道:“三来是不是你想把她支走,让你一个人霸占山寨呀?”说着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胡作非被贺莽说得一脸无辜的样子,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袁缺说道:“胡大当家,我贺大哥爱开玩笑,别介意呀,其实我明白胡大当家的意思,你说的两个方面的确是很好的理由,其实我想你是在想让她离开山寨,是怕那假的关山越再次回来报复,你是想保护她!” 胡作非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花骨朵,她正跟苏流漓笑得很开心,便说道:“我们一直把花妹当作亲妹妹一般,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小无父无母,是当年我跟大当家在打劫中收留了她,她很纯朴善良,现值花一样的年纪,她应该会过得更好……现在兄弟们都不在了,我希望她不要再卷入到这场不知明天的惨剧之中。” 袁缺听到这里,当然感同身受,自小无父无母,跟着爷爷在山中长大,这种际遇竟然这般相似。 贺莽和时不待都看出了袁缺的心思,也看得出来这胡作非的良苦用心,他是从心底里关心着这花骨朵,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便都同意了胡作非的请求。 袁缺说道:“胡大当家,我们此去凶险万分,我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仅对不起花姑娘,也不好对胡大当家交代!” 胡作非说道:“我相信你们才会诚挚相托!” 话已至此了,袁缺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 见袁缺他们都答应了,胡作非便走了过来,笑着对花骨朵说道:“五妹呀,你既然跟苏姑娘如此情义相投,难舍难别,不如这样,二哥我决定让你跟他们一同前去,也好在这深山之中给他们引路。” 花骨朵听到胡作非这么一说,脸上泛起了笑意,激动地说道:“真的吗?二哥,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苏流漓听了也笑着说道:“这样太好啦!” 但说话的时候,又不禁转眼看了袁缺一眼,这一眼的意思很复杂,有开心喜悦,也有担心忧虑…… 正当花骨朵开心的想跳起来的时候,突然她收起了笑容,然后看着胡作非,说道:“二哥,不行,我不能离开山寨跟他们走!” 苏流漓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花骨朵笑了笑看着苏流漓,说道:“我当然很想跟苏姐姐你们一同前去,但是现在不行,因为现在山寨刚经历过这么一场大波折,还有好多事情要善后处理,不能留下二哥一个人苦撑,况且,那假的大当家如果再回来,我定是要跟二哥一起并肩作战,还想着为几位哥哥报仇!” 花骨朵脸上一直带着笑的,但看得出来,她眼神里透出了那种责任与担当、果决与勇敢。 这话听起来真的让大家动容,想不到这小姑娘竟然有如此的心胸,可见她对山寨的情,尤其是对几位哥哥的情义,更是无可替代的。 尤其胡作非听了这些话,心中更是感动不已,他知道这位小妹妹重情重义,原本以为她的质朴天真不会想太多大局的事情,但在关键的时候却能说出这样的心声,怎么能不令人动容。 胡作非故意笑道:“寨中之事二哥一人完全没有问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多能干,你就跟他们前去,顺便路上还有个照应,毕竟你在深林之中生活,对这一带也很熟悉,再说了,就当作去散散心,过不了多久你不是还得回来吗?” 花骨朵呶了呶嘴,那可爱的表情在天生丽质的脸上显得更加的如出水芙蓉般光彩照人。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行,此时的山寨我一刻都不能离开的,二哥你叫我去我便去了,虽然我也很想跟他们去,但这么一走是很不负责任的,虽然小妹我能力有限,此时我更要跟二哥共同面对分担。” 这一下,大家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姑娘心思真的是很坦诚和真挚,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质朴情愫。 胡作非没有办法,只能从另一方向说道:“五妹,你不是想提升你的武功,而且你的鞭法虽然厉害,但是如果能得到袁大侠的指点和帮助是不是会更加厉害呢,这一路上你不仅可以做他们的向导,而且还可以跟着他们学武功,到时候等你回到山寨,武功又精进了,那将来更有能力来守护山寨啦,你好好想想看!” 大家只是在一旁听着,也不作任何表达,关键是要看花骨朵自己怎么决定。 花骨朵来回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想,慢慢地点起头来,然后对胡作非说道:“二哥,你觉得能成吗?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我就怕他们……” 贺莽笑着说道:“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袁兄弟的武功,放眼这天下谁有这么好的身手呀,如果能让他指点你,保证你武功飞速精进,但是有个条件,首先呢你得给我们把路带好了。” 花骨朵笑了,笑着看了一眼贺莽,再看上袁缺,看袁缺的时候还有些含羞,说道:“这山里我可是熟得很,带路当然没有问题啦,那袁哥哥会不会教我武功呀?” 看来花骨朵刚才的理性,慢慢被大家这样的诱导,开始又往天真方向拉去了。 袁缺看着花骨朵那可爱的模样,嘴角上扬,浅笑说道:“此事,当然没有问题!” 这花骨朵听到袁缺这么肯定的回答,自己在那里越想越开心,越想脸上的笑便越多。 大家看到这情景,知道事情基本没有问题了,尤其是胡作非,把这丫头突然又理性的想回来,所以忙催促他们马上出去,并且还提前备好了食物和水及一些其它辅助的工具和用品。 他们一行由四人变成五人,离开山寨,往深山更深处前行而去。 第79章 噬魂之谷 山,越来越阴森恐怖。 林,越来越杂丛诡异。 越往山林中深入,那种阴森之息越发强烈. 有花骨朵带随,一路还是有说有笑的,还四下里介绍各种地方和各色树种林木,那份天真的少女心,真的让大家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下感觉她就是一丝温馨的阳光。 当然,袁缺对山林的认知也是很熟悉的,只是不想去打扰花骨朵的兴致,就装作全然不懂的样子,一路随她的引导和介绍不断往里走。 当然,这期间苏流漓和花骨朵的关系也很微妙,花骨朵明知道苏流漓跟袁缺有那么一层关系,但她却时不时还会朝袁缺特别讨好的笑,每每见此,苏流漓心中当然不是很舒服,但见花骨朵的纯真笑脸,也只能假装笑颜,而且花骨朵一路上都是牵着苏流漓的手走的,看起来真的情同姐妹。 贺莽和时不待也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是很可爱,天真的释放出来的野性,不会假装做作,坦诚直爽,毫无避讳一些事情,想什么就表达什么,但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会为袁缺和苏流漓的关系捏一把汗。 有一句话说得好: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贺莽突然问时不待,说道:“我这一路在想呀,当初我们都是因为《九幽秘赋》的消息才来枭城的,不知道老时你探到了什么情况没有?” 时不待边走边笑着说道:“探个屁,还没有在枭城好好呆几天,便被铁律司给弄进去了,还吃了不少苦头,那贺兄,你有啥收获?” 贺莽笑道:“半斤八两吧,不是一个样嘛,我在想那李孤清、萧然他们这会在哪里呢?也许他们可能有所收获也难说。” 时不待说道:“你怎么突然扯到《九幽秘赋》?” 贺莽说道:“还不是那胡大当家说的什么‘幽冥教’,如果真的有‘幽冥教’,况且我们也见识过幽冥功了,那么《九幽秘赋》流于江湖也就不是空穴来风了,看来这其间大有文章。” 袁缺听他们俩的谈话,都听在心中了,便回头对他们说道:“两位哥哥,如果当时在飞雕的时候所遇见的真是幽冥功,那当真是厉害,只是他们尚未练到更高的状态,如你们说话的如果幽冥功是流于《九幽秘赋》,那这秘籍那真是奇书,难怪天下武学之人为之痴迷。” 贺莽笑了笑说道:“袁兄弟呀,试想一下,以你现在的武功已是难逢敌手了,如果有一天这本秘籍机缘巧合落在你手上,你要是再练里面的武功,那岂不是成神人了!” 贺莽说得自己的乐了起来。 时不待刚欲附和说什么,突然听到花骨朵的叫唤声:“噬魂谷,到了,前面就是!” 大家立马肃静下来,都不约而同的花骨朵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庞大的山峰如两幅巨大的鬼斧神工石画,真有如壁立千仞之感,而整个山脉似乎到此便有了一个归结,其它地方被全连绵的高耸石峰所阻隔,赫然豁开一道山口,山口两侧峰岩更如狰狞之鬼抓肆意乱舞,配辅以飘忽四窜的山岚迷雾,显得异常的诡谲阴森,让人看到有犹身临地府之门,寒毛倒竖,手脚泌汗,好不瘆人。 苏流漓乍一看,当觉一股阴寒之气冲而来,吓得她顿时偏头不敢正视,然后小声地问旁边的花骨朵,说道:“花妹妹,这便是噬鬼谷吗?” 花骨朵笑了笑说道:“是的,姐姐心中定是有些怕了,没事的,这鬼地方谁第一次见都会觉得吓人。” 苏流漓轻声说道:“你不怕吗?” 花骨朵说道:“现在我还没有进入,没什么可怕的,这里我也来了好些回了,只不过确实不敢进去,听说里面有夺人魂魄的脏东西,寨里有好多胆大的弟兄就进去过,可是没有一个人回来的,想起来的确让人有些害怕。” 苏流漓再次问道:“除了这里,还没有其它的路可行?” 花骨朵说道:“其它的路自然是有啦,不过其它通向哪里我都很熟,根本就没有你们要要找的鬼医,而这噬魂谷我自是没有去过,但心中又想进去一探究竟,不敢也是很害怕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的!” 说花骨朵说她虽然自己也有一些害怕,但是说起来语气却显得轻松,根本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贺莽看了看时不待,然后拍了拍时不待的肩膀,说道:“老时,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时不待不解地问道。 “不是,你不觉得那个嘛……”贺莽没有直接,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你害怕就直说,你看你,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此时却怂啦?”时不待语气说重了些,突然胸口被扯着疼,手便去捂了一下。 “看你,伤还没好,我怕你受不了这刺激,所以关心你一下!”说完,贺莽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他是故意这样打趣时不待,然后他望向袁缺,说道:“袁兄弟,看这地方跟我们来枭城的那死亡之路倒是有几分相似,不知道走进去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刺激?” 袁缺已经观察了周边的环境,除了这迷离岚雾看起来有几分有一种未知的鬼邪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令他感觉得惊吓的地方。他对贺莽说道:“贺大哥,你们看你们脚下,这隘口处这么大一块空地之上竟然稀草碾尘,而且地上也有新旧的错乱的脚痕,一看便知道这里经常有人来回走动过,这里天然的条件决定了这里的景象,我猜里面必然是被围山峰包围的一个空间,以致于山岚林雾聚集不散,而且峰壁高耸延绵,让阳光很光照射其中,因为导致里面阴暗氤氲,会常年积雾积障,才会呈现这种诡异神秘之感。” 贺莽笑了笑,说道:“袁兄弟自小在山林里长大,看来对这样的景象也是见怪不怪了,看来这也是表面上吓唬人罢了。” 听袁缺和贺莽如此一说,苏流漓心也放松了一些,但见花骨朵笑了笑说道:“苏姐姐,如果你心还是放不开呢,你就去袁哥哥那边去,在他身边自是有安全感。”说着便拉着苏流漓走到袁缺身边来。 贺莽看着花骨朵,笑着说道:“虽然这谷外你很熟悉,但谷里就不好说了,你这么个小姑娘,你就跟着我吧,我来保护你!” 花骨朵看了袁缺一眼,然后看着贺莽,然后很爽快地就道:“好啊,我就跟着贺大侠和时大侠,这样更有安全感。” 说完便真的挤在贺莽与时不待中间去了,但眼睛还是时不时地看袁缺。 贺莽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我知道你想去跟着你的袁哥哥,但你袁哥哥有苏姐姐了,所以你就委屈一下,让我们携手前进吧!” 说罢,贺莽首当其冲进入了那可怕的山口里,一下被岚雾淹没。 接着花骨朵也跟着进去了,随后便是时不待。 苏流漓突然紧紧抓住袁缺的手,娇羞地看着袁缺,说道:“你看他们都进去了,我们也快走吧!” 袁缺嘴角上扬,故意说了一句:“你不怕吗?” 苏流漓一下把头靠向袁缺的身子,羞答答地说道:“只要牵着你的手,我心就有踏实。” 袁缺便牵着苏流漓,两人也踏入了这恐怖的噬魂谷之中。 他们一走进去,一股阴湿寒意便浸遍全身,时值大夏日,想不到进到这里仿如另一重世界,乍一进入还真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里面还是蛮宽敞的,而且地下的石路竟然还是很平坦的那种,不过阴寒之地,显得湿漉漉的,而且脚踏上去,还有些滑。 这幽暗的之地,可见度不是很高,虽然头顶还是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但是一到底的时候基本上等于消失了,所以这个空间还是显得如黑夜一般。 贺莽和时不待竟然点起了火把,顿时把大家所在之地照亮了。 贺莽笑了笑说道:“嗨,你还别说,这胡大当家想得还挺周到,这火把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啊……”突然苏流漓吓得尖叫起来,不过她瞬间捂住嘴巴,忙靠到袁缺怀里。 花骨朵刚开始也是吓了一跳,她是被苏流漓的叫声吓到的,大家听到苏流漓的叫声也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大家刚开始还不知道苏流漓因为什么叫出来的,但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贺莽与时不待的火把一点亮,便把地上面一定范围给照亮了,而亮光所照之处的范围内竟然零乱散落着很多白骨,还有几个骷髅头,乍一看,还真是怪吓人的。 这时候,见花骨朵竟然慢慢俯下身子,去凑近那些骷髅与白骨看,然后她还是用手去捡一些旁的残衣烂布块,然后忧心地说道:“这好像是寨里弟兄的残骸,不过也不全是!” 大家一听花骨朵这一句“不过也不全是”的时候,心中顿时觉得情形没有那么简单,随着花骨朵也点亮了火把,然后往前走去,结果亮光所照之处,尽是人的白骨残骸,尤其是那些骷髅头凌乱布满一地,而且在这阴暗潮湿之地,那些骷髅七窍孔里有很多虫子爬进爬出,那场景看起来不仅让人背皮发麻,也不觉让人恶心作呕,见到此场景,大家才觉得一股混杂着各种味的腐蚀臭味布满整个空间,瞬间真的像是进入了死亡之地。 苏流漓见花骨朵看起来那么一位小姑娘竟然胆子那么大,这时候想想也不能太糗大了,尽管心中是有些害怕,但也要尽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娇气,于是,她慢慢放松,拔剑在手,一剑傍着袁缺身边慢慢向前走。 “我的个乖乖,怎么死这么多人呀,还有一些野兽枯骨,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万骨葬场,这‘噬魂谷’果然名不虚传,更应该叫做‘噬魂骨’才对。”贺莽慢慢举着火把往里走,一边嘴里不禁感叹。 “花当家的,你确定的这里的死人骨头全是你们山寨弟兄吗?怎么死这么多?”时不待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花骨朵回头看了看他们,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从那些残渣破衣料来看,的确不少,但也有好多不是的,这个我可以肯定!” 贺莽疑问道:“那就奇怪了,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这是不是一个抛尸之地呀,再说啦,这深山之中,哪来这么多人死?” 袁缺也点亮了携带的火把,他举起火把,看了一下四周情况,这周边其实很宽,但感觉宽得有些看不到头,或许是光亮照的范围有限的缘故,听他们说话还有阵阵回声,这必然是一处真正两边山壁峰嶂相夹的一处行道,就很自然形成了这大山脉之中的峡谷一般。 袁缺也发现了在光亮照不到的深处边缘,似乎若隐若现的有些石头,但迷离中看到好像那些石头似乎又在微微晃动,可能是边走边举着火把,那些模糊的光影照出了重重叠叠的晃动假象。而且,袁缺灵敏的听觉,隐约听到一阵阵细碎的声音,但不确定是风声还是什么声音。 袁缺提醒大家要极度小心,尤其是光亮照不到的石壁边缘地方。 他们已经走入谷中很深了,越往里面,湿气越重,那种阴湿的中传出来的臭味更加的浓郁,而且这山谷之上空始终弥漫着厚厚的岚雾,所以即使几人举着火把,总感觉到光亮总被层层气雾包裹着,照不出多远。 突然大家都停止了前进,因为此时大家都听到了一阵阵有什么东西穿梭的声音,都极度提高了警觉,而且眼睛都细细地扫视着各个方向。 走在前面的花骨朵,被贺莽叫住,叫她赶快往后退在他们身边,而苏流漓一手拿着剑鞘,一手横剑在前,几乎屏住呼吸。 突然几条影子在石壁的石坳暗处来回穿梭,发出阵阵“嗦…………”的声音,有的已经藏不住了,那些影子在阴暗中交错来回晃动,那些声音很杂,有移动的冲撞的声音,也有撕咬互斗的声音,更有争抢撕嚼东西的声音…… 五人感觉他们周边好像一下被什么东西在暗中团团包围了起来,袁缺叫大家赶快围成一圈,各守一个方位,这些鬼东西应该很快就要出现了。 五人瞬间背靠背形成一个团,每个人应对着一个方向,静静地待着自己的方位随时可能出现的东西,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种等待简直要人命,有如等待死亡那般挣扎与痛苦,感觉呼吸都快到停止了,而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了,而舍不得多呼吸一次,那怕节奏也是压到了最慢,生怕一瞬间便造成失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那些可怕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从黑暗中开始看到了闪动的模糊影子了,它他终于要出来了,感觉每个方位都有涌上来。 袁缺一手拿火把,一手揽着苏流漓的腰,这已经是最好的保护了,苏流漓此时虽然害怕,但是见袁缺这般对待自己,心中自是温暖喜悦,便冲淡了大半的惊恐。 时不待左手高举着火把,右手抡起了狼牙棒,眼神高度警觉着前方。花骨朵手中紧紧握住长鞭,紧盯前方,只要前方一出现动静,她会全力发出鞭去击打。 贺莽刀一手举刀,一手举火把,似乎都有点累了,于是实在忍不住,大吼道:“是人是鬼,还是什么鬼东西,给你贺爷给滚出来,看你贺爷怎么收拾你们。” 第80章 重险惊魂 在四火把聚光的照亮范围边缘处,竟然从暗黑处闪出无数红色的长舌头,舌头很长,舌尖处还开着明显的叉,一闪一缩,紧接着便出来了许多像巨蛇一样的头,跟着便是下面强壮有力的前双腿,它们每迈上来一步,感觉这坚固石头的地面上都会有震颤之感。 终于他们全部拢了上来,在火亮之下似乎还有些惧怕感,时不时地摇头那大头,好似有意躲光照,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原来它们是什么东西。 蜥蜴,大蜥蝎,应该说是巨蜥蜴! “什么鬼,这么大的蜥蜴,这是鬼变的吗?”贺莽提高嗓门,如此一喊,不禁有些胆寒,喊出来可能会舒服些。 巨蜥刚开始动作很慢的样子,一步步迈着粗壮的腿向五人这边围了上来,越近越看得清楚,这些巨蜥皮肤完全是黝黑,而且看起来显得光滑无比,身上很水润的感觉,那头部尖而凶狠,两只眼睛虽然看起来不小,而且眼睛异常明显,但就是看起来呆滞不灵活,而且见到火光之后,还有些反刺的样子,看来它们一直生活在这阴暗潮黑之地,身体已有些变化了。 最让大家惊诧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蜥蜴? 这些巨蜥都吐着长长的猩红的舌头,慢慢地逼了上来,大家眼睛之中,每个人所对的角度起码有四只巨蜥,场面真是紧张到了顶点。 花骨朵实在忍不住了,突然手中中的长鞭倏地挥了出去,一声破风之声,鞭子飞索过去,直接缠卷住一只巨蜥的粗壮的腿,她用力一提欲将其掀翻甩出去,怎么奈这巨晰身体庞大,根本就提不起来,而且那巨蜥回头一转,差点还把花骨朵给拖了过去,幸亏她及时收回了长鞭。 贺莽和时不待冲了上去,而对面四只巨蜥几乎同时也抬起头扑了上来,贺莽手起刀落,一刀直砍向一只巨蜥的头部,刀所触之处,只是破开了一层皮,明显感觉到刀被反弹了回来,而且三只巨蜥张开大口吐着那长叉舌形成围合之势咬向贺莽,贺莽退已无路,只能硬冲,他身子一缩,双腿一屈,以跪姿从三条巨晰的腹下滑了过去,幸好地上还是很湿滑,才显加速了这滑过的时间。 时不待的狼牙棒可不同,他每挥出一捧,直砸巨蜥的头,力道所到之处,巨蜥腾起扑势竟然被狼牙棒猛砸了下去,趴于地上,时不待手速很快,连砸趴了三只巨蜥。 苏流漓这边虽然舞剑返击巨蜥,怎奈剑锋所至之处,有如帮巨蜥之身刮痒去泥,根本伤不了它们,不过苏流漓还是很灵活,以身手躲开了扑来的巨蜥,而且剑尖连挑了两只巨蜥的眼球,痛得在地上狂乱冲撞着,尾巴四处摆扫,以致打到了同类的身上。 袁缺可不一样,他身子腾跃而起,迎面就是三连踢,每一腿都踢在巨蜥的头部一侧,巨蜥虽然巨大,可是身子不是那么灵活,被袁缺这重重一脚的力量,直接栽在地上,而且自己进攻的过程中,他还时进周护着苏流漓和花骨朵。 袁缺与巨蜥搏斗的过程中,他也细细观察了,这些体形巨大的蜥蜴,虽然力量很大,但是行动相当有些迟缓,只要不被它们触碰到,应该吃亏的可能性就小很多。 见被苏流漓挑了眼球的两只巨蜥,痛过之后,回了神,突然再次准备确地朝着苏流漓张口就咬了过来,苏流漓退避不及,便一个回身反刺一剑,刺破了一只巨蜥的下腭的软囊之处。 袁缺见状忙说一句:“小漓把剑反挑过来!” 说到袁缺话声刚到,人已凌空腾起,双腿陡然飞踢,直接把扑向苏流漓的两只巨蜥头部鼻尖处踢了一个正脚,两只巨蜥轰然一声跌撞在地上,然后翻了几个滚。 苏流漓听袁缺一句,反挑一剑,只听得一声“嚯”一声,只见苏流漓的剑竟然深入那只巨晰的肉里,被一反剑挑开了一个巨口,顿时皮开肉绽,蜥血狂泻,重重摔在地上,终于里蠕了几下,便死掉了。此一得手,苏流漓越战越勇毫无惧色地又冲向花骨朵那边去帮她。 袁缺连续击倒了多条巨蜥,但见虽然被击倒摔在地上,可是似乎对他们伤害性不大,一滚下去,又爬了起来,而且狂吐了那恶心的长分叉舌头,再次冲了上来。 贺莽也是缠斗在众多的巨蜥之间,根本没有一丝空隙,几乎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感觉这巨蜥越来越多了,感觉又杀不死,而且它们也是越战越有感觉,舌头吐得更加频繁了。 时不待本来就有伤,这连续不停歇地舞动狼牙棒,而每一次挥出都极为耗损气力,虽然也击翻了多只巨蜥,但是如此再这样耗下去,他已明显有些心力难支,感觉脸上因旧伤加重而面如土色,还不断地难受着喘着粗气。 花骨朵虽然虽然身体灵巧,但是彼奈年轻姑娘,气力不是很大,所以每一次出鞭击去打在巨蜥身上感觉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自己也耗损了大量力气,累得够戗。 苏流漓自得手刺死一只巨蜥之后,感觉更加的有经验了,但是往下还想那样效仿,却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这些巨蜥似乎懂得自己的弱点在哪里,所以故意摇头狂晃,根本很难精准的刺到点上,反而让人累得不行。 袁缺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因为气力不足而让大家沦为它们的血口之食,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声说道:“大家听好,尽可能把他们的舌头给割掉,因为他们感觉靠的不是眼睛而是舌头。” 贺莽听袁缺这么一说,刚刚一只巨蜥从侧面张开血口狂蹿而来,而且舌头也伸得老长,贺莽当然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于是身微一后仰,手起刀落,那巨蜥的舌头便真的被割掉,那掉在地上的那长截舌头还在鲜活蹦跳着,而巨蜥似乎太痛了,顿时感觉失去了方向,便身子狂乱地乱撞着,把旁边的其它巨蜥一阵狂撞,顿时巨蜥也乱成一大团,而那只失去长舌的巨蜥张开嘴便开始胡乱地啃咬,直接去咬中嘴边另一巨蜥的尾巴。 苏流漓也是沉心应战,她身子开始上下来回腾跃,身轻如燕在巨蜥群中腾挪,一旦看准时机,便是一剑挑去,便削掉了巨蜥刚伸满的舌头,几乎从根部给断掉,边续几次得手,巨晰痛得失去了方向感,顿时一阵狂乱胡冲。 时不待更是可以,他的狼棒瞅准时机便抡向巨蜥刚伸出的长舌,棒的尖牙直接把舌头钉入并卡信,直接拖着巨蜥往前拉,那巨蜥痛得后半身直接狂绞动,但头却跟着时不待的狼牙棒的拖力一直不动地被拖着,因为只要它一动,那么舌头会更痛,但时不待却拖一阵,让它痛得麻木之时,然后反而转动狼牙棒身,反舌头硬生生直接绞掉,这一招果然够狠够残忍,然后顺势再一棒直击其下腭的软囊处,立马没有爬动的能力。 这时候花骨朵也找到了方向,她鞭子一挥出去,会能准备绞住巨蜥刚伸出的舌头,准确地并死死的绞在一起,然后再用力往后一腾一跃,直接扯得巨蜥跟着往前跑,而苏流漓便在一旁助攻,一剑下去,当即立断,如此合作,两人还真是有了默契。 袁缺手上没有便照顾全场,见贺莽他们四人,哪里具有危险时,袁缺便去直接把巨蜥直接踢翻出去,一刻都没有闲着。 如此以后,巨晰受了重创,很多被割掉舌头的巨蜥开始发乱似地往黑暗里逃,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顿时围满上来的巨蜥所剩无几了,所剩的几条,袁缺捡起地上的断裂尖骨,也是直接上去捅入腭下软囊处,而且用力一划,直接顺划开到腹部,那内脏瞬间迸出,血肉砸在地上瞬间死掉。 后面还有两只巨蜥见状,发了疯似的往黑暗中逃去,由于朝着同一个方向,竟然撞在一起,把彼此撞翻了,翻滚了一圈,便再次爬起来逃去。 贺莽喘着粗气,累得满头大汗,提着血刀举着火把,往巨蜥逃离的黑暗处走去,袁缺本来想叫住他,但听他一说:“这帮四脚怪,我看它们往哪里逃了!”便让他走了过去。 袁缺手上还举着火把,而时不待和花骨朵手上的火把不知道何时被撞掉了,所以现场没有那么光亮了。 “贺大哥,你小心点!” 贺莽提着火一走去,现场只剩下袁缺一只火把,所以本来他也想跟着贺莽去的,但又怕这里黑暗下来没个照应,所以就只能喊话提醒。 贺莽走了不远,随着他举着的火把光亮看去,他站在一高低不一的石林前,然后一个劲的低着头往下看,看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回来了,脸上笑了笑,嘴里骂道:“原来这帮死四脚怪是藏在这下面,下面是一个空谷,不是空谷也是有暗道,都逃进去了。” 说完便再往另一边走,走到不远处,也看到了石壁的尽头,他也往下看了看,然后又回来,对着大家说:“两边都一样,原来它们是生活在这石头下面的,两边都有天然大型石缝山洞,真是会藏,看来这满地累累白骨便是都是这帮畜生的杰作。” 时不待突然咳了一声,捂住胸口,然后蹲了下去,一口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时大哥,你没事吧,伤在哪里了?”袁缺马上走过去,扶着他。 时不待勉强笑了笑,说道:“无大碍,只是刚才激战,用力过猛,拉扯到了旧伤发作了,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时,都吐血了,还说没事,你先休息一下,还不知道这黑山谷有多长,前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鬼东西,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事呀,这样,如果往下再遇到什么危险,你就在一旁看着,就不要动手了,免得又拉扯你的老伤。”贺莽也看着时不待,虽然嘴上说话不怎么好听,但是那关心之意却满情满怀。 苏流漓也是累得弯着腰,支剑撑着,脸上流着泪珠,嘴里喘着粗气,花骨朵也是有些筋疲力尽的。 这一轮折腾下来,虽然大家没有受到巨晰珠任何伤害,但是着实累人不浅。 不过,亏得五人都是身手了得,如果换作普通人,可能也将成为累累白骨中的一份子了。 袁缺也有些疲惫,他对大家说道:“我们稍作休息,赶快动身,这阴暗潮湿之处,还不知道有什么情况发生,说不定那些巨蜥还会转回来攻击。” 袁缺去地上拾起刚刚在激战中掉落在地上的两个熄灭了的火把,然后试着以火传火地点起来,可是由于在地上久了,被阴湿之气浸透了,一下子燃不起来。 袁缺看着手中的火把,对大家说道:“这火把也快烧到头了,往下不知道还有多久的阴暗之路要走,所以趁着现在我跟贺大哥手上的火把还能照亮,大家还是慢慢往前走,边走边缓息,争取点时间。” 这时候花骨朵去牵苏流漓的,袁缺和贺莽各自扶着时不待左右两边,慢慢往前走。 本来大战之后,满身是汗,可是这越往山谷深处走,便越感觉阴冷,而且感觉越来越空旷,更显得暗黑得深邃。 慢慢走,气力也慢慢缓回来一些,但是袁缺跟贺莽手上的火把子的火越来越小了,快要把油渍燃尽了,袁缺自是心里着急,其实大家心里都担心。 可能大家都盯着火把上看了,都没有注意脚下,突然大家都感觉到了脚下不对劲,不但有滑溜的感觉,还发出了滋滋声,不禁都低头往下看,借着不太明亮的火把之光,蓦然看到眼前的场景,背皮又开始发麻,这种麻简直直接令人想抽搐的感觉。 眼前,脚下,前方,遍地都是蠕动的东西,大大小小,长长短短,一丛丛,一簇簇,简直铺满地上。 “大家小心,是山蛭!”袁缺对大家急说道。 苏流漓一看满地的山蛭,觉得一些恶心反胃,那场景确是令人觉得不舒服,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那更不用说了,腿都吓麻。 如今袁缺他们正置身在这山蛭群中,有些进退两难,这些看似小小的东西,但却叫人有些束手无策,就算你武功再高,面对这样的蠕动之物,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袁缺发现,这些山蛭有的个头确实超乎寻常,足足快有婴儿的手臂那么大,看起来还真是给人一种寒毛竖立的既视感,尤其他们身子一拱一翘地往前蠕爬,这千千万万的动作同时进行,那场面别说有多令人倒胃口。 它们几乎布满的道路的,而且一直往袁缺他们的身后一直爬,但碰到他们人身之时,也会源源不断地向往人身上涌,这是最可怕的,如果脚踢一下踢不掉,用手去捉又觉得恶心,真是左右为难。 花骨朵突然说道:“山蛭见多了,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山蛭,我也是头一回见,我看这些山蛭跟一般的形状还有颜色不同,看起来这些山蛭有毒,大家一定要小心,尽可能不要让它们吸上自己的身体。” 袁缺听花骨朵如此一说,心中自是觉得花骨朵还是有方面的经验,袁缺自己也在山中长大,从小到大对山蛭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它们是吸血之物,对血腥味极为敏感,尤其是对人体和动物的伤口,更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袁缺看这连续不绝的山蛭一直往他们的身后涌过去,必然是因为前面一番激战出现了血腥之味,把它们吸引过去的。 但看这些山蛭遇到有体温的,也会被其血肉之气而吸引,所以便有路过脚下的山蛭往他们脚上一条接一条的涌上来,甩出去一批,落脚马上又上一批。 苏流漓被情景都快吓哭了,他不断地挥剑去削去扫,可是毕竟它们大大小小太多了,根本就无法应付,再加上她剑上本身就沾有巨蜥的血肉,如此一扫一滴,让那些山蛭更是如获至宝,全聚成团去攀吸,那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贺莽也是,他的刀上一路走过来也间断性的滴着沾着的巨蜥的肉和血,时不待狼牙棒也是一样的,这一路走来那种血肉之腥味留了长长一道,而且时不待自己还呕了血,而人血对于山蛭的吸引那更是强烈,所以时不待两脚之下瞬间聚满了山蛭,再怎么努力踢甩,也踢不尽甩不完,这样下去,整个人将会被这成群的软小山蛭所吞噬。 第81章 诡异连环 袁缺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然得想到办法,要不然还真被这些软而小的东西所吃了。 突然他对大家说道:“用火,山蛭怕火,见火就缩!” 花骨朵也附和说道:“对对对,这些东西很怕火的!” 刚一听到这话,贺莽瞬间把火把放下移到了时不待的脚下,虽然火把的火已不旺了,但是这火气一到,那些山蛭便瞬间收缩翻滚掉到了地上,贺莽再顺势绕着时不待的脚下把火把慢慢移动,然后那些山蛭缩身的缩身,烫死的被烫死,马上便腾出一片能落脚的地了。 贺莽不禁笑了一下,把时不待脚下处理好之后,便也把自己脚下用火扫了一遍,也开了一片地方,感觉舒服多了。 袁缺也为苏流漓脚下和自己脚下清出了一片地方,而花骨朵竟然很自然地摸出了火折子,也慢慢让自己脚下有了一片清爽地。 袁缺见前面不知道还有多长的山蛭“队伍”,尽管各自的脚下只是清出了一块,但是一下被后的山蛭拱涌上来又马上要到脚边了,而且两只火把的火势越来越弱,而就算像花骨朵一样用火折子,但这火折子只能点引火,却不能长时间使用,而且火势那么弱,根本不是长久之法。 袁缺突然把眼神落到了花骨花手中的长鞭之上,然后嘴角上扬,说道:“花当家,你想不想即时学一套鞭法!” 花骨朵听到袁缺这么一说,突然很开心地说道:“想呀,当然想啦,你教我?”但突然开心的表情又马上沉了下去,轻轻地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呀,还学鞭法,这不是开玩笑嘛,能走出这山蛭群再说吧!” 袁缺把火把再往地面上一探,那些山蛭应火而缩而死,然后牵着苏流漓的手一下到了花骨朵旁边。 贺莽跟时不待也有些不解,都眉头紧皱看了过来,想看看袁缺到底想干什么。 袁缺把火把递给了苏流漓,然后对花骨朵说道:“花当家,借你的长鞭一用,现在我就教你一招‘一扫无尘’,看好了!” 袁缺一改平时的不疾不徐的样子,此时还有些指点迷津的名师之态,见他如此,苏流漓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禁想笑。 袁缺很认真的样子,只见他手握鞭柄把,然后扬手向前一掷,只听一声“啪”,长鞭竟然伸向前来,伸出的长鞭在他内力的催使之下变得如一条直棒一样笔直,莫约两丈左右,然后手下往下一压,那鞭如长棒一般正直接砸在山蛭中间,这刚一落地,地上的山蛭便被震飞的震飞,压扁的压扁,刚这一下便开出了一小辙道。 贺莽见此不禁笑了起来,说道:“袁兄弟果然是聪明,这可真是个好办法,但这袁兄弟也太厉害了吧,连鞭都使得这么高深莫测,似乎就没有他不懂玩的兵器,你看看,不管什么兵器只要在他手上,那种力量感完全不一样了。” 时不待见些也笑了起来,苏流漓更是爱慕的看着袁缺的表演。 而花骨朵简直看呆了,想不到自己的武器在袁缺手上会变得如此神奇,所以她把袁缺的话听进去了,她细细地看着袁缺做的每一个动作,在如此情急之下竟然学得如此认真,而且每次动作都尽可能记在心里。 袁缺他是故意让自己的动作尽量慢下来,用心是让花骨朵看清楚每个细节,刚露一手便强开了一条道,接着他再把鞭柄把往前一送一收,那长鞭突然如一条长蛇一般在空中狂舞起来,发出“呼呼呼……”之声,然后再甩掷到地上,顿时那地上的铺满的山蛭在这狂舞如蛇的长鞭劲风之下,被扫得漫天扬起,上扬到两尺高时便往两边被劲风强送往两边飞去,如此袁缺刚做了连续不到三个动作,一条无蛭的道便开在了大家的面前。 袁缺收了鞭,然后把鞭递到花同朵的手里,说道:“该你啦!” 于是花骨朵走向刚开好的两丈余的“清爽”道上,大家便跟着慢慢走在后面,而袁缺从苏流漓手中接过火把,尽可能地让微弱的火光给花骨朵足够的视线,贺莽见袁那样,马上也明白过来,也上去把火把举高照亮前端。 花骨朵还是很聪明的,她真的把刚才袁缺尽可能地慢动作节奏记于心间,此时按其每一个节奏然后把鞭抖直向前,动作很到位,可能由于花骨朵的内力确是远远不及袁缺,所以那长鞭刚才伸直会软落了下去,落就落吧,花骨朵干脆顺势把动作连贯结合起来,那鞭也连续抖了起来,鞭身如长蛇般开始旋风大震,然后扫向地上的山蛭,顿时山蛭也是被清扫着向两边飞扬而去,虽然地上扫得不是那么干净,但是这一招也算是使得到位了。 “小花妹,你还是很厉害啊,一学就会!”贺莽不禁夸奖起来了,而且还不知不觉叫了人家“小花妹”这个称呼。 花骨朵脸上泛起了笑,这是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她觉得在这个时候,竟然让自己的鞭法便有所长进,她不禁回头笑靥如花对着袁缺说道:“袁哥哥,谢谢你!” 苏流漓笑着对花骨朵说道:“花妹妹悟性真高,这一招一下子便学会了!” 花骨朵也不谦虚,笑着点了点头。 袁缺说道:“所有兵器的使法,重心在手柄执握之处,这是发力使力的源点,控制好了这源点,才会根据自己的内力修为催使武器能发挥到什么力道程度,使鞭这一点更重要,也更难。不过我看你掌握得很快,这样,我前面故意做慢是让你看到这一招的基本节奏,既然你已掌握于心,你再熟悉一次便可以结合平时你最喜欢也是最随心而出的鞭法进行出招。” 花骨朵笑着点了点头,便再往前走去。 时不待边跟着走在后面,边说:“原本对着这些软乎乎滑腻腻的东西感觉比打架还难,想不到方法使得其所,便是小事一桩,不过还真是辛苦我们的小花当家了!” 贺莽说道:“好才不辛苦呢,她是乐此不疲,我们就这样跟着她往前走就行了,她现在就是我们的开路先锋。” 只见那花骨朵果然第二次再使那招“一扫无尘”的时候,明显比第一次好很多,地上残留的山蛭少了太多了。 大家跟着再次往前行,贺莽还得意地顺便还用脚故意去踏上那些零星的山蛭,觉得很过瘾。 如此往前,花骨朵也开始结合自己最擅长的鞭法融入了,感觉越来越娴熟了,她脸上自是开心笑意,正如贺莽所言,真是乐此不疲,大家一直走走停停,等着花朵骨为他们开路。 终于山蛭慢慢少了,最后零星在后面的山蛭还在努力地往前拱,大家已经不在乎了。 “花妹妹,辛苦了,你累了吧,要不要歇一下?”苏流漓笑着关切地问道。 花骨朵看着苏流漓,开心地说道:“我不累,我感觉我现在对我手中的长鞭感觉越来越有手感了,果然是名师指点大不一样啊!”说着便望向袁缺,眼神中充满感激。 看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哪有累的样子,感觉还是意犹未尽呢。 此刻,大家都轻松地笑了。 还别说,他们运气还是不错,刚走出这山蛭劫道,手中的火把便快灭了,但大家抬头看看时,不禁泛起了笑意,因为他们看了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而且眼前来到了一个更为宽阔的场景之中,而且四下能见度也出现了,虽然还是比较昏暗,但总有看清晰几丈外的事件。 大家都看了一下,此间似乎已走出了这“噬魂谷” 狭窄黑暗的一段,他们感觉走了好久,也是走好很长一段路了,此前虽然还在山谷之中,但远处的石峰高峻还是看得清楚些,依然还在峡谷之间,只不过眼前多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树,这些树都是很粗大树身,以致都是高耸参天的,巨大的树冠连叠重层密而相接,所以导致头顶的亮光很难射进去,只是偶尔有一些空隙漏进来一些阳光,但起码不用火把也能看清前方一些路段。 此处路间不是很平坦,反而显得乱石嶙峋的,不过较之前路段那可是让人心里舒服多了,因为最起码这里没有那么阴湿腐臭,明显干爽令人平心顺气一些。 大家脸上显得极为放松,可是唯独袁缺却是一直在打量着四周,脸上的表情很是说不上来,但却是认真得很。 贺莽问道:“袁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袁缺回神回道:“暂时没有!” 大家一听袁缺这么回答,都被“暂时没有”四个字给触动了一下心,看来只要没有出这“噬魂谷”,意想不到的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 大家便都开始平心静气,慢慢地往前走,路虽然不是很平顺,但是七弯八拐地总是有路可行的,借着漏射下来的微弱阳光,大家跟着袁缺一直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感觉到前方突然暗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真的让大家心中一惊,莫名的黑暗恐惧又开始笼罩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暗了?”时不待随口急说出来。 袁缺说道:“大家不要惊慌,是外在的天变了,外面变阴了,所以没有了阳光漏照进来,一时间这峡谷间便暗了下来。” 袁缺突然对贺莽说道:“贺大哥,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着,袁缺便往后走了走几,然后侧拐进一怪石旁的一棵怪形大树的树蔸旁,只见袁缺把手中已来了的火把往那大树一个深坳处里插进去,然后不断地绞动,于一抽出来的时候,那火把头处便好像沾满了粘乎乎的浓稠的液状东西,袁缺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开火,然后往火把头上的粘糊东西上一点,突然“呼”一声响,火把瞬间冒出极为旺盛的火焰。 袁缺对贺莽说道:“贺大哥,我虽然具体叫不出这叫什么树,但是从它身上流渗出来的这些树脂浆液如就是天然的火油,而且还很耐烧,你赶快去试试!” 贺莽笑道:“袁兄弟呀,你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意外,看来你到山林还真是如回家一般,也得多亏有你喔!”说着便也效仿着袁缺去做同样的事件。 贺莽把沾满树脂油的火把头往袁缺手中的火把一靠近,也只得“呼哗”一声,贺莽手中的火把也轰然亮了起来,而且比以前的更旺更光亮。 正当袁缺和贺莽举着火把往前走时,突然听到“啊”一声尖叫…… 两们马上赶了过来,火把照得四下光亮,只见时不待抡起了狼牙棒,而苏流漓也是横剑在手了,但花骨朵却不见了。 “小花妹呢?”贺莽惊讶问道。 时不待说道:“突然感觉有破风之声,便做了防卫准备,可不曾想,突然听到了花姑娘的尖叫声!” 苏流漓急着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感觉连影子都没有得见到,花妹妹就不见了!” 袁缺走过去,竟然看到了花骨朵的鞭子一端正缠在一尖石之上,袁缺绕过那尖石,往前一跃,便翻过一石头,发现花骨朵的鞭子绷直着的,鞭把正落在前面的另一石头之上,袁缺拾起鞭子柄把,一个极为熟练的手式便把鞭收回自己的手中,然后举起火把探看了一下周边,说道:“看来花当家事先也感知到了什么,她是刚要发鞭出击,便被突然如其来的力量给带走了,而在这过程中,她便以长鞭套住那尖石想拼命挣脱,但没有拉扯得过,便被带走了!” “被带走?被谁带走呀?”苏流漓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听袁缺这么一说,看看四下那么阴森恐怖,不禁会多想。 “难不成又是什么怪东西吧,如果真是山妖怪兽之类的,那真是凶多吉少了!”贺莽也四下看看,看看有什么可以寻找的线索。 “袁缺,我们得想办法去救花妹妹呀!”苏流漓虽然有些心惊,但是花骨朵的安危才是至关重要的。 “现在怎么救?连对方是人是鬼,是妖是怪都不清楚!”时不待也急,但说得也在实话。 袁缺说道:“我们往前走,尽可能快,看能不能有没有追上的可能!” 袁缺说完,一手执火把,一手执长鞭,踢上一块高尖的石头,身子如箭般射了出去,展示着妙至毫巅的轻功,刹那间已飞跃了很远。 贺莽、时不待和苏流漓也开始借着旁边的石头与大树,开始施展轻功尽力去追。 袁缺身法很快,身体闪动极速,他们一下被甩在后面很远,只见一团火光在石山与树林中跳动。 袁缺见前面不远处隐约看到有人影,虽然朦胧,但依稀间看得出是花骨朵,但是却没有了声音。 袁缺瞬间踢在一大树身之上,想加速飞腾而去,可就在他身子在空中连翻三圈,刚想借力一个高尖的石头之时,突然耳中有了异响,那破风之声袁缺是听得真真切切,猛一看清,眼前不远处飞来四样黑乎乎的东西,袁缺借着火光一看是四只精铁制成的鬼爪类的索钩怪型兵器,袁缺连想不没有想,手中的长鞭“呼啦”已放出,鞭身所及之处,直接在半空击落两只鬼爪,另两只刚欲飞至身旁,袁缺收鞭一转,在空中抖出一个鞭花,然后一挥下去,便形成一个环索似的圈套,直接套住了飞来的两只鬼爪,他用力一扯,突然两条黑影在黑暗中被扯了出来,袁缺借力身子一翻,侧身便是一个连环踢,直接把扯出来的黑影踢了一个人翻滚,只听得两声闷哼,便滚入黑暗中消失了。 袁缺想再次踏石飞腾,突然前面再次传来“嗖……”的声音,只见漫眼的弩箭朝自己射了过来,袁缺绞动长鞭,而长鞭还套着那带着飞索的鬼爪,加大力气抡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鞭与铁索的护网,只见那数不尽的弩箭都被绞挡了下来,纷纷落地,有的还被袁缺的搅得劲力反弹射了回去,还听得暗处有惨叫的声音,看来是中箭了。 这个时候,苏流漓、贺莽和时不待也跟了上来。 第82章 黑影狂袭 袁缺落在一略高的石头之上,见大家跟了上来,于是便说道:“好像跟前面的黑衣人是一路数的,大家小心点。” 贺莽说道:“是人就好,还以为是鬼怪呢!” 袁缺说道:“你们在后面千万要小心,我想办法把花当家给截下来。”说罢,便脚一踏石头,身子再次飞跃而起,穿梭在大树石林之间,朝着刚才那像是花骨朵的人影疾速而去。 看来袁缺是救人心切,这一路上飞跃腾挪的过程中,那些黑影人不断出现,袁缺身手敏捷,动作更是如狂风暴雨般劲道,那些黑影再怎么突然如其来,都被他在中途打得落花流水,而且花骨朵的长鞭在他的手里,更是如虎添翼,长鞭所到之处,尽是狂卷开路,黑影人虽然在黑暗之中,动作不是很明显,但袁缺凭其超凡的敏锐感知力,都能精准的辨出其方位,从而提前便长鞭所至,一片呜呼哀哉。 贺莽、时不待和苏流漓三人,一路也是连飞带跑,速度也是不慢,这过程中也算顺利,因为前面基本被袁缺帮扫平了。 三人一时间也没有能追上袁缺,袁缺已孤身深入前方很远了,但见模糊中的花骨朵的身影一直跟自己有那么一段距离,看似要追上,但一下又出现黑影人阻隔,一场搏杀下来,又有一段距离。 袁缺心中自然是在盘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心中似乎顿然明白了这可能是这帮人故意设计的一个圈套,当他一个翻身从空中落在地上之时,而花骨朵的身影就在前方四丈处,袁缺尚未让自己缓口气,身子突然再次腾起,在脚用力踏在地上借力之时,突然追加了一个踢脚的动作,他脚下的一粒石子倏然飚了出去,直射向花骨朵人影的右侧的一个大树之上,而石头撞在树身之时,好长了眼睛似的竟然弹射拐变,直接穿射在花骨朵人影的后面,顿时听到一声惨叫,后面果然是有人操纵着。 此时,袁缺飞身已在近处,手中的长鞭猛然挥出,只听得“呼嗖”一声,接着便是“啪”一声,袁缺挥动长鞭瞬间卷住了花骨朵的人身,长鞭前端便如绳子一样绞住了花骨朵的腰,袁缺瞬间便提拉回来,就在花骨朵被袁缺要拉到身边的时候,在手中火把的照亮之下才看清楚,这并非是花骨朵,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穿着像极花骨朵衣裳的假人,袁缺顿时心中打了激灵,便忙收住力,松开鞭子的同时,身子也意识地往后再退,可是由于这假人被自己提拉过来的力度太大,很快便在了眼前,而自己退的时间也不充分,刚刚退了不到丈余,那假人竟然突然冒起了烟,接着便“轰”一声炸开了,顿时黑色漫开。 袁缺被这突然的爆炸惊了一下,但幸亏他身子没有稍作停留,一直往后退,但还是感觉被炸得稀碎的假人体的残碴子给划到了身上的衣裳,而且耳朵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嗡嗡直响,一时间他的听力便顿时全无。 而且那黑色的烟雾一漫开来,袁缺也已吸入了一点,顿觉神智受阻,有些迷乱的感觉,意识间他赶快用衣袖捂住了鼻口,以免中毒更深就麻烦了。 袁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继续往后退去,想尽可能退到能让这些有毒黑色消散的范围,但感觉情急之下运用内力之时,竟然有些力不从心,感觉那黑烟的毒性真的不一般,于是他自我感觉有一定距离后,便落在地上,但身子也一下没有能站稳,还晃了一下。 袁缺觉得头有些重,脑子里除了刚才被爆炸巨响震得嗡嗡之声外,还特别混浊,不太清晰,而且眼睛看周边还有些重影。 袁缺自知这毒性很厉害,而且已经影响到自己发功运力了,如此情形之下,这可是性命攸关。 袁缺突然下意识从腰间摸出了水壶,快速拔开塞子,把水直往脸上泼,看这一招是否管用,亦可让自己清醒些。 可是也就在同时,突然四下闪出了很多黑影人,黑影手中都有武器,在袁缺火把照耀下那些武器闪着寒光。 袁缺马上停止动作,全神贯注地让自己看清四下情况,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他所踩的地方,突然动了起来,未等他开始动作,突然尖刀从地上面冒刺了出来,幸得自己反应更快,一个侧翻,将自己的身子送了出去,可刚要落地,地上石土突然松开,窜了出多个黑影人,挥舞手中的寒刀直扑而来。 而旁边围上来的黑影人也从后面祭出了飞索鬼爪,直取他的头、颈、两手、双腿,此时,而突然从大树之上也腾出了黑影人,手中的武器直取而下,眼下的袁缺上、下、左、右的退路全被封死,进退维谷,欲突无路。 袁缺面对此种困局,毫无惧色,对他而言,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他相信他自己的实力。 所以,他率先出手了,他身子向前做扑倒之势,手中的长鞭同甩了出去,在他做扑倒之势时,已躲开了从左、右、后面聚袭而来的飞索鬼爪,而向前仆地之时甩出的鞭子直接一招“一扫无尘”,长鞭如长蛇般插入人群这中,开始疯狂绞动起来,把前面的全部震飞开来,而且在鞭子中途不变收缩变动,轮击之下,刚猛狂暴,甚至几个黑影人竟然被活生生的鞭成了两块,有的头身分离,有的被贯穿胸腹,顿时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袁缺长鞭所向,卷起一黑影人的半截身体,立身舞动,长鞭便加强加力,利用那半截人身向头顶之上盘旋而起,把从树顶往下扑的黑影人击得跌落在地,直接摔得没了气息,而有的跌到半空,袁缺旋起一腿便连环踢出,几人被踢飞撞向石头,当场血溅死去,有的被踢飞向其它方向的黑影人,便互扎在一起滚了出去。 这需要多神速,可是袁缺虽然感觉有些力不济劲,但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也是一气呵成,而且速度是何等的不可描述,也在同时长鞭绞住了飞索鬼爪,然后用力一拉,那一帮人便被拉了过来,然后身子侧旋而起,再来一个凌空连踢,黑影人群基本就这样全被打倒在地,而且死伤殆尽。 袁缺这时候才停了手,感觉胸中被气堵住,在刚才的情势之下,也是强运力量,以致现在胸中剧痛,似欲炸裂之感,他强忍着这痛,在那里喘着粗气,脸上豆大的汗珠已渗了出来,看样子极为痛苦。 贺莽、时不待和苏流漓三人也是刚刚到这里,看他们样子,身上也多处受伤了,看来也是一路杀过来的,身上血渍点点,很多地方被划破和撕扯烂了,他们也是有些筋疲力尽的模样,喘着粗气忙赶过来。 苏流漓的头发都凌乱了,而且身上多处受伤流漓,她的剑上还在滴着血,看这样子刚才他们的走过来的搏杀也是血战。 但她也没有顾得上自己的伤,忙来到袁缺身边,关切地问道:“袁缺,你受伤了吗?” 贺莽跟时不待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过了来,急问道:“袁兄弟,你还好吧,看你的样子很痛苦,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 袁缺苦笑一下,说道:“我不碍事,只是中毒了,对了,大家赶快再往回退一段,刚才那边有毒烟气,我怕会飘散到这里来。” 于是几人吃力地往后退,退到了一块大石嶂之后,稍作休息。 “噬魂谷,噬魂谷呀,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没有两下子,别说死于非命,真的连魂都被吓掉!”贺莽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一直握着染血的刀,还喘着粗气发着牢骚。 袁缺把炎把插在一石缝之中,然后盘腿坐在一石头这上,闭眼聚神地在自我调息,苏流漓便一直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 袁缺额上汗珠越来越多,看他正在聚力在尽量排息,那娴熟的运功动作,而且身上顿时竟然有烟雾升腾出来的感觉。 不一会儿,袁缺突然睁开眼,突然一口大血吐了出来了,而那血吐出来多半是呈黑红之色,然后慢慢收势调息,深呼吸一下,便收了功。 苏流漓着急万分,忙过去扶袁缺,快急哭了,说道:“你这是怎么啦,难不难受,怎么会吐这么多血。” 袁缺笑了笑,看着苏流漓,说道:“没事,幸而中毒很浅,只吸入了一丝,这毒性着实厉害,直接可以凝血堵气的,如果再我吸一些,我的气血和筋脉便会完全被毒化锁死,那么我内力便会完全被封死,甚至窒息而死,不过现在好了,我的内力还是能调和,把毒素聚于胸前,一口黑血便化开了。” 时不待看着袁缺如此,开心地笑了,说道:“兄弟呀,亏得你没事就好,你好,我们大家才好。” 贺莽也笑笑道:“我们袁兄弟是什么人啦,神一般的存在,这点小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苏流漓自是放心了。 袁缺看了大家身上多处的伤,问道:“你们身上都有伤,看来也是激战过来的,都没什么大碍吧?” 贺莽说道:“还好,这般黑影子人呀,穿得那黑衣简直跟这暗黑融在一起了,明明就在你眼前,搞得像是突然偷袭一般,所以吃了点亏,受了点皮外伤,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个儿东西,贺某我是手起刀落不在话下的。” “时大哥,你身上的伤还顶得住吗?”袁缺关切地问道。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死不了,刚才经过一番打斗,确是又拉重了一些,不过习惯了,不碍事的,我骨头硬得很,刚才还没有杀过瘾呢。” 然后,袁缺便望向苏流漓,见她两腿之上都被划破了,有血渍,而且头发也凌乱着,不禁轻声说道:“小漓,你的伤,痛吗?” 虽然这么简单的问候,苏流漓也感觉到一股暖流直入心扉,她理了理散乱在额头的几缕头发,温柔地说道:“小伤而已,没事,刚开始是有些痛,不过现在不痛了,倒是你,刚才可把我吓死了,人家好担……”说着没有说完便低下了头去。 贺莽看到了,不禁笑了一下,说道:“苏姑娘自从跟了袁兄弟呀,人也在慢慢地变化,现在可温柔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前见她娇蛮任性不怎么的,但经过一番并肩作战之后,可了不得,在面对对手敌人的时候,那种气概绝不输我们男子,那是又飒又漂亮!” 时不待也附和笑着说道:“贺兄说得对,原本我也认为苏姑娘只是一个骄宠惯了的花瓶,跟我们出来,一旦遇事会成为累赘,还真想不到,一临阵便巾帼不让须眉,胆识好,武功也好,现在真的很让我时某佩服。不过此次跟我们出来,着实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罪,我们都习惯了,但苏姑娘还是头一回吧,不容易!” 苏流漓见他们都这么说自己,抬起头来,真诚地看了一眼贺莽和时不待,说道:“都说江湖险恶,比你们来,我可能所经历这些不到你们的万一,说实在的,有此经历,对我而言是一种好事,也多谢两位大哥对我的关照,从你们身上我才知道什么叫江湖儿女的义气与担当……” 贺莽马上打断,假装哭了起来,扯皮地说道:“太感动了,这话竟然是从我们苏大小姐口中说出来的。”然后斜了一眼时不待,说道:“对吧,老时,我受不了了,借你的衣服给我擦一下感动的泪水!” 贺莽这一骚操作,把大家都逗乐了。 苏流漓了笑了,还继续说道:“其实呀,贺大哥是很乐观的人,在什么情况下都那么豁达开心,时大哥,你呢,本来就有伤在身,可是为了夫人的事,也是两肋插刀,跟兄弟一起冒险,其实最应该在府里养着的是时大哥。” 这么一说,时不待一个大男人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贺莽突然兴奋地说道:“听到没有,老时,听到没有,看看苏姑娘竟然叫我们大哥了,看来这小两口已经一条心了,这弟妹我认定了!” 时不待也是笑道:“认什么定了,她就是我们的弟妹。” 这么一说,苏流漓再次不好意思,脸上的喜悦藏不住,偏头去看袁缺。 袁缺也是脸上泛起喜色,但是就是不说话,让他们这样各自打趣。 袁缺见他们都不说话的时候,才说道:“也只有你们,在如此危险之地,在前路未卜的情形之下还能如此开开玩笑,这样挺好的,跟两位大哥同行,永远不会寂寞,也永远有希望。” 贺莽笑道:“我们为什么这么乐观有信心,还不是因为你袁兄弟在,你才是我们的灯塔,有你在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袁缺把脸侧过去,还真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就干脆笑笑算过去了。 然后,转过头正言道:“我看这噬魂谷,一切都是人为安排的,那些巨蜥、那些山蛭,再到刚才的黑影人,这一系列下来都是那么的有序安排,各有各的活动范围,便形成了好似一关一关的让人去闯去过,就像我们当初来枭城的路上,那些狼群和蛇群,还有那些收尸的黑衣人,有着某种意义上的相似,我怀疑这幕之人,会不会是同一人某同一个组织。” 贺莽随口而出,说道:“兄弟,你说的是鬼医,你是不是怀疑,这一切都是鬼医干的。” 袁缺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鬼医,他弄出这一切是为什么呢,没有必要。事已至此,也不用去想,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我们还是要面对,眼下我们再休息了一下,前面定然还会有黑影人,所以大家要更加小心。” 于是,大家稍作休息,以备往下之路有精力更好地去面对。 第83章 尽头已尽 慢慢,天好像又开了,阳光虽已西偏,但是夏季的烈日一样炙烤着大地。 “天亮了,你们看!”贺莽有些激动。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郁郁葱葱重重如盖的树冠严密的盖着,但起码能看到一些微弱的阳光从上面夹缝中漏照进来,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幽暗,但起码能见度有了一定的范围。 袁缺和贺莽把火把来了,也还是能有一定程度的可见度。 袁缺看了看前方,除了黑得有些令人感到迷茫,还伴着层层飘飘忽忽的岚雾。 “也不知道花妹妹怎么样了,会不会……”苏流漓担心地说道,但说到不吉利处,自己顿住了。 “我的感觉告诉我,小花妹应该只是被那帮黑影人掳去了,应该不至于要了她的命!”贺莽站了起来,看来精气神又缓了过来。 其实大家的气力都有所恢复,毕竟在稍作休息之间,也没有那些黑影来突袭骚扰,而且大家还就这个时间还被充了吃食。 袁缺对大家说道:“这会儿那些毒烟气应该散得差不多了,不过看这些雾霭缭绕,我担心它们会散在其中没有完全消尽,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大家等一下用湿皮蒙住口鼻,等越过了那一段再说。” 于是大家都自己身上选了最柔软的布料,扯了下来,然后用水壶水把布弄湿,然后蒙住口鼻,便起身出发了。 袁缺还是最先走在前面,还告诉贺莽他们跟自己相隔一定的距离,确定无虞之后,便再叫他们上来。 袁缺来到刚才自己激战中毒之处,地上除了那些死掉的黑影人外,也没有其它异样,于是掷出长鞭在空中抽了两下,只到“啪啪”之声,贺莽、时不待和苏流漓便跟了上来。 待他赶上来后,袁缺再往里面深入,待确定安全后,再次抽响两鞭,他们在后面再跟上来,如此反复几程,也行走了一段距离,一路上都了有些有山林野兽外,也没有见其它的埋伏和奇怪的现象发生。 “奇怪了,难道他们都死绝了吗,还是怕了我们啦,还是见不得光,一见光就不敢出来了!”贺莽边走边四下看看,没有见突发情况。 苏流漓突然盯着地上那些黑影人的尸体看了半天,然后慢慢走过去,先用剑去挑他们的黑色罩头和黑面纱,就是一张张人面,再去挑他们衣服,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异样。 “苏姑娘,你在找什么?还是有什么发现?”时不待捂着胸口,看来伤口又作痛了,但还是好奇地问道。 苏流漓见没有什么发现,便抬起头,虽然蒙着湿布料,但看得出她笑了笑,说道:“就是有些好奇,看看这样些长什么样子,虽然没什么异样!” 贺莽笑呵呵说道:“都是一具具尸体了,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不怕吗?” 苏流漓还是笑着说道:“我心想可能会有什么发现,所以就……哎……”刚说着想走过来,突然他的剑挑在一具死尸的腰间挑到一个东西,于是便惊诧了一下。 苏流漓剑一挑,一个黑色铁腰牌便弹了上来,苏流漓一把接住,拿在手里看。 黑色铁牌颜色虽然深沉,但是上面的做工极为精细考究,这可不像是普通的铁牌,这种工艺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苏流漓一看便知。 只见那铁牌一面以金属铸化出一只雕形,当一见到这形的时候,苏流漓忙说道:“你们快过来看。” 大家凑过去一看,赫然一只凶猛的雕面铸在铁牌的一面,十分的显眼,贺莽见此,忙说道:“这……这不是那关山越脸上的面具雕形吗?” 大家一致点头,都说就是这个雕形,没有错!然后赶快叫苏流漓翻过铁牌的另一面,当翻过来的时候,另一面刻有一个字:朔! 当袁缺见到铁牌上的“朔”字,突然心中震动一下,他脑子顿时有些凌乱,怎么会是一个朔字呢,这代表着是什么呢?不论代表什么,袁缺脑里子都是他爹的“袁朔”,难道是自己父亲的名字,这幕后主使人竟然是自己的爹爹…… 这会大家都在研究这个“朔”是啥意什么,可研来研究去都没有一个好的解释,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是幕后主使的名字。 当苏流漓、贺莽和时不待都信心十足地这么认为的时候,却见袁缺愣在那里发呆,好像沉入了深思之中。 贺莽喊了他很多声,他都没有反应,最后苏流漓去扯了扯袁缺的衣袖,袁缺这才醒了过来。 “袁兄弟,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着魔了呢,叫你半天不应声,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是不是想到什么啦?”贺莽说道。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铁牌上的字代表什么,可能想得太乱了,一时走了神。哦,对了,大家再看看其它尸体腰间有没有这个牌!” 于是大家都开始在这些死了的黑影人身上找,还真的找到了,各具尸体都有一块,袁缺忙拿过来看,但是每一块铁牌都是一样的,都是一面铸雕形,一面刻“朔”字。 贺莽说道:“一般组织都会有特制的令牌或腰牌的,这是他们通令的符号,没什么奇怪的,置于说这铁牌上的雕形跟那个假的关山越的面具形状一样,说不定他就是这个组织的老大,而且他的真名里或许就有一个‘朔’字。” 袁缺听到了心里去了,他觉得贺莽此时此刻说得好像完全正确,他心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那个戴着雕形面具的假的关山越难道是自己的父亲? 此事越想越觉得离谱,但又越想越觉得合理。 袁缺脑子再次乱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袁缺,袁缺……”苏流漓催促着袁缺,袁缺好半天才回过神了,然后不好意思地向苏流漓笑了笑,笑得有些生硬尴尬。 “你突然怎么啦,两次了,你好像有心思,想什么呢?”苏流漓关切地问道。 袁缺拿着一枚铁牌揣入了怀中,然后抬起头,对大家说道:“我们尽快出发,尽快走出这噬魂谷!” 说完,便转身冲上前去。 三人相觑一下,便跟紧往前面走去。 大家走得很小心,但又走了一段平静之路,开始岚雾愈加浓郁了,这浓雾之间很便于出其不意的突袭,所以大家都更加提高了警惕。 果然,在浓雾间突然开始有黑影飘来忽去的闪动,袁缺瞅准闪过的一黑影一闪现,于是掷出一鞭,此鞭之力道与速度那是极为的快准狠的,可是当鞭子落点刚到那黑影处,那黑影便突然消失不见了,而其它地方忽忽闪闪又出现了其它黑影,袁缺如此反复长鞭出击,可是每一次看似鞭已击中那黑影,可黑影于真如鬼魅般凭空消失了。 大家见到此情形,不禁捏了一把汗。 贺莽惊呼道:“难道这又是幽冥功?”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吧,不过这些人的功力更加精深,所以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他们随时会到身边。” 袁缺话音刚落,突然一群黑影便闪围了上来,四人惊忙间出手相敌,这样混乱交手一阵之后,那群黑影人又突然消失了,刚消失一下突然又闪了出来,再次扑上来刀来剑往打了起来,突然又凭空消失…… 如此反反复复,气得贺莽破口大骂:“一群鬼东西,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大战一场,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剁了,如此藏头露尾做贼似的,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脸上挂不住,出来,都给我滚出来,别玩捉迷藏。” 袁缺突然发现一个小细节,他便用眼神示意大家中跟着他的眼神看,这时候大家发现,这些黑影人虽然会凭空消失的邪门武功,但他还不是真消失,只是一种障眼的假象,就算他们再怎么隐藏,眼前浓郁的雾霭却不能骗人,因为他们隐藏之时,也在来回的转动换位置,而身边不管如此隐藏着,走在雾间之时,那些雾气都会被冲开一些,都会带着风而赶雾,就算动作如何轻,都会搅得雾的浮动聚散。 袁缺看大家的眼神似乎都有一些明白了,于是才说了声道:“我来做个示范,看对不与不对!” 说罢,便见前面突然有一角雾有微微的浮动,袁缺二话不说,鞭如长蛇飞钻,直接笔直刺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那黑影人便慢慢露了出来,而袁缺掷出的鞭头竟然不偏不倚,竟然直接贯穿了那黑影人的颈部,从左贯入,从右暴出,看起来何其残忍。 见此状,大家相互点了点头,似乎都明白了,于是都先用眼睛认真地看着岚雾之间。 贺莽见眼前有雾角浮动,手起刀落,扬起手就是连劈带砍三刀,一个黑影也是惨叫一声现身了,身上被砍了两刀,脸上被斜切了一刀,死状看起来也是极为残酷的。 时不待依照这法,狼牙棒直抡而下,往右边砸去,刚砸下去,被一大刀格挡住了,而苏流漓在旁边反手就是一剑划过,只听“卟”一声,黑影人显露,脖子被剑割开了一大道口子,血水四溢,当场倒地。 时不待笑着对苏流漓说了声:“好剑法!” 如此这样般,袁缺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股莫名的怒火,他手里的长鞭所到之处,凭那些黑影人如何邪门功夫高深,都惨死在其猛击之下,而且死相极为惨烈。 而苏流漓和贺莽、时不待也是以静制动,不断地得手,虽然中途也遇到突如其来的攻击,也相互搏杀很久,也因为围攻而受了伤,因为人多闪来,必然心静不下来,也就没有观察的时间,只能匆匆应对,过程之中虽然打伤杀死一些黑影人,但自己受伤再所难免。 袁缺却是毫发无损,不论那些黑影人如何过来攻击,袁缺总能第一时间防住进攻,而挡过之后,袁缺便出手了,而他一出手,便是毫无留情的杀手,一个个死在他的拳头之下,死在他的掌力之下,死在他的腿下,死在他手里的鞭下…… 袁缺见这一群群的黑影人,感觉都杀不完,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非得要阻挡他们的前去,到底是什么目的,似乎有些不惜代价的感觉,于是,袁缺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他真的狂怒了,更不想这样过关斩将一样这样拼下去,当他举起一黑影人,那腰间的铁牌正闪在自己眼前,一面雕形,一面“朔字”,晃得他怒火中烧,便抛起那人,在将要跌落的时候,袁缺一腿将其踢得飞了出去,撞在一大树上,当场血溅。 袁缺知道自己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鲜血,可是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个个都想置他们于死地,也没有任何理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遇,大开杀戒已经是一种麻木的惯性动作了。 袁缺忽然把手中的花朵骨的长鞭收起,别在衣裳要系之上,然后挺姿站立,双掌并起,然后聚于强大的丹田这气,注入雄浑的强劲内文,突然双掌向前推出,这双掌轰然如强大的风暴一般,顿时席卷了整个前方,原本浓郁的雾气瞬间被撕散开来,而隐藏在前方的一干人等,都如轻毛般被震得四下乱飞,有的撞在树上,有的撞在石头上,有的在被卷的石头乱飞之下被砸死…… 就是袁缺这一手掌上功夫推出,把所有人都吓倒了,尤其是苏流漓、贺莽和时不待刚击退黑影人,便见到袁缺使出如此排山倒海的神功,真是大开眼界,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界,竟然会有这般神功,有这般强大的席卷天地之内力,看得令人瞠目结舌。 袁缺此时一往无前,真的有种神挡杀神鬼挡斩鬼的狂傲之气,他飞身冲过去一段,便排开这神功来一次清扫,过一段使一次,如此一路下去,所有黑影人皆是魂飞魄散,真正把噬魂谷的真义让袁缺给打出来了。 贺莽、时不待和苏流漓三人一直跟在袁缺后面,身上也多处受伤,也根本不知道痛了,就一路走,一路欣赏袁缺这有如神仙般的奇功,就边浓雾却一扫而散,一条康庄大道一直通向前方。 前方光明通天,这阴暗艰险的噬魂鬼终于走到头了。 大家见前方的大亮光,还一时间不太适应,有一种强烈眼睛刺激感,慢慢用手挡住亮光,再慢慢迎着光明走向前去。 噬魂谷几近尽头,那么它的尽头处又是什么? 尽头已到,感觉真是尽头。 袁缺、苏流漓、贺莽和时不待四人,被眼前的景象再次震撼到了。 噬魂谷的尽头竟然一道山壑深渊,或者更像山体裂开的巨大的悬崖绝壁,其实是低位的山脉大峡谷。 站在噬魂谷尽头边缘,如临仙寰秘境,绝壁深渊里往上冒出的烟雾山气,真如置身仙界一般,放眼看去,前方开阔灵韵,云蒸霞蔚,昊然大观,真是奇美之瑰画。 绝壁深渊的对面,却是隐约可见,对面依稀有一天然的开阔之境,但是这深渊巨壑太宽了,就算轻功再好,一个脚程是过不去了,必然中途要有借力之点。 说白了,走到这尽头,似乎真的也是到头了,前方无路可走,如此一折腾下来也算白费了,想想一路那么艰险浴血搏杀,好不容易走出了噬魂谷,却也走到了断魂崖,前去无路,后退何苦? \\\"0\\\", \\\"0???g??? 第84章 另寻出路 贺莽见眼前真如仙境般的景象,却全然无心欣赏,一气之下,扯掉蒙在脸上的湿布,大吐一口气。 在这绝壁深渊边来回踱步,心中带着极为不甘与气怒,然后站定对着大伙说道:“搞什么嘛,我们肯定是走错了,这哪有路,拼死拼活的,到头来也是走投无路,气死我了!” 时不待望着对面,在飘忽的岚雾隔岸,确是有着很宽敞的大平地,那边定另一番风情,于是喃喃地道:“对面有路,对面有路!” 他说得很无奈,似乎心中的气已泄了一大半,有气无力地这样自喃着,也顺便回了贺莽的牢骚问题。 贺莽叫道:“对面有路,这么宽的绝壁峡谷,深不见底的绝命深渊,怎么过去,武功再好,武功再高也飞不过去,除非化作鸟,我们肯定是走错地方了,就算鬼医在对面,那他们又是怎么过去的,就算他们有办法过去,这里本来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何苦要设这么多的怪虫怪兽怪人来阻挡,我在想,是不是我们误打误撞来到了另一个组织的地盘。” 苏流漓看了一眼贺莽,应和着点了点头,其实苏流漓心中也有贺莽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时不待也是,只是在那里叹息一下,怅然无望的失落。 袁缺表情一如常态的平静,他认真看了看对面,然后回头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在周边反复地走着看着,也没有说话。 贺莽和时不待都累了,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干脆一屁股坐在一个突起的圆石之上,苏流漓却一直看着袁缺,看看他到底在找什么。 “对啦!那花妹妹去哪里了?我们都到头了,为什么不见花妹妹的影踪呢?”苏流漓突然回头看着贺莽和时不待,忙问道。 贺莽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此次是我们害了这小花妹,那么可爱有灵气的小姑娘,如果我们不让她跟过来,她正在山寨舒服地当她的小当家,现在好啦,生不见人,尸不见尸的,我贺某心中有愧呀,没能保护好她!” 时不待突然看着不远处的绝壁深渊,然后再回头看了一眼苏流漓和贺莽,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有些惊诧的表情,难以启齿地说道:“难道她被丢了下去?” 听时不待这么一说,大家都突然静止了,都露出惊吓的表情,而袁缺还是自顾自地四处查看。 袁缺慢慢地又走了回来,贺莽忙问道:“袁兄弟,我们是不是对不起小花妹,我们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那小胡子当家的要求,如果他是好心为自己的小妹着想,可结果现在……” 袁缺没有正面回答贺莽的问话,只是慢慢地说道:“贺大哥,时不哥,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当初来枭城的路上那些蛇群?” 贺莽与时不待面面相觑一下,不知道袁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时不待忙接着问道:“这个当然记得,一辈子都会记着,怎么啦?袁兄弟。” 袁缺平静而有信心地说道:“我们自进入噬魂谷以来,所经历的跟死亡之路上所经历的虽然看起来不同,但是细想一下是极为相似的,那些累累白骨,那些巨蜥,那些山蛭,再有一波一波的黑影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是常年住在这里吗?那些巨晰是被养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山蛭在这里不断繁衍生息,勿庸置疑,而这些黑影人定是闻风而来的,特在这里设下的杀人计划。” 苏流漓好奇问道:“袁缺,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行动和行踪其实一直被人在掌握着。”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暂且不论,就目前眼下这种情况,既然那些黑影人不是生活在这噬魂谷中,那么他们又是从何而来呢?” 贺莽说道:“袁兄弟呀,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吧,他们当然跟我们一样是从入口而来呀,比我们提早进来设伏的!” 贺莽自认为说得很在理,可是袁缺说道:“好,就算贺大哥说得对,就算他们先入我们进入了噬魂谷,那么他是如何没有任何冲突地避过那些巨晰的,他们又是如何毫无破坏痕迹的越过那满地的山蛭的?” 时不待接过袁缺地问题,说道:“你看啊,袁兄弟,会不会是这么回事,既然你说那些巨蜥和山蛭带有人为的设计,那么他们肯定知道进来的方法,可能他们都能驯服它们,听它们指挥呢?或者他们懂得这些怪东西的习惯,等他们休息不出动的时候就过去了呢?再者,这帮黑影人都会突然隐形似的功夫,要来到这里不是轻而易举吗?” 袁缺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时大哥的猜想真的很有道理,如果时大哥说的都有可能,那么还有没有另外的可能呢?” “另有可能,袁兄弟,我觉得这老时把该说的可能都说了,还有另一种可能?”贺莽不解地问道。 袁缺说道:“我刚才问你们还记不记得在我们与蛇斗罢之后,也看似前方无路了,不是在石岩壁处另有洞天嘛。我是在想,巨蜥也好,山蛭也罢,既有人为的设计,那么必是各有各的道,并且应该是更行其道,我相信那些黑影人可能不是从入口处进来的,来到此处不应该只有那一处入口,那只是一个障眼法门罢了。” 听袁缺这么一说,贺莽突然站了起来,忙问道:“原来兄弟你刚才在这峡谷山壁上查看寻找,敲敲打打的,是在寻找你认为的那一种可能,或者说你认为这里也有像原来那山道上的另一处出入口?” 袁缺再次点了点头,应声说道:“我是这么想的。” 贺莽说道:“那你一定有所发现喽?” 袁缺此次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道:“目前还没有发现,不过如果大家相信我的猜想,不妨试试找一下看看。”说着袁缺又望向前面的深渊处,“远隔的对面山中,必然是另有天地,这场安排的重重阻隔,可能就是决计不让我们踏足到对面。” 袁缺忽然接着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当时我们为了追回花当家,我当时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时候,那帮人特定设计了一个系有火药和毒烟的假人在迷雾之中误导于我,好让我们为了救人急而贸然地去冒险,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花当家跟我们一起,然后趁大家不备抓走花当家,这一切想来还真是刻意安排的。而至于花当家现在是否凶多吉少,我反而觉得她现在应该还活着。” 袁缺所言,让大家听了仿佛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苏流漓轻声说道:“希望花妹妹现在还活着!” 贺莽突然走到袁缺面前,笑了笑,问道:“袁兄弟,刚才一路狂扫黑影人,你使的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掌法,简直可以说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简直不要太厉害,能告诉哥哥,那是什么绝学?” 袁缺看了一眼贺莽,嘴角上扬,说道:“不知道!” 贺莽听袁缺这么回答,顿时一愣,忙追问道:“你自己使的什么武功你都不知道,连我们都愿告诉吗?” 袁缺轻笑一声,认真地说道:“贺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贺莽再次一愣,还是不甘心,问道:“是你爷爷教你的吗?” “是啊,是我爷爷教我的!” “他没有告诉你这绝学掌法的名字吗?” “真没有,我只是有练照练,而且我在学的过程中融入了很多我自己的想法与意念。” “你到底还有多少高深的武功藏在身上还没有使出来的?” “我不知道!” 如此对话,又回到了原点,贺莽的兴趣来了,可一阵阵被冷压下去,他当然知道袁缺不会骗自己,但就是心中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好的武功绝学,竟然连个名字的都没有。 贺莽急得挠耳抓腮的,说道:“袁兄弟,你身怀一身绝学,却不知道绝学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这就像我们人没有名字一样,那顶多是个人,分不清谁是谁,没有分别的,无非就是男人女人喽。而我们行走江湖,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管厉害不厉害,都爱给自己取个霸气的名号,像江湖上最厉害的四大高手,什么妖道、魔剑、鬼医、怪侠,只要叫出名号,那便是一张脸,像我的名号为‘一刀横’,虽然没有那‘妖魔鬼怪’出名,那也是响当当的。所以啊,那没有名字的武功,那只能说厉害的武功和不厉害的武功……” 如此一急,贺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心里就是急。 袁缺见贺莽满身的伤也不顾,还显得这么粗憨可爱,不禁笑说道:“贺大哥,武功不一定要有名字啊,只能关键时候实用就行了!” 贺莽还想着说什么,进不待走了过来,说道:“行啦,贺兄,袁兄弟说得对,名不名的,号不号的,那都是虚的,不打紧的,只要能克敌制胜的实用,那才是好武功,厉害的武功。” 贺莽猛地点头,突然惊出一声:“行行行,你们赢啦,以后看到袁兄弟出招,我啥也不问,就说袁兄弟开始使出厉害的武功了!” 这一说,把大家给逗乐了。 “不过,我真有些想不通,袁兄弟这一身的高深武功,又如此年轻,他是怎么炼出来的!”贺莽还在那里痴迷于袁缺的武功,心中一直还是太多想不通。 “贺大哥,我们还是四下找一下有没有出路,这才是最重要的,待如果我们有幸请回鬼医,完成夫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再慢慢说给你听!”袁缺说着便朝高耸的石峰边走去。 苏流漓和时不待也各自去寻找,贺莽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也去开始寻找袁缺说的可能。 大家从这边找半天,然后再去对面找半天,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 于是大家都有些丧失信心了,连袁缺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却硬是想着这样的巧合。 苏流漓有些累了,再加上身上多处伤这样动来动去扯着有些痛,伤口还在流血,袁缺见状马上关切地叫她去一旁休息一下。 苏流漓便选了身边的一块石头,慢慢坐了下去,长长吁了一口气,便欲低头看左手臂上的一处伤,可就在她看着自己伤口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她又把头偏移了一下,似乎看到一样东西。 她定睛一看,在一块石缝角处,真的露出一抹银色,苏流漓忙欺身过去,伸手去地上把那东西拾了起来,捏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一只小银圈,不过圈不是全乎的,有一个小小的豁口,可以拉伸和闭合的。 苏流漓马上说道:“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听到苏流漓这么一叫,袁缺他们马上过去了。 当大家看到苏流漓手中捏着的小银圈,都细细地端详着,但又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贺莽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银铸的,才这么点,也不值什么钱!” 苏流漓看着看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了,这是花妹妹的耳环!” 大家一惊! 苏流漓说道:“可能我们都没有怎么注意花妹妹,况且她也是山野打扮,身上本来也不挂几样女孩子的饰物,但是这耳环我敢肯定是她的,因为当时在山寨跟我拥抱时,因为来得急,她的耳朵上套挂的这小银圈还刮到过我的脸,当时我还看了一眼,就是它,绝没有错,这是花妹妹的耳环。” 贺莽看苏流漓开心了,但自己脸上却沉重起来,说道:“这耳环都落下来了,看来小花妹的小命也怕是丢了吧!” “贺兄,你为什么一提到花妹子你就这么悲观呢,这可不像你呀!”时不待拍了拍贺莽的肩。 袁缺站在那里,再细细地看看了,说道:“这里离绝谷处还有一定距离,而刚刚是浓雾的尽处,阳光能完全照到之处,虽然地上都是些石头和天然石质地,看不出明显的脚痕,但花当家的耳环竟然掉落于此,如果不是她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便是在此有过激烈的挣扎而无意中掉落了耳环,看来还有黑影人带着花当家应该从此逃离了,在此地逃离消失,他们不可能会飞过绝谷对面,那么这里必有其它的出路,现在这一点我更加可以肯定。” 苏流漓站了起来,原本开心的样子,却忽然也忧愁起来了,说道:“我突然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就是这帮黑影人抓走花妹妹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抓走花妹妹,我怎么也想不通,她在他们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我也担心花妹妹她……” “是吧,连苏姑娘都开始有这种不祥的预感了,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多心多想,可有些事实便是如此,越想越是心中犯憷。”贺莽叹了一口气,说道。 袁缺说道:“花当家被他们掳去定是有他们的目的,前面我也说过,那个引我们上当的假人都是仿着花当家做的,这其中必有其意,眼下大家不要多想,等找到出路,我相信总会有答案的。” 贺莽忽然间感觉到心中很不畅快,堵得慌,便突然拾起地上一块大石头,朝着对面的峰壁上砸了过去,石头砸在石头上,一声巨响便掉落下来。 时不待问道“贺兄,你在干嘛,发脾气嘛?” 贺莽叫道:“心中堵得慌,用石头砸这石峰,或许让我这么一乱砸一通,说不准会砸到机关玄门也不好说!” 说完,便捡起地上石头不断地砸上石壁峰上。 砸了一边,然后又跑到另一边砸,这样不断地换位置,结果啥都没有整出个明白,还把自己累得半死,终于停下来喘着粗气。 时不待还笑着他说自己找累,而贺莽说如此累也好,反正心里痛快了,通了许多。 不过在贺莽不断往两壁石峰上砸石头的时候,袁缺却一直看着贺莽石头的落点,而听着砸过去撞击的声音,似乎每一次每一点每一声都没有放过。 袁缺走到一边的石峰壁下,离峰壁岩石间还有丈余处,他突然也拾起一块石头在手,然后在地上的石头这里敲敲,那里敲敲,然后在一个稍微平顺的石面上停住了。 大家都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都感觉比贺莽拿石头砸石壁岩还要无聊得多。 但袁缺突然转身对大家说道:“或许,我找到了!” j}w??pz, 第85章 意外之外 听袁缺说他找到了,贺莽、时不待和苏流漓马上聚拢上去。 只见袁缺所指的地方,却是在脚下的一块大石面,石面看起来根本不起眼,上面还有凹凸不平的天然的横竖交纵的槽辙,跟周边的石面和石头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大家都讶异地看着袁缺,似乎等待他的解答。 袁缺便是俯下身子,再次用攥在手上的石头去敲那大石面,敲了几下,然后又在另几处敲几下,然后抬起头问他们,说道:“有没有听出什么异样?” 贺莽说道:“异样没听出来,石头碰石头我却听出来了,很刺耳!” 袁缺笑了笑,说道:“声音是有不同的,用心再听听!” 于是又这样重复地敲了一遍。 贺莽跟时不待摇了摇头,然后对望一眼,两人眼神中都满布疑惑。 苏流漓却说道:“我好像听出了一些不同,好像这大石面的声音比其它地方要空阔一些!” 贺莽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袁兄弟,如果你不嫌累,要不你再敲一遍给我们听!” 袁缺知道这贺莽又在开玩笑,故意这样说着玩,他当然不会再去重复做这事,反而看着贺莽笑着说道:“刚才贺大哥你在无聊怒砸这些石壁的时候,这些石头反弹砸在这石面上,我几乎每一次掉下来都听了一遍,而唯独发现这一块大石面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其它石面都是闷声实质的,而这一石块面正如小漓所言是极为空阔的,我想这下面或是天然形成的空谷,或是人为设计的暗石格。” 时不待摇了摇头,说道:“袁兄弟,没有这么玄乎吧,这怎么也看不出是什么暗石格呀,你看看这所有石头都边成一片的,如果真是的,就算再精工巧设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浑然天成的,你说下面是天然空谷,这个我还信。” 苏流漓问道:“你敢肯定吗?” 袁缺轻松地回答道:“我不肯定,也不敢肯定!” “袁兄弟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贺莽说道:“既然你都没把握,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了,就算你猜想得对,但怎么开启它呢?还有啊,哪有人往大石板子下面打洞的?” 贺莽所言尽是在理,袁缺听着直点点,说道:“贺大哥分析得很有道理,反正都这样了,我们不妨在这旁边找找有没有可能有开启的机关枢。” 贺莽苦笑着摇头,然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于是便靠在后面的一棵树上感慨道:“袁兄弟,别想了,还不如有上面的粗大藤蔓结成长长的藤绳,直接跨过那峡谷深渊,或许这般还机会更大!” 袁缺见贺莽有些信心不足了,也顺着贺莽抬头看到的峰岩石壁上确是垂布满了好多粗大的藤条,藤条长得很好,但袁缺觉得奇怪,按理说藤条应该是从下往上蔓长的,而这些藤条却是似乎从上往下长的,而且长得特别的茂盛粗大,叶子有大有小,虽然层层叠叠的连绵着,但也盖不住那些粗大的藤蔓。 袁缺越看越是奇怪,他看着看着,好像又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见那原生绵蔓的藤叶,似乎有一处好像被破坏掉了那种自然感,叶子都杂乱向两分绽开。 袁缺二话不说,突然身子弹飞而起,“呼嗖”一声飞了上去,然后手速极快的也去拨开那些虚掩的叶子,便看到一条极粗的却另类的藤蔓,袁缺也没有想什么,他便手握住那粗藤便用力往下拉。 这一拉,突然从岩壁的藤蔓之中突然窜出红、绿两条影子,袁缺这次还真是被吓到了,那两条红、绿影子映于袁缺的眼珠之中时,袁缺才看清是两条纯红纯绿的蛇,正飞扑向袁缺张着大口露出尖牙,极为吓人。 袁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两手往中间一抄,一手抓住一红一绿两条蛇,后空翻转几圈落到地上。 大家看到袁缺手上抓着两条那么鲜活的蛇,蛇虽然不大,但是颜色特别刺眼,一看便是剧毒无比的异类蛇种。 袁缺扣住蛇的七寸处,那红绿的两条蛇身还在空中不断的绞动摆伏,袁缺突然松手,两条蛇便掉在石地上,便开始爬游。 贺莽见状,顿时冲了上来,举起刀就要去把那两条蛇给剁了,袁缺突然说道:“贺大哥,放过它们吧!” 时不待看了看两条颜色如此夺目的蛇,然后再看看贺莽那兴冲冲的样子,笑道:“贺兄,上回杀蛇还没有杀够吗,现在我见到这东西都觉得恶心,它们同类还伤了我呢,你看我来气了吗,我没有啊!” 时不待笑笑说道,然后狼牙棒抡起砸了下去,那条青蛇直接被狼牙棒敲成了肉泥粘在了棒刺上。 时不待这一举动原来是气极而笑,当初他被巨蛇所伤,如今还没有得痊愈,心中对蛇那是恨之入骨的,所以这一棒下去也算是解恨报仇之意。 当他再一次举起狼牙棒的时候,袁缺突然喊道:“时大哥,请住手,麻烦你再等一下!” 时不待听袁缺叫得这么急,必是有隐情,便放下了狼牙棒。 “好你个老时,你竟然来这一套,不行啊,你已弄死一条绿蛇了,袁兄弟的意思是把红色让给我来剁了!”贺莽举刀便过来。 袁缺忙拦住,说道:“贺大哥,请再等等,你们看!” 不用袁缺说,苏流漓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蛇看,看它爬游的方向。 “你们看蛇爬行?还有这心思?”贺莽刚说出这一句,那蛇已找了几个角缝试图想往里钻,却没洞可钻,于是便往对面的石壁爬去。 袁缺便远远地跟着它,只见那条蛇吐着信子,似乎在看什么感知什么,突然它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往对面的一大石头边缘瞬间便钻了进去,不见了。 袁缺笑了,看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苏流漓跟贺莽、时不待也过来了,只那蛇钻进去的地方,便在这石头背面,可是大家走到这里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洞穴和窟窿,蛇也不见了,难道它会隐身不成。 袁缺说道:“我再去试一次,你们在这里看好,有什么变化?” 袁缺再次飞腾起,再次上去扯那根粗藤,当袁缺一扯,贺莽他们便惊讶地张大嘴巴,看到那石头后面一小面石板竟然悄然无声地裂开来。 袁缺快速回身过来,一看裂开的石头中竟然有一个凹形,而那条红色的蛇正盘在那凹形的旁边。 贺莽正要用刀去挑那条蛇的时候,袁缺突然说道:“贺大哥,不能动,一旦动到石块,它便会自动合上,刚才这条蛇见洞就钻,它一进来便合上了。” 袁缺站着,然后回身看了看刚才拉那条藤蔓的位置,正是一条直线过去相对着的,然后感叹一句,说道:“厉害,在这样的地方也是费尽心思设计出这样的机关,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苏流漓问道:“袁缺,好象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是什么东西?” 袁缺说道:“或许是老天恩赐给我们的机会,原本我一直只是在脑子里乱猜想,我见高壁上藤蔓的叶子好像被人动过,便上去一看有一条不一样的藤条,便试着拉一下,看有没有出现机关开启的东西,谁知道真的有,而且是在对面的这么远的地方,还幸亏这蛇突然对我的袭击,因为蛇对于逃身很有方向感的,它们能很远便知道哪里有洞穴之类的藏身之处,一急的话,见洞就钻见缝就穿,所以我不让你们杀蛇,就是想试一下让它们找机关。” 贺莽听了简直觉得神乎其神,说道:“我的个天啦,这是人能想得到的吗?这简直是胡思乱想,可偏偏又歪打正着出现了奇迹,袁兄弟,你说我是佩服你呢,还是说你长了个不是人的脑袋呢?” 苏流漓笑着斥道贺莽:“你才不是人的脑袋,袁缺这般聪明,你还不佩服?” “哟,开始有人护着啦,好好好,佩服佩服,我当然对我的袁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行了,不说了,往下我们该做什么?”贺莽说话间感觉信心又起来了。 “你们看这小坑里的那个凹槽形态,是不是很眼熟?”袁缺问道大家,而他话刚一落,苏流漓竟然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铁牌,正是从那黑影人身上拿下来的铁牌。 袁缺在说话间手也已经怀里摸自己收着的那枚铁牌了,想不到苏流漓却明白了快人一步拿了出来。 贺莽一看铁牌,再看看凹槽的形态,笑道:“没错,就是它!” 时不待这时候从旁边拿了一块石头,二话不说,直接横在了那小坑口上,只见那两边裂开的石头似乎一直在往中间挤夹,这样反复几次便不再冲压。 于是那小坑就这样敞开着。 时不待看着那鲜红的蛇,然后把狼牙棒伸向蜷缩在那小坑里的红蛇,故意把砸烂了的粘在尖牙刺上的绿蛇蛇身在它眼前摇晃着,然后笑道:“刚才小绿蛇已祭了我的狼牙棒,现在轮到你了!” 袁缺看着时不待,他知道眼前的时大哥心中有气,此刻他也不再阻止时不待的了,贺莽也是笑着看着时不待,也不抢了,就让给他表演吧。 如果换作刚开始,苏流漓定然对那刺挂在狼牙棒上的绿蛇那破碎的身子定然不敢多看,但经历了这一路,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畏惧和恶心感了,只是默默地看着。 那红色的蛇似乎知道死路一条了,所以作了最后的挣扎,它极速地从小坑中飚了出来,快速的往绝壁深渊方爬去。 可是,没有爬多远,时不待的狼牙棒便锤了下去…… 苏流漓拿着那块铁牌慢慢放进那小石坑的凹槽里,突然那小坑抖动了一下,突然小石坑中一方形石柱顶着那铁牌慢慢上升,袁缺见刚才被时不待放置的横石在那里挡住,于是马上脚一勾及时把石头踢开,那方形石柱才顺利往上挺,当上升到莫约一尽高之时,然后就停止了,接着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失望,当然失望,大家看了一下四周都没有动静。 袁缺转身疾步到了那大石板面处,还真的依然如初,没有丝毫变化。 袁缺自言自语说道:“如此精巧的机关设计,都到这一步了,不可能没有情况出现,难道还差什么?” 接着他再四下细细看着,突然灵光一闪,急忙叫对苏流漓叫道:“原来里面只是一个形槽,是没有铁牌的,小漓,赶快把铁牌拿出来!” 苏流漓一听,便马上从方柱顶上的凹槽中取出了铁牌,这时侯忽然听到一动闷响,接着似乎整个地面动了一下,大家都惊奇了,忙往袁缺这边走,因为这声音是从袁缺这边传过去的。 当他们来到袁缺跟前的时候,脚下的大石面块开始起了变化,竟然看起来那么原生态的天然无缝的肌理开始从他们脚下裂动,然后一大整面的石板面开始往山体峰壁里推进去,这边的口子慢慢越拉越大。 袁缺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的猜想没有错,果然这里有玄机,三人也看着袁缺,都有些激动的笑意,然后都齐看着脚下的口子越来越大,待到那一整块大石面缩进山体里的时候,一个差不多四尺长宽的暗口会呈现在大家面前。 黑黢的洞口,洞面还是看得清大概的表象,这一个斜坡向往下的通道,而且还是呈阶梯状的往下延,再深一些,就看不清楚了。 袁缺马上把插在腰间的火把拿了出来,贺莽也跟着拿出来用火折子点燃,当袁缺再回头看那对面的方形石柱时,那石柱正在往下沉,而这边的刚刚推进山体里的大石面又慢慢开始往回拉。 袁缺急说道:“赶快进去,机关快回闭了!” 说完第一个带头冲了下去,紧接着几人迅速跟着跳了下去。 果然是一个小阶梯,下了几步,便到了不大的平地处,而头顶的大石面慢慢又拉回去合上了。 在两个火把的照亮之下,发现这山体下的空间还是蛮宽敞的,而且周边都是有些天然形成的奇形怪石,这一看便知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天然的岩洞,而且沿着这些天然形成的洞形有一条不宽不窄的通往道,从角度来看是一路往下沉的。 袁缺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带路,贺莽举着火把走在后面压轴,如此前面有火把照亮,空间内尽管有些局促压抑,但不至于令人行差踏错,至少脚下还是看得更明白些。 这一路越往深处走,那角度便越往下,也不知道这岩洞到底有多深,更不知道这到底会通向何处,四人虽然这样紧随走着,但感觉这下行的角度,更像是后面的人踩在前面人的头上的错觉。 袁缺突然这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小拐弯处的一尖尖的钟乳石上挂着一丝布角,袁缺看其颜色及质料,便知道这是花骨朵的身上的衣裳被刮到留下来的,便取了下来,举着对后面说道:“你们看,这是花当家的身上的衣料,现在看来花当家应该只是被掳去,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顿时心中似乎又轻松了些,贺莽顿时有些开心了,说道:“这小花妹,希望她没事,就算被人拉去做个小婆娘都好,起码还有命嘛。” 见贺莽又开始过嘴瘾了,定然是心中极为压抑了,紧接着他又说:“你是什么鬼地方,太压抑了,感觉快喘不气了,这一路往下钻,再走下去不是差不多到地府了!” 袁缺说道:“大家小心点,这暗黑狭窄的地方,极有可能有各种危险,大家千万要格外小心。” 大家小心细察着每一个地方,似乎都有可能潜在危险,而且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第86章 百转对岸 如此依道直下一段,便来到了一处平宽之地,这里明显让人缓和一些局促压抑感,脚踏之地干爽许多,人站着都觉着心中安稳。 袁缺再抬头看直下的陡道,悠悠说道:“看来这一路下来都没有机关之类的设计,照理而言,这如此陡峭的下道,很多地方本是设计陷阱机关的绝佳之处。看来幕后之人或是料想着没有人能踏足进来,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说话间,袁缺转身抬起手指向前方,前方竟然有朦胧感的光亮透出。 于是大伙便加快脚步,很快便走到那光亮之处。 来到光亮处,竟然是岩洞的出口,出口不是很大,大约两人高度,两丈之余的宽度,但洞口却是上面的小型的噬魂谷崖口,洞口处还是绝壁深渊,只不过目测着已到了深渊的半山腰间,洞口迷雾厚积,简直如一幕天然纱帐把岩口密封起来,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又没有路了!”贺莽有些焦躁。 苏流漓这回却坚决地说道:“不可能没有路,都走到这个程度了,必然有路,只是需要时间找。” 袁缺笑了笑,看了苏流漓一眼,苏流漓见袁缺这样欣赏地看着自己,自是开心得紧,也递给袁缺一个亲昵的眼神。 袁缺看着前方,虽然雾重岚迷,但外界的光还是能渗透下来,所以这光亮还是足够,只是眼前的能见度被雾给填塞满了,无法透视。 袁缺走到崖边,把火把递到苏流漓手中,然后站定挺身,双掌并起开始运气。 贺莽此时看着笑了,说道:“嘿嘿,看样子,袁兄弟又要使出他那不知道的厉害武功了!” 袁缺蓄力于掌,掌几交错济劲,形成重重掌影反复在胸前叠递,突然双掌轰然推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劲几如狂风摧物席卷而去,顿时厚重的浓雾便被劲力豁然排开,击散之后往两边飘流而动,便在大家眼前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可视空间。 雾一排开,只见深谷之中不远处有处从对面直横过来的的石台,而且看得出来,岩洞口离对面的距离也近了许多,看来这便是通向深渊对面的通道。 “前方不远就是崖对岸,但还是有些距离,轻功再好,也得借力一次方能跃过去,不知道袁兄弟你可否一次性过得去?”时不待见此情形便问道袁缺。 袁缺回道:“这距离还是太远了,况且下面便是深不知底的谷渊,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袁缺说完便很快发现了洞口两边的石崖之上垂满了天然野生的大藤条,有的一看便是被人动过只是搭在石硖之上。 袁缺从旁边扯直一条藤,粗大得很,袁缺使劲往下一拉再拉,感觉到极度的牢实之后,才对大家说道:“他们怎么过去,我们就怎么过去,大家抓紧时候,雾又开始聚合封闭了。”说罢,袁缺便拉直藤条,往后一退,然后揽着苏流漓的腰,一个健步后腾,带着苏流漓便随着巨藤的摆动荡向深渊之中,苏流漓一点没有感觉害怕,反而仰头看着袁缺,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干脆双手紧抱住袁缺。 “小漓,小漓……”苏流漓还沉静在幸福当中,这才听到袁缺在叫自己,自己还在那里发呆似的猛地惊醒,一看自己经站在对面的大石台上了,原来这一转眼间的工夫,袁缺已带着自己荡飞到了对岸的大横石之上。 此时,她还紧紧地抱着袁缺,意识一回来,便赶忙松开手,极为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偷偷地笑。 袁缺也没在意这么多,他马上把那巨藤往对面的岩洞口边甩过去,喊道:“贺大哥,时大哥,你们抓紧时间过来,雾开始合闭了。” 贺莽抓住荡过来的巨藤,然后对时不待说道:“来,老时,让我也搂着你的腰,我带你过去!” 看着贺莽那邪笑的眼神,时不待差点没有笑得呕了出来,忙说道:“抓紧时间你先过去,别在这里恶心人!” 贺莽瞬间把粗藤交到时不待手里,说道:“恶心你,让你清醒点,别荡到中间没有神,你先过去,快!” 时不待知道贺莽的好意,也没有谦让什么,便抓藤起步,飞腾荡了过去,袁缺还伸手接了一下他。 袁缺接过粗藤再次甩了过去给贺莽,贺莽接过后,见雾真的又弥漫开了,视线立刻受限了,那边又急催着自己,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猛一腾跃,以最大幅度摆动粗藤,一口气荡进雾中,迷迷糊糊便穿过雾气,也不知道落点在那里,急促间见人影便松开了粗藤,但是这才发现位置还没有到,人便顺着那石台旁坠了下去,贺莽惊吓得魂都飞了,可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了上来,一看,正是袁缺。 站在石台上,惊魂未定,脸色的惨白了,胡须上还挂着雾珠,忙扯出尴尬的笑,说道:“袁兄弟,你又救我一次,此次真是太意失误了,失了准心……” 袁缺拍了拍贺莽的肩,轻笑着说道:“雾迷了眼,谁都没有把握的,现在没事了!” 时不待过来安慰道:“贺兄,是你救了我一命呀,如果你不让我过来,我有伤在身,在这迷雾中,我必然会更找不到落点,那时候就惨了。” 苏流漓在一旁偷笑,捂着嘴,实在忍不住说道:“想不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贺大侠也会有被吓得这么狼狈的时候,你看脸都吓白了!” 贺莽尴尬中的尴尬,见苏流漓这样取笑自己,当然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对自己来说的确感觉失了面子,便诺诺地说道:“是是是,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幸亏不是在外人面前,不然我贺某怎么行走江湖!” “小漓!”袁缺给了苏流漓一个眼神,苏流漓马上敛住了笑。 “我们往前走吧,这一折腾,我相信,暗中之人必然知道我们的到来,大家千万要小心,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埋伏。”袁缺叮嘱大家,说完自己便走在前面带头小心翼翼地往前摸。 这样走得太慢了,袁缺便叫大家停一会。 贺莽为了让自己完全缓过惊魂之神,便问道:“袁兄弟,是不是又要使出你那不知道的厉害武功开始排雾啦!” 袁缺没有回答,便从腰前取下了花骨朵的长鞭,一握在手,便把长鞭直掷向前方,突然运劲在空中搅得起来,长鞭一直在空中“呼呼……”地凌空旋转,越转越快,越轩幅度越大,顿时形成的鞭风竟然把弥漫的雾驱逐开了,前方被长鞭搅开撕拉出一个清晰的通口,大家跟着袁缺快步走了过去。 很快到了对深渊对岸的崖壁处,这边没有岩洞可进,而是连接着大横石有一条石道直接依山蜿蜒而上,形成极为巧妙的设计,看来如果要真正到在噬魂谷尽头处看到的对面,必然要从这里拾阶而上。 在上面去之前,贺莽实在忍不住问袁缺,说道:“袁兄弟,刚才你使的那一手鞭法又叫什么,好生厉害,真的能让一条鞭子刮起巨风吹雾散,这是何等的手法,再一次让我大开眼界。” 袁缺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只是由心而发,当时我在想,以鞭密而形成强大劲风来驱雾,而且还可以作为探路之用,万一在浓雾前面突然射出像前面的那些弩箭之类的,那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所以搅得鞭子实则是以防万一可以抵挡冷箭射过来。” “厉害,且心细,你真是我们的守护神呀!”贺莽这一马屁拍得简直把雾都能吹开。 “贺大哥,你这些溜须之言听起来怎么就那么让人膈应呢?”苏流漓忍不住又笑了。 贺莽看了苏流漓一眼,说道:“我在袁兄弟面前从来说大实话,如果你觉得膈应,那你示范一下,说点让人舒服的话听听!” 看两人打趣斗嘴的工夫,袁缺已拾阶而上了,已走上了一段石道了。 苏流漓见状忙紧跟了上去。 贺莽笑了笑道:“看看这粘糊糊的跟屁虫看着令人腻!” 说着便拉上时不待一下,示意让他走前面,自己压轴走在后面。 山道蜿蜒,依绝壁之畔百转而上,弯弯曲曲,陡峭嶙峋,伴着身边的迷雾飘忽,仿如攀登在世外仙境之间,如果不是一路警惕小心,真的是一番令人迷醉的山间绝妙风光。 虽然大家都是小心上攀,但一路绕山之道却是顺利通畅,所以一段时光之后,大家竟然很平安地登上了崖台之上,而且山道弯曲百转之后,还真是到了在噬魂鬼尽头看到的崖对岸的宽敞而绿意盎然的胜地。 从绝壁山腰间,攀登至上,再到对岸,更是另一番仙迹之地,此处花娇争艳草芳争香,蝴蝶在花草间肆意翩然,此情此景,简真把苏流漓给看醉了,那心中的少女之爱,完全沉浸在其中了。 而袁缺、贺莽和时不待三人却站在美胜地处看对岸的噬魂谷口,从对面的角度去看,噬魂谷是一个天然的大石口,两边尖坚的石峰如壁,夹裹着一道幽暗深邃的峰涧而形成一个峡谷之状。 高处之间,迷雾飘散流窜,却还是能看得真切对岸的诡异与神秘之感,毕竟如今站在对岸,再回想从那峰谷之中通过所经历的种种危险,眼下想想也是有些心中余悸,所以暗黑永远比不过阳光日暖,阴湿永远比不过花香馨香。 苏流漓也跟着袁缺他们看着深渊与对岸,不禁感慨道:“如今站在对岸,好像梦一场,眼前即景,真是一方天堂,一番地狱,不过庆幸的是我们都过来了,而不知道花妹妹现在何处?” 袁缺安慰道:“放心吧,小漓,花当家应该不会有事!” 四人抓紧时间赶路,便转身往大宽地深处的林中走去。 说来也奇怪,这岸台后面真有一条修得极好的石子路,一看便是经常有人来此观景,看来前方定是有人家或另一番天地。 他们沿着这石子路走进了另一丛山林之中,但这里的山林与来时的山林截然不同,这山林不是很深,且是草木相依相生,其中还有各种山花点缀,随处放眼一看,真是有些美不胜收的心扉之醉。 苏流漓走在此山石子路间,别提心情有多舒畅,竟然走路还带着蹦跳,那种喜悦之情完全流露在其身体动作间,看起来也是美极了。 贺莽开心地说道:“同样是山林,此处却像仙境,走在其间真是心旷神怡,真想停下来好好看看,躲在这花草树木之间,最好捧一坛好酒,醉了醒,醒了醉,什么也不用想,就是一醉不醒,那也是人间一道足值得了。” “哟,贺兄,感怀颇深嘛,不过这地方确是人间仙境,看到此间的一切,我的伤都感觉好多了,难怪苏姑娘高兴成那样又蹦又跳的,袁兄弟,不知道你以前生活的山林有这般美吗?”时不待也是喜自由心,说话都精气神足了许多。 袁缺答道:“那倒没有,这样的山林之境,我也是第一回见到,确是有别样的风情,久沉其间,甘之如饴。” 苏流漓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虽然眼下着的是衣裳虽然素了些,那这种素雅却完全能融入眼下的情境之中,她便是这山林之中最美的那一朵花。她轻笑着回头对大家说道:“这地方太漂亮了,久居城中,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让人神醉的地方,此次真的没有白来!” 贺莽笑道:“看看你家苏姑娘,真的是把魂都丢这儿了,还没有白来,看来她都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呢,这里的美都把正事都忘了!” 贺莽虽说是说给袁缺和时不待听的,但故意打趣着苏流漓,苏流漓一听他这么一说,忙说道:“经历一段黑暗,人家撒欢一下都不行嘛,如果花妹妹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跟我一样喜欢这里,毕竟她就是花骨朵嘛,那可是再应景不过了!” 大家如此开心地走着,聊着,已经走了很深了,也不知道前方路通向何方,虽然有路,心中却是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们看,前面的大石边坐着一个老头!”贺莽眼尖,一眼就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便抬手指了过去。 大家也看到了,还真是有人,于是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只见一须发尽白的老头,破衣烂裳地坐在一大石边在闭目休息,而他身边摆着一捆柴和一把柴刀,看来是这里的打柴的老樵夫。 四人就站在老人跟前,看了一会,都觉得奇怪,这样的山林之中怎么会有打柴的老头呢,不过看其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生疑之处。 “哎哎哎,老头,醒醒!”贺莽毫不客气地叫着。 袁缺拉了拉贺莽,贺莽顿时明白自己有些失礼了,便不再说话,时不待接上说道:“老人家,老人家……” 连叫了几声,那老人家都没反应。 贺莽说道:“这老头会不会是打柴累死啦?”说着便凑近想用手去探他的鼻息时,那老人突然睁开眼,惊奇地看着贺莽,然后再看看袁缺他们。 贺莽退了几步,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 “你才死了呢?口无遮拦的家伙!”老头怒目瞪着贺莽,中气十足地骂了一句。然后扫视了大家一番,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贺莽不甘心刚才被骂,便凶道:“这我们还没有问你呢?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老人靠着石头,高傲地说道:“老汉在此山林之中打柴几十年了,你还问我,看你一副颟顸莽汉,一看便是粗鄙之人!” 贺莽苦笑一下,说道:“哟哟,瞧这山林老汉,竟然还拽上文了,看不出来呀,还是山中神仙呀!” 老人斜了一眼贺莽,哂笑一声,说道:“神仙不敢当,拽文是自然,老汉虽是山野樵夫,闲暇之余,也是阅过几行字,翻得几本书,不像某些人,五大三粗无知汉,七荤八素痴憨人。哼!” 贺莽听一个山野樵夫竟然这样说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瞬间抡起大刀便想吓吓这老汉,可不曾想贺莽的刀刚抡起来,那老汉马上抄起地上的柴刀站了起来,双手握着柴刀,虽有紧张但却面无惧色地对着贺莽。 苏流漓何时不待见贺莽被这老汉说得窘迫得很,原来那么好说能说的人竟然被一个山野樵夫三言两语说得大动肝火,不禁都笑了起来。 袁缺却觉得眼前的老汉不简单。 第87章 文斗怪叟 袁缺立马上去把贺莽拿刀的压了下来,然后笑了笑,对老汉说道:“老人家,我这位大哥闲久了,就是跟你嘴趣,多有得罪,别见怪啊!” 见那老汉双手紧握着柴刀,虽然发须尽白,但面上皮肤却是不怎么显老化,而且在这一急之间,涨红的脸上更显得有些鹤发童颜,样子甚是可爱。 老汉看了一眼袁缺,说道:“这位俊俏的小老弟说话有些中听,不过,谁会跟这种憨夫打嘴趣呀,别看我老汉年纪大了,论文论武我都不惧怕于他。”说话,还瞥了一眼贺莽,嘴里还“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时不待不禁笑道:“老人家真有个性,贺兄,你还是遇到对手了!” 贺莽收起抡刀之势,于是自嘲地笑呵呵起来,说道:“还别说,这老头还真的挺有个性,越看越觉得可爱,嘴上耍得狠,骨气上也不服输,行行行,我总不能跟这样的老汉认死理吧!” 袁缺看了贺莽一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对老汉说道:“老人家应该在这一带的山林中生活吧?” 老汉也放下了握刀的姿态,细细打量了一番袁缺,说道:“是呀,怎么啦?” 袁缺笑脸说道:“看来这里的山林你老家是极为熟悉了,我们向你老打听点事情,不知是否可愿如实相告?” 老汉吹了一下胡子,然后说道:“说吧,我看着你顺眼,你且问问看!” 袁缺刚要说,那老汉突然打断说道:“这样吧,我们来一个小赌怎么样,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回答你们一个问题,以此来作为交换条件!” 听老汉如此一说,袁缺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禁脸上泛起了不可思议的笑。 贺莽笑着说道:“怎么这世上的人都爱赌啊,连一个打柴的老人家都好这一口,可以,我还真有蛮有兴趣知道你想怎么个赌法!” 那老汉轻蔑地白了贺莽一眼,说道:“一看你就不行了,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贺莽一急,忙转变脸色,生气道:“你……” 袁缺拦住贺莽,还是笑脸对老汉说道:“老人家,敢问你怎么个赌法?” 老汉用手拂了拂白须,然后说道:“老汉我虽是山野樵夫,但自小便对文墨之事饶有兴趣,不如我们就随便来比试一番对对子吧!” 贺莽一听对对子,便马上眉头皱了起来,这对他而言还真是个难事,便不再作声了。 袁缺听老汉要比对联,真是让自己吃惊不小,这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个赌法。 袁缺自小到大,虽跟着爷爷也在山野之中长大,在这过程当中,爷爷不仅指点着自己的武功,而且还让他学文读书,对联之事,也是学识于心中,但是如果真要跟人如此对联文拼,那还是头一回,自己心中有无把握也不知道,当然是要试过方知。 见都不说话了,那老汉便提起那捆柴,说道:“没有本事陪我玩,那我就走了!” 袁缺忙叫道:“老人家,请留步,我们可以一试!” 那老汉见袁缺如此一说,有些小激动,便把柴丢了下来,但是柴刀却一直握在手上,笑着说道:“好哇,好多年没有人跟我玩了,那我们就开始喽!” 袁缺笑着点了点头。 苏流漓在旁边拉了一下袁缺的衣角,悄悄地说道:“你行不行呀,这个我们可不会!” 袁缺说道:“姑且一试吧!” 老汉眯了一下眼,脸上自是泛出悦色,说道:“深山遇兽相问事,不知可言人语?” 贺莽虽然不太懂其道,但也听得出这句是在骂他们是兽,正要气上心来,还是被袁缺拦住了。 袁缺也知道这老汉如此不客气,还真是有些莫名奇妙,当然文以妙喻当彰其心,竟然老汉心中有气,借以上联来抒发出来,权当文字游戏,也不足以欺心骂怀。 袁缺想了一想,便说道:“旷野逢妖借答疑,难揣安有鬼心!” 老汉见袁缺竟然说出了自己的下联,脸上自是有些欢喜,细细打量一番,不断地拂须重意,不断地点头称好。 苏流漓见袁缺竟然能对上来,想不到自己心上的人不仅武功冠绝,文墨之功也是颇有造诣,那种爱意眼光瞬间把袁缺罩住了。 贺莽竟然拍手叫好,这一下心中放下了石头。 时不待见贺莽这般激动,笑着轻声说道:“时兄,你如此激动,你可解其中的意思?” 贺莽笑了笑,说道:“咳,我虽然不懂作对,但听便能听出其中意,这老头骂我们是兽不说人话,而袁兄弟却说老头是妖藏有鬼心思,哈哈哈,妙极!” 老汉也笑了,说道:“是的,还行,勉强算对了上来,既然言已出,那你就问问题吧!” 袁缺客气问道:“敢问老人家,鬼医是否仙居此山中?” 袁缺省去一个前提而直奔主题,他不问老汉听没听过和知不知道鬼医,而直接问他鬼医是否住在这山林之中。 那老汉竟然很干脆地回答道:“是!” 袁缺一听,心中自是开心,忙急问道:“那如何能找到他老人家?” 老汉假装没有听见,闭口不答。 袁缺知道自己一时心急,忘了规矩了,一个问题一副对联,这是赌约,便忙歉意说道:“抱歉,老人家,请出上联!” 那老人这才扯开笑意,说道:“寻访鬼医先成鬼,鬼医难医鬼!” 大家听这老汉这个上联,头皮都麻了,这可是相当有难度,尤其是后半段的“鬼医难医鬼”,顺着念和倒着念都是一样,这个巧可是个最大的难题。 袁缺不禁心头一冷,这回可难了,一个个急得开始有些躁动了。 老汉见袁缺在那里思忖长时间未得果,便笑了笑说道:“无意偶得此上联,循你心迹自然天成,不过妙巧偶得,只怕是绝对难填。” 袁缺原本也是第一次玩这文字之功,本就不太纯熟,临时又来如此一似绝对之对,自是心中有些急,便笑着对老汉说道:“老人家此上联着实机巧,怕是一时应答不得,能容我再想想。” 那老汉得意地笑了笑,站在那里拂着白须,虽然粗布麻衣还有些破旧,但那欣然得意的样子,仿佛一神仙高居,尽是一股绝尘之气韵。 “面谋妖道未化妖,妖道怎道妖?” 袁缺几乎想了各种的应对法,都未能如愿,连自己心中的觉得过不去,只能从“妖魔鬼怪”中挑出一个位作为下联的应对,这样就算不算严谨绝对工整也起码能有那种深意在其间。 袁缺说话说出的下联刚开始不太自信,便见老汉突然神情一惊,便知道可能已触到他的心中之点了,便再补上一句,说道:“见得魔剑尚未魔,魔剑自剑魔!” 老汉听袁缺补的这一联,更是惊奇不已,再次细细地盯着袁缺,突然把柴刀丢下地,竟然击起了掌来,说道:“好,妙,很好,甚妙!” 贺莽和时不待都投以袁缺极为赞服的眼光,尤其是苏流漓,那种倾慕不知道以什么来形容了,可能此时她恨不得上去抱着袁缺亲上一口。 老者眼神中充满了惊奇,只是尽可能地克制自己不让其流于脸上,便说道:“算你过关,问吧!” 袁缺问道:“鬼医所居仙山在哪个方位,离这里尚有多远?” 老汉忽然伸出两根手指,斜着眼看着袁缺说道:“这可是两个问题!” 说着,便用右手抬起,直接指向其右边的方向。 老汉说道:“敢不敢再来对一联,便可回答你另一个问题。” 袁缺见这老汉兴致盎然,自己这么多年来也难得遇上这么文斗的打赌,自然也觉得有些意思,不禁点点头说道:“老人家,请出上联!” 袁缺话音方落,老汉便说道:“我的上联是:百花千树呈万境。” 袁缺一听老汉此联,说得便是眼前之景象,这个乍听是不难,但是其间的数字却是关键所在,百、千、万依次递进,这也是极为不容易对出的。 老汉还是捏搓着胡须,见袁缺还是冥思苦想,自是悠然自得。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有啦,我跟老家人对:一问二答作三思!” 老汉说道:“即景,应影,方才你看似问了一个问题,却想要两个答案,而你对了我三联,思考了三次,妙哉,很好,年轻人果然是文思妙法,有意思。” 说着,老汉再次击掌喝彩,然后说道:“依着我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不久便会到达你们想找的地方!” 老汉慢慢弯下腰,然后将柴吃力地提了起来,顺便拾起了柴刀,然后慢慢立起身子,便往自己的正面的方向便迈步走去。 袁缺笑着说道:“多谢老人家!” 那老汉慢慢地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深山荒野中,偶遇遣怀衷。垂垂砍樵汉,聊以慰虚空。虽然你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了,但未必像眼下的花草芬芳,林木流香,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看着老汉慢慢往下挪动的身影,袁缺四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认真目送着,久久也舍不得移开目光,直到那老汉走下去很远,慢慢消失在林木山道之中。 “这老头还真是很有意思,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还能遇上这么一位老樵夫,老樵夫就算了吧,脾气还挺犟,最为奇怪的是,一个打柴的老头,竟然还喜欢吟诗作对,真是无奇不有啊!”贺莽还看着老汉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自然地笑。 “贺大哥,我发现这打柴的老人家才是你的克星,平日里看你嘴挺能说的,可是在这老人家面前却只能被气的份!”说完,苏流漓笑了起来。 贺莽果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见苏流漓这样说他,他反而乐了起来,说道:“我认输,遇上这样的山中老神仙我没有辙,再说了,我干嘛跟一个学识造诣这么深的老汉计较呢!” 说完便自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看着袁缺很认真地说道:“袁兄弟,你太过分了!”此话说出的语气极为严肃,竟然把大家都惊住了,个个都不解地看着贺莽。 贺莽接着道:“袁兄弟,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嘛,武功无可匹敌就算了,就边这文研之功也是如此高不可攀,你还要不要我们活啊,我在你面前简直啥都不是,你真是神人!” 听贺莽说完,原来是变着法夸赞袁缺,这马屁拍得果真是一绝,时不待笑道:“贺莽,袁缺兄弟自是文武全才,你也厉害呀,连赞扬个人都能搞得如此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这也是你的本事!” “哈哈哈哈……”贺莽和时不待顿时开心地大笑着。 苏流漓轻轻地来到袁缺身边,含羞地看了袁缺一眼,轻轻地靠过来说道:“想不到你真是文武精通,你说你是在山林中长大,我现在深表怀疑!”说完便猛然转身,朝着老汉指给他们的方向走去。 袁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紧跟在苏流漓后面,苏流漓开心地走在前面,都忘了她身上还有伤都不觉得痛,还时不时回头偷瞄着袁缺。 贺莽跟时不待也跟了上来。 走了一段风景如画的山石子路,不宽的山路两旁的树林开始明显地变得更加茂密起来,而且那些山花绿草也慢慢稀了些,有的干脆被淹没在丛林之中。 袁缺说道:“前面有些不太对劲,大家还记得那老汉临走时说过的话吗?叫我们自求多福,看来必然有凶险在等着我们。” 于是大家都即时提高了警惕,目光开始细观着周边的环境,袁缺立马走在了最前面,把苏流漓给挡在了自己的后面。 这一举动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刻意,但苏流漓却觉得异常的温暖,看着袁缺伟岸的后背,如果没有贺莽和时不待在一旁,她都想冲上去抱住袁缺。 “大家听到有水声吗?”时不待突然说道。 大家都说听到了,而且水声感觉还是有些距离,不过声音确是很明显了,而且听这声音似乎像是高山垂流的瀑布冲下去水潭的感觉。 “我们脚下的路一直延伸到前面的密林之中,看来穿过这密林山道便可以到达水声处了,我想如果那老汉没有骗我们的话,有水的地方必是鬼医的地方所在。”袁缺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朝四下环视。 当走到密林深处的一个宽阔的地方时,突然大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他们看到了花骨朵,她被绑在一个高立起来的一块窄长的石头之上。 “那不是小花妹吗?”贺莽急着说道,便要急步上去,可是突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原来他这时候小心起来了,他也知道此时的花骨朵必然是一个诱饵,故意引他们过去,定然是有埋伏的。 于是,大家都停下脚步。 花骨朵被捆得很严实,而且她好像处于昏迷状态,耷拉着头,被披散的头发全罩住了脸,这也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花骨朵本人。 袁缺突然抄起了花骨朵的鞭子,瞬间甩了出去,在空中“啪啪……”作响。 袁缺这么做只是一个试探,但反复几下,被绑在石头上的花骨朵没有一点反应,还是耷拉着头,似乎没有一点意识。 “你们果然厉害,竟然能找到这里来,还真是少看你们了!” 蓦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花骨朵的方向传了过来,但一时间没有看到人影,随后便突然几缕黑烟闪动,一群黑色劲装之人出现了,而来首的正是飞雕寨的大当家关山越,应该说是那位假的关山越,他还是戴着那雕形面具,不过看气息与眼神似乎伤势恢复了不少,说话中气极足。 “原来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看来噬魂谷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你个假货,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怂货!”贺莽提前刀指着这位假的关山越,带讥带骂的。 那假的关山越冷笑起来,笑得极为阴森,说道:“说吧,骂吧,反正也是逞最后的口舌之快了!” “手下败寇,大言不惭,还不快过来受死!”贺莽叫嚣道。 “收拾你们,已不需要我们动手啦,我此次是只是跟你们做一个最后的告别吧,也让你们死个明白,是谁送的你们最后一程,一路走好!” “关山越”说完便冷笑又起,阴邪中带着得意。 说完便对一群黑衣劲装人说道:“我们走!” 走字音未落,突然一群人做了同一个欲转身消失的动作,在动作做出的同时,竟然突然飞射出无数的寒星,直射向袁缺他们。 寒星疾速,漫布眼前,来得突然,措手不及。 1?\/?od?9 第88章 死里逃生 袁缺长鞭再次挥出,“啪啪……”数声,接着便是“铛铛……”数声,飞来的暗器寒星被袁缺挥舞的长鞭狂卷着,便在半空被击落在地。 贺莽、时不待和苏流漓也操起兵器在手,但寒星点点都未能射过来,全被袁缺的长鞭挥舞间击落。 与此同时,袁缺的人以极速的身法闪冲了过去,而以“关山越”为首的那群黑衣人已经消失了,袁缺的鞭子击出,也是扑了一个空。 不过他们几人已近花骨朵身,苏流漓想冲上去用剑挑去捆绑的绳索,袁缺马上向前拦住。 毕竟,谁也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花骨朵,虽然衣着及身段极为相似,但是她的脸却被头发遮盖着。 袁缺叫大家尽可能退后,因为怕又如上次一般是个陷阱。 大家退后,袁缺也退了几步,先是再抬望眼,看着头顶的层层密密的树冠之上,也确定没有什么异样,突然再次挥出了长鞭先在地面上一阵狂扫,确定地上没有任何陷阱时,便提起鞭子在这保直舞着,那鞭子在袁缺的手上真如长了眼睛一般,竟然突然变得有些柔和,竟然精确地在那人身几个部位探索着,头、肩、腰、肚、腿上鞭尖都各点几下,都是点到为止,手法极为精准无误,只是触碰而不会伤到人。 待如此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袁缺便收起长鞭在手,然后回头跟大家说道:“你们在此先等会,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 袁缺走近那石头,然后再次看了石头后面,确定没有什么,便来到那被绑的人前面,用手小心地去拨开那凌乱垂盖脸的头发,袁缺头一下偏,便看了眼前之人,还真是花骨朵没错。 接着苏流漓急着上来,一剑便挑断了捆绑的绳索,然后迅速去把花骨朵身子接在自己的身上。 苏流漓说道:“她好像被人封了穴道了!” 袁缺看了一下花骨朵的情况,便在其后颈拍了一下,再在其胸前点了三下,她便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袁缺,再者就是正扶着自己的苏流漓。 “袁哥哥,苏姐姐,是你们啊,你们终于来啦!”说话间,气力明显很弱,然后试着自己站了起来。 “小花妹,你没事吧,太好啦!”贺莽走了上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时不待走上来也关切地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花骨朵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我没事,感觉睡了一觉,不过就是身上感觉全身有些痛,可能是被颠出来的。” “不好!”袁缺突然说道。 “袁兄弟,怎么啦?”贺莽见袁缺表情凝重,急问道。 “你们听!”袁缺紧急说道。 大家听到袁缺如此紧张说出这一句,下意识向四周细听察看,大家都听到了,只见树林之中突然由远至近传来了狂乱的惨叫和奔跑声,而且撞得树木震得沙沙作响,原来一阵阵白烟雾正从四周漫过来。 突然有些动物从四周蹿了过来,地上窜出来的有野兔、山鸡、麝、野猪、狐、狼、猞猁、黄鼬……全冲到袁缺他们身边,而树上的有猴子、松鼠之类的,空中有各种鸟,一时间形成了地上、树上、空中的狂乱。 大家都惊呆了,这些个飞禽走兽都无主地狂乱跑着,白烟雾很快便漫了上来,大家眼见那些还未来得逃开白色烟雾的动物们都发出撕裂惨叫声,听起来痛苦至极。 “是毒瘴!”袁缺急忙说道。 大家已然被这白色瘴气慢慢围在了中间,而一些动物冲昏了神智,从这边白烟雾的追拢之下侥幸逃脱冲过来,一时收不住脚便往对面冲过去,结果有的身上瞬间开始冒起毒疮一样的东西瞬间溃烂以致惨死,看来这毒瘴真是凶猛得很,如果毒瘴一上来,那么这些东西连同袁缺必死无疑。 但眼下的情况也是无路可退,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那砍樵老汉所说的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 眼看已经毫无办法,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袁缺,希望他在这生死一线中能有什么办法脱身。 袁缺抬起头说道:“上树,趁着瘴气尚未弥漫整个山林,目前的退路只有从树上走。” 说完,大家便各施身法,腾跃于树上,但是花骨朵明显气力不足,再加上轻功也不是很好,刚一跃,踏上一矮枝桠,却人摇晃着没有站稳,便欲坠落下去。 袁缺一个飞身,顷刻间一手揽住花骨朵的腰,便飞跃到一大树之上。 花骨朵惊魂未定,但袁缺的手臂如此护着自己,而且她的身子也如此紧紧贴在袁缺身上,抬头便可以看到袁缺那俊逸的脸庞,顿时脸泛起了绯红,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青春少女,心中也正值春心萌芽之际,情不自禁的泛起了那股火热的爱欲之心。 花骨朵是陶醉了,而苏流漓却把这一场面看在眼中,眼神不禁有些发酸,但形势紧迫,也不能想那么多了。 白烟雾已经把刚才的地方淹没了,而地上那些可怜的动物都发出了阵阵的惨叫声,看来已全部被毒瘴致死了。 毒瘴慢慢开始往上升腾,留给大家的空间越来越小了,以至于一些飞得低的鸟类都惨叫着被毒瘴吞没,而那些攀得低的猴猿类及松鼠也死了不少。 大家在树上不停的腾挪飞跃,争分夺秒的紧迫感让大家朝着前方不断地拼命飞跃。 从一棵树跃飞到另一棵树,从这一枝桠腾挪到另一树桠,如此不断进疾进,而且中途还有猴猿抢位,都疯狂无序的乱跃乱撞,甚至一些鸟类想冲破树盖,但是由于树高林密,根本无法冲出去,眼见在树的高位也渐渐被毒瘴淹了上来,袁缺他们似乎如此飞挪腾越也无法逃脱被毒瘴吞噬的危险。 袁缺急着喊道:“跟着那些鸟跟猴子,往树冠盖上冲!”说着便猛踏一树身,身子直往上腾。 由于这速度太过迅猛,以致花骨朵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着袁缺。 苏流漓在如此情急之下,还是不忘看着袁缺这边,尤其是见花骨朵那么紧紧抱着袁缺,心中极为不是滋味。 如此一分心,有些力不从心,当她往上跃起的时候,感觉气力提不上来,惊叫一声,差点失脚摔了下去,可是这时她的腰间突然被东西捆绑似的拉住了,好转头向上看,正是袁缺甩出了手中的长鞭把她救了,然后再用力一提,给苏流漓一个极大的助力,苏流漓才勉强跃上几近树冠的一枝权处,而一站起来便可以把头探出去,看到外面的清爽的天。 贺莽和时不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树冠边,把头伸出去大口喘着粗气,尤其是时不待,感觉有些眩晕的状,幸而一旁的贺莽及时把他扶住。 袁缺也是有些累了,因为那花骨朵死死抱着自己,害怕得闭着眼睛,怎么也不愿松开一点,致使袁缺的速度被拖慢了。 大家都把头伸出了树盖之顶,这才感觉那蓝天白云是那么的美,而且顿时间一大群鸟也都冲了出来,直飞到天上,奋力振翅逃飞,一些猴子、松鼠都是不要命似地在树冠之上乱窜的,以致慌乱之中本来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又失足掉了下去。 这会大家站在如此高位之处,也看到了这片毒瘴林的尽头也在不远处了,中间有一段极为低谷处,但具体看不到下面到底是什么,但听得出来有很大的水流冲击之声。 “大家还能坚持吗?如果有还气力,我们要拼出最后的力量,从这树冠之下飞趟过去!”袁缺说着看了眼贺莽和时不待,贺莽拍了拍胸脯说道:“没问题,袁兄弟,我就怕老时这旧伤发作影响轻功施展。” “没事的,我还能挺得住,不用担心我!”时不待说着,便深吸一口气,竟然试着跃起身子,在这树冠之上踏叶点枝,刚踏出一段,便选择一树杈停一下,贺莽一直跟着他,顺护其周全,但是贺莽自己也是力已极尽,感觉也是力不从心,再加上两人都是粗壮魁梧之人,冠顶的树嫩叶枝很难让他们受力,本来轻功也不是他们的强项目,今日突然一跃到顶,也算是逃命之际,超常发挥了。 “小漓,你还好吧?”袁缺关切地问道苏流漓,苏流漓本来心中不爽,但见袁缺如此一问,眼中尽是柔情。 于是喘着粗气说道:“我轻功不好,如此也上到树顶了,这飞花踏叶之轻功我还未达到!”话语间有些心酸,也有些无奈,但显得毫无办法。 袁缺深吸一口气,一跃而出了树冠,虽然身上还吊着个花骨朵,但还是身法极快,踏叶一步,说了一声:“反手给我!” 苏流漓一听下意识地伸手出去,袁缺顷刻间抓住了苏流漓的手,把她提了起来,如此袁缺腰间“挂”一个,手上提一个,还能在这树冠叶尖上如履平地,而且疾步如飞,一下超过了贺莽和时不待他们,过身时还说了一句:“两位哥哥加油,马上就到山林尽头了,我先送她们两位姑娘下去,等下来接应你们。” 看得出来,袁缺也是耗去了极大的气力,额头上都渗着汗,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在如此重负的情形之下,竟然还有在尖芽嫩叶上如此飞驰,这是何等的轻功造诣。 袁缺有如此之轻功,当然与他在山林中长大是有关系的,像平日跟猴群玩耍之时,也会经常攀枝掠芽飞花踏叶,其灵活度及耐力更是长年累月练习的结果。 当然贺莽和时不待看着袁缺如此这般的轻功,再次被震撼住了,两个相互鼓励,便拼尽全力向山林尽处跃挪而去。 苏流漓这样被袁缺提着,当然自己也尽量使出轻功,轻踏枝叶,这样能让袁缺省下不气力,在这过如仙人掠空的过程中,苏流漓忍不住看袁缺几眼,如此感觉时间很短,一下便到了山林尽处。 袁缺急住收住脚,苏流漓更是吓了惊叫一声,而那紧紧换住袁缺的花骨朵突然睁开眼,往下一望,突然尖叫了起来,又把眼睛闭上。 原来这山林的尽头竟然又是断崖绝壁,只不过下面是一个极大的深潭,上游的石峰群山间冲下一巨大的瀑布,居高临下一看,虽然景色无双,但是那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尤胜,这亲看着真是令人有些恐高,如此掉下去不被震死也会被吓死。 而山林边缘的断岸处,无数的动物都往深潭里掉下去,都是为了活命,高高看去那深潭水之中已经漂浮着无数动物,他们在水中不断地挣扎着。 “小漓,跳!”袁缺急促道。 “我害怕,太高啦,这样会摔死的!”苏流漓真的怕了。 袁缺没办法,选了一处稍结果的树顶之杈,把脚定在上面,然后回头一看,毒瘴已开始往树冠盖上冒出来了,而贺莽和时不待还在后面挣扎着拼命往这边跑。 袁缺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贺大哥,赶快砍两枝大树枝,你跟时大哥各抱住一枝!” 袁缺语气中那种急促之意太明显了,贺莽听着,马上照做,他手中的刀锋利无比,稍时间便砍下两丛大树枝,他跟时不待各抱一枝。 袁缺又说道:“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水潭,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跳下深潭方能有一丝生机,时大哥,贺大哥,你们要紧紧抱住树枝,中途千万不要放手,我送你们一程。” 说罢,便挥动花骨朵的长鞭,很精准地拴住了时不待的身子,然后提气一拉,时不待抱着大树枝被拉升了起来,然后一甩便被袁缺甩出去直接从断崖边缘往下坠,时不待也被吓得惊魂,不过他紧紧地抱住大树枝,急速地往深潭处坠去。 接着便是贺莽,袁缺以同样的方式以长鞭把他送下了断崖,直往深潭掉下去,过程也是紧紧抱紧大树枝。 很快便听到两声击水的响声,时不待和贺莽相继落进深潭之中。 袁缺见毒瘴马上就要漫过树冠了,他便对苏流漓和花骨朵说道:“你们别往下看,把眼睛闭上,我们做一回高天飞人!” 说话间,袁缺已凌空跨起,纵身一跃,带着苏流漓和花骨朵直接往下坠,由于速度太快,那下落的风声越来越大,吓得两个女孩子惊恐的睁开眼睛,都害怕地尖叫了起来。 可是袁缺一点也不慌,他见下到至断崖处的时候,突然抖起手中的鞭子,便瞬间套锁住绝壁边缘的一棵树蔸,这样便减慢了下坠的速度,然后借着荡力,在断崖壁一处突出来的石头上立住了脚,做一个短暂的缓和,然后取回鞭子,再次横甩过去,套住断崖壁上的一棵横生的树,身子轻跃而起,便又荡下一段距离,如此反复,就不没有了直冲下坠的危险,然后慢慢接近深水潭,最后跃进了水潭。 在这下以长鞭借点借力的过程中,袁缺被冲下来的两子免子撞了到过,苏流漓差点被一只下坠的猴子把衣裳给扯掉,而那花骨朵的头被几只动物冲撞过,撞得晕乎乎的,而且两条手臂上被动物抓得血淋淋的满手是伤,但她还是紧紧地抱住袁缺,就是不肯放手。 贺莽突然惊醒,然后一口大水吐了出来,这才发现他自己已在水中,而且自己还紧紧的抱住在大树枝,如此这样随着急流而下,自己惊醒是因为大树枝撞到了前一处大石头,因为强烈的震感才醒过来,原来自己当进深潭的时候已被震晕了。 这时候又有一茂叶重重地大树枝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冲到自己了,而那枝叶中间,时不待的浮在枝上,贺莽见状便去扯住那树枝,喊道:“老时,时兄……”可能这山顶上冲下的大瀑布声音太大了,以致贺莽使尽力气喊出来,时不待好像根本听不到,或者时不待出意外啦? 他急忙过去,抓紧树枝大力抖动几下,这才见时不待惊醒过来,贺莽笑道:“哈哈哈,老时,你没有死啊,我们都没有死,太好啦!” 时不待刚要说话,突然一只野免急流而下,冲直随着一个小浪冲到了自己的脸上,进不待一气之下,便把野免捞起来抓住,然后甩了出去,直接丢了不远处的岸边,竟然摔在一石头上,那兔子便当场摔死。这兔子也是够可怜的,本来以为逃过毒瘴可以活下去,可不曾想最后却是这样个死法。 贺莽虽然很累了,疲乏不堪,见时不待被兔子给撞上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使尽力气把时不待往岸边拉,两人很快到了岸边的石头上,然后累得仰躺在石头上。 贺莽边喘着粗气边说道:“老时,你看看上面,多高啊,真想不到我们从天下掉下来竟然没有被摔死,是命大呢,还是感谢老天不收我们呢?” 时不待比贺莽难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努力地吐气说道:“不是……不是我们命……大,也不是感谢老天,而是感谢袁兄弟。” 贺莽笑了笑,说道:“是呀,袁兄弟这是聪明人呀,在那么情急之下,竟然能想到让我们以抱树枝以减缓下坠的速度,这样撞进水面就不会那么震得厉害了,袁兄弟真是我们的福星呀!” 说到此,贺莽突然就坐了起来,然后看看绝壁之上,急道:“袁兄弟他们呢?他们会不会在那山林里面?” -.x?0\\\\??+ 第89章 穿林有道 时不待也坐了起来,好似顷刻间来了精神,惊慌地抬看上高高在上的山林间。 “不好,袁兄弟他们一定被毒瘴困住了!”贺莽急得面如土色,然后又喃喃地道:“不会的,袁兄弟一身本事,小小的毒瘴难不倒他!” 时不待呆呆地抬着头,一直望着高立的绝壁之上山林,眼睛四处搜寻着,希望能看看惊喜的出现,可是反复好多遍,等来的却是失望,只看见一些被毒瘴致死致残的动物们从上面滚落下来,有的直接撞在绝壁的石头之上,有的直扑扑地掉入水中,惊起阵阵水声和浪花。 “对呀,袁兄弟他们是不是也跳入深潭之中了?”时不待似乎突然找到了希望,于是跟贺莽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向上游的深潭急匆匆跑去。 待两人跑近深潭的时候,突然见深潭之中一个强大巨浪水花迸身而出,有如蛟龙出水般气势轰然,接着,两人便清晰地看到了人影,人影一个飞身腾跃便落到了潭边岸上。 “哈哈哈,是袁兄弟,果然是袁兄弟!”贺莽喜出望外,不禁激动地喊着。 贺莽和时不待喘着粗气冲了上来,来到袁缺身边,只看着袁缺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袁缺全身是水,而旁边一左一右是苏流漓和花骨朵,刚才袁缺是提着她们俩从水中跃身而出的。 “贺大哥,时大哥,你们没事就好!”袁缺竟然先开口。 “兄弟呀,你没事我们才好呢!”贺莽上拍了拍袁缺的肩,那种激动的喜悦直写在脸上,然后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姑娘,说道:“苏姑娘和小花妹没事吧?” 袁缺说道:“原本我们落下的时候没事,只是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她们俩都不会水,没事的,只是沉下去喝多了些潭水,等一下应该会醒过来。” 袁缺的话声刚落,一旁的苏流漓突然长咳一声,头一偏便吐了好大一口气,然后再接连吐了几口水,便有气无力地再次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水吐出来就好啦,没事啦!”袁缺忙蹲下来关切地看着苏流漓,苏流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上半身猛然起来双手抱住了袁缺,应该是双手环挽住了袁缺的脖子,袁缺差点没被他搬倒下去,然后可怜兮兮哭腔喊了一声:“袁缺!” 苏流漓紧紧地抱着袁缺,竟然眼睛流下了泪水,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是那种死里逃生的害怕感让她心中百味杂陈,此时的她抱的是真真实实的袁缺,这让她心中踏实缓和下来。 袁缺就这样让她抱着,轻轻说道:“没事啦,我们都在这里呢,不怕啦!” 袁缺越是这样说,苏流漓便抱得越紧,而且她的脸猛地蹭袁缺的脖子和脸,这样倒让袁缺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这……哎,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贺莽跟时不待看着都觉得有些尴尬,贺莽忍不住说了一句。 苏流漓这才下意识松开了袁缺,忙用手去抹脸上的泪水和水,然后她侧面间看到了地上还晕迷着的花骨朵,便着急地问袁缺:“花妹妹她……” “哇……”突然花骨朵接连几口大水从口中喷出,然后也是气力不足地躺在地上不想动了,但她一侧眼便看了到袁缺,她也是一样,不知道哪来的劲,嘴里喊道:“袁哥哥!”突然身上便要去袁缺,这时候苏流漓那速度是相当惊人,瞬间便挡在了袁缺前面,然后接住了花骨朵的“投怀送抱”,抱着花骨朵关切地说道:“花妹妹,你醒啦,没事了,太好了!” 花骨朵虽然没有“得逞”,便头搭在苏流漓肩上,两眼却看着袁缺,轻轻地说道:“我还以为我会死掉,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袁缺故意站了起来,然后来到贺莽和时不待身边,对大家说道:“大家此次总算死里逃生,逃过一劫。” 时不待看着袁缺,很感激地说道:“此次又多亏袁兄弟,要不我们可能早已死在毒瘴之中了。” 贺莽说道:“那是,袁兄弟总是我们的福星救星!……” 贺莽尚未说话,袁缺竟然用指了指深潭之中和周边岸上,说道:“死里逃生的可不止我们,还有它们!” 大家这才看到深潭之中还有些许动物在挣扎,有很多也已游上岸了,上岸后还拼力地逃窜,也有很多动物都随着潭口急流而下随水冲漂,而且在说话间,有些晕头转向的动物还朝他们身上撞了过来,贺莽竟然顺手就捉了几只野兔在手。 时不待当然知道贺莽想干什么,不过他肚子也是有些饿了,从噬魂谷一路折腾过来,一直没有停过,而且眼下已近黄昏时分,大家死里逃生,又累又乏。 袁缺突然说道:“虽然我在山中那么些年,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动物大逃亡,这场面也太壮观了,也死了不少的动物,看来稍作休息我们真的可以饱餐一顿了!” 这时候苏流漓和花骨朵也站起身来,她们看着眼前的碧绿潭水,再看看从高处狂泻直下的飞天瀑布,真的被眼前的壮丽景象所震撼。 苏流漓说道:“如果不看这些可怜的逃生动物,这里的景象真的壮观得扣人心弦,真的是人间极境,好美!” 花骨朵恢复点力气了,也附和苏流漓说道:“虽然我也见惯了山溪谷流,但这里风光的确让人大开眼界,想不到这深山之中还有这么好看这么美的人间仙境。” “行啦,大家都没事了,就先别感慨了,都饿了,找个地方找点先烤点野味喂喂肚子吧!”贺莽手里拿着兔子,似乎等不及的模样,说道:“反正这兔子浸过水之后也是活不长的,不过先为我们献出他有价值的肉体。” “贺兄,你想吃就吃呗,还那么大堆歪理,不过说实话,我也是想吃,我们走吧,去找个干爽一点的东西,吃饱休息,顺便把衣服烤干!”时不待突然发现每个人身上的都少了样东西。问道:“完啦,我们随带的包袱都不见了,不过幸亏兵器还在!” 苏流漓一听这话,忙去摸腰间,然后惊慌说道:“我的剑丢了!” 袁缺忙从腰间取下剑然后送到了苏流漓手中,苏流漓接过剑,然后抽出来一看,再入鞘,便看着袁缺说道:“你帮保管着?真是细心,谢谢啊!” 袁缺说道:“习武之人,什么都可以丢,手中的兵器可不能轻易丢掉,有时候真的比命还重要。所以,我没有让你的剑落在水中。” 苏流漓含情脉脉地看着袁缺,那种欢悦感可能只有她自己能知道。 袁缺从腰间再次取出来了长鞭,然后交到花骨朵手中,说道:“物归原主,也幸得有花当家这长鞭给了我们很多的帮助!” 花骨朵笑容可掬地看着袁缺,说道:“谢谢袁哥哥替我保管着,它在袁哥哥手中应该变得更加厉害了!” 贺莽笑了一下,大声说道:“那是,小花妹的长鞭在你袁哥哥的手里,那简直就是神鞭,好似成精了似的,那威力那阵式……” “好啦好啦,你不是说饿了吗,走吧,在太阳下山前赶快找个地方烤肉休息。”时不待打断贺莽的话,便去拉了他的手叫他走。 时不待对着袁缺说道:“袁兄弟,你看那边有条道,虽然丛石之间,但很明显这里平日里会有人迹往来。” “废什么话,那就朝那边走呀,说不定前面就有人家了!”贺莽竟然大步朝那石间路走去。 大家也都随之朝那边走去。 五人刚从水里出来,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一路走,一路滴水,走过之处不免留下一道长长的湿痕。 穿过几峰矮石丛,便再次来到一片山林,这山林看起来很清爽,没有那么郁郁葱葱地压抑感,反而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感,而且山林间有路相连,而且是很开阔的路,看来是经常有人走动,才会如此没有荒凉的野生状态。 时不待说道:“不如我们就在这林间随便找个地方去休息吧,这片林子看起来舒服,定然不会有邪祟吧!” 袁缺说道:“趁着天色还白,我们不如再往前走些,兴许像贺大哥所言,会有人家呢?因为这山林之路看起来经常有人往来,这里离人家定然也是不远!” 苏流漓说道:“袁缺说得对,这一天折腾下来,我真的对这山林有了恐惧感,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大家又坚持走了一段,竟然穿过了那片林子,不过与林子相密接的却是一大片野生的竹林,这里的竹子高耸齐天,而且竹杆粗大无比,在晚风吹指之下发出沙沙响声,好不悦耳。 竹林显得很幽静,而且刚才山林的路一直相接相通,在竹林之中显得更加宽阔,反是没有了所谓的曲径通幽。 “不对,我总感觉不对!”贺莽提着兔的手一直抬着也不嫌累,他脸上突然泛起了疑惑。 “怎么啦?贺兄!”时不待问道。 贺莽说道:“你们看啊,我们这边漫无目的走来,我们是来干什么?我们是来找鬼医的,可是我心中感觉似乎走错了,而且越走越偏道了,我细想着那打柴的老头告诉我们的方向,这可不是他指的方向,我们是一直在往下走,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所以说啊,那老家伙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肯定也是故意安排来误导我们的。” 袁缺说道:“贺大哥观察得很细,的确按现在的方位,我们已偏移了那老人家所指的方向,但是我反觉得,目的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好吧,袁兄弟的判断往往都是很准确的,当我没说!”贺莽笑着说道:“不过,这一路而来,现在想起来有太多地方想不过去,似乎我们整个行程都被人暗中安排了,所以我们以为走得神不知鬼不觉,我猜就我们出枭城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才会有这一路出生入死的经历。”贺莽迈着大步,一边走一边说。 “没错!”袁缺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苏流漓不禁惊诧了,看着袁缺,说道:“这么说,我们不仅完不成夫人交给我们的任务,而且还一步一步陷入别人的圈套,那我们还有必要往下走吗?何必转头回城算了!” 袁缺说道:“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就当作是一场光明正大的行程,堂堂正正地去完成我们的任务。” 苏流漓摇了摇头,轻叹道:“我不明白!” 袁缺说道:“不需要明白,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接近真相了。” 花骨朵一直看着袁缺,满脸的笑意,充满着讨喜,这时候她不禁说道:“虽然我也听得不大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我觉得袁哥哥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他不敢武功厉害,人也是聪明,我信他。” 苏流漓这时候把眼光转向花骨朵,心中不是很开心,但却装出笑意说道:“花妹妹,你是不是很喜欢你袁哥哥?” 花骨朵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也正眼抬头看都不敢看苏流漓,羞羞地说道:“苏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呀,我一直当他是我的大哥哥,我知道苏姐姐跟袁哥哥才是一对!” 苏流漓笑着说道:“花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思,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还得两情相悦才行,我就跟你的袁哥哥两情相悦!”说着便去挽着袁缺的手,显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袁缺也没有拒绝。 贺莽和时不待竟然投来赞许的眼光,贺莽说道:“还别说,苏姑娘这种敢爱的性格,不但不令人讨厌,而且我贺莽人还蛮佩服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假矜持,不扭扭捏捏,爽快干脆。” 时不待接道:“所以呢,小花当家,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花骨朵似乎听明白了时不待话,便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冲到袁缺跟前拦住了袁缺的去路,苏流漓还挽着他呢,被这姑娘的突然举动惊到了。 “袁哥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花骨朵这么一说,那单纯的眼神中透露出渴望。 但她这么一说,简直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尤其是时不待,自己抽了自己一嘴巴子,他所说的意思竟然被花骨朵曲解了,原来劝她识趣打消念头,她却理解成一种鼓励了。 贺莽刚一惊,后竟然大笑起来,说道:“哎呀,袁兄弟,我看你怎么下得了台喔?” 苏流漓也看着袁缺,好似也在等他怎么回答花骨朵。 袁缺缓了一下神,淡淡地说道:“花当家,你可爱,大家都喜欢你,尤其是我们贺大哥,他特别喜欢你,还叫你小花妹呢!”说完便对花骨朵笑了笑,然后跟苏流漓偏移一下便侧过花骨朵继续往前走。 苏流漓听到袁缺这么一说,那心中简直乐开了花,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这时候更加紧紧抱住袁缺的手,哪舍得松开呀。 “袁兄弟,你不但武功厉害,想不到关键时候嘴巴更厉害,这包袱甩得干净!”贺莽苦笑着,顿时难堪至极。 花骨朵当然知道袁缺的意思,这也再明白不过了,她刚开始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但深吸一口气后,便对着贺莽说道:“贺大哥,你说我是包袱,是吗?” 贺莽再次如被雷击,看着花骨朵那奶凶奶凶的表情,他一个大汉竟然不知道如何自处,表情极为局促,举手投足都不自然。 时不待在一旁可笑坏了,笑得胸口的旧伤都痛了起来。 贺莽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看,好像前面有人家,我先去打探一下!”说完便朝着前面撒腿便跑冲过去,在冲过袁缺身边的时候,袁缺还无奈地苦笑着瞪了袁缺一下,袁缺也假装没看见,但却把苏流漓给乐得不行。 花骨朵又是一本正经的拦在时不待前面,然后认真地问道:“时大哥,你是不是……” 时不待被吓了一跳,然后忙打断花骨朵的话说道:“这样啊,我看你贺大哥好像有事要我帮忙,我先过去看看!”边说边撒腿就跑。 这时候花骨朵站在那里不走了,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那种伤心委屈突然在这一刻迸发出来,然后就是哭出了声音。 “是谁在欺负我五妹,我定不饶他”突然一个声音从竹林中传了过来。 ?*?z? v 第90章 是惊非喜 大家放眼四下,空空如也,但是听传过来的声音,却是相当的熟悉。 贺莽忙跑回头来到袁缺他们身边,时不待刚跑出几步也踅了回来,几人立马相互团成一个中心,然后各自四下警惕着,而且手中的兵器都亮了出来,而贺莽马上把手中的野兔子都给扔掉了。 “关山越,哦,不,你个假冒货,快给我滚出来,别像个缩头乌龟!”贺莽气得朝着四下叫喊着。 贺莽话音一落,四周竹林之中便出现了很多黑衣人,这还是那一套所谓“幽冥功”。 戴着雕形面具的“关山越”再次出现,然后慢慢走了过来,走近袁缺他们一行。 “五妹,他们是不是欺负你啦?”雕形面具人冷笑一声,故意看着花骨朵说道。 “你别叫我五妹,谁是你五妹,你杀我的三哥四哥,我正想找你报仇呢?”花骨朵手执鞭子,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刚才沮丧的脸上突然多出了愤怒。 “五妹呀,你知道我在百乱之中为什么选择杀你三哥和四哥吗?”面具人站住不动了,就这样看着花骨朵。 花骨朵听他这么一说,竟然疑惑起来,单纯地急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怀疑我,怀疑就是背叛,还有你那个二哥胡作非,本来也想将他一并杀掉,可是就是因为这些人在,未能在走之前一并处理掉,也就只是你单纯的五妹,一副与世无争的心态,所以大哥我舍不得杀你!”面具人说得很严肃认真的样子,好像真如其所言一般。 “你这个冒牌货,你还真是有脸强装啊,废话少说,让你贺爷看看你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鬼?”说罢便欺身向前,一刀便劈了下去,可是那人突然消失了,贺莽的刀劈了空,他却突然又闪到了另一边出现了。 袁缺看得真切,他也觉得惊奇,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原来他受了袁缺的攻击应该伤得不轻,但看他的神态和行动的身法很敏捷,还有气息比以前更稳,却好似不但没有受影响,而且比原来似乎更厉害一些。 花骨朵怒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面具人笑道:“五妹呀五妹,你还真是可爱,我就是你的大当家关山越,你想想从噬魂谷开始,把你抓来,为什么我不杀你,也不伤你,正因为念及兄妹之情。” 花骨朵没经脑地愤道:“那只是你利用我作诱饵!” “这点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引这帮爱管闲事的不速之客入杀局,但也是毫发无伤……”面具人还没有说完,花骨朵喊道:“你到底是谁?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说完便挥着长鞭直击过去,这一招使得正是袁缺教她的“一扫无尘”。 长鞭如游龙翻滚,呼呼生风,直捣面具人的面门,那面具人本是想只手去接长鞭的身的,怎么奈刚一出手,见花骨朵挥出的长鞭似乎无法捉个准心,所以中途放弃了,而是一个后翻落地,退避而闪开。 “五妹,不错呀,才这么短的时间,你的鞭法突然变厉害了!”面具人还真是发自内心的惊叹,“定是有人指点了!” 袁缺突然说话,道:“我们如今已走到此地了,就不必再故弄玄虚了,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面具人笑道:“还是这位袁大侠聪明,也直接爽快,还记得在山寨的赌约吗?好像还没有一个结果,要不要继续把这赌局完成?我记得某人还欠下一对招子和一副口条,现在我来取!” 贺莽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吼道:“你他奶奶的啰嗦,来吧,开打吧,打完吃东西!” 贺莽再次刀绽白花,明晃晃的刀影直接袭向面具人,面具人此次没有隐闪身子,而是直接接了贺莽几招,时不待也狼牙棒也同时砸了上来,两个逼攻之下,面具人一直处于防守,一下子也抽不出进攻的空间。 而此时竹林中的黑影人都围拢了上来,整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战之中。 黑影人虽然人多,武功也鬼魅,时隐时现,出其不意,但袁缺他们来回几次,已经有了经验,以静制动,所以虽然他们会暂时隐身,那也只是暂时,而且出现之前,总会先闪过一道黑气,所以临阵防守还是足以不被偷袭成功。 一时间,被袁缺打翻在地的黑影人无数,以致其它人都不敢近袁缺的身,其他人的安全,袁缺也是照应周全,以后一波波地进攻都没有讨好什么好处,反而还死伤多人。 贺莽和时不待一直紧逼着面具人在打,面具人虽然武功不弱,但被这两名大汉夹攻着,好像很多招术施展不开,而且在偶尔隐遁的时,贺莽和时不待会背靠背地配合,一旦面具人一出现,便同时照应进攻,一时间让那面具人毫无办法。 袁缺在那些被打倒或打死的黑影人身上,都看到了挂着的腰牌,跟在噬魂谷里看到一模一样,一面是雕形,一面刻着“朔”字。 苏流漓在关键的时候还真的蛮厉害的,她手中的剑那是越耍越凶越舞越有招,应付这些黑影人还真的没有显出劣势。 花骨朵手中的长鞭在袁缺的指点之下,经过自己的融会贯通,还真的提升了不少,而且在如此实战当中,越发纯熟得心应手。 袁缺看着那些腰牌,便突然闪影般来到了面具人跟前,上来便是狂呼两掌,击得面具人实难招架,节节退去。 袁缺给了贺莽和时不待一个眼神,两人便跟苏流漓和花骨朵一起去战那些黑影人群,而这面具人便交给了袁缺。 面具自知袁缺的厉害,所以他一面打一面闪进竹林之中,利用竹子的空隙不断地来回隐遁闪避,瞅准时机而突然出击,而袁缺淡定从容,任由他如何诡异隐现,都被袁缺一一击退。 只见那人突然腾空飞起,在竹林之中腾挪闪飞,似乎有意迷乱袁缺的心智,袁缺嘴角上扬,飞身而起陪他在竹林之中来回飞跃,几个来回下来,不但没能让袁缺乱了阵脚,反而面具人把自己累得个体力大耗,顿时突然消失一会。 袁缺双脚向往勾套住一棵竹子,人便悬浮于半空之中,静静地等待着那面具人的出现。 他终于忍不住出现了,这次出现使出了绝招,同一个人同时幻化成无数人影,从四面八方来攻击袁缺的四周,而袁缺每一次迎击的时候,感觉每一个人影都是实招,顿时心中觉得奇怪,这功夫造诣可非一般,这一招真够犀利。 但他在空中与每一个影人交手时,出招相搏时都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与人拆招,可是当袁缺一掌击中那人影之时却突然消失,便接着应付另一边的,而且这人影闪动越来越飘忽不定,越来越多,越来越迷离,袁缺这才感觉到这一手功夫还真不简单,若有不小心出现差池便随时可能受伤。 袁缺边打边观察,这些影子都是从身边的竹子后面突闪而出的,袁缺便换了招式,他突然身子下沉一下,不去接那些人影攻来的招式,待到往下一个人头的时候,突然有了空间让自己前、后、左、右发力,分别以掌力击向那些竹子,竹子应声破裂开来,而且震得一阵劲弹;同时脚也踢向后面的竹子,竹子也是应声而裂,那巨大的反弹之力形成一个强大的震荡,便瞬间把那些重影一一弹击而涣散,再次聚到一个人影身上,待散影聚集之时,袁缺踏上一竹身,身子如飞箭般疾射出去,直取面具人的腰部。 面具人当然知道袁缺的要攻自己的腰部,便弓身前俯欲有所防守,可是袁缺在中途变了招,他只是一手轻掠过其腰间,吊在他腰间隐密处的铁牌被摘了下来,而袁缺的另一手凌其面部一掌,竟然震碎了其面具,掉落了下来。 面具被击碎滑落,那人忙欲手去捂住,袁缺趁此际,在其胸前用指尖点封了其穴道,然后直挺挺地要往下坠,袁缺抄起其手臂,便慢慢落到了地下。 “别打啦,你们的头被擒了!”袁缺喊了一声。 大家一听,便都住了手,那人剩下的手下黑影人都撤了过来,试图上来保护他。 贺莽、时不待、苏流漓、花骨朵也忙走了上来,见袁缺已将人擒住,但是那人虽然面具被击碎掉了,但此时被长头摭住了头,而且全身动弹不得,已被袁缺完全控制了。 “抬起头来!”袁缺说道。 那人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张狰狞恐怖的脸便呈现在大家面前,那脸上满布如血丝一般的东西,一条条地从脸上暴裂而出,整张脸都被这些似血藤一样的东西蔓延着,也就只有双眼边没有被漫布到。 “大哥,真的是你?”花骨朵突然厉声道,她的表情很是惊恐,一脸不相信的讶异。 听花骨朵这么一说,袁缺和贺莽他们更是意外地惊讶,听花骨朵如此一叫,难不成此人还真的是飞雕寨的大当家关山越。 虽然那人身子无法动弹,但是面部还是能活动,他冷笑一声,说道:“五妹,我一直都说我是大哥,你却是不信!”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花骨朵不知是惊,还是喜?是关心,还是愤恨,反正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花妹,他……这鬼脸真是你大哥?你没认错吧?”贺莽急着说道。 花骨朵痛苦地点了点头,说道:“尽管他的脸变成了这样,但是那五官与脸形轮廓我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他的胡须,是略显红色的,不会错,就是关大当家!” 大家被关山越的“鬼脸”吸引住了,还真没有注意他长的胡子,这时候一细看还真是偏红色的,这微红的胡须配上那血藤满布的脸,那真是绝配,几乎融在一起了。 “你既然真是大哥,你为什么要杀了三哥和四哥,为什么?”花骨朵很激动,差点就撕心裂肺了。 关山越看着花骨朵,说道:“使命在身,身不由己吧!”听其语气是有些无奈的叹息声。 “是因为这个吗?”袁缺突然扬起手,把刚从他腰间探过来的铁牌拿了出来,对着其面门。 关山越冷笑了一声,笑起来扯动着脸上的血藤似的东西,显得更加的阴森可怕,他只是这样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所以我猜测,你们背后应该是某个组织,而且这个组织的势力相当庞大,而幕后之人也非寻常人,自我们进山以后,对我们的行踪相当了解,而且一路制造劫杀,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为何要如此阻挠不休,这其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内情?……”袁缺说到此,看了关山越一眼,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知道说这些都是多余,你也不会告诉我们什么,还是让花当家来找你讨说法吧!” 袁缺此言说出,花骨朵便走近来,那种复杂的眼神一直盯着关山越,眼神中有关心、有惊讶、有愤怒、有疑惑、也有仇恨…… “我现在还尊称你一声大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法?”花骨朵说话间眼睛在眼眶里打转,此时的她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关山越却把头偏向一边,根本就不理会花骨朵,良久之后,他终于吁了一口长气,悠悠地道:“没有说法,除了你五妹,他们都该死,尽管如此,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要怪你就怪这帮来路不明之人,是他们扰了我们山寨的宁静,制造出这一系列的事端,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五妹,如果你觉得心中有恨,你可以杀了我!” 花骨朵完全没有想动手杀关山越的意思,只是此时的痛苦之情让她不知道如何自处。 “我知道你受命于人,如果完不成对我们的劫杀,我估计你也对上面没个交代,估计也是死命令。”袁缺在一边淡淡地说道。 “我说嘛,难怪不敢直面见人,还带了破雕面具,原来脸竟是这副鬼模样,简直比那些山魈还要令人恶心。”贺莽把刀扛在肩上,竟然嘲笑了起来。 袁缺对花骨朵说道:“花当家,我想你这么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什么的,因为他的命也是在别人手中攥着,就算我们不杀他,自会有人收拾他。”袁缺再次举起从关山越身上扯下来的腰牌,然后问道:“我多余问一句,这们腰上的铁牌代表着什么意思?” 关山越不说话了,根本就不想理袁缺。 “这样吧,别跟他废话,让我一刀剁了他再说,反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贺莽说着,便上前举起了刀,可当他举起刀上来的时候,突然关山越身后的黑影人便再次围了上来,把他护在中间,直接拦住了贺莽。 贺莽冷笑一声,收住了刀,愤恨地说道:“你看看你们的人死得还少吗?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你贺爷,保护得了这个鬼东西吗?再说了,方才他不是还提到了之前的赌约吗?好啦,现在来看,明显是我赢了,怎么样,该兑现你的愿赌服输的承诺了吧,如果说实话,我们可能还会放你一马。” 关山越一脸淡然,从他脸上流溢出来的淡然,那是一种莫名的恐怖,毕竟他的脸的确很吓人。 袁缺知道眼下问关山越什么话,他都不会回答的,不过顺着贺莽的话,说到当初的赌约,还抱有一丝希望地问道:“医鬼在哪里?” 第91章 迷失竹林 蓦地—— 一道黑影不知道闪电般从竹林中掠过,从其身法和速度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当黑影闪动之后,突然落下几枚黑烟弹,正落在袁缺他们前面,瞬间炸天,黑烟弥漫开来形成一幕烟墙。 贺莽这时大叫一声:“大家快闪开,这烟好像有毒!” 大伙都立即捂住嘴,速速往后退开,退了十丈开外,尽可能让黑烟漫不到的地方。 当黑烟散尽之后,关山越和一干黑影人都不见了踪影。 “这一干人一干人的出现,都是怪异无常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群山之中,到底还藏着我们尚未可知的危险,太不容易了!”时不待靠在一棵大竹子上喘着气说道。 “老时,怎么啦,你的伤又痛啦?还是累了或害怕了,听你这话有些打退堂丧气的意思,这可不像你啊!”贺莽说话间,一气之下,挥刀便劈了出去,一棵碗大的竹子被贺莽手中的大刀当场中断,竹身便往下坠去然后倾倒而下,但被其它的竹子给挡住便没有往下滑落。 “贺兄,竹子长得多好呀,又没得罪你,你省点劲吧,我怎么会打退堂鼓,我只是又饿又累,随便牢骚几句罢了!”时不待见贺莽心中有气,竟然撒野在了竹子身上。 贺莽吹了一下胡子,气道:“这帮鬼人,神出鬼没的,方才大家有没有看清那黑影,那才是真正的高手,竟然把关山越给救了,真是气人,还害得到嘴的野兔肉没得吃了!” 袁缺嘴角上扬,看大家都没事,便说道:“走吧,我们继续往前走,保持新鲜的心态,就一定会有好事物在前面等我们的!” 说罢,便依着竹林中的道往前面走,大伙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大家真的有些累了乏了,自然是由于饿了,一路折腾这么多,消耗了太大的体力且未曾补充食物入腹,依着竹林中原有的路一直往前走。 走呀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总感觉到前路无穷无尽的样子。 苏流漓有些累了,也发现了极为不妙的事情,她突然惊呼一声,说道:“大家停一下,我们走了这么久,看似一直往前延伸,但你们看,我们又走回来了!” 顺着苏流漓看去的方向,大家看到一棵大竹子中断面悬挂在空中,这不是贺莽前面一气之下一刀劈断的竹子吗?怎么走了那么久,而且确定是依路一直往前的,怎么会又走回到了原点呢? “他奶奶的,还真是啊,这不是我砍掉的那棵竹子吗?你们再看,那边还有那黑烟弹砸到地上留下的痕迹,没错,我们走了这么久又走回头了。”贺莽心中一股子气,也不知道如何撒出来。 “袁缺,我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往前走嘛?”苏流漓望着袁缺,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好的答案。 袁缺也是很惊奇,怎么会这样,说实话他心中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这蹊跷之处,明明是宽宽的竹林道,而且一路往前延伸,在行走的过程中,似乎没有任何感觉绕回头的路线,而是直直一直往前,为何会兜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呢? 袁缺抬头望竹林顶,说道:“时辰不早了,现已是黄昏,如果我们天黑之前走不进这片竹林,那可能会更被动,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刚才或才大家都人身困乏,腹中饥饿,以致神智有些迷离涣散,所以走错道又走回了原点也难说。” 当然,袁缺说这样的话连他自己根本就不会信,但是为了稳住大家紧张的心,所以不论有没有作用,也权当这么一说吧。 “如果我们再走下去,万一又走回来到这里,如此来回折腾会扛不住的,况且我记得我们一直依些道往前,其间也未曾出现过岔道,也不可能走错路?”时不待当然心中明白得很,所以干脆就依心中所想便尽言吐出。 袁缺当然知道时不待所言没有错,但为了不让大家陷入到紧张的惶恐之中,便笑了笑说道:“因为此间目前来看只有这条道,此道平整而宽敞,我们只能继续选择这条路走,等下再往前走的时侯,贺大哥麻烦你十步你便在竹子上用你的刀刻上记号,以免我们走得重复的路再浪费时间和体力。” 贺莽笑了笑道:“嗯,只能这样了,我们听袁兄弟的吧,再往前走,因为现在已是退无可退了,唯有前进。” 大家都点头同意了,便继续依着那条竹林之间的道往前走,而贺莽在此过程中,他走几步便在路边的竹身上划上一道小裂口,由于怕真的走错路,袁缺说的十步一记号,他干脆两三步便做一记号,这样密一些,当然就便稳妥一些。 走路之间,袁缺也是一路观察,看似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虽然竹林很大,密密麻麻的竹子也是大同小异,但总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袁缺也是确定一路走下去都是不同的路段,应该不会出现再回头的可能。 如此往下,又走了一段,大家都感觉似乎应该不会走错了,因为这过程中,人人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感觉越往下越是有着不一样的新鲜,肯定是一直往前走必将走出这片竹林。 “啊,我们又走回来了!”这声惊呼是花骨朵最先发出来,当然袁缺也是同一时间看到了那棵悬在半空被贺莽砍断的竹中,还有刚才他们跟黑影人打斗留下的痕迹,是这地方,没有错,他们再次又走回到了原点。 这一回,大家心中都失望了,而且心中开始更加惊惶起来,这莫名其妙的回来转,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明白! “啊!!见鬼了!真的再次转回来了!”贺莽跑向前面一段,看到他做的记号后跑过来跟大伙说道:“没错,我做的记号都在,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这次真的遇到‘鬼打墙’了?”时不待捂着胸口喘着气说着,靠在一棵竹子上,感觉有些痛苦的无奈,也显得十分疲乏不堪。 这话一句,简直把苏流漓吓了一跳,忙靠近袁缺身边。 看着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四下的环境更是幽暗荒僻,孤清冷寂,大家不禁都望着四下,好怕冷不丁从某处闪出什么东西来。 越是如此想,“鬼打墙”说法便越在心中成为可能。 “这……这什么鬼,打什么墙,有没有方法解呀?”花骨朵也有些害怕了,一直紧握着手中的鞭随时警防着。 贺莽笑了笑道:“我在民间了听到一些关于这种情形的传说,也知道有野办法可以解!” 时不待听到此,看了一眼贺莽,也笑了起来。 苏流漓轻轻地问道:“是什么办法?” 贺莽突然表情严肃斩钉截铁地说道:“尿!尤其是童子尿最是有效!” 时不待靠在竹子上笑着,而苏流漓和花骨朵两个女孩子却是惊大了嘴巴,一脸害臊又惊奇表情看着贺莽。 贺莽笑着继续说道:“我听说啊,遇到‘鬼打墙’之事,只要就地撒泡尿,然后休息一下再出发,就会没事啦,而且童子尿更厉害哦,那可以驱邪避凶的最好的原始武器,在我们几人当中,可能只有袁兄弟身上有这最猛的武器喽!” 袁缺被贺莽这么一说,顿生尴尬,他想不到在这情形之下,这贺莽还开这种玩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贺大哥,你在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故意胡诌瞎扯的吧?”苏流漓都难为情起来,所以这样故意轻斥着贺莽。 “都在这地步了,我可不是图嘴快而乱说,你们还别说,民间很多野办法对付一些不寻常的事还真是立竿见影的有效!”贺莽带笑地说道:“不如我们就在原地试上一试!” “你恶心!”苏流漓忙躲到袁缺后面,而花骨朵也跑到苏流漓的后面,都让袁缺这样挡着她们。 “哈哈哈,看你们两个女孩子啊,躲错地方了,我都说了,这里只有袁兄弟身上有最厉害的武器,要说亮出这武器,也得袁兄弟试一把呀,你们躲在他后面,难道想当场见证这伟大的时刻嘛?”贺莽被自己的话逗得大笑起来。 听贺莽这么一说,两人看了一眼袁缺,然后便都转身把眼睛捂住了,一脸恶心而难为情的样子。 “好了,贺大哥,你就别逗了!”袁缺对贺莽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对苏流漓和花骨朵说道:“你们别信贺大哥的,这哪有什么‘鬼打墙’,要不这竹林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迷障,要不这迷失回路就是人为的设计,待我们好好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点,总会有办法破解的。” 贺莽还是不心甘,说道:“哎呀,不就是举手之劳嘛,能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解决,何苦再去折腾呢,不就是姑且一试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袁缺也算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周遭环境,但始终未能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他一时也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要不我们原路退回去,再回到那深潭边去,反正眼下天色已暗,说不定去到潭边还有很多野味可捡来烤来吃呢,顺道在潭边那么美的地方休息也算是种享受吧!”时不待这么一说,苏流漓和花骨朵竟然都笑着赞成。 袁缺说道:“时大哥此话也算是不是退路的退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们看呢?” 大家当然一致同意了,主要是天色已暗下,而且大家都饿了,一听到说烤野味进食,不禁那种饥饿感更让他们无法拒绝这种提议。 于是,大家迫于无奈,只能往回走。 如此又走了一段路,可是走着走着,袁缺又发现不对劲了,便停了下来,说道:“你们看到了吗?旁边全是贺大哥作的标识!” 大家看到的时候,几乎全都心凉透了,果真他们开始是往回路走,可是不知怎么的,竟然又反方向走上了他们刚前进的路。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家继续走,最后还是又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原地,又到了贺莽劈断的竹子那里,再次回到跟关山越打斗的地方。 大家都累了,失望地就地坐了下来,一个个脸上泛滥着无奈与焦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下谁也说不明白。 “看来别想出去了,无论我们是往前还是往后,都会在这条路上打转来回,看来还真不是唬人,还真的碰上了‘鬼打墙’,大家还别不信,反正现在我是信了,我想试一下那野办法。”贺莽说话间,也是够无奈了。 天色已沉,暗黑加盖,已到了晚上时分了。 大家都又累又饿,此时还加上了心中悸惊,根本就再无心想其它的,就这样坐着休息一下也是一件美事,都不想再动了。 而且,竹林间开始传出了一些怪异的虫鸣鸟叫之声,听起来不禁让人发憷。 袁缺也看不出来有疲乏的感觉,他还在一个劲地探查着什么,于是说道:“大家别灰心,我看这一切都是假象,我们似乎已陷入了人为设计的迷智陷阱之中,从而让自己彻底相信我们是走不出去了,这是诛心之法,比武斗更要人命,先将我们的心理防线完全击溃,就是把所有的希望给磨灭,让我们沉沦于极度的悲观,所以大家千万别泄气,别先被自己给打倒了。” “袁哥哥,你说这也太可怕了吧,本来我们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且都累得不行,如果再出现什么黑影人来围杀我们,那岂不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花骨朵消极地说道。 袁缺说道:“花当家,这就是诛你的心,你现在开始已经脑子产生自我形成的假象敌对了,而在自我假象的敌对中你都没有信心与勇气战胜,那么如果真出现了你想象的局面,那么我们的战斗力便基本散失了!” 袁缺说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大家都听得不太明白。 袁缺知道自己如此一说,既有一部分自我安慰,也是为了提升大家的士气,因为人往往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尤其是被拘囿于某一个极度无望的空间之中,那么他的整个心都会迷失掉,信念和信心也就荡然无存,更别言什么勇气面对了。 袁缺接着说道:“天色已暗,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还不如逆来顺受,我们就在此地过休息,或许明天就有新的希望。” “我的好兄弟,你倒是乐观,还这么想尽办法为我们打气,可是眼下人困马乏的,啥都不想想,也不必想,就只想好好进食被充些体力再好好休息下来。”贺莽也是有些气力不足,明显就是因为累与饿的。 袁缺笑了笑,说道:“这样吧,贺大哥,你去弄些柴火来,先把火给烧起来,我去看看这竹林之中,是否有让我们进食的野味!” 听到袁缺这么一说,贺莽马上来了劲,便在旁边马上拾掇起一些干竹叶和一些杂乱的枯竹枝和树枝,而且地上还有盖地的干爽的枯竹叶,这可是生火的天然绝好之物。 过了一段时间,一堆旺火被贺莽生了起来了,可是大家见袁缺也去了一会儿了,却一时半会的还没有回来,都有些担心,不是怕他遭受不测,而是怕他会迷路,或者又陷入某个迷阵之中出不来。 ^??, 第92章 重重迷思 火燎得很旺,虽然正值盛夏,但此时的竹林之中却是清凉得很。 苏流漓和花骨朵就火最近,她们试着烤干身上的衣裳,毕竟从深潭中出来后,经过这反复回路的折腾,身上的衣裳都差不多干了,但是如此浸干的衣服对身体自是不好,现在在火旁边,一种难得的温暖让两个女孩子觉得有些心情干爽些。 尽管如此,苏流漓还是脸上流溢着紧张焦虑,她一下看着袁缺所去的方向,自心担心着袁缺的安危,尤其在这幽僻的竹林之中,地形不熟不说,而且还有迷魂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怎么能不叫人牵肠挂肚。 贺莽和时待也是站在袁缺走进的方向,两人你来我往地相互交叉着急地等待着袁缺的回来。 “奇怪了,袁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好像去了蛮久了,我们的衣服都快烤干了!”花骨朵也是担心着袁缺,情不禁地说出了这话。 这话一出,但看身边的苏流漓脸色更是凝重忧虑,便笑了笑安慰说道:“苏姐姐,不过你别担心,袁哥哥那么厉害,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苏流漓看着花骨朵的笑,也对她笑了笑,说道:“对,花妹妹说得对!”但这话一说完,回过神便又担忧起来。 “哎,苏姐姐,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袁哥哥呀?能不能告诉你那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花骨朵虽然这算是没事找事的聊天,但也想分散一下苏流漓心中的焦虑。 苏流漓看着花骨朵那纯真的笑容,抿着嘴点了点头,说道:“小丫头,你不是也很喜欢你的袁哥哥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花骨朵没再回避地说道:“是的,我有什么说什么,我的确是喜欢袁哥哥,像袁哥哥这样的男孩子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长得那么帅,武功那么好,而且还那么聪明,简直是绝了。”花骨朵说得喜于形色,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苏流漓,轻轻说道:“苏姐姐,对不起呀,我当然知道袁哥哥是你的意中人,而且袁哥哥心中也只有你,我这样一厢情愿的喜欢却是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就去做什么,还希望苏姐姐不要怪我才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流漓心中自是不舒服,但面对花骨朵的坦诚直接,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还真找不到生气的理由,因为当初绮萱夫人就对自己说过,像袁缺这样的男孩子,一般少女心都很难不喜欢他。 苏流漓以前是很专横骄纵,但是经历跟大家一起经历的事情,心胸似乎打开了许多,她也知道,她不能去左右别人的思想,就像花骨朵也喜欢袁缺一样,不能强制人家的少女心去喜欢一个人,但只要袁缺心中只有自己的就行了,换一个角度想,自己的爱人让那么多人喜欢,如果最终自己才能得到这人的心,那么是一种何等幸运再骄傲的事情。 苏流漓的心思被花骨朵拉开了,此时没有担心袁缺,而是在想着该怎么样面对以后随时遇到的情敌方面的应对心怀,不知不觉陷入深思,害得花骨朵喊了好几句“苏姐姐”,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办法,花骨朵用手去轻轻推了推苏流漓,说道:“苏姐姐,你不会是心底生气了,不想理我了吧?” 苏流漓这才回过神,笑了笑,然后去帮花骨朵理了一下凌乱在额头的几绺头发,说道:“你要我说实话吗?” 花骨朵马上答道:“当然要说实话啦!” 苏流漓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自第一次见到袁缺你应该喜欢上他了吧,而且随着一路一起走过来,你也毫无避讳地表达着自己的心中所想,直接、坦然、不做作,刚开始呢,我是有些心里不舒服,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很自私的,绝不能允许别人来抢,更不可能让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而赤裸裸地抢,如果换作谁都心中不是滋味,花妹妹你想想,你看着我跟袁缺那种你侬我侬的场景,你觉得心中好受吗?” 苏流漓说得很委婉,但是花骨朵却听得很明白了,她知道了苏流漓的意思,但也不想直接说开了让自己觉得过分和难过。 花骨朵努力地让自己笑了笑,也是抿着嘴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苏姐姐的意思了,或许真的是我太过分了,但是我心中也无法阻止我喜欢袁哥哥,不过我知道苏流漓跟袁哥哥才是天生的一对,所以我会学着把这份喜欢甚至是爱尽可能地深放在心里,尽可能不让苏流漓你为难,好吗?” 苏流漓摸了摸花骨朵头,笑了笑说道:“你真是可爱的一枚花骨朵,原本含苞待发,如果这样强压着自己内心开放的欲望,这样会不会是一种残忍,不要因为我,而抹杀你的天性,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花骨朵一下子变得很小鸟依人的样子,便靠在苏流漓的肩上,说道:“苏姐姐,你对我真好,心肠好,而且心胸能容人,没事的,我尽量把你袁哥哥当作兄长来对待,苏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姐。” 苏流漓真的被这丫头逗开心了,说道:“想不到你嘴巴子还挺甜,越发的可爱了。” “哎呀,袁兄弟,你终于回来,可把我们担心死了!”贺莽的声音一出,苏流漓和花骨朵也不聊了,立马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 大家看着袁缺从竹林中的一边走了过来,手上还带着些“惊喜”。 左手提着两只兔子,而右手上却有一只很漂亮的山鸡。 “哎哎哎,袁兄弟,这兔子不是我当时忙打架时丢下的两只兔子吗?怎么又被你弄回来啦!”贺莽有些激动地接过兔子。 袁缺说道:“是呀,它们没有跑远,可能长时间泡了水之后,也活不了多久了,它们没有走远,被我正巧撞上,而且还有幸让我抓到一只山鸡。” “那今晚大家有口福了,有鸡有兔,这等野味,我现在都迫不及待地口水流出来了。”说着便自己哈哈笑了起来,贺莽笑得真是开心。 袁缺做做野味的手法当然纯熟,自小在山林中长大,经常也会捉一些小动物来以最原始的火烤充饥,所以这山野求生的经验与手法是勿庸置疑的,但想不到贺莽也是一把好手,看来其闯荡江湖多年,栉风沐雨风餐露宿的日子也没有少挨,所以两人一配合,即使在没有条件十分欠缺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将野兔和山鸡的毛血处理得相当干净。 两只野兔一只山鸡,在旺火之下已经架起上烤,不一会儿,那些变黄的金色之上炸出油爆的香味,真是令人垂涎不已。 肉已熟,香已漫,整个竹林散发香阵阵的烤肉之香,大家都饿了,也顾不了许多,拿着肉便狼吞虎咽起来,还别说,五人还真把两只野兔和一只山鸡吃得精光。 “痛快,太痛快了,吃饱的感觉真是舒服!”贺莽摸了摸肚子,然后斜依在一棵大竹子上,那种满足的姿态,真是说不出来的滑稽。 “真的很好吃,我感觉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虽然没有什么佐料,但这最原始的香味真的太好吃了!”苏流漓也吃饱了,不禁还由衷地发出自己的感慨,脸上一脸的幸福感,正对着袁缺说着自己此刻的满足。 袁缺笑了笑,说道:“那是你在城中锦衣玉食惯了,难得感受到这种极度的饥饿感受,所以说什么都是香的。”说着,袁缺给了苏流漓一个眼神,示意她看旁边的花骨朵。 花骨朵还双手举着一支大兔腿在啃咬,尽管腿上骨头光溜,被咬得没剩几丝肉了,但花骨朵干脆吮着骨头,看来真是饿坏了,恨不得把骨头都塞进嘴里。 她一直在忘我的“折腾”着最后的兔腿,当她正一口吞下那骨头的一端只为吃住那夹在骨节中的肉丝的时候,花骨朵这才意识的大家的眼睛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然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每个人都笑着看着自己的“表演”,她突然不好意思地“嗯”一声,便转过身去,继续去干完她口中的活。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是真正吃饱后的开心之笑,一阵笑之后,花骨朵才舍得把啃得只剩白骨的兔腿给扔掉,极为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大家,然后笑笑地说道:“真的好吃,如果还有就好了!” 这下大家又被逗乐了,贺莽说道:“小花妹,想不到你的食量比我的还大,你要知道两只兔子你就吃了两只大腿,山鸡的腿你也吃了一只,你还不够啊?”贺莽这么一说,羞得花骨朵低下头偷笑着不好意思。 时不待说道:“贺莽,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怕伤着人家的心,再说了,吃得多怎么啦,她还在长身体,就应该多吃些。” “时大哥,说得对,能吃是福嘛,尤其这么好吃的东西,可遇不可求,我就这么能吃的,不怕贺大哥说我!”花骨朵笑着坦然面对着贺莽的开玩笑。 ………… 夜深,不静。 竹林被夜风吹摇摆作响,一起一伏的,好似有一定规律的韵乐,听起来格外让人入眠。 贺莽本来要抢着跟袁缺守夜,但袁缺还是坚持要自己守夜,让大家安心地睡觉,所以一个个傍着火边,依着竹中都睡下了,好像睡得还挺香,贺莽和时不待呼噜起来,此起彼伏,简直比风吹竹林的天籁交响还要有律动。 袁缺也靠在一棵竹子上坐着,眼中没有一点倦意,他听着几各种声音,自己也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思绪在串联,从他们开拔出来到现在,经过迷雾林到山魈的地盘,再到飞雕寨的风波冲突,原来假的关山越却突然一路阻挠他们,最后却变成了真的关山越,还有听胡作非说的六年前的事情,飞寨雕在关山越的带领下执行了一次围剿独孤煜的事件,这陈旧往事看是过去了,但其中暗藏的实质会不是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而这阴谋却是错综复杂,牵涉的东西看似有,却似毫无根据…… 再有就是到噬魂谷中经历的一切,黑影人所施行的追杀,必然他们一路的行踪已暴露在他人眼下,而这个“他人”到底是谁,对他们的行动如此了解。再有就是黑影人身上和关山越身上都有的那块腰牌,一面是雕形状,一面的那个“朔”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的爹的名,难道这个组织的首脑是自己的爹——袁朔?这也太可怕了,袁缺都不敢想下去了…… 在山中突然遇到的那个奇怪的老樵夫,虽然说是老樵夫,但却是那么深不可测的人,竟然会在那么荒野之中找人对对联,这到底是何意,而且老樵夫说知道鬼医所在,而所指的方向却是进入了毒瘴林,差点葬于毒瘴之中,原来那老汉也是有言在先,说他们要自求多福…… 但依袁缺在山中成的经验来看,这毒瘴是天然形成的不假,但是也不是常年会漫发毒瘴,因为当时毒瘴出现时,林中那么多的动物都在逃生,从此看来,这瘴气很久没有弥漫过了,才会有那么多的动物一直生活在那片林中,以致瘴气一出现,便大批动的逃亡,而为什么恰恰他们经过的时候便是毒瘴的起势之日呢?…… 当时已控制住了关山越,也让其露出了真面具,但是却在关键时刻闪出的黑影把他们全救了,那这黑影又是哪方高手,便不是就是关山越背后的主使老大…… 还有就是今天反复折腾迷路来回的这“鬼打墙”式的竹林之路,明明是大家走的是人迹频繁的现成之路,为什么一到他们走的时候便如此迷障不清,不论怎么绕都能回到原点,而且进退皆如此,这是什么的原理,是自然的迷乱,还是人为迷障,那该如何走出这片竹林呢?…… 袁缺脑子里不断地翻涌着这些事情,所以没有一点睡意,尤其是眼下的困难,就是如何走出这迷路竹林,如何破掉这层迷障,袁缺相信,只要能找到关键点,就能找到走出去的路,而他更相信,鬼医应该不远了。 袁缺想了这么多,当然始终围绕着一个人,那就是鬼医,他心中的千思万念,都似乎与鬼医有着脱不掉的干系,换而言之,可能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便是鬼医。 但袁缺一想到鬼医的时候,自己爹“袁朔”的名字却也同时冲击着脑海,难道这鬼医跟自己的父亲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不成? 袁缺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又想到当初跟“妖道”岳苍穹比武之后,岳苍穹又告知自己的爷爷便是“怪侠”乔元极,如果真是如此,当年的四大名宿——“妖道”岳苍穹、“魔剑”古松年、“鬼医”洛无尘及“怪侠”乔元极,必然也是相互有着陈年过往交际和一定程度上的某种关系,而爷爷所说的自己叫袁朔的爹,会不会也会牵涉到这四大名宿的陈年旧事之中呢?…… 袁缺又想到了当初在枭城街上遇到的测字先生,说到自己的爹有两面身份,如此这么说,那么自己的父亲应该是还活着,但一定不是以袁朔之名示人,而既是如此,那为什么当时爷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父亲的真正名字叫什么呢?如果说乔元极是自己的爷爷,那么自己父亲本就是姓乔,难不成叫乔朔?…… 袁缺越想越多,越想越迷乱,越想越离谱,越想越糊涂,但看着眼前的火堆中燎烧得红旺的火焰,思绪简直也是随着火红这般越来越旺,但是越是这样想,心中反而越没有头绪。 他站了起来,然后走了几步,看着眼前黑乎乎的竹林深处,偶有微弱之风吹进来,吹到身上感觉到格外的凉爽。 此时,她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苏流漓,苏流漓或许真的太累了,睡得很香,她靠在竹子了,微微偏斜的头显得很安稳,看起来睡得很香,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袁缺不禁脸上泛起了爱意之笑。 看着苏流漓,袁缺便又想到了绮萱夫人,自他答应帮绮萱夫人出城请鬼医,到现在已有些时日了,可是一直毫无结果,也不知道经历这么多的艰难凶险之后,他们所到之处会不会真的是鬼医之地,就算到了,看眼前这情形,如果是鬼医刻意设计安排的,那必然也是难以请得动他回城为枭城王诊疾的。 所有发生的所经过的一切,看似毫无相关,零星而杂乱无章,但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暗线牵连着,袁缺叫自己不用想太多,事在人为,走到了这一步,下一步一定会更好的。 他,确信。 ???k?x??? 第93章 似梦非梦 袁缺一直看着竹林深处,一片漆黑深黝,他总感觉暗处总有眼睛在盯着他们,但一时也觉察不到。当然,袁缺已经不在意这些,因为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有眼睛在盯着,只要能找到鬼医,置于其间牵涉到了一切未知的事情,总会有显山露水的天。 “你应该也累了吧?”忽然苏流漓的声音在袁缺耳边响起。 袁缺转过头看着苏流漓,笑了笑,说道:“不但不累,反而心中杂绪无度,更加的清醒。你怎么醒啦,不多睡一会儿?” 苏流漓关切地说道:“我睡得很香,休息也够了,倒是你,累了一天下来,还未曾合眼吧,要不这样,你先去眯一下,哪怕是稍稍地睡上一会,补充一下精力。” 袁缺嘴角上扬,轻笑地看着苏流漓,苏流漓顿时动情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嘴角上扬啊,你知道这样多让人受不了,太帅了,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袁缺听这话,一惊,以为她在跟自己开玩笑,说道:“我没有吧,我有上扬了吗?” 说着便往旁边走去,然后选在一棵大竹子下坐下靠着,苏流漓也跟着在旁边竹上斜靠着坐下。 “袁缺,你想到出去的办法了吗?”苏流漓问道。 “还没有,这个一切等天亮视情况再说!”袁缺丢了一根木柴进火堆里,然后看了一眼苏流漓,说道:“如果你不困,要不跟我说一下你跟你煜哥哥的事给我听听!” 苏流漓突然惊奇地望着袁缺,猜不透他话中之意,然后便含笑地说道:“我跟煜哥哥,我们……也没什么,他走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心里有芥蒂?”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漫漫长夜,睡不着,聊天嘛!”袁缺很淡然,说话间没有看苏流漓,只是望着那火堆。 苏流漓姑娘就着袁缺的身边,然后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看你就知道心里有事,有什么就说出来,好吗?” 袁缺轻轻拍了拍苏流漓的手,说道:“真没有,只是想听听独孤煜的事情,虽然夫人也说过,但我想听听你说的。” 苏流漓双手一把紧紧攥住袁缺的手,偷笑道:“你想听说什么?不过有言在先啊,不论你问什么,我说什么,我现在心中只有你。” 袁缺微笑着点了点头,温柔地看了苏流漓一眼。 “我打记事起,便跟了夫人,无父无母,多承夫人的垂爱,一直把我当亲闺女一般看待,从小到大,我都是跟着煜哥哥的,他带我玩,带我读书识字,还带我一起练武练剑,可算是青梅竹马吧,原来夫人是有意将我许配给煜哥哥的,这点我在你面前坦白,如果煜哥哥没有出意外,可能我已为人妻了……”苏流漓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袁缺的表情变化。 可是袁缺始终很认真的听着,但是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泛着淡淡的似笑而又非笑的不可捉摸感。 苏流漓不再说下去了,袁缺忽然转头看着自己,说道:“啊……就这些?” “嗯,那我还想听什么?”苏流漓偏头看着袁缺,面带着一丝偷笑。 袁缺再丢了一个干柴进火堆里,说道:“你是不是爱你的煜哥哥很深?” 袁缺说出这种话,苏流漓竟然有些生气了,说道:“你什么意思?好似你在质问我的意思,是的,以前我是很喜欢煜哥哥,也差点成为他的妻子,当时我也是非他不嫁,认定他就是我这辈子托付终生的人,可是命运无常,上天注定,我们也是有缘无份,以前我也怨天尤人过,但是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是这般结果了,当煜哥哥走了以后,我曾经也许过愿,这一辈子是不会喜欢上别人了!”苏流漓说得有些激动,以致声音越来越大,结果看看他们还睡得很香,所以就下意识地降低了声音。 然后转头认真的看着袁缺,眼中泛出了泪水,深情地对袁缺说道:“但是,天意安排,想不到你这个冤家却突然出现,而且很快闯进了我的心里,而且越来越无法自拔,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你还想我忘不了煜哥哥,我告诉你袁缺,我苏流漓现在对煜哥哥只是一种深情的怀念,自从你进入我的内心世界之后,由原来的喜欢已化作一种莫名的亲情,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现在心中塞的是你!” 袁缺听到苏流漓如此深情之言,而且她此时的声线有些泣声,真情实意的流露,怎能不让人动容,袁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娇美的脸庞,不禁用手轻轻去帮她抹泪,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为她试着泪,然后轻轻把苏流漓揽入自己的怀里,下巴在她的头上亲昵的厮磨着,眼神中闪着光,脸上深深地怜爱。 苏流漓当然知道,此时无声胜过千言万语,不需要袁缺说什么,她已经感知到他对自己的心意,然后一股强大的幸福感沐浴在自己的心中。 袁缺就这样把苏流漓揽在自己怀里,轻轻地说道:“小漓,我不是那个意思,知道吗?”这个时候,袁缺才说出来,“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其实我是想问独孤煜的一些情况,他不是文武全才,而且武功了得,我想问问他在其它几位兄弟当中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的为人如何,还有他的武功是师承何处,你都可以随便说说……” 袁缺这样一说,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乱七八糟,所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苏流漓从袁缺怀中抬起头,然后深情地看着袁缺,然后深抽一口气,说道:“煜哥哥很好,对人特别好,心地很善良,做任何事情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让别人开心,知书达理,深得众心,整个枭城的文臣武将也是对他推崇备至,大家都认为将来如果煜哥哥做了枭城王,必是枭城之福,谁知道最后老天却开了一个天大的意外玩笑,不觉间人已经走了这么久了。” 袁缺笑了笑,说道:“他跟其它三位侯爷弟弟的关系如何?还有就是他武学修为的师父是谁?”袁缺见苏流漓没有说到自己想要的重点,于是便再次强调一下。 苏流漓道:“煜哥哥对其三位侯爷弟弟自然是关心备至,处处以长兄之责照顾有加,但是其它侯爷们却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南鹞侯和西鹫侯,他们俩是什么德性你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们心中总有嫉妒之心,都是阴奉阴违地附和着,而背地里总会想找机会构陷于煜哥哥,就算受再大的莫须有之罪,他也是逆来顺受,忍辱宽容,幸得枭城王对煜哥哥信任,在所有儿子当中,枭城王独爱煜煜哥,也相信其为人,所以多少次都是枭城王出面强制化解,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其它的侯爷更是积恨沉怨在心,其后果可想而知,我怀疑煜哥哥的死,就是他们俩布的局,就算不是他俩布的局,也定然脱不了干系。” 苏流漓说得又心生气愤地激动起来,袁缺也不好打断她说话,只是不点头表示认可,然后问了一句:“你煜哥哥武功高强,师承何派?”袁缺强次强调。 苏流漓说道:“这个具体我不太清楚,好像有两位高人指点过煜哥哥的武功,听说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而且都是在极为隐秘之下传授他武功的,尤其是他的剑法,更是厉害,我的剑法大都也是他教我的。” 说到这里,苏流漓一脸疑惑地看着袁缺,问道:“嗯,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些,难道你心中想到了什么?” 袁缺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没有,只是随口一问,反正无聊嘛,姑且闲聊呗!” 苏流漓很认真地说道:“你肯定想到什么,才会问这些问题,因为你不是那种爱管别人闲事的人,你说说看你的想法,你定然是想到什么,或者有什么发现!” 袁缺还是说没有,纯属是闲来打发时间,苏流漓便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但脸上一直写着疑问。 “已是下半夜了,你先睡一会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好吗?”苏流漓忽然关切地对袁缺说道。 袁缺也没有拒绝,因为他此时确实有些累了,于是说道:“这样,我休息个把时辰便可以了,到时候你就唤醒我!” 苏流漓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先睡吧!”可她的话刚一落声,袁缺好像就睡着了。 怎么会这么快,看来他是真的累了。 苏流漓心中不禁为之心疼一下,然后这样静静地看着袁缺那英气不凡的脸庞,那立体有型的五官,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边看自己还在那里偷偷地笑,那种爱意想藏都藏不住,反正眼下也没有人看见,所以就这样痴痴地多看一会…… 清晨,略有微风。 火堆早已烧成了灰烬,只留下昨晚那一夜的过往都在微风之中被慢慢吹起。 袁缺靠在竹子上一直还在睡着,苏流漓依在袁缺的身上,也似乎还睡得很沉,贺莽和时不待两个也还在酣睡,只是没有了轰隆的呼噜声,而花骨朵却是直接从依靠的竹子上没有倒在地上,却还是睡得没有醒。 大家都没有醒,可是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群人,一群黑影蒙面人。 “大家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昏迷了!”一个声音说着。 然后接二连三有人说话。 “都迷沉着呢,吸了一夜的迷药,我估计他们几天都不会醒来了!” “他们可能做梦都不曾想到,一路威风闯关,反而最后折在了这竹林之中!” “还是小心为妙,他们个个武功了得,尤其那个年轻俊后生,简直不要太厉害。” “如果确定他们都迷倒了,就开始行动吧!” ………… 这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而且带着得意地嘲讽,然后各人都检查着袁缺他们旁边的那些竹子,然后在每棵竹子人头高处的某节处,慢慢取下一支细竹节,细看了一下,便又开始讨论起来。 “几乎所有的迷药筒的药都散发完了,看来他们昨晚都饱喝了一壶。” “他们还在做梦,可是惜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里的每棵竹子中竟潜藏着细细的迷药筒。” “这迷药任凭再聪明的人也不会发现,更想不到的是跟火烧的烟一漫开便会自动释放开来,他们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迷倒,也是防不胜防,我现在都有些可怜他们了,可能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会这样被迷倒。” “行啦,言多必失,少说点,干活吧,尽快把他们清理出去。” “就这么几个人,杀死打伤我们那么多兄弟,我真恨不得这样了结了他们。” “不行,千万别乱来,上面有令,只要活的,别废话了,赶快干活,能扛就扛着走,不能扛的就抬着走。” “哇,这两位姑娘长得真是美,要不留下来先给兄弟们享受一下再说。” “别逞嘴瘾,想要活命的就赶紧干活,别出什么歪心思,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有睡上这样的美人,就算马上叫我去死我都愿意了!” 突然一个像是带头的声音,说道:“快点动手,谁生歪理念,就地正法!” 于是,他们速度行动起来。 袁缺、贺莽、时不待三人分别被两个人抬肩抬脚地抬着走,而苏流漓和花骨朵被人扛在肩上,迅速地离开。 而剩下的人,竟然还拾起地上他们的兵器,边走边端详,好像如获至宝的感觉。 黑衣蒙面人还是依着袁缺他们作标识记号的路上走去,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在一处最不起眼的宽路边,竟然有人在一旁的两棵不大的树边推动旁边的竹身,用力一推摇,突然路面发生了变化,那成变的竹林开始自动挪动起来,在一阵眼花缭乱的穿插移动之后,原来走的路被断开,而出现了一条新的路,当他们走进新路一段之后,再次摇动两棵竹子,走过的路又被成片移动的竹林掩没,而又原样地形成了最初的大道,而他们人却进入了另一个方向,如果一路过,一路没,竹林在不断地挪动穿插,显路和没路这样反复交替,每次走过之后,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和形态简直浑然天成,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任何不一样。 如果袁缺他们这样反复的折腾,像“鬼打墙”一样的转回原点,竟然是有人为设在其中,而且设计得如此巧妙,简直匪夷所思,任谁都不会想得到。 一段时间后,他们走出了竹林,来到一处山泉溪流处,这山泉溪流是从高处流下来了,在此处明显也听到了巨大的水声,抬眼往上望,便能远远看到一条白练如从天际而下,那也是一帘巨大的天然瀑布,从高处的山峰之中倾泻而下,然后形成山泉溪流一直往下流。 这瀑布远看还真跟袁缺他们跳下深潭处的瀑布极为相似,而且这边整个天然环境看起来更美,远看都觉得壮观绮丽,如果走近更是美得令人震撼。 正当这帮人拾路往高处瀑布处走的过程,突然出现了一件让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抬着袁缺的两个人竟然扑地倒下了,而袁缺的身子却如鹰一般腾空而起,顷刻间便以雷电般的手法将身边的人全击倒,那般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时间与准备。 也在这时,贺莽和时不待也旋身而起,也将抬自己的人分别击倒在地,不过没有动杀手,然后直接冲到后那几个拿着他们兵器的蒙面人身边,几招过来,将他们击倒在地,夺过兵器。 而扛着苏流漓和花骨朵的两人也被肩上扛着之人击中后背,然后她们身子往前飞起落地,那两人却扑倒在地,来了一个狗吃屎。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这帮黑衣蒙面人怎么都不会想到,甚至在他们被袭击后,都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走在前面的一位带头人,看着袁缺慢慢逼了上来,惊慌地问道:“怎么可能,你们竟然没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劲的反复,说话惶恐不安,手中举着刀都在发抖,他们真的一时间不相信这眼前一切是真的。 袁缺正言道:“正如你们刚才所说,你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会这样,不过还得感谢你们带我们走出竹林。” 第94章 幽冥初现 贺莽似乎心中极气,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这山野之中还用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暗算人,看我来砍了你们!” 话音一落,贺莽也不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挥动砍杀起来,所剩的走在前面的蒙面黑衣人似乎被贺莽的气势所吓倒,竟然在仓促抵挡之下,没几招便被贺莽直接打倒,而且还真砍倒两人。 要不是袁缺叫住不要杀人,贺莽可能真的一直一刀一个全解决了。 “我说兄弟呀,这帮人太可恶了,一路揪着我们不放,恨不得把我们往死里整的,这回该轮到我们主动了,你何必善发仁心喽!”贺莽有些无奈地收刀了。 袁缺说道:“这一路以后,我们也是杀了不少人了,能少杀一个就少杀一个吧!”袁缺看着倒在地上的蒙面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这转眼之间,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眼前发生的转变。 “你们是不是鬼医的人?”袁缺直接问道。 那些人还活着受伤倒地的人都摇了摇头,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目,但从他们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们似乎没有欺骗之意。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苏流漓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都沉默不答。 时不待又从死的那几人腰间挑出了那铁牌,便也问道:“这个牌牌代表你们的组织吧,这是个什么组织?” 那些人当然还是拒绝回答。 “我们大当家,哦,不对,关山越是你们的什么人?”花骨朵也是急着问了一句,但等来的还是拒不回答。 贺莽突然大声喝道:“一个个都哑巴啦,既然无话可答,那就让你们彻底闭嘴吧,袁兄弟,留这些狗东西干什么,让我一个个解决了!” 这次袁缺没有答贺莽的话,只是沉默。 贺莽笑了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谁手痒的,一起来吧!” 可是还没等贺莽说完,时不待挥起狼牙棒,连看都不看,一棒往后挥甩过去,只听得一声惨叫,一蒙面黑衣人的头顿时血肉模糊。 这一次,不仅把那些蒙面黑衣人给吓到,也把苏流漓吓倒了,看着这血腥场面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有那血都差点溅到自己身上了,她忙转身想避开这场景,可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可能因为太急,而且手中的剑还紧握,那剑锋竟然在无意间划过了一蒙面人的脖子,“唰”一声,那蒙面人脖子被划开,血从颈动脉飚了出来。 苏流漓这一无心意外举动,简直把大家看呆了,还以为是她故意将人的脖子割破喷血致命。 贺莽笑笑道:“干脆,利落,麻溜,厉害,你们俩比我还心急。” 当贺莽举刀起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脚步下躺着那人忍着痛坐了起来,只露出的双眼看着贺莽,说道:“我说,我说……” 此时,无数点寒星飞驰而过,袁缺他们闻破风之声而辩清方向,都以各自的身法躲过飞来的暗器飞镖,而那些蒙面人却应声倒地,都是一击致命。 竟然此时暗处还有潜藏之人,以飞镖暗器将他们杀死灭口。 袁缺看到所有蒙面人都死了,摇了摇头,轻叹道:“他们比我们更可怜,行动一旦失败,便也是死路一条,何苦来哉!” 然后,袁缺朝着暗器飞来的方向,唤道:“既然都暴露了,那就现身吧!” 一声风声破空,两道影子便忽闪而来,站在袁缺他们高处的一块石头之上,来人一个便是那张如鬼脸一般的关山越,一个是一位中年男子,留着小八字须,面容还算清秀,而且样子看起来还透出一丝儒雅。 袁缺二话没说,直接依路往上走,很快便来到了上面一个大石平岩之处,而关山越和那小八胡子的人却再次跃上了大平岩石地的另一处高石尖上,似乎想尽可能地与袁缺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们怕我们?”贺莽笑道,用指了指两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花骨朵眼睛愤怒地盯着关山越。 关山越脸上的血藤似的花纹一扯,便冷笑道:“我是关山越,如假包装的关山越!事到如今,五妹,你还如此执着追问我是谁吗?” “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幽冥教的人?”贺莽冲上来,说道。 关山越与小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听贺莽这话,诧异地对望一下,眼色中都显惊奇。 八字须中年男人,说道:“你知道幽冥教?” 贺莽把大刀扛在肩上,来回踱了几步,显得无比的傲气与从容,说道:“你贺爷知道的事情可多了,至于你们是不是幽冥教的人还得两说,看你们两个也是组织的小头目,但是说你们是幽冥教的人,我看你们还不配,你们不论功夫太差劲了,会给幽冥教丢人的,况且幽冥教很早从江湖上消失了,莫非你们是自已扯虎皮拉大旗冒名顶替。” 八字须中年男,突然厉声说道:“辱我教者,不共戴天;辱教众者,当戮眼前!” 话声未落,人已到贺莽的跟前,贺莽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那人一掌已击向贺莽的额前,如果这一掌拍击下去,贺莽必死无疑。 可就在那人的大力劲掌拍向贺莽前额之时,袁缺人已闪到,他瞬间推开贺莽,自己并起一掌直接迎了上去,只听得“嘣”一声,两掌相击,劲力狂袭向四方,袁缺突然感一股强大无比的内劲之力冲击在自己的掌上,而自己也提贺内劲注入掌中,用力一顶过去,那人便被压了下去,然后一个后仰翻腾,跃身又回到了刚才所站的地方。 “好厉害的内力!”那中年男子虽然在关山越身边站定,但是刚才被袁缺压制过的右手掌一时间一张伸着无法屈节收起,举在眼前一直在发抖,看来被震得不轻。 袁缺也心知眼前此中年男人武功也是相当厉害,刚才如果不是加力及时,可能吃亏的便是自己,而且从他的身法与掌可看出来,此人武功定然是在关山越之上。 贺莽还是懵迷着,因为他方才如果不是袁缺及时出手,恐怕自己的头都被那人一掌击碎了,所以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时不待忙走到贺莽身边,小声地说道:“贺兄,千万别轻敌呀,这人绝非等闲之辈,方才若不是袁缺兄弟及时出手,恐怖贺兄你的脑袋都被击出脑浆了。” 贺莽脸上极为难看,尴尬地为自己小声地辩解说道:“是的,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这孙子竟然搞突袭,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然我非得一切劈了他不可!” 时不待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了笑,也附和着跟贺莽一个就坡下驴的机会,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袁缺突然笑了笑,看着上面的二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故意现身在我们面前,如果说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话,何必要射发暗器将自己的手下做掉,让他们直接告诉我们不就行了吗?如果要打架,也不至于没考虑到你们的手下还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却要射杀他们,这不是自断臂膀援手吗?还是你们幽冥教里教规使然?” 关山越说道:“袁缺,自当时在飞雕寨始认识你的时候便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武功极高,人很聪明,你总能以你的观点能将别人的目的猜出一二,教有教规,教中弟子‘宁做刀下鬼,不为屈膝徒’,而且有违教规执法严正者必然是教中之人。” 袁缺顺势而言,说道:“这么说,你们果真是幽冥教的人?“ “关山越,你什么时候加入幽冥教的?“花骨朵气不过,忙向前质问关山越! “五妹,你还是太单纯了,我与飞雕寨,我与你的事日后再说,眼下我们在此显身,有更重要的事情!“关山越对花骨朵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念及旧情。 袁缺说道:“如果我猜得没有错,飞雕寨六年前就已经是幽冥教的一部分了,自从你带上面具回到飞雕寨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是幽冥教的人了,这几年时间里,必然一直按着教内的上级下达的教令办事!“ 说到这里,袁缺看着那八字胡的中年人,说道:“不论从武功还是你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来,此人必是你关山越的上阶人物,如果我再猜得没错,昨日在竹里之中搭解你们的应该也是此人。“ 那中年男人突然一用手,他的手终于能收起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痛苦的,于是他慢慢再次试着一张一收,确定手劲缓了过来,再认真看着袁缺说道:“你叫袁缺是吧,你果真武功超凡,睿智精明,你所言说的猜测,都没有错,话到此间,不妨明说,我见你跟你的人都非一般之人,而我们是‘豁心向天地,广聚世上英’,如若你们尽数贺入我们,那真是如虎添翼!“ 袁缺淡然道:“如此看得起我们,为何不早说,何必要设下重重杀机来置我们于死地,这是何必呢,你们早抛出这个话题,或许我们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了,你们也不用死那么多的教众,你说你们是不是得不偿失。” 关山越与那人再次对望一下,竟然被问得哑口无言。 袁缺接着说道:“敢问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在教中承何职?” 那人不想回答袁缺的话,因为袁缺这一问,在他看来也是显得有些多余,说道:“你那么聪明,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这岂不是亦为多此一举。” 袁缺说道:“堂堂的大教人物,连个名讳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看来正如你们教会之名为‘幽冥教’,顾名思义便是只能永远藏在地下暗处的一个没出息的组织。” 那人冷笑一声,八字胡须被嘴角扯得特别往上拉,说道:“别用激将法,没有用,不如我们来交换说法。” 袁缺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很不巧,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你姓甚名谁了,你所谓的交换说法,无非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避过你们精心的准备的迷药的,是吗?” 那人不禁啧啧赞道:“你年纪轻轻,洞悉人心这般厉害,似乎别人的所思所想尽在你的眼中亦如赤裸裸。又被你猜对了,实不相瞒,这是我们都很疑惑的,我们认为没有可能的事情,怎么也想不通。” 袁缺说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虽然偌大的竹林一些关键要道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而且布下的迷阵让我们始终要回到原点,如果真出不去,我们必然会在原点处暂时过夜休息,因为也只有那里最为适合,你们的设想如此,那么我们的设想当然也会到此,在休息之前我必然要做细细的察看,而你们所设的迷药点有幸被我们发现了,就是这么回事!” 那人惊奇地问道:“竟然会被你们发现,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袁缺说道:“我们被你们的迷阵折腾,这一路过来,我也好好看了四下的环境,原本认为你们会留下人来暗中跟踪我们,但这过程中我也在竹林道的穿插过,确定没有你们的人的跟踪和监视,当我们在原点那些竹节之上发现你们事先设下的迷药机关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是你们自信了,认为我们绝对不会发现异样而生火休息,以致被迷倒后任你们摆布,因为此迷药做得很巧妙,一定要待与烟火的互相作用发会散发出来,所以我们就干脆从竹节上取出来,全部倒掉再放回去,然后再生火。” 那人跟关山越听得更是不可思议,再次互望一眼,脸上的惊奇之色更重了。 那人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迷药与烟火相接触才会有作用?” 袁缺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那些药粉色泽我成份来看,这迷药唤作‘入烟迷’,这还是贺大哥告诉我的。” 贺莽也插上一句,说道:“对,江湖上就唤作‘入烟迷’,以前我就经历过一次,那一次差点丢了性命!” 那人此时才不得不佩服,然后说道:“你们既已知道‘入烟药’的设计,然后你们就将计就计,假装第二天被迷倒,自然会有我们的人来捡你们的‘死鱼’,反正你们自己一时也走不去这竹林迷阵,干脆让我们的人带你们出去。” 袁缺跟贺莽点了点头,相互对视而笑。 “果然是好想法,而且让你们所料全中,计划也成功了,原来如此!”那人不断地点头,偶尔还摸一下自己的小八字须。 “我也有个问题,你们原本想把迷倒后的我们弄到哪里去?”时不待也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人。 那人说道:“祭教!” 回答得干脆,就两个字。 “祭教?听起来蛮吓人的,怎么个祭法?”时不待问道。 那人说道:“先剥皮,后割肉,然后教众们分食!” 还是说得直截了当,但听到此话,大家心头不禁一颤,这是何等的残忍手段呀,简直惨绝人寰。 袁缺说道:“手段如此残忍,看来你们纯属邪教组织,看来你们在这里候着我们,目的是就是想完成你们祭教之礼,我且问你,这延绵的荒野山林之中,本来就人迹罕至,你们幽冥教为何在此山中布下如此重重关卡,难不成你们的教址会就在这一带?” 那人笑着说道:“我们教众遍及天下九城,何止这里,我们的教址更是神圣不可越,怎么会设在此间呢?这里你可没有猜对。” 袁缺说道:“幽冥教与鬼医有什么关系?” 那人不假思索,直接说道:“没有关系,鬼医是鬼医,幽冥教是幽冥教!” 袁缺再说道:“幽冥之地,不是鬼府吗?而鬼医不就是居于鬼府之间嘛,怎么不让人想到其间的联系。或者换个问法,那你们一定知道鬼医在哪里喽?” 那人毫不掩饰地说道:“当然知道,就在此处不远!” 这人如此爽快的回答,还真把大家整得有些糊涂了,感觉所答之事没有半点含糊其词,如果是实话,却真实的像假话;如果像假话,可是袁缺他们也找不出假在哪里? 袁缺问道:“眼下,你们打算对我们做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不做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是高手,若以我们俩的武功定然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我知道你们是专程来找鬼医的,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直接告诉你们鬼医所在之处!” 此话一出,大家更是真假难辨。 第95章 人间极境 袁缺心中也是被这人如此“坦诚”之言给惊住了,袁缺问他的每一个问题,他竟然毫无掩饰地说出来,而且竟然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你这人好奇怪,你到底是谁?说的话好像权威性很高的样子,你们不是想拿我们去祭教吗?使命在身,如何又给我们做起了顺水人情?”贺莽问道。 那人直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乃幽冥教一分堂堂主雷震霆,关山越乃我副堂主,原想拿你们去祭教这是教规所制,你们一路过来杀了我不少教众,必然有此举以解与教之仇,置于说顺水人情嘛,不妨再直白相告,眼下我们杀不了你们,但就算你们到了鬼医处,也必是死路一条,借他人之手解决掉你们,难道不是一份顺水人情吗?” “你的话直接得让我觉得心里发麻,如此坦荡直言,我竟然分不清真和假了!”时不待极为疑惑地说道。 雷震霆竟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世道,原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每个人心中自有权量的尺度,信与不信,你们都聪明人,定然自有分寸!” 袁缺待雷震霆笑声停下来,然后淡淡地说道:“看来雷堂主对鬼医甚为了解,我见你还诺诺大方地告诉我们那么多本不该说的事,不妨再给我们说说鬼医!” 雷震霆八字胡一扯,拉出一丝笑意,说道:“如果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历尽多少险阻才到这里,却是白费气力呢?” 关山越听了此话,竟然露出了很嘲讽的笑。 袁缺他们此时心中一沉,心中不免有些心惊,当然是怕他们不是找错方向了,这样一来不就是白白耗费了这么多精心与时间。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白费气力!”贺莽急着问道。 雷震霆说道:“如果要寻鬼医,本不该走你们经过的路,路选错了,得付出多大的代价。”说着他看了一眼身边关山越,“关副堂主,我们的该做的都做了,力所不济,已然如此,我们走吧!” “就这样你们就想走,现在想起来,你们说的话莫名其妙,首尾不接,根本就是糊弄人!”贺莽本来心中有气,一心想找这位雷震霆堂主堂堂正正地打一场,这样让他走了,心中之气难以排解。 贺莽举刀便腾空跃起,一个力劈长空,直取雷震霆的头颅顶,可是待贺莽此力逾千钧的刀劈下去却砍了一个空,雷震霆和关山越竟然以“幽冥功”消失了。 而空气中突然传来雷震霆的声音:“依溪流而上,登至瀑源处,一切尽分明!” 贺莽气得连续在空中连劈一轮,口中大叫道:“吓得烟消云散,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场,我定让你个雷打成屁!” 可是袁缺也是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看着贺莽生气的样子,悠悠地笑道:“贺大哥,不必气恼,这一次他们出现,以后肯定再相见,这其间的种种,我想总有着极为微妙的千丝万缕关系。” 袁缺说着,便看了看大家,接着道:“那人已经说了路径,我们不妨依他所言,如果真是,看来一切就在眼前了。” 苏流漓说道:“这一路上,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当初遇到那砍樵的老者,他也说不远处便到,可害得我们九死一生,而这所谓幽冥教的人鬼话,还能相信吗?” “就是,苏姑娘说得对,袁兄弟,你那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还信这些个鬼的鬼话,定是在前面设了什么埋伏,到时候又开始作妖!”贺莽本来就在气头上,附和着苏流漓的话,更痛快地说出来。 花骨朵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说道:“我还是听袁哥哥的,反正都到这里了,再说了是真是假试过就知道了,再难再险我们都遇过了,还怕什么?” 时不待望着花骨朵,笑了笑说道:“小花当家,不错,硬气,越来越你贺大哥的脾性了!”此话说着,也看了贺莽一眼,贺莽反而气慢慢消了,平和下来又耍了个刀花,大声道:“去就去,我还巴不得那个屁雷在那里呢,到时候让他好好享受一下贺某的狂刀盛宴。” 袁缺给了苏流漓一个微笑的眼神,然后便带头依着溪流,朝着远处瀑布而去,大家都依次跟了上去。 越往上去,自上而下的溪流便越宽越急,周边的山石越多,林木却繁盛,不过满眼的绿意风景简直令人心醉,再听着那奔流而下撞击石头的水声,更如一段天外的佳音,好不惬意。 这一路,大家在溪水边走走停停,还顺道去喝那山溪之水,清甜无比,透心凉处更是甘之如饴。 一路走,一面欣赏风景,这种心情格外愉悦,所以,不知不觉便已到瀑布之前。 站在此身,人显得如此渺小,恢宏的瀑布奇观,如从接天处直泻而下,巨大的瀑身如一匹巨型的白练从天而挂,垂际于山峰之下的碧水深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 这气势简直太壮观了,比前时他们掉落下来的那瀑布更为宏大壮观,在此胜景,拟以李白的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乃最真实的写照。 大家站在这瀑布之下,抬头望处,水源竟出自一峭壁尖峰处,如此天然的鬼斧神工,怎么不让人惊叹天地的造物奇妙,不甚叹为观止。 虽然身处如此天外之境,心中自是恋恋不舍,但要事在身,也是刻不容缓,便从瀑布直泻而下的碧水深潭的右侧一道山石嶙峋小道拾间而上,这石林之道虽然不是那么好走,但是别有一番情趣,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似乎每一个点和面都能让人不禁感叹它的奇美。 不久,大家便攀上了更高的山峰,而那瀑布的水源处也近在眼前了。 眼前却是另一番天境之象,峰上竟然有一宽阔的石草平地,而这平地之处却正覆盖在瀑布的出水口之上,很明显,形成瀑布的巨大水流竟然是潜在石林间的暗岩之中,因为当袁缺他们站在这草石平地处,感觉脚下阵阵的喘急的流水冲击着石壁之上,震得身体都有醉麻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人很放松,仿佛让身体的血气抖擞起来,给全身血脉以强大的力量冲击。 “攀至水源处,一切自分明!”贺莽不禁念叨,:“屁,哪来的分明,我只感觉到了脚下水与石头的分明。” 花骨朵突然笑着大声说道:“大家快看!” 花骨朵手指着下面,也正是他们刚才上来的地方,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此时的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重重叠山,山间点缀的绿树点点,再加上瀑布飞流直下冲出的碧水深潭,自深潭中冲击而下形成的山涧溪水延绵,好一幅天工美笔画卷,眼下所有的美好,衬托得大家似乎真的身居高天仙境了。 “太美了!” “美得令人窒息的感觉!” “如果能长居此间,给我做仙女都不想做!” “不是给你做仙女,你本来就是仙女!” ………… 苏流漓和花骨朵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说着,都被眼前的这胜景所迷醉,心都快沉下去了。 袁缺心中也是感慨,此地真是人间绝景,他再回头抬望眼,看看身后,却是另一番雄浑之势,群山挺拔无上,重峦叠嶂的峰景依次而上,似乎直接天之壤,不知道此万仞之群山簇峰中,如若攀登不知道何处去巅峰处,但身处这样的圣境之间,感觉每一处都是巅峰之景,起码是人心中的至美毫巅。 袁缺对大家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看这胜景,我先去探探周边的情况!” 此时只有贺莽听到了袁缺的说话,便摆了摆手以示意,苏流漓和花骨朵简直都沉浸在美景当中,哪里还听得到袁缺的说话,而时不待却干脆坐了瀑布上的一块石头之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壮丽山岳。 袁缺笑了笑,便转身朝后面的一处岩石处走去,岩石之下有一方不成形的坑洞口,里面可以看着急涌的暗流正往下冲去,从这里开始,还真有不成路的空间可以一直攀缘而上。 袁缺便施展轻功,踏着层层石岩飞跃而上,一块接一块的踏足借力,很快飞跃上更高的地方,此时他已站在更高处了,看着下面的贺莽他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影,此处看风景,下面的人也成了风景的一部分,而且显得这如画般的风景里却有了人的点睛灵韵。 袁缺看了一下自己身边一处,感觉再上去就是高立的壁仞,有如绝壁般的横亘在眼前,根本就没有上行之路了。 不过他看到峭壁之下右手边,似乎隐约感觉有一个被山石围起来了天然之池,而且还被几棵大树所覆盖,显得特别幽僻。 袁缺不禁好奇走了过去,来到那石群围起的边缘,而有一处分开的石尖处,正如一条通往里面的狭窄之路,袁缺嫌这样走也太麻烦了,反正这些石围群也不太高,索性轻功直上,便飞跃至石围最高尖的石头之上,便看到这石群围合之下竟然是一个湾碧清的池水,池子不大,也不算小,但大部分都被旁边从石头中生长出来的大树的树盖所倾盖覆着,大部分池水被在树荫之下。 袁缺心中不禁感慨,这地方真是神奇无比,一步一景,处处妙美,眼下这个有如天池的这一湾碧水,也是从更高的石缝间流出来的,而且还有往下流走的石缝口,竟然是一池天然的活水天潭。 可能是考虑到想尽快找到雷震霆所言的“自分明”处,便欲跃下身往回走,可是突然一样东西闪过他的眼睛里,他刚欲腾起的身子突然停住,然后顺眼看了过去,竟然发现了在池边的石头之上有些一堆紫色的衣物,没错,是人穿的衣物。 袁缺突然觉得心中一惊,心想难道这里有人来过? 他刚跃身下去,落地了碧池旁边,走到那堆紫色衣物前,近眼一看果然是锦缎纱曼式的衣裳,而且一看便知是女孩子的衣物,他便放眼看了四下,当他的眼睛一扫过池水而过的时候,在树盖正下面方竟然看到一美丽的女子头,那美丽女子正惊奇地瞪着如碧水般的漂亮的眼睛也看着袁缺,此时四目相对,彼此都僵住了。 好一会儿,袁缺意识之下看到这美丽的女子会不会是此间的仙女,而且一看女子根本就是一丝不挂,整个雪白的胴体虽然没入水中,但是碧水清莹,一样能看到个大概,而那女子双手紧紧交叉捂住胸前,曼妙的身段在水中被树阴掩得若隐若现,简直就如天仙在圣池之中沐浴一般…… 袁缺简直就看入迷了,眼睛竟然舍不得移开了,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圣景”,而那水中的仙女,眼神由惊奇而变得愤怒起来。 袁缺顿时反应过来,忙起身飞腾而起,很快便跳出了那石围群,落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额头上汗都吓出来了。 他感觉脚下很沉重,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太冒昧太失礼了,但也是无心之遇,也不能怪自己,谁知道这人迹绝足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在大白天泡水,这不是仙女是什么。 袁缺越想脚越重,都有些移不开步子,他不禁被刚才那仙女的美貌所震撼到,尤其是她淹在水中那若隐若现的身体…… 袁缺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能多想,便要迈步子赶快逃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当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突然闻得后面有劲风袭来,袁缺已经感觉出是几飞物破空的声音,袁缺下意识一个腾身,往后翻起身子,只见三只石头便从身下飞驰而过,这力度与速度真是够狠。 可当袁缺后空翻躲过那三块石头袭击后,身子刚一落定,一个紫色的身影便凌空而来,带着重重掌影顷刻间发出几十掌,拍向袁缺的各个要位,袁缺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猛攻逼退了几步,但还是见招拆招地躲过,而且还在情急之下拍出一掌,直接迎上那人拍来了的一掌,双掌一碰一击,袁缺感觉对方的掌心虽然是柔软,但是其内力与狠劲却是不容小觑,对自己的掌力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力,情急之下差点没稳住,而那人影却被袁的掌力击退好一截,然后站定在三丈开外的石头边。 袁缺这才看清,原来攻击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赤身裸体在天池沐浴的美丽仙女,此时她一身紫色衣裳,绝美的身段映衬着那仙气的美丽脸庞,绝直是人间之绝色,仙境之芳华。 袁缺自然是被这超凡绝尘之美所震撼到,但看这紫衣姑娘那双水韵灵动的美丽双眼,再加上那素雅流芳的魅力双唇,袁缺顿时感觉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 “你是此间的仙女吗?刚才真是失礼,无意冒犯,还望请原谅!”袁缺看着那紫衣仙女那气愤之色有如怒放的鲜花,不禁尴尬地先赔礼道歉起来。 那紫衣仙女定眼看到袁缺之后,似乎也是顿了一下,迟疑之下的眼神,也感觉似乎认得的感觉,但这微妙的感觉瞬间消失,而回到了那怒火中烧的气愤。 “你是不是全看到了?”紫衣仙女怒道,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清脆好听,就是语气很凶,还做出一副随时进攻开打的姿势。 “全看到?什么全看到?”袁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明白之后忙说道:“没有看到!” “你个淫贼,既然看到了,就把你的狗眼给留下!”紫衣仙女说罢,闪身便如箭一般射了过来,双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直取袁缺的眼睛。 袁缺见这紫衣仙女的武功真是不一般,出招的动作与速度可是完全与众不同,这样的招式与武功,还真是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所以他怀疑此女子还真是山中仙女不成。 看紫衣仙女已到自己跟前,双手的食指与中指弯勾起的招,明显就是要直接去挖袁缺的双眼,此招够明显,够狠毒。 袁缺见紫衣仙女武功如此了得,自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凝神静气,见势出手。 第96章 紫衣仙女 当紫衣仙女的凌厉招式攻至眼前,袁缺侧手双手,顷刻间格住,没曾想紫衣仙女的右手虚晃一招,猛然撤势,顺着袁缺的格力在空中划了一个极为优美的动作,倏然间成变成了柔中带刚的狠招,两指由弯曲伸直,直击袁缺的腹脐处。 袁缺身子挺站着,并未有丝毫的后退,而他的左手似乎长了眼睛一般,一直盯死了紫衣仙女的走招,当她的右手并指戳击过来的时候,袁缺在手向下一砸,便砸开了她的攻势,谁料到,那紫衣仙女突然转然,右脚后挑,直接往袁缺的下盘挑去。 袁缺这下可真没想到,如此美如天仙的姑娘,竟然会使出如此阴损之招,他不得不一个翻身后腾一段,袁缺刚一落地,从紫衣仙女袖中飞射了两条紫练,紫练如凤翔之势极为优美好看,但劲力却如游龙般暗潜威力,紫练飞至,如长了眼睛一般,飞点着袁缺的各个穴位要点,袁缺一时连接带避接了无数回紫练的攻击。 持续的打斗下来,袁缺也摸清了紫衣仙女的大概招式路数,但是一时被其连二连三的攻击弄得有些施展不开,虽然知道其招式路数,但是她的武功却真是异于常人,在她的运用之中显得极为巧妙,其间可以各种招式相互穿插转变融通一体,时而细腻如水,时而大开大合,袁缺不由得心中惊叹道这女人的高深武功。 久攻不下,紫衣仙女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了,急躁间必然心浮不宁,而这边袁缺也没有真正使出招术来克制对方,只觉得看她以武化舞的婀娜身段似曾在哪里见过,而且看她精致的嘴灵韵的眼,就算是出狠招在对付自己,竟然不愿去强力克制对方。 袁缺自是怜香惜玉,但也是总感觉眼前之仙女般的姑娘很亲切,可是自己心中觉亲切,对方却是连下狠手,恨不得尽快将自己击倒,她的飞索紫练使得出神入化,令袁缺顿觉眼花缭乱,由于自己有些分心,反让自己有些应接不暇。 袁缺未能施展强大的进攻实力,而是一味的防守破招,这样是让自己倍感吃力,想不到一位美绝尘寰的女子,竟然有这么般实力。 如此持续下去,袁缺会更加被动,所以他还是决定出手反击,不然没完没了。 袁缺瞅着紫衣仙女再次发出袭来的飞紫练,此刻灌劲于手心,在闪动之间便直接抓住了那飞练,有如抓住灵蛇之七寸,那紫衣仙女想抽回,怎么奈力道不济,使劲拉扯几下,脸都涨红了,泛着气愤的绯红之面,更显楚楚美艳。 袁缺紧抓紫飞练一头,然后用力一拉,他的身子顺着飞练欺身而上,而那紫衣仙女却是被袁缺强大的内劲牵动,不觉站立不稳,便身子失去重心般向前倾倒,袁缺顺势抖起飞练在空中形成几道绕圈,竟然直接把紫衣仙女套住,然后收紧一拉,便束缚住了,紫衣仙女拼命挣扎,怎奈被自己的飞练缠捆住,却无法挣脱,但如此重心更不是稳,便惊叫一声身子扑倒过来,袁缺身已来到跟前,正要满怀接住了那紫衣仙女,且是撞了一个满怀。 袁缺已经紫衣仙女完全控制,而且她的人就倒在自己的怀里,紫衣仙女一抬头,便看着袁缺正看着自己,顿时四目相对,袁缺眼神流露的惊奇与失礼歉意,而紫衣仙女却透出怒怨的火苗。但眼下两人的脸相近这么近,都能感觉得彼此的呼吸,紫衣仙女身上及嘴里所散发出来的如幽兰芳香,简直把袁缺染得有些醉了,袁缺顿时感觉这香味似乎在何处闻过,但一时被紫衣仙女一句话打乱了心绪。 紫衣仙子怒不可遏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赶快把我放开!” 虽然紫衣仙女说此话连自己都没有底气,但看到袁缺那帅气的脸也透露着一脸正气,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而且脸上还泛着尴尬与歉意,才如此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姑娘,失礼了,不是有意冒犯!”说着便把紫衣仙女给放开了。 那紫衣仙女立马散开了缠在身上的紫飞练,一脸无辜、无奈、无助的样子,便放开自己后,狠狠的怒瞪着袁缺,也没有打算再动手的样子。 而袁缺呢,这边一时都不敢正眼接那紫衣仙女的目光。 不过,袁缺意识很清醒,并没有因为眼前这绝世美颜而沦陷,他抱拳有礼地问道:“再次向姑娘赔不是,纯属无心之意外,望姑娘见谅。” 那紫衣仙女还在气头上,怒言道:“赔不是,你怎么赔,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完了,我非得杀了你不可。” 袁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才正眼接住紫衣仙女的眼神,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已经说了这是意外之外的事情,再说了,就算想杀了,你也杀不了我!” “你……你个无赖,无耻下流……”紫衣仙女紧紧咬着红唇,那种恨真是到了极点,便再次飞身而起,直接又攻了过来,拳脚功夫全用上了,袁缺再次一惊,想不到这紫衣仙女会的武功还真不少,而且都能巧妙的杂糅融合在一起,形成更具威力的杀招。 袁缺格挡防守,顺势也做一些小的进攻,这样一来一去,防守进攻,又打了一段时间,都未分出胜负。 但时间一去,紫衣仙女明显感觉气息不稳了,气力也有些耗过,袁缺抓紧她稍有凌乱的攻势,扣住其手腕,便然一个反向擒拿,便将紫衣仙女扭转过来,竟然让其背项勒进自己的怀里,她一时间再次无法施展手脚,便被袁缺从后面将自己又抱了一个满怀。 紫衣仙女脸上又羞又愤,但是却实在没有办法挣脱袁缺的招术控制,任其怎么挣扎用力,自己的手反向被袁缺扣住根本动弹不了。反而她越是挣扎用力,她的后背就跟袁缺的正面身体贴得更紧,就像整个人被他抱住了。 袁缺被紫衣仙女身体的柔软贴得有些神迷,尤其从后面看着那紫衣衣襟前若隐若现的丰丰满而高挺的胸部,随着紫衣仙女的喘气而起伏,如此这下去,心绪会被迷乱尽散,所以他刻意移开眼神不去看,但是自己脸下却是紫衣仙女那雪白玉颈,尤其从他乌黑长发中散出来的馨香,更让自己有些失控。 “你放开我,你个流氓!”紫衣仙女如此娇叱道,但已没有了原来的横气,反而更透出一丝怜求。 袁缺说道:“放开你可以,你不能再动手了,因为你再动手也没有用,你打不过我的。” 见紫衣仙女没有出声,满脸委屈的样子,哀怨中带着那种受困于人的无奈,楚楚动人样,谁见犹怜。 袁缺慢慢松开了手,然后那紫衣仙女立即收身转了一圈,躲远一些,羞怒地低着头,双手有意捂住自己的胸前,眼神还偷瞄着袁缺。 袁缺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再次抱拳说道:“姑娘定是居于这山中仙阆处,敢问可知鬼医所在何处?” 紫衣仙女听袁缺如此一说,不禁惊奇地看着袁缺,眼神流露出很复杂的情绪,一直盯着袁缺,一直不言不语。 袁缺再次说道:“敢问姑娘可知鬼医何处?” “你找鬼医?”紫衣仙女终于放下捂在胸前的手,看神情也慢慢放下了紧张,但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袁缺。 袁缺点了点头。 “你找鬼医何事?”紫衣仙女不禁问道。 袁缺抱拳有礼地说道:“受人之托,有非常重要之事要寻他老人家,看来姑娘是知道他仙踪所在,还望姑娘赐告。” 紫衣仙女见袁缺一身正气地站在那里,而且话语间礼数俱到,况且人长得玉树临风佳公子,不禁也放下了怨色,然后淡然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刚才几次轻薄于我,而且还看了我的身子,这笔怨债怎么算?” 说话间,紫衣仙女再次有些气恼。 袁缺略显无奈,自己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便急着说道:“我都说了几次了,我本无心冒犯,再说了,谁知道在这荒野之中你一个姑娘家的如此大胆在此天浴呢,幸好是我无意撞见,万一遇上歹心之人碰上,那岂不是……” “住口,如果是歹心我必将他双眼挖出,再将他碎尸万段……”紫衣仙女怒色再泛,抢断袁缺的话,但自己也说不过去了,因为她知道这样一说,自己却打不过袁缺。 “这么狠呀,看你长得像天仙一般,心肠却如此阴狠,幸好我没有落在你手里!”袁缺顺其言而说出。 “你武功很高,我承认我打不过你,可是这个仇你给我记着,本姑娘誓要挖你双眼,取你狗命!”紫衣仙女竟然还不依不饶起来,说起了狠话。 袁缺嘴角上扬,说道:“好,就算我欠你的,一事归一事,我也随时等着你来实现你的手段,但眼下劳烦相告鬼医所在!”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现在可是我恨不得杀掉之人,你会告诉你吗?”紫衣仙女横了袁缺一眼,带着气愠双手叉在胸前说道。 袁缺面对这位美丽的仙子,竟然毫无办法,顿感束手无策。 “袁缺,你在这里呀!”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正是苏流漓的声音。 “袁兄弟,你可让我们好找呀,原来躲在这里呀!” 袁缺回头一看,苏流漓、贺莽、时不待和花骨朵都上来了。 顿时众人不说话,所有目光都被紫衣仙子吸引过去了,大家都看着紫衣仙女慢慢走了过来。 “她,是谁?”苏流漓扯了一下袁缺的衣角,然后轻声地问道。 袁缺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偶遇的一位仙女,她说她知道鬼医在哪里!” “哇,袁兄弟,说得对呀,还真是仙女,这姑娘长得真是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在这人迹罕至的仙境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难不成真是仙女不成?”贺莽看着前面的紫衣仙女,然后再看了看苏流漓,分显是在无心地对比着。 花骨朵也是一脸的惊叹,情不自禁地说道:“哇,姐姐你真的好美呀,真的是山中仙子吗?” 苏流漓看着那紫衣仙女,也是心中一惊,原本自觉美人一个,但在这紫衣仙女面前,便感觉有点自惭形秽。 “你刚才叫他什么?”紫衣仙女突然望着苏流漓,惊奇地问道。 苏流漓被她这么一问,顿时也是惊奇,然后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那紫衣仙女叉着手,说道:“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我当然是问你啦?” 苏流漓被这紫衣仙女这么一说,脸上顿时一热,不知道她这话是正是反,但苏流漓却爱听,便笑了一下,说道:“我刚才叫他的名字啊?” “对,好像是叫他名字,叫他什么?再叫一次!”紫衣姑娘如此说话,把大家都弄得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流漓不解地看了袁缺一眼,然后亲昵地唤道:“袁缺!” “袁缺?!你是袁缺?”紫衣仙女忙急问道。 “难道仙女你认识我们袁缺兄弟?”贺莽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仙女般的姑娘,不禁有些堆笑讨好的样子。 “听过,好,你叫袁缺,那我问你,你可认得木凌风?”紫衣仙女脸上泛起喜色。 “木凌风?!” 袁缺、贺莽和时不待几乎同时惊呼出来。 “木凌风,太认识啦,怎么仙女也认识木凌风?”贺莽有些激动。 紫衣仙女突然脸上泛起了笑意,她笑起来的样子更加美丽迷人,还未等她说话,袁缺说道:“难怪刚一见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杨紫梦杨大小姐吧?” 紫衣仙女惊讶地看着袁缺,尔后又莞尔一笑,说道:“不错,我就是杨紫梦!” “哎呀,我的天老爷,真是谢天谢地呀,鬼医真的把你医好啦,你不知道,当时我们一路来枭城之时,你一直躺在那轿子里简直像个活死人……”贺莽一激动而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原来真的是杨大小姐,你真的痊愈啦,看来鬼医之术真是名不虚传呀,在此间巧遇杨大小姐,那么也相当于我们已经找到鬼医了!”时不待都有些激动。 杨紫梦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拿大刀应该是贺莽贺大侠,而这一拿狼牙棒的应该就是时不待时大侠啦!” 贺莽和时不待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但都点点头。 贺莽笑着说道:“看来木大侠把我们来枭城一路上的事都跟你说过啦,要不然杨大小姐不会一眼就能叫出我们的名字。” 杨紫梦说道:“没错,自我醒来之后,木大哥经常跟我提起你们,而且你们在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他也说给我听了,说一路上有你们的护送,我方能有惊无险地找到鬼医前辈医好我的病,所以你们都是我杨紫梦的恩人。” 杨紫梦说话间,眼光落在袁缺身上,袁缺也一直在欣赏着杨紫梦,一边看,一边在想当时她躺在轿子里一动不动的样子,想着第一次为她喂水时那种激动紧张的情绪…… “袁少侠,你在想什么呢?好像心中有事?”杨紫梦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已没有了当初气恼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悦色。 看到这里,苏流漓心中当然有些紧张了,看着大家好似故人相认,而且还是救命恩的感觉,再加上眼前走过来的杨紫梦这般如仙身段与容颜,莫不会是往后便添了一个巨大的情敌对手。 苏流漓极不自然的表情,花骨朵却看在眼中,不禁偷偷的掩嘴在笑,这是女孩子天性的心思,当然都有着大同小异的灵通之感。 当杨紫梦笑着走向袁缺的时候,袁缺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款款移步过来,脸上泛起的笑,让其美丽的脸庞之上更如绣了鲜花。 ?,?f?? 第97章 世外桃源 袁缺没有回答杨紫梦的话,只是看着她慢慢走到自己身边,此时的他强装淡然,其实心中被杨紫梦的美貌所触动着。 曾经多少深夜,独自一人泛起无数的事情串联,但都会不知不觉想起当初在来枭城的路上,而又情不自禁地想到当时戴着具面躺在轿中不省人事的杨紫梦,而此时她鲜活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前时无意间还看到她赤身裸体的天池场景,怎么能心中思绪翻滚,神情荡漾。 “袁少侠,你在想什么?”杨紫梦倒是显得落落大方,眼神一直盯着袁缺,脸上泛起的悦色可以看出,她早就忘了刚才的失礼之嫌了。 “杨小姐,你好了,真是再好不过了,现在木大哥在哪里?”袁缺故意岔开话题回答杨紫梦。 杨紫梦说道:“他没有跟我出来,我也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天缘巧合,竟然在这荒野天池之间,竟然还能碰上你,我现在不怪你了,说不定还真是老天的巧缘安排。” 杨紫梦说话间的神情一直很开心,而且眼睛都极有深意地看着袁缺,接着道:“木大哥一直说你武功极高,刚开始我还不信,但我现在真的信了,不但武功高,而且长得还这么俊,真是妙极!” 这话一说出,苏流漓神情慌了,忙过来故意拉着袁缺的手,挤出笑意对杨紫梦说道:“杨小姐,刚听你说在这天池与袁缺邂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紫梦见苏流漓牵着袁缺的手,这一举动先是让她一惊,然后便泛起了笑意,说道:“刚才的事情,如果是换作别人,往大的说我杀了他都不过份,往小的说定然要剜去其双眼,可是没想到是袁少侠,也算我杨紫梦的恩人,看见了就看了见吧,我现在也不怨不计。” 杨紫梦此话分明是故意的,而且话中还留有话,更留着一些空子让苏流漓去想。 袁缺脸上显出了难为情。 “看见什么啦?袁缺,你看见杨小姐什么啦?”苏流漓真的有些急了,这一急,反而把贺莽和时不待给逗笑了,只是偷着笑,但没有笑出声来。 袁缺也想不到这杨大小姐竟然是这么不拘小节之人,如此大方地说出这种话,分明是弥盖欲彰,这不是分明在整他嘛。 袁缺刚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忽然花骨朵跑了上来,说道:“苏姐姐,依我的判断,我估计袁哥哥是看到了杨小姐在天池里洗澡,因为我也经常在山野池子里洗澡的!” 此话一出,贺莽和时不待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来笑花骨朵简直太可爱了,什么话都敢说,二来笑如果果真如此,那么苏流漓该是如何发飚,三嘛便是看他们的袁兄弟该如何处理这女人之间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仇恨恩怨,但女人跟女人间的事如果让一个男人夹在中间,那必定够他喝一壶的。 杨紫梦也似乎含羞低下了头,苏流漓见她如此,心中更急了,便扯着袁缺的手,问道:“是这么回事吗?你说呀!” 袁缺从来没有过的尴尬,此时的他任凭苏流漓摇晃着自己的手,然后缓缓地说道:“纯属意外,无心之失……” 说到这里,苏流漓简直懵了,她强颜欢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我说你一个人前面探路,原来是这么个探法,原来竟然来偷看……这……”说不下去,用力甩开了袁缺的手。 袁缺知道苏流漓生气,但是自己却真是无辜的,他无奈地对杨紫梦说道:“杨小姐,这……你这……唉,不说了,清者自清,越解释越浊。” 杨紫梦抬起头,看着袁缺,说道:“看来这位漂亮的姑娘应该是你的爱人,不然她不会如此急切,不好意思,是我不该偷偷出来这里贪水玩,才会引起这一场不必要的误会。” 袁缺眉头紧锁,听杨紫梦这话似乎有意火上浇油,更让苏流漓听得心烦意乱。 袁缺便想办法转过话题,忙说道:“杨小姐,这么说鬼医应该在此间不远吧,能麻烦你带路,我们有事相求于他老人家,可以吗?” 杨紫梦知道袁缺话中之意,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于是说道:“离这里不远,你们且随我来吧!” 杨紫梦走过苏流漓身旁,然后对她嫣然一笑,笑中似乎夹含很多种意思。 袁缺看着杨紫梦款步轻移,走在前面,而其它人便紧跟其后,唯独袁缺却站在那里思忖着:这杨紫梦真不简单,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故意想挑动苏流漓的情绪,如此初次相见,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机,不过看她所言所行却是直接坦荡,也没有什么阴柔潜藏的…… “在想什么呢?还在回味看人家的洗澡吗?”突然苏流漓一把拉了袁缺的手,口中说出的话极为不爽。 袁缺也是无奈,被苏流漓这样一拖就走了。 “哎呀,真想不到折腾了这么些日子,一直苦于无迹可寻,没想到竟然如此巧合能遇上杨小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再想想马上就要见到木大侠了,心中说不出的开怀。”贺莽把工横架在颈肩之上,迈着轻松步伐,一直紧跟着杨紫梦。 贺莽和时不待都跟着杨紫梦,二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其父亲杨天高的江湖威名,顺利还夸着杨紫梦长得漂亮,似乎都把后面的袁缺、苏流漓和花骨朵都给忘了。 苏流漓白了一眼袁缺,然后再看着贺莽和时不待,在后面说了一句:“男人都是如此,见到美丽女子便谄媚恭维,好色之心,立见本真。” “花姐姐,你是在说贺大哥和时大哥吗?是喔,你看他们俩一直贴身跟着杨小姐,似乎都把我们落在后面忘了,不过这杨小姐的确像仙女般漂亮,连我是女孩子见了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惊叹!”花骨朵边走边说,还一边看着袁缺,袁缺没有看她,可是当她看向苏流漓的时候,见她好像极为不开心,便又说道:“我们苏姐姐也很美,只是跟杨小姐美得不一样,我猜想啊,贺大哥跟时大哥都知道苏姐姐已经所属袁哥哥了,所以他们都对苏姐姐有了分寸!” 听到此话,苏流漓看着花骨朵笑了,说道:“花妹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啦,你没有发现,其实你自己也挺美嘛,如你所言,美的不一样罢了!” 花骨朵嘴一翘,抬起头,然后自信地叉腰说道:“那是,听苏姐姐这么一说,定是真的,不过说真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而美人呢,也难过英雄情,就像我喜欢袁哥哥一样,如果不是苏姐姐你跟袁哥哥心中有彼此,我定然会死皮赖脸地缠着袁哥哥的!” 苏流漓听这话,秀眉一挑,尴尬得汗都快流出来了,而袁缺故意假装没听到,快步追了上去,紧跟他贺莽和时不待之后。 苏流漓也小跑起来,追了上去,花骨朵停了一下,摇了摇头,自喃着:“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被吓跑啦!” 原来袁缺他们刚至大瀑布的一边攀上来,而杨紫梦走在前面带路,却往瀑布的另一边往下走,还真有一条石岩道,虽然弯转,但却很不是那么难走。 杨紫梦带大家走过大瀑布旁的一段,石岩路由下到一大转弯处后,突然又迂回似的往上攀了,这样弯弯绕绕的,简直把大家都整得有点懵了。 “你们找鬼医前辈做什么?”杨紫梦突然回头,看了一下,最后把目光落在走在后面的袁缺。 贺莽抢着话说道:“找鬼医当然是治病救人啊,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来到这深山之中找呀!” 杨紫梦惊讶问道:“怎么?你们一路来到此地遇到什么事了吗?看贺大哥你说得那么感慨。” “一言难尽呀,比我们当初护送你来枭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呀,真的是艰难险阻,你看我们满身伤!”时不待积极地说上话了。 杨紫梦疑惑说道:“你们是不是走错道了?” 杨紫梦这么一说,大家心中一阵打鼓,难道真如她所言,走错道啦。 “对了,杨小姐,当时你们一路进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贺莽笑意相献,急着问道。 “我不知道啊!”杨紫梦应道。 “不知道?你跟木凌风兄弟跟着鬼医的弟子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贺莽很好奇,边说边看着杨紫梦,脸上流露着倾慕之情。 “贺大哥,杨小姐没有骗你,当时她不是还昏睡着嘛!”后面的袁缺不禁插上一句。 贺莽自己一拍自己脑袋,然后笑呵呵地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对喔!” “拍吧,多拍几下,拍清醒些,现在你满脑子都是紫色吧!”苏流漓忍不住睥睨了贺莽一眼。 贺莽给了苏流漓一个贼笑,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前面有人了。 “杨小姐,你现在才回来,你该吃药了,千万别错过时辰!”突然一个素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急急从路前方跑到杨紫梦跟前,一脸着急的神情,而且还喘着粗气,看来是一路小跑过来找杨紫梦。 大家这才看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山林,不过这路十分平顺宽敞,走在林荫宽道之上,旁边还有各种奇树珍花,两旁五颜六色的花草树木,头顶和深林之中各种鸟鸣之声,极为令人赏心阅目耳根清舒。 那年轻男子见着大伙,诧异至极,很警惕地看着大家,然后问道:“你们是?” “小哥,我们是杨小姐的朋友,不必大惊小怪!”贺莽笑着应道。 “杨小姐的朋友?”那年轻男子突然挡在了杨紫梦的前面,摆出来准备出招的架式,然后回头对杨紫梦说道:“杨小姐,你快走,这里我来挡着。” 杨紫梦笑了笑说道:“丹参,别紧张,他们真的是朋友!” 贺莽笑道:“小哥,你叫丹参呀,这好像是位药,鬼医之人是不是所有名字都是药名呀,有没有叫枸杞的?” 杨紫梦笑回道:“贺大哥虽然是开玩笑,但果真是聪明,还真有!” 贺莽被杨紫梦这么一夸,笑得无比的开心。 苏流漓这一路跟着走来,却没有发现杨紫梦特意给袁缺太多的关注,她心中才放开了些,感觉这杨紫梦前面只是感恩于袁缺,并非有意说一些话来刺激自己,于是也笑着对杨紫梦说道:“杨小姐,我们是不是快到地方了,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鬼医前辈了?” 杨紫梦正笑着想回答苏流漓的问话,丹参却抢在前面,吃惊地看着苏流漓,说道:“你们是来找我师父的吗?” 大家都点头。 “这可不行,我师父从来不见外人,你们还是请回吧,不过你们能找到这里,也是造化不浅!”丹参一脸冷相,还是极为警惕地看着大家说道。 “我们可是杨小姐的朋友,不是外人,丹参小哥,有劳通融!”时不待说话很客气,脸上带着笑。 “我师父早就与外界断了来往了,致于隐循深山,江湖上多人都在寻我师父,可都是被断开在红尘之外,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丹参说话间,无意看了杨紫梦一眼。 “行啦,丹参,别这么认死理啦,他们真是我跟木大哥的朋友,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走吧,我们回鬼崖洞。”杨紫梦便带头朝前面走去。 大家再次紧跟其后走着,只留下丹参在那里无奈地杵着,稍顿一下,然后极为紧张地跑了过去,一直伴在杨紫梦身旁。 穿过一片树林之后,尽头处便是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这里简直就是山里的一块宝地,地形下沉,形成一个极为开阔的盆地,盆地中竟然丛生着一簇簇的石林,石林外的空阔之处便是一些种植物,有稼穑,更多的药材,一片片的碧绿,一道道的青黄、一辙辙的紫垄,一团团的红白花……五光十色,多彩缤纷,而且一条深山间流出的山溪流从盆地中间划破,形成一条生命线的点缀,山溪涧上面还有一座小石桥,有若点睛之奇。 大家看到这样的景象,再次感叹这里的桃源之美,如果说刚才大瀑布周边是雄浑壮丽之仙境,那么眼前的景象便是恬静淡然而融心,让人不知不觉得便把心融在此闲境之中,看到眼前,便很容易忘却世外之纷争,江湖之无休之斗,有种眼见即吾乡的沉醉感。 杨紫梦看到大家迷醉的神情,不禁笑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眼前便是向往的世外桃源,我醒来初见之时,我便爱上了这里,这里能让人真正把心放下来,与山林为邻伴,与碧绿为诉情,与雾岚为梦话,与山溪为知音,这不就是尘世之外的神仙生活吗?” “杨小姐,说得太好了!”贺莽与时不待几乎异口同声地夸着杨紫梦,然后话声刚落两人不由得相互看看尴尬地笑着。 这一举动被丹参看在眼里,不禁鄙夷地眼光看着他们俩嗤之以鼻。 “不对啊,虽然这里很美,但鬼医前辈住哪里呀,总不可能住在草林间吧?”花骨朵说出这一句话,或者刚说出来便自觉自己多嘴说错话煞了风景,便说道:“杨小姐,还有多远到?!” “你们看对面高处!”杨紫梦抬起手指向对面的山的半腰处。 大家随着她的手的指向,便很快看到了那山腰之上有人影活动,而且似乎有一处洞口,由于要穿过这片开阔之地,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所以看过去对面也就没有那么一目了然。 “杨小姐,你确定要带他们过去吗?”丹参问到杨紫梦。 杨紫梦说道:“是呀,丹参,我都说了他们是我朋友,你就放心吧!” 丹参很认真地说道:“不是我放不放心的问题,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如果这样贸然领尘外人去见他老人家,我还不知道有多严重的后果呢!”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各在这里呆着吧,放心吧,一切由我向鬼医老前辈解释。”杨紫梦脸上很轻松的样子。 w?^??x 第98章 鬼门阵法 见杨紫梦话都这份上了,丹参虽然脸上泛起为难之色,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看来丹参还是很尊重这位杨大小姐的,从这里也知道,杨大小姐在此间应该还是有一定的身份。 丹参摇了摇头,无奈地只身走在前面去了。 杨紫梦盈盈一笑,对大家说道:“走吧,大家都跟上!” 大家跟着丹参与杨紫梦,一路穿过了石林间,跨过那石涧桥,踏过那五光十色的药用种植地块,便来到了对面的山麓之下,抬望眼,一个巨大的天然洞口便在头顶之上,这样往上看,那洞口透着一些雾气,看起来透着深邃的鬼怪之气。 而袁缺再次回头看了一下他们走过的地方,他明显感觉到看似平常无奇的地带,却渗着丝丝潜藏的寒意,他感觉得到,四下都潜着很多的气息,这些气息定然极为诡异,似乎随时出没的感觉,带着浓郁的阴森之味。 “袁缺,你在看什么,他们都上去了,我们也跟上吧!”苏流漓见袁缺一直在看着身后的多彩缤纷之处,便催促他赶快跟上。 袁缺没说什么,便转身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修得极好的石阶山道,一路平整有序,虽然是往上蜿蜒,但是却感觉不到攀登的吃力感,最多便是弯弯曲曲,九转十八弯的,这样虽然是往上爬,但明显感觉不到那种陡峭耗时耗办的攀山感,所以,没有多久,便上到了很高的山腰之处,而那洞口便在眼前。 这洞口乍一看真的是宏大无比,似乎鬼斧神工地掏空了整个半山腰,形成高大巍峨的高耸感,洞口顶上的缀满了最原始的粗藤古植,形成天然的绿色吊顶。而洞口前沿是一个修砌极为考究的石砖平台,很宽大,更具显气势恢宏,而且石坪周边都有很多的石雕,一看都是各种奇禽异兽的形态,但都有一个特点,每一只奇禽怪兽都是以最为狰狞的面目呈现,看起来似乎都活脱脱地望向自己,那种即将生扑而来的活灵活现感真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身上的寒毛便不由得竖起。 石砰依着洞口的开口宽度而拓,所以显得极为宽大,而且分几层台阶而上,一直望和洞的正口,仿佛通上一座高宇宫殿般,但这里所谓的宫殿,完全没有那种金碧辉的流光溢彩,反而更多的给人一种震魂摄魄的阴冷感。 偌大的洞口前场,竟然不见一个人影,更是显得萧条孤冷,尤其从洞中散出来的迷雾丝气,更把场景渲染得如地府之门一般,处处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窒息感觉。 “这地方好吓人!”花骨朵不禁有些心虚,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流漓,说道:“苏姐姐,你有没有一种莫名的冰冷感!”说着,自己竟然双手互抱着身体,看样子很冷的形态。 “恐怖,这是我心中的感觉!”苏流漓也是有些惊心,所以她很自然地往袁缺身边靠过去。 “刚来此地,都会有你们这种感觉的,不过别被这气氛所感染了,这里还真有这种魔力,你越是觉得害怕吓人,那么它就会骗起你的心,越是让你感觉到冰冷惧,你越是平常心呢,反而不会被这种感觉所噬。”杨紫梦轻轻一笑,看了大家一眼,在那里自然地说道。 丹参突然脸上阴冷,来到杨紫梦身边,然后对大家说道:“你们先站在此处别动,我先进去通报一声!”然后又转向杨紫梦,恭敬地说道:“杨小姐,你跟我一起去,可能会更好说一些!” 杨紫梦笑了笑,便随丹参往台阶上走去了,而袁缺他们既然来到别人的地盘,当然要遵循别人的规矩,所以老实地站在原地等待。 但是当丹参跟杨紫梦到达正洞口之下的最高台阶处时,突然丹参转身站着,高高在上地对着袁缺他们阴冷地说道:“不速之客,必循我道,若要进得洞府,先过‘鬼门阵法’。” 丹参语气此时有些阴阳怪气,听着令人发憷,而旁边的杨紫梦更是一惊,不解地看着丹参说道:“这……这是什么名堂,我怎么不知道?” 丹参说道:“杨小姐,不妨我们一起欣赏一下这‘鬼门阵法’之神妙。” 袁缺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因为如此走来也太过顺利了,想不到来到此处,真正的害怕才开始,这也是他心中一直提防着的,但他听到丹参说出这“鬼门阵法”四个字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一惊,一听字面之意,便是地狱般的存在。 贺莽和时不待顿时亮出了家伙,做好的迎战准备,时不待问贺莽道:“贺兄,这个什么‘鬼门阵法’可曾听过?” 贺莽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没听过,不过不用担心,只是名字唬人,没什么可怕的。” 苏流漓跟花骨朵同时来到袁缺左右边,都在问袁缺这是怎么回事,那这个阵法又是什么? 袁缺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便说道:“鬼医,当然以鬼的神秘来医得不速之客的心,这当然是鬼医老前辈对待陌访客的见面礼,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就看有没有侥幸的可能,让我们过得了这关。” 袁缺说着,而眼神一直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那周边的那些石雕怪物,都有了大概的清楚,可是尚未等到袁缺再说话,贺莽与时不待两个人已经一副傲然的样子走向了石坪的中间。 “哪来的什么‘鬼门阵法’,一切不是如常嘛,鬼呢?去哪里了?”贺莽举着大刀,正大无畏地说着,突然从那些石雕像的何处,闪出了一些白色人影,人影叠叠重重,瞬间将贺莽与时不待给包围了起来。 袁缺看这些人都是粗麻白素衣着身,看起来便是丧孝之服,看起来极为不吉利,更让人不觉得有股极大的死亡感扑面而来。 贺莽对时不待说道:“老时,看到没有,我们还没有怎么地呢,这般孝子孝孙便披麻戴孝起来,还真是孝道礼做得够足呀!” 时不待也笑着附和着,说道:“甚好,看来这帮孝子贤孙特地来送俩爷爷的,就算是死了也是够风光了。” 袁缺一眼扫过去,这些素麻白孝衣人有十四人,每个人的脸呈死色,煞白的就如死人一般,身着这种丧事之衣外,各自手中清一色的都握着一支哭丧棒,并两人一组形成一个组合,两位组合中间都执一面高高的白缦招魄幡,如此排成了七组,而七组各站其位,把贺莽和时不待的进退之后完全封死,除非他俩能靠自己的实力强突而出。 “贺大哥,时大哥,你们要小心呀,切不可大意轻敌!”袁缺在旁边说道。 其实袁缺知道,贺莽与时不待如此冲锋在前,必然是要作一个先锋试探,在这阵法突破之中,看能不能给袁缺留出多一些的时间来看出门道,以能找到更好的破阵之法。 “袁兄弟,你要看得仔细些!”贺莽提高嗓门对阵外的袁缺喊话,然后大叫一声:“装神弄鬼,看你贺爷的刀!”然后跟时不待互使一眼色,便开始主动发起了进攻。 贺莽舞起大刀,毫无方向地劈杀了过去,反正见有这些孝衣人的地方便刀影连动,劈砍纵横,憋着的一股劲,使劲往围住他们的人身上招呼。时不待也是,手中的狼牙棒疯狂地舞动着,呼呼生风之间,那股狂卷之劲,必然扯动胸前的伤痛,但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铆足了劲,大打出手,势必要将手中的狼牙棒击破那些人的哭丧棒。 这阵法果然是神出鬼没,贺莽与时不待明明所攻击的点就在眼前,可是当他们的大刀与狼牙棒刚挥出去,而突然眼前的人突然转换了方向,而且瞬间被那面长高的招魂幡给截住了视线,一时间完全失去了动机与方向,而当他们极力收回攻势之时,却被四方击来的哭丧棒得重敲来,身体多处被点中、戳中、砸中、打中,亏得他们身手极敏捷,以致快速极力回防,才不至于被完全控制住,不过也是陷入了窘境,因为他们的目标完全乱了,或者说他们眼下根本就找不到目标了,只见那些个招魂幡在眼前及周身晃来荡去,根本就找不到人在哪里。 袁缺在场外看得很清楚,而从外围看到场上十四人七小姐的游动进攻穿插,真是极为的诡异,而所有的行动都是极为有序的,尤其那七条招魂幡,在十四人各自移形换影过程中似乎都是一个主核心,而如果身处其中,根本就看不到这一些变化,而就算在外围看着,如果不懂门路或者说不认真地看着研究,也不会看出什么道道来。 “袁缺,贺大哥和时大哥,在这么短的时间便陷入僵境了,如果再持续下去,恐怕凶多吉少。”苏流漓目不转睛的看着阵中,而话却是说给袁缺听的。 “袁哥哥,你想到办法没有,我们去帮他们吧!”花骨朵说着,便想急着冲进去。 袁缺立马把花骨朵拦住,说道:“你们如果这样贸然冲进去,无非是多一个人送命。” “那你快想想办法呀,你看他们都快被吞没了!”苏流漓也是急了,看了袁缺一眼,便再次转头看向阵中的斗法。 袁缺一边看着,一边说道:“七组七幡,十四人,正是应着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想要破这个阵法,必然要找到阵法的鬼门所在,然后把鬼门堵住或许就能破了?” 说到此,苏流漓急着说道:“快看呀,贺大哥和时大哥已经进退维谷了,还在苦苦撑着,袁缺,你想到什么办法找到鬼门没有?” 袁缺边看阵中,边说道:“古经有载,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户,西南为人门,东北为鬼门,对,东北方向应为鬼门!” 苏浪漓更急了,说道:“连我们自己都迷失了方向,谁知道东北方向是何处啊?” 袁缺突然对苏流漓和花骨朵说道:“你们站在这里,没有我的话,你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说罢,袁缺飞身而起,在空中翻了圈,本想抢位去跟贺莽和时待争取空间的,可谁知他的身子刚入阵之上,便被几面招魂幡给拦了下来,当袁缺刚欲落地之时,突然四面的哭丧棒竟然全往自己身上招呼而来,袁缺便委身下地,仰躺下去躲过了这一击,当他刚躺入地下的之时,眼睛看到那些人的腿留着好大的空机,便施展劲力,倾注腿上,来了一个疯狂的地弹连扫的腿法,可是当袁缺的腿扫过去的时候,可是似乎根本就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完全是扫在了空气之中。 袁缺这下心中不禁一惊,他们是怎么做? 而根本不及袁缺多想,一面面招魂幡竟然倾覆而来,顷刻间便能把自己盖住,如果被这些幡一盖住,那么必然是死路一条。 站在最上面的丹参看着他们在阵中的表演,阴冷的脸上不禁透出一丝轻蔑的冷笑,而杨紫梦却是一直认真地看着,看起来很平淡的样子,没有焦急,也没有担心顾虑,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似乎还透着笑意。 突然阵中倾覆袁缺的几面幡弹飞而起,其中一面竟然击飞上空中,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掠起,一腿踢在那面幡的中柱之上,那幡便翻转几下便冲入阵中,顿时阵中破开一条道,而正好破开了那些哭丧棒狂击贺莽与时不待的强压局面。 这身影正是袁缺,方才运足劲力,在人群中拍出了几掌,虽然力道有排山倒海之势,可是如此没有目的性的劲击收获不大,虽然看似撕开了阵法的一道口子,不过对其阵法的运转与威力没有太大的影响。 袁缺落之下,然后手脚同时并用,各种招式都施展开来,虽然在这期间能打退身边的一组或两组人,可是刚一得手,立马移了形换了位,甚至任凭袁缺使多大劲,都被阵式的交替瞬间补上。 贺莽和时不待,两人已被逼到无力还手的地步,亏得袁缺方才为他们暂时解了危,袁缺猛冲过去,来到贺莽与时不待中间,便一手提起一人,施用极大的劲把他们往阵外抛去。如此两条大汉,竟然袁缺一手一人这样提得起来,而且更能把他们抛出去,这可是使出了多大的劲道。 贺莽和时不待未曾反应,便被袁缺抛了出去,这完全是袁缺为了让他们俩少受点伤而想独自一人去破阵。 可不曾想,当贺莽和时不待刚欲被抛出阵边,可突然两招魂幡直接飞起来,直接如灵魂般飘过来准备拦截。 “花当家,快用鞭!”袁缺在应付鬼魅攻击的同时,突然叫出。 花骨朵一听到袁缺的话,便鞭如练蛇般直梭而出,使出了那招袁招教她的“一扫无尘”,直接朝那两招魂幡击扫而去,可当长鞭的劲力狂扫面去的时候,那两面幡突然转了方向,倏然间缩回了阵中。 贺莽和时不待身子在空中翻滚几圈,此刻他们已经有些失重,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落点,幸好花骨朵和苏流漓见势便做出了接应之势,相互借力,才得应仓促落地,以不至于摔得很惨。 贺莽和时不待惊魂未定,脸色都几乎失去了血色,而且身上似乎每一处都在疼痛当中,方才在阵中被击打得太多,虽然也是苦撑了一阵,但是只有挨打的份,毫无办法,倘若不是袁缺及时进入把他们“送”出来,恐怖真的会命丧此阵之中。 “真是邪门得很,看似平平无奇的鬼阵法,却竟然如鬼打墙般无路可走,而且腹背受击,太窝囊了!”贺莽忍着痛,不禁气愤地说道。 时不待原本就有旧伤,此番入阵中折腾一番,受的打与击定然不比贺莽少,他整个人顿时萎跌坐在地上,感觉到气力严重不支。 “时大哥,你没事吧?”苏流漓和花骨朵几乎异口同声地急着喊道,然后花骨朵去把时不待扶着坐着。 “老时,还活得了吗?被这帮孝子贤孙伺候得还舒服吗?差点没把我送走!”贺莽陪在时不待身边站着,这个时候竟然还不忘开玩笑。 时不待喘着气,也拉出一丝笑,看了大伙一眼,便说道:“还死了,我命硬,放心,只是眼下袁兄弟一个应付这鬼门阵,希望他能应付得下来,能破了最好!” 此时,鬼门阵法之中,就只剩袁缺在孤力独撑。 第99章 窥玄破阵 苏流漓站了起来,看着那白麻乱转的阵法,简直眼睛都有些迷乱了,连站在局外看都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更何况置身于阵心之中,那是何等的一种煎熬。 站在高处的杨紫梦脸上也泛起了担忧之色,因为他见这鬼门阵法刚开始还不觉出奇,但越往后看下去,此阵简直就是一方鬼域,尤其是她站在高处往下看整个阵的运作,看得眼花缭乱,那些白麻孝衣几乎连接一片,团团簇簇密密衔接,一环后一环,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杨紫梦娇容之上透着的担忧之色,她看着袁缺在阵中不断地穿插变化,虽然暂时看去鬼门阵法无懈可击,可是袁缺似乎还能应付自如,只是找不到如何破解的方式。 袁缺在阵中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机警,也是慢慢观察着每一次变化的细节,但是那些层层四击而来的哭丧棒根本就不会让他闲下来,在接连招架的同时,一直在寻求着办法去突破。 不过,袁缺如此对峙一阵下来后,也慢慢发现,这个阵法虽然看起来无序,但是都有一定的规律,就是每当袁缺欲往一个自认的攻击要害点方向冲破的时候,可袁缺攻势一到的时候,那要害突破口突然就变了,变得虚空一场,如果击打过去就是一个虚形,如打在空气之中无异。 袁缺如此反复之后,他发现这七组十四人的站位不管如何变化,都会始守一个要位,而始守的这个点看似形成一个无法攻破的核心区,而且都是以招魂幡的形成的点线面阵式,中间一幡为点,而两边各三幡为一线,而当然看过去便是一个大大的迷魂面,看似有空隙可趁,可实际一到攻到便是一个虚形。 如此以来,袁缺想通过另一种方法去突破,便是不管害要在那里,不妨一阵狂乱的强攻之势,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袁缺想通过强大武力及内力,完成一次毫无章法的冲撞,也就是把这些列阵之人全部打倒,叫他们无法实现阵法的运作,那么这阵法不就破了吗? 袁缺说干就干,他便从左侧的一组人开始,突然注劲于手,闪侧到左边,顿时欺到一组人中间,双掌连续拍出,一道道千钧之劲顿时震得这组人有些东倒西歪的一下子失去了重点,于是袁缺便趁机欲去把那招魂幡抢过来,可是刚要抓住的时侯,招魂幡却闪了个空,又并入到其它组当中,而刚被掌击的一组人也融进阵中,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了。 袁缺不妨再试一次,运起掌力,狂力推向前面,顿时阵中看似大乱起来,前的人跟幡看似被袁缺的掌风震得涣散乱飞,但在掌力收缩之后,那阵营却又完好无缺地运作着,而且这次在招魂幡的叠加之下,袁缺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受限,无数的哭丧棒来得更猛,层次更紧密,根本不给袁缺大展的时间与空间,只能局于被动的防守着自身。 不得不承认,几轮下来,这个鬼门阵真是鬼得很,而列阵这十四人的武功都是极好的,而且配合度相当之高,一人聚十四人之力,而十四人如一人之出手,最可怕就是这种多变而不变的力量,这种力量如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旦被卷入之后,便很难找脱身。 袁缺趁着一间隙,突然身子腾空而起,窜到上了去,当高过人头的时候,他再次四下望周边那些石雕之怪异的飞禽走兽之像,可是刚扫一眼的时候,突然那些白衣人和招魂幡铺头盖地般又把自己强压下去。 袁缺在其间施展各种招术,尽可能地突围,其间也凭其高超的武功击翻击倒很多的列阵之人,可是那些赐被击翻,却幡位立马被其它组补上,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如果周而复始,不仅耗费精力,会慢慢被拖得精疲力尽。 方才袁缺上升的那一瞬间,便是在寻找“鬼门”之位,他心中决定试一回,他心想着的便是要破这鬼门阵法,必然是要破了“鬼门”之位,而原本在山中也不好分清东南西北,更何况现在正被束缚于此狭小的空间里,更是不好把握其方位的精确性。 袁缺在应付阵中各路袭来的哭丧棒及各种拳脚的攻击,尽可能让自己的心思还保留着思考的余地,他脑子里一直在搜罗着从小到大爷爷给他看的各种书籍,对一些奇门之术及医道之法也有所阅,虽然未能知尽其用,但不妨想方设法地把眼下的危机转换成一种实践,既然无计可施,不如姑妄一试。 袁缺心中已然明白三个方向:第一,如此胡乱依凭自身武力去破阵,机会不大,或许阵了破了,落得个气力耗尽而殁;第二,依古经所记,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户,西南为人门,东北为鬼门,寻找突破的方法,便是寻出便东北方的“鬼门”,然后极力击破;第三,鬼医之名,既是鬼,更是医,那么此间的“鬼门阵法”必然也融通了医理,如此一来“鬼门”便是“玄府”和“气门”,也就是人身上的汗孔,列阵之人全身包裹严实,而且这些白麻孝衣便是罩住“鬼门”的一道屏障,所以必然除去方得一法。 袁缺已笃定这三个方向,而这三个方向,不妨顺序不妨倒过来一试,他在如此紧张之局势之下,竟然嘴角上扬,那份淡淡的自信已显现出来了。 突然他抓住一上一下两条袭来的哭丧棒,用力一拉扯,形成一个相错状的碰撞,这一手也是故意以乱扰乱,这其出不意的卡意控制,就算不能造成他们的破绽,但也起码能让他们回阵的过程中会费点时间。 袁缺抓紧两条哭丧棒,用力一扯,然后上下夹住中间几条击来的哭丧棒,瞬间,几个人的力量全被制在同一个点上,然后袁缺再伺机放开手劲,顿是地猛松开,而他们的拉扯之力突然变成了往后倾倒的助推之力,几人都往后仰翻乱成一团,可是刚一混乱,但他们便于工作迅速有序又填补上的缺位,恢复了阵形,这阵法着实厉害得紧,厉害就厉害在这些列阵之人的反应速度,说到就到。 可这一次,袁缺虽然是放手松劲后,可是他还是紧紧抓紧一根哭丧棒,然后在那些倾翻之人往后乱仰之时,袁缺顺势扣住那执棒之人的脉门,然后顺势身子凑了上去,身子紧贴那人之后,那人手上的哭丧棒已脱手被袁缺抄在了手里,袁缺抄起哭丧棒,突然瞅准那人的衣口之处,灌注大力却巧妙地将棒子从其衣领口直插进去,然后用力一拉,那人束身麻绳腰带便立马崩断,大衣零乱一散,袁缺顺势扯住其白麻衣一角,然后一拳将那人击去,那人被打得一个翻滚在人群之中,而上半身赤裸地滚了出去,幸好被同阵之人扶住以致未倒,但吃了袁缺一拳,也是伤得不轻,这赤向的中年男子只能恶狠狠地看着袁缺,而刚才他身上的兜帽连体白麻孝衣被袁缺全扯在了手中。 袁缺这一举动下落,阵中开始有躁动了,看来这一招还真的用对了。 袁缺轻笑一声说道:“看来我蒙对了,大家小心点,我要让你们鬼门大开了!” 找到了突破口,袁缺此时自信满满,话音刚落,便发出了疯狂的进攻。 袁缺以其超凡的武功,开始如闪电般穿插在阵中,如此下去,一个个的列阵之人衣服都被袁缺扒掉。 站在高处的杨紫梦看得惊奇,也不明白袁缺此举意图为何,但看袁缺这攻势慢慢处于优势之下,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佩服之笑。而一旁的丹参,却是脸上显得极为惊恐和担忧,但又流露出佩服之色。 贺莽和时不待看着,竟然忘了身上的伤痛,脸上露出了笑意,似乎胜利在望,可能也看到了那些列阵之人在强行之间被扒掉衣服后那窘态,还真的让人忍俊不禁。 苏流漓和花骨朵竟然看到那一个个被扒掉衣服后的赤身之人,还有些难为情,都不忍去看,但是却心心恋恋地关心着袁缺的行动安危,又不得不强忍着自己去看,但看到袁缺如此怪异的操作似乎已经找到了破阵之法,她们脸上自然也是流露出欣喜之色。 袁缺身法此时变得极为神速,而那阵法的封锁力也变得弱了许多,随着一个个人被扯掉衣服后,整个阵法几乎有些错漏百出,那种紧密连环的衔接感越来越不济,袁缺越战越猛,而且扯身褰裳的手法也是防不胜防,眼看阵中的十四人很快便被扒完上身之衣,都赤身裸露出来,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列阵之人当中,竟然还有四个女人,如此一扒,却有着紧实的素白内衣包裹着身子,看来她们早有准备,不过如此被揭,她们极为含羞,正是因为害羞,便停止了一切连环的列阵之法,所以这样整个阵法全然断开了。 整个阵中,顿时出现了一幅极为滑稽的画面,十名男子都是赤裸着上身,再有就是那四个女人所着的白素的紧身衣条站位其间,显得十分招眼。 袁缺也知道,他的第一步成功了,因为把列阵人的衣服扒了,而他们的上身露了出来了,而从医理角度的“鬼门”已没有了屏障,而且这鬼门之阵也全是靠着那白麻孝衣及黑白相间的招魂幡来连环运作的,但眼下都赤条条地被扯去了衣服,自然便少了最大的蔽衣迷惑阵式的威胁。 阵法虽然显得有些乱,但十四人突然互交汇眼色,忽然再次把阵法给组了起来,而且阵法之核心便是两人一组的招魂幡。 招魂幡此时的便是整个阵法的核心,而且似乎也换了阵式的攻击源点,招魂幡在他们手中突然变得更加灵活起来,在相互交替的过程,招魂幡如一面面锋利的刀剑,把袁缺再次逼得有些无路可寻,而且他们身上之衣已扒了,对于他们而言,这是莫大的耻辱,正所谓知耻而后勇,他们便带着愤怒,势必要把袁缺陷入更深的死亡之局当中。 袁缺也感觉到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使出的招术尽是杀招,而且形成了七巧连环,根本就不给袁缺任何喘息的机会,袁缺顿时感觉到这威猛地攻势,而且他们没有了衣服的之后,身子更加的滑溜灵动,团团把袁缺围在一个进攻的圈心里面,任凭袁缺武功再高,但这双拳也难抵四手,而且他们似乎发疯似的对袁缺使出各种鬼邪般的杀招,处处致命,时时要害,而且所有人的拳脚加哭丧棒齐力而来,袁缺一时间何止是腹背受敌,简直防不胜防。 也亏得袁缺武功之厉害,身法之迅猛,在如此强攻之下,竟然未被伤害到半点,他的身法极为敏捷与灵活,在旋在内力震开这围攻之后,但是他们却是迅速却能聚合在一起,这样绵而不绝,会让自己内力消耗极大,非被困死不可。 而且袁缺也看到了,在如此繁杂的进攻之中,他们都可以很有序的配合,七组十四人还以是招幡为进攻的指令和强大的武器,招魂幡所形成强大的旋流穿插其中,进行大招的释放,袁缺破开招幡的大招之后,而那些人都以手上的哭丧棒和拳脚相加进行短中距离的进攻,完全形成了短、中、远的三层进攻格局,而袁缺必然要经过三层进攻才能触及到人的层面,这样无形之中会把自己给累死。 但是被如此绵密的进攻包围着,一时间根本抽不开身,他一边在抵御进攻的同时,他还要观察这四下的格局环境,这个阵法已是新一层的局面,他们的进攻虽然四面开花,但是袁缺发现他们的招幡始终以一个点为核心发出来的,而且这个点正是那四个女人之方位,一旦袁缺想突破过去,那么所有的势力便强力压过来阻止。 袁缺也看清楚了,也终于找到了东北方位的“鬼门”所在。 原来在周边的那些怪异的飞禽走兽石雕之中,他发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石雕所在,青龙对应东方位,白虎对应西方位,朱雀对应南方位,玄武对应北方位,那么阵式的“鬼门”之位便在青龙与玄武之间,而这位位置恰恰正是由两组人占据,这两组人正是那四个紧裹素白内衣的女人,既是鬼门之位,当以女人代表着阴,形成阵法中最大的玄阴中枢之门,便是此阵的“鬼门”所在。 难怪这般列阵之人处处以四女子所占之位为核心,形成连绵不断的进攻强压,有如鬼门关大开之后,群鬼接连不断的进攻而来。 袁缺自信是找到了“鬼门”之位,但是如何去突破直击要害,这也是一个难题。 袁缺细看了一下这七面招魂幡,从东北位那两组女人之间绵绵不断的相互作为引导而发出一系列的攻击,然后再漫开四周形成一个圈心攻击点,如果一直这样被压制的话,根本无法近得了东北方位,袁缺此时来了一招致死地而后生,他以运用内文灌身,硬挺挺接着两条击来的哭丧棒,然后瞬间一掌力切掉对方的手势,夺过那棒,双手各抄一棒,但这一式之后,他身边便多处被击中,也亏得自己内力深厚,虽然被击中多处要害,但却被其内力反弹而出,以致自己未曾受伤,也就在同时,袁缺以强大内力震退围攻之人之空隙间,身子便倏然起来,身子一翻,便倒挂金钩似的踢飞起一面招魂幡,同时一个翻身踏向下一面击来的招魂幡,双手便从上面掷出了手中抄着的哭丧棒。 哭丧棒掷出的力度,呼呼生威,同时击向东北位的两组四名女子的阵角,由于那四人正在运作连环的招魂幡,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得及,便被袁缺掷过来的哭丧棒击中,应声便撤了手,袁缺趁机,以最快的身法便来到她们跟前,然后连发四掌,直接击中四女子的胸前,把四人给击飞而去,原本紧裹的白衣内素亦被震松散开来,滚落于地。 鬼门已被破,阵式中途被截断了,袁缺再回身,以其超强的身法,很快将其它人都击溃,很多人都被击飞和击倒在地。 人皆倒散,阵自然破了,袁缺站在其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站在高处的杨紫梦和丹参。 杨紫梦不禁惊叹,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了,脸上佩服之情更带着欣赏微笑。 贺莽和时不待相互击起了掌表示庆祝,苏流漓和花骨朵激动得跳了起来。 唯有丹参一脸的不相信,但事实已成定局。 第100章 深入鬼洞 那些列阵的人都各自去捡被袁缺丢在一处的白麻孝衣,尤其是那四个女人,由于身上被震得内衣破碎,双手捂着胸前跑得最快,这场面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偷笑。 “老时,我们可是大饱眼福啦,你看看那几个人身体真是好,而且长得也漂亮,春光无限好,可惜未能得,不过有此眼饱刚才挨的痛也算值得了。”贺莽好不正经的打趣着。 时不待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都有些舍不得把眼睛挪开了,可是那帮人身法极快,很快便衣衫上身,便匆匆往两边散去。 “果然是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看你们俩,口水都流到脖子了!”苏流漓白了贺莽和时不待一眼。 时不待下意识吸一下,憨笑着说道:“没有啊,口水还没流出来,你没有听过男儿本色吗,见笑了,见笑了!” 苏流漓见时不待望向自己,便把头偏向一边,都懒得理他。 花骨朵都笑得弯下了腰,说道:“这话如果从贺大哥嘴里说出来,我可能不怎么觉得奇怪,可是时大哥平日好像很正经啊,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真是让我意外。” 时不待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味的憨笑,然后看到高处站着的杨紫梦,便更觉不好意思。 贺莽看着花骨朵,笑笑说道:“小花妹,这话我就不爱听啦,什么叫我说这话正常,你贺大哥那可是光说不练的主,正人君子说的就是我这种人,老时嘛,他属于那种闷骚型的,关键的时候,他必是最流氓的一个,哈哈哈!” “还好意思笑,真不知道你们脸皮有几厚,哼!”苏流漓假装生气,忙跑到袁缺跟前,四下打量一番,欣笑着亲昵地问道:“没事吧!” 袁缺嘴角上扬一下,然后温柔地看着苏流漓,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还好!” “袁哥哥,你真的太太太太厉害了,刚才你都不知道破阵的时候你有多帅,你武功那么厉害,以后你一定要收我为徒,我要向你学好多好厉害的武功!”花骨朵也冲了上来,本来想去激动抱一下袁缺的,可是刚张开手,便看着身边的苏流漓,便尴尬地笑了笑,后退了几步。 苏流漓见花骨朵的手足无措的窘样,忍俊不禁,便说道:“花妹妹,这样吧,我来帮袁缺答应你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师父,你就是她的小徒弟。” 花骨朵睁着大眼睛,兴奋地说道:“真的吗?那太好啦,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花骨朵也是顺势,还真的跪了下去。 袁缺先是一愣,而突然摆了摆手说道:“花当家,不能这样,快起来,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可是花骨朵根本就不听,直接来了三拜,还未等袁缺说同不同意,便马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师父,礼成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了!” 袁缺无语了,不置可否。 而一旁的苏流漓笑得像花一样,这一笑的开心,当然有着她的小私心,起码袁缺收了这个徒弟,那么就不会有男女之间的事情的“节外生枝了”,便笑着说道:“恭喜你了,收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徒弟。” 袁缺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生气,还是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有否认,也没有首恳,但是花骨朵拜都拜了,礼都成了,如果再拒绝这样太不近人情了,袁缺自然是默认了。 花骨朵很机灵,眼中泛出狡黠的光,忽然对着苏流漓也抱拳行了一礼,说道:“苏姐姐,我既然拜了袁哥哥为师,以后我就得叫他师父了,那么以后我也就不能叫你姐姐了,花骨朵见过师娘!” 此话一出,简直把袁缺和苏流漓给怔住了,这突然如来的一出,让苏流漓突然脸色绯红,极为不好意思,但脸上的喜欢之情真是不可言喻,看得出来她心中是多么的开心,然后故意说道:“花妹妹,你不要乱说啊,以后呢,你还是叫我苏姐姐,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师娘……”说着便偷偷地瞄着袁缺。 袁缺抬起头,故意假装没看见。 “那我以后就不能叫你小花妹了,你竟然拜了我们袁兄弟为师,那我跟老时便是你的大师伯和二师伯,想不到撞过鬼门关,辈份都涨了,到哪里说理去,爽!”贺莽也走了上来,乐呵呵地说道。 花骨朵这小心思还真是会审势,便给贺莽和时不待行礼叫道:“见过大师伯和二师伯。” 贺莽笑得合不拢嘴,而时不待也是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机灵的,好好好,这声师伯虽然叫得不太合适合,但听着舒服。” 大家都开心的笑着,而唯有袁缺却很是无奈,他一转头,便看着杨紫梦已走了下来,她说道:“一场精彩绝伦的破阵大战,真的看得让人热血沸腾,这如此鬼邪之阵,袁少侠是如何识得其奥妙的,我在上面看得仔细,如果不懂其窍门,凭你是武功再高也无法破其玄机,你果然非同常人!” 杨紫梦边说边笑着,一脸欣赏地看着袁缺。 贺莽马上上前迎上,笑着说道:“杨小姐,我们袁兄弟那可是厉害得紧,而且跟他这么久了,他每一次出手都能给我惊喜,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武功到底有多高,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聪明,他就是一个神人,破一个鬼阵,那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袁缺听他们都这样夸自己,然后对杨紫梦礼貌地笑了一下,便往上面走去。 来到丹参面前,说道:“请问,现在可以见鬼医前辈了吗?” 丹参一脸疑惑地看着袁缺,没有回答他,但突然问了一句,说道:“你怎么识得‘鬼门阵法’的玄妙?” 袁缺认真地说道:“实不相瞒,临场猜的。” “猜的,怎么可能,这阵法可是师父潜研了很多年,融入了医理跟玄学在其中,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闯得过破得了,你年纪轻轻的,不仅武功卓绝,学识也是厉害,竟然让你给这样破了,惊诧的同时,我丹参也不得有佩服!”丹参说完,便向袁缺竖起大拇指。 “丹参,我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我从未听说过这里还有这么玄机,更别人见过了,今天也算大开眼界了。”杨紫梦走了上来,故意走近袁缺身边,说完便看了袁缺一眼,笑了笑。 苏流漓马上走上来来到袁缺身边,故意贴着袁缺,见此,杨紫梦顿时也有些尴尬了,便望着丹参,等待他的答案。 “杨小姐,你不同,你虽然也是来看病的,但更是特殊的贵客,一切都是以朋友之仪来相待的,当然什么情况都不会出现。”丹参回答道。 “那意思是我们就是不速之客,所以要经过重重阻挠喽,你们也真是的,这一路上处处设下杀机,让我们来到此地简直九死一生,就算是不速之客,也这种考验也太过份了!”贺莽听到丹参的话,不禁牢骚起来。 丹参一头雾水地说道:“这位大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不过此‘鬼门阵法’着实也是玄妙无比,那还不是被这位少侠给破了,我想师父他老人家都会为之惊诧。” 听丹参的说话,贺莽不禁与袁缺交汇了一下眼色,看其说话的语气跟表情,确实说的是真话。 方才贺莽那一番话也是故意做一个试探,看看这一路的重重险关,是不是也与鬼医的布局有关,但听丹参之言,看来是没有什么关系,要不就是丹参根本不知道。 说来丹参也是有些兴奋,因为他也看到了一场精彩无比的破阵之战,尤其看袁缺的眼神都流露着钦佩之意,便说道:“各位大侠,说实话,多少年来,能来到此地的人屈指可数,你们也算是极具造化,大家请随我入洞吧!” 贺莽和时不待很刻意地向杨紫梦靠近跟着,而袁缺紧跟着丹参,苏流漓和花骨朵在其左右走着。 当他们来到巨大的洞口边,被眼前的一切再次震惊。 洞口庞大无比,里面的修筑和装点极为考究,从袁缺所站的位置不远处,是宽阔的台阶一直往下延伸,台阶下去是平坦的石坪路基,再过往一些便是一道洞中溪流,溪流之上修了三座造型古朴别致的石拱桥,虽然不大,但却极为讲究,再往里面延伸便是几处花坛,应该说是草坛,有序的种植着各类草药,而恰恰这些草苑圃正是能完全接受到外面的光亮,这样能很好地吸引阳光的滋润,又能吸收洞中阴湿的滋养,再往深处便有些距离了,便只见洞壁之上点起的油灯之光,把更深处照得极为神秘如幻。 大家再看看这恢宏的大洞口,壁沿之上也陈列着一排排的以原生树摆出的支架,支架之上也摆放着各种花木药草,重重阶阶的,看起来甚是好看美观,处处透出别样的原生之美。而洞口的右边从洞沿顶部垂下几根硕大的古藤,而那些古藤曲蔓成几个很精奇的字,很明晰能看清楚字的轮廓,便是“鬼崖洞”三个字,原来鬼医把此洞府取名为“鬼崖洞”,甚是妙哉,我就是如此嘛,自然写照。 大家随着丹参和杨紫梦下了台阶,然后穿过石桥,看着洞中的溪水竟然是流动的活水,自入口由右往左流,而且溪水看起来不深也不浅,其间还有黑白的鱼儿在游,好不自由自在。当他们随即走过那些草围花苑之后,便来了靠洞壁沿上的油灯所照亮的地方,里面有着极为漂亮的天然钟乳石,一些地方还经过人工改造,辅以灯光,显得极为有意境。 越往里走,湿气越重,那种压抑感也越发浓烈,不过洞中光影却让人有些觉得好看,所以那种让心不舒服的感觉却不是很大,反而大家显得格外的心畅。 走了一段后,他们再次经过经过一座石桥,而这座石桥完全是依照千年钟乳滴出的原型改造的,在油灯照耀之下显得珠光宝气的,如此这天然之工,还真有些稀罕之品的感觉。 他们来到了一处极为宽敞的地方,这里洞壁之上挂满的大大小小很多的油灯,而且由于用得都是天然的油,所以在燃烧的过程中其自然之香味弥漫了整个洞府空间。 丹参突然停住,转身看着袁缺说道:“少侠,你们是稀客,亦是不明身份而来,你们欲要继续往深处走,必先经过这一关。” 杨紫梦也觉得奇怪,看着丹参,一脸疑惑地跟着他往前走去,当他们走过宽敞的空间中心之后,便有两个高大的身影迎面走了过来。 杨紫梦见两个人便有礼地说道:“是牛大哥和马大哥啊,怎么……你们……”她不解地看着两人,那两人便对杨紫梦点头示意回应。 “牛师兄,马师兄,客人已到!”丹参很客气地换拳向那两个高大的身影行礼。 一个雄浑地声音说道:“丹参,还真有人破了‘鬼门阵法’,看来今日真的遇到高手了,甚好!”这声音雄浑粗犷,而洞府之中无限回荡,更加有种直击耳鼓的震撼感。 杨紫梦似乎有些明白了,便跟丹参退在一旁,然后远远地看了袁缺一眼,笑意中期待着再看看袁缺是如何应付过关的。 “又没有搞错,又要打架,还有完没完!”贺莽也是一急叫了出来,那洪钟般的声音也是把洞府震得一阵激荡。 当贺莽和时不待急着想冲上去应战的时候,苏流漓和花骨朵也欲冲上前,都被袁缺拦了下来,袁缺说道:“你们有伤在身,由我来吧!” 这个时候,大家不会去争,因为大家也相信袁缺的厉害,所以不会有过多的担心。 袁缺走到宽大空间的中央,然后那两个高大的身影也走了过来,袁缺近瞧他们,才发现他们竟然各自戴着一个粗大的面罩,一个是牛头型的,一个是马头型的,看起来极为凶悍吓人,而他们手中各拿着兵器,这兵器也是相当的怪异,牛头面的手中拿着一支粗大而长尖的牛角,而马头面的手中拿着一根粗大而宽面的骨头,如果以面而量度,必然是一马骨。 如此站近后,当真是高大得很,原本袁缺身材也蛮高大有型的,可站在这两只“怪头”人面前还是稍显矮小,可见这两家伙是多么的高大。 袁缺看着他们俩,嘴角上扬,轻笑一下,说道:“二位,难不成就是鬼府的‘牛头马面’?” 那个马面头也是声若洪钟,说道:“明知故问,是你小子破了‘鬼门阵法’?” 袁缺淡然说道:“侥幸一过!” “虚伪!” 牛头一声怒斥,手中的牛头从手中直射而去,就取袁缺的下腹,袁缺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就发起了攻击,眼见那尖尖牛角在灯光之下闪着银光,一看便知道这尖头是以铁铸而造,而且旁边带着几个回钩,袁缺一个侧翻刚闪过,谁知那牛角真的往回钩了过来,直接要去钩取袁缺的腰部,袁缺再一侧翻躲过,而那牛角便回到了牛头的手上,这才看清楚,原来牛头是以一条细长链控制住牛角发起攻击的。 袁缺刚一站定,谁知马面的扇面大马骨直劈而来,这武器简直是绝了,在空中扇动的劲风几乎让人眼前顿时错乱视线,当眼睛一眨闭之间,那比刀锋还利的宽骨面便直割而来,这一劈割直接划向袁缺的颈部,如果真挨中一划,估计连脑袋都得掉下来。 袁缺身子一缩,速向前一滑,然后直接举鼎式地双掌推起那大扇骨面,如此顶出以后,谁知那牛头手中的牛角钩已到跟耳根之处,袁缺不得不一个旋转,滑过一旁,然后抬起一脚,踢了过去,想去踢偏那牛角,可是脚刚一到,牛角便收了回去。 袁缺闪到一边,心中不禁感慨,这两个人功夫如此怪异,就算看起来身材魁梧,但是动作灵活无比,而且内力与劲力非同小可,每一击都是力逾千钧之感,若一个不小心被击中,便是不死也重伤。 袁缺闪到原来的位置,感觉在这两件怪异的兵器面前有些不太适应,如果这样赤手空拳,就算能有取胜的把握,却也是需要耗掉大量的气力。 “袁兄弟,对付那么鬼怪兵器,当然要用我的狼牙棒,接着。”时不待瞅准时机,便把狼牙棒掷向袁缺。 谁知道狼牙棒飞在空中的时候,突然那飞链牛角竟然直接飞击而去,想在空中将其击落,可是袁缺身子一动,倒转身子,一个腾身往上一踢,把那牛角踢偏一处,然后一个翻身,直接把狼牙棒稳稳地握在手中,然后落地生根。 此时,只听那牛马惊道:“果然身手不凡,好!” ?7e??>: 第101章 冲牛破马 看来,前面只是小试牛刀,也是牛头马面试探着袁缺的武功如何。 话音刚落,牛头马面开始相互配合疯狂地进攻了,牛角加马骨,那一番天衣无缝的攻击力,简直让人看得瞪目结舌。 牛头的牛角在索链的控制之下,漫卷飞舞,几乎笼罩着袁缺的每一个要害部位,而马面的马扇骨更是随其巨大而灵动的身影,一直感觉压制着袁缺在进攻,牛头马面的站位,一前一后,而且空出的空间恰到好处,每一次牛角狂舞过的空缺,而马扇骨却恰如其分的补上位,形成一个极为饱和圆满的合围攻击。 袁缺手中的狼牙棒也是随机摆动不停,时不待看着自己的狼牙棒在袁缺的手中简直赋予其另一番灵魂,而且原本粗犷的兵器,在袁缺手中耍得既有大开大合的雄浑之气,更有细致入微的柔克之风,威猛与绵延并济,任牛头马面手中的兵器如何完美配合攻击,都能被袁缺巧妙而灵动的拆招而过。 整个厮斗的场面,在本不是太明亮的洞庭之中,在各角落的灯光照射之下,显得更加的错乱无章,眼花缭乱的碰击的闪光,杂乱无序的撞击声响,再配合洞府之中的回音,简直在一旁看的人都有些迷乱不堪,更何况身处在夹攻之中的袁缺,但他却似能在这看似毫无间隙之中总能找到破解之法,尤其时不待的狼牙棒在其手中的威力真是那是棒起劲落,招招见实力,式式显真功,任凭牛头马面的攻势如何刚猛无比,袁缺都能一一破解。 不过如此下去,袁缺一直还是处于混乱的防守之间,因为牛头马面的进攻太紧凑,根本没有留出任何的反击空间,也只能这样顺势应接着,如此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说句实话,在一边看的人都看累了,更何况一直处在混战的三人。 杨紫梦脸上一直看着袁缺的身法动作,看着脸上一直没有收敛笑意,极为欣赏地看着他那超凡的身法和卓越的武功,心中不禁暗叹:世上还真有如此厉害之人。 “哎呀,再这样打下去,我都看累了,都打多久啦,袁兄弟怎么还没出绝招,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我先睡一会吧!”贺莽说着,竟然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就一点不关心你兄弟吗?他可是他拼命!”苏流漓斜了一眼贺莽,贺莽却当没看见。 花骨朵却笑得很可爱,也没有一丝担扰,对着苏流漓说道:“哎呀,师娘……哎,苏姐姐,你看师父那么厉害,看了这么久,那牛头马面的一直想强压制住师父,可是师父根本就没有一点压力,看吧,师父找准机会,定然会反击的。” 苏流漓瞥了一眼花骨朵,似笑非笑地表情,然后再认真地去看袁缺他们的激战。 袁缺防守一阵之后,见牛头马面的进攻力度与速度终于有所减缓,很明显前面太过疯狂,以致后劲有些显颓势,袁缺被围攻夹击了这么久,怎么会放过一丝机会,所以他突然挥动手中的狼牙棒,瞅准马面削过来的马扇骨,一棒正击在那扇面之上,力道之大,连马面都震得退后一步,只听得“咔嚓”一声,那马扇骨顿时被狼牙棒砸扁击断了,而袁缺趁着马面一惊后退一步之时,他手中的狼牙棒顺势向上一抡,呼一声,突然那马头突然飞了起来,好像断头般离开了那高大的身躯,飞击撞在洞壁之上然后落下。 然后一个惊慌的大胡子头呈现出来,原来这马面头之下竟然是这样一个大胡子的汉子,他眼下极为惊慌,因为手中的兵器被废了,而且马头也被砸掉了,这已是落败的事实。 而就在这时,牛头人的牛角试图去钻钩袁缺头部,袁缺仰头一倾,狼牙棒直接而去,那牛角正钻钩到狼牙棒的尖刺牙之上,袁缺顺手一旋便把那牛角钩绞住,再顺势一拉,顺着飞链之力,那牛头竟然被强拖了过来,袁缺身子一跃,飞起一脚,瞬间把那牛头也踢飞了出去,刚想踢向那牛头人胸前的时候,袁缺突然收住了脚,一个后空连翻,狼牙棒一绞,把牛头马面的兵器已绞落在地上。 牛头马面露了真容,两个都是留着大胡子的大汉,浓眉大眼睛,两对大眼睛惊奇地盯着袁缺,这么一瞪,还真是有些像极了牛眼和马眼那般大,而且神情带着鼻子更是有几与其扮演的牛头马面相似。 牛头马面一下杵在原地,似乎尚未缓过神来,两对大眼睛一直盯着袁缺,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牛大哥,马大哥,怎么样,今天算遇到高手了吧!”杨紫梦带着笑意说道。 那牛头马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是败了。 那牛头马面突然双双抱拳,向袁缺行礼,异口同声说道:“少侠武功,当真厉害,我们完败!” 袁缺抖开狼牙棒,然后以极为巧妙的手法把被自己缴来的对方的兵器掷过去还给两人,两个接过兵哭,发现牛头尖头已断,倒钩已平;而马扇骨前半已破碎断掉,只剩圆骨处半截完好。 牛头马面二人接过残缺的兵器,也没有不服或生气,而是都感慨不已。 牛头说道:“想不到久不出深山,江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年轻高手!” 马面说道:“此战之后,才知道,江湖之大,奇才辈出,少侠我们输了,你过关了。” 二人说罢,便让开了道。 丹参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让袁缺他们跟他往前走,而一旁的杨紫梦一直笑盈盈地看着袁缺。 袁缺把狼牙棒交到时不待手里,说道:“时大哥,狼牙棒,很棒!” 时不待笑着拍了拍袁缺肩膀,说道:“狼牙棒很棒,你更棒!” “那是,我师父是最棒的。”花骨朵上来扯住袁缺衣服,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兄弟,你要是再打下去,我都快睡着了,幸好你及时结束了。”贺莽站了起来,拍了拍袁缺肩膀,然后看着杨紫梦走去,时不待马上跟了上去,两人马上泛起一种特别的笑,看向杨紫梦。 袁缺看着苏流漓,苏流漓还是那么欣赏地看着自己,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会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往里面走去。 袁缺走过牛头马面身边的时候,向两人点了点头,笑了一下,然后牛头马面也点了点头回应。 “丹参,还是我来带路吧,我发现你这一带路总有重重关卡,他们只是来见鬼医前辈的,何必要这样阻挠呢?”杨紫梦对丹参笑着说道。 丹参很客气地回道:“杨小姐,你不懂,这是师父定的规矩,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来过外人,可能也是师父对来人的一种试探吧,如果不过关,是没有资格见我师父他老人家的。” 袁缺他们听着,丹参所说的话故意说得很大声,本来就是想这样告诉袁缺他们,让他们心里有准备,想要见到鬼医真神,必然要有本事方有资格,不然便是死也不会得以偿愿。 “袁少侠,你还好吧?”突然杨紫梦回头看着袁缺,问了这么一句。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杨小姐有心了,我还好,就是有点饿了!” 杨紫梦听袁缺这么一说,不禁莞尔,说道:“前面很快就能见到鬼医前辈了!” 在洞中又转了几个弯道,然后竟然看到前面有亮光,这亮光竟然不是油灯之火的光亮,而是外界的自然光的亮,大家看到这情形,不觉有些纳闷。 可越往里面走,光亮越来越足,大家转到那光亮十足的一处岩洞口,突然豁然开朗,这里又是另一片天地,一排台阶一直往上延伸,一直延到一个宽阔的空间之处,大家拾阶而上,来到这宽阔空间中央,抬头一看,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大天坑的地貌,上方四壁虽然高耸于天,但却镂空出这样一个宽大空间,镶嵌在这山脉之中,这真是天工造物的神奇,面鬼医也真是会选址,选得这样一处世外洞府,简直是神仙般的奇境。 在这天坑之中,依照原有的石形貌也略进行了一些改造,天然的奇石形态稍加施工便成了极具美感的天然园林点缀,而且石间还夹杂着一些小树及灌木,眼前的景象虽然是一个天造之坑,但俨然成为一个极具造诣的石围景点。 正在大家被眼前的景象所赞叹这时,忽然走石围的左侧一个宽大的通道口走出来两个人,一个皮肤略黑的,一个脸色煞白,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丹参,想不到他们已到了此间了,看来今天鬼崖洞中真正来了稀世之客了。”黑皮肤的男子边走过来边说道。 “白大哥,黑大哥!”杨紫梦笑着叫了两人。 “杨小姐,你又偷去去哪里玩了,害得木大侠好找。”那脸色煞白的男子笑了一下看着杨紫梦说道。 “没有,我就是在外面的山林中转了转,鬼医前辈不是也叫我经常出去透透气嘛,对了,木大哥现在在哪里?”杨紫梦说得有些调皮,看来她在这里的人际关系还不错,大家都对他极为的尊重。 “见木大侠一直担心你,心躁之时,被家师叫去陪他下棋了!”黑皮肤的男子说道。 袁缺、贺莽和时不待看着眼前这黑肤男子,怎么这么眼熟,于是贺莽凑上前去,兴奋地说道:“哎哎哎,你是那个啥,那个白啥,对啦,白子秋,是吧?” 那黑肤男子听贺莽这么一说,惊奇地看着他们,然后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笑了一下,说道:“噢,是你们呀,我记得了,你们不是木大侠的朋友们吗,当时我们在枭城城门口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正是白子秋。 贺莽兴奋了,说道:“对啦,对啦,就是那次,你还真是个有心人啊,匆匆一面,还记得。” “这位气宇不凡的少侠是?”白子秋问道。 “在下袁缺,见过白兄。”袁缺当然也认得白子秋,只是此时白子秋一时不认得他了,因为袁缺现在衣着打扮跟以前完全像换一个人,所以他相当于再次做个自我介绍。 “袁缺?!你是袁少侠,以前在城门之时也见过,现在怎么?哦,真的变了,以前那一个粗衣破笠不修边幅的袁少侠,如今已是一个衣着有体的公子哥了,不错,不错,现在看起来更加英武俊朗气宇不凡。”白子秋一面说,一面笑着欣赏着袁缺,看起来态度极为可亲近。 “你就是袁缺!木大侠经常还提起你,想必洞前的‘鬼门阵法’是你破的吧,还有牛犇和马骉两位师弟也是败在你的手下,不但武功极好,还一表人才,幸会!”那个脸色煞白的男子也走了过来,很客气地说道。 袁缺抱拳示礼,浅笑说道:“兄台谬赞了,纯属侥幸。” 白子秋说道:“袁少侠不必谦虚,能走到此处,想必你也是第一人吧,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座下大弟子也就是我们的大师兄黑重云,我是二弟子白子秋,方才你们比武的那两位便是三师弟牛犇和四师弟马骉,有幸能见到各位大侠。” 贺莽笑了笑说道:“我觉着鬼医老前辈还真是有意思,你看看啊,前面出现了牛头马面,现在你们俩那不是黑白无常嘛,但你们俩这黑白无常是不是错位了,白兄脸色稍暗却是白无常,而黑兄面色白透却是黑无常,这是……” 袁缺忙给了贺莽一个眼色,说道:“贺大哥,此间不能开这种玩笑!” 贺莽笑了笑了,忙赔不是,说道:“不好意思呀,你看我这嘴总是把不住门,我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图个熟悉!” 黑重云和白子秋还真的没有介意,还直言贺莽是一个爽快人,有什么说什么。 然后顺道大家都做一个介绍认识,气氛极为和谐融洽。 此时大伙突然感觉到,这鬼医只是名头吓人,来到这里,大家都是正常人,也没有什么鬼怪之意,更没有阴森恐怖的地狱感觉,更像是神仙之境。 “黑大哥,白大哥,你们看是不是可以带他们去见鬼医前辈了。”杨紫梦笑着说道。 黑重云说道:“不急,师父跟木大侠的棋正下得酣,此时去必有所惊扰,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说着便看了一眼在一旁一直未发话的丹参,说道:“丹参小师弟,你跟他们说吧!” 丹参笑应道:“是,大师兄!”然后转向袁缺他们,说道:“是这样子的,如果想见师父,还有一关要过,便是大师兄和二师兄这一关。” 丹参话一出,大家都把眼光聚集在黑重云和白子秋身上。 时不待向前说道:“还别说,从鬼门关,到牛头马面,再到黑白无常,还真是有意思,最后才见阎王,不过好像顺序反了。” 时不待这话竟然把贺莽的意思给抢了,贺莽拍了拍时不待的肩,笑着说道:“我也想说这个意思,想不到被你抢先了。” 丹参说道:“若是阴间地府,那是死者入,必是黑白无常勾魂,再到牛头马面押解至鬼门关见阎君判罚地狱,但此间是鬼崖洞,自是生者往,过得了鬼门关,挣脱得了牛头马面,再逃过黑白无常的勾魂,方能在鬼主处赢得生天。” 丹参的话说得很明白了,看来要想见到鬼王,那么黑重云和白子秋这勾魂一关势必要过得方可。 “还打啊,你看大家都这么熟悉了,是不是可以免了,以免伤了和气。”杨紫梦还真是显得很通情达理,看着黑重云和白子秋二人,面露着有些求情罢战的意思。 白子秋面上依然和气地说道:“本随师家隐遁世外深山之中,但却为修武之人,对于袁少侠连破两关,可见其本事高强,我跟黑师兄自然是想领教一二,话言在先,打斗之中,难免误伤或生或死,你死你伤,那便到此为止一切作罢,我死我伤,那便是技不如人,自是终达彼岸。” 白子秋那表情看起来很和气,但在说话间却透出一股阴冷之气,言语间已论到生死,看来还真的没那么简单。 而且看情形,这一战,也是在所难免。 第102章 黑白勾魂 袁缺一直看着黑重云和白子秋,看他们表情里一直透着一股子的不服之气,虽然面上的客气是有些伪装,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并非那种阴险小人,只是修武者都有一种挑战更强的心理,袁缺当然懂得,所以也就不必过谦,他当然站了出来。 “黑白二位兄台,既是以武会友,小弟我也不必客套虚礼,两位兄台,请吧!”袁缺走向石围中一角,爽快地摆出一副随时迎接挑战的样子。 “好,袁少侠,果然坦荡无伪,只是事明在先,我俩黑白相济,必是二对一,况袁少侠你一路走过来连闯两关,势必然内力消耗极大,如此一战,就算我们兄弟胜得一招半式自是胜之不武,袁少侠何不相邀贺大侠和时大侠与你一起,这样方显公平。”黑重云那张煞白脸上,此时的表情极为真诚,所言之意都基于公平之上,看来还真是一个磊落之人。 袁缺浅笑一下,说道:“黑兄果然是真义之人,我的两位大哥有伤在身,不宜大动气力,要不这样,先让我两位哥哥先休息一阵,若如实在力有不逮之时,我再烦请他们上场助力,是否可行?” 黑重云和白子秋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实则袁缺之言,既显示了自己的自信,也周全了贺莽和时待的心理,更为了维护了这场激战的公平之说。 黑重云与白子秋也走了上去,抱拳一笑道:“那我们俩师兄弟就来领教袁少侠的高招吧!” 说罢,两人同时灌力于手掌之中,双拳两掌攻向袁缺。 俗语言:双拳难抵四手。而此刻袁缺正是面临这样的境遇,而现在面对的这四手,完全是不同于前面的十四人阵和牛头马面的怪异兵器,黑重云和白子秋竟然一开始便是硬桥硬马的拳脚功夫,这是武学者最基本也是最能体现修武者实力的起点。 黑重云一直使得是拳,而白子秋招招是掌,一拳一掌,踏实无华,但快准狠的节奏却体现出两人无比强大的武学修为,如此没有任何虚招的夹击着袁缺,这才让袁缺真正感觉到那种双重压力的负重,袁缺由衷感觉到了这二人真的不简单,而开始这样踏实硬桥的进攻,一来是试探袁缺底子,二来是想尽可能控制袁缺的施展活动空间。 袁缺左手拳右手掌,应付着“黑白无常”的勾魂之夹攻,无论是上盘和下盘,在四手的全方位攻击之下,袁缺也能格开其招,而且双方在拳脚之上,更混用了腿脚功夫,如此一来二去,不知道已然拆了几十招了,双方都没有呈谁强谁弱之势,看来这场比斗又得持续一段时间方能有结果。 如此相持下去,黑重云和白子秋见合二人之人,且二人之配合那是滴水不漏,对袁缺的周身攻击那是如封似闭,竟然也克制不了袁缺,而且更没有显出半点优势出来,不勉惊叹袁缺之武学修为之强大。 袁缺的拳脚功夫,那是杂合了各种动物之形态,更综其所长,出招与收招之间流畅自如,而且每次的抵挡与还击那是切换自然,让黑重云和白子秋讨不到丝毫优势。而黑重云与白子秋所使的功夫越来神秘诡异,他们之间的配合也再次进入另一个层次,层层叠叠,如影随形,接踵延绵,如流不断,而且那们开始不断地转换拳脚与掌腿之间的密封,想尽可能快地将袁缺完全克制住,而且他们出手之间那种拳掌之影出现重重幻影迷惑袁缺的眼睛,有时看着拳掌还有一定距离,结果说到就到,有的在眼前的招式,却是一击便是空招,却在一定距离之外,如此扎实的配合与幻影的招式,着实让袁缺有些难受,甚至有些惊心不定。 黑白二人趁着这一股让袁缺心神分散的间隙,竟然加大了进攻力度,这两个的进攻节奏掌握得真是恰到好处,层层深入,步步紧锁,根本不给袁缺丝毫喘息之机,尤其这如滔滔江流的招式,让袁缺眼睛有了些迷乱,如此下去,必然会判断失误,我会被击中而受伤,可知道这二人的力道与内力修为,每一招若中在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袁缺突然连续变换了几个动作,蛇的灵、猴的快、虎的刚、狼的悍,最后衔接了瀑布飞流直下的柔蕴千钧万丈击,丹田之气直窜而上,强大内力直达四身,尤其是又手之上,他直接一掌接住白子秋的掌,而一拳紧握直接冲了过去,直接硬碰上黑重云的拳,只听得“啪啪”两声劲响,袁缺竟然把黑重云和白子秋双双震开退了出去,差点撞了旁边的石头之上。 黑重云和白子秋喘了一口粗气,极不甘心的都飞身再次扑了上去,袁缺此时见他们终于不再死封原地锁着自己硬桥硬马的打了,这次换了一种方式,施展腾挪轻功之术辅之,开始多方位的灵活的进攻,袁缺身子如鹰,倏然腾空而起,踏上一块石尖,便躲过黑白二人的飞扑,袁缺不但施展了轻功,而且还灵活地身子像猴一般在天坑之中跳跃,与黑重云与白子秋在天坑之石上,壁沿上来回飞转打斗,空中过几招,壁沿上倒挂身子也过招,尤其是袁缺倒挂在壁沿之上,简直如一只蝙蝠般扎实,而黑重云和白子秋以这样的姿势跟他过招,明显如此倒挂着,根基不稳,不稍一会了,便失了重心,便踏壁纵身,从上下左右来回围攻袁缺。 “厉害,果然厉害,能欣赏到如此打斗,真的大饱眼福!”连一旁的丹参都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何止是他,场下杨紫梦看着,双手始终紧紧的攥着,看其娇美的脸上起伏不定,看得出来内心的那种激动兴奋,有时候让自己在那里小小的鼓掌。 “你看咱这袁兄弟,遇强则愈强,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到底还有多少厉害的武功没显露出来,你看看他跟黑白无常斗用的武功,全然是新的路数,我都没有见过,我们怎么能遇上这样厉害兄弟,真是了不得,等他赢了下来,我都想跟小花妹一样,不能拜他为师,起码让袁兄弟点拨几招!”贺莽一脸轻松,根本就不担心袁缺,他拍了拍时不待的肩,说道。 “是呀,袁兄弟真是武学奇才,也不知道他这年纪轻轻的,这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贺兄,我也有些想法,到时候闲暇之余,一定让袁兄弟教我们更厉害的招术,感觉什么兵器在他手里都能运用得更主人还要灵活有威力,什么兵器都能驾驭,而且运用起来简直战斗力加倍。”时不待也不禁回应贺莽这样的感慨道。 “两位大哥,我师父虽然厉害,你们可不能跟我抢我师父呀!”花骨朵也是轻松自信地笑着,然后调皮地跟贺莽和时不待说道。 “哎哎哎,瞎叫什么呢?”贺莽故意假生气瞅着花骨朵。 花骨朵立马赔笑说道:“贺师伯、时师伯!” “这还差不多,你能认袁兄弟作师父,那是你几辈子修为的,以后可得好好学,行啦,看你师父怎么赢这黑白无常吧!”贺莽说完,便慢慢移步紧近杨紫梦去了。 时不待也假装无意间往这边靠。 苏流漓不理他们聊什么,做什么,聚精会神地看袁缺的战况,心一直跟着袁缺的身影和情形在起伏,脸上既担扰又紧张。 “杨小姐,你说这场下来谁会赢呀?”贺莽显得一本正经地问杨紫梦。 杨紫梦没有看贺莽,也是一直看着三个人打得眼花缭乱的,就随口应了一句,说道:“说不好,黑大哥和白大哥那可是深得鬼医前辈的亲传,武功那是深不可测,江湖中也是不见得有对手,但眼下来看,袁少侠的武功当真是有些让人看不明白了,但是又觉得出神入化,如此下去,我看还是袁少侠能赢。” 贺莽笑道:“杨小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眼光还那么犀利,真是让人倾慕不已!” 当贺莽说完这话的时候,自己觉得有些脸发热了,但是后面的声音很小,且杨紫梦还专心地看着袁缺他们的打斗,以至于杨紫梦没有听清楚,就随口一问:“贺大侠,你我什么?” 贺莽笑道:“没什么,说你眼光不错!” “如此献谄,我看着都觉得恶心!”时不待凑来贺莽耳朵边,说了这么一句。 贺莽只是憨憨地笑了笑,说道:“别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时的心思呀,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还说我!” “不好,大师哥和二师哥竟然亮出了‘勾魂鬼爪’,看来是打红眼了吧!”一旁的丹参还真是可爱,他看得心潮澎湃,但他所言必是情况不妙。 黑重云和白子秋与袁缺之斗一直无法占了上风,而且在这过程中几次被袁缺击中,还是袁缺手下稍有收力,再不致力让他们受伤,但是两人却似乎杀红了眼,心中更是不甘,不禁突然从各自的袖中亮出了一副锃亮的像爪子一样的武器,这武器似乎从袖中长出来的一样,一亮出来长出一尺有余,爪身呈乌黑之色,爪尖有四个爪钩,闪着锋利的凶光,看其形就让人有一种阴冷恐怖的寒意,这便是丹参口说所的“勾魂鬼爪”,果然名副其实。 袁缺也没有想到,袁缺彼此打斗没有使用任何兵器的,可是眼看两人都打急了,竟然亮出了这“勾魂鬼爪”,看来还是不服输,袁缺也不会顾及那么多,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 黑重云和白子秋两对“勾魂鬼爪”破空漫开划出,而且刚一亮出,突如其来,袁缺尚未意识到他们有一招,衣服都被划破了几处,吓得苏流漓紧张得差点叫出来,着急间,他抽出自己的剑掷了过去,大声喊道:“袁缺,接剑!” 袁缺身子一凌空旋渡,穿过两对鬼爪的勾划,已接住了苏流漓的剑,袁缺如今剑在手,突然间竟然舞出了重重剑影,此剑的剑花时大时小,时绽时收,看起来其威力简直无法形容。 “来啦来啦,又见他出新招了,这剑使得简直是绝了!”贺莽在一旁惊叹感慨,而此时他身边的杨紫梦也感叹道:“这是什么剑法,太不可思议了!” 袁缺顷刻间便人剑合一,而且刚才在手中,剑舞起之时,剑已离手而去,在空中不断的舞动盘旋,却能极具威力地格挡着两对鬼爪,碰撞间发出了“叮叮叮叮”的碰响声,这一手离手剑使得出神入化,令大家看得热血沸腾。 袁缺突然一个飞身凌空,再次把剑操在手里,然后左右去挑开袭来的两对鬼爪,然后顺势一记凌空飞腿直接踢中黑重云的右腿,他一个失重侧翻,袁缺再次一剑贯了过去,剑身正穿过鬼爪的弯钩之处,用力一抬,把黑重云侧翻的身体提了起来,然后让其脚心落定,趔趄几步方站稳,其神色惊慌,站住之后不再出手,因为他的右肩已受袁缺一踢已失去了气力,知道自己败了,况且也是袁缺手下留情并在危机坠地之时以剑稳住了他的身体让其安全落地,否则会直翻撞在石头之上,后果可想而知。 而白子秋的鬼爪趁机从后面直破空而来,袁缺身子一窜,剑舞之处,剑身原本可以割了其手脉,但是换成了剑身格开,然后趁着这空隙挺剑直取白子秋的喉部而去,白子秋一惊,忙抽身欲回,可是袁缺手中的剑尖一直追着自己的喉咙,当他退至石围壁沿之时,袁缺的剑偏刺向了石壁之上,而离白子秋的脖子不到半公分,白子秋本已经闭上眼睛不再反抗等死了,可是耳边一声刺响,自己却没有伤到,当他睁开眼睛之时,袁缺的人已翻下落定,而且已把剑递到了苏流漓的手中。 白子秋也落地,一脸垂丧的样子,然后收起了“勾魂鬼爪”,抱拳向袁缺说道:“感谢袁少侠手下留情,袁少侠武功真是当世难觅,佩服!” 黑重云也走了过来,抱拳行礼,说道:“今日我师兄弟二人输得心服口服,袁少侠神人也,今日方知山中岁月多无知,现世竟出了你这等武学奇才!” 袁缺抱拳还礼,也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浅笑着。 杨紫梦盈盈笑意,款步慢移至袁缺身边,说道:“今日得见袁少侠三场大战,而且每一场所使之武功见所未见但却出神入化,我想这当世之中,恐难有对手了,紫梦真是惊为天选之人!” 袁缺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看了杨紫梦一眼,见杨紫梦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像个小迷妹一般,柔波之中泛起微漪,有赞许,有欢喜,有惊奇,有倾慕…… 贺莽不禁多一嘴,问道:“杨小姐,不会也喜欢上我们袁兄弟了吧!” 苏流漓瞪了贺莽一眼,说道:“你……” 杨紫梦还是盈盈笑着,笑而不语,这表情深意,还真的让人有些耐人寻味。 时不待突然问道:“依如杨小姐如此夸袁兄弟,敢问一句,如果以家父杨大侠之武功与我兄弟相比,谁更胜一筹?” 杨紫梦没有回避这问题,也没有任何的情感变化,还是那么美得不可方物地笑意作答道:“且不好说,要比过才知道。” “袁少侠,各位大侠,你们可以去见家师了!”黑重云已做了一请的手势,示意大家往一边走。 黑重云和白子秋带路,丹参跟着两位师兄走在后面,而杨紫梦此次故意放慢脚步,尽可能地接近袁缺,这一切都被苏流漓看在眼里,那股醋意简直把整个洞府的酸透了。 他们从这天坑的一侧,进入一个天然如拱形的洞门,走进去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他们身处洞中有如螺旋般的洞道,一路往上,而且这洞道却是近这高山石壁边缘的,因为偶尔一些石窿透出来的光,就如一扇扇天然的窗户般透亮。 越往上走,开始有分层的空间了,每一层都是依照天然的岩洞基貌改造成一些书库、寝室、休闲室、还有练功房之类的,暗处便亮油灯,石壁处会利用天然的岩窟透光,如此从山体里掏出来的阁楼,无不令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及鬼医的匠心所具。 不知绕了多少圈,上了多少层,宽大的洞体越来越宽敞,越来越明亮,而且人来来往往的鬼医弟子也多了起来,一路见了黑重云和白子秋都很尊敬地打招,而且都看袁缺他们像看稀奇动物般惊讶,看来这洞间真的是很久不有世外之人来过了,所以显得很是好奇。 他们终于上到一个宽大无比的一个空间,此处却是另一处天然的绝壁洞崖,这里阳光透亮,清幽高远,高大的崖洞口之处,便是连绵群山绿树,这简直就是神居的凌宵福地。 洞里陈设十分简单,但却很显雅致,石桌石凳石磨石案,深幽之处还有石床之类的,而且还有天然的山尖滴水形成的石水槽…… 大家还没有完全看遍,突然听得一声:“杨小姐,你可回来了!” 袁缺、贺莽和时不待一听这声音,立马转身朝洞穴深处的声音来处看去,便看到一个高大俊朗之人,一个熟悉而又显陌生的人。 “木兄,木兄!”贺莽激动万分,大叫了起来。 ?s1vw?? 第103章 终见鬼医 此人正是木凌风,现在眼下看来,精神气色比原来好多了,看来这些日子隐于世外山野之中伴鬼医的日子过得还是挺鲜活滋润的。 木凌风看了看大家一惊,然后瞬间激动地笑了起来,忙跑了过来,叫道:“贺兄、时兄,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来到这里啦?” 木凌风抓住贺莽和时不待的手,激动不已,脸上只是开心的笑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木大哥,好久不见!”袁缺忽然轻声说道。 木凌风这才转眼看着袁缺,硬是愣了一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慢慢脸上泛起真诚的微笑,问道:“你是袁兄弟吗?” 袁缺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应道:“我是袁缺!” “怎么样,不认识了吗?这可是我们的袁兄弟呀,不过也难怪,原来那位破衣烂裳残斗笠的小伙子,突然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的公子哥站在你面前,当然一下不敢认啦,他不就是袁兄弟是谁啊!”贺莽拍了拍了木凌风的肩。 “哎呀,真的是袁兄弟呀,真的变化太大了,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都来啦,太好啦,唉,还有李兄和萧兄呢,他们没跟你们一起来吗?”木凌风激动是激动,但也没有忘记李孤清和萧然。 “嗐,我们还在找他们呢,哎呀,此事一言难尽呀,到时候慢慢说啊!”时不待开怀地说道。 “杨小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些兄弟朋友!”木凌风笑着对杨紫梦说道。 杨紫梦也笑着说道:“我早知道了,我出去玩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他们。” “我鬼崖洞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而听到这个声音,黑重云、白子秋和丹参都立马毕恭毕敬弯腰行礼,齐声说道:“师父!” 这会儿,大家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位高格气度的老者款步迈了过来,虽然胡须头发灰白显出岁月,但是颜面却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既然黑重云、白子秋和丹参都尊称师父了,那他必然就是鬼医洛无尘了。 见到此人,袁缺、贺莽、时不待、苏流漓和花骨朵都惊住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他们竟然看到了那位来路上山林之中的老樵夫。 “老人家,怎么是你!”苏流漓不禁惊呼出来。 “老头,怎么是你啊,你不是那我们遇见的那老樵夫吗?你怎么在这里呀”贺莽一激动,便快人快语说出这不过脑的话来。 “原来您就是鬼医前辈!”袁缺缓过神来,也是笑了笑。 鬼医轻捻胡须,脸露和颜之色,慢慢地点头走了过来。 鬼医看着袁缺,笑了笑道:“你这个小娃娃不简单呀,竟然能站在此处见到老夫,不得不令老夫讶异,难得,难得得很啊!” “见过鬼医前辈,能来到此处,实属不易,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袁缺抱拳向鬼医洛无尘施礼。 “鬼医前辈,前时多有冒犯,晚辈在此向您老人家道个歉。”贺莽也抱拳向鬼医行礼,态度谦诚。“前辈,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山林之中,而且还扮作砍柴的樵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鬼医还是那么和颜悦色,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是一个怪老头,而且更显得和蔼可亲。 他见贺莽也是保持的悦色,并没有任何责怪或不高兴的神态,他悠然自得地捻着灰白的胡须,慢慢地说道:“老夫偶有出没山林间采新生之药,与你们偶遇其地,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反倒令老夫感到奇怪的是,你们为何千方百计地要寻我?” 袁缺知道鬼医此话之中没有明说,也不用去计较什么,眼下已见到了他,便是成功的第一步,所以事不宜迟,所以还不如直接把寻他之目的直言相告。 袁缺从怀里取出一块半环形玉,礼貌地交到鬼医手中,说道:“前辈,可还记得这一玉玦?” 鬼医拿起玉玦看了看,然后脸上顿时严肃起来,看了袁缺一眼,说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绮萱夫人给我的,说见到您老人家之后把它交予给您,您就会明白了!”袁缺尊敬地看着鬼医,认真地说道。 “绮萱夫人?”鬼医一脸疑惑。 “对了,前辈,就是枭城的春妃娘娘!”苏流漓忙补充说道。 鬼医这才慢慢点了点头,略有所思的模样,一下陷入了沉思,他转身踱步几下,再慢慢转过身来,说道:“六年了,她还是找来了!看来枭城王始终未能走出心结,恐怕此时已是命在旦夕之间。” 袁缺说道:“鬼医前辈,我们奉绮萱夫人,哦,春妃娘娘之命,特来尊请前辈入枭城为大王医病的,春妃娘娘说了,这可能是最后的希望了,放眼天下,也只有您老能有这个起死回生的本事。” 医鬼沉思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示意黑重云和白子秋,然后便转身向往出来的方向走去。 黑重云会意,便对大家说道:“我师父叫大家随他老人家去上室。” 于是大家跟着走在后面,一大帮人就这样往前走,这是一个宽大的洞室,里面陈设十分古朴而有格调,跟随着鬼医的脚步,大家再次踏上一个石阶台往上走,然后来到另一个天坑石围之处,头顶的光亮直洒下来,显得格外明亮,而石坑中央还修建了一个凉亭,也是十分雅致,石坑的左侧也是一个通敞于山体外壁的大洞口,这地方简直是妙极,上通侧豁,形成一个天然的奇妙宫殿,而且宽境之间还摆放了很长的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典籍,还是各种书画融在了石壁之上,整体看上去那叫一个雅韵馨香,而且还有大小两张案台,案台之上竟然还有文房四宝,不难看出鬼医还真是一个情操高雅之士。 袁缺看到这一切,终于明白了当初鬼医扮作樵夫跟自己对对联的趣意了,原来鬼医还真是对文墨之功更是造诣不可估量。 木凌风这时候开心地对袁缺他们说道:“喏,看那凉亭的中央的石案之上了吗?那便是医鬼前辈经常教我下棋的地方。” 大家都开心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四下里有好多的石凳陈列,尤其是凉亭的旁边更是特意修筑平整过的,场地显得很有韵味,而且沿着石坑边缘都延绵栽满了种类花草,大家对花草可能不太知晓,但入眼最多的便是兰花。 雷重云和白子秋领着大家去凉亭处坐下,丹参忙移去石桌之上的棋器,竟然有几个年轻小伙子送来了几盘吃食,大凡以各种新鲜的野果为主,看起来真是诱人。 贺莽毫不客气地拿起来就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其实大家都饿了,然后黑重云和白子秋招呼大家先吃点填肚子,大家当然不会客气,都开始吃了起来。 袁缺拿起一个朱红也唤不出名字的野果,咬了一口,顿感鲜美生津,正想咬第二口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好像少了什么,于是,他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说道:“奇怪了,怎么不见鬼医前辈,我们明明是跟着他的脚步上来的!”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没有理会,还是一个劲地吃着,先吃饱再说。 杨紫梦站木凌风身边,两人都看着袁缺在笑,袁缺然后问道:“木大哥,杨小姐,你们怎么不吃!” 杨紫梦笑着说道:“我们呀,天天都吃不同的野果,这里的野果可比天上的仙果,且是鬼医前辈特吩咐弟子们去山林中摘的,不但口感好,而且对身体大有裨益,也有助于修武之力内力提升。” 木凌风说道:“袁兄弟,我看你吃野果的样子,我便想起了当时我们来枭城的路上的情形,那时的你还是一个山野小子,看如今这气质与模样,简直让我无法想象,听你跟鬼医前辈所说,你现在是在为王宫做事,真是了不起!” 袁缺笑了一下,回道:“木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其间的种种啊,以后我慢慢跟你说,我就想知道,刚刚鬼医前辈明明是走在我们眼前的,怎么突然去哪里了,你们看见了吗?” 杨紫梦看着袁缺,抿着嘴笑,但是不说话,袁缺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袁缺突然又发现了让他惊奇的事情,刚刚还站跟他们一起的站在这里的黑重云、白子秋和丹参都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就算要走,他也应该知道啊,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人说消失就消失。 木凌风轻笑道:“鬼医前辈来去无影踪,如果他不想见人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就算在你眼前,他突然消失你也不要感到奇怪,包括他的很多厉害的弟子,都是如此,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也感觉很奇怪,后来习惯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眼皮底下消失的,但还是见怪不怪了。” 袁缺一口把果吞完,然后吐了核出来,脸上若有所思,口中喃喃地道:“鬼医之号,难道说得就是这神出鬼没的身法,这跟‘幽冥功’有几份相似。” “袁少侠,你刚才说什么?说‘幽冥功’?”杨紫梦突然问道。 袁缺抬头看着杨紫梦,那绝美的脸庞上一对仙姝美眸正看着自己,袁缺当然浅笑一笑,以化解自己的不好心情,说道:“杨小姐,以后就别叫我袁少侠,听起来怪别扭的,叫我名字就好!是呀,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说的是‘幽冥功’。” 杨紫梦刚要说什么,突然苏流漓拿了一个青色野果直接塞进了袁缺的嘴里,然后一脸不爽地吃着手中的果子。 袁缺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而杨紫梦却不管那么多,还故意把声音放得轻柔一些,说道:“我听我爹爹说过,‘幽冥功’源自一个消失很久的教派——幽冥教,你怎么会知道这门武功?”说到这里的时候,杨紫梦还故意在末尾加重而更温柔地唤出两个字:“袁缺!” 袁缺笑了笑,然后咬了一口果,说道:“杨小姐,此事以后慢慢跟你和木大哥道来,真的饿了,先吃些果子,果子好吃,真好吃。”说着,还瞄着苏流漓,看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回轮到杨紫梦有些不开心了,温柔泛笑的脸上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看了袁缺一眼,然后也看着苏流漓。 这时候,突然走来一名鬼医的弟子,然后对正吃得正香的大伙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打扰一下,方才师父吩咐我送一粒丹药过来,说是你们其中某一位大侠身上内伤很重,师命叫服下此丹药。” 这时候大家面面相觑,惊讶的表情无法言表,这也太神了啦,袁缺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时不待,而时不待刚咽下一口吃食,脸上表情极为难受,而捂了捂胸口。 贺莽接过那弟子的丹药,客气地说道:“多谢小兄弟,谢过鬼医前辈,鬼医果然名不虚传,就是匆匆一面就知道谁受了内伤,厉害!” 贺莽立马把丹药递过去给时不待,时不待接过丹药放在手中,然后僵在那里,眼睛看了一下大伙,然后看了一眼袁缺,似乎在征求意见似的。 “时大哥,鬼医之术,冠绝天下,我想他老人特赠你此丹药,必是针对你内伤的绝佳良方。”袁缺看着时不待说道。 贺莽突然说道:“你这老时,啥时候变得这么不干脆了,你还怕是毒药啊,你不吃拿来给我吃!” 贺莽话声未落,时不待猛地手一拍,丹药便进了口中,这速度也太快了,生怕贺莽抢他的似的。 大伙都笑了起来。 可是没过一会儿,时不待突然脸色极为难看,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撕扯起来,而且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粒,他忙捂住胸口,突然痛得大叫起来,嘴里惨叫道:“丹药……有毒!” 顿时大家都惊慌失措,忙凑过去围着时不待,看时不待那痛苦的挣扎,双手狂抓着胸口,似乎撕心裂肺地痛楚让他有些无法自拔。 贺莽怒火一来,忙冲向那送药的弟子,一手紧抓住其衣口,狠狠地说道:“快说,你送的是不是毒药,信不信把你脑袋拧下来!” 木凌风赶忙过来劝阻贺莽道:“贺兄,先别冲动,先问清楚。” 虽然被贺莽如此气势汹汹地紧逼着,可是那弟子一点都不慌,任由贺莽摇着自己的身体,不反抗也不说话。 时不待突然大叫一声,一口大血直喷了出来,都喷在了那果盘之上,有的还溅在袁缺他们几个人的衣服之上。 “老时,你怎么样啦!”贺莽赶忙松开那弟子的衣口,忙过去扶住时不待,万分着急地看着他。 时不待由于痛苦至极而有些气力微弱,但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呼吸慢慢开始转为正常,而且脸上慢慢回缓起来,气色也开始好转,然后再轻轻摸摸胸口,他突然脸上泛起了笑意,对大家说道:“怎么突然感觉轻松多了,也没有那种痛感了,而且呼吸都顺畅起来了。” 大伙见时不待这么一说,不禁都由心急如焚也慢慢放松了下来,脸上跟着时不待笑而跟着轻松泛起了笑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才见老时像要死的感觉,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贺莽急得笑了起来。 “贺兄,鬼医前辈在医病救人上是何等的神人啊,如此做法自然是有其道理。”木凌风也过来扶着时不待,然后探了探时不待的呼吸之声,然后笑着说道:“时兄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放心!” “木凌风说得对,医之道,相生相克,相辅相冲,祛淤堵而通气,驱陈痼而破封,我的‘克生丹’乃内伤奇药,先破解旧伤沉积之淤血堵塞,必然痛至锥心如撕裂,破气翻涌,冲撞心胸,方能激迸出残淤之闭,废血喷排,便是修伤重生之时。” 此时,鬼医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大家明明听得这个声音由远至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鬼医却出现在大家的跟前,一副神鬼莫测的样子,正悠然地拂着胡须。 第104章 江湖轶事 看着鬼医悠闲自得的站眼前,大家顿感此时他的形象无比的高大,这种道骨仙风之气,哪里能让人想到这是名满江湖的“鬼医”。 时不待竟然轻松了地站了起来,稳步走到鬼医面前,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前辈的神丹妙药,前辈医术果然绝伦天下,我这旧伤困挠晚辈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不是前辈医者仁心,恐怕会变成沉疴,日复加重。” 鬼医也不客气,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接受着时不待的感谢。 此时,贺莽也笑着上来感谢鬼医,然后再走到刚才那位小弟子面前,歉意满满地说道:“小兄弟,刚才是我贺某鲁莽,在此向你诚挚地赔罪,对不起,望你海涵。” 那小弟子说道:“你这大汉也真是的,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可是我师父的名誉容不得你鲁莽就能损得的!” 这小弟子很是识趣,说完便向鬼医鞠了一躬,便下去了。 “好啦,好啦,现在误会解开啦,而且时兄也在鬼医前辈的照拂之下已解除了伤痛之折磨,可以说是皆大欢喜。”木凌风笑着走到大家中间,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 “感谢鬼医前辈出手救了我时大哥,前辈果然如神仙般的人物,眼光所及便能诊断结果,而且是无不动声色,这样的医术果然是当世无双,还有就是前辈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真的是仙家一般的存在,真是令人景仰不已。”袁缺抱拳向鬼医行礼。 当袁缺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又不见鬼医的身影了,他一惊诧,四下搜寻望去,只见鬼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那崖洞口边。 袁缺不禁说道:“好快的身法!”说着便向鬼医走去。 当袁缺要走近鬼医的时候,鬼医原本是站在崖口边看山下的风景,突然转身对袁缺说道:“来,跟老夫对上一掌!” 袁缺也想试试这鬼医之神奇,便毫不犹豫地并起右掌,猛然间冲了上去,而鬼医也是伸出右手,听得“嘣”一声,两掌便击在了一起。 袁缺刚一碰上鬼医的手掌,顿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直奔涌而来,击得自己差点撤了掌,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掌心完全被鬼医的掌力所控制,想撤了撤不回,而鬼医却淡然看着袁缺说道:“小兄弟,你只有了不到六成功力,轻敌啦,加注内力!” 袁缺惊奇看了鬼医一眼,再次钦佩眼前的老百竟然对自己了如指掌,刚才原本认为只是随意一试掌力,所以也就注入了些许力量,不想被鬼医一眼看穿,于是再加贯注力量于掌手,而且连绵加注了好多重,一波赶一波,力量绵绵不断地冲击而上,而且袁缺自觉每加一层力量,对方的掌心的力量便也往上飚升击冲而来,那股巨大的冲击力若如毫有分心和疏忽,必然造成五脏六肺被震散。 容不得袁缺有半点分心,力量的加注才有周全自己的可能,所以他不断往掌心上加注内力,而鬼医的内力于掌心之中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力量,两股力量似乎旗鼓相当,慢慢地,看似不动声色的内文较量,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波浪之声,而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顿时向击边发散,竟然震得崖洞的案桌之上的东西全部乱散撞击于地,而挂在壁上的画被冲击得抖动起来了。 就边在稍远处的凉亭边的木凌风他们一干人,身上的衣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翻飞起来,而且一时没有防备,差点都被震倒在地。 鬼医与袁缺几乎同时收了掌力,然后慢慢分开。 鬼医突然打量着袁缺,笑了笑道:“大概有二十余年了吧,这种强大力量老夫足有二十来年未曾见过了,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的,竟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持身,难道老夫苦心设计多年的‘鬼门阵法’竟然让你这个小后生给破了,而且黑重云、白子秋、牛犇、马骉四大座下弟子都败在你的手下,看来全然不是侥幸,而是真正的实力。” 袁缺有礼地道:“鬼医前辈过奖了!” 鬼医摆了摆手,示意袁缺不必谦虚,接着淡淡地问道:“怪侠乔元极是你什么?” 袁缺听到鬼医这么一问,心中一震,极为不解,疑惑地问道:“前辈为什么也这样问我?” 鬼医表情严肃起来,忙问道:“还有谁问过你?” 袁缺点了点头,便说道:“是妖道岳苍穹!” “妖道岳苍穹,他也出现啦?”鬼医有些意外,淡然物外的表情上竟然泛起一丝吃惊。 袁缺接道:“不仅他出现了,而且魔剑古松年也出现了!” 鬼医这时才真正泛起惊诧的表情,然后慢慢把头望向崖洞之外的延绵山岭,悠悠地说道:“原以来这个儿老家伙都死掉了,想不到都还活着,竟然现身于江湖,有意思,有意思啊!” 鬼医这话说得有些语气很拖长,看来其间的真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鬼医再次慢慢转头看向袁缺,说道:“难怪当时与老夫对对联的时候,你竟然以妖道和魔剑来对我的上联,当时老夫不觉有什么不妥,毕竟江湖中人,当年的妖道、魔剑、鬼医和怪侠都会有所听闻,竟未想到你竟然都见过了。” 袁缺不语,鬼医接着问道:“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呢,怪侠乔元极是你什么人?” 袁缺抱拳客套地说道:“鬼医前辈,实不相瞒,我不知道怪侠乔元极,当时我也是这么回答妖道岳苍穹前辈的!” “那你这一身绝世武功和高深内文是谁传授给你的?”鬼医听到袁缺说这话,表情极为不开心,以为他是在故意戏弄于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袁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武功都是跟我爷爷学的。” 鬼医说道:“那你爷爷便是乔元极,因为刚才跟你对掌一试你的内力,你的内力完全就是‘先天无极’内力,而此内修功法,放眼当世也只有乔元极独有,你必是怪侠乔元极之真传后人。” “对了,据老夫所知,怪侠乔元极年轻之时生性孤怪,未曾娶妻生子,他怎么会有孙子这一说法呢?”鬼医这话是自己的猜想,也并非说给袁缺听的。 袁缺顺其意说道:“反正爷爷说我自襁褓之中便带着我,抚我养我,置于说他是不是怪侠乔元极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知道他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现在何处?”鬼医问道袁缺。 “跟你一样,在山里!” “在哪座山里?” “我说不出名字,也是很深的山林,不在枭城!” 鬼医忽然很认真地盯着袁缺说道:“看你一身内力,看来乔元极已经把几十年的‘先天无极’内修功法倾尽相输给你了,即使现在他还活着,他必然也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头子了。” 袁缺低下了头,脸上凝重沉思,而且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夫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孙子,但是看你的后辈际遇不浅,上天造化,能让你自小跟随于怪侠,冥冥中自有定数,让你讨到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奇遇,不仅幸运之神上选了你,而且也让乔元极有一个善终。”鬼医如此一说,袁缺终于抬起了头,一脸不解。 “前辈此言,晚辈很是不解,可否说得更具体一些。”袁缺说道。 “好吧,话已至此,不妨拉一拉陈旧轶事,回味一下几十年前的江湖之事。”鬼医说道,眼眺无尽地山林风光,悠悠阐述道:“当年‘妖魔鬼怪’四人,是天下共举的四大高手,妖道岳苍穹偶得一门独术,融汇到道家心法,练得一身妖气邪性的武功,一尾拂尘扫拭天下;魔剑古松年,因为练剑成痴,在疯魔癫狂之后,突然悟出了一套出神入化的剑法,竟然一剑挑落天下刃,名满江湖闻风丧胆;然后就是我,我们洛家乃千百年来的行医世家,世代以钻研药理,血液之中流淌的医药天性,且旁专于文墨武功,读遍古籍经典,通晓人体阴阳,再融入武学之道,便也自创自修了一门独的鬼门之术,也算在江湖上颇具盛名;而怪侠乔元极……” 说到此,鬼医顿住了。 袁缺也不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崖洞之外的风景,他知道鬼医洛无尘必然会继续说下去的。 鬼医看了一袁缺,然后又望向远方,接着说道:“怪侠乔元极,原本生性怪僻,很少与人往来,但却有着古道热肠行侠仗义,但却总是完事便消失,从来不接受人的感谢,因为他不愿与人交集。他一心痴迷于武修造诣,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他寻得了上古之时遗失的旷世心法‘先天无极’,练就一身睥睨于天下的武功,而且乔元极此人极为有天资,在加上‘先天无极’心法的内力加持,只要他所见之武功,便能迅速融通精要,御万法于自创,运万器于自成,他们一身绝世之功,真的是太可怕了,虽然江湖上‘妖道、魔、鬼医、怪侠’四人盛誉天下,可是这其中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往越后便是越精奇厉害,所以武功最高当的当属怪侠乔元极,老人次之,再依次是魔剑和妖道……” 说到这里,鬼医已沉浸在当年的风华之中,表情之上似乎泛起了年轻之时的那份荣耀之气。 袁缺不禁问道:“原来如此排序,是以武功高低而递进的,那么如果评定谁更胜一筹,难道前辈四人有过比武吗?” 鬼医没有看袁缺,思绪还在随着外面的无尽远山飞扬,久久之后,他才说道:“有过,唯武者痴,为武者迷,天下第一之宏愿对于一个痴武者而言,那是终极的追求目标,苦练多年,总想自己能力压群雄独傲当世,本该是一场蔽惹江湖的比武,可还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那一场比武决斗,不说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就是一场江湖上近百年来的举鼎盛况,我们打了五天五夜,最终还是怪侠乔元极拔得头筹,而就在当时,虽然乔元极以他不世之心法神功‘先天无极’办挫我等三人,也是自那以后大家都开始看破了一切,实则练武修功最高的成就并非力争天下第一人,而是自我突破的一种境界,于是四人便放弃了一切,虽然是初次相见,不想一别便是几十年,虽然比武时是对手,但比武之后便是成了心意相通的朋友。” 袁缺看着鬼医的神情,不觉被他所感染,也试着进入他的思绪之中,去透视那场绝世之战,必然是惊心动魄。 “打了五天五夜,轮番比试,大家不仅耗尽了气力,而且不同程度的受伤,而唯独乔元极却是丝毫未伤,因为他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谁也伤不了他,但是就在胜负已定即将分别之时,乔元桥却是出现了异样,这一幕令我们都不曾想到的。”鬼医说到此,再次顿住。 袁缺急问道:“出现异样,出现什么异样,前辈请说!” 鬼医继续说道:“乔元极所修的‘先天无极’功法,虽然举世无双,如若大力,其内力必是登峰造极,而且以其内力相辅,那么修炼任何武功那是信手拈来,但其有一个最大的弊端,便是反噬。” 袁缺见鬼医说到此处,一直看着自己,自己也想自己他口的“反噬”是什么意思,便急切地问道:“鬼医前辈,请问反噬何解?” “正所谓凡事没有绝对,有其利,必有其弊,而且一旦事处利之极端,那便是弊害也至顶点。怪只怪乔元极武学天资悟性太高了,他几乎把‘先天无极’功法钻研到了极致,所谓‘先天无极’,意在攫取人的先天之气以达至潜力的最穷极之境,换而言之便是掏空了身体,也等于自毁的终结,与自杀无异。” 鬼医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在修习‘先天无极’功法其过程里,乔无极几乎突破了身体的所有极限,让其威力达到了至高点,同时也就完全破坏了其身体的一切先天肌理,就等同于将自己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若要保得性命,断不能再使用其任何内力,否则便会强大的内力会将整个身体摧毁冲压崩裂。那次大战之后,也是由于乔无极凭其强大的内力固守了不败,然后其过度过强的使用而导致到了生命崩摧的临界点,若如他再一动气,便会整个形体炸裂。也幸而老夫当时及时为他控制住了主要的气脉经络,而附以助于调息的丹药进行压制调和,方救得他一命。” 鬼医捋着胡须,说话间语气也变得跌宕起伏,一层层的描述,简直把袁缺引入当年的大战之场景中,而且也似乎看到了乔元极垂死之间的那种颓然之态…… 鬼医走近袁缺,此时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泛起了一些欣慰的笑,说道:“前后老夫也跟你说了,或许你真是乔元极的亲孙,但不论是与不是,他把你自小抚养长大,随其习武学文,可以说你乃天底下最好的奇遇之人,不仅幸运之神上选了你,而且也让乔元极有一个善终,或许也这是乔元极一个最好的后半生计划打算。” 袁缺看着眼前这位名为“鬼医”却人却一副道骨仙风模样的洛无尘,恭敬地问道:“前辈,您说这话晚辈实是不解,还请点悟开化。” 鬼医笑了笑道:“自那次大战之后,我等四人之事更在江湖上传开了,而且就有了妖道、魔剑、鬼医和怪侠的递进排序,然而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大家几乎都隐退江湖了,也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了,如老夫之辈在此间偏居三十个岁月有余,想必那乔元极也是为了后面做了打算跟计划,他隐退江湖之后,便一心抚养自己的孙子长大,而待到其孙子成年之后,有了强大的武学修为基础之后,便把封存在体内绝世的‘先天无极’内力倾囊相输,既能成就下一个武学传说,更能让自己身体释放重负后不再岌岌可危,更可以恢复变成康健的普通人过自由自在的老年生活,双全齐美,何不乐哉。” 袁缺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了,一脸不通透地表情看着鬼医。 鬼医竟然拍了拍袁缺的肩,理解地笑了笑。 第105章 就事问事 袁缺见鬼医这样看着自己笑,也知道鬼医肯定看出来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只是不方便再追问其究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鬼医必然是要把这些事情说个清楚明白的。 鬼医说道:“要解乔元极身上的困厄,必是要卸去一身的‘内力’,就是能量的转嫁,但是要想将其一身武功内力转嫁的对象,必然也需要一个天选之人,因为他要有能承受这强大的力量的先天之质,而你正是那位天选之人,且说乔元极将其一生的心血所成能彻底相予,看来他对你的爱和寄予的厚望可非一般啊。” 袁缺听到此,沉思起来了。 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爷爷真是乔元极的话,自记事那时起,爷爷对自己的残酷训练要求,为的就是想要将其全部的武功内力灌入自己的身上…… 鬼医说道:“你是好福气,不过乔元极福气更甚,他竟然能找到你这样一位武学奇才,而且小后生长得又俊俏,玉树临风不为过,眼下你还拥有足以藐视天下的绝世武功,如此说来你破老夫四大弟子的两阵那便不是什么惊奇之事,而你能破老夫的‘鬼门阵法’那可是在学识上亦需要造诣的,其间融入了医理跟玄学之术,如不谙其法,凭你武功再高,也是着实难过得了那一关的,再想想你与我对对联之事,你真的是天造之文武奇才,乔元极能有你这样的后辈相承,我想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报。” 袁缺忙谦逊地说道:“前辈,您过奖了,千万不要这么说。” “哎呀,想不到袁兄弟还真是怪侠前辈后人,难怪这么厉害,方才鬼医前辈所说,我们在一边听得简直入了迷,此等江湖往事,真是令人膜拜。”贺莽走了过来,兴奋地说道。 木凌风、杨紫梦、苏流漓、花骨朵都走了过来,而时不待慢慢也走了过来,顿时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袁兄弟,你竟是如此旷世之身世,难怪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武功造诣,如鬼医前辈所言,果然是天选之人,能与你结识,看来也真是我们的福份。”木凌风上来,开心地看着袁缺。 袁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反而显得有些难为情。 “袁缺,也亏得有你一路护送,我才能有幸得到鬼医前辈的救治,我诚心地感谢于你。”杨紫梦看着袁缺笑了,笑得真是美。 苏流漓此时也没有计较杨紫梦说什么,或者对袁缺绽出什么表情,她此刻脸上笑意满怀,痴痴地看着袁缺,心中在想,自己的心上之人竟然是这样的传奇身份,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觉自己能遇上他也是老天所赐的福气呢。 “听前辈所说当年江湖上的四大名宿,我们竟然得以见其三,这也是我们的莫大的福气。袁兄弟更是见齐全了,天生的大福之人,难怪连妖道和魔剑都不是你的对手。”贺莽乐呵地说道。 “你跟岳苍穹和古松年交过手?”鬼医看着袁缺问道。 “是的,前辈,当初我们来枭城的路上,他们两位老前辈在中途出现过,有过过招。”袁缺恭敬地回答。 “你打赢了?”鬼医问道。 “这……不算打赢,只是简单的交了一手。”袁缺答道。 “怎么没打赢,尤其是那妖道前辈,他两次出现,后面一次你跟他打了那么久,最后他没有讨得半分便宜,灰溜溜的走了,当时我们都在场,对吧,木兄弟。”贺莽说得很激昂。 木凌风点了点头,看着鬼医表示贺莽所言非虚。 “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凭岳苍穹和古松年的武功修为和造诣必是更上一层楼,亦是登峰造极了,竟然还输给了你,看来你的武学之质较之你爷爷有过之而无不及,英雄出少年,此言果真非虚。”鬼医不由得如此感慨地说道。 但他说着说着又陷入了思忖当中,转而说道:“照你们如此说来,岳苍穹和古松年都来到了枭城之域,原本隐退这么多年,怎么会又突然出现,而且还同时出现在枭城之域,而且中途还现身跟你们有过交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鬼医沉默地思考着,看来方才他所说的话也是在自己问自己,但一时间也找不到答案。 袁缺见鬼医一直在思考着,便说道:“我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何两个绝迹江湖那么久远的老前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去枭城的路上,既不是拦路阻挠,也非有事相询,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他们如此做法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也希望鬼医前辈能给我们一个解答方向。” 鬼医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已远离江湖几十年,就是六年前枭城王出事之时老夫只显尘过一次,他们为何会出现,且出现在你们来枭城的路上,此时此刻,老夫亦是一筹莫展。” 看来鬼医也一时估摸不出妖道和魔剑突然出现的原因,此事也就不必再深究了,事情到了一定的机缘之后,必然会自己显山露水。 袁缺顺着鬼医刚才的话,问道:“鬼医前辈,敢问您隐退江湖这么多年,为何枭城王出事那时你却现身出尘呢?当时我听夫人……哦,听春妃娘娘说过,那时为了寻您为枭城王诊断,几乎启动了全城之力却未能得见您仙踪,而当时您却自己现身于王宫之中,这是为何?” 鬼医没有回避,想也没多想,就直接回答袁缺的话,说道:“没有为何,当初老夫也知道枭城第一王妃春妃娘娘几乎动用枭城倾城之力来寻老夫,如果这样下去,只要老夫人尚在枭城之域,就算老夫藏得再深,他们都会有办法找到我,如此以来,老夫隐居多年之地便会公诸于世,那么老夫所寄愿的退隐江湖便会重新被卷入世态红尘之中,索性老夫主动现身,如此以来既可以救得一代枭城之王,也可保全鬼崖洞此间的安谧之地不被世俗所扰。” 袁缺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看着鬼医那毫不假思索地轻松道来,看来他当时之举也是被逼无奈。 “那前辈为何跟春妃娘娘又定下这个六年之约呢?”袁缺再次问道。 鬼医说道:“当初枭城王因丧爱子心痛,积郁成疾,实质是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这一代枭雄却一直深感愧疚落下个心郁之疾,始终未能走出来,俗语所言,心病还得心药所医,在此事之上,老夫也是深感无力,原以为以六年之约,会让时间冲淡枭城王的心结之疾,而每一年我所开处的方子,自是以清心安神消郁为主,实则并非什么治痛之药,不曾想这枭城王却是如此执心固念之主,这也是老夫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而言,如此一城之王,其大局当以一城之事为要任,而非执拗于失子之痛沉沦得万劫不复。” 袁缺说道:“我明白了,前辈是想通过这六年的漫长时光,让枭城王自己走出来,而药方之说,只是辅以精神上的寄托,并非治本之引。不过,方才听前辈之意,那枭城王之疾怕是无它良方。” 鬼医没有作答,再次转身去看崖洞外的风景。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鬼医前辈,我们历尽千难万险来到见您……”苏流漓急着说道,可刚说到此处,袁缺摆手示意让她不要再说,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这时候,鬼医转过身来,手中拿着那枚玉玦,说道:“既是约定,定当相赴,不论老夫有没有办法救得了枭城王,但为人一诺,必定践行,放心吧,老夫自会跟你们走一趟。” 袁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他还担心鬼医不会跟他们一起回去,而有些话又不好直接相问,但此时听到鬼医如此一说,心中的石头便放了下来。 “太好了,鬼医前辈,此事刻不容缓,此一路我们已经耗了不少时间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苏流漓很是激动,便如此问了一句。 鬼医沉默一下,然后说道:“想必你们一路也是遇到很多的事情,今日你们便在此山野之间休息一夜,明日便出发!” 大家此时开心得很,苏流漓差点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传说的鬼医前辈,不但不是刁钻鬼胎之人,而是如此信守诺心的君子之风。 “鬼医前辈,您看我也差不多痊愈了,也该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可否跟你们一道去枭城之中,我也想领略一下枭城的宏伟盛景。”杨紫梦走近鬼医说道,然后转过身看了一下大家。 鬼医笑了笑看着杨紫梦,说道:“嗯,毕竟是杨大侠千金大小姐,久居山野之中怕是早就倦了,眼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是可以出山了。” 杨紫梦一听,脸上绽出了美丽的花朵。 此时大家都开怀,都你望我我望你,脸上都流出了轻松的笑意。 此时,袁缺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铁牌,也就是他们在山林之中从那些黑影人身上扯下来的腰牌,走近鬼医,然后有礼地问道:“鬼医前辈,您老人家可识得此物?” 鬼医接过那枚牌,然后把玉玦交到袁缺手中。 在看了一会儿之后,鬼医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见过此物,这是什么?” 袁缺说道:“这是我们从一路上截杀我们的黑影人身上取下来的,好像是一个组织统一的令牌。” “前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啊?”贺莽突然脸上充满好奇地对鬼医说道:“当初前辈在那山林中扮成荒野樵夫,还特意指点我们来寻您,说福祸自处,谁知我们按照前辈路线走过去,便到了那毒瘴之林,而且毒瘴之林不但有毒雾,还碰上了那般黑影人,结果我们死里逃生跳下深潭,然后又走入了那像‘鬼打墙’一样的迷失竹林,一样碰到了那些黑影人,结果还碰上了那关山越和雷震霆,说是幽冥教的分堂堂主……想必这些事情的发生前辈必是知晓的吧?” 鬼医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贺莽,这冷不丁一盯着,贺莽还真的心一惊,但却没有显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把胸挺得更高。 “这位小兄弟,你是在怀疑老夫与截杀你们的人有关联吧?”鬼医淡然问道。 贺莽放松了一下脸部表情,耸了耸肩,说道:“我没有说前辈与这些人有关联,我只是说我们路上所经历的一切艰难险阻,我猜想前辈定然是知道的。” 鬼医把铁牌交到袁缺手里,然后轻松说道:“那还不是一个意思!” “这……”贺莽顿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刚才所言之中的‘幽冥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遇上了‘幽冥教’的人?”鬼医反问道。 袁缺见状,便主动说道:“前辈,是这样子的,我们一路走来,每过一处深林都有幽冥教的人截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刚才给前辈看的铁令牌也是从这般人的身上要下来的,当时前辈在山林之中与我们邂逅,恰似在幽冥教的人出现的中段之路,所以贺大哥才有些一问。” 鬼医气定神闲,说道:“他之意,老夫自是明白,如此荒延无尽的山林岭脉,浩大无垠,期间多少的藏龙卧虎犹未可知,只是老夫平日里也会野游荒山去寻找药材,这三山五岭的自是来去自如,也从未遇到刚才那小兄弟所说的种种,不过那毒瘴林却是知晓,那毒瘴每半年喷发一次,每一次都是灭绝之灾,恰好你们让你们给碰上了,当初明知你们在寻老夫,便有意让其作为一道屏障让你们知难而返,不曾想其间衍生出这般多枝节,竟然还遇上了幽冥教的人,这却是让老夫一时不解。” 袁缺说道:“敢问前辈,这幽冥教可是也在此山间活动?” 鬼医说道:“你这问题不是又是回到了刚才那位侠士的所言之上了吗?不过你们一说起幽冥教,我自是纳闷于胸,幽冥教是很久以前出现的一个组织,且已从江湖上消失近百年了,怎么又会出现,而且偏偏一路截杀于你们,这个老夫倒是不明白!” 袁缺也不想多纠结这个问题,而且如果一再这样问下去,就算再如何旁敲侧击,以鬼医之老练定然会知晓生气,到时候如果他反悔的话,那便是耽误了大正事。 袁缺顺道:“前辈,幽冥教之事,定是知晓其情吧?” 鬼医说道:“所知甚少,毕竟那是久逝甚远之事,至于你们所遇见的自称幽冥教的人,老夫自是不置可否,不作妄言,既然出现了,必有其原因,或许是有些江湖的闲散之人以幽冥教之门面来装点自己的组织,也是极有可能的。” 袁缺不再问下去,其实看得出来鬼医的表情之中也透出了一些不耐烦,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一些事情,或许他知道该说的也说了这么多,此时不再想说下去。 “大家一路辛苦来到此间,定然是肚饥人乏,这样,你们先下去吃些饭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发枭城。” 鬼医说罢,便手往后背,然后转身往石坑的凉亭方向走去,而就在大家目送他走过去的一刹那,他突然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有弟子过来跟大家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叫大家前去另一洞室之中去用餐。 第106章 鬼洞夜话 山野幽僻,夜色已至。 这山野之间的饭菜甚是可口,而且这一桌子的菜肴更多的是城中无法吃到的野山原生味道,再辅以药膳佐之,真是人间美味,或许是大家也是真饿了,大家吃得很香,撑得很饱。 众人大快朵颐之后,那种美美的满足感让每一个人心中留下极为深刻的味道,这种味道不说是终生难忘,至少以后也难得有机会再吃上这样的纯天然美肴。 木凌风和杨紫梦也跟大家一起就的餐,在散席之后,木凌风和杨紫梦做起了向导,在这鬼崖洞中游阅起来。 这黑崖洞真是山中极境福地,这天然的构造真是妙不可言,大伙在木凌风和杨紫梦的引导之下,也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层,兜兜转转,弯弯拐拐,都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且此间的鬼斧神工真是惊奇无比,可谓移步换景,处处玄奇令人惊叹。 他们来到一处天然宽阔的场景,此处也是临于绝壁之上,有无数的小山洞透风进来,像极了天工所造的窗棂,而且此间有很多天然成形的石床,陈列摆设虽然不能整齐划一,但那种天然雕琢的原生之息,给人一种睡上去必然酣然入眼的吸引力。 “哎呀呀,这鬼府真是神奇,不知道有多宽,木兄弟,你说这鬼医老前辈还真是神人啊,能选这么好的天然山洞隐居,倒是一番别样的享受。你看看这些石头,像极了床榻,看着就困了,真想躺上去睡觉。”贺莽不禁说笑道。 木凌风说道:“没错啦,这便是我来到此间睡觉休息的地方了,今晚贺兄、时兄还有袁兄弟,我们五人就在此间休息。” 时不待看起来精神好多了,问道:“我们大男人随便睡在哪里都无所谓,就算躺地上也能将就一晚,但是像苏小姐他们在哪里休息呀?” 此时,杨紫梦笑着说道:“时大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我有我的居所,等下苏小姐和花小妹便跟我一起去另一个洞室。” 苏流漓听到杨紫梦这么说,心中自是极为不愿意的,但是既到此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就听人安排,再说了,方才在同一石桌上吃饭,大家有说有笑的,她对杨紫梦那种敌意慢慢也淡了些许,反而觉得杨紫梦虽然看起来自视高冷,但是却有着一颗男人的侠骨之心,也算是一个坦荡的高傲女子。 袁缺问道:“木大哥,我想问一下,这鬼崖洞中看似天工奇妙,处处观景,但好似处处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而且这洞府如此之大,且又错杂盘旋,分布的洞室很多,但却很少见到鬼医前辈的弟子,是不是此间人本就稀少。” 木凌风看着袁缺笑了笑说道:“袁兄弟,你是不是一直秉持着警惕之心呀,这个我完全可以理解,初来乍到的,完全陌生不说,对事物的观察与了解总带着种种的揣测和猜疑,别说你了,我来到这鬼崖洞这么久了,我对这里都还不完全熟悉,毕竟一方有一方的规矩,洞府之大,洞室之多,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禁步,这还得遵从主人的安排,我们呢就不用多想了,只要踏踏实实睡好觉,待明日一起去领略枭城的繁华之势。” “木兄,你有些答非所问,袁兄弟问东你答西,你这是啥意思啊?”时不待内伤得以调理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劲十足,说起话来也是中气昂然。 木凌风说道:“我的言外之意呢,在此间,我们毕竟是客,所以有很多的不解先看在眼中便罢,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我一切听从鬼医前辈的安排,他有多少弟子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该出现的时候弟子总会出现,不出现的时候我们也看不到什么。” 听木凌风说得这些不干不湿的话,似乎总夹杂着一些哑谜,贺莽直言道:“木兄,我发现你变了,来到鬼医前辈这里之后,说话都变得鬼里鬼气的,总是含糊其词,让人听得是是而非的。” 木凌风摆了摆手,对着贺莽笑了笑说道:“是吗?我变了吗?”然后又对着袁缺和时不待也问道:“你们看,我真的变吗?” 顿时大家都不禁会心地笑了,袁缺说道:“是变了,变得会开玩笑了,变得幽默了。” 大家又一阵笑,整个气氛好不其乐融融。 杨紫梦说道:“行了,不陪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在这里打趣了,我带苏小姐和花小妹去另一洞室休息了!”说完便转向苏流漓和花骨朵,笑着说道:“我们走吧!” 苏流漓随杨紫梦走去,然后回头又看了袁缺一眼,此时杨紫梦不觉也回头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落在袁缺身上,示意问好晚安。 “三大美女一走,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定是要必把洞府给掀翻不成!”贺莽说道,突然转向杨紫梦笑着说道:“杨小姐慢走,早点休息!” 走在后面的花骨朵突然给贺莽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道:“贺师伯,我全身都被你酸出鸡皮疙瘩了!”然后自己抱住自己身子,突然发了一下抖,便跟了上去。 此时贺莽僵在那里,脸上极为尴尬地不知所以,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洞中每处,适当的位置之上都有油灯挂着,所以空间之内显得没有压抑之感,袁缺、木凌风、贺莽和时待都兴奋地聊着天,根本就没有睡意。 袁缺对着木凌风说道:“木大哥,我们能够再次相遇,心中不胜欢喜,有很多的话想说你。” 木凌风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袁兄弟心中堆积了很多问题,今晚我们边睡边聊,我会慢慢地给兄弟们说说。” 杨紫梦带着苏流漓和花骨朵走上一个弯曲的台阶,看似这又是往洞中的上一层,慢慢走了上去,当走过几个石头大弯道后,在一处略宽的石面前没有了去路。 “杨小姐,好像我们走到洞的尽头了,没有路了,这是怎么回事?”花骨朵好奇地问道。 杨紫梦笑了笑说道:“这便是我来此洞中睡觉的地方。”说罢,便在石壁旁一小块突起的石头处按了下去,突然眼前的石壁竟然从两边中开来,原来这竟然是一道机关门。 眼前一幕,花骨朵惊奇地拍手称妙,苏流漓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更让她们吃惊的是,走中石门之后,里面出现了宽敞的空间,而且空间之中竟然有着很精美的陈设,都是石头跟原始的木头相辅打造而成的各种器具,原生木椅、打磨石台、精工石桌凳、石雕梳妆台、木边框铜镜,还有三方石床,桌上还铺垫着一些素雅的木枕和薄被褥,虽然整体看起来不是那么锦绣豪华,但如此山野崖洞之间还能如此清雅素韵的女子闺房,那也是相当不错了。 “天啦,这里也太漂亮了吧,杨小姐,你平日里就住这里呀,真是好得不得了!”花骨朵不禁激动地轻击着掌,然后速到一石床之上坐了上去,那脸上的开心劲就没有停止过。 苏流漓看了一下整个大环境,从她的心底里也感觉这里的别致非凡,除了女孩闺房该有的陈设,还有纯天然原始气息,尤其一股透着天然花草香味的气息,更是让人不觉此间是山野之洞穴,而是仙阆之地,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惊喜与意外。 虽然地面还是依照原有天然形成并未过多的打磨,但就是这样的原始肌理却更显得其难以言喻的珍贵感油然而生,而且此间看来便是方才袁缺所居的上一层,同样有着高挂的如天然天窗般的石壁窟窿,极为的透气清爽。 细看了之后,心中无限的满意,苏流漓也不客气,便坐在置在中间的石桌旁的石凳之上,然后拿起石桌上的茶壶便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了。 这时候杨紫梦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就在苏流漓的旁边坐下,苏流漓忙倒了一杯茶给她,杨紫梦说了一声谢谢。 “杨小姐,来到这里多久啦?”苏流漓先开口,打破了此间的沉默。 “从我醒来后记起,我也没记得具体,反正有一段时日了!”杨紫梦轻啜了一口茶,微笑着答道。 “你醒来之后?你当初是来找鬼医前辈看病的吗?”苏流漓问道。 杨紫梦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得了一种怪病,鬼医前辈说是中毒,一直晕迷不醒,像个活死人大半年了,结果来了鬼医前辈这里,现在我好啦!” 杨紫梦的轻描淡写的,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苏流漓说道:“看来这鬼医前辈还真是鬼神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正是,如果没有鬼医之辈,恐怕我的命极有可能就此终结了,不过除了感谢鬼医前辈,我还得感谢木大哥、贺大哥、时大哥,还有袁缺,是他们经历重重险阻才把我送到枭城之域。” 杨紫梦说这话,也看了看苏流漓的表情,但也没有发现有任变化,反而苏流漓突然脸上泛起惊奇之色,忙吃惊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他们进入枭城的地域之后,在路上我还去相邀过,说来不怕你生气,当初因为请他们不成,便打起来了,当时一气之下还想把他们一路护送的轿子给砸了,看来当初轿子里的人定然是杨小姐,应该没错。” 杨紫梦笑了笑,说道:“确是,其实当初他们一路所发生的事情,木大哥经常跟我说起,而且还提到过你,说你很专横刁蛮不讲理,不曾想此次见到苏小姐真人了,让我很意外,完全就不是木大哥说的那么一回事,我看苏小姐长得不但漂亮,而且很端庄文静气质高雅,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但又不失女侠之风采,改天我要好好说道木大哥,他简直是把苏小姐乱说一通。” 苏流漓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你的木大哥说的没错,原来那般还真是我的本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自己的发现我有些变了,有时候我在问我自己,原来像么骄傲不可一世的自己,为什么现在变得平和许多了!” 杨紫梦见大家的谈话越来越轻松,原来有些局促陌生的气氛也慢慢消融掉了,便故意使了一个眼色给苏流漓,调皮地说道:“是因为心上人而改变的吧,是不是因为袁缺啊!” 苏流漓被杨紫梦这么一说,脸突然一热,连自己都感觉到有些红了,忙再倒一杯茶,自己马上端起茶杯凑近嘴边,以掩饰自己被说中的心思显出来的紧张感。 “不知道,但怎么会因为袁缺呢?不会的,可能长大了,心性开始平静些了……”苏流漓说出来的话,几乎连自己都感觉到编不下去了。 “看你,脸都红了,你就别违拗自己的心意了,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袁缺,对吧?”杨紫梦双手托着香腮,手撑在石桌上,看着苏流漓,似乎逼着她回答。 苏流漓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是很喜欢他,或许吧,也是他的出现,影响了我的心境。” 杨紫梦笑了,笑得有些羡慕的感觉,便说道:“说实在的,像袁缺这样的男子,应该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他太优秀了,不但长得俊,且一身不世之武功,你说呢?苏小姐?” 苏流漓此时有些紧张了,便直接问道:“如此说来,杨小姐是不是也对他有意思?” 杨紫梦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苏流漓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便更紧张了,说道:“当然是真话啦!听假话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苏流漓所谓的自欺欺人,也是话中有话。 杨紫梦说道:“我刚才不说了吗,像袁缺这样的男子,是女孩子都喜欢,我也是女孩子,就算我知道他是你的心中所爱,但内心深处我也无法拒绝那种喜欢啊,或许我所说的喜欢并非是你那种心上人的爱,而是一种仰幕与钦佩服更侧重一些,毕竟我们也不熟,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去喜欢了,我自是有分寸的,因为她是你的至爱,横刀夺爱之事,我是做不出来。” 此话一出,苏流漓也听出来了杨紫梦的意思,也明白了她心中的坦诚,正如杨紫梦所言,只怪袁缺太优秀了,是个正常女孩子都会产生仰慕之情,或许极容易产生好感而生情,这种情感之事,一旦来了,内心是无法去强压控制的,而换个角度思考,自己喜欢的人却是人见人爱之人,更恰恰印证了心上人是多么的出类拔萃与众不同,再者,不论别人怎么喜欢或爱他,只要他心中始终认定自己就行了,其它也该顺其自然,与其去堵,反倒不如去疏,这样自己才不会活得那么累。 这是苏流漓突然之间想开的,但想开归想开,总是患得患失的焦虑感,那种好怕心爱之人被人抢去的幻想总是挥之不去的,所以内心的纠结与矛盾势必让自己陷于痛苦的挣扎之中,或许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受,更是爱一个优秀的人要承受的痛苦过程。 “苏小姐,你在想什么啊,看你好像一下子便忧郁起来,是不是我的直言伤到你的内心了?”杨紫梦的话马上打断苏流漓思绪。 苏流漓心中很明白,杨紫梦真的很聪明,说话间看似坦诚无比,但却总是带着试探她的内心的套路,而且有时候让自己语境会变得进退维谷,进入一时不知所言的窘境。 苏流漓强笑一下,说道:“……”刚欲说什么,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师父,我是很喜欢你,可是你已经有了苏姐姐了,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杨小姐……”这声音正是花骨朵说出来的。 苏流漓和杨紫梦看了过去,只见花骨朵躺在石床之上,正睡得极香,而刚才那一些话尽是梦呓。 她们这样一聊不知过了多久,花骨朵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苏流漓跟杨紫梦面面相觑,不禁尴尬地笑了起来。 第107章 长夜漫谈 贺莽和时不待都躲在上石床之上,虽然身心有些疲惫,但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索性也站了起来,也坐了过来到石桌处听袁缺和木凌风聊天。 “木兄,这杨小姐当初是什么个情况呀,得了什么病呀,一直像个活死人?”贺莽倒了杯茶,也帮时不待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问道木凌风。 “我刚跟袁兄弟说过此事,你们不是也没有睡着吗?没听到吗?”木凌风笑着说道。 时不待一惊,张着嘴,然后拍了拍贺莽的肩膀笑了道:“看来刚才我们是囫囵是半睡半醒啊,被他们俩说话给吵醒了。” 袁缺喝了一口杯,说道:“刚才你们俩是睡了一小会,可能错过了木大哥的说话!” 贺莽拿起茶杯递给木凌风,说道:“没事,反正我们现在睡不着,漫漫长夜的,你再多说一遍!” 木凌风接过贺莽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说了一句:“想不到我们会在此间相聚聊天,真是情义在缘有聚,我相信不久我们会再次遇上李孤清和萧然两位兄弟。” 贺莽有些急,说道:“你别扯其它的,你先把我问你的正事说了。” 看贺莽这急切的样子,大家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石室内的油灯照得很亮,而崖壁之外透出来的一些月色,如此交相辉映,有一种说出来的特别夜色之美。 木凌风说道:“好吧,那我再说一遍,事情是这样子的。当日白子秋领着我们来到鬼崖洞之时,而鬼医前辈便已在那里相侯了,一开始他老人家做了多方的诊断,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症状,既没有病素,也没有中毒迹象,鬼医前辈说一切都正常嘛,可就是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一直处晕迷之中呢?” 木凌风说到此故意停住,然后看着贺莽与时不待的表情,他们一直伸着脖子等待下文,可是木凌风故意在那里只笑不说。 贺莽假恼说道:“你这家伙,在跟着鬼医久了,竟然耍起了鬼心思啦,你是故意吊我们的胃口是吧?” 木凌风便不再装下去,笑了笑之后,脸色便开始有了变化,变得很凝重的样子,说道:“后来,鬼医前辈也是费尽心机,终于发现了杨小姐一直进入假死状态的根源,原来这是杨小姐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而且这种毒本是江湖传说中提起过,而从未在现实中出现过,这种毒叫‘活死咒’!” “活死咒?!”贺莽和时不待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奇呼出。 木凌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听鬼医前辈所说,这‘活死咒’就像一个咒语,却更像一种药;说是像一种药,却更是一种毒;说是一种毒,却更是一种雾;说是一种雾,却是一种气……” 木凌风表情严肃,眼色惊奇,话到此再次顿住。 时不待急着问道:“是,又不是,不是,又更是,‘活死咒’到底是什么?” 木凌风字字有力地道出:“是一种术,一种一种古老的术,而这种术只在上古的传说之中流传过,当然有其记截的典籍亦少之又少,而恰了鬼医前辈却在珍藏的民间流术本中找到了这种术。话说这种术,是上古炼丹术士在无意间偶得此方术,原本是众毒草及毒虫之精气,通过火炉蒸炼成如雾似气的一种东西,一旦吸入这东西后,便会让整个人的经脉静止,全身僵麻失去知觉,神智顿失,陷入无尽的迷死状态,而只残存着微弱的呼吸之象,也就是留着一口气在,如果若中了此术,三五天或许还有残息仅存,若时间一久,便会真正变成死人了。” 贺莽听到此,脸色都变了,听起来这“活死咒”果然是令人起鸡皮疙瘩,想想如果谁中了此术,那定是必死无疑。 “哎,不对啊,当初听木兄所说,杨小姐起码假死了大半年啦,为什么她一直还能存息续命呢?”贺莽此时更加不解了。 袁缺此时笑了笑,说道:“贺大哥,你不记得当初在杨小姐的头颈之处放了一件‘仙血灵芝’吗?” 贺莽似有种幡然大悟的感觉,回过神说道:“哦,我记起来了,袁兄弟你也说过,你‘仙血灵芝’的气味散发出来,正是引诱当时那狼王死命往里冲撞杨小姐轿子的原因,而这种‘仙血灵芝’也是能让杨小姐保持气血补充的救命之仙草,对了,原来如此呀!” 时不待追问道:“鬼医前辈是以何方法来解此‘活死咒’之术?” 贺莽来了兴致,主动说道:“这个应该不难解了,既是‘仙血灵芝’能存息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定是这‘活死咒’的克星,定然是鬼医前辈以‘仙血灵芝’让杨小杨入药喝了,便自然破解了这‘活死咒’了!” 贺莽说完,一脸的自信与自豪,似乎就要等待大家对他的夸奖。 果然,木凌风说道:“贺兄果然是聪慧过人,如此一点就透,说得太有道理了!” 听到此贺莽还假装摆手示意谦逊,可是木凌风突然说道:“不过,不是!” 顿时,大家再次开心地笑了起来,而唯独贺莽一脸窘样,不过一会也随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时不待说道:“木兄,说吧,鬼医前辈是以何方法来解得此奇术‘活死咒’的?” 木凌风说道:“逗趣一下啊,贺兄不要介怀,其实我当初我我们在来枭城的路上也听袁兄弟问起过这事,原本杨大侠也用过此方法,以一部分‘仙血灵芝’作药让杨小姐服下,可好像不灵验。再者,刚开始我也以贺兄刚才的想法问过鬼医,鬼医还笑我如果那么简单,谁都会成为鬼医了!” 说到此,贺莽也还以笑声,说道:“看看吧,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好像我记得当初袁兄弟也有过这种设想,哈哈哈,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嘛!” 大家笑着,木凌风接着说道:“也不知道鬼医前辈是以何方法破解这奇术的,话又说回来了,前辈既是名满天下的鬼医,有着神鬼之医术,他以何方法自是不会跟我们道明,再者,就算说了怎么解,我们听了便过,也不懂具体如何操作,不过现在杨小姐恢复了,这总归是皆大欢迎之事,我也总算不辱使命,回去跟杨大侠终有一个圆满的交代了。” 袁缺笑着对木凌风说道:“木大哥乃忠肝义胆之人,此次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个完美的交代,小弟我真是替你由衷地开心。方才又辛苦木大哥再说了一遍事情的经历,如果不厌我烦,小弟我还是想问木大哥一些问题。” 木凌风说道:“袁兄弟,我不是说了吗,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哎哎哎,是你们俩把我跟老时吵醒的,要有问题我先问,我还没有问完呢?”贺莽笑着故意插队问木凌风。 而袁缺伸手笑着示意贺莽先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袁兄弟,话到嘴边了,不吐不快,兄弟你多担待啊!”贺莽笑着说道:“木兄,我想知道杨小姐是如何中的那个‘活死咒’之术的?” 袁缺听贺莽之问题,不禁笑了笑,看来贺莽这下问的也是自己刚想问的。 木凌风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杨小姐醒来后不久,待到她慢慢恢复之后,我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也一时想不起事起何端,据她有一些凌乱而模糊的回忆,说是有一日在自家府邸的后山练完功,在一棵大树上休息,而此时看到树下有几个人拿着刀对一个人进行追杀,而自己杨小姐又是那种个性如男儿般热血之人,路见不平自是拔刀相助,便出手打跑了那帮追杀之人,而得救的是一名打扮怪异的中年男子,而那男子看起来只是那种平民凡夫,身上穿着一些兽皮粗缝织而成的兽皮之类的,他当时手中始终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玉瓷瓶,杨小姐问那中年男子为什么那些人拿刀追杀自己,那人说是为了手中的玉瓷瓶,出于好奇,杨小姐便问那人手中的玉瓷瓶是什么宝贝,那人很谨慎小心地不敢回答,但说看在杨小姐的救命的份上便告诉她瓶中装着的是一种能够起死回生的神药,那可是无价之宝,杨小姐自是不相信,但那人为了表示对杨小姐救命之恩的报答,怎么样都要从瓶中拿出一粒丹药给杨小姐作为答谢,杨小姐也没有想那么多,看他那么有诚意,便不好拒绝。” 听到此,贺莽和时不待那种紧张的神情显得极为担扰,便继续示意木凌风快点往下讲。 木凌风继续说道:“见杨小姐同意接受自己的答谢之物,那人便开始试图扭开那玉瓷瓶,可是用尽各种办法扭了半天,那玉瓷瓶还真是够瓷实的,怎么样都拧不开其盖子,于是问杨小姐有没有办法打开,杨小姐想也没有想,想着着凭着自己的聪慧与高超的武功,开这样一个瓶盖那不是小事一桩嘛,不过举手之劳,于是便接了过来,不过说来也奇怪,杨小姐一扭那瓶盖便打开了,于是还得意的笑着想说什么,结果最后看到了那中年男了脸上那阴邪的笑,眼前一黑,便倒下了,之后之事便一无所知了,便是后来成了活死人,折腾了大半年之后,后来我们在来枭城之路上相遇,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袁缺说道:“如此说来,当杨小姐打开那玉瓷瓶盖的时候,那里装的并非什么起死回生之药,而是让人生不如死之毒术,里面飘出了那如雾似气的‘活死咒’。” 木凌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杨小姐跟我说的经过,我的猜想也是如此的,定然是这样子,但我亦不知道下此‘活死咒’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杨小姐而来呢?凭我怎么想都无法想通。或许等回到寰城的时候,问问杨大侠或许有些眉目。” 贺莽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地表情,窃窃地问道:“我问一句不该问的,当时杨小姐中了‘活死咒’迷倒后,有没有被人那个?” “哪个?”袁缺不解问道贺莽。 “就是那个啊!想想都知道啦,像杨小姐长得那么美,像个天仙似的,哪个男人看着不心动呀,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真是‘凶多吉少’啊!”贺莽看着木凌风,等他的答案。 “贺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的事,别乱瞎想!那里可是杨府的后山,再说杨小姐可是杨大侠的掌上明珠,杨小姐出去杨大侠定是派人一直暗中跟着的,”木凌风递过茶杯,跟贺莽一碰,干脆地说道。 贺莽摸了摸胸口,吁了一口气,说道:“敢情好,敢情好啊,听你这话,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杯茶一口尽进肚。 这边也是,苏流漓跟杨紫梦也聊得没有睡意,越聊越搅得心绪不宁。 尤其是两人听到花骨朵的梦呓之后,各自心中都起了波澜。 杨紫梦说道:“你也看到了,也听到了,连花小妹这么小的小姑娘都对袁缺尽是爱慕之情,所以说嘛,苏小姐你心中的担心我自是知道的。” 苏流漓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说道:“花妹妹也亲口跟我承认过她喜欢袁缺,这点不假,她是不想让彼此尴尬,才把那份情感强压下去,所以认了袁缺做师父,以让袁缺做她师父教她武功之名,就算得不到心中所愿的那份情,但起码能也常在其左右,以解情愫。” 杨紫梦说道:“看来苏小姐也是一个极明事理的好姑娘,说实话,大家都是女孩子,各自心中的所思所想都不尽相同,尤其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无法掩饰得了的,这么多年了,登门我们杨家跟我爹说媒提亲的王孙公子江湖侠士不计其数,我恁是根本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这种刻地男女之情我最讨厌,我只相信我心自然的萌动,那才是最真实最由衷的,苏小姐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苏流漓点了点头,对杨紫梦笑了一笑,然后极为尴尬地问道:“杨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诚相告。” 杨紫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把你当朋友当姐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问吧!” 苏流漓有些嗫嚅,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手紧张地握着茶杯很不自然地转动着,终于提了一口气,问道:“今日在那山池之中,袁缺是否真的见到杨小姐在沐浴。” 杨紫梦没有回避,大方地说道:“是啊,是巧合,袁缺自己也说了,他不是故意的!” 苏流漓手有些抖,再问道:“那当时杨小姐在池中是不是没穿衣裳?” “享受天池,那是一种仙班的享受,当然要以最原始的方式去感受天地之灵气啊,当然不必穿衣服啊。”杨紫梦说话不假思索,也没有害羞的意思。 苏流漓又问道:“如此说来,袁缺他……他是……他是不是看过了杨小姐的身子?” 苏流漓话一问出来,自己的脸都红了,此时的自己真的有些恨自己,平日里那么骄傲无忌的大小姐气势,可是在杨紫梦面前却变得这般脆弱了,甚至紧张得感觉得到脸的火灼之感,定是脸了起来。 杨紫梦没有否认,直接答道:“看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当时才一气之下跟她动起手来,当时我势要要了他的一对眼睛,当然最想的便是将他直接打死。” 听得杨紫梦如此一说,苏流漓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拿稳掉下来,然后极为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皱着眉头问道:“啊!当时你是光着身子跟袁缺在打吗?” 谁知杨紫梦竟然笑了起来,笑得像朵花一样怒放着,然后手拍了拍苏流漓的手,说道:“苏小姐,你想哪里去了,我当然是穿好衣服再出去跟他打的啊,我发现你啊,长得这么漂亮,而可爱起来真是令人疼爱!” 苏流漓内心深处倒吸一口气,强装笑颜,说道:“一个女孩子,冰清玉洁的身子被一个男人看了,要么就以身相许,要么就杀了他,而现在袁缺看了杨小姐你的身子,你会做何选择?” 杨紫梦被苏流漓这句给问住了,表情也是僵在那里,稍后一下,她便说道:“苏小姐,那你希望我是选择以身相许于他,还是让我杀了他呢?” 杨紫梦果然够厉害精明,如此一反问,反而把苏流漓逼得不知如何是好。 第108章 秘密遣送 袁缺他们似乎越聊越来了兴致,一个个的都没有丝毫睡意,或许是因为别来重逢异常兴奋,又或许有很多事情想一概了解清楚些。 袁缺问道:“木大哥,我再问一件事情,便是当初你随白子秋来这鬼崖洞的时候,一路上可顺利,或者说中途有没有遇到什么惊险的事情?” 木凌风被他这一问,竟然显得有些不解,便说道:“袁兄弟,你这话我有些吃不透,为何有此一问,因为是跟着白兄来的,当然一路畅行无阻,再说了,虽然是很长的山林道路,但是都是很宽敞通达,哪来的什么惊险?” 木凌风不解地看着袁缺,而此时的袁缺、贺莽和时不待却更惊奇地看着木凌风,似乎相互间都有些迷惑的样子。 贺莽顺着袁缺的意思,追问道:“哎哎哎,木兄,不对不对啊,你们在路上就有没碰到什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嘛,比如说山魈啊巨蜥啊山蛭啊毒瘴什么的,有没有?” 木凌风无奈的笑道:“贺兄,我都说了,当时由白兄领路,跟着鬼医前辈的众多弟子一路顺利通达,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情况,更没有贺兄所说的什么山魈什么的,奇怪,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袁缺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我们是走错路了,虽然歪打正着也找到了这里,但是一路惊险迭出,如此说来,真正来到此处的应该还有另一条道。” 木凌风此时也明白了,点着头说道:“原来如此,你们所说的历经千难万险来到此地,定然是走错道,要不然不会遇到那种种的事情,不过也难怪,话虽说随便一个地方,都会有各种方向和路径能至,但是路途中的际遇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袁缺问道:“那如果现在让木大哥一个人再从枭城开始来此间,你还会认得路吗?或者说现在让木大哥你走出这深山之中,你能依照原路走得出去吗?” 木凌风皱了皱眉头,然后脑子里开始思索着,然后摸摸自己的头,为难地说道:“我思来想去,如果是按进来之道,我应该是走不出去,虽说当初进来之路很是通达,但是其间的九曲十八弯真是繁杂混乱,而且岔路无数,且长得都极为相似,如果稍有差错,便会通向另一终点,再说了如今在此鬼崖洞间也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原来之路更是印象消磨了。” 袁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是说道:“想这鬼医前辈潜心隐遁江湖数十载,定然是不想让江湖再来打扰于他,所选所设之道,必定是十分隐秘的,若非门下弟子,或者纵使门下弟子也未必能有几人能顺利择路而行。” 忽然贺莽打了一串呵欠,然后摆了摆手站直身来,说道:“夜深了,困意来了挡都挡不住,实在顶不住了,我要去睡觉了。” 时不待也是站起来身,便也说道:“明天还得赶路,你们也别聊太久了,赶紧睡吧,有什么话,留着以后慢慢说!” 木凌风笑着说道:“都困啦,我本想让你们把来此间所经历的一切讲给我听呢?” 袁缺也站了起来,说道:“木大哥,明日之行,在路上我们再慢慢告诉你,我也有些倦了,都休息吧。” 木凌风便一起起身,各自归位自己的石床之上去休息了。 苏流漓被杨紫梦的反问,问得难以回答,便强颜笑了笑道:“若我是杨小姐,既然想杀他又打不过他,想许他他可能无法接受更是二次受辱,那么自觉没脸见人,倒不如自行了断算了,一了百了。” 杨紫梦听出了苏流漓心中的火气,不过她倒是很坦然,说道:“我杨紫梦呢,生平高傲得很,更讨厌那些谄媚讨好于我的人,所以反至觉得越是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越不会逆来顺受,越是想去征服与得到。再说了,在所有女孩子都喜欢的英雄面前春光乍泄,或许能走上捷径也未尝可知呀!” 苏流漓听出了杨紫梦的意思,脸上有些不太高兴,便站了起来,说道:“我乏了,要休息了!” 说罢,便快步走到床边,和衣一躺,面侧一边。 杨紫梦得意地笑了笑,便也慢慢走向床边…… 深夜沉沉,山林幽重,夜色中的连绵无尽的山脉林岭,在半月微光之下,犹显迷离难透,更觉鬼域深邃。 夜,总是给人带去一种黑暗的恐惧感,太多的事情总会在夜色中发生,无形之中笼罩着一层神秘和诡异之感。但是,黑暗的夜总会过去,迎来第二天的晨光新日,不论是好天坏天,都是崭新的一天。 苏流漓竟然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夜色尚在,眼前的黑暗虽然没有那么墨重,但却看得出来依然天未亮,便半醒半睡之间喃喃自语道:“天还未亮,那就再睡一会吧!” 可是她刚一躺下的时候,突然身子弹起了上身,坐了起来,她这一惊醒,实则在刚欲再躺下之时一种莫名地直觉冲撞了自己的意识,这次她真的完全清醒了,她发现眼前的一切完全变了。 她眼下没有睡在洞府之中,也没有了洞壁包围,更看不到洞壁之上的长燃未熄的油灯,而是一片荒野之地,暗色之中尚能模糊感知身边的一些情况,她惊奇眼前的一切,着急去找自己的剑,她的剑竟然就在身边,而的摸剑的同时,也同样摸到了一个人身,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花骨朵躺在自己的身边,而且看样子还睡得挺香的样子。 但是,眼前的一切全变了。 “啊,见鬼啦,这是哪里?”旁边传来了贺莽的声音,贺莽也醒了,也发现了不对劲。 “贺大哥,是你吗?”苏流漓不禁急问道。 “苏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贺莽应了一声,然后摇着身边的躲着的两个人,一个木凌风,一个便是时不待,他们被贺莽摇了几摇,也迷迷糊糊地醒了。 当他们醒来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惊住了,眼神看着贺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流漓把花骨朵推了推,结果后边又出现了一个声音,“啊?我们这是在哪里?”这赫然是杨紫梦的声音。 原来所有人都在,大家都感觉到异常奇怪,明明他们都睡在鬼崖洞的石床之上,可现在他们身在何处,都迷茫着不知所以。 当花骨朵睡眼惺忪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看着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便揉了揉眼睛,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啦,都看着我干嘛?” 大家都没有说话,示意让花骨朵看看自己的四周。 当花骨朵看到眼前的一切,竟然惊醒地叫了一声,突然问道大家:“这是哪里?不对啊,我们不是在洞里的石床上睡觉吗,怎么现在躺在野外的地上啊?”她此时的神情一脸茫然。 “袁缺呢?”苏流漓惊呼道。 听到苏流漓的话,此时大家才完完全全清醒,都四下看了看也找了找,都没有看见袁缺的影子。 苏流漓心急如焚,大家也都跟着紧张着急起来。 “袁缺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杨紫梦也是着急地说了一声。 “不会的,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杨小姐你别乱讲。”花骨朵有些生气地看着杨紫梦,着急得有些想哭。 苏流漓更是脸色煞白,看起来心中似乎如丢了魂似的,一个劲地四下探看,可是四周除了荒草树丛,却哪里寻得到袁缺的影子。 “奶奶的,一定是鬼医搞的鬼做的局!”贺莽下意识间才发现,在他刚醒来之时,顺手竟然抄起自己的大刀,而此时才意识到刀在自己手里,而看看大伙,每个人手中的兵器都还在。 木凌风也看看了手中的刀,然后对大家说道:“大家看看,我们的兵器都还在,就算是个局,对方应该也是没有恶意的,所以大家也不必太担心袁兄弟,他一定没有事的。” 听木凌风这一说,真如一种绝望中的慰心之光,此时此刻,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更相信他说的对。 不过,袁缺不在,大家似乎失掉了主心骨,下一步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个个愣在原地,都四下看看,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行动方向。 “大家都醒啦,都没事吧?”突然传来了袁缺的声音。 顿时,大家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循着声音,一股脑儿都冲了上去,去迎接袁缺。 袁缺也走了上来,看着大家都没有事,脸上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 “袁兄弟,你去哪里了?害得我们担心得紧。”贺莽笑着说道。 袁缺看了一下大家,脸上泛起一丝笑,说道:“我就四下去看了看,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些眼熟?” 袁缺如此一说,大家都细心再观察一遍四下的环境。 虽然天色很暗,但是大家再次细看一下,果然发现这里很明显是山道岔路口,虽然夜色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有几个山道口相交汇。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们当时入山之前的那个岔路口吗?对,就是这样!”苏流漓惊讶地说道。 贺莽和时不待也才惊醒过来,都点了点头,都说就是这个地方。 “奇了怪了,我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呢?我们不是还睡在鬼崖洞之中吗?况且现在天色还未亮,这么短的时间内,难不成有神仙施了什么搬移之法,瞬间将我们都转移了过来。”贺莽一脸的不解。 袁缺见贺莽一脸不解,便说道:“我们的确已经回到了当时的入山前的地方,不过此时的天不是尚未开亮,而是又入了夜,这是新一天的夜晚才开始,而且我们是被人从鬼崖洞里搬送过来的。” “如此说来,我们已迷睡了一整天,这一切都是鬼医前辈安排的?”杨紫梦讶异看着袁缺说道。 袁缺也回了一眼杨紫梦,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大家是迷睡了一整天,这的确是鬼医前辈的手笔。” 贺莽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叫着:“鬼医这老家伙,原以来是一个好人,好不到来这种阴招,他不是答应过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嘛,就算失言就算了,竟然以这种损招来对待我们,岂有此理,简真是岂有此理!” 袁缺叫贺莽不要动恼,也不要妄下定论,便说道:“贺大哥,你别冲动,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大家看看自己,是不是都安然无恙啊,也没有少任何东西,想想看,鬼医前辈真的使坏心眼,或许我们就是一命呜呼了。” 大家一时觉得袁缺的话值得思考,这样说来也对。 木凌风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袁兄弟,你看会不会是这样子的,因为鬼医前辈潜隐江湖几十年了,不想被人打扰,更不想打扰别人而从此沾惹江湖,因为我们都到过他隐之地,他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路径外泄,所以就用了这一招,直接把我们送了出来,就算要再去寻他,必是一时也难找到通往鬼崖洞的路径。” 袁缺点头说道:“木大哥果然聪明,鬼医前辈就是这个意思,他向来神出鬼没,为的就是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就在我们那天晚餐之中放了一些长时间迷睡的药剂,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之下把我们送出来,这样以来,我们也不会知道进鬼崖洞的路。” “哎,不对啊,袁兄弟,你为什么没有晕迷?”时不待有些疑惑地问道。 袁缺说道:“我也是被迷晕着,只是在末半段的时候,我已经醒了,而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被人用担架抬着走,那是何等的享受,所以我一直都假装一直迷睡着,这样也想想看看后面到底他们想干什么?可结果他们什么也没有干,只是把我们一起放在了这山道岔路的角落。” “你在中途就没有听到些什么吗?或者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贺莽直接问道。 袁缺说道:“原本我也是这样认为,可是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有一点是绝对敢肯定的,就是他们抬我们出来的山道绝对不是我们入山的路,而完全是另一条道,而些道虽然九拐十八弯,但是路甚是好走,也没有遇到什么中途意外,所以只用了一个白天的脚程便到了此地。” “师父,刚才你是去哪里了,为什么早早醒来了,却不第一时间叫醒我们呢?”花骨朵凑近袁缺,问道。 袁缺看了一眼花骨朵,说道:“我刚才是尾随了一下鬼医的弟子,他们把我们放置此地后尽快的往回撤,我待他们走了一段便回头跟了上去,果然发现了黑重云和白子秋的正在一石峰拐角处等着他们,而且那些弟子们回了两人的话,说我们已经被安置好了,然后他们便一同往回撤……” “那鬼医前辈呢,他去哪里了,他不是随我们一同前去吗?他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嘛,该不会是失约了吧?”苏流漓有些急。 袁缺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当黑重云和白子秋欲撤回的时候我便索性出现在他们眼前,我一出现,他们不但没有惊慌,而且很淡然地告诉我他们如此做的目的,这是他们师父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进山之道被记住,以免日后引起江湖的种种事端,而他们俩告诉我,鬼医前辈带着丹参和当归两位弟子可能已经到了枭城,且说他们的师父一诺千金,说过的话是不会失言的。” 苏流漓听袁缺如此一说,心中总算安定下来,顺便说道:“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我们赶快回城向夫人禀报啊,此地离城已不远了。” “苏姐姐,真的吗?这里真的离枭城主城不远了了吗?我还没有去过城里面呢,现在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花骨朵兴奋得双手互握着,像祈愿一般,然后脸上绽放着那可爱的笑容。 “听花小妹这么一说,我也是很想领略一下枭城的盛世之景象,看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么锦绣无双。”杨紫梦慢条斯理地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袁缺,“袁缺,可能我们要在枭城呆一段时日,不知道你可否为我跟木大哥安排一下。” 袁缺嘴角上扬,浅笑一下,说道:“杨小姐,实不相瞒,我亦是客居东鹰侯府,一切安排还得小漓说了算。”说着便温柔地看了苏流漓一眼。 当袁缺当着这位杨紫梦的面叫自己“小漓”的时候,心中无限甜蜜,欣然地说道:“我会请我们夫人安排各位贵客的,再说了,只要是袁缺的朋友,那都是夫人的上宾,一切至高礼遇。” “袁兄弟,你竟然跟苏小姐住侯府?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袁兄弟是英雄,无论去到何处都会金光熠熠的,那我们也跟着享享这不世的荣华吧!”木凌风惊叹说道,脸上一脸的钦佩。 第109章 城门对峙 袁缺被木凌风说得有些极为不好意思,他只是淡然地看了木凌风一眼,然后眼波不经意间便流到了杨紫梦身上,杨紫梦也正盯着自己。 杨紫梦那绝美的容颜之上一对灵波递来,袁缺都有些不敢接住,便再次迅速滑开了自己的视线。 贺莽拍了拍木凌风的肩,得意地说道:“那是,袁兄弟几次三翻的救了我跟老时,我们俩早就唯袁兄弟马首是瞻了,再说了跟着袁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别说他住侯府,就算住猴窝牛棚猪圈,那也是一种幸福。” 如此一说,大家都乐呵起来。 木凌风说道:“那以后我也跟随袁兄弟左右,不知道袁兄弟可愿意收留啊?” 袁缺极不好意思地说道:“木大哥,说哪里话,这话可折煞我了,不过大家兄弟一场,如若不嫌,必是风雨同行,相扶相携,不说二话。” “好啦,时间不早了,趁现在刚入夜,我们赶紧赶路吧,争取在亥时前赶到北门,一点过时便全城宵禁,城门关起,就无法进城了!”苏流漓说得有些紧张,看来还真着急了。 于是,大家便跟着苏流漓,急匆匆地往枭城北门方向赶。 苏流漓弄清了所在的位置之后,凭着感觉便往自己认为的方向往前走着,而袁缺暗思忖着:小漓竟然还记得他们当时进山前走过的路,而且看她走得那么急,看来是归心似箭了,想尽快地见到绮萱夫人,离家有段时间,心中必是挂念,只是压在心中不表露出来而已…… 大伙一路疾走,紧赶慢赶,终于看到枭城的轮廓,远远看去,在夜色之中有如连绵耸立的高峰立壁,那一股黑韵之势,给人一种无比巍峨的恢宏震撼之感。 大家都累了,看着映入眼帘的远去城池,透着一些星点散布的火亮,再累也觉得有了方向,而且都舍不得停留半刻休息,好怕像苏流漓说的到了时辰便会全城宵禁,到时候城门紧闭,那么就不能再进入,必然又得在城外露宿一宿。 苏流漓、杨紫梦、花骨朵三位姑娘都走得疲乏无比,都喘着粗气,但是看着苏流漓一直急步走在前面,大家也不想如此停下来耽搁时间,还是强支撑着一直朝着城池方向赶去。 也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他们终于看了那雄伟的枭城北大门就在眼前了,城墙二楼之上檐下挂着的一排大灯笼,把整个北大门前照得很光亮,距大门十丈之内都能清楚地看到事物。 北城门就在眼前,这个时候大家才发觉自己的脚如被铁石相缚住,想提起来可如系千钧之重,根本使不上劲,实在是太累了。 “你们听,开始宵禁鸣锣了,不好,最后的时刻,马上城门便要闭合了。”苏流漓累得气喘吁吁,原本美丽的脸上在灯光之下显得更加的煞白。 这个时候,大家竟然看到了高大的城门开始响起了关合之声,可是他们离城门起码还有好几丈,但是实在太累,一时也加快不了步伐。 “城门即关,城下之人速速退去!”一个声音从城楼之上传唤过来。 大家看着那笨重的大门已经启动开合,还有最后的一点时间机会,便全然不顾城楼上人的喊话,拼了命的往门前冲。 “再不退去,视为犯城者诛杀!”那声音再次喊出,听出了极为严肃地杀气,而且大家抬头看上城楼上的时候,那些城垛这上长长的一排弓箭手已启动,所有的利箭头全对准袁缺他们几个人。 苏流漓边移动着沉重的脚步,边使尽气力地对着墙上喊道:“城上可是孔蒙将军,我乃东鹰侯府的苏流漓,最后时刻,事出紧急,必速见绮萱夫人,刻不容缓,望容通行!“ 城上刚才那领头的将军听苏流漓喊话,便回道:“原来是东鹰侯府的苏小姐啊,王令如山,实非不愿通容,如若城门一闭,便是铁律无辞!“ 苏流漓也听出了城楼上的孔蒙将军的意思,便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能去把将要关合的城门堵上一会,争取点时间我们便能进城了,刚才城上的孔蒙将军已是开恩了,其意如此,是断不会放箭的。“ 苏流漓喘着气,话声未落,只见一个人影从他们头顶飞闪了过去,在城楼的光照之下掠过一道影子,大家尚未怎么反应过来,那人便已到了城门之中,而此时的城门正要准备闭合,那人却伸开两腿横跨在两页城门之上,便堵住了门的闭合移动,而下面推门的人都被惊吓一一跳,一时愣在那里。 大家见袁缺已飞身过去堵住了城门的闭合,也是争取一点时间,大家见状便拼了命的加快脚步,直接冲了上来,然后趁着门被袁缺撑开的空间拼尽气力贯身而入。 待大家都冲到里面的时候,袁缺身子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转,两腿踢向两页门板,只得听“轰“一声,门便快速闭合,而门一闭合,便听到城中传了一声长长的鸣锣之声,似乎呼应得相当精确,不早不迟恰如其分。 “时辰刚刚好,这样我们还不算违禁犯律,太好了!“苏流漓喘得弯下腰,但还是强挤出笑容对大家说道。 而此时城门中的值守都围了上来,手中提出长茅枪都笼了过来,大概十个人,是刚才在楼下值守的城兵。 苏流漓没办法,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玉牌,拿在手上慢慢晃过那些城兵的眼前,说道:“你们可看好了,这可是东鹰侯府的令牌!”那些城兵见了之后,便相互看看,慢慢往后退下。 可是当这些城兵退下的时候,突然听了到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直往这边而来,大家还没有喘上两口大气,一大队城兵便涌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甲胄的高大中年男子。 苏流漓把手中的玉牌收好,喘匀了两口气,便脸上笑意泛起,客气地说道:“孔将军,你这是?” 一瞬间,宽大的城门楼道之下被兵士们围得水泄不通,几乎把袁缺他们重重围着,而且城门已关还上了栓,现在退无可退。 领头孔蒙将军冷笑一声,说道:“苏小姐,王城铁律,擅闯者视为犯城,你说该如何处置于你呢?” 苏流漓笑了笑,说道:“孔将军是在开玩笑吧,我当王城铁律,可是我们是踏着时辰点入了城,身入城,门合闭,禁锣鸣,分毫无差,毫无违禁破例之举,你以何理由来处置于我呢?” 这也蒙将军一脸威严,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然后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袁缺,眼神中射出一道光,看了看花骨朵,接着便是贺莽、时不待、木凌风和杨紫梦,然后冷哼一声,说道:“苏小姐,他们又是什么人啊?” 苏流漓此时的喘息已缓和了,淡定地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夫人的朋友,这有什么问题吗?” 孔蒙说道:“为何这大半夜的急闯入城,是何目的,这个点踩得怎不蹊跷,我作为一方值守将军,严防守死是本将军的职责所在,望苏小姐能够理解。” 苏流漓冷笑一声,倒是一点都没有怯意地说道:“孔将军所言在情在理,可是事急从权,再者我们也未犯城之律,还望将军切莫要横加妄揣,到时候我在夫人面前不好交待。” 孔蒙将军说道:“苏小姐,你可别总拿夫人来压我,本将军方才也说过,这是职责所在,看你们一干人风尘仆仆的,必是有事在身,可是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尚未可知,所以本将军不得不为了枭城之安危例行公事,要请苏小姐和诸位去盘查一番。” 苏流漓听此话,有种莫名的气恼,气愤地说道:“你是在怀疑什么?你若真有此操作,你可知道后果?” 孔蒙不屑地说道:“看来苏小姐是离城有些日子了,你还真不知道最近枭城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下宵小泛滥,不知道从何处潜入无数的暗寇,或许便是其在城域混入的贼探,势关枭城之大局,不可不防,宁可多一事错拿一千,切不可少一事放过一人,这可是三大侯爷与绮萱夫人联同下的命令。” 苏流漓瞟了孔蒙一眼,说道:“孔将军,你可别唬我,此事可大可小,还望你莫要以小作大,无事生端,免得到时候顶上一个故造祸乱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孔蒙被激怒了,但是话到此,也压住了火气,说道:“话已至此,信与不信都已不重要,但本将军定是要按王城之令执行公务,不得有半点差池,眼下兵甲重围,还望苏小姐跟你的朋友们切莫做无谓的反抗,只是例行公事,如若清者自清,也不会怕什么,无非就是耽误些时间,真若反抗拒配合,那便是自讨苦吃,再说了,苏小姐自小跟着夫人,必是识大体谙大局,更不会因小失大做出一些无妄之举。” 见孔蒙之意,定是要让苏流漓他们按眼下的情势附和了,似乎若有反抗,便是刀兵相见。 贺莽看不下去了,一脸的气愤,正要冲上去说什么,却被袁缺压住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眼下正是非常时刻,或许只是一个误会,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了,幸许还有转环的余地。 苏流漓脸上泛起冷笑,看着孔蒙,说道:“看来孔将军执意要强拿我们例行公务了,是不是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啦?” 孔蒙没有说话,只是轻抬起头,侧歪一边,脸上竟流露出得意的笑。 “如果我们也是执意不肯呢?孔将军又当如何?”苏流漓冷言一出,孔蒙立马冰冷起脸来,说道:“苏小姐,这是枭城规矩,由不得你肆意妄为,别以为你是夫人的身边的红人,你就可以不顾城令,如若你定要强出头,那么本将定是不会客气。” 孔萱话一落声,突然一阵刀枪严阵以待的声音传来,重重的士兵亮出了手中的刀枪,似乎随时围上来把反抗者就地正罚。 而这边的苏流漓也瞬间拔出了剑,贺莽、时不待、木凌风、花骨朵也都亮出了武器,随时准备打架的样子。 “苏小姐,你可别逼我,本将军已给过你机会了,你要知道对抗城兵是什么样的后果!”孔蒙表情震怒,也是出于好心发出最后的警告,也是在给大家机会。 “小漓,算了吧,别置气,孔将军也是依令办事!”袁缺竟然劝苏流漓,然后对大家说道:“都不要紧张,将军只是例行公事,我们跟将军走就是了!” “袁兄弟,你这是……”贺莽一脸不爽,似乎正愁没架的样子,但看到袁缺一脸坚决,他也不好说什么,极为不乐意地放下了横起的刀,一脸的垂头丧气。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的飘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便到了重重城兵包围的后面。 只见那些兵突然被挤开,从众兵之中开出一路,然后出现三个人,一看这服饰,便是铁律司的人,而三人之中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玉见晚。 “孔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玉见晚见到孔蒙便问道,然后她在说话间也看了袁缺和苏流漓他们。 玉见晚一脸惊讶,正想走上去,而那孔蒙便很有礼地说道:“玉统领,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苏小姐硬闯城门,我正要例行公事将其请回去盘问呢?” 玉见晚说道:“孔将军,他们我都认识,能容许我来问他们一些问题吗?” “玉统领,盘问拿人本是铁律司之分内,你请!”孔蒙竟然在玉见晚面前极为客气,尤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之色,看来孔蒙这家伙对玉见晚倒是有些意思。 “玉姑娘,你还好吗?”袁缺见玉见晚走到自己身边,便主动打了声招呼。 玉见晚那冷艳的气质之中,被袁缺如此一问,显得有些被触动,便点了点头,然后望向木凌风和杨紫梦,尤其是那冷锋般的目光一直盯着杨紫梦,便问道:“此二人未曾见过,他们是?” 苏流漓急来到玉见晚面前,说道:“玉统领,他们是袁缺的朋友。” 玉见晚似乎明白了苏流漓抢话之意,便稍眼看了苏流漓一眼,便再次把眼光移向袁缺,眼神中透着复杂的心情,一改那种高冷孤傲之气,轻声问道:“袁缺,看来你的朋友可真不少了,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美女,难不成又是你的相好。”说话间,玉见晚瞟了一眼杨紫梦。 杨紫梦冰雪聪明,实际已然看出来了眼前这么高冷的美人话里有话,而且看袁缺的眼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禁浅笑着回应玉见晚,就是这么浅浅地盈盈一笑,胜过了千言万语。 袁缺说道:“玉姑娘,哦,失礼了,玉统领,他们确是我的朋友,不知道夜晚之情形能否请玉统领向孔将军要个情面,能给我们放行,如此围得水泄不通,真像是被围捕的罪犯一般。” 玉见晚看着袁缺,说道:“你们去了哪里,为何这宵禁之时却强闯城门,这可是大忌,别说是孔将军要执行城令,就算我铁律司亦是缉拿审讯的。不过,我对你们也有一定的了解,而且都是进过一次我铁律司的人,再而言之,你们又都是绮萱夫人的上宾贵客,所以……” 玉见晚尚未说完,那孔将军忽然走了上来,来到袁缺面前抢话说道:“你就是袁缺?”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说道:“孔将军有礼了!” 孔蒙然后激动地说道:“你就是那位以一人之力,击败……当初一战便风靡全城的少年侠客?”孔蒙说到此看了一眼玉见晚,看她的表情反应,结果见玉晚没有任何反应便放心了。 “没错,他就是那个袁缺,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击败我铁律司三大统领的人!”玉见晚说得很干脆,是故意说给孔蒙听的。 孔蒙听到此,脸上极为挂不住,看来他很怕得罪玉见晚。 “我不知道最近这些天你们去了哪里,此次回城恰逢全城高度戒严,最近枭城不断有外流涌入,也不乏不轨之人,所以你们如此强闯入城,孔将军必是要严守城纪军令不得有差池!”玉见晚对袁缺他们说道,然而又转向孔蒙,接着说道:“这样吧,孔将军,不论是不是误会,还望孔将军能给我一个薄面,我带他们回铁律司盘问清楚,不知可否?” 孔将军看着玉见晚,那讨好的笑直接堆满了整张脸,客气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本是铁律司分内之事!” 他一说完,便转身对围合的士兵说道:“你们都让开吧,此事交由铁律司玉统领处置。” 顷刻间,所有士兵都退下散开去。 engaghpq? , 第110章 城中厮杀 玉见晚也没有说什么客套之话,便转身朝向士兵散开后不远处的一匹黑马走去,两位手下紧随其后。 袁缺他们也跟在其后走了过去。 “玉统领,改日有闲,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孔蒙一直看着玉见晚走了过去,竟然在后面喊出了这一句。 玉见晚一个侧回头,那一绺头发飘甩过来,显得英姿飒爽,冷艳让人有些痴迷,真的是别有一番美韵,回了孔蒙一句,说道:“多谢孔将军,有机会再说!” 孔蒙见玉见晚如此回自己,竟然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得甚是开怀,而且笑中充满了希望。 当袁缺他们走到玉见晚身前时,玉见晚便牵着马,慢慢走在前面,而袁缺他们也这样跟着。 刚走出几步,大家都看到了前面还有铁律司的一大批人,而且这些人正押解着很多的人,似乎在等待玉见晚的到来。 “你们先把这干人等押回铁律司提审!”玉见晚命令一下,那帮人领命都押解着那些被捆绑的人朝另一个街口走了去。 走又走了一段路,拐了一处大弯,袁缺他们也是默不作声地一直跟着玉见晚。 “你们走吧!”玉见晚突然对大家说道。 “玉统领你要放我们走,不是跟你去铁律司提审吗?”贺莽说话间的表情很是意外。 “怎么?铁律司的大牢你还未呆够,大刑还未尝够,还想回去?”玉见晚冷冷地对贺莽说道。 还别说,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贺莽,听玉见晚这么一说,竟然脸然犯起了憷意,忙说道:“别别别,那地方不是人呆的,简直生不如死,我也受够了,不去了!”说着便故意停住脚步,走到了后面。 袁缺说道:“贺大哥,玉姑娘她这是在帮我们脱围,并非真的要带我们去铁律司例行公事。” 苏流漓嘟了嘟嘴,有些不爽地说道:“就你懂她的意思,是吗?” 袁缺被苏流漓这么一冲话,便无奈的侧了一头,可这一侧头,便看着杨紫梦在对自己笑,他也不好意思地对杨紫梦笑了笑。 苏流漓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因为她走向前,与玉见晚并肩,问道:“玉统领,城里好像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警戒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北门之处?” 玉见晚侧面看了一眼苏流漓,说道:“是的,不知道为何,最近很多其它城域之人往枭城涌,而我们铁律司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每天都抓好多的外来之人进去审讯,现在铁律司的大牢快人满为患了。而今日因北门一角发现有外流之人,便带人来又抓来这么多人,见城兵围堵,原以来又是发现贼寇,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 苏流漓看了一眼玉见晚,说道:“玉统领,玉姑娘,多日不见,感觉你变了好多,变得爱说话了,没有以前那么高冷孤傲了。” 玉见晚乍听苏流漓这么一说,竟然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便说道:“可能吧,最近每天抓人审人,说的话是比以前多了。” 苏流漓似乎并没有在意玉见晚所说的外城来人之事,而是一直打量着身边这位冷美人,一身透着狠劲的飒女子,然而再去看后面杨紫梦,杨紫梦一袭紫衣映衬着其仙女般的容颜,苏流漓此时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冲击感,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袁缺听了玉见晚的话,心中有所思,而此时时不待跟贺莽聚向袁缺,时不待轻声问道袁缺:“袁兄弟,你说是不是因为当初我们打通了来枭城的死亡之道,所以后来者没有了什么凶险威胁,所以人便开始向枭城涌来?” 贺莽边走边说道:“用大腿想都是这么回事!” 此时木凌风也上来说道:“袁兄弟,贺兄和时兄言之有理,但是外城人来枭城,而枭城却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并非只是简单的人流涌入这么简单。” 袁缺说道:“三位哥说得都有道理,在我们离开的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待我们回到侯府问一下夫人便一切知晓了。” “杨小姐,你们几位大哥跟师父他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得不是很明白,你知道吗?”花骨朵跟杨紫梦并排着走路,便侧面问杨紫梦。 杨紫梦看着宽阔的街道,虽然没有白天的繁华盛景,但是她却感觉很新鲜好奇,或许是她昏睡的时间太长了,或许她醒来后在山中也呆久了,眼下见到满待的灯笼照亮着大街,还有鳞次栉比的店面,心中大为兴奋,而花骨朵跟自己的说的话都未曾听全,她回过神笑着问道花骨朵,说道:“花小妹,你不觉得这枭城很是气派嘛,你看那些街、你看那些楼、你看那些店、你看那些牌坊……” 花骨朵虽然第一次来城里,但是她却未曾留意杨紫梦所说的一切景象,而听杨紫梦这么一说,她才用心去看看,她还真是可爱,如此一引导,便真的好好地看着走过的每一处的风情。 突然,城中远处的上空突然响起了光亮,隐约听到有炸空之声。 玉见晚一看,脸色大变,于是对两名手下说道:“不好,东南角红色冲天号,看来二哥有危险。”便对苏流漓他们说道:“公务在身,你们走吧!”说罢便跃身上马,正欲带着两名手下策马而去的时候,袁缺突然来到马前说道:“看玉姑娘神色如此紧张,恐怕此事非同小可,看需不需帮忙?” 玉见晚犹豫一下,对袁缺说道:“这是我们铁律司的红发号,此号一出,代表着生死,凶多吉少,看来边孟二哥他们已陷入死局了,袁缺,我需要你帮忙!” 苏流漓听他们的对话,心中一急,但是她似乎也知道铁律司的人能发出这样的信号源,那真的是生死之间,看来东南角处是遇到了极大的危险,而且玉见晚竟然拉下脸皮叫上袁缺帮忙,看来一定是有高手在场。 气归气,但铁律司总归是枭城的安全保护机构,一切职能系关大局安危,所以如果袁缺能够助上一臂之力,也是为枭城出一份力量。 “那我们也一起去吧,看来有恶架要打!”此时贺莽也站了出来,对玉见晚说道。 袁缺说道:“贺大哥,你们先随小漓回去,我随玉姑娘去看看,看来事态紧张,就不多说了。” “刻不容缓,快,上马!”玉见晚急着对袁缺说道。 而袁缺也有些为难了,眼下三个人三匹马,那自己怎么去呢? 玉见晚急着道:“犹豫什么,快上我的马!”还伸出去拉袁缺,而袁缺也很自然的把手给了玉见晚,两手一碰在一起,玉见晚迅速提了一下,袁缺一跨便坐在了马背之上,而前身就贴在了玉见晚的后前,不待他考虑到尴尬不尴尬,玉见晚一声斥,那马一扬蹄长嘶一声,便驰飞了出去,袁缺一个不经意,人差点翻了下去,但手不经意的把玉见晚抱了住,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苏流漓看着玉见晚跟袁缺同骑一马,身体贴得那么紧,如驰风般冲飞而去,心中总不是滋味。 贺莽见苏流漓面露失落之色,上来说道:“我的苏大小姐,事急从权,别生气啊,虽然眼下你的心上人跟别人跑了,等办完事,他还会再回来的。” 苏流漓白了贺莽一眼,头一偏,气愤地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吧,还有很远要走呢!” 大家都跟着苏流漓往前赶,都因为刚才苏流漓的样子而在偷笑,唯独杨紫梦没有,她看着袁缺跟玉见晚驰去的方向,脸上也有些隐隐的落寞感。 玉见晚拼了命的打马飞驰,看来这是生死时速的紧迫感,而袁缺被颠得有些难受,他下意识尽可能想松开自己的手,但是马跑的速度太快了,他又不得不得为了稳定自己而从后面搂着玉见晚。 袁缺搂着玉见的腰,虽然她身上没有像苏流漓那般带着胭脂水粉的香味,但却是一种女孩子特有的体香入鼻,而且如此这般紧紧抱贴着这样的个高冷的美人,自己的思绪有些乱,由不得他浮想联翩。 而玉见晚被袁缺这样搂着,这也是也她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而且贴得那么紧,伴着马跑颠簸的起伏律动,怎么能不让她心中波涛翻滚,她脸都红了,不过她还是很专注马跑的方向,驾驭着马匹在夜晚的大道之上奔驰。 在迎疾风奔跑的过程中,那的头发有时候被吹往后面,直接飘散在袁缺的脸上,袁缺却享受着这样的头发抚摸,不经意间用手把玉见晚抱得更紧。 玉见晚也意识到了袁缺的情不禁,但她并没有任何拒绝的迹象,反而更享受着这一种心中激荡的情愫。 三匹马,四个人,飞驰在各种大街小巷,朝着东南向飞奔着。 莫约两盏茶的时间,也不知穿越过多少大街巷道,终于接近目的地,而且远远就听到阵阵厮杀惨叫之声…… 马鸣长嘶,人已跃起,玉见晚人身如矫燕般掠了起来,便飞身杀入进去。 袁缺也顺势翻身下马,看着眼前一家灯光明亮的锦绣店面前,已然死了很多的人,从服饰而观,铁律司的人损失居多。 而眼下铁律司尚剩四人正在围着两个持剑之人还在血斗,而其一位便是孟良义,但看他身上已多处受伤,而且看情形完全不敌于对手,被对手的剑封得极为被动。 就在一瞬间,铁律司又有三名手下沦为了剑下之鬼,场上便出现了孟良义一挑二的残酷场景,原来孟良义满身是伤,而且看样子已经体力不支,如此两人双剑围击而下,已经防无可防,身上再次被剑划破几处伤。 玉见晚飞影已到,腰中的软剑抖了出来,直接冲上去进行了拼杀。 袁缺看着那两人的剑法很是精妙,剑术造诣极高,而且看两位剑客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手中的剑法使得炉火纯青。 跟着玉见晚的两名手下刚一冲进去打斗,很快便被死在了两名剑客的剑下。 孟良义力耗殆尽,体力难支,刚勉强格开对手的一剑杀招,可是那剑客突然凌空一腿重重地踢在孟良义的胸前,孟良义一口长血洒向空中,人已飞了出去,冲到一处敌院墙之上,然后滚落在地上。 “二哥!”玉见晚叫得撕心裂肺。 此时两名剑客瞬间形成围杀之势开始围攻玉见晚,玉见晚虽然身手矫好,但怎么奈对手剑法太高了,一直压着自己,很快便被压得没有退路了。 由于这一过程发生变化得太快了,袁缺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成了这样的结果。 玉见晚被逼得层层后退,双剑之尖直取玉见晚的胸前,突然一刀在空中飞疾而来,“嗖”的一声,刀便断开了双剑的直刺剑招,而袁缺人影已到,在同时他搂过玉见晚的腰,翻飞出了剑势的范围。 袁缺抱着玉见晚,然后轻轻松开手,说道:“你去看一下孟统领和你们的人,这里我来应付。” 袁缺话刚说完,便脚在地上一勾,一把刀已飞到了自己的手里,便主动出招扑向两名高手剑客。 刹那间,刀光剑影,眼花缭乱,这样的刀剑拼杀过招,尤其高手间的打斗,时时发出的刀风剑气,简直把整个现场震得惊尘埃乱窜,砂石走飞。 一名剑客见久攻不下袁缺,且讨不到丝毫优势,便不禁说道:“来了一个真正的高手!” 袁缺边打边思忖,此二人的剑法是一个路线,看来师出同门,而且就单人而言已是剑法之强者,眼下两人的配合更是滴水不漏,相斗这么久袁缺一时也找不到破绽。 袁缺与两名剑客打得难分难舍,而且相互间也未曾出现明显的优劣之分,搏杀,仍在继续。 “二哥,二哥!”玉见晚把孟良义轻轻扶了起来,依靠在矮墙之下坐着,而孟良义此时已奄奄一息了,满口是血,还在不断往下滴,他努力地睁开眼。 “二哥,二哥,你怎么样了?”玉见晚的脸的高冷已然没有了,而是心急如焚的担扰。 看孟良义的眼下状态,看来他是伤得太重了,也是拼着最后游丝之气醒着,他慢慢吃力地想说话,可是刚一张口,大血便涌出来,但他还是再坚持,艰难看着玉见晚说道:“三……妹,我已经不行……了,我……我……真心喜……欢你……”说边,边伸出血手想去摸玉见晚的脸,可是手刚抬到一半,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玉见晚去探了一下孟良义的气息,手一抖,便仰天大叫道:“二哥,二哥……”这是真正发出内心深处最痛苦的撕裂之声,这一喊把袁缺的心都震得有些凌乱。 就是这一心乱,两剑客便抓住这机会,便从左右两路直挑袁缺的肋下,袁缺心一惊,匆忙间右手以刀顶住一人的剑尖,而左手伸手两指,冒出极大的风险夹住刺来的剑尖,总算险着渡过,袁缺便收心凝神,开始了反攻之势。 他搁开一人的剑,以刀回抡过来,去砍被夹住剑尖的那人的头,那人一时间抽剑不出,临时间身子一侧,顺势仰头避开袁缺的刀锋,谁袁缺这只是一个虚招,刀在抡砍的过程中突然变了招,袁缺以刀柄突然往下一砸,竟然砸中了那么握剑之手的脉门,顷刻间那剑客失了方寸,胸前露出了一个大空门,袁缺顺势一掌便击在其胸前,那人被实实地击了如此重力一掌,一口大血狂飚出口,立马松开握剑之手,退了很多步,硬撑着没有往后倒下。 而此刻袁缺在那人松开剑的一瞬间,左手回掌一推,推在剑锷的头尖处,剑便依托劲力如箭般射了过去,直接剑尖飞刺向另一名剑客,那剑客见来势变化如此之快,似乎没有真正反应过来,便挥剑去格挡,可是刚挡开这飞剑之势,袁缺手中的刀已凌空直劈而下,那人一惊慌,便欲横剑回防格挡,可袁缺空中突然变了招,他身子一跃,竟然翻到其身后,然后回身一腿重重踢在那人的背上,那人身子顿失重心,眼见就要撞到前面的墙上,马上以剑顶住,而冲击力太大,以致剑突然中间破断,起码缓解了大部的冲击力,才使他差一点就实实地撞在墙上。 两名剑客见失势,如果再这样下去必被袁缺所杀,便都强忍着伤痛,跃出身边的屋顶,然后以极快的身法闪消在夜色之中。 袁缺本是想追上去的,但是见玉晚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过于悲伤,出于担心玉见晚,才没有追下去。 第111章 雨中宽怀 袁缺走了过来。 走到了玉见晚面前,她现在很安静,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已咽了气的孟良义的惨状,久久地没有动。 “对不起,让他们跑了!”袁缺走近玉见晚,轻轻地说道。 玉见晚没有说话,还是保持那安静地姿态,一直看着死去的孟良义,却没有看到一滴眼泪流出,看来她的泪是往心里流的。 袁缺见此景,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玉见晚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难受!”袁缺实在忍不住说出这句安慰的话。 玉见晚终于有了动静,她慢慢把头转了过来,眼神中那种迷茫感真的我见犹怜,袁缺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的玉面罗刹冷艳玫瑰,此时此刻会有这样的神情,看来平日里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压制在内心,无法舒怀,而此时的悲伤痛苦已经到了临界点,所以她实在压制不住了。 袁缺看着玉见晚那双美丽的眼眸,慢慢渗出了泪水,当第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的时候,袁缺太心疼了,他忍不住冲上去,用力地抱住了她,抱了一个大满怀,而玉见晚身子有些僵硬,然后慢慢把手也环抱住了袁缺的腰,头埋在袁缺怀里,哭出了声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起码也能得到释放。 袁缺把玉见晚抱在怀里,让她尽情地哭着,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怜爱之情。 突然,不远传来了马蹄声和人的脚步声。 玉见晚很警觉得立马离开袁缺的怀抱,然后用衣袖去拂脸上和眼中的泪水。 不一会儿,便有大队人马到了,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铁恨。 铁恨看到眼前这一切,脸上相互撕扯了一下,似乎也被眼前的惨状所触动,然后来到了死去的孟良义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怅然长叹一声,便看向了一旁的袁缺。 “铁大人!”袁缺叫了一句。 铁恨点了点头,神情极度沉郁,而那种悲伤之色任其再坚强也难掩。 “师尊,对不起,我来晚了,没能及时赶到,要不二哥就不会……”玉见晚悲戚的神情,她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出,铁恨便摆手叫她不要说了。 铁恨看着袁缺,伤情地说道:“看来如果今日袁少侠不在,可能我铁律司三大统领都会殉职。” “什么?”玉见晚听铁恨这么一说,突然惊吓地转头看着铁恨,“师尊,您刚才说什么?” 铁恨强忍着心痛,说道:“你大哥韩照也没了!” 此话犹若晴天霹雳,直接击在玉见晚的身心之上,她晃了一晃,差点没有倒下去,幸好袁缺在一旁扶了一下。 玉见晚的泪水终于泛滥出来…… 玉见晚强忍着泪水,问道铁恨:“师尊,那大哥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没有了发出红发弹号。” 铁恨冰冷的双目,看着四下凄凉的惨景,说道:“被一个剑术极高的人杀死的,对手的武功远远高过韩照,还未曾来得及发出红发弹号,已被对方一剑贯喉了,今晚,两笔血债,我铁恨誓将手刃凶手。” 铁恨转过身去俯身查看孟良义的尸首,每掀开一处剑伤,他的手都在颤抖,心中一直压着一股气,但是强忍着巨大的悲痛不愿意表露出来。 铁恨看完孟良义尸体上的伤口,起身跟袁缺说道:“袁少侠,想必你也跟凶手交过手了,这又是一名剑法极高的剑客。” 袁缺脸上泛出沉重,说道:“铁大人,方才我已跟对方交过手了,他们确是剑术极高,而且很特别,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不过他们也被我重伤了,只可惜还是让他们逃了。” 铁恨沉重点了点头,对袁缺说道:“铁某在此谢过袁少侠,若非有你在,晚儿可能也会殒命,这是铁律司设立至今最惨痛的一天,折损了两位统领捕头,我铁恨亦痛失爱徒,我定要对方血债血偿。” 袁缺沉默一下,然后说道:“铁大人,看来近日枭城之中有重大的变故,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由,但依我浅见,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铁恨默认了袁缺的观点,说道:“看来这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正如袁少侠所言,这才刚刚开始……” 铁恨似乎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他是不是考虑到了这事关枭城之事,说与袁缺这么一个外人听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尽可能的保守一些为上策。 袁缺当然也知道,铁恨对他可以说还不熟知,也就没有所谓的信任感可言。 铁恨叫一帮手下把死去的兄弟们及一些来路不明的死者先抬回铁律司,然后自己也上了马,骑在马上,然后对玉见晚说道:“晚儿,我们先回司里,我知道你心里痛苦,如果你现在不想回去,你先梳理好心境,有袁少侠陪着你,我也放心。” 铁恨说罢,便打马调头,往来路撤去。 时值盛夏,感觉一阵阵凉意来袭,尤其是玉见晚,她似乎想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看起来楚楚可怜又痛苦。 像玉见晚这样的女孩子,平日里高冷惯了,其实内心极为脆弱,一直都在伪装着自己的内心,强压着心中所有的喜怒哀乐,如此时间沉积已久,会慢慢变成一种负担,而一旦遇大事的触碰,便如泡沫一击而破,一旦破了,那种隐忍多年的心绪会如决堤之水怒泄而出,那种泛滥的情绪需要时间来平缓…… 照亮大街的灯笼光亮,在玉见晚眼中变得凄迷,她的泪水似乎止不住了,她不断地自我调节着,不断地深呼吸,而袁缺便一直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只是以心疼的眼光看着她。 玉见晚见袁缺一直这样陪她站着,不觉一股暖流入心,她看了袁缺一眼,说道:“谢谢你啊,袁缺,你能陪我走走嘛!” 此刻玉见晚说的话完全是另一种语气,变得格外的温柔。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陪着你。” 于是,两个人肩并肩地在街道上走,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但谁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的脚步很慢,他们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 走了一段,袁缺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玉姑娘,看来你对韩统领和孟统领的感情很深……”说到此,话被顿住了。 玉见晚一直看着前面,慢慢地走着,然后说道:“是啊,我们三人本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自小便由师父一手带大,教我们本领,教我们为人处事,从小到大两位哥哥极为疼我,虽然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他们事事迁就于我,有什么好事都会让给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首先想到的是我……” 说到此处,玉见晚又沉默了,因为他被情绪再次哽住了。 玉见晚心中的痛苦与郁结,或许老天也看到了,突然天空毫无预兆的下起了雨,而且也毫无准备地越下越大。 袁缺马上去拉玉见晚的手,一把拉着她便跑躲进一高屋之下躲雨。 他们到了高屋檐之下,袁缺的手还抓着玉见晚的手,一时也忘记松开了,玉见晚黑发之上已被雨水淋湿了一部分,而且脸上也湿的,此时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她抬起头,看了袁缺一眼,袁缺这才意识地赶快松开手,然后望着越下越大雨。 “这是我来枭城所见的第一场雨,真想不到这下雨的时候竟然跟玉姑娘躲在街角的一屋檐之下,而且还是在大半夜的,世事无常,更不可预料,一切顺其自然便好!”袁缺看着眼前雨水,不禁仰面自言自语地说道。 玉见晚当然听得真真切切的,这话也是袁缺说与自己听的,似乎话中既带有宽慰之意,更带着劝导之心。 “谢谢你,袁缺!”玉见晚眼中有意地看着袁缺,真诚地说了这么一句。 袁缺也望向她,顿时间四目相对,就这样停留了很久,袁缺心中不禁对此时眼中的玉见晚有了更为心疼与爱怜,而且此刻的她在昏晕的夜色灯光之中,显得特别的有吸引力,那种美不像杨紫梦的仙子临凡,也不像苏流漓的娇美气韵,这是一种冷艳之中突然盛开着的一朵绮梦之花,显得格外的动人。 玉见晚被袁缺这样看着,突然把头偏向一边,神情显得很不自然,不过袁缺却很主动地说道:“我现在才发现玉姑娘你的特别之美,正如你的芳名一般,玉见晚,玉的纯质天然之美,一定要在晚上方能看得见灵魂之韵。” 玉见晚似乎心情缓解了些许,故意不经意地说道:“想不到多日不见,竟然变得有些油腔滑调,你是不是对身边的女孩子都是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袁缺说道:“是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玉见晚见袁缺没有反驳也没有介意,只是抬着头看外面的雨落在地上,看得很是认真。 “谢谢你,能留下来陪我!”玉见晚看着袁缺说道。 袁缺这才偏头看了她一眼,说道:“玉姑娘,你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你对我客气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再说了你以前也帮过我啊,更何况我们是朋友,不需在意太多。” 玉见晚依然带着忧郁之神伤,但是看袁缺的时候眼睛却特别有光,而且一看有时候便很难收回眼神,似乎这就是一个女孩子对男孩子特别的爱慕与欣赏。 “袁缺,你说我们是朋友?”玉见晚眼神中带着诧异地问。 袁缺看了她一眼,很欣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朋友,除非你不把我当我朋友!” 玉见晚原本心中难受,但此刻看起来更忧郁了,说道:“朋友,这个字眼对我而言很奢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跟我说我是谁的朋友。” 袁缺听此话有所触动,他说道:“其实我从小到大也是没有朋友,而山林中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才是我的玩伴,所以朋友就以前对我而言,我不知其意,就如你所说的,朋友就是一种奢侈,不过我来枭城的路上,我遇上了贺大哥他们,慢慢懂得了朋友的意义,所以你不要把自己裹得太紧了,要适当学会去释怀……不过,人呀,天生的性格使然,各有各的活法,算我有些罗嗦了。” 玉见晚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说得很在理,我也听到心里去了。你把我当朋友,那你把苏小姐也是当朋友吗?” 袁缺听玉见晚这么一问,自己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顿住了。 玉见晚此一问,不是说问得有多尖刻,但却也是敲醒了袁缺扪心自问,袁缺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定义苏流漓于自己而言,到底是何种身份界定。 是朋友吗?似乎已超出了;是爱人吗?但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是哥们吗?但是两人心中彼此都有对方,而且嘴上都亲昵过了…… 袁缺也矛盾了,苏流漓到底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玉见晚便淡淡地说道:“苏小姐定然不是你的朋友,她是你的相好才对。” “相好?!相好?!”袁缺差点吓了一跳,连续重复了两次。 玉见晚突然转移了话题:“雨,好像停了,我也想明白了好多事情了,有你陪这么久,我心里也舒缓了许多了,我得赶回司里,铁律司死了那么弟兄,我感觉我好自私好懦弱,还如此任性,置司门弟兄于不顾!” 袁缺看了看天空与地上,地上虽然雨水漫流,但天空似乎暂停了雨滴,雨真的停了下来。 袁缺说道:“玉姑娘,你不能这样说自己,你看连铁大人让你留下,因为他如父一般,知道你的性情,所以才让你留下来把积郁在心中绷紧的结松解一些,以不致力内心因强裹而崩塌,那时候会更糟,你现在能这么想的话,证明你心绪宽解了一些了,我也放心了,行的,那我送你回铁律司。” “你送我回铁律司?”玉见晚讶异。 “怎么啦,不可以吗?”袁缺假装惊讶。 玉见晚说道:“那你认得去铁律司的路吗?” 袁缺说道:“不认得路,别说铁律司的路,就连我们现处何处,我也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想不到无所不能的袁缺,原来不识路,那你还说送我回去?”玉见晚见袁缺此时说话的样子,帅气中透出莫名的可爱。 袁缺浅笑一声,说道:“由你带路啊,我一路跟着,这不也是送你吗?我一定要把你安全的送到铁律司。” 说话间,袁缺已走到了大街之上,踏在潮湿的石基路上,玉见晚也走出了高檐之下,便快步走向前,因为她知道路在何方,所以不用说她走在前面就是带路。 “你要送我回去,你怕我被人杀了?”玉见晚说话间头都不回。 袁缺跟在后面,说道:“童言无忌,百无禁忌,小丫头,别乱说话啊!” 玉见晚还是没有回头,说道:“谁是小丫头,看起来我就比你大,你才是小屁孩,老实说,如果我真的也被人杀了,你会不会伤心?” 袁缺毫不思索地干净利落说道:“会,当然会,不过有我在,我就是算是豁出命也会护你周全。” 玉见晚听到此,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而袁缺快走两步,两个便并排了,玉见晚终于还是看了一眼袁缺,淡然地说道:“我被你感动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感不感动,我说的都是真的!”袁缺斩钉截铁地说道。 玉见晚说道:“对啦,如果送我到了铁律司,那你知道从铁律司到东鹰侯府的路该怎么走吗?” 袁缺说道:“这个嘛,有些印象,但不敢肯定。” “如此说来,待你把我送到点了,然后我又得把你送回东鹰侯府,然后你又送我回来,我再送你回去……”玉见晚说话开始没有那么沉重了。 袁缺故意说道:“这样不好吗?起码我们可以在一起呆久一些,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不错,我们就按如此做法,我看行!” 玉见晚故意冷冷地瞥了一眼袁缺,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袁缺在后面嘴角上扬,浅笑一下,然后跟了上去。 ??[:3 第112章 夜半血洗 袁缺与玉见晚没走去多远,突然听到了马蹄声。 玉见晚脸上一惊,突然说道:“我都忘记它了,它来了!” 袁缺回头看过去,正是刚才赶来时玉见晚骑的那匹黑色骏马,它很快便轻跑了过来,当玉见晚一转身,那大黑匹便已到了其跟前,然后轻轻地嘶了一声,好像高兴地地告诉玉见晚说它来了。 “黑烟,你刚才去哪里躲雨啦,我竟然把你给忘了!”玉见晚轻抚了大黑马凑过来的马头,竟然没有一点被雨水打湿的地方,看来刚才这马儿也是聪明,不知道去到哪个角落躲雨,而且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它有名字?它叫黑烟?”袁缺不禁问道。 玉见晚点了点头,说道:“它跟随我多年了,也算匹老马了,更是我一直以来的老朋友了,它跑得特别快,顷刻间的奔跑就让看其尾影如只看到一道黑色的烟闪过,所以我把它唤作‘黑烟’,虽然它现在的年纪是大点,但是还是跑得很快。” 袁缺见玉见晚说抚摸着“黑烟”,一边很疼惜地说着一番话,那种感觉就像亲人一般亲近,袁缺便忍不住说道:“看来你不孤单,你也是有朋友的,‘黑烟’就是你的朋友,或许是你唯一的朋友吧!” 玉见晚看了袁缺一眼,看袁缺此时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很放松,显得有些皮了,不过玉见晚心中反而更能适应了,她便很严肃地说道:“以前‘黑烟’是我唯一的朋友,不过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又我了一个朋友!” “谢谢!”袁缺对玉见晚笑了一下,很主动地接过玉见晚话的意思。 “时候不早了,得赶快送你回铁律司,我怕等会又会下雨,现在有黑烟跟我们一起,那么就不用走路那么辛苦了。”袁缺不等玉见晚回应他的那一声太过于主动的“谢谢”,便故意把话题转开。 玉见晚说道:“你先上马吧,我心绪有些不宁,你骑!” 玉见晚说这话,虽然不是那种娇柔的语气,但看得出来是透出了小女子那种对男人的那种心中的依赖与寄托。 袁缺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样子,然后坦然说道:“玉姑娘,实不相瞒,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只骑过一次马,我对我的骑马功夫心中没底。” 玉见晚说道:“没事,黑烟很通人性,它会教你的,上去吧!” 袁缺听玉见晚如此一说,看来是自己是不好再推辞了,便踏着马蹬子跨上了马,不过他心中还是很怕这“黑烟”突然会乱动,所以表情显得特别谨慎。 “你不打算拉我上去吗?”玉见晚说道。 袁缺说道:“我想我先适应好,不过我可提醒你啊,你这马鞍子真的很窄,容坐下两个人是有些挤,你不知道你驮我过这边的时候,我的一半那个就搭在马鞍子外面悬着,再加上跑得又快又颠,当来到这里时我下身都麻木了……如果你坐后面,我怕……” 说到这里的时候,玉见晚本是悲伤了一晚上的苦冷表情突然忍不住挤出了一丝笑,她看着袁缺说话时故意露出那配合当时心境的表情,真的让人忍俊不禁。 玉见晚伸出手,示意袁缺拉自己一把,袁缺忙伸手一把抓住玉见晚的纤美的手一拉,玉见晚一个跃式便贴着袁缺的后背坐到了马鞍之上,袁缺感觉玉见晚的身子在后面紧紧的贴住自己的背,尤其她那温软和尖挺的胸部直接贴到了自己的背上,这让袁缺顿时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而且玉见晚竟然毫不避讳地双手紧紧抱住袁缺的腰,脸也贴在袁缺背上。 袁缺不知道玉见晚这是什么意思,但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其高冷的个性,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主动,当一个冷艳美丽的女子突然主动起来的时候,那是用温柔不能形容的,那是一种绝对来自灵魂深处的侵略,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与抵挡,而玉见晚就是这样的女子。 袁缺心绪不定,飘忽迷离,突然听得玉见晚说道:“你还不赶马,在等什么?” 袁缺假意说道:“玉姑娘,我说这鞍子太挤了,你看这样坐着多尴尬,我们这们贴着,这……”袁缺都说不下去了,反而越是这样一说,玉见晚再次用力把袁缺抱贴得更紧。 “朋友,还不快走?”玉见晚把脸贴在袁缺背上,说话都有些变了调。 袁缺生涩地唤了一声:“驾!” “黑烟”便轻嘶一声便跑了起来,奇怪的是这黑马似乎真的通人性,它只是轻跑着,而驾跑颠动的律动很是有节奏,这样袁缺与玉见晚贴近的身子就会发生同一节奏的磨擦,这样不禁让两位少男少女心中难以不多想,玉见晚如此一小段路程,脸都绯红飞韵,而袁缺呢额头上都流出了汗…… 袁缺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玉见晚也是强压着内心的春萌,好像似乎她又想到了铁律司的事情,便一脸绯红消褪,又恢复到了那种悲情的之色,而且虽然脸还是贴在袁缺背上,但那苦涩的神情全然是一种麻木的僵硬动作。 “玉姑娘,‘黑烟’一直带着我们在跑,它识得路吗?”袁缺终于找到让自己分心的话题。 玉见晚也是直接应道:“它比你聪明,它知道该怎么走。” 袁缺听到玉见晚语气虽然不是很开心,但是其话语却带着打趣之意了,看来她开始变了,不但变得有话说了,而且还不避讳的当自己当朋友熟悉开始说话随性了。 雨后的夜,冷清的街。 一匹黑马,一双男女。 原本是多么清幽而美好的画面,可是融入进凄迷的城中,却显得无比的让人深感血色。 没有为什么,因为袁缺我玉见晚已经听到了,更看到了在一街道的拐角处,竟然在追赶残杀,惨叫连连。 几个黑影在夜色之中追逐着一群疯狂逃命的人,可是任他们如何不要命的跑,却被后面的黑影追上,一时间混杀了起来,可是没用多久,那几个黑影手中的刀给要了命,一刀一个,如砍柴火,一声声惨叫把整个夜都撕出了血来。 几个黑影把跑的一九群人杀掉之后,便四下看看,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匹黑马从街道中灯笼光中轻奔过来。 那几个黑影见袁缺与玉见晚过来,竟然没有逃跑,而是冷笑着冲了上来,而且还有一定的距离,便飞身凌空,顿显出四条人影,从四个角度凌空劈刀而来。 袁缺正想出手的时候,不知道玉见晚什么时候已从背后跃起,闪过自己的头顶,身子凌空之时,腰中的剑已抖了出来,此剑一出,带着多少的恨与怨,只见黑空中四条剑光闪过,那飞劈而来的四条黑影便惨叫摔在地上,全死了。 玉见晚出剑之快准狠,更带着无尽的怨气,融入极度悲伤过后的暴怒,这四条黑影瞬间便祭了玉见晚的腰间软剑。 玉见晚落在湿地之上,然后示意叫袁缺下马。 袁缺下马,便速来到那死去的黑影旁,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们都是全套黑色夜行衣装,且蒙着面,看他们的装束让袁缺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所有的黑色夜行装都大同小异,但是袁缺总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于是便站在那里想着一些事情。 袁缺忽然蹲下了身子,然后扯开一蒙面黑衣人的黑面巾,是一个皮肤黝的中年男子,袁缺竟然用手去掐住这死去人的双腮,然后一摇,果然看到其嘴里滚出一粒黑色药丸,袁缺沉思片刻,自言说道:“难怪是同一路人……” “你在想什么,赶快跟我去救人!”玉见晚已查看了刚才被黑衣人杀死的那些人,急切地说道。 袁缺暂停思绪,立马站起来跟着玉见晚匆匆的脚步,沿着街巷,很快便拐到一个深角宽阔处,便看到了一扇敞开的大门,而大门前还有很多的死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门前。 袁缺借着暗淡的街角灯笼之光,扫了一眼这大门之上的门楣府匾,上面写着:鸿鹄门。 玉见晚身影矫捷,很快便闪入了府中,袁缺紧随其后,但入一内,便是一大院,而大院中的灯笼光亮充盈,而院中的各处零落地躺着很多死尸,而且有的还在痛苦痉挛还没有断气,有的还在挣扎。 庭院另一端又有一重楼阁,阁中间有一穿廊门,而从门中隐约传来了打杀的声音及惨叫大呼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正在进行一场血拼。 当袁缺和玉见晚来穿过那重楼阁之后,便来到了另一中庭大院,院子很是宽敞,而且像一个演武场,中庭广场边上都陈列着各色武器,而中间却是一群人在拼杀,不过借着灯光一看便知见很明显的两派在厮杀,一派便是那些黑衣蒙面的夜行衣着者,另一派便是这鸿鹄门的人。 不过地上及各院角处都死了很多人,而场上正在拼杀的便是一群黑衣人进在围攻五个鸿鹄门的人,而玉见晚刚一来到了,便撩剑冲入其中,当她刚一冲进去,眼见鸿鹄门的人又有两人死于黑衣人的围攻混杀之下,而且死状很惨,都是被几人的刀贯穿身体。 袁缺见玉见晚冲上去是战黑衣人的,其中只剩三名的鸿鹄门的人见玉晚加入,都惊奇中带着喜色,一个年长的男子,在激战间还不忘说一句:“玉统领来啦!” 袁缺看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个个武功高强,而且身法极为凌厉,出手都是狠杀招,虽然剩下的三人武功也是高超,再加上玉见晚的加入更是势力倍加,怎么黑衣人众多,虽然一下数不过来,但起码还有十多人在围攻他们四人,而且黑衣人个个都是好手,所以在围合夹攻之下,很快便见玉见晚及三人处于极为被动的劣势。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玉见晚左右抵挡着强敌围攻,但也挡开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刀大喊一声,这明显是喊给袁缺听的。 袁缺听玉见晚如此一喊,似乎就是一种命令,他也不加考虑,直接冲了过去,身子飞腾而至,一过来便双腿在空中连踢而去,直接踢飞两黑衣人,而顺手打掉了另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刀,而就在这时,玉见晚手中的如柔蛇秀的软腰剑,发出了极为轻脆的破风之声,只听得几声龙吟,一划一挑,便解决了两名黑衣人,这瞬间玉见晚与袁缺如此心有默契地配合,还真是巧妙。 袁缺虽然手中没有兵器,但是他身法所闪之处,尽是把那一群黑衣人冲开并逼退,黑衣人围攻之势一时被打破了,如此一分,那几人攻击一人零散之局的威力便大减,这过程中,玉见晚跟鸿鹄门剩下的三人,每人抵抗着三个人,而袁缺大概看了一下,有六名黑衣人在围攻自己。 不过,事实就是实力的差距就那里,尽管那些黑衣人武功了得,但是相较于袁缺的身手那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袁缺赤手空拳在他们几人之中来回穿梭游刃有余,而且刀重剑密袭向袁的时候,袁缺却能很巧妙地抽离与调开角度,而每一次他们的进攻都想在极快的时间内封住其所有的攻守可能,可越是如此,袁缺却能出奇不意地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而且不仅破掉他们刀剑密攻的意图,更有甚者直接将势就势,反过来直接压得他们根本进退两难。 这六人围攻一人,袁缺却是成竹在胸,后来他实在不想再拖下去了,他突然并起双掌,蓄力于掌心,然后右掌慢慢展开,迎着六人刀剑同时刺劈而来的方向,他的手掌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吸附力,直接将他们手中的刀剑瞬间吸附过来,而他们的人一并被这强劲的力量所牵引住,那些刀剑一下子全聚在袁缺双手心之间,袁缺突然手掌一抓一扭,那些刀剑尖便绞在一起扭起了一团,而且迸发出一股回弹的震力,把六名黑衣人震了出去,而个个手中的刀剑被袁缺拧成了两枝铁花。 袁缺扔下那些“废铁”武器,尚未等那六人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身子已像飘忽的闪影一般在几个面前闪动一下,然后人又回到了原位,而其六人便僵硬在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了,原来他们在这一顷刻间被袁缺封住了穴道。 袁缺回身看着玉见晚还在力拼三力,便再度使出身法,飞身过去为玉见晚解了围,夺出了黑衣人手中的武器,顺便留出最大的空门,让玉见晚手中的软腰剑直接剑风破处,剑过人亡,玉见晚不禁充满谢意的眼神递给了袁缺。 二人再去帮其它三人,如此一出手,三下五除五,其它几名黑衣人不是被杀死,便是被击残在地。 “多谢玉统领前来襄助,如此保门之大恩,楚某铭感五内。”那年长的男子握住手中的剑柄向玉见晚行了一个感恩大礼,后面二人也跟着一起向玉见晚及袁缺行礼。 “楚门主客气,枭城之事,铁律司职责所在,不必言谢。”玉见晚回了一礼。 那年长的男人认真地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再次行礼,极重的感谢之意,钦佩地说道:“这位小兄弟身手何等的厉害,若非有你,今日我鸿鹄门便是灭门之祸,请受楚某一拜!” 这楚门主有些痛苦又有些激动,夹杂着此刻的感恩之情,还真的给袁缺深深地鞠了一躬,袁缺忙去接过他要拜下来的双手,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只是举手之劳,严重了严重了!” 这位楚门主后面的两位中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被袁缺封了穴道动弹不得的六人身边,直接砍杀起来,而且手起刀落,一下死掉了四人,二人正要动手把剩下的二人杀掉之时,袁缺叫住了。 “二位,留活口!”袁缺这一说,那位楚门主似乎明白过来,便说道:“二弟、三弟,听这位少侠的,留活口盘话。” 突然一人眼中似乎要迸出血来,那股仇恨像火一般燃遍了其周身,他强忍着那股涛天怒火,狠狠地说道:“这些个儿恶毒,几乎杀光了我们,百死难赎,我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这位楚门主看了看满院惨死的自家门中的人,满眼的悲怆之情流溢于眼神中,在灯光之下虽然不是很清晰,但眼中的泛起的泪光却映着灯光显得寒意透心。 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一看这三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是到悲极莫名,怎么会有如此的痛心疾首。 袁缺也是看到满院的尸首及以场里的血色映着灯光显得惨烈难描,不禁吁了一口气,而玉见晚刚刚也经历过这样的感受,不禁黯然神伤。 第113章 又见血光 袁缺来到仅剩的两名黑衣人身边,一把扯下他们的蒙面黑纱,两张中年男人的脸便露了出来,而且二人都蓄有胡须,一看其面相便是江湖人士。 “说,为什么要如此要行如此灭绝人性之事,竟然要灭我鸿鹄一门?”其中这门中的老三端起手中的大刀,直接架在一人的脖子边,气愤难当地问道。 可是那黑衣中年人似乎视死如归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害怕,反而脸上泛起一阵阴冷的笑。 这门中老三原本就是气愤至极,他无法再看得这歹人如此这样“大义凛然”模子,他便大吼一声,以发泄心中的痛与恨,而伴随着其痛苦嘶吼之声后,他的手一拉一带,只听得“卟”一声,那杯架在黑衣脖子上的大刀便割断了其颈动脉,血便溅迸而出,而那黑衣人的脖子差不多被割掉了大半,头便耷拉在上面…… “你说!”那染满血的大刀再次架到了另一黑衣人的脖子上。 仅剩的一名黑衣人,面色铁青,并不理会这老三的问话,也根本不看他其人,此黑衣人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大义之状。 “老三,别问了,他们也是受人指使,既是做如此决绝之事,定是抱着赴死之心,就成全他吧!”这时候,楚门主说话了。 “等一下,此人不如让我押回铁律司吧!”玉见晚忙急着说道。 可是玉见晚话音刚落,那边也已经是手起刀落,那黑衣人的脖子被割断了。 黑衣人全死了! “玉统领,最近枭城不太平,楚某也有所耳闻,说铁律司已经抓了太多人了,已是人满为患,如果按铁律去审问这些人,所收之成效必是很小,还不如一命抵血债,一了百了,有时候对付这样的歹人,没有法度可循的,尤其是我们江湖中人,自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楚门主说话间,透露出心中无限的苦痛与无奈,看得出来如此一刀结束这些人的性命,总感觉到远远不够。 玉见晚似乎有些不太苟同这楚门主的说法,便要说什么,袁缺却故意抢先一步,说道:“说得太对了,法度是有准则的,而法外却是无章程的,江湖上的事自有江湖的解决办法。” 玉见晚见袁缺给自己递了一个眼色,明白了他是叫自己最好不要反驳说话。 这时候这位楚门主再次认真地看着袁缺,说道:“恩人,在下楚怀忠,忝为鸿鹄门之门主!”然后指着身边一另位说道:“这是我二弟楚怀仁!”再指向那手抡血淋淋大刀的老三说道:“这是我三弟楚怀义!” 袁缺施礼见过,然后细看了一番,发现这楚门三兄弟长得倒是蛮像的,听其言观其行,也算是磊落之江湖豪客。 “敢问少侠恩公高姓大名!”楚怀忠客气地问道袁缺。 玉见晚这次抢了袁缺的自答,对楚门三兄弟说道:“你们或许第一次见他,但他的名字你们肯定不止第一听了,他就是袁缺!” “袁缺!!!”楚怀忠、楚怀仁、楚怀义几乎同时惊奇叫出。 袁缺抱拳向三人,说道:“在下袁缺!” “你就是那位当时以一人之力……一战动枭城的袁缺袁少侠,果然不同凡响,今日见你的身手,真是卓而不群,人中之龙凤!”楚怀忠说话间看了一眼玉见晚,便在话中途顿住了,略去了袁缺一人战铁律司三大统领的一段,因为玉统领便在身边,如果直说出来怕玉见晚难堪。 楚怀忠、楚怀仁、楚怀义三兄弟便再次齐齐向袁缺和玉见晚行礼。 袁缺却很客气地还礼说不用这么客气,而玉见晚却在那里全然不动,表情有些僵硬,因为她的眼睛一直扫视着满院的尸体,看起来心中充满着压抑与悲情。 “玉统领,这是……”楚怀忠无心说了一句。 袁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实不相瞒,楚门主,方才她也经历了一场血洗悲剧,铁律司为了抓捕人遇强反抗,死了很多弟兄,玉统领心中一直还存在痛苦之中,眼下鸿鹄门又是如此惨剧发生,触景生情而感怀,实属感同身受。” 楚氏三兄弟都沉默了,也是看着满眼的尸体,那种剜心之痛涌上心头,都紧紧的扣紧着拳头。 袁缺看了一下四周,低沉地语气问道:“看来楚门主早有所准备!” 楚氏三兄弟都看着袁缺,不明白为什么袁缺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袁缺说道:“我细看了一下,大概情况如是,这里战死的门人都是壮士,没有老幼妇孺,看来楚氏三位大侠应是早有预感有此一劫,必然是想将家眷托置于安全的地方了。” 楚怀忠怅然一叹,看着袁缺点了点头,说道:“袁少侠不但武功卓绝,观察事物也是洞若明火,这一点都能被你想到了,没错,最近枭城不断发生这种事情,以防万一,我们不得不早做准备,以免累及家中老小,可是没想到敌对之方如此厉害,害得我门中弟子几死殆尽。” 袁缺问道:“楚门主,可知对方是什么人?是何目的?要下如此毒手!” 楚怀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心中有所预感,但是来得太快,想我鸿鹄门在江湖上从未任何势力结过梁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且据于枭城几十年了,一切相当无事的,不想会遭如此屠杀。” “定然是最近流窜于枭城的江湖贼寇,他们近日把枭城搅得杀戳四起,血事连连,如此大局已是动荡不安。”玉见晚冷冷地说道,每说一字好像都如一口钉,恨不得找到那些人一字一个的钉死。 袁缺说道:“这倒不尽然,一切终于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权势之争,殃及无辜!”楚怀义却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 袁缺与玉见晚都望向楚怀义,而楚怀忠忙说道:“江湖已经平静太久了,实属不正常,如今好像又开始风起云涌,各路江湖人物开始搅起了地位的争夺,无论如何,虽然鸿鹄门虽然长居枭城,但天下九城之中,各门各派亦是为了其权势与尊位,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楚怀忠所言看似言之有理,但更像是在为刚才自己三弟所说的话来做掩护。 这点很明显,袁缺一眼就看得出来,而玉见晚也是看在眼里,明在心中。 袁缺跟玉见晚见事情已经到此,便叫楚氏三兄弟好好处理这血洗屠门的后事,欲离开,因为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便向楚氏三兄弟告辞。 可当袁缺正欲转身走的时候,楚怀忠突然叫住了袁缺,叫他留步。 “楚门主,请问还有何事?”袁缺问道。 楚怀忠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袁缺,而且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敢问袁少侠,师承何处?” 袁缺淡然回道:“楚门主为何有此一问?” 楚怀忠说道:“方才在与这些贼人打斗之中,无意中见到袁少侠使了一招极为眼熟的武功,瞬间能将对方手中武器强吸并聚隔空夺利刃的手法,楚某我依稀记得曾见一位前辈使过这手法,所以好奇便有此一问。” 袁缺说道:“天下武功,看似门派繁杂,路数万千,其实我觉得所有的底子与基础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在使用的过程中,无非在于速度的快慢,力量源自内力的深浅,所谓的招式与心法我总觉得大同小异,所以楚门主看着眼熟,也是出于这种心理。” 楚怀忠说道:“或许袁少侠所言极是,楚某人也是受教了,不过,敢问袁少侠,刚才你使的那一手功夫可有名称。” 袁缺还是很耐心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什么武功名称,所有的一切即心而出,临场所出,方能以变应变,所以我一般所有的招术,我也叫不出叫什么名称。” 楚怀忠叹了一声,说道:“袁少侠果然是天生的武学天才,不过以你方才所言,虽然话是通俗易懂,不过其道理却是深入简出,想来想去,天下武功无出这个理。不过楚某还是想说,以前我见过一位江湖前辈名宿使过这一招,与方才袁少侠所使的招术极为相似,唤作‘盘龙绞’,我便自以为袁少侠是否是师承其法。” 袁缺也来了兴趣,便问道:“敢问楚门主,你口中所说的前辈名宿是谁?” 楚怀忠极为敬重地说道:“此人便是江湖人称怪侠的乔元极,早年前江湖上武冠天下的大侠,不知道袁少侠是否听过。” 袁缺听到楚怀忠竟然说出“乔元极”的名字,心中不免思绪复杂起来了,虽然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不是乔元极,但是一听到怪侠乔元极的名字,不禁心中便自念叨:原来是自己的爷爷。 “当然听过,原本我是不知道的,来枭城之后听人说起过,楚门主是何因缘际会得以见怪侠乔元极展示武功?”袁缺不禁追问道。 楚怀忠说道:“说来话长,那是在我和袁少侠这般年纪的时候,因为遇歹人所追杀,在绝望之处,幸得乔元极老前辈相救,当时我亲眼所见其所展示的武功,便与袁少侠方才那一手法极为相似,也是在瞬间把对方不论多少人手中的兵器给吸附过来揉绞成废铁,如此隔空吸劲,是需要何等的内力,当年乔老前辈的救命之恩一直未得以报,况其已在江湖上消失好多年了,四处打探其踪迹皆未得偿所愿,今日有幸又得袁少侠出手相助相救,且还使出了当年所见乔老前辈的手法,不禁便想多问一些,或许能有意外之意外的收获。” 袁缺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情,而且这时候袁缺也想到了,刚才跟玉见晚一冲进来的时候,见这楚怀忠使所使的武功也有些招式似乎相识,便问道:“楚门主,你竟有幸际遇到乔老前辈,看来是一种莫大的缘份,而趁此缘份,我想楚门主应该也会趁机让乔老前辈指点自己几招吧。” 楚怀忠点了点头,看了看袁缺,极为欣赏地看着袁缺,说道:“袁少侠果真聪慧,乔老前辈不但救了我的命,而且他还真的指点了我几招,虽然是短时间的指点,但足以受用终生,而且明显感觉修为上了另一个层次,而且依其法而修上进,果然受益匪浅。” 袁缺说道:“看来楚门主果然是上天眷顾之人,不但能逢凶化吉,且能因祸得福,如此甚好,就像今日,虽然鸿鹄门损失巨大,但却你们却绝处逢生,我想接下来定会有好事接来。楚门主,保重,后会有期!” 袁缺说完,便抱拳向楚氏三兄弟告辞,三兄弟也是极为客气敬重地回礼道谢恭送袁缺与玉见晚。 当袁缺与玉见晚走出以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怀忠看着前方,一直在凝思,然后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呀,我应该没有看错,那一招‘盘龙绞’当年的乔老前辈也是这样的使法,我是铭刻在心了,定是错不了,这位袁少侠定然与乔老前辈有某种联系,否则这袁少侠年纪轻轻却有着完全超越常的人武功内力……” 楚怀忠自言间,其二弟楚怀仁说道:“大哥,乔老前辈无时无刻不在你心中,所以才致你看得有些眼幻之迷,只要心中所想所念久了,便会出现见山是水见水是山,其实,方才像袁少侠所言一样,天下之武功或许高低不同,但是其基本都是同理同法的,可能大哥是你多想了吧!” 楚怀义也是说道:“大哥,二哥说得对,可能是你太执念了,才会被意识引领你的思想往乔老前辈的影子上靠。现在我们不要论这个了,先如何处理好我鸿鹄们的这悲惨的后事吧。” 楚怀忠抬了起头,挺起了胸膛,一副傲然之气顿溢气场,他对两位弟弟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即为鸿鹄先出头,如今他们已先沉不住气迫不及待的出手,害得一夜之间让我们门中损失这么多弟兄,此仇定是要血债血偿,今晚之后,二弟三弟,你们速速散布在天下九城的门下弟兄发出召令,命他们各自做好提防准备,且尽可能向枭城主阵靠拢。” 楚怀仁和楚怀义各自应承领了大哥的命令。 楚怀忠抬头看着夜空,由于刚下过雨,天空漆黑一片,偶尔隐约看得见散乱的黑云散动,也许是为下一场雨做准备的。 楚怀忠感慨道:“枭城的天要变了,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袁缺与玉见晚走出鸿鹄门之后,并没有骑马,而是玉见晚心事重重地走在前面,一言不发,袁缺走在后面牵着马,也是沉默不语。 走了一段路,袁缺还是忍不住问道:“玉姑娘,我知道痛心的感觉一下是解不开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尽可能地不用去想,我在想,你在铁律司这么多年,办过多少案件,见过多少杀人流血事件,我想……” 这时候,玉见晚突然回头冷冷地瞪着袁缺,袁缺便打住说话,也定定地看着她。 忽然之间,玉见晚瞪袁缺那冷冷的眼神又缓和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你想开导我,我自己也会慢慢走出心结的,我发现你这小子在我在前话变得特别多,老想教化我!”玉见晚一脸的不服气。 袁缺举起了双手,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显出很无辜的样子,然后转身去摸后面的马头,说道:“黑烟,你的主人是不是很凶?” 还别说,这“黑烟”好像听懂了袁缺的问话,竟然呼呼喷了一阵,然后轻嘶了一声,袁缺苦笑一下,说道:“不会吧,黑烟,你不厚道,竟然这样说你的主人,虽然她长得是冷艳漂亮,但这不是她的错啊,是她自己想不开罢了,慢慢就会好了,要给她时间,知道吗?” 然后“黑烟”就没动静了,竟然没有半点回袁缺说话的意思,袁缺极为尴尬,然后对玉见晚说道:“黑烟刚才跟我说悄悄话,叫你早点回头!” 看着袁缺滑稽的样子,玉见晚原本是想笑,却侧过脸去,故意强作镇定。 袁缺突然正言问道:“不开玩笑了,我问你我的玉大统领,那鸿鹄门是什么来路,是干什么的?” 玉见晚不理他,当然是故意不理袁缺,就是想吊他的胃口。 袁缺忙走上前,再次问道:“劳烦玉大统领赐教,我顿时对鸿鹄门来了兴趣,我想知道个一二。” 玉见晚一直还是不作声,高冷着脸一直看着前方走去,突然一转头,看着袁缺,很认真地说道:“想知道吗?” 袁缺猛点头配合,可玉见晚很严肃地对他说道:“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叫姐姐!” “什么?要我叫你姐姐?”袁缺惊奇问道。 玉见晚一脸严肃地往前走,一副漫不在意的样子,意思告诉袁缺,你爱叫不叫,如果不叫,什么也别想知道。 “玉姐姐!” 袁缺还真的脱口而出,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u0027m?;p? 第114章 整夜相候 玉见晚听袁缺这一声“姐姐”叫得很亲昵,心中自是暗喜,便强装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想不到我们的袁少侠竟然这么讨好我,甚是荣幸!” 袁缺笑了笑说道:“那是,只要你开心就好,让我叫你姑奶奶都没有问题。” 玉见晚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个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那优美的脸部曲线把她冷艳的脸勾勒得更加动人。 玉见晚说道:“这鸿鹄门可是江湖上的一个庞大组织,他们明面上是以做各种买卖为主营,尤其是各类名贵药材,但实际是一个很庞大的江湖消息机构,据说在天下九城之中都有散布着其门下弟子,而现实之中,但凡所有庞大的组织,必然有着强大的后台支撑,虽然不能说是官商勾链,但却是傍着强大后台而相互依存的,而实质便是一个官司的在民间的强大消息库。” 玉见晚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些,袁缺都听到了心里,牵着“黑烟”边走边点头。 “那既是官司之中的民间消息库,那么它依附的后台又是哪一官面?”袁缺顺话问了一句。 玉见晚良久没有回答,一直沉默。 袁缺问道:“玉姑娘,哦,玉姐姐你是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难不成是你们铁律司?” 玉见晚摇了一下头否定,然后轻轻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其强大的后台是哪属官家,不过传言是西鹫侯,当然也有说是南鹞侯。” 袁缺说道:“如此说,便是这两大侯爷之间喽,这么说刚才的屠门之血灾,或许可能亦是他们其中的一家所为?” 玉见晚忙瞪了袁缺一眼,严肃地说道:“在没有证据之前,话不能乱说!” 袁缺见玉见晚如此当真,便说道:“看你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又没说错什么,你至于嘛,再说了,眼下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又不是铁律司。” 玉见晚一直朝前走,没有理会袁缺。 而袁缺再次追问道:“你对楚氏三兄弟有所了解吗?尤其是他们的大哥楚怀忠,看此人武功不错,而且江湖阅历更是资深得很,他是什么样的人?” 玉见晚望了一袁缺,故意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你还问我?” 袁缺苦笑一下,说道:“我说姐姐,你说话塞起人来还真是让人不好受,你还真会抓点绊人!” “我对楚氏三兄弟不太了解,虽然平日里也有过照顾,偶尔也会打交道,但是不是很熟,我们铁律司也很少与人有什么样密切的关联,尤其是江湖中人,但我听师尊说过,楚怀忠此人结识广交,江湖上有很多的朋友,三教九流亦无拒绝,如此广积人脉,方能信达四方,以便更好的集罗江湖上的消息,表面上他们做的传统的买卖,尤其是那所谓的珍贵药材买卖,而珍贵药材只有达官贵人或江湖显赫方能买得到,以此形式作为幌子来结交这帮大人物,而大人物在其间更会买鸿鹄门的消息,而消息的价钱远比所谓的珍贵药材要昂贵得多,我大概知道的也就这些。” 玉见晚如此一说,也算是大致把事情说清楚了,袁缺听着都记在心里,虽然听玉见晚之言她也是听闻,不能最终确定真虚,但最起码心中对楚怀忠有了一定的认知。 玉见晚又接着说道:“实在想不通,像楚怀忠这样的人物,不说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各王城中后台敦实,为何却惨遭如此屠门之祸,而听其口气,似乎心中早有预料之事,此事看起来不像是一般江湖上的仇杀,到是更像是更高人物的执意铲除。” 袁缺应道:“你这话我认同,如你所说的楚怀忠也是一个八面玲珑上下通吃的人物,绝非简单的江湖仇杀能把他逼到如此惨局,定然是牵涉到王城高第之手笔,而巧妙的利用江湖人的方式来行事罢了。” 玉见晚点了点头,很意会地看了袁缺一眼,似乎两人达成了共同的所想。 袁缺说道:“依我所见,你们铁律司遭此横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我在想跟鸿鹄必然有着某种关联,这或许是一个大局里的一个个计划的环节。” 玉见晚说道:“最近枭城之中发生了很多门派被屠杀事件,先是流云堡、星月帮、峰岳盟及落雁山庄,枭城中几大名门都被袭击过,虽然不像鸿鹄门这般屠杀,但越想越如你所言,似乎是一盘棋,再加上城中厮杀斗殴迭出,看似纷乱,却是像是有序的计划,看来还真是不简单。” 袁缺听得玉见晚这么说,不禁感慨道:“看来我对枭城知之甚少,更想不到这大枭城果然是藏龙卧虎,眼下情势越来越复杂,而且所发生之事也越发扑朔迷离,看你往下发展,不是你们铁律司也是无法掌控,或者说最后会无能为力。” 玉见晚低头走着,也沉默着,然后抬头望向袁缺说道:“袁缺,我想你刚才所说的有一定的道,最近铁律司真是捉襟见肘,整个形势发展已非我们权能和实力所控了,毕竟这段时间以来,铁律司损失太大了,现在人手远远不够,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袁缺朝玉见晚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一下,心中却在想:枭城,往后如此下去必将成为“嚣城”。 远处传来鸡鸣之声,这是第一道鸡鸣,看来夜已过大半,几近拂晓了。 “玉姑娘,上马吧,这样走下去,何时才到得了铁律司。”袁缺已经上了马,便伸手去接玉见晚。 玉见晚没有拒绝,把手给到袁缺,然后一提拉,她的人便坐在了袁缺的后面,而且身子再次紧贴着袁缺。 袁缺刚欲策马的时候,玉见晚忽然用双手温柔地环抱住袁缺的腰,这种动作更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然后她对袁缺说道:“袁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累了,真的好累!”说着,便把脸贴在袁缺后背,然后双手抱紧袁缺。 袁缺只是侧了一下脸回看了一下玉见晚,也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对马儿说道:“黑烟,回铁律司!” 黑烟还是很懂人性,所以似乎听得懂袁缺的话,一声长嘶,扬蹄腾起,尔后如箭一般射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铁律司,正大门前。 几匹马,几个人。 苏流漓在着急地踱来踱去,走一下,便看一下两边街道的方向,那种焦虑的神情可见她内心的担扰。 “我说苏小姐,你都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一个晚上了,能不能停一下,没事的,袁兄弟一身本事,不用担心。”贺莽在站在旁边看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时不待拍了拍贺莽地肩,小声地对他说道:“别说她了,我心中也是很担心,你说铁律司的人损兵折将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会不会……” “好你个老时,你就对袁兄弟这点信度嘛,我才不担心呢,袁兄弟是谁,再说了,玉统领也是一个横女子,他们俩在一起,还担心个什么。”贺莽倒是一点不担心扰。 “你们就不要再说了,苏姐姐担心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旁边的花骨朵提醒着。 然后贺莽与时不待都会意地笑了起来,贺莽看着花骨朵说道:“你这小花妹,知道的还挺多啊!” “要不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找找他们吧,或许能碰得上。”木凌风也是着急,便提出了这个建议。 “我说木兄,你对这枭城熟悉吗,我跟老时跟你一样,对这枭城一点都不熟悉,更何况还是大晚上的,到时候别把自己弄丢了,还得让人去找。”贺莽调侃了木凌风一轮,自己都笑了起来。 其实看得出来,贺莽心中也是担心的,毕竟他们在铁律司门前等待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人影回来,怎么会不有所着急。 “不行,我得去找袁缺,你们在这里等我!”苏流漓实在是熬不住了,便要上马,可是这时候却传来了马蹄声。 “来啦,来啦,师父他们回来啦!”花骨朵远远就在看街道远处的灯光下有马驰过来,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苏流漓也是脸上泛起了笑意,可是当她望眼过去的时候,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让她极为难受的一幕。 当黑烟跑过来的时候,袁缺很惊奇地看着大家都在,而玉见晚一直沉醉在抱着袁缺的感觉,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有什么,当她看到前面的时候,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可是从紧抱着到赶忙缩回手,苏流漓却是看得真切。 袁缺下了马,也不忘伸手去接玉见晚下马,玉见晚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袁缺的手上,然后轻盈地跃下马背。 “你们都在这里等我们吗?这大半夜的!”袁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到苏流漓他们也有些意外和激动。 苏流漓见袁缺安然无恙的来到自己身边,心中本是开心的,但看到玉见晚跟袁缺那些略显暧昧的动作,心中恨得牙痒痒的。 贺莽冲了上去,笑道:“哟,英雄美人,安然归来,也不枉我们几个等了一夜,好啦,人回来啦,我们回去吧,困!”贺莽打着呵欠,也伸了一个懒腰,很放松地准备去牵马。 时不待笑着说道:“袁兄弟,如果你再回来,有人要急疯了!” 花骨朵也冲了上来,拉着袁缺地手,很亲昵地说道:“师父,你不知道,我们一回到那个什么侯府,便来到这里等你了,等啊等啊,害得把我们苏姐姐等得快急死了,你不知道苏姐姐有多担心你嘛!”说着,还冲袁缺使了个眼色,再望向苏流漓。 苏流漓一脸的不开心,但是还是强挤出笑,然后冷冷说了一句,“我说让我们等这么久,原来是有美人相伴,都舍不得回来了,害得我们陪等一整夜,他到是风流快活去了,花妹,我们回去。”说罢,便急跑到马边,迅速跃上马背,怒喝一声,马便跑了。 这一举动把刚骑上马的贺莽和时不待都怔住了,先是一惊,后面便是一笑。 花骨朵跺了一下脚,有些埋怨地眼神看着袁缺,说道:“师父,你看你把苏姐姐气得,我看你怎么收场。”说罢便来到贺莽和时不待的马中间,然后看看两人,说道:“两位师伯,你看我是跟你们谁坐一匹马呢?” 时不待说道:“刚才来的时候你跟的我,回去你就跟你贺师伯吧,要不你去跟你木师伯也行!” 贺莽尚未待时不待说完,便伸手去拉花骨朵上了马。 木凌风来到袁缺跟前,浅笑一下,然后拍了拍袁缺的肩膀,说道:“一切都好,回去吧!” 袁缺说道:“木大哥,不好意思,让你们这样为我担心,还让你们等了一夜!”说着便四下里看了看。 木凌风笑着说道:“怎么,你是不是在找杨小姐啊?她没有来,她在府中陪夫人聊天呢,我估计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都在等你。” 袁缺被木凌风直接点破了心思,也是笑了笑,正要转身对玉见晚说什么的时候,可是她已牵着黑烟走了,而突然又回头对袁缺说道:“袁缺,谢谢你,回见!” 说完便朝铁律司大门走去,这时候铁律司迎上来几个人,便把玉见晚迎了进去,她要走进门的时候,还在回头望。 “行啦,你这个护花使者,任务完成啦,我们也该回去了,天都快亮了。”贺莽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 而坐在贺莽后面的花骨朵说道:“师父,我看你呀,就是多情,这么多女孩喜欢你,你似乎每个都喜欢,我看你怎么收拾!”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怎么没大没小对你师父这么说话,过分啦!”时不待故意这样说道花骨朵。 “老时,我觉得小花妹说得对,男女之情是最难搞的事,唉,自古风流多业障!”贺莽正说着大道理,突然他惊讶说道:“不好,各位,苏小姐跑了,好像我们谁都不识得回侯府的路,怎么办?” “袁兄弟,你也不认得回去的路吗?”木凌风把马牵过来给袁缺,然后自己上了马问道。 袁缺摆了摆手,说道:“凭感觉吧,骑马走过一次!” 说罢便跃上马,打马朝苏流漓刚才跑去的方向驰去。 原来大家心中想着,苏流漓会回来接他们的,可是他们一路策马跑了很远却没有见到苏流漓的身影,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哪会想到他们几个人都对路不熟。 袁缺还是凭着感觉,还真的找对路了。 东鹰侯府前灯火通明,尤其是从门内透出来的光更加明亮,看来整个侯府还是一夜没睡,都在等袁缺的归来。 袁缺他们刚才门前,便有下人来牵马伺侯,几人便匆匆走进了侯府。 “袁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都等你一整夜了。”东鹰侯府的护院将军霍连庆迎了上来。 “霍将军,夫人现在何处?” 袁缺急着问道,贺连庆忙回道:“夫人正在中院大厅里等你们呢?” “那小漓回来了吗?”袁缺问道。 霍连庆说道:“早你们些许到的府,不过好像极为不开心,我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还臭骂我一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这位大小姐生那大的气?” 袁缺说了一句:“多谢霍将军了,我们现在就去见夫人!” 说罢,几个便急步朝中院大厅赶去。 袁缺他们尚未走到中院大厅,便已见厅射出来的灯光如昼,而且还传来了阵阵笑声,这笑声是绮萱夫人传出来,这久违的笑声,让袁缺感到有一种久别要见亲人的感觉,心中格外的温暖。 “夫人,我回来啦!”袁缺急忙跑进大厅里,见夫人正在跟一旁的杨紫梦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的样子,但却没有见到苏流漓。 绮萱夫人见到袁缺,马上站起身来,走了过来迎接,面带着如春风般的微笑,细细地打量着袁缺,像一个母亲一般看着久未见面的孩子。 “好好好,袁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一路辛苦,快点坐下喝杯茶吧!”绮萱夫人忙把袁缺引到坐椅上,还亲自端茶过来给袁缺,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礼遇。 “看看,夫人我只顾着激动,我倒忘记了,各位大侠,都辛苦了,快坐快坐,喝茶!”绮萱夫人见到袁缺回来,心中真的很开怀欣慰。 大家都看得出来,绮萱夫人对袁缺是真心的好,就像长辈对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亲切感。 “夫人,想不到你那么高贵的身份,却对袁缺这般的疼爱,夫人的慈爱之心真是让人感动,以我看来,这袁缺更像是夫人的儿子一般。”坐在一边的杨紫梦笑容如花,竟然如此不摭掩地赞颂着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杨紫梦,脸上的笑更加了温度,而袁缺刚喝了一口茶,便说道:“夫人之好,无话可说,她可是最令人尊敬的枭城第一夫人。”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附和着,顿时大厅之中满堂欢喜。 [?v][?o^? 第115章 情感纠葛 袁缺确实渴了,一口气把茶喝完,示意旁边的丫鬟赶快续上。 他再一口气喝完,然后缓了一下,问道:“夫人,小漓呢?” 绮萱夫人泛着笑意,问道:“我还正想问你呢,谁又惹我们的漓儿生气了,而且气还小呢,一进来气呼呼地进房间去了。” 绮萱夫人刚一说完,杨紫梦便笑出了声。 还别说,这杨紫梦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不是那大家闺秀的温婉可人型,但在礼数与大场面之上一点都不怯场,一切从容自然得很,感觉她现在跟绮萱夫人也是很投缘,丝毫看不出生疏和拘谨感。 绮萱夫人看着杨紫梦,说道:“杨小姐,看你的笑,难不成你知道原因?” 杨紫梦说道::“回夫人的话,我大概猜得到一些!我想苏小姐定是看到了袁缺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同骑一匹马,或者有亲昵的动作,让会让她极为生气,见自己心上人与别的女孩子纠缠不清,是个女孩子都会不开心的。” 绮萱夫人听完杨紫梦的话,然后笑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袁缺,袁缺懂这个眼神的意思,意思是问袁缺是不是像杨紫梦所说的那种情况被苏流漓看到了。 袁缺说道:“没有,当时玉姑娘叫我去帮忙,后来铁大人也赶到了,叫我留下来保护玉姑娘,只不过我们俩确是坐骑一马,这话不假,其它的就没有什么啦!” 袁缺说得很刚正,没有半点掩饰之意,绮萱夫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也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我自是相信你的君子之心,但难保那玉统领对你倾心仰慕会有不经意地亲昵之举,也难说啊!”绮萱夫人的笑虽然很亲切,但是袁缺却不敢直视。 绮萱夫人便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只顾吃身边桌上吃食的花骨朵,笑意盈盈地轻声说道:“小花姑娘,看你天真纯净,夫人知道你一定会把看到的直言相告的,对吧?” 顿时,袁缺看着花骨朵,连坐着的木凌风、贺莽、时不待都看着花骨朵,花骨朵忙用力嚼了几下,强吞下口中的吃食,便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有些拘束地说道:“夫人,我师父他没做什么啊!” “你师父?你说袁缺是你师父?你是他徒弟,那夫人我也就不问你了。”绮萱夫人强忍着笑说道。 花骨朵点了点头,都不敢抬头看眼前高贵的绮萱夫人,也不敢说话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真是可爱极了。 可是,绮萱夫人也只是如此问一下,也是跟大伙开一个半认真的玩笑罢了。 绮萱夫人高贵的仪态站在厅中央款步移动,但其间她的眼神四下观察,她也看到了,在厅间,杨紫梦的眼睛似乎都一直看着袁缺,而且有时候故意躲开绮萱夫人的目光而侧开,而时不待、贺莽与木凌风呢,他们却有意无意地看向杨紫梦,看来此间的这些人的心都是一连串的。 “夫人,你看,现在袁缺也回来了,看这天色几近亮了,你玉体高贵,还是去歇息吧!”杨紫梦走了过来,来到绮萱夫人身边,很亲昵尊敬地关切说道。 绮萱夫人握住杨紫梦的手,笑着说道:“杨小姐真是贴心呀,夫人我一见你就打心底里喜欢。” 袁缺也站了起来,走到夫人面前很歉疚地说道:“夫人,都怪我害你熬了一整晚,赶快去休息吧!” 此时,绮萱夫人见杨紫梦看着袁缺,当她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杨紫梦瞬间移开,这举动让绮萱夫人不禁会意地笑了起来,说道:“袁缺啊,像你这样的男子,以后感情之债扯都扯不清啊,今天漓儿生气,说不定改日还有其它女孩子也会这样生你的气,夫人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袁缺愣了一下,不明白绮萱夫人之意,而绮萱夫人笑着再次打量着杨紫梦,说道:“杨小姐,虽是名门之花大家闺秀,但却是性情极为豪爽,其气度不让须眉,自是女中豪杰,且长得如此之漂亮,其貌如仙,连夫人我看了都不禁为之惊叹,自是倾慕者众多,你跟袁缺到是很相似。” 袁缺听此话,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没完全听出绮萱夫人之真正深意,也不管那么多,便问了一句,“夫人,你似乎跟杨小姐似乎之前认识?” 绮萱夫人说道:“我跟杨小姐一见如故,今晚也是第一次见,只是在他们去等你回来这么长的时间里,是杨小姐陪我谈天说地,开解时间,好不惬意……” 袁缺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还想说什么,结果杨紫梦却故意作娇嗔地说道:“你还让不让夫人休息啦,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不迟!” 杨紫梦说这话还真像是降住了袁缺一般,袁缺便闭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称是。 绮萱夫人见此,不禁笑了起来,然后款款说道:“夫人我着实有些乏了,要去休息了,大家也是一路奔波,便各自安歇吧,一切事情待大家养足精神才说吧。” 说罢,便走出了大厅,后面的侍女也跟了出去。 绮萱夫人出去以后,一帮下人便引导他们各自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天,已泛起亮色,看来夜晚即已过。 大家都各自歇息了,而袁缺却没有睡意,也没有感觉到乏,他心中有些不安,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想是不是刚才喝多茶水的原因,但总感觉到心中有事,有些混乱,但是也无心去梳理。 袁缺强迫自己躺下,但心中有种预感,他感觉等下会有人来敲自己的房门。 果不其然,他预感对了,但是方式却不对,是有人来了,但不是敲门的,而是房门是被一脚踹开的,走进来的是气鼓鼓的苏流漓。 “你还没有睡啊,不过我刚才也有预感你会来!”袁缺从床上走下来。 苏流漓一脸冰霜,嘟着个嘴,既漂亮又可爱,更是气不可遏的样子,看到她,袁缺脸上马上浅笑起来。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苏流漓的声音很大,袁缺马上打断她的话,“嘘”了一声,轻声轻语地说道:“小声点,大家都睡了,别吵着大家!”说着,袁缺便去把房门轻轻合上。 苏流漓很委屈地看着袁缺,气愤的眼神射了一把刀,直接砍在袁缺脸上,还是识趣地降低声音,说道:“你怕什么,是不是你心虚,才怕别人听到,你个色鬼,见一个爱一个,敢做还怕别人听到啊!”苏流漓开始声音不大的,但是气上心来的时候,便声音提高了。 袁缺赶忙冲上去,用手捂住她的嘴,忙轻声说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小声点,天就快亮了,别吵着大家。” 苏流漓不说话了,嘴被袁缺这样捂住,眼睛一直瞪着他,而此时袁缺很不自然地把手放开,说道:“你不睡觉,就是特意过来骂我的吗?” 苏流漓还是降低了声音,但是表情还是很生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对,心里堵得慌,不是滋味,睡不觉,就是想来骂你花心色鬼。” 袁缺面对苏流漓的质骂,竟然无奈地摆了摆手,不知道如何回她的话。 苏流漓也不想多说什么,干脆来了一个单刀直入,说道:“袁缺,我问你,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玉见晚,我要你老老实实回答。” 苏流漓在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强迫自己平静许多。 袁缺却陷于两难,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样回答苏流漓的话,因为他心中很乱,他当然是喜欢苏流漓,但是经过晚上跟玉见晚一起相处的时候却发现心中对玉见晚却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再者,他又想到了杨紫梦在山中天浴时被自己看到了,虽然此事杨紫梦并不计较,但自己却把人家女孩子的身体看了,还真不知道心中到底有没有另一种情感可能…… 见袁缺半天不回答自己的问话,苏流漓脸越拉越阴沉,痛苦的表情直接流露出来,袁缺可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子的,但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便直接说道:“我定然是喜欢你啊!” 苏流漓沉郁的脸上,花容之上没有了光鲜,她苦笑一下,摇着头,说道:“你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了,就算你是喜欢我,心中有我,但是你的心却放大了,或许已装下了玉见晚,更有甚者也装下了杨紫梦!” 苏流漓没有发火,说得很平静,似乎那种心中的难受也只有自己能体会到。 “我们俩亲过嘴,你看了杨紫梦的身体,而又跟玉见晚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你心中自是有我们各自的位置,可是你不能这样子的,我无法要求你心中的唯一,而且感情的事情来得莫名无法阻挡,更不可以勉强,但是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全心专一的对自己,心中只有自己,我现在才明白当初夫人说的话,没办法,只怪你袁缺太优秀了,或许是个女子孩子都会对你动心,就是以一个女孩子的角度去看,玉见晚也是深深地喜欢着你,那杨紫梦虽然表面上豪气不女孩子气,但是她心底也是喜欢你的,而且我知道我的对手都很强大,但再怎么样,我应该是你的先入为主吧?可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却推闪,我就知道我错了!”苏流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气很沉重,袁缺听着心中也不是滋味,总感觉很对不起她。 众人眼中那么强大的袁缺,此刻面对苏流漓,竟然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看着苏流漓真情流露,却是越说越显得楚楚动人而可怜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去伤她的心,但是他又不想欺骗她,更不想欺骗自己的心,做一些违心之事,说一些违心之言。 袁缺心中一直有苏流漓,这点他自己绝对可以肯定,只是苏流漓所说的,就算袁缺再对她说什么,估计她也不会相信,正如她的意思是叫袁缺不要再自欺欺人。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苏流漓的心情,就算袁缺说再多就是苍白无力的,那只有用行动来表示最为直接有效呢? 没错,袁缺犹豫一下,然后直接过去把苏流漓一把抱在怀里,而苏流漓却在试图用力挣扎反抗,而且脸上还露出羞涩而愤怒的表情,而且竟然还想一巴掌甩过去打袁缺,但被袁缺抓住了手。 袁缺也不顾她的反抗,于是然把苏流漓的头抬了起来,然后用自己的嘴去堵上了苏流漓的嘴。 苏流漓刚开始还是在用力挣扎,挣扎不掉便用手捶着袁缺,可是慢慢地变成了半推半就,再后来便不挣扎,似乎屈服在了袁缺的阳刚烈火之下。 在袁缺用嘴堵住苏流漓的嘴后,苏流漓心中的那股火开始发生了转变,由原来的恼怒变成被动的爱意接受。 慢慢地…… 温柔的爱意开始蔓延,或者两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动作上显得有些生涩,不免碰到四周的桌子椅子,撞得身子都有些生疼,不知不觉已靠近了床边,苏流漓竟然一个不小心差点倒在床上,幸亏袁缺动作疾速,一手抄起她的腰便轻轻放下。 不知不觉,袁缺开始很不安分地去解苏流漓的衣裳,试着慢慢把她衣裳往下拉,突然,苏流漓双蓦然眼睁开了,她下意识地如惊醒一般,她忙大力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袁缺,袁缺此刻似乎也清醒过来,一脸的羞愧,整个身子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苏流漓瞬间起身,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然后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脸色绯红,极为难为情地走到房门边,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句:“天快亮了,休息吧!”。 苏流漓拉开房门便冲了出去,一阵晨风吹过,袁缺才感觉到意识慢慢拉了回来,他叹息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跌坐在床沿边上,也用手去抹了抹自己的嘴,突然给自己来了一个嘴巴子,虽然不是很用力,但也是清醒过来后给自己的刚才那冲动的惩罚。 袁缺再次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完全清醒,刚才那股冲动之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戛然而止的欲望,也让其心中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自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一时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他想到苏流漓突然的清醒离开,尽管有些极不情愿的难舍,但也完全能够理解苏流漓的理性,这只是完全一瞬间爆发的冲动,彼此的心中或许就没有准备好要完成这男女之间神圣的一步。 袁缺坐在床边,久久无法平静,他再次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因为他刚才跟苏流漓在\\\"融情\\\"时候,竟然也出现了三心二意,明知道抱的是苏流漓,可是却又感觉是玉见晚,还感觉在抱杨紫梦,更有甚者他竟然还抹不掉当初第一次带给自己男女之欲感受的赤练仙姬叶落红…… 紊乱的思绪,让袁缺慢慢意识到,在他的脑子里的确不仅仅只有苏流漓一个人,他这般胡思乱想就是一个男人花心的表现,他感觉到羞愧,更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下流,正如苏流漓骂自己一般,就是一个色鬼,如此没有专一的情感投入,感觉自己与山林中一起长大的动物无异。 思来想去,袁缺感觉自己就是山林中的动物,但虽然心中有几个人,但似乎对每个人都有一份真挚的感情,绝对不是虚伪的迎合,可以说是一种极为卑鄙无耻的博爱,更是一种无异于动物的那种毫无坚定立场的随心所爱。 袁缺乱了,他抓着自己的头,第一次感觉到有这种痛苦思绪的煎熬,他也顾不上去把房门合上,直接仰面倒在床上,强压着自己内心什么都不用去想,然后让自己好好地睡上一觉,可能就会平静下来。 xp?b? 第116章 谈情说爱 翌日,午时。 袁缺醒了,他睁开眼,却看见贺莽和时不待坐在房中的茶桌上喝茶。 袁缺立马挺身而起,坐在床沿边,看着贺莽和时不待二人,惊讶地说道:“两位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贺莽与时不待脸上泛起搞怪地笑,看着他。 “想不到你小子比我还能睡,我们俩都在这里坐半天了,尽看你在那里享受美梦,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现在都午时啦!”贺莽故意调笑着,然后喝了一口茶。 时不待看着袁缺笑笑说道:“哎,袁兄弟,你睡觉怎么不关房门的,难不成昨天有人偷偷潜入你的房间来……”时不待故意拉长调,说得很神秘的样子。 “来劫色!”贺莽立马补上时不待未说的后话,然后两人对望眼,哈哈大笑起来。 袁缺被这两位大哥弄得都不好意思了,便无辜地说道:“昨天回房太困了,可能是我忘记关门了,不过这是东鹰侯府,开门睡觉也踏实。” 贺莽消停了笑,然后说道:“喏,下人都来了几遍了,把洗濑的一切家伙什都搁那里了,赶快洗濑,去吃饭吧,我跟老时为了等你都饿了。” 袁缺突然很恭敬地说道:“辛苦两位大哥了,小弟马去去洗濑!” 如此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房内好一片热闹气氛。 当袁缺、贺莽、木凌风来到大餐厅的时候,木凌风、杨紫梦和花骨朵都坐在一旁等着他们。 “看到了没有,我们尊贵的袁公子终于来啦,大家都等久了吧!”贺莽故意拿腔拿调地说着。 “师父,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快饿晕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花骨朵说着,便去赶快坐上桌餐,而多位下人在旁边伺候上餐具。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可能是太乏了,睡过了头。”袁缺边陪笑着边致歉意,而眼睛一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袁公子,你是在找你的苏小姐吧?”杨紫梦笑颜如花,也打趣起袁缺来了。 不过,袁缺定然是在找苏流漓,但他肯定也不好说出口。 “不是,杨小姐,今天夫人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用餐吗?”袁缺如此掩饰地说,那表情一看便不是心里话。 “哦,对了,袁公子,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而苏小姐也赶去铁律司了,说是有白事,小姐是代表侯府去的,夫人特定吩咐下来,不用等她们回来用膳。”一个丫鬟走到袁缺面前,很恭敬地说道。 “白事?”贺莽惊讶地说道。 而袁缺听到此,心中自是明白了,然后对丫鬟道了谢然后让她们都退了下去,大家都一起上席用餐。 袁缺坐下来这个时候才说道:“是白事,铁律的两大统领都因公殉职了。”说完,便提起筷子吃饭。 大家袁缺这么一说,都没有说话了,大家都饿了,所以动起筷子来。 花骨朵吃相特别“凶残”,几乎先把满桌的菜都夹一份到她的碗里,然后便才往嘴里猛塞。 “哎哎哎,小花妹,看你这馋相,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斯文些,没有人跟你抢,你这种吃相,谁敢娶你啊!”贺莽喝了一口酒,不免嘲笑了花骨朵。 花骨朵没有理他,只是朝着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便自顾自己吃去了。 “你看看人家杨小姐,端庄大方,优雅高贵,一菜一饭之间都透出超凡脱俗的贵气!”贺莽继续过嘴瘾。 “花妹子是率真,我觉得挺好的,贺大哥你可不能这样说一个女孩子,这样很伤人心的。”杨紫梦轻送一口菜进嘴里嚼完咽下,然后看着贺莽说道。 “就是嘛,贺师伯,我师父都没有说我,你好好喝你的酒,你就不管我了。”花骨朵笑着说道,然后又低头自言自语道:“嗯,好好吃啊,每一样都这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这一下,大家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觉得这花骨朵,人如其名,果然可爱得很。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便在东鹰侯府的院中闲逛,杨紫梦跟花骨朵两个女孩子四下里去看看,而袁缺他们却在一水榭亭台处闲聊。 “袁兄弟,我真是没有想到,想不到你竟然能成为这东鹰侯府的座上宾,看得出来,绮萱夫人对你真心的好,似乎当亲人一般。”木凌人坐在石凳子上,笑着看着袁缺。 “木大哥,夫人确实待我很好,想我一个山野小子,能登得如此大雅高堂,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想,也好似做梦一般。”袁缺淡然一笑说着。 “这有什么呢,像我们袁兄弟这般人物,去哪里不得一个座上宾啊,一身本事,一表人才,能得此等人为座上宾,那还是对方的福份呢!”贺莽慵懒地半靠在亭子的边缘,极为享受放松地说着。 “说实在的,这王侯之家好是好,但我总觉得别扭,这不是我们这些漂泊江湖的人能一下子习惯的,还真有些不太适应。”时不待端坐在石长廊上,搭了一句。 “你个老时,有你吃好的,穿好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知足吧,能享受这种王侯生活,是你几辈子修来的,我们还得感谢袁兄弟,能让我们享受这样的日子,不论时间长短,但过了瘾就够了。”贺莽还是那么惬意,说话间干脆翘起了二郎腿一甩一甩的,还真是会享受。 木凌风走近袁缺坐了下来,说道:“袁兄弟,刚才贺兄和时兄所说的都有其道理,但是我想问一句,你打算一直在侯府呆着吗?” 贺莽斜眼看了一眼木凌风,说道:“木兄,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我们刚享几天福,你就来劝退啊?” 木凌风笑看了贺莽一眼说道:“贺兄,看来你还真是吃得太饱了,就差酒没喝多醉倒你了,这不是闲着嘛,大家兄弟间扯扯闲话。” 袁缺说道:“木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问我来枭城要做的事去做了没有,是吧?” 木凌风点了点头,说道:“袁兄弟真是聪慧过人,这样都被你猜得中,说实在的,你来此地为了寻找你的父亲,到底有没有点眉目了?”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毫无头绪,这也是我很头痛的事情,这样毫无线索地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坦白地说,我都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木凌风说道:“你有没有最原始的线索,说说看,虽然大哥们没有你聪明,但是毕竟走南闯北也见得多,或许能因为某种巧合能找得到一些线索呢!” 袁缺沉默了一下。 木凌风说道:“袁兄弟,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几位大哥,我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寻找父亲下落。”说完间,扫了一眼贺莽和时不待。 原本贺莽和时不待眼睛一直追着杨紫梦在走,可听木凌风这么一说,便起身坐了过来。 “木兄说得对,袁兄弟的父亲便是我们的父亲,此事可一定要去办了。”贺莽这一瞬间显得十分正经,一旁的时不待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袁缺说道:“当初出山之前,爷爷只告诉我父亲极有可能在枭城,其它的什么线索类的什么都没有,只告诉我父亲叫袁朔,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爷爷只说如果有缘,定会相见的。” “袁朔?……” 三人都念叨着这个名字。 “三位大哥,是否听过这个名字?”袁缺见大家都念叨着,感觉他们心中有所想的样子。 三人都摇头表示否认。 “奇怪了,既然你爷爷叫你来寻你父亲,必然会说出很多重要的线索及特征,如果只得一个名字去寻人,也是极难的。”时不待认真地说道。 袁缺道:“当初我也在想,爷爷似乎还有意隐瞒着什么,他叫我此事只能藏在自己的肚子,凭机缘去偶得,而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以够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难怪当初你也只是点到为止,看着讳莫如深的样子,现在终于明白了。”木凌风轻笑了一下。 “袁兄弟,此事我们刻在心里了,一定会帮你找到线索,寻得你父亲,也许他老人家不在枭城,就算天下九城去寻遍都要有个结果。”贺莽拍了拍胸脯坚信地说,木凌风和时不待点了点,都表示一定会找到的。 “多谢各位大哥,我也相信,爷爷所言定是有其道理的,缘分一到,终是会见,当初我刚到枭城跟你们分手之后,有一位路边的测字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测字面之意,我理解为眼下我父亲似乎不叫袁朔,而是另有其名,而且他正处于危险之中,需要我去解厄之类的。”袁缺也是闲扯出了这些事情。 “江湖术士,尤其是那些算命测字的,都不足采信,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算是有天意造化成一种结果,那也是天意为之,我们必然也是无能为力的。”时不待轻松地说出这些话,意在开解袁缺所说的为处在危难中的父亲解厄之类的担扰。 袁缺淡然一笑,然后看着木凌风问道:“木大哥,你往下有什么打算,你是要把杨小姐送回去吗?” 木凌风说道:“许人一诺,当践行必全,想当初我跟赵界、田方等兄弟八人护送杨小姐来枭城,只可惜他们全部把命丢在了那死亡之路上了。我定是要回去的,回去要去跟杨大侠复命,也算信守承诺有始有终,再者还要去安抚死去兄弟的家人,顺道回我们寰城去查寻你父亲的线索,毕竟在寰城还是有很多的江湖兄弟的。” “多谢木大哥了,木大哥果然高义,忠人之事,有始有终,乃大丈夫所为!”袁缺流露出感佩之表情。 “木兄,你们要回寰城啦?要不你就不要走了,我们一起跟着袁兄弟打天下呗!”贺莽神色有些紧张。 “贺兄,放心啦,我此次回寰城,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木凌风拍了拍贺莽的肩说道。 “木兄,他这家伙才不是舍不得你呢,我看他是舍不得杨小姐。”时不待说话间自己都笑了。 贺莽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时不待,强忍着笑说道:“去你的,这是你心里所想的,别赖在我身上啊。” 木凌风笑着看着两人说道:“说实在的,像杨小姐这样的名门闺秀,家世好,武功好,人长得美若天仙,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但是虽然平常熟人她是很好相处的,要是一般人她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再者,其实大家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杨小姐对袁兄弟有那个意思,所以贺兄和时兄你们就别动那份心了。” 贺莽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当然知道杨小姐喜欢我们袁兄弟,可是我们袁兄弟已经有了苏小姐了,再退一步而言,后面还有一个玉统领,这杨小姐嘛,看得出来她虽然高贵,但不至于去跟两个姑娘一同去争袁兄弟吧,我看她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呀,木兄,我们人人都有机会,再者,你跟她朝夕相处那么长一段时间,就没有出现过啥碰撞,到时候你们一同回寰城,更是孤男寡女的相对,总会有些事情产生吧?还有就是你把杨小姐完好送到杨天高杨大侠身边,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说不定杨大侠会把杨小姐许配给你,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喔。” 贺莽说得真是带劲了,后面又补上说道:“如果真是这样,虽然我们老时也喜欢欣赏杨小姐,但是作为兄弟,我们也只能羡慕和祝福你们了。”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贺兄说的皆有可能,看来我们只能心中的那份相思深深的埋于心底,如果你们真能成了,那我们就斩立绝断思绪!” 一个个说得跟真的一样,先是苦笑,然后开心地笑着,而袁缺只能在一旁陪笑。 “你们在聊什么啊,看你们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有那么开心嘛!”这时候杨紫梦跟花骨朵走了过来,而杨紫梦还特意看了袁缺一眼,这眼神中充满着笑意。 “你们看看,看到没有,刚才杨小姐看袁兄弟的眼神!”木凌风为了避免自己的尴尬,特地不惜开起了杨紫梦的玩笑。 杨紫梦被这么一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显露出大大方方的开心。 “哦……”贺莽和时不待苦笑着竟然异口同声故意拉长感叹。 而杨紫梦听得云里雾里的,忙大方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看你们一个个的,调皮的像个孩子。” 花骨朵这时候插话了,说道:“他们还能说什么,肯定在点鸳鸯谱吧,说杨小姐跟我师父怎么怎么样呗!” 杨紫梦听花骨朵这一说,笑靥如花,没有一点含羞不好意思之状,反而还大方地问一旁的袁缺,道:“袁缺,是这样嘛,是在说我们俩吗?” 袁缺被杨紫梦这大方的一问,竟然无言以对。 “你个小丫头片子,看不出来,你到是懂得蛮多啊,连点鸳鸯谱你都随口就来,真是人小鬼大。”贺莽笑着斥着花骨朵。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还不如杨小姐的直接坦荡呢,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嘛,在后面说人家,就像我当初说喜欢我师父,我就直接说我喜欢他,现在他做了我师父了,我一样喜欢的他,不过现在这是徒弟敬爱师父的喜欢。”花骨朵的这席话,竟然怼得大家哑口无言,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可爱漂亮的小精怪。 “花妹,你可以啊,够直接爽快,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对嘛,有什么说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接点不好吗?花妹说得对。”杨紫梦热打了一把铁,脸上那美颜更加的灿烂了。 “好吧,你们说得对,你们赢了,我就代表他们如实相告吧,杨小姐,你听好啦,别吓着啊,我跟木凌风和时不待都喜欢你,可是我们知道你不喜欢我们,那么我们请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们袁兄弟?”贺莽还真的把心中的大实话这样倒了出来,还以为能吓得到杨紫梦的,结果却让他意想不到。 杨紫梦听到这一问,竟然微笑得更加美丽迷人,然后深情地看了袁缺一眼,说道:“我喜欢袁缺,怎么啦?”竟然还反问起了贺莽他们。 这一说,贺莽他们当真是被震住了,都瞪大眼相互看看,张大嘴都来不及合上,这也太直接了吧,这杨紫梦个性真的就这么干脆利落嘛,怎么就没有一点矜持感和稍微的扭捏态呢? 袁缺在一旁也愣住了,除了惊奇地看着杨紫梦的曼妙身段和绝美笑颜,他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杨小姐,你听我说,你不能喜欢我师父的,我师父已经有苏姐姐了,知道吗?这样不但会伤害到苏姐姐,而且这样我师父也很难做。”花骨朵还真是人小鬼大,竟然说得这么直白,但却是十分在理。 杨紫梦摸了摸花骨朵的脸蛋,开心地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真想认你做的的妹妹,不过现在不行了,话都说出来,我不能做你的姐姐。” 花骨朵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姐姐啊,是我不配吗?” 杨紫梦说道:“因为我想做你的师娘!” 第117章 揣度局势 杨紫梦说要做花骨朵的师娘,几乎把所有人的震住了,谁也未曾想到,杨天高杨大侠的掌上明珠,竟然会直接到如此,一张张脸都露着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杨紫梦见大伙都惊呆的模样,竟然自己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开心,笑得花枝招展的,那一袭紫衣配着她婀娜高挑的身体,就算此时一点不像名门闺秀的淑雅之态,但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有失矜持的俗姝凡女,反而觉得这种豪爽更显其与众不同。 袁缺听杨紫梦那么一说,脸上开始是有些诧异,但一小会儿便变得从容淡定起来,而且站在一旁看着杨紫梦笑得那么灿烂,不禁脸上泛起了笑。 袁缺说道:“杨小姐,真是豪烈之姑娘,玩笑归玩笑,但有一点令我十分佩服,就是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不做作,不假矜持,极具女中豪杰之大气。” 杨紫梦停止了大笑,脸上尚留着那美丽的微笑,看着袁缺说道:“袁缺,你说我是在开玩笑吗?如果说我告诉你这是我的真心话呢?” 杨紫梦说完话,那双杏眼直接递过绵绵的柔波,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与爱意,这叫谁看了都受不了,这分明就是最直接的示爱方式。 袁缺眼神刚一触碰她的眼神,便下意识地回避开来,此时候淡定的脸上了泛起了微波,那上不知所措的表情藏不住了,他真不知道如何接杨紫梦的话,倒时看向了花骨朵。 花骨朵还真是聪明伶俐,似乎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便笑着对杨紫梦说道:“杨姐姐,你把话说得这么白,不是显得太假了,就是在开一个十足逗趣大家的玩笑,但我听着一点都不好笑,再说了,虽然以我师父的才貌与武功,是个正常的女孩子都想做我师娘,可是像杨小姐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我想也是看不上我师父的,又说了,我们女孩子喜欢一个人,通常都是默默含蓄的,怎么会当着这么多大老爷们说出来呢,所以,杨姐姐,玩笑开过就算啦,别让我师父为难,你看他都难成什么样了,脸都红了,我还第一次见我师父有这种表情。” 花骨朵噼哩啪啦地说了这么大一堆话,杨紫梦竟然伸手在她的脸腮边上轻轻刮了刮,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个小精怪,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而且,竟然这么主动叫我姐姐,一下子就把想做你师娘的路给堵上了。好啦,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啊!” 听到杨紫梦这么一说,花骨朵真的笑起来像朵美丽的花一样,说道:“对啦嘛,杨姐姐,别开玩笑啦,一点都不好笑,还是说点正事吧!” 花骨朵正笑得灿烂,杨紫梦问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正事吗?”杨紫梦神秘地浅笑着,而花骨朵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那杨姐姐你说说看。” 杨紫梦瞬间变得很正式的表情,如此收起笑脸,那绝美的脸却是另一种不同的美,她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后提了一口气,好似极为神圣地说道:“昨晚没睡好,现在真的很困了,想去休息!” 原本要听杨紫梦想说的什么重大正事的,前奏仪式铺垫得那么十足,气氛渲染得那么庄重,可是最后出来是这样一件“正事”,把贺莽他们一个个的情绪从高峰一下摔落到了谷底。 尤其看着杨紫梦大摇大摆轻松地往后院自己的房间走去的背影,所有人的眼睛都惊奇地目送着她,直到她走进中院穿廊。 然后大家都还沉浸在看杨紫梦刚才表演的气氛之中,还面无表情地面面相觑着,突然贺莽也大笑起来,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道:“这杨小姐,真是太与众不同了,而且她开的玩笑,先以让人被压到谷底,然后再回想之时,那种反弹的力度太大了,现在想来杨小姐不但聪明坦荡,而且不拘一格爱开玩笑,这种女子,我贺某人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识过,哈哈哈……” 木凌风一脸尴尬,时不待一脸不解,花骨朵一脸懵懂,但眼光顿时都齐聚在贺莽大笑的样子上,见一个个都这样看着自己,贺莽也把大笑止住,极为尴尬地说道:“你们这样奇怪地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 看见贺莽这样子,大家才顿时笑了起来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袁缺在一旁也跟着笑了。 袁缺说道:“我跟大家说点正事!”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止住笑了,都好奇地看着袁缺,然后花骨朵忙问道:“师父,你别告诉我们你的正事也是要去睡觉休息。” 袁缺看了花骨朵一眼,笑了笑道:“我没有杨小姐那么高明的玩笑正事,别多想了,我说的是正事,或许于我们而言,有些事不关己,但我觉得我该说出来跟各位大哥商议一下。” 大家这才把表情放松下来,都笑着看袁缺,叫他快点说是什么正事。 袁缺说道:“枭城可能要发生大变故,现在种种迹象都开始暴露出来了,潜藏多年的一些事情都开始展开了,深压多年的暗流涌动,似乎已掀起了浪潮。” 袁缺说到此,贺莽忙抢话说道:“袁兄弟,你言下之意,枭城即面临乱象,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在这其间搞搞风雨,或许也能抢得一席之地呢?” 时不待笑着说道:“你呀,尽想美事,别瞎做梦,你能不能让袁兄弟把话说完,再去想你的大计划。” 贺莽白了时不待一眼,然后对袁缺不好意思一笑说道:“不好意思,袁兄弟,你接着说,接着说。” 袁缺很担扰地说道:“枭城本来就是势如危卵,只要一触即覆,尤其枭城王已是多年不理权政,且是抱恙多年,如果鬼医前辈此行仍是不见起色,那么整个枭城势必然会变天,几大侯爷的权力之争,必然各使其阴谋阳谋方法手段以达到各自的目的,而所有势力权倾互斗都是殊途同归的,那便是成为新一代的枭城之王,这可是真正的变天,王天之变,伴随而来的便是残杀屠戮血流成河,那么上一代枭城之变的历史便会再重演。” 木凌风本来想说什么,可是花骨朵却很第一时间阻止了,说道:“木大哥,你让我师父说完嘛。” 木凌风递了一个不好意思眼色给袁缺,袁缺浅笑回应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件看起来是枭城内乱之事,但实则没有那么简单,昨夜我随玉统领同去,也真正见到了那种血腥大开杀戒的场面,都是来自外城的江湖高手所为,而且连代表枭城最高形象的铁律司的人也敢肆无忌惮的杀,似乎完全没有把枭城的王城规制放在眼里,这必然是与枭城内部的势力所勾结。再者我们回程路上,竟然在大半夜遇上了一帮江湖高手对鸿鹄门进行了灭门之屠杀,若非我跟玉统领及时赶到,或许连其门主楚氏三兄弟都会惨死,后面我又听玉统领所说,在我们去寻鬼医的时日里,有流云堡、星月帮、峰岳盟、落雁山庄等各大江湖组织和派别都遭遇不同程度的袭击与残杀,如此的连续血案,不可能是偶然,而是蓄谋已久的必然,这后面有几张大网在展开,而且控网者都在利用江湖来消除对方的势力,看似是江湖上的仇杀争斗,而后台之处,必是有着权势的相互博弈。” 袁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家都听得入神,思想随着袁缺的话语慢慢深入。 木凌风见袁缺停了很久,没有往下说,这时候才开口说道:“袁兄弟刚才所提到的鸿鹄门我有所耳闻,这种组织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消息搜集的枢地,似乎天下九城之中,都有他们门人的身影,却表面上以做珍贵药材为主营生,而实则专门搜集天下各城的至高机密,当然这都是听来的传言,我也从来没有亲眼所见,但听袁兄弟这么一说,还真有这样一个组织,想不到它总坛竟然在枭城。” 袁缺听着木凌风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贺莽说道:“鸿鹄门,我也有所耳闻,袁兄弟所说的流云堡、星月帮、峰岳盟这些可都是江湖大派,他们的总坛在枭城,这个我也听说过,而且跟鸿鹄门一样的,天下九城之中也都设下线下的分支番外,看似像一些平常做钱庄、瓷器、丝绸等大宗生意或小贩量卖的,但实则都是江湖上极为庞大的内线暗潜组织,但是那个落雁山庄我似乎也听过,这个落雁山庄本就是枭城本地的一大庄户,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怎么也会遭到袭扰,看来这次潮水涨得可是一浪高过一浪啊!” 时不待听着点了点头,顺势说道:“贺兄所言,我了解听闻的了差不多,连这些天下大帮派和组织都被牵动了,看来这出戏必然是一场大戏,或许背后的内容大到我们都不敢想象也未曾可知。” “哎呀,你们一个个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花骨朵真的是很认真在听他们说这些事情,但是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一知半解还好,有时候完全是一头雾水,所以她都有些急了。 “小丫头,这些事情听听就得了,不必要听得懂,记住了,以后你只要你跟着你师父好好把武功学好提升,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贺莽摆出一副谆谆教导的样子,还真有大师伯的风范。 花骨朵才不管那么多呢,忙说了一声:“唉,你们大男人的事,我不想听了,也听不懂,我也学杨姐姐,我去办我的正事,我也困了去休息一下。”说罢,便蹦蹦跳跳地跑去了。 袁缺见花骨朵跑去了,便接着说道:“刚才各位大哥所说的,现在江湖的大门派都牵涉其中了,看来这一场变局不仅仅是枭城,它似乎关联了天下九城之局,虽然我不太懂这天下大势是怎么样的,但是原来听几位哥说到的《九幽秘赋》以及问天老人平定天下稳住九城之传奇,我想将来会不会这种局势会不会重演呢?” 听袁缺这么一说,真的把木凌风、贺莽和时不待震惊了,他们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袁兄弟,你竟然会想到如此大的一个局,但我觉得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有这种大变故重演吧?”木凌风边说边揣着疑问。 “我说袁兄弟,你是不是想多了,再说了,我们过好我们的小日子,想这么大的事情干什么呢?还有这种事情太远了,不可能发生的,你猜想一下是可以,我对大局不感兴趣,不过对你刚提到的《九幽秘赋》到是兴趣最强烈,原本此事来枭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它,可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贺莽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斜依躲在亭中的一柱子上。 时不待沉默着,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袁缺说道:“刚才我细想了一下,袁兄弟所说虽然大胆,但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或许还真是一个天下大局,虽然枭城之变只是天下九城中的一城,大家想想,枭城是什么城,是卧虎藏龙的首城,虽然九城各有其城王,但谁不愿成为天下之霸王了,而能做霸王最大可能便是枭城之王,如果枭城变天,定然会牵动天下之惊,牵一发而动全身,变一城而惊天下,虽然我一时也想不到那么深,但我总觉得袁兄弟的猜想不是没有道理。” “哟,我说老时,啥时候这么一大局观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而且还拽上文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不过有一点,你们想过没有,既然枭城想要一霸天下,那当初为何把通往外城的路堵死,还锻造出一条死亡之路出来,就算不让外城人进来,但自己要发动侵占,那也得自己出得去啊?”贺莽很自然地也开始分析了起来。 袁缺接着他们的话说道:“我正要说这通往枭城的‘死亡之路’呢,此路我们是亲身经历过,也知道其可怕之处,这当然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制出的黄泉路,或许它只是一个大局中的小小的局点,至于它存在的关键点在哪里,眼下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有一个事实摆在眼前,如今外城的江湖势力也开始慢慢向枭城流入渗透,这说明当初我们九死一生的闯到了枭城,也同时把那条‘谈路色变’通往大道打通了,或者说已经被我们无间中破坏掉了,幕后者就干脆就势撤消了计划,也许是幕后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也正好是该撤的时候了,所以所谓的死亡之路就没有了危险,便陆陆续续有人进也有人出,看来眼下的通往枭城之道应该是畅通了。” 袁缺边说着,边处于思考,他还在想着一些更深入的事情。 “哈哈,照这么说的话,我们此来枭城,无意中干了一件大事,就是打通了出入的路的,这可是一条封锁了六年之久的路啊,但不知道我们干的这件大事,不知道最终是大好事还是大坏事,也不用去管了吧,也管不着,不论好与坏,我们都是干了震动天下九城之事。”贺莽斜歪着身子,一副惬意的样子,也在操着天下的心,样子看起来甚是滑稽。 “经袁兄弟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当时路上遇到的狼群和蛇群似乎有人驯养的,而且当时那夜半拖拉尸体的黑衣人,他们除了把尸体喂养狼仔,而且还一板车一板车的清理尸体拉走,而他们又是把尸体拉向何方,拉去一定不是去埋葬,那到底是干什么,会不会所有的这些事件的出现,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还真不好说!”木凌风神情凝重,他也在思考中说出自己的想法。 袁缺淡然一笑,说道:“我猜想定是有关联的,只是这其中的玄妙我们没有去探究,不过说了这么多,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几位哥哥有没有兴趣切入这场即将来临的大变故,我们的任务便是始终围绕在夫人这边,尽己所能护以周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被卷入到更深的阴谋与权斗之中,或许比江湖的厮斗还要凶险得多,就看大家有没有兴趣。” 贺莽坐了起来,拍了拍胸,豪气地说道:“只要袁兄弟说干,我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干就对了。” 时不待也是态度坚决地说道:“没有二话,袁兄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上次都说过了,不想再表决心了!”说着,自己都充满自信地笑了起来。 木凌风说道:“我极为愿意与各位兄弟折腾这些事情,但我事先要完成送杨小姐回寰城的任务,既然说如今出入之路已然敞开了,那么我一把杨小姐送回去,我便速速再返回与大家碰头,如何?” “木兄够爽快,一言为定,我们兄弟几人跟着袁兄弟好好干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才得,如果李孤清和萧然这两位兄弟也在就好了,那我们一起联手,那力量是无敌的。”贺莽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118章 共商大局 正在大家聊得正酣之时,突然一帮下人簇拥着一高贵的妇人走了过来,原来是绮萱夫人回来了。 这时候,袁缺等人马上起身迎了上去见礼。 绮萱夫人泛起笑意看着大家,让大家跟他去正堂大厅,说是有事跟大伙商议。 于是,袁缺他们就跟着绮萱夫人来到了正堂大厅,各自就坐下来,而绮萱夫人似乎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也有焦虑之色,她先是端坐下后品了一口下人奉上来的茶,然后刻意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舒缓着气息。 这些细节袁缺看得真切,便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夫人如此之忧心?” 绮萱夫人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对大家说道:“是很棘手,枭城之大事,我召你们过来,也是希望袁缺及几位大侠能够为夫人我分忧,亦是为我枭城大局出手,虽然有些唐突,但还得看几位大侠是否愿意伸出正援之手。” 贺莽抢话说道:“既是夫人信得过我们,我们便跟着袁兄弟为夫人尽其力解其难,在所不辞。” 绮萱夫人看了贺莽,欣然一笑,说道:“贺大侠如此仗义,夫人我在此先谢过,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千丝万缕错综复杂,得慢慢捋一捋。” “那就听夫人慢慢道来,我们在一旁听听,看有没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吩咐!”袁缺此时态度挚诚,真的把夫人之事视为头等大事。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脸上欣然之笑,慢慢转为忧患之色,然后说道:“虽然你们也刚回到城中,想必也略有所耳闻,眼下枭城处理于动荡乍起之时,在你们离开侯府这段日子里,枭城发生了接连的怪事,死了很多人,枭城很多的地方都被不明的刺客扰杀过,而且越来越多的外城人往枭城涌来,整个枭城已经危机重重,这也是历年来最严峻的时刻。” 绮萱夫人说得有些激动,忙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缓了一下气息,接着说道:“城局动乱,外流横行,尤其是江湖客肆意搅入权政之事,眼下整个枭城真有些风声鹤唳,尤其是那些城政衙司,开始出现闭门欲求自保平安的局面,城政如此下去必是荒废,那么枭城就算没有外沿势力的倾轧亦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而眼下首当其冲的便是代表枭城规制的铁律司,最近一段时日,铁律司的人马损失过半,就连司中三大高手其二殒命,今日铁律司进行了统一的进行了大奠以慰为公殉职者之事,而夫人我也跟几位侯爷和王宫中的重要臣工及几大掌司进行了紧急的商讨,以寻求一条快速稳住大局的良策,就算一时稳不大局,但起码不能让类似的事件蔓延恶化下去。” 袁缺问道:“敢问夫人,可否商议出良策?” 绮萱夫人摇了摇头,其无奈的表情告诉了大家定是尚无好的办法,她说道:“不过,在城控的布署上,已有了重大决议,鉴于眼下铁律司的人手不够,铁大人在积极招募新司职的同时,尽可能调均人手与耀武司联动监城,尽可能让枭城上下各街各巷各角各落都有人保护巡查,这便是布网式的布点。” “如此说来,那么就算任何地方有任何事情发生,城兵都有可能第一时间赶到,而且点的密集更能形成相互联动增援之机动,这样好是甚好,但枭城如此庞大,这得花多少人手布控?”袁缺说得很认真,所以也思考的深入一点。 绮萱夫人一笑,说道:“人手到是不用太担心,想那徐烈执掌的耀武司在册之城兵不少于十万之众,而且据本夫人所知,这些年来,他徐大将军更是在扩充后备之军,也增加了很多机动的兵将士卒,略略统算,在他手下之兵将应不少于十五万之众。以枭城大局计,暂从耀武司抽调几千上万城兵作城监临时派度,想必也是小事一桩,且此事徐烈已是慷慨应允,已回去着手此事了。” “真是想不到,枭城竟然如此庞大的兵备,看来这耀武司还真是人多势众,势大气粗啊,那万一这耀武司要有二心的话,那……”贺莽说话又开始乱瞎想地不过脑了,但看到绮萱夫人看自己的眼神突然惊变了,便强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袁缺马上站了起来,行礼,向绮萱夫人解释道:“贺大哥心直口快,且是江湖中人,素来不懂权政军武之事,一时性急出口无忌,望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贺莽虽然平日里胆大敢为,但此刻见袁缺如此求情,才害怕事情的严重性,面泛惊色,也要站起来想赔不是,可是绮萱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贺大侠所言并非无稽之言,此事夫人我也是周虑再三,实不相瞒,此事也不可不防啊,其间的原因袁缺想必也是心知肚明。” 看绮萱夫人极为为难的样子,那美丽而高贵的脸上突然失去了往日的那般神圣威仪,而陷入了一种极为无奈的忐忑之中。 贺莽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了下去,坐在旁边的时不待和木凌风也为其捏了一把汗,但听绮萱夫人所言之后,这也才暂缓心急。 绮萱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让袁缺坐下去,而她却一只手支撑着头,显得极为的为难。 袁缺说道:“夫人所指是南鹞侯与耀武司掌司徐大人的翁婿关系吧?” 绮萱夫人抬起了头,看着袁缺,点了点头,说道:“可眼下实则没有它法,今日商议之时,此法还是南鹞侯独孤炼主张的,而徐烈当时便惊觉是一良策,还有言在先,说尽可能严防枭城每一处,五千兵卒不够,就八千,八千不够就一万,一万不够就任调,慷慨之言,简直觉得全计于枭城大局安危着想……” “当时西鹫侯必是极力反对此策吧?”袁缺追问一句。 绮萱夫人惊讶看着袁缺,说道:“袁缺,真的被你一猜即中,确是如此,当时所有臣工及掌司都趋于势,基本都赞成此策,就算西鹫侯独孤焕如何反对也是无济无事,就算暗属西鹫侯之臣工势力也站在他一边,毕竟还是少数难以推翻多数之确同,再说了,当时虽然夫人我代表着东鹰侯府列席,但毕竟我乃大王后宫之人,也不宜太过深入论政之事,即使我表明了中立之态,但是基本此事已成定势。” 袁缺本来再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绮萱夫人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欲言又。 绮萱夫人也看到了袁缺细微动作与表情,便叫袁缺有什么说什么,此时尽可能地把想到的说出来。 袁缺也就不再顾及,他直接说道:“夫人,我是在想,南鹞侯所主张之策,虽然是为枭城大局安危着想,但实则有什么自己的计划也就不必明说了,眼下最难让我们认清的是现在的枭城之势,到底是江湖厮杀还是争权政斗,或者我有时候直接就认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江湖所有的界限,也同时跨越了王城政事所该有的势态,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纠合在一起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其局面并非我们所能想到的那么简单,或许有更深层的暗流。” “袁兄弟,你的意思是说王城中权贵暗通江湖人,形成一种看不清摸不透的障眼法?”木凌风终于发话了。 袁缺看着木凌风,说道:“其实,不论是王侯将相,还是江湖素人,生而为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信条和活着的方向,或高或低,或大或小,大的可以是整个天下,小一点的声名显赫,再小一点的望出人投地,再小的一点平安喜乐,再再小一点的就是一日三餐,人分三六九等,必有上中下阶层,但每等每阶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心中的欲望,欲之无尽,欲之不满,欲之贪婪,所以不论是王城官宦,还是江湖过客,都有人性的欲望,而欲望一旦形成相互交集与利用的时候,便不再要去分辨开来其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欲达目的,定是不计其它。” 时不待眉头一皱,看着袁缺,说道:“袁兄弟,想不到你入世未深,却有这样的感慨与领悟,虽然你说得很高深,我大半未懂,但是我觉得你所看到了比我们这些江湖漂客透彻太多了。” 贺莽为袁缺所说的一番话,竖起了大拇指,但是由于刚才的“失言”之后怕,所以也不敢妄自发言了。 绮萱夫人细品着袁缺的话,不断地点头,然后说道:“细想一下,果真如此,说实话,都是人心,皆为私利,正因为私心之利,江湖有江湖的恩怨情仇追名逐利,朝堂有朝堂的党同伐异勾心斗角,实则,凡尘处处是江湖,依袁缺所言,如今的枭城已然变成了一个大江湖,而这个大江湖之形势比枭城之域的连脉山脉还要复杂,所以今日特找你们来商讨一些眼下事,还真是找到人了。” 绮萱夫人看了看大家,然后说道:“但眼下计划已定,已难翻转更改了,而思前想后,由耀武司出兵布城这已是最好的防患手段,明知道此主意由南鹞侯怀揣极为有利于自己的目的而出,但却真想不出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能稳住四处的乱象丛生。我想听听大家之意,江湖中可有借鉴之法。” 绮萱夫人如此一问,几人面面相觑一番,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这冷不丁的问题抛出来,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木凌风、贺莽、时不待根本对枭城不熟,而且这些间的谁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用谈什么谁与谁之间的关系了,他们只听到铁律悟,但是第一次听到什么南鹞侯、西鹫侯和耀武司什么的,所以本来就是云山雾罩的。 绮萱夫人好似也意识到了自己抛出的问题有些让人一时无法给得了答案,因为这种大而泛的问题,看似论点很广很宽,但却好似让人乘一叶小舟置身于一片汪洋中,根本就找不到方向,尽是无尽迷茫。 袁缺却换了一种思路说道:“当时我们来枭城的路上,当时浩浩荡荡几十人的队伍,而遇到狼群围攻的时候,所有狼群都很有计划的层层包围进攻,如果所有人团在一起,那狼群齐扑上去必然是会把整个人群冲杀散乱,到时候必然我们会自乱阵脚出现人相互躲避冲撞而自乱阵脚,为此我们被逼三五成团进行应敌,这分散成小团之后,既能分散狼群的铁桶包围,也能腾出空间来增加各自的灵活度,也是当时最好的办法,但是这始终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狼群庞大,数量甚多,再加上人群面对这样嗜血成性凶残的野山狼,人群的心理上的害怕就已输掉了大半的机会,所以最终还是被狼群蚕食,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最终狼王出现了,它本是来收拾残局,以霸下它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令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时仅剩的我们几个人,竟然比狼王预想到的力量还要强大些,最终它的计划虽然是成功的,但是由于低估了我们拼死的决心与能力,结果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算是一败涂地。” 袁缺所说的,正是他跟木凌风、贺莽、时不待几个一起经历的,也是因为这一次他们才开始彼此认识成为朋友兄弟,所以袁缺在说的过程中,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也是感触颇深,想起来尚有余悸。 绮萱夫人却听得入了神,这是一段惊心动魄经历,这也是袁缺第一次说出来,但袁缺所说的经历却别有用意,也正是回答着绮萱夫人刚才所问的问题,绮萱夫人知道袁缺的意思,但是她还在沉入思考转化着,想真正悟到袁缺说这段真实经历的真义。 绮萱夫人慢慢脸上泛起了笑意,然后对着袁缺说道:“夫人我好像明白了些事情,眼下枭城就是当时你们遇到情形,而狼群围攻是不是指南鹞侯主张设计的城兵布防,这样就相当控制了枭城的每一个角落,原来城中的人就心里害怕噤若寒蝉,因为心里的恐惧就更容易相信有人保护,这种依赖性进而转化成了一种被完全控制的可怜结果,一旦成形,幕后之人当来收取成果,但是如果有一更厉害的对手出现,不但能抵抗到最后,而且直接强大到对布局之人还要强大,那么再好的设局之人最终会失败。” 绮萱夫人如此把概念嫁接了过去,这样硬生生地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她虽然有半成猜的成份,但是不得不说她如此一说,也似乎就是袁缺想表达的意思。 木凌风、贺莽和时不待竟然不约而同地说道:“夫人高见!”如果齐声,也算不上完全是溜须拍马。 袁缺也是笑着点头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通透,情形想象,确是极为相似相近,若要取得最后的之赢面,有两个环节可以抓住,其一,刚才夫人自己也说了,就是到最后我们自己要比对手更强大更厉害才能可能赢,其二,便是一开始布阵围攻之时,我们如果有更多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理极为强大的进行簇点反杀,或许在一开始就能击破狼群,而反向去主动追杀狼王。” 木凌风点了点头,贺莽和时不待都投入极为佩服的眼神给袁缺,此时他们三人再次由衷感慨袁缺怎么会有这样的意想不到的想法,而且就算是把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一说,却能变成解决另一种局的方法借鉴。 绮萱夫人欣然看着袁缺说道:“如若在开始就以更多强大的人群去对抗狼群,那不是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但是更多更强大心理的人去哪里找呢?” 袁缺笑了笑道:“夫人您忘啦,前面刚说过的勾连江湖,当然可以合作江湖人,久飘江湖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所以能利用江湖的强大力量来辅力,这种方式不妨一试。” 绮萱夫人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问了一句:“去哪里找这些人啊?” 第119章 大势当前 绮萱夫人所问之话,是极为聪明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此次找大家来共商枭城大局之事宜,其心中似乎亦有了方向,只是在听袁缺及兄弟们如此一相商,便更加明确的下一步该如何做,只是下面的一切如若真按其所聊之法进行的话,那必然便是由袁缺及他们几位兄弟去操持之事。 贺莽与时不待本想向前说话,可是袁缺却抢先一步,且给了他们一个笑意的眼神,意思作为小弟的抢了话先,表示抱歉,但二人当然是十分理解的,因为袁缺所言必是比自己所言在绮萱夫人面前更具说服力。 袁缺对绮萱夫人说道:“要找江湖人,必从江湖中去找,这些事情,我与几位大哥定当竭力相权,不过我还有问题想问夫人。” 绮萱夫人笑道:“如此敢情甚好,有你们兄弟相助,夫人我是再放心不过了,袁缺你既说还有事相问,尽管问!” 袁缺说道:“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夫人对其他三位侯爷了解可深,像南鹞侯,我是亲身经历过其手段的,他与江湖中人勾连甚密,他府院之中必定培植了很多江湖高手,但不知道他背地里面是否有密召江湖人士或与江湖其它帮派组织联通,此事不知夫人可曾知晓一二?” 绮萱夫人认真地听着袁缺的话,听袁缺一说完,便马上接上说道:“早有耳闻南鹞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不但有耀武司徐烈作为枭城权政当中最大的后盾,更秘密地招揽江湖各路人物为他所有,甚至听言他还与江湖上一些秘密帮派也有来往,至于真伪,尚未可知,实不相瞒,夫人我也有心暗中相控虚实,怎么奈苦于无信任之人可选,更无能力之人相辅,反而更是自身处于众目的耳目之下,实难有所他想。” 袁缺点头应承着,也表示理解绮萱夫人之心,说道:“据我所想,枭城很大,且是藏龙卧虎之地,也盘踞着江湖上各种组织和派别,这其间有多少人与南鹞侯有瓜葛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有很多,如此这般,南鹞侯已是有内外的双重力量加持,本是完全有把暗流推上潮头的本钱,可他为何迟迟未见其掀动巨浪呢?其身后必有高人为其运筹,或者于他而言时机尚未成熟,再或者是不是他在忌讳着什么?如果以我所思,定然还有一股力量与其暗中角力,尚未有十成的把握行动。” 绮萱夫人笑道:“袁缺,你就直言西鹫侯便是了,眼下在枭城势力之中,能与南鹞侯抗衡的也只有西鹫侯了。” 袁缺笑了笑,看着绮萱夫人问道:“那夫人对西鹫侯又了解多少?” 绮萱夫人说道:“要说大王的四个儿子之中,最像大王的便是西鹫侯独孤焕,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是巨浪滔天,大逆势之下可以光明正大的明哲保身,在顺势之时可以山崩地裂般赶尽杀绝,城府之深难以揣度,袁缺你猜测的没错,独孤焕此人才是独孤炼最大的对手,自然独孤焕在背后所行之事,必是隐藏得更深,明面上知道这西鹫侯与许多的枭城权贵沆瀣一气,但却找不出半点的依据,而明知道他与江湖的事有着千丝万丝之牵涉,可以未曾有能够表明的确切说法,尽是些‘暧昧’之表象,让人更加捉摸不透,所以这两兄弟相较而言,西鹫侯会更让人觉得可怕。” 袁缺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竟然轻松地笑了一下,说道:“如此这般便好,虽然眼下有一方已开始掀起了波涛,但是这只是一个试探性的起势,还不至于到狂澜席卷之境,毕竟有强大的对手在角力相掣肘着,而且真要到撕破表象原形毕露,那必定也是两败俱伤,如此以来必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终局。” “渔翁得利?袁缺,你心中的渔翁是谁?”绮萱夫人问道。 袁缺说道:“夫人应该比袁缺更懂这渔翁是谁?” 听到此话,绮萱夫人竟然朗笑了起来了,笑得很开心,刚才一脸的愁云竟然一扫而空,他说道:“好你个袁缺,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所思所虑所言皆是成竹之大手笔,有你在身边夫人我真是三生之幸啊!” 可是贺莽和时不待却没能听出个所以然,一脸懵色,便看向木凌风,木凌风更是摇头,不知道他们这一套一套的说法体系之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贺莽心急了,便开口问道:“这说了半天,我是一句没听明白,而且是越听越糊涂,这关键时候,袁兄弟所说是谁得利,能否直接啊,都急死我们了?” 绮萱夫人笑着看着贺莽他们三人,说道:“三位大侠乃忠胆义胆的江湖人,此间之事有千丝万缕,你们对枭城之事本是知晓甚微,所以一时听不出个结果也是情理之中的。” 袁缺也说道:“事到如今,聊话至此,我倒是对那位深居侯府从未谋面的北隼侯有了兴趣,如果渔翁是他的可能性最大的话,那么就要看他是不是有心路过之人。” 绮萱夫人见袁缺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也是诚然相告,不过在说话前,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不由怜叹了一声,说道:“以前也是大概说了一下他的情况与你听过,说来这北隼侯独孤熔,虽然天生为王子侯爷,可是命薄多舛,自小便是病恙携身,从来不过问政事,王权之事于他而言更是毫无兴趣,这么多年也是深居简出,几乎与外界无联,就连他的几位兄长也是很少走动,都是这些作兄弟的主动去北隼侯府去看的他,像以前煜儿还在之时,只有煜儿对其关怀最甚,想来这独孤熔是无意任何相争之事,他应该不是路过之人。” 袁缺听到绮萱夫人这么一说,心中也明白了许多,顺着绮萱夫人的话,袁缺也感慨道:“夫人所言我自是赞同,俗话说‘母凭子贵’,像北隼侯这般人畜无害与世无争,自是在枭城中的地位极为不赫,那么其母亲也就显得十分卑微,那日我们在神母庙前匆匆瞥过那冬妃娘娘一眼,乍一看去此人朴实无华,谦卑有怜,在夫人与夏妃和秋妃在前更像是低人一头的样子,从此也不难看出来,这北隼侯定是虽坐拥着天生的王侯之席,却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场,以致于自己的母亲为人如此谦卑和善。” 绮萱夫人脸上泛起怜悯之色,说道:“袁缺观察事物真是细微如尘,在那么匆匆赶程的过中的,就那么一闪而过,你却看得那么细致,不过所看到的没有错,所想所说的更是没有错,北隼侯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母亲也是一个极为朴实无华的善良之人,除了夫人我之外,基本与夏秋两位王妃没有来往……” 绮萱夫人说着,见袁缺似乎没在听自己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便转话题问道:“袁缺,你在想什么,想到了什么?” 袁缺却马上抽离思忖,立即回答道:“我在想,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掩人耳目的假象呢?不对,应该不对,可能是我多虑了……” 显然,袁缺这话带有自言自语之意,而且说得不是那么大声,以致绮萱夫人也没有听得太清楚,便追问道:“袁缺,你在说什么?什么假象,什么多虑?”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笑了笑,歉意地说道:“没事,刚才走神了,对了,那么最大的渔翁便是枭城王了,如果枭城中的暗流博弈之中,旗鼓相当,那么定会在一段时间之内不会出现大的变故,而给枭城王争取更多的时间。” 袁缺把话题一下转了回来,绮萱夫人也接了袁缺的话,说道:“对了,我正要跟你说此事,因为眼下事情太多,还没有时间说此事,鬼医昨日已到了城中,他一到城中便遣人送来消息,说三日后去给王大王诊治,现在鬼医前辈已到,那么大王之疾也是看到了希望,如果此次鬼医前辈能为大王拔除病恙,袁缺你跟你的几位大哥便是居功至伟,无论如何此次真的是太辛苦你们了,夫人我在此深表感谢!” 绮萱夫人竟然站了起来,向袁缺他们点头行了一礼。 这礼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这可是枭城第一王妃下的礼,那是何等的至高无上,惊得大家忙抱拳低头还礼。 见大家如此还礼,绮萱夫人忙叫大家坐下来,说道:“果然是侠肝义胆的江湖人,袁缺的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好样的,夫人我能得你们相襄,真是厚福之人,如若不嫌侯府不方便,看几位大侠能否与袁缺一同暂居其间,以为枭城之大局尽一份力,不知列位大侠可否愿意?” 贺莽立马回道:“夫人盛意,我们几个粗人铭感在心,能跟着袁兄弟为夫人分忧,那是我等的荣幸,那也是夫人对我们不嫌弃,我们当然是十分愿意的。” 时不待也站起来附和说道:“我们已盟了誓了,从此后跟着袁兄弟,他在那里,我们就在那里。” 绮萱夫人欣然地笑着,口中开心的称太好了,但见木凌风坐在那里泛起了难色,便看向他问道:“怎么木大侠看似有难言之隐?” 木凌风忙站起来,抱拳行礼说道:“禀夫人,按礼说,夫人如此善待,本是感激于怀,定是毫无他由的跟着袁兄弟留下来,但是眼下我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处理,待事情完结之后,若是夫人尚不弃,我自当回来。” 绮萱夫人笑笑说道:“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木凌风如实说道:“禀夫人,实不相瞒,近两日,我便会跟杨小姐回寰城,这是使命与责任在身,受人之托,便要有始有终,所以必须得先离开枭城。” 绮萱夫人听木凌风这么一说,便略有所思,然后笑着说道:“这不是很好吗?我自是知道杨小姐的父亲是当代江湖上的名人杨天高杨大侠,这是杨小姐在跟我聊天中说过的,而你木大侠一路护送杨小姐至枭城找鬼医看诊,如今杨小姐既已恢复,便再次践诺护送回去,等你回去复命之后,在杨大侠面前那便是大功这一件,夫人我私心使然,到时候木大侠在杨大侠面前是否可以讨得到杨大侠的赏赐,而以杨大侠的在江湖中的地位与名望,必是很多江湖之人唯马首是瞻,如此以来,是否领来更多江湖豪侠的相襄,当然,这是夫人我的一些私心,当然想通过各种渠道招揽人才以维稳枭城大局,望木大侠莫要嫌我过份要求才好!” 这绮萱夫人说得很清楚了,而且也强调了这是她的私心,而这份私心是立足于枭城的大局观之上的,而且这是袁缺所言的招揽江湖上的奇人异士进行相助,以助于维稳枭城计划的更好推进,绮萱夫人也毫不掩饰的说出了想利用木凌风与杨天高的这份彼此的承诺来实现捷径式的江湖招集。 木凌风开口道:“夫人,这……” 木凌风顿住了,而袁缺补上一句,说道:“夫人,依您方才所言,这的确是一个招揽江湖人才的好办法,但是,我有一点担忧,毕竟枭城之事,而杨大侠乃寰城名望之人,如此做法是否可行,外城之人,权外之人,是否真的合适掺合于此事当中来?”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袁缺,你虽然身怀绝世武功,但亦是初涉江湖,这江湖之人是不分这城那城的,除非他们也是本城的王权势力的江湖名门幌子,如果条件能谈得成,皆有可能成为互成大事的朋友,而城域之界,已是没那么重要了。” 贺莽接着绮萱夫人的话说道:“哎,夫人此言极是,像我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走过多城,看过多少事,只要有利于自己的,或者能达到自己所想的,我们是不会在乎这城那城的,那都是王权们的事,只要能给我好处合适便成交了!” 时不待跟着说道:“是的,夫人跟贺兄所言皆是有理,这主要还得看个人,江湖人也好,王权人也罢,都是为了达成所愿,追名逐利罢了,需求不同,只要有所需,必能应所求,关键是看条件谈不谈得拢,其它的都是其次。” 木凌风听他们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有些堵,便说:“我知道大家说得都很在理,并非说没有这种可能,但基于我个人的性格而言,我在想如果这样做了,便是跟杨大侠提条件,似乎有些恃功而提条件的做法,这样显得很不厚道,说难听点就是有些小人行径,如此跟杨大侠交换条件,打死我都做不出来的,再者,杨大侠还是我的救命恩了,我所做之事虽是受托于他,但也是我心甘情愿以诚报答的,不救任何回报的。” 话已至此,似乎有些僵住了,不知是绮萱夫人提出的方式有些不近人情,还是木凌风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或者说木凌风自己的耿直坦荡个性,让他陷入了一个死角之中,从而便认到了一个死理之间,一时不能从其它角度去换种方式思考问题。 袁缺见木凌风有些为难,便笑着对他说道:“木大哥,夫人之意并非是你想的那样,请你别太为难自己了!” 绮萱夫人也是朗笑声再说,说道:“木大侠果然是忠厚耿直的好汉,袁缺说得对,夫人我方才所说并非你想的那么一言成事,眼下我们所聊的都是相商,所以你就不要有任何介怀,或者给自己有什么心理压力,凡事顺其自然方为天助,不过由此可见木大侠为人真正的正直侠义恩怨分明,足显人品可贵。” 绮萱夫人话声刚落,突然传来了声音。 “夫人,夫人……”连续几声的叫唤,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进了大厅之中。 当苏流漓急匆匆走进来的时候,见到大家都在,便笑意向大家问好,当她的眼光正要看向袁缺之时,突然便转了正脸直接望向了绮萱夫人。 袁缺本来也是欣然一笑,正想给苏流漓一个温柔的笑意,可哪知道,这姑娘唱得是哪一出,直接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时间弄得自己好尴尬。 这一细节却被绮萱夫人看在了眼里,她看着袁缺一笑,然后看着走过来贴着自己的苏流漓,笑着摇了摇头。 { ?n?v, 第120章 良策安出 “漓儿回来啦,辛苦你了,一切还好吗?”绮萱夫人忙捉住苏流漓的手,很亲昵地笑问道。 “夫人,您不要说这种话嘛,会折煞我的,夫人吩咐之事,这是理所应当的。”苏流漓便傍在绮萱夫人身边,还去帮她揉捏小捶起来。 “铁律司那边一切都安顿好了吧?”绮萱夫人随口问了一句。 苏流漓答道:“还好,都是按王城规制办事,不过去的人还真不少,很多王权贵族及城中有头有面的人都派人去吊唁了,看来此次白丧之事,也是举城之事。” 绮萱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自枭城王开元以来,铁恨执掌的律司这么些年来,第一次遇到如此惨烈之事,这怎么能不是我枭城之大事,兹事体大,事关枭城之颜面,在短短时日之内,代表枭城的最高威仪的铁律司因公殉职之人几近过半,这是对枭城王制最大的挑衅,此场白事自是要办大的,这是一种警醒,更是一种誓师除恶之决心。” 苏流漓停止了帮绮萱夫人揉捏,然后走到其前面,说道:“夫人,此次大奠着实令人震撼,其规模与气场真的让人看得热血沸腾,虽然所有人都怀着悲怆之心,但是却是一场浩浩荡荡的誓师大会,在场的人都被感染了。尤其是当玉统领带领一帮人在灵前以血相祭之时,那种匡扶枭城之正义,必除犯事者以告慰的气魄,真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忘记了悲,却激发出了心中的那股愤恨,当我也是不禁融入那种精神感召,恨不得找到滋事者,以正王法。” 苏流漓语气越说越激昂,好似要模拟当时那种令她心灵激荡的场景。 看到这样的“表演”,大家都随着苏流漓的话语意境而起落,真的被她描绘当时的情境似有活灵活现。 不过苏流漓突然很认真地看着绮萱夫人,然后脸上泛起了一些沉重,然后说道:“夫人,铁律司的事也算是完毕,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夫人禀报。” 袁缺听苏流漓这么一说,大概也猜到了她想对绮萱夫人说什么事情,因为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流漓也是望了袁缺一眼。 绮萱夫人见她的表情突然压抑了下来,看起来心情也是沉重许多,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情况,便正声道:“何事?说来听听!” 苏流漓再次看了袁缺一眼,袁缺此刻以点头示意一下回应她,于是她才郁郁地说道:“此次我们在寻鬼医的途中,无意中得知了一件藏匿六年的血事,是关于煜哥哥的事……” “啊!?”绮萱夫人一惊,尊贵的容颜顿时失色,情绪一下紧张起来,急迫地看着苏流漓说道:“漓儿,快说,煜儿之事?!” 苏流漓深吸一口气,说道:“此次我们得知了煜哥哥之死,并非意外,是有人蓄意谋害,这本来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凶行计划……” 绮萱夫人此时惊呆了,脸上瞬间煞白,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口中紧张似乎抽搐地不断说道:“谋害,阴谋,谋害,阴谋……果然不是意外,不是意外……” 苏流漓一时也吓到了,她突然有些恨自己,此事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虽然是一个尘封了六年的阴谋此时说出来算是一个有帮助的新发现,但对于绮萱夫人而言,无异是再一次的晴天霹雳,直接把她击得有些失魂。 苏流漓忙过去安慰绮萱夫人,但是除了眼中滚出来的泪水,也不知道说什么,袁缺他们大家也是顿时沉默,都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好。 毕竟,绮萱夫人是非一般的人物,在大是大非面前纵然是一时失举,但是那种处事不惊的大气场还是缓和得很快。 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缓神回来,然后慢慢让心神极力地镇定,而一旁的苏流漓却哭成了泪人,反而绮萱夫人还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原来心焦于枭城眼前的混乱大事,绮萱夫人已是殚精竭虑,此时突然来了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再次给她的心坎上重重劈过一道雷震,一个女人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的底线,或许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不得不承认,绮萱夫人心理之承受力,那还真是非一般寻常女人所能拥有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慢慢冷静下来,而且还反过来安慰身边的已伤心欲绝的苏流漓。 “此事虽然算是噩耗,但却是一个好消息,事情经历是什么样子的,能否说予我听一个翔实?”绮萱夫人强力镇定地说话,但大家都能听得出她心中的颤抖。 苏流漓抽泣着说道:“还是叫袁缺他们说吧,当时他们都在场。” 绮萱夫人泛红的眼睛之中,慢慢地扫了一遍,从袁缺,到贺莽,到时不待,再到木凌风,然后又扫了回来落在袁缺身上。 袁缺此刻心情复杂,也是随着这伤心的场面陷入心中情绪胶着之间,他尽可能梳理好自己的心境,便慢慢地把如何途经飞雕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把胡作非跟他们说当年怎么样受人之命设伏谋杀独孤煜的所有过程说了一遍,袁缺说得很细很认真的,也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真的是翔实清晰,思路和条理都十分清晰。 绮萱夫人听到袁缺的描述之后,竟然那种悲伤的情绪慢慢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如冰刀霜剑般的严肃,而且她握住茶杯的手突然青筋暴起,在一声闷哼之后,她手中的茶杯竟然被瞬间捏破了,残茶剩水溅洒在衣裳和地上,而残破的茶瓷碎片却掉落在地上,而此刻间,见她的手上也泛滴起了猩红,原来破碎掉的瓷杯利片割伤了她的手,滴流出了血。 大家被绮萱夫人这一动手震住了,这是何等的悲愤才会爆发出这样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一般人就算尽其所能去暴发,但绝不会有这样的劲力去握碎一只瓷杯,所以,此刻在袁缺他们看到的有两面:一面是夫人的愤怒由于压制而至了极点临界爆发,才会把所有的愤怒情绪寄发于杯子之上;一面是夫人竟然是一位武功高手,此等握杯即碎的功力,如果没有高深的内力和精湛的武艺,一般的练武之人是难以做到的,犹不说一般人了。 袁缺心是惊奇,想不到眼前这位熟悉的高贵圣雅的枭城第一夫人,此刻让他重新认识了,原来她竟然是身怀高深武功的女中豪杰,只是袁缺长时间以来,一直忽略到了这一点,也算是绮萱夫人深藏不露吧,不也她平日也不需要露。 而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也是被惊到了,尤其是贺莽,竟情不自禁地惊叹道:“夫人,好强的武功,这一手法可见其内力高强,厉害。” 下人已拿了药箱与纱布过来帮绮萱夫人包扎了,见大家都以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便慢慢把那份严峻之表情散开来,便顺着他们的惊讶思绪,说了一句:“你们都未曾想到,夫人我也会武功吧?” 大家见夫人的心绪似乎调了过来,便也放松了一些,都不说话,只是迎合着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夫人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厉害得很,只是从来不轻易展露罢了,今日或许也是愤然郁心才突然间暴发展露出来了。”苏流漓抹去脸上的泪水,对大家说道,也算是为夫人解释一番,然后便叫下人走开,自己来为夫人被划破流血的手包扎。 “大家不必奇怪,这枭城之中,以武傍身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尤其是如夫人我这般的孤掌无援的妇人,若非没有一招半式在身,那便早成别人砧板之肉了。”绮萱夫人说得很谦虚,也算是轻描淡写,只是想为大家的惊讶给一个实在的说法罢了。 袁缺站了起来,说道:“夫人,见您心情烦郁,是否先去休息,一切事情待时机再说!” 绮萱夫人递了一个坚决的眼神给袁缺,说道:“袁缺,我没事,只是一时的心堵至郁,现在调缓了些许了,目前事态紧急,得有一个好的解决方向,要不然夫人我这心里更不踏实。” 袁缺回道:“心乱则无绪,凡事急不来,袁缺只是为夫人身体担忧,或许……” “袁缺,夫人我知道你和大家的心思,你们是在为我担扰,什么大风大浪都算经历过了,眼前之事虽然能给我惊谔,但还不至于让夫人我心乱无绪,袁缺,你说说你的想法。”绮萱夫人还真是以大局为重之人,而且很快就调整回来状态。 “漓儿,这点小伤没事,你先坐下去吧!”绮萱夫人挤出了笑意,叫苏流漓坐到袁缺身边的椅子上去。 袁缺见绮萱夫人已说到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抛出了心中的想法,说道:“虽然东鹰侯这事过了六年,依我看来,与眼下枭城之事存在似无还有的关联,尤其是跟眼下的枭城王之事,或者有着必然的联系,如果局势一旦发生动荡,或许能把一些事情的真理随着巨浪掀到明在上来。” 见袁缺主动抛出了话题,这也是他心中所蕴酝酿的一些想法,听到袁缺说这样的话,绮萱夫人说道:“袁缺你所言之意,自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细想起来,事情远非我们所看的那么简单,其中的盘根错枝绞成了一团乱网,已经裹挟着经年的很多事情,所以我们得找到一种尽可能周全的办法,去解决眼前问题的同时,又能适合时宜地慢慢去揭开真相。” 苏流漓脸上还是带着气愤与伤心,便直言不讳地说道:“这还用多说嘛,定然是南、西两位侯爷其中一位设的局,他们以这么长时间来布局密谋,先是设计害死煜哥,因为只要有煜哥哥在,他们就永远别想做上枭城王,而害了煜哥哥之后,便让大王陷入痛苦的自责之中而积郁成疾,这是一箭双雕,为的就是能够坐上枭城王的位置……” 绮萱夫人突然给了苏流漓一个很严厉的眼色,示意叫她别再说了。 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然后轻声问道:“小漓,你刚说的,是你亲眼所见,还是拿得出足以证明事情经过的证据?” 苏流漓一急了,说道:“这是很明面上的事情了,几乎整个枭城都知道的事情,我又没有说错!” 绮萱夫人说道:“漓儿,不要急火攻心而胡说,袁缺说得对,凡事要有真凭实据,往往我们表面上所看到的一切并不一定是真的,虽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是凭猜想,这样会很容易失去理智,反而让对手有机可趁,乱了自我的阵脚。” 苏流漓显得有些委屈,便抿了嘴唇,便低头不再说话。 “既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去找证据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时不待忍不住了,说了一句。 “时大哥说得对,风过留声,雁过留痕,不论再周详的计划,如果要去潜心探索,一定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或许从一个小点,会捅开一个大的豁口。”袁缺说着便看向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点头表示赞同,然却说道:“要去寻找证据不难,如果要能找得到证据,那才是难事,因为设局者早将一些尽可能遗留的蛛丝马迹早就抹去了,话虽说去探索,在受制四下眼线监督之下,还未行动或许就被人发现了,对手必是一直处于谨防之下,不可能给半点机会。” 袁缺说道:“夫人所言甚是,既是暗中调查行不通,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找!” “袁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暗查都不行,你还光明正大的找,难道你是要凭借着你无敌的武功,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一切阻挡者尽铲除吗?”贺莽不解,便干脆反话引向另一面。 绮萱夫人听袁缺一说,自是好奇,这样的观点她还是有些急于想知道原因的,便问道:“贺大侠所言不无道理,袁缺,你所说的光明正大的找,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缺笑了笑说道:“眼下有一个很好的机会,铁律司正值招兵买马充实司门之职,我们就依铁律司的身份去光明正大的查,这不是很好吗?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再留着暗心做点私下之事,又何尝不可呢?” 绮萱夫人似乎明白了袁缺的意思,竟然欣然一笑,说道:“这可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好办法,也似乎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苏流漓好你了明白了,突然冷眼看了一眼袁缺,气愤说道:“哟,这样就可以跟玉统领朝夕相处了是吧,还想去铁律司去司职,亏你想得出来,我看你啊就是动机不纯,目的性很强啊!” 袁缺无奈地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苏流漓的时候,绮萱夫人竟然严厉地说道:“漓儿,大家在商议正事,都在谋良策想办法,你别在这时候耍小姐脾气,袁缺说得办法夫人我觉得可行,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听得出来,绮萱夫人此时的语气着实有些重,苏流漓地惊讶地看着绮萱夫人,那种委屈表情把她美丽的脸庞全然覆盖了,想是见夫人那么严肃地看着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忍着自认为的委屈,低了头去。 袁缺给了苏流漓一个温柔的眼神,苏流漓刚接过便生气的把头偏一边,袁缺便望向绮萱夫人,说道:“我们可以学着他们的做法,以铁律司的王权规制来堂堂正正的寻查一些事,而联动江湖上的一些门派进行调查和探访,这个过程中如若跟王权早已勾连的,我们要想办法断其后路,假若跟王权没有任何瓜葛的,我们自然要想办法将其纳入招揽进来,两条道同时并行,而其间的岔道可以灵活地穿插。” 绮萱夫人笑意再起,颔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很好!” 贺莽和时不待都重重地点头,表示这个办法不但可行,如果配合得好,定然是能收到超凡想象的效果。 木凌风说道:“袁兄弟,今日所见,你不但武功超群,而且具有大局谋划之高智,很有统帅之能,不得不令人佩服。” 袁缺听木凌风这么一说,忙说道:“木大哥,你这样说简直捧杀我啦,只是抛出一些想法跟夫人及各位大哥相讨一下,可不可行罢了。” 绮萱夫人却笑着补充道:“木大侠说得很对,袁缺你本非池中之物,你能屈身于夫人堂前,也算是天官赐福于东鹰侯府,不过期不待久,有朝一日,你定然会腾跃于天下,扬名于九城,到那时你将成为天下之英雄,所有的势力会向你倾来……”说着,便看了苏流漓一眼。 而苏流漓不经意地看着袁缺,一脸欲言又止的羞意,因为听绮萱夫人话外之音,心中有些急了。 第121章 旧事重提 次日,天气有些阴郁,自然有一些燠热。 像正值三伏之夏,难免高热之气让人觉得不适,可是枭城却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它地势之凭,四周皆为延绵山脉相环抱,整个城与山几乎融为一体,所以较之其它地方还是要舒服许多。 想着不日便要起程返回寰城了,所以杨紫梦想好好地逛逛这世人皆为向往的枭城,想真正身入其间感受一下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大城池的真正魅力所在,所以便跟木凌风说好了,而且还跟花骨朵一拍即合,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去感受一下。 但是杨紫梦总想着让袁缺一同前去,话外之间是想让他做她们的向导,却不知袁缺也是对枭城也是不熟悉,但总要有一个理由拉他出去。 于是便对花骨朵说道:“花妹妹,你看啊,我们决定花上一整天去感受枭城的吃喝玩乐,如果就我跟你再加上木哥三人,似乎显得有些不够热闹,你看不是叫上你师父也一同去啊,毕竟他来枭城的时日比我们久些,或许还能做个向导照应什么的。” 花骨朵呶了呶嘴,说道:“哎,杨姐姐,你主意到是不错,可是我师父那人吧,平日里感觉特不待见人,昨日闲暇我追着他要他教我些武功,可是他说眼下有好多事情好办,叫我没有其它事情先别打扰他,所以说嘛如果想拉他跟我们一起去,我想有点难,不过有个人更适合,不如我们试试?” 杨紫梦见花骨朵说到这个人的时候有些笑得兴奋,便顺其意说道:“你说的是苏小姐吧?!” 花骨朵塞了拿着一口酥饼往嘴里一塞,好享受地样子吞了下去,然后笑着不断地点头说道:“是是是,就是苏姐姐,她可是自小在这城中长大的,对枭城那叫一个熟悉,而且她又是夫人跟前的红人,如果有她领着我们去逛,那定是比师父要好太多。再说了,我们彼此都是女孩子,那有说有笑的才玩得开心嘛!” 杨紫梦看着花骨朵的天真,也忍不住被她的可爱所逗笑,说道:“花妹妹,你觉得我跟苏小姐能有说有笑吗?你要知道我们俩都想做你的师娘,心中必定对彼此都有着某层揭不开的心里纱帐,隔着一样东西,你明白吗?” 花骨朵看了一眼杨紫梦,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我知道杨姐姐你是跟我师父开玩笑的,你要知道苏姐姐跟师父的感情很深的,就算你杨姐姐有着绝世之容貌,但苏姐姐也是绝色佳人啊,哎,不过呢,如果我是我师父,也是有些难选,你们一个个都那么优秀,选谁都好,但是舍谁都不忍心,难难难。从我的角度而言呢,你们两位姐姐都那么好,好像谁做我的师娘我都乐意,我就顺其自然吧,就看你们各自的缘份吧!” 杨紫梦听着花骨朵这一套一套地说话,再次笑起来了,笑得开心且美丽,说道:“你这鬼精灵丫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样吧,你不如跟我回我们寰城吧,我每天把你当我的亲妹子伺侯着,让你永远开开心心的。” 花骨朵笑开了花,先是夸杨紫梦人怎么样怎么样好,有这样的姐姐是她几世修来的福份,然后又说道:“不过,眼下不行,我还得跟我师父学本事呢,我将来要做一代侠女,除暴安良,打抱不平,让天下的坏人闻风丧胆。”她说得充满了信心,看起来还真是有板有眼有模有样。 花骨朵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杨紫梦,问道:“杨姐姐,我认真地问你一件事情喔,你可要认真地回答我,可以吗?” 杨紫梦见她一下子把气氛弄得如此正式,便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说一切开诚布公。 “老实说,杨姐姐你真的喜欢我师父吗?我说的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花骨朵很认真地说着,也是很认真地看着杨紫梦,很认真地等待好的答案。 杨紫梦悠悠地抬起头,然后说道:“花妹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为难了,我直觉告诉我,我是喜欢袁缺,但我又不敢肯定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因为近些年来,江湖上多少名流望户,达官贵人及王侯世家的公子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都没有正眼瞅过一个人,因为没有人一个人能入我意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眼光太高,还是我根本还不想着早早把自己给嫁出去,所以一直就这样的自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也想着将来如果把我爹的武功学到七八成了,那也是难逢敌手了,也便游历天下行侠仗义,那种生活才是我所想所愿。” 说到这里,杨紫梦脸上泛起的那种向往的幸福感昭然于她的笑容之间,她接着说道:“可是偏偏就在去年年末之时,竟然让我摊上了那样的倒霉事,然后一睡就是大半年,像个活死人一般,直到鬼医前辈把我医好,像我如今仿佛已是隔世之人了,活过一回再重生,我的心态似乎也变了很多,尤其是当初我在那山中天浴之时,无意中被你师父袁缺机缘巧合撞见了,按理说一个姑娘家的被一个男的看了身了,要么就嫁给他,要么就杀了他,可是谁知道袁缺他偏偏又是当初木大哥一直念叨的那位令我总是想见到的护送恩人,可是不见还好,这一见到,又被他的人及武功给彻底征服了,我感觉他的身影经常在我眼前走来走去,在我的心里荡来荡去,在我脑海里撞来撞去,他就像是一个鬼,慢慢地把我原有的无忧无虑的心思全给迷了窍,似乎总想着他,花妹妹,你说这是喜欢吗?” “当然是喜欢,而且是骨子里的喜欢,再这样下去,你都快中毒了,可能会被我师父这只鬼把你吞了连骨头都不会吐的,你要小心哟!对啦,杨姐姐,我师父真的把你的身子给看啦?”花骨朵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杨紫梦此时脸上掠过一丝含羞之色,但却很坦然地答道:“对呀,在花妹妹面前我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毕竟袁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所以这救命之恩,不过天意巧合让我们这样相遇,我也不会入心的,反而觉得或许是报答的一种方式更好。” “哎呀,我的杨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看来真的是中毒不浅啦,我师父也真是的,都看了你的身子了,这对女孩子而言可是比死还神圣的事情,不能可大可小,他若是一个男人,就必然有个交待,必然要承担起责任来,可是他呢,好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杨紫梦任花骨朵在那里“编排”着自己的师父,而自己却似乎在想什么,想着想着便脸上泛起了羞涩之笑,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灿烂开心。 “杨姐姐,我在这里为你抱不平呢,你有没有在听呀,看你是不是又在想我师父了,你看你那笑,甜蜜中带着羞涩,沉醉在幸福中的模样,完了完了,不知道怎么救你了。”花骨朵说着,便给杨紫梦使了个鬼脸。 杨紫梦突然用手指在花骨朵的鼻子上一勾,说道:“你这鬼丫头,就你知道的多,不过说归说,你都能说到人的心里去,但却不但不让人反感,却越发让人觉得你可爱,你这花骨朵的名字取得真是巧妙,可爱的不得了。” “哎呀,杨姐姐笑起来真是个大美人,说起话来还真是个大善人,做起事来更是一个大好人,唉,我很容易动摇初心的,我发现我快被你收买了,现在有些偏向你做我师娘了!”花骨朵说着,便自己笑得前俯后仰的,开心至极。 “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这个时候木凌风走了过来,而且他后面还跟着三人人,袁缺、贺莽和时不待。 杨紫梦一眼就看到了袁缺,笑着看着他,然后对大家说道:“袁缺、贺大哥、时大哥,你们都来啦!” 花骨朵忙走到袁缺跟前,笑着说道:“师父,你来啦,你知道吗?我刚才在跟杨小姐说你的坏话喔!” 杨紫梦听这丫头这么没边调的说话,有点急了,说道:“花妹,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他的坏话啦!” “说什么坏话,快说来听听,难得听到有人说袁兄弟的坏话,那倒是新鲜,快说说看!”贺莽插科打诨起来,在一边起哄。 说实在的,袁缺也想听听她们说他什么坏话,便笑着说道:“小花,是你在说你师父的坏话我就信。” “师父,就算我说你坏话,我也是当着你的面说,我才不像有些人,心中想叫你陪她去逛街,可是又不敢直接跟你说,而且还把你当成了鬼,一只专门吸取她少女心思的讨厌鬼,盘踞在人家心里,怎么都赶不走挥不去!”花骨朵坏笑着看着杨紫梦,如此一说也算把“状”给向师父告了。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花骨朵在说些什么,但越听越明白了,因为看到杨紫梦脸上飞红霞,含羞带娇媚。 花骨朵干脆直勾勾地盯着袁缺,然后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师父!” 袁缺也是应和着煞有介事的答道:“嗯,小花,怎么啦?” “有人说是你偷心的鬼,而我刚才也说你坏话了,说你不负责任,你承认吗?”花骨朵这么一问,把袁缺给整怔住了,而把木凌风、贺莽和时不待给整笑了,都等待着看这鬼丫头给袁缺整什么后着呢。 袁缺一脸迷茫顺口答道:“不负责任?此事从何说起呀?” 花骨朵说道:“我问你啊,师父,你那日在山中是不是看到杨姐姐在洗澡,是不是真真切切地把她的身子给看全乎了?”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都看看杨紫梦,杨紫梦也被弄得羞色满脸,娇美难掩,然后大家又都看向袁缺,都在等待着袁缺的答案。 袁缺先是一愣,然后尴尬地支吾说道:“当时,纯属意外巧合,此事……此事……没有,非礼勿视,师父我自是有自知之明的。” “看看你,师父,说话都有些囫囵了,脸还红了,证明这事千真万确,刚才杨姐姐作为女孩子都直言不讳,所以呀,不是做徒儿的说你,徒弟我也是女孩子,更懂得这这这这什么什么的重要性,哦,对啦,对,是名节,为了杨姐姐的名节,你总得给她一个交待吧,师父!”花骨朵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像是一个主持大局的关键人物。 袁缺回了一句:“你明知道名节的多么重要,你为什么当着我们这么多男人面前在吵嚷,你不觉得你有些矫枉过正了吗?” 木凌风突然对贺莽和时不待说道:“不是说好今天好好去欣赏枭城的嘛,走啦走啦!” 大家都很识趣,便都偷笑着忙附和着木凌风,便往外的方向走去,而且边走边给袁缺使眼色,意思叫他“自求多福”吧,这件事情可不好处理。 “杨小姐,这……”袁缺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说了。 花骨朵突然笑了,笑着说道:“你们好好解释一下吧,我要跟着几位师伯先走一步了!”说着,便给袁缺和杨紫梦各递了一个可爱的鬼脸,便叫着木凌风他们等等她。 “没事,你这鬼精灵徒弟呀,真是朵带刺的花骨朵,看着可爱美丽,伸手一碰便会被刺痛,不过呢,她着实蛮可爱的。”杨紫梦慢慢调整情绪,说话也变得大方自然起来,但是还是有心无意地用别样的眼神看看袁缺。 “杨小姐,我再次说声对不起呀,照理说,小花说得没错,可是我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也是我心中的结,也不知道怎么样去解开,此事……”袁缺刚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远远就唤着自己的名字。 袁缺和杨紫梦顺声看去,正是苏流漓,边喊着袁缺的名字边朝这边走来。 袁缺顿时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原本面对杨紫梦就是难以自处,现在又来了一个苏流漓,他是不是该怎么去应付了。 不过,还好! 杨紫梦很识趣,很聪明,便对袁缺说道:“我先跟他们去了,如果你有时间再追上来吧!” 说着便给了一个极美的眼神给袁缺,言外之意,希望袁缺跟着她一起去逛街。 当苏流漓来到袁缺身边的时候,杨紫梦已走远,且还频频回头往这边看。 “小漓,你不是在陪夫人吗?怎么跑出来啦?”袁缺笑着主动跟苏流漓说话。 “怎么啦,我的突然出现,打扰你跟杨大小姐的好事啦,远远就看到你们俩在这里眉来眼去,聊得好不投入。”苏流漓一开口就没有好声气。 被她这么一“喷”,袁缺干脆就不说话了,因为他现在说什么,这苏流漓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从她的表情和说话的声气中可以看出,她现在是醋意横飞酸满天。 “刚才你们在聊些什么,怎么一见我来,她便匆匆地往外走去了。”苏流漓追问着。 袁缺说道:“刚才木大哥、贺大哥、时大哥都在这里,还有花骨朵也在,大家都在商议着去逛城之事……”袁缺打止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他意识到再说下去就是废话,尤其是对着苏流漓。 “你们要一起去外面逛?好兴致呀,怎么不叫上我呢?”苏流漓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直勾勾地盯着袁缺,而且脸上是泛着笑意的,袁缺还真捉摸不透她这是气话还是真话。 袁缺没办法,只能老实地说道:“刚才木大哥跟我说,不日他们便要回寰城了,所以想在走之前好好地逛一下枭城,不让心中遗撼,所以大伙就说好一起喽!” 苏流漓突然嘟着嘴,显得很可爱的样子,竟然变得很温柔地样子,然后用自己的肩去蹭了蹭袁缺的手臂,轻轻地说道:“枭城我熟啊,我也要一起去!” 袁缺越来越看不明白这苏流漓耍的是哪一出,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变得如此轻声细语温柔通情了。 “小漓,你这是……”袁缺不禁问道。 苏流漓说道:“这是应该的,尽地主之宜嘛,他们既然要走了,定然让他们感受一下枭城的盛情盛意盛景盛世,给他们留下一段美好的人生经历。” 袁缺大概有些明白了,看来苏流漓听到说木凌风和杨紫梦要走了,所以压在头顶的幔纱瞬间被揭开来,通透了后,感觉对自己而言是好事,所以才来了一个一百大十度的大转弯,这就是女孩子的心思,你永远猜不到下一刻她会怎么样。 苏流漓主动去挽住袁缺的手,袁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有想挣开的意思,可是却被苏流漓挽得更紧,而且她还偷笑着轻说道:“昨晚你都差点把我给吃了,现在还怕什么呢?你不知道,昨晚都被你弄疼了,尤其我的嘴都被你咬掉了,现在还疼着呢?” 袁缺听到此,无奈地笑了一下,被苏流漓强挽着架着走去。 第122章 无端摊事 繁华的枭城,市面依然如故。 不过其间的暗涌汹涌,也是普通城民老百姓所看不到的,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开市的开市,该交易的交易,该购置商品的购置商品…… 车水马龙之中,如潮涌般的人流都还置身在各自生活的理想之中,他们一直重复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不会理会这王城如何变化。 而且,眼下繁华之下,却有些明显的变化,便是巡逻当值的官差多了,而且已不是以前的铁律司的当值,而见得多的却是一些王城之兵,偶尔也有铁律司的参与其中,但整个势力却完全变了。 城民们当然看到了这一切,老百姓也不在乎这一切,因为表面上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秩序,该干嘛还是干嘛,这是官家王权之变化,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方面,他们便是依然照旧的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初来乍到,有些人便图个新鲜,觉得上眼中的枭城果真是名不虚传,终于明白为什么天下九城之中,那么多人都向往来枭城,原来所见闻那真的是不一样,气势恢宏,琼楼玉宇,高阁飞檐,碧瓦彩墙,街市如流,人满接锺,全然一派盛世之光景。 “杨姐姐,想不到枭城这么漂亮,你看那楼,你看那墙,你看那檐,你看那店,还有你看这里的人真多。”花骨朵脸上惊讶之色一直挂着,看着每一处都是让自己惊掉下巴的欣赏。 杨紫梦笑了笑说道:“枭城确是人声鼎沸,气势高燃,果真比我们寰城要热闹许多,更具幸福气息,你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面带着笑意,看来生活在枭城的人们,还真是身在天堂之中。” “大惊小怪了不是?其实呀,这天下之城,我贺莽也走了七七八八了,走多了就会发现,所有的王城都是那样,也没有什么新奇的,无非就是大一些,人多一些的区别。”贺莽跟在后面,一副淡然平常的样子,一看这气势便是真的见过世面的。 “贺大哥,果真是江湖老手,也走遍天下之地,对这眼前的一切自是没什么新奇感。”杨紫梦顺口恭维了贺其一道。 几人正走在大家街,正意兴盎然,极为惬意之时,却突然迎面来了一批官兵,而且为首的是一个玉面俊逸的青年人,年龄不大,但是气场够足,而且一身甲胄在身,显得十分高大威风。 “你们这是打哪里来啊?看你们一个个的便不是本城人吧?”这位玉面青年威严地问道,说话间,还不住地往杨紫梦身上打量,而那种打量的表情却带着另一层意思,似乎被杨紫梦的美貌所吸引住了。 然后他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到杨紫梦身边,邪笑着说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啊,长得跟天仙一样,本将军竟然从来没有见过,奇怪了。” 杨紫梦连正面看他的心气都没有,然后往里挪一点,便想继续往前走。 可是这玉面青年却突然伸手去拦住了她,脸上泛着高傲的笑,说道:“全城戒严,你这就想走吗?” “你想干什么?”贺莽冲了上来,但见他是一身甲胄在身,心中也有分寸,也不会那么鲁莽乱来。 玉面青年瞄了贺莽一眼,再看了看几人,说道:“一看你们就是江湖人,手里都带着武器,是极为可疑的人,所以我得带你们去盘查一番。” 杨紫梦再挪开身子一点,还是想继续往前走,这一下那玉面青年可恼火了,便一手用力抓了过去,意欲扣住杨紫梦的肩给拎回来,可是他错了,杨紫梦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当那人的手刚触到杨紫梦的肩,杨紫梦突然反手一扣,便扼住了那玉面青年的手腕,然后另一只并掌一推,便正中那人的右脸下腭,那人根本尚未过来,便仰面倒地,疼得火冒三丈。 玉面青年迅速爬了起来,心中十分不甘,试想想,如果轻易让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撂倒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这个人面他自是丢不起的,他大叫一声斥道:“想不到如此大美人,身手还挺厉害。” 话语尚未落,人便跃身上去,双手在空中弯成虎爪之形,然后呼呼生风地直扑杨紫梦而去,试图想控制住杨紫梦,以找回刚才的颜面,可是怎么料他的人一跃到杨紫梦面前,双手勾起的爪形功夫不管如何凌厉攻击杨紫梦,杨紫梦却总能轻易避让而过。 一旁的木凌风笑着,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杨紫梦的身手是何等厉害,毕竟人家的父亲可是寰城大名鼎鼎的一代大侠杨天高,对付这样一个人那是游刃有余的。贺莽本来是想出手帮忙,但见木凌风拿着提着刀丝毫未动,而且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便也知道杨紫梦定是能应付,时不待也是,手里的狼牙棒本是要招呼的了,可是见他们俩谁也没动,所以就不动了。 而花骨朵,更像是在看把戏表演一般,悠闲自得地看着杨紫梦接下来如何精彩的演出。 杨紫梦连避开那玉面青年的几番攻击,似乎有意躲闪,却没有刻意去攻击,边躲边对那玉面青年说道:“我一再地让你,你却如此咄咄逼人,你再不识趣别怪我不客气。” 玉面青年俊俏的脸上被气得有些呲牙咧嘴,怒火被杨紫梦彻底点燃,但任凭使用何招术,在杨紫梦面前讨不到半点优势,反而折腾了半天把自己累得半死。 此时,杨紫梦的底限已至,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双手举起格挡住那人攻来的猛拳,脚下生风,一记飞腿抬起,脚跟直踢中玉面青年的下腭,顿时他便爷面被踢飞而起,人向后仰翻之时,刚来着地,却被贺莽和时不待双双接住,让不至于仰面跌面地上,不然弄不好会出人命。 这玉面表年嘴角已渗出了鲜血,下腭两次被眼前这位大美人给击中,好似疼得上下嘴唇在颤抖“打架”,一时看起来有起嘴歪歪,想说话,可是由于极疼所以扯着一下说不出来。 “你下腭处已脱臼了,把面朝过来!”木凌风倒是好心提醒,还别说,那玉面青年还真把面调过来看着木凌风,嘴歪斜着一直合不上,可是嘴角还在不停地滴着血,那样子看起来很残忍也很可怜,但却又透着一丝滑稽可笑。 木凌风突然出手,双手捧住玉面青年的双腮边,猛地一用力,只听得“啊”一声痛喊伴着一声骨磨之声,那人的嘴巴终于合上了。 可是待他合上嘴后,也顾不得还余着强烈的痛,便马上退回他们的人马之中,然后一声大喊:“把他们给我拿下!” 顿时这群官兵便开始围冲上来,一场大混战在即。 “住手,都住手!”远处传来了苏流漓的声音,她跟袁缺快步跑了过来。 看着一直还捂着痛腭的玉面青年,苏流漓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张将军!怎么张将军不在军营练兵,带着这么多官兵跑到大街上来游荡,还真是闲得很啊。” 这位张将军看见是苏流漓,便忍住痛,挤出笑说道:“苏小姐,你怎么来啦?” 苏流漓问道:“张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突然起了冲突啦?“。 这张将军强压住火气,说道:“不是冲突,是藐视王令,公然挑战枭城之法度,苏小姐来得正好,看我马上把他们捉拿回营盘审。” “张将军,他们是跟我一起出来闲逛的,不想冲撞了张将军,你看张将军能否通融一下,此事不再计较就此算了,以免伤了和气!”苏流漓此时还是有些客气地带着求人的语气。 “此事断无可能了,苏小姐,请勿要多管闲事,今天他们插翅也难逃。”这位玉面张将军怒不可遏,提高嗓门喊道:“各将士听令,给我把他们拿下,抵抗者格杀勿论!” “住手,张将军,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也是夫人的贵客,你这样兴师动众的想干什么?”苏流漓背着双手,脸上带着笑对他说道。 这位张将军突然脸上本对苏流漓还是有些客气的,但此刻变得异常严肃起来,说道:“本将军奉徐大人之命,巡查当值,若说他们一干人等是你的朋友,我姑且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不计较,但是那位紫衣美女,哦不,紫衣女子,在本将军毫无戒备的情形之下偷袭了我,我定要拿他回去问罪的,苏小姐,你不是不知道,袭扰将军那可是与整个耀武司为敌,便是与枭城为敌,此等大罪,谁也担待不起。” 说话间,这张将军却一直看着杨紫梦,而杨紫梦毫不给面子,一直不正眼看他一眼。 “不行,今日是夫人特命我领他们出来走街散心的,如果出了一点纰漏,夫人会生气的,所以这位紫衣仙女你也不能带走。”苏流漓说着像开玩笑,其实也是在给这位张将军以压力。 张将军这会儿倒是硬气了起来,说道:“苏小姐,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我都说一干人等都可以不查究,但这紫衣女子我定是要带走的,容不得相商,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话音一落,那些官兵便要冲上去,木凌风、贺莽和时不待马上摆出架式拦在了杨紫梦的前面,准备迎战。 “怎么,你们敢阻挡官兵嘛,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本将军已给足你们面子了,你们还不识好歹!”这位张将军威风又起来了,而且看起来极为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街上的人群也开始聚集了。 这枭城倒是奇怪,按理而言,一般发生这样的冲突,大家逃都来不及,而偏偏来来往往的人喜欢看热闹,看来这枭城以前还真是歌舞升平惯了,鲜见有什么大事发生,偶尔发生点事情,大家便当作新鲜事情来欣赏。 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张将军也是要面子的人,在众人面前定然要抖出将军的威风,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了,那自觉颜面失扫地。 “张傲,哟,耍起威风来啦,一个小小的副将,竟然连夫的客人都敢动,我苏流漓把话撂在这里,你敢动一个试试!”苏流漓看起来神情更加傲然,这气势直接要把这张傲吃了的样子。 “你……”这张傲将军气得双眼冒火,可是却没有办法,说道:“苏小姐,你要搞清楚,夫人是夫人,徐大人是徐大人,徐大人之命令也是与夫人共计而下达的,你若以夫人来压我,那我还真是不怕,就算到了夫人面前说道,我也是在执行公务,没有半点差错,反倒是你苏小姐,这样妄顾王令,你可知道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张傲这么一说,苏流漓似乎被刺中了心,他说得没有错,原本眼下枭城流乱四起,才会叫耀武司助力严查,如果自己执意要以绮萱夫人之面来压制眼前的事情,这样会损了绮萱夫人的面,或会被人有机可趁说是徇私枉法,那便得不偿失了。 苏流漓陷入了窘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付这傲的话,只能气得脸色绯红。 此时袁缺走了过来,客气地对张傲行了一个礼,说道:“张将军,或许大家一时之间都有些冲动,你看是不是这样子,张将军公务在身,遇到陌生人进行盘查那是职责所在,而若遇妨碍公事者,必然强行拿下,这是遵循法度按公程办事,无可厚非,倘若有人出来证明他们就是苏小姐的朋友或者夫人的客人,问题是否就一切明朗了呢,误会是不是马上可以消除呢?” 张傲听了袁缺这一些话,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便边听边点头,其实就是简单的问题,就大家一时冲动赌气之间便复杂化了。 “哎,说了半天,你也是陌生人,你又是谁?”张傲这才反应过来,他认真地打量着袁缺,不禁笑了一下,说道:“嗯,长得还不错,一表人才,跟本将军有得一比,你刚才说的话是在理上,但你先得证明你是谁,不然的话,连你一起拿了!” 张傲说话有些突变,表面更是阴晴不定,这时候一双眼睛阴邪地看着袁缺。 袁缺淡然说道:“在下袁缺!” “袁缺!?”张傲质问道。 袁缺点了点头,应道:“正是在下,如假包换!” “哦,这名字我听过,而且还如雷贯耳,你就是那位在城间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人,也是夫人的座上宾,说你武功盖世,枭城无敌手……是吗?有这么厉害吗?”张傲惊奇地说道,感觉明显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或许自己也有些激动了,一时差池了心智。 “张将军过奖了,那都是传言,不足采信,跟将军的威武相比,自是逊色不小的,我看将军也是明事理之人,还希望张将军不失威仪,就以公断来论事如何?”袁缺说话还是带着恭维之情,此话让张傲听起来心中不免舒服许多。 “袁缺!”张傲故意拉长声音说道,脸上还露出了一些笑意,说道:“前几日听我们镇守北门的孔蒙将军说你还强行推开城门,破坏宵禁之规制,看来你本事还真不小,竟然连番来挑战我们耀武司,是不是有些恃武逞能,是不是认为枭城没有人治得了你?” 张傲故意说出这种话,好似想激怒袁缺,可是袁缺却是面不改色,还是不卑不亢地面不改色地说道:“事出有因,情非得已,方才在下所说的,既是得到张将军的认同,那么我们便找一说得上话的人一验便知了。” 张傲笑道:“好,本将军也不是执意逞威之人,那就依你所言,可是你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呢?” 张傲话音刚落,不偏不巧,一阵马蹄声传来,便看到了几人骑马路过此地,见人群簇拥,官兵围合,一下子跑在前面的骑马之人便下马拔开人群,挤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玉见晚。 “张将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玉见晚刚一说,便看到了袁缺他们,便惊问道:“袁缺,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统领,你来得正好,你既然认得袁缺,那么可曾认得眼前这些人?”张傲顺手指向木凌风他们五人。 玉见晚脸上没有了以前那种高冷之气,但是那种威严却是常伴在身边,她点了点头说道:“张将军,这些人我都见过,他们是袁缺的朋友,也是苏小姐的朋友,且都是绮萱夫人的府上的贵客,怎么啦?” 张傲听玉见晚如此一说,脸上便有些不好看了,俊面之上开始扯动窘迫的表情,便有些失落悻悻地说道:“既然玉统领如此说了,那本将军也无话可说了,我差点把他们当作流寇给缉拿了。” 玉见晚客气地说道:“张将军真是有心了,不过请将军放心,我敢保证他全是清清白白之人,现都居于东鹰侯府之内,若张将军不信我的话,大可以去亲自问夫人,一问便知。” 听玉见晚这么一说,张傲脸色刷一下就掉了下来,极为难堪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是不是看杨紫梦多几眼,然后对玉见晚说道:“既有玉统领的话作保,此事必定是一场误会,现在解开了,那我们还得去巡城,那么就不再作耽搁了!”说着便率部下往前方整齐地走了过去。 “张将军辛苦了!”玉见晚在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极为有温度的关怀话。 第123章 楼中一叙 那张傲领队走出了一下,脸上才露出来痛苦的表情,嘴里极为愤恨地自言道:“若不是今日当值在身,绝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狗东西,不过来日方长,紫衣仙女,只要你在枭城之中,终有一日你会落在我的手里。” 如此自言自语,边走边说,痛苦的脸上便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淫邪之笑。 “玉统领,正是巧得不能再巧,正在犯难之际,你却有若天降之救星出现在眼前,多谢了!”袁缺看着玉见晚,脸上有些憔悴,但仍然掩饰不住她冷艳的脸上那种独特之美。 玉见晚见袁缺这么主动道谢,便说道:“赶巧路过,眼下要事在身,先走了!” 玉见晚用异样的眼神看了袁缺一眼,也根本没有看其它人,便策着“黑烟”带着队伍往前方驰去。 好戏结束了,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 袁缺眼神随着玉见晚驰去的方向看着,突然苏流漓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出现在自己眼前,袁缺只是笑了笑,然后便转向杨紫梦他们,说道:“好啦,此事算过去了,时下枭城城防城控如此森严,且都调动了军队来巡查,往下大家还是小心为上,最好不要惹上什么事情。” 苏流漓不服气,瞟了袁缺一眼,然后对大伙说道:“此事只是暂时过了,据我的了解,张傲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本事没多少,但是极为好色,见到漂亮女孩子便会生歹念,我看刚才张傲看杨小姐的眼神,定是心中烙下了杨小姐的天仙美貌,往后必将心心恋恋,说不准会使出什么阴招来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杨紫梦无所谓地轻笑一下,说道:“好呀,我等他来,必取他狗命,什么狗屁将军,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苏流漓对着杨紫梦说道:“杨小姐,好气概,想取他的命的人我估计也不少,但是他却依然活得潇洒着,一般人不敢动他,为什么呢?因为他是耀武司掌司徐大将军的外甥!” “苏姐姐,我觉得刚才那位将军对你很客气,而且你一点也不怕他,好像他好像还有些怕你,看来苏姐姐在这枭城之中果然是身份极高之人,有你来陪着我们去逛,那就踏实多了。”花骨朵来到苏流漓跟前,竟然奉承了起来,这话让苏流漓听着心里乐滋滋的,便开心地摸了摸花骨朵的头,满意地答应了。 杨紫梦自言说道:“哎,刚才被疯狗搅了兴致,本来开开心心的,现在觉得了然无趣了。”杨紫梦说话间,眼神却给大伙一个眼神,然后又示意身前身后。 杨紫梦的这个眼神,袁缺和苏流漓意会到了,而且贺莽与时不待后来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了笑意,木凌风明白她的意思,但却显得很淡然,唯独花骨朵一脸懵懂不解。 苏流漓不等袁缺过去说话,便主动走到杨紫梦面前,轻声说道:“杨小姐,习惯就好了,只要是从府门走出来的那一刻,都会有‘尾巴’跟着的,不过没事,尽情地玩你的,等一下领你们去吃枭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饭!” 苏流漓此时好像也没有了那般对杨紫梦的计较,而且显得大方许多,并主动走在前面带路,而且一路走,一路把街边的所见情况作一些解说,显得好不热情。 大伙一路就跟在苏流漓后面,听她兴奋地介绍着每一处所见所闻,如果乐此不疲,让杨紫梦和花骨朵紧跟着她真是笑语盈盈,开心有说有笑。 袁缺、木凌风、贺莽、时不待四个大男人走在后面,偶尔看到前面三位女孩子那么开心,不禁也会被感染的笑,但更多的还是自顾自的一路走一路欣赏大街小巷的繁华万象,此时的心中真的特别的悠闲自在。 大家刚要拐过另一条街时,突然又碰上了几个人。 “流漓妹妹,真的是你呀,我说怎么会这么巧!”领头之人快步走到苏流漓跟前,脸上堆起的笑更是殷情四溢。 苏流漓被这人小跑过来一叫住,还真的小惊一下,便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郭大总管,怎么是你?你说你不在府上陪着你家西鹫侯爷,你跑到大街上瞎晃悠什么?” 此人正是郭云来。 郭云见苏流漓虽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声好气,但是却还是笑容不改,说道:“自铁律师白事大奠时匆匆见过流漓妹妹,碍于丧事,没得说上几句话,回去之后一直耿耿于怀,今日有缘邂逅,看能否赏脸一起去‘雪月楼’去共进午膳呢,以把我这段时日攒下的话好一一对你道来。” 苏流漓见郭云来那一副“娘腔”样,看着便作出了反胃的样子,趣笑道:“郭云来,你说大话还是信口拈来,我们昨日才在铁律司见过,还这段时日攒下的话,你哄女孩子开心就不会实诚些嘛!” 郭云来不恼,还是笑着说道:“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说我们一日不见那是自铁律司一别,可是最近这段日子你不在城中,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让我心中很是担扰很着急,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拒绝我的盛情相邀,不然就辜负了我这些日子的苦思之心!” 听到这话,苏流漓真是哭笑不得,面对这样的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害得杨紫梦和花骨朵在后面都掩面笑了起来,本来不想笑太大声,可是实在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 郭云来这才看到旁边的杨紫梦和花骨朵,可是郭云来便说道:“今日流漓妹妹带出来这么漂亮的两位随从,尤其是这位紫衣姑娘,长得跟天仙一样,美,真是美,还有这么小姑娘,长得水灵可爱,流漓妹妹眼光果然不凡,连随从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苏流漓简直快被气炸了,突然阴下脸来,生气地说道:“郭云来,你不觉得你这样更让人讨厌吗?我怕了你了,别再缠着我!”苏流漓说完,双手一甩,气得便绕过郭云来便快步向前走去。 郭云来急得正要追上去,而被杨紫梦拦住了,说道:“我们小姐说了,叫你别再缠着她,你没有听见吗?”说罢,也跟着苏流漓的方向跟了上去。 “就是,看你的样子比大姑娘还大姑娘,别再跟着我们!”花骨朵朝郭云来嘟呶了一下嘴,便也跟了上去。 郭云来脸上的那种笑突然阴了下来,然后恢复了很正常的严肃正经,而此刻脸上欲泛起阴冷之笑时,他不经意间看到了走过来的袁缺他们四人。 郭云来的脸部变化,完全被袁缺看在了眼里,心中一紧,顿时觉得郭云来此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看起来极险,而他表面上在苏流漓面前所呈现的一切,必然是假象。 郭云来那诌献之笑又泛了起来,忙对袁缺他们很客气地说道:“原来袁少侠和几位大位大侠你也来啦,有些日子不见了,列位大侠更加威风精神了。” 袁缺也是假笑着说道:“郭大人,多日不见,托你之福,还好!” “我说你是不是又来给苏小姐无事献殷勤,又是唱的是哪一出啊?”贺莽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不爽了就直接怼上去,一点都不给情面。 郭云来岔开了话题,还是笑道:“袁少侠,想请不如偶遇,恰好我们侯爷有意相邀袁少侠一叙!” 袁缺听他这么一说,便觉得有些意外,问道:“看来郭大人与我们不是意外相遇,而是专程相侯的,原来也不是特意来讨好苏小姐,而诚心来拦我的。” “袁少侠果然慧眼如炬,洞悉透彻,原本在下是去东鹰侯府相邀的,可不曾想此半路相逢,还是巧得妙不可言。”郭云来这嘴还真不是一般的滑溜,这种奉迎套路还真是得心应口。 袁缺浅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侯爷还真是聪明,如若专程相邀怕节外生枝,如果在如此人多事杂的街角偶遇,可以避开很多不必要的刻意,既是西鹫侯爷相邀,若非不去,那岂非是我太不识抬举了。” 郭云来笑得更开心,忙抱拳行礼,说道:“袁少侠果然心若玲珑,机智过人,那便请随我来。” 袁缺问道:“敢问郭大人,侯爷在何处?” 郭云来说道:“就在不远处,请随我来,因为侯爷有令,只相邀袁少侠一人,所以列位大侠不方便同往,敬请谅解。” “哟,很稀罕去见你们家主子嘛!”贺莽一阵不爽地说道。 袁缺跟木凌风、贺莽和时不待交待了一下,便随郭云来去了,而木凌风、贺莽和时不待便去紧跟苏流漓她们三位姑娘了。 袁缺随着郭云来走过一段大街,拐进另一条大街,不多一会,便来到了一高大巍峨的建筑楼体前,此楼的构造甚是大气恢宏,尤其是门头上的牌匾格外引人注目,映于袁缺眼帘的三个大字:雪月楼! 豪阔的大门庭,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衣着锦缎人,华贵奢雅的排场自不是一般人来的地方,袁缺抬头看了看,便淡然一笑,随着郭云来恭敬的引路走了进去。 一跨进此楼,一股极尽奢华的感觉扑面而来,中间一宽大的大厅堂,里面的陈列与摆设都显得名贵不可方物,锦屏雕格的面墙,融入中庭的小桥流水,这俨然是一座王宫别院的单阔气享受。 虽然此间如此豪奢,便是来此吃喝的人还真不少,人来人往的,还有举杯高喝的,显得高雅的楼阁便多了一份市井酒俗的味道,也难怪,不论达官贵人,只要酒随畅快,那便是豪言壮语,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袁缺随郭云来从中厅的一雕花的楼廊往上拾阶而上,直接来了二楼的最深幽的一个雅厢门前,便轻敲三声门面,然后恭敬地唤道:“侯爷,人已相请而来!” 里面传来了西鹫侯的声音:“请他入内!” 袁缺也不客气,未等郭云来推门,便自行推门而入。 一进入,一股清雅高格之风扑面而来,阔绰的宽大的空间里流溢着极为令人神怡的檀香味,袁缺刚一走入,西鹫侯独孤焕便满脸堆笑主动来迎接。 “袁少侠,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快快快,里面请,本侯已静候多时了。”西鹫侯独孤焕竟然如此地礼贤于人,还真是让袁缺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袁缺也是淡然如素,回应说道:“侯爷如此盛情,真是客气了,在下惶恐!” “不惶恐,不惶恐,惶什么恐,不需要那么多虚套之言,来来来,上座上座!”这独孤焕好像招呼老朋友一样般,此刻感觉一点高高在上的侯爷身份都没有,生拉硬扯地让袁缺坐在一大圆桌旁,然后自己也傍着袁缺坐了下来。 如此以来,袁缺还真有些不习惯,真不知道这西鹫侯爷独孤焕唱的是哪一出。 待坐定下来,袁缺才发现,这豪阔清雅的包厢之内,竟然就只有这西鹫侯跟他,而且满桌子的餐尽是珍馐佳肴,看来还真是为自己特意设下的款宴。 袁缺在观察间,这独孤焕已斟满了酒杯,还亲自端给袁缺,袁缺接过酒,还未等说上一句话,那独孤焕便一饮而尽,一脸的开心与享受的样子。 袁缺端着酒,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一时顿在那里,酒杯停在半空中。 孤独焕见袁缺如此,不禁开心大笑起来,说道:“不会吧,你这睥睨枭城的当世高手,不会怀疑这酒中有毒吧?你是不信任本侯呢,还是不想喝这个酒?” 袁缺尚未开口,那独孤焕便夺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把空杯底朝向袁缺,袁缺一愣,独孤焕便大笑起来,笑得竟一点架子都没有,完全像是一个极为熟悉的老友之感觉。 袁缺顿时极为放松,也不论这独孤焕是真心畅怀,还是假意演戏,袁缺自是静观其变,便淡笑一声说道:“敢问侯爷,今日唤我来有训谕?” 见袁缺没有跟着自己的节奏下来,孤独焕自也是夸张的动作和表情也收敛许多,但还是笑意溢于言表,自斟一杯酒,再一饮而尽,袁缺便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喝完。 “袁缺,没有什么训谕不训谕的,今日邀你前来,就是想让你来陪本侯喝喝酒,聊聊天,看顺道能不能谈点心!”孤独焕说话终于恢复了往日常的样子,不过看他脸上的笑一直都没有消失,而且眼色之中一直不经意地观察着袁缺的变化。 可是袁缺一直都没有变化,定定坐在那里,不动酒杯,不动筷子,一桌美酒佳肴,他却视若无物,只是一直看着孤独焕,这样一直看着他,独孤焕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盯着袁缺说道:“你一直盯着本侯看,难道看出有什么异样吗?” 袁缺镇定自若地说道:“看侯爷表面开怀畅饮,我想酒入愁肠之时便觉更苦吧!” 听到袁缺这话,本来举在半空的杯子便顿住了,独孤焕忽然笑了笑,接着把酒递到嘴边,再次一饮而尽。 “本侯尊荣至上,誉贵无比,何来的愁肠何来的苦啊?袁缺说来听听,你的理解!还有你是在嫌本侯的酒不合口味,还是装酒的酒杯不合你的口形?”独孤焕还真是好酒量,已自己连干好几杯了,却感觉没有一丝的异样变化,还是在那里看似虚演着表面的一些假象,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话中有话,意味深长。 袁缺自是懂得孤独焕言中之深意,便应道:“喝酒要看在什么环境之下,如果在情意相融之下,就算是喝水,用手捧着喝,都会有其香醇无比的感受,如果太在意酒的口感和酒具的形状,会让再好的酒都会喝出苦烧愁肠之味。” 孤独焕终于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走到袁缺背面,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果然是慧心慧明之人,话语间的深含禅偈,原以为本侯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比本侯还要清醒,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袁缺也站了起来,随独孤焕一道坐在旁边的罗汉椅两边,刚一坐下便说道:“侯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吧,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许更能聊得出你情我愿。”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袁缺就是袁缺,爽快,本侯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好,有言直说,跟聪明人就不打哑谜了!” k?q?f-- 第124章 开诚布公 独孤焕再次站起身来,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袁缺,袁缺也跟着站了起来,再次随他走到那一大桌前,站着。 袁缺被这西鹫侯的行为举止弄得有些奇怪,这里坐一下,一小会便又站起来来到桌子旁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袁缺,你好好看看这满桌的菜肴?”独孤焕自信满满地叫袁缺看桌上的菜品,这些菜做得简直是精巧绝伦,色香味俱全的同时,更是造型的别具一格,全是一些肉类,但经过高厨烹制后,也分不清是什么肉,而只有那盅蛇羹能看出些形态,其它的菜都是袁缺从来没见过的。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袁缺看了一眼,便问道。 “在整个枭城,要论字号最高规格的当属这雪月楼,名字是取得有些暧昧和情调,但几乎是枭城所有达官贵人的常席之地,而本侯跟你所在的这厢,也是全城最奢豪之处,你眼前的这桌美味珍馐更是全城最高规格的上上之席,唤作‘王者之风’,你知道此名是因何而来吗?你细看一下,这是总共九道菜,每一道菜都是同类的王者,盘中有最毒的蛇、最猛的鸟、最凶的狼、最狂的蜂、最美的鹿、最鲜的鱼、最寿的龟、最野的豕,而看到中间那一盘主心大菜没有,那可以王中王,是最威的虎。”独孤焕说到这里,语气越发的高亢自信,那种傲然如王者的气度油然流出。 袁缺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独孤焕的意思,不禁笑了一下,说道:“侯爷果真是用心良苦呀,想想若是酒楼要制得如此这桌九品佳肴,得需花多大的功夫方能圆满啊。” 袁缺并没有感觉到十分惊奇,而只是淡然地轻轻感慨一番。 独孤焕说道:“用心良苦,欲取心中所好,花多大功夫都是值得的,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得偿所愿嘛,更何况真正又有几个人能得偿所愿呢?” 袁缺也不再跟这位侯爷兜圈子了,直接问道:“侯爷的王者之志,抱负久矣,而此‘王者之风’大席就是侯爷的如今心情的直接写照。” 独孤焕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异常的开怀,走过去又斟下两杯酒,然后再次递过一杯给袁缺,笑着说道:“如此盛筵,美酒佐之!” 袁缺接过杯子,此次没有拒绝,毕竟人家西鹫侯已经如此客气了,如果自己再推让便是拒之不恭了,最起码面上也要过得去。 袁缺也是一饮而尽,那酒真是香醇无比,入口融心,极为上等佳酿,情不自禁地说道:“王者之风,王者之席,王者之酒,岂不美哉!” 独孤焕再次豪笑起来,笑得得意满怀,便再为袁缺倒上了一杯,而且示意彼此都坐下。 “听闻近些日子,你突然消失了,去了哪里?听说进山了?”独孤焕突然问道。 袁缺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侯爷的耳目,看来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侯爷的掌握之中吧?” 独孤焕说道:“本侯也坦诚相告,我只知道你出城了,至于去了哪里?本侯尚未可知,不过本侯大概也能猜出一二,你是不是去找鬼医洛无尘?” 袁缺没有否认,说道:“果然被侯爷猜中了!” “唉,结果鬼医未曾找到?”独孤焕偏着头,有些戏谑地看着袁缺。 袁缺同样是点了点头,竟然举起筷子去夹中间的虎肉,一口便送进嘴里,然后慢慢品起来,一副欣然自得极为享受的样子,待咽下肚中之后,便说道:“王中之王,肉中之肉,第一次入口,原来虎肉是这般味道,这厨子手艺果真了得,美味!” “别岔开话题,本侯问你话呢,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是否找到鬼医?”说到这里,独孤焕看着袁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突然明白了,着急地说道:“有你这位好厨子,竟然把虎肉给做出美味来啦?” 袁缺没有说话,又去吃其它的八道珍世之佳肴,举筷间说道:“人间至味,不吃可惜了,今日侯爷相邀,千万不能浪费了这一桌的‘王者之风’啊!侯爷,还是说正事吧?” 袁缺的话中之话,话里话外,话机语机,独孤焕当然听得出来。 “本侯所问的每一句话都是正事,但你却故弄玄虚借物说事,这其间意思本侯自是明白,但难免不会有理解错误的地方,如此好吃的王席自是为你特备,但你也给本侯实打实的说话。”独孤焕开始有些不高兴了。 袁缺很快把每一样菜都尝了个遍,然后放下筷子,很认真地说道:“侯爷请说!” “绮萱夫人叫你去找鬼医洛无尘,无非是想为父王诊疾,虽然本侯也是许久不见父王,但是本侯知道,父王身体状况已入暮夕,恐怕鬼医也是回头乏术了!”说到此,独孤焕脸上竟然闪出了悲伤之色。 “侯爷还是很担心大王的身体,不过我相信鬼医前辈自有办法让枭城王能够很快好起来。”袁缺话带试探。 独孤焕好像看到希望一般,便惊奇说道:“父王真的可以好起来吗?”可兴奋劲一下又消失了,又是一脸担扰地说道:“袁缺,你别在此戏耍于本侯,父王抱疾六年了,全是因为当年大哥东鹰侯遭受意外不测造成的心理创伤积下来的,这本就是心病,如果鬼医真的良方,早在六年前便妙手回春了,还要等到现在!” “侯爷,我斗胆冒犯地问你一个直接的问题,你是真心希望鬼医能医好大王呢,还是不希望大王好起来?”袁缺话音刚落,独孤焕突然站了起来,右手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吼道:“袁缺,你大胆,竟然如此对本侯说话!” 或许听到了独孤焕发起了怒来,突然门被冲开,郭云来带着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可尚未等他们站定,孤独焕便对他们吼了起来。 “没我命令,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独孤焕一脸愤怒,把郭云来一干人等吓得赶快灰溜溜跑了出去,轻轻又把门合上。 袁缺却无所谓地坐着,脸上淡然一笑,说道:“侯爷,既然是说正事,就开诚布公,别假怒发火生气,恕我直言,侯爷心中是怎么想的,大家心照不宣,因为全都在这桌菜上面了。” 独孤焕竟然又神经质似的笑了,这回笑得很阴险,看来袁缺早就把他的心思猜透,如此坦白一说,他露出了真容。 “话已至此,不必讳言,本侯作为大王的儿子,自是希望父王能够康健起来,可是眼下已没有了这个希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倘若父王真的积郁到不可逆之境地,想想眼下之枭城,现在已骇浪滔天,各路权贵人人自危,这表面看似太平盛世的王城,早已是动荡倾扎,而且有一股势力已明目张胆地控制着全城。”独孤焕语气显得有些干着急。 “侯爷往下打算怎么做?”袁缺直接问道。 “今日相邀前来,就是想让你过来帮本侯!”独孤焕终于落到了主题上了。 “我能帮上侯爷什么?”袁缺很坦然。 “不是帮不上,是你想不想帮,愿不愿帮?袁缺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本侯一个人情,原来本侯无意拿此作为交换条件,实则想真心交你这个朋友,若以朋友身份相帮,是否显得更真诚。” 独孤焕话中带着威胁,但却又透着满满的诚意。 “怎么做?” 袁缺更多想听听独孤焕的计划。 “袁缺你是聪明人,自是知道我要对付的势力,如果一旦对方控城为王,那么本侯的下场将是死无葬身之地,其悲凉程度可想而知,我太了解他的心狠手辣了,况且袁缺你自己也是领教过的。” 独孤焕竟然还真是打起了感情共鸣牌,这家伙还在耍着心机,虽然大家心中明白,但就是不直接说出来对手名字。 “言下之意,侯爷已是为自己想好将来了,换而言之,必然让侯爷做了枭城之主,方能有将来可言?” 袁缺看着独孤焕表情中透出的心慌与紧张,看得出来眼下势态研判后必是凶多吉少,才会有此刻内心难以掩饰的焦虑。 “如今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你说得没错,如今对手有军队的强大后盾,据本侯所知,也勾结了江湖上的各路高手,似乎把枭城形成了以点式各个击破的撒网式控制,再加上已笼络了王城之中大部分的权贵势力,已然形成了一股极具改天换实力的强大阵营,如若再往下蔓延,大局便难逆反了。” 独孤焕倒了一杯酒,狠狠地灌进了嘴里,一股极为不甘的劲直露出来。 袁缺说道:“我也知道,侯爷也是早有所预谋与准备,也自恃有势力能够相互博弈,那么侯爷想让我如何做,方能帮得上忙?” “我不仅需要你的帮忙,也需要绮萱夫人的助力,方有更大可能的赢面,我不知道袁缺你能否帮本侯这个忙,因为夫人对你极为看重,你说的话她必然是很重视的,所以还得劳烦你去跟夫人促成。” 独孤焕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已经透了底了。 “侯爷,你想过没有,你今日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走出这雪月楼,便朝对方的大门走去告诉他们你的想法与计划?” 袁缺觉得酒很好喝,所以也倒了一杯喝上了。 “哈哈哈……若你袁缺是那种人,本侯岂能于此一隅特邀于你,不过有一点,你来过雪月楼对方大有可能会第一时间知道,而你来雪月楼见的什么人,本侯想也不会是什么秘密,没办法,枭城表面看起来盛世光景,可暗下的角力却是无处不在的。” 独孤焕笑得自信。 “如此说来,侯爷也正是想利用这一点,让大家都知道我已与侯爷站在同一阵营了,这是一种宣示,但无意中把我给陷进去了,原本不管你们如何因势力而争斗皆与我们这些平民过客无关,而侯爷这一举,就算我说没跟侯爷有任何关系,我想别人也是不会相信了,高明。” 袁缺喝了一杯酒,虽然没有看独孤焕,但手还是向他伸起了大拇指。 而独孤焕并没有否认,在一旁看着袁缺在笑,这笑中带着些自鸣得意,而此间他还特地为袁缺夹了一块大鸟的翅膀递到袁缺碗里,说道:“你吃了虎肉,再吃一飞翅,便是如虎添翼了。” 袁缺双手捉起那飞枭翅便撕咬了起来,吃得特别香,吃得肆无惮。 “反正你就算不承认跟本侯有什么关系,别人也不会相信了,此刻我权当你已同意我的相邀,来,饮此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递过酒杯,去跟袁缺干杯,袁缺吃飞翅正酣,中歇一下拿起酒杯跟独孤焕碰了一下,便一口干了下去,然后继续“摆弄”他手中的飞翅。 “侯爷,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没有要你做什么,只要本侯有能劳烦得到袁少侠的地方,还望你稍尽绵薄就好!” 独孤焕展开微笑,望着袁缺那“残忍”的吃相,不但不反感,反而越发觉得袁缺本真不做作,绝非那种装腔作势,趋炎附势之人。 “侯爷,你这是在画饼,这个饼可大可小,言下之意便是我得长期为侯爷调遣,别说我还欠侯爷一个人情,就算十个百个人情也填补不了这稍尽绵薄,不过也没有关系,看看侯爷能给我什么好处?” 袁缺终于把手中的飞翅啃完,然后很自然地打了一个饱嗝。 独孤焕笑得更加开心,因为他觉得,既然袁缺有如此一问条件,那证明什么都可以有机会谈了。 “实话,本侯对你还不算了解,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不过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本侯能做得到,便一切如你所愿,如金钱、美女、良田、别院……” 袁缺说道:“侯爷,你能不能帮我弄个官做做!” “啊?!什么?” 独孤焕此时才真正感到讶异,他真的想不到袁缺怎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看他的表情有些轻松戏谑,似乎又不像认真的样子。 袁缺没有说第二遍,只是笑着点头看着眼前的西鹫侯爷,看他诧异的表情,简直难得一见的刺激。 “你真的要做官?” “侯爷觉得我我不是认真的嘛,我想做官有那么惊奇吗?” “本侯惊奇的并非你想做官的本心,而是本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你说是不是特别巧合?” 独孤焕忙小声地问道:“你是想做什么样的官?” 袁缺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侯爷能把扛上耀武司掌司之位,是不是对你有着莫大的帮助呢,如此以来便助侯爷早日登顶枭城之峰了。” 独孤焕会意地笑了笑,说道:“那敢情好,本侯自是求之不得,只可惜呀,本侯虽贵为侯爷,枭城王的儿子,但此事开开玩笑便罢了,枭城四司,仅次于父王,从实权而言,他们的权责自是在城侯之上,这样吧,如你真心要做官,不是没有可能,本侯可以力荐你去铁律司。” “去跟铁恨铁大人抢位置吗?” 袁缺故意逗笑道,眼下他已在独孤焕面前毫无顾忌,所以无比的自然放松。 “眼下铁律司损兵折将,近一半司职人员公殉,正是缺人之际,由于事态紧急,如要培养新人需要很长的时间,自是来不及,于是便事急从权,铁恨也提议全城选拔招募,且不仅限枭城之人,而且也发出了招募令,如今的铁律司似乎已变成了一个高危部司,江湖流寇尽数涌来,枭城内乱轰然欲开,只要有一身本事,皆可入招募范围。” 独孤焕说话间带有一些忧虑。 “有两个问题。第一:铁律司既已是高危司部,那侯爷叫我去,那不是让我往火坑跳;第二,铁律司向全城招募高手入职,就不怕外城人或江湖人的细作和里应外合乱事者渗入吗?这岂不是引狼入室。” 袁缺说得很有道理,独孤焕自是认同。 “铁律司对于一般人而言自是高危之地,但对于你袁缺,有着足以傲然天下的本事,不是本侯夸你,你睿智聪慧,武功卓绝,谁能伤得了你,有你当职铁律司,我想便是最好的官署去处。你所说的第二个问题,我也问过铁恨铁大人,他只跟本侯说了八个字:铁门火炼,眼不容沙。” 独孤焕的表情自信自得,无比坚定。 “铁门火炼,眼不容沙!好气魄,铁大人果真非凡之人。” 袁缺不禁由衷佩服此等胸怀与魄力,他明白,就算有宵小混入,也逃不过铁律司火炼之门,更逃不过铁恨的眼睛。 第125章 若明若暗 “侯爷,你为什么要刻意想把我安排进铁律司,难道铁律司是倾向侯爷,但好像铁律司的铁大人跟耀武司的徐大人那可是交情匪浅!侯爷难道贵人多忘事,上次在南鹞侯的事情上便网开了一面。” 袁缺之言,独孤焕自是听得明白其意,不过他却很成竹在胸地说道:“本侯自是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本侯相信铁恨,更相信铁律司,事关枭城大局,总难免会重心相权而有所侧,换而言之,如果当初是本侯,我相信定会是同样的结果。铁律司在枭城意味着什么,在枭城之内事,意味着统辖,意味着裁夺,意味着生杀,意味着掌局,这是王城之中的第一等门面,一切只讲事实,不论你是王族侯爵卿功极臣,都在铁律司的监察与控制范围,谁不怕铁律司,不过不应该说怕铁律司,在铁律司面前,人人皆平等,没有平民与贵族之分,只有对错之界,所以,如果你袁缺能入铁律司,必以天生之正气,会让铁律司更加如虎添翼。” “侯爷,就不要高扬我怎么样了,就直接说把我安插进铁律司,最终就是为了要牵制住枭城的势力倾斜……” 袁缺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已看到独孤焕脸上那种邪性的笑,这种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局为重,心照不宣!” 独孤焕再倒了一杯酒,一干而尽。 “侯爷自知今日这番说话虽然是与我浅聊,但你知道我必会说与夫人听,你可是通过我把你的心里话说与夫人听,也在告诉夫人,希望夫人也是站在你这一边,虽然我不太懂你们这些权政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是夫人一向都是中立之间,她全心全意为枭城大计操心积虑,将来不论哪位侯爷做了一城之主,她自是希望枭城能得以长治久安繁盛不衰,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位明日之王。” 袁缺索性再夹起了虎肉,说完话便一口送进嘴中享受起来。 “甚然!或许如今在这枭城之中能话得上权事的人,也就是夫人最为刚直,倘若当初本侯大哥依然在,那么他自是王位承受者,本侯绝无二话,定当忠心以报,只可惜,世事无常,整个枭城一时间群龙无首,能够暗流涌动了这么多年没有掀起滔浪已是一个奇迹,这其间最大的权衡者是谁,当属夫人与铁律司,可眼下被强压制多年的暗涌终是要冲破水面,正因为强压久了,那喷薄而出的势头必将难以遏止,强堵不如分疏,想必夫人心中较之本侯,她会更加清楚,她也定会深思熟虑后赞成本侯的想法。” 独孤焕说了这么多,袁缺每一句都听进了心里,虽然他一时还拿不准眼前这位侯爷所说的是否出乎真心发自腑,但是他想扳倒对手,觊觎枭城王座,虽然没有直言在袁缺面前说出来,但他已经表明了这就是他最终的争取结果。 “袁缺,袁缺,袁缺……” 有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由远至近,而且是一个女声。 当声音近了的时候,突然门外一阵喧吵之后,看来是被独孤焕的人拦住了,所以起了冲突。 “有人来找你了,看来今日的‘王者之风’席即将结束了,佳肴虽然有些浪费,但是今日之晤那是相当之值得的,尽兴而来,亦是尽兴而去,人生快哉!本侯先走了,说到底如果这么好一桌佳浪费了,自是觉得可惜,那么就留给你跟你的朋友慢慢享受吧!” 独孤焕说着,便往门走去。 门一推开,只听得外面乱哄哄的一片,而声音最大的当属苏流漓了,她一个劲地叫着袁缺的名字。 当独孤焕出现在大家面前时,顿时没有了声音,袁缺还听到苏流漓惊呼一声:“西鹫侯爷!” 然后吵闹声没有了,然后就是苏流漓第一个冲进厢里来,接着是杨紫梦、花骨朵、木凌风、时不待和贺莽。 “好你一个袁缺,果然一个人躲在最阔包厢里吃稀世大餐,害得我们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苏流漓有些急促,像是极为担心的样子,但见到袁缺安然无恙的坐在满桌的大好美食前,便也放心了。 “你们应该在外面等我很久了,大家都应该也在这雪月楼吃过了吧,不过小漓请大家吃得再好,也不会有眼前这一桌菜来得天珍地贵,如果大家还能吃得下,不妨都试试。” 袁缺说着,大伙还真的都围了上去,被桌的佳肴所震撼住,看得一个个眼睛都有些出神。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一个很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家不禁诧异面面相觑。 还未等大家回应,一群年轻地姑娘便在一个成熟的中年美妇的带领下从门前屏风后走了进来。 “风老板,是怎么是你啊?” 苏流漓认得进来的美妇人,说话间竟然看站成一排的五名年轻丫头模样的姑娘,她们手上都端着一副餐具。 美妇人给丫头们递了个眼色,那些丫头便自觉地把餐具分别放在苏流漓他们同时进来的五人座前桌上。 “苏小姐,你们方才在楼下雅座,怎么突然上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还是西鹫侯爷吩咐我给你们送餐具来的!” 这美妇人看起来脸上堆着笑,笑起来极为甜美,虽然脸上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其气质中透出来的美却完全掩盖了那些岁月雕刻。 大家看了一下摆在面前的餐具,那可是:琉璃玉碗银质筷,赤金汤匙琥珀杯,单是一套餐具下来,便是奢阔无匹。 “哎呀,我的妈呀,我贺某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未曾想在此间所见,才发现自己还是一个土鳖,风老板,别说吃这席大菜了,就算把你这一套餐器揣出去恐怕也能吃上好几年吧,我想天上宫阙中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太奢侈了!” 贺莽忍不住惊叹,眼神中一直放着光。 “这位大侠,好说,此厢乃我们雪月楼最阔气之地,一般都是城中至高权贵才能享受此间,更别说桌上这九道珍世奇馐,如今西鹫侯爷有令,那么各位大侠们就尽情享用吧。” 这美妇人美老板说话间,那精明的眼神扫了一下全场,最后落在袁缺身上,便慢慢走了过来,站在袁缺的身边,满脸盈笑,媚态万千地问道:“想必这位俊俏的小哥便是侯爷今日盛款的贵宾吧,果真是玉郎气质,真是迷死个人!” 看着美女人这般献媚,苏流漓当然有些不高兴啦,而杨紫梦也一脸不屑,尤其那花骨朵更是噘着嘴一脸的嘲讽。 袁缺侧面对美女人一笑,然后用手抓起桌上的一块大肉便往嘴里塞,动作那是相当的粗暴,不禁把大家都看呆了,然后便是偷偷大笑。 “爽豪,直率,不做作,有个性!” 美妇人看到袁缺如此行为并未影响心情,反而更加的夸赞。 “既是西鹫侯款待的贵客,一看便非凡人,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风花,这是雪月楼的老板,敢问这位帅帅的公子小哥尊姓大名,不知道姐姐我有没有那个福份认识一下呢?” 美妇人虽是说得有些媚,但是其气质上的精明干练一点都不显俗,做生意的,招待四方八面的来客,当然这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得好,是客三分笑,平等无高低,这才是生意之道,这风老板拿捏得极为到位。 “风花雪月,风花开的雪月楼,别具一格,独领枭城之风骚,佩服。” 袁缺看着风花,倒了一杯酒,示意敬了一下她,便然一饮而尽。 “帅弟弟,可否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呀?姐姐打心底里想认识你。” 这风花老板干脆就坐在了袁缺身边,就等待着袁缺的表态。 “我叫袁缺!” “风花雪月,阴晴圆缺,好名字的,冥冥中的缘分!”风花老板娘忙给袁缺倒上一杯酒,笑盈盈地说道:“喝下姐给姐给你倒的这杯酒,我们算是相识了!” 风花举起杯递到袁缺眼前,袁缺接过酒杯,二话不说,一口喝下。 风花开心地笑着起身,眼中流波在苏流漓与杨紫梦身上来往转动,说道:“苏小姐跟这么大美人好像有些不开心啊,哈哈哈,莫不是在吃姐姐的酸吧?大可不必,逢客七分笑,自是不过心,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讲究的是一个笑脸相迎,而并非有意的谄媚弄情。” 这风话倒是敢说,如此一直说,弄得苏流漓和杨紫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苏小姐跟这位小姐可算是我们枭城之中顶顶的绝色了,姐姐是过来了,如此两位佳为袁公子痴心,看来袁公子果真是人中龙凤,正所谓美女爱英雄,像袁公子初来枭城之时,曾有过惊鸣枭城的事件,我也有所耳闻,听言武功盖世,不想今日一见,还是俊朗无双,你说这老天是不是特别偏袒。哈哈……” 风花说到此,自顾着笑,笑得风情四起,花枝招展的,正是她名字的最直接的写照。 “风老板,说起话来果然一套一套的,这捧人的功夫更是一流,不过我觉得风老板今日话有点多。” 苏流漓没有好声气地说道。 这风花倒也真是个极为识趣之人,便给了苏流漓一个奇怪的笑,然后很歉地意地说道:“打搅各位大侠了,大家尽情享受西鹫侯为大家准备的这人间极味吧!” 她媚笑着看了袁缺一眼,便风姿绰约地走了出去。 “这风老板,可真不是一般的女人,精明得很!”时不待等到风花离开,便第一个感慨的。 “老时,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成熟有韵味,我看跟你挺配的,要不我等下去跟她说说!”贺莽塞了一块肉在嘴里,斜着头看着时不待。 “没个正型的,这样的玩笑从何开起,别把自己的心思说到别人身上啊!”时不待也夹了一口肉,笑着嚼了起来。 “还别说,这风老板打理这雪月楼好多年了,而且生意好得那是没话说,来这里用餐确是一件很破费的事情,所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有钱人有权人,所以要说枭城之中哪里的消息最多,必然是这风花老板的心里。” 苏流漓看着袁缺,再看看大家,很认真地说道。 从她说话表情来看,她应该是有些欣赏风花这位老板的,能让苏流漓欣赏的人应该很少,尤其是女人,就算不是欣赏,起码不会让她讨厌。 “苏姐姐,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啊?这里的东西好好吃啊,真的是人间美味。”花骨朵在说话间,已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 “花丫头,你怎么这么能吃,刚才在下面雅座上你一个人就吃掉你苏姐姐那么多钱,还没有吃饱啊,现在这一桌又得让你干光了!” 贺莽说话间,连自己都大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了。 “袁缺,西鹫侯摆这么阔的宴,跟你聊什么了,是不是想拉你入局?” 苏流漓可能吃饱了,面对眼前珍世美馔根本提不起兴趣,更多的还是关心着袁缺跟西鹫侯会晤之事。 “你既然都猜到了,都没有什么可说的,眼下枭城局势如此紧张,所有一切都不是什么秘密,包括今日跟西鹫侯之晤,我相信南鹞侯那边必然很快知晓。” 袁缺可能多喝了几杯,脸上泛起了酡红,不过神志还是极为清醒的,看来他天生就是酒量不错。 从他说话的口气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开心,而且很轻松,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他接下来继续说。 “你们可知道,这一桌席西鹫侯给它取了一个什么名字吗?叫做‘王者之风’,我不知道小漓长居枭城有没有听过雪月楼的这道菜,还是西鹫侯即兴随口一取的,不过无论怎么样,这道菜已表露了我们这位侯爷的心思,同时,也印证了枭城的变故已然昭然若揭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使然,袁缺说得竟然有些激动和兴奋,大家认识袁缺以来,可从来没有见过袁缺这样子的,似乎一切如其心中所盼一样,局势让他开心。 “袁缺,看你这么开心,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感觉,看来这位侯爷许了你很大的好处吧?” 杨紫梦喝了一口汤,眼神下意识瞄了袁缺一眼,轻松地笑笑。 袁缺看着对面的杨紫梦,说道:“这个好处,还真的挺大的,而且竟然跟我所想的竟然不谋而合。” “不是吧,袁兄弟,你答应跟这位侯爷合作啦,他是许你金山银山,还是赏你一大堆美女啊!” 贺莽大口喝着酒,可是刚想再倒酒的时候,却发现壶中空了。 “贺兄,说话要注意点,这里还有女孩子呢?”时不待扯了一下贺莽的衣角。 木凌风听着,也在享受着桌上的美食的,边吃边笑,就是看着不说话。 “师父,不是吧,你还要一大堆美女啊,你已经有了苏姐姐和杨姐姐了还不够啊,你要那么多美女做什么呀!” 这花朵骨不是吃多了撑着,就是小喝了点酒说醉话,如此一说,害得苏流漓和杨紫梦相互对望一眼,惊奇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对啊,小花妹,还有一个玉统领!”贺莽顺着这话一接,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大家还真是喝得不少,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也不管被说的人是什么感受。 反正袁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偷偷地看了对面挨着坐在一起的苏流漓和杨紫梦,她们同时也把眼光投向自己。 “好啦好啦,不吃啦,一个个喝得胡言乱语的!”苏流漓推倒了面前的碗杯,然后一气之下站起来就往门外气匆匆地离去。 众人瞬间傻了眼。 “哎呀,这苏小姐平日里骄横惯了,开不起玩笑,这就生气了,还是我们杨小姐诺诺大端,宽怀有度宠辱不惊!” 贺莽还在火上浇油。 “师父,你还不快去追苏姐姐,你看人家都生气了,今天她还请我们吃了这雪月楼的大餐,这可得罪不起呀!” 花骨朵急了,似乎也清醒了,忙看着袁缺急道。 袁缺却是淡淡一笑,一点都不着急,然后看到桌面上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问大家是否可以离开了。 大家真的是酒足菜饱,至极享受,都起身开撤。 ???q? 第126章 引身祸端 大家走出雅厢,就在二楼的两廊交汇处的下楼梯边时,突然听到了楼下嘈杂的声音。 站在高处望向大厅之中,很多人都围在一起看热闹,可是都被一帮凶神恶煞的人驱赶着,大家也只是顺眼往下望去,也没有理会太多便下楼去了,慢慢走到了人群之中,大家想借过让让走出这雪月楼。 “李公子,你喝醉了,你看就给我薄面……” 这好像是雪月楼老板风花的声音。 袁缺他们一听,原本已经绕过人群后面,想走的了,可是听到这声音又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风老板,别跟我谈面子,今天本公子我吃定她了!”一个像似喝醉了的声音凶狠叫嚣着。 “李骢,你个混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再不酒醒,我叫你不得好死!” 一个声音嘶叫着,极为愤怒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人怕我,我却我吃了你,你以为你真的是大小姐嘛,你只不过是一个丫头,想嫁出去攀高枝,不曾想人家福薄,早早死翘翘了,又没给你一个名份,你若跟了我,我必让你做我的第一夫人!哈哈哈……” 那个醉醺醺的声音又叫了起来,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看来还真的醉得不轻。 虽然声音有些破声,但是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是苏流漓的声音。 袁缺听到声音,立即拨开人群,然后挤了进去,贺莽他们也跟着一道挤了进去。 袁缺挤进去一看,顿时眼中冒出了怒火,竟然几名大汉反手擒着苏流漓,被控制得毫无动弹之力。 当苏流漓看到袁缺冲进来的时候,泪水竟然迸发出来,但是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一脸憎恨地喊道:“袁缺,帮我杀了这个畜生!” 听到苏流漓的喊声,那醉人好像清醒了一下,便站着摇摇晃晃地朝袁缺这边看过来,然后癫癫地笑了笑,说道:“哟,来了个大侠啊,想英雄救美啊,救啊,去救啊!” 袁缺站在那里没有动,贺莽他们都要冲身上去,可是被袁缺拦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位醉人已走到了苏流漓的身边,手已扼住了她的脖子。 “袁公子,切莫乱动,这李公子只要一喝醉酒,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稍安勿躁!” 风花不知不觉挪到了袁缺身边,在他身边轻轻地说出这些话,袁缺才没有动手而静观其变。 “你别以为来了救星,今天谁了救不了你,你非得跟我回府,让我好好疼疼你,之后我再去东鹰侯侯风风光光去向夫人提亲!” 这位醉醉的李公子人长得俊俏,但就是一脸的淫亵之气,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连说得话都带着极为污秽之臭,而且说话间,还在苏流漓的脖子上轻摸着,还摸她的脸,更突然伸出舌头有苏流漓的脸上和嘴上乱舔乱搅,一脸的淫笑,好不恶心。 苏流漓此时没有挣扎,只是绝望地看着袁缺,一脸冰冷地看着袁缺,任由那李公子这样凌辱着。 袁缺看得出来,控制住苏流漓的几位大汉,一看都是一把好手,因为凭苏流漓的武功,想要控制住她,那定是高手,更何况总共四人在后面控制着她。 贺莽实在忍不住了,花骨朵也是要冲上去。 “冲过来啊,看是你们的冲得快,还是我的手快,喝多了,手不听使唤,说不定一失手就结束了!” 这位李公子看似醉了,说话也不太清晰,但是他的手突然就就锁住了苏流漓的脖子,苏流漓感觉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但还是一直看着袁缺。 那种眼神如针一般扎到袁缺的心中,袁缺表面强装镇定,但内心巴不得冲过去一掌将那李公子击死,可是投鼠忌器,他怕那李公子真是出手伤害苏流漓。 况且,这李公子身边不止是控制住苏流漓的四位高手,还有身边很多的护卫,这人的排场倒是大得很,出个门可比王孙公子。 “小花,退下,来我这里!” 袁缺故意叫花骨朵退下,花骨朵极为不情愿地退了下去,来到袁缺身边,极为难受地说道:“师父,我们直接冲上去救苏姐姐!” “对呀,来救你苏姐姐啊,来呀……” 这李公子有些疯癫了,他一手掐着苏流漓的脖,一手指向袁缺他们,可他刚指到杨紫梦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笑突然停止了,眼睛猛然瞪大,然后晃了晃头,确是是不是清醒的,再看向杨紫梦。 “不会吧,真是我喝醉啦,本公子是看到紫衣仙女了吗?枭城竟然此等绝色,一定是醉了!” 他边说边晃着头,确认着自己是否是清醒的。 杨紫梦也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耻的混蛋,一脸淫邪之相,再加上他那得意忘形地笑声,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杨紫梦也准备好了随时上去结果了他的性命。 醉人李公子分心了,因为他痴痴地看着杨紫梦。 这就是机会,绝佳的机会。 袁缺抄过花骨朵手中的长鞭,闪电般出手,鞭子啪一声甩出去,然后如灵蛇般缠住了那李公子掐着苏流漓的手,袁缺用力一提,那醉汉便如一纸人般被拉了过来,待他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贺莽的刀已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此人真的醉得不轻,分明是在耍酒疯,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不但没有畏惧感,还侧着面一个劲地盯着旁边的杨紫梦,脸上还堆着那淫邪的笑。 杨紫梦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来回左右脸各给了他一大嘴巴子,打得啪啪作响,但是那人却似乎没感觉到痛,就是死盯着杨紫梦,还在淫笑,最后嘴角流出了东西,不是口水,却是鲜血。 看来杨紫梦那两耳光打得还不轻。 其它的护卫都围了上来,但是见贺莽的大刀横在自己主人的脖子上,只是围上来,却不敢再向前一步而轻举妄动。 “如果不想你们这位畜生主人有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袁缺对控制苏流漓的四名大流说道。 那四位大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都看着那位醉汉李公子,等待他的答复,可是这李公子什么都不想理,就是一个劲的看着杨紫梦。 杨紫梦突然笑了一下,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于是她慢慢从李公子眼前走过,而且走得很快,身影一闪便到了袁缺右边,而这李公子头跟着扭向了右边,由于速度很快,只听得“哧”一小小的声音,那李公子突然惊醒似的痛苦叫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脖子上架着一把大刀。 这杨紫梦还真是用了点小聪明,她故意朝另一边快速走去,她可能料定李公子这双眼睛必定会跟着她的人转来转去,由于杨紫梦身法加快,而那李公子转头也极快,所然一不小心便将脖子自己送上了贺莽那个锋利的刀刃之上,脖子上被割出了一道口子,虽然只是割破了皮,没有伤到血管动脉,但是鲜血流个不停。 贺莽假装没有看到,花骨朵在一旁偷偷地笑。 木凌风和时不待在一旁备战着,随时应付攻上来的李公子的护卫队伍。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样对待我该知道后果!”这李公子不知道是意识有些清醒了,还是酒醒了一些,眼下才意识到自己被刀给架住了。 “小子,不管是你谁,做坏事总会有人来收拾你的,知道吗?天狂有雨,人狂有祸,清醒点吧!”贺莽打量着这位李公子,干胸嘴里啐了一口,“呸!” “赶快叫你的人把苏小姐放了,不然对你不客气!”贺莽吼道。 这李公子慢慢让自己清醒些,然后示意控制苏流漓的四名大汉,四名大汉便将苏流漓松开了,苏流漓恶狠狠地来到这位李公子面前。 “李骢,你觉得你能活过今天吗?”苏流漓脸上没有表情,就是冷冷地说道。 突然那四名大汉冲上来,欲把强行动武,这时候袁缺上去拦住了他们斗了起来。 四个回合下来,袁缺已摸清了对手的招式,他本来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四人,怎么奈四人武功确实不一般,如此还缠斗一段。 苏流漓却是怒目瞪着李骢,怒火已烧得她失去了理智,她突然叫道:“木大侠,借你一把刀用用!” 木凌风在旁边警戒着,随时准备应战欲冲上来的大批护卫,但听到苏流漓这样一说,便把刀递了过去。 此时,贺莽、时不待、木凌风、花骨朵都惊奇地看着苏流漓,不知道她拿着刀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一刀杀了他。 杨紫梦意识到情况不妙,看来苏流漓已被怒火烧懵了心智,待要上去再叫三思的时候,苏流漓突然掀开了李骢的衣裳的前摆…… 这时候李骢才意识到害怕,他酒起码醒了七八分,惊吓地看着苏流漓,吓得脸色发白,害怕地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可别乱来啊……” “李骢,你这个淫贼,残害了多少无辜少女,今日我就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今天我不杀你,但你惹火了你姑奶奶我,我让你痛不欲生,一辈子在痛苦中煎熬!” 苏流漓话声刚落,手起刀落,一刀捅进了李骢的裤裆里。 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李骢整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而下裆处全是鲜血…… 袁缺也将那四名大汉击倒在地,而李骢的护卫也没敢冲上去,便急匆匆地去扶李骢,李骢痛得在地上打滚,呼天喊地的,这绝对最痛苦的人间清醒,或许他宁愿一直醉在刚才那种无我的状态之下。 李骢,恐怕已被苏流漓结束了做男人的权利。 苏流漓一刀下去,也是惊呆了,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那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看着李骢下体的鲜血不断往外流,她吓得把刀都掉在地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下闯大祸了,该如何收场,你们该有个准备!”站在一旁的风花,待袁缺走过来的时候,友情地提醒了一句。 “多谢姐姐提醒,我们先走了!” 袁缺在说这话的时候,因为苏流漓惊慌地往雪月楼往外面跑去,杨紫梦和花骨朵跟着出去有个照应。 袁缺也追上了去,贺莽和时不待也赶忙走了出去,木凌风拾起被苏流漓丢在地上的刀血也冲了出去。 “赶快把李公子护送回府,马上请去大夫……” 伴着雪月楼老板的声音越来越稀,袁缺他们已经追着苏流漓走了好远了。 四位大汉被袁缺伤得也不轻,痛苦地挣扎着起身,还好袁缺没有下死手,不然哪还有机会爬起来。 他们及护卫们看着自己的主人李骢惨遭如此横祸,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这个时候,突然有巡城的人进到了雪月楼。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傲带着一大帮兵士冲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傲冲进去便问道,但看到一地的鲜血及还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李骢,再看到李骢下体全是鲜血的便大概猜到一二了。 “张将军,你来得正好,你来做个处理吧,李公子伤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风花嘴上说得很急,但是看其表情还是根本淡然得很,看来她从心底里也是对这李骢没什么好感。 “风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前时路过这里平安无事,我才带兵转了一小圈回来,这里竟然出这么大的事,谁把李公伤成这样了,我定要将此人绳之以法,还李公子一个天公地道。” 张傲一脸严肃,但看眼神一直侧目看着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李骢,实是想笑,但是却强压着。 “刚才那帮人在我雪月楼用餐,基本上都是陌生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风花此人很聪明,说话说一半,或许她也是有意向着袁缺他们,所以就没有如实相告。 “风老板,你的雪月楼是什么地方,枭城的牌坊,非一般人来得了的地方,定是城中其它大人或及亲属,或者某名门世家的人所为,对吧?” 张傲说话间明显没有底气,看来自己作为一个小小副将,也是很少来这么高档的酒楼,而他知道这雪月楼的非同小可,所以说话间总带着试探的口气,希望通过这样打擦边球的问,让风花老板自己说出更多的信息。 可是这风花老板简直要比这张傲精明得多,这点小心思她当然心照不宣,也只能有一句的没一句,即非问也非答,这样彼此打成了哑谜来。 突然那些护卫中几个人冲上去,报告给张傲。 当张傲听到是苏流漓干的好事,他是既意外又惊吓,于是便叫这些护卫马上送李骢回府上,说为了这李骢着想,如果再晚些恐有生命危险,所以及时请大夫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或许还有更好的可能性。 “真是不消停了,原本现在内忧外患的感觉,眼下还出这样的事情来,唉,你说找谁说理?。”张傲透出极大的无奈和不相信。 张傲不愿意再正眼看风花,因为他知道风花明明认识苏流漓却假装说是陌生人,看来她只是为了自保,称说自己没来得及看或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么多人是什么来路。 “好啦,好啦,不说了,一切以李公子性命为重,此事本将军会一查到底,哪怕是什么个几年,几十年也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张傲这样的夹心层确是难受,做了大半辈子,无非害怕上下左右都是惹不起的人,这样的话,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能掩便掩过去算了。 李骢的人把他抬着便急匆匆地出了雪月楼,围观的人都慢慢散了,不过经此一闹,来吃饭的人都被吓跑了,期间定是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就是没人敢强出头来调和刚才紧张的局势,要不可能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对谁都没有好处。 “风老板,若真如李公子属下所言,是苏小姐出手伤了李公子,那为何会下这么重的手?” 张傲无论如何都要过问一些事情,虽然对这种办案类业务不是做兵将的强项,首先谁对谁错是要听听一些说法,如能找到证据岂不是更好。 “哟,张将军如今行事与说话还真像铁律司的专职统领……” 风花谄媚的笑着,本想捧着张傲拍拍马屁的,谁知道张傲心情极为不好,便很快喝阻道:“行啦行啦,风老板,如此血淋淋的案件摆在眼前,你就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快给我说说情况!” 张傲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风花敛住笑,便开始描述事情的经过。 ht)\\u003d1??, 第127章 来龙去脉 “其实具体的经过我也是知道得不太翔实,我听到大厅中堂有喧吵声,便从二楼下到看,却看到苏小姐跟李公子的人打了起来了,打得很凶,虽然苏小姐武功很厉害,怎么奈李公子手下一帮人,毕竟一个女孩子怎么抵得过这么强势的围攻,所以没过多久,苏小姐便被李公子的人控制住了。” 风花轻描淡写地说着,张傲似乎有些不太满意风花的说法。 “风老板,你能不能走点心,现在是血案缉办,你不能就这么敷衍地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比如说,苏小姐为什么和李公子手下人起了冲突,总得有个原因吧!” 张似说话声音有些激动。 “张将军息怒,是这样子的,我听在场的人说,好像原本苏小姐气冲冲的从二楼冲下来,却一不小心撞上了喝醉的李公子,李公子见是苏小姐撞到了自己,便趁着醉酒起了歹念,想当众轻薄于她,想想这枭城的很多公子哥都稀罕着苏小姐这美人,而这样趁酒劲之时表达爱意,是情有所起,如此以来,苏小姐自然是抵抗,一怒之下便打了起来!” 风花面对着张傲,说话真的是不走心,而且说得很漫不经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问你风老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过这次李公子的罪遭得可真是……啧啧啧,你说他平日里总爱沾花惹草的,看来还真是‘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行了,行了,走了!” 张傲似乎内心也有些幸灾乐祸,看来这李骢的人品还真的不入流,连张傲这种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看来在众人眼中,李骢遭此生不如死的罪,也算是罪有应得。 “张将军这就要走呀,不留下来喝杯小酒嘛,那可招待不周啦!” 风花看着张傲带队撤兵,自己却假惺惺地往二楼跑,嘴里还这样喊着“客气”的招呼话。 当风花走上二楼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人围着她。 “老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给我们雪月楼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啊?”一名男子恭敬地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了什么事啦?最近枭城出的大事还少吗?这算什么,放心,不论出多大的事情,我们雪月楼一样生意兴隆!” 风花严肃地说道,突然冷静的脸上又泛起了一丝得意之笑,于是吩咐下去把现场清理干净。 “夫人,对不起,我闯了这么大的祸,必然给你添麻烦!” 苏流漓跪在绮萱夫人面前,神情极为难过。 而绮萱夫人叫苏流漓起来,她就是不起来,于是夫人便亲自去扶她,苏流漓还是自觉闯了祸,不敢起身。 “快起来,别耍小孩子气,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绮萱夫人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地去扶苏流漓。 苏流漓还是起来了,她不能不给夫人面子,绮萱夫人叫她坐下说。 “夫人,情况小漓也跟您说了,都怪那李骢太可恶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侮辱我,我没有直接杀了他,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苏流漓刚坐下,便激动得站了起来,怒火又烧了起来,但看着绮萱夫人一脸冷静的样子,便又坐了下来。 “此事已不是谁对谁错,谁错在先错在后的问题了,李骢诚然是一个不学无术纨绔少爷,也是臭名远扬,但他毕竟是掌库司主司李睿的儿子,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再想想该如何处理。” 绮萱夫人一脸严肃,实则透出一些担忧,看来此事真是难办。 “对了,漓儿,你怎么回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不见袁缺他们回来呢?” 绮萱夫人这样问苏流漓,定是想跟袁缺一起商议一下有没有好办法能应付这件事,可是袁缺他们一帮人尚未回府。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气冲冲的跑出来的,这袁缺,今天一而再地气我,如果不是他气我,兴许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端。” “若真如你所描述的,袁缺当时不是不救你,而你的命捏在别人手上,他怕若贸然出手会意外伤害到你,所以才一直伺机行事。” 绮萱夫人如果没有在现场,但听前面苏流漓对自己描述的事情经过,所以她自是很相信袁缺的判断的。 “可是就是因为他没能及时出手,害得我被李骢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被欺辱了,你不知道当时那李骢借着酒意对我做出多么恶心之举,要不然我也不会一气之下废了他。” 苏流漓说着说着,那股子仇恨气又爆了出来。 “夫人我估计,很快李睿便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绮萱夫人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来就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连累夫人和东鹰侯府的,况且我一直认为,是那个淫贼李骢行不轨在先,我便是不怕了,就算李大人亲自找上门来,也说不过一个理字!” 苏流漓站在那里,说完这些话,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她心中还是很紧张,甚至还有些害怕的,只是为了安慰绮萱夫人,顺便为自己找提气的理由。 而此刻绮萱夫人真正担心的是袁缺他们,这么久还没回来,好怕再次发生什么意外。 “来人啦!……” 绮萱夫人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唤来下人,且吩咐多派人手分多路去寻找袁缺他们。 下人们刚领命下去,突然护院将军霍连庆急着前来,尚未等他开口,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是不是掌库司的李大人来了?” 霍连庆有些吃惊,忙道:“夫人怎么知晓,正是李大人来了,不仅仅是李大人来了,铁律司的铁大人也来了!” “这个李睿,办事果然周全且公权,心细如得很,行的,霍将军,你先下去招呼着,夫人我随后便到。” 霍连庆退下前还在一脸的纳闷,他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走吧,兴师问罪的找上门来啦!” 绮萱夫人转身看着苏流漓,苏流漓不但没有害怕的样子,而且一副极为正义凛然的样子。 “夫人,我自觉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可能过分了一些,等一下我来言说,夫人您就在旁边为我撑腰就行了!” 苏流漓脸上竟然流出一丝笑意,有点撒娇似的看了一下绮萱夫人,她对夫人说这话,也是不想让夫人为难,绮萱夫人心中自是明白。 “你这丫头,我看你怎么样过得了这一关,走吧!” 绮萱夫人与苏流漓便往前庭的大客厅走去。 绮萱夫人跟苏流漓刚一出现在大家面前,顿时场面喧哗起来。 一个略有发福的中年人便一脸愤怒与沉郁向前给绮萱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苏流漓,这眼神好似要将苏流漓抽盘拔皮。 “夫人,贵府的苏流漓把我儿李骢废了,希望夫人能给个明确而公平的说法!” 此人说话一脸愤忿,就算在绮萱夫人面前也是压不住心中的仇恨之气。 这人便是枭城四大主司其一的掌库司主司李睿。 绮萱夫人坐在上席座上,也示意刚起身向自己行礼的一众人等示意坐下。 铁恨没有说话,就坐在李睿旁边。 “李大人,此事事发突然,夫人我也是才知道,刚才在后厅之中小漓已把事情的经过说与我听了,烦请李大人稍安勿躁,事情总会有一个合理的说法。” 绮萱夫人正襟危坐,极具威仪地扫了一眼全场,来的人还的确不少,都是掌库司与铁律师的随从。 “稍安勿躁,此事事关小儿性命,更是关乎我李家香火,怎么稍安,怎能不躁?” 李睿神情激动,眼中几乎要暴出血来,一直盯着苏流漓。 苏流漓一脸淡然平静,也不在乎李睿投过来的想杀人的怒目。 “李大人,可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既已把铁律司的铁大人相邀而来,自是深明大义,公私不裹挟,那么我们就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作铁大人的面一一对质,把事情先理清楚,再做定夺,不知道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绮萱夫人说话间看了李睿和铁恨一眼。 李睿气在头上,想站起来说什么,被铁恨摆手拦下。 “夫人说得在理,待事情弄清楚之后,该如何论断,自有结果,李大人还是先听听苏小姐怎么说吧!” 铁恨站起来,说了一句中间的公道话。 苏流漓从绮萱夫人身边走到铁恨与李睿面前,没有丝毫的怯意,先给两位行了一礼,可李睿却愤怒侧过一边。 “李大人,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苏流漓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都没有想到,苏流漓没有阐述事情的经过,反而先要问李睿一个问题,大家都期待着问的这个问题是什么。 李睿在铁恨的眼神之下,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转过正身,端正地坐着,也没有答应,只是眼神缓和下来,首肯了。 “谢过李大人,我想问大人,如果你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殴打后还被控制住被人强行轻薄侮辱,你会怎么做?” 苏流漓没有多说,这个问题一抛出,简直把全场惊住了,而绮萱夫人端坐在那里,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或许想掩盖面上对苏流漓提出这个问题赞许之色,便刻意去端过茶杯轻呷一口。 铁恨也一时有些惊奇地看了看苏流漓,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他也想不到苏流漓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还真是点中了李睿的死穴。 李睿也僵在那里,表情极为尴尬,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论自己怎么回答都难。如果真如苏流漓所说情形,如果不计较去反抗或不讨个说法,这是个人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如果说必将将其狠狠报复,以将逞恶者严惩不贷,让其得到应有的报应,那么此事便直接把今日来讨说法的事给堵了回去。 “李大人,请您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一个回答,好吗?” 苏流漓说得很轻声细语,但眉宇间都信心十足。 “我……这……苏流漓,你别偷换概念,说你伤害我儿子的事,别乱扯敷衍岔开话题。” 李睿脸上极为难堪,只是强言自己想岔开话题。 “李大人,我并没有偷换概念,我所问之问题,我相信只要是人都会有同一个答案,只是李大人不想回答罢了。” 苏流漓说得更加有底气,然后转向铁恨施了一礼,笑着问道:“铁大人,我也问您一个问题,您执掌铁律司数十载,对枭城大小案件自是公断无差,如果铁大人碰上这样的现场,会做什么样的举动?” 绮萱夫人真的忍不住了,脸上笑意泛起,她突然也感觉苏流漓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冷静聪明了。 铁恨不假思索,直接说道:“若我铁律司的人碰上此等事件,当然以法直接捉拿入司,且是大庭广众之下欺凌女子,大失体统,此罪不轻,况我枭城也容不得有此丧尽天良的禽兽之举,必将严办!” 苏流漓露出了满意的笑,施了一个礼说道:“多谢铁大人正义之词。” 可是坐在铁恨旁边的李睿那可是一脸的难受,气得无处发泄,看着苏流漓的笑,内心更是有怒却不知道怎么发。 “苏小姐,你不必客气,你问我跟李大人这一问题,我们已经作答了,你能不能把你跟李公子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 铁恨似乎心中也知道一些苏流漓的用意,但还是想让把事情经过说一遍,才会有更好的决断。 “铁大人,下面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与二位大人。” 苏流漓敛起了笑意,瞬间脸色凝重,而且气也浮了上来。 “晌午时分,我们在雪月楼就餐,席间闹了一些不开心,我便发了点小脾气先走了,在刚从二楼下到一楼大厅堂之时,突然喝多了李骢李公子东倒西歪的甩开搀扶他的护卫,人往后一退,恰恰撞上了我,可没撞上还好,这一撞上他便突然把我抱住了,当时我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懵了!” 苏流漓说到此处,脸色极为低沉,看得出来怒火慢慢烧了起来。 “于是我便反抗挣脱,可是李骢却不依不饶对我百般胡乱纠缠,待我要走之时,竟然下令手下将我拦住,于是我便出手跟他手下打了起来,他手下人多,而且还有多名高手在场,一时间我便被控制了,被控制之后李骢对我百般辱骂不说,还对我上下其手,当着那么多围观人的面对我进行……” 说到此处,苏流漓难受得哽咽了。 此时此刻,所有在场的人都投以怜悯的眼光给苏流漓,更夹着对李骢如此禽兽行径的不齿。 “一派胡言,恬不知耻!^”李睿被苏流漓的话激发了,但是刚站起来呵斥苏流漓,但挥出的气愤之手势便僵在空中,也不知道说什么,便自己一怒又坐了回去。 “李大人,我苏流漓就算再恬不知耻,总不可能拿我个人的身家清白来博同情,李大人,亏你还是枭城的四大掌司之一,枭城的财神爷,竟然说出这么不堪入耳的骂言,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说,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李骢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平日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事情还干得少吗?说句还不够形容的话,他简直就是有辱你李大人的声誉,多少受过其欺凌的人忌畏你的权势敢怒不敢言,今日在此说一句自认为天公地道的话,他李骢对我当众欺辱,我没有取他的命已是便宜他了,我一刀断了他的根,就是给被他侮辱过的女子出一口恶气!” 苏流漓义正辞严,一脸大无畏的样子,原本就是漂亮的脸蛋此刻散发出无尽的英气。 “你不是断了他的根,你是断了我李家的根……”李睿被苏流漓的话刺激得情绪快要崩溃了,说话都有些不知所云,而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铁大人,我说完了,您作为铁律司的主司,此间的事情经过便是如此,一切便由大人您裁决吧!” 苏流漓站在厅中央,一副毫无惧色的样子。 “就凭你片面之词说了这么些,不足采信,可有证据?” 李睿缓了口气,发出了最后的“反抗”! 原以为李睿此话必然让苏流漓有些难为,没想到苏流漓却依然镇定,浅笑了一声,反问道:“李大人,你说我断了李骢的根,你可有证据!” “你……” 李睿再次被如此简单而粗暴地回击过去,气得脸都红了,忙道:“我带来了当时我儿的护卫手下,他们就是证据,证明你所言全是倒颠是非黑白。” 这位李大人说话间,已经有明显的心虚。 苏流漓苦笑一下,不说话了,便很敬重地看向铁恨。 第128章 不了了之 苏流漓的意思,铁恨当然明白,此事不宜自己强辩,只有看铁恨的意思是什么样子的。 “李大人,从法理上来说,若真是如苏小姐陈述之实情,那么此事已然很明晰了,苏小姐受李公子的欺辱在前,而李公子被苏小姐的报复性伤害在后,从法度而言,各有其错,从人性来讲,以报还以报,此事站在铁律司的角度去审度,铁某暂时不敢裁夺。” 铁恨此言,其实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此事的的从法理层面而言,实难定夺谁对谁错,关键是看双方如何在人情世理上达成共通便罢了。 “铁大人,我是有证人的,你们铁律司不是要讲证据吗?” 李睿有些急了。 “李大人,铁某自是很清楚你说的证人,他们都是李公子的人,亦不能偏听偏信,事到如今,此事已似乎超出了铁律司所属之层面,如若真的要强制执行,就事情的本质而言,那么如果我把苏小姐带回铁律司,便会把李公子一并带走,李大人你可愿意?” 铁恨脸上有些难为,其实从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而言,没有了以前的威风八面,而且眼睛中透着血丝。 “铁大人,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小妮子所言你尽信吗?看你就是在维护他,你当然不知道作为一名父亲看到儿子受摧残后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 李睿心中的痛苦,完全是出于一个父亲心中的悲愤,但是他激动之余说出这样种话,无形中却触碰到了铁恨的伤口,所以铁恨也是有些失态地打断了李睿的话,脸带愠色地说道:“李大人,慎言,莫说李公子是犯人在先而遭此一报,而我铁律司近几日死了多少人,就连我们一手带大视如亲生的韩照和孟良义都因公殉职,这份悲痛难道会比你的轻吗?” 铁恨最后一句声音特别重,而且眼睛都红了,那种无奈与愤忿压抑出来的痛苦,原本还在流血的心,再次被人补上一刀,这种感受定是痛彻心扉,不论这李睿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这样的质问之话,已足以让铁恨对此极为反感了。 场面似乎变了,一息间竟然变成了铁恨与李睿的诉苦论悲了。 李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才导致了铁恨的一时失态,便很识趣地歉意说道:“是我失言了,铁大人,既能感同身受,还望能理解一名父亲的心情。” 铁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站了起来,很认真地说道:“李大人,今日你叫我随你前来,无非就是要向夫人府上的苏小姐讨要个说法,当然更希望能还令郎一个公道,既是如此,我以我铁律司掌司之名,以我在枭城执事数十载,以铭感于大王对我们知遇与信任之恩,以我处理无数案件的经验,我便在此给个我个人的说法,李骢欺辱苏流漓当众毁人名节在前,而苏流漓以维护个人名节,就算是报复性回击伤了李骢在后,此事我个人建议就此作罢,至于往后留不留下心中的怨恨,这是谁也说不好的论断。” 铁恨说罢,便看了看绮萱夫人,再看看李睿,然后便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铁大人,你这是袒护,这是偏私,你一向执法如山,今日却如此匆匆草率敷衍了事,你将我李睿颜面置于何处?” 李睿站了起来,对着铁恨大声说道,语气中尽是针对的怒气。 铁恨听到李睿如此一说,于是停下脚步,猛然转过身来,怒目瞪着李睿,铿锵地说道:“李大人,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袒护?说我偏私?说我敷衍了事?” 李睿再次后悔气急所言,但言失无回,被铁恨如此一连问,每一个字像一口钉直接钉进自己的耳朵里,更让钉进自己的心里,堵得极为慌乱而不知所措。 “李大人,你去枭城去问问,去好好打听打听,或者说不用打听你也知道你儿子李骢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就是你的眼一只眼闭一眼的纵容与放任,仗着你在枭城的职权与地位,横行霸道犯事累累,正如苏小姐所言,多少城中之人,尤其是素人百姓受你儿子李骢的罪不在少数,正因为他是你李睿的儿子,所以大家敢怒不敢言,别说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如此行径,不说恶贯满盈,也是一身戾气臭名昭着,如果我铁恨要徇私,那也是我是在袒护着你李骢,也就是在偏私着李大人,要不然对于李骢之行径,就算被办上十次百次都不为过,而苏小姐所做的,正是代表着多少敢怒不敢言之人的正义之举,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是多么的大快人心之事!” 铁恨字字如刀,刀刀刺向李睿的心脏,李睿气得眼睛都快睁出血来了。 “铁恨,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睿气得快暴跳起来了。 铁恨冷笑地说道:“李大人,大家同城为官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往死地里追,这么多年来,你在你李骢身上花了多少的‘心血’,别到时候真到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别说是为了争一口气或一回颜面,一旦到了无法挽回之时,更是悔之不迟!” 铁恨话中有话,意味深长,在场的人,或者只有绮萱夫人听出了其间的深意,虽然绮萱夫人一直坐着不说话,但铁恨说完此话后看了她一眼,她便笑意回了一下,似乎也是心照不宣。 铁恨带着铁律司的人走了。 李睿似乎被铁恨的话击到了心脏,一时杵在原地,已经没了那种怒火气焰,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绮萱夫人正以一种极为莫名的笑意看着自己,自己不禁周身颤了一下。 “李大人,此事该如何作了?” 绮萱夫人笑了笑,故意这样问道。 李睿虽然此次不但没有争回一口气,反而撞了一鼻子的灰,甚至更让颜面尽失,没有捞到一丁点好处,不过他毕竟也是老姜,为人处事,自有尺寸。 “夫人,今日多有打扰了!” 李睿极为不爽地看着绮萱夫人,说了一句极为言不由衷的话。 “苏小姐,你很厉害,也很幸运,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这么幸运!” 李睿转向苏流漓,冷眼看着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那团怒火一直还在燃烧着,只是到了眼下,已经没有再闹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便带着一干人悻悻地离开了。 当他们都走了之后,绮萱夫人跟苏流漓也往后院的走去。 一直一言不发,气氛极为凝重。 当来到院中的木榭之处,绮萱夫人忽然脸上泛起了欣慰的笑,伸出了大拇指递到苏流漓眼前。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夸我吗?” 苏流漓带着撒娇式的笑,然后去挽着绮萱夫人问道。 “当然是夸你,真没想到,自从袁缺来了之后,我们的漓儿真的变了好多,也长大了,面对如此压力之大的事情,竟然能游刃有余地去面对解决,夫人我真的由衷地感到欣慰。” 绮萱夫人摸了一下苏流漓的头,很亲昵的微笑着抚摸着苏流漓,就像一位母亲那么爱怜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夫人,我本来就长大了,本来我也很坚强很勇敢很聪明的,你别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往袁缺那小子身上扯,没有他事!” 苏流漓缠着绮萱夫人,撒欢起来。 “你看看,刚说你长大懂事了,现在怎么又变得像个孩子了,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乎,还真是经不起表扬。” 绮萱夫人嘴上在说苏流漓,但脸上却绽放着极为开心的笑容。 “夫人,你说此事就算过去了吗?” 苏流漓把夫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就算一个女儿在讨母亲的温暖。 绮萱夫人轻松地点了点头,虽然泛着笑,但是不免也透出一丝担忧之色,说道:“暂时算了了吧,不过你没有听见李睿临走前对你说的话吗?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待到李骢伤好之后,必然会有所报复的,你往后要多留个心眼才是,眼下枭城都处在波浪翻滚之下,一定要更加要处处小心。” “我知道了,夫人,这次我把李骢给‘阉’了,他下辈子也算是不能再欺辱女子了,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如果以后他再敢胡作非为,说不定我会要了他的命。” 苏流漓脸上没有惧色,反而更加坚信自己做得对。 良久,绮萱夫人又无话了,而且脸上的笑也完全没有了,脸上尽挂着忧虑的表情。 “夫人,看您一脸愁思的样子,您在想什么?” 苏流漓扶着绮萱夫人在院中的亭子的石凳上坐下,忍不住问了一句。 绮萱夫人说道:“你还记得铁大人说的那些话吗?意味深长啊,看来枭城的四大掌司亦貌合神离,暗地里较着劲,或者各有各的立场,只是尚未到摆在台面上互相攻讦地步罢了。” 苏流漓认真地听着,点点头。 “我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不过铁大人说得很对的,这李睿掌管着枭城的财政、赋税、经营等各种钱财的营收与支出,这位枭城的财神爷定是也办了不少的‘私事’,尤其是在那个禽兽李骢身上,不知道祸祸了多少钱财,你看那李骢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处处花钱如流水,那生活比那些个侯爷们还要阔绰,排场更是不用说,这些不都得用开支嘛……所以呀,总而言之,而言总之,铁大人定是掌握了这李睿的什么把握,只是还没有到窗户纸捅破的时候。” 苏流漓在绮萱夫人面前走来走去,踱步指手地分析着,而且说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的样子。 绮萱夫人真的忍不住笑了,说道:“漓儿也开始学会去分析事情了,而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挺有说法的,看来你跟袁……” “夫人,你能不能不提他,这小子老惹我生气,现在一提他我就来气,要不是他让我生气,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了。” 苏流漓打断了绮萱夫人的话,便一脸委屈的表情,甚是可爱。 “夫人我不是想都知道,其实呀,你并非真的生袁缺的气,而是生那位杨小姐的气吧,是不是杨小姐把你从袁缺的眼中挤出去啦?” 绮萱夫人也开起来玩笑。 “才不是呢?我发现袁缺这小子真的很坏,天生的多情种子,对漂亮的女孩子都无法拒绝,我真的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他就是一大花心萝卜,夫人您说,这是不是男人的通病啊?” 苏流漓嘴上图个痛快,心里想什么全说出来了。 绮萱夫人被问得又乐了,便很配合她的情绪,笑着点点头却不说话。 “我就是嘛,以前听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还不信,连夫人您都这么认为,那看来还真是了!” 苏流漓有些担心了。 “袁缺少年英才,尚处在情感的懵懂时期,对于感情的把控性还不成熟,尤其是对于真爱的认知更是无法准确地自我肯定,或者说他现在对你也好,对杨小姐也好,对玉见晚也好,他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好感,只是他也不知道哪一位才是他最终确定的挚爱。这也难怪,夫人我早有言在先,袁缺人长得俊,武功智慧都很棒,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样的男子,也正是这样,花影弄眼,迷离不定,这让他一时也很难抉择。” 绮萱夫人说话间疼惜地看着苏流漓,苏流漓一直在很认真地听着,似乎也有些明白,绮萱夫人接着说道:“所以,漓儿,夫人很明白你对袁缺的心思,更清晰你心中的纠结,爱一个人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的,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有一个绝对的结果,但是过程的努力或许是对结果最大的导向。漓儿,给彼此一些时日与空间,或许更顺其自然地有好的结果,你说呢?” 苏流漓点了点头,然后干脆把头低下在想什么了。 “漓儿,问你一个问题!” 绮萱夫人忽然叫苏流漓,苏流漓抬起头,绽开笑颜,点头答应。 “你认为袁缺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 绮萱夫人如此一问,苏流漓思忖了一下,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有时候感觉对我还是那么回事,有时候感觉他就是个混蛋,还占我便宜……” “你们已经……那个啦?” 绮萱夫人这下好奇了。 “没有,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样,就是……就是他……就是抱了我,还亲我了……” 苏流漓脸羞红起来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看来袁缺对你是有感情的,不着急,你们还年轻,慢慢来,时间会给答案的,不过要好好珍惜自己喜欢的。” 看着苏流漓还在低羞着头的样子,看她似乎正沉浸在她幸福的内心小世界里。 “对了,你说袁缺他们都出去一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 绮萱夫人此时有些担心。 “夫人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看来是没有找到袁缺他们,夫人这么一说,我也是蛮担心的,要不我也出去找找看。” 苏流漓脸色紧张起来。 “最近你不要出门,毕竟你的事情非同小可,看似暂时有了段落,但是不可不提防小心点,而且眼下枭城之中有些杂乱,最好就呆在府中不宜乱跑。” 绮萱夫人说话间,情不自禁地回头看过去,看看有没有派出去的人赶来复命。 第129章 慌入陷阱 当时,袁缺他们从雪月楼赶出来的时候,由于对城道不是很熟悉,所以紧追慢赶不但没有追上苏流漓,而且还迷失了方向。 不想在城中的一大拐角处,却碰上了玉见晚。 玉见晚带着铁律司一干人等行色匆匆,似乎在执行什么任务。 玉见晚见到袁缺,在情急之下便叫袁缺跟她走一趟,说可能需要他的帮助,而贺莽、时不待、木凌风、杨紫梦、花骨朵几人便跟随而去。 此次不同的是,玉见晚及铁律司的人都没有骑马,而是疾步前进的,跟着铁律司的人这一路奔跑,才感觉这铁律司的人还真是不简单,脚下生风,却始终能保持稳健的步履。 袁缺觉得铁律司的人还真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不说武功如何,单凭这脚步的灵活与耐力,就足以知道他们反应的机动能力很强劲,没有日积月累的训练和实战,是无法达到这样的程度的。 这一跑,还真的把贺莽他们累得不行,都感觉此行跟来简直是活受罪,但是看到铁律司的人还是那么灵动移步往前穿行,不免心中有些不服气,所以再累也得坚持跟上。 不久,他们跟着铁律司的人来到极为僻静的地方,这里虽然还是大街小巷罗织,但是却是人声稀少,显得极为的不寻常。 “我们这里要去哪里?” 在奔跑中,袁缺始终跟玉见晚并肩直冲在面前,而跑了这么久,袁缺终于忍不住问了。 玉见晚侧面眼中含柔地看了袁缺一眼,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过谢谢你能来!” 袁缺笑了一下,也就不再多余地问什么了。 他们越往深处走,感觉越来越冷静,甚至还有些阴森的感觉,这片区域基本很破败,感觉那些原本的大道小巷眼下已长着各种苔草之类的,显得甚是荒芜不堪。 他们终于在一宽阔的场地中停了下来,刚一停下,便听到了大大小小的喘息之声,大家都累了,尤其是贺莽他们,都弯得腰喘着粗气。 袁缺一看,此场地虽然宽大,但是残败迹象给人一种人迹罕至的初视感,石板地上的缝中长得高高低低的杂草,而他们大家面前的正前方,便是一个高府大院,虽然有些残破陈旧,但那种气势还是给人一种豪门贵府的感觉,一看便知这以前的住户定是某处官邸。 “害得我们一路跑断肠,就是为了看这残垣断壁的鬼屋啊!” 贺莽喘着粗气,一肚子的火。 连袁缺也不禁问玉见晚,说道:“我们来此地干什么?” “拿人!” 玉见晚说得很干脆,眼睛始终盯着那破旧紧闭的大门。 “拿什么人?” 袁缺忍不住多问一句。 “拿杀我大哥和二哥之恶人!” 玉见晚满眼怒气。 袁缺不再问,只是向前走近几步,然后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眼下他们所处的地方虽然看起来很开阔,除了有左右两边的通道之外,几乎全部被高墙围住,看起来整个的所处之地就是一个围笼之势,而且气氛异常的不对劲,总有一种阴森肃杀的感觉。 袁缺看了看环境,便忍不住对玉见晚说道:“是这样啊,玉姑娘,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帮恶人就在此地!” “待事情解决之后我再跟你说。” 玉见晚心中怒火烧了起来,看都没看袁缺一眼,便对大帮手下说道:“听我命令,大家给我破门而入!” 那帮手下刚领命齐声应下,正准备往大门冲过去,突然袁缺便展开双臂挡在了前面,说道:“慢着,先别冲!” “袁缺,你想干什么,你敢阻挠铁律司办案?” 玉见晚看了袁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质问的疑惑。 “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冲也不迟!” 袁缺很镇定,走回玉见晚跟前,然后再轻声补充一句,说道:“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玉见晚便摆手示意叫手下人停住,然后眼睛疑惑地看着袁缺。 “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这可是我们内部的极为精准的情报!” 见玉见晚虽然一时不信,但是却心里还是有些动摇了,看来还是有一些相信他,毕竟他知道袁缺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乱说话。 “这样,玉姑娘,我知道你想为你韩统领和孟统领两位兄长报仇心切,但是事急有时候容易乱了心性,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们先仔细察看一下四下情况,如果情报属实,再冲进去也不迟,如果恶人真在里面,他们也跑不了,如果真是陷阱,也起码能保证有后路可退,小心驶得万年船!” 袁缺坦诚所说,玉见晚觉得也有道理,便冷静了下来,便吩咐下去叫人四下察看一下情况。 玉见晚命令刚下下去,突然听得袁缺急喊一声:“大家小心!” 突然从上方传来了“嗖嗖……”的破风之声。 是弩箭,成排的弩箭,从两边的高墙之上射下来的如雨般的弩箭。 虽然袁缺已提前听到射下来的弩箭的破风之声,但是在提醒大家小心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箭矢落下之时,铁律司的人中箭倒地的人不在少数。 而大家都以身上的武器都在奋力地抵挡,可是这弩发的箭矢好像不停一下,连番射来,简直无处可躲,身手好的或以挥动武器抵挡,但是太密太猛的箭矢袭来,难免有些捉襟见肘,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这一阵之后,又有少数铁律司的人被射杀倒下。 这一顿混乱之中,大家便想着找个方向突围,但是这时候大家在应付满天飞箭飞来的同时,也看到了高墙之上和左右两边的通道都是一帮黑衣人,手上拿着箭弩连流朝人群中心发射,而此时大家尽可能分散开来各自应付,但退路已被埋伏的人完全堵死了。 “他奶奶的,这帮人什么来路,我们真的掉进死亡陷阱了,得想个办法突出去啊,不然真的就成活箭靶子了!” 贺莽一边怒吼着,一边应付着抵挡飞箭矢。 大家如被困在笼之兽,身边也毫无屏障可依,如此下去,必是死路一条,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袁缺叫大家挡在最前面,为杨紫梦解围,因为杨紫梦跟袁缺一样,手上都没有兵器可抵抗箭矢,只能凭着敏捷身手去躲避,或者以徒手去接住。 袁缺本想以身试险,想独自一人冲上去,可是高墙太高,如果以轻功飞上去也需要时间空间,这样机会很少,弄不好会一个不小心会被射成刺猬。 “大家破门进屋!”玉见晚喊道。 眼下他们很自然地相互照应都缓缓退到了大门边,可这一过程中又有几人倒在了箭矢之下。 几名铁律司的人冲上去想踢开门,可是想尽各种办法那门却开不了,看来是这帮埋伏之人事先做好的万全的准备,所以早就将门固定好,即使到时候他们退到门前想破门而入亦是不可能的。 “你们照顾我一下!” 袁缺急着闪到大门前,便蓄力于身,倾注于双掌之间,骤然双掌如排山倒海之势推向大门,只听到那厚实的大门轰然顿开,大家都迅速往门中穿入。 大家一走进去才发现,原来这门被于内横亘了几根大木,如巨大的门栓一般,就算外面如果推也是难以开启的,可不曾想到袁缺爆发出来的强大内力却把几根大木都震断开了,门便轰然开了。 当大家涌入在屋内之中,尚未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埋伏在边府墙之上的弩箭又射了下来,不过现在入院之后,却有很多可以躲藏的屏障,里面虽然是一荒废的大院,但是院里的假山石栏,亭榭门窗都可以躲避箭矢。 这样一躲一闪,一挪一移地大家都分散着往院里穿廊潜去,却完全避开弩箭的射袭范围。 终于,弩箭停了! 而此时大批的黑衣人手抄着各种兵器涌了进来,看来他们还真是要赶尽杀绝。 袁缺他们穿过一长廊,来到另一大院门口。 “好,大家别走了,就在这里,我们守住这穿廊口!” 袁缺站在最前面,而旁边便是贺莽、时不待、木凌风,此四人把所有人护在后面。 “小花,把你的鞭给我!” 袁缺说话间,花骨朵已把手中长鞭递了过来。 当大批黑衣人杀气腾腾地从不长不短的穿廊冲过来扑的时候,袁缺长鞭掷出,有如狂暴的龙蛇,发出劲风呼呼,长鞭所到之处,冲上来的黑衣蒙面之人全部被打乱击倒,一时候乱成一团堆在一起。 “哈哈哈,这个好玩,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贺莽竟然站在一旁看戏似的拍声叫好。 如此反复,黑衣蒙面人冲上一批,倒下一批,而且还出现相互冲撞踩踏,那场面还真是混乱不已。 这个穿廊还真是一个极为了把口,一旦人多涌入进来,便会把空间塞满,以致无法避开袁缺手中长鞭的横扫,就算想抡起手中的武器抵抗,可是由于空间有限,不免误伤到自己人,所以场面一度的混乱。 “不好,大家小心房顶之上!” 袁缺心中一紧,话声刚落,真的大批黑衣人轻功直上从穿廊之上的房顶跨了过来,而且直接从房顶之下挥动手中的武器直劈下来,来势异常凶猛,顿时大家便打成了一团,厮杀了起来。 袁缺给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使了个眼色,三人便往穿廊中冲了上去,直接砍杀起来,只听得一阵阵破肉之声,黑衣人在三人的冲杀之下死了不少。 而袁缺退了回去,身子一闪,来到花骨朵身边,一掌便将一个把花骨朵逼到死角的黑衣蒙面人击飞出去,撞到石栏之上,血溅当场。 花骨朵接过袁缺还回来的长鞭,便开始极力地跟从房顶飞扑下来的黑衣蒙面人拼杀起来。 袁缺见三位黑衣人围着杨紫梦,杨紫梦武功再好,可是手无寸铁,还是应付有些吃力,一黑衣人正要从后面给杨紫梦突然一剑的时候,袁缺身子突然闪到,右手中指食指夹住其剑身让其僵在了空中,然后侧出一腿把那人踢飞出去,而那人手中的剑被袁缺反手夺了。 袁缺把剑交到杨紫梦手里,杨紫梦柔情地看着袁缺笑了笑,便开始冲杀起来,杨紫梦有剑在手,简直如虎添翼,不愧的一代寰城名大侠杨天高的女儿,一手剑法使得时而如轻风指柳,时而如暴雨倾注,快慢有节,进退有度,剑锋所到之处,尽是黑人蒙面人的死伤之时。 玉见晚手中的腰软剑虽然轻薄,可是裹挟着强大的心中怒火,更加持了强大的力量,软剑所游龙之处,也是重伤和杀死了很多黑衣蒙面人。 花骨朵的长鞭舞得也是有模有样,虽然年龄不大,可是那强大的气势丝毫不输任何人,长鞭所击之处,必有得手,也是击伤横死很多人。 铁律司的人也在全力尽力拼杀吧,虽然有所损伤,但是在袁缺他们这帮高手的照应之下,整体战局还是处于优势。 顿时间,整个破废的大院成了血肉的战场,一批批人倒下受伤死去,一批批人不断冲上来,如此相持耗下去,大家应付也体力大减,而且很多人受了伤。 贺莽身上已被割伤几处,但是却是越杀越勇,他享受着这过程。 木凌风身上却被破伤很多地方,时不待、花骨朵也是受很多处伤,玉见晚简直杀红了眼,全然不顾身上被伤到几处,软剑逆风狂舞,剑起人亡,虽然身上也被击伤不知多少。 杨紫梦被一黑衣蒙面人的钢刀割到了左手,血也染红了左臂,但在激战之中全然不顾,因为没有时间让自己疼,面对一心想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对方杀死。 袁缺也明白,这些人黑衣蒙面人武功高低各有不同,其中也不乏一些高手,看其路数定是江湖上的人,但也有一些似乎又不像江湖的武功路数,虽然都是想将他们置于死地的敌人,但是似乎来自不同的人群组合。 大家都累了,还好,黑衣蒙面之人都死得满院都是,而每个人身上都挂彩了,有的身上脸上都沾满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场面之中尽显死亡的幽光,只能是看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惨象。 袁缺见这样下去,大家快撑不住了,黑衣蒙面人虽然在减少,但是如此高强度的冲攻围打,势必将他们耗死。 他便勾起地上一把刀操在手里,也开始大开杀戒了。 袁缺真的愤怒的了,原来心中还有一份忍杀之心,可眼下这帮人简直就是死士,唯有将对方全部杀死,方能周全自己和身边的朋友。 袁缺手中的刀,瞬间变成了敌人的催命符,刀风所到之处,尽是倒下的惨叫之声,就算有一些高手能够抵挡几招,但是袁缺暴怒之下,并以雄混的内力,直接掌几推去,把那些人击得飞撞出去,摔成一倒,非死即重伤。 袁缺也累了,内力耗损不少,明显有些强撑,而看着被自己杀死的一个个的黑衣蒙面人,他心中甚是冰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杀这么多人,但是如果不杀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必是杀掉自己,杀掉自己的朋友们。 所以,再累也要强撑下去,不过幸好黑衣蒙面人也所剩无几了,看着满眼的黑死尸,这是何等的惨烈之景,把残破阴森的破大院子映衬得更加萧然,尤其地上流的血,直接汇在原本干涸已久的溪沟之中,便成了一条血溪流。 剩下为数不多的黑衣蒙面人,见到袁缺狂飚出的厉害,一个个终于开始惧怕了,他们瞬间都不敢往前冲上来,而是慢慢相互的穿插后退,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冲上去,结果必是死掉。 “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你们!” 袁缺见他们慢慢畏首畏尾的后退,便把丢下了。 可剩下那些人刚要转身跑去,突然一个声音喊了出来:“一个都别想跑!” 突然一道轻飘的身影飞了过去,上去便剑风扫落叶般,将那些本无心再战之黑衣蒙面人一一杀掉,有的尽管仓促抵抗,但怎奈气势全无,根本就没有反手之力,只见得剑影闪过,血溅洒空,接着就是自己的身体冰冷的倒下。 黑衣人,全部被杀死了。 玉见晚的软剑之下还滴着血,她呆在那里喘着粗气,眼中的怒火一直在烧着。 突然仰面大吼一声:啊啊………… 第130章 活宝杀手 玉见晚心中充满着悲愤,压抑太久的心境,在突然之间爆发,平时那么冰冷的美人,竟然如此长啸大喊,或许这也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呐喊释放吧。 大家看着玉见晚这般怒吼长声,都惊住了,而唯独身后的袁缺深知她内心的情感,当玉见晚停止大喊之后,袁缺已走到她身边了。 “怎么样,是不是好受一点了!” 袁缺看着玉见晚,眼神中充满了怜惜。 玉见晚竟然眼角挂着泪水,但没有看袁缺,只是看着前方说道:“我是不是很傻,如此心切的就进入别人的埋伏圈,害得又死了这么多的弟兄,在铁律司这么多年,竟然行事还如此鲁莽草率,今日铁律司又损失这么多人,都是因为我。” 袁缺知道玉见晚心中的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站着,但又怕她太过自责而让内心更压抑,便说道:“生死由命,时逢浊世,牺牲难免,不太难过!” 玉见晚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终于看着袁缺了,说道:“袁缺,今天再次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次,也帮了铁律司一次,如果没有你,可能我们早就全部殉职了!” 袁缺安慰地笑了笑,说道:“哪里话,别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 袁缺说完便走开了,玉见晚看着袁缺转身过去,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因为听到袁缺那句“我们是朋友”。 袁缺看着大家一个个都负了伤,都走到一个个身边检查一遍,还好都伤得不是很重,就是花骨朵右腿上被人砍了一刀,入肉很深,所以作稍重一些,不过看她走路还可以,袁缺也就放心了。 “好久没有杀得这么过瘾了,这些个黑狗崽子,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贺莽挥动一下染满血的刀,气呼呼地说道。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么惨烈的场景,第一次是在来枭城的路上,你们看看,地上全是死人,黑压压的一大片,比第一次见到的更惨,但是也是我第一次杀红了眼,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但是一刀下去就是一条人命,想想我现在手都在抖。”木凌风表情有些无可奈何,而手也在发抖着,连说话都带着颤抖。 时不待举着狼牙棒,举过眼前,也举给大家伙看,上面全是血渍和细肉,这哪里狼牙棒,简直就是一血肉棒,看起来真是令人作呕,于是他自己都打趣地说道:“今日的狼牙棒,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果然狼牙更肉更配。” 大家已经都笑不起来了,尤其是花骨朵,大腿上挨的一刀,停下来才感觉到疼的,她坐在一被踢翻的石桌之上,脸色极为难受。 杨紫梦还好,左臂上受了一刀,不过她一点也没有在乎,还拿着手上的血刀一个个去挑开那些蒙面人的黑蒙面巾露出各种死相狰狞的脸,但是一一看过去,都是生面孔,边挑着嘴里还不停地自言道:“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像死士一般,看得出来都是江湖上的人,为何会这样不要命?” 袁缺看了看杨紫梦,本想走过去跟她搭话,但看她看得那么认真,便不去打扰她了,只是看着铁律司幸存的八个人,虽然他们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最起码现在还活着,这已是万幸了,看着他们一个个对着死在眼前的弟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玉大人,我们铁律司最近是怎么啦,为何天天有弟兄们死去,最近这段日子,总有血案发生,而似乎每一起血案都会让我们弟兄死伤无数,好像就是针对我们铁律司来的!”其中一名铁律司的手下愤慨地说道。 玉见晚转过身来,脸上的泪水没有了,她便对剩下的手下说道:“最近死了这么多兄弟,一笔笔的血债我们都记在心头,但是,私怨只能藏于心中,枭城之安危还系于我们身上,我们不能因此而丧失了心志,就算有人要针对我们铁律司,我们既选择了这份差事,便要有抱着随时为枭城献身的信念,这是职责所在,我们绝不能退缩。” 大家听着玉见晚说着如此高义之言,不禁心中为之赞叹,想不到平日里的冷玫瑰,却有着一颗对枭城及对职责如此火热之心。 “说得好,说得太好啦,只可惜呀,说归说,死还是要死的!” 突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从屋顶传了下来,大家抬头仰望,竟然看到有人站在屋脊之上,总共有三位,他们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大家竟然都没有觉察到,就连袁缺也觉得诧异,难不成他们是神仙。 三人站在屋顶之上,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仰望感,可当大家看清他们模样的时候不觉得这三人有些奇怪。 左旁边一位身材很短,头圆而大,尤其是脖子粗而短,几乎整个头就搭在肩膀之上,还真看不出有脖子的即视感,虽然站得很高,但就算再让下面的人如何仰视,那种矮小的感觉直入眼帘;中间那位身材还算过得去,但是却精瘦得很,看起来像是从小没吃够,才会除了骨头没有肉,因为瘦,所以脸上的颧骨特别的突出,乍一看感觉脸上长出两个像角的异物,扭曲着整张脸极为不协调;右旁边的那一位还算好,长得高挺,但是脸上极为不协调,眼睛小小的,稍远一点看过去像两条缝,尤其鼻子很大,再配上一张大嘴巴,这样子看起来真的是令人有些反胃。 大家又进入了战备状态,一个个紧握手中兵器,准备再次迎接下一轮的厮杀。 “想不到为了一个小小女捕头,竟然死了这么多人,竟然还一败涂地,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一百多号人,就算是一百多头猪都能把人拱成稀碎,而现在人家女捕头却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还能壮志满怀的抒发斗志。” 屋顶上的站在中间的那一位也说话了。 “不过这女捕头长得可真带劲,如果不杀她留着做老婆倒还不错喔!”右边另一位也开始说话,而且一说话带着淫言秽语。 哪哟,哪窜上来的三只耗子,还悄然无息的调皮爬得那么高,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们只耗子为什么就不黑衣蒙面呢,是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的自信吗?我告诉你们,看你们三个歪瓜裂枣,长这么丑大白天出来吓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贺莽不禁调侃起这三人来了。 “你这个大莽汉,说话好不损,一点修养都没有,亏你怎么还活到了长满胡子,这么欠收拾早应该就死了,等下就由我们来完成这件屁大点事情吧!” 左旁的那个矮冬瓜说话的声音很洪亮,这声音还真的跟这身材完全不搭,可是老天造人就是这么有趣,如果不看其真容,还以为此人是多么高大的一名大汉呢。 “丑人多作怪,此话一点都不假,你们知道‘呕吐’是怎么一种感受吗?就是看到你们的感受!” 贺莽边说,边大笑着。 “你笑吧,等会就叫你们哭,哭完再叫你们去死,你可知道我们三兄弟是何许人也吗?”中间那位瘦子开始有些愤怒了。 “你们也算人嘛,还何许人也,你们是何许东西,何许怪物,何许禽兽,何许杂碎……何许你他爷的想吐了!” 贺莽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突然杨紫梦向前几步,对着屋顶上的人说道。 此话一出,大家不免一惊,都把目光聚焦在杨紫梦身上。 “哟哟哟,你们看看,这紫衣姑娘长得,啧啧啧,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啊,这位做老婆更好,我想两个都要了!” 右边那位好身材小眼睛的怪人开始以把色迷迷的眼睛看向杨紫梦,也全然不在乎杨紫梦刚才说知道他们是谁不是谁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近几年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高富帅’三剑客吧?” 杨紫梦笑着看着他们说道,一脸的轻松无拘无束。 “三贱客,还高富帅,我了个去,这是什么逻辑啊,屎尿屁组合应该更合适吧!”贺莽听到杨紫梦说这三位剑客的竟然是一个“高富帅”组合,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 那矮冬瓜没有理会贺莽,反而很认真地看着下面的杨紫梦,说道:“想不出随便出到哪里都有人一眼就认出我们,看来人要是太出名了也不太好,这样都不有一点神秘感,唉不好玩,不过不要紧,等下就把你们一个个送走。” 中间那瘦子说道:“这位这位小姐好眼光,今日让你们得见我们三人真容,也算是你们有福报,不妨坦然相告,是的,这位紫衣美女说得没有错,我们就是江湖上‘高富帅’三剑客,因为听完之后,便是你们的死期到了,此地也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最右边的那位说道:“既然有人把我们认出来了,我们不妨向这些将死之人做个自我介绍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最左边的矮子叫高守,中间的那位应该叫富豪,而最右边那位应帅歌作帅歌,因此便是‘高富帅’三剑客,也是‘高富帅’三杀手!” 杨紫梦把名字一一点出来,于是三人在惊讶之下,都盯着杨紫梦以为是谁,杨紫梦却是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 “大美人,你怎么识得我们的,是不是一直仰慕着我们仨,是不是也知道我们有多厉害吧?” 帅歌笑了起来,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但那副色相还真是滑稽的很。 “我自是听过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情,‘高富帅’杀手组合,这么多年来也做过很多响誉江湖的事,也欠下了累累的血债,你们杀了那么多的江湖名流,不知道有多少人又想置你们于死地,今日你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看来你们的日子也到头了。” 杨紫梦提着血刀指向屋顶上的三人,美颜之间却露出轻蔑的笑。 “原来是这三个江湖的公敌呀,贺莽也有所耳闻,不过今日闻名不如见面,你们的长相跟你们名号是不是搞反了,看样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样貌应该叫‘矮瘦小’组合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贺莽说话间带着讽刺,也是图个嘴瘾自己嗨。 “你们作为天下少有名气的杀手组合,今日为何出现在此地。你们的特性我亦有所听闻,只要价格开得好,是人都能杀得了。而且杀之后,便消失而去,凭谁都找不到,想要请到你们杀人,那可是得花大价钱的,到底是谁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的?” 时不待抡起狼牙棒,呼一声指着屋顶上的人大声说道。 “高富帅”三杀手顿时互相望了望,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个矮冬瓜高守说道:“我们已经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我们,崇拜着我们!” 高守这么一说,富豪和帅歌跟着笑了起来。 “作为杀手,杀人我们认真的,谁给价钱给得好,我们就为谁办事,今日这金主就是一大蠢货,说只让我们做后援,前面这一百多头猪若是失手,我们再上,如果这一百多头猪得手,那我们啥都不用干,钱照单全收,这生意也太好做了。” 帅哥很轻浮地说道,而且说话间那种自信真是没有谁了。 大家都怀疑自己的眼睛,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合,杀手不应该是冷冰冰酷阴阴的嘛,可是这三名杀手,不但名字搞笑,就连说话个性全然一点杀手的气质都没有,简直就是三个“活宝”。 “大家别被这三人的表象所蒙蔽了,这三人看似毫不起眼,但是武功极高剑法极为精妙,真正杀起人来那是绝无失手的。” 木凌风轻声的跟大家说道。 看来这对组合大家都有听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但是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过,虽然貌不惊人,或者说有些大相径庭,但是他们既然能响誉江湖,必定有其厉害之处,他们既是看钱杀人办事的杀手,且听木凌风说绝无失手的,看来还真的不容小觑。 “你们受何人之托,杀人的目标是谁?”袁缺也不禁问道。 “看这位帅气小哥哥,看在你的长相只比我差一点点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要杀谁。小哥哥,你很聪明,知道问我们要想的杀目标,难不成要自保吗?”帅歌看着袁缺怪笑着说道。 “你们的目标是谁,既是有名的杀手,何不干脆爽快些!” 袁缺提足中气,大声喊向屋顶的三人。 此时三人同时指向玉见晚,而且在指定玉见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冷酷与严肃。 此时那个矮冬瓜高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只可惜了,少了一个主要目标!” “买主是谁?” 袁缺见他们如此指向玉见晚,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奇怪,他在意的是背后之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雇人杀玉见晚,而且那位长得极矮也名唤高守的人刚才那句补充的话,说少了一个主要目标,如此说来,玉见晚是目标,但非主要目标,那他所说的主要目标是谁呢? “看你长得还可以,怎么问的问题傻巴拉几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杀手有杀手的原则,这个是能说的吗?蠢!笨!不过原本我们是来杀她的,今日你们都认得我们了,也就额外带着你们一起去见阎王吧!” 那瘦子富豪对袁缺嗤之以鼻,看着袁缺骂,竟然还啐了一口飞沫,极为的目中无人。 富豪刚话一落,气得玉见晚脸色铁青,突然一个转身,飞身旋转,直上了屋顶,一言不发,直接晃动软剑便出手攻了过去。 只见那三人被玉见晚忽然的攻击,却各自散开来,各自手中虽然都有剑,但是却都不屑拔出来,只是连连躲开玉见晚发狂似的攻击。 袁缺在下面看着,虽然玉见晚剑法凌厉,但是她的心有些乱,以致剑之精髓总是有些散乱,所以在威力上很难达到全力以击,而这三人武功确实了得,任凭玉见晚如何猛攻,却不能伤到其半点,甚至连三人的衣袂都未曾沾到。 袁缺也知道,一来是玉见晚心绪难平,很难集中精力;二来是刚才一场大战,精力几乎耗尽,现在使出的每一招虽然有厉害其形,但其劲道已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所以每一次剑舞动挥去,而重心落点都是没有力度的,这样很容易让人避开,更何况这三个来位不明的人武功确是很厉害,而且三人配合得极为默契,转、越、腾、挪、侧配合得极为到位,如此一番斗下来,根本就是在让玉见晚不断地耗费力气,这致让她力气严重不足,到后面就算不出手也会将对拖死。 “玉统领,你快下来,让我们三人来会会这三只老鼠。” 贺莽不禁喊道。 第131章 不过如此 玉见晚似乎根本没听见,还在那里猛攻猛切,但是力气耗费了不说,都全都是无效的出招,反而让自己越来越被动,一直感觉被三人牵着节奏在打,而每一次出招都能让他们猜得到下一招重心落点在那里。 虽然在过招当中,屋顶上的瓦片四下横飞,而且带着劲风飞散的瓦片不断地往两边飞溅而出,袁缺只一块不大不小的瓦片径直朝自己飞来,便顺手一抄握在了手中。 玉见晚恨不得把把屋顶给掀翻去,但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反而由于心急而几次站到松滑的瓦片都失足差点没有站稳摔倒,以至整个剑法乱成一团,这让其三人更有机会可趁。 而这三人虽见玉见晚的出招有些凌乱,但是其武功之高是让他们始料未及,可能他们认为三下两下就能将其拿下,可是未曾想玉见晚的剑法乱是乱了些,但他们却未曾拔剑出手,似乎在等待最佳的时机,或许这就是杀手的特性,要不就不出手,一出手便是杀招。 玉见晚再次不小心踩到了一瓦片滑了一下身子,整个人空门露了出来,就在此时,那矮冬瓜站在了最好的出手位置之上,他的剑已出鞘,龙吟一声,果真是快准狠,直接刺向玉见晚那身子微前扑的前胸,玉见晚也见到了那闪露着寒光的剑尖,但是她确是没有办法再躲开了,眼见那冰冷的剑尖即将刺入自己的心脏,她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铛”一声,把玉见晚惊得睁开眼,却见高守手中的剑突然失手偏了出去,玉见晚速速抽身回来,可是刚要准备腾身下屋顶,富豪顺势一腿踢在她的后背心,玉见晚瞬间滚在倾斜屋背之下,顺着瓦落慢慢要滑下来。 刚才袁缺以手中的瓦片击中了高守刺向玉见晚的剑,从而救了玉见晚一命,但一瞬间的变化是无法预料的,袁缺一个飞身冲上前,接住了滑落下来的玉见晚,把她抱在怀里。 而与此同时,贺莽、时不待和木凌已飞身上了屋顶,与“高富帅”杀手组合斗杀了起来。 玉见晚看起来很难受,看得出来她受伤很严重,这样被袁缺抱着,那眼睛看着袁缺,充满了谢意与柔情,突然她一咳,一口大血喷了出来,洒了袁缺和自己满身。 袁缺赶快抱着玉见晚来到旁边一废弃的假山边,轻轻将其放下,很着急地问道:“玉姑娘,你怎么样了?” 然后便从手心里为她输了一阵真气。 玉见晚满嘴是血,不过由脸色煞白,看起来极为虚弱难受,轻轻地说道:“没事,还死不了,让我调一息一下就好了,你不要为我输真气,去把那三个贼子拿下!” 还好,玉见晚说话还没有到气若游丝的地步,这一下袁缺放心了。 “你确定没事吗?” 袁缺心中还是挺着急的,关切的问道。 玉见晚点了点头,然后盘膝坐下,自己运功调息起来。 袁缺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屋顶上的战况,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跟那“高富帅”组合打得难分难舍,如果换作平时,他的三位大哥必定不会落于下风,但是前面跟黑衣蒙面人大要消耗太多的真力,所以在气息的稳定上有些吃亏,所以处处被”高富帅“三人压着在打,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玉见晚的手下都团团把她围住,而手持武器在小心戒备着,这里袁缺大可放心了,但是杨紫梦正要飞身上屋顶,可这时候袁缺把她的手拉住了,小声地说道:”杨小姐,你们都受伤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由我来解决他们三人。“ 杨紫梦被袁缺递过来的关切的眼神给迷了一下,这帅气而温柔的眼神,是个女人都抵不住,杨紫梦此刻反而有些羞涩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袁缺抓着自己的手,一股强大的阳刚之气走入她整个全身,不觉眼前这位男人是如此的让自己心神迷醉。 袁缺如鹰般飘然而上了屋顶。 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跟“高富帅”三人杀得有些气力严重不足,如果再强顶下去必然会吃大亏。 “三位大哥,你们先下去吧,让小弟来会会这三位杀手!” 袁缺说话间,人影穿插了过去,瞬间让他们三对三的决杀中抽开身子,木凌风先跃到地上,刚一落下便瘫坐了下来,看来真的累得不行了,大粗气粗得厉害。 “木大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杨紫梦立马上来关切地问道。 木凌风想说话,可是刚抬起手摆了一下又耷拉下去了,看来累得连说话的气力都有些费劲,刚才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接着贺莽和时不待相继落下地面,两人也是直接躺了下去,直接横在那些黑衣蒙面人的尸体上也不在乎了,四肢张开仰面喘着气。 “哎呀,妈呀,累死我了,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战到筋疲力尽,不过真是过瘾啦!”想不到贺莽还连喘气边发发牢骚。 “高富帅”三位杀手看着袁缺冲了上来站在他们的另一头,眼神中都闪动着吃惊之色,因为方才袁缺那一手让他们剥离开来的功夫,真是妙得很,不得不令他们惊叹这年轻人真的有两下子。 “兄弟们,不对啊,原本今天以来是我们来捡死鱼的,没想到我们却这样被车轮战了,而且现在还没有完成我们的任务,这次可别真的丢人啦,把我们这么多年的威名给折损了!” 矮冬瓜高守一脸的不爽。 “没办法,今天遇到高手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跟我们能拼上这么久,看来是我们太低估了目标对手。” 富豪盯着袁缺,认真地打量着他,心中一直揣摩着眼前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来历,刚才的出手让他有些感觉到压力。 “反正今日目标也是完不成了,人都不到齐,这不是我们的错,大不了不要钱了,就是纯陪这帮家伙玩玩,舒展一下筋骨也好啊!” 帅歌也是一直盯着袁缺,那种眼神充满着羡慕不屑的味道,但却又流露出来一丝不可知。 他接着说道:“高富,时间不早了,我们已出来很久了,你们两个去速速解决那目标,剩杀掉这年轻小伙子这便宜就让给我吧!” 高守和富豪便应声欲飞身下屋顶,准备直接去找玉见晚动手,哪知他们身子刚起身,袁缺的人影突然闪到了他们跟前,而且照着他们的面就是两掌推来,幸好他们俩身手了得,在仓促之间竟然还能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两掌。 “想下去嘛,你们今天是下不去了,除非滚下去!” 袁缺从来不会说什么大话,但这次碰上这么滑稽的三个人,不免也被他们感染了,干脆也打趣地跟他们戏谑起来。 “哟哟哟,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啊,竟然硬生生把我们两上逼退回来,见你掌风如注,劲道如雷,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内力这么深厚,看来还真的小看你了。” 矮冬瓜高守这时候才认真起来,因为他通过刚才袁缺逼退他们的掌力让他真正感知到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实力所在。 袁缺率先发动了进攻,他的人影飘忽不定,闪炼疾速,直接欺身到了他们三人身边绕了一圈,三人立马挺剑出击,可是明见袁缺的身影就在眼前,可是一剑刺过去的时候却是扑了一个空,突然袁缺的人又站在原来站的地方。 这一次小试牛刀,足以让“高富帅”三人大为震惊,这是什么身法,如此之快,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影却消失不见了,而且袁缺回到原来的位置之时,他们三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袁缺这一次试探,也想给他们三人一个下马威,从心理上让他们感到压力,这样必然会造成他们心理上的分神。 “这次可要来真的了,我就来领教一下江湖上有名的‘高富帅’三人组的杀人手法吧!” 袁缺人影说到就到,直接冲到了高守的面前,高守人很矮,袁缺瞬间站在他身边犹如一个巨人俯视着他,可是高守的剑还真不是吃素的,剑已在瞬间挥了出去,刺、劈、挑、划、点、切,在短短的促时之间,竟然变化无端,果然是一把好手。 若非袁缺更快更迅速,这一招直冲上去还真是有些冒险,袁缺身子翻转腾挪,霎时间便轻松避开了高守的剑招,且身子便转了旁边的瘦子富豪身后,但高守的剑一直追击而来,差点收手不上,直接把富豪给挑了。 “你干什么,差点刺到我啦!”富豪一阵不爽地叫道。 而一边的帅歌御剑从另一方向直取袁缺,尚未待袁缺站稳,他的剑已挥了过来,这一式凌风断腰招术果真是妙到极致,也亏得袁缺闪身侧倾着身子,如转磨一般转动身子,完成了一个几乎倾仆于地上而旋身的动作,身子一直便又到了高守身后,高守知道袁缺的已到了身后,便看都不看,手中的剑竟如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往后一挑撩,身子后空翻起,剑却作一条直线直取袁缺的咽喉而来,好一招一剑封喉。 袁缺避已不及,干脆右手食指和中指沉低往上一抄,竟然牢牢地把那劲道无比的剑身给夹住了,而同时袁缺因为身高优势,直接伸出长腿一脚踢向还腾在空中的高守,谁知高守身子一翻便躺过袁缺的凌空向上的一脚,可正在得意之时,侧身一转,身子翻腾而去,直接在空中再踢出去脚,直接把高守那矮圆的身子直接踢飞了出去,没有滚到屋上的瓦上,而是飞得更远直接跌落在地上的一堆尸体之上,高守身子刚落地,想爬起来,可是一口大血喷了出来,又跌了下去,而且铁律司的人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高守!” 富豪和帅歌两人见高守竟然被眼前的年轻就这样踢飞下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便怒中心中烧起,舞剑狂扑而来。 两人来了一个连叠飞剑,如重浪翻滚滚,一层又一层,直接封锁着袁缺的上中部位,果然很具威胁力,袁缺一下子就看了出来这剑法是要相互配合的,最具威力的应该是三人的完美配合,因为现在人使出,只封住了上跟中部位,而下部位应该是由高守负责的,只是高守此刻已经空缺了。 虽然少了下半段的进攻封锁,但是有这上中两部位已经足够厉害,根本让对手找不到还击的空间,因为连绵的剑影接叠而至,剑影重重叠叠有虚有实,顿时令人眼花缭花,没有留给对手喘息的时间和空间,只能一味的没有把握的避闪,避闪过程中极具风险,因为重重剑影之中一时分不清哪里是虚哪是城实。 袁缺心中清晰得很,他根本不想去分辨什么虚实剑影,他便利用好下段的空位,脚在屋上的瓦片不断地踢弹起瓦片,瓦片乱飞冲向那重得剑影,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剑也瓦片碰撞的声音,一阵下来,瓦片飞出来更多,富豪和帅歌的剑却似乎接连不起来了,这个配合的剑法瞬间失效。 袁缺停下脚下踢瓦片的动作,抓住最好的时机,身子在他们停下配合的一瞬间已冲到了他们两人中间,富豪与帅哥也是反应过来的了,两人的剑同时从左右向袁缺刺了过来,袁缺一个仰面倾斜,巧妙躲过左右刺来的两剑,就在袁缺身子顺势倾斜的时候,他的双腿直接分踢了过去,直接各踢中富豪与帅歌的脚根处,只听得“咔咔”两声,似乎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富豪与帅歌顿时失去了重心,人也向袁缺后仰倾斜的这边倒来,而袁缺身子回弹起来,一个旋身舞动,凌空飞起腿,相继把富豪与帅歌的身子踢了出去,直接滚在瓦片上,滚落了下地,掉在死尸堆里,嘴角也是血已沁出,刚欲强支撑起身子,脖子上已被刀架住了。 袁缺飞身而下,很轻松地落地站在大家面前。 杨紫梦不禁走到袁缺跟前,仰慕地笑着,还轻轻拍拍手,说道:“好棒,袁缺,看你施展武功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厉害!” “师父,你真的是太厉害啦!” 大腿受伤坐在一旁的花骨朵却不禁笑着伸出大拇指给袁缺。 “还高富帅组合,还江湖有名的杀手组,也不过如此嘛,看你们自誉有名杀手吗,今日便栽了!” 贺莽气力缓和了一些,走了过来,用刀背拍了拍富豪的脑袋。 富豪慢慢抬起头,痛苦的表情之下看了袁缺一眼,嘴角血不断往外涌,他努力地说道:“年轻人,好厉害的武功……” 刚说到这里,他感觉力气上不来了,便直接把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往一边侧撞上去,只听得“卟”一声,富豪的脖子直接撞上铁律司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害断了血大动脉,直接咽气了。 帅歌看着富豪就这样自寻死路了,他也一样,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用尽最后的气力撞上脖子边的刀刃之上,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而最后掉下来的高守,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死人堆中,玉见晚的手下还用刀专门在他头上拍了拍,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探了一下气息,还真的死了,他可能从高处掉下来,受了袁缺那么重的一脚,必然早就气绝身亡了。 袁缺看着这三人,摇了摇头,吁出一声叹息。 “真想不到,闻名江湖的‘高富帅’杀手组合,今天果然死在这里,刚才我的一句无心之言,还真是应验了。” 杨紫梦看着眼前,不知道是喜是悲,只是在转望向袁缺的时候,脸上才有笑意。 “以前他们杀人太多了,他们或许从来没有想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比他们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自己都不曾想到,今日却来了个自我了结,江湖上从此就再也没有‘高富帅’这个杀手组了。” 木凌风说话也正常了,不过有些感慨。 “有人来了!” 袁缺突然对大家说道,他远远就听到了有动静。 第132章 残院旧景 袁缺再次飞身上了屋顶,往前院的大门处看去。 涌进来一群熟悉的衣装人群,原来是铁律司的人,而且带头的正是铁律司的掌司铁恨。 袁缺再次落下来,轻松地对大家说道:“是铁大人到了!” 大家紧张的心才松下来,缓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铁恨带着人便穿过中廊出现在大家面前。 袁缺向前向铁恨行了一行礼,说道:“铁大人,您来啦!” 铁恨向袁缺点头示意一下,但脸色极为沉重,因为他看到满院的尸体,尤其是铁律司的兄弟也死了那么多,满目悲凉尽透眼底。 “掌司大人!”剩下的铁律司的人向铁恨行了礼。 铁恨来到玉见晚身边,玉见晚调息一小会儿,脸上也有了血色,她见铁恨来到身边,忙强行起身,被铁恨托住了,然后疼惜地轻轻把玉见晚扶着坐下。 “伤得这么重?” 铁恨说话有些硬涩,看来心中难过至极。 “师尊,我没事,您怎么来啦?” 玉见晚说话也有了一些中气,虽然嘴角还是血渍盈口,但是看起来似乎已无大碍了,只是内伤需要时间调养。 “掌库司的李大人叫我去了一趟东鹰侯府,刚一回到司里便知道你们来捉拿凶徒,我自觉事情有些异常,便匆匆赶来,看来还是晚来一步,此次又是死了这么多兄弟!” 铁恨如是说,说话间始终有些被气哽住的感觉。 “这是一个圈套,师尊,都怪我,太冒失了,我只想着为大哥二哥报仇急拿凶徒,可未曾想这是有人设下了陷阱,害得又失去了这么多的弟兄,请师尊责罚。” 玉见晚虽然坐着,但还是抱拳向铁恨行礼。 铁恨点了点头,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看来是有人刻意要对付我铁律司,先是把韩照和孟良义给杀掉,然后接着是你,看来这是一场蓄意谋划的蚕食计划,如果我铁律司三大统领被剪掉,那么我铁恨便失去了左膀右臂,而铁律司就被掏成空架子,不过,我真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铁大人,此次是一个很大的请君入瓮的计划,敌人的目标不仅仅是玉统领,此次原本的计划主要目标应该是铁大人和玉统领两人,所以对手动手了如此庞大的杀人队伍,就连江湖上有名的‘高富帅’杀人组都请来了。” 袁缺来到铁恨身边,很坚信的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铁恨看着袁缺,不太完全相信的样子。 “因为当时‘高富帅’杀人组说过,还有主要的围杀目标没有来,我细想了一下,他们既是针对的是铁律司,那么其主要目标必定就是您铁大人,不然他们不会派这么多人埋伏剿杀,这绝对是一次彻底的伏杀计划。” 铁恨听着袁缺的话,沉默细想了一下,然后慨叹一声,说道:“如此说来,李大人拉我去东鹰侯府,这般巧合之下还救了我一命。哎,袁缺,你说就连江湖上的‘高富帅’杀人组也来啦,那他们人呢?” “掌司大人,在这里,他们都死啦!”一个属下说道。 铁恨看了看“高富帅”三人的死状,然后说道:“这三人我早有所闻,当年他们流窜到枭城来做过几单案件,一直未能追查到他们的下落,想不到今日竟然出现在这里,听闻他们三人是最异类的杀手组,三人的剑法极为厉害,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但这次裁在这里,我猜一定是你袁少侠出手所致的吧?” 铁恨说着,便看向袁缺。 袁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然一笑,说了一句::“人生无常,杀人者早晚被人杀之,不过他们是自杀的,看不出来,他们把在江湖上的杀人声誉看得比命还重要,果然是够异类的杀手组。”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此次他们失手了,就算今日不死侥幸逃脱了,那么幕后金主为了灭口总会想尽办法除掉他们,还不如一死了之,总比过得提心吊胆的日子好过。” 只铁恨的口气,看来他是深知江湖之事。 “铁大人对江湖之事也是了然于心,果然是阅历非凡啊!” 袁缺不禁随口夸赞铁恨,但这绝没有溜须拍马之意。 “江湖,其实人生处处是江湖,王城之中也是一个江湖,其间的纷扰争斗甚至比江湖更江湖,江湖人一向行事果决,快意恩仇,大凡皆为光明磊落之行,可是王城之中那便是层层相交错综复杂,其况似海深啊!” 铁恨说罢,便再次看了一下满院的死尸,然后又回到袁缺身上,说道:“袁缺,袁少侠,我铁某今日该当着你的面说一声谢谢,你三番五次的帮我铁律司,这是一份恩情,铁某人铭记在心,如果今日没有你在场,恐怕又是一次全军覆没。” 袁缺马上应道:“铁大人客气了,也是机缘巧合吧,看来我跟铁律司还真有缘,既是有缘,那便是随缘而为就行了。” “铁大人,还真别说,此次若不是我们跟着来了,你知道刚才在这宅子门外那漫天剑雨,在这屋里那乌泱泱一波一波的黑衣杀手,当时的场景真的吓都把人吓死,别说去以寡敌众,单凭铁律司的那帮兄弟,根本就无法逃出生天!” 贺莽恢复些力气,不禁在铁恨面前炫耀起来他们当时的不容易。 “铁某在此谢过各位大侠,多谢你们的侠义相助!” 铁恨竟然很谦恭地向大家点头示意感谢,看着大家身上都挂满了彩,都一一去关切问候情况,其态度还真是蛮让大家感动的。 铁恨看了看问问了大家都没什么大碍,便舒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尽是感激之意。 他忽然走到这荒废已久破落的院子中,很认真的看看这看看那,好似久违的景象让他睹物思情。 “铁大人,以前您对此宅很熟悉吧,虽然废弃已久,残败不堪,但看得出来以前也是高府大院气派非凡,非常人所能居之!” 袁缺走了上来,也在看着眼前的大院里的每一处,顺便问了一下铁恨。 铁恨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久久沉思着。 袁缺也不急,就站在他身边,这样看着,也不说话。 “袁少侠!” 铁恨终于开口了! “铁大人,别叫我少侠,你还是叫我袁缺吧!” 袁缺看了看铁恨,铁恨也看了一眼他,然后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好,袁缺,你知道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以前的主人是谁吗?” 铁恨当然知道袁缺定然不知道,但这样一问显得更有神秘感和话题性。 袁缺也很自然地回答道:不知道! “这里以前也是一位侯爷的府邸!” 当铁恨说出来的时候,袁缺是有些意外,他心中想着,难道除了东鹰侯、南鹞侯、西鹫侯和北隼侯外,还有另一位侯爷? 铁恨见袁缺有些诧异,便笑了笑说道:“你不必讶异,这里是上一代的一位侯爷,如果他还在的话,跟我年纪差不多!” 此时袁缺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当时绮萱夫人曾跟他说过,上一代三位侯爷为争枭城之王而手足相残之事,而现在的枭城王是当年的二侯爷独孤纵横,此处府邸应该是当年的大侯爷独孤驰骋或三侯爷独孤傲然的。不过当时绮萱夫人说过,关于上一代的是非恩怨皆为尘封秘事,知道其过程的都讳莫如深,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所以就假装不知道,就静听铁恨往下怎么说。 但袁缺为了提高铁恨的兴趣和聊天的氛围,袁缺故意问道:“铁大人,那当初居于此府的侯爷去哪里了?” “去了该去的地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时也,命也!” 铁恨悠悠长叹,尽释无限感慨! 袁缺自是知晓不必多问,便欲往大院里面走去,刚走几步,却听到了铁恨说道:“当年比现在还要惨,眼下满院是死人,当年满府是尸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铁恨这话说得很小声,可袁缺缺却听得很真切,其实铁恨这话很明显说给袁缺听的,只不过触景之下油然感怀随心而发。 袁缺往里面有了一小段,站在一处准备跨进到另一重院阁的汉白玉石的平桥上,桥下以前定然是一条依院环绕的活流水,可如今已是干裂沉灰,被一些枯叶和原生的不知名野草占领。 在那些斑驳院墙之上,在那些镌纹的石柱之沿,在那些蔓长的草木之间,在那些破碎的门窗之前,袁缺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心境越发沉陷,也许是铁恨的话引导了他的思绪,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象当年的情境,但却是空白无物,因为没有经历,哪来出处? 虽然无法想象到什么,但他的思绪却一直被眼前景象拉扯住,想把心收回来也有些控制不住,因为心总想往深处去发现点什么。 “袁兄弟…” 也不知道贺莽叫了多少声,袁缺都没反应过来。 “袁缺,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杨紫梦什么时候走到袁缺身边都不懂,还是她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袁缺才把心收回来。 “怎么啦?杨小姐!” 袁缺竟然反过来问杨紫梦。 “我问你在想什么,那么入迷,像失了魂似的,贺大哥叫你半天都没反应!” 袁缺听杨紫梦这么一说,歉意地看了不远处的贺莽一眼,见贺莽慢慢走了过来。 “袁兄弟,你不知道,你刚才像走魂似的,叫你都没反应,我看此间府邸阴森得很,又死了这么多人,定然是不干净,我们还是赶快离开为妙!” 袁缺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便点了点头附和一下贺莽! “袁缺,你没事吧?怎么感觉怪怪的!” 杨紫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袁缺,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看起来跟中邪一样。 此时,袁缺突然笑着看着杨紫梦,朗声说道:“杨小姐,我没事,大家都有伤在身,我们赶快回去吧!” 袁缺这一反应,把旁边的杨紫梦和贺莽都整懵了,此时轮到他们两人怔在那里了。 袁缺回来,来到铁恨身边,说道:“铁大人,既然有人开始对你跟铁律司下手了,你可知道对手是什么人?” 铁恨很镇定地说道:“尚无头绪,我当然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铁大人不是没有头绪,其实只是无法笃定罢了,这枭城的一切铁大人自是比谁都清楚,你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想知道的结果。” 袁缺说得很认真,而铁恨沉默不语! “玉统领,我们一路赶来这里的时候,你可曾细心留意过一路的人和事?” 袁缺看着坐在旁边的玉见晚,玉见晚一时没有明白袁缺为何问她这话,她摇了摇头,疑惑地看着袁缺,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当然,你当时一心想着拿人,也无暇理会身边的情况,不过我留意了一下,眼下枭城几乎都漫布着耀武司的兵将,而我们一路赶来之时,前一段与三波城兵擦肩而过,可他们见我们跑得那么匆忙却视若无睹,照常理他们巡逻监城必然会向前过问发什么情况,而越到后半程,开始进入人声稀少的冷街冷巷,我也发现了两波城兵巡逻,可是他们却有意躲开回避而退。又在我们被漫天弩箭围笼击杀之时,城兵离我们不远,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听不到,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来支援和阻止,这不是很奇怪吗?” 袁缺说得很平静,只是把心中所想表达出来,说着便望向铁恨。 “如你所说,意思这是一场与耀武司联动的阴谋?” 玉见晚可能有些痛,咳了一声看着袁缺问道。 “这纯属我个人的猜想,或者是我多心了,若果真如此,那么这事也太明目张胆了!” 袁缺刚说完,铁恨说道:“虽然眼下耀武司周济帮忙城巡城戒之防务,但我铁律司办事,他们一律不得干涉,所以袁缺所察所想虽然很细,理由也说得通,但这是各司职所主,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铁恨说完这话,尽可能让自己平静,看得出来,他不是不认可袁缺所想所说的,而是有些事情不能一下武断下一个结论,他所处的位置,一切须谨言慎行。 袁缺理解,所以便不必多言。 铁恨忽然镇定而严肃的看着袁缺,说道:“袁缺,三番几次帮我铁律司,铁某打心底里谢你,我有一个很大胆而一厢情愿的想法,想征询你的意思!” 袁缺听铁恨这话,竟然笑了起来,这笑意之中似乎明白了铁恨想说什么,于是便说道:“铁大人莫不是想让我去铁律司吧?” 铁恨如鹰眼一般犀利的眼神突然变得惊奇,脱口而出,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果然能洞测人心啊!” 袁缺还是笑着,却是不作声。而坐在一旁的玉见晚,更是吃惊地看了看铁恨,又看了看袁缺,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欣喜。 而旁边的所有人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些笑意,看来这有一种众望所归的感觉。 “铁律司眼下情况或许你也知道一二,损兵折将不说,而青黄不接更是堪忧,虽然现在在全城招募司职,但是要经过层层行拔与训练,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此次我也把眼光放开些,若要及时补充我铁律司的司职兵将,必然要从天下民间网罗,这是最快捷的办法,哪怕是江湖人士只要秉公忠良的一律可纳,像袁缺你武功卓绝,智勇过人,铁律司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你这尊大神可愿屈尊于这座小庙。” 铁恨话已说得很清晰了,相邀之诚意也是坦然于表。 袁缺认真地向铁恨行了一礼,说道:“铁大人,您的诚意让我着实感知到了,多谢您的厚爱,此事可容我考虑考虑?” 看袁缺的略带笑意的表情,铁恨也是欣然,便说道:“好,我等你的答复!” 贺莽突然凑上了热闹,笑着说道:“铁大人,我跟我兄弟在铁律司被折磨得半死,看看能不能让我们也能进铁律司威风威风啊!” 铁恨听到贺莽此话,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拔云见日的晴朗感。 接着,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原本死寂一片的旧院惨景,在大家的笑声中似乎又重见了新气象。 大家撤出了残旧府院,各自分开散去。 第133章 自作聪明 袁缺他们回到东鹰侯府,绮萱夫人立马叫大夫前来为大家看伤。 临暮时分,晚膳过后,其他人受伤也早早去休息了。 大厅之中,只有袁缺和苏流漓陪着夫人说话。 袁缺刚经历今天的大战,确是有些疲惫,乏意直接写在脸上,这点绮萱夫人当然看得出来。 “袁缺,本该叫你早些休息的,看你也是疲乏得很,不过有些事情我又不得不跟你言说,所以,希望你不要怪夫人我才好!” 绮萱夫人表示了歉意,脸上也是流露心疼之色。 袁缺大方地笑了笑,说道:“夫人哪里话,我还好,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别跟我客气!” “为了不影响你休息,我们就长话短说,是这样的,明日鬼医要进王宫给大王诊治了,我想你跟我一起前去!” 袁缺一听绮萱夫人这么说,刚拿起的茶杯停了下来,然后没递到嘴边便放了下去。 “夫人,要我跟你去见枭城王?这样好吗?” 袁缺说得有些虚,他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笑着说:“怎么,你不愿意去吗?” 袁缺赶紧说道:“没有不愿意,但凭夫人吩咐!” 绮萱夫人开心说道:“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随我去!” 袁缺还有点兴奋,说道:“想不到我还能有机会见到枭城王,这是何等幸事啊,千载难逢,机会难得喔!” “看把你美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流漓一脸不屑地看着袁缺,嘲笑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袁缺笑着看看苏流漓,轻松说道:“我就是没见过世面,我本来就是山中出来的野孩子,怎么啦,你看不起我,夫人看得起就行了!” 袁缺这话说得苏流漓都有点不高兴了,忙嗔道:“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还拽上了,你就这点出息吗?你这样的出息,亏我怎么还看上你……” 苏流漓意识到嘴快,一下表露了心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旁的绮萱夫人笑得欣然,便顺水推舟地说道:“看你这丫头嘴硬变成嘴快了,喜欢人家就直接说出来嘛,扭扭捏捏的,这下好啦,本来是想气袁缺的,把你心里话说出来啦,害臊吗?” “哎呀,夫人,你怎么能帮着这小子来欺负我呢?” 苏流漓向绮萱夫人撒欢,袁缺在一旁坐着笑得很开心,苏流漓见他笑得那么得意,便故意怒着脸对袁缺说道:“笑什么笑,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气死我了!” 袁缺笑着回道:“我想笑便笑了,连笑都要你管啊,我就笑了,怎么样,你还来咬我啊!” 苏流漓气得直跺脚,说道:“你个臭流氓,说这么下流的话,太欺负人了!” 袁缺此时一脸无辜摆了摆手,嘴角上扬。 袁缺看着苏流漓可爱的样子,还真是惹人爱,看着她嘟嘴生气的漂亮可爱样,还真想冲上去咬她的嘴。 “夫人,对了,我也有事跟您说!” 袁缺笑着转移话题。 绮萱夫人还看着这对小冤家在打情骂俏,正在开怀之中,听袁缺这么一说便对袁缺说道:“是不是你见西鹫侯一事?” “夫人果然高慧,确是此事,今天西鹫侯摆出了最枭城最高规格的宴席邀我见面谈事!” 袁缺说得从容淡定,他并非显摆,而是想把事实说得更清楚些。 “哟,不错啊,这么高规格,看来他急着想拉拢你助力于他,你答应了吗?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 “话说得很隐晦,是有这个意思,而且他也想通过我给夫人传个话,希望夫人成为他势力的更大支持,更有意思的是,他竟然举荐我去铁律司任职!” 袁缺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好笑,便笑了起来。 “看来这位西鹫侯爷想法还真的跟你不谋而合喔,不过这西鹫侯还是挺聪明的,这一步棋真是有点运筹帷幄的大将风范。” 绮萱夫人深思之后由衷所言。 “夫人所言极是,这铁律司可是枭城的一张王牌,监察枭城所有事情,也拥有先斩后奏的莫高权力,如果以我为棋子安插进铁律司,那可是直接掌握了枭城至上大权。不过也正是如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眼下铁律司正处在风口浪尖,成了第一个被摧击的对象,今日我亲自经历一场浩劫,而这场阴谋的设计,竟然是想杀掉掌司铁大人及玉统领,想一击连根拔起,这可是釜底抽薪的极端手段!” 袁缺说得有些激动,这事若非亲历,他不会有这样的感慨。 “对了,回府之前你们说经历一场生死大战,你能不能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绮萱夫人对此事自是饶有兴趣,因为这件事情可能是关乎整个枭城的大局。 于是袁缺就把从雪月楼追苏流漓开始说起,直到遇到玉见晚开始进入埋伏圈一一道出…… 听完袁缺所述的事情经过,绮萱夫人脸色都变了,久久陷入了沉思,看得出来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她心情才会那般凝重。 “看来有人按耐不住,开始出手了,想想这祭出的第一招,竟然是想直接拔掉铁律司,这胆子也太大了,如果真的乱了铁律司,那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出手了,往下必然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绮萱夫人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看来此事远比她想象的来得更可怕。 “夫人,您觉得这幕后之人是谁?谁能有这么大的手腕?” 袁缺干脆直接问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袁缺,反问道:“袁缺,依你之见,你认为是谁如此迫不及待?” 袁缺说道:“原来我自认为是某人,但细想一下,铁律司是什么,是一面旗,是绝对对自己有着最大帮助的筹码,某种层面而言,想拉拢还来不及,不可能这样做自毁利器的事情,这说不通啊!” 绮萱夫人点头赞同袁缺的观点,随后补了一句,说道:“如果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何不干脆毁了它呢?” “夫人高见,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此说来,铁律司一直还处于中立的态度,而想毁掉它的一方是认为它靠向了另一方,夫人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袁缺如此猜测,似乎很有道理。 绮萱夫人回道:“袁缺你分析得颇有理,不过有一点我是相信铁恨的,只要大王还在一天,他不会站在任何一边,所以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便是还有一股势力在故意制造假象迷惑时局!” 这一点,袁缺是没有想到的,不过他觉得绮萱夫人的考虑好像更有可能性,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夫人的想法。 “哎呀,你们说了这么多,绕来绕去,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依我看啊,就是有人为了夺得枭城王座,先拔了铁律司这颗最厉害的钉,然后再控制掌库司、天工司,那枭城不就在自己手上了吗?” 苏流漓在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最直接的想法。 “为何没有耀武司?” 袁缺笑着问道。 苏流漓说道:“说你聪明嘛,有时候也犯傻,这还不明白吗,明知故问吧你,肯定是依凭耀武司才会有这么大的实力啊,如果真的枭城一乱,其实最厉害的当属耀武司,他们可是千军万马,那个时候谁拥有军队谁便拥有最大武器!” 绮萱夫人听苏流漓这么直接的观点,说得也有道理,便说便赞许一句:“漓儿,你真的越来越厉害了,从今天应对李睿开始,在刚才你所说的,真的挺不错!” “夫人,别这么夸我,夸不夸我都很聪明,只是不像某些人想卖弄聪明,故意把简单事情复杂化,累不累?” 苏流漓说着,故意把得意眼神瞟向袁缺。 袁缺跟绮萱夫人对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一下两人都笑了! “小漓,你就那么恨我吗?处处挤兑我!”袁缺笑着看向苏流漓。 “你说恨嘛,谈不上,你说不恨嘛,想在雪月楼的时候,那李骢对我那般侮辱你都无动于衷,害我受尽凌辱,就冲这一点,我会恨你一辈子!” 苏流漓说到这里更来气了,一脸冷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袁缺,看似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袁缺这时候脸上挂不住,然后很歉意地对苏流漓说道:“对不起,小漓,当时因为你在他们手上,我怕贸然出手的话,不但一时救不了你,反而他们会伤害到你,所以当时不敢鲁莽。” “说得好听,你为什么每次总能为玉见晚豁命相助,而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却迟迟不肯出手相帮,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嘛,你到底是喜欢玉见晚,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苏流漓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大哭起来,这次哭得很伤心,掩面夺门而去,扑入已暗下来的夜色之中。 袁缺刚要站起来追出去,绮萱夫人忙说道:“你就随她去吧,小漓是一个心很大的女孩子,难受一下就没事了,她只是一时来了气性,才会这样子的,以前我也没有见过她这样子的,自从她心里装下你之后,便越来越脆弱了。唉,袁缺,儿女情长,以后够你的苦吃喽!” 袁缺也是没有想到,原本好好地聊着正事,结果话赶话的玩笑话,结果变成了不欢而散。 “这样吧,袁缺,你也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绮萱夫人见到这样的场景,自是心中也不好受,她一直把苏流漓当自己的女儿,看到女儿心里委屈这样伤心的哭了,当然也会有些难过。 “夫人,现在我不怎么困了,还有两件事我想问问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耽误夫人休息?” 袁缺心中还有事,似乎有些不吐不快,便以这种方式来留下来。 绮萱夫人便叫袁缺说说看。 袁缺说道:“夫人,当时我们被上百的杀手以弩箭围射的时候,后来我们撞进了一座宽大的老宅子里,后来铁大人过去的时候,他看着老宅子里竟然不由得感慨,但他只告诉我们说这座老宅子是当年一位侯爷的府邸!” 绮萱夫人脸上一沉,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忙说道:“当年一位侯爷住的府邸?宅子在哪里?在哪个方位?”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具体的方位,因为我本来对枭城不是很熟,那是什么地方方位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是我只记得中间的大院之中有几棵老木,似乎已经枯死了,再有就是有一条围绕大院一道干涸的溪沟,溪沟欲进穿廊的时候是一块白玉似的大板石……”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脸色有些惊慌,她在努力的让自己镇定,所以袁缺就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候袁缺才明白,原来绮萱夫人也跟他聊起过,如今的枭城王是当年的二侯爷,为了登上王座,他们是手足相残,杀了自己三弟一家及灭了大哥一家,这是多年的尘封血事,如今袁缺突然提起这老府宅,自然就是触碰了这封闭已久的血坛,那股血色往事必然涌上绮萱夫人的心头,她自然是惊慌胆寒。 想到这里,袁缺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他恨自己说话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事情,这不是当面揭绮萱夫人的伤疤嘛,看夫人这般好的一个人,就算当年为了夫君登上王位也出谋划策,当时候之情形也是迫不得已,王权之争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所有一切的后果酿成都是情非得已。 袁缺后悔已来不及,想向绮萱夫人说声对不起,但这也是多此一举,他最好就是保持沉默,等待绮萱夫人慢慢镇静下来。 “那是大侯爷独孤驰骋的府邸!” 绮萱夫人突然很冷静地说道,看她的表情应该没什么事,看来她自我已调和过来了。 “嗯,对不起啊,夫人,我不应该跟您提这事的,我……”袁缺说话有些顿住了。 绮萱夫人强笑着说道:“没事,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是突然听到这事,良心上有些不安,那些血色的光影似乎已闪现在眼前了,只是痛心一会儿,毕竟都过去这么久远了,你能把事情跟我坦诚相告,证明你这孩子心里不把夫人我当外人,我还得谢谢你的信任。” 袁缺听绮萱夫人这么一说,心中更觉得惭愧不已,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袁缺说道:“我只是在想,为何幕后之人选择在那地方作为伏击剿杀点,是不是别有用意,或许夫人能知道一些原由。” 绮萱夫人看来是恢复的心神,她说道:“那里这么多年都是枭城的禁区,没有特权允许是不能进入的,如果擅自踏入那便是死罪,所以一般都不会有人敢越雷池半步,所以他们选在那里做伏击圈,必然是神不知鬼不觉,更不可能有什么援兵敢去救,所以安排此次劫杀事件的对枭城的历史是十分了解的。” 袁缺听到绮萱夫人这话终于明白了,他也理解了当时在旧宅之中铁恨不完全赞同他的猜测想的原因了,原来这里是禁地,所以没有城兵巡查,也不会没有特权命令而冒然踏入,铁恨当然也知道这是个禁区,所以就知道当时即使有巡逻的城兵或许走远了,或许没有接到命令也不敢擅自进入。 袁缺明白过来之后,反而头脑一片混乱,这么说原来自己的设想猜测全都是不成立的,此时他的脑子里闪过苏流漓刚才说自己的话,真的是自以为聪明而故意卖弄聪明,这些都归结于自己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全属妄加揣测,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袁缺恨不得给自己来一记响亮的耳光,真是自作聪明,他顿时感觉脸发热,是因为自己把自己气的。 “袁缺,你怎么啦,在想什么,怎么脸都红了,哪里不舒服吗?” 绮萱夫人此时急着关切问道。 “没事,夫人,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蠢,觉得刚才小漓骂我骂对了,好多事情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羞愧难当啊!” 袁缺当着夫人的面也算自我检讨吧,他现在的神情有些慌了神的样子,绮萱夫人可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的。 绮萱夫人知道袁缺必然是自我否定了一些事情,不然不会这样子,所以很体谅地安慰说道:“如果有事情想不通,千万别自责,所有的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一切都是假设的赌注,就算是一时想不通或想错了,那是因为没有了解太多的真相,这不能怪自己,你那么聪明,当然夫人我也是多此一嘴罢了,是吗?” 袁缺还是脸红着,不好意思看了绮萱夫人一眼,然后难为情地尴尬地笑了一笑。 第134章 王宫大内 绮萱夫人端起茶慢慢地品着,就这样等待着袁缺自我调节心绪,看他慢慢缓了过来,便放了茶杯。 “袁缺,你不是说有两件事要跟我说吗?那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绮萱夫人完全放开了,笑颜很高贵。 “噢,对啦,还有一件事情可是极巧之事,铁律司铁大人竟然也叫我进铁律司任职!” 袁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轻松了好多,脸上的热红也淡褪了去。 绮萱夫人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那张高贵而美丽大方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开心,她说道:“袁缺,看来你是心想事成啊,一切遂愿,当时你跟夫人我说去铁律司可以方便做一些事情,没想到,西鹫侯建议你去,而连铁律司的掌司铁大人都抛出了盛请,看来这还真是天意啊,好好好,一切都是好!” 袁缺见绮萱夫人竟然如此开心,自己反而一时有些失去主张,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但看夫人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被带着笑起来。 “当然好啦,他是日思夜想盼着去铁律司吧,这样就可以跟他的玉姑娘天天腻在一起了!” 突然苏流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而且快步走到绮萱夫人身边,还冷眼地看着袁缺。 袁缺看着苏流漓一回来,看她脸上还带着气愠,忙说道:“小漓,你别这样说话,我可是去公干,别闹小脾气了!” “谁跟你闹小脾气呀,我只是把某人的心思抖出来罢了,亏夫人对你千般情万般好的,不想某人就是白眼狼,一直想离开侯府去快活,哼!” 苏流漓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架式,还是气愤地看着袁缺,似乎看着他就永远有生不完的气。 袁缺无奈了,干脆手一摆便瘫坐在椅子上不出声。 “漓儿,你今日有些过啦,我想刚才我们跟袁缺的说话你定然在门外听很久了吧,我们是为了正事,别在这里胡搅蛮缠针对袁缺了,再说了,你喜欢袁缺,总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让他喜欢你吧?” 绮萱夫人也觉得苏流漓有些过分了,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有些强硬,希望她不要再胡闹下去,也是一种规劝,因为这样下去一而再再而三的伤袁缺的心,弄不好袁缺真的就无所谓了,那一切就晚了。 “夫人,你怎么老帮他说话呢?我本来说的都是实话,没有胡闹!”苏流漓说话间一脸的委屈。 “你再由着性子闹吧,你再这样下去真的把你喜欢的人闹得心厌了,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别闹了,去一边坐着!” 此次绮萱夫人一脸严肃地看着苏流漓,这可是袁缺第一次见她这样对苏流漓,而苏流漓被夫人这样一吓,还真的乖乖地就坐在袁缺对面的椅子上,然后还是气鼓鼓地瞪着袁缺。 袁缺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苏流漓突然乖巧的样子,这么大的转变,真的可爱劲十足。 苏流漓看着袁缺看着自己的糗态这样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哧”地笑了起来,见绮萱夫人无奈地看着自己,马上掩面,但还是忍不住笑着。 “真是个鬼丫头,一会哭一会笑,是不是疯了,行了,如果你们不嫌累,那你们这对小冤家就聊会,夫人我乏了!” 绮萱夫人起身便走,刚走了几步,见袁缺看过来,似乎有话要说,便对袁缺说道:“袁缺,不急,所有的事情总会有个结果,该来的总会来,反而急不来,现在我们不要去追寻结果,而是等待结果。记得明天随夫人我一起去王宫,早点休息,别再又哭又笑了!” 袁缺听着绮萱夫人的话,也听到心里去了,她说的真的非常深刻,有些事情与其绞尽脑汁去提前追寻结果,还不如就等待结果的出现。而绮萱夫人说的后半段,虽然是对着自己说的,实质上是说给苏流漓听的。 “夫人,慢走,晚安!” 苏流漓很亲昵地目送着绮萱夫人走出大厅。 “小漓,我也困了,我也下去睡了!” 袁缺待绮萱夫人刚走不久,便站起来要走。 “你小子给我站住,你是不是心中有鬼,这样不敢面对我!”苏流漓突然抢到袁缺跟前,双手张开作阻拦的样子。 “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老这样对我说话没好声没好气的,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就算那事情是我错了,但那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袁缺显得很无奈,说话都有些疲软了。 苏流漓一直张开着双手挡住袁缺,还嘟着嘴看着袁缺。 袁缺说道:“你把手张开, 是不是等待我去抱你呀,还是你想冲上来抱我?” 苏流漓听到袁缺这么一说,突然忍不住笑了,还笑得有些羞涩,还是张开着手,大胆地说道:“你不说我还没有想到,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过来抱一下我,就算跟我认错了!” 袁缺抬头这里望望那里看看,嘴里喃喃:“我是不是在做梦呀,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可是我还没有去睡觉啊,喔,原来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大便宜!” “看你那小样,给你台阶下还卖乖,你来不来,这可是最后机会,你看着办,我数到三!” 苏流漓话音刚落,袁缺突然真的冲上来猛然去抱她,可是她却突然收手转身朝门外跑去,边跑还得意地笑着说道:“臭流氓,死色相。” 袁缺叹了一口气,然后嘴角上扬,也慢慢走出了大厅,回房间睡觉。 翌日清晨,袁缺便跟着绮萱夫人的轿子往王宫去了,而且苏流漓也一起去的。 苏流漓今天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一见袁缺就想笑,肯定是想到昨晚袁缺冲过去换她,她耍了个小聪明躲开了,所以觉得很好玩,心里得意着呢。 袁缺边走边说道:“你今天这么开心,自出门到现在一直见我就笑,有什么好笑的。” 苏流漓很温柔地说道:“人家想笑嘛,就觉得你好笑,怎么啦,你管得着嘛。”说完又笑了。 袁缺真是无奈至极,就随便她笑去吧。 袁缺走近轿边,然后轻声对轿中的绮萱夫人说道:“夫人,我们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去嘛,不怕有人盯梢吗?” 轿中绮萱夫人说道:“我们是进王宫,当然要光明正大,有人愿盯,就让他们盯!” 袁缺又问道:“他们会不会一路盯到王宫里啊?” 苏流漓在一旁笑得像朵花,说道:“真是什么都不懂,王宫是什么地方,这些小尾巴能跟到王宫吗,戒备何等森严,况且王宫之中有如云的高手防守着,还有三千禁卫军,别说是这些小人,就边苍绳都飞不进去。” 袁缺听到这里,他这时候也慢慢明白了,为什么只有得王令者方能进入,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枭城的高官权贵,就连枭城王的儿子们都不得进入王宫见枭城王,看来这王宫果然是龙潭虎穴,所有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时候,他也明白了,绮萱夫人不愧为枭城第一夫人,她拥有着随时进入王宫的权力,看来这恐怕在枭城之中也是唯一一人吧! “夫人,鬼医前辈现在何处?难不成他已进宫了?” 袁缺此时处处感觉到好奇,所以多问了一些。 轿中的绮萱夫人回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说袁缺,我自昨晚被我骂了之后,你好像变得有些傻乎乎的,总爱问一些东西,你不是很聪明嘛,为什么问一些那么幼稚的问题,不过看你这样不聪明的样子,倒是更比以前可爱很多喔!” 苏流漓也是一抓住机会就说袁缺,袁缺一点不在意,反而心中更加开心,这种开心是来自内心的,因为他即将要进入到枭城的心脏之中了,可以一睹枭城王宫的风采,这是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情不自禁激动得有些显紧张。 袁缺一路走,一路观察路线,这些道他感觉非常陌生,他从来没有走过,看来这枭城之大还真的比想象还要恢宏。 一路上,耀武司的城兵巡逻得很密,走这么长一段路,都遇见好多批。 奇怪的是,这些城兵见到绮萱夫人的轿驾都会自动远远避开,而且有时候街市上人多,还主动帮协调分拨人流,好让轿驾畅通无阻。 “看到了吧,夫人出行,耀武司主动帮清道,这就是尊荣与地位,夫人在这枭城之内,那可是无与伦比的!” 苏流漓笑着向袁缺骄傲地说着,一副极为神气的样子。 袁缺点头表示赞同,他也由衷感慨绮萱夫人的在枭城之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转过一街繁华之后,开始进入一条更宽阔的大道,而大道两边竟耸立的山峰高壁,很显然这些山峰竟然是长在城中的,与枭城建筑完美融和一体,这种天工气势真是神来之笔。 袁缺不禁被眼前这壮景很震撼到了,想不到在这偌大的枭城之中,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幅盛世绝景,峰岭延伸中还有鳞次栉比的建筑群,分不清是建筑融在山峰里还是山峰长在建筑中,更是奇幻绚丽,雄伟高彰。 山峰与建筑群中间便是一条极为宽阔的大石板道,而道路两边分段站列着很多身着甲胄的兵将,这些兵看起来跟耀武司的城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最起码服装上更显威风气势,看来这王宫的护卫禁军果然是不同寻常。 袁缺跟着绮萱夫的大轿一行走在宽阔的大道中间,两边站着的王宫禁卫军威武排列着,真有一种大王巡列的即视感,袁缺对于这种感觉也很自然,并没有什么压抑拘束紧张感,就是轻松的跟苏流漓走在绮萱夫人的轿子两边,很是享受。 走了一段,一座气势巍峨的高大建筑便映在眼前,这一看便是王宫的正大门了,门上是飞檐楼阁,总共有三层结构,每一层都站列着威武的禁卫军将士,而在雄伟的大门之上赫然跃入眼帘的便是四个朱漆大字:枭城王殿! 当走近雄伟的大门前,有一个气宇轩昂的威猛将军打扮的人走了过来,远远行了一礼,然后站得高挺地朗声说道:“夫人,鬼医已在偏殿相侯!” 绮萱夫人没启轿帘,也未落轿,直接传出声音来说道:“知道了,有劳洪将军!” 这时洪将军领路,带着袁缺他们一行走进了枭城王殿的圣门,两边的兵甲威仪简直不要太具震慑力。 袁缺来到很调皮地来到苏流漓这边,轻轻地问道:“这位洪将军是什么来头?” 苏流漓得意地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道:“他可是位大人物哦,他叫洪攀,他是这王宫的几千禁卫军的统帅,武功高深莫测,在枭城那里少有敌手哦!” 袁缺便顺口问道:“那他跟铁律司的铁大人武功谁厉害?” 这问题可把苏流漓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袁缺,便小心翼翼地说道:“铁大人掌管枭城内的一切,但管不了王宫,这王宫领域可是洪将军说了算,两人各有分工,也没有比过,我也说不好。” 苏流漓见袁缺问得这么急,便好奇的瞪着他,说道:“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不是自认为天下第一,说谁武功高你就想跟谁比试一下,对吗?” 袁缺听苏流漓说这话,立马灰溜溜地跑到自己轿子的另一边。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这可是王宫大内,注意点言行!”绮萱夫人从轿中发出声音提醒他们两个。 袁缺这才意识到,他们已随着洪攀将军已深入到王宫之内,这王宫果然气派非凡,真的不是世俗眼光所能看到的,原以来东鹰侯已是够大够气派了,没曾想与这王宫比起来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袁缺一路淡然从容地跟着,经过一个一个的花苑,穿梭一座一座的楼阁,见过一队一队的巡卫,也掠过一群一群的宫女,不过那些宫女似乎都认得绮萱夫人的轿子,还是惧怕洪攀将军的威仪,远远见到都俯首跪地的迎接。 袁缺所见的场面让他真的大开眼界,这里的花苑琼楼简直如天上宫阙般绚丽多彩瑰丽如梦,真的是一步一景,一眼一世界,他心中不由得在想:做一城之王真是好,简直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袁缺边走边好奇地四下欣赏满眼盛景,但脑子里也不禁在想:夫人真是神奇,虽然平日见她在侯府之中,但是却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他的安排掌控之中,这鬼医来了枭城之后,好像消失了一般,但是夫人却在暗中一直做着周详的安排,以致一切有条不紊的推进着,看来鬼医已提前到了王宫,此事或许早就在进行之中了,而夫人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袁缺心中泛起了对绮萱夫人的钦佩,不愧为枭城的第一夫人,虽然平日里都常见到,也常一起讨论事情,但也同时感觉这只是绮萱夫人的冰山一角,有太多的事情袁缺他们是不知道的,夫人自是厉害之人,她的安排必然有自已的道理。 这时候,洪攀领着大家来到了高阔的阙宇大门前,门前有一棵大树,此树一看便是原生原长,少说也有百年的岁月,枝繁叶茂,泽荫如盖,沐被门庭,映衬前这王宫内阙的此处大门,那是互辉共照。 ”夫人,到了!“洪攀将军便恭敬地去为绮萱夫人揭轿帘。 绮萱夫人优雅的下了轿,一脸欣然,因为她一出轿便看到了鬼医正在那大树之下,神采奕奕有如仙夫般的态度。 ”鬼医前辈,多年不见,神貌依然,甚好!“ 绮萱夫人第一眼就认出了鬼医。 鬼医从容淡然,见到绮萱夫人,忙恭敬作揖,有礼地说道:“春妃娘娘,老夫有礼了!” “鬼医前辈,可别客气,六年了,我还贸易去叨扰你的隐修,实乃无奈,还请鬼医不要见怪才好!” 绮萱夫人对鬼医还真是敬重,一言一行都透着一种对前辈高人的尊崇。 “春妃娘娘如此一言,老夫真是惶恐,六年之约,定当所践,此乃君子之约,必不失言!”鬼医说着又向绮萱夫人行了一礼,也甚是客气。 “见过鬼医前辈!” 鬼医看到了袁缺,袁缺很主动地向鬼医行礼。 “袁少侠也来啦,看来袁少侠还真是春妃娘娘的心腹之人,如此年少有为,真是令老夫惊叹。” 鬼医说话间,袁缺似乎听出了另一重意思,所以袁缺没有说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向他再行了一礼。 “你就是袁缺?” 突然洪攀将军那如虎般的眼睛扑向袁缺,脱口而问。 袁缺也是意外,想不到这大内第一高手共攀也听过自己的名字。 “洪将军,你也知道袁缺?” 绮萱夫人也是一惊,便笑着问洪攀。 洪攀向绮萱夫人行了一礼,然后答道:“夫人,虽然末将深居大内,但枭城之事我也是有所耳闻的,而袁缺这个名字最近在枭城可是声音很重,听说是少年英侠,武功冠绝,都有些如雷贯耳了!” 袁缺听到洪攀说话,再次陷入了不解,这些人说话怎么一个比一个晦涩,似乎都是话中有话,有更深的意思,也有多重意思。 袁缺一时不太清楚,于是干脆就不回答,只是行礼回敬。 第135章 一城之王 “袁缺,你看你现在在枭城之中,那可是小有名气喔,连王宫大内的洪将军都知道你了,我们的洪将军那可是枭城大内第一高手,数千禁卫的统帅,是一个绝对了不起的人物,连他都知道你的名字,看来是你有造化了。” 绮萱夫人笑着对袁缺说道,笑意中却好似也含着另一层意思。 袁缺也迷乱了,是不是他自己想多了,怎么眼下听谁说话都觉得有弦外之音,就算绮萱夫人说的这些话,袁缺都觉得话中也有更深的意思。 袁缺还是只是笑笑。 “夫人能收揽到这样的少年英才,真是福泽深厚,末将也略有耳闻,袁少侠一直追随着夫人左右,想必夫人之言他定是听的,不想今日夫人竟然让袁少侠前来王宫,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末将斗胆想向夫人提个请求。” 洪攀抱拳向绮萱夫人行礼,显得极为恭敬。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洪将军亦是一武痴,嗜武如命,绝得一身绝世武功,方能保我枭城大内安然无虞,夫人我自是知道洪将军的请求是什么,你不就是想跟袁缺切磋切磋嘛,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未曾有对手,那是寂寞得很,实不相瞒,我今日也是特意让袁缺来与将军以武会友。” 袁缺听到这里,心里好像被人打了一棍,顿时懵了,他不知道绮萱夫人所言是表面的迎合,还是真如她所言是特意带自己前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跟这位洪将军打一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是这样,绮萱夫人为什么不与他提前说好呢,临时如此一说,感觉自己好像被出卖了,或者自己变成了一个玩偶一般听人使唤。 “不愧为枭城第一夫人,做事如此深恤下属,末将在此谢过夫人!” 洪攀竟然露出了笑容,那张一直威仪的脸上,似乎全天下都欠他似的,可现在却乐了,在袁缺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喜欢打架。 袁缺实在是有些无趣,便对着洪攀笑了笑,说道:“洪将军,这王宫大内高手如云,你身为大内禁卫军的统帅,平日里陪你练武的人那么多,难道还不够过瘾?” 袁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就是这么信口开河,此时此刻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与顾虑。 洪攀竟然笑脸看着袁缺,袁缺看他的笑极为的假,是一种极为不尊重也不相信的假笑,从他的笑可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也从来不相信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会有传说中的那么强,他更相信他才是这枭城之中无人匹敌的第一高手。 袁缺脑海中闪出了对眼前这位洪将军的诸多猜测,因为他极为不喜欢他的笑,与其说他在笑,还不是说他在嘲笑自己,也正是冲着这一点,袁缺心中更是没有什么考虑的,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打架就打架,如果打赢了反而能挫挫这洪攀的嚣张气焰。 “话虽说王宫大内高手众多,但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打得过瘾的,下棋要找高手,会武自然也是这个道理,袁少侠,看能否给洪某一个面子,跟我切磋切磋?” 哟,难得喔,此时的洪攀在与袁缺说话间竟然自称为“洪某”,看来他是真心想跟袁缺过几招。 袁缺笑得很灿烂,没有丝毫地犹豫,应了一个字:“好!” 绮萱夫人也是笑得极为开心,她便对袁缺与洪攀说道:“你们比武是比武,拳脚无眼,刀剑无情,说好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那我就随鬼医前辈去看大王了!” 说完,从身前的大殿之门中走出来四位宫女,后面走上来一位阴阳怪气的老头子,看来是个太监头目,一出来见到绮萱夫人便行礼,恭敬地说道:“老奴见过夫人,大王已准备就绪,谕夫人与鬼医进入。” 袁缺听到这老太监说这话,心中在想,看来这枭城王也没有病到行将就木的地步,竟然能还清醒地口谕下来叫了鬼医的名字…… 袁缺脑海里想着,眼见绮萱夫人与鬼医进入,而鬼医突然中途转头来看了袁缺一眼,对他笑了笑,这一笑笑得很奇怪,好像这笑中却带着话语,但是袁缺一时没有注意看,待袁缺看到鬼医脸上的笑之时,他们已随老太监进去很远了。 “袁少侠,袁少侠……” 洪攀在袁缺旁边连叫了几声,袁缺才反应过来。 “袁缺,你在想什么呢?洪将军连叫你好多次了,发什么呆呢?” 苏流漓走过去推了一下袁缺,袁缺对苏流漓笑了笑说道:“鬼医前辈,一定能行的!” 袁缺这句话是故意说出来,反而让苏流漓有些错愕,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真的有些太跳脱了。 “洪将军,不好意思啊,可能是袁缺一心挂怀着大王的身体,而且为了请鬼医前来,袁缺带着我们进山吃尽了苦头,所以他当然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希望鬼医妙手回春,能让大王早日康复!” 苏流漓也顺着这话生拉硬扯了一番,不过洪攀似乎没在意,听到这些话反倒对袁缺的态度缓和了些,表情没有那么假了。 “原来鬼医是袁少侠与苏小姐不辞辛苦请来的,如果大王得以康复,那袁少侠可是居功至伟啊!” 洪攀竟然夸奖了起来。 洪攀突然很仔细地看着袁缺,一直打量着,还转了一个圈四下打量。 苏流漓在一旁轻轻地偷笑着,而袁缺却觉得有些不自然,尽现尴尬之色,便忙问道:“洪将军,你为何这样盯着我看。” 洪攀突然惊奇地说道:“你这身衣服,你这番形象,咦,怎么这么眼熟呢?奇怪,怎么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尤其你身上的这身衣裳……” 袁缺看着苏流漓在一旁偷偷地笑,很甜蜜地看着自己,袁缺才真的更加的不解了,今天这些人都怎么啦,一个个像是都清醒而自己独疑惑,尤其现在这洪攀,突然又不急着拉自己去比武了,而突然对自己的形象样子评头论足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还在那里不停地喃喃着什么。 “对啦,煜侯爷,是了,东鹰侯,东鹰侯,煜侯爷!” 洪攀突然像捡到宝似的兴奋,手在袁缺眼前不断地比划着指指点点,脸色很是激动,然后又围着袁缺转着看,嘴里不停地说道:“这衣服就是煜侯爷的,这形象也是极为接近,越看越像,越看越像,这气质,这身段,尤其是侧面,简直就是……” 袁缺见洪攀一下子是不是疯掉了,如果不是他疯掉了,就是自己疯掉了,他只有看着苏流漓,而苏流漓却走到袁缺身边,笑着说道:“洪将军说你像极了煜哥哥!” “什么?独孤煜!” 袁缺惊呼道,然后自己都怀疑自己是谁了! “如果远处看,真有七分像,尤其你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服便是煜哥哥最喜欢的一套。”苏流漓看来早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因为她说话间显得特别从容淡定,没有一丝的惊奇之色。 袁缺突然想起来了,今日早上出门前,绮萱夫人特地派下人送来这套漂亮的衣服让他穿上,说是进王宫要穿得得体些,看来是有目的的。 这时候袁缺又想到刚才鬼医进去前对自己那惊瞥的笑,难道这一切是绮萱夫人与鬼医早就计划好的,或者说苏流漓也知道一些情况,而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 绮萱夫人与鬼医随着老太监走进了枭城王的寝宫,寝宫很大,但是极为简单空旷,一进去,袅袅的檀香弥漫着整个空间。 鬼医看了一下寝宫的四下,竟然点了点头泛起了笑意。 绮萱夫人也是微笑着说道:“鬼医前,这还是按照六年前你所说的布局陈设,把该撤的都撤掉了,就边墙帷纱缦都摘得干净,毫无点缀的饰品,开阔而通透,一直至今。” 鬼医躬身给绮萱夫人施了一礼,脸上稍有愧色地说道:“春妃娘娘真是有心之人,当时我所说的尽可能让大王的寝宫通透开阔,撤下所有多余的点缀,只是希望不让稍有多余的事物增加大王心中的郁结,然后虽然陈设如旧,可是却未能给大王带来大的帮助,惭愧至极呀!” “鬼医前辈快别这么说,天下之大,唯你所能,我相信经过六年的潜研,你必然能让大王重获新生。” 绮萱夫人话语间给鬼医打着气。 鬼医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便看着不远处的宽大的床榻,床榻的四角处各站着一位年轻的宫女低着头候着,精雕瑰丽的珍木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想必这便枭城王了。 绮萱夫人伸出手来,作了一个礼请的姿势,然后同鬼医慢慢走向床榻。 “大王,夫人来看您了!” 刚才那老太监阴里阴气地对着床上的枭城王说道。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枭城王好像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王,夫人来看您了!”那老太监再次唤道,这次加重了一些声音。 枭城王还是没有反应,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夫人便摆了摆手,示意地对着老太监说道:“陈公公,你退在一旁吧!” 那老太监便挪步到一边候着。 绮萱夫人慢慢走到床边,然后坐在床沿边上,看看正躺着一动不动的枭城王,然后示意鬼医走近前来。 “没事,大王只是睡着了,鬼医前辈你就按你的方式为大王诊断吧!”绮萱夫人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鬼医。 鬼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枭城王,只见枭城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宇间有些暗沉,长须黑而泛亮,只是稍有些凌乱,须间的嘴唇亦是白皱枯焦,原本一张极具英气的方正之颜,乍一看起来极为阴气,毫无一点阳刚之息。 鬼医仔细看了枭城王的面色,然后便坐下来,轻轻去提起枭城王的左手,轻捋丝绸缎的睡衫袖口,然后便号起了脉。 待号脉完之后,鬼医细看了枭城王高大的身躯整体后,便再挽起其两腿裤口,轻轻摸按了一下其小腿之间…… 经过一番的望、闻、切之后,鬼医便退了下来。 “怎么样?鬼医前辈!” 绮萱夫人急着问道。 “夫人,依我方才对大王的初诊,我心中自是十绑松了八绑,大王整体的身子还是不错的,刚才给大王搭脉,他的脉向有些波动不定,时而急流奔泻,时而平静如溪流潺,很是不稳定,这就证明其心中一直处理激烈的矛盾斗争之中,虽然心中之郁尚沉积很厚,但是凡事都有解决之法。” 鬼医下来对着绮萱夫人把最真实的情况跟她说道:“娘娘,大王眼前之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当然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所有的结果都是基于心中走进了一个死角,一时无法自拔,所以日积月累便形成了由心结一堵变成了一切机能淤塞,不过还好,大王手脚血脉还算通畅,没有造成萎缩之状,看来这六年来辅以药剂虽然不能从根本上驱散大王心中之郁,但是还是一定有排淤祛风功效,最起码能保持住身体的各部位未曾受到严重的牵制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绮萱夫人听了心便放宽了些,笑着说道:“鬼医前辈,是否有恢复的可能性?” 鬼医点了点头,便说道:“姑且一试吧,可否想办法让大王坐直身子,我便用飞针之法先理通大王身上之气血经脉。” 绮萱夫人听完便走了过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强行把枭城王扶了起来,然后上床坐在其后面扶着枭城王保持着坐势,面对鬼医。 “很好,就这样,接下来就得辛苦娘娘扶稳大王了,以便我施飞针!” 鬼医便从衣怀里摸出一布包,然后轻轻展开,一摊开之后全是细如发丝的长细针体。 “娘娘,扶好大王啦,老夫要施针了!” 鬼医站在距离床前两丈之内,他熟练地先抽出几根长细针排捏在右手之上,随便一个轻拂的动作,那针如飞丝般便到了枭城王的身上,当针准确无误地插入枭城王的各大穴位之后,枭城王身子动了一起,有了反应,接着鬼医再次捏了一把针掷飞过去,又一次精确地落到了枭城王的穴位之上。 绮萱夫人都看呆了,这一手飞针之功有如神仙之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精确地插入相关的穴道,而且每一根细针丝都是毫无偏差的入肤正位深浅,这是何等的不可能,这时候再知道‘鬼医’之名真不是浪得虚名,这也是超尘脱俗的无上施针之法。 而一旁的陈公公吓得都全身发抖,甚至像个女人一样半掩面想看却不敢看。 枭城王身上的各处空道被鬼医的飞针落入,身子开始有了微微的颤抖,鬼医随后走到床边,再把一些细丝针插在了枭城王头上的向个穴道,还有脸上的各个穴道和腿脚之上的各个穴道,当所有的穴道之上落入了丝针后,枭城王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是不是煜儿回来了,是不是煜儿回来了,是不是……” 枭城王一睁开眼,便担惊受怕地重复着这句话,好像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大王,你醒啦,是我,是我在你身边,现在鬼医前辈在为你诊疗,先别乱动!”绮萱夫人在后面扶着枭城王,生怕他乱动而乱了针的穴道走位。 稍过不久,鬼医便把刚才插入至枭城王体内的细丝针给收了回来,而枭城王一直就这样醒着,口中一直念叨着:“煜儿,你回来啦,煜儿回来了,煜儿回来了……” 绮萱夫人便在枭城后身后抱住他,然后说道:“大王放心,煜儿回来了,就在外面候你传诏呢!” 枭城王这才慢慢有些意识清醒,便看轻轻捉住绮萱夫人的手,然后说道:“夫人,是你呀,你来了多久了,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了。” 绮萱夫人忙道:“大王,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见枭城王木木讷讷神情呆滞,有些要醒未醒,要睡却又睡不着的感觉。 “大王,你还记得眼前这位前辈嘛!” 绮萱夫人更是急,恨不得马上能让枭城王“活起来,活下去”,那么沉压在心中的石头才会放下一些。 这时候,鬼医来到陈公公面前,悄悄在其边说了些什么,那陈公公很灵醒的马上出去了。 第136章 计划之中 寝宫外,洪攀正要领着袁缺去比试,这时候陈公公出门来了。 “哪位是袁缺?” 陈公公那娘娘的阴气声突然问道。 “陈公公,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跟苏小姐你都认得,那剩下这位不就是喽!对了,我们正要去比试武功,这会陈公公找袁缺有何事?” 洪攀刚兴起便被打断,心中似有不爽,忙抢先说道。 “洪将军,非老奴找袁缺,是夫人叫进去的。” 陈公公怪里怪气地对洪攀说着,然后认真看了袁缺一眼,顿时张大嘴巴,突然伸出兰花指惊讶地说道:“这……这袁缺怎么如此神似东鹰侯爷?” 洪攀马上走到陈公公身边,小声地问道:“陈公公也觉得他像煜侯爷,我还以为就我好奇像呢,不过越看越有些像?” “唉呀,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这身形气质也太接近了,苏小姐,煜侯爷可是你最亲近的人,你说是不是很像?” 陈公公忍不住好奇之心,便问苏流漓确定一下。 苏流漓笑了笑说道:“是有点像,尤其是你们初见,再加上心绪之中一直想着像,所以就会越看越觉得像。” 袁缺此刻又有些尬了,因为自己好像个怪物一样被人围观,还在一旁评头论足的,极为不适应。 “陈公公,是吧?你不是出来找我有事吗?那我们先办正事可以吗?” 袁缺立马把话题转开。 “唉呀,对啦对啦,老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走吧,随我进去吧!” 陈公公扭了一下身子便朝门中走去。 袁缺便跟在后面,苏流漓也跟了去,洪攀觉得不放心,也跟着走了进去。 当陈公领着袁缺来到枭城王寝宫之时,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榻之上的枭城王,而那副极为颓废萎靡态,恹恹不振病入膏肓的感觉,很难与传说中当年叱诧风云的独孤纵横相融在一起。 当袁缺再要向前迈步的时候绮萱夫人做了一手势,示意他停下来。 绮萱夫人然后轻轻地在枭城王的耳边说道:“大王,您看,谁来了!” 枭城王独孤纵横很艰难吃力地抬起头,顺着绮萱夫人手指的方向望去。 突然,独孤纵横呆滞混浊的眼睛之中慢慢有了光,他试着无力地摇摇头,尽可能把眼睛睁开些,紧紧闭上,迅速睁开,又紧紧闭上,再睁开,如此反复了四次,然后他竟然全身发抖,面部大变,嘴角抽动颤抖着,竟然流出了口水,这形象与枭城王身份格格不入判若两人。 “煜儿?!” 独孤纵横突然吐出这两个字。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绮萱夫人,激动得快要流出眼泪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这是过于激动。 袁缺也惊住了,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诧异地看着不枭城王独孤纵横,不过此时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应该是鬼医与绮萱夫人刻意安排的戏,因为袁缺也看到了绮萱夫人不断地在给自己使眼色,意思是叫袁缺尽可能地配合。 “煜儿,你回来啦?真的是你回来啦吗?” 独孤纵横一脸茫然,当原本如死灰般的面部开始有了惊喜的丝丝表情。 “煜儿,你父王在叫你呢?快叫父王啊!” 绮萱夫人在独孤纵横身后边使眼色,还激动地对袁缺说道。 袁缺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照绮萱夫人所说去做,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要叫父王,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苏流漓见此情此景,也是激动得流泪,她忙在一旁说道:“煜哥哥,快叫啊!” 袁缺彻底空白了,连苏流漓都配合入戏了,自己该如何下得了台。 独孤纵横竟然想挣扎着下床,绮萱夫人有些担心,可以鬼医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让他下来,绮萱夫人才由阻止变成搀扶。 眼下这一城之王慢慢挪下床,整个人显得那么的虚弱,但是他身上透出来的激动情绪或许是多年以来的第一次吧。 袁缺当然知道此间的原由,六年前因为独孤煜的意外之殁,才让独孤纵横的心郁沉积而越陷越深,似乎到了失去神智的地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走不出内心的束缚,定然是在觉得失去最爱的儿子之后一种不以复加的打击而成疾,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或许因为作为父亲的照顾不周全而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痛苦后果,出于内心的自责沉压,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就是老天对自己罪愆的一种漫长而折磨的惩罚。 袁缺此刻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独孤纵横,在他眼中,突然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什么枭城之王,只是一个因为太想念儿子而经受了多年痛苦折磨的可怜的老头子,看他那颤颤巍巍的可怜样,他那双如重生般再次闪出光亮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袁缺,袁缺自己心也开始沉了下去,如一粒石子掉进水中,刚开始炸开一串水花,进入水中之后便慢慢随着水的柔性飘忽下落,直至落到水底,便开始稳住了,这也是他从刚一进来到现在的心理上所经历的过程。 袁缺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是别人,因为他觉得袁缺就是袁缺,独孤煜就是独孤煜,谁也无法也不能替代谁,再说了,独孤煜作为独孤纵横的最爱的长子,他不可能不认识,就让他慢慢走近吧,走近看到自己不是独孤煜的时候,独孤纵横定然是认命的,况且大家也见这场戏结束,更是无话可说了。 慢慢地,绮萱夫人放开了手,让独孤纵横自己慢慢朝袁缺走过去,刚开始有些趔趄,适应一下便慢慢变得顺步了,看这情形,这枭城王这么多年似乎都在床榻之上度过的,是有多久没有落地走步,几乎连正常的走路都有些失去控制了,或许也是因为他神智有些糊涂,所以脚下不受控制,如果不是鬼医刚才施以飞针通气血筋络,或许连这点都无法做到。 “煜儿,我是父王啊……” 独孤纵横脸上的表情开始自然起来了,泛起了笑意,笑得虽然很是生硬,但却是真情实意的流露,这是一位父亲对儿子日思夜想后突然见到后的幸福释放。 可是袁缺却是装不出来,所以显得极为局促,眼看着枭城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也无法回避了,干脆就挺在那里,脸上尽可能地让自己笑出来,哪怕是笑不由衷,也是对眼前这位可怜父亲的尊重,更何他还是枭城之主。 鬼医见到枭城王虽然走得慢,但是越走越有感觉,不禁拂着胡须欣然笑着,时不时跟绮萱夫人开怀对视,这是他们的计划,想不到这计划竟然开始生效了,这是他们最乐意看到的结果。 独孤纵横终于来到了袁缺的面前,他缓慢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握在双袁缺的双臂之上,然后笑着不停地打量着袁缺,而袁缺却不敢正视如此之近的枭城之王,此时也希望他能够突然看清楚自己不是他的独孤煜,可是并没有,那独孤纵横竟然越来越欢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自然。 “煜儿,这么多年不见,你去了哪里,父王很是想你!” 袁缺认为这独孤纵横真的是有些神智不清了,这么在眼前都不看不出来真假嘛,还是他故意以自己来当作他儿子的替代品以弥缝那道割裂了六年的伤疤。 “煜儿,你怎么不跟父王说句话呢?不过不要紧,父王只要这样看着你就好了,你还是原来那样,虽然有一些变化,也只是越变越精神,越变越英武了。” 这枭城王自顾自的喃喃叨着,袁缺却一直故意在躲避他的眼神,一直不敢正视。 “煜儿,你能不能跟父王说句话,父亲在……啊……” 说到中途,独孤纵横突然眼睛翻了白,神情突然大变,原来开心的喜悦脸上突然变得扭曲抽搐起来,然后他痛苦的用双手捧着自己的头,像发疯似的痛苦地叫喊着,看来他神智又开始失去理智了。 突然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袁缺身后的洪攀,吼道:“是不是你害死我的煜儿,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煜儿……” 不知道枭城王哪来那么大的劲,突然扑了上去,顺势就是一拳击在洪攀的胸前,而洪攀哪里敢躲闪,就这样硬生生接下了独孤纵横的一拳打击,不过这一拳看似在发疯神智不清的情形之下暴发了来的,但是力道也是不足,毕竟独孤纵横身子太虚了,力气自然不济。 这一下,大家都乱了,见独孤纵横突然之间失去理智,任凭谁也是不敢上去阻拦,毕竟他是枭城王,谁敢去出手相拦。 当然,若要说有人敢阻拦枭城王的话,那也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绮萱夫人。 她真的还出手了。 绮萱夫人急着上来扶住独孤纵横,然后正面对着痛苦中的他,轻声说道:“大王,别去想事情,静下心来。” 独孤纵横睁大眼睛看了绮萱夫人一眼,便捧着头痛苦地说道:“夫人,我头好痛啊,好难受,快!” 独孤纵横话未落音,绮萱夫人便在其后劲处一拍,此一出手极为熟悉利落,枭城王便晕了过去。 此时陈公公马上上来跟绮萱夫人一起扶着独孤纵横上了床榻,把他安置好。 顿时王寝之内异常安静,每个人都不敢乱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袁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于刚才的情形这瞬息之间转变得太快了,看来这枭城王还真的心郁极重,已转向于疯癫之症了。 “大王这六年来,一直如今天这般吗?” 鬼医很意外,便向前几步来到床榻边,然后探了探独孤纵横的脉,顺便问绮萱夫人。 “以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与我聊上几句,但是只是一小段,就极为乏困无力,便又要卧躺休息;坏的时候,根本神智完全模糊,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又如癔症般失心丧智,严重之时还要伤害人甚至自我伤害,像今天这般也是最近一年来才有的现象。” 绮萱夫人脸上沉重,刚开始有激动与笑容早已消失了。 “不过从今日我见大王的情况来看,我们应持乐观之态,毕竟这陈疾旧患这么些年了,需得循序渐进的施以疏通心结,而且大王心中对故去侯爷的那份情感极重,既有痛心疾首的悲,更有郁心自责的悔恨,如此交集在一起,且这么些年亦是足不出户地把自己幽闭在一个空间里,从而让心的空间也处于极度幽闭的黑暗之中,所以欲想让大王慢慢走出心中的结,必然要走出这寝宫之门。” 鬼医如此道来,脸上亦略有所思,然后似乎有了主意,便向绮萱夫人问道:“大王意识已被模糊了六年,他见到袁少侠时已认定了袁少侠便是煜侯爷,老夫想问娘娘的是,以前大王最喜欢看到煜侯爷做什么事情?”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大王是好武之人,尤其喜欢看煜儿演武,只要煜儿的武功有所提升,大王便是极为开心之事,既然大王已认定袁缺便是煜儿,不论是暂时的还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失为一次好的转机。” 绮萱夫人走到了袁缺面前,极为歉意地笑了笑,深情地看着袁缺,说道:“袁缺,夫人要向你赔个礼,当时鬼医前辈跟我了解大王的一些情况之时,说大王这症的源点便是我们的煜,我便想着袁缺你在外形与气韵上与煜儿有几分相似,所以便想着以你来刺激一下大王,不曾想大王真认定你就是煜儿,这是好事,最起码能让大王的郁结慢慢因为有希望而打开,这是鬼医前辈的意思,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不过事先没跟你商量,是想着如果太刻意假装可能会没有如期效果,所以便以天性使然而顺其自然。” 袁缺大概明白了绮萱夫人的意思,此刻他心中反而没有那么介怀了,毕竟这也是做一件功德之事,更何况救的是枭城之王,且扮演的还是他最心爱的儿子,反观而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还求不来的事件呢,而这样毫无预兆地便落在了自己身上。 袁缺笑了笑应道:“夫人,我明白了,不过刚才一时错谔,可能出现了纰漏,不好意思啊!” 绮萱夫人说道:“没有,做得很好,你还别说,你当时的不知所措,跟煜儿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煜儿也不爱在大王面前多说话,不过事到如今,我们得再演一出,还得劳烦袁缺你就势而为,不知你可否愿意?” 袁缺见绮萱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况且事情的原委大概也清楚,自是没有理由推脱,便很爽快地应道:“但凭夫人吩咐。” “刚才鬼医前辈也有说,大王因为禁步于寝宫太久了,心结是无法舒展的,所以接下来我要你跟洪将军来一场大比武,因为大王最喜欢看煜儿舞刀弄枪,只要煜儿武功有所精进,他便是最开心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绮萱夫人诚意地看着袁缺,既是在征求其意见,也是开了一个不得不接的条件。 “好,只要有益于大王康复的,袁缺任凭吩咐,尽力而为!” 袁缺也是很干脆地答应了。 “洪将军,你身边大内第一高手,数千禁卫军的统帅,日夜守护着王宫保护着大王,也是辛苦了,夫人我深知你好武,没有对手的寂寞也是极为乏趣的,所以今日特携袁缺前来,一来是为了解解武荒之寂,二来也是为了大王能尽快走出阴影康复之大计,所以要辛苦你了。” 绮萱夫人笑着对洪攀说道。 洪攀行礼激动说道:“谢过夫人的美意,如果能为大王之康复出手,就算是打一千场一万场我都愿意,夫人放心,到时候我比武之时,我会让着袁缺,哦,不是,那时候他不是袁缺,应该是煜侯爷。” 洪攀说话间,轻松地笑着看向袁缺,这笑中之意便是告诉袁缺,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多谢洪将军好意,不过既是比武当是真材实料,输赢不要紧,如果输了那是技不如人,但一定要有对自己一身所学有敬畏之心。” 袁缺同样是笑着看向洪攀,言下之心,谁更厉害,拿出真本事比了就知道了。 “袁缺说得对,既是比武,虽然是给大王看的,但也要来得真实,既是你们高手之间的相较,那更是要真本事,谁输谁赢,点到为止便是。” 绮萱夫人这话是说给洪攀听的。 洪攀恭敬应下,然后得意地看着袁缺。 第137章 重新认知 鬼医一脸的淡定从容,不断地拂须自得悠闲之状。 “鬼医前辈,你看大王之疾实况如何?” 绮萱夫人还是有些担忧,因为鬼医虽然稍施奇法令孤独纵横暂时醒了一小段时间,可是突然失心发作神志全乱,但看鬼医神态自若,甚为成竹在胸,绮萱夫人认为鬼医必有其妙法。 “娘娘莫慌,大王之疾坦而言之实无其妙法,尤其是药石之引更是无实际之效果,只是能暂缓其因为神志紊乱而形成的身体上闭塞,但是终归还需心药一味,如今似乎已找到,便是袁少侠,我们的第一步可以说已成效。” 鬼医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小的粗布袋,交到了绮萱夫人手中,并说道:“娘娘,这是老夫这些年来研制的药丸,希望能对大王有奇效,剩下的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了,话已至此,老夫该回去了!” 鬼医此话一出,绮萱夫人极为大惊,这鬼医还真是令人不解,才来这一小段时间,而且枭城王之疾还是没有一点进展,竟然突然就要说回去。 “回哪里去?”绮萱夫人用惊诧的眼光看着鬼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此次回去,也希望娘娘就不要再去寻老夫了!” 鬼医说罢,便向绮萱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慢慢转身便要离去,走得慢悠自然,一副淡然无挂的样子。 鬼医这一个突然的举动,说走便要走,还真让大家倍感意外,不过他老人家已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看来已经是到头了,枭城王身之上疾本来就不是什么病痛,而是心结,如果自己走不出去,神仙也是束手无策啊! “鬼医,这药丸?” 绮萱夫人想问这药丸到底是什么功效。 “今日之见,以袁少侠作药引,让大王慢慢走出去,而久郁之症,必有失心失常,一旦大王失心无法控制之时,便让其服下,以致镇定、宽怀、安神,如此一段时日,必有效果。” 鬼医特定看着袁缺说道:“袁少侠,往下就靠你啦,你才是大王的最好的医者!” 鬼医在走之前,很欣赏地轻轻把手搭在了袁缺身上,轻轻拍了三下,袁缺对鬼医说道:“前辈此去,怕是神仙难觅,晚辈有幸能与前辈相逢,也算福泽深厚,感念于眼前,不畏于往后,前辈,保重!” 鬼医笑了笑道:“俗语所寄,山水有相逢,这世间没有永恒的定数,明日之事,往后之谈,皆在天意冥冥之中,人心违不过天道,不说离别再见,机缘一到,便会再见,袁缺,老夫一直想对你说,你的名字很好,涵纳了人生真义,大圆若缺,大缺若圆,世事之圆缺在乎心境,走啦!” 鬼医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绮萱夫人没有作强留,因为她知道鬼医之特性,他能践约而来已是十分难得,此刻事情已交待好,强留已无用,只是让洪攀去送送他。 “陈公公,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吧?” 绮萱夫人问站在一旁的陈公公,陈公公恭敬地回道:“一切按夫人所吩咐的去安排下去了。” 绮萱夫人脸上露出了笑意,这种笑是袁缺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是一种自信而极具内涵的笑,袁缺见到这种笑,他内心有些莫名状,感觉绮萱夫人做事看似不显山露水,但是却能波澜不惊地让袁缺感觉到蕴藏万钧之力。 此时,袁缺越来越觉得绮萱夫人的高深莫测,也越来越不太看得明白她的为人处事了。不过从某种层面而言,作为枭城的第一夫人,必然有其雷霆之手段及运筹之高能,毕竟这城中之水深不可测,身处深潭之中,没有御水之力何来临岸之日。 袁缺反而心中不作多想,一切就按照绮萱夫人的计划去做好自己的事情,毕竟绮萱夫人对自己绝对没有坏心的,这是他自己所坚信的。 “袁缺,今日午时,我们将见证一场改变枭城局面的大阵式,而你便是主角!” 绮萱夫人笑着对袁缺点了点头,这一笑充满了期待与慈爱,虽然袁缺不知道她说的大阵式是什么,但是他现在也不愿意去猜,心态放平,既来之则安之,既顺之则处之,一切平常心便好。 绮萱夫人拿出了鬼医临走前交到自己手上的小粗布袋,从中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走到了床榻边。 “夫人,小心啦,谁知道这丸子是毒是药啊?” 一旁的陈公公有些急了,忙想阻止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把一粒黑丸捏在手间端详一下,说道:“陈公公,多虑了,鬼医之名号大泽天下,怎么会有那般宵小之心呢?” 陈公公急得有些出汗,忙不停地用袖子揩脸额,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急的。 绮萱夫人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她把药丸塞进了独孤纵横的嘴里。 不会儿,独孤纵横慢慢睁开了眼睛,表情依然有些痛苦难受,但他睁开眼看到绮萱夫人的时候,脸色开始有些缓和,痛苦的神情也在慢慢退去。 “大王,您醒啦,后背还痛吗?刚才我又伤害到您了!” 绮萱夫人温柔地说道,还双手捉住独孤纵横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脸欣然自得的陶醉。 不过袁缺从绮萱夫人对独孤纵横的说话语当中知道,像独孤纵横以前定是也如此发作过,实在无法压制之时,绮萱夫人必是出手将其击晕,虽然他身为一城之王,但他永远是绮萱夫人的丈夫,也就是作为第一夫人的绮萱夫人才敢也才能对大王做出这样的事情。 孤独纵横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来,虽然显得很吃力,但是他还是努力地把手搭在了绮萱夫人的头上,然后慢慢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庞,这场面看起来还真是温暖,害得一旁的苏流漓看到此画面感动得眼眶有些湿润,她还不经意地看了看袁缺。 袁缺也被这画面有所感动,虽然眼前此二人是枭城之主和第一夫人,但是此时此刻不过是一对情深意笃的夫妻,或许世间所有的荣誉与权力,在此时此刻间都不会有这样的幸福感。 绮萱夫人笑了,而且眼眶也红了。 “夫人,这么多年了,真是辛苦你了!” 孤独纵横虚弱地说出这句话,不过那种幸福美好的感觉,让他忘记了痛苦,忘记了心折磨,只沉浸在情比金坚的夫妻相濡以沫之中,平淡而极乐。 陈公公在一旁竟然像个女人一般哭了起来,还哭出了声,这是喜极而泣,他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大王被折磨了这么些年,夫人也为大王操碎了心,这么温馨的场景太难得了,看来我们的大王真的要回来了!” 苏流漓不知不觉已来到袁缺身边,她或许真的被这场景感染了,她此时变得极为温顺,还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到袁缺的身上。 袁缺没有反应,就让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也不说话,只是嘴角上扬。 “夫人,我们的煜儿回来了,是吗?” 独孤纵横很平静地说出这话,显得极为的正常,如此说来鬼医的药丸还真的挺管用,平心、静气、安神、宽怀,果然有效。 绮萱夫人含笑应道:“是的,大王!” 绮萱夫人转向看着袁缺,然后温柔地说道:“煜儿,你过来!” 袁缺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被绮萱夫人这么一叫,顿时还是有些懵,没有反应的杵在那里。 苏流漓忙摇着袁缺的手,轻声地说道:“煜哥哥,夫人叫你过去呢?” 袁缺再次一惊,看了一眼苏流漓那温柔的表情之后,眼睛不停地向自己眨动着,意思叫他演好这场戏,可别穿帮了。 袁缺脚下生根了,努力想迈步子,可是就是不听使唤,额上顿时渗出了汗珠。 “煜侯爷,夫人叫您过去,去啊,大王在等您!” 一旁的陈公公也开始进入了角色,这下袁缺是骑虎难下了。 袁缺知道,他并非独孤煜,如此冒充那可是极为不情愿的,做自己多率真,这样做法像做贼似的,心里总不是那么回事。 苏流漓挽着袁缺慢慢走了过去,每迈出一步,袁缺心中便是“咯噔”一下,他或许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此刻紧张得不了得,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绮萱夫人站了起来,伸手把袁缺引了过来,站在床榻前就让报独孤纵横躺着着他。 这枭城王独孤纵横还真的把袁缺看成了独孤煜,见到袁缺的时候,那脸上的笑意顿时父爱泛滥。 “煜儿,煜儿!” 孤独纵横很虚弱,伸着手想去摸袁缺,自己身子也想着挣扎起来,显得十分卖力。 绮萱夫人心中也是害怕的,好怕独孤纵横清醒之后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独孤煜,那么一切便无法进行了。 绮萱夫人心中即刻泛起了鬼医告诉过她,像枭城王这种因为痛失一人而久郁成疾,数年之下心中已经蒙下了一层心结,而且所有的感觉意识会变得更加模糊,久而久之,在他心目的那个人也会涣散起来,他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让其陷入深渊,而具体是这个人长得是何面容可能会变得支离破碎,只是留下了一个精神上的感知是无法抚去的,他会记得这个人是谁,但会慢慢糊掉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只留下了一个大概的影子,而如果突然有一个人跟心中的那个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话,而一旦他的出现,再加以外界的适当引导,那么这个出现的人音容笑貌便会重新形成定义他的形象认知,最终会取而代之。 当独孤纵横看到袁缺时,那种父爱之情泛起的时候,绮萱夫人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大王对于袁缺就是独孤煜的形象已经重新刻下了,或许在枭城王眼中心里,独孤煜就是长成袁缺这样子的。 “煜儿,快叫父王啊!” 绮萱夫人有些惊、有些喜、有些急。 袁缺确实叫不出口,这个坎他一时真的过不了,如此急促间便“捡”了一个爹,还是枭城王,这让他有些难以启口。 “不急,煜儿,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话虽不多,但是沉稳,或许这么久不见了,是有些不习惯,煜儿,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 独孤纵横好像情绪是稳定了好些,说话虽然中气严重不足,但是起码还能平和地说出来,吐字也算听得清楚。 袁缺知道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而绮萱夫人更是在一旁有些急了,他如果这样一直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所以此刻他便随口应了一句,说道:“我去山中练武去了,机缘巧合遇上一位世外高人,跟他学好的武功才回来的。” 袁缺说的就是自己,但这个问答也异常的巧妙,绮萱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大王,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煜儿的武功真的厉害得很。” 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与袁缺这样的一唱一合,高兴地笑了起来,也对着枭城王说道:“大王,现在煜哥哥的武功那可以打遍整个枭城无敌手!” 苏流漓一说话来,便后悔了,忙掩住嘴,好怕自己在这种场合不应该出声。 “小流漓,你也长成大姑娘了,你跟煜儿成亲了吗?” 独孤纵横还是认得苏流漓的,现在枭城王的意识虽是恍如隔世,但其它的事情方方面面还是有记忆的。 “回大王,我们还……” 苏流漓刚卡住了话,绮萱夫人便接了过去。 “大王,快了,我正在为他们张罗这件事情呢,待大王身子骨完全康复后,我们就让他们成亲!” 枭城王听到这话,脸上乐了。 尤其苏流漓,那真是喜不自胜,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灿烂,而袁缺却显得极为憋屈,但是苏流漓摇了摇他的手,叫他笑。 袁缺勉强笑了出来。 “本王感觉睡了好久了,身子骨已完全不属于自己了,有好多事物和意识好像丢失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意识之中我们的煜儿好像早已……很惨……怎么他还活着?” 独孤纵横脑子里好像又开始泛起混乱的思绪,神情又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好似又要陷入到折磨恶魇之中。 “大王,那不是煜儿,当时因为血肉模糊,我们都认错了,不过当时煜儿的确在山中遇到了意外,不过被一位世外高人给救下来了,于是一直跟着那世外高人在山中学艺,现在学成归来啦!” 绮萱夫人强压住内心的情绪,尽可能的显得欢欣与放松,开心的说着,顺道把袁缺刚才所说的话一并圆融了进去了,这样显得是那么的自然,毫无违和感。 独孤纵横见自己的夫人说得这般开心坚定,刚要进入混沌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躲在那里喘着粗气,极为难受的样子,他也在努力挣扎着清醒。 “大王,放松,一切都过去了,就别多想了!” 绮萱夫人也着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要让自己的男人看到乐观高兴的一面,这样才能很好的对他的心理作一个好的引导。 “原来是这样子,这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本……我?” 枭城王本来想称“本王”的,但此刻好像面对的都是自己的家人,便放下了自我的尊称,直接唤作“我”,其实绮萱夫人也是如此。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煜儿在要回城之前,给我带来了消息了,但是那时候我也不确定是真是假,待到煜儿真的回来的时候,所以第一时间便带他来见大王了。” 绮萱夫人说话间虽然强作从容,但话语间还是有些心虚,所以说起话感觉总有一层跳脱话题的感觉。 不过,枭城王独孤纵横自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夫人的。 “如此说来,煜儿学得一身好武艺,我还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看。” 独孤纵横看着袁缺,那眼神绝对是一位父亲看着儿子的神情。 “大王,此事我已安排好了,今日我已安排了煜儿跟洪攀将军的比武,到时候大王就能看到煜儿的神功大成了。所以,现在大王先休息好,到时候才会有精神看煜儿的展示。” 绮萱夫人便叫袁缺他们都退下去,自个儿尽可能开导和引导枭城王按她跟鬼医的计划去实现突破,从而更好的走出他的心结。 st.co?ok?h 第138章 王宫盛会 王宫大内,王阵排场,禁卫诸列,煌煌威光。 王宫广场上,红毯华铺,旌旗飘扬,王威的仪仗把滔天的崇光渲染得无比盛大,礼仪之乐奏响着久违的华彩之韵。 这光景,于王宫大内,已是多少年没有过的盛日了。 这是绮萱夫人的手笔,也不知道她在其下运筹了多久,但是如今呈现于眼前的王风之律,势必要冲刷掉沉寂六年的阴沉暗色,更要打破这萧蘼不振的沉沦的景象。 不知道这算不是算是冲喜之仪,越是华彩灼灼,便越有王韵的鼓乐吹笙;越是高振鹏举,便越有王威的荡涤四方。 王者之息,源于盛世长绵的福祚泽被;王者之气,萃于排闼宵汉的钦运紫光。 一句话,枭城,正需要一场盛大的排场,来一扫阴晴无常的灰霾暗天,或许能冲开暗涌汹涌的污浊之流,更能震慑方始未兴的血色浪潮。 今日,王宫大内盛开圣门,一干王族重臣,都一一来朝赴,这犹如久旱放闸,被禁步六年的王城圣地,今日终得开门迎进,这是何等的迫不及待。 铁律司掌司铁恨、耀武司掌司徐烈、掌库司掌司李睿、天工司掌司梁启阁及一干重臣都来了。 南鹞侯独孤炼、西鹫侯独孤焕、北隼侯独孤熔也都来了。 还有几位侯爷的母妃——夏妃、秋妃及冬妃都来位了。 四大司部司的掌司位列一排,后面跟着其亲信属下,浩浩荡荡一众人群。 三大侯爷也是簇拥人众很强大的队伍,而且身边还带着各自的夫人就坐在另一边。 泱泱众人都各自归位安坐,整个大内此处的广场那真是荟萃了枭城所有的主权之人,个个都是名望及地位高度至上,所以其气度与排场那是不可想象的。 这边,铁恨坐在一边,主动向其它三大主司问好,大家彼此都十分融洽地招呼着,而唯独掌库司的李睿对铁恨却是爱搭不理的,并且还一脸的怨气。 “怎么啦?李大人,听说令公子被苏流漓给伤害啦?好像伤得还不轻啊,是不是铁大人未能帮你主持公道,所以心中甚是难平啊!” 耀武司的徐烈竟然故意从中作梗挑拨是非,惹得原本气不消停的李睿更是一怒挥袖坐在椅子上怄气。 一位身段高大的英武中年人笑着对三位掌司说道:“铁大人、徐大人、李大人,多少年了,难得有如此盛会了,今日王宫摆此一局,定是大王有了好消息。大王闭宫这么些年,也亏得有几位大人维持城纲安稳民心,方得枭城长久维稳啊,列位大人真是辛苦了。” “梁大人,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同城戮力,为大王分忧那是份内之事,就不用如此在这里摆弄卖功了,要说枭城之功,首推功属你天工司呀,这大小城防修筑,城池扩地版图,兵械制造供给,各种水利通道修筑,更有开山冶炼拓渠,哪一项不是关乎枭城邦计民生,要论功梁大人当至伟。” 徐烈笑意满怀,虽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如此一数,还真有诚心相赞之意。 原来这位便是天工司的掌司梁启阁。 梁启阁听徐烈如此一夸,便极为谦逊地说道:“哪里哪里?徐大人真是谬夸了,想我天工司皆为后勤被给,哪里列位大人主掌着城邦之大事,定城定邦,护卫城安,集税钱粮,这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我天工司皆是为列位大人之司服务的,尤其是李大人的掌库司,如果不拨划款帑,天工司便将无工可操……” “行啦,行啦,我们就别在这里你吹我我捧你了,都这么些年的老同僚了,我就想问问大家,今日大王突然召集大伙前来,到底是什么大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烈中途打断了梁启阁的吹捧,便急着问道。 列位大人都安稳坐着,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表示不知何事,然后变成了都静等后事。 这边的几位侯爷也是都觉得很奇怪,为何今日临时会有这样大的盛举,这到底是何事件,都让大家心中一头雾水。 “三弟,是不是我们的父王已然金体得康健了,所以今日才召唤大家前来共朝贺?” 南鹞侯独孤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坐着的,又站了起来,便问问一旁的西鹫侯独孤焕。 西鹫侯独孤焕很安静,见独孤焕这么性急,便笑了笑说道:“二哥,看你心中似乎很急呀,想着父王康健,你好像有些不是很高兴?” “你说什么呢?” 独孤炼火气顿时冒起,结果被他旁边的夫人徐碧纯拉住了,还叫他稍安勿躁。 “还是二嫂沉得住气,二哥,有些事情急不来的,我也是被突然宫内召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急,等一下就知道了。” 独孤焕看着独孤炼及他身边的徐碧纯笑了一下,话中有话地说道,然后转向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静静坐在那里一玉面贵公子,说道:“二哥,你看看,这次连我们四弟都来了,你说我们兄弟间多久没见了,我们这四弟从来都是超然世外的都来了,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原来这位玉面贵公子便是北隼侯独孤熔,这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问世事的传说中的北隼侯爷。 看他长得面如润玉,清朗英俊,五官轮廓极为秀气儒雅,如此一位貌美佳公子,可是一身病态,面色虽是如玉,那是煞白之气色,而且整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人,而且这大夏热天的,他竟然还披着一件厚厚的毛披风盖身,而且偶尔还有小咳之态,看起来真的极为弱不禁风。 “四弟,久日不见,身体可曾好些,今日能让你出侯府一趟,也真是难为你了,你看你这身子骨,还是那般虚弱,三哥我都为你心疼,唉,你可得好好保重好身体呀!” 独孤焕倒是会做人情,如果三言两语把作为哥哥对弟弟的关心与心疼全然流露出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起码面上还是让人受用的,听着舒服。 “是呀,四弟,我们家侯爷常挂怀着你,最是担心四弟的身体,最近我们府上刚得到几棵从大山里采来的人参,听说体虚之人吃了甚是有奇效,我还说隔日还遣人送到府上给四弟进补呢!” 西鹫侯旁一打扮得明艳美丽的女人开腔了,一看便是西鹫侯的夫人,看起来不但美,而且说话更是有一套,这笼络人心的说法,还真的让人有些感动。 “多谢三哥和三嫂的挂怀,我打小便是如此体格,都已经习惯了,不打紧的!” 北隼侯独孤熔连说话都先小咳一声,而且中气严重不足,说起话来有些力不从心,还是体质差得很,连说个话都显得整个人很累,所以他尽可能是把话说短。 他一说完,感觉气有些上不来,而独孤熔旁边的一美貌女人甚是关心地为他抚了抚胸前,还特意为他把歪了一角的披风给盖好,显得极为细心,这便是北隼侯的夫人了。 “我说三弟,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四弟说话都吃力,你跟弟妹偏要拉话题让他说话,这不是成心嘛,我们关心四弟那是在心里,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而且有什么好的进补之品,我们不会挂在嘴上,我会派人直接送过去。” 独孤炼还真是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小四弟,那种眼神给出的关心也是真心的,北隼侯接过二哥的关切眼神,会意地感谢点了点头。 “不过四弟,你原本身子骨就不太好,你看你出门就带这么四个人,这未必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毕竟你也是我们的四弟,也是一城之侯爷,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独孤炼说着,可能原本是好意,但怎么听着像有些讽刺的味道。 “我一个与世无争的病弱之人,谁会与我计较啊,我觉得自己能出来就好了,无须劳烦太多人。” 独孤熔说得很谦卑,而且说话间眼神都是迷离状态的,看起来不是很好受的样子。 不过了是,看他们三位侯爷的排场,南鹞侯与西鹫侯后面真的跟了一大帮属下,这阵仗是够气派了,而北隼侯除了身旁的夫之人外,后面就跟着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两男两女,一看便是生活上伺候的人,也不是什么护卫之类的,所以相较于基二位哥而言,的确是寒酸得很。 大家等了有些时间,开始都有些不耐烦了,都有些彼此相互讨论起来,各种猜测说法都有,但是总体而言,都是脸上泛着开心的笑容,因为如此盛会,也是时隔六年了才得王宫大内之令有这样的相聚,定然是枭城王要康体如初了。 “秋妃妹妹,冬妃妹妹,怎么不见春妃姐姐呢?” 说话的是夏妃娘娘,也就是南鹞侯的母亲,她坐在那里一脸不耐烦,风情万种的盛妆之下却显得有些焦虑。 “夏妃姐姐,春妃呀八成是守在大王身边呢?要知道我们这个姐姐手段可厉害得紧,这么些年来,大王只愿意见她,可曾主动召见过我们几个啊。” 秋妃一脸的不舒服,花颜之上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而只有冬妃,也就是北隼侯独孤熔的母亲一脸的镇定淡然,那柔美的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极为素雅无华,却更显极如清莲般显于这花丛之中,显得格外的舒服,且身边只有两名婢女相随,不像其它夏妃和秋妃身边一干人等侍候着,看来母子连心,这朴素至简的风格冬妃娘娘与北隼候倒是一脉相承。 “冬妃妹妹,还是你好啊,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看你这样云淡风轻的,心中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这夏妃还真是的藏不住性子,那种心中的不爽与矫情直接写在脸上,坐立不安的,一时间美丽的妆容之上都急出了汗珠子,口中还不停地小怪嗔道:“大太阳,让我们就这样干耗着等,什么意思?” “二位姐姐,既然来了,就安心静等,稍安勿躁!” 冬妃极为有素养地轻轻吐了一句,便淡然自若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姐妹们,有没有听说,春妃又把六年前那位天下闻名的鬼医请入王宫为大王医疾,今日如此盛大之举,看来是大王身体或许被那神医给治好了!” 秋妃看了一下身边的夏妃与冬妃,轻轻地说道。 “如果大王真得以康健,那敢情是天大的好事,不过那时候我们的春妃姐姐不是更上了天了,我们算什么啊?冬妃妹妹,你说是不?” 夏妃还真会挑事,说话就说话,还专门挑着不爱说话的冬妃发问,但冬妃碍于礼貌又不得不回应,便道:“如若大王真能身体康健,那自是莫大的好事!”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不多说了,害得夏妃无屑地丢了一个脸色给她,而中间的秋妃见此不禁偷泛起了笑。 “大王驾到!” 突然陈公公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声地喊出了这一句。 顿时,全场紧张起来,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朝着同一个方向朝望了过去。 此时,从广场最前面的大殿之中出现了一众人,八抬大辇后随着一干大内侍人,而大辇椅之上坐着正是枭城王独孤纵横,而绮萱夫人正在大辇之侧伴行着,高贵威仪,款款风情,无恨母仪之象。 下面的王子群臣都惊奇地看着大辇行将过来,一个个眼神中带着极为惊奇和惊喜,在躬身行礼之间,不禁相互对视,感觉到眼前的这一幕真的不可思议,睽违六年的枭城之王,今日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何等的激动。 尤其几位侯爷,看着自己的父亲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种眼神可以用百感交集来形容,尤其是南鹞侯和西鹫侯,眼神中惊诧之余,更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枭城王独孤纵横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一袭王制华服,显得极为尊荣无上,虽然气色看起来极为不佳,但是活生生的人在久违之后的出现,也已经令群臣振奋了。 “恭迎大王圣驾!” 此时全场齐声躬拜,场面异常浩大。 枭城王独孤纵横的大辇驾就在几位王妃的后面的高台之上,他没有下辇椅,就高坐在那辇椅之上看着眼前的熟悉而陌生的场面,憔悴颓然的脸上,也是强力泛起一丝笑意,然后他也侧面看着端坐下一旁的绮萱夫人,绮萱夫人给了独孤纵横一个鼓励式的微笑并点了点头,独孤纵横也点了点头。 “都起来吧!” 枭城王只说了四个字,但这四个字之中所有人都听出了那种吃力劲,看来眼前的大王也是极为虚弱,不过现在能在大家面前说上这一句,已经难得了,毕竟六年之久了。 大家归位坐定,都齐眼看向枭城王,枭城王也勉强带出笑,跟这些陌生而熟悉的面孔对视一番,显得极为亲切。 一旁的绮萱夫人对陈公公示意了一个眼色,陈公公便站上前去,大声地说道:“今日王宫大内举行一场盛大的开喜庆典,一则为我枭城之王身体康健庆贺,二则为我东鹰侯阔别归来见礼!” 陈公公这一宣讲,场下顿时哗然。 听到东鹰侯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东鹰侯六年前不是早已意外不测而殁,而陈公公又突然当着众人之面说出这样的话,全场震惊,绝对的震惊,这可是天大的意外,意外之外的绝无可能。 尤其几位侯爷听到此事,几乎吓了一跳,这究竟是真是假,还是特意唱得是哪一出,这可不是开玩笑,这可是王宫大内,枭城王都出来亲自主持,几位侯爷都有些急疯了,尤其是南鹞侯和西鹫侯都快急得跳了出来,而唯独北隼侯听着却是脸上泛起了笑意,极为开心的样子,但却淡然地坐在椅子上。 夏妃和秋妃不禁回头看向枭城王,然后又看向绮萱夫人,一脸的不解与疑惑,那种讶异简直惊得嘴巴都没有合上,而枭城王与绮萱夫人的回应也是格外的默契,都是向她们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哗然过后,全场突然安静下来了,安静得只能听到大家的呼吸之声,而大家都刻意地想摒住呼吸,静待接下来所谓的东鹰侯的出现。 @ 第139章 审时度势 此时的王宫大内,人虽众多,可此刻肃静得鸦雀无声,而且大家连呼吸都尽可能的控制,一个个都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今日大典,以彰我枭城之雄威,昭我枭城之雄才,王敕谕令,特举办一场大比武,既是显我枭城后继者之天选,更濯涤我枭城经年之灰天,以武见礼,崇光开喜,盛世亘延,万端新启。” 陈公公再一番陈词,大家知晓下面是一场盛大的比武盛典,对于比武盛典大家不是感兴趣的重点,毕竟以前枭城从来尚武,也会经常举办一些比武大典,以选精英,以擢人才,而此刻大家最为在乎的是这场比武之人到底是谁,这是大家都急于知道的。 “今日比武之人,举旗之方乃大内第一高手禁卫军统帅洪攀!” 随着陈公公的一句宣词,洪攀迈着铿锵的步伐威风凛凛地走到广场中央,然后向各方尊坐行礼,然后静立站定。 此时列位在场的人都又开始交头接耳地私语着,都在说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挑战洪攀将军,洪攀将军可是万人敌,其武功之高枭城似乎还未有人能胜之,在他统领护卫的王宫大内,绝对是无人敢越雷池的禁地,以至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今日比武之人,褰旗之人乃学有大成归来的东鹰侯爷独孤煜!” 陈公公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由原来的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都变得浮在面上的躁动了,有的开始大声疑问,都说东鹰侯不是早就在六年前就遭遇不测了,为何今日他会又重新出现,而且陈公公用了一词:学有大成归来,此事不觉大有蹊跷。 一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轻盈慢步款款走了进来,他从容的姿态,走出了一副淡然无我的风华之势,每迈一步都昭示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的暴发,踏实有度,风度无二。 南鹞侯见到此人一出现,大吃一惊;西鹫侯也是惊诧异常;铁恨亦是意外莫名,尤其他身后的玉见晚,简直惊得玉颜失色,不禁捂住自己的嘴,怕惊叫出来。 随后人群之中开始有了声音…… “这神韵很像,可是怎么看也不像东鹰侯啊?” “如此远距离看,还真是东鹰侯爷,这气质,这神采,这玉面,这身段……” “他虽然有几分神采,但绝不是东鹰侯。” “当年已是确信无疑,人不可能死而复生,他绝不可能是东鹰侯,尽管气质接近。” “像,还真是像,或许多年不见,容颜会有所改变,反复越变越有玉树临风的浓郁感,我看还真是东鹰侯爷,没错。” “神似无疑,但是怎么此少年似乎在年龄上要比东鹰侯少些许,人不可能越变越年轻吧?” ………… 在座的列位,皆为枭城的王系或重权之臣,对于东鹰侯的印象自是有一定的认知,但是时隔历久,记忆便有些模糊了,所以大都数执模梭两可无法确定之心态,而唯独见过他的人却完全敢肯定这绝对不是独孤煜。 因为走进来的是袁缺。 “袁缺,是你,你竟敢冒充我大哥东鹰侯欺骗我父王,你好大的胆子!” 南鹞侯实在是没有忍住,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袁缺便向众人揭穿。 袁缺或许走进来的那一刻,早就有着强大的心理准备了,如此的质问必然会有的,尤其是南鹞侯,果不其然,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袁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淡然镇定样,他轻轻地侧过脸,便看着南鹞侯独孤炼,然后轻轻冷笑一声,缓缓地说道:“二弟,我回来了,你为何如此激动?是不是怕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东窗事发啊?” 袁缺说出这一句,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此次都望向了独孤炼,眼神中充满着疑惑与质问。 “你个野小子,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来欺骗蒙我父王,你冒充我大哥东鹰侯就是死罪,罪该万死!” 独孤炼说得愤然,也很激动,差点有些失态了。 “死罪我已经领过了,也经历过了,蒙二弟所赐,大哥我已是隔世之人了,若二弟认为我是罪该万死,请再给出一死之罪,我便二话不说!” 袁缺还真是出奇的镇定,看来他已融入到了角色之中,而且他这一些说话,既有扯离话题,也在故意试探,甚至把矛头指向独孤炼。 “你个野小子,倒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还备了一套应对之词,好,或许本侯一人说你是欺瞒父王,可能大家不足以信,在座的有很多人都知道你是袁缺,我三弟西鹫侯似乎跟你私下交情匪浅,铁律司铁恨铁大人也是深知于你,尤其是铁律司的玉见晚玉统领更是不用说,再者便是绮萱夫人及苏小姐都与你袁缺已是极为熟知,他们一干人自然是证明你是袁缺而非东鹰侯,若他们敢当着父王的面扯谎的话,那便是天地诛心,日月灭良。” 独孤炼还真是把话说全了,把一干认识袁缺的人都罗列出来,而且最后竟然自作主张的帮这些人对天地发了誓,让他们凭着良心说话,若有故意隐瞒之意,那便是日月灭失人性良知。 不过独孤炼的一席话,让认识袁缺的人都开始有些心惊了,虽然他已经把话挑得如此明白了,但是考量一下眼前,虽然是袁缺如今站在中央变成了东鹰侯独孤煜,必然也是枭城王认定的无误的,而其中定是有绮萱夫人的刻意安排,如若都跟着独孤炼提出此人非独孤煜而袁缺,那么必然是悖逆了枭城王独孤纵横之意,更是明摆着与绮萱夫人为对立面,此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两难。 但是,南鹞侯独孤炼并没有估计到,虽然自己似乎已将所列出来的人都将了军,但是站在枭城王的角度而言,就算是说了谎而顺遂了一城之主的意,或许这能让自己的大王能走出心结沉郁,这可是天大的功德之益,就算一时的谎言相较于大局来说,那都不是事。 就在南鹞侯独孤炼说出自己的话,看向自己点名之人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变了,而且在对面坐着的自己的岳翁徐烈也不停地给自己的眼色,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似乎也感知到了,就算自己在极力的挑起这事,但是在枭城王和绮萱夫人面前那是极为苍白无力的,或许不但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反而自己惹来一身臊。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南鹞侯的夫人徐碧纯扯住独孤炼的衣角,眼神慌乱地不停给暗示,似乎叫他就此打住,此间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别惹来无妄之祸。 袁缺见时机如此之好,便再次补话,言道:“二弟,当年你们设局让我入陷阱,联合山中野寨之流贼寇置我于死地的账,容日后我再慢慢与你细算。” 袁缺此言简直炸天了锅,全场都把目光再次投向独孤炼,此时一旁的独孤焕倒是脸上泛起了莫名的冷笑,而北隼侯却是异常地冷静,只是把披在身上的厚披风裹紧在身上,从容地轻咳一声,似乎外界所有事情他在眼中与他毫不相干。 而坐上主观台上辇椅之上的独孤纵横,听了袁缺的话,似乎也被触动了,他此刻神色开始有了变化,原来病恹恹的虚弱之象,突然看似来了精神,而且眼神如冷箭一般射向了独孤炼,独孤炼吓得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已没有了刚才那振臂高呼的气魄,反而有些失神了。 绮萱夫人脸上微微含笑,苏流漓也是在一旁看着袁缺所言,心中自是明白这是他在大胆的试探。 而独孤炼的母妃夏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但却不敢乱说话,场面一度陷入了极度的冷冰之中。 铁恨在一旁泰然坐着,而且还紧闭着双眼像是在养神,站在一身后的玉见晚脸上泛起了丝丝窃笑,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场中央的袁缺,眼中尽是倾慕之色。 “袁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般胡乱攀咬,真是居心叵测!你……” 独孤炼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是眼下百口莫辩,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然后在徐碧纯的拉扯之下止住了说话。 袁缺也是见主动权一点点到了自己的手上,他干脆也是豁出去了,也不用再有什么顾虑了,他便大声地对着在场的列位说道:“不过我二弟有一点是对的,我是叫袁缺,这是我从山中回到枭城后的名字,想必也有人听过袁缺这个名字,我的初衷便是以此名来暗中调查当年故意设局置我于死地的真相,如今见父王思我成疾,若再不挑明身份来相见,恐怕其疾加深,那才是罪大恶极,我记得早年父王尤喜见我在武学上有所造诣,每一次进步都能让其开怀如饴,所以今日我学成归来,定是要挑战枭城王宫大内的第一高手洪将军,如果我能侥幸胜出,那便是不负我这些年隐忍所学,也能让父王畅心舒怀。” 当袁缺说了这么多之后,众人不断地点头称赞其孝举。 看这情形,袁缺知道他开始真的成了大多数在场人心目中的东鹰侯独孤煜了,因为他不仅看了在座列位臣工的认同感,更看到了枭城王脸上那种欣喜欣慰的真情流露,而最开心的当属绮萱夫人,她都没想到了,袁缺竟然是如此聪明,虽然是假戏真做,临危不乱,还顺水推舟把坏事变成了转环的契机,反而最后变成了更好的结果,这可是极为难得。 “不愧为东鹰侯,真是聪明至极啊,二哥,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候,独孤焕突然对独孤炼说道,语气中带着感慨。 “你说什么,三弟,你竟然也是如此趋炎附势地承认他是东鹰侯,他本就是袁缺那野小子,难不成你要跟他沆瀣一气,你作为父王的儿子,就没有一丁头骨头嘛,做墙头草不窝囊吗?” 独孤炼对独孤焕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说是说,但说得很小声,这是骂,也是教训。 “二哥,时也,势也,你还别说,你细看,你细品,真的是越看越像大哥,刚才他也说了,袁缺只是他的化名以来调查当年的事情,当年我觉得大哥出事大有蹊跷,看来凭他的聪慧过人,真相不久便会大白于天下。” 独孤焕果然圆滑得很,他这话既有对独孤炼的暗嘲面讽,也有进退有度的激怒试探。 独孤炼气得眼睛地暴出了血色,恨不得此刻一拳把独孤焕打扁,正欲在气头上说什么,突然其夫人徐碧纯笑着说道:“西鹫侯所言极是,所有的事情终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我们就静观其变,耐心所待。” 独孤焕看着眼前的嫂夫人,不禁投以钦佩的眼光,笑了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徐碧纯还真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她手搭在自己夫君的手上,而且还做一些小动作以示提醒,在情急之下还抢话把西鹫侯投过来的话语冷箭接得点水漏。 而独孤炼只能强压住火气,既然徐碧纯的提醒,也碍于眼下如此大场面。 “铁大人,此刻闭目养神,是不是不合时宜呀?” 徐烈心中自有想法,也冷不丁地打扰着铁恨的休息。 “怎么啦,徐大人,有何赐教?” 铁恨还是闭着眼睛顺口回答了徐烈的话。 “今天的风很大,吹得有点晕头转向的,事关枭城之大局,不知道铁大人作为枭城的铁律圣裁者,有何感想,是顺风破势呢?还是逆风正局呢?” 徐烈这话说得真是巧妙,高深莫测,隐讳的试探着铁恨的心中想法,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铁恨只是淡然一笑,对着徐烈说道:“徐大人,如今大王已出,风再大也吹不动大局,再者,清官难断家务事,休息一下,马上就要看到一场枭城有史以来最为精彩的比武了。” 徐烈一脸不爽,侧过脸去,哼了一声。 “煜侯爷,敢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洪攀似乎摩拳擦掌已待多时了,他这么大内第一高手也是许久没有人跟自己对抗过,没有对手的高手那是一种相当寂寞的心境。 不论他唤得一声袁缺“煜侯爷”是出自真心,还是趋于附势,但他想真正地跟袁缺打一场,那绝对是求之不得。 “洪将军,请问我们如何比法,就直接拳脚上见真章吗?” 袁缺也不急,反正急也不在这一会儿,只是想探探这洪攀对于比武的真心看法。 “恕末将直言,若您需要什么兵器,悉尊随意,反正我便是拳脚。” 洪攀还真是自信,而且此时的自信变成了一种高傲,到此刻为止,不论眼前之人是袁缺也好,独孤煜也罢,也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洪将军好魄力,拳脚便拳脚吧,不过我听得出来,洪将军之意是有意相让于我,我觉得大可不必,因为真正的比武讲究公平,千万别有相让之心,因为洪将军,你让与不让,都赢不了我!” 袁缺用了这一招激将法,因为他想让洪攀使出所学,真正跟自己来一场干干净净的比武,唯有如此激他,戳他的高傲源点,来他的自信威风,他才会使出一切绝招想赢袁缺。 “末将绝不相让,拳脚无眼,难免有误伤,到时候可别怪我出手太重!” 洪攀依然自信满怀,挑衅地看着袁缺。 袁缺不遑相让地说道:“如果你能伤得了我,那是你的本事!如果我伤了洪将军,那便是我的侥幸。” 二人都说完话了,四目久久地相峙对着,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已到了极点,现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了过来,而且场下好多人比他们俩都还要紧张,害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苏流漓也是替袁缺捏一把汗,虽然她知道袁缺的武功极高,但是对于枭城大内第一高手洪攀而言,她也没见过其出手,心中没有底,所以难免多想着生怕袁缺会败给他。 玉见晚也是一样的心态,她当然希望袁缺能够赢得比武,对于洪攀将军的武功,她也曾听她师尊铁恨说过,此人武功真的高深莫测,这么多年来,在枭城之中从未遇到对手,虽然铁恨也没未跟他交过手,但是铁恨也是自认不如的。 陈公公见气氛已被调到了至高点,那种期待感都已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等着比武的正式开始了。 “大王令,比武正式开始!” 陈公公终于发话了。 ?\\u003d>-??3 第140章 没有悬念 袁缺和洪攀二人,便拉开了架势,比武正式开始。 洪攀似乎憋了很久,大开大合的拳脚虎虎生风,如狂风暴雨般先是来了一次狠狠的进攻,直接想给袁缺一个下马威,把其所有的进攻与后退的机会全部封闭,既有试试袁缺的身手之意,更有如果一击即中的目的。 可是洪攀在如此这般凌厉的攻袭之后,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果然不简单,不论自己如何灵活运用拳脚攻袭,他都能巧妙的腾挪避闪,而且看起来对于自己的如猛虎下山般的试探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见招拆招,有条不紊,沉着冷静,进退有序。 袁缺被洪攀一上来就如此狂暴的攻击,也看得出来洪攀果然武功奇高,而且内力极为深厚,他的出招每一招一式都后潜着无数的变招,看似一拳击来,当挡过拳风之时,他的后掌便迅速占位补了上来,给人一种防不胜防无法喘息的快节奏,若稍有分神不慎,必然遭重击,若如被洪攀如此刚猛的功夫所触碰,定然是受伤不轻。 洪攀连续攻袭几番,一轮比一轮猛烈,他的目的就是以尽快的速度将对手逼入无法招架的窘境,从而一击即中,胜败即分。 而袁缺一直沉着地应对着洪攀狂暴的攻击,都采用避闪之术,灵活机动的见招拆招,但是却化解得恰到好处。 如此拳来掌往,腿攻腿踢,眼前暂时看起来二人的武功还真是旗鼓相当,任凭洪攀如何想把袁缺的进退之路尽可能闭合,但是袁缺极为聪明都采用拆招之后飞闪腾跃,把空间故意拉开,而每一次拉开之后,又突然之作一阵佯攻以错乱洪攀的节奏,如此持续一番,洪攀才真正感觉到袁缺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他不仅招法独特怪异,而且内文极为深厚,自己每一次必杀之招,可是一到袁缺面前,他便以极为怪异的身法及极似动物动作的招式游刃有余地化解掉。 洪攀知道今天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对手了,而刚开始那种想一击即中的猛攻之术便不可用了,因为如此下去只能白白耗去自己的体力,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袁缺的冷静异于常人,尤其是在进招接招的电光火石之间,他总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手法来化解,而化解之后还留有进攻的空间,但是他暂时却没有出手,一直在等等待自己下一次跟进招术,洪攀明白袁缺是在套自己的招,想更全面的了解自己的招术之后才胸有成竹的攻击。 袁缺真的很可怕! 这是洪攀与袁缺打了这么久,未曾见孰劣孰优,但是心中不得不承认对手的可怕,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出招进攻的迹象。 袁缺自出山以后,这一不长不短的时间内,经历了无数的大小小之战,而且对自己所掌握的武功要义运用得更加纯熟,不说炉火纯青,但起码更加得心应手,不论面对任何对手,他都有轻松沉着的心态,但心中所求的不一定能将对手击败,但自己是不可能输的,虽然心态有些矛盾,但是也是一种信心的加持。 袁缺看过洪攀的进攻招式之后,他似乎突然之间也有些明白了,武功之表,大同小异,动作的细节处理在乎灵活运用,运用得当,尤其在速度上的把控是极为重要的,快与慢之间关乎着内力的并济程度,虽然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是这个快字并非完全强调的进攻的速度,而是快速的应变灵动能力,这才是更全面的通透。 现场所有的人,看着两位高手如此激烈比斗,看得都热血沸腾,多数人还在下面啧啧称赞,说能看到如此精彩之比武,真是大饱眼福。 坐在主观台辇椅之上的枭城王,好似精神也有些好转,他的精神劲头跟着袁缺与洪攀的比武的节奏带动起来了,而且看着自己眼中的“儿子”武功那般神奇,欣然于表,还在不停地点头,甚显欣慰。 绮萱夫人也时不时与枭城王对视点头,看来两夫妻还是极为的有心灵默契,共同看着他们自己的“儿子”的表演,而且表演得这么出神入化,还有什么事情比看这样的场景来得赏心悦目呢? 如此近距离拳来拳往,相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洪攀见讨不好优势,便开始变招了,他突然一个闪身后旋,退挪几步,双掌蓄势并起,然后在空中交错一拉开,一股强大气晕直接把自己的衣裳都震得贴紧在身上。 “洪统帅的‘破天掌’要使出来了,破天掌风,雷霆万钧,这下有好戏看了。” 徐烈也是看得兴起,毕竟自己也是尚武之人,对于眼前的比武他也是惊叹不已,虽然听过袁缺武功之高,但今日亲见果然厉害,当看到洪攀此时使绝招了,心中自是强烈期待着看袁缺怎么来破掉洪攀的厉害绝招“破天掌”。 “看来徐大人对洪将军的武功路线有所研究啊,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二,你也看到了二人之武功了,如果是换作徐将军与之比武,胜算如何?” 铁恨笑了一下,故意这样问道徐烈。 徐烈也是假装毫不在意地应道:“看比武跟自己比那是两回事,徐某虽然自信还过得去,但与铁大人这位枭城第一高手比自是胜算不好说,我也有一问题想试问铁兄,不知道你这枭城第一手与王宫大内第一高手比,谁会胜出呢?” 徐烈还真是个连嘴上都不吃亏的家伙,竟然还跟铁恨较上了劲。 铁恨淡然说道:“坦然相告,我打不过洪将军,更打不过眼前的煜侯爷!” “铁大人自谦了,不过听铁大人之意,似乎你更看好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东鹰侯爷?” 徐烈狡黠的眼神透出一丝笑,似乎话里有话。 铁恨便伸手示意指向比武中央,说道:“徐大人,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静待结果。” 洪攀的破空掌果然不同凡响,每次挥掌并发的时候,都挟带着强大的风之咆哮,还真如破空之势,掌几所蓄带的强劲冲击力,可谓有摧枯拉朽之神妙,袁缺见此掌法如此刚猛无比,自是不敢硬接,便撤身腾起,尽可能避开掌风的所破的空间范围。 如此一来,洪攀的掌风所切之处,袁缺便速身闪避开来,但由于其掌风之力波及的范围很大,所以一时间总有强劲袭身,袁缺也是蓄内力于四肢,在飞身避开掌力爆发点的同时,更是仿效着洪攀的掌式,也以同样的方式强势地推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看似用了同样的掌法,两股雷雷霆掌力在空中碰击,发出了巨大的震动之声,如此内力对抗的之时,袁缺突然加码掌劲,形成一股龙卷风般的掌力席卷了过去,如此强劲之下,洪攀心中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堵住,感觉有些压抑与喘不过气来,而一念头未尽,他被一股他认为不可能出现的力量给震退了几步,而袁缺却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淡然地看着自己。 洪攀知道这一手他输了,而且他做梦也想不到,袁缺竟然用了同样的手法,也就是他也会使出自己的高招“破空掌”,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难不成袁缺有现学现用之神奇之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太令人恐惧了。 不过有一点洪攀很明白,袁缺的内力在自己之上,如果比内文自己没有取胜的把握,那么只能在招式上如何运用好,方有赢面的可能。 “你怎么会我的‘破空掌’?” 洪攀还是忍不住惊奇地问道。 袁缺淡淡说道:“是洪将军刚才教我的,现学现用献丑了!” 袁缺此话一出,洪攀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心神已有分散,因为他觉得袁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可怕,他凭其无比强大的内力,能在与对手过招之间,就能掌握对手之武功精奥之义,这是何等的武功奇才,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洪将军,要注意了,接下来该是我进攻的时候了,你可要提防着点啊!” 袁缺话一说完,便开始飞身疾速闪影般冲到了洪攀跟前。 此时场下众人都激情高昂着,看着这两人的比试,心情自是紧张而刺激,随着他们俩在场上推进的节奏,牵着大家的心境起起伏伏波澜叠起,真是打的人全神贯注,看的人惊心动魄。 尤其眼下场上的主动权似乎又到了袁缺身上了,袁缺的主动进攻已经到了洪攀的身边,顺势就是双掌合击外加八记重拳夹杂,虽然洪攀也是高度提防着,但还是被袁缺的强势压来连连退步。 洪攀自知身为王宫大内第一高手,至今未遇到了对手,而今天却被袁缺打得如此被动,但是在袁缺猛然进攻之下,竟然一时找不到回击的空间,这股窝囊气洪攀哪里受得了,心中一急,便绷紧的那个筋便出现了松懈,便再次施展浑身解数,拳、掌、脚全齐并劲,飞、腾、闪、跃、仰、扫……各种招术综合并用,来应付袁缺的一轮比一轮更猛烈的攻击。 洪攀虽然有些心急,但是节奏还是不乱,而且心守得很稳,就算在一招半式上吃了亏,但没有把握住重心所在,所以袁缺一时也不能完全占据优势,如果两人又相搏了好一阵,腿下硬马、拳上交锋、中部掌击、空中旋斗、飞身闪击,如此轮番阵斗,简直打得眼花缭乱,别说在打的人会不会心花眼乱,场下看的人都有些应接不暇了,节奏极快,身影飘忽,天上地下一阵来回腾挪转换,看得大家都喘不气来。 袁缺也不愿再恋战,他基本心中有数,虽然知道这洪攀作为大内第一手,武功真是高得惊人,但是几番打斗下来,他发现如果自己要取胜于他还是把握十足的,而且袁缺自己也感觉到了,实践之中越多,他发现自己所掌握的并非是所学的武功本身,而可以灵活的融会贯通,很多招术都是临场出来的,只要心足以静,手疾手快,以强大的内力相济,就便形成强大的进攻招术,而且这种临时性的招术,让对手根本就是意料未及进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真不知道用如何招式来抵抗。 洪攀之武功,能在袁缺如此强大而极具压迫性的攻击之下,还能相持这么久,可见不愧为大内第一高手,虽然洪攀自己也知道如果这样僵持下去,势必然已无取胜的可能,但是他总寄望于能够抓准一个突然的机会,一击即中。 可是他未能等到这样的机会出现,因为袁缺根本就不会给这种机会给他,在经过几番苦斗之后,袁缺终于综合施展了一套大招,这大招也是他临时创造组合的,就是用尽各种招术之优,集萃于一点,然后双掌贯力拍去,洪攀双掌强行对上,可是两人的掌刚碰上,袁缺突然顺滑往内侧,突然双掌变双拳,直滑冲向洪攀的胸前,洪攀急促间双手往回防护,欲格住袁缺冲来的碰撞,可是拳头已贴近了胸前,就不得不强行后退,可是就在他往后退的一瞬间,袁缺抬起一腿已到了洪攀的下巴,洪攀顿时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失去了重心与方向感,刚欲仰面后倒下去,而袁缺再次双拳直冲到他们的腹部腰上,原本应该仰翻下躺地的,此时变成了被横冲出去,身子又被震力拉直回来,那么洪攀的面门便再次出现了大空门,他惊慌中一意识到,袁缺的千钧掌力已到了面前,那强大的掌力直接把洪攀的脸皮冲击得扭曲变形,头发也被震得零乱散开。 袁缺收住了掌力,并没有击下去,只是洪攀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 “我输了!” 披头散发的洪攀撩拨了散在面前的头发,然后抱拳心服口服地向袁缺抱拳说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原以为我这个大内第一高手会终生无敌手,没曾想今日总算遇到可怕的对手了,你真的很可怕,但是我心服口服,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袁缺也是抱拳回礼,说道:“洪将军也是武之英才,我自是侥幸赢得一招半式,承认承认!” 顿时场下开始有人带头零星的欢呼着,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他们心中的“东鹰侯”取得了胜利而欢呼,还是看到了有场精彩绝伦的比武而激动欢呼,零星的欢呼,慢慢的跟着兴起的人也多了起来,后来几乎在场的人都在拍手欢呼。 “比武结束,东鹰侯爷胜出!” 陈公公还是要履行程序,最后宣布一下结果。 袁缺此刻接受着所有人投来的目光,不论是赞许,还是怀疑,他都一一接受,都淡然一笑之,但是他眼光触及到玉见晚投来的目光时,两人不禁相视一笑,都彼此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一种很自然的默契,可是这一举动,被苏流漓远远地看在眼里,她心里便又不是滋味了,嘟起了嘴,有些不开心了。 “诸名臣工,诸名老友,许久未见,今日得见,本王很开心!” 枭城王独孤纵横发话了,顿时全场安静了下来,虽然听他说话还是有些气力不足,但是大家还是勉强还能听得清楚,听到枭城王久违的说话,不免心中无限感慨与激动,睽违六年,终见其颜听其声,这是多么的漫长等待。 “因为煜儿的归来,才让本王走出心中禁锢,今日是一个好的开始,本王身子尚需调理,有些乏了,暂先回宫休息!” 枭城王话不多说,因为大家也听得出其声音有些微弱了,听起来很乏困。 绮萱夫人看着枭城王的状态,心中也是急了,他知道此时的枭城王是强撑到现场,不过能过这么久,也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 绮萱夫人马上命令人抬起了枭城王便后宫门转去,枭城王在王辇被抬起来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看袁缺,虽然是远远地看过来的,但是袁缺感觉得到那一种骄傲的赞许与欣慰。 “恭送大王!” 所有人都躬身行礼,送别枭城王归去。 第141章 一方密谋 “岂有此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真是活见鬼了,一个野小子突然变成了东鹰侯了!” 华丽的南鹞侯府内,传出来一阵窝火的声音,这声音不是南鹞侯独孤炼是谁! 独孤炼拍了拍桌子,由于用力过猛,竟然把桌上的茶杯都震碎了,茶水倒了一桌子。 “侯爷,稍安勿躁!” 一旁的徐碧纯忙过来安慰。 “怎么能不躁,现在本侯是一肚子火!” 独孤炼心中极为恼怒,见到上来收拾破碎茶杯的一侍女,竟然把火气撒在了她身上,一脚便把那侍女给踢倒在地,且怒道:“收什么什么,碎了就碎了,碎了收拾有用吗?给我滚一边去!” 那侍女吓得魂都没了,惊慌失措地赶紧溜。 “侯爷,你能不能镇定点,你把火撒在一个下人身上干什么呢?成大事者要沉得住气!” 徐烈也是看不下去了,便说话重了些,带着岳翁的姿态似有斥责之意。 独孤炼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徐烈,脸上的怒火暂压了下来,便来到徐烈身边,说道:“我的岳父大人,现在不但我父王老子出现了,而且又稀里糊涂的多了出了一个假冒的独孤煜,你叫我如何沉得住气,我就问你了,这会儿你心中可有盘算?” 徐烈神情也是有些着急,但是不至于急躁,他便说道:“眼下情形,是有些始料未及,但总不至于让我们如此自乱阵脚而自暴自弃,这些都是绮萱夫人的大手笔啊,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却能一局出奇制胜,这位枭城第一夫人着实不简单啊!” “我的岳翁,我的徐大人,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在这里褒扬别人了,我们要想想对策啊,眼见一切大好形势突然变成了被动,连给人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独孤炼急着坐在徐烈旁边,一脸急火但又祈求徐烈给他希望的样子。 “侯爷,一切还没有到你想象的那般糟,说白了,我倒是觉得,这好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博弈时候到了,所以我们要更加镇定冷静,一切千万不能自乱心绪而慌了阵脚。” 姜还是老的辣,徐烈端起了茶杯,刚欲喝却又放了下去,心中好似有了更好的思路,脸上也淡去了愁绪。 “看来岳父大人是有了头绪了?” 独孤炼的脸变得也太快了,他竟然突然间愁云散去,忙亲自端起桌上茶杯递给徐烈,这种恭维的举动,让徐烈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尴尬,还好他也是顺应尴尬地笑了一下,接过茶杯,从容地喝了一口。 “侯爷,莫要急躁,只要你手上有耀武司之王牌,还有原来其他重臣之倾向便还是大势在手。” 当徐烈说到这里的时候,那独孤炼翻脸比翻书还快,又急着说道:“那般墙头草,今日从王宫退下来之后,你看看本侯去李睿还有梁启阁这般人试着打招呼,平日他们那般百依百顺,而突然变得诸多托词,似乎故意在躲着本侯,这些人靠不住的,都是趋火附势之辈。” “呵呵呵,浸淫权政这么多年,他们哪个不是老狐狸,一个个滑得很,也不怪他们,不是说我你说侯爷,你也是太急了,在王宫之中,你不能把这种关系做得那么暖昧,毕竟瓜田李下,众目睽睽之间,谁都是为了明哲保身,尤其眼下大王再次复出,袁缺的一战定局,在他们心中的站位定然是有了动摇,不过这也是人性之常情,越是这样的人,便越容易拉拢,只要条件给得足够的诱人,或者说他们能够得到足够的保障,因为他们是不会做冒任何风险的事情。” 徐烈倒是看得很透彻,如此分析给独孤炼听,独孤炼还是很信服自己的岳翁,毕竟这位岳翁掌握着一城之军,这可是一张最具实力的王牌。 “爹,侯爷,你们觉得这袁缺突然变成了东鹰侯,这如果是绮萱夫人的计划,那么大王真的连自己的儿子是真是假都分不清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徐碧纯把下人再次呈上来的茶递过来给独孤炼,而脸上一直处于沉思的样子,好像她也在为了自己夫君之急而急着。 “这倒不是不奇怪,大王思子落疾而乱了心智,再说今日我也是第一次得见袁缺本人,还别说,乍一看,还真有当年东鹰侯的那种气韵,也无怪乎尚处在病状之中的大王误以当真,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可能会给大王和绮萱夫人及东鹰侯府带来隐患,毕竟这种误认也只是暂时的。” 徐烈接着自己的女儿所提的问题,他接着分析道:“依我对绮萱夫人的了解,她对大王的那份夫妻之情那真是远超其他几位娘娘,侯爷你莫怪,就算是你母亲夏妃娘娘对大王的感情也是不可能及她的,我细想一番,绮萱夫人心思深如海,她此时如此做法也是在豪赌一场……” “豪赌?这不是应该是她铺陈的计划吗?怎么会是赌呢,而且还是一场豪赌?” 独孤炼有些捉摸不透,便急着问徐烈。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这绮萱夫人应该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让大王好起来,如果大王好了,那么一切枭城的局面便会在无形中慢慢把暗流给消退了,所以她千方百计去找到了鬼医,虽然这鬼医扬名于江湖,但是却早已退隐多年不问世事,而此次相邀前来为大王诊疾必是绮萱夫人与其的某种约定,或者说真的是枭城大局为重,鬼医被夫人的大局观给打动了,所以便在给大王诊疾之时,私下跟绮萱夫人交流一些事情,或者这事情上,鬼医或多或少给了绮萱夫人一些意思。” 徐烈边说边思量着,他所说的这一切,也不敢完全笃定,多半是凭他自己的经验的猜想。 “爹爹,虽然我知道你说的这些多半只是你心中的猜想,但我从一个女人角度来说,或许我有我的看法,我便接着爹爹的想法,说一下我的看法,如何?” 徐碧纯看着徐烈,然后也看了一下独孤炼,似乎在征求意见。 “夫人,快说吧,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独孤炼急着允许,在徐烈点头之后,徐碧纯便说道:“爹爹是不是想说,绮萱夫人一心想治好大王的病,一来是为了让大王尽快脱离沉疾的折磨,这是从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最原始的也是最真挚情怀;二是如果大王得以康复,那么枭城之乱局便会自然顺稳下来;三来便是大王因为当年的东鹰侯横遭意外而引发的心疾,心病当须心药医,或者鬼医便给夫人出了这一出计划,让袁缺冒充煜侯爷来让大王得以宽心而慢慢走出心疾,置于后果及隐患,一旦大王完全康复清醒过来后,我想也不会太坏,或者大王感念夫人的一片赤诚会更加得到眷顾。” “夫人,果真聪慧,本侯也感知到了夫人语境中你对本侯的那份心意!” 听到徐碧纯这么一说,独孤炼似乎也听出了其中的真正感情的触发点,所以就顺便给了自己夫人一个马屁。 “女儿啊,你说得很在理啊,我是想对侯爷说一点,假的永远是假的,或许绮萱夫人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想让大王走去心结,置于将来谁来继承枭城之王,她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么关心,因为只要大王得以康复,这将来之事便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徐烈认真地看着独孤炼,接着说道:“侯爷,事已至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切实地回答。” “岳父大人,请说!” 独孤炼对徐烈还是很客气的。 “你是希望大王尽快好起来呢,还是大王最好一直这样下去?” 徐烈说得很直接,也是很平淡,没有半点拿腔拿腔搞得阴险老谋的样子。 独孤炼竟然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岳父大人,我们也布局了一些时日了,我定是要做这枭城之王,这个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这是你的宏愿,不过刚才我看到你眼中闪过了犹豫的眼神,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以前感觉到你志在必得的,而现在为何有些迟疑了?” 徐烈竟然突然语气很冷地质问起独孤炼,独孤炼不知道自己岳父的意思,为何他突然这样对自己说话,语气极重。 “突然之间,从一个儿子的角度闪过一个念头,所以迟疑了一下!” 独孤炼面对徐烈的质问,也坦诚相说了,其实这不是用他自己说,徐烈也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徐烈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语重深长地看着独孤炼说道:“侯爷,你的片刻闪过的迟疑我自是知道,但是你要想想,如果你真有这样的迟疑,那么花了那么长时间花那么多精力的布局随时可能便付之东流,人都有情,没有谁天生就是无情冷血,但是为了成大事,或者说在成就大事之前,就该放下所谓的人情。侯爷你自己想想,想想你父王曾经可是一代枭雄,文治武功何等彪炳,当初为了登上枭城王的位置,血肉杀伐何等果决,一旦论人情,为何大王就因为煜侯爷身遭不测而坠入无尽的心结魔障六年,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这就是人情带来的沉沦。” 独孤炼听着徐烈的所述,听得十分认真,他觉得眼前的岳父还真是一位高人,为人处事相当的老辣,而且看事情的角度更是深刻。 徐烈接说着:“论人情,大王四个儿子,为何偏对独孤煜那般偏爱,那是因为大王不仅认为他是自己最优秀的儿子,更是未来枭城的王,而你们几位侯爷在大王眼中,那一个个的只是儿子。别说人分三六九等,不论在哪一等之中,同样也要分个二四八层次,这便是人性,你觉得公平吗?当然不公平,怎么样才能争取到公平,那便是自我做主的时候!” 徐烈越说越激昂,而独孤炼越听越入心,此时的他,感觉岳父的话有如醍醐灌顶。 “我知道了,岳父大人,多谢岳父大人提点,枭城之王,必我无他!” 独孤炼说出这话的时候,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一股狠劲突然上了心头。 “不过,今日在王宫之中,你们也听到了,袁缺那小子说的那些话,差点把本侯套了进去,定然是绮萱夫人跟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在怀疑我当年的独孤煜意外事件与本侯有关!” 独孤炼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徐烈点了点头,说道:“我猜他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他这个假冒的东鹰侯找个正名的借口;二来是想着试探一下他的猜想,三嘛便是想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你的身上。袁缺这人武功的确厉害,而且人也聪明,我现在明白了当初侯爷在‘放鹤亭’对他做的那事情的内心了,这种人要不为我所用,要不就除掉他,很可怕。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的,往后他必是侯爷承王之路上的巨大绊脚石。” “岳父,这个不用担心,只要他人还在枭城,我便有很多种办法除掉他!” 独孤炼说此话不是鲁莽之说,其实徐烈也是这个意思。 “以前我还不以为然,今日之见,让我彻底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可怕,如今他晋升为东鹰侯了,如果要除掉他,就更难了,因为他武功那么厉害,一般的办法很难对付他,这个得从长计宜。” 徐烈喝了一口茶,茶似乎凉了,徐碧纯忙叫下人赶快续上热的。 徐烈突然进入了沉默,好像在思忖着什么。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在想什么呢?” 独孤炼连喊了几声,徐烈才缓神过来,便说道:“侯爷,不知道你听过昨日之事没有?” “昨日什么事?” 独孤炼当然一时不明白徐烈指的是什么。 “就是旧侯府禁地内,铁律司遭遇围剿伏杀,死了很多人,当时的目标应该是想把铁恨及铁律司的重要核心人物一次尽除,而当时铁恨却因为李大人儿子的事被拉去了东鹰侯府见绮萱夫人,所以逃过了一劫。” 徐烈边说着,边看着独孤炼,这眼神还真是有些意思,看得独孤炼一点都不自然。 “岳父大人,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本侯啊,本侯也民小知此事,听说很惨,你没看到吗?今日铁恨带的那般手下一个个都带着伤呢!” 徐烈看着独孤炼说话间有些不自然,但是却没有刻意地回避什么,便有些奇怪。 “对了,我说岳父大人,你不会怀疑此事是本侯做的吧?” 独孤炼还是说出来了,心里会比较轻松些。 “不是侯爷做的吗?” 徐烈还是不半信半疑的反问道。 “我的岳父大人,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本侯要做定然事先你商定啊,本侯就算再鲁莽也不想着把铁律司一锅端啦,再说了,本侯暂时找不出想铲除掉铁律司的理由,我们还要拉拢铁恨成为我们的强大支持呢?” 听独孤炼这么一说,徐烈觉得更奇怪了,口中喃喃地说道:“当时我耀武司的当值巡逻兵也见到过铁律司的人着急赶往,可由于禁地不敢逾越,原以来是铁律司办事便没有过多在意和过问,但是那么浩大的围剿诛杀场面,声势必然很大,巡城队伍应该是有所察觉才对啊……一百多的黑衣杀手,全是江湖中人,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请动这么多江湖人作刺客,这倒是奇怪了,难道这枭城之中还隐藏的一股更为强大势力……” 徐烈一直在自言自思,独孤炼也不好打扰他,便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 “会不会是老三干的?” 独孤炼补了一句,以为徐烈解困惑。 “西鹫侯?侯爷可有说法?” “老三一直在培植势力与本侯较劲,他对枭城的王位也是孜孜不倦煞费苦心,我们最大的对手本来就是他,只是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也不过相隔的兄弟情份那一层面早就名存实亡了,定是独孤焕所为,当初于袁缺那‘放鹤亭’一事,他便认为铁律司是倾向于本侯,所以首先要铲除掉枭城之中最大的王牌机构,想着是对本侯势力最大的打击,或许因为此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他的下一步计划可能是岳父大人了,所以千万要小心为上!” 独孤炼越说越认定自己说的是对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地暗合在一起了。 “不对,感觉不对,很不对!” 徐烈喝了一口茶,脸上一直想不通。 “如果说培养江湖上的势力,能一下组织一百多杀手的,除我本侯便只有他老三有这个本事和实力,就凭这一点,不是他还会有谁?” 独孤炼自信地说着自己的观点。 可是徐烈却忽然抬起头,悠悠地道:“此刻突然感觉到,这枭城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可能还有更多的外部势力已经涌入,这或许已不是简单的枭城本城之事了,所以侯爷的计划要赶快而精准,但依目前看来,所有的计划还得从长计宜深思熟虑后一击即中。” 从徐烈的慨叹之神态上看得出来,他此刻心中充满了忧虑或疑惑。 c]?q??at 第142章 意向趋同 铁律司,依然气势威严。 “西鹫侯,是什么贵风把你给吹来了?” 铁恨叫人奉上茶,一副极为惊异的样子,看着端坐着的西鹫侯独孤焕。 “不是贵风,是顺风把本侯吹来的!” 西鹫侯一副正经的样子,也说出了很随性之言。 “从王宫大内出来之后,侯爷便径直来到了铁律司,定是有要事相训吧?” 铁恨捋了捋胡须,笑容显得很大方。 “铁大人,我的铁叔,你就别说这样的排场话了,我必是有要紧事找你,才来得如此急切,我知道铁大人公务缠身,自知多有打扰,既已来了,希望铁大人能赏点时间给本侯,可否?” 西鹫侯看似对铁恨还是极为尊重的,而且一副极为想拉近的那种神情,尤显于面上。 “侯爷言重了,此间就你我二人,有什么事情不妨坦开说,不过在侯爷说之前,容我猜一下,侯爷此来是否与袁缺有关?” 铁恨直接问道,西鹫侯也不回避,忙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铁大人不用猜也是知道的,不过可能本侯此次前来虽然是与袁缺有关,但是定然不是铁大人所想的那样。” 铁恨亲自为独孤焕奉上了茶,然后自己也坐下,说道:“尊听侯爷示下!” 西鹫侯摆了摆手,意思是说换恨太过客气了,便问道:“铁大人,对于今日王宫之事你怎么看?” 铁恨喝了一口茶,然后浅笑一声,放下茶杯说道:“侯爷,你所言之事,还正是我想象的那样。” 西鹫侯也笑了笑,说道:“是是是,铁大人料事如神,这只是一个开场吧,开场或许如你所料,但是后面定是出乎你的意料,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对于今日之事,你是怎么看的?” 铁恨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说,意外之意外,惊奇之惊奇,不瞒侯爷,从事情一开始,到回到这里,我还在思绪之中,或许更准确地说,我还真的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铁恨一脸的茫然样,看起来没有刻意隐瞒想法。 “如此说来,铁大人也是事先不知情!” 当独孤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铁恨轻笑一声,用手指了指他,说道:“原来侯爷是怀疑我有参与此事,如此一问,只是试探,这倒大可不必。” 独孤焕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本侯先是这么认为的,多有冒犯,铁大人海涵。” “立场所处,理解理解,侯爷果然是坦荡之人,如此还显得是我铁某人小肚鸡肠了。” 铁恨还自我打趣起来,西鹫侯也跟着笑了起来了,这样紧张的气氛便开始放松下来。 铁恨此刻却把话锋先机抢了过来,便直接问道:“侯爷,你既然来到了铁律司,想必是信得过我铁某,心中定是有了自己的看法,话已聊到这份上,不妨说来听听。” 独孤焕也有些急不可耐,直接说道:“此次父王已出现,且袁缺变成了我大哥东鹰侯,所有的一切的突如其来,真的是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想这定是绮萱夫人之计划,铁大人可有此想法?” 铁恨笑着点了点头,他没有掩蔽心中的想法。 “此事早不来,晚不来,而偏偏这个时候来,想必绮萱夫人制定了一招一石二鸟之局,一来是为了让父王能够尽快从东鹰侯横遭不测的心结中走出来,重新励治枭城;二来便是基于我枭城如今的多事之秋,在乱荡的时局之下请出父王以从一定程度上镇息一些恶浪之涌。自本侯的角度而言,这是好事,起码对于枭城眼下是最为直接有效的遏止手段,不知道铁大人可否赞同本侯所说之浅见。” 独孤焕所言之衷,铁恨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而且不由自主地夸奖说道:“侯爷所思所想真是高风大义,能站在枭城的时局安危之上看问题,而且还看得如此真切,可见侯爷真是极具大局观与远谋虑,就凭侯爷的刚才的话,铁某便是心存钦佩。” “本侯细思了一番,倘若没有今日父王的出现,枭城不久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想都不敢想,而此次父王的出现,虽然亦看得出其身体还是欠安,不论他眼下是清醒还是蒙胧地认定袁缺便是东鹰侯,这也是一件好事,这样他便可以慢慢解脱心郁,重新振作起来,假以时日便会康健如常,这便是枭城之福。” 独孤焕每说一句话,似乎都站在极为通透的角度看问题,心系着枭城的整体大局安危,如若真心如是,那便是极为明局之人。 铁恨当然从表面之象,对独孤焕的观点深表赞同,但是内心却对独孤焕的内心却存半信半疑的,没办法,这便是人性,铁恨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如此说来,我们都该从心底里感谢夫人的用心良苦喔?” 铁恨很顺势地说出这话,话中当然带着试探性。 独孤焕不假思索地说道:“正是如此,夫人真乃心思如山海,如此不动声色地就上演了这一出好戏,虽然她委派袁缺去找了鬼医回来给父王医病,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事,其间的前因后果必然与鬼医有着或多或少的干系,不过鬼医是江湖之人,且为退隐的江湖人,这么多年了,他必然也是潜研过父王之疾,便以东鹰侯的死而复生来作药引,这便是最好的治心病救迷人的办法。绮萱夫人采用此办法,这步棋下得太冒险了,毕竟让袁缺顷刻间变成东鹰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把计划抛诸现实的时候,却变得那么顺其自然而毫无风浪相阻,一开始本侯有些想不通,但从王宫到铁律司这一路上,本侯想通了!” 独孤焕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愿为其详,洗耳恭听!” 铁恨也是饶有兴趣,想听听独孤焕想到了什么。 独孤焕呷了一口茶,看着铁恨如此这般有兴趣的,便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父王一直金体康健,若发生这般事件,可能很多重臣要出来点破反驳,包括本侯我可能会第一个了来反对,我想铁大人也会站出来。可是,时也,局也,都变了,眼下只要父王认定的事物,当面必然没有人敢以驳,而且在枭城眼下局势之下,如果谁敢主动出来反对,那便是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自己有居心不良,所以,就算明知不是真的,但为了父王之金体,为了枭城之大局,更为了各自的立场,也不敢出面谏言,更别说反对了。” 铁恨笑了笑,说道:“侯爷鞭辟入里,看事物通透,果然极具深谋远虑。”在褒扬了独孤焕之后,铁恨顿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道:“那南鹞侯还真是勇气可嘉,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敢站出来点穿。” 独孤焕望了一眼铁恨,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这笑有些意会但不愿言传,他没有正面对接铁恨的话,转而说道:“下面本侯想与铁大人浅聊一下另一个话题,就是当时袁缺面对我二哥点破之时反应的一些话,不知道铁大人可有入心?” “此话怎么讲?侯爷!” “今日本侯前来就是诚心相聊,我们也就不必搞面上那一套套的了,有一说一,开诚布公,不好吗?” “看得出来侯爷确是诚心相聊,我铁某也不藏着掖着,只要侯爷认为我能说的,我便毫无隐藏,不过侯爷也要考虑到我的立场,哪里话我该说,哪里话我不该言传。” “本侯自是明白,大家心照不宣吧,分寸各自心中自有度,就看铁大人能否有几分信任本侯。” 铁恨点了点头,也看得出来这西鹫侯独孤焕今日特意前来找自己聊,不说推心置腹,但起码看得出来诚意满满,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信任。 而正是如此,铁恨心中更要守好本真的立场,不偏不移,恪持中正,以免一言不逊而落人口实。 “铁大人,袁缺当时从容的试探着问南鹞侯的时候,铁大人可否听出其弦外之音,而对于我大哥东鹰侯当年的惨局发生,这么多年铁律司是否还在继续追查,可能大概上的一些说法?” 这独孤焕果然是人精,说话不说滴水不漏,而是故意漏水而滴入铁恨的池中,看能不能泛起涟漪。 铁恨听到这话,眉头一紧,表示了沉默,而且还用特别出奇的眼神看着独孤焕,这一招无声胜有声,也是够用了。 独孤焕见铁恨不说话,而且还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免尴尬地自我笑了笑,略整了一下衣角,然后说道:“铁大人,当时袁缺之言,是否他也在秘密地进行着查访此事,或许绮萱夫人心中一直存有疑惑,必然会暗中一直秘密调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此惨剧,若真是人为布下的杀局,那么这可是血海深仇,依凭着夫人的个性,那便是定要揪个水落石出,想必铁大人这边在东鹰侯的事情下应该会有或多或少的眉目。” 铁恨仿佛被眼前的年轻侯爷将住了军,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不可能这样一直沉默,便笑着说道:“西鹫侯爷,果然人中龙凤,看来枭城之大小之事,你的所知定然比我铁律司更加清楚,恕铁某人失职,当年东鹰侯之惨局,至今也是毫无新进展,还是停留在意外不测,侯爷可有新的线索和证据?” 独孤焕笑了笑,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铁大人,真是说笑了,本侯哪有什么线索,本侯只是心中一直存有怀疑,当初我大哥的死如果是个意外,那才叫人意外之外,那么优秀的一位侯爷,文韬武略,出类拔萃,父王心尖上的王位继续人,必是未来枭城之福,却被一群狼给撕裂掉了,你说,你说……作为兄弟,本侯心中自是一肚子怀疑,只可惜这时间也不知不觉也过了这么多年了,本来大家都把这事情都尘封就让抹掉了,可不曾想今日袁缺当着枭城所有核心人物的面又挑了出来,而且还有意指向我二哥,所以,本侯心中自是无尽波涛又给掀了起来。” 铁恨听着独孤焕的话,是表明心中的想法,但也听得出来,他只是想以另一种朴素的方式来引出话题,想听听铁恨对于此事的看法。 “侯爷更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看来这么多年来一直惦记着东鹰侯的兄弟情,看来也对于东鹰侯的事件也费了不少心思,关于此事,铁律司这么些年来也是在暗查,但是的确未能得到另一种可能,基于这一点,侯爷,铁某深表遗憾,也算是我铁律司的无能与失职。” 铁恨坦诚之态,极为诚恳,独孤焕看到铁恨这般,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便略带歉意地说道:“铁大人,本侯不是那个意思,本侯是想说,既然袁缺能在王宫大内说出那样的话,他必然是掌握了什么,所以本侯再直接引入到下一个话题!” “又来一个话题,看来侯爷这一层一层的剥开递进,还真是深思熟虑而来,侯爷请说!” 铁恨见独孤焕点到为止,在关于东鹰侯的事情上突然挪开,心中自是也放松了下来,毕竟于他的立场而言,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多言的。 “铁律司在最近这段时日,连连受损,损兵折将,铁大人定然也是深知,这绝非什么意外,定然是一次次的有意针对,况且昨日于老侯府禁地之内竟然发生围剿铁律司的血案……” 独孤焕刚说到此,铁恨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忙抢道:“侯爷,怎么会知晓此事?” “我的铁叔,铁大人,这是何等的大事,死了那么多人,就算发生在禁区之内,但是这消息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了,这是血案,而且是欲灭办案机构铁律司核心的大血案,一石激起千层浪,更何况还是我枭城的一座顶天之山落水。” 独孤焕用以一种极为担忧态度,以安慰铁恨刚才的心中的急切。 铁恨重得的靠在椅子上,脸上表情极为严肃,看得出来心中凝重,压仰感直上心头,他陷入了心结的痛苦之中。 “试想一下,铁律司于我枭城是何等神圣威严的存在,是王城的擎天之柱,可是谁会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想出如此逆天之局,想置铁律司于死地,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手段?那么又是出什么何等歹毒之目的?” 独孤焕此时顺势“火上浇油”,这不是刺激,因为他知道铁恨是何等人物,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变的大人物,越是这样的话,越是想激起他胸中的怒火。 铁恨尽管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但是还是烧了出来,他手上已暴出了青筋,只是一个抓椅角的动作,足以看得出他那一股盛火已烧得无法掩饰,只听得“咔”一声,粗大结实的椅角已被他生生撅了下来。 “铁大人,可有眉目,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手段想置铁律司于死地?” 独孤焕觉得火已点燃,自是再顺势加柴。 “多谢侯爷挂怀我铁律司,近段时日以来,确是血案累累,而接连发生数案以来,我铁某人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损兵折将不说,连枭城的城治维安都要让耀武司来襄助,实不相瞒,侯爷,执掌铁律司这么多年,自问是我铁恨最失败的时候,是不是我老了,如此辜负了大王对我的重托,心中实是难堪。” 铁恨一边说着,一边尽力平复心中的火焰,但说话的语气间,却充满了惆怅与不甘。 “铁大人之苦,本侯自是看在眼里,似乎集大势而围剿铁律司,这必然是经过长时间的计划与周详的安排,一旦迸发便防不胜防,别说能自我查明事情之内实,就算能应付一系列的事件就已是焦头烂额了,而目前铁律司损失如此之大,办起事来捉补襟见肘,虽有铁大人广募司职人员,但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达到人员充足补给的,所以本侯接下来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就看铁大人可否愿意一试。” 独孤焕顺势又抛出了新的议题,而铁恨虽然心中在烧着火,但知道独孤焕这一层又一层的深入,定是有新的提法,他心中不说准备好了,就是顺其意听下去就行了。 “侯爷,请说!” “铁大人不妨把袁缺及他的几名朋友纳入铁律司任职,凭袁缺的武功与智慧,必能成为铁大人强有力的左膀右臂!” 独孤焕说得干脆利落,眼神定定地看着铁恨。 铁恨却是当场一惊,惊奇回看着独孤焕,然后说道:“侯爷竟有如此想法?” 独孤焕见铁恨如此惊奇地反问自己,自己也是心中一惊,他还临心一悸动,是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但话已说出了,也坦然再次说道:“本侯认为铁大人如果能把袁缺招募进铁律司,这是眼下对铁律司最大的裨益。” 铁恨惊奇的表情慢慢放松,然后泛起了一丝微笑,然后很认同地看着独孤焕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个极为认同的眼神。 铁恨惊奇地是竟然独孤焕也想着让袁缺进铁律司,不管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一方法跟自己的想法完全趋同,这是求之不得的。 第143章 就势顺势 袁缺一时间被大伙捧上了天,一个个围着他转,为他开怀高兴。 顿时大堂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说侯爷,是不是考虑一下给哥哥们弄个官做做啊?” 贺莽坐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拿了一杯茶,样子极为恭维讨好地奉到了袁缺身边,袁缺被这大汉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但是又不得不去接过茶杯。 “贺大哥,你就不取笑小弟我了,什么侯爷不侯爷的,我只是走一个过场,下场便就是袁缺了。” 袁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袁缺,噢,我们的大侯爷,如此说来,那这个东鹰侯府你是住得名副其实了,你现在可是这府之主啊!” 杨紫梦也笑着对袁缺说道,眼中尽是倾慕之情,那含情之柔波,袁缺猛抬头去接,可眼神刚碰到,便有些刻意避开,他怕自己会醉。 “是啊,师父,你都做了侯爷了,那我可跟着你享福了,想不到我一下子变成了侯爷的徒弟,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那以后我可是大小姐喽!”花骨朵嘴里塞着吃食,还不忘得意地享受自己的想法。 而木凌风、时不待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这样打趣着袁缺,乐呵呵的心情也是极为高兴。 “大家放过我吧,不要再说什么侯爷不侯爷了,我只是一个临时的角色扮演,过了就过了!” 袁缺实在是有些无奈,听他说话的口号都带着哀求之意,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家一个个的兴起陶醉。 “你就是侯爷!”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过来。 大家一看,见苏流漓搀着绮萱夫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如春风般的笑意。 一个个都站起来见过绮萱夫人,而绮萱夫人也示意让大家各自坐着。 “我觉得大家说得都没有错,从今日起,你袁缺就是我儿独孤煜,就是这东鹰侯府的主人,这并非走什么过程,夫人我是极为认真的。” 绮萱夫人笑容和善地看着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袁缺的身上。 袁缺忙说道:“夫人,此事我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况且如此冒名顶替之事,我是做不来,心中虚,这是堂而皇之的欺骗。” 绮萱夫人说道:“这世上之事,都是矛盾的,都存在欺骗,看是善心之举还是恶心为之,夫人我知道此事事先未曾跟你商量,也未得到你的许可,便自行做主把你推了上来,你若是有怪于夫人,自是应当的,便夫人我此举实属无奈,还希望你能够体谅与理解。” 袁缺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丝毫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侯爷之名,我自实难担当。” 绮萱夫人笑意中带着极为肯定的态度,说道:“事已至此,没有什么难不难当的,现在枭城之中几乎所有重臣权贵都已知晓东鹰侯独孤煜不但没有横遭不测,而且是死里逃生因祸得福,逢高人指点还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这虽然表面上是离经叛道的荒诞,但不失为暂平枭城之乱而让大王重获新生的佳话!” “哎呀,袁兄弟,夫人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还非得要驳了夫人的面子不成,能做枭城的侯爷,大王与夫人的儿子,这尊荣与地位,简直就是天降的恩泽,你应该谢过夫人才是。” 贺莽开始帮腔了,自然,如果袁缺做了东鹰侯,那他们一众自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袁缺沉默了,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 说实在,依袁缺的性格,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就算给他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耀地位又如何,毕竟那是活着别人的名头,这是一件极为憋屈之事,如果不是临时应急之策,他万不可能答应去冒名顶替这东鹰侯独孤煜的。 见袁缺沉默的表情,苏流漓有些不开心了,便说道:“袁缺,你是不是觉得很季屈?刚才夫人都说了,这是万不得已之事,为了大王的身体能够尽快恢复,为了强压暂缓枭城即将喷薄而出的权流乱斗,你就不能设身处理的为夫人想想嘛,这不是欺骗,这是功德!” 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看她眼神中对自己的那份寄望,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换平日里,或许说大道理他都说一些,或是此时此刻似乎大家都有自己的大道理,而唯独自己却有些犹豫不决,或许对于自己而言就是强人所难。 绮萱夫人当然看得出来,因为她知道袁缺是一个性格刚直之人,也不会因为一时侯爵加身便欣然接受,他只要活出他自己,他是一个很随和低调之人,或者说到如今为止,绮萱夫人还没有看出来袁缺内心的真正所愿,如果说野心根本就无袁缺沾不上半点关系,要说有何心事未了,这个一时没法看透。 所以,绮萱夫人不就这个话题一直扯下去,所谓的大道理,袁缺比谁都清楚,若不是这般,今日临场之时袁缺不会配合得那么好,而且一切行事那么自然顺遂,他自是猜到了绮萱夫人如此这般做的大中小各层的目的,只是他自己一时过不了自己心理那关而已。 “袁缺,今日在王宫大内,你与南鹞侯的对话,果真是机智得很,你那般质问既是堵他的口,也是一种心理上的试探,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在为煜儿的事情着想,所以夫人我便就事说事,能否麻烦你把煜儿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毕竟你也知道了一些端倪,以东鹰侯爷的身份去暗地里调查煜儿的事情,你看是否可行。” 绮萱夫人说到此,脸上便有些沉重,眼神中带着央求的样子看着袁缺。 袁缺知道绮萱夫人之意,此时的他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能说欣然接受,因为一旦答应此事,那么他便顺道应承下了自己做侯爷的事实,如果不接受,那么碍于这天大的情面也抹不过去。 袁缺再次沉默着,大家都看着他。 “这样吧,夫人,我要进铁律司,我决定答应铁大人的相邀,这也是我们当初所协商过的,您看如何?” 大家都没有想到,袁缺一说话,便说了这么一句。 绮萱夫人却笑了起来,欣然说道:“好,如果你在铁律司有所建树,那么你这侯爷之名便更是名正言顺,这个我赞同。” 袁缺又沉默了。 绮萱夫人说道:“说实话,夫人自当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自是清楚眼下枭城之时局,就算你以煜儿的名义出现,或者说因为你以煜儿的名义出现,能让大王慢慢走出心结,或者会恢复如初,但是事实的真相终是会浮出水面,你是担心一旦被大王清醒之后知道实情,你会极为难堪,就算你是为了救大王而做出的牺牲,但颜面上也是抹不开心中的尴尬,因为有我在你不可能受到任何的罪罚还会有功行赏,但是你为人正直,无形之中会有宵小作梗让你不好受,或者说在往后一段时日里,你会被无形中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敌,不论做什么都会有心理的负累,这一切的一切,夫人我自是为你想过,不过进铁律司便能解决此问题,而且进铁律司你还是以你袁缺之名义进入。” 绮萱夫人说了一大堆,在场的人都听得一知半解,或者有的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但是袁缺却是明白得很,此刻他脸上也放松了一些,因为他知道绮萱夫人真正得他的想法,看来刚才夫人所说的那么多,几乎全是袁缺考虑到的。 “夫人,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如果袁缺进了铁律司,那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大家都知道眼下铁律司正处在四面溃散之中,好似最近发生一系列的事件都是针铁律司,我才是眼下真正的风口浪尖。” 苏流漓心中有所担心,她是担心袁缺的安危,不过她说的有她的道理。 “有很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铁律司在经过几番大劫之后,反而是极为安全的地方,因为如今大王已露面,一切情形势必然会有所改变,而且一些本想强涌而出的暗涌也会时局而暂消退下去,而此时的一个措手不及,反而使一些势力原本的计划都会有所改变,趁其凌乱之际,便是铁律司最出击之时,职责在身,先斩后奏,要以迅雷之势反击,虽然说不能一时肃清,但起码能让部分势力不会抬头。” 袁缺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大堂中央,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绮萱夫人听了袁缺的话,自是有一些感触,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他话中之意,但是他说的道理还是有一些可能的,但总而言之,绮萱夫人也知道袁缺如果真进了铁律司,定然也是会有很大的风险性,苏流漓所担心的事情不是不可能,但是事在人为,有些事情总要人去做的。 “这样好不好,袁缺,如果王宫之内,如果大王要召见于你,你便是以煜侯爷的身份,如果真能进入了铁律司,平日里还是以你自己的身份担职,就算此事传到大王耳中,也说得过去,况且在当时你也把袁缺与煜儿的两种叫法说得很清楚了,大王也没有产生什么疑虑,一切便如此般进行,如何?” 绮萱夫人这是诚心实意地在商榷,就看袁缺的意思了,因为她不想太为难袁缺了。 袁缺终于看着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笑意,这回是真的放松了。 “这样便好了,袁兄弟,如果你要进了铁律司,不可能一进去就去做掌司大人吧,但也不能从基层干起吧,起码有个起眼的官阶吧?” 贺莽就是操心多,见袁缺心意已决,便操起这份心来了。 “这个倒无所谓,只要能真正自由的去办案做事就行了,不一定要什么官阶,我要的是自由。” 袁缺看着贺莽,脸上的笑开始很自然了。 “贺大侠说的虽然直了些,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你真进了铁律司,以你的武功与聪颖,必定不能太亏了你,要不我跟铁恨说说。” 绮萱夫人刚说完,袁缺便马上站起来很歉意地说道:“夫人,此事万万使不得,我相信铁大人自是铁大人的安排,一切待我回复铁大人的时候,一切听他安排就行。” 绮萱夫人当然知道这事自己也不好干涉太多,所以会心的笑了笑,理解了袁缺的意思。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进铁律司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你住哪里啊?” 苏流漓竟然问出这样的话,刚说完,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马上有些害羞起来。 “当然一切听铁大人安排!” 袁缺自然地说道。 “进铁律司任职,那定是要住铁律司安排的住处,这是规矩!” 绮萱夫人也有些失落的样子。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东鹰侯,不论你去哪里任职,你都得回东鹰侯府住,不然侯然住公门,那成何体统。” 苏流漓犟起了嘴来,心中极为不开心。 杨紫梦在一旁掩面偷笑,而其他人也是如此,只是偷笑而不敢笑出声来。 “袁缺,还有一事,此事夫人我本不该多言,但是既然你要进铁律司,而眼下有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必然要动用到铁律司或者耀武司,你大概给你说说作个心理准备。” 绮萱夫人说话间站了起来。 “是什么事情,还请夫人示下!” 袁缺也站了起来,这是礼貌。 “据消息,通往枭城的死亡之道出现了多起杀人事件,原本当时狼群袭人那些死亡之怪状在你们来的时候基本消失了,所以枭城与外界便开始有一些人以身试险开始走动,尤其是外跑往来的商客,可是现在又频频出现血案,初断为人为,人被劫杀之后,却是死不见尸……” 绮萱夫人说到此,便停住了,然后欲离开,然后转头再看了袁缺一眼,说道:“此事尚未证实,如果真有其事,如果你上任铁律司,必然会知晓详情的。” 绮萱夫人扫了一眼大家,亲切和善地笑道:“今日晚膳就不陪大家吃了,我还要出府有点事情!” 大家都站起来行礼客气相送。 “小漓,你跟我出去一趟!” 绮萱夫人一说,苏流漓马上贴了上去搀着她,但不断地回头看袁缺,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说这夫人真是够忙的,一天到晚都不知道享清福!” 贺莽牢骚又起来了,看着绮萱夫人与苏流漓走远了,便闲叨叨起来。 “夫人真的不简单,她所忙之事必定是事关枭城的大事,我们哪能懂得。”时不待闲了这么久,终于也说上话了。 “哎,老时,你说话了,憋坏了吧,木兄,你也说两句,要不然会憋出屁来的!”贺莽边说着边笑道。 木凌风脸上有着忧虑之色,说道:“看贺兄那高兴劲,自是值得开心的,不过刚才听夫人所说的那件事,我倒是有些心中忐忑!” “那有什么担忧的呢,再说呢,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跟着袁兄弟享受人间极福不好吗?想那么多!” 这贺莽还是享受惯了,似乎显得整个人都很懒,尤其提到享福,他更是来劲。 “木大哥,你是在担心你护送杨小姐回去的事情吧?” 袁缺看懂了木凌风的心思,木凌风听袁缺这么一说,肯定地点了点头。 “本来近两日我便会护送杨小姐回去复命了,可是听夫人如此一说,看来山道凶险,我怕万一有个闪失,那我就无颜见杨大侠了。” 木凌风说话间甚是担心的样子。 “木大哥,怕什么,我想也就几个拦路抢劫的蟊贼罢了,不用如此紧张。”杨紫梦很轻松地安慰木凌风。 不过,她说话间,突然看着袁缺在看着自己,她好像领会到了什么,突然好像改变主意的样子,便说道:“木大哥担心是有道理的,好不容易让鬼医前辈把我医好了,可不能在路上出点什么差池,要不这样吧,待道路太平了我们再回去也不迟,反正也出门这么久了,不在乎多呆些时日。” “那不是嘛,再说了,杨姐姐是舍不得离开我师父的,不走啦!” 花骨朵这时候冒出这一句,而且说得一本正经的样,直接把杨紫梦的心里说出来了。 杨紫梦没有否认,而且还看着袁缺大方的笑着,笑得很美很迷人。 看到这一场景,大家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尤其是贺莽第一个率先吵着说晚饭时间到了,便大大方方地走出大堂,朝吃饭的地方走去,紧接着大家也识趣地跟了上去。 就留下了袁缺和杨紫梦二人在大堂之内。 袁缺笑了说道:“你别听小花说的,杨小姐你别介意啊,小丫头片子,胡言乱语的。” 袁缺说这话是为了缓解这四目相对的尴尬,可是杨紫梦却慢慢走到袁缺跟前,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媚而娇,她盈盈地把脸凑上袁缺眼前,毫无掩饰地说道:“花妹妹说得都是真的!” 袁缺听到杨紫梦这么大方的承认,顿时有点迷晕的感觉,看着杨紫梦那张美丽的脸在眼前一晃,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却极速加快。 “走,吃饭去喽!” 袁缺尚未反醒过来,杨紫梦调皮可爱地说了这一句,便转身走出去了,只剩下袁缺在后面凌乱。 第144章 一怒之威 翌日晌午时分。 刚用过午膳,袁缺跟朋友们在中庭中休闲。 突然侯府护院将军霍连庆来报告,南鹞侯府遣人来送信。 待袁缺走到大厅一看,来人正是柴宽,南鹞侯府的大总管。 “见过侯爷!” 柴宽很毕恭毕敬的躬腰向袁缺行礼,袁缺一时尚未反应过来。 “哦哦,原来是南鹞侯府的柴总管!” 袁缺淡然一笑,盯着他看。 “侯爷,取笑小的了!” “哪里哪里?柴总管此次前来,难不成是南鹞侯有事?” “是的,我家侯爷特叫小的来送信!” 当柴宽小心翼翼地把一信递到袁缺手上之时,便辞行欲走,在走之前还特别强调一句,说他们侯爷希望袁缺一定相赴。 袁缺再次回到中庭之中,大家一股脑儿地围了上来,问长问短的,袁缺没有说话,只是把信帖交到架莽手里。 贺莽急不可耐地打开信帖,忙念道:“吾兄煜爷相鉴,未时于雪月楼一叙,特邀得三弟、四弟同偕,以讨久违兄弟之情。” “哎呀,这南鹞侯爷唱的是哪一出啊,说话这么酸不溜秋的,还以‘讨’久违兄弟之情,这字用得这么渴求,看来准没什么好事。” 贺莽把信一下传给大家看,可能大家也是无聊,一个个看得不亦乐乎。 “此事,我得先去禀一下夫人,你们在此先玩耍着。” 袁缺说完便朝内庭走去。 “独孤炼要见你?” 绮萱夫人有些吃惊,不过一下子脸上泛起了笑意,好像心中明白了什么。 “不仅是要见我,而是他把独孤焕和独孤熔一起叫上了!”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而绮萱夫人笑着问道:“或许他真的是一个人想约你呢,而独孤焕和独孤熔只是一个让你心无芥蒂的幌子呢?” 袁缺说道:“不瞒夫人,这个我也有想过,但也无所谓,不论他是单独约我还是众兄弟一起,他也不敢乱来,毕竟情形之下,他应该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还是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南鹞侯开始紧张了,其实这次相邀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先把姿态端起来。” 袁缺也应着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夫人,我对南鹞侯和西鹫侯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老四有一些兴趣!” 绮萱夫人听得袁缺此言,便眼中如闪过一道光一般,那高雅的气质之中显得极为有威严,她就这样看着袁缺,然后说道:“北隼侯,独孤熔?你对他有什么兴趣,为什么?” “因为神秘啊!上次在王宫大内匆匆一瞥,还没来得及真正打个照面,我在想这位常年囿于一庭一院的小侯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夫人不是也提起过,以前的煜侯爷跟他的关系是最为亲近的,而如今我又煜侯爷的身份出世,定是要做到大哥的份内之行嘛!” 袁缺说着,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绮萱夫人更是笑得高贵而美艳大方。 “哎,对了,夫人,怎么从早到现在没见过小漓啊?” 袁缺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怎么啦,半日不见便想这丫头啦,一大早我便遣她去王宫了!” 听着绮萱夫人如此一说,袁缺不禁有些好奇,便追问一句,说道:“去王宫大内,去干什么?” 绮萱夫人也没有介意,笑着说道:“夫人我是去派漓儿去给宫里的三位娘娘送补品,这补品可是鬼医从山里带过来的,原本他老人家说这是为我准备的精心研制的美容养颜涵气的礼物,我见量不少,便跟姐妹们一起分享着用。” 袁缺点着头,说道:“想不到鬼医前辈跟夫人的交情还是匪浅啊,还特意给您准备了礼物,江湖传说他是一个怪老头,但从此看得出来他还是蛮有人情味的,不过夫人您更有人情味,好东西都愿意分享给别人。” 绮萱朗声笑道:“姐妹一场,同是大王的夫人,本该和气兴邦嘛,我能做多少就尽一己之力去做吧,也没什么呀,只是借花献佛。” 袁缺问道:“其它三位娘娘都住在宫里,这么说夫人您在宫里也是有主殿的吧?” 袁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兴起多问,差点把绮萱夫人给惊愕住,她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地说道:“是啊,当然有,你要知道,本夫人可是大王的正室,第一夫人喔!”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这样开怀的笑,自己也附和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夫人,您看,一扯就扯远了,那南鹞侯的相邀我便应了!” 袁缺肯定地说道。 “嗯,你去也好,不然还以为怕了他不成,不过一切小心为上!” 绮萱夫人还是有些担心。 “夫人莫要担心,他不可能再来一次‘放鹤亭’的故伎重施,没这个必要!” 袁缺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他很期待这一场“四位侯爷”的相聚。 此次袁缺是坐马车去的,而且排场也相当大,甚至有些招摇过市的感觉。 这是绮萱夫人安排的,她说的好,既然是东鹰侯爷出行,这派头定是要阔气,一定要有一种王子驾临的尊荣感。 马车行进之中,袁缺从车厢之中不停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如此繁华的大街,处处透着枭城繁荣与兴旺,这么好的一座王城,可是暗地里不知隐藏着多少黑色危机。 袁缺也是在感慨,这是他第一次坐这么大排派的车辇,俨然自己就是侯爷一般,这般气派真的让人从内心感觉到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感,他坐在里面,时不时看看往面,再想想自己到今天,不知不觉笑了起来,笑自己运气很好,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侯爷,我们到了!” 车夫在外面说到,然后便为袁缺架好凳子、揭开帘子,让夫人款款走了下来。 袁缺抬头一看,头顶正是雪月楼的亮眼招牌,这也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感觉一点也不陌生。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今日有些遇冷,门可罗雀,都没有人进进去去,难道今日被南鹞侯包场了不成,这南鹞侯出手果然气场足,如此奢贵的酒楼,要包场,这得需要多大的花销。 “哟,袁公子……” 那漂亮风韵的老板娘风花突然从门中冲了上来,笑颜如花客气地来迎接袁缺。 “袁什么公子了,他是我们的东鹰侯爷,风老板你们认识?” 这个声音飘了过来一会,才见到南鹞侯从门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柴宽。 “东鹰侯爷?袁公子怎么会是煜侯爷呢,真的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还是……” 风花顿时花容有些震惊失色,张着红红的嘴唇看着袁缺一阵惊愕,而袁缺却是淡然一笑,看了这漂亮的老板娘一眼,从容的走了进去。 “风老板,怎么,不像吗?还是经年未见,有些陌生了,还是眼花了!” 独孤炼阴笑一下,便收住笑,一脸阴险地也跟在袁缺后面去了。 而这风花一脸惊诧之后,突然脸上泛起了冷笑,自顾自地轻声说道:“活见鬼了吗?我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袁缺走在雪月楼大堂,依然高阔奢华,就是没有人显得极为冷清,便侧了一下面,对身边的南鹞侯说道:“二弟,哪个间?” 南鹞侯阴冷地笑了笑,然后作了一个有请的姿势,示意袁缺跟他过去。 上到二楼,便再往左拐,进入一道深邃长廊,袁缺这时候便猜出来了,还是上次西鹫侯独孤焕请他吃“王者之风”的那个雅间。 从入门到雅间之中,袁缺也是心中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是不是有埋伏和暗线,但这样下来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来到雅间豪奢的雕花门前,独孤炼竟然主动为袁缺推开门,一副极为客气的姿态,但脸上却始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面。 袁缺当然不在乎,他倒反显得从容淡定得很,便款步迈了进去,一进去,便见到了西鹫侯和北隼侯端在桌前正对面的位置,袁缺一进入,二人便能面对面地看着走进来。 “两位弟弟,我们的大哥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怀,激不激动!” 南鹞侯一副故意戏弄的样子,显得特别夸张,不过袁缺根本就不理会,一来便坐在上席之位,淡然地说道:“两位侯爷,让你们久等了!” 西鹫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附和着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几个等大哥那是应该的!” 袁缺看了一眼西鹫侯,谁知道独孤焕竟然朗声笑了起来,袁缺也跟着大笑这样,这种笑中蕴藏多少的内涵,或许只是他们俩人知道。 袁缺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北隼侯,他虽然有些消瘦,面容憔悴,但是玉面极为俊秀,俨然一副美男人的天生即视感,虽然缺了袁缺那种阳刚之气,但那一种阴柔的不热不冷感觉,简直就是一副出尘不染的修仙气之人,看起来极为令人怜爱。 “北隼侯爷,好一副俊美之相,此等相貌真是令多少女孩子都嫉忌,在下袁缺,幸会北隼侯爷!” 袁缺竟然毫不在乎场面,干脆挺直了腰杆,堂而皇之地报出自己的身份。 “君之大名,我虽居深宅,但也有耳闻,今日真实照面,果然是才貌无双,人中龙凤,果然与我们的大哥东鹰侯神韵极为相似,幸会!” 独孤熔也是仔细地看着袁缺,认真打量一番,而且还浅笑着回应了袁缺,极为干净而素雅,这是一种别样的礼貌。 “哎哎哎,我说大哥,你可是东鹰侯爷,怎么能是袁缺呢,你可别搞错了身份,你这让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很难面对啊!” 独孤炼故意摆出一副极为夸张的惊奇之样,是故意嘲笑之意。 袁缺笑了笑,说道:“南鹞侯你不就是希望我这么说吗?如你所愿,坦而言之,再者,现的袁缺便是独孤煜,独孤煜便是袁缺,只不过以袁缺的身份来面对三位侯爷,心中没有什么顾忌!” “你倒还真是坦然,看来还值得我们瞧不起你!” 独孤炼这句话说得真是带着极度的侮辱,而且说话间的冷风会把人的心给吹得打寒颤,但是对袁缺也是没有半点作风。 “袁缺就是袁缺,今日还是像上次放鹤亭一样敢单枪匹马过来,果然胆略过人,而且还厚颜无耻地冒充我们的大哥煜侯爷,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了,接下来是不是你还要在枭城称王了不成,我想这才是你最终的卑劣目的吧!” 独孤炼越说越起劲了,而袁缺却是一直淡然地听着,甚至连正眼瞧他都没有,而一旁的西鹫侯与北隼侯就这样看着袁缺,似乎在看他如此应对这嚣张的南鹞侯。 袁缺终于正眼看独孤炼了,那脸上有些扭曲的阴狠表情,一双欲喷火的眼睛愤怒地瞪着袁缺,而袁缺却轻蔑地说道:“独孤炼,你是不是想造反,你是不是想当枭城之王,你是不是希望你们的父王一病永坠无底深渊甚至直接升天而去,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袁缺也是眼神越来越犀利,直接回击着独孤炼那凶狠的眼神,当袁缺说这些话重复三个“是不是”的时候,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后面直接变成了怒叱。 还真应验了那么一句话:鬼怕恶人! 独孤炼竟然被袁缺这么一问震住了,他虽然想尽量大声,但却不经意间气势出不来,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当然不是!” “不是,你就给我闭嘴!” 袁缺这一句声音特别大,而且怒中带刚,这是一种最为强势的的回击,也具有压倒性的气势鲸吞,竟然还真是吓到了独孤炼,让他身子震得抖了一下,顿时懵在那里。 不仅是独孤炼被吓到了,独孤焕也被震到了,都瞪大眼睛看着袁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袁缺,他会当着三位王子侯爷的面竟然如此怒骂,而且那其间的威严真的不禁让人心惊胆颤。 可是,只有那北隼侯还是那么淡然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还提着杯喝了一口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一切袁缺自是用余光看在眼里。 这还没有完,袁缺顺势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之类的都跳了起来,这一巴掌的力度极大,再次把几位侯爷惊呆了,这次连北隼也被吓得不惊,这动静也太大了,这还不算,袁缺竟然大声吼道:“老板娘,为什么坐了半天还不上吃的!你们这雪月楼还想不想开?”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那风花是急匆匆进来的,吓得一个踉跄,忙乱步来到大家跟前,她忙准备陪出笑脸说什么,可是袁缺剑眉一挑,怒目看着她,厉声说道:“侯爷们在此聊事,你一个不相干的老板娘听什么墙角,你就不敢引火烧身吗?” 袁缺这一说,吓得风花“啊”一声,便忙想强陪出笑脸,可是由于带着惊吓,变成了哭笑不得的别扭样,然后说道:“不是……我……没有,只是刚想过来问几位侯爷是不是可以上菜了,赶巧,真是赶巧,请息怒请息怒,这就上菜,上菜!” 这风花忙退了出去,还用极为奇怪的眼神偷瞄了一下袁缺,便闪到了外门,刚一到门外,她便立马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还是有被吓到,她拍了一下丰满的胸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是个狠角色!” 说完,便大声地吼了起来,叫伙计们忙张罗上菜之事。 经过袁缺这么一出,还别说,独孤炼还是被震慑到了一些,因为袁缺无需多言,只要一句希望不希望他们的父王好起来顶上去就够塞了。 在这样的场合,谁也不会坦言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很具神威,这一点,你比我煜哥强!” 想不到一旁总显冷僻的独孤熔竟然笑着看着袁缺说了这么一句。 袁缺缓下威怒之表情,然后给了独孤熔一个微笑。 而独孤焕看着袁缺,强缓出了笑意,说道:“厉害,我们的煜哥真是厉害,这霸气还真是跟父王的威仪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缺听了之后,竟然大笑了起来,他可是从来不会这么笑的,不过这种笑他明显不是假出来的,而真的有些开怀畅意。 “二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等菜上了,可以边吃边聊,既然是兄弟聚情,就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就要边吃边畅聊!” 袁缺这一阵一阵的,时而平静,时而激暴,时而怒火,时而微笑,这样的捉摸不定,还真的让独孤炼始料未及的,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便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店员便进来上菜了。 第145章 真假情义 进来四位美女,每个人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纹花大盘,盘上还有做工精美的盒盖。 这四位美女一般打扮,看起来这应该是最高礼仪的店员,她们各自在四大盘摆放在桌上的时候,便盈盈行礼,退在一旁,但是没有出去。 原来最后进来的是风花老板娘,她竟然亲自端了一锅大盅进来,然后把大盅摆放在原来四盘碟的中央位置。 “今日雪月楼真是前所未有的盛景,四大位侯竟然齐聚,太荣幸了,各位侯爷,菜已上齐,请慢用。” 风花媚笑着,然后率那四美女走了出来。 袁缺看着这四大盘围着一个大盅的摆菜方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文章,这跟当时西鹫侯邀请自己的时候截然不同,不过袁缺不急,因为迟早会呈现答案,不过他心中还是蛮急切想知道这五道菜是什么内容。 “今日特令雪月楼的风老板精心准备的五道别具一格的菜肴,每人面前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盘,现在不妨都打开来看看是什么菜,保证你们大吃一惊。” 独孤炼也落座,然后很快打了自己身边的那道菜,然后独孤焕和独孤熔也各自打开了,独孤炼得意地看着大家一个个揭开自己的杰作。 “袁缺,你呢?为什么还不打开!”独孤炼冷冷的口气鄙视了袁缺一眼。 袁缺也慢慢揭开了盖,只见一整只金黄的流香的像大鸟一样的美食,而袁缺看到其它三位侯爷面前的碟盘之中的美食都长得差不多,都类似鸟禽,只不过大小各异,这样不禁大家都面面相觑,然后齐望向独孤炼,似乎都在寻求答案。 “盘中美味都差不多吧,看来还得本侯来介绍一番,三弟面前的是一整只鹫,四弟面前的是一整只隼,而本侯面前的是一整只鹞……” 南鹞侯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狡黠而诡异的笑,便看着袁缺,却不说话。 “二哥果然是有心之人,这不是与我们的侯号对应了嘛,如果说来,那袁缺,哦,不,那大哥面前的那一整只应该是鹰喽!” 西鹫侯还是很友好地看着袁缺,然后如此说道。 袁缺自小在山中长大,他自是认得鹰,他面前的绝对的不是鹰,不过他差不多也猜到了独孤炼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所以他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那里,脸上表情淡然。 “三弟,你错啦,袁缺身边的盘中不是鹰,而是一只大野鸡,哈哈哈哈……” 独孤炼说完,竟然开怀大笑起来,笑得好不得意,好笑得好本不猖狂,笑得好不目中无人。 而对面坐着的独孤焕和独孤熔见自己二哥笑得那般肆无忌惮,不禁都有些尴尬,这样侮辱人,怕袁缺一时忍不住会出手伤害于他。 虽然独孤炼以食为点来讽刺袁缺是只野鸡,不过袁缺显得过于淡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而是任由独孤炼在一旁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禁让独孤炼强行止住了那可恶的笑,而且还把独孤焕和独孤焕给惊住了。 不知道何时,独孤炼口中被什么堵住了,笑声戛然而止,大笑的表情变成了惊恐。 独孤炼慢慢地用手去嘴里取出东西,定眼一看,原来是一枚鸡屁股肉,而他看到袁缺盘中的那只野鸡的屁股何时消失了,竟然飞到了自己的嘴里。 这当然是袁缺所为,只是可能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独孤炼的大笑之上,而独孤炼一直沉醉在自己的得意之中,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袁缺是如何动手的,这出手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三人看向袁缺的时候,袁缺还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相叉着手很淡然,根本就不会理此刻发生了什么。 “袁缺,你……”此时独孤炼怒不可遏,便把手中的鸡屁股怒砸向袁缺,要知道独孤炼的也是习武之人,而且袁缺也在放鹤亭见过他见手,也绝是对一高手,如此近距离地砸上袁缺,而其中的怒气与暴发力一并掷出,是何等的飞速与力度,可是不偏不倚,袁缺竟然看都没看,那鸡屁股已被袁缺的右手的中指与食指夹住了。 这一连贯的动作简直就是闪电般的带过,这么快速的手法,果真是匪夷所思。 本来其三位侯爷就震惊了,可是袁缺却偏偏说道:“二弟,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嘛,你还未到吃鸡屁股的火候,还只能停留在舔的份。” “袁缺!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独孤炼有些气急败坏了,原本想捉弄袁缺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而让自己出尽了洋相,他正运功想攻向袁缺,结果被两位侯爷弟弟给拉住了。 “二哥,今日本是你召集大家过来的,先消消气!” 独孤焕一边接独孤炼,一边还对着袁缺挤眉地偷笑,而这弱不禁风的北隼侯竟然很无力地抱住了独孤炼,强行让他不要动武。 而袁缺却根本就不理会独孤炼,悠闲自得的撕下一只大野鸡腿,便撕了起来,很是享受的样子。 其实袁缺刚才也用余光试看了一下,独孤焕冲上来的身法与速度那是相当快,一看武功也不弱,而唯独那独孤熔确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感觉没有练过武功,而且毫一用力还有些咳喘,极为虚弱。 “我劝大家都稍安勿躁,今日既是兄弟相聚之宴,别搞得太僵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你独孤炼,今日是你发出的主题,可破乱了分寸。” 袁缺边吃着野鸡腿,边在一旁说着不痛不痒的话,而后面顺带说了一句:“别看野鸡腿,那可是人间美味!” 独孤炼强忍怒气,一直愤怒的看着袁缺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可能恨不得一拳将其打死的恨涌上心头。 袁缺才不管那么多,便站了起来,伸手去把那摆放在中间的大盅盖揭开,这不揭开不要紧,这一揭开袁缺差点把刚才吃进去的野鸡腿肉呕了出来。 只见那大盅之中赫然是一只猴头。 袁缺不做作,便侧过面,一股反胃劲直涌上心头,他马上又把盖子合上,便说了一句:“邪恶至极,猴头汤,太恶心了!” 不仅是袁缺难受,独孤焕看了一眼也是紧皱眉头,一脸的恶心感,而独孤熔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还没有吃东西,直接钻到桌底下干呕起来,如此一般乱局,这哪像是枭城的王子们的聚餐,简直是狼狈至极的场面。 而唯独孤炼却不以为然,毕竟这是他吩咐人弄的杰作,他看着大家都觉得不适应,便轻轻地揭开大盅盖,然后慢慢盛上一碗汤送到了嘴里,喝下去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极为邪性的表情,看似沉浸在享受当中,何其的回味之感。 不过眼下大家心中自然是通透明白了。 四菜一盅汤,正是南鹞侯、西鹫侯、北隼侯的直接对应,而偏偏袁缺面前出现了的是一只鸡野,很明显这是一名冒名顶替的野鸡侯,这是极大的讽刺。 而三人觉得这猴头汤恶心,唯独这独孤炼却是一脸的享受其味,看来这侯头之席便唯他一人可享,其用意何其的明显。 “二哥,你这用意也太明显了吧,这么直接嘛,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失身份吗” 独孤焕难受过后,脸上也泛起了愠色,但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设计,便如实说来。 “三弟,事实摆在面前,谁是适者?谁占侯头?说白了,今日叫大家过来,这才是真正的主题,既是好言相劝,也是善意提醒,望大家心知肚明。” 独孤炼一口气把盛在碗中的汤喝光了,然后把碗重重砸在桌子上。 “厉害,一席宴,几道菜,把事情理得如此分明,二哥,你认为此举很高明吗?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幼稚呢?有意思吗?当然,你的心思我们都懂,你何必如此高调且拐弯抹角的强调呢?” 独孤焕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但不知道其内心是笑还是嘲笑。 “你不管,本侯做事一向特立独行,永远让别人觉得出奇不意!” 独孤炼又开始有些骄傲了,不过他眼色扫过袁缺的时候,那种愤怒一直还在。 “老四,眼下你的两位哥就在你面前,大家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本侯跟老三谁有资格做未来枭城的王。” 独孤炼竟然毫不避讳地说了出心声,但是他此刻也没有喝酒了,怎么一时兴起便醉了呢?而且醉得不轻,此人果然做事风格与众不同。 独孤熔也淡然,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咳了一声,还用白丝帕挡住嘴,抹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二哥,实不相瞒,这是你跟三哥之间的事情,倘若父王真的不在王位了,你们俩谁做王,这也是你们的事情,小弟我也是常年缠于病榻,或者说你们谁做王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 说话间,独孤熔透着不胜凄凉的感觉,依他现在的身体,他说的自是有一些道理。 “放心,老四,你永远是本侯的四弟,我一定让你一直享受着你该有尊荣与地位!” 独孤炼说完,连自斟自饮三杯酒,都是一饮而尽的,而且在酒劲的带动下,说话越发慷慨激昂。 袁缺在一旁默不作声,一直听着,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独孤焕和独孤熔二人在说自己的时候,却不像在外面一样称自己为“本侯”,而直接用了很亲近的“我”字,而唯独独孤炼一直“本侯本侯”的自称谓着,看来他真的是一个极为好面子之人,而且一副志在必得的强势之态。 “二哥,听你之言,好似今日这宴是不是我们几个最后一餐?” 独孤焕看了看独孤炼,然后再用眼神交汇了一下袁缺。 听到独孤焕说这话,独孤炼冷笑一声,再喝了一杯,说道:“老三,你说什么呢?话可不能这么说,识时者为俊杰,有什么样的结果,关键要看个人怎么做。” “二哥,你这是准备要采用行动了吗?” 独孤焕也直接问道。 独孤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老三,你觉得本侯要采取什么行动?非也非也,今日本侯叫大家过来,说真的,一来真心为了兄弟聚一次,这么多年了,各自为了自己的将来经营着,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都是视作敌人,不过了不怪,谁叫我们皆生在王侯之家,千百年来王权更替,总免不了刀兵相见兄弟相残,这是权势的使然,更是自我保护的必然;二来也是真心为了兄弟聚一次,说实话,本侯也不愿看到到时候血起手足,如果都能明白一个道理,一切按尊序顺替,一切皆要以避免,如果我们的大哥独孤煜还在,本侯敢拍着胸脯说一句,由他来继续枭城王位,我是决然不会有其它想法的,只可惜他不幸遭故,那么依次下来是不是由本侯这老二来顺承啊,如此以来便避免了不必要的手足血刃啦,所以真心为了兄弟,老三,顺流吧,学学老四,通透之后,以免刀兵。” 这独孤炼这时候的话有几分酒话,也有几分真心话,说了这么多,大家自然都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看来二哥还是极为感念兄弟之情的,小弟我敬你一杯!” 独孤焕脸上带着笑意,倒上一杯酒,敬了过去,然后一口吞下。 独孤炼看了看独孤焕,笑了一声,说道:“老三,别以为本侯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定然是在想,如此野心之话竟然敢当着你们的面讲,说实在的,讲了又怎么样,此间只有我们四人在,如果谁出去之后对外说本侯怎么怎么样,那这人才是真的愚蠢至极,谁信啦?就算信了,那不也是现实嘛,都知道的,心照不宣罢了,可能反而因为自己多嘴而惹上一身的臊。” 袁缺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地听着,这话独孤炼虽然说得有些嚣张,不过想来他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就算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又能怎么样呢,看来枭城大势似乎都倾向于他了,正如他言之意,说了没用还说什么呢。 “袁缺,说实在话,你一身足以睥睨天下的武功,就连大内第一高手洪攀都不是你的对手,若能随从本侯,本侯定然不会亏待于你,可是偏偏使着野性子执拗,而眼下你竟然还成为我们的大哥东鹰侯,你说这事扯的,在我看来跟闹着玩似的,直至今日,你袁缺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坦而言之,我派人查过你的底细,白纸一张,我想老三也派人查过的,也是空白无文,不论你是从天而降的奇人,还是怀揣有目的歹人,任凭你本事再大,你这只胳膊也拧不过本侯的大腿,本侯希望你能明白。” 独孤炼越说越起劲,一席话之后便连喝三杯,意兴盎然处,千言亦难收。 “不能唯本侯所用之人,别人也休息得到,可以说今日叫得你来,也是本侯给你的第二次机会,若不是本侯敬你是个人才,早就以冒名顶替之名将你除掉了,就算绮萱夫人护你,就算老三也想拉拢你,但是都没有用,本侯要做的事情,从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就看本侯有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 独孤炼走到袁缺身边,然后俯在他耳边故意降低声音问道:“本侯心中在你此处尚存一事纠结,昨日在王宫比武场,你对本侯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言外之意想说我大哥东鹰侯的惨死是我谋划的,是也不是?” 独孤炼突然加重了声音,等待袁缺的答案。 袁缺嘴角上扬,淡然一笑,说道:“凭你南鹞侯的个性,做了的事定然是敢作敢当的,是也不是?” 袁缺也是很巧妙地回了一句“是也不是”,没有明确回答,要让独孤炼自己来回答。 “六年来,本侯相信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调查东鹰侯的意外死亡,绮萱夫人,铁律司,本侯也是,可是都未曾查到有任何线索,如此就成意外的死定论,而你却在王宫大内当着所有重臣之面说此事与本侯有关,你有何证据,本侯比你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做的这个阴谋大局,你袁缺可不是一个口无遮拦随便攀咬的人,本侯希望你现在给本侯一个交待。” 独孤炼提着酒壶酒杯,走到袁缺身后,然后绕着其另外两位侯爷身后走了一圈,一副主角的风范。 “对呀,袁缺,话已至此,实不相瞒,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派人在暗地里调查此事,可是终是无果,在王宫听到你说及此事之时,我想你定然掌握了一定的线索与证据,要不然你是不会平白无故那么说的。” 独孤焕也插了一句。 袁缺知道独孤焕此时说出这话的目的,一是他说自己也在暗里地调查,证明此事与他无关;二来便是要袁缺以什么样的证据能坐实是独孤炼所为。 从南、西两位侯爷如此一说,袁缺才感觉王宫应急转移之言有些大意,此时他陷入为难的局面。 第146章 兄弟异心 袁缺心中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无主情形之下,他换种方式化被动为主动。 “南鹞侯爷,你既然如此坦诚实说,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可否?” 袁缺坐在那里,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看着独孤炼。 独孤炼倒是没有拒绝,放下手中的杯与壶,然后坐了下来,还故意把身子转向袁缺这边,高傲地看着袁缺,然后耸肩摊开手,说道:“说!” 袁缺也转身看向独孤炼,说道:“南鹞侯爷大势在握,所行之事必然不屑隐藏,好,那我就问你第一个问题。” 袁缺再问之前,自己斟酒喝了一杯,说道:“最近枭城之中纷乱连番,尤其一些帮派组织遭到了侵扰残杀甚至是屠门,听说流云堡、星月帮、峰岳盟,还有落雁山庄都先后遭毒手,尤其是鸿鹄门,我亲眼所见,几尽灭门,我想问问南鹞侯爷,这些江湖事情与你可有关系?” “有!” 独孤炼不加思索回答了袁缺,袁缺本来一惊的,但独孤炼又补上一句,说道:“不但与本侯有关系,与西鹫侯也有关系!” 袁缺看了一眼西鹫侯独孤焕,独孤炼点了点头。 袁缺一时有些理不清,等待独孤炼的答案。 独孤炼或许看着袁缺,便厉声说道:“想不到你袁缺连这些事情都要插手啊,你才来枭城多久啊?你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若真让你入主东鹰侯府,那整个枭城的事你都要染指呢?” 袁缺并不在意他说什么,而是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些屠杀江湖组织的事情是你们两位侯爷做的?” “如果本侯做了就是做了,可这事本侯还真没做,也不屑做。至于老三做没做就未尝可知了?” 独孤炼说着便故意把目光看向独孤焕。 “二哥,你什么意思,我还认为是你挑的事呢?” 独孤焕不答应了,生气的看向独孤炼。 “那意思是说这些帮派组织都归属于两位侯爷势力,一方先动手,另一方便报复,可以这么理解吗?” 袁缺问道。 “你理解个屁!”想不到堂堂王子侯爷竟然气急之下爆了粗口,这哪里符合他的身份,他接着说道:“话都到这份上了,也无妨直说,本侯的势力竟然被人劫杀,说出来这口气本侯还不知道找谁出呢,老弟,顺此话题,直接说,是不是你干的?” 独孤炼怒气上来,大声说道:“我的势力也遭屠杀,那是不是你干的呢?” “本侯做事敢做敢认,绝无此事!” 独孤炼一副极为负责的态度。 “本侯更没有做过,起初还怀疑是你干的好事!” 独孤焕有种义愤填膺的架势。 袁缺算听明白了,袁刚才所说这些帮派都是两位侯爷的势力,只是还分不清谁是谁一派的,不过他看得出来,他们否认事件,看似说的是真的。 袁缺在想,要不他们俩都在说谎,要不便也是在怀疑此事。 “南鹞侯,第二个问题,就是铁律司屡屡遭创,且韩照与孟良义两大统领死于非命,这些事情是不是你侯爷的杰作。” 袁缺直言说出。 独孤炼听到这问话,然后斜眼看着袁缺,说道:“本侯越来越奇怪了,你袁缺是在盘问查案吗?你是以什么身份和资格这样问本侯,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哥啦?” 袁缺笑了笑说道:“随口一问,侯爷可以不回答,但是不回答就是在逃避问题,那么我会默认就是你干的,此事可大可小,你自己掂量着吧!” 独孤炼虽怒气上头,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本侯没有做过!” 独孤炼只简单答了这一句。 袁缺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在城中禁区的老侯府对铁律司的设局屠杀,是不是你所为?” 独孤炼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本侯虽然有时候情急做事决绝,但不会干这种无知的蠢事,为什么都在质问本侯,你去问老三啊?” 独孤炼又把矛头转向了独孤焕。 “独孤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话题推向本侯,你是成心的吧?” 独孤焕实在是难压心中之怒火,也是拍案而起,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两位哥哥,别吵了,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和和气气地说吗?” 冷在一旁看“热闹”的独孤熔有些耐烦了,也怪,他这人一向喜欢清静,现在两位哥哥在自己面前如此怒火中烧争吵,甚至随时有动手的迹象,他便再也坐不起了。 听了独孤熔的话,二人再各缓下怒气,便慢慢坐了下来,然后把怒目齐刷刷地看向了袁缺。 袁缺笑了笑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想了解一些情况,北隼侯爷说得对,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而如此大动肝火呢?如此一来,好似我从中故意挑事一般。” “就是!” 独孤炼和独孤焕竟然异口同声,话语很重。 袁缺忙站了起来,向三位侯爷赔不是,他面上如此客气,心中却一直盘计着刚才他们的话,思前想后,好像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如此他们都没有做这样的事情,那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操纵这样的大局面? 袁缺说道:“我大概心里明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多谢几位侯爷相陪,我何得何能,竟然能与枭城三大侯爷共进用餐,荣幸之至!” “你这就想走啦?” 独孤炼冷下脸来看着袁缺。 “对啊,袁缺,你还没有回答南鹞侯的问题呢?” 独孤焕此时也跟着起哄了,他的心思袁缺自是明白了,他自是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与他自己的二哥南鹞侯挂上关系。 “没有什么回答不回答的,我亦只是猜测,就像刚才我所问的几个问题一样,只是想求证一下罢了,既然没有或者不是,那就自然是回答了。” 袁缺一点都不慌,淡然处之。 “小子,看你一副嚣张的嘴脸,一开始我们三位侯爷是想着你是为了让我们父王走出心结,才给你脸让着你些,而眼下你却傲慢无礼,你还真把自己当我们的大哥东鹰侯啦,你也配,如果你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想走出这雪月楼!” 独孤炼果然放出了狠话,而且狂喝了一杯,那种侯爷的霸气完全彰显出了本性。 “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性,上次放鹤亭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别以为是枭城的侯爷就可能肆无忌惮的玩弄你的高傲权威,正如你所言,我既是野小子,野性自然能收,但一旦被触发了野性,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袁缺毫不示弱,把身子站得直挺挺的,看着独孤炼撂了狠话。 独孤炼只的气的份,他紧握着紧握着拳头,看似想动手,但也迟迟压制住,脸都气得涨红了。 “想动手吗?我告诉你,独孤炼,你是侯爷,你的命可金贵,但若我野性难收一时失手伤了你,或者直接把你打死,你可别怨自己太冤。” 袁缺这话说得简直要把独孤炼逼疯掉。 试想一下,独孤炼长这么大,自是高高在上,哪受过这样的屈辱,也从来没有谁对他这样说过话,他现在在袁缺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侯爷,就是只是一猴子。 霸气被灭,心火难消。 独孤炼竟然出手了。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独孤炼竟然裹挟着内心强大的愤怒,再加上酒后之狂劲,拳脚如狂风雨般袭向袁缺。 而独孤焕着急地叫了一句:“别冲动!”然后便在一旁偷笑了。 袁缺在独孤炼这一番暴袭之后,再真正知道了他的实力,他武功极高,比袁缺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尤其他那一套大开大合的刚猛招术,一时间压得袁缺喘不气来。 袁缺此时才知道,他真的低估了独孤炼。 袁缺刚开始一直处于防守,而且在此狭小的包间之内,被独孤炼打翻的桌椅和被打碎的碗碟无数,顿时飞撒在地乱成一片。 “侯爷,你还不快住手,你别逼我!” 袁缺一直处于退让状态,他如此只防不攻,已经给足了独孤炼面子了,可是独孤炼心中怒火烧了起来就难以熄灭掉,所以他根本就不听袁缺说的话,这反而让他更加气愤。 袁缺在独孤炼的强攻之下,也看得出来,这独孤炼每出一招都是杀招,如果中其一击,必然是极恶劣的后果,袁缺在有限的空间之中不停地圈地来回避让,觉得独孤炼的招式越攻越猛,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让自己一直处于极为被动的状态之下,袁缺觉得忍让够了,他已经给足这位侯爷面子了。 袁缺出手了。 任凭独孤炼武功再高,攻势再猛,怎么奈在袁缺面前,尤其在袁缺出招之时,还是显得相距离甚远。 袁缺以最快的速度把独孤炼的攻势完全压住后,然后举起他攻过来的双手,往后一推,独孤炼后退几步,撞上了餐桌,而且还幸亏袁缺手下留情没有带强大内力,他只是尽可能压住独孤炼的进攻。 独孤炼气未消多少,而累得不行了,嘴里喘着粗气,不服气的还想再冲上去,听得袁缺吼了一声:“够啦,你再上来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行啦,二哥,虽然你武功很高,但是你是打不过袁缺的,你要知道,大内第一高手洪攀是败给谁的。” 独孤焕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地说着不冷不热的话,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二哥现在心中的气愤。 “老三,你还是不是兄弟,还不过来帮忙,凭我们二人必取这小子性命!” 独孤炼极为不甘心地看着独孤焕,但是似乎也不敢再进攻了,好像心中也有数了,他耗了那么大的气力,都未能伤及袁缺半分,他当然有自知之明,还是袁缺手下留情。 “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我们两个一起上也不会有赢的把握,何必呢,还是好好坐下来消气。” 独孤焕那点小聪明,可是真是让人觉得可爱。 袁缺笑了笑,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拱手说道:“三位侯爷,小子我告辞了,就不打扰侯爷们的雅兴了!” “好,你给我滚!你给本侯小心点!” 独孤炼还是一副气汹汹地样子,突然大吼道,而且拿起桌上的一只酒杯掷向袁缺,而袁缺手一抄,轻松接住,还笑了笑说道:“侯爷还要敬我酒啊,小子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你们喝吧!”说罢手轻轻一抬,手中的酒杯便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它原本呆的地方,看起来分毫不差。 这一举动,再次把三位侯爷震住了。 袁缺走的时候,特意转向看向北隼侯独孤熔,笑着说道:“北侯爷,今日我们算认识了,你虽然身子骨欠佳,但是那份从容淡然,不得不令小子佩服,希望你早日康健康。” 说罢,便转身推门而去。 “就这样让这小子溜了,真是窝火,堂堂三位枭城王子侯爷,就让你一个野小子来去自如,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独孤炼一拳砸在桌子上,把桌上所剩的盘碟震得跳了起来。 “二哥,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明知道袁缺武功无双,你还要去硬碰硬,这样不但解不了气,更落下气上加气,好了,一场精心准备的王侯盛宴,便这样就不欢而散了!” 独孤焕笑着说道。 “老三,你别给本侯嬉皮笑脸的,你以为你跟袁缺私下的勾当本侯不知道,你本就是有意拉拢此人,自从上次铁律司帮其解围,到上次也在此间你跟他的私会,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独孤炼一脸的气焰都笑遍了全身,现在盯着独孤焕那似笑非笑的脸,看着就来气。 “哟哟哟,二哥,不能袁缺一走,你就不把气撒在我身上吧,我也是好言相劝,可你在气头上根本不听,还好他是手下留情没有伤你,再说了,你说我跟袁缺私下有交情,没错,我是私下会过他,也帮其解过围,这不是你不要的人,我便想拉拢,我完全不必要隐瞒,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袁缺这种高手,谁不想唯我所有呢!” 独孤焕毫无掩饰之词,大大方方地承认。 “行了,二哥、三哥,你们就不吵了,你们两个真是的,从小掐到大,就不能相互让着点,兄弟之间非得要争个你强我弱嘛,如果大哥在多好,他就可以管管你们!” 独孤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淡然地样子,但看到两位兄长如此心浮气躁,忍不住说了一些话。 “老四,你说得对,你三哥我到是没什么,你还是劝劝你的二哥吧,他那粗暴脾气,说来就来,你说将来枭城之王落在他头上,那可如何是好!” 独孤焕嬉笑着随口一说,可是被独孤炼听到了心里去了。 “老三,你意思无非就是说本侯不配做枭城王呗,那意思由你来做那是最合适不过了,是吧?” 独孤炼冷笑着看着独孤焕,差点又涌上气来。 “哎哎哎,打住打住,我可没说啊!” 独孤焕忙举起手,一副处下风的样子,他不想跟独孤炼再吵下去。 “以后枭城就靠两位哥哥了,不过我希望你们精诚团结,不要再吵来闹去了,兄弟不睦,何来枭城之福啊,我希望你们真正能够为枭城未来着想,少些猜疑,多些谅解;少些攻讦,多些和气,少些分岐,多少共济。” 独孤熔那俊秀的玉面之上,透露着真情,他用心地看着两位哥哥,心中似乎流出无尽的寄望。 “老四,话是在理,可是世道伦常,没有任何希望的东西在现实面能够完全实现一二的,世道无常,人心不古,你常处宁静,清心淡薄,有些事情你不懂,不过如果像你一样的处世,也是极为难得,独守一方清静,不与世事论顺逆,哥哥学不会的!” 难得,独孤炼突然看着独孤熔发生了这样的感慨,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大实话,人性面前,贪嗔痴作弄着肉体凡胎,别说是王子侯爷,尤为更胜。 独孤焕在一旁听着,也没有说话,好像心中有所感触,他脸上的表情不喜不忧,但是看起来心事重重,他拿起酒壶,连倒三杯,一饮而尽,看来他是有话说,却感觉全在酒里的样子。 “哎,你们听,外面楼下好吵,发生什么事情了!” 独孤熔突然侧着耳朵认真地听着动静,也叫两位哥哥听。 这时候独孤炼与独孤焕了停下手中的动作,静下心来去听老四说的动静。 第147章 血洗雪月 突然,听到风花的声音。 她一个急冲冲地劲连门都没敲便推了进来,忙说道:“三位侯爷,你们快去看看吧,我的雪月楼今天看来是全完了!” 说着,风花一脸的愁苦,但是没有哭爹喊娘的故意作女人的要死要活的动静,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 “怎么啦,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独孤炼忙问道风花。 风花说道:“侯爷们自己去看看吧!” 风花一说话,三位侯爷急身而出,直接快步向外面走出,还没有走几步,便听到外面简直乱哄哄的喊打喊杀的声音,而且时不时的惨叫之声连绵不绝。 当三位侯爷刚走去二楼长廊道,便来站在二楼转角处不走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风花所说的事情。 乌泱泱的黑衣人几乎把整个雪月楼的大堂围满了,而且地上还躺着无数的死人,而这么多人围杀着一个人,那就是袁缺。 袁缺在人群之中四处飞跃防攻,身子忽上忽下地四下跳动着,而那些黑衣人拿着各色的武器,而且武功都是江湖路数,不乏高手在其中,如此群起而攻之,都是势必要将袁缺围杀在这雪月楼。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不说上百也得有几十人吧,看这袁公子,哦不,东鹰侯爷武功真是了得,这么多人围攻于他,他竟然毫无惧色,而且一时间都奈何不了他,我就觉得纳郁了,他来我雪月楼两次,每次都有血光之灾,上次是李公子血溅于此,此次看来要血流满堂了,真是够晦气的!” 风花在三位侯爷身边,唠唠不休似的,不过她显得还是很淡然,看来她是知道这一切必是有原因的。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焕不禁问身边的独孤炼。 独孤炼奇怪地看着独孤焕,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你问本侯那本侯问你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你安排的局吗?” 独孤焕当然更加怀疑。 “是本侯叫你们来进餐,但这一出本侯也是一头雾水,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独孤炼也是一脸疑惑,表示极为不解。 而老四独孤熔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啦,成天就是这样打打杀杀,哪来那么多仇呀恨的,又得死伤多少人,我实在不忍看下去了,我先回厢里,等打完再说吧!” 独孤熔极为反感的态度,他看着死在袁缺手下的无数人,死法各异,都滚了满地都是死尸,他差点反胃呕吐了出来,忙转身回雅厢去了。 “老三,别怪没提醒你,今日便是杀这小子的好机会!” 独孤炼突然看着独孤焕说道,说得很认真,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二哥,实话相告,这是不是你安排的杀手!” 独孤焕再次质疑问道。 “真不是本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总归是件大好事,这么多杀手,如果能将袁缺这小子解决了,那以后枭城就太平了。哦,不对,越想越不对,老三,实话告诉本侯,是不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独孤炼便开始怀疑独孤焕。 “我犯得着吗?说实在的,我现在还在想怎么救袁缺呢,他不能有事!” 独孤焕说的是实话,但是他却又不敢贸然下去帮袁缺,毕竟这帮杀手定是杀红了眼,而且已经死了半数了,这么多人围攻一人,还被杀得落花流水,这是何等的心中不甘,后面之人定是眼红深仇,一具个拼了命地想致袁缺于死地。 袁缺也是有些累了,体力消耗很大,俗话说“双拳难抵四手”,更何况一个人要应对这大几十人的围杀,而且个个武功不弱,如此就算车轮战,凭其武功再高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一旦拖到筋疲力尽,最终还是死路一条。 “两位侯爷,你看这东鹰侯爷虽然武功奇高,但也经不起如此杀手们前仆后继的围攻啊,你们看是不是想个办法帮帮他。” 风花看不下去了,娇美的脸庞之上带着尴尬地笑意,好像有意在求独孤炼和独孤焕。 “风老板,本侯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怕你这雪月楼被打得稀巴烂嘛,没事,事后修缮之用度本侯包了,而且还有期间的双倍歇业损失费用,这样够了吧?” 独孤炼倒是想得周全,可是这却不是风花的本意,风花听到此话,便强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多谢侯爷的美意啦,不过,你们看东鹰侯爷毕竟是你们的兄弟嘛,是不是也该去帮帮他。” 风花老板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到后面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了,因为她所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也就是多管闲事了。 “看来风老板是想上去帮忙啊,去啊,本侯绝不拦你。” 独孤炼是故意气她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就算冲上去跟那些黑衣杀手拼杀,那也是只不过多个人送死罢了,更何况独孤炼巴不得袁缺被杀死,根本就没有想去救他的意思,这才是顺遂了他的心意。 “侯爷,这可是你说的啊!” 风花老板有些看不下去了,便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炼,再次征求他的意见的意思。 独孤炼冷笑一声,然后说道:“嗯,对,是本侯说的,风老板你有本事,你大可以去帮帮他。” “既是侯爷同意了,那我便去帮,再说了,看着他们打打杀杀把我的雪月楼弄得支离破碎,我还一肚子气呢,就算不是帮人,我也得把这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东西赶走。” 风花双手叉上了腰,突然硬气地说道,然后对着后廊大叫一声:“上硬菜!” 独孤炼和独孤焕听到风花老板突然这么一嗓子,都不禁望着她,都不禁莫名其妙的笑了,觉得这老板娘真是搞笑,这个时候了,竟然突然说上菜。 可是当他们刚笑出来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惊讶,因为突然从二楼各处涌出了一排排的人,一看这些人便是店里的伙计和店员之类的,但此刻却突然手上全抄着刀枪剑之类的武器,其中就包括在包间上菜的那四位美女,她们手上持的是剑,甚至还有拿菜刀厨师都跑了出来。 两位侯爷一看,围着的二楼栏杆数过去,少说有二十来人吧,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些人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似乎早有准备,手中的家伙原来就是风花老板口的“上硬菜”。 风花老板看了大伙一眼,说道:“保护雪月楼,给我上,砍死这帮黑衣王八蛋,敢砸老娘的生意。” 风花如此一说,就是绝对的命令,一般人便齐刷刷从二楼飞跃而下,看他们的身法都是练过的,一落下去冲入黑衣人群之中,便砍杀起来,而且个个武功还是挺厉害的,如此以来黑衣人倒是被吓倒了,惊慌间都死了好些人。 如此一来,不但解了袁缺的被轮番强围攻之危,让他缓了一口气,而且还真的把这帮黑衣人吓得都想逃跑了,而且场上原本被袁缺打死打伤已去大半,而且雪月楼的这帮人又扑上来,那是精力旺盛,所冲到之处,黑衣人都被纷纷溅血倒下,而后面剩下的见此情此景,胆有些被吓寒了,便试着慢慢往大门外退去。 可还剩的大约二十来人刚要退去大门,却突然被一帮更大的人群冲了进来,瞬间将黑衣人冲杀殆尽。 “耀武司的兵!” 独孤炼不禁远远看去,叫了出来。 “留活口!” 独孤焕突然在楼上高喊着。 可是他的话说得太晚了,如此前后夹击,那些黑衣人全部被杀光了,整个雪月楼的大堂全是尸体。 “我的个天啦,看来雪月楼往后日子就得创新一道人肉全席宴了!”风花老板看着满堂的尸体,想骂都骂不出来,只能这样调侃宽慰了。 “我的个乖乖,怎么死这么多人啊,这是打仗吗?怎么一回事?风老板呢?”一个声音从大队城兵后面挤了进来,一进来见到死尸无数,眉头都紧了起来,看这玉面青年,不是张傲是谁。 “哟,原来是张将军到了,张将军来得正是时候,你来帮看看,雪月楼被这帮黑东西砸成什么样子了,你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花风站在二楼对着张傲喊道,张傲笑着说道:“保护一方平安,乃本将军之职责所在,这公道,本将军一定帮你主……”话没有说完,张傲突然有些傻眼了,因为他抬头不仅看到了风花老板,还看到了她身边的独孤炼和独孤焕,顿时惊得张着嘴说出不话了。 “侯……侯爷,哦,不,两位……两位侯爷都在啊!”张傲惊得有些紧张,说话都语无伦次。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便向二楼处行礼说道:“末将张傲见过两位侯爷!” 独孤炼摆了摆手以示回应,而独孤焕看都没看张傲一眼,就便径直走过去从楼梯口处往下来。 这楼梯也是破败好多处,而且楼梯之处也有被袁缺击杀的黑衣人的尸体,而且血渍到处都是,这确实挺惨的。 “怎么样,煜侯爷,累了吧,没有受伤吧?” 独孤焕来到袁缺身边微笑着打量一番,只见袁缺看起来有些累,但还是气定神闲,就是锦衣之上沾了不少的血渍。 “侯爷,看热闹是不是享受,怎么不下来帮帮我!” 袁缺理了理几缕乱了的头发,顺便整了整衣袂,说弄着也没有看独孤焕,一边自然地说着。 “以你的武功,别说这些黑衣蒙面杀手,就算再来更多杀手,你都能摆得平,你是谁呀?你可是枭城的武神啊!” 独孤焕边说边笑着,袁缺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只是斜瞄了一眼,说道:“侯爷可真是沉得住气呀,如此血淋淋的场面,竟然当作儿戏看,万一我有个闪失,把命折在这里,这是你们最希望看到的吧?实话实说吧,事到如今丢一句痛快话,这事是谁安排的?” 袁缺说话间,也顺便看上二楼的独孤炼,而独孤炼一脸的失望。 “反正不是本侯,你要知道,我们俩可是一个阵营的!” 这独孤焕带着谄媚的笑,拍了拍袁缺的肩膀。 “那还真的感谢侯爷的抬举与错爱,我可是无福消受,今天这个宴差点成为死亡之宴,害得我杀了这么多人。” 袁缺一双手上都沾满了血,结果他毫不客气地把双手在独孤焕身上一抹,那血直接印在了独孤焕的锦衣之上,而独孤焕没有拒绝,而且还笑呵呵地欣然接受着。 “袁公子,哦不,东鹰侯爷,您没事就好,侯爷真是好气好武功啊,一人之力能打这么多人,民女我是大开眼界,由衷的仰慕。” 风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来到袁缺跟前,脸上洋溢着美丽而娇媚的笑,眼前的这位风韵少妇,那一笑果然风情万种,这种美是少女所没有的。 “刚才多谢风老板出手相助,不好意思啊,把你的雪月楼弄成这样,不过这赔偿的用度你就叫其两位侯爷支吧!” 袁缺说得不痛不痒,但他却不失深意地看了风花的脸,别样的韵味之美。 “哎哟,侯爷,看您说哪里去了,我们也就是来吹吹气鼓鼓风,也怕侯爷您累着,所以只是出来帮着呐喊一下罢了。” 这风花一直盯着袁缺看,看着看着眼睛都直了,那种爱慕之意直接都流露出来,巴不得想去挨一下袁缺。 “怎么是你,袁缺,唉,不对,风花老板,刚才你叫他什么,东鹰侯爷,而且西鹫侯爷也叫他煜侯爷,这是……” 张傲一脸不解地看着这场景,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 独孤焕一声气愤,斥责的语气直接把张傲吓得一个退缩,马上畏首畏尾地带着自己的兵士撤了出去。 “大家都没有事吧,这下有的活干了!” 风花媚笑着递了一个眼波给袁缺,然后转过身去跟自己店的人去问平安,一个个的还好,只是有个别的受些轻伤。 这个时候,突然雪月楼的大门中又进来好些人,这些人分了两边,一边是南鹞侯的人,带队的是柴宽,另一边是西鹫侯的人,带队的当然是郭云来,这两位可是两在侯府的总管,都带着一大帮手下急匆匆赶了过来。 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都跑到自己的主子边问安,而袁缺便欲转身向门外走,结果贺莽、木凌风、时不待他们也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苏流漓、杨紫梦和花骨朵。 好了,这一下各方人都到齐了。 贺莽他们来到了袁缺身边,都着急地问安,大家见到袁缺一身的血,再看看满堂的黑衣死尸,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奶奶的,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果不其然!” 贺莽一脸愤慨地吼道,说道便看上独孤炼和独孤焕,而他们的手下都恶狠狠地齐齐刷地看向袁缺他们这些人。 “两位侯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雪月楼变成了屠宰场吗?” 苏流漓看了看满堂的死尸,不禁惊叹道,也看向独孤炼和独孤焕。 独孤炼站在二楼之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苏流漓,你是在质问本侯吗?” 苏流漓刚要说什么,被袁缺拉住了,然而袁缺对着楼的独孤炼说道:“今日盛宴,感谢二弟的款待,他日必将盛筵相侯!” 说罢,便叫贺莽他们都往门外走。 “侯爷,慢走,怠慢了,改日定当赔罪!” 风花这时候忙抢到袁缺跟前,一副浓情盛意的风情样,甜美地笑着盯着袁缺。 这时候苏流漓和杨紫梦都似乎看得有些不对劲,都以极为厌恶的眼神看着风花,可是风花假装根本就没看见一般。 袁缺对着风花笑了笑,便迈步向门外走去。 可是他们刚走到门口,又碰到了一大泼人匆匆赶来,不是别人,是玉见晚带着铁律司的人马急匆匆地赶到,见袁缺一身的血渍,便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大碍?” 袁缺摇了摇头,笑着看着玉见晚,轻轻地说道:“我没事,多谢玉姑娘关心。” 看着袁缺与玉见晚眉来眼去,一旁的苏流漓和杨紫梦又是一阵不爽。 “我说玉统领,这枭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铁律司竟然是最后才到,这是不是有些失职啦?” 苏流漓故意不冷不热地这样嘲讽着,以释放心中的不爽。 玉见晚没有理苏流漓,便带着人马匆匆冲进雪月楼之中。 但见玉见晚如此匆匆冲了进去,袁缺脸上似乎有担扰之色,便回头看了过去。 “还看啊,看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怎么舍不得吗?人家是在办案,没功夫理你。” 苏流漓没有好声气,对着袁缺便说风凉话。 “袁兄弟可真是好人缘,尤其是女人缘,看起来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她,你说这以后怎么办喽,如果今日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的受了点伤,那一堆女人那不是围着她要死要活的。” 贺莽实在忍不住吐了几口话,因为他在一旁看着这些美女们都有解不开的心结,都有明争暗斗的醋劲。 袁缺不知道突然笑了起来,他现在比以前放得开一些了,他能接受得住一些打趣话,也不会有脸红害羞的感觉,他说道:“贺大哥说的也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看就连那雪月楼的风老板都对我不错,还有就是风老板店里的那四位美丽的姑娘,好像也对我依依不舍的,难!难啊!” 袁缺尤其把后面落声的“难”说得特别重,而且是故意这样的做作,气得苏流漓和杨紫梦情不自禁地互望彼此,然后都没有好脸色地怒瞪着袁缺。 而贺莽、木凌风和时不待,再加上一个小花骨朵都笑出声来了。 第148章 君心如梦 当玉见晚冲进雪月楼的时候,正赶上西鹫侯独孤焕带着他的人正要往外走。 “见过西鹫侯爷!” 玉见晚行了礼,并问这里的情况。 而西鹫侯却是态度极为谦和,面带笑意地对玉见晚说道:“玉统领,你们来晚了,你看看死了这么多人,惨啦,你回去告诉铁大人,如今枭城的情势已经非铁律司所能周全的了。” 说罢,便领着人走了。 玉见晚脸孔泛起一丝忧虑,稍息一下,便命属下之人四处察看。 “玉统领,我枭城的冷艳黑玫瑰,你现在才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持续了这么久,你们铁律司却姗姗来迟,这是失职!” 南鹞侯也下来了,一帮下人跟随着,而他身旁竟是北隼侯独孤熔,当他走到玉见晚面前的时候,还不忘如此嘲讽一番。 “侯爷说得对,这确是卑职之失职。” 玉见晚没有多说,只是行礼和应承,然后也看了这北隼侯独孤熔一眼,并尊唤一声“北隼侯爷!” “现在的铁律司是怎么啦,办事效率越来越差,看来真是人才凋弊,再不似以前了。” 独孤炼一边嘲讽着一边领着人往外走去。 “这不是铁律司玉统领嘛!” 风花待两位侯爷及人走后,便主动来到玉见晚跟前打招呼。 “风老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死这么多人?” 风花一脸哀怨样,说道:“对呀,你说死了这么多人,那以后我的雪月楼还怎么做生意啊。” 玉见晚便要求风花老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玉见晚听完风花老板的讲述,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方向感,尽管刚开始心中有若干种想象事情的构造,可是想着是三位侯爷与袁缺在一起吃席,而突然出现大批杀手出现截杀袁缺,这事情太明显,但事情却又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她想到这一批杀手是不是就是当时在禁区老侯爷府围杀铁律司的同一组织呢? 玉见晚说道:“有劳风老板,这些善后之事我们铁律司有专门的人来处理,告辞了!” 玉见晚心神无主地带着人也离开了雪月楼。 “想不到竟然发生这般骇人听闻的事件,这是不是独孤炼布的局?” 绮萱夫人一脸惊愕看着袁缺,袁缺也换了衣服,就站在绮萱夫人面前。 “那还用说嘛,肯定是那家伙,上次放鹤亭事件他不吸取教训,这一次他还要去,这不是艺高人胆大,是有些自信过头了,几十位杀手围攻,夫人您都不知道当时简直就是尸横遍地!” 苏流漓在一旁很是激动,而且眼神中有些心疼与埋怨地聚焦在袁缺身上。 “我也觉得苏小姐说的话很在理,兄弟呀,还亏得你武功好,要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贺莽也坐不起来,站了起来。 “大家别激动,我想了想,这应该不是几位侯爷。” 袁缺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杨紫梦深情关切地看着袁缺,轻声说道:“虽然我来枭城才几日,但是也眼见了两场血洗的惨景,上次起码有百余名黑衣杀手,此次雪月楼也有大几十的黑衣杀手,想想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调动这么多人,而且现场我都检查过,从他们各种杂乱的兵器可以看得出来,都是跑江湖的人,调动这么多的江湖人,有两处可能,一种便是江湖上极具威望的大人物,一种便是王权之内的强大势力,收买人心之事,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非钱,无非权!” 袁缺看着杨紫梦笑了起,说道:“杨小姐说得真是在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一种信仰,一种专属组织的信仰也是有可能的,或帮或派或教或门,皆有可能。” “袁缺,你如何觉得这不是两位侯爷所为?” 木凌风也不禁说道。 “没有必要,毕竟我进赴会,大家都知道,尤其是独孤炼一定知道我会告知夫人,如果他真的设局要杀我,也不可能如此明眼昭昭,再者,如果他真是有意要策划杀我,不仅仅是在设围上,完全可以在餐席上动手脚,而且餐席之上他还跟我过了招,那种嚣张的气焰虽然有些狂妄,但他这个人有个特点,要做便是明目张胆的做,让人觉得他才是可以掌控风云之人。” 袁缺一说,大家似心有领会的点了点。 “那会不会是西鹫侯呢?特意布下杀阵,让大家怀疑到南鹞身上。” 时不待也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西鹫侯此人城府很深,虽然有些表里不一,而且心思狡狯,但是他现在目标是南鹞侯,而且他与南鹞侯之间的明争暗斗,似乎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压倒对方,虽然面上还是保持着兄弟之间的情面,虽然我没有十足的证据知道非西鹫侯所为,但是我想他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 袁缺说的话,让大家听得似懂非懂,而只有绮萱夫人明白其中的道理,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袁缺所言有道理,眼下袁缺在西鹫侯的眼中是他计划最重要的一步。” “搞了半天,什么人都不是,那么这些杀手到底是谁派来杀袁兄弟的?谁能给个答案。” 别看花骨朵,也是一个急性子,她急着问大家。 然后大家都看着这可爱的花骨朵,脸上都泛起了笑意,因为谁也一时回答不出来。 “夫人,我想问一下您,你觉得这枭城之中存在着几股势力?”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 “若是从最明显的权力之争而言,目前只有南、西两位侯爷两股势力,而至于其它的话,夫人我也不敢断言。”绮萱夫人回了袁缺的话,然后又看着袁缺,微笑说道:“袁缺,你是不是怀疑还有第三股或者其它大势力存在?” 袁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哎,袁兄弟,你不是说今日今日去赴会的有三位侯爷吗?”贺莽随口这么一说。 “你说北隼侯?” 苏流漓马上补上一句,贺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迷茫的样子。 “对了,袁缺,你今日见到了北隼侯独孤熔了吧?你不是说对他有些兴趣吗?相见之后感觉如何?” 绮萱夫人顺着贺莽与苏流漓的话问道袁缺。 “清雅文弱,仿佛一朵不染世俗之独秀,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似乎一切淡然无争,看透世事的洞明感!” 袁缺悠悠地说道。 “看来你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评价如此超然脱俗,不过,老四自幼体弱,而且常年闭庭自闲,真的是超然物外了。” 绮萱夫人也是感慨一番。 “如此说来,那这位北侯爷是更不可能了!” 贺莽有些失望了。 袁缺点了点头,自己也是有些疑惑,总感觉还有一股暗潜在枭城之中的巨大黑势力一直在搅动着枭城,而且这势力很快就要喷薄而出的感觉。 见袁缺一直沉静着,好像在思考什么,绮萱夫人便笑着说道:“袁缺,你是不是发现枭城的水很深,而且你越往深处之时,感觉它的底却越是难以企及?”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认真地说道:“是的,而且与我预想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过如此一来,却是越来越有趣了,这样吧,夫人,明日我决定去找铁大人。” 袁缺一说,绮萱夫人也是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真的要去铁律司?” 苏流漓有点急了,忙走到袁缺跟前,一副娇嗔的样子看着他。 袁缺点头说道:“没错,此去铁律司,能够更好地去做事,而且眼下有很多事情我有兴趣去做,也顺便帮挖一挖六年前煜侯爷的事情,以盼尽快为夫人解决心中之结。” 绮萱夫人听着很感动,她盈盈地笑意之中带着些许的忧伤,看来此话又勾起了她心中的伤痛。 “袁缺,谢谢你!” 绮萱夫人很动情地说出这一句话,现场氛围立马沉重起来。 夜色,正魅! 袁缺睡不着,便独自推开房门来到了中庭之中,抬头看看天空的皎皎明月,他感觉心绪便翻动起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不远处的凉亭之中。 “袁缺,你还没有休息啊?” 一个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袁缺转身一看,一位如仙子般的美女在夜色之中更显迷人。 “杨小姐?怎么是你,你也还没有休息?” 袁缺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意外。 杨紫梦盈盈笑意,便走近袁缺,笑言道:“怎么,看你一脸的心事,在想什么呢?” 袁缺也浅笑一下,说道:“没有睡意,所以出来透透气。” “那好,介意我跟你聊聊天吗?” 杨紫梦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很大方,而且那脸上的笑真是让人看了着迷,这位杨大小姐真的是太美了,尤其是她那一身紫色映衬着她那曼妙的身姿,在夜色迷离之间更是令人心醉。 袁缺也在很多个瞬间那种怦然心动的爱慕感搅得动绪,让原本就是心绪不宁的心海,更是激起了千层之浪。 “可以聊聊天嘛,怎么没有反应,是不是不愿意啊?” 杨紫梦见袁缺一脸的沉思,都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所以便再问一次,而且这次她便就着袁缺的身边坐了下来,她身上的那股特别的清雅香气直袭袁缺心脾,如此以来更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好好好啊,聊聊天,聊聊天!”袁缺说话都有些不知所云,还故意躲开杨紫梦的脸不去看她。 杨紫梦似乎也知道袁缺的心思,便大方地笑着说道:“你怎么脸都红了,还不敢看我,你怕我还是羞我呢?” 杨紫梦如此开玩笑地取笑于他,袁缺让自己心绪缓下来,然后慢慢习惯这种氛围,既有仙女相伴,这是何等人生美事,为什么还要避开呢,袁缺在心中都在骂自己没出息。 “杨小姐,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袁缺实在找不到话题开腔,便拣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习惯啊,这里可是侯府,高宅大院,锦衣玉食,虽然我们杨府也是一方名望高府,但比起府侯来自然是不及的,所以这里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高攀吧,虽然住得时间短,想着可能随时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杨紫梦边说着,还自己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左手盖右手,右手又盖左手,如此反复动作,看起来也是有些腼腆。 “杨小姐住得习惯就好!” 袁缺竟然此刻不知道说什么了,想看杨紫梦,却又不敢正眼看她。 杨紫梦也是一样,她想看袁缺,只能偷偷瞄一眼,两个这样的尴尬窘态,在不经间四目相对,竟然都露出了极为不好意思的笑。 “袁缺,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短短的日子里,对这侯府有些不舍吗?” 杨紫梦这一下正眼看着袁缺了,一直盯着。 袁缺也回看了过来,笑了笑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是侯爷,好吃好喝呗!” 袁缺说得轻松,略显俏皮,这是让自己放松的一种方式,也是缓解彼此尴尬的一种方式。 “不是!” 杨紫梦认真地看着袁缺,否定了袁缺所说。 袁缺迟疑一下,看着美丽的杨紫梦,问道:“不是?那是什么?” “是因为这里有我心中难舍的人!” 杨紫梦凝住了笑脸,很是严肃地静静地盯着袁缺,目不转睛,极为认真,好像在捕捉袁缺脸上每一寸表情。 袁缺给自己最大的鼓励,让自己不要怯场,便调侃着说道:“杨小姐所说心中难舍的人,不会是我吧?” “是,就是你!” 杨紫梦如此快速而干脆地回答,而且她那漂亮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不放松,袁缺也是顿住了,他脸上的笑意便僵在那里,他的瞳孔之中尽是杨紫梦的身影。 袁缺拍了拍自己的腿,这也是缓解紧张的一种方式,便眼睛闪炼地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心中自是乐开了花,但是却激动紧张异常,这种感觉简直要自己的命,他也说不清这该如何说下一句话。 “杨小姐,这……” 袁缺刚一开腔,便被杨紫梦打断了,说道:“你以后不要叫我杨小姐,听起来很生分!” 袁缺随口说道:“那我叫你什么好?” 杨紫梦咬了咬嘴唇,抬着头很可爱的样子,说道:“你自己想想呗,这样吧,如果直接唤我的名字我也不习惯,不如你帮我取一个你叫得顺口名字,如何?” 袁缺这才觉得这杨紫梦还真是一个有个性的美女,话意之间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先交给袁缺了,这层意思袁缺当然还是懂的。 如果一个女孩子让你定义去叫自己什么,那证明她的心已完全在这个人身上了,意思是无论唤她什么,她都是在其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一招攻心之计果然巧妙又婉转。 而袁缺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见袁缺有些为难,杨紫梦便似撒娇地说道:“这个大权交予了你,便是一口定音的事情,首先声明你可不能把我叫成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 袁缺简直快被杨紫梦此时的撒娇式嗔言给迷醉了,想不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撒娇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这怎么能不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抵得住。 袁缺摇了摇头,表示很为难,也一时想不出好的名字来叫杨紫梦。 杨紫梦便说道:“看你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好的,那么我就来跟你一个提示噢,或者说一点我自己的想法。你细想一下啊,你叫袁缺,我叫杨紫梦,如果我们的名字联在一起读呢就是袁缺杨紫梦,就是说明你这位姓袁的少侠缺了我杨紫梦,而一旦把杨紫梦一补给你,那简而言之,便是袁梦,即是圆梦,一切就不缺了,梦便圆满了,你想想,是不是很神奇,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事情?” 杨紫梦说得很大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袁缺那惊异而又惊喜的表情。 袁缺真的被杨紫梦逗笑了,想不到这位杨大小姐竟然会如此想法,而且好像又说得挺有道理,这简直叫人无法反驳,而换作任何男子,有这样一位天仙美女这么直接而出奇的表白,当然是一种求之不得的欣喜之事。 “你笑了,那证明你是同意的说法喽,是不是你也觉得很棒?” 袁缺开心地笑着,看着杨紫梦那陶醉地说着自己的想法,那美丽脸上那一开一合的红润双唇,真的有一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杨紫梦这才意识到袁缺静静地盯着自己看,而且看得有些入迷的样子,便怪不好意思地轻轻温柔说道:“你这样看着人家是什么意思?”说着便点下了头。 袁缺也意识到这样痴痴地看着一个女孩子是一种冒犯,便忙把头转回,可是刚转回头,杨紫梦突然很认真地盯着袁缺说了一句:“袁缺,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天啦,这杨紫梦真是“大开大合”啊,一时间小桥流水,一时间波涛巨浪,整得袁缺心中一阵阵地跌宕起伏。 ?o?6- 第149章 期待已久 袁缺见杨紫梦如此的主动,好似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坐在那里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 “想不到武功盖世的人,竟然在我一个女孩子面前都不敢说话,我一个女孩子家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怕什么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扭扭捏捏的。” 杨紫梦说着,便轻轻去拍了拍了袁缺的手,急着提醒他。 袁缺看了杨紫梦一眼,脸上露出难为情之色。 “你是不是心中有了苏小姐了,所以不好意思说出口?” 杨紫梦再次单刀直入。 袁缺紧张地笑了笑,说道:“杨小姐,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这……这来得太突然了,我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这种事情要有什么心理准备吗?你连喜不喜一个人都不清楚吗?我知道你心中有苏小姐,还有那个什么铁律司的玉统领,她们在你心中已经占据了位置,我嘛,只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对吧?” 杨紫梦的开始发动攻势了,这名门闺秀果然特立独行,敢爱敢恨的个性真的坦然。 袁缺到底是迫于无奈,还是发自内心,他一时间被杨紫梦“逼”到了心里的角落,他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就表示了自己心中所想。 “点头是什么意思?直接说!” 杨紫梦不依不饶的,趁热打铁根本不放过袁缺。 “喜欢!” 袁缺终于说了出这句话,可是说出来的时候,脸上滚烫起来,好像做错事情一般,在杨紫梦面前都不敢抬头看她。 杨紫梦笑着站在袁缺面前,然后很开心地说道:“很好,我知道这不是假话,你既是喜欢我,那么心中就有定数了,虽然你现在心中有了苏小姐和玉见晚两大美女,但是都未尘埃落定,感情是自私的,我可以跟她们一起公平竞争!” 说着,便很开心地转身走了,刚走几步,又回头对着袁缺笑着,说了一句:“对了,你还欠我一个名字,等你想好了叫我什么再告诉我,现在暂时叫我杨小姐吧!” 看着杨紫梦那欢快离去的背影,袁缺还真如做了一个梦一般,还试着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热的脸,才知道这是真实的。 翌日,近晌午。 袁缺来到了铁律司。 贺莽和时不待跟袁缺一同前来的。 当属下领着袁缺他们来到正堂之后,袁缺惊住了,他看到了西鹫侯独孤焕也在,他跟铁恨正在聊着事情。 铁恨见到袁缺进来,脸上泛起了难得的笑意,便起身前来抱拳行礼,说道:“铁某还在跟西鹫侯爷在说道呢,一大早起来左眼跳得厉害,看来真有好事将来,果不其然,贵人来了,你说我是叫你煜侯爷呢?还是叫你袁缺呢?” 铁恨所说,一脸欣喜,全然没有别的意思,尽是开心之意。 袁缺赶紧跟铁恨见礼,也给独孤焕行了礼唤了一声侯爷,贺莽与时不待也随之。 袁缺见完礼,赶忙说道:“铁大人,在你们面前我还是袁缺,只是当时情形,一切皆是为了大王的身体……” 铁恨笑着客气地打断袁缺的话说道:“你不必说,铁某也自是知晓其中原委,如若能因此让大王身金体康健如初,这对我枭城而言,你可是居功至伟啊,袁少侠及两位大侠,请入座!” 袁缺、贺莽和时不待刚落座,独孤焕也笑着说道:“果然大家是心有灵犀啊,本侯正跟铁大人聊着昨日雪月楼的血色之事,你便来了,如果本侯猜得没错,你来的主要目的跟本侯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 “侯爷,说说看!” 袁缺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也笑了笑看了一眼独孤焕,再看向一直欣喜之中的铁恨。 大家都一副心照不宣的姿态,场面一片祥和。 “当日在雪月楼跟你所说之事,你今日前来铁律司必是有了答案了,对吧?” 独孤焕喝了一口茶,笑着看向铁恨。 铁恨含笑着看着袁缺,也不说话,似乎就等待着袁缺的答案。 袁缺说道:“侯爷真是聪颖过人,是的,今日前来不仅如侯爷所料,更是铁大人所在等的结果。” “噢,这么巧,不仅是我们心有共鸣,想不到铁大人也跟你抛出了秀枝呀,看来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难怪乎铁大人左眼一直跳,好事,甚好之事啊!” 说着,独孤焕开心地站了起来,竟然还拍起手来。 “袁缺,你决定了吗?” 铁恨笑着看着袁缺,最终问道。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既是铁大人不弃,袁缺愿意加入铁律司,但凭铁大人差遣。” “哈哈哈……”铁恨爽朗地笑了起来了,笑得很开心,或许他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尽兴地笑过了,今日便有些尽情释怀之意。 “好,真是太好啦,我铁律司若有袁缺的加入,定是重振雄风!” 铁恨还是激动不已。 独孤焕也在一旁说道:“恭喜铁大人得一猛将,可喜可贺啊!” 袁缺说道:“侯爷,铁大人,在此袁缺还有一请求,还希望给予应允!” 独孤焕和铁恨毫无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说!” 袁缺把手指向贺莽与时不待,说道:“我这两位哥哥随袁缺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也望能与我并肩为铁律司为铁大人效力,不知……” 铁恨更加地激动,说道:“此等好事,还说什么,你袁缺的兄弟,个个都是猛士,别是说两个,来得越多越好,眼下正是我铁律司求才若渴之时,承蒙各位看得起我铁律司,给我铁某脸面,铁某甚荣甚幸!” 贺莽和时不待相视一笑,便抱拳向铁恨说道:“拜见铁大人!” “两位大侠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拘礼!”铁恨说罢,便转身去拿上茶杯,示意大家也端起茶杯,然后大家来了一个以茶代酒碰了一个仪式,算是一个开喜之庆,一拍即合。 “对了,铁大人!” 独孤焕笑声未敛,脸上还似存有疑虑。 “侯爷,有何事,请说!” 铁恨高兴之余,自然说法中气十足,豪气溢怀。 “本侯很有兴趣想知道,袁缺及两位大侠加入铁律司,铁大人准备作如何安排呢?不会无职无衔做个普通司职吧?” 独孤焕倒是很热心。 如此一提醒,铁恨歉地说道:“你看啊,铁某一时高兴,竟忘了这事,我早就为袁缺似好了职衔,侯爷放心。” “本侯倒是极有兴趣听听铁大人是如何做安排的?” 独孤焕话音一落,铁恨便说道:“袁缺虽然少年英雄,但凭其能,铁某这主司之位都可以让贤……” 袁缺立马很恭敬地说道:“铁大人,这可是折煞我了,这可使不得。” “铁大人,本侯亦深知你意,既是一家人了,就不必客套了如此说了,直接说,本侯有些等不及了。” 独孤焕显得比袁缺他们还要急切。 铁恨笑着说道:“我铁律司自我以下便是统领之职,而我想过了,袁缺之职便是与我相齐,所以袁缺以后便是铁律司的辅司,仅次于我,而原来的三大统领捕头,只剩下玉统领一人,韩统领和孟统领已殉职,而此时正好袁缺两位哥哥的到来,正好补充其位,铁某如此安排大家可有异议。” “妙!铁大人果然是早有计划安排,看来你也是心中早有笃定袁缺会答应来铁律司。” 独孤焕便看了一眼袁缺及莽贺和时不待,便笑着说道:“恭喜袁辅司,恭喜两位统领。” 袁缺一听这独孤焕叫自己袁辅司,一时尚未反应过来,反倒是贺莽欣然地笑道:“想不到我贺莽也能入司做官,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贺莽这么一笑,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铁大人,你给我们的起点是不是太高了?如此难以服众!” 袁缺不是谦逊,而是心中确是有这样的疑虑。 “不高不高,你袁缺的本事,我铁律司的人都深知于你,而且你也几次相助于我铁律司,大家对你那是期待于心,你来做这个辅司,我倒还觉得委屈了呢!” 铁恨诚意满满,其话语间也是透着实在真情。 “铁大人严重了,既是如此,若我再多有推脱就显得有些虚伪了,往后与两位哥哥便是铁律司的人了,定当恪守所司,倾己之力,威我铁律,定不会辜负侯爷与铁大人的期望。” 袁缺客套话还是要说出来的,而且带着强烈的表决心之态,但眼神中却闪着坚毅与信心。 “那我们什么时候正式操职啊?” 时不待有些急不可待的样子,这么一问,大家都相视而笑。 “时统领,看来你比我还急啊,这事情我们的掌司铁大人自有安排的,你莫急!”贺莽打趣地笑着,然后自己也很弱弱地说了一句,说道:“我也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工?” 大家再一次开心大笑。 铁恨说道:“这个我会安排好的,到时候关于铁律司的规制章程会有人向你们传导,你们的责权也会有明细的设定,还有就是你们的衣食住行也由铁律司统一安排,所以,东鹰侯府几位便要搬离了,不知愿意否?” 袁缺说道:“既入铁律司,那么一切遵照铁律司之规制行事,一切自是顺从。” “很好,那么从明日起,你们便来铁律司上任履职吧,眼下枭城需要你们。” 铁恨开心地笑着,而且脸上满是欣慰。 “哦,对了,袁辅司,就昨日雪月楼发生的事情,你可有看法,因为此事在你来之前西鹫侯爷也跟我聊了一阵,而且玉统领昨日也跟我说了个大概,我想听听你作为局中人的想法?” 铁恨忙叫大家坐下聊。 “昨日侯爷也在现场,我想问问侯爷对于这件事情的一些看法!” 袁缺便面向独孤焕。 “此事亦是出于本侯之意料,按理而言,如此大规模的行刺行动,而且面上看这目标便就是袁缺,这个局的安排很明晰,调动那么多人,必然是一场事先做好的充分准备,而如果如此一想,那么怀疑的对象便是南鹞侯,也只有他能按自己的计划把事情安排好,不过就当时的情形而言,南鹞侯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况且,这本就是一场很多人知道的四侯聚会,就算南鹞侯再肆无忌惮,也不会如此目无规制狂妄衅事。” 西鹫侯一副很认真谨慎的样子,一边说着自己的观点,一边在思考着什么。 “袁缺,你一直这样看着本侯干嘛?难不成你还在怀疑是本侯所为?” 独孤焕见袁缺一直看着他,而且眼神中充满着疑惑,所以周身不舒服便这样反问道,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 “侯爷刚才所言不无道理,但最有可能完成这事件计划的也只有南鹞侯,那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有这种呼风唤雨的本事呢?恕袁缺我直言,当时在雪月楼之人皆有可能是怀疑的对象。” 袁缺心中很明白了,但此时此刻他是故意放出这种话来刺激一下独孤焕,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独孤焕笑着说道:“很好,这样吧,如果本侯我承认此事是我所为,敢问袁辅司大人,你会信几分?” 袁缺也是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心中的答案应该跟铁大人是一样的!” 袁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铁恨,铁恨接过眼神的眼光,然后拂须笑了笑,给袁缺投以欣赏的目光回敬。 “铁某自是相信西鹫侯爷,而且西鹫侯爷竟然为了此事,还专门来铁律司一趟,可是他也是挂怀在心,急着为了找出真相。” 铁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模棱两可,而独孤焕听了却有些急了,便说道:“不对啊,听铁大人之口气,似乎本侯今日前来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如此说来,你们对本侯还是存有怀疑。不过,也是,正如袁缺所说的,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每个人都会有嫌疑,没事,本侯理解。” “侯爷,你理解错了,也错怪铁大人了,据实而言,我不会怀疑是你,我相信铁大人也不会怀疑是你。” 袁缺忙说着圆场的话,铁恨也补充说道:“侯爷真的是想多了,太敏感了!” 但是独孤焕还是有些不开心,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也难怪,现在你们同属铁律司,是一家人,本侯可是一个事外人,且是一种爱多管闲事之人,自然你们可以你唱我和地说一些弯弯绕绕的云雾话。” “侯爷,请别多心,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如今的枭城本就是云山雾罩的,看似明显的事情却潜藏诡谲,而看似诡谲的事情却又是那么明显,侯爷在跟南鹞侯暗自角力的同时,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端倪?” 袁缺换了一个方向问独孤焕。 “异样端倪?本侯一时有些糊涂,还请袁辅司明言。” 独孤焕有些不清楚袁缺的深意是什么,所以便疑惑地问。 “这枭城之中,除了你跟南鹞侯的两大股势力之余,还有没有其它的暗藏势力?” 袁缺直接说了出来。 “其它的暗藏势力?”独孤焕重复着袁缺的话,然后陷入了沉思,口中反复念叨着,似乎袁缺这句话抛出来给他无限的放大思维去想。“难道你在暗指本侯的四弟北隼侯?”独孤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袁缺笑了笑,摇了摇头。 铁恨一直在旁边看着袁缺,看得很认真,他也想知道袁缺在调查问题时所用的方法方式,而眼下便是一个机会。 “不是老四,断定不是老四,那么其它势力又是什么呢?” 独孤焕说着,把目光投向铁恨,问道:“铁大人,你执掌铁律司这么多年,枭城之大小之事那是全在你眼中,还请铁大人给本侯一个指点?” 铁恨说道:“侯爷,基于袁辅司所提出的想法与问题,铁某也是觉得新鲜,这个问题我是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细想起来,似乎枭城的势力必然暗藏着其它的形式,想想近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如若非侯爷们所为,那么究竟是谁在搅得动枭城的风云呢?袁辅司之言,倒是提醒了铁某,也同是敲打了一个铁律司,这么多年来,铁律司一直忙于枭城的大事小情,维护着枭城的王律法度,可都是遇事解事,还真没有想过所谓的势力存在之情况。” 独孤焕听了进去,也点头附和铁恨的所思所想,然后再把眼光转向袁缺,希望他能给一个答案。 第150章 一切既定 袁缺见二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那么自己该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或许是我多虑了,毕竟侯爷与铁大人对枭城之事了如指掌,而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完全出于自己的一番猜测罢了,希望一切都没有什么,这样便最好!” 听了袁缺这么简短的说法,独孤焕与铁恨相换了一下眼神,表情有些失落,但也不多说什么,毕竟一时间也不好去追问太多。 “我相信,袁辅司上走马上任之后,必定揭开新的局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铁恨打了一个圆场。 这时候,玉见晚突然进来了。 “师尊……” 她刚对铁恨行了一礼,便看到了独孤焕,便也尊唤一声,也行了一礼。 当她看到袁缺的时候,眼神中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反而显得很平和,只是不免多看了一眼。 “你有什么事情吗?” 铁恨笑意地看着玉见晚问道。 “师尊,这……” 玉见晚看了一下大家都在场,一时间把话顿住了。 “没事,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铁恨显得很淡然,尤其笑了笑看了一眼独孤焕和袁缺他们。 “师尊,我是来向您汇报一下近些日子招募到我司的部分人员,初选时的五十二人,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十五人,您看这样的通过率是不是太低了些?能不能再把标准降低一下,毕竟是用人之际!” 玉见晚也没有顾忌了,便直接把想说的情况便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招募之事,不说宁缺勿滥,但最起码要精挑细选,铁律司虽然敞开了对放的大门,但不是谁都想来就来的,标准不能降低,我倒是还想提高一些。” 铁恨此话一出,玉见晚冷艳的脸上略泛为难之色,便说道:“师尊,如若再提高标准,恐怕能录用者廖廖……” “玉统领,凡事在精不在多,适量便足矣,况且最近掌库司的李大人那边对铁律司的财资物资用度都有所下调,人手之事先不予以过多增量。” 铁恨说到这里,便看了一眼独孤焕,看来这话有意说给独孤焕听的,当然铁恨是老姜,辣得很,他便立马转移话题,笑着对玉见晚说道:“来,给你介绍一下新来的三位同僚,当然你们都认识,不过现在我还得隆重介绍一下。” 玉见晚眼睛偷偷瞄了袁缺一眼,这时候神色才有所变化,似乎有一种压抑性的开怀,那张冷艳而美丽的脸上,暗藏着想笑却强压制住的喜悦感,便轻声疑问道:“同僚?” “没错,他们已正式加入我们铁律司了,袁缺将是你的顶头新上司,他将任铁律司之辅司,还不快点见过袁辅司!” 铁恨一脸严肃认真,而玉见晚这才显得诧异起来,她看着袁缺,微启的红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而袁缺却是一本正经地看着玉见晚,看着看着,脸上便忍不住泛起了笑意,自己先开了口,说道:“玉统领,重新认识一下呗!” 玉见晚吃惊归吃惊,但是铁恨一直看着自己,她知道铁律司的规矩不能乱,便低头抱拳向袁缺郑重地行了一大礼,并尊敬地唤道:“见过袁辅司!” 这一下轮到袁缺迟疑了,他突然见玉见晚对自己行如此客套大礼,他愣了一会,刚要伸手去扶玉见晚,但是铁恨的眼神递了过来,示意他自然接受,只能勉强地说道:“玉统领不必拘礼,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玉见晚抬起头,站直身子,眼睛闪出了光亮,看得出来她眼中的欢悦,看来她心底里有着欢快的兔子在跳蹿着,只是自己情绪控制得好,没有表现于表面,这也可能是她习惯性的压制自己的情绪。 “这两位便是袁辅司的两位兄弟,将成为铁律司的新的统领,以后大家要同心戮力,以正我铁律司之铁风。” 铁恨再次介绍贺莽与时不待给玉见晚,玉见晚便行礼说道:“贺统领,时统领,欢迎加入铁律司。” “玉统领,从今往后,大家便是一门同司,定要同舟共济,新人报道,还望玉统领多多指教啊!” 贺莽笑着对玉见晚行了一礼,而时不待也是附和着说道:“玉统领,以后多多指教!” 玉见晚点了点头,很礼貌地回敬了他们。 “看你们这一家子如此和气客气的,好似显得本侯在此间甚显多余,那本侯就识趣地离开吧!” 独孤焕走了过来,面对面地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在在本侯走之前,多问一句,刚才铁大人所说的掌库司的李大人对铁律司的财资物资各方面有所调制,这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焕还真听到心里去了,看来铁恨方才所说就是要说给他听的。 “侯爷此一问,铁某实不相瞒,近日以来,铁律司损兵折将,这本来就是因公殉职的,花去了大量的抚恤资力,而李大人认为此间的花销之帑巨大,且铁律司人员骤减,便适度地以司职人员的实际情况提供用度调整,当然,李大人也是为了王城财库着想,如此之调整也是有其道理的。” 铁恨说得很实在,态度也是极为中肯。 “这个李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此事怎么能如此理论,他是何居心?” 独孤焕有些气愤,便接着道:“不过,本侯也听说了,这李睿最近一段时间给耀武司的资力可是比原来大了许多,说是因为借调协助铁律司维护城之秩序,说到这里,铁大人似乎还隐瞒着这一层吧,他是不是以铁律司的专资抽拨出来一大部分分给了耀武司,是也不是?” 铁恨表示有些为难,便说道:“侯爷果然是慧眼如炬,一眼洞穿了事情的实际,确是如此,不过侯爷,这也无可厚非啊,毕竟耀武司抽调了那么多兵力来巡城维安,这也是他们该得的,我铁律司少是少了点,但也足够日常的开支与供给。”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算哪门子算法,不行,枭城重中之重,便是铁律司,而且如此今在最基本的资力供给上都出现了如此令人不齿的勾当,本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放心吧,铁大人,本侯定是要向那李睿讨个说法,可不能让为维稳枭城的而流血甚至丢命的铁律司寒心啦。” 独孤焕此时显得特别形象高大,因为他所说之话,句句都感觉站在道义的至高点上,而且态度是那么的坚决。 铁恨忙解释道:“侯爷,这可使不得啊,如果侯爷要去质问于李大人,他定然料想是铁某向侯爷你私下告了状,毕竟我们都是枭城之老臣了,这样伤了和气不好!” “人情虽此,道理不符,铁大人,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本侯自有安排。” 说罢,便转身看着袁缺,然后轻轻用右手在其肩上拍了三下,说道:“袁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跟着铁大人好好干,出类拔萃就是你的英雄本色。” 当独孤焕走进门的时候,大家都行礼目送,铁恨还很客气地说道:“恭送侯爷,侯爷慢走!” 待独孤焕走后,袁缺也想着与铁恨告辞。 “这么急就要走,要不叫晚儿先带你们去熟悉熟悉。” 铁恨很客气地想留久一点袁缺他们。 袁缺说道:“铁大人,今日既已确定此事,那么明日我们兄弟几个便正式来报道,因为今日的确有事要办,夫人还等着我一起进王宫一趟见大王。” 铁恨笑了笑说道:“哦,明白,理解,袁缺你可是很辛苦喔,一边是铁律司的辅司,一边是大王的儿子煜侯爷,都是一等一的大身份。” “铁大人见笑了,只不过应急之策,都希望大王能尽快好起来!” “是呀,希望大王赶快好起来了,而当年的东鹰侯之事件便是大王最大的心结,既是大王把你当成了煜侯爷,这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如若能走出心中阴影,大王是很有希望能回来的。” “说到这里,铁大人,我想随便问一句,这么些年,铁律司有没有一直追查过煜侯爷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设局陷害?” 袁缺突然问出这一个问题,铁恨却没有惊奇,只是淡然地拂了一下须,说道:“陈年旧事,扑朔迷离,说有则有,说没有也算过去了。如此说来,若你来铁律司,夫人是不是也相托追查煜侯爷一事,?” 袁抽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没有特定嘱咐相托,只是好似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情急,所以眼下不便详聊此事,等我先回东鹰侯府,明日正式报道之时,以后有的是时间向铁大人请教。” 袁缺便示意贺莽和时不待,向铁大人行了礼,便欲离开。 袁缺温柔一笑,看了一眼玉见晚,玉见晚见他投来的眼光,也是予以丝丝笑意,一点都没有冷艳之感,而且泛起了温暖之情。 “明日见!”“明日见!” 两人如此如此交汇了眼神,玉见晚那份内心的喜悦开始漫上表面,看来她内心中期待着与袁缺的并肩作战。 “噢,对了,铁大人,我可能还要带一个人过来,就是我那小徒弟,以后她就随我身边就行了,还望铁大人能答应。” 袁缺突然顿足转身,看着铁恨。 “袁辅司,你现在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别是带一个人,就算带几十上百都没有问题,你袁缺的人一定不会差。” 铁恨还是很悦色地回应道。 “谢过铁大人了,那我们就告辞了,明日见,铁大人!” 袁缺再次客套行礼,便跟贺莽、时不待走了出去。 “晚儿,怎么样,袁缺将来铁律司,你高兴吗?” 待袁缺他们离去,铁恨便对玉见晚说道。 玉见晚知道自己的师尊是什么意思,便一本正经地说道:“袁缺他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能来铁律司,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铁恨看着玉见晚,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脸上泛起了怜爱之色,说道:“你的心思,为师知道,到了你这个年纪,心中难免有男女情愫,你是喜欢袁缺的。不过袁缺这孩子虽然年轻,不说武功无敌,而且冷静智慧,而且为人心底里至纯至朴,刚毅正直,这一点是很令人欣赏的,不过他这么一来,我便把他的职位高过你,你心中有没有点小意见啊?” 玉见晚低头行礼,忙说道:“师尊安排,自有道理,晚儿不敢有半点想法,再说了,师尊也说了袁缺之能,我想他能担得起这个位置。” “好了,别弄得这么严肃,为师只是与你说说笑罢了,原来我铁律司的冷玫瑰,都快因为袁缺变得开始懂得笑了,不过这样挺好的,女孩子就是要笑,别整个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活得放松些,不过都怪为师,这么多年都也是铁着脸过来的,所以耳濡目染把你们也给带冷了。” 铁恨说道,而玉见晚很不明白地看着铁恨,便问道:“师尊,看得出来,您今天是真开心,难得见您如此。” 铁恨点了点头,脸上再次泛起了笑意。 袁缺他们刚回到东鹰侯府,正要去向绮绮萱夫人禀报,可是被苏流漓挡在中庭。 “怎么啦,我找夫人!” 袁缺看着苏流漓拉着自己,不给进去,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找夫人,你可知道夫人在见几个人,这几个人可是稀客啊,连夫人都觉得意外。” 苏流漓放开袁缺的手,一脸神秘的笑看着他,示意让他猜一下是谁。 袁缺说道:“我对枭城本就不是太熟,认识的人也没几个,你这样叫我猜,我如何猜得到?” 苏流漓才不管,便故意撒娇似地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猜测一下嘛,你不是很聪明嘛,随便说一下呗!” 袁缺架不住苏流漓的可爱劲,便想了一下,说道:“有几个人?” “三个!” “他们是一起来的,还是分别来的?” “就是前一脚后一脚,陆陆续续来的!” “男的还是女的?” “三个全是女的!” 苏流漓笑着看着袁缺说道:“哟,去了一趟铁律司,一回来便摆起了办案的姿态,状态转得很快啊,猜出来了吗?” “大概猜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夏妃、秋妃和冬妃!” 袁此说出此话,苏流漓惊奇得张着嘴巴,突然欣然地笑着,拉着袁缺的手摇了摇,说道:“你是怎么猜到的,还真被你猜到了,而且还是一猜即中,你还真是神啦!” “神什么神,刚在侯府门口已经看到了那三辆华丽的辇轿了,除了枭城王的王妃们,还能谁有这么大豪华的秀气锦辇轿,再到你说是三个女的,那不是她们是谁?” 袁缺轻描淡写,也没有丝毫神气之色。 “你果然细心啊,这些小细节都能快速闪到你的眼睛里,果然是办案的好材料,不过看来你此去铁律司,定是跟铁大人那边说定了,那你什么时候去铁律上任。” 苏流漓顿时有些失落,双目流盼在袁缺身上打转。 “明日,我们就要去铁律司走马上任了,苏小姐,你可知道,我跟老时托袁兄弟的福,我们都做官了,而且还是很神气的官。” 贺莽抱手在胸,一副很神气的样子,看着苏流漓。 苏流漓说道:“做官有什么好的,做一个江湖自由人不好吗?潇洒来去,自由随荡,那才是让人向往的生活,唉,贺大哥,看你跟时大哥这么神气的样子,看来做的官还不小啊,说来听听。” “我跟老时做了铁律司的统领,而我们袁兄弟可就厉害了,直接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跟铁大人可是职位相当的,他做了辅司,也就是铁律司的二把手,厉害吧!” 贺莽那神情简直是满足感爆棚,一副极为享受的气派。 “天啦,这铁大人这么客气,竟然把这么高的权职交给你们,你要知道能做个统领那个是需要多少年的历练才能成啊,更何况你们又是新人,一进去便得这么高的职衔,你们要知道多少人在铁律司干一辈子也混不上一个小头目,可你们到好,一进去便是统领的,更过份的是袁缺你,竟然捞了一个辅司,这可是除了铁大人,你可是万人之上啊!” 苏流漓不得不惊讶,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 “苏小姐,纠正你一点,不是万人之人,铁律人眼下人不多,没有万人。”贺莽终于找到机会,打趣地玩笑起来。 “贺大哥,时大哥,不管是不是万人,你们以后可是袁缺的属下啦,做官有做官的原则,职位高低阶层分明,以后打趣玩笑可就不能随兴乱开啦。” 苏流漓此话并非说教,毕竟她自王宫大院里长大,对此间的关系还是很熟络的,她也是见多了,所以随口提醒一下。 “苏小姐久阅官场高阶,提点得是,贺某谨记在心,往后一律唯我们的袁辅司马首是瞻。” 贺莽顿时一副严肃样,引得苏流漓都笑了,而且袁缺和时不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恭喜三位官爷!” 一个声音突然到了大家身边。 第151章 开心就好 杨紫梦跟花骨花走了过来,而木凌风便跟在后面。 “师父,你做官啦,我想问问有没有帮我留个位置啊?” 花骨朵来到袁缺身边,跳着围着袁缺转,一副要讨好处的样子。 袁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花骨朵的头,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去铁律司,可以不?” “那太好啦,师父,我要求很低的,我不要做什么官,我只要跟着你学本事就行了!” 花骨朵这番话,那可爱劲把大家都逗笑了。 “恭喜你,袁兄弟,你又飞跃了一层,这一次到了铁律司,定能干出一番大事!” 木凌风真心地祝福着袁缺,袁缺也是笑了笑对木凌风点头说道:“谢谢你,木大哥,如果木大哥能留下来,也不妨一起啊!” 袁缺这话一说,不经意间看向杨紫梦,说道:“杨小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杨紫梦听这话,本来第一个道恭喜的是她,可此时脸上有笑颜如花的突然收敛了起来,故意不高兴地说道:“自己新官上任了,巴不得马上赶我们走了,是吧?” “杨小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袁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自己都发现,他人只要在杨紫梦面前,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是不是杨紫梦长得太美了,有一种极强的征服力,所以袁缺在她面前就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内心却不是那个意思,总能把话说得有些错失。 “是不是说错话啦,说错话就该罚,这样吧,我也想做官,看能不能袁大人能不能给小女子也给安排个位置。” 杨紫梦倒是古灵精怪,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 袁缺马上接过话说道:“可以啊,只要杨小姐愿意,我可以向铁大人推荐的。” 花骨朵这时候突然很好奇地问道:“我说师父啊,这铁律司是你开的吗?怎么逮谁叫谁去啊做官。” 花骨朵这话不经意间说出来,结果把大家都逗得乐得不行,尤其是苏流漓,本来早就想搭话抢住杨紫梦了,这下机会来了,便顺着说道:“还是花妹妹通透,还没走马上任呢,就拉这个准那个的,搞得真像是自己开的一样!”她一边说一边笑得腰都弯了下来。 害得袁缺脸上有些难为情了,大家这么开心的笑,他突然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所以才觉得不好意思。 “行啦,你们一个个的,看我们袁辅司大人脸都红了,现在他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可不能这样打趣喔,这还是苏小姐教导我们的。” 贺莽站了出来,为袁缺开始解围,不过边说自己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了。 “苏小姐,夫人问何事这么喧哗?” 突然一个姑娘奉绮萱夫人之命来叫住了苏流漓。 苏流漓忙忍住笑,走了过去,说道:“你去回夫人,说没事,就是我们在说笑话所以喧哗了一些,向夫人说声对不起,我们往前庭退去,尽可能地不发声吵到夫人的会客。” 那姑娘正要回身转去,突然看到了袁缺说道:“煜侯爷回来啦,太好了,侯爷,刚才夫人有令,若是侯爷回府了,便即刻去见她!” 袁缺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大家笑了笑,尽可能让自己放松,说道:“哎呀,救命恩人来啦,叫你们消遣我,不给你们机会啦,走喽,见夫人去了!” 袁缺转步转移,跟着那姑娘便入里面走。 “去吧,别以为有夫人保护你就跑得了,有本事你别出来,出来一样消遣你。” 苏流漓还是不追咬不放,在后面叫着,边叫边笑着,大伙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这府中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袁缺刚一跨进大堂,便听到一阵谈笑风生,当他人一进来,那说话及笑声便停住了,而且四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看。 袁缺心中眼睛闪得很快,他一瞬间便看清楚了大堂之中坐着的四个人,绮萱夫人居正席之上,而夏妃和秋妃偏一旁坐着,而冬妃却一人独坐一边。 因为实际上袁缺是见过其三位王妃三次,头一次匆匆一瞥是在神母娘娘庙殿之外,第二次便是在王宫大内的比武场边,袁缺当然对三位王妃有着一定的认识,所以他能准备地知道谁是谁。 当袁缺走进来之时,绮萱夫人便传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她的意思袁缺明白,看他自己发挥,不用有所顾虑。 “煜儿,你回来啦,还不见过三位王妃。” 绮萱夫人帮开了一个头。 袁缺首先来到夏妃娘娘跟前,行礼说道:“见过夏妃娘娘。” “见过秋妃娘娘!” 然后转向另一边。 “见过冬妃娘娘!” 礼毕,袁缺看到绮萱夫人一挥袖,袁缺会意便坐到了冬妃娘娘旁边的椅子上。 “煜侯爷,这么多年不见,听你母妃说你去到深山之中跟了一位高人去习得一身绝世武艺,感觉人变化很大,而且越变越俊俏了,而且似乎更显年少风华,这俊俏的模样,怎么能不让天下女子倾心喔!” 夏妃这张嘴可真是会说,话里有话,听起来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总有不直接的暗意。 “煜侯爷,当时在王宫之内,让你父王让我们大家都见识了你的学有所成,果然是人才出众,超凡卓群,就连大内第一高手洪攀都不是你的对手,真的让你父王喜不自胜了,心情开怀,看来贵体也会不日康复如初。” 听了两位打扮盛妆华彩,高贵美艳的夏、秋妃一番“夸奖”后,袁缺没有说话,都是很礼貌地点头示礼,回应两位王妃的话。 而此时,袁缺身边的冬王妃也很清婉地发话了,她看了袁缺一眼,然后素心一笑,也很素雅地说道:“煜侯爷,能再次回来,此乃我枭城之喜,大王之喜;我枭城之福,大王之福!” 袁缺这次真的很认真地看了身边坐着的冬王妃,这冬王妃虽然着衣素雅,不像其它两位王妃那般高贵招眼,但是其内在的大雅气质完全是一种清新脱俗的美,虽然浅施点点粉黛,但却依然看起来清素如兰,但是那份典雅的风韵是骨子散发出来的,这种美真的很让人舒服,给人一种极为自然的享受,袁缺也看得出来,北隼侯之俊美之相,很大一部分是取自这位冬王妃的优点。 “冬妃娘娘过誉了,愧不敢当!” 袁缺很谦逊地向冬妃回应道。 “三位妹妹,你们有劳你们亲自前来为我道贺,真是太有心了,姐姐在此再次向妹妹们表示谢意。” 绮萱夫人很大方地对三人说道。 “姐姐,你可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做姐妹应该做的,你看看哦,上回你还叫流漓把那么好的养生丸特意送给我们,我们就该早来当面谢谢姐姐的馈赠了,还别说,自从我服用那神丸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皮肤好了,气色好多了,而且精气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真是个好东西!” 秋妃此时说得眉飞色舞的,而且越说越带娇媚,不停地摸自己的脸,以示自己说的没有虚言。 “秋妃妹妹说得没错,我吃了之后,也是有了神奇的效果,你们看看我这气色,我这手上皮肤,原来还一点小隐斑,结果神奇的消失了!” 夏妃也是起劲了,女人爱美,自古如此,一谈到变美,大家顿时心血来潮了,而唯独冬妃没出声,只是听着脸上泛着素雅的微笑。 “冬妃妹妹,没有服用姐姐送过来的神奇药丸吗?” 夏妃见冬妃笑而不语,便表面亲昵地问道。 “姐姐们知道妹妹我一向喜静喜素少言语,不过姐姐所馈之物,确是神奇之物,妹妹用过之后,自是对身体大有裨益,多谢姐姐!” 冬王妃朝着绮萱夫人一个很清雅地微笑以示谢意。 然后几位便又开始趁着这个说美的事,开始漫拉话题。 而袁缺在一旁简直倍受煎熬,巴不得马上逃出这三个女人一条街的喧嚣,更何况眼前有四个女人,虽然绮萱夫人了只是附和着跟她们说说笑笑,而冬王妃却只是静听她们有说有笑,但是夏王妃和秋王妃实在是太能说了,是不是她们久久找不到聊天的人,今日打开了话题的洪闸,一发不可收拾。 正在自己百无聊赖之时,突然苏流漓闯了进来,口中喊着:“煜哥哥,煜哥哥!” 然后奔向袁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鬼丫头,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没看到我们正在聊天说地嘛,这瞎跑进来捣什么乱?”绮萱夫人故意怒斥道。 苏流漓忙见过各位王妃,然后对绮萱夫人说道:“夫人,各位娘娘,是流漓失礼了,我找煜哥哥有急事!” 于是便把袁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袁缺不明就里就被苏流漓拉了出去。 当他们走出大堂的时候,后面还听到几位王妃在笑着调侃道。 “流漓这丫头真是可爱,人越长越漂亮了,跟煜侯爷可真是男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对。” “姐姐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完婚啊?” “一对璧人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该给他们办了!” “你们煜侯爷的三个弟弟都早早婚配了,这煜侯爷是不是耽误太久了。” ………… 慢慢听不清楚了后,袁缺被苏流漓拉过了一个穿廊,又回到原来他们打趣的地方才停下来。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你看都惹夫人生气了!” 袁缺忙摆脱苏流漓的手,然后笑着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你不知道我坐在那里简直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听她们在那里聊那些美呀养颜什么的,真的我都快受不了了,幸亏你来得及时。” “瞧你那样,还美了你了,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夫人早就安排好的了,我还以为你很聪明,你难受你就不知道找个借口溜啊,真是蠢,还袁辅司!” 苏流漓一阵奚落,袁缺倒无所谓,还是笑笑说道:“看来我们夫人做事那才是滴水不漏,原来是她早有安排啊,不过小漓你有时候骂我的时候,我听起来心里不但不反感,而且我认为你说得很对,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蠢。” 苏流漓“噗哧”一声,笑弯了腰,然后说道:“你真是人间清醒啊,这么有自知之明,去铁律司做辅司都浪费你的聪明,你还是去养马吧!” 苏流漓今天是怎么啦,老拿自己开涮,不过见她那么开心,袁缺也觉得开心。 “哎,刚才出来的时候听到她们说的话没有?” 苏流漓用自己的肩碰碰袁缺的手,极为开心而含羞地蹭着袁缺追问。 “听到什么啊,我当时脑子里都嗡嗡声的,没听到什么?” 袁缺不知道是故意这么假装,还是真的没有听到,但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听到了一些。 “你别给我假啊,我知道你也听到了,她们都叫夫人给我完婚呢?” 苏流漓说得很小声,不过袁缺却听得很清楚,便回应道:“她们叫你跟你的煜哥哥完婚,又不是我!” “你混蛋!”苏流漓生气地骂了袁缺一句,然后用手在袁缺手上轻轻拍打了一下,以示气愤开始。 “不好啦,有人谋杀亲夫啊!”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贺莽走了过来,时不待乐呵呵地跟在后面。 苏流漓听贺莽这么一说,心中还是蛮开心的,便再次拍打着袁缺的手臂,口中小声地骂道:“你混蛋,就知道欺负我!惹我生气!” “打,用力点打,这样打太轻了,对自己的相公,下手就要狠一点,打!”贺莽上劲了,在一旁呐喊助威,还附上苏流漓特喜欢听的旁白。 时不待指着贺莽笑着说道:“你呀,就没个正经的,贺统领,该收收嘴了!” “哎哎哎,老时,我这哪里不对了吗?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我见兄弟媳妇受委屈了,我定是要帮弟媳的啊,这有错嘛!” 贺莽越说越起劲,苏流漓越听越过瘾,而袁缺却越来越无奈,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做错事受罚的大孩子般听话。 “你错了吗?” 苏流漓也是代入感进去了,还真入戏了,不过她乐此不疲。 “我错了!” 袁缺还真是乖巧地老老实实回答。 “错哪里了?” 苏流漓闻着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是那份严肃是无论如何绷不住了。 “错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该得罪的人是谁?” “是刚刚我得罪的人!” “你刚刚得罪的人是谁?” “是我不该得罪的人啊!” “那个不该得罪的人是谁?直接说出来!” “我直接说啦,是我刚刚得罪了的人啊!” …… “行啦,行啦,你们小两口有完没完啊,差不多就得啦,这样无聊的打情骂俏你们不觉得太干了吗?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贺莽被他们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得有些受不了了,所以强力中途打住了这种无聊的问答。 “明明是你挑起的话题,怎么说是无聊呢?” 苏流漓却把矛头指向了贺莽,而袁缺却在一旁真忍不住笑了,笑着侧过面,然后轻轻对时不待说道:“看到没有人,不该得罪的人,逮谁咬谁!” 可是当袁缺侧目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杨紫梦,杨紫梦脸上表情虽然带着笑,但那笑却是像是一把刀直接插向袁缺身上的。 时不待在一旁笑得发出了声音,而袁缺那表情却顿时僵硬起来,极为尴尬不适应。 “袁缺,你给我过来,你答应我的事情,我现在就要答案了!” 杨紫梦假装很温柔地唤着袁缺,而嘴角却流露出来的不开心一目了然。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花骨朵来到袁缺身边,说道:“我可怜的师父,你为苦呢,这下有你好看的了,我看你能不能用你的绝世武功和聪明智慧化解眼下的窘境吧,反正小徒弟我是爱莫能助了,就等着看戏呗!” 花骨朵一副极为同情怜悯的表情看着袁缺,袁缺用一手指点了点花骨朵的额头,佯培育生气道:“鬼丫头,口口声声叫我师父,这个时候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办法嘛,还在这里落井下石说风凉话。” 花骨朵笑了笑说道:“好说,好说,你教我一招武功,我便试着想想办法,怎么样?师父!” 不过,袁缺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杨紫梦那边移去,而后面的苏流漓忙一生气跺起脚来。 “完啦,完啦,这一下全乱套了,这是两个女子的战争,而袁兄弟作为中间的受气包,看来这一关不好过哟,没我们啥事了,我们就坐着看好戏吧!” 贺莽说完,拉着时不待一屁股坐在一石凳上,个个脸上都笑呵呵的,好不开心,等待着好戏的上演,就边最后面出现的木凌风也是极为识趣地就地坐下来看袁缺他们的表演。 “袁缺,你站住!” 苏流漓叫住袁缺,袁缺便停了下来。 “袁缺,你过来!” 杨紫梦一声令下,袁缺便往前迈几步。 那情形,简直让人忍俊不禁。 ??e?t? 第152章 胸有大局 袁缺也是极为配合地为大家表演,不过他夹在两大美女之间,的确有些难抉择。 既然难抉择,那就不抉择,干脆走为上计。 “我不陪你们玩了,我去房间休息一下,今日还得进王宫一趟,失陪喽!” 袁缺说道,一溜烟闪得特别快,朝自己的房间方向跑去,这次跑得很卖力,并且还施展了身法。 杨紫梦与苏流漓见袁缺跑了,没有中间人角力了,便相视一下,都各自笑了起来了。 而一旁的大伙儿,也都笑得不成样了,这开心的劲,把整个大院搞得气氛相当的欢愉。 这一次去王宫,开始有了排场,虽然不是很招摇,但也比第一次高调太多了,随从人员很多,而且袁缺这一次是骑着一匹极为漂亮的高头大马,而且一直走到队队伍的前面,旁边有苏流漓美人的相伴并行,绮萱夫人的大轿便在最中间。 这似乎是绮萱夫人故意安排的,袁缺知道夫人的意思,不就是想向全枭城人看到东鹰侯爷的回归,袁缺倒是不太喜欢如此大排场,所以骑在马上一脸的无视感,而旁边同样骑马并进的苏流漓却提醒他,脸上要带着骄傲的自信。 袁缺做不来,只是对苏流漓做了一个笑脸,然后迅速地变冷了。 袁缺心中在想,绮萱夫人明知道自己明日便要去铁律司上任,而今日如此大排场出行昭示,这会不会对以后他在铁律司任职有所对突,不过袁缺只是闪过一丝念头罢了,他才不想管那么多呢,他在一方便做好一方的事情,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他从来不多想未来怎么样,他在乎的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最为重要。 一路上的如观摩巡礼似的,引得人们都驻足围观,而且流动着耀武司的一波又一波的人马,而袁缺根本就不想去理会,他坐在马上显得有些自在了,更是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知道多少人在看着他们,而且更多潜藏在暗处的人也在盯着他们一行,但是袁缺只是随着马行进的节奏身子随之晃动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来了到王宫势力范围,感觉身边总算清静了好多,也来踏进了熟悉而宽大的通往王宫大内的道,两边的禁卫护军还是那么威武的站着,相嵌在山峰之中的宫殿建筑还是那么神秘而雄伟,袁缺此刻抬起眼来,慢慢地欣赏着这一切,看起来还是有些让自己开心的景象。 袁缺此时觉得,其实出身如何富贵尊荣,不过是场面罢了,一切都是眼前的锦绣,不过看习惯之后,也就习以为常,没有什么令人兴奋的。再想着当初跟着爷爷在山林野外生活的场景,每天都充满着无尽地探索,总能在大自然中找到每种新奇的事物,哪怕是读书练武,都是在原始的场景中汲取精华,那种感受或许一般人还真体会不到,不过袁缺如今心中一判,那么境界好与坏便清晰明了。 “袁缺,你在想什么呢,这一路上你都魂不守舍的,你是在害怕吗?” 苏流漓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她这样看了袁缺一路,一路都是表情有些无趣,看起来没有一种精气神,这可太不像他了。 袁缺看了苏流漓一眼,问道:“小漓,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觉得在王城之中的生活好吗?” 苏流漓奇怪地眼神看着袁缺,说道:“你这是怎么啦,你在想些什么啊,你想在住王宫吗?” 袁缺浅笑摇了摇头,说道:“全然不是,而恰恰相反,我觉得这里虽然高大尊荣,但是感觉冰冷得很,难道这么多年来,你没有一点这种感觉吗?” 苏流漓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袁缺。 袁缺继续说道:“可能是成长的环境不同的,自小而大的习性,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便与此地的一切相融相洽,便烙在了骨子里去了,你可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触,没事,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前面我们快到了,洪攀将军好像已在王宫门口相迎了!” 袁缺轻轻驰了一下马,便加快了速度前进。 而苏流漓还是不明白袁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莫名的话语。 “恭迎夫人和煜侯爷!” 洪攀见大家来到大王宫门口,便带着一帮属下躬礼相迎。 “有劳洪将军!” 袁缺下了马,很客气地对洪攀打招呼,这个时候,绮萱夫人也落了轿,走了出来,苏流漓马上去迎了上去,挽扶着。 “煜侯爷,某将自与你比武之后,回去沉思冥想了很久,越发体会到侯爷之武功真是前所未见旷古绝今,天下哪有这样的招术,末将败得是心服口服,如若侯爷有时间机会,还真的要指点赐教一下某将,可否?” 这洪攀还真是一个武痴,他尽了该有一礼数之后,也没有拘太多小节,也不顾不了那么多,第一时间便凑到袁缺跟前聊起了武功之事。 袁缺见洪攀那脸上的奉承之笑,却也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像洪攀这种痴武之人,个性其实很刚直的,若让他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若让他看不顺眼的,他会不屑一视,看来他真是对袁缺打心眼里佩服了。 袁缺当然知道洪攀这种人一旦交上朋友,那便是绝对刚毅忠义之心,袁缺当然愿意以这种以武会友的方式不妨交上大内第一高手这样的朋友,往后定然是有所作用的,这不是自私的心,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看得长远,再说了,袁缺也是真心认为洪攀这人真不错。 “洪将军说哪里话,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跟朋友切磋交流,那岂不是乐事一件!” 袁缺这一说,洪攀突然怔住了,惊奇地看着袁缺,然后惊吐出一句疑问:“朋友?” “怎么?洪将军不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袁缺这么一说,洪攀脸上马上泛起莫大的惊喜之笑,忙应道:“侯爷如此不弃,某将感恩侯爷厚爱,侯爷把我当朋友,侯爷说了算,朋友,好,朋友!” 袁缺笑了笑,然后把头凑过洪攀的耳边,轻轻说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不过可别张扬出去,只有你我知道方便了!” 洪攀如临大幸,激动地点了点头,高兴地站在那里,以致袁缺他们走了一段,他才反应过来,忙惊慌追上去,说道:“夫人,侯爷,让某将为你们引路!” 在陈公公的引领下,袁缺随着绮萱夫人再次来到枭城王独孤纵横的寝宫。 枭城王独孤纵横依然躺在御榻之上,待到他们来到了此间,陈公公才轻轻地唤着枭城王。 “大王,夫人煜侯爷他们到了!” 陈公公娘腔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别扭,袁缺总有些不适应,明明一个大老爷们,却偏偏发出这种的声音,听起来全身起鸡皮。 不过此次袁缺细看了这陈公公,看起来莫约花甲之年,头发都有些灰白,不过精神极为矍铄,而且满脸红润之色,看起来很富态,精气神甚是充足,而且其行动轻盈快捷,而且呼吸之间都被袁缺感觉出来这位陈公公却不是一般的人物。 独孤纵横慢慢睁开眼,在陈公公的搀扶之下,慢慢坐了起来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憔悴,但比起第一次袁缺见到他气色好了些许,最起码面色之上开始有了神色,一见到绮萱夫人和袁缺及苏流漓,便脸上泛起了笑意,看来意识是很清醒的。 “见过大王!” 绮萱夫人还是以自己一套礼向独孤纵横施行,然后便让陈公公退到一边,自己去扶着独孤纵横,便小声关切地问道好些没有。 独孤纵横轻应道:“夫人,本王感觉心气舒畅了许多,就是感觉全身无力,总是昏昏欲睡的空乏感。” “煜儿,还不过来见过你父王!”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袁缺,袁缺这一次再也无法回避了,便向前跪了下来,一套很重的礼施上,然后低头拜道:“见过父王!” “煜儿,快起来,快起来!” 独孤纵横见袁缺终于肯叫自己父王了,那一脸的喜悦劲,感觉顿时精神又好了许多,忙招呼袁缺坐到他身边去。 苏流漓见袁缺第一次这样叫枭城王为“父王”,不禁心中一激动,也是微笑一直看着袁缺。 袁缺自是知道独孤纵横神志还是有些迷糊,但是如此坐近其身边,难免不被他看出自己不是他的儿子独孤煜,不过袁缺相信,这种希望的信念已暂时烙在独孤纵横的印象之中了,他在短时间内定然认为自己就是独孤煜的。 独孤纵横看着袁缺,然后用手去摸摸他的脸,再去轻轻抚过其肩,一脸慈爱的样子,脸上的笑意越堆越重,还不断地点头欣赏着。 “煜儿比以前更精神了,而且练就了一身傲世之武功,当日与洪攀比武,本王看得真切,真的让本王欣慰,就算本王身子骨再撑不下去,但枭城也算后继有人了!” 独孤纵横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连绮萱夫人都惊吓到了,忙说道:“大王,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到时候就让煜儿天天在你面前展示他的武艺给你看!” 独孤纵横手轻轻摸着绮萱夫人的手,然地说道:“夫人啊,本王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过本王也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毕竟我还没有享受到齐乐天伦呢!” 袁缺看着眼前这位一代枭雄,如今却是如此颓然的长者,情不自禁把自己融入到独孤煜的身份之上,便说道:“父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绮萱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王,你看看,煜儿的话你应该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枭城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大王,金体康如初,那是指日可待,近来气色已呈大转之象,老奴也是看着打心眼里开怀。” 这时候,陈公公也附和上了一句,虽然那娘腔的样子甚是有些滑稽,但是其眉目间流露出来的开心是真诚实意。 “陈公公,本王几近油尽灯枯,承蒙你相伴侍奉这么多年不离不弃,也是辛苦你了。” 独孤纵横简单一句话,把陈公公感动得要哭,忙跪了下来,很激动地说道:“大王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这样折煞了老奴,能侍候大王那里老奴的尊荣,如今煜侯爷已大成归来,大王便可敞怀,不日便可金体如初,雄风再振。” 独孤纵横轻轻摆了摆手,叫陈公公起来,脸上的倦意感觉又越发浓了些,看来这枭城王之病已不是简单的心郁之症,好似整个人提不起什么神,连说上三两句话便困倦乏力,不过,他还是强撑着,他细细地看着袁缺,想多看看失去六年而今重回眼前的“儿子”。 “大王,今日我与煜儿前来,看你身子骨开始好转,自心底里高兴,再有一件事情,也想让大王更开心。” 绮萱夫人说到更开心的事,独孤纵横似乎又回神了,眼中闪过一道光,便下意识地看了袁缺,再看看站在不远处一直不说话的苏流漓,似乎明白了什么。 “让本王猜猜,是不是煜儿要与流漓完婚啦?” 独孤纵横这一说,竟然把绮萱夫人和袁缺都惊到了,他怎么会想这到里去了,而苏流漓却含羞地低下了头,还远远地向独孤纵横行了礼。 绮萱夫人微笑着说道:“大王,就算煜儿与漓儿完婚,那也等您身体恢复再办!” 独孤纵横奇怪地说道:“你说啊,本王四个儿子,唯独最器重的老大至今未有婚配,老二、老三、老四早早就有了夫人,这还不着呀,这也说不过去啊!” 说到这里,独孤纵横还真的精神很多,很奇怪,他对这些事情还是一清二楚,一点都不含糊,但是他唯独怎么就把袁缺当成了独孤煜了,这是袁缺自己都想不通,难不成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好好好,大王,待大王身很快康健之后,马上给煜儿操办此事,不过眼下之喜事是煜儿要去铁律司任职了,这不是大王以前一直想着的事情嘛,想让煜儿跟着铁恨去砺练。”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而独孤纵横也的确有些意外的开心,然后说了一句:“真的,他真的愿意去跟铁恨啦?” 袁缺却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时候在想,原来以前枭城王便想让自己的爱子独孤煜去跟着铁恨砺练,定然是独孤纵横对独孤煜最大的期望,让一个王子去司部任职砺练,这是真的要把枭城之未来相托的意思。 “没错,大王,铁大人那边煜儿已经跟他说好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所以大王尽快振作起来,煜儿定能不负你所期望。” 绮萱夫人说得动情,因为他看了独孤纵横脸上的喜悦之色,自己心中自是欣慰不已。 “很好,这就对了,他终于想通了,待煜儿在铁律司任职一年后,再去耀武司,然后再去掌库司和天工司走个遍,这样枭城的大大小小的一切都会有一个更有方向的把握,如此方能全方位地掌局,很好,去吧,煜儿,好好跟着铁恨干!” 独孤纵横轻轻抚了抚袁缺的肩膀,袁缺含笑着点了点头,感觉眼前的独孤纵横的眼光如此的慈爱与欣慰,自己都被感染了,似乎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真正的父亲。 如此,听到独孤纵横这几句话,袁缺完全明白了,原来枭城王的宏伟计划就是要把独孤煜培养成全能的未来枭城之主,从四大司去任职砺练,将来以全能之才来更好的掌握枭城的发展大局,此计划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大王拟一份正式的诏令吧!” 绮萱夫人说到此的时候,脸上有些忧虑,独孤纵横看出来了,浅笑着安慰道:“夫人,你还是舍不得煜儿去受苦啊,本王也知道,铁律司每天面对的是什么,都是大大小小的案件,维护着枭城规制,难免有流血冲突,此事我以前了担心过,不过以现在煜儿的武功,应该不必太过担扰,再加上煜儿天生聪颖,定能很快胜任。”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应道:“大王说得对,王子不能只呆在府中享受,一定要有深入了解城邦民生大计的基层体验,方能有更广阔的一片天,大王之心,较之我的妇人之心,要宏大的多。” 独孤纵横便跟陈公公说了此事,命令其拟写诏令,这才算袁缺正式的被任命的既定。 a7??j? 第153章 突然失踪 袁缺于铁律司任辅司的事情,在枭城之的权威部门及望族势力之间发酵开来,大家也知道这是受了王命之诏的。 当然,这其间的流言蜚语也是少不了的,当然不乏如今归归来的东鹰侯爷是假的,是冒名顶替的,但是却是枭城王确认无误的,所以消息虽然相传很广,但大家都没有把事情甚嚣尘上。 进入铁律司以后,袁缺、贺莽、时不待每日接受铁律司的认知学习,而且多半时候是由玉见晚来教他们,而铁恨也有时候亲自为他们讲解关于铁律司的一切权职及责任、条例及规范。 这段时间以来,铁律司也陆陆续续也进了一批批新招募的司员,新的司员由统领以下的小头目分别特训,有时候贺莽和时不待也会参与其中,有时候自己还要做训导师,虽然自己不是很熟,但是最基本的规制与准则还是熟悉于心的,这些传导是不在话下的,有时候还要涉及了一起培训格杀,就是武力的集体训练,不过新招进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只是深浅各异,但是铁律司有特定的统一训练,这期间只要把握最基本的招牌动作,更多的还取决于自己的学艺高低自由发挥。 在这期间,袁缺也会作为演武的训导,而他每一次为这帮人特训之时,个个尤为积极与好学,就连原来铁律司的老司员都会参与其中跟着袁缺学,因为大家都知道袁缺的武功在枭城之中那是翘楚。 袁缺进了铁律司之后,吃住都有铁律司特定安排的,有了自己的府邸,而且府邸很大,所以袁缺就向铁恨要了一个私心而无私要求,就是不用给贺莽和时不待再安排府门,他们三人同居一府便很好的,这样也减少了开支,而且很多事情也能很快机动的调配协助,当然,花骨朵也跟他们一起住着,也跟着袁缺每天进行训练与学习,她可感觉到很新鲜很用功,所以进步也是很快的。 由于前期带有封闭式的集中训练,所以袁缺已很少回东鹰侯府了,期间,绮萱夫人想他便叫苏流漓过来看袁缺他们,而且苏流漓也有事没事也经常往铁律司跑,一来是为了看袁缺,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袁缺与玉见晚有什么样的感情纠葛出来。 杨紫梦和木凌风还是没有回寰城,因为杨紫梦还不想回去,她也明确的说了,她舍不下袁缺,所以一直住在东鹰侯府,更多时候就是逛街与绮萱夫人聊一些家常。再有一个原因就是通往外城的主要通道之上,一直有惨案发生,有一帮神出鬼没的人,不定时的截杀过往之人,原本以为开放了通道,眼下又陷了下危道之说,所以一切待到危机消除之后方可动身,这也是权宜之思。 当然,虽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情敌,但是苏流漓跟杨紫梦还是相处的很不错的,只要不是提及袁缺的感情事,她们就像姐妹一样,经常一起逛街一起出去玩,有时候两人还一起来铁律司来看袁缺。 袁缺做上铁律司的辅司之后,感觉铁律司又出现了曾经的辉煌时刻,而且所有的司职人员都干劲十足,随着人员的不断扩充,实力也不断的壮大起来,这是铁恨最乐意看到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长一段时间以来,枭城也没有发生什么样的奇事异案的,仿佛又回到以前昌荣的平静安稳期,而且随着铁律司的不断恢复壮大,耀武司的巡城之兵也抽回去很多了,慢慢由铁律司重新顶上,不过这期间的事情,徐烈表面上跟铁恨交涉过,表示庆幸与祝贺,但实质其心中还是有些不愉快。 袁缺虽然身在铁律司,但是也是交待过木凌风,如果在闲暇之余,可以去枭城探探风,顺便代袁缺走访了几大组织帮派,其中鸿鹄门是木凌风长去的地方,还有就是雪月楼、流云堡、星月邦、峰岳盟、落雁山庄,这些都是袁缺交待让木凌风特别要走的地方,顺带也走了其它的组织,探寻得一些消息,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皮毛料。 这一段时间以来,在铁律司之间,玉见晚跟袁缺几乎也是朝夕相处,虽说是同僚,但是在情感之上难够更加贴近与熟络,而且袁缺在这期间也让玉见晚的武功也提升了不少,还别说,贺莽和时不待也在袁缺身上学到很多,武功有所精进,尤其是花朵骨跟着学了很多技法,她鞭法使得更加的纯熟凌厉,随时准备跟师父一起去干大事。 时间过得很快,眼见到了深秋时分,期间袁缺也回过东鹰侯府看过绮萱夫人,也时而去王宫大内看独孤纵横,然而奇怪的是,独孤纵横的病虽然有所好转,但是状况一直未曾见大幅地进展,还是每日有气无力的,虽然神志上清晰了很多,心中之郁也得以消减了不少,但却一直处于有气无力的困乏之中,不过精神上还是改善很多,有时候还可以出寝宫去走走,毕竟郁结了六年多,这恢复也需要一个过程,只要心结一开,那么状态定然是慢慢会有恢复。 袁缺每一次去王宫看枭城王,都会抽时间跟洪攀这位禁军统帅研讨武功,而洪攀对袁缺是更加佩服,总觉得袁缺身上有变化无穷的力量,每次都能给这个武痴一种新的认知,所以私底下他们俩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随着袁缺在铁律司的时间越长,而且在这位袁辅司的带领下铁律司也办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案子,而且这些案子只要是袁缺亲自带队出马,基本都是一路奏凯,如此以来,袁缺在铁律司的威望越来越高,而且其知名度也是在枭城也是越来越美扬开来。 这日,铁律司突然来了一名特别的人来报案,不是别人,是木凌风。 “木大哥,看你这么急切,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缺一身铁律司的官制服,显得特别英气,但见到木凌风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冲进来见到自己,便着急的问道。 “不好啦,袁兄弟,出大事了?……” 木凌风喘着粗气,看来他一路是急跑过来,才累成这样子的。 “苏小姐……和杨小姐不见了!” 木凌风终于把话说完,袁缺一惊,立马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不见?木大哥,你别急,坐下来喝口气,慢慢说!” 袁缺把木凌风请着坐下,贺莽与时不待也赶到了大厅之中,玉见晚也闻讯来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原本我们在枭城已呆了太久了,杨小姐便想着回寰城的计划,便就在今日早上,她跟苏小姐约好去神母娘娘庙去烧香,也算是为大家祈福吧,当时我没有跟去,想着都很熟了,而且有很多的家丁随从也不要紧,谁知不久家丁回府急报说两位小姐不见了,而且就是进入了神母庙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人,而且夫人也派了好多人去寻找,但是都没有找得到!” 木凌风说到这里,袁缺大概明白了情况。 “不对啊,苏小姐在枭城那可是一般人惹不起的,而且两位姑娘武功都很好,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贺莽有些不解,一身制服在身,还真有统领的气派。 “她们俩有没有可能故意避开了家丁独自去更好的地方玩去了呢?” 时不待是这么猜想的。 而玉见晚没有说话,因为她一直看着袁缺在沉默,在大厅里走来踱去的,一直在想着什么问题。 “就凭她俩两人,若在人流如织的神母庙消失,这的确极为蹊跷,如果不是不是她俩私偷去了另外的地方,便是有人设下的局,是有意将她们俩掳去,但是在这枭城之中,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袁缺也是想不清楚,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但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说了一句:“如果是他的话,那就麻烦了!” 大家见袁缺好像想到了什么,忙问袁缺口中的他是指谁。 袁缺说道:“你们想想看,小漓在这枭城之中得罪过什么人,而且是那种此仇不报誓难为人的仇恨。” “李骢?!” 贺莽、时不待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我希望不是他,这纯属我个人的猜想,想想这枭城之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掳走小漓,而且神母庙一带也有我们铁律司的人在巡视的,这种手段可谓非一般人难为,第一感觉除了李骢,我暂时想不到其它人,除非就是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江湖高手干得此事,但做事总要有个理由,我一时也想不到。” 袁缺这不是分析,这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测罢了,所以大家还是不完全跟得上其想法,都没有表态。 “这样吧,我们去一趟神母庙!” 袁缺一句话说出,大家即刻出发。 快马加鞭,大家很快便来到了神母庙。 这里已经被铁律司的人封锁控制住了,把所有来往的人都控制在里面不得出入。 袁缺一到,一帮属下便上来喊道:“辅司大人,几位统领,您们都来啦,现场都控制好了!” 袁缺看看了这神母庙,果然气派非凡,这是他真正第一次来到此间,从大门到里面宽阔无比,而且建筑极为考究,香火极为旺盛,四处都是香火之气味,弥漫得此间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袁缺看着被控制在大庙正殿之外的很多来进香的人,他们个个都有些紧张害怕,有的还在抗议为什么把他们控制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缺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喧吵之声,他一路走一路细看殿庙之外的大环境,这里是一个完全围合的建筑,而且四边除了正殿便是高大的围墙,这高墙都是有大青砖砌直来的,而且高挺而立,足有两丈之高,如果是一般人的轻功,也是无法逾越而上的。 袁缺再次扫视一下全场蹲着的人,他们也个个看向袁缺,袁缺几乎在一瞬间便基本扫视了全场人的脸面与眼神,但是没有一点的表情变化,看来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里谁是班头?赶快领大家去登录在册,把每个人的身份、来处、目的都记录下来。” 袁缺一发话,便有两个班头上来领命,然后便安排下去马上进行盘查登录。 袁缺马上又叫上东鹰侯府的家丁,来到一偏角处问情况。 “见过侯爷!” 有八人前来,四男四女,都是东鹰侯府的人,这些人袁缺也有印象。 “你们这一路护着小姐们过来,从侯府到神母庙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再到进庙之后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每一点每一节都详实地说一下。” 袁缺心中自是急,也没有过多的话,就直奔主题。 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男子便主动出来行礼,说道:“禀侯爷,一路而来相安无事,一切都是很平顺,而来到神母庙之时,这里人声鼎沸如往常一样人多混杂,两位小姐怕不方便便叫我们几人在庙门之外等侯她们便是,至于后面两位小姐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就不得而知,但是待到过了近两个时辰,两个小姐尚未出来,我们便主动进庙里去寻,可是四下寻遍都不见她们的影子,所以这才确定她们突然消失了,小的们当时也是害怕,所以就速速去侯府上报告此事。” 这位家丁说得很简单,但是整个事情应该是也如此,袁缺听着点了点头,感觉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可寻。 “会不会是两位小姐早途烧完香许完愿了,已经出了庙门,只是当时人进人去的人多,你们没有看清楚或者眼花错过了也不一定啊?或者说这庙还有其它的旁外可以进去,她们一时兴起忘记吱会你们便径自从其它门出去了呢?” 贺莽不禁问道。 “不可能的,神母庙我们做下人的自是知晓的,因为以前时不时陪着夫人来此祈福,对此庙的格局还是清楚得很,这神母庙只有唯一此正大门,正所谓神母之愿不许旁门的,这是神祗之地,建筑还是蛮讲究的,来往进去只有这一门,而且当时我们八人就一直在门口细盯着,两位小姐貌美如花,异常出众,只要她们一出门,我们定然一眼便看到,更何况我们是有八双眼睛在盯着,是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这位男家丁倒是蛮会说话的。 “他说的没错,神母自古以来便只有一门通神祗,没有其它的旁门左道!” 玉见晚也是这么一说。 “不对!” 袁缺突然说道,而且说得口气极为肯定,大家都不禁一惊,为何袁辅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比这里人更了解枭城和神母庙吗? “还有一侧门,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贺大哥、时大哥,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第一次借神母娘娘生辰庙会而出城之时,当时夫人和几位王妃走的便是侧门,有印象吗?” 袁缺如此说来是有道理的,他把目光望向贺莽和时不待,希望他们给自己一个一致的答案。 “是有点印象,不过当时没有注意,你也知道,我们的观察力总是没有你那么入微的。” 贺莽挠了一下头,这是明显掩饰窘局,因为还隔着官帽,这只是一个让自己放松的动作罢了。 “我也没有印象,当时真没有注意到。” 时不待的回答很直接。 袁缺嘴角上扬,说道:“这不对啊,如果真有另一扇门,你们几个也经常随夫人来此烧香,不可能不知道夫人所走之道,那是一道专供权贵之门,你们应该很清楚才是!” 袁缺如此一问,形同如最有力的否定刚才那男家丁所说的。 那男家丁慌忙地说道:“侯爷,刚才您所说的那门确实存在,只不过那只属王宫直属的通道,这是特设的,一般人是无法从那里通行的,而这一次两位小姐走的却是正大门,待两位小姐消失之后,我们却去专属门去看过,一直是紧闭的,因为不是什么特定大庙会节,所以此门绝然是不会开启的。” 见他说的如此坚定,看来他所言也全是不虚。 袁缺说道:“或许我们想象的此门今日未开启,既然是门,总有办法开启,这样吧,去找这神母庙的管事的来一问便知晓。” 于是,袁缺便转身走出大门,大家也跟随着走了出去,贺莽吩咐了几位属下便去把神母庙的管事的一并叫来,大家在侧门前集合。 ?s???t 第154章 欲探究竟 袁缺很快来到了当时送绮萱夫人到过的侧面前,后面大家也跟了上来。 此间之门是紧闭的,而且门型的打造也是极为考究,虽然整个门型不是很大,但是精巧之工尤为精雕细琢。 不一会儿,铁律司的属下叫来了神母庙的管事之人,是一位中年女人,此人一身道姑打扮,素质的道服之上相兼着红白之色,着身于她身上犹显清幽脱俗,果然一副仙道般的感觉。 此中年道姑长得很标致,虽然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其神采奕然,显得犹为有风韵。 “你就是这神母庙的管事?” 贺莽忙问道。 “没错,她便是神母庙的素清仙姑!” 玉见晚说此话回答了贺莽的,并向这位素清仙姑示以一笑,看起来很尊重的感觉。 “打扰仙姑了,敢问仙姑,神母庙今日之事,可曾知晓?” 袁缺也是很客气,示以一礼,然后才问的。 素清仙姑右手中指扣拇指,轻举面门前,向袁缺施以一礼,很淡然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此事大致知晓,听得两位小姐自我神母庙走失,散人也方心急,想我神母庙自受王敕造以来,香火如潮,从未出现异事滋生,此次无端生歧,自是散人一方过失,罪过罪过。” “敢问仙姑,今日庙门端开,这侧耳之门可有开启过?” 袁缺礼貌地问道素清仙姑。 “未曾开启!此门乃王敕洪恩之门,散人便冒犯大人之威严要做一小小的斧正,此门神圣无比,乃系王族之廊门,千万不说侧耳之门。” 素清仙姑还真是清然如素,一副高格方外的样子,极为平静。 “不知其深意,失礼了,那此门通向何处?” 袁缺感觉如此问下去也没有这个必要,但是有些事情脱口而出,也算例行公事罢了,因为他问的时候心却在想着另外的一些情况。 袁缺没有等素清仙姑回答,便又马上转身向正大门走入,大家都云里雾里的跟着跑了过去,而留在最后的素清仙姑倒是淡然自若,只是眼中闪过一道莫明的光。 袁缺来到神母庙正堂,一尊巨大的神母雕像坐立正堂,旁的香案跟香鼎摆得井然有序,袁缺也没有注意这些,在他此刻眼中,似乎一切都不想去看,而是站在神母雕像正前方往外看得入迷。 “袁兄弟,你有什么发现吗?怎么站在这里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贺莽忙问道,也跟着看出去,倒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外面的人员在给被围在大堂之外的人登录入册。 “不用你看那侧面王敕通道了,问题的根本不在那里,我相信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杨小姐和小漓便还没有走出这庙,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是正大门出去的。” 袁缺说得有些闪炼,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尤其那男家丁,有些惊慌地说道:“侯爷,这不可能啊,我们可是一直在庙门外候着的,都没有看到二位小姐出来啊,要说她们还在这庙里,这个可能性会更大些。” “大人,此话怎么讲?言下之意,便是我神母庙间有问题?” 这时候素清仙姑款款走了进来,还是一副清雅高格的形态,尤其由外走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照在其清雅之身,显得极为庄重而脱俗。 “敢问平日不论是盛节庙会还是寻常香火,仙姑一般都是在哪里仙定?” 袁缺见她进来,便很客气地摇了摇头表示滞定,然后换了一个方向问。 素清仙姑拈花指于跟前,微微向袁缺一倾头,说道:“散人若无它事,定是在庙间忙于平常事务,少有外出,今日亦是如此!” 袁缺肃颜道:“仙姑,今日可曾见庙中有何异常?” “很好,请仙姑恕我无知,想问这进庙拜神母的流程是怎么样的?” 袁缺的确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素清仙姑也诚然说道:“流程很简单,进得庙宇之内,先于庙门两侧施以供香,尔后怀揣诚心来香鼎之前诚拜即可!” 袁缺点了点头,然后不禁从他所站的位置望向大门两侧的案台前,两边摆着的香还有很多仍陈于案上。 袁缺问道:“施香是万众一柱,还是有所区分?” 素清仙姑答道:“万众一柱这是最基本的诚心,凡有庙宇香火,便有着人心的区隔,常人发乎心乃诚心则灵,不寻常者乃主持高香望发上等愿,自是有所区分,神母灵祗自是皆生平等,有求必应,只是左右不了人心的高低之求,便有了香柱高低之分。” 袁缺说道:“仙姑果然通灵透彻,敢问仙姑可识得今日突然消失的两位小姐?” 素清仙姑答道:“自是识得一位,便是我枭城第一夫人身边的姑娘苏小姐,她常陪着夫人来神母庙寄诚。” 袁缺问道:“仙姑今日可曾与苏小姐打过照面?” 素清仙姑答道:“众生芸芸,人来人去,散人我自是看到了苏姑娘与另一位如仙子般的姑娘来拜过神母,而且尚在侧堂之中测过卦签,测签之后便欣然离去了。”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素清仙姑对于她们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那其间可有异常出现?” 素清仙姑答道:“散人能看到的,尽是如此,毕竟两位姑娘皆为仙姝之容,在人群之中自是赫然出众,但待两位姑娘融入人群之中时,便没有再无法捕捉。” 袁缺继续问道:“敢问仙姑,方才我们所看到的王敕洪恩之门通往何处?” 袁缺突然转了话题,然后很认真地看了看素清仙姑的表情变化。 可是素清仙姑表现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有任何变化地说道:“通往我们所站之处,神母金身前。” 袁缺也有耐心,便问道:“由何处出?” 素清仙姑说道:“大人请随散人来!” 袁缺他们随素清仙姑往左侧一处走去,很快便来到一紧闭门前,素清仙姑便用钥匙打开门,大家便随其走了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布置得很雅致,在此庙之间能有此一间室,可谓也是极为奢华之感。 “王敕洪恩之门便通往此间,此间也是王族权贵们所休憩之室。” 素清仙姑站在那里,而袁缺跟大家便四下去看看。 袁缺随便扫了几眼,便没有什么兴趣看了,里面除了摆设规整气派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看的,袁缺这时候一脸的沉思,心思根本不在看这看哪。 袁缺心中在想:此时此刻他们是不是在耽误时间,他们现在所做之事根本就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点所在,如果再继续这样浪费时间,必然苏流漓和杨紫梦便凶多吉少,但是如果不从现场去找问题,更难发现追寻的线索。 袁缺独自一人走了出去,他开始慢慢绕着神母金身雕像转,原来神母金像后面还有空间,只是很幽黑,似乎有门廊通道之类的,袁缺刚要想冲进去,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大人,请留步,后面乃禁区,是庙属的私人之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素清仙姑竟然到了袁缺后面,而且用一种极为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此时她也没有像前面那时的淡然,有丝毫的紧张之感。 “噢,仙姑,眼下我们是在查案,此庙间所有可疑之处,我们都有必要去一探究竟,别说是你们的私属之处,若是在任何权贵或王府之中出现异情,铁律司自有这个权力出入。” 袁缺笑了一下,看着素清仙姑,看她作如此反应。 “大人,散人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后殿乃私人生活之处,且尽为女子,怕阴柔太重,冲煞了大人的神威。” 这素清仙姑说话开始有些不定神了,袁缺看得真切,所以他更想要进去看看。 “尽为女子,那么苏小姐和杨小姐也在里面了?” 袁缺自是半开玩笑,但是素清仙姑却有点慌了神,忙说道:“大人,神母面前,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正在神母面前,哪敢亵渎开玩笑之举,不过仙姑看你的身法好快啊,定是神母附体,一眨眼便到了我跟前,既是神母恩慈之后禁地,我更有兴趣进去一探其神奇,也好沾染上神母的仙灵之气。” 袁缺便偏偏这么一说,似乎想激一下这素清仙姑。 时候贺莽、时不待和玉见晚也过来了。 玉见晚说道:“辅司大人,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袁缺笑道:“玉统领,请说,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现场其实有很多的细节证据显示杨小姐和苏小姐被人掳了出去,是吧?” 玉见晚一听袁缺此话,惊奇地看着袁缺,贺莽与时不待更是惊奇,看着袁缺那认真的说话,两人还互望一眼。 “不是吗?大人,你看现场明明有明显的动乱痕迹,而且方才下面的人也来报,登录盘问来往的人群之中大部分都看到了有人挟持两位姑娘,而且还发生了冲突,而且都说往刚才我们所看到了王敕洪恩之门那偏室方向进去的,而且我们进到偏室也看到了现场有些细节因为着急而混乱的碰撞过,尤其是通往外面的那通道之门也是没有合闭好,明显有人我匆匆通过后忘记了关严实,而且细看之看还有凌乱的脚步之印,这一系列充满证明这里有人通过过,这很有可能是杨小姐与苏小姐被人从此侧室带走的。” 玉见晚说了这么多,心中自是认为有了充满的证明,可是袁缺还补充了一点,说道:“还有一个细节你不有说到,就是素清仙姑在开启那偏室之门的时候,那钥匙根本就没有用上,那锁根本就是遭人破坏掉了,而素清仙姑怕受王室责难,所以故意假装去开锁才开了门,是吗?” 玉见晚跟贺莽和时不待面面相觑,然后都看着袁缺,竟然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呀!” 袁缺说道:“你们的说法都没有错,而且看得很仔细,不过你们想想,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而且这些看似细微的破绽,但是破绽得又太明显了,我相信刚才你们也直接从偏室的内门也到了通往外面的门看了,其间定然也有很多你们认为可疑之处,可是你们想想,越是人多的地方,我铁律司的司职人员越是密布,在那么紧密的眼线之下,如果有人把两个大活动掳了去,都没有看到,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对方太严害了躲过了铁律司之眼,二是铁律司太蠢了,什么也没看到。” 袁缺说着便看了素清仙姑一眼,素清仙姑又回到了淡然的神态,不过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恰恰被袁缺捕捉到了。 袁缺接着说道:“从庙正大门掳出去是更不可能,东鹰侯府的家丁一直在大门口守着两位小姐的出来,因为职责在身,就算人来人往很复杂,但是八个人八双眼睛看着,而且杨小姐和苏小姐两位女子那么出众,就算以什么样的手段想要两个漂亮姑娘乖乖跟着走出去不可能,如果是强制动武的话,二人的武功也是相当了得,就算是高手一时间必有一段打斗,可是现在场什么也没有,人那么多,只要出现打斗现象,便是以上被紧张的氛围搞得乱成一团,可是家丁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袁缺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说了这么多,连我自己说得都有些凌乱,一句话,现场没有发生打斗,两位姑娘也不可能从大门出去的,不管是被掳也好,还是被人胁迫自己走出去,而且还有一点太过明显,就是我们的人在盘在登录的时候,竟然还有人那么主动来说看到了混乱场面,说有两位姑娘被人围抢之类的话,虽然我无心地看着旁边的一切,但我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听到几个自告奋勇地上来陈述,这分明就是障眼法,如果真有他们所说那事,现场早就乱成一团了,所以多数真正来烧香正常人都说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这才是真实的。” “那辅司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玉见晚在这种场面,一直秉持着职权规范,对袁缺一直称大人。 “我不用想,只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们两人没有出这庙门,还在庙中!” 袁缺一字一句说出来,素清仙姑的淡然却越来越不自然了。 “还在庙中,在哪里?” 贺莽急着问道。 袁缺笑了笑,看着素清仙姑,说道:“在哪里,会不会是在这神像后面,我也说不好,或许我们的素清仙姑知道!” 素清仙姑脸色大变,淡定不起来了,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情绪,便望着袁缺说道:“大人,办案是办案,可不能胡乱猜测,更不能无端攀咬,这样不但有污于神母之神灵,更可能得罪王权之贵,望大人说话三思!” “从一进门,我思上思下思前思后思左思右,思得多了,何止三思,思来思去,仙姑所谓的私属之地,我倒是更有兴趣去瞧瞧。” 袁缺说话是带笑看着素清仙姑,但是语气却充满着强硬的压迫感,语气间虽是几分玩笑,但意思之间透出——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大人,话已至此,就直言不讳吧,你是在怀疑散人我?” 素清仙姑瞟了袁缺一眼。 “仙姑多虑了,也少虑了,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疑,这里的每一寸地都可能,若心中无碍,自是大诚坦然;若心中有鬼,自是处处阴幽。” 袁缺说得有些不耐烦了,准备强冲进去的意思。 这个时候,玉见晚才有些明白袁缺的意思,她也看着素清仙姑,似乎开始重新认识的意思。 贺莽和时不待更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么素雅高格的仙姑人物,朴素之美中透着一股傲然的神韵,可是这种神韵随着其心的不淡然而慢慢起了褪色。 “好,既是大人执意要进去一看究竟,那么散人我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没有任何结果,你可以承担任何你想不到的后果,好自为之!” 素清仙姑似乎语气也开始强硬了,也带着威胁感。 不过此语气一出,袁缺却更加自信的笑了,因为他更加的确认这其中必有玄机。 而且袁缺也听出来了,此时素清仙姑说的话声音比前面大好多,这声音好像是故意提高的,是不是也是一种传递信号的一种方式,似乎告诉某些人,有人要进来的,一切做好准备。 袁缺都不想理会于她,便跟玉见晚、贺莽和时不待说道:“走吧,一起进去看看!” ????? 第155章 内有乾坤 神母金像很大,盘踞了很大的地方,而且金像身后隔着一副青石砌的大墙,看起来与神像后壁形成了一道很宽阔的通道。 通道几乎没有光线,却有隐约的灯光,光亮度极低,所以能见度也是很窄。 袁缺推开一扇厚重的大石门,便被突然如其来的强大光亮刺激了眼睛,大家都下意识地用衣袖挡住眼前,待大家慢慢适应光亮放下衣袖之时,这时候大家才看到了,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空谷,而且头顶如悬有天幕一般,是一个敝开的巨大石围坑,阳光从穹顶直射进来,便让大家走入黑暗后突然见光便有些不适应。 袁缺他们这才看清楚,眼前竟然别有洞天,这如天坑宽阔之地,让他们感觉又到了鬼崖洞般的感觉,尽管这里没有那般奇峻与深邃,但却显得更加诡异一些。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袁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神母娘娘庙也是依山而建的,建筑体系也是依附着山形之间,与王宫大内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王宫大内给人的感觉是雄奇,而此间却或多或少给人一种极为阴沉幽闭之感。 “玉统领,看你那惊讶的表情,是不是超出你的想象?” 袁缺不禁看了一眼玉见晚,笑了笑问道。 玉见晚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真是意想不到,这神母庙之后便有如此天地,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 “想想在这些枭城之中,有太多让我们不能想象的事情,不过见怪不怪了,大家不觉得很像鬼崖洞吗?” 贺莽一开始是有些吃惊,不过稍一会儿便没那么心情,因他看到了前方的天然的山石壁之间有很多的建筑,都如镶嵌在山体之中,远远看去,还真是另一番奇观。 “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此间的布局还真是与鬼崖洞有几分相似,不过这里人工的痕迹重些,不过似乎处处透着杀机,想这神母庙乃祈福之地,本应沐浴祥瑞之气,可是我所见感觉有些心中透寒。” 木凌风握紧了手中的刀,立马提高了警觉。 袁缺看了木凌风一眼,说道:“从庙前到现在,木大哥不愿多说一句话,可此刻突然说出这种感觉,我也与你一样的感受,所以大家要格外小心。” 木凌风看了一眼袁缺,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惊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位仙姑怎么没有跟上来,更准确的说,她本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可是一踌入这道石门之后,突然消失了。” “木兄,看来你也是一直盯着这位仙姑,你是不是认为她有问题啊,还是你见她长得好看,所以一直偷偷看啊!” 贺莽不知道哪来的闲心,突然又开起了玩笑,看得出来,这是他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其实他跟时不待也是感觉到了一股阴森幽暗之气,总感觉杀机重重。 “我说,贺兄,我的贺大统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得起玩笑,还真有你的。”木凌风似笑非笑地看了贺莽一眼,然后突然转话说道:“不对,杨小姐还真来到此地!” 木凌风此话一出,大家都惊奇地看着他,而袁独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慢慢看着木凌风,说道:“木大哥,你也闻到了吧?” 贺莽不解地问道:“袁兄弟呀,噢不,我的辅司大人,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时不待当然也是一脸好奇,而玉见晚却没有理会这些,一直朝着前方那些隐约的山体建筑群看去,看得目不转睛。 “香味!” 玉见晚虽然一直盯着前面看,但是冷不丁崩出两个字。 袁缺和木凌风对望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袁缺说道:“玉统领说得没错,这里隐约透散着脂粉香味,虽然宽敞的空间可能早就稀散了,但是这里除上头顶透气,四周几乎没有风的流动,所以在一定时间内,一些气味还是留有余味的,只要用心去闻便可以大概分格得出来。” “我们的辅司大人对杨小姐和苏小姐所用的香脂之味那是相当了解,也只有他才能以此香气来辨得有无。” 玉见晚没有回头,还是一直看着前方。 听到这里,其实大家心里也听得出来玉见晚话之中深意,这并不是一句褒扬之言,而是带着刺的。 “我说玉统领,大家都共事这么长时间了,别因为一些香味而吃味吧?” 贺莽说着,偷偷瞄了玉见晚一眼,然后也跟着看向玉见晚目不转睛盯着的前方。 “我说你们是不是闻错了,你们看前面!”贺莽不禁眉头一紧,看到了前面的一切,真让他有些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大家都望了过去,只见那山体建筑之中,突然闪出了很七彩的颜色,而这些颜色如流云般快速闪移,直接朝着大家飘了过来。 没错,是一群女子,一群只见其缥缈美丽的身影却不能看到具象之人的女子。 而且伴着这些重重叠叠的曼影,感觉原本光亮无比的头顶却突然暗了下来,好像被一层神奇的纱缦给覆盖住了,其间一股股迷人的香气慢慢飘了过来。 “好香啊,这股香味简直要人命,尤其是要了我们这种男人的命,太销魂了!”贺莽禁不住深深地吸着那飘来的香味,都情不自禁地陶醉了起来。 “大家小心,这可能诈!” 袁缺马上提醒大家,因为他也被传来的浓郁香气扰乱了嗅觉,原本能觉得杨紫梦与苏流漓各自爱用的独特香料,可此时便被一大股各种香气所裹混了,顿时失去了鼻子最先的感知。 “难道这些都神母庙的神女不成了,一个个如天外飞仙般而来,而且这香息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时不待也开始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们不是迷醉,心中是特别清醒的,只是这香味太让人入骨了,一时间透进心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说出心中的快乐感觉。 袁缺也感觉自己的心魂慢慢开始有些失去自我,有些难以控制,而一旁的木凌风也是使劲地摇着头,看来他也是在尽力让自己清醒,把眼前如梦境般的迷幻拉回现实。 “此乃神母尊处之地,尔等速速离去!” 突然一个极具威严的女声响荡在大家耳边,而这种声音在这空谷之中显得极为空幽而深沉。 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而眼前那些女人曼影轻纱却飘到了眼前,如梦似幻的迷离飘忽不定,让人有些目不暇接神魂颠倒。 眼前的迷离幻象,让贺基和时不待开始有些把持不住,抬头看着头顶盘旋飞舞的魅影,开始有些发痴的笑着,他们也在努力把心拉回来,可是却被那股莫名的香气灌入了心肺侵染了整个身体,一时难以自控。 大家的身体感觉好像不由自主地转身欲往回走,而空中那个威严沉郁的女声又响起:“速速离去,勿扰神母尊地,否则必遭神谴。” “何妨宵小,在这里妖言惑众,有本事就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奇怪的是,玉见晚虽然有些头昏眼花,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着,她大声的怒斥着,朝着各个方向看去,但是身子也有些疲软的感觉,此时她腰中之软剑早已紧握手中。 玉见晚再也忍受不住,便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朝着那些迷眼魅影以剑猛撩猛劈,可是剑锋所及,看似触到了那些飘忽身影,可是如同劈到空气一般,根本就没有实物,看来这全都是迷离的幻象。 袁缺凭其强大的内力,依然保持着绝对的清醒,玉见晚的举动她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他侧身在木凌风的肩上一拍,便让木凌风暂时回了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似乎要往外走。 而贺莽与时不待已经慢慢不由自主地走了一段了,而且一直抬着头看着头顶上盘旋的那些幻影,看得如痴如醉,而且还带着极为满足的笑容。 袁缺瞬间转身,身子如水般流到了贺莽身后,然后右手一抄,便把其挂在腰间的酒皮囊扯了下来,然后拧开盖,手往上一抖,那些酒水便溅洒上空中,袁缺左手在空中一拂的甩,那些洒出来的酒水便被其掌力推到了贺莽与时不待二人的身上,二人脸上被酒水如此一触碰,顿时停住了脚步,而且脸上的笑立马收回来,而且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看彼此,看看周边。 “贺大哥、时大哥,我们入了迷魂幻境了,眼前一切都是假象,大家要小心。” 袁缺刚说完,转身便到了木凌风身边,也洒出酒水至其脸上,木凌风也马上回了神过来。 而玉见晚还在不服气的在空中乱劈乱挑着,累得有些香汗淋漓,袁缺把酒水在自己脸上一抹,然后迅速飞身而去,在空中一把揽住玉见晚的腰,便落在地上。 玉见晚看来有些入了心迷障的感觉,她在拼命想挣脱袁缺,还在空中乱剑狂舞。 袁缺把她拉回地上站好,然后把酒水直接洒在玉见晚的脸上,她才慢慢恢复了理智,然后看着自己被袁缺这样搂着,脸上掠过一抹窃喜,但也是有些莫名的尴尬。 贺莽跟时不待忙转身回到袁缺这边,贺莽笑着说道:“袁兄弟,我这酒……” “贺大哥你忘了吗,这可是老灵芝酒,你自己亲自泡制的,想不到能解很多毒吗?” 袁缺放开玉见晚,然后把酒壶递给了贺莽,接着说道:“这里面古怪得很,大家继续往前,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大家千万要小心。” 贺莽说道:“在铁律司也当差一段时间了,大小地方也去见识过了,想不到这神母庙却内有乾坤,如此朝圣之地,竟然藏污纳垢。” 贺莽说道,还顺便挥了几个刀花,砍起还在头顶盘旋的丽影,可就在其不经意的一刀之间,突然听得一声轻吟,而且刀也是实实在在的砍在人身上的手感,而且还溅洒出了一些血,有的还滴在了贺莽和旁边的时不待身上。 袁缺见此状,立马飞身而上,在空中腾挪起来,而且他眼中闪过的众多身影之中,袁缺便一直去攻击,可是当他接连击中几条影子,都是虚空的,一击中便突然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 如此一番连攻,玉见晚、时不待、贺莽、木凌风也开始向头顶发起了攻击,虽然所击之处,基本都是虚空幻境,但是那些飞来飞去的身影越来越少了,穿插在共中的真人终于露出了真身,而且在一番激战之后,那些身披长缦轻纱的美丽女子都被一一击破,都纷纷飞身闪退而去,有两个直接被袁缺打落在地上,伤得不轻。 差不多每个人都打下来一名美女,这些姑娘们个个长得水灵,而且穿得很是诱人,婀娜的身姿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在此装神弄鬼的,难不成真是神母之女,一个个长得真是水灵,可惜了!” 贺莽看着眼前这些年轻漂亮的美女们,不禁饶有兴趣的问了起来。 多名被打下来的女子有的躺着,有的强撑着坐起来,有的身上还有刀剑之伤,看起来表情都是那么痛苦,看来被这帮高手一击之下,必然是吃大亏的。 她们一个个都没有回答贺莽的问话,虽然个个趴倒在地上,但是眼神中充满着淡然,虽然受伤痛苦之色难以掩饰,但是眼神中的坚毅之色还是让人感觉到她们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一群人。 “她们身上的迷魂致幻之香还算客气,只是迷了人的神智,让人产生幻象,还不致于让人致残致死,看来此间的幕后之人也不是一个恶狠歹毒之辈,而且还提醒叫我们离去,看来是我们强闯了是非之地,她们只是制造一些障碍来让人知难而退。” 袁缺看看四周,看看这些姑娘们,对大家说道,而且说话间语气显得很轻松。 不过他接着说道:“警告之后,必然是杀招,但是既是如此,深信杨小姐与小漓在这其间,必然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就算不是因为她们二人,既然来到这里,遇到这样的境遇,作为铁律司也有责继续调查个清楚,这里面的乾坤到底是善是恶。” 大家也不理会那么多,继续往前方石壁之间的建筑群走去。 “冥顽不灵,莫要再越陷越深,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声音又飘了出来。 大家跟着袁缺一直走,根本就不理会这样的恫吓与警告,一直走到那些建筑之前,这些建筑构造与设计相当精巧,充分利用石峰的天然造型而依势而建,简直与那些山石融得天衣无缝,看起来就像是一体,只不过多了几扉门窗之类的,而且隐隐还透着一些光亮出来。 “这么多扇石门,我们该走哪扇?” 玉见晚第一个开口问道,说话间看向了袁缺。 “哎,你们看啊,我们这里正好是五个人,而这石壁之间恰好是五扇门,要不我们每人走一扇门,一旦有什么变故便急发信号来相互协助,这样便可周而全啦!” 贺莽自以为是好主题,如此一说,轻松地看着大家,征求大家的意见。 “不行,此地,大家都陌生得很,谁知道会不会有机关陷阱,如果人一分散,万一被各个击破,那就更麻烦了。” “你们说这里设置这么多门,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每一道门都通往一个地方不成,难道这山石之间不是一个整体的镂空吗?” 时不待看着前面的五扇门,心中极为疑惑起来。 “或许原本这里就是这神母庙里的司职人员住宿的地方,没有什么奇怪啊,人员众多,不够多门多方便嘛!” 贺莽倒是不用去多想,抱着大恨一副气势威凌的样子。 “不对,这里的司职人员住宿都是在大庙的侧殿,那里有一大个院子,而此间是我从来未曾来过之地,甚至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暗藏玄机,看来这神母庙表面上看起来神圣高尊,而暗地里却真是另有玄妙。” 玉见晚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她说话间,秀眉紧锁,感觉心中有极大的疑心之感,或许她对此间的存在,一直存在着不可思议的意外。 “如果杨小姐与小漓真的在此间,那么到底是谁把她们掳到这里来的,而目的是什么呢?” 袁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不是说是李骢吗?” 玉见晚马上看着袁缺问道。 “当时临急,只是猜想罢了,待我们找到她们俩一切都明白了。” 袁缺脸上显出着急的神情,却也是温柔地看了玉见晚一眼。 “问题是,我们从哪扇门进去?” 玉见晚顺道把问题再次丢给了袁缺。 第156章 仙姑阻路 袁缺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被打伤在地的那些美丽女子,然后给了玉见晚一个眼神。 玉见晚马上便顿悟开来,便点了点头。 她便来到一名刚吃力坐起身子的一名女子身边蹲下身来,那女子长得很好看,只是嘴角还有血渍,她根本就不想看玉见晚一眼,头侧向一方,脸上的表情比玉见晚还要冷。 “说吧,那两位姑娘在哪里?” 玉见晚直接把事情说到了点上。 那位姑娘却冷瞟了玉见晚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不说是吧?看你的脸比我还冷,是不是血也是冷的?” 玉见晚弹了一下手中的软剑,发出了很好听的“龙吟”轻响,可是那姑娘却突然出手一掌击了过来,直接照着玉见晚的面门打去,玉见晚瞬间便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又极速地点了她的穴道,姑娘便僵在那里,但眼神如冰剑一般刺向玉见晚。 “玉统领,今天你可算遇到对手了,这姑娘比你还要冷,不过看你这架势,是不是要以你的软剑来为她放血啊?” 贺莽补上一句,这便是诛心之举。 那姑娘虽然已动弹不得,但是一听到贺莽所说的放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然后眼光慢慢柔和地看着玉见晚说道:“你,你到底想到干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回答你!” 玉见晚再次弹响了软剑,直接在那姑娘眼前软弹曲直,声音特别好听。 而越是这样,那姑娘越是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她开始脸露惊慌,有些开始害怕了。 “你的脸那么冷,必然血也是最冷的!” 玉见晚只是随口说出这一句,便让那姑娘顿时害怕得不得了,她当然知道,这不仅是放血,简直是毁容,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如此真的被划出一道口子,流得就不是血了,而是灵魂。 这个时候,贺莽与时不待也找到两个女子去问了起来,这些女子表情如出一辙,根本就不理会。 袁缺了一下此场景,摇了摇头。 他心中自是紧张,因为如今杨紫梦与苏流漓是否安然无恙,如果能早点找到她们,心便早点安定下来。 所以,事情真是刻不容缓,越拖久,风险性便越大。 袁缺便对木凌风说道:“木大哥,在繁复的香味之中,你还能分得出来杨小姐身上所用的脂香味吗?” 木凌风说道:“刚刚被迷幻了,眼下有些失准,可以说有些杂乱,混合了各种香味,一时无法确定。” “木大哥,你看,方才这些仙姑们在空中盘舞,便是香气之源,而这香气并非什么毒性之药,而是过于馨香而色令智昏,不过我们现在离五扇门还有一点距离,我目测了一下,从我们所站的位置走到门前大概尚有十丈之多,如果到门前的话,可能这杂乱的香气味会被淡化许多,或许有可能会对杨小姐和小漓身上散出来的气味有所分辨。” 袁缺说完,便朝着那门走了过去。 木凌风自是会意袁缺所言,马上跟着走了去。 袁缺自是要把时间把握得紧,因为虽然玉见晚他们经常盘查问讯,手段方式自是很多,但是袁缺也看到了眼前这些姑娘都是训练有素的,而对他们的盘问和威胁虽然慢慢会害怕,但是要彻底攻破她们心理的防线,让她们说出来东西,那也没有那么快。 所以,袁缺决定跟木凌风从另一种方式出发,就是以闻气味辨方向。 袁缺跟木凌风来到了这石壁之下,此地被峰尖倾覆的一大块天然横峰挡住,所以光线不是很足,看起来极为阴暗,尤其是融在石峰间的建筑大门,不但显得高大无比,而且气势上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说是不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逼我用非常手段,对付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女孩子我自是有一套的。” “如果不想更痛苦,就老老实实交待了吧!” “信不信把你的美丽小脸蛋绣朵血花出来!” ………… 袁缺和木凌风此刻距离玉见晚、贺莽和时不待有一定距离,但是却能听到他们连自己都开始不耐烦起来,看来如此威逼利诱,也没有问出个结果。 袁缺与木凌风对笑一下,便开始凝神静气去用鼻子感受气味的不同。 两人在五扇大门之前,从一扇门开始,缓缓地走着,而鼻息之间也用心地感受着空气中的要捕捉的味道。 两人沉下心来,也不受玉见晚她们盘问对话的干扰,便一直走着,鼻息间认真有序的呼吸着,慢慢走过了两扇门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不过两人对望眼之后,继续往前走。 他们每一步的迈出都非常小心翼翼。 但是两人从第一扇门按顺序走过去,走到五扇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袁兄弟,这里气味太杂,一时无法辨识出来,怎么办?” 木凌风也是有些急了。 袁缺心中急,但是面上还是很镇定,他安慰木凌风说道:“木大哥,我们平心静气再过一遍,换个方向走回去试试!” 于是二人便又从最后一扇门往起始的地方走去。 但是走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感觉气味可能早就消散了,或者直接融在这众多香息之中了,一时间没有任何眉目!” 木凌风真的是急了。 袁缺安慰道:“木大哥,我知道你急,其实我心中也急,只是眼中急也解决不了事情。” “袁兄弟,你是知道的,杨大侠把杨小姐托付给我,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如果杨小姐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就算是百死莫赎啊。” 木凌风这汉子,真正到了这种情况,他心中的平静才被完全打破,因为他重责任,更重情重义,受人之托,必然信守诺言,如果杨小姐真出了什么意外,想必他也是无颜去面对杨天高,这样的话,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袁缺自是知道,但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种急自是感同身受,因为杨紫梦和苏流漓在他心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也不能容得半点意外发生,不然他的心也是痛不欲生的。 木凌风一时性急,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一脚勾起地上一块小石头,踢了出去,石子便直飞砸向石壁之上。 袁缺很能理解木凌风此刻的心情,只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看着那石子从他脚底下飞去,直接撞在石壁之上,然后落了下来。 突然袁缺眼神闪过一道光,突然朝着石子落下去的地方走过去。 木凌风见袁缺似乎发现了什么,便开始跟着走了过去。 “袁兄弟,你发现了什么?” 木凌风急着问道。 袁缺没有说话,突然躬下身子,就着那石壁一直往下看,然后再看向旁边的门。 “木大哥,你来看,此处与其它石壁沿下有些异样,其它地方都有着原始的杂生小草木,而这一段壁下却是光溜得很,而且这段空出来的距离正像一道门的宽度。” 袁缺这么一说,木凌风突然惊呼道:“对啦,袁兄弟,我闻到了,我感觉出杨小姐那香味了!” 木凌风简直欣喜若狂。 袁缺也感觉出来了,而且两种香味都感觉出来了,所以他敢断定,这石壁必然是一个秘密通道,而这石壁之门做得与山石之壁浑然天成,没有特意的人工打磨痕迹,而是上面也是起突不平的,看起来极为自然。 “你们赶快过来,别在那些冷面仙姑身上浪费时间了。” 木凌风兴奋地朝贺莽他们喊道。 当玉见晚、贺莽和时不待不解地看过去,而那些美丽的仙姑们也顺眼看过去的时候,她们的表情都变了,都是惊奇,有的还差点惊呼出声。 这一细节被玉见晚捕捉到了,她这时候才缓和一下紧绷的脸色,让自己不笑也得显得轻松的样子,于是她便对贺莽和与时不待说道:“我想他们找到了,我们过去!” 当玉见晚跟贺莽和时不待走近袁缺他们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列位大人,擅闯神母圣地,本已冲撞圣威,而打伤神母座下众多仙姑,更是罪不可逭,而如今却想莫明其妙的破坏圣阙,简直是目无神威,必遭神灭,散人以神母圣义再给诸位最后一次机会,速速退去,方可免于神责。” 一位素雅款款的道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威仪堂堂,步步如踏莲,脚下若生花,不是别人,正是素清仙姑。 “哎,仙姑,你不是无缘无故突然走丢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怎么啦,冒犯到你的神威啦?” 贺莽一脸连讽带嘲的样子,嬉皮笑脸的看着素清。 “非是冒犯到散人我,而是冒犯了神母!” 素清仙姑此刻走来,更是有神女之韵,简直把贺莽与时不待都给看呆了,贺莽不禁说了一句玩笑话:“仙姑,还别说,你真的很美,虽然有点年纪了,但是仙风道骨的风韵,确是与众不同。” “不但不听相劝,竟然还如此轻薄戏弄于散人我,神母示谕,你们的灵魂将留在此间永远为奴为仆。” 素清仙姑神色俱厉,此时她轻轻一扬手中的拂尘,一道强大无形的内力便直撞贺莽而去。 贺莽毕竟也是老江湖了,这点提防之心还是有的,他立马举刀横在身前,直接去抵住这股强大无比的内力冲击,自己竟然连退了两步。 贺莽惊魂未定,但是不能显示出自己的惊心,所以便马上让自己脸上泛起大笑,说道:“仙姑何时带上家伙来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而且也想不到仙姑内力如此强大,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虽说方外人,却是深藏不露啊,若非我有所提防,今日必吃大亏。” 贺莽一直盯着素清看,边说边看她的反应,可是素仙根本像是没听到一般,一脸淡然自若,根本就不把贺莽放在眼里。 袁缺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一一看到眼里,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位素清仙姑方才拂尘挥去的那一刹那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此招术。 “素清仙姑,这可是铁律司办事,这枭城之内,无论何处,只要是铁律司办案,没有人敢阻拦,也没有不能去的地方,这样便是妨碍公务,更是强阻公职,你可知道后果?” 玉见晚也见到了素清的出手,她也看得出来眼前的素清与以前完全变了一个人,更想不到她身怀一身绝技,如此轻轻一挥拂尘,竟然让贺莽退了两步,而她的动作只是如举手投足之间般不经意。 “铁律司又怎样,铁律司管人,这里可是神域,自是乃等凡夫俗子可以踏足的。” 听素清的口气,便是要动手“惩罚”他们。 袁缺这时候也没有理会那么多,便与木凌风开始在他们认定的范围内开始寻找机关,以去启开这与石山壁浑然天成的通道之门。 可这时候素清真的着急了,便飞身而起,意去阻挡袁缺跟木凌风,飞舞在空中挥动着拂尘,已发起了进攻之势。 待素清人欲飞起挥动拂尘之时,玉见晚也迅速腾空而飞,手中的软剑如走蛇般极速阻了过来,直接挡住素清的去向。 于是玉见晚跟素清便打了了起来,这拂尘飞舞,剑影如练,如此进入了醇战之势。 这里打得难分难解,而袁缺与木凌风却毫不在意,还是一心在寻找启动暗门的机关在哪里。 袁缺为什么如此淡然,一点也没有担心玉见晚,因为贺莽与时不待也同时攻了上去,目前之局势,便是铁律司三大统领战仙姑,这是何等的壮观。 玉见晚使的是软腰剑,轻便如游;贺莽使的是大刀,威猛刚劲;时不待使的是狼牙棒,雄浑巨力。 三人使的不同的武器,围着素清手中拂尘进攻,想必素清一介女流必难以抵挡,就算能挡抵也不会持久必败下阵来。 可是…… 却不然,任凭三人攻势如何猛烈,可是在这素清的身法如鬼魅般闪动着,而她手中的拂尘看似丝条柔软,可是在其手中那可是绝对的威力无比,相持一阵之后,不但没有显颓然之势,反而却越来越占了上风。 就连他们三人都万万没想到,这素清的武功如此之高,而且招式极为妖化怪气,根本就没有规律可探,三人被一人逼得有些手脚无措,甚至都有些节节败退的迹象。 要知道,玉见晚作为铁律司年轻的统领,自然是武功了得,这是枭城出了名的了;而贺莽和时不待也是江湖上绝对的高手人物,此三人联手打一个,基本应该很难找到对手了吧,可是眼前下来,感觉三大高手联手也不是这素清仙估的对手,越往下越是有些吃力。 袁缺有意无意地看一下战局,他也看出来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也看出来了这素清仙姑的武功还真是深不可测,而且她的身法与招式极具妖魔化,让玉见晚等三人根本难以捉摸,他们处于劣势并非是输在武功上,而是输在招式的诡异之上。 如果这样下去,他们可能会吃亏,突然袁缺面向这边,喊了一声:“你们别打了!” 还别说,袁缺一声之下,玉见晚、贺莽和时不待都停手,撤出了围攻,退到了袁缺身边。 而素清也不会善罢干休,她趁热打铁趋身而来,拂尘直接挥了过去,想把他们站成一排的人全给掀翻去。 袁缺这时候也出手了,他的人已冲了出去,直接迎着素清的拂尘而去,而素清拂尘如摧拓拉朽般的强大劲力直扫向袁缺,袁缺便闪动身法,声速避开了,突然身子站定在素清的身后。 素清惊讶了,这么快的身法,自己已使出如此密而绵,强而劲的招式,竟然被他如此一闪便躲了过去。 素清回身欲再来,突然听得袁缺问道:“敢问仙估,妖道岳苍穹岳老前辈是你什么人?” 这位素清仙姑听到袁缺此话,终于停了下来,以极为惊奇的眼神看着袁缺,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而是改作双眼一直注视袁缺,好似上下打量着。 “仙姑不说也无妨,但是仙姑所使的招式跟妖道岳苍穹老前辈所使的招极为相似,而且仙估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你们定然是有着某种关系,依年纪而言,前辈必是师承于岳老前辈。” 袁缺如此从容说来,而且每说一句,素清的脸上的表情会加剧变化一分,看来全被袁缺说中了。 “嚯嚯!原来是妖道的徒弟啊,怪不得如此厉害,不对啊,袁兄弟,说不定她跟岳苍穹不是师徒关系也难说喔。” 贺莽尽管累了,但还是不忘趁机打趣人家。 素清听得贺莽如此轻薄带辱之说,便突然像暴发一样,一改一向的素雅高格端庄,突然厉声朝贺莽斥道:“龌龊之徒,别污家师之高誉。” 贺莽见她突然变得如此凶狠的样子,倒是被惊到了,自己觉得理亏便向她摆了摆手,便没有说话了。 “如此说来,仙姑果然是岳老前辈的高徒,也就不怪乎有如此高深的武艺了!” 袁缺如此不走心的来了一句恭维之语,而时不待此时插了一句,说道:“仙姑,你还是别再强作阻挠了,就算你武功再高,连打得过我们几个,但是你可知道他是谁吗?你师父在他面前都是手下败将,别说你是他徒弟!” 素清听时不待这么一说,再次看向袁缺,袁缺浅笑说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只想把我们的朋友接走,望仙姑行个方便!” 素清沉默了! 第157章 意想不到 素清忽然说道:“这里没有你们的朋友?此乃神域圣地,再次好心相劝,切莫再执迷不悟!” 袁缺耐心地说道:“仙姑,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隐瞒什么了,仙姑既说此地乃神母神域,却在说一些不真实的话,你觉得这样的神域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欺骗呢?” “强词夺理,我知道你们铁律司在枭城之中有着无冕之王的权力,但此地乃王敕神造,由不得你们颤权私闯。” 袁缺指着刚才那边的石壁,说道:“那间石壁暗门内里定有乾坤,不如这样,仙姑,你就打开那道门我们进去的看究竟,如果没有我们要找的人,那么我必然向神母与仙姑虔诚赔罪,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要个结果,要个什么结果,休要再在此地胡言乱语了,否则别怪散人我不客气。” 素清仙姑还是很执拗的,似乎能够把自己都豁出去也不让袁缺他们一探究竟。 “哟嗬,你要搞清楚,还不客气,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五个人吗?真是笑话,真是大言不惭。” 贺莽一时气不过来,便喷了素清这么一嘴。 “是吗?” 素清眼神中透出了杀机,只见她拂尘轻轻地挥,低沉地唤了一句:“都给我出来招待香客啦!” 此话一出,突然从这石围的黑暗处,四周便涌上来一群神秘的人物,这帮人都是一袭黑衣劲装,没有蒙面,都是道士打扮,有男有女,有的是走过来,有的竟然凭空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难不成这些都有仙法修为。 顿时,袁缺他们被四周大波人给包围住了。 “神母庙,果然不简单啊!” 袁缺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禁镇定自若地慨叹了一句。 “今日你们到了这一步,也休想活着出去!” 素清不装了,那凶狠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我说大姐姐,有没有必要玩这么大啊?”贺莽见瞬间出现这么多人把他们围住,而且个个目露凶光,手上的刀剑更是雪亮得让人发憷,不由得这样开个玩笑让自己放松一点。 “你们,刚才有一部分人好像使得的幽冥功?” 时不待看着袁缺,说出自己的看法,而袁缺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袁缺心中一时也在想着什么,他看着这帮慢慢围了上来,也在一旁的木凌风也逼到了中心来。 “素清,你这是公然挑衅,你可知道后果?” 玉见晚持剑在手,随时应战,不过她还是对素清说出这句话,看能不能叫醒她。 但是,素清真面目已现,怎么可能还有回头的可能。 一场大战,势在眼前。 “清除滋扰神域者!” 素清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围攻了上来。 黑压压的人群欺了上来,团团把袁缺他们围着打,顿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幕血洗之象便拉开了。 面对如此人海围杀,贺莽、时不待、木凌风、玉见晚都憋着一股气,出手绝不留情,绝对是尽可能一刀一剑便要一条人命,尽管对方人多势众,但是武功参差不齐,有些根本挡不住几个人的几式便被斩杀。 袁缺虽然手无寸铁,但是那些围攻他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只凭两只手便轻易把围上来的人当场击倒,并且期间不断地夺下对手的兵刃据我己用,而不断地更换,让围上来的人有来无回,虽然袁缺无意伤及性命,但情急之下难够出手太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大多数人在袁缺手下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被击倒成伤,一时再无起身再战之力。 贺莽他们几个人也是杀红了眼,对方齐刷刷冲上来想致他们于死地,而他们唯有尽可能尽快让他们倒下,这样后面才会有气力继续战斗。 袁缺如入无人之境,当场击倒了一片,都倒在地上痛苦叫着,而其间有一部分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这明显是幽冥功,而对付这种鬼怪一样的功夫,袁缺、贺莽和时不待都有经验,他们在对手一消失之时,便会身子紧聚在一起,而且顺便拉一个人挡到自己的前面,以防随时出现的杀招来一个肉盾作挡,此方法简直神了,十分凑效,尽管那些幽冥功如此神出鬼没,都未能占到便宜,而且每一次出手都砍在了自己人作的肉盾身上。 素清见如此大阵仗,眼下被区区五人打得落花流水,心中不免气上心来,便亲自跃入人群之中,她第一个目标便是玉见晚,她突如其来的向玉见晚发动攻击,一尾拂尘搅得着强大内力,准备给猝不及防的玉见晚一记重创,可没有想到,她的挥尘刚欲卷上玉见晚,而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开了。 袁缺闪身而来,一脚踢在了素清的手腕之上,差点拂尘都脱手了。 此时袁缺就站在素清的面前,说道:“仙姑,你这是何苦呢?” 素清凶相尽显,咬着银牙怒斥道:“今日不是你们葬身便是我等殒命,休扯什么大道理。” 这时候,突然刚才进来的大石门开了,一大帮人冲了进来,原来是铁律司的人到了,而且还有东鹰侯府的护卫,领头的便是霍连庆将军。 “侯爷,你们都没事吧?” 霍连庆看向袁缺,便高声问道,袁缺向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霍连庆便带着人跟铁律司的人一起冲杀了进去。 “哈哈哈,援兵到了,这一下又是我们人多了,仙姑,这回看你还有什么招?” 贺莽刚解决掉一个人,便站在那里得意地冲着素清喊道。 素清眼见形势不妙,便开始义无反顾地冲上袁缺,似乎想作最后一搏。 连攻而起,处处透着杀机,每一招的使用都是妖道的精妙招术,可是在袁缺手上,就算是妖道亲自来未必一时得手,更何况是他的徒弟,虽然武功极高,但跟妖道岳苍穹比差的还有很远的,所以袁缺淡定得很,而素清每一次的出手他都能掌握住,根本就不给她一点机会。 素清久攻不下,心开始有些凌乱了,所以在招式上也出现了很多漏洞,可是袁缺却不去趁机一击,而是慢慢佯装后退,而且一直往方才那石壁暗门前退。 素清心中自是明白自己出现的纰漏,但是她疑惑的是为什么袁缺就这样一直处于自防不攻的状态,此刻她也没有想太多,紧追袁缺,而且杀气更浓,她就是在想袁缺看不起自己的武功,所以如此轻浮于自己,如此一想,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这边,玉见晚、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联同刚才上来的霍连庆等大批人几乎把素清的人斩杀得差不多了,遍地都是尸体血肉,当然铁律司及东鹰侯府的护卫军也死了不少人,不过总而言之,基本大局已定。 眼见,只剩下素清一个能打得动的人了,她一直追着袁缺到了那石壁面前。 袁缺大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大声说道:“素清,我已给过你机会了,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既然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袁缺故意提高嗓门,而且是朝着那暗门方向喊的。 素清这时候似乎才明白了什么,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一次朝袁缺发动了猛攻,拂尘之下,尽是疯狂的倾泄,似乎拼尽最后强大内力,袁缺此时不再退让,他出手挡住素清的几式狠招,然后以比妖道招术还要古怪的身法,直接夺过了素清手中的拂尘,而一个侧身,后背直接贴近素清身前,瞬间右手肘往后一冲,直接把素清给顶了出去。 可是素清的身子尚未站稳,袁缺却抄起她的拂尘一卷,直接拴住了她的腰又拉了回来,而此时的素清也是累得气力不济,想要穷力挣脱,怎么奈袁缺劲力太强,根本就没有反抗 的余地。 当袁缺把素清的身子拉过来的时候,她已散失了抵抗的力气,然后自己慢慢闭上眼,因为她看到了袁缺并起的掌力正等着自己的额面,如果这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前,必然会头骨碎裂,所以她闭眼等死,而且双眼睑一合,两滴清泪流了出来,这一切袁缺自是看到眼里。 “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从石壁中传了出来,而那石壁突然轰然开启了。 袁缺这一掌没有拍下去,而是将拂尘用力一提,瞬间把素清给掀了起来,她在空中转了几圈,便重重摔在了地上,趴在那里,虽然自己很痛苦,但是强抬起头,看向山体之门开启的方向。 袁缺轻轻把拂尘丢到了素清的面前。 石门一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掌库司李睿的公子李骢。 全场人愕然! 袁缺却是一点都没有意外。 李骢忙快步跑向素清,去赶快扶她坐了起来,神色紧张地问道:“没事吧?” “骢儿,你就不该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 素清虽然痛苦,但是强力地喊道,极为责怪的意思。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打死啊?我不能不出来。”李骢说得很动情,此刻的他完全不是当日大家所见到的那位嚣张跋扈的纨绔贵公子的模样。 此刻,在场的人都不动声色,只是这样看着他们俩,因为大家都不明白这李骢为何对素清如此在乎,而素清却为何舍了命也要保护李骢? 袁缺认真看了一下这两人,从相貌之上有很多地方挂相,而李骢那俊秀的脸便如素清那漂亮的脸形极为相近。 “你们是母子吧?” 袁缺便很认真地丢出了这一句话。 “母子?!” 玉见晚惊呼而出,看向袁缺,再看向他们。 而素清却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袁缺,说道:“袁缺,你还真是厉害,比传说中还要厉害,竟然知道利用人心软肋,你是怎么知道会利用我而秘门会开启的?” 袁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纯属臆断瞎猜的,只是拼一下运气罢了,不过很多次我的运气都是很好,此次也不例外,其实我并未想到此门一定会开,但看你如此舍命想保住此门,此门中定是有能让你舍弃性命在所不惜的人和事,所以我就试了一试。” 袁缺说都是真话,这纯属他凭感觉而来的运气。 “我们不是母子,我是他的师父,师父护徒弟自是应当。” 素清冷冷地看着袁缺,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些话。 “娘,什么师父,你就是我娘,有何不敢承认的,怕什么?” 李骢开始心气上来了,说话也带出了那股子傲气。 “骢儿,你胡说,师父是师父,娘是娘,你千万别意气用事乱了身份。”素清痛苦咳了一声,然后着急地说着。 李骢见素清虽然伤得不轻,但是没什么危险,便站了起来,走到袁缺跟前,冷笑着看着他,说道:“袁缺,铁律司的袁辅司,你果然厉害,可是你却是一个小人,你知道吗?本公子可以堂堂正正承认我的娘,你却要冒名顶替去做东鹰侯爷,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小人。” 袁缺听到李骢说话如此刻薄,却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淡淡地看着李骢,然后露出从容而不失礼貌的笑。 “那又怎样?” 袁缺如此轻描淡写地回了李骢这么一句,简直快要把李骢给气死。 “想不到你袁缺武功深厚,脸皮更厚,连本公子都觉得自愧不如啊!”李骢继续发动心理攻击。 “你个王八蛋,你瞎说什么呢,识相的赶快把杨小姐和苏小姐给我送出来,不然叫你好看!” 贺莽冲了上来,挡在了袁缺前面,直接凶狠狠地逼近李骢。 李骢是什么人了,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他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贺莽如此冲上来气势汹汹对他而言起不了震慑作用。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 李骢连看都懒得看贺莽,便丢出这一句极度伤人的话。 贺莽哪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便一怒之下,举起手便想给李骢一个耳光,但却被李骢只手接住了,这一次出手来看,李骢也是会武功的,而且反应还蛮快的。 贺莽手一震,尽力把李骢托着自己的手往下压,这劲力之大,直接把李骢的手压得往下坠,如此一较劲,看来贺莽还是更胜一筹。 贺莽当然不想这样算了,因为他出不了刚才那番言语的恶气,把他的手压到一定程度之时,看到他使上全身之劲涨红了脸之际,突然手如脱兔般撤了出来,然后就听得“啪”一声脆响,贺莽的五指山实实地印在了李骢的脸上。 李骢还退了两步,可见这一巴掌的力度,他脸上那五个指印竟赫然透出血色。 “你竟敢打本公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李骢想冲上来,可是见贺莽再次举了手又准备打过去,下意识地止住了步。 “打的就是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混蛋,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别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那么横行枭城,今日我便替你老子老娘抽了你!” 贺莽这一些话说得直咬牙,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杀。 或许是贺莽此刻的气场相当极威胁性,直接把李骢给震住了,只能恶狠狠地看着贺莽,但又不敢向前。 “你们要打就打我吧,别打骢儿!” 素清此时如泣般的喊着,忙用尽全力从地上撑起了身子,便过来护在李骢的前面。 “娘,你让开,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这帮狗东西,我早晚要收拾他们!” 李骢还在那里嚣张,而素清转身温柔地李骢说道:“骢儿,你少说两句!” “娘,你让开,你这样还真以我怕了他们不成,一帮狗东西,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逞能!” 李骢抢位在了素清的前面,直接挺起胸,一副目中无人傲慢的样子。 “啪!” 贺莽毫不客气,又一巴掌落在了李骢的脸上,这一次更狠,直接把他打得转了个半身。 “够啦,不要再打啦!” 素清此时不顾自己的伤痛,竟然想向贺莽出手,但是被贺莽把手托住挡了下来,然后贺莽没有好声气地对素清说道:“子不教,父母之过,这样的一个玩意儿值得你这样护着嘛,我要代你们打醒他。” “反了你了,狗东西,我看你们怎么嚣张,给我出来!” 李骢一气之下,脸都扭曲了,突然大喊一声。 马上,从那秘门之中走出了一帮人,而走在前面的便是杨紫梦与苏流漓,只不过她们的身子被布带捆绑着,而且脖子上各被一把剑架着。 第158章 死有余辜 “杨小姐!” 木凌风忙要冲上前去。 “你胆敢向前一步,我便让他们手中的剑割断她们的脖子!” 李骢说着,木凌风便顿在了那里,一脸愤怒强压着,拳得握得格格响,就连握刀的手都暴出来了青筋。 袁缺见到了杨紫梦与苏流漓,心中自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她们俩似乎还没清醒,而且头发和衣裳都显得很凌乱,而且她们脸上都通红通红的,袁缺自是感觉到不妙。 “李骢,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袁缺终于忍不住,气愤地瞪着李骢说道。 李骢竟然阴险地笑了笑,说道:“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把苏流漓弄到手,谁知道还顺便还弄了一个仙女般的姑娘作伴,可谓好事成双,面对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你说我能对他做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 李骢说到最后一句重复了一下,而且声音显得特别大,有些声嘶力竭的怒吼,显得很无奈和悲恸。 “现在她们两个在我手上,你们有本事去救啊,只要谁敢向前迈一步,我便立马下令将她们杀掉。” 李骢说着,慢慢退向杨紫梦和苏流漓身边,她们俩一直还在昏睡之中,意识感觉有一点,但是却抬不起头来。 李骢走过去一手托住杨紫梦与苏流漓的下巴,让她们抬起头,她们的眼睛有些似动非动,想努力睁开,可是就是不能。 “你们看看,这两位美如仙子的姑娘,试问天下男人谁不稀罕,多美啊,这脸蛋,尤其她们的身段,身上的每一处都那么诱人,摸起来那么舒服令人销魂,此等绝色,真的让人欲罢不能,欲罢不能……” 李骢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好像突然之前受了什么刺激,从刚才大吼开始就有些不对劲,感觉此人有些癫狂的症状。 “在场这么多男人,你们看看,这漂亮的脸,红扑扑的,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么红吗?你们我给她们吃了情药,她们虽然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其实她们都在享受她们女人最想得到的激情,她们现在全身都是火烫火烫的,刚才我已经摸了一个够,你们谁有兴趣,来摸摸这仙女般的身体啊,特别的销魂,哈哈哈……” 李骢越说越离谱癫狂,而且像是失心疯似的,边说边控制不住那种淫邪之笑。 不过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看不下去,眼前的李骢简直就是一个畜生禽兽,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对两位女子这般凌辱,幸好她们是昏沉着的,如果是醒着的话,那哪还有颜面见人。 “骢儿,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 素清慢慢走过去,很心痛地看着李骢,表情中充满疼爱与痛心。 “娘,你也来看看,多美的两位仙子,比里面所有的姑娘都美上百倍千倍,让她们两个做你儿媳妇好不好,你喜欢吗?” 李骢中邪风似地,拉着素清问着,素清无奈,只能痛苦地点着头,然后泪水瞬间奔涌而出。 “娘,你看你高兴都哭了,喜极而泣,喜极而泣,那就好!噢,不对,娘,不对啊,就算让她们俩做你儿媳妇,那又能怎么样,那对我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啦,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已经废了,已经废了,废了!废了!” 李骢有些发疯似的,边说边手脚动作特大,在怒叫着。 李骢突然怒瞪着苏流漓,眼珠子都快冒出血来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苏流漓给撕了,恶言道:“我已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全拜这貌似天仙尽如蛇蝎的女人所赐,对了,就是她,全拜她所赐,既然让我做不了男人,我也不会让你做不成女人!” 听到句话的时候,全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尤其是袁缺。 只见李骢在地上的死人旁边捡起一把刀,便欲急速回身而去,来到苏流漓跟前,邪笑说道:“我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先把你漂亮的鼻子给割下来,再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再把你的嘴巴分成两半,哈哈哈……” 全场吓到了。 “你这个畜生,老子一刀削了你!” 贺莽实在忍不住了,举起刀便要砍李骢,而木凌风和时不待不动声色也跟着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冲上去。 “谁敢动,谁再敢动,马上割断她们的脖子!” 李骢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他们,看他们顿着有怒也发不出来的样子,甚是得意。 那剑已经触到了杨紫梦与苏流漓的脖子之上,只要稍进半寸,她们俩的颈动脉便会被割断。 “不对,本公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袁缺,你给我过来!” 李骢看着袁缺,示意叫他走过来。 袁缺便很顺从地走了过去。 “站住,你就站在那里别动,谁都知道你武功厉害,再近一点怕出什么事情。”李骢自己说着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这种笑极为不正常,简直有些不能自控。 “袁缺,看得出来,这两位仙女都同时喜欢你,对吧,看你紧张而又假装镇定的样子我都觉得可笑,你装什么装,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她们,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我暂时不割苏流漓的鼻子眼睛什么的,我让你来选,好吧?” 李骢越玩越大了,越来越收不住了。 “李骢,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玩火自焚!” 袁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字字犀利。 “哈哈哈,玩火自焚,好啊,我无所谓,我喜欢,反正我已经是一废人了,活着也就是挨日子,焚了一了百了,那又怎么样?” 李骢手中不停地舞动着刀,说话间都拿刀比划来比划去,神态几乎变态。 “袁缺,我给你来选,今日我必然要毁掉她们两位其中一个的容貌,你选留谁,你选毁谁?”李骢神态又突然变得很正常了,严肃地看着袁缺。 这个选题简直比要了袁缺的命还要难受,如此怎么选? 玉见晚虽然恨不得上去一剑把李骢的脖子给绞了,但是听到这样的选题,她突然心中浮动了一下,把目光转向袁缺了,所以女孩子的心思就是如此敏感。 “骢儿,算了吧,我们不闹了,好吗?” 此时素清在一旁泪水流得没停过,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神态变态癫狂,那种心碎的感觉,可能在场人没有人能体会得到,因为在场的人见他如此作死,一个个恨不上去将其碎了。 “娘,我没有闹,我只是在跟他做一个游戏,娘,虽然你从小到大很小时间陪我,也见不到几次面,但是你却事事依然,就算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想尽办法帮我去完成,只有娘你是最疼我的,我敢说全枭城的人都讨厌我,所以我恨所有人,所以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袁缺,你听到了吗?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骢一会跟素清说,一会对袁缺说,感觉他的神智完全处在一个极端的两面之上,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与理智,已不由自主。 见袁缺一直没有作表态说话,李骢便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毁谁保谁,快说,别让我反悔,我可是不有半点耐心的人!” “还有其它选择吗?” 袁缺也是没有办法,脑子里也乱得很,多此一问无非就是想延长一点时间。 “嗯,我想想,游戏嘛,当然是越有意思越好玩,选择越多可能会更有趣,这样吧,我再给你多一个选项,如果你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想到第三个选项给你。” 李骢很是得意,而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已快气炸了,差点忍不住冲上去。 “你还是个人吗,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你问问你娘,怎么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贺莽实在是忍不住了,站在那里干着急。 袁缺也是冷笑一声,鄙夷地看了李骢一眼,说道:“你这个选项不好玩,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 李骢到是很有兴趣地看了一下袁缺,问道:“你说,还有什么更刺激的,本公子就是喜欢刺激的,越刺激越好!” 袁缺冷冷地说道:“更刺激的选项便是,我已决定杀了你!” 袁缺语气很平淡,但是说出来却把李骢瞬间震了一下。 李骢又大笑起来,说道:“这是本公子长这么大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也是有生以来最刺激的笑话,杀我,你有什么资格来杀我,就算你能杀得了我,她们两位美女便要给我陪葬,你舍得吗?” 袁缺刚才的话虽然说得不是冰冷,可是看得出来,李骢听到心里去了,因为他知道袁缺的厉害,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之境,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袁缺再次说道:“李骢,你知道你还能配做一个人吗?在枭城这么多年作威作福,嚣张横行,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你这种人在世上多活一天便是祸害世间一天,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我今日必取你性命,不说为民除害,而是我觉得你是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袁大人,你可不能杀骢儿,如果你真要杀他,我愿替他一死,求求你放过他,好吗?” 素清的哀求,已完全失去了前时的模样,眼下真真正正成了人间最真实的母亲了。 “娘,你别听这赝货吓唬人,只有我吓唬人的份,哪有人能吓唬我,我借他几个胆,看他敢不敢动手。” 李骢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斜着眼睛看着袁缺,好不得意。 说袁缺正眼冷冷地盯着李骢,这眼神简直把李骢给惊住了,李骢突然之间感觉到一股怯意,只看着袁缺的嘴唇开始动了,说出了一句话:“我说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失言。” 大家在后面见袁缺怎么会突然这么强硬,而且这架式虽然是高声大吼地怒斥,但其说话间透露出来的那种强大力量,尤其是如一只猛虎扑向李骢的那种力量,听起来心中十分解气,他们当然希望袁缺真能把眼前这人模狗样的李骢给教训一顿,但是大家心中也不够担心袁缺或许更多的是想吓唬吓唬李骢罢了,毕竟杨紫梦和苏流漓还在李骢手上,投鼠忌器,万一两位姑娘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可是袁缺想的恰恰相反,对于李骢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欺凌人惯了的人,越是顺从其意,便越一发不可收拾,而越是不给他面子,必然要以强大的力量要侵略他,或许还有起码意想不到的效果。 袁缺果然是绝不失言,说到做到,就在他那一句“从不失言”声刚落,他便身子一抖,一股强大的能量从身上迸发而出,震得衣裳突然暴涨起来,而那股强大的力量由体内发生,竟然冲击在外围,离他近的人都那股无形强大内力震得退开来,而李骢见到袁缺如此暴发,眼中终于透出了一丝害怕,但他碍于面子,还是强装镇定。 袁缺这是气过心头,一种强大愤怒的释放,化作成能量而冲了出来,接下来,他突然并起右掌,身子突然闪疾向李骢,这速度简直太惊人了,而李骢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袁缺的强大掌力便直拍而来。 就在这时候,大家都惊呼出来了,袁缺动真格的了,这一掌下去,李骢会当场毙命,或许一旁的素清早有准备了,就在袁缺的掌力快要印上李骢身体之时,素清身子冲了上来,挡在了李骢的身子,只听得“啪”一声,袁缺那一巨力一掌正中突然挡上来的素清的胸口,素清当场一口大血狂喷而去,洒向天空,也喷了很多在袁缺头上、脸上以及身上。 李骢此时才被完全惊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他心中顿时间害怕到麻木,可是让他更害怕的事情就在一瞬间,因为袁缺根本就没有因为素清为李骢挡下这一掌而罢手,当素清身子慢慢倒下之后,袁缺掌力再次陡起,可是李骢尚未反完全反应过来的,当他睁大眼睛有所反应的时候,袁缺那一强大掌力已击在李骢的额头之上,李骢整个人瞬间被震飞了出去,而且直接撞向那石壁之上,一声巨大的肉撞石头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李骢如一摊肉泥般滚落在地,摊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袁缺狠起来却是如此的令人害怕,连取两条人命,而且还是两母子,这是失去了理智还是失了心智,难不成一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 大家看到这眼前在极短时间里发生的一切,简直像做梦一般,都麻木地看着袁缺,看他往下又该做什么。 袁缺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以剑架在杨紫梦和苏流漓脖子上的李骢的一帮手下跟前,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帮都被吓倒了,个个神色慌张,而且手都在发抖,谁不害怕呢,自己的主子刚才还在那里大呼小叫不可一世,而一下便被打成了肉泥,这手段也太残暴了。 袁缺淡淡地看着这帮人,说道:“李骢都死了,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那拿剑横在杨紫梦与苏流漓脖子上的人马上极为害怕地把剑撤了,立马丢在地上,而后面一帮人也是把手中的武器给丢在地上,一个个忙众跪而下,领头的一个全身吓得哆嗦,忙抱拳十分恭敬地说道:“请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听人使唤的,一切不干我们的事啊!” 由于那挟持杨紫梦与苏流漓的人忙着给袁缺下跪讨活命,所以一下她俩没有人扶,本来就是神志昏迷状,哪里站得稳,刚要倒下之时,袁缺便身子向前侧了一下,两人正要倒在袁缺的左右肩上,袁缺这时候才安心地把她们俩扶住。 “来人,把她们俩先护送回去。” 袁缺一脸淡然,左手扶着杨紫梦,右手扶着苏流漓。 贺连义命人把苏流漓和杨紫梦从袁缺手里接过,然后小心翼翼地护送他们往石围外门走去。 “袁兄弟,你没事吧?” 木凌风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上来问侯了一句,嘴上似乎扯动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袁缺看了木凌风一眼,说道:“木大哥,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杨小姐,你护送她们回侯府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木凌风点了点头,跟贺莽与时不待示意一下便追了出去。 “干得好,真解气,这种人渣败类,那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袁兄弟这次真是血性,干净利落,言出必果,看得我是热血沸腾啊!” 贺莽上来说了这一番话,而时不待在袁缺肩上连拍了三下,脸上也露出了解恨之笑,啥也没说。 玉见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想不到你狠起来,鬼神皆惧,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袁缺淡然一笑,对玉见晚说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我最讨厌人要挟我,在山中杀惯了野兽,多杀一只又何妨。” “你可知道今日这举,往后会惹下多大麻烦,你就没想过,你就不怕吗?” 玉见晚说此话,自是带着关切与着急。 “我从不失言,亦从不后悔,不说那么多了,我们进这秘室里看看,刚刚听李骢所言,里面必是一个极为肮脏之地。” 袁缺说话间,便看向还在那里跪着的一众人,个个吓得全身发抖,那领头忙讨好地说道:“大人,我带你们进去吧?!” 那人说着便要站起来,可是袁缺却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滚!” 一帮人便极为害怕地起身屁颠屁颠地跑了。 第159章 秘宫幽境 袁缺率快步冲进了石壁秘门之中,贺莽和时不待紧随其后。 玉见晚在外面对铁律司的一帮人说道:“你们来几个人随我们进去,其余的在原地看守现场及待命。” 说罢,也随后进了秘门之中,而铁律司的七八名属下也跟着玉见晚进去了。 此间刚开始不是很宽敞,而且这秘门的开端之段一看便是全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两边陈列着极为精巧的琉漓灯,照得通道极亮,却下全是打磨平滑的石块。 “哎,袁兄弟,你说你跟木兄二人怎么从嗅香味中分别出杨小姐和苏小姐在此间之中的,我现在闻了一下,从刚进入这香气简直混乱得很,怎么分得清楚?” 贺莽边走着,边问袁缺。 袁缺说道:“用心去辨识,总会有细微的区别的,这种感觉不能言语,只能自己意会。” 贺莽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喜欢装的那个人啊,不仅是身上的香味,似乎每一个细节都会在心中烙下最深的区别印迹,也难怪我们闻不来。” “你们没有觉得吗?打我们一进来,整个洞道之中极尽奢华,而且这一路全是女人的脂粉香味,看来再往里面会不会是酒池肉林之类场景啊。” 时不待边说着,边四下里看看,看得他都有些觉得此地真是人间天堂。 当他们越走越往里的时候,而场面越来越宽大,里面就呈现了如宫殿般的金碧辉煌了。 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宫殿极豪华气度绝对不输枭城王宫的奢贵,整个殿宇依托这座山体本身的天然岩洞建的,每一栏,每一柱,每一亭,每一榭,每一墙,每一门,每一砖,每一瓦……每一处尽显豪华穷奢。 “李骢这个王八蛋,竟然把这座山里造王宫,太穷奢极欲了,你们看看,这里所有的一眼,我都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贺莽看着眼前的震撼场面,心中总是不是滋味,忍不住多骂李骢一些。 “最近听铁大人说,枭城的各司各部都出现了财资缩减,想想这李睿掌控着全城的财库开支,想来把苛扣的钱资全让他的败家儿子给败在这上面了。” 时不待随口这么一句,却让袁缺突然插上一句:“时大哥,所言不无道理,这必是其中一个原因,看来李骢死了,李睿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袁缺说罢,便朝着一个华丽豪奢的敞开门墙走了进去,越往里走越显奢华,就边各处点缀的那些锦缎纱缦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更别说期间的豪阔摆设陈列了。 走了一会,大家听到流水之声,这里还竟然有天然的活水,往下一看,竟然是飘浮氤氲迷雾的小暗壑,而整个殿宇便搭在这暗壑之上,难怪眼前出现了三座气派的玉桥,中间一座很宽大,两边各缀两座小玉娇相衬,这里简直就是神域仙寰之地。 香气越来越浓郁,穿过几处九曲长廊,来到了一个大殿的门前,门是紧闭着的。 走了这么久,走到这里,终于有人出现了。 这些人都是李骢私驯的手下死士吧,一个个全副武装,手上拿着家伙围墙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擅闯神域之地。” 一个领头手中拿着刀叫嚣着,面露凶光。 贺莽也学着他的姿态,摆出了自己的大刀,然后学着他的口吻说道:“我们是什么人,竟然擅闯神域之地,我们自是来收你们的神仙。” 贺莽话未落声,那帮人便齐冲上来,开始打了起来。 袁缺面对这样的人,他真的没有手软,每一次出手,会直接要了对方的命,因为他知道对付这样的死士,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可言,尤其是他们跟着李骢这样的人,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当诛则诛。 玉见晚带着一帮弟也冲了上来,如此一来二去,那们守护的死士便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死的死,伤的伤,尤其是袁缺一出手,几乎无人能挡,而这帮人看袁缺的了手,多半是被吓得都不知道出手了,就在那里等死,等着贺莽的大刀一挥,等着时不待的狼牙棒一抡。 而剩下的见情形不妙,便往四处逃窜,玉见晚带着手下,一直追杀,此刻大家心中便是认定:此间为非作歹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袁缺看着眼前紧才的大豪华,苦笑一声,说道:“就扇门的打造,都够多少平民百姓吃上好些年了,真是奢侈到极尽了。” 他一说完,双手擎着两门面,用力一推,门便开了。 门一开,一股强烈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由于香味太重,差点没把大家熏过头,竟然忍不住用袖子掩住口鼻。 袁缺刚走进去几步,突然转身调头跑了出来,脸上泛着红,还喘着粗气。 贺莽和时不待本想跟着进去的,见袁缺这么神态紧张跑了出来,两人当然极为不解,这世上难道还有袁缺害怕的东西。 两个不约而同问道:“怎么啦?” 袁缺摆了摆手,透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贺莽与时不待心中疑惑,便也跨步进去,手中紧握着家伙,随时提防。 可他们俩刚走进去,走到袁缺刚才的位置,拨开一幕大纱缦的时候,他们俩眼睛突然惊呆了,他们神态也开始大变,眼睛瞪得大大的,喉结有如干渴般抽动一下。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简直就是一幅艳丽无边的活色生香春宫图,里面全是青春靓丽的美女,而且多半身上一丝不挂,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毯之上,还有的坐在各种情趣的桌椅之上摆弄着各种无忌的姿势,而且边上还有几张大床,大床之上也是被一帮赤身裸体的艳丽女子所占满,而最为神奇的是,这里面本是一个大厅堂,但大厅堂的四围都被这些赤裸女子所占据着,有的盈盈作态,有的挥动着纱丝曼舞,有的弹琴唱曲,有的干脆四仰八叉地仰天躺着,一动不动…… 贺莽和时不待虽然久经江湖,但哪里见过此等“恢宏”大场面,这简直要了他们俩的命,这一看不要紧,但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得全身热火引燃,看得口干舌燥,看得欲罢不能…… “你们俩看够了吗?” 突然,玉见晚的声音传了过来。 贺莽与时不待这才收回神智,极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转身也跑了出去。 他们俩见袁缺站在玉栏边,看着其它地方,便慢慢向他走过去,那表态跟神态真是滑稽。 袁缺不待转身,便轻笑一声,说道:“两位哥哥,心还在吗?”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们不知道袁缺也会开玩笑了,便走到他身边,一起并排站着,也跟着袁缺看着同一个方向。 而旁边也站着铁律司的属下人员,可能是袁缺告知了情况,所以男的都留在外面待命,而玉见晚带着两个女下属进去处理事情。 “李骢真是个畜生,过的什么日子,这些女子一定是他掳来的,作为自己玩乐的发泄工具。”贺莽说道,便一手拍在那玉质的栏杆之上。 “也亏得苏姑娘把这畜生给废了,这也是最大的报应!” 时不待心中也显得很气愤,他又接着说道:“袁兄弟,一掌将其击毙,真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这种人不死,不知道还要干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袁缺转过身来,说道:“也许,刚才的那一幕还是冰山一角,从这豪华的山中殿宇而言,李骢的所作所为定然是超出常人所思所想。那些可怜的女子,就让玉统领去处理好啦,我们不妨再往后面去探探,看看有什么更新奇的发现。” 袁缺说着便拐过这大殿,从另一侧路转廊走去。 袁缺步调很慢,从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心事重重,就从那春色宫出来之后便开始如此。 “袁兄弟,看你有心事,在想什么呢?” 时不待很随性地问了一句,当然更多的是对袁缺的关切。 袁缺摇了摇头,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时大哥,只是心中有些不踏实。” “或许我知道袁兄弟心中所想,应该不是所想,而是担忧!” 贺莽拍了拍时不待的肩,叹了一口气说道。 袁缺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贺莽一眼。 时不待没想那么多,就追问贺莽。 “说来听听,我们兄弟到底在想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好像极为压抑的样子。” 贺莽在时不待胸前轻轻推了推,说道:“我说老时,你都做统领的人了,怎么这么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贺莽说着,然后把手凑到时不待耳朵轻轻说了说悄悄话,时不待然后点了头,表示明白了意思。 “你们在悄悄说什么?没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没事!” 袁缺便直接叫他们说出来。 “刚才贺兄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杨小姐与苏小姐,是不是看到了刚才那殿里的场景,所以担心杨小姐与苏小姐也被……” 时不待知道自己嘴快,一股脑儿把话说了出来,但是说到此处便顿住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一来怕说错话,二来怕说出来更让袁缺心理负担更重。 谁知道袁缺很是坦然,说道:“没错,我就是有这个担心……” 袁缺自己说着也如鲠在喉,也不愿说下去了。 “哎呀,我们见到杨小姐与苏小姐出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或许是我们多想瞎猜了,人呀,往往都是这样,越是在乎的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想得特别多,而且越爱往坏处想,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贺莽这时候倒是极会宽慰人,说出来一套一套的。 贺莽突然之意,多嘴问了一句,也是想转开话题,让袁缺心绪别往那方面想,便说道:“我说兄弟,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别生气啊!” 袁缺停住脚步,看着贺莽,说道:“贺大哥,你说,我怎么会生气呢?” 贺莽有点不自在地说道:“就是顺着李骢那个问题,如果当时真要在杨小姐与苏小姐两人之间选,你会选择留下哪一个?” 袁缺表情突然凝重,看起来泛起一丝痛苦。 贺莽忙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说道:“看我这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不起啊,袁兄弟,怪我多嘴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袁缺展颜一笑,看着贺莽说道:“没事,贺大哥这个问题刚才在我脑海里也闪过一下,说实在,我承认,如果真要我选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做何选择,或者说我宁愿放弃我自己而不愿意放弃她们的任何一个。” 贺莽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道:“兄弟,你果然是性情中人啊,但是情多压身,有些时候总会要做选择的时候,没办法的,不过袁兄弟你是一个至理至性之人,一切自然张驰有度。” 袁缺正要说什么,贺莽故意又岔开了话题,忙指着前面说道:“看看,前面好像没有路了,到头了,光顾着聊天了,这才发现刚才还是琼楼玉宇的,眼前却是如此阴暗萧瑟了呢?” 的确,他们沿着大殿后面一直走,这后面虽然还是修砌得很讲究,但是阴暗好多,灯光也弱了,而且感觉他们已走到了尽头,前方看过去仿佛没有路了。 “没路,有门!” 袁缺细看了一眼,便说着走了过去。 当他们三人走到看似尽头之时,原来这里出现了两扇门,这两扇门依然是石壁之门,只是门形极为明显,奇怪的是有一扇门很门,是单开之形,而另一扇门很大,跟刚才袁缺他们进来时的暗门一样宽大,而且大小不一的两扇门各自的朝向完全不一样,看来通往的地方截然不同。 “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时不待突然问道。 可他刚说完,贺莽已经去敲击那小门的锁了。 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把锁给破坏掉。 袁缺叫贺莽让开,他走过去,手握住那锁身,然后突然运起内力,用力一拉,那锁扣链便被袁缺硬生生地从石中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下。 然后拉开石门,一股极大的恶臭突然冲了出来。 “哎呀,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恶臭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贺莽忙捂住鼻子,嘴里却喊着。 “一股很重的腐肉味,我们走进来一路都是人间天堂,看来这里面可能是人间地狱。” 袁缺也是用衣袖挡住面部,让自己慢慢适应接受这味道再进去。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极为恶臭,一时半会真适应不了,于是他们三人便从身上扯下皮条蒙在口鼻之上,尽可能地让这味道没那么直接。 于是,他们开始进入这恶臭之门。 当他们进入门之后,里面竟然有着微弱的昏暗的灯光,不过那可怜的微光点有一定的距离。 突然时不待惊呼一声,突然感觉踏空,整个身子往下栽去,袁缺瞬间出手托住将他拉了回来。 “小心脚下,这里好像是一个高位,下面很可能是深壑或陡壁,这样,大家把身上火折子都拿出来照明吧!” 袁缺待时不待站好,便从身上拿出了火折子,刚拿出来,贺莽早已吹燃了,也照亮了眼前的一些地方。 当三人都把火折子点燃的时候,顿时他们所在的地方脚下都看得很清楚了。 原来自门进来后还只是个高台,再往前一些便真是一个陡峭的深壑,如果一不小心踏空摔下去,那也是凶多吉少,刚才时不待幸亏有袁缺及时出手拉住,要不然可能错掉下去了。 他们所站的地方的左边便有一排石阶,一直深往下去。 三人依着石阶而下,极为小心地下着每一阶,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地方太诡异了,除了恶臭之外,似乎暗中还藏着什么恐怖危险的事物。 而且此间极为阴冷,潮湿氤氲,这往下走是什么还不知道,这样盲目拾阶而下,到底有什么意义和用处?他们心里都在打鼓。 他们走了一段,这石阶很平缓往下的,而且中途还转了几轮,慢慢地他们告近那个微弱的零星亮光点了。 这时候他们前面没有路了,而出现了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排铁栏杆,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再往下走了,因为也没有必要再往下走了。 因为他们在极为微弱的灯光了,隐隐约隐看到了铁栅栏里面的一些光景,不看无所畏,一看有如心绞。 “果然是人间地狱!” 第160章 门中之秘 时不待差点惊呼出来。 三人站定在那大铁栅前,借着手中火折子聚合的亮光和头顶一石岩之上一盏微弱的油灯光,能见度所及之处,尽是一些腐肉及白骨,而且在阴暗湿润之洞穴之中,那些血渍一直没有干过,显得粘乎乎的,看起来真的叫人作呕。 虽然三人还是用布捂住了口鼻,但是那极臭之味直接穿透布丝还是进入了心脾。 “人间地狱,人间地狱啊!” 贺莽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看来这里是专门处理死人之地,但是你们看,那些人体被撕咬成残碎的,或许这里很有可能是供养着某种猛兽,专以食人肉为祭,惨无人道。” 袁缺不由自主的口中说着,然后他再往远处看去,竟然有光亮,而且光亮是从洞顶透下来的。 “这只是个入口,这是一座高山体,而且这洞穴很宽大,你们看前面必然也是如天坑一般的存在,只是太远了,而且光线不足,所以一下根本看不清楚。” 袁缺试着努力地看过去,贺莽与时不待翘着脚想看清楚一些,可是有些距离,再加上光线严重不足。 “对了,大家先把火折子熄了,这样看远处的光就会清晰一些。” 袁缺说着便把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套了,贺莽与时不待也来了火折子,乍一把火光消失,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大家站着原地一丝都不敢动。 稍停一会,慢慢地看着远处的那透顶之光入洞穴之中,看过去还是有一定的辨识度,但是被这铁栅栏完全拦住,想过去近一些看根本不可能。 “要不我们把这铁劳什子给砸啦,进去看看!” 贺莽提议。 袁缺说道:“不行,这里面必有可怕之物的存在,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如此贸然进入,那可是在赌命。” “那怎么办,来都来了,难不成现在就一无所获地出去吗?” 贺莽有些着急的样子。 “你们快看,有情况!” 时不待突然惊呼道,手指向那有亮光的远处。 袁缺他们顺眼看了过去,还真的发现有一动物在走动,而且是往他们这边来的,不是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慢慢多了起来。 它们好似慢慢苏醒过来而发现了袁缺在他们的存在,才慢慢聚了过来,而且在黑暗之处也出了这样的东西,不过看不清楚,只是闪着无数的血点,显得特别刺眼。 三人于是再次把火折子点了起来,然后尽可能把自己撤得离铁栅栏远一些,等待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往他们这边来。 “呜呜呜……,噜噜噜……” 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而且声音越来越集中,越来越大声。 突然几条血红的影子突然狂扑而来,“咚咚……”直接撞在了那铁栅栏之上,而且撞了跌落下去,好像没事一样,继续狂撞着,后面的前仆后继,进而一下那些东西全聚在了铁栅栏前。 袁缺他们借着手中的火折子之光,大概能看得清这些东西的形态轮廓,全身血色,原本就稀疏的毛显得不存在,整个身子看起来通体血色,看起来像是腐烂的血肉附着在它们的身体之上,尤其是那头已此有些扭曲的诡异,每一次扑向铁栅栏的时候,都张着血盆大口,而且那尖锐的獠牙看起来特别令人心憷,因为它们的嘴上根本就没有皮,而那一副如恶鬼般的獠牙完全赤裸在嘴上,而且嘴上还有流着涎与血肉碎肢。 它们疯狂地撞击着铁栅栏,似乎想要冲出来撕咬袁缺他们,那样子显得特别凶残。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贺莽看到此情此景,有些心里发毛,忙看着袁缺急问道。 袁缺心中也是一惊,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东西,不过他肯定地说道:“这些东西应该原本是狼,只是长期生活在这暗不见天日的黑洞之中,可能发生了某些变异,看它们通体血色,看起来全身的毛皮都慢慢腐蚀掉了。” “那不是就是血狼了!” 时不待补上一句。 “名副其实的血狼,以前在江湖上是听过血狼之色,今日还是见着真的了,不虚此行啊。” 贺莽还不忘打趣。 “这李骢果然是一个怪人,什么东西不养,却养着这狼,而且看样子都是以那些被残害致死的女孩子作为供养,这简直丧尽天良,袁兄弟杀他一次还真是不解恨,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时不待愤怒地说道,看着那还在不断冲撞铁栅的那些恶心东西,想着全是李骢的嘴脸比这血狼还要可怕。 “李骢为什么要养这些东西,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突然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不应该将其击毙,应该留下活口问清楚实情,看来这次一时冲动失算了。” 袁缺说着,眉头一紧,感觉自己做错事情了。 “不要紧的,袁兄弟,此事大可不必担心,我早有安排,当你叫他那帮手下滚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下去叫兄弟们把他们扣押了。” 贺莽这次说话算是得意了。 袁缺顿时愁眉一舒,笑着看着贺莽,说道:“贺大哥,还是你做周全,真是太好了!” “什么叫做百密一疏,再聪明的人总会有冲动失算的时候!” 贺莽一副自傲的样子,然后拍了拍袁缺的肩膀。 袁缺笑着说道:“是我太大意了,不过还好有我们贺领统和时统领在,不然今日小弟便要难受了。” 时不待笑着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不敢居功,这全是贺兄的心思安排,这也令我佩服。” “哟哟哟,扯什么呢?我一下子成功臣啦,哈哈哈……” 这三人如此一聊,瞬间完全没有在乎那些血狼的存在,它们撞它们的铁栅栏,他们聊他们的天。 “走吧,要不然这帮血狼冲了出来把我们给咬了,划不来!” 袁缺说着,脸上轻松许多。 “这几狼崽子怕什么呢?我们又不是没有杀过狼,想当初在来枭城之路上,我们兄弟几个并肩作战,杀狼还杀得少嘛,才这么几丁血狼,还不够的刀吃饱呢。” 贺莽得意洋洋地说着,袁缺与时不待已转身走了上去。 “哎哎,等等我啊!” 贺莽说话间却把自己落下来了,他忙追了上去。 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袁缺突然说道:“对了,还是得把这门栓上,如果那些血狼一旦冲出来,如果跑到城中去了,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锁都被你内力震坏了,那怎么办?” 贺莽还真是心细。 “你们看到旁边那些大石头了吗?用石头封啊,这不比那小锁来得铁实吗?” 袁缺指着不远处堆放的一些杂乱石头,贺莽和时不待一看,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三人花了一点时间以石块堆起来,把这小门完全给堆上,而且堆得高大而厚实,这自然比那小锁来得扎实多了。 “我们看看旁边这扇大门之中,又藏着什么的秘密。” 袁缺边说边来到了一边的大扇门。 “这小门之中是人间地狱,养了一群血狼,这大门之内是不是更可怕,得养庞然大怪物不成,还别说,现在我心中还有些发毛!” 贺莽拍了拍了自己的胸,边说边给自己壮胆。 “你贺大统领也有害怕的时候啊,看不出来啊,说实在的,我心中也一阵虚。” 时不待也是摸着胸脯,样子做出极为害怕的表情。 “不怕不怕,一切有袁兄弟在,有我们这位神仙般的兄弟在,怕什么啊,走吧,进去吧!” 贺莽说着便走到大门前,可是突然尴尬了,因为此门根本就没有可开的地方。 “这是机关暗启之门,没有锁,我们必须先找到启动的机会,这门少说也有几千斤重,单凭掌力也震不开。” 袁缺说着,便在四周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他们三人找了一下,却没有什么发现。 “这或许不是一扇能打开的门,只是做了一个假象而已吧?” 贺莽站在门前看着,然后开始了他的猜想。 袁缺停了下来,说道:“不是的,这就是一扇实实在在的门,而且里面必然是很宽大的通道,你们看你们脚下,这里虽然进行了处理,但是还有一些的碎石残渣留着,当初修这秘密宫殿的时候必然是从这里进行材料运送而特别打通的。” 袁缺如此一说,贺莽与时不待才这注意脚下,看了看,觉得袁缺说得应该有些道理。 这时候,贺莽扯下了蒙在了口鼻之上的布条,透了一口气,可是突然又蒙了上去,说道:“这恶臭味,已散在这里了,还是很浓,还是把布蒙上,太臭了,受不了。” “你不说,我还习惯了这样蒙着,真有那么臭吗,我们花那么大气力把这些石头给垒上,还压不住这里面的恶臭啊,那我还是继续捂着吧。” 时不待看着贺莽如是说道。 “石头?!” 袁缺突然似乎有所发现,惊奇地说了一声,便朝着刚才他们搬石头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印象中在那一堆乱石旁边有一块特别的石头,刚才我注意到了!” 袁缺说着便走到了那地方,然后一下便找到了那石堆之中有一块石头造型很光滑,虽然不大,但是显得特别精巧,有似打磨过的痕迹,而且像是被人摸过的触感。 这石头是贴合在旁边的石壁之上的,当时没有注意,因为小,所以没有动到它,而且这块石头被原来他们搬过去的大石块挡着的,一点都不起眼,但还是被袁缺无心中刻在了眼中,这次袁缺刻意去碰了一下。 袁缺循着石头的痕迹,用力一按下去,果然能按得动,那石头一按下去,便突然得到了响动之声,声音是从那大扇门中发出来了。 那门刚开始震落了一层灰,然后慢慢地中开了出来,发出了沉重而混厚的声音。 贺莽与时不待惊讶地看着那厚重的石门慢慢朝自己身边敞开,而眼神一直盯着那门开的方向望去,急着想看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们没有看到什么,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袁缺他们三人见门大开,便迅速快步进入,点起了火折子,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也是一个很原始的岩洞空间,天然的形成了一处很宽阔的大道,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有人工修过的痕迹,大通道两边错乱的岩洞石头上,不规则地摆放着很多油灯,不过此时没有点燃,看来这里必然有必要通行的时候才会把油灯亮起。 “真是神奇啊,这竟然是一个大岩洞吗?看看一路上的这些散乱的石材碎渣,还果然被袁兄弟猜中了,这真的是一个运送材料的通道,看来此去必是一秘密的后门,不知道通向何方,这才是最关键的。” 贺莽边照边看,边看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看来近一段时间,这里没有人通往过,不过这里比刚才那血狼之地强太多了,干爽不湿气,现在可以把这蒙布扯下来了。” 时不待把蒙布扯下来,深深透了一口气,显得很轻松。 袁缺跟时不待也蒙布扯了下来,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感觉这么长的洞道都没有尽头的,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发现至边缘的迹象, 不过他们看到了灯光,而且前面有一个很宽敞的地方,发出很亮的光,而且看起来还有很多人。 袁缺他们意识之下便把手中的火折子灭了,循着光亮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当他们三人出现之后,那一帮人已严阵以待了,看来由于他们点着火折子,远远就看到他们了。 “来者何人?” 突然一个领头的叫了起来。 “哟,这么多朋友在这里啊?怎么?你们都在这里等我们吗?仪式就不必啦,有没有酒喝啊?” 贺莽走向前去,很随意地玩笑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会找到这里来了?不简单啊!” 领头的是一个位中年人,微有小须,手中一柄长剑,显得格外有霸气。 “我们是路过,专门路过,顺便看有没有人可以抓走的。” 时不待也搭上话了。 “看你们的官服,好像是铁律司的人?” 那领头的中年人细看了款款走过来的袁缺他们仨,便认了出来。 “既然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那还不束手就擒,还这么趾高气昂的。” 贺莽大摇大摆地走着,很快便到他们身边。 当其它人听到铁律司三个字的时候,个个都面面相觑,有的还在小议论,看来铁律司在这帮人眼中还是极有震慑力的。 “慌什么,铁律司有什么了不起。” 领头的中年人对后面交头接耳惊慌言论的手下吼道,然后又对着贺莽他们叫道:“铁律司又怎么样,这里可是阎罗门,凭你什么铁律司的,任何人从此过是来得去不得,死在之里也是不冤枉。” 领头的中年人说得很有气焰,看这架式他根本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别多废话,能动武解决的问题就别嘴上瞎吡吡,要不你们识趣束手就擒,要不你们便死在自己的所谓的阎罗门之中。” 贺莽已经抡起了大刀,一副傲然的无畏感。 “给我上!” 领头之人一声令下,那帮人便一涌而上冲杀上来。 顿时场面乱成一团,不过这才十多个人冲上来,虽然一起围攻,但是看他们武功不是很厉害,只是一个负责平常看门的小角色,袁缺还没有出手,贺莽与时不待已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伤的伤。 而那长剑领头竟然突然剑飞了出来,他的人随着剑也飞了起来,剑在空中突然自己出鞘,而他一手接过长剑,一手接过剑鞘,这一套飞身剑出鞘的动作看起来极为漂亮,看来这剑的花样在他手上还是很有造诣。 这人手中长剑一到手,直挺挺地便朝袁缺疾攻而来,袁缺几个回合下来一直躲闪着,还别说,这人的剑法很是厉害,几招下来袁缺虽然躲过去了,但是看得出来这剑术也是浸淫多年才会有这样的程度。 “好小子,竟然能轻松躲过我的夺命天绝剑,果然有两下子!” 这中年人竟然在狂袭不得之后还不忘自报自己的厉害剑法的名字。 “夺命天绝剑,好名字,真的是天生绝杀,剑剑夺命,若是一般人,可能已是你的剑下亡魂了。” 袁缺给他面子,回应了一句。 这中年人一点不惊慌,看得出来似乎还有大招在后面,所以他得意地冷笑一声,说道:“这才刚刚开始,看剑吧!” 说罢,挺剑再来! 第161章 洞天财地 这中年人之剑突然泛起的剑晕有些扑朔迷离感,袁缺见他的手中之剑舞得如此轻飘虚幻,这一招果然更精进一层了,但是似乎这剑法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再来接我的萧然落叶剑!” 这家伙竟然很自信地再次报出自己的剑法招术名称。 袁缺淡然一笑,嘴角上扬,便轻展身手,在这飘忽虚幻的剑气之中回旋,这剑法果然了得,而且每一次都让人看到了剑锋所向,可能是出剑的速度极快,而且看似一剑的刺出,却无形之中叠出了五剑不止,这如暗涌杀招,江水叠浪般,此起彼伏。 袁缺虽然赤手空拳,但也有时候以手去挡格剑身,只要他一出手,任那剑有万千重影,却被袁缺一招露出剑锋真身,顿时停住。 那人开始有些心急了,因为他连喂出了不下几十式,都让袁缺在很随意间挡去了锋芒,本是很复杂的一招剑式,可是到了袁缺面前却是显得平平无奇。 贺莽与时不待基本把那些手下收拾殆尽,除了费了些力气,毫发无损,便坐在一旁看袁缺与那人较量。 贺莽与时不待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并非袁缺有意相让,而是袁缺似乎在试对方的剑法,但是这一来二去的,感觉这剑法也是很眼熟。 “老时,你不觉得这人使的剑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贺莽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托住自己的大胡子腮帮子,不禁偏头问了时不待一句。 时不待看得也细心,他回道:“你还别说,还真是,好像刚才这家伙出剑前还报了一个剑招,是吗?叫什么来着。” 贺莽一时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们还在打这帮家伙呢,我没有听清楚。” 贺莽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死的死伤的伤的,便无意中插开话题,感慨一句,说道:“唉,今日杀人过多,罪过,感觉满手都是鲜血,突然觉得有些良心上过不去。” 时不待顺过他的话,笑着说道:“你不是很爱打架吗,你的刀不是就是干这个的嘛,怎么突然生起了菩萨心肠了,要知道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我们无心杀他们,可是不杀他们他们会拼了力也想将我们干掉,没办法!” 贺莽看着地上那些只是被打重伤的人,躺在地上呻吟,便呸了一声,说道:“你说你们何苦呢,好好在家呆着不好吗,偏偏为虎作伥干为畜生卖命,你们也算自找的,可怪不得我们。” 时不待看着贺莽,笑了笑说道:“哎呀,我们的辅司大人怎么还想着玩儿呢,这样试下去有什么可试的,此人剑法虽然有些造诣,但却不值得这样去试,哦,对啦,我想到了,这剑法好像是萧然的剑法,是与不是?” 时不待说到中途突然惊喜地看着贺莽说道。 贺莽一拍头,好像突然想了起来,大笑一声,说道:“是啊,是啊,好像是,越看越像!” 于是二人便齐头去看袁缺跟那人的战况,但是当他们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已然没什么可看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的剑已到了袁缺手中了,而那人却被袁缺以剑指着喉部。 “啊,这么快打完啦?哦,不,打这么久终于打完啦?对了,袁兄弟,我跟老时都觉得此人的剑法好像是……” “萧然,萧大哥,是吧?” 贺莽本兴匆匆地来到袁缺跟前跟他说事,可还未待自己说完,袁缺便为他接了下去。 “原来你早看出来啦,看来真是萧然不假啦!” 贺莽说着自己都乐了起来。 “你们认识我师父?” 那中年男子突然很惊愕地看着袁缺他们三人。 “你师父?萧然?” 贺莽忙追问道。 那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不错,我师父正是叫萧然,而我的萧然落叶剑,便是师承于他,不过说来惭愧,时日不久,尚未纯熟。” 袁缺脸上露出了喜色,时不待也顿显惊奇,而贺莽更是兴奋地说道:“大王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起来了,咦,不对,你师父怎么可能是萧然呢,萧然可没有收过徒弟,更何况你这年纪看起来比萧然还大圈,怎么会是他徒弟?” 那人因为败了,而且被袁缺的剑尖指着,看眼前三人又似乎认得萧然,便正经地说道:“为师不在年龄,我拜师的时间也很短,所以萧然落叶剑还不纯熟,而且火侯更是差远了,既然你们认得我师父,而且看三位都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是否是师父的朋友?” “朋友!对,是朋友,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萧然,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贺莽似乎成了代言人,站在前面跟这人对话。 “你既是萧然徒弟,难道他就没有跟你提起过我们吗?” 贺莽转了个圈打量着这个人,口中还在问话。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很少聊他的事情。” “那他现在在何处?” “师父前些日子还在,现在不知去了何方?” “不知去向?” “是的,我与师父因为都是执迷于剑的人,几月前因为一次际遇,出现了误会我们便打了起来,当初我自以为是的高超剑法结果在他面前一下败下阵来,于是我便拜了他为师,当时他也是好像初来枭城,没地方去,也算暂寻一地方归宿,期间我便把他留了下来,以便他教我他的剑法,可是前些日子,他听说了有魔剑前辈的消息,便追寻而去了,所以不知去向,不过他说他还会回来的。” “魔剑古松年,他出现啦?” 袁缺不禁插了一句。 这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便不知晓了,师父虽然教了我几个月,但是期间似乎一直在探寻剑术高手以求更高剑境,而且他告诉我他好像与魔剑有过一次短暂交手,后来他越想越是心血来潮,他追寻魔剑的心思越来越盛,四处打探魔剑的消息,所以一听说魔剑在哪里,便飘然而去相寻了。” “你既是萧然的徒弟,萧兄弟可是一个堂堂正正之人,你却在此什么阎罗门守什么鬼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嘛,你在帮谁吗?” 贺莽顿时来了气,便怒斥道。 这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惭愧,原本想凭一身本事,仗剑走天涯,潇洒过江湖,可是现实不允许,家里年迈高堂,不宜远行,而且家母身体孱弱多病,需要长年医诊,因为花销尽无,便暂屈于此地,拿着高饷,也算是迫于无奈啊!” “废话,全是废话,大丈夫怎能为几斗米折腰,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是再为至亲至爱,也不能丢了做人的骨头,尤其是男人,你不知道李骢是一个人渣败类嘛,却甘心为他卖命。” 贺莽说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始说教起来。 “这……这内情我不太清楚,我只负责就在此方洞之内,这是我职责所在,其它地方万不涉足,且我受命于谁,我也不知道。” 此人一脸茫然,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你竟不知道在为何卖命?” 此人点了点头,急着说道:“真不知道幕后的顾主是谁,反正当时跟我说极为高昂的钱资,当时我想着为家母医病,所以便无奈来到此处,而且我来此地也不到一足月。” “你师父萧然知道你在这里干活不?” 时不待也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只告诉他说我在城中找了一份厚酬差事,况且平日里我跟他学剑,闲暇之余他从来不多问我的事情,我也不好问他的事情,我们共通点或许只有剑。” 这人说起话来倒是显得非常实诚,而且语气中肯,没有骗人的心思。 袁缺放了指着此人的剑,便把剑还给了他,然后问道:“你知道你带着这帮人在守什么吗?” 此人看了一眼袁缺,然后一脸疑惑地说道:“不是很清楚,一切都有规矩,不是该管该问的事,我从来不会多言半句,况且,这里每天两班岗,今日我带人值白天,待到晚上会有另一班人来接替值守。” 袁缺点了点头,便看看这宽大的洞方之内,四下虽然大多是天然原始之貌,但是有很多地方还是有人工修筑的痕迹,尤其是在这宽大的平石之后,有一道直伸往后洞壁的一条路。 袁缺便依着那条路迈步走去。 “大人,且慢,千万不能踏足后面?” 听到此人如此激动紧张一说,袁缺转过身忙问道:“这是为何?” 这人说道:“这是我的值守,也是我们要遵照主人的吩咐,若失信失守,这便是失职,愧对了我的承诺。” “迂腐,还愧对你的承诺,你对谁承诺,你也许守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也真是个呆瓜,为了那点厚酬,便不问是谁就为人卖命,若不是看在萧然的份上,我非一切了结你不可,事到如今,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的职守已经丢了,你的任务宣告失败了,难不成你要含恨自杀谢罪以致主人?” 贺莽说话毫不给情面,如此一番嘲讽与羞辱。 说得这人有些脸面尽失,脸上一张通红,但又不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怎么,看你样子还不爽啊,想再次打架呀,怎么打都打不过我们的,再说了,我知道你要好好地活着,为了你家中年迈的高堂也要好好活着,所以你就不必要逞强,我这样说你是代表你师父萧然说你,话虽然难听,作为师叔伯的都是为你好,想骂醒你这个人。” 贺莽说着一套一套的,还真有长辈教训晚辈之状,尤其是竟然还自称师叔伯什么的,害得一旁的时不待忍不住笑着,而这人却是一脸的不解。 “你既是萧兄弟的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贺莽放下火气,平静地问了一句。 “我叫何解!” “何解?这名字取得何解啊?” 贺莽不禁笑了起来了。 何解不知道如何接话,便只有微微一笑。 袁缺依着那修得很讲究的岩石道走了进去,走到一堵大岩石天然墙边,然后再转了进去,便看到一扇岩石色的铁门,此门挂了一把大锁,大锁之下还有三把小锁,如此重重加锁,看来此扇门之后必是有什么重要之物。 袁缺试了试手劲,一掌击向那大锁,可是那锁竟然晃了几晃,却没有损坏,袁缺加大劲力再次一拍,可那锁还是坚固如初。 袁缺心想:这是何等的机密之事,连锁都如此耐劲,看来真是蹊跷大了去了。 袁缺自是不信,凭自己的内力还震不开这把锁,于是他开始真正的发动内力,蓄劲于掌心之中,突然抓住那大锁身,身子突然一震,那锁便生生被他从铁门之上震脱开来,而那些小锁自是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五便拔掉了。 袁缺推开了门了,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袁缺便把火折子再起点燃,火折子刚亮起,便看到光亮所照之处很宽敞,而且身边门口便有两盏漂亮有灯台,他便把这灯盏给点亮了起来。 两盏灯一亮起来,整个空间大概看清了一半,两边摆满了大箱子,箱子全是高质木皮合制,看起来极为牢固,袁缺依着空暇的地方走过去,又看到几盏油灯台,便一一把这些灯点了起来,顿时整个大洞空间全基本被照亮了。 如此一来,袁缺满眼全是箱子,摆得叠摞在一起,像一座座小山。 袁缺自是好奇摆这么多箱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便好奇地去撬开离身边最近的一口箱子,当箱盖一大开,袁缺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意,箱子里摆的全是金元宝大锭,简直晃瞎眼。 袁缺便再去打开另几口箱子,里面全是大金锭,全然如是。 袁缺便走到另一边的不一样的箱子边,一打开,里面全是珠光宝器堆满格,其它的亦如是。 “袁兄弟,袁兄弟……” 贺莽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跟时不待也跟了进来,当他们俩看到被袁缺打开的箱子里面的东西之后,不禁嘴巴都惊得张大,他们被这些金光和珠光宝器所震撼到了。 “我的妈呀,这里面是个宝库啊,全是金银财宝,这是枭城的王城内务库不成?” 贺莽边说着,忍不住去摸那些金元锭及宝贝。 “这当然不是王城的内务库,这是私藏的金库!” 袁缺应了一句,说着还在往里面看,因为有一天然的穿洞之门,里面还有空间,于是他便再次拿着火折子走了进去。 走进去把石岩旁的灯台点亮,这里面又是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没有箱子,却泛着刺眼的金光,在最里面的一矮台之上竟然有一堆大金沙,而且空间周边堆满了一墙一墙的大金砖,还有各种珍贵古玩宝器之类的不计其数,简直把整个空间映照得光华四射。 贺莽与时不待也进来了,这一次,贺莽惊呼了出来,叫道:“天啦,这是什么情况,这里面竟然还有金山宝塔,不得了啦。” “看完啦,走吧!” 袁缺把火折子灭掉揣进怀里,便转身要走。 “哎哎哎,袁兄弟,我们的辅司大人,这这这这……这么就走啦?” 贺莽不解地问道。 时不待也在触摸着那些金块墙,眼睛睁得很大,嘴惊呼得都没有合上过。 “怎么,两兄哥哥,你们还要留在这里过日子吗?” 袁缺笑了一下,对他们俩说道。 “平生所罕见,此情此景,我不是在做梦吧,哪见过这么多财宝啊,你说如果这么多财宝要多少辈子才花得完啊,不行啊,我的眼睛受不了了,听袁兄弟的,还是出去吧,刺得我眼睛难受,心里更难受。” 贺莽故意假装蒙眼,玩起了小孩子的调皮劲,边走边忍不住看着。 时不待还在依依不舍地看着,袁缺见此状,不禁笑了笑,于是他摧动掌力,先把最里面的油灯打灭了,然后依次把其它的油灯以掌力之风打灭了。 时不待才迈着极为沉重的步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里间。 到外面的时候,亦是如此,袁缺瞬间把灯全以内力掌风打灭,然后拉着那副巨大的极不愿挪动的身体走了出去,然后把门合上。 门只是虚掩,没有上锁,因为锁已经被袁缺震坏了。 “三位大人,你们……” 何解忙迎了上来,想说什么却顿在了那里,僵着的表情极为尴尬。 “你这表情何解?” 贺莽看着他,不禁顺口玩笑一句。 袁缺有些不明所以,便看着贺莽。 贺莽笑着说道:“呵呵,你不知道吧,这家伙名字就叫何解,你看他的表情不是很搞笑吗?我就顺便问他的表情何解喽!” 袁缺笑着点了点头会意,然后说道:“今日收获甚大,看来将牵出一桩惊天大案啊!” “三位大人,申时即过,酉时换班,你们看,这……” 何解杵在那里,看着袁缺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看看看,你手下这帮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你却安然无恙,你认为你的主子会放过你吗?你个人做何打算?” 时不待看着何解,很认真地问道。 “我……” 何解有些为难,看样子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什么你,你跟我们回铁律司,一切自有说法!” 贺莽大声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继续问道:“你刚才说要换班,这么说下一批人等一下会到来这里?” 何解点了点头。 袁缺问道:“平时你们从哪里进入此地?” 何解一时还不想回答,便假装没有听见。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执迷不悟嘛,现在是铁律司在办案,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别一副无辜样,刚才那种挑战我们的霸气去哪里了!” 贺莽还真像审犯人一般,不过他说的还真的很让何解触心。 第162章 天门大开 何解没有抵触,也没有说话,便走到了旁边的石桌边,躬下身子,然后右手在石桌下方的一个突出的石榫之处扭了一下,大家便听到了有门豁开的声音。 大家循声抬头,一道豁口便从头顶的岩壁之上慢慢拉开,外面的光线便照射了进来,不过看不是很亮的,因为已过申时,已入酉时,到了临近傍晚了,天色暗了下来。 “嚯,这便是出入之门啊,这设计得还真是神鬼莫测啊,竟然从天顶开门,我还是头一回见。” 贺莽抬着头一直看着拉开的天顶之门,忍不住表露惊奇。 “这么高,你们是怎么上下的?” 时不待也抬着头问道。 “有悬梯而下的,不过悬梯在上面,要由换班的人坠落下来,然后被换出去的人上去收起来。” 何解如是说。 “有人来了!” 袁缺突然警觉起来,然后叫贺莽与时不待后退到一个天顶之门视线所触及不到的地方。 袁缺再次使用内力掌风,把几盏光亮的之灯给打灭了,以便造成大范围的黑暗。 不一会儿,上面果然有人来了,而且一人把头往下探望,喊道:“何老大,今日怎么提前把门打开来迎接我们。” 何解淡定地说道:“已到时辰了,我想你们该到了,也是刚开的。” 何解看了看袁缺他们,袁缺给了他一个眼神,何解会意点了点头,便朝着天门说道:“你们下来吧,我还要早点赶回家!” “看你心急成这样的,是不是想婆娘了,好的,马上下来替你们!” 上面话音刚落,一架天悬软梯便垂了下来,在空中晃了几大晃,被何解拉住才定住。 然后上面的人便鱼贯而下,顺着悬梯落了下来。 第一个下来的是位跟何解年纪相仿的中年人,一脸子横肉,像个屠夫似的,如果不是衣裳穿得讲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他一落地看到满眼的黑漆漆,啥也看不清,便问道:“你说你,怎么不点灯啊,这么黑麻麻的搞什么啊?” 何解解释说道:“能省点是点啦,有天光照着,黑一会没关系。” “哟,想不到你何老大还真为主子着想,我们幕后主子肯定是有大权大钱之人,省这点算什么啊,你也太会过日子了,不行,你们几个赶快去把灯点上!” 这横肉大汉马上叫刚下来的几个去点灯,何解忙大声喊道:“等一下!” “怎么啦,你这是,怎么这么紧张,出什么事了,哦,对了,你手下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那横肉大汉急问道,便好似有警觉地开始看看四周,越看越感觉不对劲,便马上提刀在手。 待上面的最后一个人下来之后,袁缺他们出现了。 袁缺说道:“别找了,我们在这里!” “他们是谁?” 横肉大汉忙偏头问向何解。 何解此时也没什么紧张地了,就很随性的说道:“你看他们身上穿着什么?” “铁律司的人?!” 横肉大汉也认得他们身上的官服,神情顿时更加紧张起来。 “既然知道是铁律司,老实自觉点放下手中的武器,抵抗者格杀勿论!” 贺莽扬起了大刀,他的这柄大刀可比那大汉手中的大刀要大得多,这气势上就已经够压得住了。 “就你们仨?” 横肉大汉捉着刀,小心翼翼地崩出一句。 “还不够吗?对付你们绰绰有余,不信试试!” 时不待的狼牙棒也抡了起来,边说边欺了过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三位是不是刚入铁律司不久的一大辅司和两大统领?” 这横肉大汉还真有眼光,这么一说,贺莽倒是得意起来了,便饶有兴趣地问道:“哟,好家伙,眼光不错啊,竟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正是我们三人,不过我有些好奇,这何解都不认得我们,你凭什么认出我们的?” 横肉大汉说话有些开始颤抖了,说道:“近段时间以来,铁律司新进三大厉害人物,短短时间破了无数的案件,而且武功高强,一个执大刀贺统领,一个抡狼牙棒时统领,还有一个最厉害的年轻人,就是那辅司大人长得英气俊面,而且武功冠绝枭城,现在都传开了。” 贺莽与时不待相对而视,竟然都乐得开心,想不到他们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看来这光环顶在头上,想低都不行了。 “算你有些眼力劲,这样吧,那我们就不为难你,只要你带着你的人乖乖束手就擒。” 贺莽放下了刀,抱叉着手,一副很气场强大的样子看着眼前这帮人。 灯还是被几名手下点亮了,当横肉大汉看到地上何解的手下都被打得死的死伤得伤,不禁害怕起来。 “看到没有,那便是下场,你既是知道铁律司,自是知道铁律司办案权限那是没有二话可说的,拼死抵抗者,必是死路一条,而且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条件可言的。” 贺莽再次搬出了姿态,这不是劝说,而是大实话的震慑。 “刘老大,放下刀吧,如你所说,他们武功很高,你也知道你打不过我,但是我在这位年轻的辅司大人面前根本就像个小丑!” 何解对着那姓刘的横肉大汉很真诚地劝说。 刘老大看看身边的兄弟们,再看看那些死的伤的人,拿刀的刀有些松动了,感觉汗都出来了,所以松动松动手放松,接着便干脆把刀收了起来。 “原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总不能连命都不要了吧,谁家还没有个老小,算了,不做挣扎了。” 刘老大看起来一脸横肉,但内心还是很有人情味的,看来他也是有妻儿老小的,所以他还是保命要紧。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老大果然是透明之人,很好,这样也免去了一场流血。” 时不待投以赞赏的目光给刘老大。 “别叫我刘老大,愧不敢当,在下姓刘,叫刘以阔,得兄弟们抬举唤一声老大,要说老大,何兄才是。” 这刘以阔果然面相凶,但却是一个很通情达理之人,从他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看得出来,很识趣。 见形势一下缓和了下来,袁缺走上前,问道:“你们在这里当值有多久了?” 何解说道:“看来辅司大人是想问我们的一些情,我才来没多久,就只知道每天如此当值拿俸,对其它的一无所知,刘老大时间长一些,或许他能说上一二。” 何解此话说得实在,没有故意要推给刘以阔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 刘以阔说道:“我来这里快三个月了,也不算长,不知道大人们想问什么?” 袁缺说道:“你们知道你们每日轮班在此值守,守的是什么吗?” 何解与刘以阔毫不迟疑地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袁缺又问道:“那你们知道你们的主人是谁?” 两人还是同时摇了摇头。 “怎么一回三不知,还真是奇了怪了,为谁办事都不知道,还是拿人财钱替人守秘,所以故意不说。” 贺莽听着有点急了。 袁缺便说道:“贺大哥,我相信他们,这也不奇怪,此件事本来就是绝对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起码我们知道了一些!” 看着袁缺轻松的笑意,嘴角上扬的表情定然是心中有了主张。 “对了,有一件事,也是我一直很害怕的事情,不知道大人们想不想听一下?” 刘以阔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似的,便征求袁缺他们的意见。 “有什么尽管说!” 贺莽见到那般紧张神情,便有了兴奋,忙催促着。 刘以阔说道:“事情是这样子的,因为我跟何老大来这里的时间都不算长,但是我也在此间当过值过的人说过,就是这里的人一段时间便会换上一批,而且很多年了,换人的时间不定期,而且每换一批,名义上可以得到极为丰厚的告辞费,但是一旦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便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或者均遭意外不测,反正听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想我在此三个月了,我估摸着是不是也到了告辞的时候,所以我一直担心着这个后果怕有一天落在我的头上。” 袁缺听后,很实在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刘以阔说道:“刘老大,不论你说言尽管是听来的,但是这种情况必定存在,因为这里是一个极为隐秘之地,幕后的主人不可能让人知道,或者说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唯一的办法便是频繁换人,待人走之后,表面上给予丰厚资赏,而后面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灭口。” 听到袁缺说到这里,何解与刘以阔脸色特别难看,好似他们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每日这样日夜轮流替换岗,在这期间,幕后主人就不怕你们监守自盗吗?” 贺莽问道,但说完这一句,看何解与刘以阔的眼神突然惊异看着自己,便忙补充道:“我意思是说你们被闭封这此洞里,万一做出一些有悖于主人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难道这洞中还有暗中监察不成?” “这怎么可能,因为每个在此当值的人,都拿着极为丰厚的薪饷,而且大家都在疑惑每天这样空守在此处,尽管百无聊赖,但习惯就好了,上面有人告知,我们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么大,其任务很简直明了且枯燥,就是防止任何外人进出此地,而且我们每日换班从天门进出,还有经过外面几轮的监管搜身方能进入。” 刘以阔这样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看来他说的全是实情。 突然! “不好,糟啦!” 何解急了,惊呼了出来。 “啊,对啦,这下糟啦!” 刘以阔也明白了何解的意思,也跟着惊呼了起来,紧张神情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袁缺却似乎已然知道,便说道:“你们是不是担心在此换班这么久,已超出了定项的时间,所以外面临管之人必然会怀疑,所以定然会前来督察,是吗?” “大人果然神通,如此都想到了,是的,我们每次进去的时间都是有规制的,所以此时我们这个班也换得太久了,外面定然会起疑心,必然就会有大批人来盘查。” 何解忙说道,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异常紧张,刘以阔的也是,而且旁边所有的手下亦是如此。 “那正好,我还正想出去看看,我想知道从此天门出去到底是什么样一番景象。” 袁缺说罢,便腾身而起,脚在悬梯之上轻点两下,他的人已如闪影般冲出了出去。 “这样,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暂时先呆在此间不要乱跑,后面会有我铁律司的人过来,你们不用怕,只要配合我们办事,你们的结果都不会太坏。” 贺莽说着,见何解与刘以阔都赞同之后,便也跃上悬梯,时不待也跟了上去。 当两人刚接连爬上来,看袁缺站在前面定定的,便刚要走过去说什么,但是到了袁缺身边之后,他们也看到了前面袁缺看着的一幕。 此处竟然是一山脉峰座,而看得出来这开出来的天门豁门只是依照天然形成的岩洞口改造成机关门,而这座山峰本身就盘踞在枭城的繁华城市之中,站在此处,有一种一览枭城城际线的辽阔感,放眼望去,眼前暮色的枭城极为壮观与宏大,那种气势真是直入胸怀,那种广阔的盛景冲击排闼而来。 可是,眼前这么好的风景,袁缺他们已无心欣赏了,因为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群人,一群全副武装且杀气腾腾的人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果然,这帮怕出什么问题特别前来盘查的人来了! “你们来早啦还是来晚啦,或者说来得正是时候,刚刚碰上,你说巧不巧。” 贺莽大刀在手,一副斗志昂扬的神态。 这帮人看着他们三人,眼中虽然充满了杀气,但人群中却隐约传出了说是铁律司的人。 “看来你们还认得我们身上这一套行头啊,没错,铁律司的人,怎么样,想打架不成?” 贺莽这分明是公然挑衅。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此地必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上峰有令,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管你是铁律司银律司的。” 最前面的一个手持一柄造型怪异长剑的人,一脸极为屑地看着袁缺他们三人。 袁缺正颜说道:“铁律司办案到此,尔等还是行个方便,否则后果自负。” 袁缺说得很平淡,但是其间的威胁力那可是相当具冲击力的。 “看你们三位的身形与手中的兵器,看来你们就是铁律司新进的高手,什么一位辅司,两位统领,是也不是?” 又有一个拿着一对链斧的人冲上来问道。 “有眼光,就职我们仨,既是认得,何必多言,该动手就动手,该溜的,你们也溜不掉。” 时不待也不甘示弱,手中的狼牙棒早举了起来,准备着一场酣战。 “近段时日以来,尽听得三位在铁律司怎么出类拔萃,如何办案得力,如果武功了得,今日狭路相逢,机会来了,定要讨教讨教传说中的铁律司新晋高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还是浪得虚名。” 又上来一位拿一柄造型奇特大钩的人,冲着袁缺他们叫嚣着。 “在你们死之前,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是谁家的狗腿子帮凶?” 贺莽在拿着大刀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很随性地问他们。 “你个浓毛子,嘴巴放干净点,死到临头还这么狂!” 拿奇钩的人气不过,指着贺莽大斥道。 不过看这阵式,虽然他们这群人有九个人,而且看起来个个都是身怀高强武功之人,但是见到袁缺他们三人,或者基于枭城时下的传闻,还是有些忌惮的,要不可能早就冲上去打了起来,也不可能这样一来二去的费这么多口舌了。 “看你们这些个人,看似穿得人模狗样的,没做狗之前也是飘江湖的吧,而且一个个手中拿的家伙都那么奇怪,你们以为这样就显得有本很厉害吗?” 贺莽开始再次挑衅,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势在必行,只是他想刺激他们先动手,如此以来,他们做为铁律司的人被动还手,不论杀死击伤都说得过去。 被贺莽这么一激,那些人本是杀气很重,但此刻却是你看我我看你,想上却又不敢率先冲出去。 “是不是狗做久了,没有了江湖人的血性与硬气了,有本事就上来干一架,各自手下见真章,要不就给我们老老实实就范。” 贺莽再次火上浇油,再激了一次。 他们一个个哪受得了如此般羞辱,实在憋不住了,便施展各自的绝技,冲了上来。 第163章 冤家路窄 这帮人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尤其他们所练的都是一些偏门的武功,可能是所使的兵器使然。 如此一来,九人打三人,与其说是一场官与贼寇的拼杀,还不如说是一场江湖人之间的刀光剑影。 贺莽与时不待在近一段时间以来,也得到了袁缺的一些武功指点,不论是刀法上还是狼牙棒的使用上,都较以前厉害了不少,所以面对如此江湖一般高手的围攻自是不惧,一抵二,一抵三都不在话下。 或许这帮人看懂了三人的本事强弱,都是欺身于贺莽于时不待,而袁缺这边少有人来,因为他们只要有一来打袁缺,几乎被袁缺三两下便破了他们的绝杀之技,瞬间感知到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而传闻中的年轻辅司之武功果然神乎其神。 天色黄昏,几已染墨,暗了下来。 袁缺见不能这样持久下去了,便开始主动出击,瞬间身子闪进了这酣斗的血拼场面里。 袁缺一出手,局面完全不一样,原本贺莽与时不待应接得还有些吃力,而袁缺的横冲直撞,任凭这帮人武功及手中兵器如何诡异,但在袁缺面前,都感觉到有如泰山压于身,一时间所有的狂猛攻势都被压了下来。 袁缺在此期间,凭其深厚的内力及毫无套路的招术,拳脚齐发,掌肘并用,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可能成为让对手倒下的杀招。 如此大战下来,每个人对袁缺心存忌惮,有些边打边退的迹象,因为他们无法跟袁缺正面硬碰,只能顺着空间尽可能的以防守为主。 可是袁缺此时心中一横,这帮人在他眼中没有什么道义可讲,因为他们是极恶的帮凶,也不知道他们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人的血,背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债,一想到此时,袁缺出手绝杀便是毫无留情。 袁缺虽然手中没有兵器,但他全身似乎都是致命武器,而且他在一招狂发之间,瞬间夺过了三人手中的武器,而直接以对方的武器结果了他们自己的性命,这叫自食其果。 袁缺的刚猛,彻底让这帮人乱了心智,看着同来之人一个个倒下被击毙,心中没有了刚才那种冲杀的劲头,而只想着如何作逃。 贺莽与时不待趁这个势头,手中的大刀与狼牙棒那就挥舞得更猛,根本就不会给这帮人机会,也是斩杀掉了几人。 如此,方才九人的高手之众,只剩下了三人了。 这三人开始想办法往后退,脸上神情紧张慌乱。 时不待与贺莽也停住了,然后脸上带着讥笑地慢慢走逼过去。 袁缺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了,他在看这山峰之势,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却如此天然生长在这枭城之中,而再往下不远便是山麓,而且山麓之下就有一座很大的建筑院落,虽然天色有些暗,而且距离还有些远,但是却看得清大概轮廓。 袁缺总感觉山麓之下的大院落有些眼熟,但一时却记不起具体是什么。 所以,袁缺决定尽快往下去看看,这山洞之后路到底是通向何方,或许就有可能直捣黄龙。 袁缺便叫了贺莽与时不待,然后给他们俩一个眼神,他们俩立马会意,假装猛冲上去,而那三人吓得转身便跑。 贺莽与时不待在后面大喊震慑,而却是只是嘴上说,实际故意放慢脚步不去急追,而是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这样,他们三人一直跑在前面那三人之后,一直到了山脚之下。 这一路走下来,袁缺发现这些往山上的道修得极为有讲究,而且都是一条独道通行,旁边都是人足无法涉足的地方,不是自然的荆棘满布,便有人工特意安排的一些铁刺暗网。 一到山脚,前面逃窜的三人有些慌不择路,便到了刚才在山高处看到了那座大院背墙,三人不知道是慌不择路还是怎么的,突然纵身一跃,竟然上了后院高墙,直接进入了那座大建筑物之中。 “他们进入了那座大院,定然是没有发现我们还跟在后面。” 时不待这句话是对袁缺说的。 袁缺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到了后院的墙根边查看起来。 这座大院就是依这座山脚而砌起来的,而且很多地方与山的天然石块融在一起,如此显得浑然天成,而且更加的稳固。 “袁兄弟,你在找什么?他们进去了,我们直接轻功翻墙进去不就行啦?” 贺莽不禁好奇地问道。 袁缺边看看边摸摸敲敲,然后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先进去盯住他们三人,我在后面查看一下情况!” 贺莽与时不待一个纵身而跃上了高墙,直接翻过跳跃了进去。 袁缺在墙根之还是发现了一扇暗门,也不算暗门,应该是后出尾门,可能是整座大院设计建造的时候刻意开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用意很明显,就是当时的主人可能有心情的时候以便到后山来看看风景。 袁缺看这门却是光鲜,看来也是经常有人从这里出入,而且上的锁也是干净的,定然是常年有人从这里进进去去,或者如此大户之家有下人经常维护打扫。 这毕竟是私家大宅,所以当然只是看看,没有想去动这门的心思,所以便确定没什么更多可看的时候,他才跃身上了高墙,也跃进了大院之中。 当袁缺上到高墙的时候,看到里面情势顿觉不可思议,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贺莽与时不待已被一大群人围住了,而且又是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 这帮人着装一样,看枭城的官服又不像,但随性的素服也不似,看来是一个组织的特有定制之装。 袁缺一上到墙头,那些人也看到了他。 袁缺当然认为这些人如果不是这幕后主人的招募的手下,便是这家大院之中的护卫,所以没办法,只能飞身而下,来到了人群之前,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铁律司办案,竟然阻挠?” “这帮人跟前面那逃窜的三人是一伙的,甭跟他们废话,直接开打吧!” 贺莽一股血性,直接叫了起来。 “这三人,一个别想让他们离开,给我杀了他们!” 突然后面不知道是谁发了这话,这群人便围攻上来。 眼看有二三十人,密密麻麻都喊着冲了上来,不过这些人都是一般的手下,没几个有着很好身手的,所以对于袁缺他们而言,打起来很轻松。 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三人击退三人。 而贺莽与时不待手中的兵器更是没有情面可言,直接下了狠手,倒在他们武器之下基本都是死路一条。 这一场大战下来,也持续了一段时间,而且天色都暗了许多,此间没有灯光,所以光线也是不足,这样厮打在一起,下手没有一个留轻的,基本上都是死手。 袁缺见贺莽与时不待打得正欢,而且这些人再多也不够他们俩造成压力,便飞起身子,跃了过去,直接到了一个宽大的平台之上,这平台根就是后院花径的围起来的平地,只是看起来常人没有人打理了,这里显得有片荒芜残破。 而这里坐着一个人,就是刚才那下命令的人,而刚才一直从山上逃下来的三人也站在此人身边。 此人看起来有些派场,而且那严峻的脸上显得那么的不可一世,似乎他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你就是铁律司那位新来的高手辅司?” 此人发话了,当他侧过面来,正面看着袁的时候,袁缺也大致看清楚了他的脸,原来也是一位年轻人,只是年纪比袁缺稍长几岁的模样,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尤其当他的那双如鹰一般眼睛盯上袁缺的时候,那种不屑与狂妄直泄而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一个什么组织?” 袁缺不冷不热,淡然问出这一句,而且那的眼神更如鹰眼回过去给那位坐在石几上的冷峻之人。 这时候,从后面的墙屏墙之后又出来两个人,袁缺眼睛一闪,马上向前几步,虽然天色有些暗,但走近几步便大概看清楚了两人,两名中年人手中都提着一柄长剑。 “是你们?” 袁缺怒目大瞪,对着走出来的那两人说道。 那两人脸上带着冷笑,便来到了那冷峻年轻人的跟前,其中一人对着袁缺说道:“是你!” “你们认识?” 那年轻人突然觉得奇怪,马上站了起来,问道身边对袁缺说话的人。 此人冷笑一声说道:“我们交过手,他就是我们跟你提起过的那位突然出现的高手。” 年轻人点了点头,似乎来了兴趣,突然他展开了拿在手中的扇子,看得出来此扇不是普通的纸扇,而是一把银光闪闪的金属制扇,看来这便是他的武器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日就是你们俩杀了孟良义孟统领,今日你们自己出现了,那我便定要拿你们回去祭奠孟统领。” 袁缺脸上扬起一丝骄傲的笑,因为今日还真是无意之中碰上此二人,定然是有大收获。 “阎兄、罗兄,当日你们说的就是面前这位小年轻吗?连你们‘阎罗双剑’都打不过他吗?他有那么厉害吗?” 这年轻人开始有些觉得惊奇了,不过看起来兴致更加高涨。 袁缺笑了笑说道:“‘阎罗双剑’,这名字倒是很夺命,但是有一点,名字取得再霸气,总会有一天有人会送你们去见阎罗王。” 几人各自心中开始处于高度戒备,沉默、打量、思忖之间已过了一段时间,而这个时候贺莽与时不待把那些手下基本全搞定了,打倒的满地都是。 他们俩确实很累了,而且脸上身上都是血渍,喘着气来到袁缺身边,但看到眼前的五人,便开始让自己的喘尽可能不那么明显。 “两位哥哥,辛苦了,还好吧?” 袁缺关切地看了看他们俩,他们俩忙拍了拍胸脯说没有问题,说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袁缺很放心,轻松地说道:“你们可曾听过‘阎罗双剑’?” “阎罗双剑?!” 贺莽与时不待几乎同时惊呼而出,同时又好似不信地看向前面的两个人。 贺莽忍不住对他们叫道:“那两个拿剑的就是‘阎罗双剑’吗?” 那两人冷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动作行为却是极为相似,看来还真是默契之人。 “江湖中的‘阎罗双剑’那可是有些名气,听说二人剑法精绝,还听说好像还得过魔剑古松年的指点,虽然算不上魔剑的徒弟,但是双剑合壁那可是有了古松年的精妙在其间的,今日还真见到活的了!” 贺莽边说着边看着两人,很感兴趣的样子。 时不待把狼牙棒支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阎罗双剑’,说道:“在江湖上,你们俩的大名还是响当当的,如果我说得没错,你们应该是在扈城一带打响名气的,为何来到了枭城,况如此有声誉之人,为何沦落到枭城为人爪牙帮凶之徒,可笑!” 只见那两人发出了笑声,这笑声极为阴森,而且表情都是极其的相似,看来这两人多年的默契,潜移默化间有了如此的相近。 “别笑啦,笑起来像鬼哭一般,听着就恶心!”贺莽说完,便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赞扬了一下自己,说道:“听到没有,看到没有,这才是男人的笑!” “两位哥哥,想不到他们俩在江湖上还是有很名的,看来枭城之中已聚集了不少江湖上的名人,不仅扈城,我怕天下九城都有高手在枭城暗伏着,只是我们还没有碰上,今日能碰上这‘阎罗双剑’,那就让他们去见真正的阎罗。” 袁缺忍不住要出手了。 “兄弟,要不再聊会,哥哥们有点累了,休息好了再战他们!” 贺莽真是太可爱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看他如此放松,一屁股坐在了一柱墩之上,一脸毫不屑的自在感。 这句话还真是让袁缺笑了起来,时不待也在笑着,也是靠了那柱子上放松自己。 袁缺看着贺莽这大胡子大汉,说着这么可爱却无拘无束的话,实在难忍多笑一会,便笑道:“那你们俩先休息一下,今日我必拿这‘阎罗双剑’,把他们带回铁律司,以祭死在二人剑下的弟兄们。” “他们俩杀过我铁律司的弟兄?” 贺莽忙问道。 “没错,当日我们从北门入城,我与玉统统赶到了现场救援之时,就是这‘阎罗双剑’杀了孟良义孟统领,这可是一笔血债,我作为辅司,定雪此恨。” 袁缺把报仇雪恨也是说得如此轻松,根本就没有那种大仇大恨的愤怒感,或许这就是袁缺胸有成竹,认定了今日他们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 “你们聊够了没有,当我们不存在吗?还在这里闲扯,假装无所畏惧吗?” 那位拿扇子的年轻人开始有些看不下去了,忙插话问道。 “哟哟哟,不好意思,刚才只顾仰慕‘阎罗双剑’去了,没看到还有一只鸟在旁边,失礼,失敬,还拿把破扇子当武器,假斯文啊!” 贺莽这嘴,毫不给面子一阵讥骂。 害得时不待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你……” 那年轻人被贺莽呛得脸都急红了,怒火中烧,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发火啦,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如何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如何干大事,你看我们兄弟,虽然年轻,做事就沉着稳重,这就叫云泥之别!” 贺莽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来劲,这根本八竿子打不关的事都能被他说出个花来。 “好,今日我就来领教领阁下的武功,看是不是像‘阎罗双剑’说得那么厉害。” 这年轻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干脆不理贺莽,便看着袁缺,开始慢慢走了过来。 “你们五人一起上吧,我一并把你们拿下!” 袁缺此话说得随口道来,这气场那是不言而喻。 “好大的口气,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就教教你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年轻人气不可遏,开始准备对袁缺发起了强大的攻势。 “慢着!” 突然贺莽大吼一声。 那年轻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惊到了,便怒道:“你个大湖子莽汉,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跟我打!” 贺莽嗤之以鼻说道:“都是江湖上有一号的人,为何出手前不报上号,是不是没有名气,辱于启齿啊?” 这贺莽也没谁了,这个时候都能搞出事来。 其实袁缺知道,贺莽表面上是无厘头地插诨打科,实质这是一种心理战术,故意扰乱对方的心神,这样的话,能让自己更有好的机会。 “‘修罗扇’,柳如环!” 第164章 生死抗争 那年轻人没有拒绝,而且一副得意之相,很高傲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还修罗扇,又是这么唬人的名号……” 贺莽本想再调侃一番的,可是尚未等他说完,柳如环已腾身而去,手中的扇子便掷了出去。 攻势已然开始了。 柳如环的掷出的扇子果然凌厉辛辣,在空中以极速转动,转动之中发出破空裂风之声,而扇子直接绕着袁缺闪动,而那扇面全是锋利无比的金属锻造,在袁缺眼前显得寒光四溢。 袁缺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武器与招术,一开始只能想办法去躺开这样的隔空攻击,他便闪动身法,尽可能让这在空中凌厉盘旋的铁扇不近自己的身。 这铁扇功夫着实了得,如此放飞至空中,而且来回盘旋了两圈,竟然还如执手操纵一般,这手功夫不知道得练多久方能离手出击,可见柳如环练到这一层,那是何等的了不起。 当袁缺正周转躺避飞扇的攻击之时,柳如环的人已飞身至手前,一个翻身凌空操起那扇子,然后追着袁缺从上到下反复来回的切割撩划,发出的那阵阵破风之声,特别刺耳。 柳如环的身形很是灵动飘逸,伴着他身上的浅白衣裳显得极带神韵,他手中的扇子似乎毫不给袁缺喘息的任何机会,连续起码攻了不下三四十式,而且式式夺命,而那扇子此时显出的威力,配合得柳如环的高能身法,这才真正显出了那“修罗扇”的真正意义。 就连一旁的贺莽与时不待都看得有些吃惊。 “老时,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看他那一手扇子功夫,还颇有诣,刚才还小瞧他了。” 贺莽没有看时不待,反手拍了拍时不待,然后认真地看着袁缺跟柳如环的打斗。 “任其再厉害,也不会是袁兄弟的对手,前势袁兄弟都在摸路数,你看袁兄弟的身法,虽然不有进攻,而他每一次闪过对方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轻松,不过呢,这柳如环也不赖,也是个狠角色。” 时不待回应了贺莽的话,也在认真地观战。 果然,袁缺开始适应了对方的打法,开始伺机开始以极为巧妙的手法来进行格挡与进攻,而且在这一转变的过程中,贺莽与时不待看到了袁缺脸上的笑意,而且那招牌式的嘴角上扬,让人看得轻松舒服。 柳如环见如此在他如此连绵强劲的攻势之下,还有笑意自如,自己脸上表情开始急了,他突然变换了招术,他手中的扇子突然开始突开突合,然后变成大开大合,旋转、横扫、斜挑、直划、直斩……在袁缺眼前如此不停地变换,加之那扇子的金属频繁开合之声不绝于耳,也是一种扰乱袁缺心神的方式。 如此怎么会扰乱对方呢?或许对手换成别人可以,可是他遇到是袁缺。 袁缺在这开开合合的过程中,袁缺穿梭自如,而且就在柳如环刚要再次展开扇子横割过来的时候,袁缺一掌切过其扇面,直接把其劲力锋芒震偏,而此刻袁缺另一只手一拳突击,直接击在柳如环的右肩之上,柳如环右手顿时耷拉了下去,而且整个人也退出一丈,看来这次被击得并不轻。 可是柳如环强忍痛苦,这时候原本拿扇的右手已无法用力,便左手瞬间抄起了扇,突然在他后退立着将身子往前推的一刹那,他左手将扇子使出了最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扇子如飞影一般,在空中旋转成一个影子,直接袭上袁缺,这一记飞扇速度太快,袁缺想直接去接根本看不清落手之位,而如闪开,可能便被动式的被割伤。 袁缺干脆没有动,他身子一抖,顿时全身迸发了出力量,身子突然一震,一股强大的内力自身上传了出去,说来也奇怪,那疾飞如影的扇子竟然在袁缺胸前停在了空中,这是被袁缺强大的内力给截住了,而且两股劲在空中相遇,一时间扇悬在了空中。 袁缺突然收势,然后一个闪身,柳如环的扇子便到了袁缺手上,袁缺拿着扇子,从容地看着对面的柳如环,然后轻轻笑了一下,嘴角上扬又来了。 贺莽与时不待在旁边笑了笑,没有太多惊喜,因为这种结果他们早就知道了。 “哎,我看这天下没有我们兄弟破不了的武功招术,也太强大了!” 贺莽情不自禁再次激动地说道。 时不待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袁兄弟的武功,放眼天下都难逢对手。” 由衷的感叹,两人却故意说得很大声,把对方几个气得咬牙切齿的,尤其是还在那里痛苦的柳如环。 柳如环刚才被袁缺一拳打得脱臼,没想到的是,柳如环竟然左手扶起了右手擎在旁边的柱子上,突然身子一侧旋,只听得“咯”一声,他自己竟然把骨头正位了回来。 这一手倒是出人意料,看来这小子还真不赖。 袁缺随手一甩,那扇子便飞向柳如环,扇子本来是闭合着的,可在空中突然也展开了,而且一道凌厉的锋芒划过空中,当扇子飞至柳如环身前之时,柳如环竟然伸出刚回位的右手去接。 可是他低估了这袁缺这一手,当柳如环一个侧身闪动接过那飞扇之时,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咯”,虽然柳如环是接到了扇子的柄,但是右手再次耷拉了下去,脸上痛苦的表情看起来苦不堪言。 “哈哈哈,我的乖乖,刚回正好像又脱臼了,这也太搞笑了吧,连续两次,这是要笑死人啊,哈哈哈……” 贺莽拍了拍时不待,两人见此情景,简直乐到不行。 就连后面的那三个家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那“阎罗双剑”却面无表情,只是带着强大的气愤看着袁缺,看来马上就要出手了。 柳如环很痛,原本第一次脱臼到复位经历了两次阵痛,这一次他再次把手擎在柱了,然后再来了一次复位,而他脸上如豆大的汗粒已把他的痛苦放大到了极致。 他还是坚持着痛苦,把手再次复位,只是整个人感觉没有了前时的傲气,而是一脸的颓丧。 “修罗扇,原来就是修手臂的意思,还可以,还能自行修复,也算是一种本事,柳如环,我劝你啊,以后别玩这个了,你跌打功夫这么好,你干脆去开个药馆算了,专门为人修脱臼,哈哈哈哈!” 贺莽这嘴还是真是不饶人,边说自己边大笑着,毫不给面子。 “天色不早了,‘阎罗双剑’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拼死抵抗呢?” 袁缺看了看墙外的天色,再这样耗下去,等不了多久,便会全黑。 “我们兄弟俩既叫阎罗双剑,只能送人去见阎罗王,哪有束手就擒之理,你也太高估你自己的了,那日任务完成了便早早撤身而去,今日再次碰上,你想为人报仇,我们却更愿意送你去见阎罗王。” 站在左边的,不知道是阎还是罗的刚一说话,他们俩在长剑已出鞘,身影闪动突然到了袁缺的左右两边。 这一招够绝,两柄剑却直射过来,而他们俩的人却极闪到了袁缺左右,顿时形成了三面夹击,但这绝对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实实的杀招。 这一次连袁缺都没有想到,他们俩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这就是魔剑? 贺莽与时不待更是惊讶了,这两家伙果然一出手如魔似鬼,如此诡异。 前面的飞剑直刺上袁缺胸口,而两人左右以剑鞘分别取袁缺之颈部和腰部,不论哪个部分被击中,非死即伤。 可是袁缺却迎着两柄飞剑而去,便躲过了两个的左右夹攻,迎着飞剑之时,他的头却精准地从两柄的中间侧面而过,当袁缺的头刚一过剑身,袁缺突然转身,双手瞬间一抄,竟然抓住了两剑剑柄,两柄剑便到了袁缺手中。 “阎罗双剑”被怔住了,原来这是一招即中的杀招,可是被袁缺就这样的破了,而且还没有真正出手,作为一名剑客,自己的剑已落到了对手手上,这是何等的丢脸。 但是两人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怒火,因为他们是剑客,就算手中没有剑,而此时手中的剑鞘一样是攻击的武器。 他们以剑鞘发动了对袁缺的进招,并且一样的威力无比,袁缺此时手中有了双剑,而且在自己手中使得那是纯熟自如,每一次剑花的划去,任凭两人的进攻如何投巧,都难以近袁缺的身,如此步步被逼退。 两人手上拿着剑鞘打斗,自然是很别扭,见自己的剑在袁缺手中却使出了另一种高深莫测,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法,或者说这根本不叫剑法,没有套路也没有招术,这是袁缺小时候依照山溪瀑布所融入的如水剑术,根本就没有套招可言,全天然的连绵不断,如此高节奏的挥动剑花,让眼前“阎罗双剑”看着眼睛都花了。 袁缺停下这绵密的剑舞,突然双剑很平稳很慢地刺向二人,二人见势来了机会,然把剑鞘迎了上去,一时剑便入了鞘,而且袁缺还松了手,这是有意还给他们俩剑。 而就在此时,柳如环给后面的三人使了一个眼色,突然四人同时向袁缺后面发动了突然袭击。 四条身影似乎一招便使了出了最厉害的绝招,强大的杀气笼罩着袁缺,袁缺已经感觉到了后面的杀气说到就到。 而一旁的贺莽与时不待本在一旁轻松的观战,而且看到袁缺有戏耍“阎罗双剑”的意思,就没有太在意,此时后面四人的突击而出,也没有留意到,注意到的时候,四人的杀招已到了袁缺身后。 按常理而言,都知道一时双拳难抵四手,所以只能如何作闪躲一步,再抢机会,可是袁缺没有,他突然把本已脱手到了“阎罗双剑”手中的双剑突然伸手拔出,这拔剑的动作让阎罗二人只看到了一道影子的闪过,而他们俩的剑已再次出鞘,几道剑光闪过,袁缺身子已闪了几个位置,那跟着柳如环扑上来的三人都被剑光所闪过。 三人突然出手的武器掉在了地上,因为自己的持武器手腕被剑光割断,继而每个人眼前亮过一道剑光,然后就僵住不动了,原来剑光已闪过他们的脖子,一会便出现一道血口,顿时血迸而出,人已倒下。 而柳如环身手好,避过袁缺的回身狂剑舞,以金属扇格挡了好几剑,最后袁缺也是双剑齐发,柳如环终是左右顾及不到,右手手腕一样被割断,已失去了手力,当左手再次操起扇子狂划向袁缺的时候,袁缺一剑挑进扇子的铁片间,挑了起扇子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随剑一挥一甩,那扇子如闪影飞向了柳如环。 柳如环吓得出了冷汗,欲往后退,可是后面没有了路,被柱子挡住了,身子撞在柱子上,刚要侧身去闪,只听得“剡”一声,自己的扇子在自己眼前一闪,便割进了自己的喉咙,他顿时整人面部扭曲,嘴里血如涌,发出了“咳咳……”的声音,双眼一翻,最后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如软泥般滑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具死尸。 袁缺也被眼前情景触到了,他看着柳如环死在自己的修罗扇下,这是最好的写照还是自己杀性太重了,今日杀了太多人了,是不是有些过了…… 一直清醒精明的袁缺,此刻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也有着一身好本事的柳如环就这样变成了死人,他心中顿时懵了,心中很乱,一下聚不起神来,呆呆地看着死在自己修罗扇下的柳如环。 “阎罗双剑”这时候不知道是知道袁缺有些神情混乱,还是想作最后的拼死一搏,他们俩手中挺出了剑鞘尖,以鞘为剑,使出了双剑合壁的最厉害的技法,刺向袁缺的后背。 这时候贺莽与时不待立马横了上去,两人使用手中的刀和狼牙棒去想格开这死亡剑鞘,但是阎罗二人像疯了似的,从他们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力竟然把贺莽与时不待逼退并震侧到一边,贺莽与时不待这才感觉到,不在其间不知道,这阎罗二人真是厉害,如果真打起来自己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此这震已把二人给震到一边。 贺莽与时不待也拼了命地挡住二人,也瞬间爆发出最大的力量,才把二人的冲劲给截了下去,而且一对一的打了起来。 如此四人真正一一的过起了招来。 如此相持斗了很久,这才发现阎罗双剑,讲究的是合璧配合才能达到最大的力量,这样一对一的分开打,力量大大减弱,这致四人斗了很久,都没有看得出哪方占扰势。 袁缺被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风吹醒,他身子一晃,这才把意识拉回来。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四人斗得难分难舍。 袁缺舞起双剑,冲了进去,并且叫贺莽与时不待退到一旁。 袁缺神情坚定,每一剑所到之处尽把阎罗二人逼得无处还手,节节后退,但还是在使尽全力抵抗着。 袁缺舞出几道剑光,剑光所至,他们双手手腕被双双割断了大筋,瞬间剑鞘掉落在地,血流如注,然后呆在站那里不动了,而袁缺握着他们的剑指向了他们自己的喉咙。 剑没有刺下去。 “贺大哥,时大哥,他们手脉筋已断,已无法使剑了,等同于废人了,一会押解回铁律司听侯铁大人发落。” 袁缺说着便把剑收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剑鞘。 剑入鞘,袁缺拿在了自己手。 暮色已沉,略有微风,有些凉意。 袁缺看着这院子里的一切,显得那么阴森诡异,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心中莫名有一种似乎说不上来的压仰和沉重感。 袁缺回来走了一下,看着此处后院虽然破败,但是脚下之路却是人常的之道,大局没有修缮过,但是却常有人来往是真的。 他走到一边看到了院墙之上的山麓,也看到了那扇刚才在墙外看到的门,这门内外皆有锁,而且门一直对着就是一条有人常走的路,他倒身回去一路走过去,走过阎罗双剑方才走出来的位置,虽然是一道艺术造型的点缀墙屏,但后面也是一条道,直接通向另一道墙门。 原来这里面由两门进出相通的,虽然天色暗沉,但依隐看得出来,这里的经常有人走动,眼前所见的一切,等到把何解与刘以阔他们找们便会知道答案了。 袁缺想什么,来什么,这时候他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便返身走回去,而走过来正见到了何解与刘以阔带那帮手下已进到这里来了,而且那山麓脚的门是开着的。 “大人,我们来了!” 何解看到袁缺,便主动上来招呼,刘以阔也是抱拳行礼。 袁缺问道:“你们是从那扇门进来的吗?” 何解说道:“对啊,此去山洞,这是唯一的路与通道,没有别支,这是我们每日所经之门之道。”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你可认得这些人?” 袁缺说着便指向地上死了地和已被贺莽与时不待捆住的“阎罗双剑”。 刘以阔还有些忌讳,不敢看“阎罗双剑”,带怯地说道:“他们便是我们每日当值路上的分管监察之人,还有山上那些被你们杀掉的人,都是,分了几重岗哨的,看来都被大人们给端了。” 刘以阔如此一说,袁缺轻松地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刘以阔与何解说的都是真的。 第165章 仇尽愿了 “大人,敢问眼下你们要把我们怎么处置?” 何解神情有些紧张。 袁缺泛起了笑意,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回家了?” 何解与刘以阔都猛点头。 袁缺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此当值,完全不知道内情,只是纯粹为了丰厚的薪饷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你们可以回家了,如果有什么情况需要你们来铁律司的,我们随时会派人过去传召,或者你们有些突然想到的时候,也可以主动来铁律说明情况。” 刘以阔与何解听到袁缺这话,感动得不行,忙不迭地道谢,而且两人互换了眼神,竟然欲下给袁缺下跪,而袁缺忙去制止。 可是没有拦住,两人及后面一众人齐刷刷跪在了袁缺面前,他们也看着贺莽与时不待,异常激动地,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一般。 “你们为何行如此大礼,起来再说!” 袁缺忙叫大家起来,可是就没有起。 何解代表着这帮人说道:“大人,方才在洞中刘老大也说明了情况,这细想一下,你们这么一来,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啦,虽然我们不知道在为何当值,但是总有一天会换人替岗,到那时我们也会难逃一死,而大人们此次出现,几尽捣废了这个组织,或许就是等同于救了我们大伙,请受我们一拜,以谢救命之恩。” 何解代表大家这么一说,然后大伙齐刷刷地向袁缺、贺莽和时待拜了一拜。 袁缺他们明白了何解与刘以阔他们之意,也不好拒绝,反正拜都拜了,只要他们心中觉得该有此举,就随他们去吧。 可是,当大伙都站起来的时候,突然“阎罗双剑”在自己那么痛苦间却冷笑了起来,而且那股鬼笑刺耳声音又起来了。 “你们笑个鸟啊,笑什么?” 贺莽气不打一处来,忙斥道。 他们其中一人说道:“可怜的人啊,想回家,快回去吧,或许还能见家人最后一面。” 此话一出,简直把所有人的心都震碎了。 何解与刘以阔好听到这话,好似明白了什么,但整个身子有些软,但还是冲一般往前面跑去,一帮人跟在后面也跑了去,神情极为紧张慌神。 袁缺跟在后面,随他们出了另一边的门,然后便穿过一道深长巷子,再拐了几处弯道巷子,便出了到大街的一处,然后各自各急着朝自己回家方向去了。 袁缺借着浅夜之色,跃上高檐之上,暗中观察着他们走到街角之后,也发现了四下散布着一些眼线,他们见何解与刘阔他们一出来,便转身走了。 袁缺没有再往后退去,而是转身依原路折了回去。 当袁缺回到那院中之时,贺莽与时不待一直坐在那里看着“阎罗双剑”。 待袁缺回来之时,贺莽与时不待忙问情况,袁缺脸上有些紧张,心中极为不轻松,便说道:“可能何解与刘以阔他们这帮人的家人已遭人毒手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让那帮歹人如此无法无天乱杀人吧?”时不待急着问袁缺。 袁缺叹了一口气。 他很少叹气的,这一口气叹出了无奈的感觉,他说道:“他们家住何方都不知晓,况且眼下就我们三人,分身乏术,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事已至此,我们该担心的是何解和刘以阔他们那帮人自身的安危,他们家人遭人毒手,而他们也必然会被幕后之人赶尽杀绝的。” “那我们派人去保护他们啊?” 贺莽情急说出了这一句。 “保护?怎么保护?他们住哪里,都不知道,就算现在我们人手足够,跟过去保护他们,可是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长久,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遭化了,为今之计,只有把这幕后之人的老底掀了,或许还有救更多人的希望。” “这不明摆着嘛,都是李骢那厮的搞的事情,他都去见阎罗王了,还不算完啊?”贺莽说着,突然看向“阎罗双剑”,吼道:“没说你们,你们看什么看,你真以为你们是阎罗王啊,很快你们就要去见真正的阎罗王了!” 贺莽一气之下,过去便给了“阎罗双剑”二人一人一耳光,大声叱道:“歹人,杀你们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愤,快说,你们到底为谁在办事?” 二人却干脆闭上眼睛,根本就不理会贺莽。 “行吧,此地不是审讯之地,待回到铁律司有你们好受的,这样吧,你们既是号称‘阎罗双剑’,我便无聊地问你们一下,你们谁是阎,谁是罗,是难看这位是阎呢,还是更难看的这位是罗?” 贺莽在他们俩面前走来走去,显得是很无聊的样子。 这下,他们倒是没有拒口不答,左边的那位颧骨高突一点的自告奋勇地说道:“名号一出,叫响江湖,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便是阎立,他是罗蒙,江湖上的‘阎罗双剑’便是如此而来,不曾想今日栽在你们手上,不对,应该是栽在这位小年轻手下,实属心有不甘,但却心服口服。” 阎立前面说得极为骄傲,到后半段便心中有些凄然,说着还特意看着袁缺,罗蒙也是很默契地看着袁缺。 阎立如此一说,这才分清楚这“阎罗双剑”到底谁是谁。 “你们栽在我兄弟手上不冤枉,听江湖传言你们还受过魔剑古松年在剑术上的指点,不知可属实?” 罗蒙说道:“魔剑老前辈虽然不曾收我们为徒,但却是指点一二,传授了我们几招几式,便能横扫江湖,本以为以我‘阎罗双剑’可以纵横所向的,不曾想今日有些后悔没跟古老前辈多学一招半式,不然……” “不然怎么样?别说多学一招半式,就是多学十招百式也不顶不用,你要知道我们可是跟魔剑有过交手的,而且魔剑也是败在我们兄弟手下。” 贺莽得意地轻蔑扫了他们俩一眼,甚至不屑。 “你休在此狂言大话,魔剑古老前辈接近神一般的人物,怎是你们此等凡人所能说见就见的,更别说跟他交手,那不是在此空话吹嘘,何等的不要脸。” 阎立气上心来,狠狠地瞪着贺莽,而贺莽却不太理会,他眼睛瞪得越狠,贺莽笑得越开心地看着他。 “空话,吹嘘!唉,你们俩真可怜,自己技不如人,还在拉大旗遮羞,有什么意思呢?还是省点力气吧,你看看你们俩,手脉被割了,就算不死也成了废人了,你们再也拿不起剑了,作为一个曾经名动江湖的人物,一下子变成了废人,想想这是什么一种痛苦感受,那定是生不如死。” 贺莽这一席话果然刺激到了他们俩了,他们俩听着无颜抬头,立马把头低了下去,看起来一脸痛苦的样子。 贺莽冷笑一声,说道:“这才是你们现在该有的样子,活该!” 贺莽不再理会阎立与罗蒙,走到袁缺身边说道:“袁兄弟,我们是不是该撤了,还在等什么呢?” 袁缺说道:“我料想,玉统领应该会带人追到这里的,怎么这么久还没见来?” 袁缺说着,脸上有些担忧之色。 时不待上来宽慰道:“别担心,玉统领身经百战,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说袁兄弟,你怎么知道玉统领会赶过来。” 袁缺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 就在贺莽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然后便听到了玉见晚的声音。 “你们原来在这里啊,这一路沿洞道摸来,还真让我们一阵好找,你们都没事吧?” 玉见晚边说边走了过来,特意走到了袁缺跟前,用一种极为关切的眼光深情地看了袁缺一眼。 袁缺见玉见晚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禁露出了轻松的浅笑,轻应道:“一切还好,没事!” “后面的事情都安顿处理好了吗?” 袁缺轻声地问道。 玉见晚说道:“都理顺了,你们是不知道,那般女孩子多处理,一个个都中了春毒,疯疯癫癫,迷迷痴痴的,帮他们找衣服都找半天,还得为帮她们穿上,再带出去,花了好长时间,不然早来跟你们会合了。” 袁缺见玉见晚此时说话似乎不像以前了,变得开朗了一些,而且说话没有那么绷着冷傲了,反而语气中还带着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要关心问侯的乖巧。 “辛苦你了!” 袁缺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一句话,玉见晚一听只是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咬着唇似笑非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行啦,行啦,你们俩就别在这里眉来眼去的了,都什么时候了,天色已黑,而且这一天折腾下来,大战了几场,全身是血,早就累得不行了,肚子也是闹翻了,赶快回去。” 贺莽笑着插进来破坏气氛。 袁缺对玉见晚说道:“你看这二人是谁?” 玉见晚本脸上还有笑意,可是当她转身看向阎立和罗蒙二人的时候,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可是突然走近一看,脸色突然阴冷下来,眼中的怒火瞬间燃起,恨着说道:“是你们俩,是你们杀了我二哥,就是你们!” 说道,玉见晚软腰剑已拔了出来,一气之下欲剑光划过去,被袁缺叫住了。 “我要杀了他们,为了二哥报仇!”玉见晚气得喊道。 袁缺忙上前阻止她,然后看着玉见晚的伤心脸庞,轻轻地说道:“把他们带到孟统领灵位前,怎么处理听铁大人发落。” 玉见晚听进去了,她当然知道袁缺说得是在理的,此时此刻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杀人,因为还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更多的信息。 玉见晚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说道:“天网恢恢,你们一定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玉见晚依稀看到了前面,她便走了过去,她走向柳如环倒着的地方,因为她看到了那把还深割在自己喉咙之上的那把金属扇,玉见晚去拔了起来,拿在手上打量一会。 过了一会她忙问道:“这是谁的扇子?” 贺莽说道:“这是谁的扇子?你脚下那死人自己的?怎么啦,玉统领?” “我听司里的弟兄说过,当时韩大哥就是死在一把扇子之下,莫非……” 玉见晚说着哽住了。 “不会这么巧吧?杀死韩照统领与孟良义统领的凶手都在这里吗?一伙子的?” 贺莽不禁惊奇,袁缺与时不待也特感意外。 这时候一位属下走了过来,认真看了一下那扇子,然后再俯身去看了一下死去柳如环,然后很激动地说道:“玉统领,就是此人,当时卑职就在现场,韩统领就是死在此扇之下,当时我冲上去还为韩统领挡了一扇,结果我背上还留下了一大道划痕,直彻入骨,只可惜韩统领还是……” 玉见晚看着脚下死了的柳如环,神情冷然,也没有说什么,就把那扇子收了起来,连血都没有擦试,然后交到刚才那属上手上,说道:“血债血偿,把这带着这恶人肉血的扇子带回去祭奠告慰韩统领。” 那属下很激动地接过扇子,然后退了下去。 玉见晚心情有些复杂,眼神透出了复杂的情绪,好似眼中泛起了晶莹之花,她看着袁缺,问道:“是你杀了他?” 贺莽见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便上来替袁缺说道:“这不是我们的辅司大人的杰作,还能有谁在短时间能取了‘修罗扇’柳如环的性命,同时废了‘阎罗双剑’的功力,当然是你玉统领心中的大英雄的啦!” 玉见晚深吸一口气,然后抽了一声,看着袁缺,说道:“谢谢你!” 袁缺听玉见晚这么客气地对自己说话,还真的不习惯,便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但看着玉见晚那么深情地眼神看着自己,真的是那种由衷的感激与感动之情满溢而出,看得出来袁缺将柳如环杀了,将阎立和罗蒙废了并擒拿了,这相当于埋在玉见晚心中的那颗为孟良义与韩照报仇的心愿已了,心中自是情绪万千,可能此刻除了说谢谢,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表达了,也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 袁缺没有回避,因为为了让玉见晚心中更彻底放松,便点头说道:“不用谢,应该的。” 简单几个字,却换下了玉见晚两行无言的泪。 其间的种种,纵使千言万语,都由两行泪水说了出来。 “走吧,我们原路返回吧!” 袁缺说罢,一个个地都点了点头,都听从命令一般。 而贺莽吩咐下来,留一部分人下来处理尸体,包括还在加派人手过来收拾一路的死人。 当他们走到那山脚门之时,袁缺不禁转身回来看看这大院落,突然问道玉见晚,说:“你知道这是哪家的后院?” 玉见晚也看看,回应道:“天色已暗,一时分不清楚,待到明白再说吧。” 袁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对,我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安排,先回去再说吧。” 他们押解着阎立与罗蒙一路上山落洞,然后穿过洞道,其间点起了火把,一行穿过那华丽的洞中宫殿,然后再来到了大石门前。 当大家出现在大石门前的时候,前面已围满了人,都举着火把提着灯笼,一部分是铁律司的人,一部分是掌库司的人。 铁恨也在,李睿也在。 李睿整个人几近崩溃,他抱着李骢的尸体一阵嚎哭,口中凌乱地说着一些痛苦的话。 而素清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摆放到了李骢的旁边,这样李睿同时对着这两具尸体癔症似的说着一些话。 “这是报应吗?还是老天的刻意惩罚,要让我李睿一日之间痛失至亲,老天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是谁杀了我儿,是谁杀了我儿?” “是谁杀了素素,是谁杀了素素?” “我定要他血债血偿,不,我要让他加倍偿还,我要让……” 这时候,李睿看到了袁缺他们从大石门中走了出来。 “你们谁杀了我儿,谁杀了素素,是谁?” 李睿站了起来,冲到袁缺他们跟前,发了疯似地叫嚣着。 袁缺毫无避讳地镇定地答道:“是我!” “是我!” “是我!” “是我!” 贺莽、时不待和玉见晚一个接一个地上前都在抢着说是自己杀了李骢与素清。 李睿此时虽然几近疯狂,但是眼神却异常清醒,他只盯着袁缺说道:“我知道是你干的,你到是好狠的人啦,连杀我双亲至爱,你说我这笔血债我该如何讨你偿还!” 李睿说得有些嘶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一司之掌仪态。 “李大人,铁律司惩奸除恶,不论权贵与庶人,该当如此,因为咎由自取。” 袁缺淡定从容,任凭李睿如何发疯发飚,在袁缺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李睿气得涨红了脸,但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第166章 告慰英灵 李睿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很严肃地看着袁缺,说道:“侯爷,辅大人,凡事得有个法度规制,你既在铁律司任职,更懂得这个道理,就算我儿子有些过错,但不至于尚未过审便如此要了他的命,这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李睿语气又开始高涨了,那种激动简直就是把后面“是何道理”这个字喷在袁缺的脸上。 袁缺镇定得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道:“李大人,这世间的是非曲直,往往就是因为不干脆而致后事恶化不断,我既是铁律司一员,定当遵照铁律司的一切法度行事,没错,李骢是你李大人的儿子,可是他罪大恶极,实不可恕,而且当场逞狂碍于铁律司办案,这种人我可以连杀他十次不为过,对付恶人,当以雷霆之手段,万不可迁就!” 袁缺语气正义铿锵,说得李睿只能气得瞪眼的份。 在这过程中,袁缺也在观察着李睿的表情,虽然他眼神一直盯着袁缺,而实则有所闪炼,也在看着现场,也在“阎罗双剑”身上闪过。 “铁大人,我李某把话撂在此处,这可是一血债,一笔不共戴天的血债,你作为铁律司的掌司,看你如何说法?” 李睿被袁缺的气势压住了,转身怒目看向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铁恨。 铁恨慢慢走了上来,神情很淡然平和。 “李大人,此刻铁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如此痛失至亲之事,自是心如炼狱,但凡事都依事实说话,我相信我们铁律司的辅司大人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一切自有道理。” 铁恨也只能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面上话,李睿自是心有不甘。 李睿指着铁律司的一个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铁律司,如此罔顾法度,肆意屠杀,我要去禀报大王讨一个公道。” 铁恨听到李睿如此一说,倒是有几分不屑。 而袁缺此刻看着李睿认真地说道:“好啊,李大人,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即使李骢被就地正法了,但是这其间的种种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后续,或许,恐怕,李大人也难逃干系。” “你胡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别以为顶着东鹰侯爷的名头就敢对我如此胆大妄为,还请侯爷谨言慎行!” 李睿被袁缺触到了,说话间虽然也发出了威胁,但是听得出来其语气有些心虚。 袁缺笑着说道:“我现在是铁律司的辅司,我有这个权利把事情的真相挖个水落石出,至于结果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铁恨听到袁缺说的话,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顺道拂了一下胡须,感觉心情极好,却又不敢太过表露,所以干脆把脸侧向一边,然后看着被押解着的“阎罗双剑”。 他走了过去,然后问向大家。 “都没有事吧?辛苦了,看你们一个个满身血渍,看来定是经历了生死血战啊,今年以来,我铁律司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之战了,为了枭城尽公职守,也折损了好多弟兄弟,实属不易。不过,职责在身,铲除奸邪,匡扶正义,责无旁贷!” 铁恨此番话虽然说给铁律司的人听的,像是鼓励的话,但是更是说给李睿听的。 “这二人是什么人?” 铁恨看着玉见晚、贺莽和时不待三位统领问道。 此时玉见晚神情泛起了淡然的忧伤,有些小激动地说道:“禀师尊,你二人便是杀害孟二哥的恶徒!” 铁恨一听,顷刻震惊! 眼神射了过去,直接把二人身体刺穿的感觉,就这么冰冷的盯了许久,没有说话。 “师尊,还有这个!” 玉见晚从那属下手上接过柳如环那柄扇子,然后递给铁恨,说道:“这便是杀死韩大哥的凶器——修罗扇。” 铁恨接过扇子一看,上面还沾满着血渍与碎肉,眼神中有些红了,便急问道:“那凶手呢?” 玉见晚说道:“已被辅司大人结果了性命,后面的弟兄们还在处理,到时候一并押回司部。” 铁恨抬起了头,仰天长吁一口气,眼神中的激动之色难以言表,只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韩照与孟良义如果在天有灵,也该心慰了!” 可是这边的李睿听到他们的对话,神情似乎有些迷离,虽然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可是也难掩其焦虑之色。 所有的一切变化,袁缺尽收眼底。 “李大人,你可曾认得此二人?” 袁缺突然来了一记惊雷,直接砸在李睿身上,直震其心坎。 顺着袁缺指向阎立与罗蒙的手指方向,李睿也看了过去,看了一眼便怒了,说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认识他们!” “是吗?可是他们说好像认识李大人!” 袁缺如此轻易一说,李睿脸色稍一闪过一丝惊慌便很快恢复了那气愤之色,而阎立与罗蒙的神情也是一惊。 “我们‘阎罗双剑’自古来去江湖杀人无数,但从来不会与你们这些权贵打交道,我们怎么会认识这位大人呢?” 阎立很淡然地说道,看起来一脸的不屑。 袁缺原本也就是这么一说,无非是想试试看他们之间的反应,不过好像也没有过多的收获。 不过袁缺好像心中有数一般,只是轻轻一笑,没说什么。 “李大人,要不要我领你进这个洞府去看看,看看你儿子在里面所建的宫殿,看看那奢华无比劳民伤财的种种罪恶,你进去看看便知道他为什么该死。” 袁缺看来一时也是死盯着这李睿,想让他心服口服。 可是人之常情,毕竟死的是自己的儿子,这种痛化作的仇恨,不论是对是错,都会把这种仇恨无端的衍生出来,不会在乎其间的种种佐证的。 “你都亲手杀了我儿,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也想把我也给逼死不成,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睿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怒瞪着袁缺。 “还有一事,还望李大人给我铁律司一个说法,便是神母庙的掌事之人素清仙姑,为何又是李骢的母亲,而这素清又是妖道岳苍穹的弟子,而且素清所唤的手下之人,竟然还有幽冥教的人,这一连串串的种种,敢问李大人可有知情?” 袁缺一连串说了这些,把一旁的铁恨都听得震住了。 当然,袁缺还不曾把所有的事情抖出来,但看得出来袁缺眼下对李睿有着重大的怀疑。 铁恨看着李睿,不禁问道:“李大人,可知内情?”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胡扯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与我挂上关联,到底是何居心!” 李睿很激动,情绪开始凌乱,说话间动作很大。 袁缺说道:“这也是我铁律司办事的一些正常询问程序,如果无意刺激到李大人,还请大人见谅,不过……” “我告诉你,你别在这里给我来这一套,今日之恨,李某记在心里,待我安置好我儿的后事,新仇旧恨一并来算。” 李睿未等袁缺说话,便大声喝道。 他命令手下把李骢与素清的尸体抬走,然后怒目扫了一遍铁律司所有人,便甩袖一气之下便走了。 他当然不愿意在此地多呆一刻,因为此时的他看似极为无助,因为铁律司办案的手法与方式他自是知道一些,在此刻,铁律主司、辅司、统领都聚集在这里,任其有通天之手法也难以对抗,还不如先尽快走人为上策。 袁缺没有阻拦,铁恨也是看着李睿的离去,没有任何交代与交集。 李睿走后,铁恨来到袁缺面前。 他笑了笑,拍了拍袁缺的肩膀,很欣慰地说道:“果然手法干净利落与众不同,如果杀伐果决,也就只有你能做得到,铁律司能得你相助,真是万幸之福,谢谢!” 铁恨竟然对袁缺客气了起来,不过这种客气包含了多少的心声与欣慰,铁恨那张浸透岁月而沉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无法控制的感激之情。 袁缺也不客气,不过很谦和地说道:“铁大人,如此一说,过誉了,不过恐怕此事才刚刚开始,后面的风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翻滚。” 铁恨长吁一口气道:“不论风云如何变,自有神将来开天,我相信你已有成竹于胸的计划了。” 袁缺看了铁恨一眼,脸上泛起了笑意,这是一种自信的笑。 深夜,铁律司! 这必然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对于铁律司而言,除了平日随时待命处理案子以外,今日与往日不同,聚集了还在司里的弟兄们,都聚在这一偏小的厅堂之内。 这里是铁律司特设的一间灵室,因为这里摆放着历年来因公殉职的铁律司的人灵牌位,层层叠叠排列整齐,那最内里几乎摆满了灵牌,这场景看起极为的肃穆庄严。 此刻,也站满了铁律的人,而铁恨与袁缺便站在灵牌最前方,面对着大家,而玉见晚、贺莽、时不待三人站在最前列作为一排,往下便是几大小头目,往后便是众多的司职人员,个个脸上都一脸庄严沉重。 “铁律司的弟兄们,今日召集大家齐聚灵室,便一起来见证一段血债的了结,虽然还有更多的弟兄们还在外面忙于公务,但是这深更半夜的临时聚集,这算是对所有为铁律司为枭城尽忠职守的司职人员最大的祭慰。” 铁恨发话了,说得极为动情,然后便命人把人带上来。 此时,阎立与罗蒙便被押了上来,直接被推到了灵位牌之前。 他们看着眼前的阵式及众多的灵位牌,神情开始有些呆滞了,似乎被这强大气场给震住了,而且今日必然是难免一死。 “当日我说过,我铁律司是一个大家,是一个为枭城之长治久安而尽忠职守的责任之家,我们的责任便是惩奸除恶匡扶正义,有着先斩先奏生杀予夺的大权,看似荣誉感极强,可以说在枭城有些至高无上,这也得感谢大王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凭着这份不负大王的信任,我们必然身先士卒,每时每刻都要面临各种危险,甚至丢掉性命,但是,也是因为大王所赐予的这份神圣,我铁律司的每一位弟兄的生命都是宝贵,也容不得半点侵犯,若在公务中有人阻挠伤我司的人,必然以牙还牙,杀我司的人,必然血债血偿。” 铁恨说到这里,下面的人个个神情威严,而且脸上闪出的自豪感尤为强烈,自豪加上心中的激动,几乎大家都想呐喊出来。 铁恨接说着说道:“此二人,便是当日杀我司众多弟兄之人,也就是杀死孟良义统领之人,今日我们就将其二人在孟统领的灵位前以血偿血以命偿命,以慰英魂!” 于是,铁恨把玉见晚叫了上来。 玉见晚一脸冷漠,忙叫阎立和罗蒙跪下,可是他们俩却像似没听到一样,还是此时此刻被吓得心智游离了。 玉见晚一脚一步,硬生生踢过去让他们重重跪在了那些灵位之前,正对着韩照与孟良义的灵位。 玉见晚先已把那血扇摆放在韩照的灵位之前,然说道:“大哥,杀你的凶子已被辅司大人毙掉了,你在天有灵便可长安。” 话一说完,玉见晚从牌位之上取下事先摆放好的孟良义生前所使的刀,待刀一到手,便对着孟良义的灵牌说道:“二哥,现在我就让这俩凶徒送过去给你,灵息长安吧!” 话声刚落,玉见晚转身,一道刀光闪过,听得两声“咯咯”,两道血溅洒落在地,阎立与罗蒙二人的喉咙被玉见晚手中的孟良义的刀给割断,瞬间死去。 人散之后,灵室之内只留剩下铁恨、袁缺、玉见晚、贺莽与时不待。 “掌司大人,今日才让我真正看到了铁律的血性,也看到了铁大人的英明果决,大义为公,也得理清是非曲直,尽忠职守,也得讲个恩怨分明,有幸能到铁律司当差,我很荣幸!” 袁缺此刻说的话,句句发自内心,因为他表情之上的荣誉感,此刻是多么的闪亮。 铁恨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袁大人,我铁律司能有你的加入,那才叫一个血气方刚,你身上的那种血性在关键时候表现才是我铁律司最好的展示,无愧职守,杀伐果决,不给奸恶半点拖延喘息之机,况且你武功之高,办案行事那是无往不利,此次若非你的出动,韩照与孟良义的仇不可能得报,自你加入我司以来,屡战屡捷,办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案件,做得那么干净利落,你才是我铁律司最大的福报,这是我心里一直重复的说法。” 铁恨也是句句肺腑,听得袁缺自是有些动容。 袁缺不再想这样赞来赞去,便立马转移了话题,说道:“铁大人你不会嫌我武断,尚未审讯套出机密信息就立马来告祭英灵吧?” 铁恨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你做事情自有你的打算,再说了,你自是知道从此二人口中也不会了解到什么机密信息,而如此忙做告慰,这样以来可以更加鼓励我铁律司的士气。” 袁缺给了铁恨一个很感激的笑,看来这铁恨对袁缺那是完全信任与支持。 “两位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时不待在一旁听着,也思考着,或许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也是贺莽与玉见晚想问的。 铁恨笑了笑说道:“我想你们的辅司大人胸中必有腹本,一切便按照他的安排去进行,必然会有更波澜壮阔的事情等待发生。” 袁缺深思一下,然后抬起头,说道:“有些迷雾总会慢慢散开,事情的真相或许会出奇不意,但是既然有人能做,那么总会有公众于世的一天。” 铁恨拍了拍袁缺的肩膀,然后拂了一下胡须,便向门外走去,而当要消失在门口之时,突然说出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袁缺似乎明白了铁恨这句话的更深层的意思,便对着贺莽、时不待和玉见晚三人,笑了笑。 便说了一句:“夜已深,大家辛苦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还有好多事情等待着我们!” 说完,袁缺也转身走了。 + 第167章 痛苦阴影 翌日,大早! 袁缺与玉见晚、贺莽和时不待三大统领及一些班头开了一次会,然后把自己的想法与计划安排下去,让大家都各自分别去执行落实,然后便匆匆来到了东鹰侯府。 袁缺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回这东鹰侯府了,绮萱夫人听到袁缺回来,尚未顾得上梳洗便出来见他了。 “你知道你多久没有回来了吗?足有半月,夫人我也知道你忙于公务,所以不好去打搅你,只能在府中着急地等待你的回来!” 绮萱夫人脸上洋溢的笑,还真是一位母亲久盼儿子归家后激动与喜悦。 “夫人,最近司里事情太多,所以一时走不开,也没抽时间来看您,心中有愧疚,还望夫人不要责怪才好!” 袁缺也是很大方地向夫人行了一礼,然后便随性的坐在一旁,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的随性,这种感觉让绮萱夫人看得更加欣喜。 “此次匆匆而来,你不是为了专程来看我的,而是来看漓儿与杨小姐的吧?”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而且还像一位母亲一般看着自己的孩子,那种亲昵的笑还真是让人又温暖又不好意思。 袁缺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她俩现在怎么样了?昨日从神母庙回来,我也没有时间来探望,不知道她们俩……” “昨日之事,木大侠也跟我说了一下情况,自两位姑娘从回来到现在,虽然意识清醒了,但是心里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这样,你先去看看她们,或许对她们有帮助,太多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绮萱夫人自是极为明事理,便叫袁缺赶快去看看苏流漓与杨紫梦。 袁缺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匆匆赶到苏流漓的闺房门前。 “袁公……侯爷,您来啦?!” 刚刚两名女孩子推门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些盥洗器具,见到袁缺有些惊讶。 “小姐起来了吗?” 袁缺有些急,忙便问道。 “她还……” 两女孩子支支唔唔的,不知道怎么说。 袁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门冲了进去,然后绕过大门屏,便来到了苏流漓的闺阁之内。 袁缺一进到里面,便看见了苏流漓,她坐在床头,一脸的沮丧,看起来极为伤心难过,看来是刚刚盥洗过,只是没有打扮,而且身上还只穿着白色睡衣,连衣裳都未换。 袁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慢慢朝床边走了过去。 苏流漓慢慢抬起了头,无力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袁缺,眼神中充满了悲苦,还未说话,眼泪已流了出来。 袁缺忙走过去,坐在床边,而苏流漓却往里面躲,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边,极为恐惧的样子。 “小漓,是我啊,袁缺!” 袁缺本来这样坐在人家床头已经觉得够失礼了,可是苏流漓一直往床里面躲着自己,也不好去正眼敢看她,毕竟她只着睡衣,更不好伸手去拉她。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 苏流漓终于还是说话了,不过边说边带着哭泣,极为伤心,似乎不愿袁缺见到自己的样子。 袁缺当然不走,她就静静地坐在床沿边,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里一定很痛苦,但是事情都过去了,我已帮你把李骢给杀了,所以别怕了!” 袁缺说话后,苏流漓停止了哭泣,只是静静地保持着自我抱紧的保护姿态,想抬头却不敢抬。 袁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转头看向苏流漓,苏流漓也慢慢抬起了头,看向袁缺。 苏流漓脸上憔悴苍白,如此素颜之下依然还是那么美,只是少了那种灵韵气质,完全是一副受伤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小漓,怎么吓成这样子了,你再这样我可要走啦!” 袁缺没有办法,便试着以自己轻松的姿态来放松苏流漓的紧张感,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可能会有效。 别说,还真是有效。 苏流漓看着袁缺,泪水虽然还在流,那伤心难过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袁缺自是心中心疼她,但碍于心理,便说道:“你先把衣服换上,要不我先要外面等你一下,我们去走走!” 袁缺刚一说完,苏流漓突然扑向了袁缺,紧紧抱住了袁缺,把头埋到了袁缺怀里哭了起来,而且还哭出了声音。 袁缺此刻对苏流漓只是疼爱怜惜,虽然苏流漓睡衣贴身紧紧抱着自己,他也只是轻抚着安慰,也不说话,只是让她尽情地哭着,或许哭出来会让她好受一些。 哭了一会,苏流漓慢慢抬起头来,那梨花带雨的脸庞甚是美丽可怜,袁缺忍不住用手去帮她擦拭泪水,这些暖心的动作,更不需要什么言语,已经让苏流漓觉得很感动了,她终于以她的水灵大眼睛看着袁缺,也没有说什么,然后又把头轻轻放下,紧紧贴在袁缺的胸前,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袁缺,我身子不干净了!” 苏流漓这样贴着袁缺的胸膛,终于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这句话一说出,苏流漓的眼角的泪水再次泛滥了起来,可是她舍不得离开袁缺的怀抱,就这样贴着。 袁缺用手轻轻揽抱着苏流漓,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苏流漓所说的话的意思,心中自然也是难受,但是却不能流露于表面影响苏流漓,所以只是一脸无所谓的淡然。 袁缺脸上保持着关切的怜爱之情和安慰的笑意,这样抱着苏流漓,不言不语也是一种最温情的哄。 袁缺此刻觉得,这期间定然是发生了一些极为令人难堪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还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与贞洁来得更致命呢? 不过袁缺不敢多去想,因为他当时也见到了李骢的洞中“后宫春色”,那地方简直就是所有女孩子的雷池之地,一旦进入那便是万劫不复。 袁缺也不敢多问,因为所有的伤已经让人痛不欲生了,如果再去挑起来,这不是等在于伤口上撒盐吗?更如等再次血淋淋的把伤口撕开,再来一次痛苦的煎熬。 所以他就这样抱着苏流漓,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任由苏流漓在自己怀里哭泣,让她尽可能地把心中的痛苦排放出来。 “我心里好痛,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 苏流漓还在哭诉着,袁缺只能抚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我知道你心里苦,不过事情都过去了,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以后没有人会能伤害到你。” 袁缺悠悠地说道,他的手那种爱抚,让苏流漓慢慢平静了些许。 “小漓,李骢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有任何心理负担,放开心扉,做回原来那个可爱的倔姑娘。” 袁缺边说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脸上也泛着笑意,显得极为有爱。 “你真的把李骢那个畜生给杀了?” 苏流漓突然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袁缺,而且四目相对,两人脸对着脸,距离如此相近,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袁缺怜爱地笑着应道:“杀了!这种人莫死莫赎!” 苏流漓眼泪又不争气地滚了出来,她泪眼含情,看着袁缺,不知道说什么,突然便吻上了袁缺的嘴。 深深地在袁缺的嘴上吻了一下,她脸上的泪顺滑下来,滴在彼此嘴唇之上,袁缺也尝到了苏流漓的泪水之味,那是苦的,真心的苦。 苏流漓突然放开袁缺,然后躲进了床角,说道:“袁缺,你出去吧,我想静静躺会,我一时心里过不了我自己的那个坎。” 袁缺明白了,这需要给她时间与空间,心中有阴影,不可能那么快放得开的。 袁缺站了起来,然后笑了笑,关切地说道:“小漓,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那我先走了!” 看着袁缺笑着离去,苏流漓却是一脸不舍,但是没办法,她现在过不了心中那道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袁缺离去。 袁缺离开苏流漓的房间,便穿廊而过,在一房间前看了到木凌风,木凌风坐在廊台上忧心地坐着。 “木大哥!” 袁缺主动上去打了声招呼。 “袁兄弟,你来啦,太好啦,你终于来了。” 木凌风显得很激动很开心,但那着急的神情也是直挂脸上。 “你就这样一直守着杨小姐啊,她怎么样了?” 袁缺知道情况定然不是那么好,但还是这么一问。 木凌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情况不是很好,一直这样闭门不见任何人,也不出房门,好像极为痛苦的样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她是愿意见你的,你得好好开解开解她。” 袁缺轻笑一下,说道:“如果她愿意见我,我定会的,我也是刚从小漓那边过来,她那边也是不容乐观,整个人好像完全变了,心理阴影很重,一下难以纡缓。” 木凌风再次叹了口气,说道:“真是难为她们了,真不知道当初在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 木凌风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袁缺脸上的神情,似乎袁缺明白一些真相,所以那种表情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残酷现实。 木凌风识趣,便拍了拍袁缺的肩,便走开了。 袁缺慢慢走了过去,试着敲响杨紫梦的房门。 可是敲了半天,没有人应答。 “杨小姐,是我,袁缺!” 袁缺见敲了半天没人应,便自己把自己给报了出来,看有没有反应。 但还是没有动静,袁缺正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杨紫梦竟然自己来把门打开了,一脸愁容,满心沉郁。 这可是袁缺第一次见到杨紫梦这种神情,以往的她那是一个极度自信与开朗的仙女级人物,可此时的她完全没有那种精气神,十分落寞与凄然,配上她那天使般的面貌,这才是真正凄美的写照。 袁缺跟着走了进房间,杨紫梦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上,还是那一身紫衣,手托着香腮撑在茶桌上,显得格外清美。 袁缺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轻地声问道:“杨小姐,你还好吧?” 杨紫梦虽然神情黯然,但是她还是回答袁缺的问话。 “你看我现在的状态是好呢还是不好?” 杨紫梦幽幽地说道,顺便看了袁缺的神情,又马上把目光收了回去。 袁缺知道杨紫梦心里跟苏流漓是一般难受,只是她比苏流漓看起来更加坚强一些,但是心中的痛苦与困顿必然也是让其有些走不出阴影。 袁缺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敢坐下去,因为杨紫梦没有发话。 杨紫梦突然又站了起来,竟然走到床上去了,然后依靠着床头半躺坐着,一脸的阴郁。 此时袁缺更加局促,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听说你把那畜生给宰啦?” 杨紫梦见袁缺也站了很久了,这样尴尬的彼此沉默让大家都难受,所以还是先发话了。 袁缺“嗯 ”了一声,点点头。 “还好,如果你不杀他,我也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杨紫梦说得很淡然,淡然得有些显冷漠。 “我今日特地来看你们的,见你们都没事,那我就回司里忙公务了,杨小姐,好好休息啊,都过去了,别有心理负担!” 袁缺说着,有些难为情地想转身走出去。 “你说特地来看我们?是不是你已经去看过苏小姐了?” 袁缺看着杨紫梦那眼神一直射向自己,也没有躺避,很坦然地点了点头,应了简单两个字:“是的!” “果然你还是最先想到的最先关心的是她!” 杨紫梦突然说出这种话,原本黯伤的神情,此刻又多了一重难受,不过在她脸上似乎已经无以复加了。 “杨小姐,这……” 袁缺愕然,愣是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你该叫我什么,还没有想好吗?既然来了,就过来陪我聊一会吧!” 杨紫梦又把话题给转开了,这样时晴时雨的,袁缺都有些害怕了。 袁缺此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在外面不管面对任何事情,哪怕是生死血战,他不会害怕一点,可是面对这些个女孩子,确实是一点没办法也没有,而且心中对她们总是有那么几份害怕,这或许他心中有她们,所以更多的尊重与疼爱,面上就化成了心中的害怕。 杨紫梦见袁缺有些神情无措,那样子极度窘迫,看起来十分滑稽,不禁娇嗔了一句:“你可是袁缺,天下无敌的袁缺,我有那么可怕嘛,看你的样子,怕我怕成那样,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杨紫梦生气了。 袁缺便走了过去,走到了床沿边,这情形跟当时去苏流漓房间一样的。 “怎么,你打算就这样站着来安慰我吗?显得你很高高在上?” 杨紫梦这挑事的方式可真是无敌了,袁缺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床沿边上。 “袁缺,苏小姐是不是跟你说了我们的事情了?” 杨紫梦咬了咬唇,便鼓起了勇气对袁缺问道。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她的心情比你差好多,她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很痛苦。” 袁缺说话的时候看着杨紫梦,刻意地盯了一会。 “看什么看,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没有哭,是吧?” 杨紫梦直接把袁缺的心思点破了,袁缺这才惊奇,想不到杨紫梦真是冰雪聪明,还能直透人心。 袁缺此时尽显得有些木讷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杨紫梦可没那么脆弱,但是这关乎一个女孩子的身家贞洁,心中那道坎总是难以面对的,更别说一时间能够跨过去,不过我想了想,还好,毕竟我的身子是你袁缺第一个看到的,况且那畜生已经死了,心里便没有那么痛苦。” 杨紫梦说话间一直盯着袁缺看,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袁缺的脸。 袁缺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明了一些,也想到了苏流漓说自己已经不干净了,看来事情应该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袁缺此时也提起勇气,看着杨紫梦说道:“你能不能把当天事情发生的经过跟我说一遍,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杨紫梦见袁缺如此急切,便问道:“你是不是极为担心我跟苏小姐的身家清白被玷污了,或许说如果真是那样,你是不是会嫌弃我们?” 被杨紫梦这样一反问,袁缺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像是被一块大石当场击中,而产生了眩晕的感觉,而且心中极为堵塞,引起了一阵反胃想吐。 但他还是强压着这种情绪的高涨,让心镇定下来,免得让杨紫梦多想而引起不必要有误会,他知道此时的杨紫梦虽然比苏流漓清醒一些,但是内心的痛苦也是一直被她强压着,面上作出坚强的表现。 “袁缺,你看着我的眼睛,实实在在地回答我,若我们被迫失节,你会不会嫌弃我们?” 杨紫梦重复问道,她始终还是把“我们”作为落点,而并不是说“我”,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她的胸怀还是很开阔的,因为她知道苏流漓在袁缺心目的重要位置,此时此刻,她跟苏流漓同是痛苦的受害者,便作为一个整体来让袁缺作决定。 “你们在我心中,一直都不会变的,无论如何,我不会在乎一切,除非是你们嫌弃我……” 袁缺还没有说完,杨紫梦突然之间跟苏流漓一样,竟然突然欺身过来,双手环抱住袁缺的头,脸便贴在袁缺脸上,然后双唇吻上袁缺的嘴。 袁缺全身一震,顿时感觉失去了灵魂。 第168章 心声共鸣 杨紫梦,第一次,香吻! 这个仙女般的女孩子,名门大家闺秀,竟然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让袁缺有些措手不及,他整个身子僵硬在那里,感觉都失去了知觉了。 杨紫梦身上的香味直接传导过来,让袁缺慢慢有了醉梦的感觉,他想把杨紫梦推开,可是杨紫梦的双唇紧紧贴在自己嘴上,袁缺此刻有一种欲推还迎的心理。 袁缺自是无法拒绝如此香艳的吻,可是杨紫梦的吻却带着侵略性,一直紧紧的贴着袁缺的嘴,袁缺却被动地想启开,可是当他刚一启开嘴唇准备来一场激烈的回应之时,杨紫梦却抽离了。 看着袁缺那很不自然的神态,杨紫梦又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袁缺看着杨紫梦那张美丽的脸上泛着红晕,心都快冲到嗓子眼了。 当袁缺再次迎来了一次大冲击之时,杨紫梦却温柔地依偎到他的怀里了。 “你不用说话,你就听我说好啦!” 杨紫梦的脸贴着袁缺的心,如是亲昵地说道,但奇怪的是杨紫梦却没有多少表情,从她吻向袁缺之时,再到现在主动倒在其怀里,脸上都是一副很自然却淡淡微带幽怨的表情。 袁缺自是听杨紫梦的话,他的手轻轻搭在杨紫梦那馨香的紫衣身体上,静静享受着这温香如玉的满足,静静地听杨紫梦把事情经过说给他听。 “想着要离开枭城了,听说神母庙香火很旺,因为很灵验,所以我便让苏小姐带着我前去烧香祈福,刚到庙中之时,除了人潮如涌之外,也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当我们接过门前那递香之人给我们的高香之时,就感觉到了神情有些愰然,不过我们也没有太在意,认为是被庙里郁盛的香火烟味熏到了。” 杨紫梦说到这里,便抬起头看了一眼袁缺,看着袁缺一副正气的样子,一直僵直在那里,生怕有一丝冒犯与亵渎,杨紫梦便又把头贴在袁缺的胸口前。 “当我们烧完我们的高香之时,然后那里面的管事仙姑便从神母后出来跟苏小姐打招呼,看起来这位仙姑是认得苏小姐的,尔后便引我们去侧房处求个平安签,当时那签房之中只有我跟苏小姐二人,那位主签的也是一位仙姑,当我们俩都摇出了我们自己的签之时,那仙姑同时为我们解签,而且很欣喜和善地说我们抽的都是上上签,而且好事即将发生。当时我们自是特开心,随后那仙姑又赐给我们一个香包,所是开过光的,只要我们随身携带在身上,保证万事顺遂,就当我们接过香包闻了一下,那股特殊的香味真的很让人舒服,可就在我们欲转身离去之时,突然之间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后来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了。” 杨紫梦说到这里之后,身体开始紧张,因为她的手开始紧紧抓紧袁缺的身体,而且那手劲越来越劲,还一不小心捏住了袁缺的腰上的一小块肉,如此一用手,把袁缺扭得痛到张口,却没有叫出来。 要知道这样捏一点点肉,虽然不会受伤,但却是痛得令人嚎叫的。 杨紫梦越捏越用力,要知道她是会武功的,加剧的力道简直把袁缺痛得冒汗,而袁缺为了让她痛苦,只能自己强忍着痛苦,只张嘴摇头,不敢叫出来惊扰到杨紫梦。 杨紫梦如此激动,芳容也是带着怒色,不过她却慢慢让自己缓了下来,手却松开了劲,这一下,袁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杨紫梦接着说下去。 “当我醒来之时,发现在一个极为香韵的华丽大堂之内,大堂之中的画面简直香艳无比,全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她们身上都是一丝不挂的,不过她们却很各行其事,琴棋书画各技艺,她们都会,还有赤身裸体挥着纱缦在起舞的,一个个的极为陶醉。” 杨紫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缓了一口气。 “可是当我看到身边的苏小姐之时,我惊呆了,因为这个时候苏小姐上半身衣裳已尽被拔了下来,上半身是赤裸的,而且李骢不断地用嘴在她上身的每寸肌肤之上吸吮,那恶狼之相简直是丧心病狂,我想大声喊出来制止,可是全身酥软,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而且当时我全身在发着烫,感觉千万只虫子在心间撕咬,看着眼前香艳的场景,我竟然也慢慢开始被牵动了,当时满脑子都是你袁缺的影子,想着抱着你吻着你,然后……” 袁缺听到这里,自己的痛完全消失了,他简直不敢再听下去了,可是杨紫梦竟然还是强硬着气性继续说。 “我看着李骢对苏小姐那般的侮辱与蹂躏,苏小姐当时也是半醒半迷状态,她想尽力反抗,但是其神态却是陷入了极度的迷失之中,痛苦流着泪,却好似又享受那种被恶狼吞噬的迷醉感,然后,李骢这个畜生便来到了我的跟前,我的衣裳瞬间也被这禽兽撕开了,顿时……顿时也如苏小姐一般……” 杨紫梦没作声了,她停止说话了。 袁缺也知道,这已经到点了,杨紫梦能坚强地说到这个点了,已经需要多大的勇气了。 袁缺紧紧地抱住杨紫梦,手上都露出了青筋,看来他一掌拍死了李骢,那是最便宜他的事情,本应该千刀万剐的。 他心疼杨紫梦,所以如此紧紧抱着杨紫梦,想让他有被保护的安全感,让她尽可能地意识到有他在身边,一切不必害怕。 杨紫梦贴在袁缺胸前的脸上,到这个时候,眼角的泪水才滑了出来,极度痛苦,痛苦到有些麻木。 袁缺轻轻托起杨紫梦的身体,看着她流泪的美丽仙子脸,自己眼中也泛起泪花,这也许是一个男人第一次这么动情的闪出泪花,他心疼眼前的美人,但不知道怎么表达,或许最好的表达方式便是把她深深埋进心里,袁缺再也忍不住了,深情地吻上了杨紫梦。 两人终于慢慢有了感觉,开始深情的拥吻着,这也是彼此表达疼爱的一种方式。 随后,袁缺把杨紫梦紧紧抱着,心疼地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去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对不起,对不起……” 袁缺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这是可能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这样流泪,或许也只有为了女人,袁缺才会这样心疼的流泪。 杨紫梦感应到了,她没有大哭,反而吁了一口气,脸色慢慢放松了下来,看起来此刻她慢慢变得很欣慰与幸福。 “不过万幸的是,李骢这畜生被苏小姐给废了,他已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他只能凭其丧心病狂的兽性作一些行为上的施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当时,幸好你来了,李骢对我们施暴一下便带着我们出去应付你了……” 杨紫梦鼓足勇气,还是把事情说得大概周全了。 袁缺恨不得把杨紫梦塞进心里,好好地保护她。 杨紫梦也紧紧地抱着袁缺,此刻她似乎也有些放下了,因为袁缺强大而温暖的怀抱让她心有所寄放。 袁缺此刻也明白了为什么杨紫梦所说的,幸亏她的身体第一人看的是自己,原来她也是在寻求各种心理的平衡与安慰。 “我跟苏小姐已是不白之身了,袁缺你还会要我们吗?” 杨紫梦真是直接到底,而且她此刻还是没有说个人,而是直接把苏流漓一起捆绑进去了,她的心想得真是开啊。 袁缺自是明白眼前这位大美女,心境是如此的豁达宽阔,真是令人动容。 “袁兄弟……” 这时候,木凌风见门都是大开的,便一步跨了进来,却看到了袁缺与杨紫梦紧紧地抱在一起。 木凌风立马调头转身,离去。 袁缺与杨紫梦这样才把彼此身体分开,袁缺脸上一脸无措,而杨紫梦却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杨小姐……” 袁缺刚起身,想说什么,却被杨紫梦打断了。 “你现在还叫我杨小姐,你能叫苏小姐小漓,你给我取的名字还没有想好吗?” 杨紫梦脸上泛着红晕,一脸认真地看着袁缺,而且她还刻意拉着袁缺的手,有些撒娇的意思。 袁缺没办法,便说道:“木大哥定然是找我有事,况且李骢的案子还没有了结,现在在关键点上,今日特意抽空前来看你们的,你要好好休息,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一切有我呢?好吗?” 杨紫梦无辜的表情,更是让人我见犹怜,她幽幽地说道:“我会没事的,你要事在身,你先去忙吧!” 袁缺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离开了房间。 “杨小姐,怎么样了?” 袁缺走出房间,在不远的凉亭之中,走近了木凌风,木凌风一脸着急与担扰。 “杨小姐很坚强,她应该很快会没事了,木大哥放心!” 木凌风脸上泛起了一种无奈的笑,说道:“看来杨小姐对兄弟你是最信任的,而且我看你们的关系……现在应该是非同一般了吧?” 袁缺不知道木凌风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听到此话心中有些难受,袁缺也知道木凌风心中定然也是喜欢着杨紫梦。 只是这种喜欢可能是心底深处压着,无法表达,只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真正投入到别人的怀抱,即使是自己的兄弟,难免也有一些心酸与难过。 “还好,只是现在小漓与杨小姐的情况都需要时日静养放松,能让她们尽快走出心理阴影,得看她们如何突然自己的想法。” 袁缺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觉得很不自在,尤其面对木凌风的时候,此时反而有一种愧疚感。 “木大哥,你找我有事?” 袁缺转话题问道。 木凌风说道:“我是在想,我们回寰的日期一推再推,我肩上的使命却一直落不下地,心中总是有一些心坎难过,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趁着你现在有空,耽误你点时间,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袁缺说道:“噢,原来木大哥还想着尽早回去交差呀,这样吧,木大哥,我劳烦你的事你继续跟进,待杨小姐心态平和之后,我想办法把你们护送回去,目前只能这样子。” 木凌风笑了笑,看着袁缺,说道:“袁兄弟,你自做了铁律司的辅司之后,感觉那种气场与心性有了变化,似乎更有一种能掌控全局的感觉,真的是令我佩服,不过我还有事跟你说。” 袁缺笑着很谦恭地说道:“木大哥,别取笑小弟了,我只是想把每一件事情都尽力去做好罢了,没有想其它的,对了,木大哥,有什么事,请直说。” 木凌风说道:“你叫我闲来无事所了解的关于枭城那些帮派组织的事,最近各门各派之间好像安静了很多,与外界的往来也有些拘谨了,但是那个鸿鹄门的楚氏三兄弟好像在暗中运作某件大事,因为他们暗地里把散在各城的精英往枭城调,而且还在不断地招兵买马,不知道在预谋着什么?” “鸿鹄门?楚氏三兄弟?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此起彼伏中开始露出端倪,那麻烦木大哥继续跟进。” 袁缺听到这件事,心中思忖着,不过眼下如木凌风所说,这只是一个现象,至于后面会有什么大动作,也不好妄下定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南鹞侯与西鹫侯那边有什么动静?” 袁缺问道。 原来袁缺还以一个生面孔的木凌风在闲暇之时,还去盯着这两大侯府的动作,看来袁缺安排的还是一个大局。 “南鹞侯府与西鹫侯府与这些帮派之间都有着联系,不过我们确认的是,鸿鹄门确系西鹫侯之势力,而且眼下西鹫侯好像在暗中调查掌库司的李睿。” 木凌风说到这里,袁缺笑了一下,说道:“看来西鹫侯爷也是闲不住的人啊,最近的枭城出现很多部门的资补问题,这李睿也是焦头烂额了,这扇窗我相信很快便会打开。” “南鹞侯府那边除了与耀武司正常的密切关系,最近却看不出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南鹞侯与耀武司却好似暗地里与西鹫侯角力较劲,他们有意在掩护与帮助李睿,因为不能深入了解,我能了解到的只是一个面上的举动,至于更深的内幕,还有待查证,毕竟我一个人分身乏术,能了解到这些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木凌风脸上有些歉意,叹了一口气说接着道:“袁兄弟,你所有的计划,作哥哥的我已是尽大努力了,只是我能力有限,怕耽误你的大计划,在此,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袁缺突然郑重地向木凌风行了一礼,很感激地说道:“木大哥,你这样为我奔走,辛苦不说,而且随时会有风险,小弟心中已是感激不尽,也无以为报,你再说这种话,真的让小弟我无地自容了。” 木凌风忙说道:“放心啦,袁兄弟,只要我还在枭城一天,你所托之事,我定是全力以赴,就算我不在枭城,只要是与你相托之事有关联,我定然是想尽办法为了周旋,这是作兄弟的本分。” 袁缺有些激动,看着木凌风这般对自己,此等义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说道:“真的多谢木大哥,不过木大哥,我已有了萧大哥的消息,我想麻烦你去帮联系上他,到时候我们兄弟并肩作战。” “袁兄弟你是说萧然?” 木凌风惊喜且激动。 袁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的,是他!” “太好啦,如果他能回来,那真的是大家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可以为袁兄弟你分担很多事情了。” 木凌风有些激动,看来他想为袁缺做更多的事情,当然也是急需要真正信任的人作为帮手。 “木大哥真是为小弟我有心了,真的很幸运能遇上你们这帮好大哥,这样吧,到时候具体怎么去找到他,我会在合适时机告诉你。” 袁缺很是感慨和感激,他真心地看着木凌风,心中感觉到无限的感恩。 “对了,袁兄弟,我不知道你在操作一盘怎么样的大棋,但是我相信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如果有更多的需要,我会找江湖上更多的朋友兄弟来帮忙。” 木凌风说得诚恳,袁缺听着动容。 “目前很多事情我也没有确定性,只是试着开始着手,你说到大计划,我突然在想花骨朵回飞雕寨也有一些时日了,不知道她那边还顺利吗?” 袁缺说着,脸上开始露出了担忧之色。 ~s#?9??p?{\/ 第169章 来者从心 神母娘娘庙经由昨天之事之后,全部被封锁,所有的一切出入口皆由铁律司的人把守着,更有很多人还在其间细查严搜。 而庙后的山脉之间,也派有人分批把守着,而且对当时未进入的五扇门未进去的门都进行了搜查,其间都是一些庙中司职人员的寝室,多半以女子为主,所以充斥着浓浓的素雅之感,看来也是当日那些所谓仙姑仙女的人的住处,而且都是素清组织的窝点。 玉见晚在现场指导着搜查,可是以里面除了一些正常的生活所需用品,并没有发现其它可疑的物件与现象。 贺莽带着人去清查李骢的洞中宫殿,除了诸多的女人所用的东西,而且还发现了大量的男女之事的特型制具之外,尤其还有大量金银乎饰及稀世珍品物件,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后宫宝苑。 害得贺莽一面带人搜查,一面骂李骢这家伙不是人,那场面好不解恨。 时不待便带着人埋伏在那天门洞顶的暗处,似乎一直等待着什么,一直观察着那天门,是否有人进出。 可是如此从早到晚,都未曾见有人出现,但是还得继续坚持着,因为这是袁缺下的命令,这也是袁缺计划之中的安排。 铁律司的各大大小小审讯室,把带回司里的那些疑犯分室问审,其间不乏严刑拷问,但那些人显然都是李骢的属下,该说的都有所交代了。 就在这一天,整个铁律司忙得是不亦乐乎,几乎把所有的人手都调派上了。 袁缺返回铁律司的时候,已是午后。 他刚一进门,还来不及喘口气,便有属下来报,说来了两个人来报案。 袁缺便立马来到了正堂,刚一走进去,便见到了何解与刘以阔,他们身上满身是伤,一见到袁缺的进来,两人便哭丧着脸跪在了袁缺的面前。 袁缺眉头一紧,他大概心中有数,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叫他们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大人,求你们铁律司为我们主持公道!” 何解这么大个男人,竟然流泪了,苦苦哀求的模样,那惨状撕心裂肺。 刘以阔也是亦然,满脸的悲愤,整个人全身烧着火似的,只是目光充满着希望看着袁缺。 “二位,快快请起,慢慢把事情说清楚,好吗?” 袁缺去扶他们,才起了身,然后让他们坐了下来。 “是不是家里出意外了?” 袁缺看他们坐了下来,未等他们先开口,袁缺却先说了出来。 “是啊,大人,果不其然当时你所言,待我们回到家中之时,妻儿老小全被杀光了,而且那些人还处处追杀我们,据了解,也只有我跟刘老大逃出了生天,跟我们一起值守的弟兄家里及他们全被杀了,简直丧尽天良!” 何解悲愤地说着,痛苦的表情几乎撕裂扭曲。 刘以阔说道:“这帮歹人,连老人与小孩子都不放过,况且也是无怨无仇,竟然无端残杀我们的家小,还想赶尽杀绝,这还有没有天理,所以还请铁律为我们主持公道,揪出这幕后到底是何人,还所有我们及所有弟兄一个公道。” 袁缺也是深感痛心,两个大男人看来已是心绝气灰,满满一肚子的愤然却找不到人发泄。 “二位之经之痛苦,我深感同情与怜悯,不过眼下稍安勿躁,我铁律司正是全力调查此事的幕后,会尽快揪出真正的幕后,为你们雪恨。” 袁缺面对何解与刘以阔的眼下局境,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只能说上一些面上的希望。 “我们都等不及了,如果真的找出幕后之人,我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会把他们的头割下来,以告慰我的妻儿及家母,可怜我的孩子,才五岁,都不放过,这还有人性吗?畜生!” 何解说着,便不顾手上的伤,一手拍在椅子上,青筋齐暴,眼眶欲浴着血一般。 其实这些事情,不用他们多说,袁缺也大概知道了整个过程,而袁缺没想到的是,还真如自己昨日所料,如此惨剧真的出现了,难道这些都是李骢已经做了所有的周详安排吗?只要是牵涉到的人与事,都要赶尽杀绝,以杀人灭口方式来做到万无一失吗?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绝非这么简单。 “你们二位眼下身处危机之中,出去后便会有人追杀你们,眼下作如何打算?” 袁缺如此一问,二人面面相觑一下,一时陷入了沉默。 袁缺说道:“这样吧,看你们也是好汉,也有一身武艺本事,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二位可愿意。” “大人,请说!” 刘以阔急切地应道。 袁缺说道:“此案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便会一直身处危机之中,我想把你们留在铁律司,凭你们一身本事,也有用武之地,或许有很多地方能帮得上忙,二位可愿意?” 二人又一次面面相觑,突然不约而同的再一次跪在袁缺面前,感恩戴德地叩起了头,嘴里都说着愿意,而且还感谢袁缺的收留。 袁缺忙把他们扶了起来,说道:“别行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这样吧,既是你们都愿意留下来,你们暂时就随我身边,不会嫌委屈吧? 何解动情地说道:“大人您武功盖世,承你不弃能收留我们,我们已是铭感五内,反正我们已是家破人亡,也没有别的去处,以后便誓死跟随大人,唯大人驱使。” 刘以阔也深深地点头,说道:“大人,我的想法跟解兄一样,承蒙大人不弃,以后便跟随大人左右,肝脑涂地。” 袁缺说道:“我这人不喜欢客套,喜欢直来直去,实实在在干事,以后你们就别跟我这么礼数!” 何解与刘以阔再次拜谢袁缺,袁缺面对这二人这样大礼,他都有些无奈,不过情有可原,毕竟二人在生死之间找到了泊岸之处,心中那份感激之情自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以如此大礼相还。 “这样吧,你们身上这么多处伤,先安排你们下去休息吧,我吩咐医倌帮你们处理一下伤口!” 袁缺好意安排,可是何解与刘以阔却是坚持说虽然伤处很多,但是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想马上跟着袁缺去办案现场。 袁缺还是以他们身上之伤为眼着紧急,便说道:“刚才你们俩说唯我是从的,怎么还没有开始呢,就不听话了,这从何说起呢?” 袁缺此话一出,二人便不再坚持了,于是袁缺叫人过来,把何解与刘以阔领下去处理身上的伤。 可是他们刚要下去,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而有些陌生的声音。 “我们铁律司的辅司大人可在,袁大人可在?” 声音传来了一会,一位锦衣华服的贵气公子哥才威仪便便地走了进来,个脸上带着一种极为神秘的笑。 这不是别人,正是西鹫侯独孤焕。 属下领着何解与刘以阔正要走,见到这位贵爷突然驾临,便刻意让开道,二人还特意看了看这位爷,很好奇的样子,而领他们下去的人叫他们赶快走,不要乱看。 独孤焕进来的时候也顺便扫了何解与刘以阔一眼,不过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看到他们身上的伤便停留了一下目光。 袁缺马上迎了上来,客气地抱拳示礼。 “什么贵风把侯爷给吹过来了,真是稀客啊!” 袁缺脸上露出了笑,只是笑得不是那么认真。 独孤焕看到袁缺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却是极为大方,看不出半点的虚伪,他说道:“哎呀,看我们辅司大人是不太欢迎本侯的到来,是太冒昧了,还是太唐突了,还是打觉了袁大人的公干之事?” 袁缺便伸出一手,示意让独孤焕就坐。 当独孤焕坐下来的时候,袁缺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独孤焕认真打量了一下袁缺,边打量边泛起了笑,而且抬起手来,用手指指着袁缺,半天才说道:“啧啧啧,这做了大人,这气质果然不一样,你看看现在的你,果然气派非凡,一股子的领头的风范,而且威严了不少,果然上道了,本侯没有看错人啊!” 袁缺很淡然一笑,看了独孤焕一眼,说道:“侯爷,请茶!” 当下面的人把茶奉上之时,袁缺便亲自为独孤焕端起茶杯递给他,独孤焕很欣然地接受,而且不由分说就轻揭茶盖喝了一口。 “侯爷,今日驾临有何指教?” 袁缺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你说你,做辅司大人这么久了,都未曾来见过本侯,本侯在想吧,可能是公务繁忙,这不,反正今日正好经过铁律司,便来见见你总可以吧,就是想看看你做大人之后还习惯嘛,不过今日一见,还真是天生一副领者之风。” 独孤焕说得眉飞色舞的,或许他说这些客套话,连自己都不会信一半。 袁缺笑了笑说道:“有劳侯爷记挂啊,不过这些虚套的话就不要说了,有什么事,侯爷就直接言明,侯爷本是干脆之人,不是!” 袁缺说此话,自然是将了独孤焕一军,他也不好再东拉西扯了,便悠悠地说道:“哎呀,什么事能瞒得过你辅司大人的眼睛啊,你说你上任才多久啊,竟然办了很多了解起的案子,大大小小不胜枚举了吧,你现在可是枭城的名人啦,而现在整个枭城只要提搞到铁律司都会赞许有嘉,尤其会提到那位辅司大人,怎么神奇,怎么厉害,简直传神了。” 袁缺只是微微一笑地听着,没有说话。 独孤焕知道袁缺这表情的意思,便不再扯来扯去了,便说道:“这些亮堂话不说了,今日本侯前来,估计你定然是知道了来意。” 袁缺嘴角上扬,微笑一下,说道:“可能吧,定是为李骢一案而来吧!” 独孤焕击掌表示赞许,他便直接说道:“确是,还真想听听这你位当事人怎么说?” “当事人?” 袁缺看了一眼独孤焕,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不是吗?听闻你可是一掌便将李骢那小子给击毙了,而且还有他的母亲,这是何等的气魄,恐怕连我们枭城的侯爷都办不到的事情,结果让你辅司大人给做了,这种手段,当真是干事之人。” 独孤焕边说着,脸上闪出的那种笑开始变得似真非真了,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赞美还是假意的讽刺。 袁缺淡淡说道:“侯爷此次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独孤焕说道:“不敢,不敢,谁不知道你袁缺武功盖世,万一你一激动,将本侯也定为你掌下之魂,那可就亏大了。” 袁缺直接说道:“侯爷,有话就直说!”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好,袁缺就是袁缺,为人做事一直没有变,说实话,你虽然杀了李骢,从铁律司办案执行公务的面上,你没有错,但是你要知道李骢可是掌库司主司李睿之独子,你就不怕李大人会铭下此仇与你不共戴天吗?” 袁缺说道:“共不共戴天,事情已成定局了,李骢本就该死,若李大人还真是执意要寻我报仇,明的暗的,我欣然全收,我只是做了一个铁律司公职人员该做的事情,自问职责所在,问心无愧。” “哈哈哈……” 独孤焕听到袁缺说得那么认真,禁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开心。 “说得好,铁律司,本就是枭城的法度之司,拥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别说你做了该做的事情,就算你做了矫枉过正的事情,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本侯支持你,再说了,李骢虽然跟本侯没有什么深交,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此人天生傲气,一副目中无的嚣张跋扈的贱骨头,坏事做尽,人神共愤,你既是杀了他,当是为枭城除一祸害。再者,李睿作为掌库司的主司,父王那么倚重之人,却是如此纵容其子为所欲为,毫无管制束约,要说论起罪来,罪源该是李睿才对,他更没有理由来寻你作仇。” 听了独孤焕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袁缺不禁笑了一下,偏头看着独孤焕,问了一句:“作为侯爷,你有知李骢是这样一个败类,为何你们不把他给办了呢?” 独孤焕听袁缺如此一问,一下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缓了过来,极为不自然地说道:“虽然父王作为了枭城之王,但四大掌司他们可是世交,所以李骢作为李睿的独子,他可是有着与我们侯爷门享有的地位,再者,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交往不够多,但是也有念及旧情,虽然平日里见他无法无天,但只要是不侵犯到彼此,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可不曾想,天狂有雨,人狂有祸,总会有来收拾他的人,结果,我们的辅司大人出手了,痛快!” “侯爷之意,我明白了,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侯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 袁缺这么一说,独孤焕兴致来了,忙问道:“最重要一点是什么?” 袁缺笑了笑,说道:“侯爷是想依托掌库司的力量吧,也就是李睿若是能倾向你这一方,这可是一个强大的依托,一城之财全然掌控。不过,我想不仅仅是侯爷你,其它侯爷也是这么想的。” 独孤焕不禁在袁缺身上拍了拍,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吓,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脸上却洋溢着笑,不过笑得的确有些别扭,他竟然站了起来,说道:“要不说袁辅司神通聪明呢,这一层都在你眼底里如此赤裸裸地摆着,本侯真是对你又怕又服,你真的很可怕。不过有一点,你敢在本侯面前说实话,从来不避讳什么,这一点我又很欣赏你,如果能跟你做朋友,那确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袁缺说道:“其实话不多说,侯爷心知肚明,如今的李大人是站在哪一边的,所以侯爷心中难道就不觉得李睿本身也有问题吗?” 独孤焕眼睛瞪得很大,看着袁缺,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笑也为了掩饰什么内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侯倒是有些糊涂了。” 袁缺笑了笑,说道:“侯爷再明白不过了,侯爷不是最近也在调查李睿吗?有什么发现,可以说来听听,或许案件会不谋而合的交集在一起呢?” “你知道此事?” 独孤焕说得很神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袁缺,像盯着感兴趣的女人一般。 “我猜想的,毕竟侯爷也是一位眼中容不得砂粒之人,最近掌库司倾向那么明显,而且各大城司部门都出现了物与资裁度缩减无端苛扣之事,尤其以铁律司为甚,上次我们铁大人只是随性一嘴,却给了侯爷一个口子去追寻,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有几成事实?” 袁缺干脆坦开来说,但说的却又极度委婉,一直以猜测的口吻表述。 “不得了,不得了啊,辅司大人,铁大人不敢说的话,你却替他说了,铁大人碍于情面不敢做的事情,你也替他干了,铁律司有你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幸运。” 独孤焕不禁再次击掌赞许,那无可奈何的眼神,已经完全承认了一切。 第170章 心照不宣 “没错,最近本侯也在暗中探查关于掌库司的一些事情,在你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独孤焕坦然承认。 “那侯爷所行之事可能进展?” 袁缺顺带着问了一句。 “有,当然有,而且收获不小,所以今日前来铁律司,趁着你们查办李骢的案子,看能不能有所交集,只需要充分的证据,那李睿在枭城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独孤焕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袁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独孤焕还想继续往下说。 “其实,据本侯所掌握的情况,这个李睿表面上是正直无私,而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拿其被你打死的儿子李骢来说,其奢蘼的生活用度,简直难以想象,何止比我们这些个侯爷还要无法无天,这么多年来沉积的苛扣盘私之财,李睿自己都发现缺口已开始崩裂,实属难以填堵,所以最近便出现了对多个王权重要机构进行用资用度的盘扣,尤其是你们铁律司,缩减最为严重,再加上铁律司前段时期损兵折将,用人出现严重的空缺,如此以来便给了李睿一个大好的借口与时机,可不曾想在短短时间内,铁律司却出现了人员的有力补充,但是王权规制的用度还是没有复原,这是正是因为缺口太大,他李睿已是无法填补。” 独孤焕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看来他真的是成竹在胸。 袁缺听到这样的话,一点都觉得奇怪,也不感到意外,反而淡然一笑地说道:“我想侯爷所掌握的关于李睿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吧?还有重点尚未说出来!” 独孤焕笑了笑,看了一眼袁缺,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说道:“话已至此,本侯便实言相告,你知道除了李睿溺宠其子之外,还有什么吗?我找人调查过,他所有的费用挪用分了三大部分,一部分便是增济了耀武司的军需之资,另一部分流向天工司梁启阁那边,还有极大的一部分却是一笔糊涂账,不知道流向何处。但是究其细节,耀武司一切如常,而突然增的军需之资用在了哪里?而天工司原本资财消耗本来就大,但是枭城最近几年没有大的工程城建,除了原有的基本司部开支以外,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补漏;再者,便是那一部分不知道流向的费用,那数目简直触目惊心啊!” 袁缺听着独孤焕这么一分析,全然在理,但却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去向的费用,会不会是中饱私囊呢?” 说到这里,袁缺会意笑了,这笑中暗含着某种深层的意思,独孤焕当然在猜想,认真的猜想。 袁缺继续说道:“侯爷,枭城就好比一头猛虎,表面看起来威猛如初,但实质这猛虎染疾在身,自大王抱恙这么多年不理王城之事开始,而王权之下的暗流便恣意蔓长,病源不断的扩散进化,其实这头猛虎已快到肠穿肚烂之秋了,我想侯爷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吧。” 独孤焕脸泛愁容,叹了一口气,说道:“袁缺你说得没错,所有的病疾已开始溃烂,如若要救这头猛虎,须然开膛剖肚,伤筋动骨,置死地而后生,只是各种势力倾轧,一时时局不明,本侯也是忧心如焚啊!” 袁缺看了一眼独孤焕,突然觉得眼前这位侯爷与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看他那感慨与忧心,竟然不禁对他好感增强了。 “袁缺,本侯想问你一个问题?” “侯爷请说!” “你觉得到眼下,我们是不是朋友,或者说是敌还是友?” “王权之阶,没有朋友,只有公与私的界限,也更不可能是敌人,就目前而言,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所以非敌非友,我只是为你们独孤家族做事的一名过客罢了。” 袁缺此言一出,让独孤焕看着袁缺,看了很久,思绪翻滚之后,独孤焕笑着说道:“你觉得枭城是我们独孤家的?” 袁缺没有回答独孤焕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说道:“侯爷,时侯不早了,我还有公务在身,便失陪了。” 独孤焕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袁缺的为人处事,他既是如此一说,不是下逐客令的意思,而是他确实有事在身,要急着去处理,因为他知道袁缺在办的李骢案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后续的“挖掘”才是最重要的。 在袁缺离开之前,独孤焕叫住了袁缺,要让听他再说一句。 袁缺停下来,请独孤焕说道:“不论是不是朋友,枭城需要你,若有任何需要,本侯定当倾力相济。” 独孤焕说得如此诚恳,袁缺也看了独孤焕一眼,走之前说道:“多谢侯爷的信任,我想很快我会送给侯爷一份大礼,或者说送给枭城一份大礼。” 说罢,袁缺便匆匆离去了。 独孤焕还没有走的意思,他脸上神色复杂,坐立不安地样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担扰,本来拿起茶杯想喝茶,却没到嘴角便又匆匆放下。 “侯爷!” 此时一个声音跟随着人一并进了来。 正是铁恨。 “铁大人回来啦!” 独孤焕稍息情绪,对着铁恨一笑。 铁恨向独孤焕行了一礼。 “铁大人这是打哪里回来啊?” 独孤焕自己先坐下,强作镇定地端起了茶。 “不瞒侯爷,我刚从耀武司回来。” 铁恨说话间细看着独孤焕的表情变化。 独孤焕表情果然起了细微的变化,只是被他强压住了,他手上的茶已是呈半凉了,可是他却还假意地吹了吹,再喝一口,这明显就是为了心中的所思所虑拖时间。 “徐大人找铁大人有何事?难不成是为了李骢一案?” 独孤焕啜了一口,然后轻放茶杯,抬起头来看着铁恨悠悠问道,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铁恨没有正面回答独孤焕的话,便说道:“刚进门的时候正碰上辅司大人急匆匆出去办事,听他说侯爷已跟他聊了一阵,看来各自都有所收获吧?” 独孤焕自是知道铁恨是老姜,如此跳开话题,等下还会再绕回来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会玩心理上的弯弯转。 独孤焕只是看着铁恨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如此一来,二人对望一下,大家心照不宣的各自笑了起来,笑得都有些几分心思。 “铁大人说说吧,如今的铁律司真正碰到了大案件了,或许牵动着整个枭城的心,有看热闹的,有伺机而动的,有潜藏心机的,有风声鹤唳的,就是没有嘌若寒蝉的,看来好多人的按捺不住了。” 西鹫侯独孤焕直接把话端了出来,想着这样铁恨该要往下说了。 铁恨当然明白,就顺遂了他的意思。 “侯爷,我想听听你对于李骢一案的看法?” 铁恨又开始卖起了节奏。 独孤焕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很好,看来侯爷跟耀武司的徐大人的观点大同小异,看来此次突发的李骢一案,竟然所有人都站在同一角度看问题,都是秉持了为枭城除害这一大局观,侯爷可知道徐大人最后也是用了八个字总结此事?” 铁恨接过下人刚端上来的茶,轻饮一口。 “洗耳恭听!” 独孤焕竟然如此的谦和,话气也是不急不徐,自若淡然。 “徐大人称李骢之死为——罪不至死,死有余辜!” 铁恨盯着独孤焕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罪不至死,死有余辜!”独孤焕重复了这句话,说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噢,本侯明白了,徐大人这话说得妙啊,罪不至死,当然指责铁律司尤其是袁辅司做事情有些过了,但是死有余辜,同时又表达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以李骢的所作所为,当是该有人来收拾他了,这是一种反问的质问,不知道铁大人可听出来徐大人人说句话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语气来说的?” 独孤焕眼神中泛出了光,极为自信地看着铁恨。 铁恨拂了一下须,看着独孤焕笑着说道:“西鹫侯爷,好聪明,好厉害啊,如此细节竟然都让你猜了出来,当时我出来之时一直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到后面才明白了,原来徐大人给出了两重意思,一种是肯定的铁律司袁辅司的做法,二是带着质问来暗示铁律司往下应该知道怎么做。相较于徐大人的这八个字,我更喜欢侯爷的八个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铁律司所作所为没有半点过,别说错,尤其是袁辅司的干脆果敢,这才是一个执法如山者该有的手法。” 独孤焕笑道:“铁大人,本侯可以用‘老谋深算’来赞美你吗,你定然是知道本侯接下来会问你的看法,你却假借我的说法却直接把观点摆上了台面,高明,确实高明啊!” 二人再次会意一笑。 独孤焕直言说道:“当日铁大人说到了掌库司压减铁律司的资物,本侯听到心里去了,我亦与袁辅司刚才说了,我也在暗中探访此事,不过此刻我才明白了,原来当日铁大人是故意留下这个口子让本侯去深扒的,若本侯没猜错,对于掌库司铁大人早就着手秘密调查了吧?” 铁恨果然老手,他举杯敬向独孤焕,口中说道:“侯爷,喝茶,喝茶!” 独孤焕这一下没有理会他,说道:“铁大人,本侯深知你的难处,虽然这么些年来,你执掌铁律司,在为人办事方面,处处雷厉风行,可是处处尽可能滴水不漏的做着周全之法,有碍于情面,有全以大局,可是现在不用怕啦,因为有袁辅司领铁律司执行之头,我也跟袁辅司说过,你不敢说的话,他替你说了,你不敢干的事,他直接也干了,如此以来,铁大人方可以宽以坐阵,运筹帷幄。“ 听到此话,铁恨眉头一紧,看来独孤焕说到他心坎上去了,此时才发现多日不见的西鹫侯,竟然思虑如此之细微缜密。 “侯爷,这些话我是不置可否,但有一点,我也不知道侯爷是何意,照理而言,这其间的很多话,侯爷大可不必如此大方地对我们说,可以藏在心中而静观其变,可是为何如此信任我铁律司,对我与袁辅司如此直言不讳,这让我有些惶恐。“ 铁恨此时说的话,声音很小,而且有意把头尽可能凑近独孤焕,好似怕把此话传得更远。 独孤焕左右腿一搭,便翘起了二郎腿,从容地说道:“本侯是大王的儿子,当时时处处为枭城之大局着眼,而铁律司便是枭城的镜子,我对镜子看枭城看万事万物,这自然不是幻象,这是真实的存在,也只有铁律司方能正令枭城的一切邪恶,也容不得半点的藏污纳垢,本侯亦是心如镜,当以铁律司之权责来共同扞卫枭城之安宁清朗,本侯不但是全然相信铁律司,全枭城皆应相信,更应该作为最为明镜的依托。” 铁恨看着独孤焕如此从容大气地说了这一席话,虽然其姿势有些作威作福的作派,但是言语间那种正气,似乎让铁恨有些动容。 “侯爷,今日之言,令铁某我深感钦佩,想不到侯爷竟有如此胸怀,真是枭城之幸,大王之幸。” 铁恨这带着浓烈溜须拍马的话,独孤焕却不受用,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在袁辅司身上学到一样东西,便是不喜欢听一些不痛不痒的歌颂之词,而是喜欢干一些实实在在的事,铁大人,难道以前你不也是这样的高格之人吗?” 独孤焕此话着实带着些色彩,这样说出来比直接骂铁恨更让他难堪。 不过铁恨此刻眼神中闪过的光,绝对是对眼前西鹫侯的刮目相看,想不到独孤焕多日不见之后,整个人又言行举止更加老练了。 “铁大人,怎么不说话?是否本侯刚才之言有损到铁大人?” 独孤焕这是明知故问,但也好似再次给铁恨一个下马威。 铁恨笑道:“岂敢,侯爷言重了,侯爷所言振聋发聩,我在想侯爷现在是真正的运筹帷幄之风,凡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诚心而言,如今侯爷越发像大王年轻时的模样了。” 此言虽然也是带着恭维,但听着说自己像枭城王的模样,这意思之外的意思,不论是多想,还是不用想,这已经足够让他感觉到一股暖意,铁恨这话说到了中听的点了,独孤焕一下子来了兴趣,笑着直盯着铁恨,盯了很久,然后自己笑了起来,没有说什么,就把头偏向一边了,看来他心中乐怀,只是不想表现的太强烈。 过了一稍会,独孤焕说道:“铁大人,掌库司一定有问题,李大人必然也脱不了干系,此事你与本侯自是心照不宣。” 铁恨吃了一惊,真想不到独孤焕竟然会把话说得如此赤裸裸,看来这侯爷对自己那是百分百的信任,或者说对铁律那是完全的相信,这同样是抛出一个命题,或许这命题只是一个假设,然同时所有的答案要铁律司及铁律去写出来,这一招看似极为愚蠢,实则高明得很。 铁恨不作答,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铁律司面前一切要讲证据,待事情没有结果出现之前,铁律司的原则是无声远胜于猜言。 独孤焕站了起来,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或许今日本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希望铁大人心中有数,首先声明,这里面没有任何玄机与条件的暗性交换,都是为了枭城的长治久远大局作评判,或对或错,我相信总会有一个说法,袁辅司走之前亦跟本侯说过,说不久可能会送我一件大礼,本侯静侯佳,满心期待,本侯有事在身,先走了!” 铁恨也站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很有礼貌地伸手礼引,表示相送。 当独孤焕要走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话:“此事可大可小,依照袁辅司的个性,定然是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希望都不是我们所意想的结果才好!” 铁恨站在那里,看着独孤焕消失在视线之中,而他的话却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打转,独孤焕的用意,铁恨一时也琢磨不透。 独孤焕走后,铁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在想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便站起来来回踱步,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第171章 旧院旧人 袁缺来到了神母庙,看着铁律司的人都在忙碌查证着,而往日香火鼎盛的繁华场景,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凄然一片,唯有那高大的神母雕像依然安然高坐,金光熠熠沐圣身。 当袁缺在神母金像前绕看了一圈后,便来到了后面的山洞之中,玉见晚还在现场指挥着对所有石室的搜查。 “有没有什么发现?” 袁缺看着玉见晚忙碌的样子,袁缺本不想去打扰她的,可是玉见晚一回头便看到了袁缺,袁缺这才如此打了招呼。 “都是平常的寝舍,暂时未曾有新发现。” 袁缺看着眼前空旷的山坑处,昨日还是尸横遍地,如今已被清理干净了,此刻空空如也的山体天坑之间,却依然弥漫着昨日血腥之气,尤其是那血腥之中还裹挟着杂乱的香气,这味道的混合,那叫一个刺鼻。 也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袁缺给了玉见晚一个眼神,一个极为温柔关切的眼神,便转身朝那大开的石门方向走去。 “你……辅司大人,要去哪里?” 玉见晚这也是明知故问,她已看到袁缺走的方向,却还是多此一问。 袁缺停步转身对玉见晚笑了笑说道:“我再去里面看看,这边就辛苦你了!” 玉见晚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能看着袁缺慢慢走进那石洞之中。 其实此刻看玉见晚的神情,袁缺也知道玉见晚是想跟着袁缺一起去的,只是一时难以启齿。 袁缺来到了灯火通明的金碧辉煌的洞中之宫殿,很远就看到了贺莽在那里指挥着人在搬东西,把所有的东西都摞在了大厅中央的位置,已经堆成了小山,各种珍器美物,全是一些上等的珍贵之物。 “袁兄弟,哦,辅司大人,你来啦!” 贺莽看到袁缺的到来,脸上洋溢着笑,迎了上来。 “贺大哥,看来你的收获最多,如此满满如山!” 袁缺也放松着跟贺莽开着玩笑。 “那是,还不止呢,各个角落及那些小房间之中,还有太多了,想想这个李骢就来气,这是什么东西,过的什么生活啊,竟然比神仙还快活,你说搜刮了那么多美女供自己淫乐不说,如此价值连城的珍奇宝贝也是数不胜数,这小子,算是活够本了。” 贺莽一边说着,一脸的不快还骂着。 袁缺笑了笑,说道:“看来贺大哥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贺莽偷了一下,说道:“谁都想啊,可是人各安有命,我不奢求那么多,如今跟着兄弟你在铁律司做个小官,也过得很刺激,对我而言,也是夫复何求啦!” 袁缺笑了笑,说道:“贺大哥,你也就是嘴上痛快,你可是一个侠胆义胆之人,怎么会稀罕这种人神共愤的日子呢!” 袁缺说完,便要出门去。 “哎,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跟你一起!” 贺莽忙追了上来。 袁缺头也不回,说道:“你忙你的,我要去后面看看,一定要把好每一关,贺大哥,千万别掉以轻心。” 话声一落,袁缺却走了。 袁缺依着第一次来的路,来到了洞中的那两处门前,那扇关于血狼的密洞依然被他们垒的石头堵着,而那扇大石门是洞开着的,袁缺停留了一下,便往大石门走去。 洞顶的天门还开着,依着外面的光亮照射进来,袁缺从黑暗之处,也能看到时不待正带着一批人暗伏在隐秘之处。 “什么人?” 突然,时不待的声音从黑暗中叫了出来。 “时大哥,是我!” 袁缺应了一声,那边只见一黑影迅速闪到了袁缺身边。 “辅司大人,是你啊,你怎么来啦?” 赫然是时不待,他看着袁缺,一脸的精神劲。 “有没有什么动静?” 袁缺问道。 “没有动静,你说会不会不会有人再来了,毕竟事发才如此短暂,幕后之人唯恐避之而不及,他们怎么会贸然进来暴露呢?” 时不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若照常理,应该是如此,但是对方也可能在揣度我们的心思,他们会想到我们觉得事发如此短时间,定然我们料定他们不会冒险前来,所以他们便会出现。再者,要不就还有一种可能,或许这些地方,全然皆是李骢所为,而所谓的幕后之人便是李骢,那么事情也就简单多了,可是我总相信还会有更大的谋主在后面,今日才过去不到一天,所以还得辛苦时大哥和弟兄们,放出点耐心,欲想钓到大鱼,必然要沉得住气。” 时不待点了点头,明白了袁缺之意。 “对了,时大哥,你叫锁匠把那门锁换好了吗?” 袁缺欲要走向前,又突然转身问道。 “放心吧,早就换好了,一模一样,绝对看不出来。”时不待回答道。“对了,辅司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袁缺轻声应道:“我去山下的老宅看看,心中总感觉有人让我去那里看看。时大哥,就辛苦你跟兄弟们了!” 袁缺来到了洞顶的天门之下,一个轻身飘动便上了悬梯,人影一闪便出去了。 袁缺很小心地看着沿路的每一个地方,但除了昨日残留的血渍之外,都没有任何异常。 而且他走每一步,都一直先观察前方的动静,确定了一切正常,他才移动身子往前。 如此,袁缺来到了那山下的大院,他去看了那门,那门上的锁还真的换上完好无损的,而且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袁缺当然不会走门进去,他身子一跃便上了高墙,站在高墙之上,再细看了昨日那大战的后院场地,确定没有任何不对,才轻轻落了进去。 这里已被整理的一切如常,看起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袁缺不禁笑了笑,不免对铁律司下面的人做事干净利落感到骄傲。 这个时候,袁缺被后院的那些层层的高墙所吸引,他步子便朝着这院子前方位走去,可是穿过几墙之后,却没有了出路,原来有出入后院的门,但已被用青砖砌死了,眼下根本就没有通路往前院。 袁缺觉得很奇怪,看来这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看那些墙面与砖上已布满了青苔,看起来这里通往前院的路被堵死已有好些年头,岁月的痕迹很重了。 袁缺在一道圆形的石门前,他用手按了一下那个被砌好的石砖,稍带内力,感觉到了松动。 袁缺如此一试,感觉凭自己的内力应该可以将这石砖推开。 袁缺站定后,双手蓄力,运劲齐发,双掌轰然拍在那石砖的中心点上,接着一声巨响,那些砌好的石砖便被轰开散落一地,而露出一大个破口。 袁缺轻拍了双手之上的灰粉,然后躬身走了过去。 钻过去的时候,穿过一面高大的墙风屏障,便来到一处开阔处,此间竟然又是一处大院,大院很宽阔,围合的四方极为气派,四面全是房间设计,房前是宽大的走廊,围合的中厅是一个极为开阔的石板地,石块地四周接走廊栏栏处都有一沟溪,只是岁月陈年,早已干涸,不过整体看起来有着原貌应该是“四水归堂”的设计。 一切都布满了灰尘与残枝败叶,整个大院看起来气派,可是那衰败之景却多了几分萧瑟,看起来已很久没有人过来了,也不知道被尘封了多久。 袁缺依着右边的走廊,不禁去推开一扇房门,一阵阵尘灰飘洒下来,而眼前的房间之中的摆设依稀还在,若不是岁月的掩盖,这里可是一处极为豪阔的大宅大院,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的居所。 袁缺没有走进去,也没有再去推那一排排的房门,只是拾着长廊一直往前走,到了另一穿廊,来到另一个院子,另一院子更加的宽大豪阔,而且布局显得更加有层次感,里面有凉亭水榭,有石径花苑,更有假山喷池,好不气派,只是这些呈现在袁缺眼前已是尘封败落之象,看起来凄然萧条,而且阴森诡异,好多角落处都布满蜘蛛网。 袁缺自然对这些场景不感兴趣,他还是走旁边的走廊,径直朝向走向另一个大穿廊,袁缺心想这座大宅到底有几重院,这排场气势绝不逊色于东鹰侯府,想想这枭城之中,除了王宫大内,还会有这样的气派的豪门府邸,此间的主人亦是不简单。 当袁缺再次走过眼前的穿廊之时,突然感觉到眼前一亮,心中一惊,这里不是来过吗? 袁缺站那里停步了,眼前的一切陌生而熟悉,没有错,这里正是当日铁律司被围攻截杀的地方。 “这不是禁地吗?” 袁缺不禁自言自语起来,很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来这里的后院竟然与神母庙相连接,这也太神奇了。 袁缺当然知道,若是李骢全然布局了这一切,这证明他也是很聪明之人,利用了禁地,直接把后山的天然优势,再辅以打通洞道,直接联通到神母庙之后院,一端是枭城的神祉之地,一端是枭城的禁域,这样的便在其间形成了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安乐之窝,何等的百无禁忌。 袁缺一直在思忖着,当他再次抬头望向院中的时候,院子突然站着一个人,袁缺虽然没有被吓倒,但是惊了一下魂是真的,因为在这死气沉沉的禁地,况以前死了那么多人,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站在眼前,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猝不及防。 袁缺看了过去,那个身影没有说话,袁缺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那人一袭白衣,双手交叉抄着,而且头戴着一顶白色布缦的斗笠,完全看不到人脸,只不过隐约看到了他抄在胸前右手上的一支竹笛。 袁缺见此人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在脑子里努力地回想着,最后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光,不禁叫了出来:“魔剑古松年!” 原来他突然想起来了,当时来枭城的路上,在半路的休息凉亭之中,有过不算正式交手的交手,虽然未曾见过其真容,但是这一身行头,袁缺还是看得出来极为吻合的。 那人身子略动了一下,看来袁缺这一惊呼,还真是猜得没错。 不过,那身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袁缺再次问道:“可是魔剑古松年前辈?” 袁缺似乎已断定就是他,因为能在自己眼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身法,能达到来去无声这种境界的,在这世上没有几人。 “你还记得我?” 那个身影终于说话了,这声音跟当初听到的声音一样,没有错,确是魔剑古松年。 “前辈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袁缺没什么话要问,随便问这么一句。 “你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浑厚的中气吐出来的字字铿锵,让袁缺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高人气息。 “我是来办案的!” 袁缺说得很平常。 “我是来办你的!” 那斗笠人冷冷吐出了一句。 “为何?” “因为你杀了我的徒弟!” “你徒弟是谁?据我所听到的江湖传说,魔剑古松年没有收过徒弟。” “只要受过我指点的都算我的弟子,虽然不曾正式拜师,但我心中确认了这个事实。” “前辈说的是‘阎罗双剑’吧?” “正是!” “前辈是德高望重,江湖盛名,会为了两位十恶不赦的人而前来出面,这定然不是理由。” “小子狡辩!”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啦,连前辈之样的人都会被人请出来做场面,看来事情真的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想得有多复杂,恐怕你想得再复杂,你不会想到我的出现吧?” “根本就没有想到,当时只是听说了‘阎罗双剑’受到前辈的指点,还以为只是欺世盗名之说,不曾想,前辈却真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徒弟,竟然以为徒儿报仇的说法而现身,晚辈实觉有些不可思议,晚辈大胆地问一句,前辈定是被人相邀再来此地与我邂逅吧?” “是与不是,很重要吗,想我隐世多年,谁又有那个本事能让我出现呢?” “说实话,当初来枭城的路上,偶遇前辈,我便在想,这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之呢,现在想来,前辈还是世俗中人,话虽说远离红尘混沌之外,但双脚却始终踏着这尘嚣的世俗大地,晚辈自不敢多问其间原由,但是此刻我只是觉得前辈并非像江湖中传说中的那么神圣,不过也是俗子一枚。” “黄毛竖子,口气真大,不过这一点却像极了乔元极,或许你凭着乔无极的一身本事相授,在枭城之中所向披靡,自以为天下无敌了,是吗?当初初次半路故意试探,你是有一身本事,不过年轻人,毕竟阅历太浅,年轻气盛,总免不了自以为是的目中无人,今日我便想给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前辈特来此地候我,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我一个教训吗,有没有想过致我于死地,既是为徒弟报仇,当是以命偿命,更何况是两条命,是不是会让晚辈死上两次呢?” “强词夺理,无稽狡猾,你可越来越让我讨厌了!” “前辈,不必找理由了,说什么今日我也是难走出这旧院了,要动手就快点吧?” 袁缺听着那斗笠人的说话,如此一来二去的扯,他也有些不耐烦了,最后不过就是一打,何必还唇来舌来的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武功下面见真章。 “不过,前辈,我冒昧地问一句,前辈一直以斗笠示人,是显示你的神秘感呢还是脸上有疾不方便让人看,怕吓到人啊!” 袁缺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即兴,既然跟贺莽的嘴一样,无意中说出了这样一句极为不尊得前辈的话语。 当他的话声未落,一个白影已到了眼前,原来那人已将斗笠掷飞了过来,直取袁缺的面门,若是一般人,或许当场被这斗笠要了性命。 袁缺见这白影来得如此突然,心中顿时一惊,这力量与速度觉得太可怕了,于是急促间举手去硬接那半笠。 当袁缺的手抓住那斗笠之时,突然感觉一阵强的劲道直震手心,虎口处被震得一阵生疼,而且一股强大的冲击带着冲向全向,自己的全身几乎被一股如巨浪般的强劲直推而下,袁缺因为注意力尚未集中,所以虽然接过了斗笠,但自己却退了一步。 如果是高手过招,直言之,这一势,袁缺便是输了一招。 袁缺终于看到了此人的真容,这一次斗笠之下没有再戴面具,而是真真实实的血肉面目。 袁缺都不愿意再看第二眼,此人的面目真的太丑陋了,整个面部都扭曲变形了,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袁缺所看到的这张脸真是够让人不寒而栗,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反胃的脸,竟然比当初见到的关山越的脸还要让人难以接受,脸上长满了肉瘤,看起来就像个魔鬼,难不成这就是魔剑的真义所在,是在人不在剑。 “怎么,现在看到我的真容,却不敢直视,看来你的心还是未到波澜不惊之境,还有待提升。” 袁缺没有否认,面前这位丑陋之人,确实说到了点了,袁缺也顿时感觉他说的极为在理。 第172章 妖魔当道 “你就是传说中的魔剑古松年的真正面目?” 袁缺平稳了心绪,脸色很快平静下来,嘴角不自然地上扬。 “几十年来,能见过真容的廖廖无几,不过想当年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翩翩白玉郎一个,只因练剑成痴,剑成人面毁,不过幸得江湖一虚名。” 古松年那张丑陋的脸上,竟然突然冷笑了起来,而且语气中还有了感慨,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袁缺打量。 从看老人家的眼神之中也看得出来,他看着袁缺的模样,也是想起来当年年轻时候的自己,不觉顿然感慨,而且他那长在一张烂肉瘤脸的白眉白须还是在该有位置,保持着一种道骨仙风的飘逸。 袁缺也细看了一下古松年,他就是脸上长了这些破玩意才让他看起来像魔鬼一样吓人,其实他的整个脸型轮廓十分有型,依稀可以看得出来他年轻时候的俊朗之韵尚留,尤其他那白眉折须的点缀,多看几眼也不是那么令人反感。 “前辈,晚辈请问你一个问题!” 袁缺这次还特意抱拳行礼,这般态度对眼前这位江湖中传奇人物那是相当尊敬。 “别问了,打赢我你才有资格问我问题,不仅是一个问题,问多少答多少。” 古松年手中的笛子在手中旋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位,这一手功夫袁缺看在眼中,看似如此不出奇的一个手法,但笛子就在这短短的刹那间转了起码不下五圈,若是平常时定然看着就是转了一圈,这是很平常的手法,但就是这一手初显,让袁缺看到了古松年手上功夫的登峰造极。 “前辈,你真的要与晚辈动手?” 袁缺看着古松年的眼神,似乎在确认的意思。 “你是乔元极的后人,照理说你应该是一个做事干脆之人,怎么我看你如此的婆妈,收起你那套虚伪,今日若你打输了,你的命也就定格在这里了。” 古松年有些看不下去了,话声一落,突然他的脚在地上一震,地上的几根树枝竟然腾了起来,化作利刃直飞向袁缺。 袁缺再次一惊,这是什么功夫,如此强大的内力,竟然以脚的力量驱动起古树枝化作这强大无比的杀器。 袁缺一个侧身翻转,虽然躲过了这几枝树枝的攻击,当他落地时,竟然后续接二连三的地上之物狂袭了过来,树枝、石块、干草、树叶杂合各种东西,竟然都似被注入了强劲的力道,对袁缺形成一个全方位的包围圈,这一次袁缺就算是如何腾跃也难以冲出这个大的杂乱利器圈。 袁缺不躲了。 他顿时踏定脚下,双手大展开来,平心运气,双手交叉开合之间,突然全身迸发出力量,把疯狂笼来的各种“利器”格挡在了空中,双掌一推,那些杂乱东西全被扫落散地,依然成了废物。 “果然得了乔元极的真传,好一手先天无极功,妙极,这才配我真正出手!” 古松年脸上闪过一丝激动。 看来这种痴武痴剑之人,遇到强大的对手才是让自己兴奋的原点,因为所谓高手寂寞,寂寞多年后,总想找到一个能称得上对手的人一比高下,这是平生的大快事。 古松年突然摆出了手中的笛子,突然舞动了起来了,笛子在他手中顿时化作无尽的旋影,而那重影之中所闪出来的劲道,竟然让他整个周身边上的枯枝败叶以尘土地被震飞开来,形成一个极为干净的空地。 这是何等的功法,竟能凭这一手上功夫,便能催动如此大的劲力来驱逐万物,此等功力早已化境。 袁缺再次一惊,古松年这是什么功夫,他号称魔剑,为何手中没有剑,而只有这只竹笛子,这是何缘故,是这笛子旋动的节奏功法,以是前所未见的凌厉霸道…… 不由袁缺过多的去想,突然古松年手中的笛子已脱手而出,盘旋在空中,却发出了如剑身破空般的龙吟之声,还伴着笛孔灌风的声乐之声,听起来特别好听。 可是,好听是好听,越是面上看上去好的东西往往却暗藏危险,眼下也是如此。 袁缺面门之上突然感觉一道剑气破空而来,袁缺游蛇般扭闪身子,滑然躲过,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无数道如剑气般的破空之声笼罩了袁缺整个人。 袁缺感觉到这无形的强大劲力,真的活生生的化成了一道道无比犀利的剑气,每一道剑气所到之处,尽是连绵的杀招,若是一式未躲过或被击中,必然击穿肉体,因为袁缺辛苦地闪过的每一道气劲划过,而那道无形之气便在落点处击开一处大口。 攻在假山上,假上的石头顿时击碎崩裂;击在柱子上,柱子立马如被剑所砍,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击在地板上,地板轰然裂开碎痕…… 此时这种无形的似剑气般的强大劲道还在不断地向袁缺“送来”,袁缺在这绵密的气道之间,在这极为短促的电光火石之间,还得以与意去感知这无形剑气的位置与方向,丝毫都不能分心,稍有差池,必将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袁缺这样应招,虽然短时内尚能应付,但是自己的身子没有半点休息与落地的时间与空间,他的整个人几乎都在腾挪飞跃,去躲开那无形却极具死亡之力的无形气道。 这样下去,自然不是办法,别说交手,就是耗下去也会累得半死。 但是袁缺临时间一点半办法都没有,这古松年真的是功力深厚,如此强大的修为,已经可以御万物为利剑,介万物发剑气,这才是魔剑的最高修为吧,能把剑练到不需要剑在手的时候,这绝对是剑法的最高境界了。 袁缺这才感觉到眼前的压力有多大,再这样持续下去,他怕自己顶不住,总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袁缺想着,他能御万物为所有,自己一身先天无极功,为何不能运用一下呢? 袁缺在躲闪这无形的剑气之时,他开始蓄力发功,气运丹田,四肢以躲闪之际开始催功并劲,全身顿时内力暴涨,迸发而去,突然他整个人似乎完全可以看得见那绵密而来的无形剑气一般,他试着手接过那无形剑气,然后以功法导向,竟然将那无形剑气猝然回拨,而且催功一弹,那剑气似乎长了眼睛般听了袁缺的手势指令,竟然往回射了过去,直取古松年而去。 袁缺如此效法,把所有袭来的无形剑气,竟然一一倒拨了回去,直接反射上古松年。 古松年白眉一展,白须一颤,眼前的惊奇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明明是所有主动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袁缺这一手功夫,却让自己发出的无形剑气变成了他的发出来的杀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古松年骤然停止手中的攻击,忙去应付躲闪自己发出而倒向自己的剑气。 古松年身法疾速,瞬间跃过那些无形剑气,然后身子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一假山之上站定。 “年轻人,乔元极世称怪侠,想不到你的奇招运用更显怪异,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是令我万万没想到,你的武功天资竟是如此的惊人,临乱之间却能应万变而心不虚,更能临阵之间使出毫无章法却是无招之绝招,果然不容小觑。” 古松年站在假石山上,一袭白裳,气定神闲,说话间若不看其面貌,真是有若神仙般的飘逸自然。 “前辈之剑法,果然魔性得很,手上无剑,却能御万物以作剑,更介万物化剑气,这是何等的造诣,当时晚辈也是临乱之间胡乱搏上一搏,因为当时我进退无路。” 袁缺说得很实诚,没有半点恭维之意。 古松年终于笑了笑,拂了拂白须,说道:“如此武学奇才,不仅深得怪侠乔元极的一身先天无极功的内力与真传,更融入了自己无招变招的天赋之能,看你的身法似乎更是参透了天地生灵之所长,身法之变如虎如狼如猴如蛇如豹如鹰,集众灵长之神髓,融内心之百变,看得出来若是乔元极也未必有你这样的天境造化,这着实令我折服,亦让我大开眼界。” 袁缺觉得很奇怪,原本这古松年是来杀自己的,可此刻见他神情似乎放下了刚开始的那股杀气,而此刻更乐意这样夸奖着自己。 “前辈过奖了,前辈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尽管使出来吧,就算晚辈抵不过,起码能让我大开眼界。” 袁缺站着深吸一口气,对着假山上的古松年说道。 “我看就无须再打下去了,年轻人,以你现在的武功及悟性,放眼之天下,能遇到匹敌的对手想是很难了,难怪当初你跟妖道岳苍穹大打一场的时候,你似乎还胜了一招半式。” 古松年说到这里,突然看着院子的一角,故意把后面的一句说得很大声。 “人相丑陋非是怪,背人长短才真坏,为老不尊啊!” 果然一个声音从古松年看过去的角落处传了过来,而声音尚未落,那人不知道何时闪到了袁缺与古松年的中间位置,这身法又是超凡脱尘绝。 此人一袭道人打扮,手中拂尘轻轻挥两下,倒靠在手臂之上。 “岳老前辈,想不到你也来了,今日可真是稀世之日,江湖盛传的妖魔鬼怪四大绝尘高手竟然出现了两位,这是巧合呢,还是天缘呢?” 袁缺不禁感慨道。 来人,正是妖道岳苍穹。 “老妖,多年不见,还是如此道骨仙风,风采不减当年啊!” 古松年依然站在假山之上,看着下面的岳苍穹像好友招呼一般。 “老魔,多年未见人变丑,背后是非一张口。脸上无颜必有因,报应不爽天出手。哈哈哈……” 袁缺听到岳苍穹这些话,觉得这老头还真够损的,而且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套一套的,总不好好说话,要把想说的以打油诗形式讲出来。 “几十年来了,你这老妖这张嘴还是如此作妖,说话也是酸臭得很,今日你来是为何,是来找我打架来了吗?” 古松年淡然一笑,根本不理会岳苍穹的嘲讽。 “打架,是的,是来打架的,不过首先不是找你!” 岳苍穹说话间,看着袁缺冷笑一声。 “前辈,你也是来找我的?” 袁缺一时笑了笑,本想开个玩笑缓一下气氛。 “明知故问别装傻,冤债有主且不假。找的就是你!” 可是岳苍穹却认定就是来找袁缺。 袁缺沉思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我明白了,岳老前辈也是来找我报仇的吧?是不是为你的徒弟素清仙姑报仇的。” 岳苍穹说道:“自是聪明人,何故多此问?” “两位老前辈,目的相同,皆为自己的徒弟来寻我报仇,看来今日我是在劫难逃了!” 袁缺神情很谦卑,说话间有些底气不足。 这样倒让古松年与岳苍穹有些意外,当然凭他们的江湖地位,这一位年轻人在他们面前说这样的话,他们脸上自是有光。 “人贵有自知,至死未算迟。不过你我也交过一次手,算来若是老夫我跟你单打独斗,未必完全有取胜之把握,若是我与老魔同仇敌忾,一起对付你这个娃娃,必然手刃于你,如此做法怕是引世人笑话。” 岳苍穹说着,脸上倒是有些为难之色,便看向古松年。 古松年抬起头,悠悠长叹道:“世事无常,轮流替转,看看这府院,晃眼已快二十年了吧,看看如今这场景,虽然物是人非,但是形式却有几分相似,当年我们不是联手在此与乔元极有过一战嘛,至今历历在目,只是眼下面对的是乔元极的传人,是不是算是天机所向,蓄意安排作一个了结啊!” 袁缺听到此话,突然心中一悸动,突然觉得心中搅起了情绪风云,听古松年此话,他们以前就来过这里,而且还与自己的爷爷有过交手,而且也是他跟岳苍穹联手的。 岳苍穹似乎也被古松年的话拉回到当初,也是悠悠说道:“当年并非只有我们二人,还有老鬼,我们三人联手,竟然也未能将怪侠乔元极给收拾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袁缺心中思忖着:这岳苍穹口中的老鬼,会不会就是鬼医洛无尘呢?如果是的话,这么说当年江湖上有名的“妖魔鬼怪”四大绝世高手竟然有过这样的一场决战,而且是三对一,而当初在鬼崖洞鬼医对自己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鬼医既是知道了自己的乔元极的传人,为什么当初没有对自己起杀心? 袁缺停止了思想,他只是听眼前这二人说来说去,尚不知道谁真谁假,不如想办法套出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二十年前?几位前辈就在这府院里?跟我爷爷乔元极有过一战,而且是妖道、魔剑、鬼医三人联手对抗怪侠一人?” 袁缺故意以这种方式递进式的问,而且态度有些胆怯的样子。 岳苍穹看出了袁缺样子有点心虚,而袁缺那故意虚以强镇定的方式果然让岳苍穹有些得意,便冷笑一声说道:“没错,确是如此,年轻人,看来你有些害怕了,当年三打一,也算打了一个平手,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与老魔对付你这个小年轻那必然是胜券在握,只是看你如此天赋异秉的武学奇才,说到底,还真不舍得杀你!” 袁缺问道:“在两位前辈动手杀我之前,我心中有些疑惑,可否告知?” 古松年看着袁缺拂须轻笑道:“你刚才就想问我问题了,这样吧,既然你心有定数,那便许你问几个问题,毕竟我们都是你爷爷辈的人了,对于你这种难得的晚辈还是有惜才之侧忍的。” 他们俩都欣然应允了,可是袁缺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他要迅速在脑子里整理出思路来,要问得尽可能地让他们直接解开他心中的一些迷雾。 袁缺沉默了。 “问啊,你不是有问题想问吗?不问老夫要动手了。” 岳苍穹见袁缺一直沉默在想什么,便催促道。 袁缺抬起头来,说道:“你们当初在来枭城路上为何中途出现在我们面前,目的是什么?” 听到袁缺此一问,岳苍穹与古松年对望一下,脸上都有着诧异之色,竟然不约而同的说道:“你也出现过?” 两人竟然完全这样的问对方,这让袁缺顿时又陷入了诧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两人的出现,都相互不知晓? 古松年忙问岳苍穹说道:“你也在那路上出现过?这是为何?” 岳苍穹也问道古松年:“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也出现在那里,为何我竟然不知晓。” 袁缺看着这位老前辈竟然对问起来,把自己落在了一旁全然不顾,袁缺此时心中更凌乱了,原本认为他们是不是由同一人安排的,看来他们是各为其主,但是其目的可能是相同的。 @1??~ua? 第173章 惊世大战 原本袁缺提出了问题,眼下古松年与岳苍穹却开始互问起来。 袁缺感觉一时有些多余了。 “诶,两位老前辈,你们别相互问了,你们就把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中途的主要目的告诉我便解决了大家的疑问了。” 袁缺竟然变成了调解人的身份说道。 “老魔先说吧!” 岳苍穹挥了挥拂尘,一脸冷静。 古松年说道:“年轻人,不知道你可听过《九幽秘赋》?” 袁缺又一次听到了《九幽秘赋》,而且还是从魔剑古松年嘴里说出来的,看来这部武学奇典所涉及的人与事还真不少。 袁缺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听过,听人说起过好多回,不就是一部传说中的上乘武学秘籍嘛!” “哟,听你小子的口气还真是大言不惭,这部奇典在你眼中好似不屑一顾,看来你还真只是听说过,未解其中玄妙。” 古松年一脸肃然,不过听他的语气,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什么武学秘籍,又不是我的,况且那只是一个传说,何必那么在乎呢?诶,前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呢,怎么又扯到这《九幽秘赋》了。” 袁缺这是明知故问,故意装得一副很纯直的样子。 古松年说道:“很简单,天下江湖之中,都闻息《九幽秘赋》重现枭城,势必为了武学者为争抢此籍江湖中人趋之若鹜,而这么多年来,通向枭城之路就是一条死亡之道,多少人都走不到一半便葬身荒野,我就是想去路上看看有没有活着的幸存者走过那死亡之道,反正闲云野鹤,闲来无事,便时不时会出现在那里,可是如此以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始终未曾见外城人能进得来,而你们的出现,可算是一个奇迹,便一试你们的身手,果然不凡,可是最厉害的你,却不是冲着这秘典而来的,这让我甚感奇怪。” 袁缺听了古松年的一席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或许没有必要说假话,以他的名望地位,何需说假话欺骗年轻人,不过袁缺对他的话存一定的保留部分。 袁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对岳苍穹说道:“古老前辈已言明,那么岳老前辈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岳苍穹很淡然地说道:“巧啦,我与老魔一样的目的。” 袁缺不说话了。 “诶诶诶!年轻人,怎么哑巴啦,在想什么呢?” 岳苍穹又催袁缺了。 袁缺现在心绪很复杂,一时间心中想了好多事情,而且在他心中有些事情不敢多去想,怕一想会牵涉出更多不愿看到的结果。 “话已赶到这里,晚辈顺道问一句,《九幽秘赋》重现枭城的事是你们散播出去的吗?” 袁缺原本是不想问这事的,只是应时插上这么一问罢了。 “我们有那么无趣嘛,做这种无端生事之事,唯恐天下不乱吗?” 古松年冷冷的回了一句,否认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是有太多人心中贪欲过盛,明明只是平凡的一个人,却偏偏想一夜成名,若能得到神功加持,必能一步登天,可想想这可笑的芸芸众生,太多不自量力的人了,就因一个无端的不知真假的消息,便白白搭上了自己小命,可悲。” 岳苍穹说得很现实,也显得对世人极为的不齿。 “那就奇怪了,消息不胫而走,天下江湖皆有收悉,这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呢?” 袁缺顺着再问了一句,这句或许不算问,因为他的表情与语气,看似对自己提出的疑问,但实质却想让眼前的两位老江湖来回答。 “我也一直在暗地查访这个消息的出处,可是至今未锁定任何人,只是觉得便是哪位江湖人无意的一句玩笑话,便一发不可收拾,闹成眼下这种局面。” 岳苍穹话音刚落,古松年接着说道:“眼下江湖人已经大批来了枭城,自从那死亡之路被你们几个打通之后,后面也有胆子肥便随后而来,但似乎现在路上又不太平了,所以欲赶往枭城的人又因为害怕而不敢冒险了,如今这天下九城,似乎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阴晦之气,似有大变局的迹象。这种大变局,也似当年相传的《九幽秘赋》方能平息一般,是不是也到了一个岁月轮回点上了,而所有的源点必然是从枭城开衍。” 袁缺听这两位老者的说话,更觉他们所察所知的事物远远比其它任何都要广,看来他们虽是名义上的隐退,但是暗地里却没有闲暇过,一样关注着天下,关注着江湖。 “晚辈知道,两位老前辈名义上是来此间候我是为了给徒弟报仇,但恕我大胆一说,你们定然都有幕后更大的指使者吧?” 袁缺说话间看向两位老者。 “哈哈哈……” “哈哈哈……” 古松年和岳苍穹几乎同时发出了大笑,笑得那么的孤傲。 “我们两位皆为世外之人了,还有谁能指使得了我们啊?我们就是太寂寞了,不经意间偶尔来俗世走走,眼下正碰上你小子杀了我们的弟子,终于有事干了。” 古松年说话间看了一眼岳苍穹,因为这话也是代表着他所说的。 岳苍穹却极为默契地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知我会在此间出现?” 袁缺问道。 “当然是随你而来的啊!” 古松年说道。 “你们俩是一起在暗中随我而至?” 袁缺追问。 古松年说道:“可能是吧,老妖的突然出现,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就在跟你打斗的时候无意中觉察到的。” 袁缺对于他们所回答的话,持有一半的怀疑,不过此时怀不怀疑已经并不重要了。 “你们刚才说在此府院之中曾与我爷爷有过一次大战,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可是枭城的禁地,二位前辈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袁缺心中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岳苍穹说道:“看来你这小娃娃什么都不知道,这里是当年伯侯府独孤驰骋的府邸,因为王位之争,仲侯也就是如今的枭城王独孤纵横当年血洗此府院,夺得了王位。” 岳苍穹简明的点了一下,而这段血腥之史袁缺也曾听绮萱夫人给他说过,看来当年的血案现场便是在此处,而当时绮萱夫人所说的独孤纵横率军及江湖高手杀进来,看来此间就是妖道岳苍穹、魔剑古松年,应该还有鬼医洛无尘,而当时的怪侠乔元极应该是站在伯侯府这边的,所以双方发生了激战…… “回想当年,真是惨烈无比,死伤遍地,血流成河,现在眼下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被血肉覆盖过,往事如烟,历历幻梦尽在眼前,从那以后,此地便成了枭城的禁地,枭城王下令封锁这里,以前还有重兵把守,往后便成为大家默认的死亡禁地,即使现在没有人把守,也是无人敢越雷池一步的地方,可没有想到,你小子却无知地瞎闯了进来,一直跟随你来此,没想到你倒是选了一个死亡的好地方。” 古松年长感慨之余,后面不忘定下袁缺的死罪。 “小子,你不必知道太多,我们能这么有耐心告诉你这么多,已是看到你爷爷乔元极的份上,今日就算你葬身于此,也就无需怨天尤人了。” 岳苍穹越说语气越冰冷。 袁缺笑了笑说道:“真想不到,江湖中那么鼎盛之名的两位前辈,却也是权利的爪牙,你们不觉得羞愧与后悔也罢了,还在这里道貌岸然的自我标榜,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说到底你们定是受人指使来杀我,今日我便学我爷爷与你们一战,谁能笑到最后未尝可知。” “好,就是这种霸气,慢慢上来了,果然是乔元极的真传之人,就要这种骨头才能配得上我们两把老骨头来杀你,你死在我们手上,那也是你的荣幸,一样在江湖上可以美名四传。” 岳苍穹说得果然是一副至高无上的样子。 “好,今日晚辈就来领教两位绝世高手的高招。” 袁缺此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岳苍穹拂尘一挥,人已主动攻了上来。 袁缺与岳苍穹有过一战,他的身法与招式自是有些熟悉,所以岳苍穹所使用的招术对袁缺的猛攻,袁缺自是不惧的。 岳苍穹搅得的强大气场,几乎把整个院子的残枝败叶及尘土卷了起来,形成一个强大的劲力范围,尤其他手中的拂尘所挥动之下,发出“唰唰……”的破风之声,每一次挥出都带着雷霆万钧气势。 袁缺此刻很放松,他身上那集汇了天地灵长之身法,再辅了强大的先天无极功法的催动,在所有无常的招式之间,时时刻刻都能催生出新的招式,灵活万变,攻防兼备,就算岳苍穹如何使出强大攻势,都未能得手伤得了袁缺半分。 此时,古松年站在假山之上,看着二人的打斗,不禁啧啧摇头,还自语道:“如此年轻,这武功却如此万法多变,此等武学奇才杀之可惜了。” 古松年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袁缺与岳苍穹这样斗了不下三百大招,丝毫看不出到底谁占上风。 古松年其实已经看出来了,袁缺应对着妖道岳苍穹的功力尚未完全打开,看来他是有所保留的,因为他知道袁缺此刻定然是在防备着自己的加入。 岳苍穹拂尘挥动不下数百次,每一次的挥出都是不一样的功法,也是变幻无穷,而袁缺如此赤手空拳,却丝毫没有局促的迹象,任你如此强攻横扫,他自是游刃有余。 岳苍穹在激战之中不胜感慨对袁缺说道:“好小子,多日不见,武功更加纯熟高深了!” 袁缺竟然还能在这强大攻击之下,嘴角上扬,轻笑一声以应答。 二人从地上打到空中,从空中打到院墙之上,再打到地上,如此高手的相抗,果真是天昏地暗的感觉。 如此打下去,也未曾见分晓,岳苍穹似乎也明白了,眼前这年轻人虽然年轻,但是其悟性极高,他手下从来没有既定的破解自己的招式,而是都是临时生智,完全随性演化出来的,你怎么攻,他就怎么防,你怎么击,他就怎么破,任凭岳苍穹手中的拂尘挥到掉丝,也未能得手半分。 二人刚从空中打到地上,岳苍穹突然手势一变,抛出拂尘,然后双手盘转贯力,轰然推出,那拂尘顿时在空中化作无数的幻影,而本是拂尘之影,可瞬间上面的根根白丝却如百万千剑,暴袭向袁缺。 “试试我的‘妖法无边’!” 岳苍穹喊出一声,那千万条丝刀剑便到了袁缺的眼前。 袁缺并掌蓄劲,发动体内强大的先天无极功法,身子突然如暴雷一般震得衣袂暴飘,脚下尘砂飞旋,形成一团强的气漩,在他双手力推而出的时候,迎上那千丝万刀剑的拂尘,只听得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气流激撞之下,顿时整天空间几乎迷乱了起来,岳苍穹被震得连退五步方站稳,而被击回的拂尘他只手抄在手中,心中一股气被震得有些眼神迷障,他忙晃了晃头才意识缓了过来。 袁缺也是被强大相撞气场逼退了三步,稳稳站在那里,然后收掌平息胸中之劲,脸上已是大汗如豆,所幸未能伤到本身。 “你输了,妖道!” 袁缺好像也受到重击之后胸前难受,不过他是强压住,急说出这样一句话,是为了缓解胸中的郁气,也是一种调息的办法。 “臭小子,你这一身本事似乎比乔元极还要有后劲,而且毫无招术章法可遁,果然是个奇才。” 岳苍穹这时候脸色有些难看,额头上也有了汗珠,而且说话还有些喘气,看来这一场大战下来,损耗真元还真不小,而且还小输了一筹。 “老魔,此奇才杀之可惜,但留着也是有祸害,若今日连他的收拾不了,那以后我们有愧于江湖盛名的妖魔化。” 岳苍穹侧面抬头看了看还安然站在假石山上的古松年。 古松年自是明白岳苍穹的意思,便说道:“此间禁地,谁死谁活,谁也难以知晓,这些假虚名还重要吗?我现在就想知道这小子到底强大的什么程度。” 古松年飘然落了下来,手中的竹笛旋转了一下,站在岳苍穹身边,轻声问了一声:“你还好吗?老妖!” 袁缺似乎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调息了过来,胸中的难受也平复了一些,他向前两步,说道:“别怪晚辈大言不惭,论单打独斗,你们根本胜不了我,怎么样,两位前辈这是要一起上吗?” 是的,袁缺是在挑衅,因为打到这个时候,他也想测测自己的潜能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他想着当年自己的爷爷能以一抵三,自己以一抵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修武武者,遇强则强,遇强则想让自己更强,此刻袁缺心中的这种攀登欲望彻底被激活出来了。 古松年和岳苍穹也看到了袁缺身上的那股劲,那股不可战胜的劲,由那张年轻而帅气的脸上绽射出来,对他们而言,这是一种何等的羞辱。 二人沉默了,互视一下,便点了点头。 两大高手达成了默契,还真的联手攻向袁缺一人。 这可算是江湖上二十年前一场前未所有的大战,堂堂的妖道与魔剑联手来对付一个小年轻,若是有世人在场观战,这必将载入天下九城之史册,只可惜这里只有他们三人,没有任何的旁观者,谁胜谁负,谁死谁生,也可能只有当初死在此府院之中有亡魂所知。 一袭素袍,一只拂尘。 一裳白衣,一支竹笛。 一身官服,一副徒手。 这场大战便是江湖上的两大绝世高手对战一名年轻人的空前绝后之战。 古松年与岳苍穹一进招,便是最威猛的强大攻势,两大不世之高手的围压之下,袁缺顿时倍感压力,而想更想不到的是,两位老者的配合却如此的完美,这便是绝世高手的出手,因为他们更懂得如何互补空缺,进而达到进攻的最强劲的绝杀。 袁缺被二人逼得有些辛苦,而且局势一度的有些呈颓然之势,如此下去,必然落败无疑。 或许是袁缺心理尚未准备好,或者本来心理上有着不可抹去的压力。 因为他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两位江湖上真正的绝顶四大高手之一的妖道与魔剑,此二人的武功已出神入化,再加之完美的配合,简直就是无泄可击。 袁缺一开始,便被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们的拳脚与手中的武器,全方位笼罩,毫不给袁缺任何机会。 如此下去,袁缺凶多吉少。 baid?z??g?? 第174章 胜负何如 果不其然,相持没多久,袁缺便吃了岳苍穹一拂尘,那软尘看起软柔轻飘,可落在自己腰上之时,竟然化作刚硬无比的劲道,让袁缺被击得疼痛难当,一个侧面被击退几步,差点没有稳住脚步,凌乱间回身,刚一回来,又被古松年化来的无形剑气所伤到了右臂,直接划破一道血口,血洗染袖。 袁缺很快回神过来,因为在如此绝世高手的夹攻之间,由不得半点大意与马虎,稍有不慎,那便是死路一条。 袁缺慢慢摸清了妖道与魔剑的进攻节奏,刚才那被一击受伤,袁缺只是以身犯险,想试出二人的节奏点,他发同二人虽然如此高手无敌,在配合之上还是有些滞殆的时间,而且他们在同时进攻的时候,都有想抢先机的冲动,都想对袁缺一击即中,伤在自己的手下。 可是袁缺被岳苍穹的拂尘一击,腰部虽然只是伤到一小部分,但是那种剧痛感让他有些心绪不宁,而右臂上伤口,伴随着自己的进攻与防守动作太大而不断的流着血,顿时间不仅血裹染了整条手臂,以致官服被血湿透而紧粘贴在皮肤之上有着细微的拉扯感,极为影响自己出手的速度。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尤其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过招,稍有微弱的疏忽那便是辅赢的关键,也有可能成为生死的转折点。 袁缺原本就是赤手空拳的,在抵御两大武器的进攻,还夹杂着强大如巨浪般的内力围裹,这已是吃亏的前提,再加上现在有伤在身,如此下去便更难占到上风。 不过幸好自己有着浑然天成的一身内力,先天无极功法的加持,让自己每一次出手不论是进攻或防守都有如钢铁般力量,不过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已经慢慢进入窘局了。 袁缺在格挡古松年与岳苍穹进攻,从二人同时从正面逼进到分而变化形成前面夹击,如此一来袁缺的形势便更加严峻,因为进退皆无路,而上下左右也被二人的功法所封锁,袁缺只能在其间苦苦的抵抗着。 或许这是袁缺自出山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被动局面,也是第一次受伤如此,但照这情形下去,必然还有大亏要吃。 袁缺的武功之精髓,不在乎招术有厉害,而正如古松年所说的而是万变多端,总能在不可能的时候临时创造出不可思议的招术,这种临场应变的顿时创造,这才是最适合制胜实战的精义。 袁缺在脚步挪移之间,突然碰到什么东西,他看也没看,二话不说,脚突然一勾,那东西便腾跳到了眼前,袁缺眼神一扫,是一节干树枝,袁缺顺手一抄,紧握那截不长不短的干树枝,恰恰正好合适,而且内力注入挥舞,使得心应手。 古松年既有御万物成剑气的本事,而袁缺的先天无极功法一样可能万变御物,如此一枝干树枝在他手中,在其强大内力的催化之下,便顷刻化作力量破天的神兵。 袁缺周旋在古松年与岳苍穹的夹住之间,此刻有了“神兵”在手,他的被动之势开始慢慢舒展开来,而且动作与招术开始更加灵活无端的施展着,当岳苍穹的拂尘劈面扫来的时候,袁缺手中的干树枝直戳而迎上,这一招不算任何招术,有的只有速度与力量,而树枝直接绞在了那拂尘丝条之中,顿时绞在了一起,这一场景,有如当时在来枭城的半路上被岳苍穹第一次大战之时的场景相似,而岳苍穹拂尘被干树枝绞住之后,竟然一时僵住,抽扯无济,因为袁缺的强大内力已完全注入在枝节上,那强在的内力已把他的拂尘似乎完全吸附住了。 岳苍穹临时也有些心惊,便欲撤掉手,腾出来身来,左掌从侧面切向袁缺,袁缺身子却迎了上去硬接岳苍穹的左掌拍来,可就在刚欲要接触到的时候,袁缺身子突然一侧滑,这一动作太快,岳苍穹此掌拍了一个空缺,可刚要收掌回来的时候,突然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来,只听得“哧”一声,岳苍穹的左掌心被贯穿出一个血口,血洒如注,岳苍穹果然是老姜,见到如此情景,他竟然不有一丝凌乱,自己的左掌被剑气贯出一个大血口而未在首,强顶着巨的冲劲想全身退回去以作稍息,可是他这一次想错了。 袁缺手中的树枝扯过那拂尘,拂尘已抄在袁缺手中,正当岳苍穹手掌被贯穿血口之时,那种痛还是让岳苍穹有些难忍,即是再老练也难免出现差池,就在这一刹那间,袁缺手中的舞出的拂尘已扫向了岳苍穹的面部。 “啪”一声脆响。 岳苍穹的脸被自己的指尘给狠狠扫了一把,他的人仰面飞出,只见他在空中翻转几圈,然后稳落站在地上,但是脸上已满是血迹,而且嘴角沁出了血,这一下受伤不轻啊,他痛得脸部一阵痉挛,眼角也被划破,还流着血,直蒙了眼睛,但他的手不敢去触碰他的痛脸,因为那火辣的生痛只要手一碰到便如伤口上撒盐。 岳苍穹已无心再出手,一来因为自己此次被自己的拂尘打成了眼花,冲上去只会送死;二来手中的惯用拂尘都被人缴了,这已经奇耻大辱,想想堂堂的江湖四大绝世高手,在二对一的情况下还被一位小年轻给缴了兵器还被打成这样,这已是羞愧难当了。 古松年见岳苍穹在这种情形之下便被“收拾”了,心中自是有所被惊到,想不到袁缺的聪明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所知,袁缺这些招术真的是无中生有,让人永远想不到下一招会出什么,会有以手法来出,简直是神鬼莫测。 古松年的内力消耗巨大,因为长时间御气化剑气,且见岳苍穹突然退出了大战,心自有稍慌,可就是这一慌,也停止了御物化剑气,顿时只有手中的竹笛与袁缺手中的两件兵器击打在一起,如此也过了无数招式,可是袁缺年轻气盛,越战越勇,优势越来越明显。 袁缺已完全放开了,他突然把手中树枝直推向古松年,古松年便御笛化剑气,那无形剑气“嗖嗖嗖……”现次泛起破空,那直飞而去的树枝顿时所有的枝权被无形剑气在空中削掉,最后被中分两半落在地上。 可就是那树枝被中开两块之时,袁缺手中的拂尘已挥了过来,直接绞住了古松年手中的竹笛,他一慌神,袁缺却加注内力,狂抖手臂,也不顾右臂上的血洗多猛,狂卷之下,古松手上突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强劲震得虎口发麻,而那竹笛已脱手而飞,被绞到了袁缺的手中。 可就在此时,古松年身子突然旋起,翻转后退之后,身子掠过刚才他站立的假山之间,他大叫一声:“剑来!” 竟然一柄剑如长了眼睛一般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中,古松年接过剑在手,然后站定,他手中有了剑,而且持剑指地,配上他们白裳,这才是一位绝对剑客该有的姿态,虽然年老面丑,但那姿态何止一个帅字了得。 袁缺转过身来,看着古松年这连贯的动作也是被惊到了,当他一声“剑来”一出口,那剑便自然飞到自己的手中,袁缺这才知道原来古松年自是带剑于身的,只是刚开始不屑于使用,刚才那一招隔空取剑的本领,这世上可能也只有他能练到这种程度了。 古松年手中持长剑,突然手腕一转,剑已挑起,身子腾空,在空中连番舞动剑影,此剑影泛起了重得影子,而一道道剑光如波浪一般滚滚而涌来,这闪光的速度让袁缺简直猝不及防,忙用手中的拂尘去扫挡,可是那拂尘所接触那剑气光波,便被削掉一部分,如一反复那拂尘最后最剩一枝手柄了。 袁缺一慌,忙想办法忙利用一切可以挡这真正剑气的东西,但是躲地石头后,石头被剑光所射直接破开,闪到假山后,假山也被剑光气所推毁,躲在柱子之后,那柱子更是不堪一击的被划闪断开,因此还拖垮了部分房屋。 袁缺见这才是真正的魔剑之力量,真的躲无可躲,如此显得极为狼狈,可是古松手还在不断的舞动剑气之光,让袁缺着实有些被动。 袁缺如此东躲西藏的,但在转移的过程中,他发现虽然古松年所催出来的剑气光波范围很大,但是也是有层次感的,而且有空间空隙,袁缺经过几次观察看得很清楚。 于是他便左腾右闪的快速移动身子,以最快的身法扰乱古松年的发剑气的位置,他瞅准时机,突然人如一条游蛇“嗖”一声穿过剑气的空隙,直接闪到了古松年的身边,如此近距离,古松年一时间无法催剑化光气,便以极为凌厉的绝世剑法近距离与袁缺斗了起来。 想不到魔剑一旦真剑在手,不论是远距离的剑气光波,还是近距离的剑法运用,真是快准狠而精绝,袁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法,看来当时在来枭城之路上,古松年与他朋友几人过招,不过是平平常常试着戏耍的招式,而此刻袁缺所见识到的那才是真正的剑法精髓。 此剑本就造型独特,修长而利寒光四溢,剑身白如雪,尤其是瞬间挑动的时候,简直让人眼睛有些受不了,不免容易眼花缭乱,有几次袁缺被古松年的剑挑去了几块衣布,幸亏不有伤到身体。 可是这古松年的剑真是长了眼睛一般,在与袁缺如此近距离的搏杀之间,竟然可以随时离手而格杀,这一手“离手剑”可是需要多少年的萃炼方能有所成,可是被古松年使得出神入化。 袁缺毕竟徒手,在攻防之时虽然有自己的厉害之处,毕竟强接利刃还是有所难抵,所以以致袁缺身上又多了几处剑伤,虽然伤得不重,但也让袁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绝世好剑法,什么叫做魔剑之精髓。 无奈之下,袁缺被迫退到一处,巧妙拾起刚被丢下的那只拂尘手柄,暂且作一时的手中的兵器,但有总比没有强。 袁缺发现了一点,便是毕竟古松年已近古稀之年的人了,如此持战下去,他的体力毕竟不济,明显在剑招上的凌厉,却在力道上已有些跟不上了。 袁缺便闪身快战,在东挪西闪的同时,以最快的身法去扰乱古松年剑身所进攻的方向,如此反复,古松年真的有些喘气,体力严重影响他的判断。 尤其是袁缺的右臂本在流血,袁缺不顾自己的疼痛,把流到手上的血顺过那拂尘手柄直接甩出无数血滴洒向古松年,哪知这古松年竟然惊吓着躲开,这样反复两次,袁缺这才发现,原来这古稀之年的老头子为何穿白裳,原来他是一个极为爱干净的人,而且几乎洁癖,所以对袁缺的血点撒过来,沾在其白衣裳上,或者他脸上,他便一阵急躁慌神,极为忌讳地刻意避让。 也就在两次之后,袁缺哪还能给他机会,直接以手中拂尘柄压向古松年握剑的手腕,顺道把血抹在他的手上,古松年一厌恶更是一惊,剑已脱手,被袁缺夺来,就在这一瞬间,袁缺连发两掌,直接击在古松年的左右两肋之上,古松年毕竟年老又耗力太多,已是不支,便倒在地上,然后强要掌起身体,袁缺手持他的长剑,剑尖直顶在古松年的喉部。 一切静止了。 大战终于停了。 大家都累了,袁缺算是赢了,战胜了传说中的四大绝世高手中的妖道与魔剑,这是可真是有惊无险,步步惊心。 “年轻人,你赢了,我们俩老家伙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看来拳怕少壮,还真是所言非虚,武功并非修龄所长越厉害,都抵不过岁月的这把剑。” 古松年那丑陋的脸上泛起一丝淡然的笑,如此感慨地说道。 “古老前辈,你是有洁癖吗?你竟然会败在我身上流的血之上。” 袁缺这不是开玩笑,他的确很好奇,为什么只是几点血竟然让古松年如此慌了神。 古松年突然笑道:“不是洁癖,是心里的阴影,这一个活了一辈子都无法敢面对的魔咒心理障碍,当年年轻之时因为跟一名江湖人称‘毒龙剑’的剑客比剑,没想到当我刺向他身的那一剑,他身上的血溅在我的脸上,从那以后我的脸便开始溃烂长瘤,从一翩然白玉郎变成了今日这般魔鬼模样,因为那‘毒龙剑’全身上下都被毒浸包过,原本刀剑不入,不想被我一剑刺死穴要害,虽然我杀了他,可他也毁了曾经的我。” 袁缺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古松年心里造成了阴影,见血往身边来的时候,他会有些心神不宁,不是说害怕,而是心中的伤口便不经意再次触碰到,总有当年眼前的情形。 袁缺收起剑,还去把古松年扶了起来,然后把剑递给他。 岳苍穹也摇晃着走了过来,眼角满是血,一脸痛苦的表情,但还是苦笑着看了古松年一眼,说道:“看来,我们都老了,本不该出来丢人现眼的,起码还能保持我们的威名长盛于江湖。” 古松年也笑了,说道:“心服口服,想到了乔元极的后人竟然如此旷世之奇才,而我们却不有这么好福气,未能有所成事的好后人。” 古松年笑着袁缺说道:“你不杀我们两个老家伙?” 袁缺浅笑一声,说道:“我与二位无冤无仇,再说了二位确是为徒弟来寻仇,我为何要杀你们啊,况且今日你们让我真正领略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绝世武学,大有裨益。” 古松年与岳苍穹这时候才看起来像两个普通的老头,那颓然的样子,犹见可怜,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你爷爷还好吗?” 古松年突然如想念老友般地问道,眼神没有任何的杀气,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慈祥。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怎么样了,他也是突然消失走了,我才来枭城的,我也甚是想念他。” 袁缺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不觉想到了自己的爷爷乔元极,经历过这么多波折而生死之战,他慢慢也明白了,人无论多么的辉煌,临到终了,不过是如梦一场罢了,人生总逃不过生老病死的结局,这是必须,凭你武功再高,名气再大,也无法逃避。 袁缺看着眼前的两位老者,知道他们身上有太多的故事,本来想问他们一些问题,可是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况且他们的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都重伤在身。 “两位前辈,你们走吧!回去好好养伤!” 袁缺低声说道,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岳苍穹半瘫的面部,看着袁缺,说道:“年轻人,当今之世,以你之能,难有敌手,何谈千秋霸业欲,只愿持守一寸心,功名利禄如浮云,终能戡破方真人,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看不破,而这一与你一战,方知天命之授,人奈何哉,你的路还长,望自珍重。” 说罢,岳苍穹便慢慢转身向一角落走去。 第175章 心急如焚 古松年也想对袁缺说什么,可是袁缺却突然忍不住问道:“前辈既是帮枭城王夺取王位之人,那么你们自与枭城王很熟悉?” 古松年笑着点了点头,这已是很真切的回答了,而此刻听到袁缺这一问,岳苍穹竟然突然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转身。 “那么春妃娘娘你们也应该也认识?” 袁缺追问道。 古松年笑言道:“认识,也就是现在的绮萱夫人,枭城的第一夫人!” 袁缺点了点头,便再问道:“事已至此,前辈可否告知你们到底是受谁人之托,来此杀我?” 古松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道:“年轻人,无需多问了,由原来的妖道与魔剑,被你打回了平常老头,有些事情知道得透彻未必是件好事,以你的聪慧,总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答案,再说了,你如今还是铁律司的辅司,在如此高位之上,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今日已与你说太多了,累了,走了!” 奇怪的是,古松年走得是与岳苍穹相反的方向,岳苍穹不知何时走到角落,他的人已经不见了,虽然受伤,但是一身本领还在,如此稍纵即逝的功夫依然如神人一般。 古松年也是,在另一处墙角落消失了。 袁缺也不有在意他们是如何消失的,去了哪里,他心中一直念想着:妖道岳苍穹、魔剑古松年、鬼医洛无尘也为独孤纵横夺取枭城王位出了莫大之力,而自己的爷爷乔元极也站在独孤驰骋这一边,从而发生了激烈大战,如此说来,当年爷爷所选择的站位却是在绮萱夫人与枭城王的对立面,而其三人既与枭城王和绮萱夫人熟悉,那么他们会不会告知自己便是乔元极的传人,这样以来,以往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彼此成为对立面…… 袁缺想着想着,突然腰部感觉一阵剧痛,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疼痛的感觉,前面受岳苍穹那一指尘显然已伤得不轻,此时他突然觉得腰力不支,竟然身体不自然滑坐在地上,而且他的整条右臂也是麻木疼痛,也是由于失血过多,突然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他的整人人脸色煞白,感觉就要晕过去的感觉,但他一直努力让自己清醒,千万不能昏过去。 实而,袁缺经此一战,受伤很重,只是当时激动忘我,坚持到了最后。 在眼前发黑发花之时,袁缺突然眼前似乎看到了他所在的府院之中,出现了当年的惨烈的激战场景,千百万人冲了进来,进行无情的屠杀,一批批人倒下,横尸遍地,血流成河,顿时整个场地全是死尸……也依稀看到了自己爷爷一人对战三大高手的幻影…… 袁缺努力让自己清醒,强忍着痛与那种晕厥感,不断摇晃着自己的头,他想强力站起来,当他眼前晃晃闪闪之时,突然有两条人影竟出现在他眼前,袁缺摇晃着头,尽力让自己看清楚,确定这是不是幻象之影。 “看样子,他快顶不住了,失血过多,再这样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一个声音说道。 “这可是个好机会,趁此机会杀了他吧,以绝后患!”] 另一个声音说道。 袁缺虽然在意识迷离间,但听到这二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有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关山越与雷震霆,他们不是幽冥教的人吗,不是在深山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就在二人慢慢走向袁缺之时,突然有声音从后院传来。 “袁兄弟!” “辅司大人!” “袁缺!” …… 一串串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听起来来的人还真不少,有男有女,都在寻找袁缺,而且听声音相当急切。 关山越与雷震霆听到这些声音,立马便消失了。 这时候,贺莽跟一大帮人从后院冲了进来,急跑过来,他们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袁缺…… 几分秋凉,裹着些许寒意。 铁律司正处在最为繁忙的时候,几乎整司人马都在疲于奔命的处理着各种事务,而当务之急的李骢之案却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进展,事情远没有计划中的顺利。 不过也有好的方面,就是那些被深藏在李骢私家“春宫”之中的姑娘们,他们所供都大同小异,都是被李骢手下掳去伺候他的,供他淫乱玩乐,而且每日都被灌入一种迷情药,让她们整日处在情迷智乱,欲罢不能的兴奋状态,每天上演着那活色春香的画面,而李骢就如皇帝一般,在其间任何潇洒玩乐,若稍有反抗不顺从的,便会被无情的毒打,而且被毒打之后便是必死无疑,因为袁缺要求每一位姑娘肌肤是完美无暇的,因为被毒打之后,必有伤痕,他不会有任何怜悯为她们医治,而是直接被人抬进去直接扔掉,也不知道丢在那里。 如此新旧交替很频繁,经常是一批被打死,便再掳一批新的补上,当然这些姑娘有一个特点,大都以前并非什么良家女子,而是从大大小小的青楼之中掳来的,因为青楼之中的女子不但集中了美色,而且还有更多的极具才情,琴棋书画都有精通,更重要的一点,青楼本就是不干净的地方,就算有女子失踪,也不敢报予铁律司知晓,所以如此以来,一切便在悄然无息中,李骢如此做洞中之王已有多年,而人不知鬼不觉的。 当然也有良家女子,但基本上都是来自城郊村舍之中,因为这些女子失踪之后,也没有勇气去城中报官,只能当作命苦一说,因为真是无能为力。 不过,对于李骢而言,就是一笔笔的血债,已够他杀几次头了,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为世人所不齿,更是丧心病狂的打起了杨紫梦与苏流漓的主意,只可惜他的打算出现了意外,终是暴露了。 因为贺莽与时不待跟着袁缺去过后院的那扇小门之中,里面的血狼尽是用人肉阴养着的,他们便猜想到那些被毒打成伤的女子,必然是活活被扔进了那洞中喂了血狼,如此伤天害理,怎么不人神共愤。 而且据李骢的手下交代,平日里李骢本就是一个不可一世的人,而且经常用巨财收买江湖中人为自己势力服务,他们之中只是在洞府宫中呆着随时听以调遣,而外面有外围的江湖高手供他驱使,而外围的具体是什么样情况,在洞里之人是毫不知情的。 看来是李骢虽然是泯来了人性,作恶多端,但是做事却还是很精明,把事情理得很清楚,内外分开,互不相接,这样一旦出了事情,也不会得以连根拔起,就目前外围的势力而言,对于铁律司,还是一无所知。 再有就素清这一方面,玉见晚从神母庙的当值人之中和素清的手下之中也大概知道一些情况,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所居的神母庙后山还有一道大暗门,更不知道素清与李骢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平日里素清会训练一大批的仙姑,教她们一阵极为奇妙的阵法,而且其间辅以极浓的香料来作为迷人心智,而更具体的下面的也不太清楚。 还有就是,听一些人交代,好像说素清本身就是某个江湖组织的一个小头目,而且潜在神母庙之中不但搜刮着香火之财作为资帛的对组织的供应,本来神母庙香火鼎盛,王城几乎所有权贵都常来布施,而且一出手更是极为阔绰,这样整个神母庙自然是拥有巨大的财富资源,但却成了素清独裁敛财的黄金通道,就算有手下人知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一旦发现有情况不妙者,便会无缘无缘人会消失,这么些年来年,庙中几乎也换了好多新人了,而那些旧人却不知道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在。 玉见晚依自己的分析,她觉得这素清自一开始,便作了长远的准备与打算,所谓的练那个香气迷幻阵,一来是为了在发生意外情况之下,可以以此阵来阻击外犯;二来便是以这香味来混乱从李骢洞宫之中的香气四溢,这样便能形成香味的互融交汇,便不会让人想到那石壁之中还会有一座香艳的春宫。 不过素清是什么组织的小头目,她却一丝找不到任何线索证明。 不过在讨论的时候贺莽与时不待却提供了一条线索,因为当时袁缺也说过,后面围上来的围攻的他们的人群之中,有好多人使用的幽冥功,这一看便是幽冥教的人。 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素清怎么会跟幽冥教扯上关系了,这其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层关系,大家一时不得而解。 而时不待连续带人在那洞天财地的关隘口设伏三天,都没有任何发现,原本有守株待兔之计划的,可是如此三天却没有见任何可疑人的潜入,这让大家三天之中守了一个空。 而且时不待也抽空领着何解与刘以阔带了铁律司的人去查访,当时在洞中当值的那些人的家人及自己全数被惨杀的事实,果不其然,虽然不能一一走遍,但是那手段简直惨无人道,老人小孩一个不留,全然死于毒手之下,但是如此去追查,也是毫无丝索可依,此时也是陷入了僵局。 ………… 铁恨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之上,听到玉见晚、贺莽、时不待及一干铁律司的小头目汇报近几日的情况,一直沉默着,不过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心里去,一时间心绪难平,尤其是听到李骢那里的时候,他的如精钢般的手简直要把椅子角都给扭下来了,那胸中的气愤是何等的难以言喻。 “你们都辛苦了,一切虽然未能完全实现辅司大人的计划安排所期之结果,不过也算是大有收获,不过最想不到的是,就在这关键点上,辅司大人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能把他伤成这样的,这到底是何方高人?” 原来铁恨虽然听到大家给自己讲述着案情的进展情况,可是他心始终是记挂着袁缺的安危,他也一直想不通,为何凭袁缺那么无敌的身手,竟然会被伤成那样,想都不敢想,对方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 而案件已进行了如此关键的时候,如果袁缺在定然是会有新的更好的安排计划,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呢?这才是大家都担心的。 “是啊,他已经晕迷了三日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玉见晚顿时一脸的担心,低头沉思着,那种关怀直接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医官说他腰部伤得不轻,幸亏他身子骨被一般人都要强健,而且内力雄厚,才不致于伤筋动骨,但是却伤了肌肉,如果恢复也需要时日,再者他右手臂的那伤口很深,流了太多血了,导致了失血过多,所以一直呈昏迷状,也不知道几时才能醒来,真是叫人揪心啦!” 贺莽一时心急,坐不住了,便站了起来,但一下又坐了下来,毕竟现在大家还有议正事,再急也要压住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凭他一身的强大内力,很快便可以复元了,大家还是不要太过担心了。” 时不待其实也是极为担心,只是嘴上不忘还在宽慰大家。 “这样吧,如今事情还在依照辅司大人的计划继续跟进着,你们这些头最近也是不眠不休的,如果司中暂无急事,你们三大统领便代表铁律司去东鹰侯府看看辅司大人,有什么情况随是向我禀报。” 听铁恨这么一说,玉见晚立马站了起来,看起来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的样子,便向铁恨行一礼,说道:“依师尊之命,我这就去!” 贺莽见玉见晚这么积极,刚才瞬间就站起来的急性样,真的把自己惊到了,不过他也急,便跟时不待也向铁恨匆匆请辞,便与玉见晚一同赶往东鹰侯府。 东鹰侯府前加派了人手守卫,显得格外森严。 大厅之内,绮萱夫人也是坐立不安的,时时刻刻问着下面的人,问袁缺有没有醒过来。 看她的样了也是忧心忡忡,心急担忧。 而袁缺房间面门,木凌风也在外边起来坐下,坐下起来,走来走去,也是坐立不安,神色着急。 房间里,杨紫梦与苏流漓二人一头一尾的在床前守着,脸上忧愁之色满溢,两人一直看着袁缺,尽可能地第一时间看到袁缺突然醒来。 “苏小姐,看你差不多两日没合眼了吧,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来守着。” 杨紫梦对苏流漓说道,眼神中也是流露出真情的关心。 苏流漓说道:“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一样,你看你眼黑圈那么严重,也是乏得不行,还是你先去休息吧,如果他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不行的,我一刻都不想离开这里,心里很担心!” 杨紫梦诚然说着。 “我不是一样嘛,你说我就能离开一刻吗?” 看样子,这两位美女谁也不愿意离开,都想这样呆着陪在袁缺身边,一直等到他醒来。 “你们别争了,你们都给我回去休息,你看都一个个的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这样守着别把自己给累垮了,到时候袁兄弟醒来了,那不是又多一份担心。” 这时候木凌风走了进来,说话有些急,不过也是句句关心,他说道:“这里有由我来守着,你们快去休息一下,待袁兄弟醒来了,我会马上告诉你们,都去吧,别争了!” “不去!” 这两女子似乎铁了心了,异口同声地对木凌风说了这两个字,而且两个人都极为坚定。 木凌风只有苦笑一声,说道:“两位姑奶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你们俩都近三日没离开过这房间了,一直这样守着,袁兄弟还没有到醒来的时候,你们这样守着,把自己拖垮了,这样有意义嘛!” 木木凌风在一旁急,可是杨紫梦与苏流漓却不理他,便把目光盯向还在昏迷中的袁缺。 “这边还没有急死,都给你们俩给气死,不过你们这份对袁兄弟的痴情,倒是真让人感动,我想袁兄弟应该感应到了,也快醒了!” 木凌风在一旁无奈,一副手脚无措的着急样,便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起杯子想倒茶。 突然听到杨紫梦与苏流漓同时兴奋的大叫着:“醒啦!” 木凌风听到两位姑娘的惊叫,刚拿起的茶杯竟然没拿稳,“啪”一声摔在地上,瞬间稀巴烂。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提着的茶壶还没有放下,便转身望向床边。 袁缺真的睁开了眼睛。 杨紫梦与苏流漓激动得泪水都出来了,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像极了两个小孩子突然得到了最想要的礼物那般高兴。 第176章 众心皆安 杨紫梦抢先把袁缺的手抢在自己手里握着。 苏流漓更想去握的,可是晚了一步没抢到,不过她一时激动,也没有什么,因为她直接轻轻把头埋在袁缺的胸前了。 这二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长时间昏迷突然醒来,这份激动与开心是可想而知的,眼下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莫大的惊喜与高兴足以让她们都把压在心中的石头瞬间放下。 “啊……” 袁缺突然带着痛苦之色,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怎么啦,袁缺!” 杨紫梦紧攥着袁缺的手,一脸紧张看着袁缺那痛苦之色从脸上挤出。 “小漓,你压疼我了!” 袁缺终于说话了,而且说话声音虽然有些疼感,但是还是很正常的。 苏流漓这才意识到,便忙笑中带泪地撤开身子,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太紧张了,压着你了,不要紧吧?” 袁缺这样躺着,看了一眼苏流漓,头轻轻地一摇晃,说道:“没事,我还好,你们这是怎么啦,一个个的,怎么还哭啦?” “嚯,我说兄弟啊,你还是醒啦!你可不知道,她们俩不吃不喝地这样守着你,都快三天了,若是你再不醒来,她们俩可能会去殉情都难说!” 木凌风看着袁缺一切还好,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便不忘从另一面说出杨紫梦与苏流漓的痴情。 袁缺听到木凌风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泛起了歉意,看着眼前两位大美女,的确面容憔悴,神情无光,一脸疲乏不堪的样子,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感动与愧疚。 “辛苦你们啦,对不起啊,让你们为我如此受累,我现在醒了,你们赶快去休息吧!” 袁缺浅笑一下,看着杨紫梦与苏流漓,眼神特别温和。 但杨紫梦与苏流漓似乎近段时间以来无形中形成了某种默,两人看着袁缺只有开心,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深情的眼光诉说了一切。 “还说呢,你醒之前我就叫她们俩先去休息一下,可是她们死活不肯,而现在你醒了,看她们那兴奋劲,那就更睡不着喽!” 木凌风也是开心,此时竟然说每点都带着轻松的开玩笑打趣。 木凌风这么一说,杨紫梦与苏流漓听着也不觉得含羞,反而看着木凌风在笑,看来她们还感谢木凌风把她们对袁缺的关心说出来,这样袁缺心中自是感动不已喽。 “对了,我赶快叫人去通知夫人!” 木凌风便快步走出了门,可是他刚跨出门槛,便又笑嘻嘻地退了回来,原来他手中一直拿着那茶壶都忘记放下了,这时候退回来再把茶壶给放在桌上。 想不到木凌风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杨紫梦与苏流漓看着这可爱的动作,也不禁笑了。 袁缺看着,脸上也流露出了感激的笑意。 木凌风出去以后,袁缺想挣扎着起来,可是感觉一阵巨痛,但还是强撑起来坐着,而杨紫梦与苏流漓却抢着去扶他,这样两人都差点撞在一起,如此一来,两人都显出尴尬的笑。 苏流漓忙把枕头为袁缺垫好,让他坐着更舒服些。 袁缺脸色苍白,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而且精气神也没有有,看起来有些虚弱。 不过还好,他的体格甚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 “袁兄弟,袁兄弟醒了吗?” 贺莽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但最远跑进来的却是玉见晚。 玉见晚一进来,便看到袁缺醒了,脸上顿时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忙抱拳有礼导说道:“辅司大人,你醒啦?” 说话间,也扫了床边的杨紫梦与苏流漓一眼,三人会意地互笑一下,此时此刻反而没有了尴尬,有的只是对袁缺的关心。 袁缺给了玉见晚一个温柔的眼神,说道:“玉统领,你来啦,还劳烦……” “哎呀,我说兄弟呀,你可算是醒啦,你可担心死哥哥们了!” 还未等袁缺说完,贺莽一进来看到袁缺,便乐呵起来,而时不待也是笑脸轻松地说道:“袁兄弟,你还好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袁缺无力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就是身体有些无力感,不过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贺莽此时很激动,笑着说道:“哎呀,你可不知道,那日你独自一人去了山下,我们见你久久未折返回来,自是担心不妙,果不其然,见你倒在血泊之中,你的手臂流的血那简直用恐怖来形容,医官说如果再迟一些,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丢了性命,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于是就把你送到了东鹰侯府,毕竟这里有王宫的医官嘛……” 贺莽这样叨叨叨地说着,好似不想停下来的样子,时不待听不下去了,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袁兄弟现在需要休养,别在这里吡吡吡说个没完的,待他好些再说也不迟啊!” 如此一来,大家都笑了,这笑声都感觉很轻松。 “夫人来啦!” 贺莽笑得开心,一面偏向门口,便看到木凌风跟着绮萱夫人进来了。 夫人一脸急切,但面带欣然之笑的匆匆来到袁缺的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你醒啦,真是太好啦,我心中这块巨石总算落下来了!” 袁缺脸上泛起歉意,忙想起身,结果被绮萱夫人示意躺坐着。 “让夫人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绮萱夫人笑言道:“不说这个,你醒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也让大家悬着的心落了地,踏实了,医官也说了,你只是失血过多,很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再者你的腰部也受了重创,我已吩咐医官为了用了做好的针炙与药石了,只是暂时有些痛,不过没有大碍。” 贺莽听着绮萱夫人像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关心般这样说着,也看了时不待一眼,悄悄地说道:“你看看,老时你嫌我吡吡,你看连夫人都这样,这才是真正的关心所致,而看到袁兄弟醒来是开心,所以多想说些话,懂不懂你!” 时不待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木凌风也笑了,一双手各自拍在贺莽与时不待的肩上,三人脸上的开心那是轻松自然的。 当然,这个时候了,杨紫梦与苏流漓早就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绮萱夫人,二人都站在一旁看着袁缺,脸上轻松欣然。 “你们两位丫头,守着袁缺几天没合眼了吧,现在他人醒了,你们赶快给我回房休息,看你们一个个憔悴的样子!”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杨紫梦与苏流漓,可是两人好像还是不愿离开,但是看绮萱夫人带着心疼而命令的口气,又有些抹不过去。 “夫人,我现在不困,再呆一会儿嘛,现在大家都来了,我们怎么能去休息呢?” 苏流漓扶着绮萱夫人的手,脸色疲惫却撒着娇,只是口气没有平日里那么大动作。 “是呀,夫人,我也想多呆一会!” 绮萱夫人拗不过,便无奈地笑了笑,这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说她们真的这样抢一个人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已经不避讳众人了。 “大家现在心放下来了,袁缺也醒了,他需要多静养休息,所以大家都只有呆一小会!” 绮萱夫人看着袁缺,那关切的眼神甚是有爱,但是话却是对大家说的。 “对了,玉统领,我昏眼了这么些天了,案件进行得怎么样了?” 袁缺看着站在一旁似乎被冷落的玉见晚,便故意找她问了这么一句公事之事。 玉见晚回道:“回辅司大人,一切还挺顺利……” “你都昏了三天了,刚一醒便想到公事,就算再有天大的事,也等你完全好了之后再说!” 绮萱夫人打断了玉见晚的话,还这样心疼的怪袁缺。 当然,这绮萱夫人也是很和善的,这样说着还给了玉见晚一个抱歉的眼神。 但是贺莽却实在有些没忍住,他跨出一步,便问道:“袁兄弟,我有个疑问,如果不问出来我会憋死的,我想大家也很奇怪,就是你说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会伤成这样呢,你到底遇到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莽这一问,还别说,这也是大家想知道了,个个都看着袁缺想马上知道答案。 袁缺笑了笑,轻声应道:“遇到了两位真正的绝世高手,妖道和魔剑。” 袁缺说出这二人名号,全场被震住了。 尤其是绮萱夫人,一脸的惊讶,但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看着袁缺,没有说话。 “我的个乖乖,原来如此,看来你是一挑二啊,是不是他们联手打你一个?” 贺莽还是好奇追问。 袁缺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那你打输了吗?伤成这样子?” 贺莽想问,却被苏流漓急着抢下了话。 “没有输,略胜一筹吧,也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吧,只是我让两位前辈走了。” 袁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淡地把事实说了一下。 “奇了怪了,这两位老前辈当时我们来枭城路上见过,此刻终于又出现了,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怎么能那么巧又正好碰上你,这难道是有意跟踪吗?” 时不待在那里嘟喃喃地说道。 “老时,你这不是废话嘛,只是这两大绝世高手来寻袁兄弟,是不是为了给他们的那不争气的徒弟报仇啊?” 贺莽问话间,看向袁缺。 袁缺点了点应道:“他们是这么说的,你们也都知道,神母庙的素清是岳苍穹的岳老前辈的徒弟,而‘阎罗双剑’是魔剑古松年古老前的徒弟,如此一说,便再也合理不过了。” “哎呀,袁兄弟啊,说来真是后怕,如果当时你带上我们去就好了,起码多个帮手,也不致于伤得这么重。” 贺莽说着就急了。 木凌风笑道:“贺兄是不是未能看到这一场旷世之战而遗憾吧!” 贺莽丢了一个偷笑的眼神给木凌风,然后说道:“木兄,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好不好!” 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绮萱夫人对此事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便对袁缺说道:“你刚醒,需要休息,大家都累了几日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绮萱夫人一挥衣袖,示意叫大家都下去,尤其是杨紫梦与苏流漓,这一下她们俩就没有理由再拖了,便依依不舍地走房间。 而且是绮萱夫人“赶”着她们走的,绮萱夫人也走了,走之前还对袁缺说稍后叫下人端药上来。 而贺莽与时不待向绮萱夫人申请留下来一会,但保证不会打扰袁缺太久。 玉见晚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不过绮萱夫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对她笑了笑,好像是默许的表情,让她也留下来。 木凌风打了个呵欠,对大家说道:“我也是几日没睡好,行了,你们先陪着袁兄弟吧,我可是要去养养眼了,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顷刻间,只剩下了贺莽、时不待和玉见晚。 “老时,我突然发现我们俩留下来是不是有点多余啊?” 贺莽用自己的肩撞了撞时不待的肩,偷笑着说道。 时不待憋住不笑,但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说道:“没事啊,他们可以当我们是无形的,我们俩就坐在这里喝茶吧!” 说着,时不待便坐在那里去倒茶,可是就在这时,玉见晚却弯下身子去捡被木凌风不小心摔碎的茶杯碎片。 这一动作被袁缺看在了眼中,不禁觉得玉见晚弯腰的那一抹风情真是特别迷人,而且平时那么高冷的女子,竟然还有这么热心与细心的时候,真是令袁缺更觉温暖。 “喏喏喏,我说这是哪家的贤淑的娘子啊,竟然干起了此等粗活,可小心那纤纤玉手,万一不小心被划破了,那他们相公定然会心疼得不得了!” 贺莽看着玉见晚,来了兴致,乐呵呵地逗笑着说道。 玉见晚拿起那碎片一角,竟然假意要刺向贺莽的意思,贺莽忙也迎合着假装害怕地躲,这出戏真是演得开心。 玉见晚收拾好之后,默不作声地想坐在贺莽与时不待旁边的一张空凳子上,可是贺莽却故意说道:“诶诶诶,玉统领,你可坐错地方了,你不是你坐的地!” “怎么,这里空着还不想让我挨着你们坐吗?” 玉见晚奇怪地瞟了一眼贺莽。 “不是,这里等下木兄要来坐的,你一女孩家家的坐在两个大男人中间,这算什么,去去,找你的位置坐。” 贺莽笑着说道,但看这情形越来越过份了。 时不待倒是看出了贺莽的心思,在一旁一边喝茶一杯笑着看好戏。 “贺莽,你想怎么样,就你事多,连我坐那里你都管,我不坐这里我坐哪里?” 玉见晚不服气,脸上表情都有些急了。 贺莽突然头往袁缺那边一顶,说道:“喏,那边,那边床沿那么宽,坐着舒服!” 玉见晚这才会意到贺莽的“良苦用心”,顿时不知道是想骂贺莽还是想抽他,但是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似乎有些尴尬地含羞。 “你说对不对,袁兄弟,你看我们的玉统领,在你昏迷的这三天里,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茶饭不思,整个没有一点精气神,但看到你醒了,你看她精气神立马恢复了,而且人也像以前一样又威又飒又漂亮了,而且还会主动去捡垃圾干粗活了,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贺莽豪饮一杯茶水,可是杯沿尚未到嘴边,玉见晚一巴掌推了过来,推在他的肩了,贺莽手中的茶水直接往鼻子里灌了过去,突然呛了起来,惊跳起来,一个劲地咳嗽。 害得时不待顿时大笑了起来,而玉见晚也忍不住掩嘴乐了起来,她这一手杰作可是好好给了贺莽一个教训。 袁缺看到他们三人这么打闹着,也是极为开心,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这一笑扯到右臂上的伤口和腰部的创伤部位,笑中带着痛苦的表情。 而玉见晚见到袁缺这样子,马上走到床边,顺便就依着床边坐了下去,很着急地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痛?” 袁缺深情地看了玉见晚一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我这一笑扯到伤口了,所以有些不舒服,不过没事的!” “你看看,你看看,老时,我们这玉统领还假意怪我,这会自己就主动就坐过去了!” “贺莽,你……” 玉见晚有些羞怒,但贺莽说的也是事实,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台。 “没事,你就坐这里吧,省得他们俩合起伙来欺负你,你还不知道贺大哥爱捉弄打趣人吗?” 袁缺忍不住笑着,看着玉见晚,也是给玉见晚一个缓和尴尬的台阶下。 但此时玉见晚坐在床边,离袁缺这么近,感觉到有些局促和不适应,那无主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也不敢正眼看着袁缺,但是此时若站起来离开吧,又怕被贺莽那张嘴随口就来戏弄。 “对了,反着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跟我说说这几日的事情进展吧!” 袁缺为了缓玉见晚的尴尬,只能把正事抬了出来。 “你刚苏醒,看你一脸苍白无力,我们不能多打扰你休息,等你好了再说不迟!” 玉见晚缓了尴尬,慢慢说着也看向袁缺,开始恢复正常表情了。 “不行啊,若等我恢复正常需要点时日,此事不宜再拖,我怕夜长梦多,如果我不了解情况,我哪有心情休养。” 袁缺说话语气很认真,贺莽也知道袁缺的性格,便说道:“我们都知道,如果我们不说,你更没法安心养伤,行的,那我们就慢慢陪你聊聊。” 袁缺点了点头,等着他们把事情进展一一说来。 第177章 关切如是 玉见晚、贺莽与时不待就像在铁律司跟铁恨汇报一下,把事情的大概都说了一遍。 袁缺一边听着,一边心里琢磨着一些细节与问题。 然后,他说道。 “其它方面进展的结果,大致所我所想,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李骢的背后的所作所为已然超出了世人憎恨痛斥的丑恶,几近变态与扭曲的残暴,真是令人瞠目结舌,此人不除,天乃天理难容,当初就不该那么便宜他一掌将其击毙。” 袁缺在说话间,带着胸中的怒火,而这股火竟然让其苍白的脸色之上泛起了红色,这是燃起来了,而且看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上来了。 袁缺接着说道:“素清是与幽冥教必然有着瓜葛,这是我心中早有猜想,不过这其中的深浅尚不完全明朗,既然素清与幽冥教有扯不清的关系,那么她师父妖道岳苍穹会不会也有涉及……” 说到这里,袁缺沉默了,好像脑子里有想不通的问题,然后摇了摇头,自言道:“应该不会,也不可能会?” 袁缺抬起头,然后对他们三人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是我大意疏忽想得太所以然了,便是时大哥布防暗潜守株待兔这一步安排,当是是想得太简单,害得时大哥带着弟兄们在那里白耗了时间。” 时不待听袁缺这么说,自是不解,便问道:“袁兄弟,何出此言?” 袁缺严肃地说道:“明知道事件突发,必然在一段时间内必然会铁律司派人四处搜查,如果这段时间内幕后之人出现的话,要不就是强大实力压倒性的挑战铁律司,要不就是急火攻心意气用事蠢人所为,我们换位思考,如果你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位,明知道铁律司的人正在加派人手张罗的案件的进展,谁会顶风去现身呢?” 袁缺说完这话,表情有些难堪与难受,看起来极为自责的样子。 三人明白了袁缺所言意思,都沉默不语。 时不待主动说上一句:“袁兄弟,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话又说回来,如果这幕后主人就是李骢的话,那我们几日守下来也是有一些佐证的支持,但如果真有其它幕后的话,那么此幕后之人是何待的强势与嚣张,从他们残杀解何与刘以阔他们一帮弟兄及家人,这简直就是目无王城法度,大肆意枉杀无辜,就这样,好似幕后之人根本就不把铁律司放在眼里。” 袁缺看着时不待,时不待接着说道:“说白了,所有一切的事先安排,谁也不是神仙,会有预料先知的神通,其实这一次潜守天门洞口,本就是一次赌,而袁兄弟你赌的是幕后之人的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不会把我们铁律司放在心上的强行硬抢,虽然他们没有出现,这也不能说你的事先计划安排有错,或许这更好地证明了是不是这其后之人便就是李骢罢了。” 时不待今日接边说了这么多,这也是很少见的,不过他说的一方面基于自己的见解事实,另一方面是为了宽慰袁缺的自责。 “哟,老时,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一串串的,看来铁律司培养了你的分析问题的能力,不错,啊,慢慢向我靠近了!” 贺莽拍了拍时不待,然后对袁缺说道:“哎呀,我说兄弟呀,老时说得对,谁也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如人所料呢,再说了,我觉得事情似乎才刚刚开始,不必往心里去。” 玉见晚看着袁缺一脸自责的样子,她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只是坐在床沿,离袁缺这么近,而且袁缺的左手就搭在床沿边,离玉见晚的手就一丁点的距离,玉见晚恨不得一把抓住袁缺的手,好好地安慰他,叫他不要自责。 袁缺突然手一抬。 而玉见晚本来慢慢再靠近袁缺的手的时候,被袁缺这一抬手吓得忙缩了回来,这个细微的动作也只有玉见晚自己知道。 袁缺抬起手反过后颈处,把手枕着头,然后脸色慢慢放松下来,说道:“对,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或许真的才刚刚开始,两位哥哥,小弟不是自责,而是在想一些问题,想不通的时候可能你们觉得我自责难受,其实不然!”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 袁缺这么一笑,近在眼前的玉见晚简直都不敢正眼看他,怕看到他那脸上的笑便会沉醉进去,玉见晚心中承认,他真的抵不过袁缺的笑。 “玉统领,玉统领!” 袁缺看着玉见晚一直看着自己,有些发痴的样子,他不禁叫了两声,玉见晚才回过神来,然后极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 “你在想什么问题,是不是想到什么惊奇发现,想得那么入迷?” 袁缺笑了笑,给玉见晚一个特别的眼神,这眼神玉见晚一时猜不明白,是袁缺故意问这话为她缓和呢,还是真认为她在想事情。 “刚才我是在想,你当时独自一人进入枭城的禁地,而突然遇到了两位江湖上早已久匿深退的绝世高手,这会有这么巧合吗,会不会这两大高手也是幕后之人的帮凶,特意叫他们来对付你的。” 玉见晚还真聪明,或许竟然很巧然地抛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论这个想法是不是她早就想问却此时正好借机来问,但都得到了贺莽与时不待的附和,却希望袁缺给出自己的见解与答案。 袁缺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当然也当面问过,他们都是古来稀的人了,如此世外高人没有理由为何人之帮凶,谁能请得动他们这二位,再说了,就算有人有这么大能耐请得动他们,那么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他们为此出手呢?当然根本不可能是只是为自己徒弟报仇之借口,所以这一点我们不必去深究,因为这一次激战下来,虽然我侥幸赢了他们两位老前辈,我也是作为后辈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这份胜败荣辱,与尊重不杀,我想他们也是感念于心的,或许从此以后他们真正会消失去江湖。” “袁兄弟,你说你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感觉都没有极限了,是不是越是遇强而更强,竟然妖道与魔剑联手都败在你手下,真了不起啊!” 贺莽由衷地感慨,欣慰地笑道。 “贺大哥,不能这么说,你没有见过两位前辈真正的出手,真的很厉害,我只是侥幸罢了,诶,说到这里,当时我被魔剑的剑气伤了右臂,血流不止,失血过多之后,在我要昏厥的那一瞬间,我依稀之中看到了两个人出现在我跟前,如果我意识没有完全丧失的话,我隐约好像看清了他们二人是谁?” 袁缺说到这里,故意看向贺莽与时不待,意思叫他们猜一下。 贺莽与时不待急不可待,叫袁缺赶快说出来是谁。 袁缺笑了笑说道:“此二人你们见过的,但是如果让你们猜的话,不一定猜得到。” “哎呀,你就不卖关子了,急死人,快说吧!” 贺莽真的急性子,耐不住,忙催袁缺。 袁缺说道:“关山越与雷震霆!” “啊!” 贺莽与时不待不约而同的惊呼出。 “你有没有看错啊,他们不是在深山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枭城之中,是不是看错了?” 时不待有些不相信,说着直摇头。 袁缺说道:“我的意识再次确定,我应该没有看错,而且还听到他们说话,说当时要趁机杀了我,后面定然是你们赶得及时,所以救了我一命,他们离开了。” “关山越?雷震霆?他们是谁?” 玉见晚一头雾水,当然也是好奇这二人是何方神圣。 玉见晚这么一问,三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哎,这个嘛,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起,就是当时我们去寻医鬼之时碰上的两个人,对啦,那位关山越啊,就是小花妹的大哥,也就是当时飞雕寨的大当家,后来又不是了,后来又是了,后来怎么又成了幽冥教的人了,哎呀,什么跟什么呀,这个日后慢慢跟你聊吧……” 贺莽本是想回答玉见晚的话,可是这么一来二去的说,把自己的绕迷糊了,越说越说不清楚。 玉见晚都憋不住轻笑了一下,时不待更是指着贺莽笑。 袁缺笑着说道:“对啊,此事日后再慢慢说,对了,刚才贺大哥说到小花,好回飞雕寨有些时日了,不知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该回程了。” 袁缺脸上泛起一丝担扰。 “我说袁兄弟,这事不是哥哥说你,你说小花妹那么个小姑娘,你派她去完成这么大件事,而且又是穿山越岭的,多危险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当时我们经历的那些危险,现在想想都后怕,什么山蛭,什么巨蜥,什么毒蛇,什么鬼狒狒,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带了那么几个人,能查出个什么来。” 贺莽说着,脸上也是很担心,而且还很心急,如此一急,竟然还有些怪起了袁缺的狠心。 袁缺点了点头,头很重地点了一下,说道:“贺大哥说得是,这事是我欠考虑,不过当时小花她执意要坚持去,我也拿她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倔犟个性,再说对于深山之道,她必然比我们熟悉,她此去定然会走她熟悉的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当时我担心的是关山越会再回飞雕寨,但是眼前看来关山越已到了王城之中,这其间到底有没有时间差,此时我的心还真是担心与悬着。” “我说我怎么好久没见到你那小花徒弟了,原来是你派她去执行任务去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玉见晚说这话虽然脸上有些笑,但这笑却带着责任的怨气,当然怨这种事情袁缺竟然不让她知道。 “不是,此事因为不是司门之事,所以……” 袁缺还没有说完,便被玉见晚瞥了一眼回堵了回去,说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 贺莽与时不待对望一眼大偷笑,而袁缺只能在那里无奈地笑。 “不过,你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也没有权利过问你的安排,理解!” 玉见晚说这话很正常,只不过听得出来话中有些酸。 袁缺此时有些尴尬了。 而贺莽与时不待不知道何时竟然偷偷地笑着,走出了房间,他们不想再掺和了。 “贺大哥,时大哥,你们怎么……” 贺莽头也没说,只是笑着说道:“夫人吩咐过,你需要静养,不便多打扰!” 他们俩走出了房间,然后传来了二人的大笑之声,看来刚才在房间里憋着不敢笑出来,走出去才放肆地笑。 房间只剩下袁缺与玉见晚了,玉见晚此刻却没话说了,只是低着头坐在床沿边很不自在的掰弄自己的手指。 “最近辛苦你了,看你都累瘦了,脸色也不太好,一个女孩子,做事比男人还要拼,真让人……” 袁缺没有说下去,只是关切地看着玉见晚很温柔地说着。 “让人怎么样?” 玉见晚不干了,偏要让袁缺说的意思。 “让人不忍,让人心疼!” 袁缺也没有违心的说话,直接把想说的说了出来。 玉见晚顿觉一股暖流入心扉,低着头在那里不停地摆弄双手,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平日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铁女子,才会展露她的女孩至美的温柔一面。 “我哪里有累了,再累也比不过苏小姐与杨小姐日夜守在你身边累啊,这样你不是更心疼她们俩才对!” 这女孩子说起理来,还真的让人觉得无言以对。 这是理吗?还真是。 这不是理吗?也真是,因为这有些无理取闹的死理,叫袁缺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袁缺皱了一下眉头,身子一侧,他“哼”了一声,好像是动到伤口了。 玉见晚马上着急地问道:“你怎么啦,伤口痛了是吧,还好吧?” 玉见晚一着急,袁缺抽从后颈抽下来的手,不经意间被她的手捉到,一股极为紧张的劲,心疼地看着袁缺。 看着玉见晚那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袁缺瞬间也被她的关心所触动到了,对着玉见晚的眼睛说道:“没事,只是不小心触到了伤口,现在不疼了。” 玉见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抓着袁缺的手,可是想抽开,手却不争气地舍不得抽离。 “侯爷,夫人吩咐,该喝药了!” 突然两位府里的两位姑娘端着药进来了,而玉见晚这才急忙把手从袁缺手上撒开,一副很局促的样子。 “先放在桌子上吧,我一会就喝!” 袁缺很亲切地对两位姑娘说道。 “侯爷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自是由奴婢喂你喝。” 其中一个姑娘很礼貌地对袁缺说道。 “没事,这样吧,你们把药给我,我来给侯爷喂药。” 玉见晚话还没有说完,却急着接过了那两位姑娘手中的碗,一手一碗。 “怎么是两碗?” 玉见晚闻着那药味都觉得苦,皱了一下眉头。 “玉统领,一碗是治伤的,一碗是补血的,还有外搽的药水呢?不过这些粗活还是由奴婢们来做,不然夫人会责罚我们的。” 两位小姑娘有些惊吓到了。 “没有事的,这里有我呢,你们先下去吧,我保证把你们的侯爷伺候好了。” 玉见晚眼神扫了两位姑娘一眼,两位姑娘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而看了看袁缺的表情,却是脸上带着笑,也示意她们先下去。 一位姑娘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说道:“玉统领,这是给侯爷腰部外伤涂的药水,那奴婢们先下去了,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及时唤一声。” 说罢,二人竟然战战惊惊地退出了房门。 “瞧你,把两位小姑娘都吓到了!” 袁缺笑着对玉见晚说道。 玉见晚先把一碗药递过去给袁缺,嘴里说道:“怎么,我样子很凶吗?” 袁缺接过药碗,拿起来便一口气咕咕喝了下去,然后透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凶,是玫瑰绽出来的刺。” 玉见晚把另一碗交换过来,说道:“刺到你了吗?” 袁缺又是一口气毫不含糊地喝干了,把碗递给玉见晚,笑说道:“刺到了,扎到心里很难拔出来。” 玉见晚不知道袁缺这话到底是何深意,不过她听着似乎挺中心意的,接过碗这才舍得起身,把空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桌上的小瓶子,又坐回了床沿边。 “搽哪里?” 玉见晚说话间,突然变得很冷艳了,袁缺也不知道她为何又这般表情,不过这样看起来更舒服。 “不是吧,你要帮我搽药?” 袁缺这一下倒是被吓倒了。 “怎么?不喜欢?不乐意?不领情?杨小姐和苏小姐帮你搽,你就开心了是吧?” 袁缺此时哪像个顶头上司啊,简直就是玉见晚手下的犯人。 “好吧,搽屁股……” 袁缺自己都有些难为情,也带着一些故意的表情。 “啊,什么?” 玉见晚听到这里,惊得花容失色,极为难为情。 “是屁股上面一点的腰间!” 袁缺刚才是故意的,看到她那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才把话补充完整。 第178章 十万火急 玉见晚见袁缺就是故意来逗她的,所以受惊的脸上,再也绷不住,想生气,却突然憋不住自己笑了起来,笑得很好看,她把头侧向另一边笑着。 “你笑了,对啦,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啊,只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局面,起码彼此没有那么紧张了!” 袁缺便慢慢侧过身去,面朝床里头,这样发现不太对劲,因为他伤得是右边,这样右手承力必然很痛苦,所以只能往自己左边侧,然后试着趴在枕头上,然后慢慢把上衣往上捞了起来。 “你干什么?” 玉见晚见袁缺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脱衣服,玉见晚迅速把头侧过一边不敢看。 “我说,玉姐姐,你又说帮我搽药,我不把衣服撩起来怎么搽?有这么大惊小怪嘛,我露出的只是腰与背,又不是屁股,看把你吓得一惊一乍的,我的伤都被你吓好了!” 袁缺腰部受伤还真不轻,他这样侧转动作都很是吃力痛苦,只是他强咬着牙撑着才完成这个动作,可是用左手往上捞衣服的时候,由于下面被身体压着,他是怎么也捞不上来。 “我说玉姐,你看我这么辛苦,你就不能来帮我一下嘛,把衣服撩上去。” 看袁缺那动作还真是可爱滑稽,想不到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此刻却捞个衣服上去都这么难。 玉见晚一时间还含羞,都不好意思转身过去,但是看着袁缺那吃力扒衣服的样子实在的可爱,像一只受了伤的青蛙趴在那里,想擎动自己的身体,可是又无能为力。 “快点啊,玉姐!” 袁缺有些急了。 “叫得这么亲干什么,现在知道叫玉姐啦!” 玉见晚捂住嘴,实在是忍不住要笑出来。 “行行行,你不帮我,那我叫贺大哥他们进来帮忙了。” 袁缺刚说完,他的手还想去抓衣角努力一下,结果却抓到了一只细嫩的娇手,那皮肤极为柔滑,袁缺知道是玉见晚的手,便一时僵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放开还是不放开。 玉见晚轻轻闪开袁缺的手,然后轻轻为袁缺撩开衣裳,然后把衣边往他上身拨,由于袁缺压住下面的衣服,所以玉见晚一边用一只手拨衣服,一边试着抱着袁缺的上身轻微抬起,好让被压的衣服松开。 袁缺感觉到了玉见晚的馨香气息已包裹了他的全身,一时间也不感觉到全身疼痛,反而有一种如沐春风里的感觉。 袁缺干脆一声不吭,此时任由玉见晚“摆布”,不过他脸上泛起幸福的微笑。 袁缺的腰与背经过玉见晚的折腾,终于呈现在玉见晚的眼前。 玉见晚不禁惊吓到了,因为她看到了袁缺的腰伤得很严重,腰部大部分地方都呈血色红肿,看起来极看令人害怕,但是玉见晚眼神却流露出难受与心疼。 “哎呀,想不到玉姐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这样搽药真是一种享受,太舒服了。” 袁缺闭着眼睛在那里陶醉地说道。 “我还没有动手抹药呢?你在那里陶醉什么?” 玉见晚此时的袁缺怎么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这位大男孩还真是让她不想笑都难,这一连串的反常反应,玉见晚都笑了多少回了。 袁缺努力把头想往后转过来看玉见晚,然后尴尬地说道:“啊,你还没有涂药啊,我怎么就感觉到你温柔的手感了呢,太神奇了。” 玉见晚强忍着笑,瞟了袁缺一眼,很严肃地说道:“把头撇过去,不准回头看,你看你的腰部伤得这么严重,都红肿成这样了……” 玉见晚没有继续往下说,便倒出药水,试着轻轻抹在袁缺的受伤部位,刚一开始袁缺正常反应的缩了一下身子,看来是痛了。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玉见晚有些着急,忙停手问道。 “没事,很舒服,你只管抹你的药,我就好好享受就行了。” 袁缺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贫嘴。 玉见晚便开始慢慢为袁缺一点一点的搽药,而袁缺乖乖地趴在那里闭着眼睛“享受”着,那表情简直不要太陶醉。 见袁缺久久没有说话,玉见晚突然还有些觉得不正常,便主动问道:“辅司大人,你睡着了吗?” 袁缺马上回答道:“这里没有辅司大人,你现在是我的大人,别说话,别破坏这美好的气氛。” 玉见晚听袁缺这么一笑,不禁嘴角泛起了欣喜的窃笑,不过她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在袁缺腰部涂伤,但是这也是她第一次算是跟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肌肤之亲,她笑着笑着,还有些羞涩起来,不过却是很幸福。 “玉统领!” 突然贺莽与时不待急着冲了出来,因为声音急促,把玉见晚正在沉醉的神拉了回来,而一不小心手下重了力在袁缺腰间,袁缺痛苦的“嗯”了一声。 玉见晚忙收手,也来不及向袁缺说对不起,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啦,这般慌张。” 袁缺也马上扭过头来看着贺莽与时不待。 贺莽与时不待看到眼前的情景,虽然很急切的样子,但是却慢慢压住了急火,然后别扭的说道:“没……没事,你们继续!” “贺大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说吧,有些事情是不能搁的!” 袁缺话语严肃起来,扭着头看着他们俩。 “前方现场出事了,刚才有弟兄带着一身伤来报,有人突袭了现场,而我铁律司又死了好多弟兄,而且更恐怖的是,竟然有人把血狼放了出来!” 时不待实在憋不住了,便急着说了出来。 袁缺一听这样,也不顾身子的巨痛,他立马翻了个面,努力想坐起来,一脸紧张的样子。 “你怎么起来啦,快躺下,现在不宜大动作,不然伤更严重。” 玉见晚急了,贺莽和时不待也着急去扶袁缺。 袁缺度着挪到床沿想下来,可是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痛,不过他还是强忍着。 “此事非同小可,看来出大事了,这是我没有想到了,他们这是孤注一掷,全然置铁律司及枭城的法度于不顾,已是决然鱼死网破了。” 袁缺痛苦他已不顾了,他更后心的是眼下发生的事情,他已全然不顾身上不管伤得多重,但既然他都起来了,而县城下床站了起来。 他忙说道:“贺大哥、时大哥,你们赶快调集人马奔赴现场!”说着便看了玉见晚一眼,“你也去,赶快,马上!我随后就到!” “可是你……” 玉见晚也急了,看着袁缺,很是担心。 “这是命令,快去!” 袁缺一脸严肃,看来事情有些十万火急,要不然袁缺不会如此着急。 三人没有办法,只要领事匆匆赶了出去。 而此时,木凌风休息好了,刚好赶了过来,而看着贺莽他们三人走的那么匆忙,遇到连招呼都没来得打,便往府外冲去。 木凌风觉得很奇怪,一进房间,见袁缺竟然下床站了起来,而且还忍着痛站在那里换衣服,他马上冲上去阻止,说道:“袁兄弟,你怎么起来了,你可不能乱动,快回去躺下!” 袁缺边套衣服,边着急对木凌风说道:“木大哥,我不能再躺了,出大事了,对了,等下木大哥也随我一同前去,也好多个帮手。” “这是怎么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你的伤这么重,这……” 木凌风急是急,可是也无法阻止袁缺的行动。 袁缺说道:“我的伤我自己清楚,没有什么大碍,反而下床动起来会更有助了血脉通畅,只要忍得了开始的痛,慢慢就会通顺了,相信我,木大哥!” 木凌风知道袁缺做事从来不会乱来,如果不是异常之事,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着急反应,他也不再阻拦,还帮着袁缺换好衣服。 袁缺走路还是有些吃力,因为腰间的痛拉扯得很严重,再加上右手臂还有很大的伤口,如果动作过大,怕再次冲溢出血来,那就麻烦了。 木凌风扶着袁缺试着走出房门,然后木凌风叫袁缺在一处等他,他要回房间拿上自己的刀。 而此时,杨紫梦也刚睡醒便匆匆想来看袁缺,但见袁缺已出来了,一阵惊奇与担心,跑过来问道:“你伤的……怎么进来啦,谁叫你出来的,你不要命啦?” 杨紫梦自是关心,但是袁缺虽然还很憔悴,但说道:“出事了,我必然起来,对了,杨小姐,麻烦你去把小漓叫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起来啊?” 绮萱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看着袁缺,一脸担心的样子。 “夫人,我没事,不过神母庙那边出事了!” 袁缺急着回应绮萱夫人话的时候,木凌风已急匆匆地拿着刀赶了过来。 绮萱夫人看袁缺的表情便知道定然此事非同小可,要不然袁缺不会如此做法,不过看袁缺站着还是很稳的,就是气色上有些虚,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杨紫梦刚要急着去叫苏流漓,而这时候苏流漓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也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缺忙对苏流漓说道:“小漓,麻烦你一趟,你去一趟西鹫侯府,去找西鹫侯,叫他派人手过神母庙来支援一下。” 苏流漓有些不太明白,想要说什么,而袁缺补充说道:“你到了告诉西鹫侯,他自然就明白了。” 绮萱夫人在一旁也是急了,但是他知道事态紧急,所以也没有问什么,因为他相信袁缺做事必然有了十分清晰的主张。 看着袁缺如此,她除了担心他身上的伤势之外,其它的她是很放心的。 袁缺叫绮萱夫人不用担心,便带着人匆匆赶去了。 绮萱夫人看着袁缺他们走去,在那里久久思量着什么,然后便叫来了护院将军霍连义,然后吩咐了几句,霍连义便点头领会,匆匆下去了。 当袁缺赶到神母庙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而且死了很多人,大部分是儿律司的人,从进门到后面的山坑之中,零落散布着很多的死去的人,现场极为惨烈。 更奇怪的是,很多人的死相极为恐怖,而且整个人脸与全身都完全扭曲了,像是变异的状态,而且死者都是被一刀贯头而过的,看起来极为恶心。 袁缺带着木凌风和杨紫梦终于看到了铁律司的大队人,正在那石壁暗门处,都围在那里却不敢进去。 袁缺一过去,那些铁律司的弟兄都向这位辅司大人行礼。 拨开人群,袁缺看到了玉见晚,她手中拿着武器,严阵以待的样子,而铁恨也来了。 “铁大人!” 袁缺向前向铁恨行礼。 铁恨忙让他免礼,然后关切的寒喧几句。 袁缺正要想问大家为什么都围堵在这里不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声音,这是狼哼的声音,不过这种声音比狼的哼声更阴森恐怖,而那石门黑暗之中,挤满了血色的眼睛之光。 袁缺看着那石门口还有三堆像血肉之物的东西,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家不往前冲进去,原来这门口已被那些放出来的血狼给堵住了。 “血狼!” 袁缺看着黑洞之中的那无数的血色眼睛,不禁脱口而出。 “这洞口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血狼,进洞之路全被他们堵死了!” 玉见晚告诉袁缺。 袁缺点了点头,而身边的杨紫梦看着这些东西,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不由自主的向袁缺身边靠得更近。 “这些鬼东西怕光,所以也不敢冲出来,但是它们常年躺在阴暗之中生长有些变异了,而且只要被他们撕咬过的人,不久也会变得异常,人形扭曲,如行尸走肉,甚至杀不死,他而杀死他们的就是贯穿其天灵顶,极为恶心残忍,不知道辅司大人一路过来有没有看发诡异的现象。” 铁恨对袁缺说的这些话,袁缺这才明白刚才一路走进来看到的那些惨烈恶心死相,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杨紫梦脸色都青了,或许完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骇人听闻觉得不可思议的恶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由这帮脏东西守住洞口,那么后方便有更多的时间掩盖证据,这样不行!” 袁缺便在铁大人耳边说了几句,铁恨便明白了,然后说道:“玉统领,大家带人先撤到庙院之中。” 铁律司的人纷纷动了起来,而那洞口之中的血狼群声音不断增大,发出那刺耳的闷嚎之声听起来极为躁心,好像都想争先恐后地欲冲出来似的。 “不好,天色快近晚了,这些畜生的气势更甚了,赶快撤出去。” 袁缺有些急。 人都慢慢往回撤退,然后把进入的石门牢牢地关上并强加锁上,都退回到了后院。 “铁大人,这样,这里由玉统领带人死守住这堵石门,千万不要让它们突破,因为天色一入夜,那么这般畜生便会肆无忌惮的活动,如果一旦突破了此门,蹿入到城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袁缺请示了铁恨的,铁恨自是对袁缺的安排极力支持。 “时统领与贺统领也带了大队人马去了后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玉见晚对袁缺说道。 袁缺却是一脸着急,说道:“这个很难说,此次他们是孤注一掷,势必然调派了大批人手,必然想毁掉证据,尤其是那洞府之中的财宝库是他们的重中之重,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拿下的。” 袁缺也没有时间多说,直接转身便走去,木凌风与杨紫梦紧随其后。 铁恨对玉见晚说道:“辅司大人想得周到,他更懂其间的情况,此间就由你跟他们一同死守,我也赶去那边支援。” “放心,师尊,我定然死守此地,不会让那些东西越过一寸。” “铁大人,我还是留在此处,因为我有伤在身,行动有些慢,我想他们会有后招,因为此间把门封住,凭那些畜生一时半会也冲不开石门,必然会派大量人手来进行袭扰,以求从外围打开石门放那些东西出去,所以此地才是最为重要的,那就麻烦铁大人带一帮兄弟赶去后方支援。” 袁缺突然又转了回来,很理性地说了这些话。 铁恨二话不说,对袁缺递过去一个佩服的眼神,然后带了一小部分人急速离开,赶赴后方。 ???4?zh 第179章 生死去路 这边,贺莽与时不待竟然找不到通往神母庙后山之路。 二人带着一大批铁律司的弟兄,如此折腾了许久,都未能寻找到究终是从何处进入后方。 因为时间紧迫,情势紧急,如果把时间耗在了寻找之上,这岂不是让对方有更多的时间做好更充足的准备。 “贺兄,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定然会有失职之责,我们如此毫无目的地寻找进入的方向,无异于浪费工夫。” 贺莽也是急得一脸的焦躁,但是眼见确实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也问过部下所有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什么路通往该去的地方。 “没办法了,要不我们就从禁地的大门突破吧!” 贺莽着实着急。 “不行啊,虽然我们是执行公务,但那枭城的禁足之地,谁若踏入,也是死罪啊!” 时不待有些顾虑。 “还顾得了那么多吗?如果能第一时间阻止住那些歹人,就算是死罪我也理受了,走吧!” 贺莽真的一急,什么也顾不上了,他便挥手示意手下的人跟他们绕过去,可是刚走几步,突然何解与刘以阔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来啦,认路人来啦!” 贺莽顿时脸上泛起了希望之笑。 “两位统领大人,听说你们要进入后山有紧急任务,所以我们两个也坐不住了,所以匆匆赶来能说绵薄之力。” 何解喘着气,说道,看来这一路都是奔跑过来的,而且看样子他们身上的伤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看来大家在此地转了有些时间了吧,是不是找不到入口?” 刘以阔着急地问。 还未待贺莽与时不待回应,何解与刘以阔便走在前面,走了一段路程便来到了一家铺肆面门口停了下来。 原本此条街道,本来就属比较冷清的,相对较偏一些,本来没有多少的人流,但见铁律司这么大阵仗,街上的人也自动躲开,所有店面的人也是不敢冒头出来。 而此刻他们所站在前的铺肆,更是显得极为阴森冰冷,因为店面写着五个字:去路寿材铺。 这名字倒是取得有意思,既是做死人生意的寿材店,而用了“去路”二字,这是何等的直观,这不就是最终的去向之地吗? “怎么是间死人坊,这是怎么回事?” 贺莽不禁急着问道,似有些难以置信。 “贺大人,没有错,入口就在这里,而出口虽是出自同一扇门,可是绕得道每天都不一样,但入口却是不会改变,以前我们轮值之时,都是如此操作的。” 何解稍微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冲进去啊!” 贺莽实在憋不住,话尚未说完,人便首当其冲进了店面。 大家也跟着鱼贯而入。 此寿材铺门面不是很显眼,但是一进入到里面却有些宽敞,前厅摆放着各种死人用品,各种纸草花圈、纸人、纸鞋、纸元宝之类的,看起来可谓一应俱全。 奇怪的是,大家冲进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在里面,这里面难道只是一个摆设,而没有店老板正常做生意吗? “看来今日有些异常,平日里都有店伙计的,今日怎么空无一人。”刘以阔都顿感不解,“难道人跑到后阁去了。” 说着,他先率先与何解穿过一扉大侧门,便来到了后房处。 大家一来到后厅之中,这里便显阴森恐怖了,因为里面很宽大,但是几乎摆满了棺材,而且各种棺材形状大小及造型各异,乍眼一看所用之木质也是有所区别的,看到如此庞大的实体棺材数量,看来此间死人生意做得还是很大的。 但是里面除了大量的棺材,也是没有见到任何人的影子,难不成这阴森之地,随时要见到鬼影不成。 不过在场所有的人都被现在的氛围所染,顿时觉得心中有些紧张害怕,不过现在大家在一起我人多,再说都是铁律司的差事,平日里面对死人都是平常,更何况面对这些给死人用的东西,不过,本以为是这样子,可是大伙心中还是感觉这里比见到死人或者鬼影更让人心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仰感及局促感。 贺莽与时不待当然不害怕,只是他们已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他们感觉这里太清冷了,显得有些超乎寻常,看似总有潜藏在暗处的事物即将露面一般,所以他们也叫大家小心防备,以侧万一。 眼下,满屋子都是黑压压的铁律司的人,贺莽与时不待当然心中也是有所紧张,便叫何解与刘以阔赶快去前方领面该怎么走,如此把人压在此屋内,万一有暗伏,那不是一网打尽。 就在人开始跟着刘以阔与何解往后院冲入的时候,果不其然,突然那些棺材内突然冒起了白烟,这一喷白烟,仿佛出现异象一般,把后面的人吓得不轻,都以为闹鬼了,都有些慌乱,这一乱大家不小心还有些相互冲撞起来。 就在这凌乱的现场,那些白烟已经漫向了整个空间,而此时,很多人都吸进了鼻中,顿觉头昏眼花,而口吐白沫,脸部严重抽搐,那种症状看起来极为吓人。 还没有冲到后院的一批人,都被这些白烟一熏,都惨叫着倒在地上,人叠人这样的仆了一地。 “烟有剧毒,大家赶快撤过来。” 贺莽与时不待大喊着,但看着一瞬间死了那么多弟兄,眼神中充满着无尽的悲愤,但眼看着如此,也无可奈何。 此时,大家才明白,原来对手早有设计,如此就算找到了入口之路,那也是九死一生,而第一场便死了不少人,往下不知道还有多少想不到的暗设埋伏。 以防接下来还有如此事情发生,大家都扯了布条蒙住了口鼻,便跟着何解与刘以阔从后院的一处暗门小心翼翼地涌了出去。 他们一走出去,便是一道长长狭窄的巷道,巷道很深,就算大白天也是极为阴暗无光的。 当贺莽与时不待进入窄巷一看,立马感觉不太对劲,忙叫后面的人赶快退回去,然后他们自己也慢慢又退回了那寿材铺的后院之中。 “两位大人,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又退了回来,刚才那里便是通往那日那府邸的后院之必经之巷。” 刘以阔有些急了,同时极为不解。 贺莽很认真地看了看何解与刘以阔,然后有些怀疑的地质问道:“你们本在铁律司里养伤,突然的出现,又给我了带路,但我总觉得你们是让给我带上死路。” 贺莽这是试探性的话。 何解忙说道:“大人,你是在怀疑我们?大人,你要知道,他们可是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而且还残杀了我们的家眷,此仇不共戴天,我们也是想找到幕后之人报仇为切,怎么可能……” “好啦,我们自是知道你们绝不是他们刻意安排的内线,但是此路刚才那巷子真的走不了,一旦深入那是马入夹道,进退无路,必死无疑。” 时不待试着让自己冷静,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一边在思考着。 “刚进入这死人坊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有见着,还没有得动手便折损了这么多兄弟,往下必然是危机重重,看来他们真的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是势必不然要把我们阻下来,哪怕是赶尽杀绝也是再所不惜。” 贺莽往日的那种乐观感突然没有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与沮丧,因为明知前方是路,却又不能冒然前往,这是何等的憋屈。 贺看着一大帮的兄弟,眼下一时再次陷于了窘局。 就在此时,突然从四面闪动起了人影,无数的黑影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团团上来把贺莽他们围住。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个字:打! 顿时一场凌乱的血拼又开始了。 看得出来,这帮人早就埋伏在此地了,而且全副黑衣劲装蒙着面,而且个个身手都不错,如此与铁律司激战下来,双方都有死伤无数,也幸有贺莽与时不待武功高强,在人群之中冲杀拼命,杀得这些黑衣蒙面之人有些慌乱,而何解与刘以阔也是身手不错,在此间作用也是很大的,在一场拼杀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铁律司的人,很多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招募新进的,也是有着武功底子的,而且也不泛一些江湖好手,而且近一段时间在袁缺的整体指导教授之下,武功都有所长进,所以在这样的实战之中,更体现出其价值所在,尽可能的在这样的团围之战中,处于先决式的杀敌自保。 一场大战下来,铁律司的损失还算小,而围攻上来的黑衣蒙面之人,看得出来都是各自为战,一看便知是没有经过专门特训的组织,而且临时招来的一些江湖杀手之类的人群,很快被铁律司强大的团体作战。 上来的这一批,经过这一时间的厮杀,黑衣蒙面人几乎被斩杀殆尽,当贺莽一刀挥去,直接砍死最后二人的时候,眼见这一场战斗便宣告结束。 贺莽于是去拉开那些死去的蒙面人的面纱,连续看了几个,都是陌生的面孔,搜其身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家听到了前屋发出来阵阵响声,而且是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巨响。 不过大家听得很清楚,那是那些摆着的棺材盖被人踢翻直接翻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此声音连续一阵,把大家的心都砸得发憷,知道此事定然不妙。 果然,从棺材之中涌出了很多的人,而且这些人虽然不是黑衣劲装,只是各种色服饰,但也都戴着鬼头面,他们慢慢走进来的时候,那身上的气阵之势,一看便是高手的气韵。 这些人竟然藏在棺材之内,而从棺材里散出毒烟的便是他们所为,虽然过了这久,那些毒烟散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些人定然早服有解药相守。 “天堂有路不愿走,非来去路非人间!” 突然其中一个声音很冷峻的中年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一听这气势便是江湖中人。 “果然是一般装神弄鬼的邪祟,你们躺在棺材里不舒服吗?那里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非得跑来人间作祟,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贺莽毫无惧色,手里的大刀还在滴着血,一挥指向那帮人,脸上带着教训的笑。 “此间去路,管你什么铁律司,擅闯此地,有来无回!” 那个中年的声音再次说出,他的手一挥,人便冲了上去。 贺莽也是怒吼一声:“铁律司的弟兄们,斩妖除非扫鬼邪!” 如此两大阵式便又冲杀在了一起,这一批从棺材里的出来的人,虽然人不多,才十几个,相较于贺莽与时不待手下的几十号人而言必然要一挑几,但是他们的武功绝对比原来的那一大批黑衣人强大多了,而且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与千奇百怪的招术一上来便让铁律司的人有些吃不消了。 贺莽直接冲上了那个发话的中年男人,那中年老男人也是手持一柄鬼头大刀,刀法极为凌厉诡异,与贺莽正面挥刀搏杀,相持几个回合下来不见分晓。 贺莽知道他还真的遇到高手了,刚才初试的几招都占不到一点优势,看来此来还真不是等闲之辈。 而其它人与铁律司的人缠斗在一起,铁律司的弟兄不到一会儿,损失了不少,不过对方也有几人倒在了铁律司人的刀剑之下。 时不待的狼牙棒挥得凶狠,尽管对方不是俗辈,可是进不待的狼牙棒之功夫,在袁缺平时与时不待的交流之中已然是炉火纯青,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使什么古怪的招术与兵器,在时不待的眼中,那便是以强大的气势直接将对手压制。 一个鬼面人一柄剑欲挑时不待,而时不待挥棒直接将其剑击弯,然后凌空当头一棒直砸向对方的头,根本没有给对手任何的喘息的机会,那人惨呼一声,面具也破碎掉了下来,一张黑瘦的脸痛苦的扭曲,然后怒视时不待便倒在血泊之中。 何解与刘以阔身手不错,二人各单桃一人,而其它的都是铁律司的弟兄们机动性的围攻着,顿时场面一度激烈胶着。 正当贺莽与那鬼面人打得正酣之时,骤然之间“嗖嗖……” 眼见那些鬼面人突然间在铁律司的人面前倒下,大家看得真切,原来从四面飞出来弩箭把他们射成了靶子,任其手上功夫再厉害,可这样的冷不丁的突发冷箭,简直死得有些不明白。 贺莽本来还相追上一刀,直对手的头顶,可是那人似乎听到了有弩箭破空之声,便撤了身子,忙用刀去挡飞来的冷箭,而贺莽此时便毫不客气地一刀补了上去,直接把那人砍倒在地,就在他欲倒下之时,身上还多了几支弩箭。 想想这些江湖高手,原本一身本身,特来兴风作浪的,可是不曾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却被冷箭射杀了。 贺莽与时不待一时立在原地,看着院子四下竟然有人在帮他们,但是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好像放箭之人都潜伏了起来,这一下都觉得好生奇怪,而幸亏这些冷箭是射杀对手的,如果是射杀他们,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奇怪了,他们是什么人?还会有什么人会在暗地里帮我们?” 时不待觉得奇怪,便问向贺莽。 贺莽也是无解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呀,但总归是好事,还有人在背后相助,会不会是铁大人事先安排好的?” 贺莽不管那么多,他突然挥出一刀砍向倒在地上刚才的对手,此刀一下去,那人的鬼头面具立刻中分两半,那中年人的脸露了出来。 贺莽看了一下,感叹说道:“真搞不懂,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全是江湖路数,可是江湖上的高手那么多,难不成都被收买来誓死效命那人不成,你看看自我们来枭城,经历了多少大战,死了一批又一批,这究竟是为何,我真是搞不懂。” 贺莽一直看着脚下之死人,发表着自己的感慨。 “看此人武功不弱,一柄鬼头大刀使得很刚猛,你认得他吗?” 时不待问道贺莽。 贺莽摇了摇头,说道:“我以为我会认得,但是全是生面孔,对了,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赶过去。” “老时,叫一些弟兄去把那些棺材盖板弄过来。” 贺莽突然说道,而时不待一听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没办法,以备万一!” “好,就这么干!” 二人还真的达成了某种默契,这样相对一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第180章 至暗将近 “弟兄们,此去高墙深巷,或许有埋伏,但除此之路,别无他法,眼下已不允许我们再耽搁了,所以纵然殊死一搏,也要冲进去!” 贺莽竟然当着一帮部下的面,发起了慷慨激昂的激励演讲,不过还是挺鼓舞士气的,一帮部众都似有“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勇气与斗志,在贺莽的激活之下,更加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大义。 “何解,刘以阔,前面带路!” 时不待也异常激昂,中上何解与刘以阔与四名弟兄举着一块棺材盖板便率先挺进了那深港之中,队伍如是,几人共顶举一块棺材板,慢慢走进了深巷。 可是当大家都涌入到深巷之中,从高处看一块接一块的棺材盖板在慢慢向巷子深处移动,就有如一排移动的棺材长龙,刚刚把整个深窄之巷塞满。 奇怪的事,大家这一深入进来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一个个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毕竟头顶之上顶这么一个劳什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开始不禁侧面向高墙之上探望,但探望之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埋伏。 “别开小差,把头藏起来!” 贺莽看见有人如此做,忙喝斥道。 贺莽话声刚落,果不其然,突然听到重重破风之声,突然弩箭之类的如暴雨般狂落而下,“呼呼呼……”“嗖嗖嗖……”直接射在那些移动的棺材盖上“咚咚咚……”作响,甚至还有一些露出肢体的部位被狂箭矢射中,顿时惨叫了起来,不过大家还是一直坚持往前移。 看来此举还真是有用,任上面如何暴雨般的放箭往下射,但几乎都被头顶的棺材盖板给挡住,而那些棺材盖板上密密麻麻插了箭矢,瞬间移动的长龙如长满了刺一般。 大家一直保持着最隐藏的姿势,尽可能不让半寸身体让那些箭矢有机可乘,虽然也有少部分人受了伤,但是也不影响大家前进的秩序。 大家都窃以为如此便可以通过此处,因为眼下情形而言,箭矢已对他们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是就在大家成竹在胸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举的棺材盖板受到了重击,发出“嘭……”的巨响,这响声简直把大家的耳朵都震得有些耳鸣,还有就是每一次重响之下,他们感觉棺材盖板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下压,致使脚下有些吃不住而屈软下来,然后从棺材盖板下滚下很多的石头,有的碰上墙壁反弹滚来,还砸中很多人的脚跟,一时间队伍全乱套了。 这帮人真是煞费苦心做准备,竟然还想到用石头从上往下砸这么土的办法,但是却是极为实用的,如果居高临下的砸下去,无异于强大的火药炸弹,直接可以把人砸成肉泥。 在一阵乱石的狂投之下,队伍已经完了,伤了很多人,很多人的脚被滚下的大石头直接冲劲砸断,如此一来,那些棺材板都倾盖而下,而且出现了相互撞击的结果,如此一来,板盖板,人撞人,顿时全乱堵在深巷之中,再如此下去必然会全军覆没在此。 何解与刘以阔跑在最前面,也是受石头冲击最少的,他们努力向前移动之时,似乎已看到了深巷尽头,可是让他们感觉绝望的是,深巷之头一样有人堵守在那里,而且重重叠叠都搭弓举弩,等着他们前来送死。 如此看似绝境了,几十号人便葬身于此巷之中,因为进退无路,上天也无门,看来他们当时选择这棺材盖还算是先对了,起码还有一棺盖身,也算是有葬身之地。 贺莽与时不待也被几个弟兄压在了身下,而且身上还有三块棺材板盖住,一时无法移动。 贺莽叫大家就保持这个姿态,暂时不要移动,因为这样会更安全些,虽然头的石头还在往下落,但却砸在板上,面上的几个弟兄都已经死了,石头下落有的还砸在那些人的身上,每砸一次,几乎感觉得到那些碎肉飞到大家的脸上,这是何等惨状。 “老时,看来今日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此次真是丢脸丢大了,这样死得真是窝囊。” 贺莽的神情难受,说到此处,时不待透着缝看了贺莽一眼,只是轻轻地摇着头,脸上还挂着无奈的笑,看来他也是认命了。 可是就在这时,高墙之上似乎有了动静,发出了阵阵惨叫,有的人甚至还掉了下来惨死在大家眼前,而顿时石头也没见往下落了,箭矢也没见往下射,似乎平静了好多。 这个时候,何解与刘以阔本已看到前面堵路的箭队已开箭射过来,他们几个瞬间把棺材板一竖立起来,挡在了前面,救了自己及大家一命,那些箭矢直接射在那棺材板上。 “哈哈哈,老时,竟然天降救兵,看来我们死不了!” 贺莽突然站了起来,抡起大刀,叫喊着:“活着的弟兄们,我们有救兵来了,拿起手中的家伙,给我冲杀出去!” 顿时还活着的铁律司的人都站了起来,甚至有的带着重伤也强力站了起来,拿起手中的兵器,跟着贺莽与时不待一直往前冲去。 何解与刘以阔及几位铁律司的人顶住那棺材板定在那里不敢动,贺莽与时不待对望一个眼神,两人立马冲了上去,让其它人退后,二人各执棺材板一边,大吼大叫,怒不可遏地气势顶着棺材盖板大步冲上前去。 前面的人见这棺材板突然直冲了上来,那气势真的有些让人害怕,顿时吓得箭都搭不上去,一个个手都在发抖,可就是他们欲撤退的时候,贺莽与时不待已经冲了上来,手中将棺材板直压过去,把一帮人压了下去,直接听到无数声骨折骨碎的声音,把那些堵死之人当场压死,而没有死的都被吓得一时六神无主,但只见贺莽手的大刀之光和时不待的狼牙棒影,却被一一杀死了。 结果后面的人直冲了上来,是一股报仇雪恨的怒火,烧起了大家心中疯狂搏命的劲儿,瞬间都冲破了防线,而直接破门来到了伯侯旧府的后院,后院之中大批人还在忙碌着搬运东西,可见贺莽他们这样疯狂冲了过来,都被吓着了,急忙拿出家伙来抵抗,可是铁律司的气势那是气势如虹,有的甚至还没有反抗之下就沦为刀下之魂。 在此间的人全部铁律司的人杀掉,但这后院之外的山脚及山上还有很多人,听到内部有大动静,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往这边涌来。 天色已近晚,此时的情形,与几天前极为相似,也是在这样几近暮色之时,进行了大血战。 看来今日之战会更加的惨烈,因为对方抱着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之决心,因为没有回头路了。 贺莽看着一帮兄弟,全身上下全是血,由刚才的九死一生中逃出来,而此刻又搏杀了眼前这么多人,虽然强大气势还在气头上,但是看着留下的弟兄也没有多少了,大概一眼望去也就三十几人,但等下涌上来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这一场大战必然是胜算甚微。 “贺兄,刚才帮我们的是什么人?” 时不待趁着现在后山的人还没有到来,便稍息一下问贺莽。 贺莽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还记得袁兄弟在东鹰侯府的时候叫苏姑娘去找西鹫侯吗?我估摸着八成是西鹫派来暗中帮我们的。” “天色已黑了,不知道神母庙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贺莽悠悠地自问道。 “那边有铁大人和玉统领,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不知道袁兄弟是不是也去了那边,他可是大伤在身,经不起折腾!” 时不待接了贺莽的话,说到袁缺脸上还担心起来了。 “如果他们那边顺利,那么等下就可以形成两边夹击之势,这样的话,便可以将这帮贼子全歼了。” 贺莽说话间咬牙切齿的,而且还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神母庙。 杨紫梦却靠在一边的石柱之上休息,好像睡着了。 铁律司的一部分人在前院内四处戒备,袁缺与玉见晚坐在进神母庙的庄像门前的石阶之上。 “我们在此相侯这么久了,也没见动静,你觉得他们一定会来吗?” 玉见晚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下,嘴里却多此一举的问袁缺。 袁缺气色还是很差,不过他还是笑了笑应道玉见晚。 “我说玉姐,你都问了无数次了,我也不知道啊,姑且一等吧,不过我感觉应该会有动作的,稍安勿躁。” “看你气色那么差,你就不应该来,我也希望你想的是错的,希望他们不要出现,万一等一下打起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真是很担心!” 玉见晚看了看袁缺,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 袁缺笑了笑,没有说话。 玉见晚接着说道:“你还笑得出来,你想想,如果他们真的来了,以眼下我们司的人,能抵得住来势汹汹的恶人进犯嘛,必然是一场血战。” 说到这里的时候,玉见晚抬起头,瞟了正在睡觉的杨紫梦,叹了一口气说道:“杨小姐还真是心安啊,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睡得着!” 玉见晚也没有说杨紫梦的意思,只是她心中此刻情绪难宁,相较之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忧心过头了,她便又接着道:“不知道贺统领与时统领那边怎么样了,不知道师尊他们是否安?” 袁缺叫玉见晚先坐下来,不然着急,说道:“杨小姐心态很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不知时的挑战,就应该这样。越是大敌当前,越不能分心,眼下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死守此处,不得让人踏入半步,更不能让里面那些怪物跑出来伤及百姓无辜。” 玉见晚坐了下来,侧头看了袁缺一眼,那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说道:“袁缺!” 袁缺听到她如此唤自己,觉得奇怪,不过听起来很亲切,笑问道:“怎么不叫我辅司大人,看来你想说的话必然很私情喔。” 玉见晚见他还是那么乐观,不禁心头一紧,轻轻在他左肩上一拍,结果袁缺表情极为痛苦,说道:“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伤得厉害,你不知道有多痛吗?” 玉见晚一脸茫然,表情无辜,突然又佯装生气,不理袁缺,偏向一边带气地说道:“你伤的明明是右手,我只是轻拍了你的左手,别装了,还装着那么痛苦的样子,你是成心逗我是吧!” 袁缺说道:“你看你,还是相当清醒的嘛,临急丝毫不乱,我演得这么传神一眼都被你看穿了,厉害。” 玉见晚把头侧过来,深情地看了一眼袁缺,很轻柔地说道:“跟你说句实话,我心里很紧张,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所以我很担心……” 袁缺见她没有把话说全乎,便追问道:“你很担心什么?是不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事情结局很糟糕?” 玉见晚瞪了一眼袁缺,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贫,我是说认真的,说认真的,自第一次遇到你,当时你把我的衣服给挑破了,害得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人受了辱,当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将你在我的软剑之下一片一片的挑肉,可是也是从那次以后,让我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当时你的武功真的震撼到我了,第一次认识得,虽然恨你,但你袁缺的名字却刻骨铭心了……” 玉见晚是想把心里话全盘托出。 可是袁缺却打断她说道:“不说这些可以吗?越说那种危机感便越涌上来,不说了,我不求你,但我叫你一声玉姐,你打住!” 袁缺这分明态度很明确,叫玉见晚不要再说下去,因为这种话一直听下去,似乎有些拉回忆,而马上就要面临大敌,此时说这种话,真有些回光返照交待后事的感觉,所以极为不吉利。 可是玉见晚这姑娘性子却很拗,她才不听袁缺所说,她没有表态,不管袁缺听不听,她还是继续说道:“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会跟着师尊在铁律司,终日过着刀剑上的生活,见多了冷血的场面,也会冷血杀情,不过没想到,你这个仇人的出现,却让我原本认为冰冷的心却还是逃不过人间男女私念,再与你经过的那一些事情,一起面对过九死一生的场景,我不终于控制不住我内心的情愫了,有时候午夜梦回之时,我才发现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有内心的真情实感,做不到冷血绝情。” 袁缺虽然不愿玉见晚说太多这种回忆的话,但是他也无法拒绝一个平日里高冷而不太多言语的奇女子对自己说这种话。 所以,他很认真的听着,几乎每一个字都在脑海里过一片,不必说话,只要听着就很美好。 “虽然我知道我或许是一厢情愿,但是原本心若止水的情怀已被你搅得难复平静了,我想有生之年也不可能平静了,我也知道在你心中已经有了苏小姐和杨小姐两位大美人让你在选择上已左右为难了,所以,我也不做多余的非分之想,只是默默的陪着你,每天都能看着你就好了,可你偏偏又来到了铁律司,这也是上天对我不薄的恩赐了。” 玉见晚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袁缺。 袁缺一直没有作声,因为他心中在想:很难得听到她说这么多话,而且每一句话说得那么朴实,却是真情流露让人动情,越是如此越是戳到袁缺内心的软肋与痛点,自己在做事情上果决干脆,可是面对男女私情的确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如何是好,尤其是面对杨紫梦、苏流漓和玉见晚的时候,感觉对她们三人的情感都很真挚,越是如此便越无法割舍任何一位,更是无法做出让自己觉得完全正确的抉择。 玉见晚见袁缺一直沉默不语,但是看得出来,他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玉见晚很理性,也很聪明,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却没有像其它女孩子那种直接与直白,但是该表达的真情实意却比任何直接的话语还要来得直接,而且更加重了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情愫潜移默化的输入。 如此,二人都沉默着。 久了,总觉尴尬。 “你说完了吗?不继续说下去吗?” 袁缺是为了打破这僵局,随口这么一问。 “说完啦!” 玉见晚回答得很从容,但脸上多少有一些含羞,然后补了一句:“你不是不愿意听我说嘛!” 袁缺悠悠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看着玉见晚,说道:“我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你说的每一字一句却让我的心无法拒绝去听,而且听得很认真。” 玉见晚接过袁缺那深情的眼神,不用言语,也明白了此间的深意,于是再次含羞地低下了头,不过脸上泛起了微微的欣然笑意,此时出现在她冷艳的脸上,别说有多迷人。 原来入夜,黑暗来临,却让玉见晚心沐春光。 突然! “听到了吗?” 第181章 汹涌而来 袁缺问道玉见晚。 玉见晚心思还在甜里面,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听袁缺一听,她马上冷静下来细听着。 “里面发出来的声音,是那些怪物的声音!” 玉见晚看了袁缺一眼,袁缺点了点头,说道:“黑暗之中,便是那些怪物的天地,看来更大的黑暗即刻到来,叫弟兄们提高警惕。” 后坑之中的怪叫声音越来越大,那种撕裂的叫声,越听越让人毛骨悚然。 而此时的袁缺,却对突然说道:“他们真的来了!”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立马提着武器严阵以待,都向神庙门前聚拢来。 果然,夜色之中,重重黑影从各方向涌了过来。 玉见晚二话不说,直接挡在了袁缺的前面,似乎有着刻意来保护袁缺的架式。 袁缺看着玉见晚的背影,心中很是感动,这样的背影虽然在袁缺面前不是很高大,但是却美丽绽放着无比的光彩。 “玉姐,谢谢你!” 袁缺情不自禁感动地轻地说道。 原本以为玉见晚听不到的,可是她还真是听到了,玉见晚偏头回应袁缺说道:“谢什么,没见过女人保护男人吗?” 袁缺脸上闪过一丝开心的笑。 可是当他笑的一刹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杨紫梦已站在了他们俩身旁了,她美丽的脸上泛着微笑,而这笑有几分意思在其中,她看看袁缺,看看玉见晚,顿时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是我打扰你们的谈话,而是坏人已经来了,应战吧!” 杨紫梦此时说得话精气神十足,看来她休息好了,为了这一场大战而精神百倍。 袁缺与玉见晚也没有时间应杨紫梦的话,因为敌人已经扑了上来。 顿时,黑影人层层叠叠地扑了上来,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这一战,没有过渡,直接上来就是开打。 不过他们这帮人事先有了明确的分工,一部分人去牵制住铁律司的人,而另一拨人却不恋战,直接往神庙里冲,看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便是冲着那山坑中的怪物去的。 还别说,杨紫梦几乎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她身法不但快而狠,而且伴着婀娜的身段在黑夜的火光之中闪影真的很漂亮,而且出手绝不含糊, 玉见晚手中的软剑在黑放之中如游蛇般穿梭不断,发出的“唰唰”之声不绝于耳,而每一剑的使用,几乎都能要一条黑影人的性命。 铁律司的拼杀得特别卖命,因为他们知道前来的黑影人全都是不要命的死士,若不杀掉对方,对方必然杀掉自己,没有任何条件可言。 当另一拨黑衣夜行人绕过铁律司的主力核心之时,当要冲进庙里的时候,突然木凌风带及隐藏在后面的铁律司其它人从两翼冲杀而来,而且从庙中也冲出一批,如此便把上来的人全部围住,进行围合歼杀。 顿时,整个神母庙,在夜色之中变成了血色之境,而堂堂的神母像却高高端坐在那里,却没有半点怜悯眼前的这一场大血劫。 秋意之凉,虽然未穿衣刺骨,但此刻融入在血色之中的寒光点点,都是用生命的死亡勾画的凄冷。 眼见人倒下一大批,刚才还是鲜活的生命,而下一刻却是魂归神母了,或许也只有在对手的刀剑之下死去,方能真正得到神母的眷顾与抚慰,可是,这种感受,谁也不会愿意接受,可是刀光剑影之下,也是无可奈何。 袁缺虽然有伤在身,不宜大动作,但是玉见晚却是一直挡在袁缺前面,死死地守护着袁缺的安危,害得袁缺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能看着一个个黑影人倒在玉见晚的剑下,也看着铁律司的弟兄在身边一一倒下。 杨紫梦在激战也看到了玉见晚极为地护着袁缺,看得出来玉见晚把袁缺之命看得比自己的生死安危还要重要。 当然,她也担心袁缺身上的伤,所以她从一边慢慢向袁缺这边靠,一路杀过来,与玉见晚会合护着袁缺。 此时,玉见晚与杨紫梦并肩作战,极力想护着袁缺,或许这已完全超出了儿女私情的小局,已是上升到一种可以舍己为人的大局了。 可是这些黑影夜行人,不知道后续还有多少,倒下一批,再涌上一批,似乎没有间为怕迹象,如此下去,凭着铁律司的一直只减不增的成员,势必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袁缺当然不愿意这样让杨紫梦与玉见晚把所有的压力都挡下来,他勾起地上一柄刀,瞬间抄在自己的手里,这个时候他只能是左手握刀,但这影响他的杀伤力,他很快却挡在了玉见晚的前面,直接上前砍了上去,冲上来的人来一人被砍掉一个,来两个砍死一双。 杨紫梦与玉见晚见袁缺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她们俩满沾人血的脸上,没有那么担心了,可是突然从外墙上跃出四条身影,这身影如箭般很快飞了过来,四人手上都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刀,以极速的轻松跃过人群,直接冲入铁律司的人群之中,一下来手起刀落,便杀掉了几名铁律司的人。 袁缺在夜色之中还是看得出这四人的身法极为厉害,他便侧身闪了过去,去抵挡这四人的进攻,但是腰部有些疼痛与僵硬,很明显痛得有些让他心不从力,而此时玉见晚倒是来了袁缺之前挡住了四柄快刀。 玉见晚跟他们交手斗了几个回合,很明显,玉见晚有些吃力。而此时,杨紫梦夺过一柄刀,与杨紫梦一起共同对付那四人,如此斗了几个来回,都未见强弱之分。 “你们让开,让我来解决他们!” 袁缺虽然腰部有伤,影响速度,但是凭其高深莫测的招术,瞬间已挡在玉见晚的前面,他左手使的刀直接抵住了四刀齐下欲砍向玉见晚的刀光,袁缺忍着疼痛,一个旋旋退直接把四人连踢翻去,他们人翻过去尚未落地,玉见晚与杨紫梦几乎同时极速闪过去,剑光与刀光划过四道寒光,四人便在空中被剑挑死,直摔在地上。 前来之人开始有些不敢向前了,可是后面的还有不断地高手涌入,此时他们的士气似乎又加强了,直拼了命地围上来搏杀。 这边正杀得胶着,可是一部分高手已冲进了神庙的门槛之中,而守在门前的铁律司的人死伤不少,开始有些抵挡不住了,但一个个依然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尽管身受重伤,也要抱着对手想同归于尽。 眼看眼前一切要被黑影人冲破,可是袁缺突然被多名高手缠斗住了,杨紫梦与玉见晚一时也慢慢被迫分开了,各自应付敌人,也是一样抽不开身。 袁缺怒了,似乎杀红了眼,也顾不得身上有多重的伤,也顾不得是否可以大力施功了,他突然大吼一声,全身一震,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身上逼了出来,围在他身边的多名高手瞬间被震翻出去,有的重伤摔在地上,有的直接被震死,还飞出去压倒了后面冲上来的同伙。 可是袁缺右臂的伤口突然崩开了,血也喷了出来,整个右臂再次出现血染整袖,还一直往下滴血。 如此要是持续下去的话,那么必然会再次造成失血过多,那到时候便是神仙也是难以以血难续命了。 玉见晚见状疯了似的从身上扯了一衣布料,也顾不得有人杀不杀上来,她只顾着帮袁缺去抱扎那裂开喷血的伤口,而且一个包扎,一边在袁缺耳朵喘着粗气说道:“你就这样不要命了吗?如果你死了,我也会为你拼尽最后一丝性命。” 玉见晚由于着急,刚打结的时候,怎么也使不上力,她便用银牙去咬住一头,用嘴一扯,才把袁缺的伤口包扎好。 这些情景,杨紫梦看在眼里,突然有些走神了,差点被伤到,不过这个时候她不能顾忌太多的杂念,还是一心杀敌。 袁缺在拼杀之中这才真正感受到了玉见晚对自己的那份心意,为了他她竟然全不顾自己的安危,而玉见晚刚欲抄起剑再次冲上去之时,突然一柄明晃晃的钢刀直刺而来,袁缺意识之下想去以刀格开这一刀,可是正面几个黑影人已扑了上来,袁缺也不顾那么多了,一刀连砍,瞬间将几人砍死在刀下,而自己的身子在一转眼间便侧到了玉见晚的跟前,为玉见晚挡住了一刀,而这一刀正刺中了袁缺胸前。 玉见晚惊得大叫一声,差点没吓晕过去。 杨紫梦一听这边惊叫,也看到了刺中袁缺胸前的那一刀,急着拼了命冲了过来。 这一刀正在袁缺左胸处,那可是致命之部位,但见那刀已刺中了,而且还发出了“钉”一声。 玉见晚吓得差点失了魂,杨紫梦拼命的杀了过来,想奔到袁缺身边,可是袁缺突然左手一挺,弹起了刀锋,直接把那人给一刀结果了。 原来刚才袁缺砍杀几人之后,速度回刀护住了左胸,而刺来的那一刀正刺在他拿的刀身之上。 玉见晚惊魂未定,不过算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杨紫梦虚惊一场,与袁缺匆匆打了一个近距离的照面,一幅极为关切而担忧的神情,而袁缺对她微笑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袁兄弟,不好了,他们冲进去了!” 突然,木凌风在拼死抵抗中实在架不住众多高手的围攻,而铁律司的人死伤大半,庙门一时被攻破防,木凌风急忙中大喊道。 袁缺见黑影重重,而且还有不断的人涌入,感觉这些这幕后之人到底是有何方神圣,竟然能请得动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袁缺见状,看来这里是守不住了,就算现在追进去,恐怕是来不及了,冲进去的人必然会打开石门,放那些血狼怪物出来。 “铁律司的兄弟们,赶快给我冲杀出去。” 大家虽然不明白袁缺的之意,但是听到袁缺下了命令,大家都往前院的大门冲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人声鼎沸,外面似乎涌来了很多的人,而且还有很亮的火光,还有冲杀之声,惨叫之声,而涌入院中的黑衣人一下子没有继续上来,而且外面也发生了激烈的搏杀之声。 袁缺、玉见晚、杨紫梦带着人冲杀了出去,而在后面的木凌风也跟剩下的铁律司的兄弟一起冲杀了出来,刚一到门外,便看来了通天的火光,还有一大群队伍,而这些队伍都身着甲胄,像是军队,他们气势如虹的拿着长枪短刀把那些黑衣人都围杀而尽。 袁缺也来不及看清来人是何方队伍,他确认好铁律司的人全部撤出来之后,便叫人把神母庙的出入大门合上,而且以几把刀摞起来拴在大门环之上,紧紧把大门封锁住。 “侯爷,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急忙来到袁缺跟前。 “霍将军,怎么是你啊!” 原来是东鹰侯府的护院将军,关键时候他总是会出现,而且还带了大队威武的兵甲,袁缺这才看清楚,觉得很惊奇,因为眼前的大队人马不正是王宫的禁卫军嘛。 见袁缺惊讶的表情,霍连义说道:“侯爷,是夫人特叫我去王宫之内向洪攀将军讨来的王宫禁卫军。” 袁缺拍了拍霍连义的肩,笑了笑说道:“多谢霍将军!” 然后什么也不说了。 因为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庙内开始疯狂的嘶叫之声,还听到了人群的惨叫之声,而且还是撕咬扯肉的破裂之声,反正顿时里面乱成一团,听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而一些轻功好一点的人,直接跃上高墙想逃出来,可是跃出来一个,被霍连义带的禁卫军的弓箭射杀。 “是我错了,我早应该想到这一步,也不至于死伤这么多的弟兄们!” 袁缺看着玉见晚,神情很惭愧地说着。 玉见晚明白袁缺的意思,她知道袁缺说的是竟然以寡敌众是铤而走险,再加上自己有伤在身,为何不早点引他们进入,然后让他们放出那些怪物血狼让它们互相残杀。 袁缺感觉头有些晕,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有难受,刚要昏晃下去,玉见晚上去就把他扶住。 “你又流了好多血,不行,你得赶快回去,这里有我们呢?” 木凌风去扶袁缺,极为担忧他的身体。 杨紫梦与玉见晚也是十分着急,忙叫霍连义想办法先把袁缺给护送回去医养。 “什么人!” 突然禁卫军之中几人喊道。 大家循声而看,竟然又有一大批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大家别误会,我们是来帮忙的!” 这个声音很熟,袁缺也感觉好像曾听过。 “楚怀忠!” 玉见晚脱口而出。 袁缺一惊,心中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他。 果不其然,当玉见晚叫禁卫军让他们人马过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正是楚氏三兄弟:楚怀忠、楚怀仁、楚怀义,而且后面还跟着一大队手拿兵器的人。 “袁少侠、玉统领!” 楚怀忠带头向袁缺与玉见晚见了礼。 “楚门主,你们怎么来啦?” 玉见晚惊奇地问道,简直又惊又喜。 而此时的袁缺似乎知道了真相,便笑了笑,说道:“有劳楚门主仗义相襄。” 楚怀忠说道:“袁少侠与玉统领救过我楚氏一门,听闻有事,必然义不容辞!” 这个时候楚怀忠看到了木凌风,竟然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似乎两人早就相识的感觉。 楚怀忠对木凌风说道:“木大侠,竟然是你啊,想不到你跟袁少侠竟然是一起的,楚某真是眼拙啊!” 木凌风没有寒喧太多,只是着急袁缺的身体,便说道:“此事日后慢慢容说,还是先把袁兄弟的先送回去养伤为紧要。” 袁缺感激地对他笑了笑,他的脸色在火光之下照得煞白如纸,看不出半点血色,然后一个没站稳,竟然倒在玉见晚的怀里,不过他此时很清醒,忙在自己手肩部几处按了几下,似乎封住了穴道,然后慢慢又站了起来。 “不行,我要打坐调息一下。” 袁缺说着,玉见晚便扶着他就地坐下,然后他闭目慢慢运功起来…… 贺莽与时不待带着铁律司的兄弟们已与山上涌下来的人开始搏杀了起来,整个扣院刀光剑影的乱成一团。 夜色再黑,在那帮人火把的照亮之下,映着地上的鲜血与死尸显得凄惨无比,而且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接连着变成刀剑之下的死尸,如此杀人场面,真是惨不可言。 铁律司的人已死伤大半,所剩的人也不数不多了,可是对方还有很多的人,而且后来进来的一个比一个高手,如此下去,贺莽与时不待也是难逃一死。 而就在贺莽与时不待战至有些精疲力竭的时候,铁恨带着小部分人终于赶来了,而且苏流漓也跟了过来,而且后面还有大队人手。 贺莽与时不待看他们的到来,脸上突然洋起了笑意,看来救兵来了,他们还是命大,老天爷还是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所以,他们顿时又来了气力,精神一抖擞,直接冲上去。 第182章 一战方休 铁恨带着人也跟着冲杀了上去,这铁恨果然不是一般人,他的身手果然是难得一见,虽然他手中没有武器,便是一双铁手如入无人之境,来者都死在他的铁拳之下。 苏流漓也拔出了剑,也冲了上去,一路跟着冲了上去。 而苏流漓后面跟着的人看起来个个是好手,而且冲杀那些黑衣人的时候,没有一点含糊的,而且个个身手果绝,尤其一帮人冲去的那股威严,简直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感觉。 如此一路冲杀,他们从后院杀到了半山腰,眼看就要到那个洞顶天门处了,可是这个时候山石周围突然又射出了暴雨般的箭弩,害得冲上去的人又死了好些人。 铁恨见到铁律司的人竟然这般惨死,顿然气上心来,他大怒一声,一拳击碎掉身边的石头,然后捏起碎石块朝黑暗中有漫撒而去,虽然看不见人在何处,但是铁恨这般漫撒的手法,必然能中之几率甚高,每一次掷出,都会听到惨叫之声。 而跟在后面的高手便不顾乱箭穿梭,直接飞身分点而上,一时间便把埋伏的弓弩手给解决掉了。 “哪方的兄弟,身手这么好?” 贺莽见到他们这般手法,不禁赞赏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个理由可以吗?” 其中一人看了贺莽一眼,很淡然地丢出这一句。 “好样的,敢问各位大侠是受何人相请前来相助于我们?” 贺莽还不死心,心中还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什么人。 “行了,别问了,总之是来助一臂之力的!”苏流漓持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叫贺莽办正事,别多问。 “苏姑娘,谢谢你也前来帮忙!” 贺莽把话题一转,变成了感谢苏流漓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离洞口天门处一个处宽敞之地上,被摆满了各种箱子,贺莽与时不待一看便知道这便是那日看到了藏宝洞中的宝箱,看他们已陆陆续续运出来一些,但是还没来得及真正运走,看来他们赶来的还是及时的。 “铁大人,你看,你刚弄出来的大财宝箱子,这才是九牛一毛,洞里还多着呢?” 贺莽忍不住向铁恨说明情况。 铁恨脸色凝重,应着贺莽的话点了点头。 可是,当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那些宝箱之上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山顶洞中及周边山石树丛之中涌出了无数的黑衣人。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为谁办事,这可是铁律司在执行大案公务,识时务的,尽管退去,别再为虎作伥,我倒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们一马。” 铁恨很严肃,他眼神之中充满着威严。 “早有听闻,说铁律司的铁恨武功倾枭城,今日我们倒是想领教领教这枭城之雄的厉害。” 突然一黑衣蒙面人走上前来,直接跃跳在一大箱子之上,一副极为从容的样子,后面也同时有二人也跳了上来,看来他们三人是有意要挑战铁恨。 “别冥顽不灵,机会只有一次,何苦要罪大恶极之人卖命,没掂量过值与不值吗?” 铁恨把最后一句说得特别重。 可是那三人却脸露不屑之讥笑,刚才那人说道:“铁大人,若不是你怕了吧,有本事你自己站出来跟我们过招,若是我们败了,就算死在你的手下,依你之意便是死有余辜,若是我们胜了,或者直接把你杀了,那可怪不得我们!” 此人说话很淡然,声音很高昂,一股子气势高飚的神态,其旁边二人也是如此。 “想不到,如今夜色之中,你们竟然第一眼就认出了我,看来,你们是对我铁某人是熟得很啦!” 铁恨此话当然是试探性的话中有话,不过依铁恨所说的话,看来眼前想挑战自己的三人定然是早就认识铁恨,要不然不会在众人之中一眼便看出来。 这说明还真的是熟人。 听到铁恨的话,三人互闪一眼,看来听出了铁恨的意思,不过很快就恢复的那种神情,也没有理会铁恨说话,那人便直接凶了起来说道:“能文争何需武斗,作为铁律司的大掌司,连接受人的挑战的胆量都没有吗?” “哪来刁人,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今日我来灭了你!” 贺莽给时不待一个眼神,二人会意之人,正要冲上去前跟他们打,铁恨突然展开双臂,两手拦住他的去路,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从容走上前几步。 铁恨刚一站定,说话那人突然从箱子上腾跃而起,突然双手被爪,凌厉的攻向铁恨的额、喉、胸致命部位,看得出来这家伙使的是极为阴狠的鹰爪功之类的功夫。 铁恨身子侧动,几个闪式便躲开了这一猛扑,然后使出自己的铁手掌直接与对手对拆了数招,而铁恨刚烈的掌风一切,再顺势一推,强劲的掌风把对手逼退一段。 而此时,其余二人也补位扑了上来,二人也是徒手,没有使任何兵器,看来也是手上的硬功夫,果然,他们俩一个使的纯掌法,而一个位使的是纯拳法。 而那使鹰爪功类功夫的人一起并行进行,一时间爪、掌、拳三在实打实的硬功夫同时攻向铁恨,而三人的这套组合进攻,那是毫无给铁恨机会,把进退之空间几乎全部封死。 不过,铁恨之硬功夫也是相当厉害,他的手同时可以使用爪、掌、拳三种招术的不断灵活切换,虽然三人攻势而猛,但铁恨却丝毫没有劣势的迹像,反倒是三人进攻猛烈,可是总是讨不到一些优势。 铁恨果然一绝,他出手变招的每一式都能在瞬间克制住三人的不同的招式,几轮激战下来,铁恨根本就毫不留情,他如铁般的双手,以掌直接切掉一人拳头的攻势,然后以拳直接击垮一人鹰爪的利势,而自己却变爪直接勾破一人掌法的手心,而三人同时被攻破,而铁恨铁手带肘一时将三人击翻出去,而追势之下,身法绝然,脚伐迷离,直接将三人的肋骨打断掉,发出的“格格格”之声,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痛。 三人滚倒在地,口吐鲜血,极为难受,也不想再动弹了,因为铁恨出手没留一点余地,直接让三人击垮趴地。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三人便中小有盛名的‘铁手三郎’吧,奇怪的是你们来自扈城,却为何出现在此处,而据我所悉,你们一直是掌库司掌司李睿的幕后高手,看来此事还真是一目了然了,只怪你们自作聪明,想做殊死一搏,结果直接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我们。” 铁恨一字一句,字字锋刃,句句如镰。 “原来还真是李睿这家伙,他跟李骢这两父子还真是豺狼啊!” 贺莽也是怒目相向,瞪着倒在地上的三人。 那三人听铁恨这么一说,眼神中透露出了惊奇,虽然痛苦之色难以掩饰,但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之后,已有悔意难当,但是事情已经败露了,他们也是无话可说了。 可是后面还有很多黑衣蒙面人,这些人看起来都是非一般的人物,不过看到这三人被这么短时间倒在铁恨的铁手之下,一个个难免有些忌惮,更何况,眼睛铁恨后面还有很多的人,比起他们的人还要多些,如果再执力一战,那结果不说两败俱败,很可能胜算没几多。 “李蛟,你给我站出来!” 突然铁恨雄浑的声音喊了出来,他的眼神直盯着黑衣人群之中某一处。 可是人群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没有人动静,还是一个个手里提着武器,严在待阵。 这时候贺莽与时不待更是不明白铁恨在喊谁。 便望向苏流漓,苏流漓想了想,突然对贺莽与时不待轻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李蛟是李睿心腹,也是府上的大总管。” 这一下,贺莽与时不待明白了,也笑了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因为他们知道此刻那可是铁证如山了。 这时候,果然从黑衣人群之后,走出来一个个头不高的人。 这时候大家才佩服铁恨,这人原本站在人群之中,个头完全被人群盖住了,而在这黑夜之中,虽然有旁边火把的照明,那能见度也是极低的,他怎么就一眼看出来这人就在人群之中呢。 那人一出来,便扯下了蒙面巾,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脸露了出来,一脸傲气地冷笑一声,说道:“铁大人,果然是厉害啊,如此都能一眼把我看穿了,不过看不看穿也无妨了,谁知道这‘铁手三郎’三个蠢物自以为武功了得,不但自取其辱,还这样露了迹象,事已至此,无话可说。” “李蛟,你都说事已至此了,还不快快束手就范,免得再次血洗一场。” 铁恨眼下每说一句话都是带着强大气场的,身后的人听起来提气,身前的人听着心惊。 “废话,既然都被你铁恨照了一个现形,你以为我们还能让你们活着从这里出去吗?” 李蛟小胡子一翘,不但没有一点胆怯,反而更显信心十足。 铁恨听到这话,心中不免突感一阵不舒服,他沉想一下,眉头紧锁了起来。 “不瞒铁大人说,想想你们铁律司的人手才多少啊,而几乎所有的精锐都应该被调派到两端了吧,而铁律司眼下就是一座空壳,你觉得我们就没有更周详的安排吗?你说呢,铁大人。” 李蛟说完,竟然更加得意地冷笑起来。 听到此话,不但铁恨神情顿感大为不妙,而贺莽与时不待也感觉到李蛟的话中藏着极大的杀机。 “想不到堂堂的掌库司的大掌司,竟然如此大胆的中饱私囊,搜刮与苛扣了这么多王城财富,这已与谋反无异,也够李睿死上几十回了。李蛟,你也别用这种话来吓我,我铁恨什么场面没见过,岂是你几句暗锋之话所能触及得了的。” 铁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中气十足,但是话语间明显没有了前面的气场威力。 “哈哈哈,铁大人,虽说你的枭城之擎天柱,也是老场面,可是你刚才所说连你自己都没有底气,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没有这么多的财富,又怎么能请得到如此多的江湖高手为我们大人卖命,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钱方能主导四方之势。” 李蛟话说得骄傲,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在铁恨,还有铁律司所有人的耳中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 “很好,今日我铁律司也不用审了,今日就将你们全部就地阵法,多说无益。” 铁恨知道李蛟往下与自己谈条件,可是铁恨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杀!” 铁恨迸出了一个字! 此字一出,铁律司的所有人都蜂涌而上,而且都是带着怒火冲上去的,还有苏流漓与那些不知道来路的江湖朋友们,都冲上去厮杀起来。 李蛟一惊,他惊的是想不到铁恨根本没有再给有机会说下去,而突然下命令冲杀上来,也忙开始应付杀过来的人。 还别说,这李蛟还真是一把好手,他的武功绝对在刚才那“铁手三郎”之上,因为冲上来的铁律司的几人都被其轻易击倒在地,他突然从后背拿出了一双短刀,直接割死了两位铁律司的人。 此时贺莽直接上来就想剁了李蛟,可是李蛟武功过硬,与贺莽激战了起来,贺莽的大刀对阵李蛟的双短刀,一直打得难分难舍。 这后面的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真的是比前面的那些人厉害不少,虽然铁恨这边人还多些,但是这样一打下来,却慢慢被杀被打伤的不在少数,反而尽显劣势。 铁恨一人应付着四人,根本抽不开身去为自己的司里的人解围,时不待也应付着三人的缠斗,这些人好似有计划而来的,见高手的他们都以多人围攻一个,就连苏流漓都被两个人缠着打,不过还好,这个时候那些来路不明来帮忙的人可是起了极大的作用,他们一个个武功很好,却被那些黑衣人忽略了,他们一鼓作气冲上来的时候,也是几人联手反击,连续击翻了许多黑衣人。 一时间此消彼长,势头越来越明显,李蛟见自己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贺莽却是怒劲十足,大刀狂攻之下,他的小短刀临时错乱,以致被贺莽连砍伤几处,贺莽趁机腾起身子,一个劈空刀直落而下,李蛟的小短刀相叉一招,刀是架住了,可是那力道直接把他压得跑在地上,贺莽毫不犹豫,飞起一脚将其踢翻,连滚了三个周身才有些迷糊的欲想起来,可是贺莽的人再次追到,抡起大刀准备将其枭首…… “贺统领,慢着!” 铁恨刚刚将围攻的几人击毙,忙喝住了贺莽,叫他留活口。 贺莽气不过,再次给了李蛟一脚,李蛟直拉接再次翻一周跪在了地上,手中的短刀慢慢脱手,人也是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贺莽,嘴里满是鲜血,然后人一歪,倾倒在地上。 “大家给我冲进去!” 苏流漓虽然在混乱的大战之中受了几处伤,但是却是越杀越猛,这个时候她竟然主动喊出来要大家一鼓作气。 “慢着,先别急着冲,小心有诈!” 铁恨再次喊出制止的话。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铁恨却一人只身慢慢走了上去,大家又想跟着上去,他伸出手作了一个让大家先别上来的动作,大家只好呆在原地。 突然洞中传来了撕咬声与惨叫声,还夹杂着怪物的嚎嘶之声。 “不好,他们不顾同伙的死活,竟然把那些怪物也引到这里来了!” 铁恨这么一说,贺莽与时不待忙冲了上去,看着洞里还亮着火把,而那些血淋淋的狼躯追着下面的人在撕咬着,而那些人拿着武器努力地抵抗着,但是终是抵不过这些怪物的攻击力,都纷纷惨死在他们的血口及血爪之下,死状极为惨烈。 而且见上面有人,那些血狼还想试着通过垂悬梯往上蹿爬,而奇怪的是,这些畜生的爪子和身体似乎有某种粘性,竟然一只接一只的往上叠爬着,慢慢接近了洞口。 “拿火把来!” 铁恨一句话,便有几人递上火把,铁恨接过火把二话没说,直接用力掷向那些血狼,最上面的血狼见火把砸了上来,竟然张开恶心的血口想去咬,可是铁恨掷出之力很足,火把没被咬住,而是直接砸在了那头血狼的头顶,随着一声惨嘶,那血狼架不住,便摔了下去,摔在地上,一阵惨嚎之后,顷刻间又爬了起来,而后面的血狼继续往上攀爬。 “铁大人,干脆把悬梯砍断算了,要不然这些畜生都爬上来了,看它们的样子是杀不死的。” 贺莽看到此情景,心中有些心急慌乱。 “贺兄,不必,只要把这石盖合上,它们就冲不上来了!” 时不待忙去推旁边的大石块,贺莽见状也去帮忙,铁恨也加入了,三人使出大力,终于把那大石块盖在了洞口之上,这石块太重太大了,三人使了多大的劲才完成这样的移动。 刚盖上不久,便听到那嚎嘶之声不绝于耳,而且还有撞击大石盖的声音…… 第183章 急外之急 铁恨突然陷入了沉思,此刻心思就没有在这脚下的血狼之上。 “铁大人,你在想什么?” 时不待问道。 “不知道袁辅司他们那端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我现在担心是铁律司衙门之内……”铁恨说得有些沉重,“今日此一役,我铁律司又死去这么多人,元气大伤,而衙门之中恐怕现在也是凶多吉少!” “铁大人,你别听那奸人所言,皇皇枭城,擎天之门铁律司,谁敢越雷池一步,更何况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与能耐敢直接去铁律司衅事。” 贺莽说得底气十足,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担忧感。 “眼下枭城的乱已慢慢爆发出来了,我看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李睿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干的呢?” 铁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极为担忧,看来这一切铁恨自是认为李蛟的话应该不会瞎诌。 “苏小姐,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铁恨突然望向苏流漓,眼神带着极为殷切之意。 “铁大人,您说!” 苏流漓心中也大概知道铁恨想说什么,只是还得看他怎么说。 “麻烦苏小姐回去找夫人,想办法调动一些人马去铁律司衙门一趟……” 铁恨尚未说完,苏流漓便接道:“我明白了,铁大人,我就这去!” “时统领,你带一些兄弟护送苏小姐前去,一定要快。” 铁恨对时不待又交待道。 “是,大人!” 时不待领命便跟苏流漓一道急匆匆从一路杀过来的原路返回而去,而奇怪的是,那些不明来路的高手们也随着他们而去了。 而且话也没有说一句。 “各位大侠,请留步!” 铁恨叫住了那帮人。 突然一人转身问铁恨,说道:“大人,此间事应该了了,我们也该走了!” 铁恨对大家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感谢大家仗义相助铁律司,我也知道大家不会留姓名,因此我也不须问,不过,劳烦各位回去替我谢过西鹫侯!” 这些人一听到铁恨最后说出的西鹫侯爷,都一惊,面面相觑一下,也没有说话,匆匆行了一礼,便转身跟了上去。 贺莽有些疑惑,看了铁恨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铁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西鹫侯的人?” 铁恨说道:“贺统领不是也知道吗?” 贺莽轻笑一下点了点头,听到铁恨这么一说,也就不便再问什么了。 不过贺莽还是没有忍住,说道:“当时在东鹰侯府的时候,袁辅司确实叫苏小姐去找西鹫侯爷,没想到他还真出手帮忙。” 铁恨也是轻轻放松地笑了笑,说道:“利害所在,福祸相依,西鹫侯自然是个明白人。” “眼下又折损了这么多弟兄,真是叫人心酸,而大多数也是跟我一样,加入铁律司时日不长的,就这样为司捐躯了,可惜,可怜,可悲,可痛!” 贺莽说着说着,一脸的沉郁与忧伤,这可是他少有的神情表现。 铁恨叹了一声气,然后忧然地说道:“职责所在,使命使然,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这种场面,我执掌铁律司以来也见了不少了,不过从来没有像近段时间一样出现这么大的折损,着实让人痛心疾首,但却无可奈何。” “铁大人,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贺莽看了一眼剩下为难不多的铁律司兄弟,在几个火把的照映下,满脸都溅有血渍,而且很多人还带伤挂彩的,但他们脸上却一股子的刚毅与顽强。 “事到如今,一究到底,辅司大人也跟我提起过此洞之宝库,贺统领也曾进入过,你看眼前被搬运出来的这么多财宝,洞中还有多少?” 铁恨不禁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堆箱子,而对洞中的财宝产生了好奇。 “这么说吧,铁大人,在我们眼前的,算上被搬运在山下远院之中的,只是九牛一毛吧,虽然有点夸张,但据我估计是差不离的程度。” 铁恨一惊,眼神中泛起了怒火,咬着钢牙说道:“想不到这李睿,依凭着执掌王城之财赋课收,竟然背底下如此中饱私囊,侵吞如此庞大的邦库之财,真是恶不可恕。” 铁恨突然看向躺在地上的李蛟,李蛟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在努力地爬起来,刚一坐起来,铁恨便怒道:“把李蛟给我带上来。” 两位属下便真的直接把李蛟提着,他不配合便直接拖了上去,而其间不免有石头尖直接划过他的下半身,李蛟痛得惨叫直呼。 李蛟被拖到铁恨面前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直接瘫倒在地上,顺着要断未断的粗气,看起来极为难受。 “李蛟,你家的李大人,现在何处?” 铁恨问出此话的时候,贺莽有些不解,贺莽心中想到的是,李睿自然是在他的府上啊,还能在哪里?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李蛟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发了冷笑,那笑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很快就要断气。 “他是不是在洞里面?” 铁恨追问一句。 李蛟用尽全力将自己身子躺平,这样便可以看着铁恨,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家……我家大……大人……” 然后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白着眼看着铁恨,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故意气铁恨。 贺莽就更纳闷了,铁恨所问的问题好像都有些不着边际,就算李睿不在府上,更不可能在这洞里,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又不好直问。 “铁大人,你说李睿在此洞中,如果真是那样,那岂不是被那些怪物撕碎了。” 贺莽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都不懂李睿,这么多年一起为枭城奉事的老兄弟了,当年大王特敕他为掌库司的主司,因为他这人视财如珍守财如命,而且精打细算,一分一厘都理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他堕落至如此地步,事到如今,他也是殊死一搏,他必然会守着自己这么多年私饱的公帑不会离开半步,哪怕最后玉石俱焚,他也不会让我们铁律司抓住问罪。” 铁恨浅说了一下,贺莽便开始有些明白了。 “李睿这么多年,虽然我也所了解他是贪了一些王城公帑,但没有想到会到这种程度,而且以财资贩江湖人为他暗中效命,我突然想到当初在禁地之中,铁律司遭人无端截杀,会不会也是李睿所指使的,因为他也知道我有意无意地在查他,会不会是想先下手为强。” 铁恨的语气无法肯定,多半是猜疑。 “铁大人,如你所言,这多半应该是,这样也说得通,这家伙还是真胆大包天,表面看起来谨小慎微的,但背地里干起事来真是令人震惊,不过他儿子李骢完全不像他老子的性格,毫无收敛的狂傲,可能就是李睿以巨大的公帑滋养出来的恶种。” 贺莽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气不过。 “李睿城府很深,他表面都是假象,其实他是一个极为心狠手辣的人,但是藏得够深,平日不动惊雷,若动便是震天彻地……” 铁恨本想再说下去,可是却刻意把话止住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了一句:“此事往后再说吧,我要进洞,去会会李睿。” 铁恨这一说,简直把贺莽给吓住了,洞中血狼是何等可怕,这样下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不行,铁大人,里面的血狼正张着血口等人送上去呢,千万不要去!” 贺莽急了,忙自己去挡在铁恨的前面。 “知我家大……大人者,铁……恨也!” 突然李蛟不知怎么的好像突然活过来一样,竟然冷笑着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铁恨看了李蛟一眼,然后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李睿不在洞里!” 袁缺慢慢调息了一阵,气色有所恢复。 玉见晚看着袁缺有了气色,脸上有些激动。 杨紫梦只是默默地站在袁缺身边,不过看袁缺好多了,心情也放松了些。 “袁兄弟,这么久已没有了动静,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你还是先回去休养吧。” 木凌风还是有些担心袁缺的身子。 袁缺很利索地站了起来,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说道:“调息了一下,没有大碍了,血口也被我封住了,不用担心。” 袁缺对楚氏三兄弟说道:“三位大侠,眼下此处有禁军把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能否劳烦三位带着你们的人马去铁大人那边照应一下。” 楚氏三兄弟有些不解。 楚怀忠说道:“铁大人一边?袁少侠可否说清楚些?” 袁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话未说全,是这样的……” “辅司大人,辅司大人……” 袁缺未说完,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喊着冲过来,而且还伴着急促的马蹄声。 大家听到这声音,不禁转身去望了过去,借着执杖明火,只见一个人骑着马疾速往这边赶来,很艰难地从人群侧面跑了过来,刚跑到袁缺他们不远处便从马上摔倒在地。 看那一身服装便知是铁律司的人。 玉见晚赶快去把他扶了起来,只见他满身是伤,满脸是血,一副拼了命急着赶到此处的模样。 “怎么啦?是不是铁大人那边出事了?为什么没有发紧急信号?” 玉见晚急着问道。 那人有气无力,还喘着粗气,看来带着一身伤,还赶了这么远的路,但是他似乎要拼尽最后一口气要把重要情报说出。 “不好了,铁律司……被人……” 话还未说完,他的人便头一歪,便没有声音了,好像是昏了过去。 “铁律司?” 木凌风惊讶的自问道,又接着对大家说道:“他是不是气急一时没说清楚啊,怎么是铁律司,应该是铁大人那边才是啊?” “不好!这次我们失算了,看来这次对方玩绝了,真是要来一个斩尽杀绝,全方位作为准备。” 袁缺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霍将军,有个尤为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的,就是你能不能跟一部分的禁军在此想办法把里面那些怪物全部清除,如果不清除这些怪物,一旦让它们流窜到城里,那就麻烦大了。我得带人赶回铁律司,铁律司出事了。” 袁缺显然已是很着急。 霍连义说道:“侯爷,此事你就交给我们吧,你赶快赶过去,十万火急。” 袁缺又对楚氏三兄弟说道:“有劳楚大侠三人,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着,袁缺便急转身而去,大家便一起跟了过去。 但此时被一名领头的禁军将军叫住了,说道:“侯爷,此处离铁律司很远,这样,你们尽可能地骑我们的马过去,不过马匹数量不多,只能先让一部分人赶过去。” 袁缺说道:“多谢将军。” “对了,袁少……侯爷,我们在不远处搁置了很多马匹,应该够大部分人先赶过去,大不了两人骑一匹。” 楚怀忠本想还叫袁缺袁少侠,可是听这些将军都叫袁缺为“侯爷”,在惊奇之余也就改了口。 事不宜迟,袁缺带着铁律司部分人跟楚氏三兄弟他们带的人便急匆匆地赶去,而且还有一部分禁军也随他们去了。 待袁缺他们离开,霍连义便跟那领头将军商量着怎么对付神母庙里的那些怪物。 “莫将军,看将士们带得弓箭不少,可不可以利用有利的位置射杀呢?” 霍连义提出了自己想法,对身边的莫将军说道。 莫将军沉思一下,说道:“霍将军所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在这黑夜之中,怪物神出鬼怪,况且一般的弓箭能不能要得了它们的命还不能确定,我是在想,既是如此,为了枭城百姓之安危,干脆一把火烧了以绝后患。” “啊,这可是神母庙,这可是王敕之造,此罪可大可小,莫将军且不可冲动。” 霍连义有些急,他提出了他的担扰。 “为今之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烧一座建筑总比毁了整座城的安稳强,再说了庙毁了可以再建,若是人命丢了,王城乱了,那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莫将军如此一说,霍连义沉默了,看来他有些认同莫将军的说法。 “不如这样,莫将军,我们先以弓箭射杀试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再按你的说法办。” 霍连义考虑周到,而莫将军也是马上赞同。 他便亲自取了弓箭,与霍连义选好位置,跃上高墙之上。 当他们跃上自己所选的位置之时,站在高站之上,隐约看到影影绰绰的闪动的影子,速度极快,而且大院之中发出的那种刺耳的怪嚎之声不绝于耳,听起来让人极为心惊胆战。 这时候,莫将军叫了几个人也上了高墙,举着火把以照准目标。 这些禁军果然个个身手敏捷,上那高的院墙竟然都很轻松矫健,当他们几个举着火把上来的时候,这才勉强看清楚一小范围的地方之中,竟然散布着那些看起来血淋淋的烂肉体,都露着白森林的獠牙还淌着涎,看起来极为饥馋的恶心样,数量还真不少,而且都在啃食撕扯着刚才死在院中的尸体,那场面不但恶心反胃,更是令人背皮发麻。 当他们看到高墙上的火光之时,都停止了对尸体的啃咬,都把头朝光亮处走来,口中发出了阵阵恶心的怪嚎。 可以看得出来,火光对这些怪物而言没有畏惧感,因为毕竟这是在夜里,它们怕的是白天的亮光。 霍连义与莫将军几乎同时搭弓开箭,连接两声“嗖”响,两支利箭分别射向两头血狼的头顶,箭是射进了那血淋淋的肉中,可是它们只是惨嚎一声,可是之后像没事一样,别说是死掉了。 如果看来这样一箭穿头这个办法行不通。 于是二人再次搭弓开箭,这一箭射中那血淋的身躯的腹部,而且看来起箭是贯穿而过那中肚,也是两声惨嚎,可是那两头血狼还是没有半点受伤难受的样子。 莫将军与不远处的霍连义相互对望点头,跃下了高墙。 “看来刀剑弓弩对这般丑恶的怪物起不到任何作用,看来他们已经没有了创伤的疼痛感觉,完全就是行尸走肉,这样是杀不死它们的,看来只能用火攻了,只能将它们销毁掉,才能除之。” 莫将军此时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可行,而霍连义在一旁此时也完全附和了。 “不过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那些行尸走肉,或者我们可能尽可能地不用烧及房屋建筑而只火烧怪物,只要我们想办法把那些怪物能聚在一起,然后引火烧它们的身,我看它们身上的那些烂肉刀剑无惧,我估计是极为的火引子,一旦引火烧身,这样可以聚而焚之。” 莫将军笑了笑,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 霍连义不禁给了一个极为赞赏的眼神。 莫将军便命人赶快去命人去提火油。 第184章 院外有山 “莫将军,我想好了,等一下由我来做诱饵,让那些鬼东西聚拢来,然后便趁机引火焚烧。” 霍连义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已抱定了必须由他去做的决心。 莫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道:“霍将军,怎么这么行,怎么能让你做诱饵呢,那可是九死一生!” “可是我答应过我侯爷的,如果能以我的命换得除掉这些怪物的结果,我欣然相赴。” 霍连义说得真诚,看来他还真是的忠肝义胆之人。 “我的霍将军,霍兄,你的大义真让我佩服,不过,为什么有现成的诱饵你不用,却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莫将军说着不禁笑出声来。 霍连义却一时迷糊了,睁大眼睛惊奇地望着莫将军,一时不明白他的话。 莫将军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一侧,用侧头的方式指给霍连义看去的方向。 原来在高墙根下,有多具被禁军射杀跌下来的黑衣人的尸体。 霍连义顿时明白了,脸上泛起了笑容,笑意中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自嘲,看来是自己太冲动了,也佩服莫将军做事的细心与周密。 眼下,大家便等待下面的人把火油拿过来便可以用火攻了。 暂时闲暇,莫将军突然问霍连义,道:“霍将军,你看来,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闲聊一下,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莫将军请问!” 霍连义很干脆的应道。 “本来我不该多问,但是实在想不通,你看夫人为何叫你去王宫大内去调我们禁军出来相助侯爷,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禁军只为大王服务,禁守王宫,照理说,夫人应该叫你去耀武司调兵相助才是最好有方式啊?” 莫将军所问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他们作为王宫禁军,当然只是誓死守卫王宫大内,像今日这种事情本来第一想到借助的力量应该是耀武司。 霍连义笑笑,很干脆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管执行夫人吩咐!” 莫将军神秘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似乎心中明白就不再问下去。 袁缺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铁律司大门前。 匆匆下马,急冲到门前就被眼前惊住了,大家都看到了,当值的四名守卫倒地上已经被杀了。 冰冷的铁律司,从内传了来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显得更加的冰冷。 他们忙奔了进去,一进去各处零落很多铁律司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偶尔也有一些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也死了一些。 偌大的铁律司衙门,各堂各院,各廊各道之上几乎都有死去的人,但大家如此齐冲而过的时候,都未曾听到任何声响,整个建筑群里,只剩下一股浓烈的气息:死亡之气! “完啦,铁律司被屠门了!” “太惨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上铁律司杀人?” …… 后面的铁律司的人都轻声细语的感慨与悲痛着,每个人看着平日里的弟兄一个个死在各处,心中烧起的怒火是无法熄灭的。 袁缺神情冷峻严肃,他所见所闻的眼前一切,也让他无法相信,堂堂的铁律司,枭城的最高执权机构,竟然此刻竟被灭了门,这是何等的滑天下之稽,想想这又是谁有这等的惊天胆量,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玉见晚心中愤恨得麻木了,看着各处的都能遇上的尸体,都是同僚手足,可是现在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实在让人一下子无法接受,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孩子,虽然见多了血腥屠杀的场面,可是这一次相当于自己的家被灭了门,这种心痛是以语言无法来描绘的。 “天啦,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来到铁律司屠杀……” 此时,鸿鹄门的老大楚怀忠不禁震惊道,他们三兄弟看到眼前的情形,是何等的感同身受,因为前几个月他们鸿鹄门也被人灭了门,要不是袁缺与玉见晚去相助,恐怕楚门三兄弟也是选在那天为忌日了。 当他们一大帮人来到典狱处的大门时,只见大门全开的,而这大门前死了很多人,不仅有铁律司的当值人员,更多的是关在里的囚犯,从门前一直延伸到里面,看不到头,一排排的死尸堆叠着。 “简直是丧心病狂,连里面的囚徒都一个不放过,全被杀了,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玉见晚是咬着银牙说出每一个字的。 袁缺也是默不作声,因为他眼前所见的除了鲜血与死尸,看不到半点生机的可能,他的心如被重器击中,感觉痛苦到已有些室息了。 杨紫梦看到眼前的惨景,心中无尽唏嘘,默不作声地一直不离袁缺身边,因为她知道此该袁缺,抱括铁律司所有的人,心中必然如抱一颗炸雷,心中仇恨之火便点便爆。 没有一个活口! 见人就杀,不论是铁律司的司职人,还是被关抽的罪犯,还是做杂务的下人们,全都死了,真是狠绝至尽了。 当袁缺他们几乎把铁律司的每一处看过之后,确定没有任何生还者,便来到了铁律司的演武场,发现这里也是死了很多人,也看得出来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有人!” 袁缺突然侧起耳朵,口中说出这两个字。 大家都紧张拿着武器小心以待。 突然见一帮人冲了过来,大家一看,是自己人。 “时大哥,怎么就你一人赶回来了,铁大人和贺大哥他们呢?” 袁缺见今天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什么都不管,就直接问人的安危。 时不待过来向袁缺行了一礼说道:“辅司大人,铁大人和贺兄还在后山,是铁大人叫我跟苏小姐先赶回铁律司的,怎么会这样,怎么全死啦,怎么会这样!” 时不待也愤慨到了极点,眼睛都怒得发红了,都不忍心看眼下的死去的人。 “李睿这是畜生,若被我拿到,我定要用我的狼牙棒在他身上钉上一万个窟窿放血,狗东西,好狠!” 时不待气得青筋暴露。 “这是李睿干的?” 玉见晚想最终确认。 “不是他还能有谁,他是做最后的搏死斗,但没有想过这么心狠手辣,简直不是人!” 时不待咬着钢牙,怒火不知道如何发泄。 “时大哥,你不是说你跟小漓一起赶来的嘛,那小漓人呢?” 袁缺急着问道。 “她带了西鹫侯的人回鹰侯找夫人去了,我本来是先来探探情况的,没想到从一进门到处查看,全死了……” 时不待不想再说下去了,袁缺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李睿作最后的困兽殊死之斗!” 袁缺很悲凉的眼神望了望四下,仰起头吁了一口气以缓解心中的刺痛带来的压迫感。 “眼下我们人手不足,也不知道李睿之流到底还有多庞大的杀手组织,而且他们都是暗地里算计安排,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尽可能保存住铁律司的实力。” 袁缺说这话的时候充满然悲然,虽然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带着些消极的话,但是他还是心中希望大家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走得安全稳妥,尽可能的不要出现意外。 “侯爷,你需要人手,这个绝不是问题,想我三兄弟在江湖之上还是结交甚广,天下九城之中,只要我们发出组织密令,便会有大量人手前来支援。” 楚怀忠说得很有底气,这也算给在场的每一位铁律司的人一些安慰与底气。 “楚门主说得话,我是十分信足!” 木凌风也上来肯定的说道。 袁缺点了点头,自是明白这些,他于是说道:“楚门主,多谢你们的仗义相助,事急从权,如果实在万不得已,还得请楚低三雄出手。” 袁缺说到此,忽然看着玉见晚说道:“玉统领,我们铁律司是不是还有一处靠山的幽闭之地?” 玉见晚听袁缺这么一问,自然是吃了一惊,本来心中悲愤的,但听袁缺这么一说,也没有加思考便说道:“是的,是有!” 袁缺想了想,说道:“这帮人冲入铁律司,既是屠杀,我想也是搭救!” “搭救?!”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而出。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按时辰与他们杀进的速度来看,这帮恶人应该还在铁律司之内,或许此刻正在铁律司后面的山岩之中的幽闭禁地。” “何以见得?” 玉见晚急问。 袁缺说道:“因为血迹,因为我看了一下这一路的血迹残留,他们或许人数庞大,但是急冲冲之间,杀了铁律司的人与所有的囚犯,但是他之中也有不少人受伤流血,而且从这演武场开始,我发现地上有零星的血迹,而这血迹也很自然的形成了一条线路,而这线路便是往后院石山的方向,虽然我没有深入过铁律司的禁地,也不知道禁地之中有什么,但我敢大胆的猜测,那禁地之中必然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铁律司是关押犯人之地,所以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禁地之中关了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物,或许他们此来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此。” 袁缺说了这么多,当然纯属他个人的猜测,一时间大家心中难以接受这样的想法,都沉默不语。 “玉统领,原本我不想多问的,因为铁大人也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后山禁地之事,我想大概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袁缺说这话的时候,袁缺用一种征求的眼神看着玉见晚,眼神也告诉了她,事情已到了如此境地,知道的能全盘托出或许对事情有帮助。 玉见晚也没假思索地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应该十多年前,我似乎也听师尊说过那禁地之中不许任何人接近,因为那里是一个不祥之地,置于里面有什么,我还真是一无所知。” 袁缺当然明白玉见晚不会刻意瞒着,看来她也是真的不知晓具体情况。 “事到如今,倒不如我们亲自去看看。” 袁缺说语气虽然不重,但是态度很坚决。 “这……” 玉见晚有些为难,这也难怪,这可是铁律司的死训,她从小在铁律司长大,一直遵循铁律,如此要擅自亲入,这可是有悖铁律司的规矩,也忤逆师尊之意,这可是大忌。 而且一部分在铁律司呆了多年的人也是显出了担忧的神情,看着袁缺,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 袁缺知道大家的担忧,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便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有所顾虑,这个不用担心,如今的铁律司几尽被灭了门,还顾虑那些有什么用,都跟我来吧,若真有什么罪罚,我一并向铁大人自领了。” 说罢,袁缺便从一人手上取过火把,转身走去,依着那血迹之象,往后山探去。 所有人都跟去了,因为大家都想明白了。 这铁律司的成群建筑之中,也是背靠着一座山的,或许这就是枭城的特色吧,所有气势之公门,皆有后山作依托,且相融相依,都是风水之中上选之地。 而铁律司后院的山却是极为奇怪,当大家来到了建筑边缘之时,那些山石便远远地扑向大家的眼帘之中。 虽然现在是深夜,秋意很浓,黑色很重,但是他们手上都执有火把,而且今晚的月亮也是很大,所以所照之处还是能看得清一些不无的事和物。 人群通过火光看过去,眼前出现墙与石峰透出来的异与凶悍的,好似这些石峰便是铁律司的灵魂所在,威严而神圣,而且都是怪石单耸而上,形成极为难以描述的慑人心魄之感。 一群人站在一墙高耸的云墙之下,都被眼前的雄伟气势所压迫着,仿佛墙外的怪石就要直压而下。 原本这里是没有进入口的,可是大家跟着袁缺一路踏着血迹过到此处,才发现原来从墙而之中突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这口子似乎不是启动机关顺利打开的,而是以火药之类的东西炸开的,因为地上还乱散着碎石砖与黑色的火药残渣。 破开的大口子里面很黑,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感,可是袁缺义无反顾地直接带头冲了进去。 当他们依着火把的光亮都走进洞中之时,发现此处是一处人为修造的通道,虽然有些阴暗潮湿,但是却看得出来经常有人走动。 走了一段黑暗洞道,不一会便看到了前方有光亮,那是火把的光,当他们看到光亮之时,心也立刻绷得更紧,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大群黑衣人正在那里守着,而见到他们到来的时候,突然冲杀了上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混乱的厮杀,在这黑暗与火光的穿插之中,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谁,基本可以看得清楚谁是敌方谁是自己人。 袁缺第一个冲去的,虽然他有伤在身,但是他此时已全然不顾了,只要冲上来的人,他便尽可能的一招将其致命打倒,而手中的火把更是舞得像一条火龙,一瞬间把刚冲上来的一波人全部击退。 但是他们人真的很多,略略一看,大几十必然是有的,顿时双方全打成了一片,刀光剑影的场面,伴着斑驳的昏暗光影,一个个被杀掉倒地,一个个受伤再战,一时间谁都想将对方尽快解决掉,都带着一股怒火。 袁缺这边铁律司的人大概有二十几人,而楚氏三兄弟也带了近二十人,如此以来加上对方的几十人,一时间上百人的混战打得是一片血海。 袁缺招招致命,玉见晚剑剑见血,杨紫梦刀刀要人命,时不待棒棒带肉,而楚氏三兄弟更是杀红了眼,他们带着一股子的怒火简直想把对方直接烧死。 如此气势之下,袁缺这边便开始以压倒式的气势开始占上风,尤其是袁缺他们几个的身子,简直有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霸气。 而那些黑衣人慢慢见势弱,边打边退,直接被着往后面退去。 袁缺大概看了一下,这后退之后便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口,他们一路的时候,袁缺更是一马当然,使出强在的雄混内力,冲破他们的,趁着他们胆怯心虚,一时间把一帮人震出了洞口,随后便听到被震飞出的人一些人惊叫起来,而且声音却是由大到小,听起来声音是下沉的。 大家跟着袁缺冲杀,把那些仅剩的人都逼出了洞口,而慌乱之中又有很多人没有被击打,而发出了惨呼,声音还是从上而下慢慢下沉。 当大家冲到洞出口的时候,突然及时止住了身上的冲劲,因为在洞处不远处,便是一道深渊巨壑,难怪那些被震飞掉下去的人发出那种由上而下沉的惊呼之声。 大伙心也是一惊,差点冲得太快,自己也掉了下去。 原来这洞出口有一道天然的悬崖,而洞口修整出一个小石坪,左侧是依着悬崖修的栈道,所以黑衣人都往那畔岸的栈道逃跑,而后面便是一个劲的追杀,当然一个都不想放过。 时不待与楚氏三兄弟带着人追杀上去,而袁缺却呆在原地看这里的地势,虽然夜间很黑暗,但举着火把还是能看到一定的范围。 这道天然的悬崖深渊还是有一定的宽度,而且两边都错落地横出一个尖石,乍一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张开嘴,而那些獠牙直接暴露出来。 而悬崖的对岸却是笔直的高峰石面,如此形状一直延开而去。 ????\\u003da??ks? 第185章 崖底奇遇 “你在看什么?赶快杀过去!” 袁缺站在那里看着,玉见晚忙过来催促他。 袁缺便跟着她直接也沿着悬崖的栈道追了上去。 如果从上往下看,看着这夜色之中山崖畔道边,零零乱乱的一些火把点点,好似一条火龙在急速地往前游动。 “你的伤没事吧?” 玉见晚关切地问了一句袁缺。 玉见晚每每关心袁缺的时候,杨紫梦在袁缺身旁总是一副微笑而对的样子,她这样的女孩子果然是见过世面的,或者在她心目中,越是有人关心自己心中的人,她便更加确定自己的认定的方向是对的,因为她很明白,感情之事,有人为的努力,还有天机之缘的赋予。 杨紫梦一直不说话,就这样跟着袁缺的走。 袁缺侧面看了玉见晚一眼,说道:“没事!对了,想不到这铁律司的后院之山,竟也会如此神奇,竟然还有悬崖深睿,而且你看这人工所修的石围栈道,而且还保持着很光滑,看来这里也是有人常年活动,所以这山中必然大有文章。” 玉见晚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这也是我第一次进到后山之中,真想不到此处竟是如此一番景象,太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应该还在后面!” 袁缺对玉见晚说了这一句,然后在后面对前面的时不待与楚氏三兄弟带着的人喊道:“大家切不可莽撞,多加小心!” 袁缺最后侧过面,看着杨紫梦,温柔地说道:“你也小心点!” 杨紫梦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出声回应,这样的女孩子真是懂事识趣。 或许出于担心,袁缺便加快脚步,而且他还依托着这悬崖边的石头,竟然不顾自己有伤在身,便施展出自己的轻功,尽可能地掠到人群之前,因为他知道自己冲在前面心里更有底,眼下能保下一个人的性命便是最好的实力保存。 杨紫梦与玉见晚也是跟着袁缺疾速冲上人群前方,因为她一直记挂着袁缺的伤,生怕他万一伤口崩开,大血不止,那就麻烦大了,所以两位女侠想时时刻刻守在袁缺的身边。 追了一段距离,这才发现,这畔崖的栈道是一直平斜向下的,如此一直下去,便越往深崖之下延伸。 前方拼命急逃的人也被时不待与楚氏三兄弟的紧逼杀得差不多了,多半都摔下了悬崖之下,一路惨叫不绝于耳。 只剩廖廖数人急奔而下,直至到一深壑之中的一个很宽敞的谷间宽阔之地,而且此地竟然还有一大深涧暗流,因为此处只有一段水面呈现山谷之面,而其它部分都往山石之中掩藏着,不过看水面湍急,而且急流冲撞两面三刀岩的石头还发出很诡异的声音,因为这些水流撞击之声在这深壑之中产生了巨大的回音,而这回音在无序的石涧形成一种极为怪异的声响,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而当袁缺他们赶至之时,他知道接下来又将死去很多人。 此时眼前出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围着一个大半圈,就在暗流之上排站着,而且看这些人都已做好准备,随时迎接袁缺他们的到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但是袁缺竟然叫大家先不要动手,待理清楚情况而动。 对方也是看到袁缺他们一帮人赶到,刚开始先是一惊,到后来有些人尚未接到任何传达令便冲来迎击。 于是一场血光之战又开始了。 杨紫梦与玉见晚也加入作战,时不待和楚氏三兄弟更是越杀越猛,况且眼下人数比对方的黑衣人多,很快便再次将那帮黑衣人斩杀殆尽。 现在袁缺带着的人气势完全上来了,而这种气势也完全把对方的气势尽数碾压,所以才如此一鼓作气的一往无前。 解决了眼前这一帮人,袁缺走在前面,顺着暗流右侧一处石道而去,因为这里好像已经到头了,而那石道便是唯一能走的路,而且其狭窄异常,好似只能容得下一人之身前行。 袁缺一路走,一路探路,确定好没有异常,他便示意他们跟上来,一个接一个像一条长蛇般在这深壑之中前走。 这狭小的石缝道,就是一道天然裂开的石缝,空间的局促感让人倍感心中压抑,而且有一股强烈窒息的感觉。 玉见晚走得有些急,一直想赶上前面的袁缺,因为心里一直担心他的伤,或许由于心急,所以没有注意到脚下情形,突然脚尖绊到了一块小石头,整个人一惊呼便往前扑倒。 可是当她就要准备摔下受伤之时,突然袁缺转身抱住了她,玉见晚整个身子扑在了袁缺的怀里。 “你没事吧?地上多石子,小心脚下!” 袁缺很关切地问道。 这让玉见晚很不好意思,而且后面还跟着那么多人的,这样走路还摔跤,真的有些糗。 玉见晚的脸差点跟袁缺相贴,她忙让自己站起来,突然羞了一下,但是眼下事情紧急,也没有太多的思想波动,便摇了摇头对袁缺说没事。 杨紫梦走在玉见晚的后面,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一一看在眼里,当然看到袁缺身子与玉见晚相贴的那一刻,她心中自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一会就过去了,而且还在后面叫玉见晚小心脚下,以够再摔倒。 他们继续前行。 走了不一会,脚下之道也慢慢变宽,似乎穿过了大缝道,立马来到了另一个深壑空间。 此时,不仅袁缺听到了有打斗声,后面的人都听到了,所以个个听到这样的声音,都握好自己手中的武器,随时应战出击。 脚下之道,越走越宽,在拐过一块天然大巨石之后,眼前景象让大家惊诧不已。 袁缺叫大家不用再前进了,大家都冲着打斗之声,都涌上来站成一圈,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此间打斗。 袁缺也是奇怪得紧,难道这里有人先他们一步来到此间阻截不成。 所有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宽大的平地,周边怪石簇拥着,而有六人在其间激战,在周边石岩之上的油灯之下,再加上袁缺他们的到来,火把聚光一照,此间便更加明亮,一眼看过去,便看清楚了那是四对二的阵式,四位黑衣蒙面人对战二位白发的老者。 大家一看这打斗,都惊到了,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厮杀打斗,这是高手之间的真正较量。 尤其那两位老者,看起来看起来已逾古稀,但是其气力与内力,而且那些高深莫测的武功,真的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而那围攻他们的四位黑衣蒙面人武功也是极为精悍,而且四人配合得极为精妙入微,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六人之间的打斗,竟然没有一个人使用武器,拼得全是脚拳功夫与内力修为,看得出来双方似乎大战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却未能分出胜负。 袁缺看得很清楚,双方的较量就目前而言是实力相当的,而且双方的配合不说是天衣无缝,那也是恰到好处的。 前面一虚拳,后面必有一实掌;左侧一展脚,右侧必随一勾踢;上破天灵之压顶式,下缠盘根之乱脚基;里注雄混内力,外倾磅礴重招…… 袁缺看了也心中暗忖: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间除了妖道、魔剑、鬼医及怪侠四大冠项高手名满天下,而偌大的天下江湖,不知道还有多少卧虎藏龙之绝世高手,眼前的白发老者,武功造诣皆有化境之修,而跟他们对打的四位黑衣蒙面人也是高手必然,不论是外招还是内气都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地。 如此相持下来,所以一时打得难分上下。 四人的醇战,根本就没有在乎袁缺他们在一旁的观看。 再加上四人全身散发的强劲罡气,旁人也是不敢靠近,因为就算远在站一旁,也能感觉到了他们打斗中所发出来的强劲冲击劲,若有人敢靠近,如果没有强大的修为,必然会被震伤不说,可能还会送了小命。 袁缺知道这一场打斗还会持续,他便细细看看了这周边环境,他隐约发现在六人大战的后延石壁处,有一道门,门是紧闭着的,其它地方都没有任何异常,袁缺心想这道门之后定然大有文章。 “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玉见晚在袁缺身边,凑近他身轻声问道。 袁缺看了一眼玉见晚,便问道:“帮那两位前辈吗?” 玉见晚点头回应。 “似乎你知道这两位老者?” 袁缺如此一问,因为他看玉见晚的神情好像对这两位老者有所知晓。 “我也不敢肯定,因为我也听师尊说过,以前铁律司有两位执事长老,武功深不可测,说已经遁隐多年,我是在想这两位老前辈……” 袁缺说道:“我明白了,看来你说的执事长老八成是这两位,他们没有隐遁,而是在此间守着一方幽闭,是吗?” 玉见晚没出声,就是默认了袁缺的想法。 袁缺见玉见晚迈开了步子,准备上去帮老者,可是袁缺拦住了她,轻声说道:“他们六人武功都已登峰造极,若你贸然插手,不但帮不了,而且一个不小心会被震伤的,让我来试试吧!” “可是你有伤在身,不宜大行运功发力!” 玉见晚急着关切看着袁缺。 杨紫梦虽然担心袁缺,但是她心中却很明白,就对玉见晚说道:“玉统领,他做事自有分寸,他是有把握才会去做的,我们不必担心!” 玉见晚这个时候终于认真看了杨紫梦一眼,感觉眼前的这位漂亮的杨大小姐,真的是与其它女孩子不一般,淡然从容,处世不惊,而且很懂得如何去理解别人的心思,于是也对她点了点头,示以礼貌的回应。 袁缺轻笑了一下,说道:“杨小姐说得对,我自己的情形我很明白,而且我有我的分寸,眼下局势如此混乱,我还不敢去赌,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放心!” 袁缺脸上写着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他此刻的嘴角上扬。 袁缺二话不说,身子一跃,便身如矫燕般掠了进去,而且一上去,一股强大的劲力冲击而来,袁缺有先天无极功在身,如此对他而言,自是小事一桩,他直接冲破那劲道,直来跃到一黑衣蒙面人身后,那黑衣然已感觉到一股力理从后面而来,便不暇前面的进攻,欲转身来将袁缺一招解决,可是当他回身挥出一掌,直接想把袁缺拍死,可是袁缺可不是一般人,他身子一个侧转,灵活一绕,顿时也拍出一掌,这一掌直击那黑衣蒙面人的胸前,这一掌落得实实在在,一声闷响,将那黑衣人直接击飞退一段,然后落在地上。 那黑衣蒙面人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变化,原本以为一掌能拍死的一个不怕死的凡夫俗子,可不曾想此人武功竟然如此神奇,在一个不经意间被强大掌力击中,此黑衣人站在那里看着袁缺,只露出的眼睛不敢相信,再停了一下,突然他一声闷哼,一口鲜血竟然控制不住喷了出来,可能是喷血的力度很大,直接把他蒙面的黑巾被这口大血冲掉滑落。 当此人的黑面纱掉落,大家看得很清楚,一个莫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相貌端正,留有胡须,脸部因痛苦有些颓然,他再忍痛冲入战阵之中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玉见晚跟时不待几乎同时跃到他身边,各自手中的软剑与狼牙棒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此人已被控制,受袁缺一掌重击,痛苦之下干脆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 袁缺的加入,整个战局即时被扭转,两位白发老者边越发轻松了,一位老者顺出手喂招之间还不忘问道:“铁律司除铁恨之外,竟然还有这么年轻的高手?” 袁缺听到了老者的问话,但他一时还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施展奇特的功法,再将另一个一掌击退,此人被袁缺一个闪手,一掌拍在右肩之上,只听得一声脆响,竟有骨裂之声,袁缺再侧身后闪,左手之肘直冲到那人的胸部,这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将那人直接“送”出局外。 那人刚一飞摔倒地,恰恰滚落到铁律司的人跟前,人还想挣扎起来的时候,几柄刀已架在脖子之上,断然不敢妄动。 “晚生后来的,二位前辈当然不会知晓!” 袁缺闲暇之时,还不忘回刚才那位老者的问话。 原本是四对二的,届时已伤了两个退出了战局,场上顿时变成了三对二,而此时袁缺尽可能的不怎么出手,一切交由两位老者去应付。 在袁缺小露身手之后,两位老者似乎更加老当益壮,越战越勇,在几个回合之下竟然将其余两侠蒙面高手也击败了,二人有些不服,一气之下竟然突然互使眼色想突袭袁缺,袁缺还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后手。 “年轻人,小后身后!” 两位老者几乎同时提醒喊出来。 袁缺也听到了二人突然暴出而来的强劲拳掌破空之风声,他没有硬转身去接,而是瞬间抖动全身,一个强大的气流贯通全身,他即时发动了先天无极功法的强大内力,只听得一拳一掌直接贴在袁缺背上,但奇怪的是,袁缺并未丝毫被伤得样子,反而二人被袁缺身上强大的内力给震飞了后摔了出去。 两位高手一摔倒出去,楚氏三兄弟带人上去也把刀剑架在他俩各自的脖子上,也完全控制了他们。 眼下,四大蒙面高手全部被控制住了。 “好强大的内力,这功法好生眼熟!” 一位白发者甚是惊奇地捋着白须走了过来打量袁缺,边看边点头,而另一个老者就站在原地一直观察着袁缺,眼神中也充满着思绪。 “两位老前辈,想必也是铁律司的高人吧?” 袁缺很有礼貌向二位老者行礼,可是两手刚要抱拳,突然扯到身上的伤口,顿感一阵疼痛,刚才打斗之时完全忘记这种痛,而此刻才清醒地知道他的伤口撕扯之下还是痛锥心扉。 “年轻人,你有伤在身,还能发挥如此强大的内力,如果没有受伤,那股强劲连我们两位老家伙都不敢想象有多威猛。” 另一位老者一眼就知道袁缺有伤在身,不过也以此还是想掩心中对袁缺刚才施展的功法的赞誉。 “前辈过奖了!” 袁缺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谦逊地简单说道。 这两位老者好像根本不在乎刚才所发生的事,也不在乎铁律司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问刚才那四人是什么个来路,就是看着袁缺极为有兴趣。 “年轻人,我们两个老家伙在此间呆了近二十载了,寸步未离此山涧,想不到世上竟然出现了那么多后辈高手,但是照理而言,你有如此强大的武功加身,怎么会受伤呢,难道还有更可怕的对手?” 一老者很是来了兴趣,就袁缺的受伤却追问起是不是这天下之事,尤其是不是又出现多少高手,这是他们俩极为想知道的事情。 “前辈,世上之事,千变万化,高手层出不穷,更何况,人外有人!” 袁缺简明地回应了老者的问话。 es\\u0027;fh???kz 第186章 莫悲莫痛 两位老者都点了点头,捋着白须一直盯着袁缺,好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看来此二人也是武痴之类的人。 “前辈,铁律司被屠门了!” 袁缺把话题直接转移,话题如此一说,他一直看着两位老者的神情变化。 哪知道两位老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袁缺甚是奇怪,这两位前辈应该是铁律司的前辈高人,但听到袁缺这么一说,竟然有些无动于衷,这叫谁都想不明白。 一位老者先开了腔,淡然地说道:“屠门,屠什么门,你们不是还在吗?不是还有这么些铁律司的人在吗?铁恨那老小子呢?他死了没有?” 这老者说话说起此话来虽然看似有些不近情理,但却是实实在在大实话,或许在对于人与事这局上,他们活得更彻底,看得更通透,再者,铁律司在他们眼中是可能死掉的,哪怕只剩一个人在,铁律司都还在。 袁缺被这老者的几段话,说得有些惭愧,细想一下,老者所言这是人性的透通与豁达,袁缺自认自己还是太拘泥世态了,看不穿,也悟不透。 而且听老者所言,都叫铁恨老小子,看来铁恨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一个小后辈,看来这二位在铁律司的地位必然是德高望重的,或许真如玉见晚所说的是早已遁世态的两位执事长老,他们并非潜隐,只是潜在铁律司后山之中修炼。 “敢问两位老前辈,可是铁律司的执事长老?” 玉见晚也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很礼貌地向两位老人问道。 “哟,铁律司的女娃娃,嗯,看来你就是铁恨一手培养起来的女精英吧,看来铁恨那小子嘴还是不够严实,还是透了些事情出去,没错,女娃娃,你看对我们了!” 一位老者也不隐讳什么,直接告诉玉见晚。 袁缺立马带着铁律司的人齐向两位老者行礼,口中齐喊:“见过执事长老!” “哎呀,别搞这一套套的,我们俩老家伙早已退入世外了,只是在此间呆了二十年了,突然平静被人打破了,原以来就这样在这山涧之中归仙而去,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来了这么多年来看热闹!” 其实大家看得出来,这两位老者虽然久居幽闭之处,但是性格却没有那般孤冷,而且说话都带着一些地气与自然,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尊长之仪态,这样的人会让人觉得更可爱,更容易亲近,他们跟铁恨完全不是一种人。 “两位前辈,敢问你们为何幽居在此间近二十载?” 袁缺见二位老者不是那种拘小节的人,所以心中有疑便直问,这样会让大家更加的放松一样。 两老者幽幽互视,笑而不语。 “想必那石门之中关押着某人吧?而且此人定然是极为重要的人,才会让两位前辈久居幽闭之处而持守。” 袁缺开始自己去揣测性的试探。 “此间事已了,你们走吧!不该知道的事情无需多问!” 一位老者看着袁缺说道。 袁缺很明白老者话中之意,也不好多作唇舌,但是他沉思一下,事到如今,如果幕后之人真是李睿,他搞出这么惊天大案,而且眼下来到这里必然有着极为重要的目的,袁缺不能不追问个前因后果。 “两位前辈,如今枭城已风起云涌,而在这一局的博弈之中,第一个大目标便是铁律司,系关枭城的安危,前辈,请恕晚辈冒犯,我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一些眉目。” 袁缺有些执意的意思。 “枭城乱与不乱与我们两个老家伙没有关系,我们已幽居此处二十载,早已不闻方外之事,我们只要保证我们所坚守之事不出乱子便好了。” 另一位老者对袁缺说道,不过看得出来,他们的神情有些不屑,看起来对枭城之事并无兴趣,更何况隶属枭城的一个铁律司呢。 两位老者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再执意那便是不知趣了,袁缺也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僵,也不想让铁律司的前辈生气,便也不想再作声。 此时两位老者慢慢走到半躺在地被刀剑架在脖子上的四人跟前,然后叫旁边的人把其余三人的黑面纱巾取下来。 “你们四位还算高手,能够与我们两个老家伙打得不分上下,那也是当今少有了,看你们能把武功练到这份上不容易,何苦还要听人差遣,沦人人的爪牙呢?” 一位老者看了四人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四人的真面目呈现在大家面前,借着火光照得很清楚,四人年龄上相仿,都四十来岁的模样,而且都是长相极为威仪的大侠之貌,虽然受伤痛苦难当,但其表情也甚是淡然。 “敢问两位前辈可是销匿尘俗多年的孪生二圣莫悲莫痛,曾经铁律司的首席执法长老?” 突然一人淡然地看了两位老者一眼,问出了这样一问题。 但是这话一出,却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 大家都望向两位老者,这样细心一瞧,两个人不论是身形相貌,真的是如出一辙,而且就连动作和表情都是那么的相似,果然是孪生兄弟。 “哈哈哈,你这老小子还有些眼水,竟然能叫出我们的名字,都到这份上了,不如这样,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那你能猜得出来我们谁是莫悲谁是莫痛?” 老者突然像个老顽童似的,在此等情形之下竟然完全一副逍遥自在的开起了玩笑。 那人再次看了两位老者一眼,然后说道:“孪生之相,实难相辩,不过你们二老脸上唯一的不同便是嘴角处,若是嘴角处有痦子的便是莫悲,没有痦子的便是莫痛。” 话一出,问话的老者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部,这下意识的小动作像极了玩童的可爱,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他嘴角处是有一痦子,那么他便是莫悲。 老者捂了一下嘴,然后对旁边的另一老者很尴尬地说道:“老二,我们被认出来了。” 如此说来,尽管是孪生二圣,长相一般,但眼下已然分明,谁是老大莫悲,谁是老二莫痛。 “小子,那你又是谁,怎么会对我们的情况如此清楚?” 老者莫痛不禁好奇地问道。 “穆叔!” 突然一个很脆亮的声音叫了出来,而此时杨紫梦走向前到那人面前。 杨紫梦这一声叫唤,再一次让全场人震住,杨紫梦怎么会认得眼前此人呢? “杨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很惊奇的看着杨紫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穆叔,我还觉得奇怪呢?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还与两位前辈动起手来。” 杨紫梦这一问,把眼前那人给问住了,那人一脸的难堪,也不知道说什么。 杨紫梦冰雪聪明,她知道这样问也没有什么结果,那人是不会说什么的,既然叫他一声叔,也该给他留些面子,更何况眼下刀架脖子本已是窘境了。 “这么漂亮的女娃娃,你认得他啊?他是谁呀,说来听听,武功不错!” 莫悲老前辈笑着问杨紫梦。 杨紫梦看了那人一眼,此时也不用隐讳什么,而且特意看了袁缺一眼,袁缺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有什么就说出来。 “他是我爹的好友,穆言衷穆叔叔!” 杨紫梦语气间还是透出一丝为难。 “‘漫天掌’穆言衷?!” 突然,木凌风惊奇地插了一句话。 杨紫梦看了一眼木凌风,然后很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难怪刚才看他的掌法威力煌煌,原来是穆大侠。” 木凌风顿时送上了敬意地看着穆言衷。 “什么大侠,为虎作伥的爪牙,干得都是些什么事情,修武之人,当走正道,方能堪当大侠,你看他在干什么?” 时不待心中极为不爽,此时感觉不吐不快。 “唉,对啦,这拿棒棒的粗壮汉子说得没错啦,这世上的大侠多了去了,武不配德的人也不在少数,我看你的‘漫天掌’很是雄浑无匹,只可惜用在了做帮凶的事情上,可惜了可惜了。” 莫悲白须一翘,嘴角的痦子很明显的露了出来,然后他又看着其它三位说道:“眼下揪出来一位‘漫天掌’穆伪大侠,那你们三个武功也是厉害的很,那你们又是什么大侠?” 莫悲说话间扫了三人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杨紫梦,说道:“女娃,其余三位你还认得不?” 杨紫梦很有礼貌地回应道:“两位老前辈,他们三位女娃不识得。” “哈哈哈,你这个女娃娃,不但长得漂亮,说话还这么逗趣,不错,噢,对了,既然你说这穆言衷是你爹的好友,那么你爹是不是也是一位大侠啊?” 莫痛直问杨紫梦,一时把莫悲问其余三人的话给绕开了。 “前辈,杨小姐的父亲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杨天高!” 木凌风很骄傲地为杨紫梦补上这一个回答。 “杨天高!” 莫悲莫痛两位老玩童几乎同时呼出这个名字,然后竟然一本正经地猛摇头,嘴里同时吐出三个字:没听过! 这一反转语境简直把大家都逗乐了,但是碍于情势,都不敢笑出来。 最为尴尬的是木凌风,原以为为杨紫梦报上家门,会得到两位老前辈的抬看,没曾想却是这样尴尬的局面。 杨紫梦反而没有什么变化,一副毫无在意的样子。 “果然是名门大侠之秀,竟然心境如此淡然豁达,宠辱不惊啊,刚才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杨天高那可是天下九城之中大侠的佼佼者啊,原来你是他的女娃,虎父无犬女!” 莫悲的一番话,再次反转,又把气氛拉了回来。 “多谢前辈,前辈过奖了。” 杨紫梦很欣然地回应道。 “既是高手大侠,连名字都不敢报出来吗?这里可是枭城禁域,擅闯者死路一条,反正你们都要死了,何为堂堂正正的报上名号死去,大侠们?” 莫痛有些不耐烦了,看着半躺在地上的三人说话有些带嘲讽了。 “周克雄!” “樊江海!” “郝先通!” 三人逐个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莫悲与莫痛听他们报出来的名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就不在乎,主要是他们在玩他们的游戏。 而杨紫梦却听着脸上泛起了惊奇,不禁看着他们几人,这表情绝对是听过他们几人的名字。 木凌风也是一脸的惊异,忍不住说道:“果然都是江湖上的大侠!” “小子,他们都是大侠吗?说来听听,都有哪些狗屁称号。” 莫痛假装很好奇地问道木凌风。 木凌风刚想说,只见杨紫梦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把话咽了回去。 “前辈,眼下情势危急,你们看这三人怎么处置?” 袁缺站在一旁半天了,终于说话了,因为他知道两位老前辈多年未见人了,也是寂寞久了,此次趁兴玩一把,也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自己乐呵开心就好。 袁缺这么一问,莫悲莫痛两位老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再次看上袁缺。 “年轻人,看你有些不耐烦了,多陪老人家玩一会都不成吗?” 莫悲面带愠色地质问道。 “前辈,现在是人命关天,城势倾危,刻不容缓啊!” 袁缺说话间还是带着对两位前辈的尊重,只是心中的急劲还是表露无遗。 “看你年纪轻轻,看你一身打扮,在铁律司还是一个不小的官吧,跟铁恨那老小子一个样,做事情这么性急,说是没官威,而实质都是一个臭毛病,总喜欢把小事搅成大风云!” 莫悲刻意用手轻轻摸了摸嘴上的痦子,很是不好声气地说袁缺。 袁缺也是无奈,不作声。 莫痛接着说道:“别急,还有你小子呢,刚才看你使的强大内力与武功路数,你应该是乔元极的传人吧?” 袁缺一听莫痛口中也叫了爷爷的名字,看来这两位老前辈定是与自己的爷爷有过接触,不然不会凭自己的刚才所使武功让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听到这话的时候,楚氏三兄弟顿时一惊,看来当年指点过他们的乔老前辈还真是与袁缺有着莫大的关系。 “怪侠乔元极,天下第一人,武功冠绝古今,想不到他的传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你今日来到此处,别有目的,就直接说吧!” 莫痛脸色顿时变得冰冷了,而话语之意袁缺根本就莫名其妙。 “前辈,是不是误会了,您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袁缺尽可能让自己的说话平和一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两位老前辈,辅司大人带我们一路杀来犯铁律司之人才来到此间,你这样说我们辅司大人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时不待听不下去了,便反驳了起来。 “嚯,果然是一个大官,辅司之职,那可是铁恨之下独一人啊,这么年轻就做了铁律司的二把手,够厉害啊。” 莫痛有些讥讽之意。 袁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叫人押解那穆言衷、周克雄、攀江海、郝先通准备撤出去,他实在不想跟这两位老家伙再这样无休止的耗下去了。 “就这么走啦?” 莫悲的语气很冷。 袁缺歉意一笑回道:“前时前辈早就叫我们速速离去,眼下也是打搅两位老前辈太久了,抱歉!” 说罢,便依次走到穆言衷、周克雄、攀江海、郝先通身后,在他们身上封住了几处穴道,压制住他们的使用武力,因为虽然他们只是暂时受伤,但是如果反抗起来还是要费很大的功夫去应付的,省得麻烦,如此才更放心。 “他们可以先走,你却不能!” 莫悲说了这么一句。 袁缺奇怪地问道:“为何?” 莫痛接道:“因为你与他们不同,既然找都找来了,有些事情总该要交待清楚?” 袁缺更是莫名其妙了,他们说的话怎么越听越糊涂,到底他们俩老在想什么。 “两名前辈,辛苦了,告辞!” 袁缺也不想理会太多了,便转身叫大家整好队形原路折返。 “今天由不得你,必然留下!” 莫痛话语间很是威严。 袁缺见大家都依次慢慢撤回,而听到两位老者的话越说越不对劲,杨紫梦、玉见晚、时不待、木凌风以及楚氏三兄弟多人都不免回头看着。 袁缺叫摆了摆左手,示意让他们先走。 可是杨紫梦与木凌风却坚持要留下来。 因为玉见晚与时不待是铁律司的人,眼下铁律司的事情很急,所以袁缺不得不让他们先上去,而楚氏三兄弟的配合铁律司的人押解四大高手上去,这也是极为必要的,以防万一。 杨紫梦与木凌风强要留下陪袁缺,袁缺也没有说什么。 而袁缺此时也想弄明白,刚才莫悲莫痛两位老前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187章 强人所难 袁缺看着莫悲与莫痛两位老者,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而莫悲莫痛二人也一样回了袁缺同样的笑。 “两位老前辈,有何指教?” 袁缺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来点不痛不痒的话打开僵局。 “指教?我们两个老家伙自是不敢妄担指教二字,我们倒是想问问你,年轻人,你是什么时候来枭城的,是不是乔元极叫你来的枭城,竟然来混到了铁律司的辅司之位,而今日又一个突然来到了铁律司禁闭之地,这可是一步一步的深入啊!” 莫悲说话间,眼神如钉一般盯向袁缺,此时一改前时的嬉皮笑脸,此刻都很深沉。 袁缺不明白,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莫老前辈,您所言之意,我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不必这样云山雾罩的。” 莫痛说道:“乔元极是你什么人?” 袁缺说道:“从小到大我还真不知道乔元极是谁,更不知道与我有什么关系,而我来枭城之路上妖道岳苍穹是第一个说乔元极是我爷爷的,尔后又有人说我所修武功是乔元极的功法与内力,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爷爷就是怪侠乔元极,而今日两位前辈又再次问起乔元极是我什么人,我只能按别人告诉我的回答,乔元极是我爷爷!” 莫悲冷静看了袁缺一眼,说道:“你这年轻娃说什么弯弯绕,直接说你就是乔元极的孙子便是了,说那么多废话不嫌累吗?” 袁缺应道:“两位前辈如此跟我打哑谜一般都不嫌累,我只是把实际情况说得通透一些,怎么会累呢!” “你既是乔元极的孙子,你叫什么名字?” 莫痛问道袁缺。 “我叫袁缺!” 袁缺回答得很干脆。 莫悲白眉一上拉,自觉奇怪地说道:“袁缺,你既是乔元极的孙子,你应该也姓乔才对,怎么会姓袁呢?” 此时,莫痛突然对莫悲说道:“老大,乔元极好像从未婚娶过,哪来的孙子?” 莫悲沉思一下,然后说道:“好像是,但是你就能确定他一直都未曾娶嘛,或许他后面便娶了呢,或者说他早就在私下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生了孩子有什么奇怪吗?……” 莫悲说着说着,好像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说下去了。 莫痛说道:“老大,高处不胜寒,一个绝世高手注定是一生孤独的,就像我们一样,乔元极跟我们是同一类人,注定要孤老终生,况且这孩子不姓乔,看来不是乔元极的孙子,定是他捡来的,然后以爷爷的关爱照抚他长大成长。” 袁缺听他们两个老头子在这里东拉西扯的,不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这两个老人顽固不化得有些可爱。 “臭小子,现在那乔老头在哪里?” 莫悲转了个话题问袁缺。 袁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两位前辈,你们认得我爷爷,而且好像还很熟?” 莫痛说道:“岂止是熟呀,简直熟到可用刀切着吃了!” 莫痛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微微的肃杀之气。 莫悲接着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了,当时也是争强好胜,总想踏平所有在江湖上名望比自己高的山峰,要么不战,要么就找最高的峰去挑战,于是我们双子曾跟乔元极有过一战,当时有一个赌约,如果谁败了,便从此隐入方外不问世事,结果我们兄弟俩败了,自那以后,我们便隐遁世间,以至后来销匿人世间一般,在此铁律司后山之幽闭之谷中,一呆便是二十载有余。” 袁缺这才明白了一些其中的事情。 “难道前辈想把晚辈留下来,就是想把你们与我爷爷曾经的往事提与我听吗?” 袁缺追问了一句。 而此时莫悲与莫痛奇怪地看着袁缺,那表情似乎在说袁缺,难道你就不明白我们在说叙吗? “你这个娃娃,看你奇俊非凡,不会这么呆头呆脑吧,说了半天,终是没在一个点上,气死我啦!” 莫悲习惯性地摸了摸嘴角上的痦子,一副很恼火很急切的样子。 “我来问你,是不是乔元极叫你来的?” 莫悲问道。 “是!” 袁缺答道。 “你来枭城之时,是不是有目的在身?” 莫悲问道。 “是!” 袁缺答道。 “你的目的是不是来救人的?” 莫悲问道。 “救人?不是!” 袁缺答道。 莫痛不信,便问道:“你来枭城不是为了救人?那乔元极叫你来干什么?” 袁缺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不可能把自己找父亲的事情和盘托出,因为这是他的秘密,除了他告诉了最信任的几位兄弟,谁也没有说,就连绮萱夫人都不知道袁缺心中的真正目的。 “因为从小在山中长大,爷爷想叫我出来见见世面,而机缘巧合之下第一站来到了枭城,这有什么问题吗?” 袁缺边说边疑惑。 看袁缺一脸的真实,根本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这孪生二圣莫悲莫痛顿时相觑一番,似乎也没有办法了。 “前辈,事关枭城之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晚辈先走了!” 袁缺正要转身离去,可又被莫悲莫痛叫住了。 “两位老前辈,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干脆点,眼下形势紧张,如果你们想找人聊天,听你们的故事,待事情处理妥善之后,有闲暇定会来看望两位前辈的!” 袁缺实属无奈。 莫悲说道:“闲暇找我们聊天,说得轻巧,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枭城的禁域,谁也别想踏入雷池一步,必死无疑,而今日你们或许因公务来到此地,怎么说我们还有几分缘份,但保不齐,阴差阳错,你是还试探虚实的。” 袁缺认真地说道:“前辈,有话直说,我真不明白你们话中之意,要不真不能耽误时辰了。” 莫痛说道:“不论你是阴差阳错机缘巧也好,还是刻意为之也罢,你是乔元极的传人,既然来到这里,便很难完全离去了。” “什么意思?” 袁缺不禁严肃了起来问道。 而一旁一直听着的杨紫梦与木凌风听到这话,顿感凉风一阵吹拂过心扉,自知两位老者有些居心不良。 “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是乔元极的人,便是敌人,难道你心中还不明白吗?” 莫痛把话说得很带威胁感。 “难不成,前辈是想我把命留下来?” 袁缺说得干脆。 莫悲莫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一阵杀气。 袁缺笑了笑,笑得很是不解与无奈,他说道:“我说两位前辈高人,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也是因铁律司的公办无意来到这里的,怎么就想要我留下命来,难不成前辈把我爷爷战败你们的仇都过继到我身上来啦,要杀了我以解前仇旧恨?更何况,两位可是铁律司的老前辈了,如今晚辈也身为铁律司的辅司,本是一家人,怎么刚一见面就要索我性命,这实在令晚辈难以置信与不解。” “年轻人,别狡辩了,你的心思很缜密,而且计划很周详,一步一步竟然还坐上了铁律司的辅司之位,其最终目的不就是到此处完成乔元极的交代你的事情吗?” 莫痛说得很冷,看来他们是认定了袁缺来到此处必有目的。 袁缺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说什么都好,这两个老顽固定然不会相信他说的,可是两个老头却一直说他有目的,但却没有说明白,这目的到底是什么? 袁缺没办法,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干脆就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有些不明白了,但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老头同时冷笑一声,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因为他们终于逼出袁缺的真话了。 袁缺无奈之中,无意中把目光闪过不远后那石壁门,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时候他好像明白了两个老头说的话。 “我明白了,你们两位前辈真的是误会了,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来此地是想救你们幽闭固守二十载的人,就是那扉门里面的人吧?” 袁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可是这么一说,反而让孪子二圣更加笃定了袁缺在他们心中的认定。 “小子,到现在还在假装,你现在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了,看来我们猜得没有错。” 莫悲说着,便更加坚信袁缺来此的目的。 袁缺心中一忖:既然他们认定自己就是这个目的,说什么也说不明白,何必干脆顺着他们的意思,看看这石门之中到底关押着何方神圣? 袁缺便换个方式侧问。 “两位前辈,你们在此看义守了二十余载,寸步未离此地,而且方才我说了眼下枭城局势危急,你们竟然岿然不动,看来这里面所羁押之人,必然非比寻常。” 莫悲莫痛对望一下,也有了会意。 莫悲说道:“小子,明知故问,你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性,想救人,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杨紫梦和木凌风在一旁听他们一来二去说的事情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就听不明白,但是看情形眼下必然是要动手了,但他们俩都担心袁缺身上的伤,而且如果要战,面对的是两位方外的绝世高手,如此以来怕是会吃大亏。 而反观袁缺,此时心中对石洞之中所关押的人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人如此重要,竟然让孪生二圣甘心情愿在此固守二十载。 “晚辈再说一次,我对前辈所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我现在走了,或许对大家都好,相安无事,前辈意下如何?” 袁缺说此话的,便是以退为进的方式。 “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你走不了了,除非你把我们两个老家伙杀了,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莫痛已经把话说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看来真的是没有任何退步给袁缺了。 袁缺认真地说道:“好,既是如此,晚辈暂时也不想走了,两位前辈如此盛意相留,拒之不恭。” “这才是乔无极的传人,行事干脆点不好吗?婆婆妈妈扯这么久!” 莫悲有些不耐烦了。 袁缺对杨紫梦与木凌风说道:“杨小姐,木大哥,此间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赶快离开吧,眼下外面局势那么乱,铁律司需要你们的帮忙,所以你们先行离开!”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况且你身上有伤,你一个人对抗两位前辈,会没命的。” 杨紫梦说得有些急,一脸担忧的样子。 “是呀,袁兄弟,既是这样子,杨小姐你先出去吧,我留下来陪着袁兄弟,毕竟刀山火海,我们兄弟一起并肩而对。” 木凌风说得不动声色,但是心中的那股强大的兄弟义气已满溢身上。 “不行,要留一起留,谁也别走!” 杨紫梦急了,语气很铿锵。 木凌风知道她的心思,袁缺更是深知,袁缺心中对眼前的一位兄长,一位红颜,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除了无尽的感激,更多的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来自家人的关心与爱。 袁缺也不多劝什么,也就叫他们在一旁看着,如果自己实有不测,叫他们也不上上去帮忙。 “你们在一旁推来推去的扯完没有了,有什么好聊的,放心啦,除了你乔元极的传人,其他人我们一律不为难,该走的可以马上滚蛋!如果不走也行,留下来为小子收尸!” 莫悲发狠话了。 杨紫梦与木凌风看着袁缺坚毅而自信的眼神,心中自是很相信他们的本事,但是就是担心他的伤,而且眼下要挑战的是不亚于妖道与魔剑的两在世外高手,结果如何,总是叫人堪忧。 杨紫梦与木凌风站到了一旁,他们听了袁缺的话,也相信袁缺。 袁缺坦然走到两位老者跟前,笑了笑,说道:“晚辈自入枭城以来,历经过无数大战,也小胜过几位传奇名人,今日又得领教孪生二圣的神功,若真是学艺不精死于两位前辈的手下,我亦是无憾了!” 莫悲说道:“小子,如此低调的吹嘘自己,多半不会闪到舌头,看你的受伤手臂,都被血裹染了,失血过大,影响精气发挥,而且看得出来你腰部也有伤在身,而且伤得那么重,如此一战,面上之说就算我们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这样吧,等下动起手来,我们会留你一命,但要毁掉你一身武功。” 莫痛接着说道:“事关大局,万无一失,此时没有什么胜之不武,这是我们的使命使然,若真是被我们打死,那也是你的命,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乔无极让你来。” 袁缺笑了笑,笑得很坦然,而且伴着他自信的嘴角上扬,也说了一句:“我心中在想,你们孪生二圣与妖道岳苍穹和魔剑古松年比,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莫悲语气有些斥骂了。 袁缺笑着说道:“不妨直言,我此身便是与妖道与魔剑动手时落下的,他们两位前辈联手对付我一个,结果我赢了,我也放他们走了,可是自己却因此受到如此重创。” 听到袁缺说得如此自然,莫悲莫痛互视一下都不相信。 莫悲说道:“小伙子,别跟我们玩心理战术,没有用,看得出来你武功是很不错,也得到了乔无极的真传,但你说你一人对付岳苍穹与古松年的联手,你还赢了,还放他们走了,这话可是睁着眼扯吧!” 莫悲莫痛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总感觉眼前的小子没有说谎扯大话的必要。 袁缺笑着,接着说道:“不但是他们两位前辈跟我交过手,很有幸,我与鬼医洛无尘也有过交手,虽然不是正式的较量,但晚辈也有把握能处不败之势。” 袁缺说这些,就是心理战。 莫悲莫痛一听,不论真真假假,心绪上是有些波动,这也对他们的内心有或多或少的影响,即使是后生吹牛,但袁缺的说话着实也没有吹牛的必要。 想一想,天下最为冠顶的“妖魔鬼怪”四大高手,被眼前这年轻人一说竟然与三者都交过手了,而且他又是乔无极的传人,这些话语多半是真的,而且看得出来年轻人的实力绝不能轻视,更有甚者他能战胜两大绝世高手的联手,想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就算当年的乔元极亲自上,说能打败两大人物联手,那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更何况一个初出世道的小年轻。 所以,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两位老者不免心中或多或少的猜度真假几分,当然心思必然有些触动,如此动起手来,定是要带着惊心之举,会有患得患失的小纰漏。 “两位前辈,请出招吧!” 袁缺趁时急着想让孪生二圣出手。 第188章 非友即敌 几处岩壁之上的油灯之光的火苗,此时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微风拂过,火苗四下摆舞,而照得场中的三人,显得更加的肃然冰冷。 油灯之光微暗,可是各自的心里必然明亮,因为这是一场绝世高手之间的较量。 袁缺此次没有客气,他主动先出手了。 因为趁着孪生二圣的心绪还在波动之中,此时出手便更能掌握好他们的弱点在哪里。 袁缺拼劲运气,尽可能地以内力护体,然后施展来自于大自然所有动物身上的灵活与特长,化作千变万化毫无章法的武功招式,先给莫悲莫痛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袁缺计划奏效了,他的一番进攻,手脚并用,全身开启了灵动无比的模式,各种变化的不是招的奇招让莫悲莫痛顿觉眼花缭乱,再加之他们心气尚未完全凝聚便来应付袁缺的进攻,略显有些仓促,所以在袁缺的强大攻势之下显得有些被动。 第一场进攻打完,莫悲莫痛也凭其强大的内文与精湛的武功招式,虽然没有吃亏,但是两位这一段下来都是被动式的接招拆招,而袁缺的招术完全不是寻常之路,一时间也难以破解,更多的时候是强行接住,以致有些运气与使力不知分寸,一轮下来有些累人。 两人勉强从袁缺的进攻之下剥离了出来,闪到一边,袁缺也停住了进攻,站在原地笑了笑。 “好小子,这是什么武功,怎么不像人的招术,这完全是动物!” 莫悲此时心中更对袁缺的武功有些惊心了,因为这一轮下来,他们根本摸不透袁缺的到底是何门何路的章法,太可怕了。 “只要能实战的,都是好武功,两位前辈修武几十载,难道没有悟通这一点嘛!” 袁缺自信地笑着说道,而话语中显出那种淡然与镇定,却无意之中看似对莫悲莫痛的一种嘲讽。 不过在刚刚一阵进攻之中,袁缺也看清一些对方的招式与路线,这两位孪生兄弟,果然能做到心有灵犀的默契感,他们所使的武功好像更多是自创的一些独门之招,而且他们有如一个人一般,四手四脚同时兼济灵活运用,能做到完全统一,这是极为难得的,也是极为可怕的。 如此下来,袁缺也大概明白了,前面看到这莫悲莫痛与穆言衷、周克雄、樊江海和郝先通对战时完全没有使出高招,而是在平常心态,更带着玩的心态,所以一时之间看不出真正的厉害之处,而眼下袁缺这么一试,真的才感觉到眼前二人的可怕。 但莫悲莫痛两位对于刚才袁缺的主动进攻所使的武功,简直有些难以琢磨,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功,看似毫无章法,但却是融入了天地灵长之律,化有形为无形,聚无形出有形,完全让人摸着不门路,一时间更别谈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破了。 袁缺此番进攻,再次拉扯到了伤口,不论是腰部还是手臂,都感觉到严重不适,但是这种痛他要强忍着,不能表现出一点痕迹出来,以免两位老前辈有机可趁。 这一次,换了莫悲莫痛主动进攻了。 二人身影幻起了重影,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有如鬼影般闪炼着,二人从左右不同方向向袁缺抱抄而来,可是以近到袁缺身边之前,突然二人之真身却在袁缺眼前了进攻了,那四只手、四条腿仿佛是一个人在使,所到之处,劲风狂卷,内力狂泻,震得袁缺周边都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袁缺在顺应他们进攻的招术变幻同时,还要不断寻求主动,但是被这一波强大的压制之下,袁缺一时也未能抽离被动防守见招拆招的局面。 俗话说,双拳难抵四手,而此刻袁缺所面临的便是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在一旁的杨紫梦与木凌风看得是心惊肉跳,好不担心,尤其是杨紫梦,一直紧握着拳头不断地捏搓,显得很紧张。 袁缺知道这孪生兄弟如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近距离这样招来招去硬斗,这样会让自己很累,而且还讨不好好处,于是他便一个趁机身子飘动起来,直接腾空而起,跃开二圣的势力范围,踏飞至一石壁之上,而莫悲莫痛紧随其后,于是三人便在空中与石壁之上来回穿跃搏击,各种招术眼花缭乱,斗得地动山摇的感觉,而时不时旁边的石头都被他们的强大劲力所震落下来,而那些油灯在劲风扫过之处,都差点灭掉,幸亏距离有些远。 但是,如此反复持续打斗,袁缺身上的伤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与力度,他已感觉到有些吃力,尤其是身上的伤拉扯到他极为痛苦,而这些微妙的细节也被莫悲莫痛看在眼里,所以他们对袁缺的围攻更加紧密,根本就不给袁缺任何喘息之机。 袁缺用力过大,耗力也有些吃不消,他便乘着一个空隙旋身从一大石台上飞跃落地,而莫悲莫直追不放,袁缺被这老兄弟如此强压紧逼之下,他知道这样下去必然会吃亏,所以他也不顾身上伤有多痛,于是他身子一震,全身暴出强大的先天无极功之力,顿时气贯如虹,身子有如金身附体般身子直切向莫悲,莫悲没想到袁缺此时暴发出来的力量如此之猛,看来他是已完全不顾身上之伤了,眼看到袁缺甩出一掌直取自己的胸前,他竟然一时间躲闪无时,只能侧面想绕过去,可就在莫悲意欲避闪袁缺这狂风一掌之时,莫痛的强大掌力已压向袁缺的后背,袁缺却就在此时,突然身子一躬,一个旋身快如闪电,一掌翻转,竟然反击在莫痛的胸前,而莫痛根本就是始料未及,这是怎么样的神一般的操作,可是他已经被袁缺的暴力之掌完全印在了胸前,一口老血狂吐了出来,而这一口老血喷得十分强劲,竟然袁缺侧身躲开了,血全喷在莫悲的身上。 莫悲一时被莫痛的血喷了一身,有些猝不及防,可是袁缺竟然顺手带着莫痛击向自己的掌力再次追力打了莫悲的胸前,莫悲也顿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而此口血同样喷在了莫痛的身上。 两位老人如此都已重伤在身,顿时剧痛难忍,最后跌坐在原地,也不顾脸上的血迹,忙运气打坐调息。 袁缺并没有追着出手,而是站在他们俩一旁也是顺着粗气,额头上汗粒渗出,看起来极为难受的样子,然后他左手捂着右手上的伤口。 杨紫梦忙跑了上去,忙轻轻扶着袁缺,关切地说道:“你没事吧,看你很痛苦,没事吧,还好吗?是不是很痛……” 杨紫梦不知道为何此时变得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看来真的是很害怕袁缺有事,所以一时乱了说话的方寸。 木凌风也急着问道:“怎么样,兄弟,还好吧!” 袁缺样子很痛苦,而且额头上的汗粒渗得更多,强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震到了旧伤。” 袁缺的右臂之上明显渗出了很多鲜红的新血出来,再次把他的衣袖染了一次血迹。 袁缺没办法,只能再次封了几处穴道,尽可能地让流不要外流太多。 袁缺在木凌风与杨紫梦的相扶之下,来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以尽可能地平缓心绪。 而莫悲莫痛两位孪生兄弟,努力地打坐调息着,但是在这一过程中,竟然出现两三次的吐血,而且神情极为难受,看来这俩老兄弟伤得真的很重。 油灯火依然亮着,但此刻感觉这灯光亮得比来的时候更加有光度,好像世界有些豁然开朗,还是大战时的天昏地暗停下来的风平浪尽心态使然,袁缺慢慢胸中的气顺了,也平和了很多,他一直看着不远处的一对老孪生兄弟,原本他们是铁律司的执事长老,是长辈,而是被自己伤得这么重,他现在有些后悔,希望他们没有大碍,不然于心难安。 “袁兄弟,两位前辈只是把残血吐出来,凭他们几十年的内力修为,应该调息后便没事了,只是需要时日静养!” 木凌风说着,也看了一眼正在打坐调息的莫悲莫痛。 袁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说道:“我们走吧!” 袁缺看了一眼那石壁之中的门,原本是想知道里面到底是关着什么人的,现在他完全没有这个念头了,因为他觉得里面关了什么人并不重要,而此刻自己胜了两位前辈,如此一走会显得更加的坦然。 杨紫梦便手扶着袁缺,生怕他有什么闪失,这样很贴心地扶着他往回路走。 当他们走开的时候,莫悲和莫痛两人还在那里调息打坐,一副完全没有分心的样子,看来他们这样子还需要点时间方能缓过来。 当袁缺他们走后不久,突然从一大岩石之后缓缓出现一个黑影,然后慢慢走向了莫悲莫痛二人…… 铁恨站在洞口的大石盖旁边,而贺莽也一直这样陪着站着。 他们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而洞中时不时传来那刺耳的血狼发威的声音…… “铁大人,我们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 贺莽话没有说完,铁恨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大家辛苦了一夜,原地休整一下,看天色已快拂晓,待到天亮再说!” 贺莽走了下来,马上叫铁律司的兄弟们原地找位置休息,自己也在找了一块平滑的石头坐了下来。 铁恨还是站在那里,趁着火把之亮,四下看看,只见夜色之中开始呈现一丝微亮。 他神情一直很冷静,仿佛一直在想着什么。 他当然是在想袁缺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眼下一点消息都没有,而心中更担心的是李蛟所言,铁律司现在又是怎么样了…… 精明睿智的铁恨,此刻他感觉到一丝茫然,他呆在原地,脑子里想的事情很多,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铁大人,你是不是在担心袁辅司他们?” 贺莽很累,但定然是睡不着的,看着忧心忡忡的铁恨,更是没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于是干脆又站了起来。 而那受伤在地的李蛟,此刻意识很清醒,虽然看得出来还很痛,也不敢乱动,但是他脸上突然泛起了冷笑,他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你也别担心了,铁律司定然被血洗了,你就好好等待有人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吧!” 说罢笑得很是得意,铁恨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而贺莽心中气不过,跑过去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李蛟的脸上,这一巴掌过去,顿时把李蛟当场打晕,趴在了地上。 “铁大人,要不这样,先派人去看个究竟?” 贺莽建议性地说道。 铁恨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必了,我想李蛟说得没有错,铁律司眼下应该凶多吉少,定然已经被屠了。” 听到这里,贺莽心中如被一重拳击中,顿时觉得胸郁气短,感觉想吐,这是感觉极为不寻常,已是难受到极点,而且是这样平白无故的心里刺痛。 “绝对不可能,铁律司是什么地方,那是王城的顶梁之柱,谁会有寻么大的胆子敢侵犯铁律司,这个李蛟王八蛋只是在玩心理术,不用理会他。” 贺莽虽然自己如此一说,但是看得出来脸上的沉重悲伤已从胸中完全散发出来,其实他内心也是知道大事不妙,只是不敢相信也敢不敢面对罢了。 “这个李睿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布这么大局,不可能!” 贺莽心里极为不服的样子,再次一生气补了一脚给李蛟,竟然把趴着的李蛟,一脚踢起翻起来仰面躺下。 “此事绝非那么简单,我想凭李睿一己之力是很难做得全面布局,这后面可能还有更大的主谋,或许李睿也只是其中一个棋子,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趁此机会想彻底消灭铁律司,就算消灭不了,定然也有瓦解铁律司的实力。” 铁恨站在那里黯然地说道。 贺莽说道:“铁大人,你是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而顺着我们的计划,他们来了一个顺水机会,如此看来,我们一直在别人的计划之中!” 铁恨叹了一口气,这位铁律司的老大,精明神威,阅尽风云,难得有如此叹气的时候,看来他此刻的情绪也是很低落,只是他知道有些事情既已发生了,与其慌乱地去无济无事的补救,还不如一切顺其自然,面对下一步的挑战。 “越是这样,我们越来冷静,不能自我乱了方寸,就算铁律司今日受到了灭天之祸,但是我们还在,铁律司永远都在。” 铁恨这话不是自我安慰,因为他此时看到一帮兄弟突然都坐了起来,眼睛都看着自己,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哪里还有心去睡觉,都是一股的悲愤满溢心中,所以铁恨看到他们一个个的眼神,自然给大家鼓气。 “天快亮了,或许最黑暗的时候已经到了。各位铁律司的弟兄,你们想睡也想不了了,真正索命的恶鬼来了!” 铁恨说得很平和,因为他听到了动静,这动静已慢慢逼近他们了。 而此刻大家都感觉到了,真的有人来了,而他们选择在这近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刻来,看来杀机浓浓。 “兄弟们,不管来的是什么邪祟,我们是铁律司是干什么的,就是专除邪祟的,大家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享受接下来的除邪大战吧!” 贺莽挥动手中沾满血的大刀,在火把光之下晃动起刀花,以高涨的气势,迎接着突然从四来涌上来的黑影。 来的人身着统一的黑白相兼服,看起来极为诡异,尤其是在夜晚的火把照映之下,而领头有两位,一位看起来极为冷峻,别一位戴着一个面具,在火光之下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样的具体形状,但是贺莽一眼就认了出来。 “雷震霆!关山越?!” 贺莽突然叫了出来。 贺莽这一叫,铁恨有些吃惊,看了贺莽一眼,然后再看向那具面人。 那人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哟,还有熟人啊,这不是贺大侠啊,怎么什么时侯进入铁律司做官啦,不错啊,当时没看出来,你还是块做官的料!” 来人还真是关山越和雷震霆带着一帮的门人。 “我也更没想到,你这个鬼面人,到底是何人,飞雕寨的大当家?幽冥教的副堂主?还是某些人的走狗爪牙?如此算下来,你就不是个东西!” 贺莽先逞个口舌之瘾。 “可怜的人,死到临头只能图个嘴上痛快,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看来你们都看不到明日之光了。” 关山越冷笑一声,然后做了一个示杀的手势,手下们都涌了上来,把铁律司的人围在了圈心。 ???sd?5 第189章 最后一刻 “你们是幽冥教的人?幽冥教早已消失于世上,怎么又死灰复燃啦?” 铁恨还是站在那里,一副泰然镇定的样子,他也看着那面具人,很惊异地问道。 “什么叫死灰复燃,想我大幽冥教,教众庞大,遍布九城,正是一派风华正茂之势,你作为铁律司的老大,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你还配做一司之掌吗?” 雷震霆说话间带着冷风,面无表情地看着铁恨。 铁恨对于对方说的话,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也是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江湖上人和事,对我而言,旁身在外,只是觉得奇怪,这事件竟然牵涉到的全是江湖上的人,你们看看这一路杀过来,死的人还少吗?我在想这天下动乱,看来也是由江湖人搅得局吧?” 关山越说道:“何谓江湖,你们朝堂远比江湖更加凶险,处处是江湖,何必在此高傲自居,一切成王败寇,自古使然,废话少说,就来接手江湖吧!” 关山越突然对下面的人说道:“杀了他们!” 这时候,黑压压的人全部扑了上来,一场血腥厮杀又扯开了残酷的大幕…… 听到他们的对话,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何解与刘以阔顿觉心中发凉,因为他们将要与铁律司面对的是新一拨的高手,或许他们的命也会丢在今日。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多顾虑了,因为家破人亡之后,一切都可以豁出去了。 于是,他们俩人,是最快冲上去与那些黑衣人打起来的。 可是当他们俩一冲过去,刀剑所及之处,那些人影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消失后便突然又出现。 何解与刘以阔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此等的神奇的武功,这不是妖魔鬼怪是什么?怎么会在眼前凭空消失又出现。 当铁律司的人与这帮人交战在一起的时候,都遇到了这种情况,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进而都有些慌了神,如此下去怎么去打,因为根本看不到目标。 也是因此,在短短的时间里,大家被这些奇异的幽冥功所迷乱,丧失了心中的底气,很多人因此被杀或被打伤。 铁恨见如此场景,不禁心中一寒,或许铁恨也是觉得奇怪,但是他一时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反而贺莽大声叫道:“两人一组,背靠背相贴,这些功夫只是迷惑眼睛的,只要沉心静气,守护好前方与左右,便不需惧怕。” 毕竟贺莽跟幽冥教的人交过手,所以有一些经验。 贺莽如此一说,大家速度按照执行,一时间两人一组,自由组合,而二人一小组然后有序分布形成一个防护圈,如此一来,虽然那些人再次使用幽冥功,但一时间却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铁律司的人有效地守住了攻势,顿时,大家心中慢慢有底了,都凝神静气,根据自己的理性判断,竟然还在缠斗之中杀了不少的敌人。 何解与刘以阔也贴身在一起,二人如此刀剑一合作,沉着应对着,还别人,这样感觉威力大增,二人配合得也是相当到位,把左右与前后防护得毫无空缺,任凭那些人的几番消失与出现的进攻都没有伤到他们,反而两人还斩杀了几人。 看得出来,虽然来的幽冥教的人一开始便使用了这诡异的幽冥功,但是毕竟这门武功或许对大家而言还是懂一些门,未能达到极高的造诣,只是一些简单的突然消失与出现,在攻击与杀伤力上还是有些后劲不足。 雷震霆与关山越见到局势一下有些相持不下,也急了,便身子一跃,两人施展奇功欲冲入人群之中,想打散铁律司的队形,可是贺莽早就瞅准了,直接横身上来挡住了二人,便以一敌二,打了起来。 打了一小段,关山越与雷震霆的身法开始变化,他们二人的幽冥功那可了不得,已经到了自如穿插的程度,一时间让贺莽一个有些捉襟见肘,因为一个人攻守兼备前后左右,那必然是难以应付,而关山越突然出现在贺莽身前的时候,贺莽舞动大刀直攻而上,哪里雷震霆突然出现在贺莽的身边,挥出一掌便要拍向其背心,这一掌下去,贺莽一时无暇顾及,必然非死即伤。 这个时候,铁恨出现在了雷震霆的眼前,突然一只如铁般的手掌直接与雷震霆的掌一对,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在一起,而雷震霆竟然被铁恨的强大力量压制住,有些不敌,被击退几步突然消失了。 如此一来,铁恨很自然地便与贺莽形成了两个人的组合,如此一来不论四下人如何涌上来进攻,二人也是应付得游刃有余。 虽然这样的防守有一定的作用,但怎么奈后继竟然还有人涌上来,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如果明里暗里,铁律司所剩之众本就为数不多,如果强压围攻之下,又折损了好些人,眼下幽冥教的人越来越多,直接团围上来把铁律司所占之圈心逼得越来越小,因为铁律司的人一个个的战死倒下。 眼看就剩下铁恨与贺莽,何解与刘以阔,还有剩下被打散的组合,合起来总共不到二十来人,但是幽冥教的人却是黑压压的一众,数都数不过来。 此时关山越与雷震霆早就撤出了厮杀,他们俩在旁边指挥调度着那些人如果进攻,而且真的是在指挥一个大阵,顿时让铁律司的人陷入了极度的死亡地,如此人员的穿插与隐现,眼花缭眼,首先完全击溃的是铁律人的眼睛与心线,如此一持续,越来越乱了方寸,以致损失惨重。 不过有一点,他们人围上来越多,而他们所使用的幽冥功就没有空间施展,也突然限制了他们的发功,铁律司的原有的方阵就没有需要死守,此时,铁恨叫弟兄们极力四下拼杀,尽可能杀出一条血路。 铁恨胸中怒火高烧,在他的铁掌铁拳之下,不知击杀了多少幽冥教的人。 贺莽更是杀红了眼,大刀的刀身之上几乎全部鲜血染裹着,他边冲杀着,边大声的怒吼,一时还真把围上来的人都吓得有些害怕。 何解与刘以阔完全豁出去了,在他们认为横竖不就是一个死吗,再说死了也可以跟家人下面团聚,想到这里,两人拼命地疯狂大开杀戒。 不过如此以来,毕竟幽冥教的人数众多,大家都被割伤打伤,尤其是何解与刘以阔,身上多伤受伤,也是血流不止,但是他们全然不觉得痛,就是一个劲不要命的多杀敌人方能解气。 贺莽两臂、两腿、前胸后背有不同程度的刀剑之伤,但他身上的霸气未减反增,只是大杀之时,耗力太多,气力上有些开始涣散,如此下去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只有铁恨,他武功高强,旁边一时近不了身,只要扑上来的人基本都死在他的铁手之下,而且动作干脆,一招一式尽是杀招。 其它铁律司所剩的人已不到足十人,但如此下去,眼看便要全军覆没。 铁恨直接冲散人群的围攻,只身直接冲到雷震霆与关山越的身前,想把二人直接控制住,但怎么雷、关二人武功也是甚高,如此便两对一打了起来。 铁恨已被消耗了太多力气,此时对付雷震霆与关山越虽然在武功之上自有优势,但是在持续耐久力之上有些吃亏,而关山越与雷震霆甚是狡猾,他们故意尽量避免与铁恨正面交手,以退闪为主,如此以来尽可能地消耗铁恨更多的气力。 铁恨当然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过自觉自己体能已经严重不足,想要在尽快控制到他们是不可能,但是如此不擒贼擒王,那些铁律司的人将会全部被杀掉。 铁恨刚想运足气力,想去把不远的关山越控制住,可是突然从人群之中围上来五个人托住了铁恨,铁恨没办法,只能尽可能想将这五人打发,可是缠斗之下,关山越与雷震霆突然一闪一现地到了自己眼前,铁恨便欲抽身迎战二人,可是一个转身,后背露出了大空档,只听得“哧”一声,他的后背被人的刀狠狠砍划了下去,铁恨顿感后背冰冷,突然一阵剧痛难当,这样乱了神智,关山越与雷震霆突然同时出手,一人一掌,直接打了袁缺的前胸与后背,铁恨顿时口吐鲜血,大吼一声,双手不顾一切,抓起再次确上自己的两把刀,扭成了铁花,然后利用刀尖直接猛划了过去,听得“哧哧”两声,关山越与雷震霆被刀尖划出一道血口,关山越的在右臂,雷震霆的在前胸。 铁恨越痛越狠,利用刀尖再次划过,将其它几人直接割喉杀死。 铁恨的手已被刀刃深刺入肉,满手鲜血,而且他此时被雷震霆与关山越前后打了一重掌,内伤已很严重,他突然一个喘气,再次喷出一口大血,人有些摇摇欲坠,他的眼前开始出现昏天暗地。 但是,天色已露出了晨色,血色将最黑暗的夜开始撕去。 “铁大人!” 贺莽见铁恨此刻恐怖是凶多吉少,便拼尽最后的力气想冲杀出去,可是自己又被刀剑划伤了几处,他痛得大吼大叫,此时已有些披头散发,就连胡须之上都沾满了鲜血,像是一个疯子般手起刀落,连杀几人,可是自己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多,但是多补一刀两刀,他已经麻木了,他就想冲出去,想冲向铁恨,而此时那些幽冥教围攻他的人被他的样子所吓倒,都有些发憷,因为一刀砍在他身上,他都没有反应,只要一刀确向他,贺莽回手就是一刀将其喉咙砍破,直接要了命。 其实铁律司的人几乎全部被杀了。 何解与刘以阔已没有力气了,二人还在拼了最后的残气抵抗,但是已没有任何杀伤力了,突然二人背靠背,相互支撑着身体,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倒下去,两人脸上嘴里全是血,如此支撑着相互一笑。 “刘老大,我们来生再一起作战吧!” 何解干脆不动手了,停住了。 刘以阔也是不动了,满嘴的血咧开嘴一笑,那血直流而下,说道:“没事,我们可以跟家人团聚了,下去我们再做兄弟吧!”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围上来的幽冥教的人突然纷纷惨叫倒下,而且还听到无数的破空的飞梭之声。 突然如雨般射来了无数的箭矢,将幽冥教的人纷纷射杀,瞬间倒了一大片。 关山越与雷震霆见势不妙,突然急喊大家快撤,而如此一喊,二人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将要变白的黑暗之中。 见两位老大都跑了,其它的人都涣散乱窜,东奔西逃,有些慌不择路,直接冲到了那些箭风口之上,直接被射成了刺猥。 只有小部分人往关山越与雷震霆逃离的黑暗处跑了。 天色已露鱼肚白,满地的死尸便沐浴在晨间山丝雾之中,插在石岩上的火把还在燃烧。 袁缺、木凌风、杨紫梦、苏流漓他们带着一大帮人赶来了,他们叫弓弩手们及其它的人尽可能追杀逃窜之人,而他们三人急冲冲地来到了铁恨他们身边。 铁恨见到袁缺他们的身影的时候,脸上泛起一丝安慰,然后仰面倒了下去,他已坚持到最后一丝力气了,此刻终于倒下了,倒在了一堆尸体之上。 贺莽也笑着说道:“你们来啦!” 说完便也倒了下去。 何解与刘以阔直接背贴背地坐在地上,昏倒过去。 “铁大人,铁大人!” 袁缺把铁恨扶了起来,铁恨受伤很重,也没有了力气,所以显得虚弱,但见到袁缺,便缓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们来了,还好!” “铁大人,你没事吧?是我不好,我去的太久了,未能及时把救兵拉过来,对不起!” 苏流漓神情有些焦急,看着满地的铁律司的兄弟的尸体,铁恨又如此重伤,心中极为愧疚。 铁恨有气无力地说道:“苏小姐,辛苦你了……” “铁大人,你先小息一下,尽可能不要说话,待缓一下便护送你回去。” 袁缺便轻轻把铁恨放下躺着,而且他的手掌已在铁恨后背已暗动真气给铁恨输注。 “贺兄,贺兄……” 木凌风在贺莽身边,把他轻轻扶到自己的怀里,看着他满身的伤与血迹,眼神中充满了难受。 木凌风还用手去为贺莽擦拭血迹。 贺莽突然大喘一口气,像是突然通了堵塞一般,极为难受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木凌风,竟然还勉强挤出了笑,说道:“木兄,看来我还死不了!” 看来贺莽睁开眼睛,竟然还能开玩笑,木凌风忧郁脸上也挤出了笑,说道:“你身体强如牛,哪有那么容易死!” 贺莽试着让自己坐起来,一用力便感觉全身都痛。 “你还是先躺一下休息一下,缓些力气过来!” 木凌风不让贺莽动,可是贺莽说道:“你又不是大姑娘,你说我躺在你怀里这算怎么回事!” 木凌风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不过笑得很开心,因为贺莽还能这样开玩笑,看来他只是皮外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便放心多了。 杨紫梦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惨景,心里极不是滋味,神情极度悲怆。 或许,她长这么大,就从昨晚开始,见到了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现实,什么叫血流成河,什么叫遍地尸山,什么叫生死一线,什么叫惨不忍睹…… “你们怎么样啦?” 杨紫梦走到何解与刘以阔在前,看着他们只是无力地坐在地上,满身的血,疲惫不堪的身躯显得那么虚弱。 两人抬起头,看了杨紫梦一眼,脸上挤出一丝笑,点了点头,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这个时候,去追逃窜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那些西鹫侯的人也来了,他们都围了上来,站在遍地的尸体中间,看着眼前的惨景,个个脸上一脸肃然,尤其有小部分铁律司的人,看着自己的同僚的尸体,去叫去唤去摇,试着想叫醒他们,看是不是有奇迹生还者。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都死了。 天色,已晨! 血色,正浓! 这新一天的开始,却是太多人却没有看到。 第190章 辗转来回 神母庙前,一缕缕的黑烟还在冒出,现场一片焦糊之味浓郁熏天。 在庙中的前院之中,满地上都是火油燃烧过的焦迹,而且满地的黑色之物,看来都是被烧焦了的血狼和大战之时死掉的人的尸体。 莫将军跟霍连义坐在墙根之下休息。 “这折腾了一夜,总算有把这些怪物给烧了!” 莫将军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脸上有些疲乏。 霍连义也是一样,吁了一口气,说道:“总算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可是虽然烧掉了这么多的怪物,但是应该还有一部分在黑暗之中,或许已躺回了老巢,这可是一个隐患啊。” 莫将军说道:“目前能做的暂时只能做到这样了,总算幸不辱命吧,待天大亮之后,只能深入其间去清除了,想不到在我枭城的煌煌天日之下,在这王敕御造的神母庙间,竟然藏着此等的可怕事情。” 霍连义站了起来,拍了拍莫将军的肩膀,说道:“辛苦你跟兄弟们了,原本这王城之繁事,不必劳烦你们大内禁卫军的,但是眼下枭城之事已然发生了太大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能止一方之乱,能息一时之扰,也算是从大局计吧,最近最惨的便是铁律司了,一连串的大事发生,让铁律司损兵折将,再经此劫之后,我估计一时也是无人可用了,我怕到时候枭城的大城法度会凌乱。” 霍连义虽然作为东鹰侯府的一位小小的护院将军,但是在他心中也是装着整个枭城的大局,如此眼光还是让莫将军很欣赏的。 莫将军说道:“霍将军,你不也是参与了进来吗,这本就不是铁律司的事,枭城有事,作为大王的臣子,当以大局为计,但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耀武司兵强马壮的,泱泱大军,为何就不来以襄城共计呢?” 霍连义轻声笑了一下,说道:“这些我们心知肚明,只是我作为一个小小护院将军,不便置喙此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葛。” 莫将军点头表示理解,说道:“如今的神母庙已然变成了地狱,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从铁律司目前所面临的情况而言,我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事必然会引来更多我们意想不到的意外,所以,此次回大王宫我得跟洪将军说明一些情况,或者平安无事这么多年的王宫大内,也该有所预设了。” 霍连义说道:“这个不至于吧?你们可是王宫大内,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不过我便是要回去跟夫人说明情况,看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样的计划安排。” 突然莫将军脸上泛起一股极为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但还带着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霍将军,你说自大王抱恙之后,几乎不出朝理事,也少有五六年吧,可是这枭城之序依然井然不紊,而我们的绮萱夫人可是在其间左右权衡,真是功不可没啊,如此话说转回来,夫人明面上一副淡然退居的样子,但枭城这大大小小之政事,于她眼中,我估摸着那是心如明镜,尤其几位侯爷的博弈之间,夫人总是不显山露水,任谁也看不透……” 霍连义马上止住莫将军的话,说道:“莫将军,此种言语少说为妙,这不该我们所言之事,慎言,禁言,方为可取。” 莫将军轻笑一下,说道:“看霍将军怕成这样,看来夫人之威仪真的是令人仰止。好的,不说,不说了,霍将军,你就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吧,我怕时间不够了,我带着禁卫军出来已有一宿了,我怕大内点卯之时尚未回去,洪将军会着急的。” 霍连义无奈地说道:“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按理说,应该等袁辅司他们的人到来再做决断,但我看铁律司可能已是凶多吉少,不知道他们那边的境况如何?” 莫将军说道:“该发生的事情定然已经发生,只是结果好与坏的程度希望偏好的一面吧!” 就在此时,突然一大群人从前方走了过来。 这么一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人赶来? 霍连义与莫将军都感觉到奇怪,而此时的禁军已列好阵式,进入备战的状态。 当那些人走近的时候,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绮萱夫人领着人过来了,而且最让人意外的是还有耀武司的孔蒙将军带着一大帮兵卒赶了来。 “这里情况如何?” 绮萱夫人人还未走近,便急着问道,快步走了过来。 “见过夫人!” 莫将军与霍连义同时行礼向绮萱夫人问好。 “回夫人,这边情况暂时控制住了,昨晚我们以火攻把院中之怪物烧杀了,只不过……” 霍连义说到此便顿住了。 “只不过什么?” 绮萱夫人表情严肃。 “只是烧杀了大部分的怪物,可能还有一些已躺进后院的暗巢之内了。” 霍连义如实说着。 “你们所说的怪物是什么?” 孔蒙将军不禁好奇地问道。 莫将军看了孔蒙一眼,说道:“这不是镇守城北一带的也孔蒙将军吗?你们来得到是很及时啊!” 莫将军所说的话中带着刺,孔蒙当然听得出来。 “莫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蒙有些急了,可是莫将军根本就不给他面子,直接说道:“神母庙本处城北,也就是你军执所辖之范围,此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昨晚血洗大战,竟然不见你孔将军的一兵一卒前来抚事,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莫将军果然敢直言,如此一说竟然怼得也蒙有些哑口无言。 “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和命令,今日一大早还是夫人派人过来相告才少知些情况,所以特赶来安事!” 孔蒙说得有些理亏,这种情况之下,说多了反而成了借口。 “孔将军,亏你说得出口,这不是理由,这是渎职,你知道吗?” 莫将军毫不给面子。 “好了好了,事到如今,你们就别争辩了,先解决眼前之事再言它。” 绮萱夫人发话了,二人这才怒目互视的不出声了。 霍连义便把昨晚发生的情况大致给绮萱夫人说了,绮萱夫人听着一阵阵的揪心。 霍连义又担扰地补充说道:“想不到神母庙之内竟然会藏纳着如此不堪之物,真是让人想想都心寒。” 绮萱夫人听了霍连义所说的,脸上表情一直很凝重,也不说话,他便叫人去把紧闭的大门打开。 门一开,一股浓烈有焦臭味直扑过来,而绮萱夫人及旁边的下人及护卫都不禁捂住了鼻子,有的甚至还呛得咳了起来,这味道简直不要太臭,而且臭得难以形容。 看了一眼满地的烧焦尸体,人的,狼的,简直像一个人间地狱。 就连孔蒙也是看不下去了,一阵捂着鼻子,然后转身尽可能地躲开,一是因为太臭,也是因为太惨。 “当时莫将军建议用火油之攻,先把大量火油倒在地上,然后再从外面的把裹了火油的死尸抛下去,引那些怪物群聚而来,再以火箭射之,大火燎起之下,尽可能地保住这神母庙的建筑……” 霍连义还想说什么,绮萱夫人也转身离开,然后走回一段,才说道:“如此肮脏之地,该一炬付之,何惜建筑,依我看,竟然怪物尚有残余躺在其间,不如一炬全烧了,尽可能的以绝后患。” 莫将军与霍连义听到绮萱夫人此话,对视一下,脸上泛起惊奇。 霍连义说道:“夫人,这神母庙当时敕建之时,大凡还是夫人你的圣意主张,而且耗了巨资公帑,如果一炬烧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绮萱夫人沉默了,威仪的脸上泛起微思。 突然她看着莫将军与霍连义,说道:“袁……侯爷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一时间,莫将军与霍连义还未反应过来,杵在那里你望我我望你的。 “莫须有,煜侯爷呢?” 绮萱夫人突然很厉色地看着莫将军。 原来这莫将军叫莫须有,这个名字倒是奇怪,还真的莫须有,夫人突然如此对自己的发难,这不就是莫须有吗? 莫须有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忙行礼回道:“回夫人,侯爷他听铁律司那边出大事了,昨晚就带人离开赶去铁律司了,这边他嘱咐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怪物截杀在院里,以免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绮萱夫人听后,然后又看着霍连义。 霍连义忙接道:“夫人,确是如此,侯爷昨晚就离开此处了!” 绮萱夫人然后再看向孔蒙,严厉说道:“孔蒙,照理而言,你们耀武司不该专权此等城治之案,可是若是此间事宜一旦失控,而你作为一方管辖之将军,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未曾察觉,这便是失职,后果你自己掂量得到。” “夫人恕罪,这确是末将的失职,不过末将将功补过,稍后带人冲击里面,把里面的污秽一并铲除,必然给夫人给枭城一个交代。” 孔萱见绮萱夫人动了怒火,吓得有些失颜害怕,忙不迭地主动请罪。 绮萱夫人看了莫须有,说道:“莫将军,昨晚迫不得已,本不该调动王宫大内之禁军,但是为了枭城之大计,夫人我也是强权了一回,既已如此,接下来,我希望你跟孔将军的军队一起,能够剪除所有的不干净的东西,以保枭城之无虞,辛苦了!” “末将领命!” 莫须有也是被夫人这突然来的气势吓得不轻,赶忙回应。 绮萱夫人长袖一挥,说道:“霍连义,你带人跟我去趟铁律司,这里就交由莫将军与也将军善后。” 说罢,便疾步向外走去。 玉见晚与时不待正忙着处理铁律司的事。 整个铁律司一夜之前变成了一座死亡之院,死了那么多的同僚与困犯,而眼下留下来的人也所剩无多,他们要处理起来这么庞大的死亡之事,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楚氏三兄弟在跟袁缺商议之后,便开始唤起了他们的朋友以及自己鸿鹄门的人前来帮忙,而且陆陆续续还来了很多江湖上的人,大家只顾着忙于处理眼前的事情,也未能问及太多。 虽然铁律司执掌着枭城的一方安宁,或许在铁恨的治理之下,与江湖上的一些人和事都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和谐共处,才致眼下有如此多的江湖上的组织和人竟主动来铁律司帮忙。 就连玉见晚,在来人之中,都有不少认识的,而且都对玉见晚极为的尊重,就连时不待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那些人对玉见晚的恭敬态度,这才发现他这么多年的江湖也算白混了,竟然发现来到枭城之后,竟然没有一个江湖上认识的朋友,他自己都摇头觉得可怜可笑,不过此时他更由衷地佩服玉见晚及铁恨的为人了。 当绮萱夫人带着人来到铁律司的时候,看到铁律司一片凄然之象,顿时脸色发青,竟然不由自主的捂住嘴,有点想大声惨呼的感觉。 “夫人,您来啦!” 时不待在忙着张罗安排事宜,但一抽眼便看到了绮萱夫人已走了进来。 而绮萱夫人一直沉静在伤心之中,根本没有理会时不待的向自己的问侯。 此时玉见晚也上来了,她忙来到绮萱夫人跟前,行礼说道:“夫人,你怎么来啦?眼下铁律司惨逢大劫,礼数上有所失,还望夫人担待!” 绮萱夫人手都在颤抖,她的手忙去接过玉见晚的手,眼中充满着悲悯,很难过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子?这可是铁律司啊,我大枭城之铁柱之擎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铁律司一夜之间成了人间地狱?……” 绮萱夫人说得很激动,嘴唇都在颤抖着的,她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眼看所看到的铁律司竟然满眼全是死尸与血迹,而一些人都在忙着处理尸体与血迹…… “全死了!” 玉见晚低下了头,声音极为难过,有些带泣。 “全死啦?真的全死啦?” 绮萱夫人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了。 玉见晚把头抬起来,但又低了几下作为回应。 “那你们的铁大人和辅司大人呢?他们也……” 绮萱夫人忙追问道。 “不不不!夫人,铁大人和辅司大人他们还在另一处应付大事,不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时不待忙上前来为绮萱夫人解释道,但说到后面他语气也沉了下去,因为他们也一直担心着那些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小漓昨晚间来找过我,而我以尽快的方式调动了一帮人手前来帮忙,但结果怎么还是如此惨烈,这不仅是意欲来了铁律司,而是要捣毁掉整个枭城啊,看来是我小看此事的发端始末了!” 绮萱夫人说到此处,除了伤心之心,还带着些自责。 见到绮萱夫人如此的神情与说话,玉见晚和时不待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他们现在何处?” 绮萱夫人问的当然是袁缺与铁恨他们。 时不待答道:“他们正在处理着李睿的私藏宝库,不过经过一夜激战,也是死伤无数,眼下不知道情况如何了,我们也是心急如焚啊,但是辅司大人之前交待过,叫我与玉统领留下来处理铁律司的内部乱事,但那边危机重重,而且天已大亮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怎么能不叫人担心!” 玉见晚接着说道:“夫人,眼下这边我们一时走不开,再说辅司大人再三的命令给我们,我们不能擅自作主,所以能不能有劳夫人派人去那边打探一下什么情况,最好是带多些人马,必要的时候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玉见晚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绮萱夫人调动更多人马去帮忙。 “此事已不再是铁律司的事情了,已经撬起了枭城的大局之角了,此事我不得不插了,你们放心,你们就听辅司的吩咐妥善处理好司中之事,我这就去张罗那边。” 绮萱夫人刚来一会,刚即转身带人辗转赶去袁缺他们那边。 而时不待叫一个去过那边的手下去带路,他怕绮萱夫人他们找不到或者在寻找的过程花费太多的时间。 绮萱夫人刚走出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然后命令霍连义以自己的名义去各臣工府上调派人手,而且特定说了耀武司,叫他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铁现场。 霍连义带着人受领之后立马急速跑去。 “夫人,您……” 玉见晚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然后绮萱夫人对玉见晚和时不待说道:“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要在铁律司看看走走,去忙吧!” 玉见晚与时不待见绮萱夫人都这么说了,他们识趣的去忙事去了。 绮萱夫人叫几位贴身的婢女不要跟着她去,一个人绕过院墙,穿过几个回廊,但四下人也有人在忙着处理尸体与血迹,好像每个地方都一样,虽然这些人大多不是铁律司的人,但她走过之后,也没有人顾及太多,只是忙于手中之事。 绮萱夫人虽然着衣锦袍,但是步伐极为快捷,这个时候她终于有些显露自己的身法了。 她几经穿梭,来到了铁律司的演武场,这里好像刚刚被处理过冲洗过,也没有人影走动了,她便径自往后院的墙角走去,一直来到了后山的高墙之下。 第191章 以恶治恶 绮萱夫人慢慢走了过去。 她看到了高墙之间的门已被炸得稀巴烂,而且残留的碎石满地都是,高墙之上的怪石横生,有如鬼怪的杰作,似有欲压下来的感觉,而绮萱夫人的美丽身影站在此下,显得那么的渺小。 绮萱夫人看着眼前的残墙与破洞,她脸上的神情顿时倍感不安,她神色凝重,那张高贵而美丽的脸上露出来的是极度的紧张。 她抬头看到了从头顶高墙之下横生而出的一块怪石之上,赫然以小篆刻着的两个大的字:禁域! 她迟疑了。 前进,还是折回? 一时无法自度。 就在有些迟疑之时,突然她听到从黑山洞之中有了动静,好像有人急着往外面赶,她想躲起来,可是见两边除了光壁的高院墙,真的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藏身,看来她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来过此处,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横生怪石。 绮萱夫人终于不再是那一副高贵威仪的第一夫人之典雅端庄,此时她化作一道极速的丽影,飞身踏上高墙,竟然倒着身子一直踏步向上,这样悬倒着踏着高墙行走一段,然后一个华丽的纵身飞腾,她的身影已闪到了一块横着的怪石之上,此时她整了整了整锦衣,站在高处看着下面。 从绮萱夫人这一身法可以看得出来,原来她还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一身轻功绝对是凌空飞燕绝技。 不一会儿,便见有一人急匆匆地从黑山洞之中跑了出来,但看那服饰是铁律司的人,他手里还提着一屉东西,行色匆匆,感觉有什么急事,也不像又后面有人追赶,看来他应该在洞中发现了什么,或者被惊吓到的样子,因为绮萱夫人能感觉得到他那一股子的急劲,虽然急但是不慌。 绮萱夫人此时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横石高处,此处还真是一个天然藏人的好地方,或许是视角原因,下面即使抬头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而自己就这样站在在其间,只能远看到从铁律司后院拐进来的入口一带,所以如此这般还真的是一个极为藏身的好地。 绮萱夫人还不急着下来,因为她心中预测着可能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何不干脆再等一下,顺便站在这如此高处,看着远处建筑天际线,也不失一番别样的风景。 果然不会她所料,绮萱夫人远远就看到有一些人从那后院拐角处涌了出来,绮萱夫人远远便看到了领头的玉见晚。 当她们走到被炸烂的石壁门变成的一个大黑洞口之时,玉见晚突然叫人停了下来。 “玉统领,怎么?不进去吗?” 一个声音问道。 绮萱夫人在上面听听真真的。 “此处乃我铁律司之禁域,任何人不得踏足,据我所知,包括师尊在内,都没有这个权力进入!” 玉见晚说出了自己的犹豫。 “昨晚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那个声音说道。 玉见晚的声音响起:“昨晚是昨晚,昨晚是迫不得已,那是在辅司大人的命令之下才强行进入的,再者也是为了剿杀恶徒,而此刻无端进入,便是犯了禁忌,这个罪我们可担待不起。” “那怎么办呢?” 那个声音又问道,而且有些急。 “一切待师尊回来再作定夺吧,眼下我没有这个权力,也不敢擅作主张!” 听玉见晚的声音也是想进去看看,但是碍于禁忌,她又不得不遵循王城律条。 “你确定你看到了的事实?” 玉见晚的声音反问道,绮萱夫人在上面听得很清楚。 “没错啦,按照您的吩咐去给两位老前辈送食,这一路都是死人不说,当我赶到了现场的时候,见两位前辈也没有了气息,我敢确定他们已然贺鹤西去了。” 这个声音说得有些害怕。 听到这里的时候,站在高处的绮萱夫人突然脸色一沉,表情之中露出极为不妙的神色,她神情有些不安了。 不过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所在,便一直强装镇定。 “你进去的一路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情况?” 玉见晚问道。 那人应道:“没有任何异常,原本我一人穿过那死人堆,心中本来就害怕,所以处处小心翼翼,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极为紧张,所以我敢说没有发现任何其它情况。” 声音过后,突然陷入了沉默。 突然那个声音很小声地说道:“玉统领,您说会不会是两位前辈把辅司大人强留下来,待当时我们走之后,辅司大人跟两位前辈动起手来,会不会被辅司大人……” “住口!别在这里瞎猜!” 玉见晚突然语气很凶的样子,而后又一片寂静。 而站在高处的绮萱夫人听到此时,心中又一阵不舒服,脸色更加的凝重。 “此事,我没有这个权力作决定,一切待师尊回来之后再说,我们走吧!” 玉见晚说话的语气很冷,然后便率先往外走去。 看来大家都跟着她往回走,因为不一会儿,绮萱夫人便在远处看到他们又从那拐角处的门中消失了。 绮萱夫人如飞燕般盈盈落在了地上,然后看了一眼那黑洞之中,脸色极为凝重,便也转身按原路返回。 她也没有进去! 铁恨、贺莽、何解与刘以阔都受伤很严重,但是他们却坚持留下来,所以他们都排坐在靠石头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袁缺此时也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可能是跟孪生二圣莫悲莫痛决斗中消耗了太多的真气,自从铁律司后山一出来,便碰上了苏流漓带着一帮人手赶过来,再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此地,一天一夜都未曾休息一下,如此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是难撑的,更何况他还有很重的伤在身。 不过在众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一支强撑着。 铁恨伤得很重,而且袁缺中途也给他运功疗伤一段,又消耗了很大的气力。 贺莽大多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只是筋疲力尽,眼下需要好好休息,何解与刘以阔情况差不多,整个人都累得半死,甚至都刀剑都拿不稳了,已经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坚持到人马的赶来。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休息,大家都忙了一天一夜未合眼未休息,精力已极度疲倦。 “小漓,你这一天一夜东奔西走的,还调来了这么多人手,真是辛苦你了。” 袁缺站了起来,走到苏流漓身边。 苏流漓看着袁缺,心疼地说道:“你的伤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上都渗出汗了,我看你肯定是强撑着的,是吧?” 苏流漓反而极力地关心着袁缺,说着一直盯着袁缺那满是血渍且早已融入衣袖融形成硬血斑的右膀,差点流出泪来。 袁缺轻笑了笑,但是他笑的时候很勉强,而且嘴唇已很惨白,一看便知道极为憔悴,再加之流血过多所致。 “你还笑,要不你们跟铁大人他们先回去养伤吧,这样耗着又何苦呢?” 苏流漓一脸的不解,而且还有些小气性。 袁缺轻轻摆了摆左手,说道:“这些人都是你找西鹫侯调来的吗?” 这句话袁缺说得很轻,或许只是苏流漓才能听得到。 苏流漓说道:“当时我按你所说的直接去到了西鹫侯府,你还别说,西鹫侯爷二话不说,便着手人手之事,没想到不出半个时辰,竟然召集了一帮高手,而且还要命人放出消息后,还另支一拔人马去神母庙那边……” 苏流漓突然不想再说下去。 而袁缺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他们的确来了好些人来帮忙,不过你后来又是从哪里调来这么多人,还有弓箭手,这好像不是江湖中人,应该是王城之兵吧,是耀武司?” 苏流漓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说道:“哼!耀武司,你想多了,你觉得耀武司会来吗?你看看,铁律司遇此大劫,你见过耀武司和南鹞侯有过动静吗?我看这是他们最乐意看到的结果,所以只作坐上观。” “那这些人是……” 袁缺有些疑惑。 “这是夫人调拨出来的人,此事我好不说,以后你亲自问夫人吧。” 苏流漓感觉有些不好说出口。 袁缺会意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下去,不过他心中顿时泛起思绪,突然感觉这夫人越来越厉害了。 “看你们聊得这么私密,没有打扰你们吧?” 这个时候杨紫梦故意走了过来,而且还故意说了这样的话,因为她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俩在聊天,而且聊得极为小声,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所以一时好奇便这样走了过来。 “没有什么?就是想问问小漓,看我们还有没有帮手赶来,要不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袁缺给了杨紫梦一个很奇怪的笑,而杨紫梦一看袁缺的笑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故意这样回应她,所以一下显得很不开心,不过也不能表现出反感,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袁缺来到铁恨跟前,请示道:“铁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入洞了。” 铁恨受伤虽重,休息了一段,再加上袁缺为自己运功疗了伤,此刻好了些许,但是脸色依然苍白,很吃力地说道:“一切由辅司大人作决定!” 贺莽补上一句,说道:“我有个主意,事已至此,一切也不需要按铁律司的规制办事了,越心坏到骨子里的人,按常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像当初袁兄弟你一掌将李骢击毙一样,对待恶人就要干净利落,所以,入洞前,先把李蛟这贼子扔进去……” 铁恨就坐在贺莽旁边,他只是看了贺莽一眼,没有说什么,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不过他的眼神已经给了答案。 听到贺莽此话,一直在一旁装死的李蛟突然惊醒起来,此时没有了前时的嘴脸,脸上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他惊吓的眼神之中,突然失去了那份骄傲的神采,他本已重伤在身,听到这话,整个人刚惊起来,然后又萎了下去,靠在一石头上完全一副惊恐的模样。 大家都知道,如果要是把人直接扔进洞里,那无疑是抛食喂血狼,更何况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扔下去,那不是瞬间被撕成肉块。 “李蛟,我问你,李睿现在何处?” 铁恨看着李蛟,此时再次问他,而且这一次他虽然没有明说,他是李蛟完全理解成这是铁恨给他的一次坦白的机会。 李蛟顿时来了气力,缓了一口气,马上很配合地说道:“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袁缺突然接到了铁恨的一个眼神,袁缺马上明白,因为铁恨说话有些吃力,所以叫自己来问这李蛟一些情况。 因为有了贺莽刚才的那一提议,这便把李蛟吓得不轻,这时如果问一些事情必然会有所交代。 “李蛟,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如实交代一些事情,或许我们对你的惩治会有所改变,若如不然,你是知道的!” 袁缺走到李蛟跟前站定。 李蛟态度倒是有些好转,但是他还是说他不知道李睿在哪里,这第一个问题大家就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袁缺看得出来,他说话间的眼神有些闪炼,而且说话有些迟疑,这根本就是在说谎,这一点,铁恨当然清楚得很。 袁缺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对何解与刘以阔说道:“何解、刘以阔,你们眼前之人便是杀你们全家及你们的弟兄家人的恶人。” 听到此,何解与刘以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嗖”地站了起来,提起刀与剑,便暴发了力气想冲过去就解决了李蛟。 李蛟的心眼还真多,但是眼下怎么耍心眼,毕竟已落在别人的手里,再嚣张的人都怕死,而面对死亡之时,心中总会把所谓的无畏变成了说什么都无所谓,因为自己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大义凛然。 “等等,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李蛟此时害怕的情绪才完全被调动起来,他双举手着,大声喊道,嘴角还在流着血,满口的血在他说话间流出来全滴在身上。 袁缺便说道:“两位仁兄,请停手,容他说两句。” “不行,今日我非得将这恶贼削成肉片方解心中之恨!” 何解哪里听劝,刘以阔更是气到了顶点,他手中的大刀已劈上的李蛟脑门之上。 袁缺见到此情形,原可以动手制止的,但是他若出手制止,那何解与刘以阔心中的怨气一时难平,没办法,他挪身过李蛟身边,用左手托住其头发,把他的头一扯,刘以阔的大刀劈了下去,没有劈到其脑门顶,却被袁缺一拉,只听得“卟”一声,刘以阔的大刀直接劈下,卸掉了李蛟的左膀子,顿时李蛟惨声大叫,痛不欲生的嘶叫着。 袁缺这是故意的,他既让刘以阔这一刀能解一时之气,又不能让李蛟那么痛快的死去,便让他痛不欲生,或许这就是对付恶人就要用非常人的手段。 而此时何解的剑也毫无留情的刺了过来,他的剑是直对其喉部,想一剑贯穿其喉结处,袁缺拧住李蛟的头发一旋转,只听得“哧”一声,何解那一夺命之剑直接贯穿了李蛟的右胸上去一点,李蛟再次惨嚎。 袁缺松开手,李蛟便在地上痛苦的惨嚎打滚,在膀子被砍掉,右肩胛被贯穿,这是何等的痛,他痛得鼻涕与眼泪都出来了,混合着满嘴的血,那叫一个惨痛。 袁缺示意叫何解与刘以阔暂时停手,他们俩便情不情愿的退了下去,但看样子随时想再次冲上去要了李蛟的命的样子,毕竟屠家之仇人,自然杀之而后快。 “别这样折磨我了,何不给我一个痛快吧!” 李蛟滚在地上惨叫着,他此刻简直躺在血泊之中。 看到如此场景,大家眼中不但没有丝毫的同情,而更多的是怒火有仇恨。 “我看你还耍不耍小聪明,你不是很能吗?你现在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感觉了吗?你此时想过你以前帮着李睿干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这是不是报应不爽,坏事做尽,终得恶报。” 贺莽说话底气足了,看来休息好了些,他看着惨叫中的李蛟,眼神之中也巴不得再去补上几刀方解恨。 “如果想活命,就得先帮你止血,但前提是你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否则就算不杀你,你也会血尽人亡。” 贺莽强忍着心中的气愤,以此还是想套出他的话。 但是李蛟还真是有些骨头,这个时候或许他已完全丧失了求生欲,他根本就不理会贺莽的威胁。 贺莽没办法,就大声地说道:“来人,此人已是废人一个,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直接把他扔到洞中去喂血狼。” “我说,我说……” 李蛟终于扛不住了。 第192章 齐拢山头 李蛟的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或许他以前做过的种种恶行,或许从未想过今日之报应,他作为李睿府上的大总管,权力无比大,所有事情的执行都由他一手操持,而何解与刘以阔当初值守洞府宝藏的弟兄们及家人都死在这个恶魔的手段之下,他是最大的帮凶。 也许他所操持之事,大家都没有具体了解过,也不曾亲眼见过,但是若是李睿确是此次案件最大的幕后,那么这李蛟必然是难逃其罪,而相对于这种何解与刘以阔以报杀家之仇的让李蛟一时的痛苦,相论起来,这还算是轻的了。 “你说与不说,李睿都跑不掉,何必真接再让你尝尝更严酷的折磨,事到如今,铁律司就地审讯,如果你顶不住,就直接叫何解与刘以阔慢慢的报仇解恨。” 贺莽毫不客气,此话一说,不仅仅是实话,当然更带有一份威胁,他越是这么说李蛟已是无关轻重,废人一个,如此一来李蛟心中便不会再守口如瓶,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人性的求生欲还是会让李蛟去尽可能争取坦白从宽的一丝丝的机会。 “快说,我们一帮为你们卖命的兄弟是不是你派人灭口的,还有我们的家人是不是你派人来门的?” 何解怒不遏,恨不得一剑直接挑了李蛟。 “是我,都是我!杀了我吧!” 李蛟太痛了,以至于神经有些扭曲,但是他尽可能的控制着那份痛苦,让自己有些清醒。 “来吧,杀了我啊,都是我干的,来啊,给我一个痛快。” 突然李蛟神情又大变,他那扭曲的脸上,裹着汗水血水竟然泛起了笑,而且越笑越得意的样子。 大家看到此情形,都知道刚才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如此以来,反而让李蛟看不到半点有生的机会,所以他干脆一心求死了,就算他现在满口大包大揽承认所有的事情是他干的,这其间的真与假犹未可知,看来这样以来,这人已是一鸡肋了。 “你们铁律司果然好手段,看你们的手法与所谓的恶人行径又有何区别,可笑,真是可笑,我说铁律司就是一个笑话,哈哈哈!” 李蛟说着便大笑起来,看起来他快疯了的样子,也许他这样的狂笑会让他身上的痛会淡掉一些,再者便是他故意如此以话相讥,便是要求死得更快,看来他已到了痛苦的临界点。 袁缺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了,然后对铁恨说道:“铁大人,我带人下洞去吧!” 铁恨还有气力不足,他微微一点,说道:“我想,你应该再等一下!” “再等一下?” 袁缺不解地问了一句。 铁恨说道:“等一位重要的人到来,一起去见证罪证现场,而且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李睿应该也在里面,到时候便正好来一个现形。” 袁缺一时不知道铁恨所说的重要人是谁?正当他脑子里开始思量之时,他看到了一队人马已赶上上来,为首的便是霍连义。 霍连义看样子赶得很急,带着的人都跑得有些喘气,尤其从山下上山这一段,他一来到大家面前,便跟大家打了招呼。 “霍将军,你怎么来到这边啦?神母庙那边怎么样了,那些怪物是否处理妥善?” 袁缺急着问道。 “侯爷,那边一切都没有问题了,我们用火攻把那些怪东西烧得七七八八了,可能还残留小部分躲进了暗处,不过后面由莫将军与耀武司的孔将军带兵去清剿,应该不会有什么顾虑了。” 霍连义的气刚喘平顺,便急于问答袁缺的问话。 “耀武司的人?” 袁缺有些不解,眼神中泛起出奇。 霍连义道:“是的,就是镇守城北的将军孔蒙,那一带属他的城兵辖区,是夫人调他带人过来的。” 袁缺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意思是说,孔蒙出兵相助,并未得到徐大人的军令,而是由夫人直接强调的吗?” 铁恨不禁急着问道。 霍连义摇了摇头说道:“回铁大人的话,这个我就不知了,不过说来奇怪,我们也是刚从铁律司赶过来的,夫人担心你们这边,便叫我先赶过来,但是在赶过来的之时,顺道去耀武司去请求徐大人调兵,可是当我带着人去那耀武司的时候,他们的人回应说徐大将军去城外巡视操练兵士去了,已有两日不在城中了,但依我看来,这根本就是托词。” “霍将军,辛苦你了,不必去揣度别人,如今铁律司遭此大劫,不是人不知道,而是假装不想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 铁恨叹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了一种很透彻的表情。 袁缺说道:“夫人也去了铁律司?” 霍连义说道:“是的,当时夫人先去的神母庙,听闻一些情况之后,马上辗转至铁律司,不过我们去到铁律司,看到现场……”说到这里霍连义顿了一下,而且眼神看了看大家,尤其是铁恨,然后又接着说道:“夫人说要去里面看看,叫我们先赶过来支援……” 霍连义或许还想再说下去的,但看到铁恨憔悴的脸上突然泛起一神秘的表情,便打住了。 铁恨听到霍连义说到绮萱夫人要去铁律司看看,或许也只有他知道其中的真义。 而袁缺看着铁恨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霍将军去了一趟耀武司,算时辰算下来,若是夫人要来此地,她应该也在后面了!” 霍连义话刚说完,果然见绮萱夫人带着几位婢女过来了,前面引路的是一名当时来过此地的铁律司的人。 见绮萱夫人的到来,大家马上都集体行礼,而铁恨都站了起来。 绮萱夫人忙向前去扶铁恨,并问道:“铁大人,你还好吧?” 说着,便亲自扶着铁恨坐下去。 袁缺说道:“原来铁大人所说的重要人物,原来是夫人啊!” 绮萱夫人来到袁缺身边,笑了笑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袁缺笑着回道:“多谢夫人关心,我没事!” 绮萱夫人说道:“看来铁大人知道我要来,但还有一位铁大人或许没有猜到的……” “西鹫侯爷!” 未等绮萱夫人说下去,铁恨便吐出了这四个字。 绮萱夫人然后佩服地笑了一下,看着铁恨然后点了点头。 “很好,只要能听到铁大人的威严之声,本侯便放心了!” 忽然从山下不远处传来了独孤焕的声音,看到刚才铁恨的说话他听到了。 大家众目瞧下去,只见独孤焕带着一队人已到了大家身边,而他身边便紧跟着郭云来,这郭云来急匆上来谁也不关心,一直把目光定在苏流漓身上,而苏流漓都懒得看他一眼。 独孤焕一来,整个山头顿时人站满了山头,感觉这阵势已有足够的安全感了,况且就连绮萱夫人与独孤焕在这里坐阵,那可是两座大山。 大家都彼此行礼寒喧一小会。 独孤焕站在这高处,忽然对眼前开阔的视野产生了兴趣,他四下看看,一望无际的城廊天际线,好气派的枭城,一副山在城中,城在山中的浩然锐气,这是一座何等雄传磅礴的天地之城。 “这里,本侯小时候来过!” 独孤焕忽然悠悠地说出了这一句,然后看着满地的死尸,再看着到处的血迹,突然对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自是知道的!那时候这里是多么干净的一处看枭城风景的之地,可是现在……” 绮萱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点头回应。 “这是谁?怎么伤成这样子,手都被人砍掉了,为什么不为他止血包扎?” 独孤焕突然看到了还趴在血泊之中的李蛟,忙问道。 “夫人,西鹫侯爷……” 李蛟突然强起抬起了头,满脸的血迹看着真是吓人。 “他是谁?” 绮萱夫人问道。 “李睿的心腹大总管李蛟!” 铁恨回答道。 “哦,是他啊,看这惨相,若是换作别人,或者本侯自是投以怜悯,若是这李蛟,那如此惨状便是罪有应得啦!”独孤焕说着,绕着李蛟走了几步,然后对大家说道:“这李蛟,本侯在暗里的了解得很清楚,他帮李睿干的坏事简直是罄竹难书,本侯这……咳,算了,不说了,该!” 绮萱夫人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态,然后对独孤焕说道:“看来西鹫侯爷的本事不比铁大人差!” 绮萱夫人这一句话,弄得独孤焕有些尴尬,一时还猜不出来夫人真正意思,因为有太多可以理解的方面了。 “行了,本侯就不耽搁时辰了,下一步怎么做,铁大人?” 独孤焕对绮萱夫人很恭敬的一笑,但有些难为情,所以特意来到铁恨身边,很亲切的问侯了铁恨所受之伤如何,然后便把眼前之事摆了出来。 铁恨说道:“侯爷,眼下一切,皆由辅司大人主导!” “辅司大人,看你这武功盖世之人,竟然也会伤成这样子,你的手臂还叫手臂吗?应该叫血臂了吧,不过看你精气神还不错,果然有铁律司的精魂加持,有风范,主导行动吧!” 独孤焕看向袁缺。 袁缺对独孤焕回了一眼,彼此会意,一副很平等的样子,没有太多的客套礼数。 袁缺说道:“来几个人,把这大石块挪开。” 四个人走了上来,直接去把盖在洞中的天门之口磨开。 那石头刚一开,突然一个血糊糊的东西闪扑了出来,直接将一人猝不及防的撕咬起来,而且发出刺耳的怪声,而被扑倒在地那人也惨叫一声,便被撕咬得血肉模糊。 蹿出来是一只血狼,原来这些畜生已经一只接一只的趴在悬梯之上,而毫不出声,就等着人送到口中去。 但它们也未曾想到,眼下是白天,当石头一挪天,阳光照射之下,他们突然发出了惨烈的嘶叫之声,都从悬梯之上滚摔了下去,怪叫一阵接一阵,顿时乱成一团,震动着整个洞内。 而方向扑上来的那一只血狼,在扑倒咬死一人之后,暴见阳光,也发生了凄惨的叫声,原本那血肉恶心的身体,在阳光暴射之下还渗出有些血烟丝。 它发疯似的惨嚎,此时,袁缺勾动地上一柄刀,踢了过去,那刀正中那血狼的腹部,面而且穿插而过,要是那血狼只是嚎叫一声,却没有因为刀的入腹而感觉到难受,而是光亮让它有些四下痛苦乱扑。 其它三人看着身边的人被撕咬,忙拿着刀齐齐砍向那血狼,可是几刀都砍在那血狼身上,虽然砍掉了一些血肉,甚至还露出了白骨,但是那血狼依然发疯似的惨叫痛苦乱窜乱扑,而后面的人都马上围了上来,拦在绮萱夫人与独孤焕身前保护。 此时苏流漓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轻叱一声,挥动手中长剑,突然剑光闪过,却见那只血糊糊的血狼的头被削掉,顿时头身分离,滚落在地,身子还在抽动乱翻,而那头还在呲着獠牙不停的张合,那样子甚至是恶心。 如此持续一会儿,这才慢慢失去了动静,看来神经完全断开死掉了。 “小漓,好剑法!” 袁缺不禁夸将了苏流漓。 苏流漓侧面对袁缺莞尔一笑,一副很得心应手的骄傲感。 “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李家养的吗?” 独孤焕都有些被惊吓到,因为他从来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不禁好奇的拔开保护在他前面的人,走得更近去看那断成两端的血狼,看一眼之后,突然一阵反胃,马上把头掉回来,捂住嘴想吐难受的样。 绮萱夫人也是看了一眼之后,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我在神母庙的前院之中,也看过了被莫霍军与霍将军烧死的怪物,但没想到这些东西真实是这样子的,真是想不到,这枭城之中,竟然还有人在驯养这种东西,也真是人心如其身上之腐肉了。” 绮萱夫人不由得感慨,又接着说道:“这洞府之中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怪事,倘若真的让这些怪物流于城中,那整个枭城的后果不堪设想,真是不敢想象,这些个东西是怎么喂养出来的。” “以人肉为食!”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给了他回答。 “人肉为食?” 绮萱夫人顿感惊诧,眼神都瞪大了。 “没错,夫人,我们在洞中亲眼所见!” 贺莽补上一句。 绮萱夫人玉容有些失色,不过她更担心地说道:“养这种东西,不仅仅是为了劣人的扭曲心理取乐那么简单,定然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到这话,独孤焕突然看着奄奄一息在地上的李蛟问道:“李蛟,你说,这些东西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吧,到底是何目的?” 可是李蛟想努力把头抬起来,可是刚一用力又脸砸在地上的血中,看来他的血快流尽了,人也差不多还有残气一缕。 而此时一旁一直恶狠狠看着他的何解与刘以阔,还想冲上去将其碎尸万段。 独孤焕这么一问也是白问,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反正所有人都认为这些个畜生怪物都是他们这帮驯养的,但养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或许等见到李睿也许会有答案。 “这些东西应该是李骢养出来的,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变态。” 贺莽如此一说,独孤焕到时接上话,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吧,这爷俩还真是的一血之承,这么些年李骢横行枭城罪恶滔天,而看面看起来谨小慎微的李睿阴暗处都是另一张嘴脸,所操持之事也是天怒人怨,这么多年了,可就感觉在顷刻间便完全暴露出来,而且还来了一场惊天动天的最后博弈,太突然太快了,这未免太奇怪了!” 独孤焕这才想起来,去掀开摆在那里箱子,当他打开箱子一看之时,所有人都眼睛瞪得大大的,都不敢相信,因为这一箱箱的都是金元宝。 “侯爷,这才到哪儿,不是九牛一毛,也算冰山一角,洞里的藏宝库那才叫触目惊心。” 袁缺不禁对独孤焕说道,说着也顺便看向绮萱夫人。 “如此说来,我是越发急着想去见见那个洞中宝库了,到底惊奇到什么程度!” 绮萱夫人这么一说,袁缺便明白了。 于是,袁缺便来到洞处口,准备下洞。 第193章 燎火再起 袁缺抬起头,看了看太阳,阳光正好,正要到正午时刻。 他低头往洞里一看,太阳的光线射进去,范围有一定的范围,但是不够大,而可以看得出来,阳光旁边正围着一围血影,看来这群血狼正等待着“猎物”的下到。 如此这样下去,危险性可想而知,如何才能尽可能驱散这些血狼的环伺?如果是硬冲下去拼杀,保不齐再会赔上许多性命,但是如果不硬闯,那些血狼也不会自动离散。 “霍将军,刚才你说在神母庙前你们是用火攻之法除了这些东西的吧?” 袁缺转身问道霍连义。 霍连义忙回道:“没错,确是以火油引燃,成群而焚烧,不过有的也逃离了,未曾尽除。” 袁缺脸上泛起了喜色,说道:“这个办法不错,而且这些血狼眼下就在这洞里,如果以火烧之必有可取之功。” 听到袁缺说法,大家都觉得可以。 听到这里,西鹫侯马独孤焕马上命人去找火油。 突然袁缺被不远处一名西鹫侯的属下护卫的刀光闪了一下眼睛,这时候他又略有所思,不稍一会儿,他便对绮萱夫人及独孤焕说道:“夫人,侯爷,能不能找得到大镜子,如果可以尽可能地多找些大镜子过来。” 绮萱夫人也没有问为什么,西鹫侯也是相信袁缺要镜子必有其考虑,于是都命一些人分散下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一段时间过去了,袁缺站在洞口边一直观察着,见里面的血狼一直就那样围着阳光射进去的圈外候着,好像都不想散开的意思,而且距离阳光圈虽有些距离,但是他们的血色之体及嘴里时不时的怪哼之声油然能辨。 “袁缺,你这样冒着日头晒,对你的伤口不好,还是靠一边休息吧。” 这个时候,杨紫梦上来关心袁缺的身上的伤了。 而在一旁不远处的苏流漓见杨紫梦这样过去问候袁缺,她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表情,她便走过来问杨紫梦。 “杨小姐,这一天一夜以来,你跟我们的辅司大人可谓形影不离,他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了?” 苏流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袁缺,顺道想从杨紫梦口中了解一些,因为如果直接问袁缺,袁缺不会说实话。 杨紫梦很和善地看了一眼苏流漓,说道:“你看他整个手臂都成了血臂了,还能好到哪里去,本来就有重伤在身,在神庙前大战了一场,血口崩裂,然后又辗转到铁律司后院的山中一路拼杀,最让人担扰便是他竟然在山中深处与两位孪生前辈更是对垒一场,想想两位绝世高手前辈,若是一个不小心,别说旧伤崩裂,或许性命堪忧,而幸好他还是带着伤也打赢了。” 杨紫梦只对苏流漓尽数一一说出来,这是一种坦荡,她知道苏流漓也是极为关心着袁缺,在她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着,尤其苏流漓还主动问自己袁缺的情况,定是要全然告知的。 杨紫梦说得很轻声,可是他说的话,还是被绮萱夫人与铁恨听入耳中,听到这里,二人眼神交汇了一下,都露出了心惊之色。 “辅司大人,你去后山与孪生前辈交过手?” 铁恨惊色满布,都有些坐不起,轻轻站起身来,问袁缺的时候显得很紧张。 “是呀!当时通往后山之路被人炸开了一个洞道,我们人是一路杀过去的,也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而且在最深处之时遇到了铁律司的两位执事长老莫悲莫痛前辈。” 袁缺说到此,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下去。 再木凌风在一旁补充道:“铁大人,是这样子的,原本我们赶到之时,有江湖四大高手在围攻二老,于是袁兄弟就出手帮忙了,可是把四大高手制服之后呢,两位老前辈硬行要袁兄弟留下来比试,也是没有办法,袁兄弟才带着伤痛出手的,最后,有些两败俱伤,两位前辈也是伤得不轻。” 木凌风这么一说,绮萱夫人突然眉头一紧,他突然想到她在铁律司后山洞口上听到看到的情况,但是尽可能让自己不露声色。 “那后来呢?” 铁恨有些急。 “后来两位老前辈便运功打坐调息,我们就离开啦!” 木凌风直接回答铁恨的问道,袁缺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们直接就离开啦?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或者看到什么?” 铁恨越问显得越急。 袁缺一直注意着铁恨的表情,突然袁缺明白了铁恨如此焦虑的原由,他便主动说道:“当时我内力耗费很大,也没有心思再想其它的,想着尽可能快点离开,并非发现任何异样什么事物!” 杨紫梦突然说道:“袁缺他一直担心着铁律司上面,因为满司被屠杀,他哪还有心情游心其它。” 杨紫梦如此帮袁缺分解,语气中还带着怪铁恨有些大惊小怪的意思。 铁恨突然呆坐在了原地,而绮萱夫人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铁恨接过绮萱夫人的眼神,然后一阵茫然看着前方。 而绮萱夫人眼神中也是泛起迷离,不知是担扰还是焦虑。 独孤焕却是一脸茫然,好像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问什么,好像很识趣的尽可能的闭嘴。 这个时候,派出去找火油与镜子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很多人手中捧着陆一大缸的东西,而有的手中端着大大的镜子,看那些铜镜有一定的份量,一人扛着很是吃力,再加上爬上来已是累得不行,来到人群前赶快放下歇手。 眼看大家都回来得差不多了,满满当当摆满了一缸缸的火油,排排列列放着无数面大铜镜子,而镜子反射出来的阳光射在人眼睛上,极为不适应,都侧面躺避。 “哦,袁兄弟……辅司大人,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些镜子反射阳光传递起码驱赶血狼的作用?” 贺莽突然好像明白了其道理,脸上莫名的兴奋地笑了起来。 袁缺笑而不语,点头回应。 一切准备就绪,袁缺便开始来洞口,再次细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把霍连义叫了过来,因为霍连义有“经验”,所以跟他协商该如何利用好火攻之法。 霍连说看着袁缺,笑了一下说道:“侯爷,你说奇不奇怪,底下那些畜生对这火油极为贪嘴,当时我跟莫将军先是以墙外的死尸丢进去作为诱饵,一丢进去便被他们分咬撕扯,可是当我们把火油倾泻下去的时候,竟然引起他们的哄抢,好像吃到了稀世之美味一般,甚至有些畜生身上被浇上火油之后,他们竟然还相互撕咬同类的肉,也正是如此,他们才群聚并歼烧。” “真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它们还有这般口福,看来待会这帮怪物又得好好享受一番了!” 袁缺对霍连义笑笑说道,然后便命人把火油缸端过来,依次排一纵队,等待轮流倾倒火油。 袁缺叫霍连义赶快把坠下去的悬梯先收回上来,以免到时候下去踩油滑脚。 “霍将军,你来指挥倒油吧!” 袁缺见霍连义把悬梯收完全后,便把任务交给了他。 霍连义欣然领命,于是便站在洞口前,然后用手指向方向,叫那些人依次排队向前往洞里倾倒火油。 这时候,绮萱夫人、独孤焕、铁恨他们也很好奇,都忙着走过来,围上来往洞口里看。 果然那些火油一倒下去,漫洒四下,而突然洞里的血狼怪叫之声不绝于耳,有撕咬,有争斗,有狂嚎,顿时一片混乱的景象,甚至有些都不顾怕阳光的危险,冒险冲到阳光处去抢舔地上的火油。 当有些血狼冲进阳光圈之后,霍连义叫人赶紧往它们身上浇油,当那些油一浇在那些畜生身上,竟然好像他们披上了一层保护膜一般,竟然突然不怕阳光了,但是却被同类扑上来撕咬扯那血淋淋的血,那场面好不恶心,令人作呕。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实在受不了,掩面转身离去,表情极为不舒服,而这时候苏流漓忙上去扶着她在一处阴凉处坐下。 独孤焕却看得津津有味,脸上还露出笑容,边笑边说道:“这帮狼不像狼,鬼不像鬼的玩意儿,竟然会这么有趣,同类的肉加上火油的香味,却成了它们口中的美味佳肴,恶心至极,刺激无端啊!” 独孤焕的兴奋劲,说着还看着袁缺。 袁缺看着独孤焕的那股劲,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铁恨却是一脸正经地看着,表情极为严肃,不惊不急。 当那些人依次把最后一缸火油倒下去的时候,袁缺便叫那些弓箭弓弩手把箭头上早已缠上的布条沾油点燃,然后围合来洞口处,霍连义一声令下直射了下去。 顿时洞口之中“轰”一声烧起了熊熊大火,倒下去火油燃烧起来,烧成一片火海,而那些血狼顿时狂嚎惨叫,四下乱扑乱咬,试图想逃出火海,有的身上沾油的血狼本身也烧了起来,烧得身上的油“噼哩叭啦”作响,那些“哧哧……”烧肉的声音,听起来令人牙齿都发酸。 过了一阵火燎,一股股难以描述的臭味便从洞里传了出来,熏得大家都有些呛了,特别是独孤焕看“热闹”最起劲的一个,此时也被臭味直接熏着送走开了,而且是呛到咳嗽才转身跑开的,而且那冒出来的黑烟直接把他熏得流泪,一副狼狈的样子。 浓烟从洞口一股股的冒了出来,这浓烟带着极大的腥臭之味,让人都躲得远远的。 这个时候,李蛟怎么突然抬起了头。 “哟,你命还真是硬啊,你的血流干了还没死啊,要不这样吧,把你堵在洞口去饱餐一顿再死吧!” 贺莽不禁丢了一句讥笑之言过去。 而何解与刘以阔看了贺莽一眼,问道:“贺大人,要不让我们将其杀了一了百了。” “好啊,来啊,反正我也是活不成了,与其这般任你们凌辱,不如给我来个痛快。”李蛟说话声音很小声,也很吃力,不过语速还是很均匀。 看到李蛟这般情形,本来抡起的刀与剑的刘以阔与何解,突然顿在了空中,竟然下不起手来。 突然何解与刘以阔对换了眼色,两人收起刀剑,突然站在李蛟的头脚之处,何解很平淡地说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就成全你!” 说完,二人抬起了李蛟的身子,突然快步冲到那冒着黑烟的洞口边,一用力便把李蛟扔到了洞里去了,然后传来了一声惨嚎…… 这时候何解与刘以阔竟然跪在地上,两人仰天迎着阳光,口里说道:“我们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行啦,仇也报了,起来吧,不过你们真正的仇来还没有出现,留着力气给他吧!” 贺莽叫何解与刘以阔起来,两个大男人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不要在这里煽动情绪。 “他们二人是谁?” 独孤焕好奇地问道贺莽。 贺莽道:“回西鹫侯爷,他们俩是被李睿李蛟害得家破人亡之人,刚才得以报仇,所以悲喜交加,情不自禁。” 独孤焕点了点头,看着二人,一副此情可悯的样子,说了一句:“你们还算是幸运的,要找他们报仇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此时的独孤焕,毫无侯爷的架子,反而显得像一个极有同情心的大善人。 洞的烟越来越稀淡了,看来里面的火也烧得差不多了,因为里面的杂乱声呼慢慢消失了。 袁缺走了过去,用左手捂着口鼻走进洞口看了看,然后对大家说道:“火已熄掉,烧死了很多怪物,不过还有余烬尚烫,再稍等一会,就可以下去了。” 又等了一小段时间,袁缺再次来到洞口边,洞口基本没有烟了,只是还有极为浓烈的臭味冲出来,不过闻闻就习惯了。 袁缺命人放下悬梯,然后第一个纵身跃了下去。 当他一触动,便踏上一层烧焦了的油渍上,溅起了层层灰粉,他小心翼翼地探看着四下,他的脚下几乎全是被烧焦了的血狼之躯,那死相甚是狰狞恐怖,尤其被烧得周身只剩白骨和露出来的白森森的獠牙,也有些血狼身上的肉还在烧着小火苗…… 袁缺也看到了很我人的躯体,也是被烧得焦糊一片,看来这些都是当时被血狼撕咬至死的来搬运财宝的人,而袁缺脚下旁边便是一个没了右手的焦躯,不用说,此躯体未被烧通透,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是李蛟的尸体。 袁缺发现,有些血狼横冲直冲四下跑散,死在各个地方都有,看来还有些血狼是在侥幸逃掉了的,因为在隐秘的黑暗之处,袁缺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闷哼之声。 “把镜子拿下来!” 袁缺朝洞口之上唤了一声。 于是那些拿着镜子的都顺着悬梯慢慢一个个走了下来。 待大家都下来得差不多的时候,袁缺开始安排他们站位,几面铜镜直对洞口接收外面的阳光,而依次把阳光反射至另几面镜子,再依次如此排列反射,顿时,整个洞中便明亮起来,洞中一切便清晰可见,有如在阳光之下。 方才侥幸逃掉的血狼藏在洞角之角,被这镜子反射层层的反射阳光照耀之下,突然被照中,便在一处发狂似的乱扑,而此时后面赶上来的人直接围上去剿杀,如此发现零散的血狼,便多人上去追杀至死,如此以来,洞中的光明不输外面,一切看起来安全稳当。 袁缺看了一下通向神母庙方向的洞道,依稀也看到了有些残逃的畜生是往那个方向跑去了,看来还是没有歼尽所有,不过目前先查看宝库要紧。 大家也看到了,火烧过后,满眼的人和血狼的残焦躯体,而且在这残尸之中还有一排排的箱子在其中,而烧坏了的箱子,竟然崩汇出满地的金元宝,看来当初这些人想把这些箱子一一运走,而中途血狼出现了,而外面的箱子已是被运出去的一小部分。 里面臭味极为刺鼻,不过适应一下便能接受了。 未等袁缺叫唤,绮萱夫人与西鹫侯也下来了,接着便是铁恨和贺莽一干人等,当然,洞外还安排的很多人把守着,以防万一。 袁缺叫大家小心点,他在前方带路,然后行走在被镜中阳光反射的敞亮洞中,按着当时他走到宝库的路走了过去,大家慢慢跟着袁缺往里面走。 其实也不用带路,因为这一路上除了一些被撕咬得血肉分离的残尸之外,还有箱子不等距地排列着,依着这些箱子的方向,必然能找到宝库室在何处。 大家走了一段,开始看到洞岩之上有灯火。 那灯火所照亮之处,显得干净得很。 袁缺终于看到了那隐秘的拐处石壁墙,他带头走了进去,然后看到了那扇门,当初他叫时不待特意加固了锁,保持与原状一样的,而此刻早被砸坏掉在地上,而且门都是大敞大开的。 袁缺看着眼前之情形,顿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都到此地了,往里走便是了。 第194章 事已至此 大家一走进去,里面灯火亮着,显得格外的耀眼,耀眼的不是灯光,而是灯光映照之下的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 顿时,大家都震住了,被眼前的珠光宝器所震住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就连绮萱夫人与西鹫侯爷独孤焕都惊呆了。 袁缺倒是对这些个财宝不感兴趣,让他惊奇的是为什么这些箱子全都是打开的,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全都是贴上紧闭上锁的。 “本侯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场面,这是不是我们枭城的内务库啊,这么多财宝,太不可思议了。” 独孤焕惊讶地说着。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那便是:惊奇! “门如此敞开,那些血狼竟然不敢越雷池一步,原来是这里面的金光四溢,让它们退而远之。不过,这场景很奇怪,这些宝箱全部被打开,看来这其间应该有人在!” 袁缺转过身看了一眼大家,他这才看清楚,原来进来的人不多,就是绮萱夫人、西鹫侯、铁恨、贺莽、杨紫梦、苏流漓和木凌风,其它人应该是被安排在外面警戒。 “看来,李睿真的在里面!” 铁恨脸色苍白,说话很虚,因为受伤太重,要不是袁缺前时为他运功疗伤,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进来的力气。 西鹫侯独孤焕四下里看看,说道:“这里面除了这些金元宝什么的,没有人啊,哪来的人?” “贺爷,里面还有一重宝地!” 贺莽就在独孤焕身边,对独孤焕说道。 独孤焕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如此大的一个洞穴空间,堆满了装满财宝的大箱子,这里已足够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了,但听得贺莽所说里面还有一重空间,那是何等的意外之外。 “大家小心点,我总觉有些不正常,当初我跟贺大哥与时大哥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而我想若真是李睿的话,我也是要等夫人及侯爷前来做一个赃罪的见证,如今大家已经看到了,所以铁律司执法之下便堂堂正正。” 袁缺一边担忧着,一边阐述了铁律司为何现在才把这件事情公开,毕竟如此大的惊动私财,捉贼也要捉赃嘛。 袁缺越看眼下越不对劲,他便对大家说道:“大家还是赶快撤出去,我有一种预感很不好,但又说不上来。” “我说我的辅司大人,此地之中除了宝藏便是宝藏,就算真的有人在其间突然横生出来,大家这么多高手在这里,还怕他们不成,再说了外面全是我们的人,怕什么?” 西鹫侯独孤焕有些不想离开,应该是极为不想离开,而且他说话间已率先想往里面走,必定是想去看看贺莽所说的另一重空间。 大家好像也是这个意思,都跟着独孤焕迈开步往里走。 袁缺也是没有办法,因为独孤焕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哇,我的个苍天神,本侯算是见识了,简直把本侯惊呆了!” 突然独孤焕跨到里面的那门口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里面,嘴里发出了如此大的惊呼。 当大家都通过那中间的门进入另一个空间之后,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住了。 堆得满地的珠宝珍口,还有如山的金沙,让大家感觉有些财气逼人得喘不过气来。 正在大家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时候,袁缺却在后面四下观察,突然他在一大箱子的角落发现一点黑色粉末,于是他赶忙过去用左手捏起来看了看,然后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脸色大变了。 “不好,大家快点撤出去!” 袁缺如此一急喊,可是个个都看着满眼的金山宝地发痴,哪里还有空理会袁缺所说的。 唯独杨紫梦转身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啦,袁缺?” 袁缺便把手上的黑色粉末递过去给杨紫梦看,然后再凑到她的鼻息间让她闻闻。 “这是……火药?!” 袁缺点点头,然后忙去移开那箱子的一角,发现箱子边缘之地全是塞满了火药。 袁缺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他赶快走到洞岩之上的油灯火不远处,忙运用内力,连续把那些灯火一一以掌风真气摧灭掉,这样便以防灯火突然掉落而引爆此地。 而杨紫梦马上冲上去叫大家快点撤同去,告诉大家这里布满了火药…… 大家一听有火药,这才被惊醒过来,而回退了几步看到前面的空间之中灯火已灭,变得漆黑一片,唯有摆放在箱子里的金银之光映出一些能见度。 “既然来都来了,何必陪我一起坐享这盛世邦财,哪怕是躺在这金山银山之中死去,那也是几世修来的美事!” 突然一个声音从里面发了出来,大家一听这声音,赫然是李睿。 果然是李睿。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终是李睿。 原本大家想退走的,只见那金沙堆后面突然又旋开一处石门,李睿的声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而话声刚落,李睿的人便出现在那堆金沙前面,而且从容淡定,面带着得意的微笑。 当李睿一出现,袁缺突然听到了石闸下落的声音,“轰”一声,震得地都在动。 袁缺赶快闪到刚才进来的入口之处,他用手一摸,此刻身前没有门了,而是被一块巨大的整石落下来堵死了。 袁缺试着以左手掌力推,可是尝试几次都未曾见有效果,石头依然纹丝不动,反而把整个洞壁震得有些松散的感觉。 袁缺心不觉一凉,看来他们已无路可退了,看来李睿真的早就等着他们一起来为他陪葬。 袁缺不再试,干脆去会会这个李睿。 当袁缺走到第二重空间的时候,里面的敞亮得很,而李睿正面带着轻蔑之笑看着大家。 “李睿,果然是你!” 独孤焕不禁严肃地斥道。 李睿看着独孤焕,说道:“唉,原本这最后的游戏结局是没有把西鹫侯爷算进去的,侯爷为什么偏偏来凑这个热闹,不过既然来了,就安心地陪我吧。” 李睿此时说话的语气与神情,与平时相较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此时的他神态高傲无忌,眼色冷风凌厉。 “李睿,这是为什么?” 铁恨看着李睿,问了一句。 李睿看了铁恨一眼,说道:“铁大人,这个时候了,你还问如此幼稚的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李睿忽然闭目养神,良久才把眼睛睁开,然后眼光如冷剑一般刺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我们煌煌枭城的春妃娘娘,王城的第一奇女子,你是李某人最没有想到的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来到此地,不过来得甚好,来得甚好啊,都到齐了,我的计划也没算彻底失败,如此玉石俱焚的结局,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到这里,李睿竟然阴笑一阵,脸上的确充斥着很满意的笑意。 绮萱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他,因为她知道李睿必然还有很多话要说。 李睿又忽然仰起头,眼神中出现了很大的失落感,他油然慨叹一声,说道:“我的儿子没有了,我最爱的女人也死了,独有这漫天的倾邦财富,突然感觉到很孤单,这一切的一切,袁缺,就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杂种一手成然,今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切尘土地尽归,了然一世,想我李睿能拥有如此大的宝库财富,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可惜了可惜了……” 李睿神情很沮丧,一副落魄的样子,跟刚才的间气风华完全判若两人,看来他的人格表演还真是瞬息变化,难怪这么多年竟然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李睿,你为何要屠门铁律司?” 袁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口中带着隐忍之气问道。 “哈哈哈……” “哈哈哈……” 李睿突然大笑起来,笑起来内劲雄浑有力,震得山洞都有些颤动的感觉。 “为何?想必铁恨心中明白得很吧,何止是铁律司,原本我还想连同西鹫侯府一起给剿了,只可惜运筹这么多年,用数不尽的金钱收买了数不尽的江湖高手,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关键时候人手还是不够用,要不然的话,你们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洞府之中,出现在我的面前。” 李睿说得手舞脚蹈的,很是兴奋。 独孤焕一听,心中不觉一凉,听李睿之言,他此刻说的每一句话必然是真话,若是真的让他达尝所愿,如其计划推动整个事情,那西鹫侯府可能也难免被血洗。 “我说李睿,你这个大胆的奸臣贼子,你这么多年假戏的表象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已超出了本侯的想象,而更想不到的是你连我的府都在你的屠灭计划之内,本侯与你有何深仇大怨吗?” 独孤焕反而越说越平静,因为他知道等下李睿自然会给大家答案。 李睿说道:“有何深仇大恨?没有,从法度与情理之上一丝都没有,怪只怪人若被逼仄入死局,必然拼死一搏,要么翻身高仰,要不一败涂,若是取于折衷,那便是最后来一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而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李睿这么一说,本已起了一个解答之头,可突然又被他自己绕开了。 他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李睿一心为枭城谋福祉,开矿山、扩田地、束开节、强赋税、揽贤能、盘经济……可以这么说,连我自己都数不完全,我为枭城干了多少大事,虽然不说丰功伟绩,但也算是枭城之强盛之大功勋,我李睿自是敢拍着胸脯仰起头说,我没有辜负大王对的知遇提携之恩,更没有有负半点枭城所给我的一切……” 说到这里,李睿脸上有神,眼神有光,一直停滞在那里,一副极为自豪骄傲的姿态,看他的眼神还在沉浸自己的功劳簿。 大家就这样站在那里,听听他想说的话,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宣讲”。 “当然,这枭城是独孤家的,所有一切都是,而如此大的城邦,独孤一家能管得过来吗?每一司每一职都需要有人做事,而既是君臣关系,其根本还不是利益的挂连,做多的贡献,该得多大的回报,这是天经地仪的,我李睿所做之事,不仅仅是帮枭城管理着国库财源,更做到了让枭城邦富民丰,于情于理,我也要抽一些作为对自己的犒赏,这有错嘛,根本就没有错,可是你铁恨,依仗着铁律司作为王城的法度准绳,这么多年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却在背地里一直在暗暗查我,查我又能如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么些年你查到了什么?原本我可以依托我拥有的财富,可以重新收买和锻造一支强大的城外之死士为我打天下,可是千算万算,却不曾算到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太过行为不检,以致于一时狂疏而致整局败露……” 大家听着李睿说了这么一大堆他久积心中的话,一直不有出声,还是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 独孤焕却实在压不住,向前一步说道:“我说李睿,真想不到你的心是这样的想法,把以职务之便中饱私囊私积巨财说成了如此堂而皇之的托词,真是恬不知耻。” “独孤焕,你给我住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放着好好王子侯爷的安乐生活不去好好逍遥快活,却偏偏多管闲事,学着铁恨一般暗地里调查我,你不知道你派出了多少人,我自是不动声色,就算让你查,你能查出个什么结果,可是这笔账我是刻记在骨的,真是可惜了,没能杀向你西鹫侯府,如果当初我再多慷慨一些,再多收买一些江湖高手,必然能一举成功。” 李睿此刻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他直呼独孤焕的名字,而且说话极为不客气。 独孤焕倒是没生气,冷笑一声说道:“这便是命,或者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做,天在看,你李睿干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老天这双巨眼每天都在你举头之上,还说让你多收买些江湖高手,如果真的让你达成所愿,那你岂不是要称王了。” 李睿也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独孤焕,道:“这,又何尝不可呢!你去问问你老子大王,他的王位怎么来的,或者问问你身边的绮萱夫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还不是联手江湖上的高手,杀弟弑兄,完全强取豪夺而来的!” 绮萱夫人这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了,她眼神开始放冷地看着李睿。 独孤焕听到李睿的话,只是一生气一甩袖便“哼”了一声。 李睿更加得意了,因为他现在就像一个王一样,面对一帮大臣在听他不断地宣讲。 “你们知道,不论所谓的江湖人多么的心高气傲,多么的侠肝义胆,但是终究是人啊,没有几箱金钱收买不了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箱收买不了就两箱,两箱收买不了就四箱,最后都会乖乖为我所用,到那个时候才发现,有钱真是好,无怪乎民间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魔”,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我私织国库,大有用处,将来必成大事之用,只可惜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们,原本我的计划是分三个端口发起分击,神母庙前托住主要关注的吸点,而屠门铁律司便是让你们顾此失彼,而一旦大队人马来了铁律司之后,便调转进击方向,便是西鹫侯府,而我便能在此地安安稳稳的把财库转移,又防万一,我还在进来的路上设了埋伏,量你们也是进不来的,可是就在你们出现在这方间之时,我就知道所有计划都失败了。” 李睿说到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接着说道:“当初我计算过,铁律司前时折损很大,虽然后来又招募新进了很多人,但全门上下亦不到四百人,而真正办案执事的或许半数都未及,所以以我安排的高手围合聚歼在人数上那是绰绰有余的,而我失算在未曾想到绮萱夫人和西鹫侯府会调人过来增援,才致亏一篑。” “李睿,不亏为掌库司的主司,账算得如此清楚,可是账算清楚了,或许是因为你也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所以疏忽了一个大局上的环节,或许说人算不如天算吧,有此事情本就没有那么完美,所以就更别试着去强求,不然后果会很难堪。” 铁恨说话很客气,看他的神情也是像平日里同僚的那种态度。 独孤焕问道:“本侯在想,你不是没有想过夫人与本侯会调派人手襄助,而你算错了吧?” 李睿看了一眼独孤焕,轻笑着说道:“西鹫侯府,要说这些个侯爷当中,除了死去的煜侯爷,就属你最灵醒,是的,你说的没错,确是我算错了,我本想着眼下枭城处处暗涌,尤其是你们兄弟间的王位之争都由暗地角力摆上明面来较劲了,我想着你们眼中只有彼此的王位对手,其它的事情天塌下来也不会有旁骛,而此刻你独孤焕即已做到如此了,你就不怕有什么纰漏留给对手可趁之机。” 独孤焕一听李睿这话虽然逆耳,但是总觉得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涌出来。 ????? 第195章 其中故事 “李睿,大王待你不薄,你何故要走到今天这地步!” 绮萱夫人久久没有说话,这时候也很轻声地说了一句,语气中充满着不解与惋惜。 “夫人,你终于说话了,很好,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因是为没步可走了,不过也好,一切还没有那么糟,老天还是有一定的眷顾,我很满足了,因为有夫人能陪我走这最后一程,或者说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李睿说话的口气,看来对绮萱夫人还是极为敬重的。 绮萱夫人又问道:“李睿我问你,此次你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这并不是单纯的鱼死网破,你还有动机,你在屠戳铁律司的时侯,其最主要的目的是不是后山崖底?” 李睿笑了笑,看着绮萱夫人,一种极为欣赏的眼光投向了她,然后说道:“绮萱夫人,不但美人如星,而且冰慧玲珑,没错,我是有这样的安排,我方才也说了,当你们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什么主要目的,什么大动作大安排,自古成王败寇,如今大家相聚于此,断龙岩石已下,谁也出不去了,都这才是最后的结局。” 李睿一说,大家心中自是有些紧张了,便四下看看了,而杨紫梦、苏流漓、木凌风和贺莽都四下去探看,甚至还往回头走。 “不必看了,大家镇定点,已没有退路了!” 袁缺说道,让大家不要再去折腾白费力气了。 袁缺知道,李睿必然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这一切的必然是他最后计划的一步,这里已没有任何出路了,而且整个洞廊之中必然埋好了火药,或许只要李睿一个冲动,火药被引爆,那大家便都得葬身于此,毫无逃出的可能。 不过袁缺虽然一直在听李睿的说话,但他的眼光已在他身后刚才出来的那道暗门看了很多遍了,就在那一堆金沙之后。 “对啦,还是袁缺看得透,这里已无路可走了,省点力气吧,而且这洞内我早已预先埋好了火药,只要我一个不开心,这里将全部被炸塌,想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哈哈哈……” 李睿此时真的有些得意,笑得很是称心如意。 “那我们怎么办啊,袁缺,你想想办法啊!” 苏流漓确实有些急了,便来到袁缺身边。 袁缺看了苏流漓一眼,说道:“先别急,镇定点。” 杨紫梦倒是挺大方地看着袁缺说道:“没事,就算是死,大家死在一起,也挺好的!” “李睿,既然都抖得这么明白了,那么有件事我要问你,当初铁律司在山下的府院之中遭受伏击,是不是干的,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有灭铁律司的念头了?” 铁恨也淡然了,就当初平常的聊天,不急不躁。 李睿冷笑一声,说道:“铁恨啊,我们都几十年的同僚了,大家都是什么样的人彼此跟明镜似的,我李睿吧虽然不是气势在外的人,但是也算坦荡无妨,是我干的事情我豪然承认,不是我干的,我定然不会往我身上揽,那次的事情,与我无关!” 铁恨得到了李睿这个答案,心中一震,不过他相信到这个地步,李睿不会说谎。 “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有别的势力想对付铁律司?” 贺莽向前来,恶狠狠地看着李睿。 “这个很难说,枭城很大,势力也不在少数,而铁律司平日里为城办事,定然得罪了不少数,若是泛泛之众,而能敢对铁律司下狠手的人,其实无异于以卵击石,真正能如此公然进行肆杀的,定然是大权在握,手下有足够强大的势力之人,而放眼枭城之中,能排得出几人?” 李睿话中之意,已是很昭然,他的所指,无非就是大家心中早有预知的一些人物。 大家听到此话,一时陷入无声。 李睿接着说道:“或许我如此一场演出之后,很多的暗涌势力必然会浮出水面,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如此一折腾,几乎把枭城的几大支柱给搬倒了,必然有人会坐收渔利,到时候枭城很可以跟王易主了,不过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因为大家不会再看得到了。” 李睿这一番话,简直如一闷棒,直接打在了独孤焕的身上心上,他突然感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惊慌感和失落感。 “李睿,你是不是早就跟南鹞侯有密谋了,你们是不是早就沆瀣一气,这做这么大的动作,我不相信不会跟南鹞侯没有关联!” 独孤焕索性把话挑明了,因为他也知道,事到如今,可能真没有办法出得去了,就算在死之前就要弄明白一些事情。 “独孤炼?!就他,一个刚愎自用的家伙,没有错,他是很想得到枭城王位,也不断想尽办法想拉拢我的支持,没办法,人家如此纡尊降贵示好我,我便为其做一些该做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些晃眼的皮毛之事,因为我根本就看不上这独孤炼,若真是要选未来枭城之主,我宁愿选择你独孤焕,毕竟在你身上还有些真情人性的,就比如说你能为铁律司之事能把自己送到我这绝路上来,冲这一点,你就比独孤炼强。” 李睿已是但说无妨,他说的时候不仅看着独孤焕,而且还一直看着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说话了,说道:“李睿,其实我知道在你是一个爱财如命之人,当初大王甚知你个性,所以才让你作掌库司的掌司,记得大王说过,如果你一个爱财如命,他会更懂得如何惜财,也懂得如何生财,更懂得如何用财,这便是枭城之邦所需要的大才,可不曾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曾放下你心中的主子,这事情断然已无可能。” 此话,李睿明白了,铁恨看了一眼绮萱夫人,然后也似明白了,而大家都什么都不明白,就连独孤焕都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绮萱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睿仰头长叹一声,说道:“大王这么多年了,虽然当初大王与夫人手下留情,未曾杀了我,而且还赐了我这么好的待遇,对我的恩赏与知遇之恩,我自是铭记在心,可是毕竟旧情融血,事到如今,不妨直说了吧,我早有想把旧主解救出天日之心,就算不能复辟,但也不想让其受尽暗无天日的活死人般的折磨。” 听到这里,袁缺大概有些明白了,他心中在猜想,李睿所说的旧主,是不是被关在崖底被孪生二圣看守的之人? “原来你做这一切,并非是自己想要称王,而是想为你的旧主复辟!” 铁恨说得很平淡,而且语气不急不徐,就像聊天的随意之问。 李睿笑了笑,说道:“正是!” “你酝酿多久了?” 绮萱夫人问道。 李睿说道:“也没多久,大概五年吧,以前我对枭城那是尽职尽责,全心全意效忠于大王的,可是后来因为东鹰侯爷出事之后,大王一蹶不振,这么些年来,也不理朝政事务,一直抱恙避政,枭城之状越发危机重重,如此持续下去,别说被天下其它城域来消灭掉,到时候的内乱自耗都会让其走向灭亡,王权之争,必然惨然无匹,我在想大王做了这么多年的枭城王,老天给的时限已至,是不是该让原本做王的人重新上位了。” “李睿你想法太天真大胆了,这简直就是悖天之谋逆,就算大王如何抱恙持久,但枭城之局依然平稳,就算城王更替,大王还有几位儿子侯爷,还想着以旧主换新王,李睿你的想法简直是知心妄想……” 绮萱夫人好像有些激动,说话语气有些加重,甚至后面急到这里都顿住了。 “我痴心妄想,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不过没事,我已经尽力了,不过还……” 说到这里,李睿没有再说下去,好像刻意不愿把话说全。 “不想扯了,累了,这么多年蝇营狗苟,我累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说到这里,李睿不知道何时手上的火折子已经燃了起来,而且大家一阵紧张。 “李大人,你先慢住手,反正事情已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就算大家同归于尽,总要问个清楚明白。” 袁缺心里很急,可是面上还是强作镇定,因为如果李睿这一火下去,那一切将无可挽回。 李睿举着火折子,笑了笑,说道:“袁缺,此时此刻,我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你还有什么问题,问吧,我还有点心情陪你们最后聊聊!” “你是不是也加入了幽冥教?” 袁缺直接把问题抛了过去。 李睿沉思一下,然后轻笑一声,竟然把手上的火折子又盖灭了,好像来了兴趣。 他说道:“幽冥教,想不到你竟然也懂幽冥教,实不相瞒,我没有加入幽冥教,但是我的素清好像是幽冥教的人,不过有一点,我所有私积的财物,都是为幽冥教作后盾的,话就到此,这样的回答,袁大人还满意吗?” 李睿虽然简单地如此一说,可是其间的内容那是太丰富了,而且此话一出,让大家都无恨震惊。 “你既是为幽冥教专积私库,本应该有强大的后盾与靠山,为何还要一心寻死呢?若是幽冥教得以势大,你可是大功一件。” 袁缺顺势追问。 “呵呵,袁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可是我李睿某人累了,真的累了,这么多年来,见过多少因争权逐利而不择手段的血洗成河,也亲手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泯灭人性之事,权势欲心,你争我夺,今日我想成一方霸主,他日必另有其人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权力的最高点,名利的巅峰间,好似这世间之人,都在为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想想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无知轻狂的清梦。” 李睿竟然开始感慨起来了,好像他真的看透了一切,才能够说出如此高格大义之句。 “当初之想,既是位高权重,又是邦库财税的最高长官,如此能让家人过得更好,所以这么些年来,我儿李骢所作所为,任其放纵,不是我不想管制于他,我觉得作为一父亲,我该让他去尽情的享受自己的生活,虽然他不是什么王子侯爷,但是我一定要让他的生活不比王子侯爷稍逊半分,这也是我一个做父亲能给他带去的最大支持。” 李睿此刻竟然说出这种无颜之论。 “李大人,你这个真是很奇怪,看似严人律人,却因为看似极为负责的父爱却断送了你儿子的一切,你这样做人太自相矛盾了,此刻看来,你也是一个可怜的父亲,更是一个可恨的小格局之人。” 袁缺直言不讳,此刻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鞭辟入里,袁大人说得非常对,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不但武功耀眼,就能为人处事都这般通透,这一点比我强,可是有什么用呢,我还在想,你既是天纵英才,为何要卷入到这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是非之中来呢,若是今日一火俱焚,你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呢?这权力之争,本不该裹入其中,一入权门深似海,到头不见清白人。可是如此良言在此说出,似乎为时已迟。” 李睿竟然又开始带着说教的腔调示人了。 “李睿,你跟素清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你可藏得够深啊?” 绮萱夫人不禁问道。 李睿笑了笑说道:“夫人,我等你问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了,你终于还是问了,或许铁大人也有一些疑问吧?” 李睿看向铁恨,铁恨很实在地点了点头表示。 “素清在做神母庙的主事之前,原本就是从未谋面的爱人,而且我李睿对情欲之事不太入心,因为我对素清的爱那是世间独一份,当初神母庙被大王敕造之时,夫人还是亲点素清作主事的,我想这件事情夫人应该不会忘记吧,其实这是有意而为之,我与素清本是清梅竹马,长大成人之后也私订了终生,我俩原本都被当初的伯侯独孤驰骋招为亲信,可是伯侯在当时的一场城王之争中家破人亡,以致我俩也被迫分开了,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了我们的骢儿……其间种种也不想说太多,再后来,得大王之赏识,提携做了这枭城掌库司之首,而素清也在失散之后,便加入了幽冥教,在机缘巧之下,她便出现在夫人的视线之中,夫人看人很准,知道素清非常人,便以情相投命其做了神母庙主事……” 李睿此刻心思又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且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微笑,时而又是悲戚的茫然,其实看得出来,李睿与素清的故事说算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因为所有的故事美好与伤痕都在这么多年的记忆之中,此时此刻也没有必要拿出来跟别人分享,更何况对方是敌人。 绮萱夫人说道:“素清藏得很深,看来跟李大人一样,都是属于那种极为擅于伪装的,当初她故意以宣道为名,慢慢地接近王权,也入了我的眼界,我看他对神母之意领悟得相当出色,便理所当然地拟她为主事,不曾想,她却带着那么强大的目的性,原来表面是神母之化身,而背地里却侍奉着邪教,还一心为邪教办着事情。试想一下,神母庙香火鼎盛,且是王权豪贵的专属信仰之祉,其间的香火财帛定是巨资,看来这些个巨资的集散,基本被素清挪奉到幽冥教的用度了吧!” 李睿回神过来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你说的一点没错,只是当初做错了,若非你做错,或许我们也不会一错再错。” 现在他们的对话,好像在打什么禅机,旁人一时根本就听不太懂,这一来二去的过往与故事,只是听一个大概,其间的深入之事,谁也不太清楚,在场的,或许只绮萱夫人、李睿、铁恨三人知道这陈年往事,就连西鹫侯独孤焕都不清楚,更何况在这里的其他人了。 袁缺听他们这样说着,心中一直在梳理勾连,虽然片段零散,但是稍一组合,他心中大概也有了轮廓。 不过袁缺突然在心中劝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理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如此上一辈的过往恩怨情仇,只不过是终了之时的一些回忆罢了,而且夫人如此淡然与李睿聊故事,是不是在给自己拖时间,是不是想让自己观察是否有其它的办法离开这里,对,应该就是这样的,所以,做正事要紧…… 第196章 死路一条 袁缺已经看清楚,就在李睿的后面,金沙之后的那扇暗门之中定是另一乾坤,或许里面会有转换的余地,还有一点,便是如果尽可能地第一时间控制住李睿,不让他引燃火药,也许还有时间去打开出路…… 袁缺心中试想了很多种方式,但是最终来还是要面对现实,而如果要通向李睿后的暗门,必然要通过李睿这个人,而要通过李睿这个人,必然要控制住他…… 所以,在此间,绮萱夫人与铁恨最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还在找理由与李睿说话说故事。 “李睿,我问你,你既久生如此之二心,难道你就一点未感念大王的好,或者说大王这个王做得不好吗?” 绮萱夫人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好,很好,大王做得很好,文治武功都是无可挑剔的,枭城有如此的繁盛之象,离不开大王这些年的精心安邦图治,只可惜,他如今已不复从前了,大王的痼疾是没个头了,夫人难道你心中就没点数吗?” 李睿说道,但说话间,眼神闪忽,好像一直在观察着大家的表情,同时也提高了警惕之心,看来他发现了什么异样。 进而,他突然看着袁缺,说道:“袁缺,你也就不要白费心机了,这里没有任何机会,这是一个死局,没有出路,唯一的出路便是以火药炸毁这路,不过若真是那样,人复存乎?” 李睿还真的看出来了,所以他接着对绮萱夫人说道:“夫人,我非不了解你们与我谈话的意图,如此拖延时间就是想寻求机会,没用的,你权当跟你忆忆往事,说说心话,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多人听我说故事,也从来没与人说起过这些心中的久积的心里话。” 绮萱夫人明知道心机已被李睿看穿,不过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应势很自然地说道:“此次暗藏败露,你便抱着必死之心,进而来一个玉石俱焚,行,理解你,当然将心比心,进退维谷之地,也没有别的选择,看来我们将会一起被埋葬在这洞中,认命吧!” 李睿说道:“夫人高然!” 铁恨说道:“李睿,事到如今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既然终是面对死局,那么就坦然面对,我也认了!” 李睿笑了笑,说道:“夫人与铁大人看起来明白,但心里也有不甘啊,但没有办法,其实我想得到,你们心中定是在想,如果把我控制住了,或许就不会引燃火药,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对吧,可是你们如果这么想,那就太不用心了,想想我怎么可能如此轻率呢,我自是有后着的,就算把我控制了,这火药还得引爆,哈哈哈……” 听到李睿如此一说,大家心中更加凉意刺骨,因为他们都知道,李睿竟然敢一个人站在大家面前,不可能没有后手,而至于这后手是什么,现在谁也看不出来。 “李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暗门之后是不是停放着你爱人与儿子的尸体?” 袁缺冷不丁突然问这么一句,简直把大家给惊住了,尤其是李睿更是吃惊地看着袁缺。 “你小子眼睛真毒,没错!” 李睿惊奇之余,也不冷不热回了这么一句。 “如此说来,那里面必有出路!” 袁缺很是自信,而且说话语气中气十足。 大家听袁缺如此冒然说话,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自信,说你聪明嘛,可是有些犯傻,说你犯傻吧,有时候你还真敢想,也敢说,这里没有出路,只有死路。” 李睿不禁笑了起来。 袁缺倒无所谓,便向前几步,说道:“李大人,反正今日终是一死,不如在死前跟你玩一个游戏,或者说打一个赌,怎么样?” “打赌?玩游戏,你倒是好闲心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来这么一出?” 李睿疑惑地看着袁缺,此时也猜不透袁缺到底想干什么,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已经起了高度的戒备之心。 “我知道李大人把你爱人与儿子的尸体搬运至此,无非就是想一家子死在一起,然后等待我们的到来为你们一起陪葬,不过我现在就跟你赌你们一家子不能死在一起,因为你根本进不了这个暗门,而进不了这个暗门,虽然是一门之隔,那也是两个空间,你要一家人死在一起的心愿终是只差一步实现不了。” 袁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而且是那种轻松而轻蔑的笑。 李睿乍一听,还没有什么,但脸色慢慢却暗了下来,好像袁缺的话触动他心底的那根弦似的,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此时大家都看着袁缺,一直想不明白袁缺所提的赌约,竟然是这样的无理取闹,这是哪门子的打赌,只顶多算一个多此一举的游戏。 “哎,袁兄弟,你怎么知道素清和李骢的尸体就在那里面?” 贺莽好像有些不解,不禁问袁缺。 袁缺故意说得很大声,说道:“李大人是一个感情执信之人,而且对于细节的执念更是异于常人,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圆满,而且李大人的觉得这么多年心中亏对爱人与儿子,所以死后想在一起作为一种补偿,这是看是一种最蠢最傻最白痴的方式,但也是一种最为直接的表达。” 袁缺如此一说,而且说得有些轻浮,再一次把大家搅得更糊涂了,如此这不是激怒李睿嘛。 李睿听到袁缺的话,突然手有些微微颤动…… 袁缺接着说道:“如果我更猜得没错的话,其实李大人早就设计好了后面的暗室,自始至终就是作为他们家人的葬身之地,这或许李大人早有预知,走上这条不归路,终究会有败露的一天,而一旦失败之后,那么他会让眼前如此巨大的宝库作为最后的陪葬,这样的心态之上,也绝不亚于王侯之丧啊!” 李睿手颤动得有些厉害,眼神很是闪烁不定,但是聚焦点始终没有离开过袁缺的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怎会……” 李睿好像心理防线有些被攻破了,说话有些顿塞。 “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是吧?看来我是猜对了!” 袁缺干脆把话为李睿补齐了,气得李睿极为不自然。 “李大人,我再赌你根本就没有后手,虽然我相信这满洞之中已被你布满火药,但是如果不被引爆就不会有你想要的结果。” 袁缺话说到前半段的时候,他人已经出手了,当话声一落,他的人已欲闪穿到那金沙之后的暗后了。 而此时李睿大为一惊,竟然突然出手去阻挡袁缺。 令袁缺没有想到的是,李睿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袁缺几次想突过去都被李睿的掌力与拳风所阻,一时竟然突不过去,而且李睿使用的全是刚劲十足的强内力功夫,这没有长久的时日是没有此等雄浑的。 “原来闹了半天,这老小子竟然虚吓我们!” 贺莽有些气不过,本想上去帮袁缺,怎么奈身上多伤,本来行动不太方便,上去只会帮倒忙。 袁缺与李睿交手之间,还叫大家直接冲进那暗门之中去。 袁缺想尽可能控制李睿,怎么奈李睿真不是等闲之辈,他的武功简直刚劲有力,浑身都充满着力量,而且袁缺每一次出手都被震得手发麻,这可是一个厉害的对手。 这个时候木凌风与杨紫梦还有苏流漓也直接想上来帮忙,袁缺叫她们直接直去,这边不用理会。 而独孤焕是第一个冲到那暗门之处的人,但推了几下门都纹丝不动,看来这里设置了机关,一时间大家都在找这机关。 而绮萱夫人与铁恨便站在原地未动,一直观察着情形,似乎他们这种淡然,必然知道一切已经大可放心的样子。 可是就在大家要忙着找机关的时候,突然贺莽惊叫一声,说道:“不好,你们看,这金沙在往下漏!” “大家小心,快回来!” 铁恨一声急呼。 可是铁恨一声叫出,突然暗门前的金沙堆和那些珍器至宝突然“轰”一声突然塌陷了下去。 一时间大家惊慌失措,独孤焕差点一个脚跟没踩稳随着掉了下去,还是木凌风拉住了他一把,才拉回来贴住石壁,惊魂未定。 而杨紫梦与苏流漓所处的位置正好偏塌陷中心处,二人一阵惊呼,便随着那些珍器一并要滑下去。 贺莽本来一个跳跃已跃开了距离,听到惊呼之后,根本没有回身的时间去救她们。 而袁缺听到了苏流漓与杨紫梦的惊叫之声,突然心神全乱了,李睿的掌风直接送了过来,震得袁缺有些无措,差点被李睿一掌击中。 “你是怎么样以掌击杀我的素清与骢儿,我今日也让你尝尝被人一掌击毙的滋味!” 李睿疯狂的出掌逼紧袁缺,每一掌都是致命的,而袁缺一分神根本就有些错乱,害得处处被动,身上几处被其掌风所震伤。 而此刻的杨紫梦与苏流漓惊呼之下,立马要掉下去,突然一个身影飘忽过来,一手拉一人,抓紧了她们的手,然后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道,杨紫梦与苏流漓被拉了上来。 二人算是花容失色,惊得脸色煞白,站在地上久久惊魂未定,但看到眼前救下自己之人竟然是绮萱夫人。 铁恨在一旁微微一笑,说道:“多少年了,今日还能见夫人一展身手!” 绮萱夫人淡然一笑,说道:“铁大人若不是重伤在身,此点小事怎么让我献丑!” 贺莽也看得真切,刚才绮萱夫人这一速度与身法,这是何等的极速与麻利,顿时瞪大眼睛看着绮萱夫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多谢夫人!” 杨紫梦余悸尚在,但还是很礼貌地谢意在言,而苏流漓似乎在生死一线,如今捡回一条命,她着实有些害怕,便一下扑到了绮萱夫人怀里,像一个小孩子一般需要呵护。 而贴壁而立的独孤焕和木凌风当时真真地看着绮萱夫人出手救下杨紫梦与苏流漓,尤其是独孤焕,见到绮萱夫人竟然有这样的身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是真的,还以为是个幻觉,所以他一再摇了摇自己的头,再去看上绮萱夫人,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在眼前发生的。 金沙没有了,那一堆珍奇宝器也没了,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深深的大坑,而且独孤焕与木凌风贴着洞壁往下一看,下面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好似见不到底一般,看来下面是天然的暗洞,而且这些格局的设计早就被李睿设计好了。 袁缺见到大家都安全了,便心神回来了,他右手被李睿的掌几再次震过,所以剧痛难当,不过如此一交手深入,袁缺也开始慢慢码熟悉李睿的武功套路,虽然只有左手运劲十足,但是此刻已可以运足内力,而且就在李睿突然暴发一掌想直接将袁缺击毙之时,袁缺左手并掌,一掌欺了上去,“嘣”一声,两掌一碰,一股强大的气流横流洞中,旁边的人都感觉到了,而且洞岩上的灯火都被震的火苗晃动。 李睿再强,终不是袁缺的对手;袁缺再伤,总可以将李睿击退。 李睿跟袁缺对的这一掌,伴随着自己的骨骼的异响,他突然顿觉一声剧痛,原来他的右手骨骼被震断了。 而顺此机会,袁缺人影一闪,手已锁住了李睿的咽喉。 李睿终是被控制住了。 “好小子,你的出现就是我们的噩梦,来吧,一掌将我击毙,这样我们一家子就全死在你的掌下了。” 李睿败了,但是很坦然,干脆把眼睛闭上,让袁缺给自己一个痛快。 袁缺突然松开手,然后封住了李睿几处穴道,李睿便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李睿还是能说话,他很冷清地对袁缺说道:“刚才你跟我打的赌,你赢了,而且你所猜的事情全对了,看来你注定是我们一家的克星,我李睿心服口服,不过我有个请求,我希望你能把我与我爱人和儿子摆放在一起,死个团圆吧!” 袁缺手很痛,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不过他还是对李睿说道:“那你说这里还有没有出路?” 袁缺这一问,才是大家所关心的事情。 李睿说道:“很遗憾,只有死路,没有出路。” 袁缺或许早知道李睿还会这么说,所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他慢慢让自己气息缓和下来,暗自自然地调息了一下。 而此时独孤焕和木凌风从那边跨过那不是太宽的深洞,来到大家面前。 “其实就算你们不死在这里,或者你们能走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李睿突然嘣出这样一句话,顿时让大家不解。 而李睿眼珠子在绮萱夫人与独孤焕身上转了几下,意思这话是说给他们俩听的。 “李睿,你什么意思?” “我的西鹫侯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不到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睿说到这里,脸上的竟然是笑着的。 “不好,大事来了!” 绮萱夫人突然一灵醒,脸上突然惊变。 “难道是……”独孤焕也似乎意识到了。“不可能,不会的,不会那么快的!”他边说还边自我否定,但是神情甚为紧张。 “李大人,这事,是不是你事先与他们串通好了的,你故意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把所有一切的注意力吸到你这边,然后好让他们趁机来一个无往不利。” 铁恨也明白了李睿所说的,便来到李睿身边,陪他坐一起。 “我说铁大人,若是我跟他们早串通好,还至于闹到今天这地步嘛,我是想把我旧主营救出来,让他重新上位才是我的目的。” 李睿说着,眼珠子拐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铁恨,看来这老哥们如此一坐,竟然像是平常聊天一般,是那么的自然与平常。 但是贺莽、木凌风、杨紫梦与苏流漓却不是很明白他们几个所说的话中之意。 袁缺一直在一旁没有作声,因为他感觉到伤口扯着生痛,杨紫梦与苏流漓都围在他身边关心着他。 “我敢说,眼下耀武司的兵已然布满全城了,所以,你还是别出去了,就在此地,有金山银山陪葬,此生足矣!” 李睿倒是显得很淡然了。 这个时候,贺莽他们才明白了。 “你老小子,意思是说耀武司要造反?” 贺莽这已是多此一问。 “贺统领,准确地说,应该是南鹞侯独孤炼!” 独孤焕这个时候说出这句的时候,反而显得平淡好多,或许他也知道,因为他们被困这里,已经没有出去的可能,就算有可能也需要时间,若真是那样,待他们出去,或许枭城早就变天了。 然后独孤焕看了看绮萱夫人,认真地问了一句:“夫人,你觉得此事是否属实?” 绮萱夫人惊变的脸色,就已经告诉了答案,但是独孤焕还是不死心,想从她口中再次证实,因为此刻绮萱夫人说的话,或许才是最为可靠的。 “或许只是猜测,尚未可知!” 绮萱夫人知道独孤焕的心思,此话也是她想说的,更多的是想给独孤焕一些希望。 第197章 凡事可说 这时候,李睿突然看了看大家,僵硬着身子笑了一下,说道:“接下来你们把我就地处决了吗?” 而说完话的时候,眼光是落在陪他坐在一起的铁恨身上的,因为此刻的决定权在铁恨身上。 铁恨说了说道:“或许大家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眼下就算杀了你,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吧,我们老哥俩聊聊天吧!” 李睿竟然淡然一笑,说道:“是呀,虽然我们同僚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聊天,大家都已到了绝境,可以拉拉话,此刻我心中没有了所谓的爱与恨,没有了所谓的情与仇,有的只是一颗等待死亡却有念旧的心,说吧,铁大人!” 铁恨侧面看了一眼李睿,说道:“虽然这么多年,你在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坏事,说到底,你还是一个很重情义之人,你心中始终念着旧情,想着旧主,但是我觉得奇怪,你是如何知道你的旧主没有死,而一直被关在铁律司后山崖底?此事可是绝密,也只有大王、夫人及铁某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睿叹了一口气,说道:“铁大人啊铁大人,多么精明神武的一代掌司,令多少人闻风丧胆,而且办案雷厉风行,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眼睛,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却还要问我呢?我能买动如此多的江湖人,难道这么一点小小的所谓绝密能瞒得住我吗?” 铁恨笑了笑说道:“不是说拉话嘛,就多此一问吧,不过当初世人都知道伯侯一家都在那一次‘孤掷案’中死去了,为何你这么多年却默默的还不死心,而最是被你发现了端倪,不过你从什么时候知道你的旧主不但没有死,还被幽禁于铁律司后山?” 李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孤掷案’,哼,说得好听是被迫无奈孤注一掷,不过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弑兄夺位案,不过,权力争夺自然依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不是如今的大王先下手为强,那么或许死的就是他的一家子,这其间自是没有谁对谁错,不过大王做的巧妙的一点便是竟然留下伯侯的命,而其伯侯家眷血脉之人一律处死,虽然看似残忍无比,但这样既还尚存一丝的兄弟情谊,而又绝后辈报仇的后患……唉,不过若是换作是谁,也是难以抉择的……” 李睿脸上沉重无比,看起来想起了当年的场景…… “我答非所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伯侯尚未死的?” 铁恨再次问道。 李睿说道:“很简单,当年虽然大家都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伯侯尸体,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个替身,虽然身材样貌都有些差不离,再加上血肉不清惨不忍睹,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定伯侯已死,但是我跟了伯侯十多年,对于伯侯的一切我再清楚不过了,当时有一个细节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便是伯侯的手掌,当时看到的尸体的手掌很细皮嫩肉,而伯侯可是一个位武功高强之人,每日勤操苦练,多种兵器样样精通,如此以来他的手掌早就老茧成状,所以我看到那一个细节,我完全敢确定这绝对不是伯侯本人,所以立时我便知道伯侯应该没有死。” 李睿边说眼神中闪过那种心情的起起落落都浮现出来,他又接着说道:“虽然后来大王开恩,饶我一命,说是惜才尽然力排众议竟然敕令我做了掌库司的主司,我自是感恩大王的眼光与胸怀,我自命还是在钱税方面是有天赋的,能遇人赏识自是一种感动,但对我旧主伯侯的心却是如何割舍不去的,结竟他对我也是有大恩及知遇之人,不过自那之后,我心知伯侯定然是没有死,所以便先做好自己的本职事务,然后再谋如何寻得伯侯与营救旧主,如此一干就是十多年。不过这期间,我对探寻伯侯的下落的事情一刻没有落下,因为城中之人不便行事,便以重金买动江湖上的很多高手,四下寻找,可以说几乎枭城周边的山林之中,凡有一点可能的地方我都派人去探寻过了,毫无结果,而就在六年前,让我突然发现了伯侯的下落!” 李睿可能一口气说得太多的话了,他停住了,而且停得很干脆。 全场都很安静,安静得连大家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袁缺很是好奇,一直极为认真地听着铁恨与李睿的聊天,几乎他们所问所答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中。因为他知道他们提到的伯侯便是如今大王的兄长独孤驰驰骋,而他们所在之山的下面便是当年伯侯的府邸,也就是枭城的禁地。 不单是袁缺,独孤焕也是饶有兴趣,也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当然,反正都无路可走,如此等死,便听听陈年旧事也是很让人静心,木凌风、贺莽、杨紫梦、苏流漓也是干脆静静地站在那里听。 而唯有绮萱夫人看着他们聊天谈话,脸上似乎阴晴不定,表情时而紧张,时而窘迫,时而难受,时而麻木……却也一直听着,不说话! 铁恨也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对李睿口中所说的陈年之事,也是有些慨叹。 “时过境迁,谁说万事皆交给岁月,可是总有些心结挥之不去,李大人,继续说完啊,怎么突然停了,六年前你是怎么知道伯侯下落的?” 铁恨如此一追问,李睿也没有拒绝说,他继续说。 “或许提及此事,会揭一夫人内心之伤痛,不过没关系,事到如今了,也不必再痛了。记得当时煜侯惨死之后,大王看着最得意最器重的儿子遭惨横祸,不禁悲从心底起,一时或许忘了场合,当时很多人都在煜侯的灵柩前,大王想不过来便悲痛再起,一时急着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谋害煜侯爷,便情急之下问了铁大人一句话,说是不是他逃了出来进行报复来了,而铁大人也是急时应着说不可能的事,再说两位执事长老看守着,就算是鸟都飞不进去。” 说到这里,李睿一丝诡异之笑看看铁恨,这一丝笑慢慢变得得意起来。 铁恨、似乎幡然兴叹。 可是李睿却还说道:“也就是铁大人跟大王的对话,或许所有人都不会在意你们在说什么,听过便罢,可是我却听到心眼里去了,当时我略加揣磨,因为当年铁律司执事长老孪生二圣是何等厉害之人物,而自‘孤掷案’之后却突然从人间销匿一般,当时我便在想他们原来在看守一位重要的人,而此等重要之人定然是我苦苦在探寻下落的伯侯没错,而且我也确定伯侯必是被幽闭于铁律司之中,所以资重金买得江湖高手,一次次一批批去铁律司打探,终于确定了。” 铁恨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有些自责地说道:“李大人真是有心之人,就是那么一句话竟然能让你听入心迹,真是佩服,更想不到的时候,你铺佐大王都十几年了,竟然心中还是不忘旧主,心思如此之低调与缜密,厉害厉害。不过正如李大人所言,难道铁律司经常发现有人无端出现又消失,原本以来是要劫囚的同类,当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铁律司的铜墙铁壁任何人也别想得逞,却想不到是李大人派去探息之人。” 李睿笑了笑,但身子被点了穴,一直僵坐在那里,只能头能轻轻摆动。 “夫人,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不打算说了两句,要知道,我们的春妃娘娘那可是百年一遇的女豪杰,不但美冠众生,一身惊艳四方的武功,满腹运筹帷幄的精明,可以这么说,大王能做上枭城之王,夫人之襄助那是居功至伟。” 李睿这个时候倒是毫无所谓了,也没有尊卑之别,在他眼中,现在一切人都平等,因为用不了多久,大家都是死人。 绮萱夫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看着李睿说道:“李睿,你既早就对伯侯有寻救之心,且中饱私囊暗罗财库,必然是能动了大量的江湖高手为你卖,我想问你,当年煜儿横死是不是你所为?” 绮萱夫人说到最后一句的问话,显得情绪极为激动,甚至带着愤怒。 李睿却是淡然一笑看着绮萱夫人,说道:“我高贵而美丽的绮萱夫人,这你就可太抬举我了,煜侯爷的死与我可是毫无相关,不过眼下说句心里话,煜侯爷着实太优秀了,若是不遭横祸死于非命,必然是将来的一城之主,而且必然能成为一代大有作为的王,只可惜却遭人暗算,依我说来,与其说这是老天给大王与夫人之前所行之事的报应,不如说枭城未来王位之争预设的伏笔,我可以说这最有可疑的本是其它几位侯爷吗?” 李睿这话说得真是巧妙,既有夸赞,转而咒骂,再而转嫁。 “李睿,你这个小人,胡说八道什么,至此还不妄挑是拨非,居心叵测。” 独孤焕听到这里当然火上心头,直接上来便大斥责李睿,一脸的怒气,恨不得上去抽他几巴掌。 “西鹫侯爷,你可别激动,你不是,不代表其它两位侯爷不是啊!” 李睿干脆轻松地补了一句,这样让独孤焕稍安匆躁一些。 “你就直接说是南鹞侯独孤炼,何必说这种不干不净的囫囵话!” 独孤焕在说此话的时候,脸色缓和了一下,然后看了绮萱夫人一眼,看看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绮萱夫人脸上表情冰冷。 “我说夫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买动江湖人,难道夫人你忘了当年‘孤掷案’的时候,夫人可以请动了最最最有名的江湖高手,就连‘妖魔鬼怪’四大冠顶高手,都被你请来了三位,妖道岳苍穹、魔剑古松年、鬼医洛无尘,这三大高手并合,那可是抵过多少精兵强将,此次一功,那便是无往而不利啊,但是你却没有想到的是,伯侯却是怪侠乔元极的熟人,如此以来,待乔元极的出现,那么在那次的‘孤掷案’中四大顶尖高手聚集了,虽然最终还是大王和夫人成功了,但是也让大家看到了旷古烁今的四大高手大战,以一敌三,那是何等的壮观,如今想起来还是历历皆在目,尤其是乔大侠的那种令天地动容的武功,简直神了。” 李睿要不就不说,一说便是极为令袁缺为之触动的话,虽然他说得多,但是袁缺也愿意听他说,因为他又听到了他爷爷乔元极的名字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希望李睿一直说下去,或者他能听到更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有时也在想,不论是大王还是夫人,怎么能请得动那么多江湖高手,竟然能把顶尖之四招来其三,这是什么样的大手笔,这个我真的一直想不通,若是如我这般以重金资之,一般的高手可能行得通,而那样飘然世外的高人,是断然难成的,所以在死之前,希望夫人能给我一个答案,可否?” 李睿看着绮萱夫人笑了笑,一副满心等待答案的样子。 可是绮萱夫人却没有给他答案,而瞟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李睿说道:“不过,我好像后来又知道了一些事情……” 绮萱夫人一惊,不禁眼睛盯着李睿,急着说道:“你知道什么事情?” 李睿说道:“或许是我乱猜的,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没有听过江湖上有一本奇书,叫做《九幽秘赋》,那可是传说中的武林至宝秘典,听说是如神仙般的天问老人所传载的毕生武功之法,得说早已失传了……” 李睿说到这里的时候,绮萱夫人的表情开始有些诧异了。 “哟,想不到你这个守财奴也知道《九幽秘赋》,这倒是出人意料啊,这下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更愿意听你说下去了!” 贺莽竟然走近了李睿身边,很是感兴趣地看着他,他眼神之中冒出好多的疑问,好像在说,你一个身在王权之中的人,怎么会懂这么多江湖上的事情,果然是身在朝堂心流江湖啊。 袁缺也是很有兴趣,这一说又让他觉得大为惊奇,看来李睿简直就是有些神通广大,看来他在担任掌库司主司期间,还真是忙活了好多其它的事情。 “不必惊奇,我在追随伯侯之前我也是一个江湖人,虽然如此多年受利王权,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人与事还是偶有关注,此事还得从煜侯爷横死说起,自煜侯爷走了之后,通往枭城之路便慢慢变成了死亡之道,那其间便是怪兽出没,传言百害在其中,以致城令一下,不许枭城之人出入以示自我保护,而其间也有些不信邪的人闯过,但一批批都是有去无回,自古枭城一条道,从此外城之人也与枭城断了往来,不过,六年之后却突然又开始有人不断从死亡之道涌向枭城,而且都是江湖之人,但是却都把命丢在了半路之上了,而就是袁缺他们这波人,最终打通了死亡之道来到了枭城!” 李睿说到这里,看了袁缺一眼,这一眼倒是佩服的眼神。 “于是便大量的外城人尤其是江湖上的人都往枭城涌来,而据我所知,天下江湖人齐往枭城,好似都得到了一个传言,说百年奇书《九幽秘赋》出现在枭城,所有习武之人都想一睹这天下奇书,若是有幸得之于手那便能练得绝世神功,成为天下第一人!” 李睿说到这里,竟然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了,看来他是故意卖关子,就一直不说了。 铁恨看了他一眼,说道:“李大人说得如此有头没尾的,故弄悬虚,还是你就是胡诌一番?” 李睿就是笑而不语,然后抛给铁恨两个字:累了! “你这老小子,你吊我们胃口,害得我听得如此认真,你就如此说得不痛不痒,快说,说好了可能会让你死得痛苦点!” 贺莽心中自是急着想听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我便不必四处寻找江湖高手,便尽可能派人在城中各处以重金网罗便是,可是在其间我突然发现,不仅仅是我在收买江湖高手,竟然还有人比我动作还要快,好多来到枭城的江湖高手,因为毫无目标,必然暂时先需要活计,所以重金之下便被迫听使,江湖人都有道义之守,所以允人之事,必然忠人之行,我虽然花了很多的钱,但是网来的人却难有真正的高手,不过有聊胜于无,只要肯愿意为我效力,我便叫李蛟一一收罗,以备计划。” 李睿说到这里,好像真的累了,他又不说了。 “你奶奶的,你最好给我一直闭嘴,要说就别东一句西一句,这样上文不接下文的,你都在说些什么!” 贺莽简直急疯了,带恼地骂了起来。 可是李睿却淡然自若地笑,轻轻丢给贺莽一句,说道:“休息一下,等下为你们串起前因后果!” 大家一时无奈互视。 第198章 惊天真相 李睿干咳了一声,然后再开始往下说。 “你们都没有想过一些问题吗?这《九幽秘赋》现枭城这消息是谁传播出去的?而此人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九幽秘赋》是否真的存在,又有谁见过?而没有人见过为何江湖人为什么因为一个经久的传说而趋之若鹜?而引来这江湖人往枭城聚集背后的玄机又是什么?” 李睿没有把前因后果串起来,而是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不过此时大家却听了进去,这些问题似乎都值得思考与推敲,他说的没有错,这些事情或许平日里没有留意太多,但是此刻反正大家都在等死,不妨如此深思一番,聊以挨时间吧。 见大家都在沉思想这些问题,但是久久却没有人说话,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睿笑了。 说道:“其实这些问题,我想了很久了,一直也没有个答案,但是我却想通了一个点!” 李睿笑着说话同时,一个一个的盯着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果不其然,大家都望向他。 “看来大家都想听啊,这样吧,现在承接上面所说的,不过首先申明,这一些只限于我个人的猜想,绝然不敢肯定。是这样子的,二十年前的夫人能请得动三大高手来助阵,我一直在想是以何条件以把原本飘然世外的绝世高手请过来,许以名?许以利?这些对他们几个人而言都是浮云般,但细想一下,对于一个修武修到至高无上境界的人而言,唯有所谓的绝世武功宝典秘籍什么的才会有吸引力,当时我就在想,会不会夫人当时是不是以某种绝学来相交换,以使得三大高手诚然相助,想这世上对他们三人有如此大吸引力的武功绝学,莫非是《九幽秘赋》不成?” 李睿说到这里的时候,绮萱夫人突然大声怒道:“李睿,你休得胡言乱猜,你到底想干什么?扰乱视听吗?” “夫人,别激动,方才我不是有言在先,此些想法纯属个人揣度,无足为证,但你总得让我把心中的话说完吧,要不都没有机会说了。” 李睿此时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当然,李睿如此一说,大家自然都认为他是在胡诌扰乱大家心绪,但是却又好像心中有那么一点思考,又觉得好像又有几分道理。 “说吧,夫人我也想听听你往下来能扯出什么花样来!” 绮萱夫人冷静一下,然后便站在那里一副威仪不减的姿容。 “但是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事情都过去二十来年了,若是夫人放出去的消息,这显然不成立,因为夫人作为一城第一夫人,心系着全城邦的安定生计,绝无可能以此消息来引得天下江湖人聚集枭城而引发不可控的乱局,那么必然有人想着让枭城乱,那此人又是谁呢?” 李睿说到这里的时候,结果全部人的眼光都投向了自己。 李睿显得很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认为是我,我就算是我,我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搅得这么大的局,而我的目的是什么呢?说得过去吗?” “当然说得过去,你便是想把枭城搅乱之后再完成你蓄谋已久的计划!” 绮萱夫人补上一句。 李睿迫于全身不能动,但表情显得很无奈,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大家都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但此事确是与我无关,我只是在此间网罗了很多江湖之人罢了,只是捡了一个顺手之利,其它的绝无相干。算了,我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你们全当临死前听的废话,但总好过于干等死好,我不说了,也没什么可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睿竟然停住,但是他突然又看向绮萱夫人问道:“既是死前,劳烦夫人就把二十年前为何能请动三大高手之谜为了解一下!”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你还是让这个你认为的谜永远成谜吧!” 苏流漓本来兴趣被李睿高度挑了起来,但见李睿却说到这里却没说出个所以然,不禁恼火地吐了一声:“真是说了个寂寞!” 李睿沉默之下之后,突然还是忍不住又发声了,说道:“夫人,铁大人,你们定然不会忘记当年‘孤掷案’中一个重要的环节吧?那便是虽然当时怪侠乔元极未能救得了伯侯全家之危,可是他却带走了伯侯刚刚弥月的小公子……” 此话一出,如一记惊雷震动了整个洞气。 绮萱夫人惊住了,铁恨也定在那里说不出话,独孤焕也是一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一个个惊诧各异。 而袁缺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心中如中一记重锤,压迫得无法呼吸…… 贺莽与木风凌竟然不约而同的望向袁缺,似乎他们心中所想的几乎一样。 进而,突然所有人的都看向袁缺,而独孤焕的反应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李睿此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来大家心中似乎都是这么想的,想想,袁缺之武功,当世无双,而且武功路数虽然神奇无章,但多少有些乔大侠的影子所在,而夫人与铁大人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袁缺很像一位故人吗?那便是伯侯!” 袁缺听到此时,头顶一轰,感觉整个人顿陷入情绪的冰窑之中,全身发抖着,他便看了看李睿,李睿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自己;看看铁恨,铁恨那种突悟真实的感觉传递过来;看看绮萱夫人,夫人那种欲言又止的为难之色映入眼帘;看看独孤焕,独孤焕那种惊谔失错的表情直扑而来;看看贺莽,贺莽那种惊中带震的感觉送了上来;看看木凌风,木凌风那种不置可否的神情输入眼前;看看杨紫梦,杨紫梦那种花容顿惊的姿态望了过来;看看苏流漓,苏流漓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 袁缺见大家如此惊谔至极,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强颜笑了一下,自调式地说道:“他的玩笑真的很让人错乱,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些中了他的处心之招了。” 尽管袁缺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勉强,但他还是要一直装着毫不介怀。 “袁缺,别在逼着自己的心房,坦然说说,又有何妨呢?我只是说了一个尘封了二十年的事实,而并没有说什么啊,一切都是我的猜想,你们权当听听就罢了,我看你心中已然泛起了层层疑问,难道你就不想了解得更清楚些吗?若要更清楚当年的事情,或许你得问问夫人或者铁大人,他们比我更清楚当年的事件始末。” 李睿此时看袁缺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已没有什么仇恨之色,反而却多了一些温暖之光。 袁缺很自然地看了一眼铁恨,然后把目光定在了绮萱夫人身上。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好像在说,夫人想要说些什么吗? 这个时候绮萱夫人似乎有些局促感,如此仪表高贵的第一夫人,此时的脸上的表情极为难为,她眼睛有些闪烁,好像真的不敢面对和正眼看袁缺。 要知道,若是真是如大家所想象的那样,那眼前二人即刻便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这是何等的残忍与不可思议。 “袁缺,李睿之言,别误听误信,他已知必死无疑,必在那里胡言乱语……” 绮萱夫人说话有些底气不足,还被李睿强行打断话。 “夫人,我可没有胡言乱语,就算其它说的只是我的揣度,但是当年乔大侠救下了伯侯的小公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夫人不敢说,那铁大人,你来说说,这是不是真的,我此言千真万确吧?” 李睿可是极为当真了,望着身边的铁恨。 铁恨此刻简直想把头低下去,可是没做不到,他眼神茫然,一直盯着前方某一个地方,好像沉思着什么,然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但看他的神色便是默认了。 袁缺这才认真地看着绮萱夫人,问了一句:“夫人,此事可真?” 绮萱夫人不置可否,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后迟疑说道:“此事是真!” 袁缺再次心中被雷击中一般,有些天玄地转,绮萱夫人见到神情不对劲,便关切地说道:“袁缺,你可千万别多想,就算此事是真的,也不能说明什么,再说了,李睿强行说你像伯侯什么的,哪里像,一点都不像……总之别听一个垂死挣扎之人的信口开河之言……” 很明显,绮萱夫人心有些乱了,说话都少了仪态而有失了分寸的样子。 “将死之人,其言而善,说实话,我也是在刚才与袁缺交手的时候才明白了这一点,而刚才静下来细想一轮,越想越觉得玄机很大,难道天下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当然我当时也只是在当年‘孤掷案’的大战之中见过乔大侠的出手,也看到少许的武功路数,但是刚才与袁缺交手的时候总感觉到某些招术很是相似,我便断想着袁缺之武功是否就是乔大侠所传?” 李睿说话看起来很真诚,说的都是真心之话,因为他说的时候也是极为小心的,好怕自己弄错了什么,所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半点的有意搅局。 “我们袁兄弟的爷爷便是乔大侠,这是妖道、魔剑和鬼医都亲口说过的!” 木凌风顺着李睿的话便补上了这一扎实的一句。 但这一句一补,大家更加心如沉石般一直往下沉,尤其是苏流漓,脸上吓得都煞白了。 “袁缺,若你真是伯侯的儿子,那真是老天开眼赐福了,我该尊称你一声少主,不过我真心的希望你是。” 李睿突然对袁缺的杀妻杀儿的仇恨完全消失了,反而一副极为开心与激动的样子。 袁缺慢慢走了过去,竟然把李睿的穴道解开了。 “你这是……” 绮萱夫人很意外袁缺的举动,但是话未说完又顿住了,因为她也有些无可奈何。 李睿舒展了一个手脚站了起来,然后和颜悦色地看着袁缺,说道:“我再多嘴验证一下,因为我跟随了伯侯十多年了,当初小公子出生之时别提有多开心,他还很惊奇地告诉我说小公子真是天赐之麟儿,说一出生竟然有一条青龙附体盘旋于腰间,而且竟然一次机会伯侯竟然还揭开给我看了一下小公子的那块青龙环腰的胎记,果然有一青色龙形印迹盘在腰间,真的是神奇不已,不知道你是否也有……” 李睿话未说完,袁缺全身颤抖,他竟然颤抖的手开始不顾场合去解自己的衣带,一会揭开呈于李睿眼前,果然一龙青色龙形胎记盘着腰间,而且那龙形真是越看越真,栩栩如生。 李睿也是激动得手在发抖,用手想去触摸,却又顿在空中抖着,一副满脸激动而惊喜的表情,口中喃喃欣然地道:“果然,真是,而且越大越逼真的,就是它,就是这条青龙,你果然是少主,没错,千真万确!” 说着,李睿竟然跪在袁缺的跟前,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木凌风与贺莽也是赶过来看了一眼,全然看在了眼底,也是一脸激动的表情。 独孤焕却是凑热闹上来看了一眼,看得心惊肉跳。 杨紫梦与苏流漓本是也想上去看,但可能是碍于男女有别,所以不好意思,但是袁缺却转换身子,把裸露的腰间展示给大家看,给铁恨看,给绮萱夫人看,给杨紫梦看,给苏流漓看,而且大家都一一看到了,都证实了李睿所言。 这到底是晴天霹雳,还是天外之喜,一切来得太突然,一切来得如此的天机玄妙,袁缺自己都一腔茫然,眼下不知道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装,然后轻轻把李睿扶了起来,然地再次问道:“请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李睿激动得说道:“千真万确,你就是少主!或者能知道你有青龙盘腰胎记的,或许只有伯侯与夫人,我也是得伯侯信任方能知道,此事如何假得了,少主,真的是你!” 李睿激动得闪出泪花。 “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定然是他早就预谋好的计划,或者他早窥到你有此胎记,所以才把戏演得这么真,袁缺,你可千万别信啊!” 苏流漓一时冲动,冲到袁缺身前,眼中含着泪,带着哀求的说道。 袁缺看着苏流漓那么痛苦的表情,自是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子,但是苏流漓抗争的苍白感却显得那么无助。 袁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冷静,但是脸上没有表情,看了苏流漓一眼,还特意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动作很温柔很轻。 然后他看了一眼绮萱夫人,说道:“夫人,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袁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平常,没有半点其它的成份。 绮萱夫人似乎此刻已有了心理准备,点了点头,说道:“如你所说!” “那夫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袁缺平静地问道。 绮萱夫人平静地回答道:“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也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但是在鬼医前辈回山前告诉我的,虽然鬼医只是告诉我说你是怪侠乔元极的传人,叫我留个心你会不会是乔元极派过来有目的的,但是我一千个一万个选择相信你,而在这期间,虽然我不敢去想,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去挂联,你的气韵,你的英姿,你的年纪,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贴近我最害怕的事实,那时候我便已然有些笃定了,不过我还是选择不相信……” 袁缺还是平静地说道:“我也想选择不相信,但这已是事实,想不到最令我尊敬的夫人,却顷刻间成了杀亲灭门不共载天的仇人,这是不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我宁愿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者是一个梦罢了……” 袁缺神情越来越沮丧,心情越来越难受,他心中之痛不言而喻,这种逆天之惊变,在此刻间换谁也一时无所适从。 眼见最尊敬的人突然变成了灭门的仇人,是要即刻动手杀了她吗?但一下如何下得了手? 但是这真真切切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站在眼前,若是不杀此人不报此仇,那岂不是枉为人子? 这该如何是好? 袁缺找不到答案,心中极度凌乱。 袁缺需要一个答案,而且是一种能周全的答案。 全场都静了。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此时此刻,谁还能说什么呢? “袁缺,反正已是无路可生,在此之前,你就把夫人我杀了吧!起码在死之前还能为你家人报仇。” 绮萱夫人没有逃避,也不会逃避,而且她说话的时候,竟然走到袁缺跟前,还把眼睛闭了起来,等待袁缺的出手。 第199章 圆满终了 袁缺一时无主,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来得如此突然的意外,一向行事果决的他,却陷入了混沌。 倒是苏流漓,很是激动的冲到了袁缺面前,挡在了绮萱夫人的前面,满脸泪花地对袁缺说道:“袁缺,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冷静地想一想,哪有这样巧妙之事,这一切都是李睿的诡计,千万别轻信啊!” 或许此时此刻,也只是苏流漓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就算她心中相信,但是他也不愿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袁缺看了苏流漓,问道:“小漓,你说这不是真的?是吧?我也情愿相信这不是真的。” 苏流漓带泪脸上忙挤出笑,说道:“是的,你不必相信,这样便太好啦!” 苏流漓还真是的信以为真了。 袁缺抬起头,悠悠地说道:“事到如今,一切都是真的,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只能面对现实。” “是的,回不去了,漓儿,你快走开,冤有头债有主,你让开,此事与你无关!” 绮萱夫人倒是很淡然面对。 “夫人,这一切不是真的,对不对!” 苏流漓含泪悲苦地哭着转身看向绮萱夫人,绮萱夫人用手去为她拭脸上的泪,很亲昵地说道:“漓儿……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该来的总会来的,你让开吧!” 苏流漓一转身,展开手臂,就是横在袁缺面前。 袁缺慢慢冷静了下来,但表情有些麻木地呆在原地不动。 贺莽、木凌风、杨紫梦都围了上来,但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大家突然听到这样的意外之惊天真相,谁也一时无法接受,但却是铁一般的现实摆在眼前。 袁缺侧过身子,然后走向李睿。 “李睿,此处真的没有出路了吗?” 袁缺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大家不禁惊住了。 他怎么突然问李睿这个问题,他不应该即时手刃杀亲之仇人嘛,难道他暂时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吗? 李睿很恭敬地说道:“少主,是的,已是死路无疑,此地我精心布局了这么久,早已将所有的退路封死,原本这就是我最后的归宿,没想过活着出去的。” 袁缺点了点头,一脸痛苦的表情,看着李睿,然后说道:“我问你,我既然杀了你的爱人与儿子,为何你对我还这般尊重,还唤我一声少主,难道这杀妻杀子之痛,不共戴天的仇你就不想找我报吗?” 袁缺问出这一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怎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简直是太意外了,原来一切都是平缓下来了,这一问无非再激起波澜。 李睿竟然欣然一笑,显得极为平静,他说道:“若我没有知道你是少主之前,我当然巴不得将你致死方休,可是确认你是少主之后,我也认命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与捉弄,想当初若非伯侯相救,我早于三十多年前便已经死了,我跟随伯侯多年,伯侯对我信任无比,就把我当兄弟一般,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份恩情似海,永远不可能报之以万一,虽然少主杀了我的妻儿,一方面基于伯侯的恩情,也算是恩情报之,另一方面,你作为铁律司的执法之人,行使的是正当的手段与方式,他们死于你手,也算是该有其果吧。” 李睿说得没有半点虚伪之意,而且每一句话的说出,都是那么的看透一切的感觉,淡然平和,不急不愠,心态通然。 袁缺听到这里,好像也明白了些许,他对眼前的李睿突然刮目相看,感觉李睿此人在眼前竟是如此的伟岸。 “少主,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因为世间之事没有早知道,都是临事方知万般不易,都是说岁月会冲淡一切,其实不然,只要心中有执念,任由人生百年,若是放不下一辈子都会纠结不清,若是看得通明,放得下,立地便会释然,可是二者之选,择其后者者,恐怕世间难有其人吧。” 李睿补上一席心中之话,一方面有开通袁缺心绪之用,一方面叫他好好考虑一下,有些事情该怎么做。 袁缺指着方才塌陷出来的无底黑洞问李睿:“这下面是什么?” 李睿说道:“原本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壑,我也不知道下方是什么,反正深不见底,当初我就以此在设了一方陷阱,以到必要之时便启动可以起到阻隔作用。” 袁缺不再问关于爱恨情仇的事情,而是开始关心出路的问题。 “李大人,我得活着出去,所以如果有万一的希望,请李大人指点生天的方向。” 袁缺很郑重地有些请求李睿的意思。 李睿当然明白袁缺的意思,他必然要活着,因为他刚明白自己的身世,他当然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可是李睿却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惘然地说道:“真没有出路了。” “你能带我们去暗门后面看看吗?” 袁缺问道,话语间绝没有逼迫的意思,而是带着请求。 李睿很坦然地说道:“少主如此要求,我自是答应!” 只见李睿迈步向前,来到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之前,然后轻身跃过去,然后在一洞中潮湿的苔藓之处的一处小石头上轻轻摁了三下,第一次很轻,第二次重一些,第三次很用力,然后那与洞壁相融得毫无破绽之中转开一扇门。 李睿回头对袁缺说道:“少主,请随我进来吧!” 袁缺一个飞身过去了。 然后后面的人都跟着进去了。 大家来到这后洞之中,发现这里面宽大无比,而且四周洞边间都摆放着无比透亮的灯火,照得整个洞府极为明亮。 大家进去一看,如此开阔的洞内空间,而且里面了摆放着一些器具,看起来都是一些很简单的生活用具,空间的格局是按照一般府上的格局设置的,好像该有的都有,唯独让大家惊诧的便是最里面的高台之上,摆放着三副大石棺材,样子雕刻很是精美,那种气势简直便如帝王这椁。 所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高台处的大石椁棺之上。 大家随着李睿的脚步,还是径直来到那高台之上,已到了三副大石椁棺之前。 这个时候,近距离大家才发现,这三副大石棺中间一副的棺盖是侧开着的,而旁边两副已经是盖得严严实实的。 李睿这个时候显得已毫无防备之心,他很大方的推开旁边两副石棺的盖子,大家一一看清楚,赫然安放的便是素清与李骢的尸体。 袁缺也不知道哪来的心,突然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两副棺材行了一礼,大家都没有看明白了,或者只能用死者为大来解释吧。 如此一作揖,李睿没有说什么,反而脸上泛起了欣慰的笑,他笑着说道:“妻儿为祸多端,罪该如此,可是还能受到少主如此郑重一礼,我想他们也该知足了。” 说话间,李睿便把棺盖给合了上去。 袁缺说道:“想必中间这一副棺材是李大人的吧?” 李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三棺齐整,一家团聚,何乐幸哉!” 大家看着李睿的样子,完全一副超然事外的感觉,看起来无比轻松与坦然,而且他再次轻轻把中间属于自己的棺材盖推开一截,然后自己跨了进去,站在头部。 大家看到他这一举动,不禁明白了什么,除了吃惊之余,也没有人去劝阻。 “李大人,其实,或者,我们还有机会,非得要如此吗?” 袁缺自是知道李睿此时举动的目的,他便很隐晦地说了这一句话。 李睿站在棺材之中,笑了笑说道:“其实现在的枭城大局也是一副无形的巨大棺材,装着太多的死人了,我也累了,而在往生之前还能见到少主,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不过如你所说,此间已是没有出路了,我们迟早也得死在这里!李大人,这么多年的同僚,走到现在这一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铁恨突然也很亲和地看着李睿,说的话却是很达人心的。 李睿说道:“铁大人乃枭城之柱,就算此次我对铁律司铁下杀手,但我对铁大人还是心存敬仰的,你是一位铁恨铮铮的汉子,只要有你在,哪怕你的人一时全部被杀,铁律司永远不会倒。” “事到如今,你就不必说这种话啦,或许如你所说,枭城这口大棺材正敞开了巨大的棺子,准备装人了,或者死在金银洞地,也算是一种至高的厚葬了吧!” 铁恨说此话的时候,好像了看透了一切,很是恬然地享受自己的说法,然后望向绮萱夫人。 “李睿,或许大家陪你葬身于此,才是最圆满的结局,若真是有机会出去,或许要面对更难的局面,索性就安心在此侯死吧!” 绮萱夫人说话很平静,她已然接受了现实。 不过听她的说话,应该心中一直难以面对袁缺,就算真的有幸出去了,她与袁缺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一局面,换谁任何人都一时无法接受的。 袁缺自是明白绮萱夫人话中之意,他也听着心中极为难受。 不过袁缺转而对李睿说道:“李大人,你不必执意如此,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就是你在洞内布下的火药。” 袁缺这一说,大家好像看到希望之光一样,都看向袁缺,继而看向李睿。 李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火药一旦引爆,那便是毁来性的塌翻,整个洞府便全部塌崩,还能有什么生还之机。还有便是,就算你们真能出得去,外面或许已是变天了,或者早已无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难道李大人就真的放弃了生的欲念了吗,就如此执意寻得一死。” 袁缺好像想极为挽回李睿的执念,或者袁缺知道如果真能出去,便想拉李睿一起出去,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而且他所做作为并非全然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更大的计划,若伯侯真是袁缺的父亲,那么他所做的一切或许可以说就是为了袁缺,所以,于情于理,袁缺都想留下李睿,从而尽力挽回他求死的念头。 李睿说道:“我已经累了,不想再融入外面的大棺材中去蝇营狗苟了,人终是一死,何不让自己有选择性的死,再说了,我犯下如此大的错,杀了那么多人,枭城的法度足以让我李睿死了千百回了,出去无益,不必强计。”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睿看了看铁恨,铁恨眼中本来是怒火刚起,可是还是强压下去,只是点了点头,想想铁律司的血债,还不说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暗设财库,随便哪一条足以千刀万剐。 “李大人,或许你能最后为我们指出逃生之道,或许铁大人可以网开一面宽你不死呢!” 独孤焕终于说话了,好像看到机会一样,忙对李睿如此说道,说话间还看了看绮萱夫人与铁恨。 李睿看着独孤焕说道:“西鹫侯爷,你还是有错的,若你能将来做得枭城之主,或许枭城还会有一番大安定,可惜了,一切太迟了,就算你能逃得出去,那必然也会成为牺牲品,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太多了,安心候终吧!” 独孤焕一脸无奈丧气,原本好好的有番寻求机会,可是李睿毫不给面子的这样说出,刚泛起的求生的火苗,一口唾沫便浇灭了。 “袁缺,你刚才所说的话,好像有出去的把握,是吗?” 独孤焕虽然知道了袁缺的身份,但是此时也不碍于什么情面,面上还是像往常一般,跟袁缺说话的语气与神态也没有改变。 袁缺应道:“侯爷认为有机会吗?” 独孤焕脱口而出,说道:“只要你袁缺说有机会,便绝对有出去的可能,不妨一试。” 袁缺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侯爷你太高抬我袁缺了,李大人说此处已是死路无疑,凭谁也没有办法。” 独孤焕无奈,只能挥袖一气,侧过一边去了。 “夫人,感谢这么多年你与大王对我的信任;铁大人,能与能同僚是一种荣幸,虽然我们不是真正的朋友,到底头来算是血海深仇的死敌,这未尝不是一件情感交集的大事,也算我李睿此生之狂举了;少主,虽然短短相遇,但能看到少主拥有睥睨天下的不世之才,也算足以可慰了,往下的路怎么走,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真的累了,不过,少主,最后我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我死后少主能带大家离开此间,此间是我们一家团聚之地,不希望别人来打扰!” 袁缺听到李睿这么一说,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他想向去阻止,可是还是迟了一步。 李睿竟然并掌蓄力,然后在自己的天灵顶上倾力一掌,然后用尽最后一点气力脚勾起棺材盖,自己倒下之后,“轰”一声合上了。 对于李睿来说,这是一个完满的结局。 对于袁缺而言,好像一切都刚刚开始。 而对于大家而言,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对生的渴望。 谁也不愿意这样真的在此等死。 李睿算是一家“圆满”了,三副大石棺此时显得格外令人羡慕,再怎么说还有个终了的归宿,而他们呢? 袁缺在李睿的棺材前,再次行了一礼,然后便径直往洞外走去,走得很干脆。 随后,大家也是跟着袁缺走了出去,当他们都走出来越过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壑之时,那洞壁石门突然“啪”一声合上了。 大家一惊,都回头看过去,顿时觉得诡异,谁也没有触动机关什么的,这门怎么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早不合晚不合,偏在大家出来之后自动合上,而且合得极为迅速…… 此时大家也没有心情去关心这是不是诡异之象了,接下来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就地等死,他们要寻找生的出路。 “袁兄弟,你可有办法?” 贺莽此时过来问袁缺。 袁缺说道:“有一个办法,我们不妨一试,但这个办法是极度的冒险。” 贺莽一急,说道:“冒险,冒险总比等死强吧,起码还有一线希望啊,赶快试一下啊。” 袁缺说道:“这两处的洞内都布满了火药,我们看能不能把这些火药归集起来,把这些炸洞的隐患先清除掉,然后再以小部分的量,能不能把入口的断落石炸开……”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是紧锁的,看得出来,他也是猜想罢了,也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是大家一听,便别无它法了,便马上分散去寻洞壁角也就是那些财宝之后暗埋的火药。 “袁缺……” 突然绮萱夫人叫住袁缺。 袁缺看了她一眼,很平静地说道:“有事吗?” 很明显,袁缺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绮萱夫人,所以表情极为平淡,一副想敬起不起来想恨却恨不起来的样子。 “我想跟你聊几句!” 绮萱夫人态度很平和,看她的眼神是真的有话跟他说。 第200章 迫不得已 此时的局面很是尴尬,但是尴尬归尴尬,有些事情总要面对才好,不可能逃避得了的,尤其这局面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袁缺说道:“夫人想聊什么?” 袁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绮萱夫人既然叫住了他,这或许有些话想听她说说。 而且铁恨也站在一边,看来是他们俩有话要跟袁缺说。 “辅司大人,是这样啊,这事我看期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你看看啊,这二十年的事情突然跟眼前的事情一下强硬挂联上了,这是不是有些太生硬了,虽说李睿一心求死之人,但其说的话总该一个滤清的过程。” 铁恨真诚地看着袁缺,说话也是好像在劝导的样子。 袁缺看了铁恨一眼,说道:“铁大人,你说的我懂,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也一下没有适应过来。” “袁缺,如果事实真是那样,你打算怎么办?” 绮萱夫人直截了当地问袁缺。 袁缺不置可否,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难道你真的打算跟夫人势不两立,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铁恨补上一句。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不想聊这个事情,看能不能找到出路再说,如果大家都能活着出去,往后一切事情总该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与方式。” 袁缺说完,便侧过身去,也去跟其它人一起忙活了。 还真是,整个洞壁角落,也就是那些珍宝的后面都布满了火药,袁缺叫大家尽可能地把他们弄出来集中的中间的空地之中,除了大量的火药粉末,还有成型的黑色的圆球型的一大堆。 忙完了这个洞内,然后大家再去忙刚进入的那个大洞空间里。 袁缺小心翼翼地点上洞壁上的油灯,照亮之处,尽是阴森之象,就在大家搬动大箱子找寻火药的同时,袁缺也来到了那入口处仔细观一下,真的是一块完整的大青石横亘于前,而且如此落地严丝合缝,没有一丁点的缝隙可言,袁缺试着贴耳于洞壁之上,看能不能听到洞外的动静,可是毫无收获。 “袁兄弟,你说,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在里面关了这么久,会不会进行营救行动呀,按理而言,如果要行动的话,早该想办法动手啦,怎么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觉得奇怪!” 贺莽停下手中的活,来到袁缺身边。 袁缺看了看贺莽,说道:“贺大哥,你相信李睿所说的话吗?” 贺莽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还别说,这老小子刚开始我一直很厌恶他,巴不得立刻将其捉拿归案,可是他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中之事,我是全然相信的,我信,我当然信,尤其相信袁兄弟,想不到你竟然也是枭城的小侯爷,太好……” “贺大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李睿所说的可能在我们被关于洞内之时,枭城可能变天了!” 袁缺这么一说,贺莽沉思一下,说道:“如此说来,这是真的,袁兄弟的意思是说可能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可能已遭不测?” 袁缺忧郁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极有可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许外面真的已经发生了变故,而且我是在猜想一个问题,会不会李睿在洞中布满了火药,这情况可能外面的人也有所知晓,若是他们料定这断门石一下,本已没有路可走的话,他们会不会有可能从外面也引动火药炸毁山体,来一个以绝后患……” “这也太可怕了吧,不可能吧,他们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情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将彻底被压在这山体之中了。” 贺莽几乎惊呼出来。 此时木凌风也来到一边,说道:“好不容易把这些火药基本都清理在这里了,袁兄弟,你看下面我们该怎么做,对了,刚才你跟贺兄所说之言我也听到一些,若是真的如袁兄弟你所想的,那我们便必死无疑了。” 袁缺脸上掠过一丝忧虑,他转身再看看他大青石堵住的洞口,然后说道:“我本设想把洞内所有的火药清掉,只留一小许以炸开这出口,或许有机会出去,但是眼下有两个担忧:第一,要炸开这大青石口,小许火药必然不够,但是若是大量火药加注又怕把现有的洞体炸塌;第二,若真是炸开洞口,我怕外面早有人埋伏在那里,或者直接早就在外围也堆上了火药,如此一炸,便引动外围连炸,那么整个山体将坍塌倾毁。” “那我们真的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杨紫梦来到袁缺身边,脸上看着袁缺,倒不是害怕,而是感觉这种死活有些太窝囊了。 袁缺一时没有说话,他再看看了四周的洞壁,说道:“我前时也以内力试过推到洞门,但是碍于有伤在身,劲道大打折扣,内力对于这洞壁大石毫无半点推动作用,看来这是牢不可破的,若真是用火药引之,必然便造成整个山体垮塌,所以这个想法刚才我自己已经推翻了。” “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等死在此间算了,何苦再让自己心受折磨啊” 苏流漓悠悠地说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一直不好看,悉愁云满布。 她如此一说,大家看向她,其实都知道她为什么说这种话。 “那我们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独孤焕四下里转悠着,一直在观察,这时候走了过来凑上一句。 “侯爷,你刚才四下转了好多圈了,有什么发现没有,我这里真的没有办法了,你有没有新的发现?” 袁缺当然希望独孤焕能有意外的发现,所以才这样问,也抱着一点希望。 可是独孤焕双手一摊,摆开来,一个很无助的表情。 “看来,唯有一种方式可以行一下了!” 袁缺沉思一下,然后对大家说道。 大家马上催着袁缺说是什么办法。 袁缺说道:“就是那个塌陷的无底洞壑深渊,或许我们往那里去试试!” 袁缺话刚说完,突然感觉整个洞体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洞壁顶上的岩灰一直往下洒落,大家都有些站不稳了。 隐隐有些震动的巨响传了进来,整个洞体感觉就坍塌的感觉。 “不好,外面的人果然以火药之法来炸山了。” 袁缺突然急促说道。 “谁,是谁?” 独孤焕急着问道。 袁缺说道:“除了你的对手,你还能猜得出有谁?” 独孤焕一阵着急,大声说道:“不可能,若是换作是我,我不能舍弃这么多的财宝不要,就算再如何置人于死地,首先得把这些金山银堆保住啊,谁会那么蠢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些身外之物,再说了,就算山塌洞毁,到时候一样可能派人来挖掘出来,这些东西又跑不了。” 袁缺说罢,便叫大家往那塌陷的洞壑之前跑去。 在大家往那洞壑跑的时候,整个山洞突然大动摇晃,大家都有些踩不稳,摇摇晃晃,踣踬前行,杨紫梦与苏流漓两个都摔了倒了。 袁缺把杨紫梦一个抄身捞了起来,然后再去扶苏流漓,好不容易才趔趄地来到洞壑之中。 整个山体洞穴开始崩塌,炸裂之声响彻入耳,简直振聋发聩。 “不好了,外面果然在进行覆天行动了,铁大人,一切都变了!” 绮萱夫人晃了几下,差点没踩稳,幸得她运力一踩,这才稳住身体。 铁恨重伤在身,不宜动气动力,身子几乎倾倒,这个时候贺莽上来扶住了他,这才站稳下来。 “整个山洞体要塌了,外面已引爆了火药,我们已然没有退路了,不稍一会停留,我们将被这山塌洞毁碾成肉泥,为今之计,我们只能进入这未知的洞壑之中,是死是活,在此一搏了。” 袁缺站在洞壑边缘,对大家说道,此刻想着大家的生存,也没有任何仇情或者感情在里面,反正大家先逃命才是硬道理。 袁缺说罢,眼睛一闪,看到洞壁之上几台油灯随着震动掉落下来,他身子一个盘旋便去接住两台,然后把灯台掷给贺莽与木凌风,身子再次掠起,去抢其它几台油灯。 待拿到油灯之后,他大叫一声:“还在等什么,大家往里跳啊,洞要塌了!” 袁缺这一急叫唤,大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都是一死,都纵身往下跳下去…… 山洞之外,果然漫山遍野都是兵甲,看来全是耀武司的兵将。 其中领头的便是张傲,不过张傲可能还是一名小头目,而最威仪显像的便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看起来极为威猛无敌,那气势简直就如山中之虎,一脸严肃地看着洞口之处,而洞口之处也不断有人涌出来。 张傲旁边竟然是南鹞侯独孤炼的总管柴宽,他神情很忧郁,好像在担扰着什么。 而他们身边便捆绑着无数人,而且都跪在他们面前,排成一排。 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在外相候的霍连义、郭云来、何解、刘以阔及一帮铁律司的人,还有一些前来相助的不知名的那些高手们,如此跪了一地,乌泱泱的都被擒住了。 还好,眼下都留了一部分活口,不过山头的每个角落也都死伤遍地,刚才那弓弩队的人马几乎全部阵亡,看来刚才这里也发生过极为惨烈的厮杀,已是真正的尸横遍野。 突然,站在最中间的那位最威武的将军发话了,说道:“看来一战尽除,而那帮被困在深洞之中的人也已无路可退了,这样吧,传我命令,将这山洞彻底炸了,以绝永久之后患。” “龙将军,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里面……” 柴宽突然有些紧张了,向这位龙将军说道,可是还没有说完,这位龙将军突然瞟向柴宽,说道:“柴总管,你这是为何,好像极为不乐意,这可是侯爷的意思,你想违抗侯爷的命令吗?” 柴宽被这位将军的威严之语塞了回去了。 “龙将军,我想这柴总管定然是在担心他的心上,是舍不得那位苏流漓吧!” 张傲嬉皮笑脸地在一旁附和说道,不过张傲此话似乎说中了柴宽的心思,他便低头难受地不语。 而跪在一边的郭云来突然喊道:“龙啸林,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这样趁机赶尽杀绝,这是在谋反,明知道夫人与我家侯爷还在里面,你竟然如此歹毒之心,想如此赶尽杀绝。” 别看平日里郭云来有些娘腔,但此刻一脸的怒火烧容,反而显得格外男人,就算被捆绑跪着,虽然没有挣扎,但脸上的傲气却化作怒气直接顶骂这位龙啸林将军。 “郭云来,郭总管,或许至今往后,也就没有西鹫侯这一说了,就连夫人这一说也将被抹去,看来还真是天赐于南鹞侯爷,竟然在他们与李睿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竟然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简直不用吹灰之力,便一网除尽。” 张傲走到郭云来跟前,一副极为傲慢轻蔑的态度,看着郭云来。 张傲再次挪动一下脚,便来到了霍连义面前,然后用脚踢了一下他,谩笑道:“霍将军,你怎么就不说两句吗?绮萱夫人将不复存在了,当另寻明主了,怎么样,考虑好后路了吗?” “我呸,一帮乱臣贼子!” 霍连义真的一口痰吐向张傲,说说地说道。 张傲虽然躲开了,但哪气得过,上去便是一脚把霍连义给踢了个正着,霍连义硬是忍着痛,直挺挺地跪立在那里,一股傲气不减。 “好啦,张傲,对一个被缚之人这样折辱,你以为很神气嘛,退下!” 龙啸林发话了,张傲马上退缩了下来。 突然从洞中的涌出来的人向这边报告,说一切准备就绪了,火药已经安置好了,随时可以引爆炸山。 龙啸林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如果本将军估算没错,徐大人与侯爷这个时候应该也把王宫大内却拿下了,那我们这边也速战速决,尽快去王宫与侯爷与徐大人兵合一处,引爆吧!” 下面的人领命便前去引火药,而龙啸林命令全体将士撤离,一并把被擒的人带走。 当大队兵甲刚一到山脚之下时,便突然听到了震天的爆炸声,而且很明显看到了原来高耸的山头轰然塌陷了下去,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之后,整个山体向乎全部沉了下去。 这个时候,柴宽眼中有些迷离,透着极为难受之色,他不禁看向被押解着的郭云来,二人对视,尽是极为难受之色。 霍连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如此男子汉眼中已有泪花,虽然不需言语,但那份悲恸不言而喻。 听到爆炸声之后,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枭城的天便由此爆炸声开始变了。 也是剧烈爆炸之后,整个山洞及山体全部塌陷。 也就在这个时候,袁缺他们再别无他路,选择往那不知深浅的洞壑之中拼死一跳了下去。 洞渊真的很深,大家纵身跳下去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指手不见五指,只听到大家拼命的叫喊之声,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山洞之中。 这还真是洞中之洞,就连李睿也不知道其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反正面临的都是死亡,若跳下去真的触碰到石头或其它异物摔死,那也是在劫难逃,但倘若有奇迹出现,那便是另有生天了。 这里真的很深,而且越往下落的时候,越感觉到冰冷潮湿,这个过程中,大家都尽可能的施以轻功相辅,但其自身下坠的惯性让他们到后面便无法在自主了,只能任由身体直线下坠。 在这里的人,个个身手都了得,他们在惊慌下坠的过程中,双手很下意识地不断的在空中划着触摸,似乎想在意外之间能够抓到任何一样东西,便可能暂时保住性命。 或许他们还真的是幸运的,这不是奇迹,这本来就是一个天然的洞穴,虽然看不清任何地方,但是往下坠了一段之后,他们各自还真的都触碰到了湿滑的石头之类的东西,由于下坠速度太快,再加上那些估摸是石头的东西本身太滑,以致大家在触碰到其物之后,几次之后都未能抓稳,不过起码有物可抓之时,也减慢了下坠的速度。 突然还夹杂着惨叫之声,看来是有人撞到了东西了,听叫声也是伤得不轻。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谁也顾不上谁了,谁也看不到谁在哪个方位,或许由于急慌往下跳的时候,可能人会砸到人都难说,反正这一过程对于他们而言那是相当漫长而恐怖的,没办法,他们心中的信念只能向死而生。 袁缺也触碰到了东西,由于太滑几次未能抓实成功,而在他突然下滑之时,突然他的右手臂又撞到了某个顶而硬的东西,这原本受伤痛苦的右臂顿时加剧痛感,袁缺在那一刻几乎晕厥过去,他求生的欲望让他尽可能地让自己清醒。 终于,他被撞实之后,他左手很幸运地抓住了一块突出来的东西,这才让自己身子暂时停留下来。 但是袁缺刚才的痛,再加上心中的恐惧感,此时他全身已是被汗湿透了,不断地喘着粗气。 第201章 绝境奇景 袁缺定好神之后,然后用剧痛的右手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用嘴咬住火折子盖子拧下来,然后轻放在手上,再吹燃火星,火折子便亮了起来。 如此一来,顿时漆黑的空间中亮了起来,除了光照能看得到的范围,什么也没有,其它人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袁缺细看了一下全身周边,自己正手勾住一个横突出来的天然岩石尖,而依着这洞岩一直顺滑下去是有无数条痕的如褶子般的熔岩肌理。 “上面可是袁缺?” 一个声音正吃力地朝上喊道,袁缺一听便是杨紫梦的声音。 袁缺俯下头去看,他这才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正横在一岩石之上,只是朦胧得很,没法具体看清楚。 袁缺应道:“是杨小姐吗?” “是我,你能下来帮我一下嘛,我这边倒承受不住了!” 杨紫梦的声音很急促,但是却又很小心,似乎生怕一说话大声怕震掉什么。 袁缺就眼前情而看,他若是这样纵身跃下去,必然怕有所闪失,他得想个办法慢慢下身才好。 但是听杨紫梦的声音那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也由不得他慢慢想办法,再说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他决定搏一下。 于是,袁缺竟然把火折子在距离身子两尺内丢了下去,而他的人在岩洞上一踢,身子一旋,在空中旋转而去,而且尽量加快下降的重力,待到那炎火折子将到杨紫梦头上之时,他的身子忽闪一下便回旋过来,左手迅速抄火折子在手,然后身子在一瞬间码定好适当的位置,落脚立住身子。 袁缺站在一横出来的尖石之上,这才看清楚,原来杨紫梦并非横在这石头之上,而是鬼使神差地是她的衣服一角挂在那石尖之上,而且此刻已经慢慢滑到了石尖处,若是再往前一点,杨紫梦便要再次坠落。 果不其然,袁缺真看到了挂住的衣角已滑到了石尖头,但是突然听得一声衣服的撕裂响声,结果杨紫梦的衣服提前破裂掉,她一惊叫起来,人已再次坠落而下。 袁缺此时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他把火折子一头放进嘴里,让火尽量保持亮光,而他的人已声速滑了下去,一个纵身下去揽,直接把杨紫梦抱了一个满怀。 杨紫梦虽然害怕,但被袁缺如此一抱住,马上便镇定下来,而且她很机灵,看到袁缺嘴角的火折子被纵身贯风一吹几乎来掉,便马上把火折子从袁缺嘴中取出来,举在空中以好照亮下面的情形。 此时男女虽然紧抱在一起,但是没有任何其它的杂念,眼中只有逃生欲望,他们俩都在下坠的过程中注视着四周环境。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底下不远处竟然亮起了火,而且从一只亮光到两只再到三只,袁缺便朝着那亮光处尽可能地侧过身子去。 袁缺眼见洞壁一处很近,他抱着杨紫梦踢了上去一借力,然后便直接落到了三点亮光处,看到他们终于到底洞底了,而袁缺放下杨紫梦的时候,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绮萱夫人、铁恨和苏流漓三人正举着刚才在上面袁缺叫他们拿的那几盏灯台。 苏流漓看着袁缺抱着杨紫梦落下来的,眼刻的眼神充满了难受,但是此时此刻她也不好说什么。 “木大哥与贺大哥呢?” 袁缺着急间四下用眼睛去搜索。 “袁兄弟,我们在……” 贺莽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循着声音,袁缺看过去,只见木凌风与贺莽二人正瘫坐在一边的,而且正坐在一堆珍贵器物与一些金银珠宝之上,看来刚才从上面塌陷掉落下来的东西全落在此地,而木凌风与贺莽二人却恰恰跌落在这上面。 “袁兄弟,好像我们俩的腿都摔坏了,眼下动不了了!” 木凌风很淡然地说道。 袁缺便就着火去检查他们的身体部位,其它地方都还好,而唯独一时站不起来。 “你们是直接坠落下来的吗?” 袁缺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了。 贺莽这个时候竟然还不忘笑了笑,说道:“我的袁兄弟,你怎么糊涂了,这么深的洞如果是直接下坠至此,必然摔成肉泥,我们也是一路借洞壁之处几经辗转摔落而下的,看来腿是废了,一时没有知觉,我都不敢去细看,想想若是腿废了,那才是从此就成为一个废人了,伤不起啊!” 袁缺检查了二人的腿之后,说道:“还好,只是剧裂震动震麻木失去知觉了,缓一下应该没事了!” “是吗?真的吗?” 贺莽惊喜一叫,竟然突然站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没事了,便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去拉木凌风一把。 “我们的西鹫侯爷去哪里了?” 贺莽笑意不停,便四下望去,也没有看独孤焕的人。 “侯爷自个儿朝里面探路去了。” 苏流漓应答了贺莽的话。 “袁缺,你们都没事了吧?” 绮萱夫人突然向袁缺问道。 袁缺接过绮萱夫人那真诚的眼神,也不知道该如何接答,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袁缺在灯光之下,才看到杨紫梦的衣服被撕破了,而且外层都破烂了,内文都显露出来了,便忙去为她把坠下来的衣块打了几个结捆绑好。 这一举动让苏流漓看得更是咬牙切齿的。 “袁缺,你干什么啊,夫人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就这样对待夫人啊?” 苏流漓这话根本就是借题发挥,怒火不本质不在此处,可是她偏偏不经脑这么一说,反而让大家更难堪。 袁缺也不理会苏流漓,然后心平气和地对大家说道:“老天赐福,看来大家除了受点小伤,都平安无事,眼前我们既然都来到了这里,那我们便想办法去找找有没有逃出的可能再计较其它吧!” 袁缺如此一说,先是看了一眼苏流漓,然后再看看绮萱夫人,绮萱夫人也是会意地点了点头。 “想不到我们的侯爷还真看不出来,真是艺高人胆大,这深渊之中还敢一个人去探路,真是佩服。” 袁缺在看了四下这空间之后,果然发现有一个拐角的处有一外延的出路,这才不禁让自己放松地感慨一句。 谁知他刚一说话,便听到一句回应的话。 “那是,这么高的洞崖摔下来都没有摔死,可是那是洪福齐天,有这样的洪福,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声音刚说完,独孤焕竟然从那出路后面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盏油灯。 袁缺笑了笑说道:“侯爷可探到什么好消息?” 独孤焕很是慨然,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我们方才那一劫已过,看来此间才是我们最后的葬身之处啊!” 独孤焕话声一落,突然大家便听到了很大的动静响起,是大家头顶上的,而且伴着很多杂物碎石之类的直接往这下面砸下来。 大家赶快退到一深岩之下,以免伤到自己。 上面的爆炸之后,全然山体已然全部塌陷,而那藏宝的洞库也是尽毁,而此刻那些崩塌掉的碎石就顺刚才大家跳下来的洞口一直往下砸落,而且一直在持续,密密绵绵。 大家才叫心有余悸,幸亏他们落地早,若是再迟一些,或许不是跳下来摔死,也会被这些碎石砸死。 “这洞壑之中,也只有唯一的前行之路,不知道有没有生还之路,听天由命吧,我们走吧!” 独孤焕此时很坦然,实属是无奈的坦然,他竟然率先带路去了。 这个时候贺莽突然手中突然从怀中摸出几坨大金锭,极为不好意思地对铁恨说道:“铁大人,我刚才顺手揣了几个钱在手里,你看我这算违反铁律司铁律吗?” 贺莽一脸憨劲,如此一问,竟弄得铁恨不知道是怒是气,然后铁青的脸上泛出一丝无奈,说道:“这些都是藏物,你能保管好,出去后充公!” 贺莽本来笑着的,一听铁恨这么一说,便大笑道:“好好好,铁大人,若是我们出得出,起码让我过了一下手瘾,知足了!” 这一举动不禁让木凌风笑了起来,说道:“对啦,反正我不是公门之人,我应该多拿点也算是死里逃生的飞来横财,起码对这九死一生的一种补偿吧!” 袁缺也是笑了,他知道木凌风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觉得一向不爱开玩笑的木凌风,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全然是不想让大家在如此死寂之境中觉得只有生死。 这深洞之内,竟然没有那么多错乱的石头,有的反而是一种造型极为特异如灵物般的存在,或许这深洞已存在几千几万年了,而洞中之溶岩也是造就了这神奇百姿的石物,而且这里面虽然有些潮湿,但是整体而言没有那么让人感觉到不适,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舒适感。 这洞中天地,简直美仑美奂,这一路走去,这前延的石径虽然不算什么路,但是很是平顺,一切犹若天然形成,大家不禁惊觉奇怪,而且在灯火的映照之下,有些造型奇特的乳石更显灵气,而且这在深邃的洞中,竟然似乎有些闪着光的之类的东西,但又不像是萤火虫,那些光比萤火虫的要暗一些,有些若隐若现。 大家一路走过去,一时只觉得个别处有这样的萤光景象,但是越往前走去,往多出现,慢慢地,大家这才意识外,自己身处之地,似乎进入了另一个迷幻的世界。 走着走着,他们竟然走到了一条地下河边,这河水不深,但是透彻明镜,里面还有些洞鱼在其间自由的游走,好不自在的样子,而且在大家的光亮照耀之下,竟然一点都不显得惊慌害怕,似乎他们习惯了光。 袁缺看了一会,发现这水是流动的,而且流的速度也很明显,所以他跟大家商议顺着上流走,因为水往低处流,若是往高处走,便最有可能找到出口接近地面。 大家觉得合理,便照袁缺所说,依着水的上游方向逆水流而前行。 大家走着走着,突然苏流漓惊呼道:“大家快看头顶,好漂亮啊,那是什么?” 于是,大家都抬头望洞岩高处,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简直是美如仙境的奇幻画面,如此深邃的溶洞,岩石表面覆盖着成千上万的微弱蓝光,倒映在小河的水面上,星星点点的蓝光交相辉映,点亮了整个洞穴。 大家抬起头都不愿意移开自己的目光,这么神奇瑰丽的景象,恐怖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场景,这是何等的奇妙之境。 “夫人,你说这些成片成片的亮光是萤火虫吗?” 苏流漓不禁好奇地问道身边的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也被眼前的美景怔住,她脸上泛起惊诧的笑意,也是陶醉在其中,她说道:“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想不到深洞之中会有这样的人间不曾见的景象,不过,我年少时候也曾听说过洞中有关于会发光的虫子捕食的传说,说是有一种虫子可以织成如这星空般的大网来网罗飞虫来自投罗网,然后成为它们的美食,我本以来是传说,想不到还真有这么稀奇景象。” 独孤焕突然笑了笑说道:“若真如夫人所言的话,那么就是我们所看到的,越是表面看起来美丽的事物,往往背后暗藏着无尽的杀机!”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独孤焕,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还点点附和他的观点。 袁缺也听到了独孤焕的话,顿时觉得他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有意思,不知道他是有意而言之,而是无心纯属表达心中即刻所思所想。 而此时,绮萱夫人也无妨地说道:“侯爷此话自是真言,人世间也不过如此,看似光面锦绣,实则背后都是血与泪的堆积,一言难尽!” 绮萱夫人说话间,不经意把目光上瞟向袁缺。 袁缺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当他们一直延着小河逆水而上,突然小河出了分道的支流,而这支流却那么泾渭分明,一道河是清澈无比的,源头来自于一头直溯于一个巨大的洞石之间,眼光所及,这清澈之河似乎已经到头了;而就在隔壁不足三尺处都有另一道河水,但此河水简直是混浊不堪,而且显得很污秽,不但流水缓速得像要静止,而且中间还渗透了血色之迹,而且在河边竟然还有露出的白骨,一看便是人体的白骨。 “美丽与杀机即景体现了,如此泾渭分明,看来我们应该能机会逃出生天了!” 袁缺看到这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晦气,反倒是显出了极大的乐观。 听到袁缺这话,大家不禁都有些激动,大家便好奇看着袁缺,都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袁缺看着贺莽,说了一句:“贺大哥,你细闻一下这脏河水的味!” 贺莽照袁缺的话,便用力吸了起来,这样还不够,便凑向那河水近处猛闻,直到闻到自己觉得恶心反胃想吐的时候才罢了。 这一系列举动大家看在眼中想笑却不敢笑出声。 贺莽说道:“这腥臭,全是死人骨头味,怎么啦,袁兄弟,你叫我闻的味道就是这样子,你怎么说我们能逃出生天呢?” 袁缺说道:“贺大哥,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跟时大哥三人进入了血狼的老巢之地吗?” 贺莽顿然开悟的感觉,突然拍了拍头,说道:“对啊,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味啊,啊,难不成眼下我们已到了那血狼老巢啦?” 袁缺说道:“还没有,但也不远了,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或许血狼的老巢可能就是我们的出路。” “哎,不对啊,袁兄弟,整个山体不是被人炸塌了吗?就算有出路也被埋啦!” 木凌风有些不解。 袁缺说道:“从震动的范围与响声而来,他们炸掉的只是我们当时被困的范围,他们有十足把握就我们埋葬在那里面,而整座山脉这么大这么长,他们只是炸了那一部分,这边应该是完好无损的。” 袁缺说话间,态度很坚定,而且他边说还在边看向四周。 四周很宽广,很通透,再加上一这河道上的岩壁之上的虫光萤影,照得整个大洞之内还是可见度很高,虽然这污秽之河在这一边,显得有些昏暗,但是其河面并不是很宽,一眼清楚地看得到对面,而且河两边被水冲出来的人骨头四下都可以见到。 河对面也有路可走,依眼前情况,若是依这清澈之河拾上而行已到了头了,只能跨过这污河对面,或许才会有新的发现。 第202章 超乎想象 就在大家在寻找去往污河对岸的时候,突然独孤焕惊唤了起来。 “大家快抬头看……” 大家随着独孤焕的惊叫声,都不约而同的转身抬头看向侧面和上壁的那些蓝色的光亮团。 那些光亮团开始有了变化,而且在变化的过程中,那些光亮开始忽明忽暗,而且旁边惊飞的各种飞虫突然乱纷胡撞,而那些原本在空中盘旋着的群飞虫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吞噬进那些蓝色光亮形成的漩涡之中。 蓝色光晕旋转,整个光亮的洞壁顶上开始不断的聚合连接,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原本只是光亮的源点此时有东西在蠕动的迹象,而且都是一些透明的虫体在相互并合聚团,而且由小至大,从原来肉眼看不到的小透明虫透开始聚并组合,二合一,四合一,八合一……不断地聚并而起,慢慢地呈现在大家眼前的透明虫体越来越大,在不久之后,那些巨大的透明虫体便慢慢组合而成,而且洞壁之上满是它们蠕动的身影,带着蓝光点点,显得极为的鬼魅而奇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洞壁上的蠕动的大透明虫体竟然开始扭动,而且一条条的巨型粗体乍眼看去足以水桶那般大,而且它们都开始撕开一道口子,也算是它们的血盆大口,而且竟然发出了呜呜之刺耳之声。 当它们的不像嘴的大嘴一张开摆动,直接朝着河水中一吸,朝着洞壁周边一吸,竟然河水被吸成一串串的水柱浪花,而河中之鱼都被强大的吸附力直接吸了进去,而且那鱼一条条地被吸上去的时候竟然依稀可见从它们入嘴到他们“腹中”的整个过程。 而朝着洞壁其它地方的猛吸的那些大透明虫体,竟然把洞中夹缝及小洞之中的一些飞虫毒蛇之类的吸入自己的腹中,甚至还是壁虎和蝙蝠之类的…… 这场景让大家看得头皮都发麻,这到底是什么鬼?这些是洞中的精怪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形体存在,看起来既梦幻又恶心。 看着整个洞光之下几乎全是透明大虫满洞狂吸的时候,大家这才意识到,这里已不能多停留一刻了,随时有危险。 果然其它,离他们最近的那几团光亮中的透明大虫已开始朝他们这边张开嘴准备大吸一通了。 没有办法,袁缺只好叫大家马上过到河对岸去,不然还真被这些个怪东西吸进去成为它们的美食。 袁缺临场生一计,他捡起河旁边的一块人骨头,突然丢在河面,然后身子一跃,还未待骨子滑入水面之时,他的单脚在骨头上一踏,如此轻微借力,他的人已到污河对岸。 大家心中自是明白,各自都按着袁缺的方法,都急匆匆地跃过了对岸。 而此时,那些壁顶之上的巨形透明虫体竟然开始向他们头顶蠕动过来,然后开始朝污河这边狂吸,当污河之水被它们吸到口中之时,还夹杂着一些烂肉及白骨一并被卷进其口之时,突然它们竟然狂呼了起来,竟然疯狂地把吸进去的东西往外吐出来,而且当这些污水及污杂之物进入他的体内之时,那些原本光亮通透的巨形虫突然变得失去了光泽,直接阴暗下来,直接还把其体形结构慢慢又化解散开,这时候还稀稀落落地不断往地上下班掉下来一摊摊的极为恶心的东西。 虽然这些怪东西范围只吸到了河面的地方,可是大家已然感觉到期自己身子有些侧动站不稳了,真的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吸附力直接拖着往河中间拉,而幸亏出现这样的场景,才救了大家的命。 大家都吓得不轻,就连袁缺都心惊肉跳,因为在他看来,面对这样的天下奇物奇举,他竟然是一头对付的办法都没有,幸亏他们现在没有事情,所以大喊赶快离开此地。 大家都急着往污水上游跑。 可是当他们不顾一切跑了一段之后,突然又顿住了脚,而且几乎在同时被硬生生强行止步的。 因为他们前面出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因为他们前面似乎已没有路走了,而满眼全是一堆堆巨大的像脸盆的一个奇炫无比的怪物,它们一个个瞪着血红的大眼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我的个天啦,这又是什么怪物,是青蛙吗?怎么全身血红奇幻,而且个头怎么这么大!” 贺莽有些气喘吁吁,本来有伤在身,已累得不行,但面对如此场景,不禁惊呼出来。 “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 铁恨突然惊愕不已。 “铁大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木凌风在铁恨身边,惊奇问道。 “麒麟血蛙!” 铁恨马上说出,眼神中透露出太不可思议的表情。 听铁恨如此一说,大家这才看清楚,这些所谓的“麒麟血蛙”竟然长得还有那么形象,一个个“气宇轩昂”威武无匹。 “我二十多年前在深山的一个洞中见过,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数量如此庞大,看来此地还真是修炼成精之地。” 铁恨脸色很是难看。 袁缺也顾不了眼前的这些怪东西是什么,他眼神在顷刻间已把周边所处环境打量了一遍,他定睛一看,原来这些麒麟血蛙都团聚在一个很大的水潭之中,只是它们数量多得可怕,而且躯体相连在一起,似乎堆满了整个潭面,看来这是它们的地盘。 而袁缺最后看到的是距他们五丈有余的地方有一高处,那里正是污水河的下流径口之地,或许能够跃上那高台之处,便能有安全的可能,可是如此怪物在前,他们怎么样才能到达那里呢? 铁恨这个时候叫大家慢慢移动,往壁沿的尽处移动,尽可能离开这群麒麟血蛙的视线之内。 铁恨说道:“大家注意到没有,这些在暗无天日中成精的怪物,所见范围很低,而且你看它们正一只只地在抬头看着洞壁上的虫体!” 袁缺一听铁恨之话,这才有些明白了,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些个麒麟血蛙好像根本也没有看他们,而是一心专注地瞄着头上的变化。 大家躺到壁沿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都屏住呼吸,看着那些大蛙。 突然之间,那些麒麟血蛙竟然全部动了起来,一只只庞大的身体跳跃起来足有一丈高,如此庞大的数量齐跳,那简直是有若天兵飞跃,它们很轻松便群涌过了污水河,整个污水河面被震得水花四溅,臭浪滔天。 那些麒麟血蛙几乎全跃了过去,瞬间铺满了整个洞地之处,而且一到对岸之后,它们都群起而跃,朝着洞顶之上的巨型虫体发起攻击,由于洞壁很高,它们一跃有些难以企及,可是它们却竟然会自形叠罗汉似的,三五只垫底往上,形成一个蛙体高台,然后最上面的一跃而起,直接跃上空中,而在跃起的同时,一条条宽大长粗长的火红舌头竟然直接去扫绞洞壁上的巨形虫体,当它们的火红舌头一触到了那些巨虫之后,那些虫体便开始狂呼想沈的样子,可是都被火红舌头一触便化掉一部分,化掉之后一摊摊掉落下来,而掉落下来的时候,守在下面的大蛙们都张开血盆大口都争相吞食着,整个场面看起来极为震撼与不可思议。 “原来这些大虫却是这些怪蛙的美食,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看来这种现象也是机缘难得,或者要好长一段时间才有这种奇观形成,却让我们碰上了,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就连绮萱夫人都不禁感慨说道,她说话间一直以惊异的眼神时刻没离开过那些简直不敢相象的场景。 袁缺也没有想太多,他赶快对大家说道:“趁着这机会,大家赶快抢上污水潭上面的高台,那里可能更安全,时不宜迟,快!” 袁缺自个带头便冲了出去,大家都还想看看那些“巨蛙食巨虫”的诡异场景,可是还是逃命要紧,所以都跟着袁缺抢步,从河洞边,飞跃踏了几块石头,然后一跃上了高台。 大家到了高台之上后,便显得有些暗了,但是依约可以看到那污水流是从高台侧边的流经往下的,不过大家一时间还真没有关注这高台之后什么情形,而是齐整地从高处看蛙捕虫的旷世之奇景。 就在麒麟血蛙与透明大虫拼杀一番之后,而洞壁上的大虫好些都被打散了,而且一摊摊的透明液稠体不断地掉落,都成了这些麒麟血蛙的美食,被吃得差不多了,而那些透明虫有些偏远一些的,便自动开始涣散大躯体,慢慢一分为二,二分四,四分八……这样一层层剥离还原,而那些麒麟血蛙在一番大战之后,几乎都饱餐于腹了,所以慢慢停止了攻击,而且叠堆的罗汉阵也散了下来…… “天地间还有这么神奇的一幕,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大蛙不把那些大虫子吃干净呢,好像每一次都只挑一部分,而且故意放掉大部分!” 苏流漓惊异无比,眼睛瞪得很大,既害怕又想看,看了之后又感慨不已。 听到苏流漓这么一说,大家都没有说话,都还在认真地看着那些奇景变化。 袁缺却说道:“世间成灵,生生相息,相生相克,相生得以互益,相克却不能赶尽杀绝,凡事网开一面,方有后续的更长久的生生不息,这是麒麟血蛙故意这么做,而是为了阶段性的后续长久的美食一顿,留给别人余地,便是留给自己长远之地。” 袁缺此话,悠悠地说着,当然,他所说之言好像有弦外之音,当然,这些大家都听在耳中,也流入心中,尤其是绮萱夫人,听到这里,不禁侧目看了袁缺一眼,脸上泛起了微妙。 “蛙虫之战好像到处为止告以段落了,我们还是趁早先离开这里,所幸我们避免了一段人虫人蛙大战,要不然可能我们也不知道成了它们中的哪一方的腹中之美食了。” 铁恨此刻很清醒地提醒着大家。 “哎,铁大人,我有个好奇的问题想问你?” 贺莽看着铁恨说道:“你当时见过这麒麟血蛙,它应该是件稀罕宝贝吧?” 铁恨说道:“我也不太清楚,眼下还是先找出路,若能出去,我再说与你听。” 贺莽有些不好意思,便自解道:“也好,反正我看这些大家伙绝对是稀世宝贝,待日后有机会,我定是要捉一只回去养!” 贺莽说到这里自己笑了起来,于是跟着大家急步往后探路去了。 高台之后有一段宽阔的平台,但是却看不到可以往前的出路了。 袁缺依着水流经之处溯流而观察,这才发现这水流处尽头竟然有一如小深潭的一段,而那些污水却是从一道宽大巨岩之下流出来的,除此之外,后面已别无它路了。 大家顿时再次陷失绝望,若是没有路,那便将成为这些麒麟血蛙的美食。 袁缺不死心,他又转回来,站来刚才高台边缘位置,看着下面急流冲下去的深潭之中,由于急流冲刷之下,便会有水不断的翻涌着一些杂物,袁缺看了一下,竟然看到了翻滚着人的衣服之类的东西,竟然还有一些鞋子之类的…… 袁缺依着侧面水流往上细看,他也看到了一些河流错乱的尖石旁还真的挂绞着一些认服布料之类的,而且一直到那岩口涌上来的水源之处都有些细微的布料什么的。 而就在他一直看向那涌水出来的岩口之时,突然杨紫梦也看到了惊呼出声,说道:“有只鞋子!” 可能杨紫梦失声一叫,竟然惊动洞府回声,那些在下面的麒麟血蛙突然听到动静便朝这边而来,有的已经朝这水潭中跃了回来。 杨紫梦这才捂住面,眼神极为歉意地看向大家。 “这里应该就是通向血狼老巢的唯一通道,你们看河流边旁边那些残丝布料,还是刚才翻出来的那只女人鞋子,应该就是从血狼之巢流下来的。” 袁缺轻声地对大家说道,脸上也泛起了忧虑之色。 “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从这里钻过去啊,还要潜在水里去,你们看这些水都被尸体烂肉杂混过,这恶臭这样闻着都受不了,还要潜在水里去,这这……” 独孤焕说到这里万般不愿,还一副说着想吐的反胃劲。 “我说侯爷,都什么时候了,你是要干净还是要命?” 贺莽直接顶了一句独孤焕。 独孤焕一时语塞,一脸无奈的表情。 “没有办法,也只能试一试了,这样吧,事不宜迟,我先打个头阵探探路,看此水下是否真的有能容通过之道!” 袁缺说完,便轻身跃入流水之中。 因为流水很污浊,所以根本看不清有多深,可是袁缺跃进去,水才齐到其肩,还没有没过一个人,看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脚能踏地,心中多一份踏实。 袁缺二话没说,便在涌水岩口把头没入又臭又污浊的水流之中。 独孤焕见袁缺整个人没入水中,都不愿意看,觉得极为不适应,苏流漓与杨紫梦也是一样,都觉得胃极不舒服,但却强压着心惊肉跳,着急地等待袁缺的出来。 时间过去了小段,可是高台之下的“咕咕”声越来越大越杂,看来那些麒麟血蛙已开始往这边涌来了,大家不禁更加的着急无比。 再过了一会,袁缺终于浮出了头,头刚一浮出来,脸上沾满了垃圾之物,看起来极为恶心,大家看到袁缺脸上头上的那些恶心杂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就是觉得想吐。 可袁缺却是毫不在意,忙对大家说道:“大家赶快下水,此处真可以通到另一空间,而且里面深处有一个可以容一人身子钻过去的隘口,不过里面水流很急,而且根本看不清东西,等一下大家一个人挨一个牵着前行,距离不是很长,大家忍耐一会就好了!” 袁缺看着大家都不愿看自己的脸,都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贺莽却是不管那么多,马上跃入水中。 “你们快点,事不宜迟,先逃生要紧,快快!” 贺莽对大家说道。 木凌风在杨紫梦身旁说道:“杨小姐,你先下去,我在后面,你不用怕!” 杨紫梦看着袁缺那种着急的眼神,于是鼓足一口气,便跳了下去,木凌风便紧随其后,接着是绮萱夫人和苏流漓,都强忍着恶心进入水中。 独孤焕一直不愿下去,铁恨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其轻轻一推,他便跌入水中,污水已溅臭了他的脸,此时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接受。 铁恨在最后,他竟然还转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些洞壁之上的蓝光又开始亮了许多,好像一切都恢复到那美好之后,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断后跃入水中。 大家都跟着袁缺把头潜没入水中,开始试着唯一的机会去寻找生还之路。 第203章 巢中生机 袁缺第一个从涌水岩石另一头浮出头的。 接着大家都浮了出来,而且都跟着袁缺从污浊的水流之中上了岸。 一个个忘记了这其间的臭味与恶心感,因为他们来到此洞穴的另一空间,感觉这里更加近的黑暗与恶臭,眼下他们都已不在乎了,已经麻木了。 唯有一个个喘着大气,努力地呼吸着,刚才在水下憋气有一个过程,所以显得特别难受。 一股股冰凉之感侵入大家身体,大家都不免寒意脚下起,这个时侯才觉得湿透了的全身不是不舒服,而是身体吃不消。 袁缺第一燃起了火折子,突然把黑漆漆的空间烫出一个亮圈。 “大家看看身上的火折子,有没有被火泡损的,如果能用的全亮起来!” 袁缺看了一眼大家,一个个真是狼狈不堪,污秽满身的。 此时眼前还没有什么大人,没有什么王发王妃,没有什么侯爷,没有什么千金大小姐,有的只是一只只死里逃生的落汤鸡。 大家都掏出身上的火折子,也只有贺莽和铁恨身上的能用,其它都被水浸坏了,而绮萱夫人与西鹫侯身上根本就不带这玩意儿。 眼前亮起三个亮光,可见范围又大些。 借着亮光,大家看到了此地更加的恶心,几乎整个河水都有些滞流,因为水上面几乎被一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覆盖了,一看便是衣服之类的,更多的还有些人体残留,还有白骨重重,尤其是一些骷髅头显得极为吓人,而河两岸都乱遍着各种残躯败肉白骨……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才把大家的胃口刺激了一番,那股极为恶心的劲立上心头,所以都强力抬头忍住不看。 “袁兄弟,这里是不是上次我们来过的那个血狼老巢地啊?” 贺莽都有些忍不住恶心,便岔开注意力,便急着袁缺。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因为这里没有一点光亮,也看不清多远,带我们四下走走看看!” 袁缺说着便举着火折子往前走。 “这里面好像不是,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进去那血狼巢地,是有一扇大铁栅门的,而且在洞远处还有一小地方的光亮,好像是可以有外面的光射进去的,可是这里一点也不像。” 贺莽紧随袁缺脚步,边走边四下看看,看一下又忍不住抬头,因为往下看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 “我敢确定就是这里了,因为你看那些衣物,大凡都是女孩子穿的,而当初被李骢惨害的女孩子丢在此地养血狼,便是没错了!” 袁缺语气很是肯定。 他们依着这河流溯上一段。 大家突然停了下脚步。 因为,大家突然听到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袁缺跟大家下意识地往一边侧去,小心翼翼的突然又碰到什么东西,大家紧张一看,原来他们已贴在了一处洞壁。 幸好,这个时候贴在了一处洞壁,大家心中起码多了一份安全感。 大家贴身于湿滑的一和洞壁,突然眼前冒出了三头血狼走了上来,地血糊糊的恶心躯体在微昏的火折子亮光下显得更是恐怖至极。 突然一头血狼狂嘶嚎一声,狂扑了上来。 袁缺身子一闪,以闪电般的速度竟然抄过贺莽手中的大刀,身子疾闪上去,一刀横闪,中听得一声哀嚎,瞬间血狼的头滚落在地上,身子扑在空中之时被袁缺闪刀两断。 接着另外两头血狼也扑了上来,苏流漓挺剑而上,可是一剑虽然刺进了一只血狼的身体,但未中要命,只是那血狼的扑劲直顶着剑身压了下来,苏流漓差点被压倒地,袁缺侧身腾空,一脚踢向那血狼的头,那血狼在空中顿时翻转几圈,摔了出去,而就这同时,袁缺手中的大刀同时劈出,将同是扑上来的另一头血狼直接挑断了前双血肢,然后栽了到了地上,而被木凌风补上一刀,半其头剁掉。 三头血狼被结过之后,袁缺不但没有紧张,反而显出了轻松。 他把刀递过去给贺莽,说道:“贺大哥,看我就是这里了!” 贺莽笑了笑,接过刀,说道:“看来我们算是捡回一条命啦!不过这里怎么还有血狼,血狼不应该被倾巢而屠了吗?” 袁缺说道:“偌大的黑洞,不知道有多少,若是想一次清除这些怪物,谈何容易,所以接下来,大家要更加小心,这些隐暗之处,说不定它们会突然袭击。” 袁缺走过去问苏流漓有没有事,苏流漓淡淡地回了一句,说道:“我没事!” 袁缺便率先走在前面,依河洞流而上,转过刚才那横生出来的一面洞壁,突然大家眼前出现了微亮。 也是正好,火折子用久了,火源顶不了。 “看到没有,那铁栅栏,那油灯还亮着呢,对啦,就是这里了,看来我们出来了!” 贺莽把火折子揣到怀里,看着远处那油灯微亮之下,隐约现出来的铁栅栏,脸上无比的兴奋。 听到这话,大家心中无比的畅快,毕竟这死里逃生,终算有了生的希望。 袁缺似乎早知道会有机会逃出生天,所以他没有兴奋的劲,而且他看了一眼那油灯下的铁栅栏一眼,然后转身看上深远处,也就是当初他们站在铁栅栏处远远看看的似有微亮透出来的地方,此刻他身处之地,离那地会更近一些。 袁缺勤不禁慢慢走了过去。 此时借着光可以略微看得清脚下,脚下的恶心场面已经麻木了双眼,都不在乎。 当袁缺走过去的时候,又听到了一阵阵的闷嚎之声,看来此间血狼之巢,还残留着很多的血狼。 这个时候,杨紫梦也跟了上来。 袁缺看了她一眼,温中露过一丝温柔,大家交汇了眼神,也没有说什么,彼此传递了相互的温暖照应。 此时,贺莽跟木凌风也跟了上来。 而只留下绮萱夫人与铁恨留和独孤焕在那里,苏流漓本也走出几步,可结果看了一眼绮萱夫人又转回去留在她身边。 “好啦,我们命大,死不了,活着出去就好!” 独孤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感慨,说得很朴实。 “侯爷,你没有听李睿说嘛,就算出去,或许已是不同天了,说不定眼下我们呆在此处远比外面安全得多。” 铁恨无奈地笑了笑,看着独孤焕说道。 “本侯就不信,外面能翻了个天不成,难道他独孤炼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谋权篡位之事。” 独孤焕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信了,不过他又侧面问道一边的绮萱夫人,说道:“夫人,大家都相互经历了生死之行,现在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绮萱夫人淡然道:“侯爷,请说!” 独孤焕说道:“我想知道在夫人心中,本侯与独孤炼到底谁更适合做未来枭城王的位置?” “侯爷是想听恭维之话还是想听实话?” “都什么时候了,还卖这种关子,夫人有什么说什么?本侯早就心中有数了。” “侯爷既已心中有数,何必多此一问呢?” 独孤焕听到绮萱夫人压根就不想说,所以显得很尴尬,看得出来他后悔自己多此一问。 所以,他没有再说话,可是这个时候绮萱夫人反而说道:“我当初的的人选一直不在你与南鹞侯之间,也没有别人,而是一心想把大王的病治好!” 独孤焕嘴角一扯,对于绮萱夫人如此一说,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想要说的,因为他如果再说下去显得自己也是早有谋权篡位之急火之心。 “当然,若是父王能够剔除旧疾,重振雄风,那自然是一件莫大的幸美之事……” 独孤焕说到此时,铁恨插上一句,说道:“可是世事难料,一切并非天从人愿,其间的错综合杂尽管能够掌握几分,但是天意的弄人却是让人猝不及防。” 绮萱夫人深沉地点头。 独孤焕冷笑一声,说道:“铁大人之意,本侯自是明白,而且绮萱夫人之顾虑,或者说眼下之担忧也是在所难免,但是眼下若真是独孤炼谋权大逆,或者袁缺边或者能成为更大的帮手呢?” 独孤焕把话说得很轻,而且面上很光滑,但是其间的内容却是深意重重,但却又不失几分道理。 “侯爷,此事未免你想得太简单了些!” 绮萱夫人故意说话压低了声音,还忍不住看向走远了的袁缺他们,确定他们听不到,才说道:“侯爷,你要知道,这才是不共戴天之仇,若袁缺真是当年伯侯之子,那么我们一干人等皆为他的不世之仇人,我就问你该如何面对与处之?” 独孤焕沉默了一下,说道:“若袁缺成为仇人,那此事难麻烦大了。” 独孤焕看了一眼铁恨,问其意下如何? 铁恨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阴沉。 袁缺他们被几头血狼迎面拦住,嘴里发出了嘶嘶的闷嚎之声,而且一张张血口狂裂着,好像都想扑上去撕咬的样子。 贺莽大刀大手,主动拦在袁缺与杨紫梦前面,木凌风手中的长刀也是紧握在前,与贺莽并肩而立。 “我说袁兄弟,你说你非得跑这里来看什么,方才干脆出去不就好了吗?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万一他们几个偷跑了出去,而把路堵死让我们闷在这里,那不是正是好机会吗?” 贺莽面对血狼,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还有闲心话里有话。 “她不是那种人!” 袁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语气很坚决地应了这么一句。 “那可不一定喔,现在兄弟你的身世有了明了,一切都变了,这些个儿王权之人,做大事的从来是不择手段的,因为这是死生抉择,而非个人情感。” 贺莽一肚子想说的话,但基于眼下,他也不想多说。 因为他已冲了上去,与木凌风直接迎血狼大战了起来。 袁缺与杨紫梦也冲上去。 “你们看到了吗?他们好像跟血狼斗起来了,要不要上去帮忙?” 苏流漓隐约看到袁缺那边的有了大动静,便在一旁急着说道。 “哟,我说流漓姑娘,都什么时候了,还记挂着你的袁缺啊,要知道以后他跟我们那以后便是仇人了,我看你如何处之?” 独孤焕此话有些玩笑,但是却是大实话。 苏流漓没有理会独孤焕,而是看着绮萱夫人征求她的意见。 “没事的,几只血狼,对于袁缺而言那根本构成不了威胁,放心!” 绮萱夫人这不是安慰,她说话间突然看向不远处的铁栅栏处。 她的眼神被独孤焕捕捉到了,独孤焕便对铁恨说道:“铁大人,我见你受伤不轻,刚才又经几番折腾,此地不宜久留,这里气息太令人窒息了,走吧,我们先看看那边能不能出去!” 说罢,独孤焕便朝那边走去。 而铁恨看了一眼袁缺他们那边,再看看绮萱夫人,便移步随独孤焕走了过去。 当他们走到了铁栅栏处的时候,发现原本封得严实的铁锁门早已大开,进出自由。 袁缺他们四人已解决了几头血狼,但是后面似乎有更多的狼群从各个黑暗的角落中冒了出来。 “没多少了,看来它们这些畜生也是残活于此,而且看样子它们对我们也有了惧怕的感觉。” 袁缺对大家说道,我并非打气,而是真的。 因为大家看到虽然这些零星涌上来的几只血狼,虽然样子凶狠难看,但是却对他们有了敬畏之意,一直远盯着,却不敢近前了,因为几只同类在他们手上是如何惨死的,它们可能在眼暗中看得真真的。 “还真是的,看来再凶狠的畜生,都是怕恶人,这年头,做恶人才会有生存的权利!” 贺莽倒是得意地说道。 “咦,我说木兄,你这么久都不说句话,还真沉得住气啊!” 贺莽看了一眼握刀警备着木凌风。 “我说什么呢?杀就完啦!” 贺莽听到木凌风这么一说,便笑道:“好,木兄做得到位,人狠话不多!” 袁缺他们终于慢慢走到了那些有微光之处。 还真是有微光从洞壁高岩处引进来,这光很小,但是泻下来的时候形成一道如光屏一样的光带,而这些光带只形成映照在洞壁高处,并非往下引,因为很巧妙地被横生的石头之类的完全挡住了,而就在这横生的石头之下,却有着一个很大的水潭,而且这水潭却是洞中河流的一处湾积,河流的水也是从此水潭中流出来的,当然前面还有前源流水,不过都是从大石缝中涌出来的,所以到此处,此岩洞也似乎到头了。 借着头顶洞壁之上引进来的光带,大家略微能看到的下面一些隐暗之地的深处还延伸进去很远,而且地方很宽敞。 当他们走过水潭侧面想往深处看的时候,突然那些原本不敢上来的血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死命冲了上来,挡在了袁缺他们面前,一副随时拼命的样子,姿态比前面更显凶狠场面恶。 袁缺他们都听到了那水潭边的往深处的空间中,发出了阵阵的嘶嘶嚎嚎的声音,一重一重的,一听便知道数量很多,而且都是一些稚幼的声音。 “原来这些血狼跟普通狼一样,竟然也能自行繁衍,太神奇了,而且这些血狼也有对幼崽的强烈保护意识。” 袁缺刚一说完,杨紫梦说道:“里面都是些小血狼崽,我们也看到了,还是尽管走出这里吧,说实在,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面呆了!” 袁缺说道:“我是在想,这些血狼是怎么由来的,若真是单以面上来推断,李骢是以人肉饲之,我看这实质真没有那么简单。” “袁兄弟,杨小姐说得对,看了看到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此地不是想事情的地方!” 贺莽也是不想呆在这地方,太臭、太脏、太恶心。 “要不我们把这些个怪东西全部清除了吧,以绝后患!” 木凌风这个时候突然说出了这一句。 “哎呀,我说木兄,果然是狠手,我们还是听听袁兄弟的意思吧,反正我是真不想呆在这种鸟地方了!” 贺莽说话间回看了一眼袁缺。 “我刚才看了一眼那边的人,他们好像走了,都没见人了!” 听贺莽这一说,大家不禁扭头看回去,虽然不是很黑,但是借着远处铁栅处的油灯之光,还是看得清大概轮廓,的确,他们没有看到绮萱夫人他们的人。 “我说什么来者,此时非彼时,一切都变了,袁兄弟!” 贺莽说话间有些语重深长的意思,感觉又失落又有些难受。 “我们也赶快离开吧!” 杨紫梦是有些急了。 “这些血狼已是穷途末路,若是有机会出去改日再来清除也是小事一桩,眼下我只关心我们能不能顺利出去。” 说罢,贺莽急着折回走。 杨紫梦一把拉住袁缺,也叫他赶快回去,木凌风也收起姿势,慢慢退后。 那些血狼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也没有追上来,是它们也不敢追上来。 第204章 兵临王宫 袁缺他们来到铁栅栏处之时,绮萱夫人、独孤焕、铁恨、苏流漓已不见了踪影。 “我说吧,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早就溜了,看来这情份说没就没了。” 贺莽心中有些不忿,可是袁缺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还好,他们没有把这铁门给锁上。” 他们很快穿过铁栅栏敞开的门,然后一直拾阶往出口走去。 当他们走出那幽暗的血狼巢穴之时,袁缺脸上还是很忧郁的,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度不好,或许他此刻心中的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杨紫梦看在眼里,多多少少也窥破一些,但是此刻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陪着袁缺身边,朝着往外的路径走去。 他们来到了当时李骢的私人洞府宫殿门口,此间已是残破不堪了,而且竟然却残留着一些尸体烂肉,而且还有血狼暴死很多在其间,不过其间的如水晶般的吊灯却一直亮着,看来这些灯还真是有极为稀贵的材质做成的,可以长久不熄。 灯火照耀之下,虽然有些迷离之色,但是曾经的豪华犹可见其一二。 袁缺看着眼前的那些死尸的样子,突然看得很认真,总觉得不太对劲,这里面死了很多的兵,从服饰可以看得出来,有王宫的禁卫军,也有耀武司的兵,而且跟一些血狼死在一起,现场凌乱而复杂。 “看来这里也经历过一场惨烈的人狼大战!” 贺莽也大概看了一下,然后便叫袁缺他们赶快出去,这里一片死寂没什么可看的。 袁缺表情有些诧异,总有些觉得不妥的地方,但一时说不出来在哪里。 于是他们继续往外走去。 可是这一路洞道之上,也是惨死的士兵无数,而且也有稀稀拉拉的血狼残体,已然见怪不怪了。 当他们来到了那石壁大门之时,来到那宽大的若天坑之时,也就是神母庙的后院,他们看到了更多的惨死之躯体。 袁缺他们走到中心的时候,突然对大家说道:“你们看,看这情形有似不对,表面上看是人与血狼之间的拼杀惨死,实则是三方的混战,王宫禁卫军、耀武司的兵和血狼三方的拼杀,而血狼只是零星陪衬罢了!” 贺莽他们听袁缺如此一说,自是觉得奇怪,一时也看不到什么特征。 “果然是这样,看来当初我们赶去铁律司之后,王宫禁卫军与耀武司的城兵必然发生了战斗,你们细看一下,那些死的人大都皆是被对方的兵器杀死的,有的还同归于尽。” 杨紫梦是看清楚了一些情况,如此一提醒,贺莽与木凌风这才意识到这一切。 “看来耀武司果然反了!” 贺莽惊叹说道。 木凌风应了一句,说道:“贺兄,不应该说是南鹞侯反了吗?” 贺莽点头赞同。 而袁缺看些这些场景,突然脸上的焦虑之色更得,他轻声说道:“如此说来,整个枭城已被控制了,那么铁律司……时大哥和玉统领她们……” 这一些抛出来的猜想,却把贺莽吓得不轻。 “那我们赶快赶回去,刻不容缓!” 贺莽便急身想快步冲出去。 可是被袁缺叫住了。 “看情形,若真是耀武司兴兵,独孤炼要反,我们也不知道在洞中呆了多久了,如此长时间,看来整个枭城所有重要之地皆被控制了,就算现在冲过去不仅无济于事,或许也是白白送上命去。” 袁缺脸色很沉重。 “那我们不管了吗?” 贺莽自己疑惑地问道,然后他转思一想,突然对袁缺说道:“袁兄弟,既然我们回不去铁律司了,是否干脆就此离开算了,反正枭城乱与不乱,现在已经与我们没有干系了,再说了,若袁兄弟真是身世如李睿所言,那就让那些个侯爷们斗得再激烈些,我们躲起来,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这样不好吗?” 杨紫梦也觉得贺莽这话说得有些道理,木凌风也是有些同意。 “躲起来?为什么要躲起来?躲到哪里去!” 袁缺话说得很轻,边说边问边思考的样子。 “其实贺莽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看来夫人跟铁大人他们自知道你的身世之后,或许心中已然完全变了,你们看看他们竟然悄无声息的先走了,看来若真是走出这黑暗,就算见到了蓝天,那在蓝天白云之下,你与夫人之间已是铁定的仇人了,况且又是杀父杀母的不世之仇,而且最终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不共戴天的之仇,袁兄弟你暂时在枭城已无立锥之地了!” 木凌风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袁缺心中自是明白。 袁缺沉默一下。 “若真是如此,我不会躲,为什么要躲,那我更有责任把枭城夺回来,这本该属于伯侯的,况且杀家之仇,定是要血债血偿的。” 袁缺突然很冷地说出这些话,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恨了。 “可是目前就我们四人,如何应付整个枭城?要不我们先回寰城,去找我爹一起想想办法!” 杨紫梦关心袁缺,竟然都想到把自己的家作为袁缺的后备力量了。 “杨小姐说得没错啊,这个主意不错!” 木凌风附和说道。 可是袁缺并没有表明态度,而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大家格外小心,一切可能都变了!” 袁缺丢给大家一句话,叫大家千万提高警惕。 枭城王宫。 军旗猎猎,兵将如云,把整个王宫前面的大道塞得水泄不通,这些都是耀武司的军队。 而在队伍最前方,是一群坐着高头大马的人,为首的便南鹞侯独孤炼和耀武司主司徐烈,后面还有一干将军,其中就是孔蒙、龙啸林、张傲等,想不到他们都赶到这里来了。 王宫大门紧闭,而宫殿正大门之一上的楼阁之上,也是站满了将士,清一色的大内禁卫军,而且每个角落都布满兵甲,弓箭驽手处处可见,而站在最中央的便是大内禁卫军总统领洪攀。 “洪将军,本侯已宽限一日了,别再冥顽不灵执意死守,就你那几千禁卫军,怎么敌得过这排山倒海的兵将,为了不生血光,还是打开城门,一切水到渠成。” 独孤炼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城楼上的洪攀喊道。 “南侯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如此公然逼宫造反谋逆!还有你徐烈,你身为耀武司主司大将军,竟然撺掇侯爷行如此有悖天道之事,你可知道后果?” 洪攀看着满眼看不到尽头的耀武司的兵甲队伍,竟然脸上毫无惧色,而且还更显得大义凛然,威武雄姿。 “如此说来,洪将军誓要凭其微薄之力来撼山海了,本侯惜才,若是洪将军开门献诚,待本侯做王之后,定然不然亏待于人,况且,此乃我独孤家的家事,洪将军何必换个角度想想呢?” 看得出来,独孤炼是极为压住自己心中的狂傲,才如此跟洪攀说话的,要不然早就刀兵相见了。 洪攀掠过一丝冷笑,看着下面的独孤炼,说道:“侯爷,本将军也奉劝你一句,眼下收手还为时不晚,若是执意逆天,必是惨痛的下场。” 突然徐烈哈哈大笑起来,朝着洪攀喊道:“洪攀,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侯爷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容许你们时间,竟然还是这样不识时务,再问你一句,这门你是自己为侯爷开呢,还是让我们将士们将其撕碎开?” 洪攀冷笑一声看着徐烈,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徐烈开始有些躁怒了,然后对旁边的独孤炼说道:“我看不用武力踏碎此门,这厮是不会开门的,侯爷,不能再等了!” 独孤炼冷笑一声,说道:“不论他是投诚还是强守,这王宫今日本侯是坐定了,只不过耗耗他的气数罢了。” “本将军已是有言在先,你南鹞侯早有谋反篡位之心,你说我们怎么会没有防备之阵呢?别看着这数以万计的耀武司兵将,我管你们来多少都是有来无回,再次奉劝一句,快快退去,够得构下这滔天无回之大罪。” 洪攀自信满满,不但没有丝毫怯意,而且还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岳父大人,这小子说了好多次了,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言!” 此时南鹞侯反而有些神情不对了。 “侯爷,如今可谓整个枭城皆在我们控制之下,眼下兵临王宫城下,如此庞大的军阵,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将王宫淹没,别听他在那里虚张声势,尽快下令,怕拖久了夜长梦多贻误战机。” 徐烈是急了。 洪攀在高处看着这里的变化,他再次对徐烈喊话,说道:“徐烈,这个乱臣贼子,虽然贵为耀武司主司,却擅自兴兵造反,且无兵符亲授,动之无妄之兵,若论罪定谳,你是百死莫赎,就算你现在退兵,一样是死路一条!” 徐烈有些生气,喊道:“洪攀,别再逞口舌之强,待我踏平进去,活捉了你,让你跪在我面前别向我求饶便是。” “这是最后的警告,侯爷!” 洪攀故意把声音压得很重,这是最后的提醒了。 “洪将军,你真的彻底惹火本侯了!” 独孤炼眼睛一闭,然后仰起头,突然睁开眼睛,怒目相向对方,大手一挥。 徐烈表情一喜,于是一声令下,叫唤所有的将士朝着王宫冲上去。 耀武司的城兵列阵有序地步步逼上王宫大门,而此时人群之中突然飞跃起无数人影,直接以极为厉害的轻功跃上王宫大门的楼阙之上,直接朝着洪攀人也们冲杀过去。 看得出来,这些都是独孤炼网络的江湖高手,而且使得兵器各异,而且其中就是当初在‘放鹤亭’围攻袁缺的一些人,不过此时数量增加了不少,看来最近独孤炼又召买了很多江湖高手。 大批江湖高手纷纷冲上去,洪攀却面不改色,不仅自己主动迎上去直接击落掉两个高手,而且从他后面突然也涌出了一批江湖人打扮的高手,于是,就是这楼阙这高墙之间,竟然先是一场江湖高手之间的对决,瞬息间也是死伤无数,杀得不可开交。 洪攀作为王宫大内第一高手,一般的江湖高手在他面前还是明显见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而且死在他手下已不下四人,而身边其他将军也是个个身手了得,而且还是整齐的排在城楼之上,根本不理会眼前的大战,如此淡定的阵势,着想让独孤炼与徐烈有些意想不到。 双方的江湖高手就着大殿之楼间来回左厮杀,死的死,伤的伤,这只是一个开局,但是独孤炼这边好像没有讨好的什么便宜。 而耀武司的军队直接推进,已逼近王宫大门了,盾甲之阵气势压人,眼着便要冲上去破门了。 突然洪攀命人在城楼之上放出了信号烟花,一声炸响闪过空中,突然通往王宫的被耀武司兵将塞得水泄不通的大道两旁的山延之上,突然闪出了重重叠叠的兵将,而且一重一重,有一种漫山遍野的感觉,而且手上全是弓弩。 而且看似依山而建的大道两边的道墙,突然间起了变然,开始砖块移动裂开,然后偌长的大道两道全部露出了孔洞。 就在此时,山顶上的重重弓弩万箭齐发,而两道的墙体之中也射出如暴雨梨花般的暗箭长枪,连绵不绝,顿时耀武司的望不到头的簇拥兵将,在如此防不胜防的突袭之下,根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批批倒下,一批批死掉,哀嚎遍城,惨叫喧天。 原本由于城兵塞满了大道,活动空间本来就小了,而此时被漫天的箭雨枪林上下左右漫杀,顿时乱作一团,人推人,人踩人,相互之间踩踏都死了不知道多少。 那场景,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独孤炼做梦也没有想到,王宫大道之侧竟有如此机关埋伏,眼见自己的阵式顿时乱作一团,将兵们都纷纷只顾逃命躲箭,刚才的气盛完全乱成一团了。 待两道墙体之中埋设的暗剑长枪射过痛快之后,满大道几乎全是死伤之人,而此时两道山脉之上的重重人群大喊杀声都跃了下来,开始真正的收拾残局式的拼杀肉搏了。 而冲在最前面的将士原本想去破王宫大门,可是城墙之上的箭手也是发射了一轮接一轮,也是直接截住了进攻,虽然有盾甲之类作掩护,但是一时也难以推进。 洪攀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满眼倒下的满地兵将,不免有些叹息,但不影响他的有序指挥,此时他下命令直接开城门,出兵迎击来犯之敌。 “怎么会这样?” 独孤炼有些慌神了,他惊讶不解地看着一旁的徐烈。 “侯爷别怕,我们还是兵将众多,门已开了,已无退路,我们冲进去!” 徐烈抽出了腰间的配剑,而他手下的将军们已是眼中冒火,看来早就想冲上去拼杀了。 “龙啸林,孔蒙,你们保护好侯爷的安全!” 徐烈果然是武将,而且自恃艺高人胆大,他此刻根本就没有惧色,而且是一股直接冲杀的兴奋感泛了出来,他策马驰去,带头冲杀而去,气势有猛虎下山。 而城内的禁卫军也冲了出来,两方人马冲杀到了一起,混成一团,而徐烈所到之处,无人可挡,他手中的剑所到之处有如割草般,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洪攀看到自己的人根本就抵挡不了徐烈的威猛,他即刻起身一跃,身已从楼下直朝徐烈方向俯冲下来,而且此时腰间一把长刀也拔了出来,而且在空中直接一个翻转,凌空一个劈空刀直取徐烈而来。 徐烈骑在马上,见洪攀竟然如此突然向自己袭来,便一个翻身从马上翻了下来,躲过洪攀的如排山倒海般力量的凌空劈刀。 徐烈站在一处,随手砍杀了几位禁卫军兵,然后看着落在对面洪攀,冷笑说道:“早就想领教大内第一高手的本事了,今日我倒要试试看,你这大内第一高手之名是否浪得虚名。” “徐烈,你个乱臣贼,今日横竖都是死,你已回不了头了!” 洪攀一副傲气凛然,何等的气派,这气势就比徐烈来得更有威仪。 二人似乎都带着心中强大的气愤,开始刀剑相拼,刀来剑往,打得天昏地暗,一直打了很久都未曾见有胜负之分。 洪攀原来是有些轻敌了徐烈,但想不到这一战下来,发现徐烈果然是深藏不露,他的身手如此相持下来与自己有些不相伯仲,一时间还真无法取胜。 洪攀与徐烈之间的拼杀,可谓尽施所强,都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对方击败,可是来回多少回合多少招了,都未曾分得出来强弱。 而耀武司的兵虽然在前面一阵突袭之后死了很多人,也乱了阵脚,可是在一些将军的指挥之下,很快也恢复了战斗力量,而且毕竟他们人太多了,就算死了无数,但是军队的数理还是在那里,远远多于这些防守之兵,而且个个战斗有素,看来平日徐烈执掌耀武司练兵还是挺有一套的,竟然在大乱之后能迅速恢复战斗阵形。 第205章 鏖战宫门 徐烈手下的龙啸林及孔蒙还真是两名猛将,二人在冲杀之中竟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能抵抗得住二人的攻势,一批批攻上来的人皆被打倒。 而张傲一直贴着南鹞侯独孤炼保护着,独孤炼本身武功极高,一般袭上来的人都被他击退击倒,也算是无人可挡的架式。 如此几人领头,直逼王宫大门而去。 这边的洪攀与徐烈打斗更是激烈不已,二人已打得难分难舍,而且实力旗鼓相当。 洪攀见耀武司的兵慢慢重整阵形慢慢突进而来,而自己的人却人少更难,这种劣势已呈,他心中也有些担心,不过跟徐烈的交手,也由不得他分心,一时也抽不开身。 这个时候,莫须有竟然带着一身伤带领一帮禁卫军直接从王宫之中冲了出来了,而且直接冲过去找到孔蒙打了起来了。 “孔蒙,你这个小人,在神母庙遭你暗算,今日我便将你就地正法。” 莫须有一脸怒火。 而孔蒙砍杀几个人之后,直接接过莫须有攻来的几刀,格开之后笑了笑,说道:“莫将军,各为其主,不过在神母庙侥幸让你逃脱,今日你便无路可逃了。” 二人便激烈的交锋一起厮杀起来。 此时整个王宫大道之上,血流成河,横尸遍地,但鏖战还在持续之中,不断有人倒下,兵士们都杀得天昏地暗眼通红,都各为其主地拼命想杀死对方,那股劲已完全是一种搏命的状态。 而城门之上在飞檐走壁厮杀的两方的江湖人也死的七七八八了,这一场大战下来,那简直全都豁出去了,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交锋久持之下,徐烈明显感觉有些不敌洪攀,因为徐烈毕竟年长一些,在气力上略有所输,而洪攀简直是越战越勇,而且他的武功在与袁缺相识之间也精进一些,所以在如此赢在先天力气力之时,他便趁胜追击,突然挥出一拳,让徐烈击中,徐烈一时退后一段,顺着粗气。 此时洪攀想乘势追击,而一旁的龙啸林见此,忙赶来挡住了洪攀,二人便大战起来,徐烈心中自是不服,刚缓一口气,便直接二打一围攻洪攀而上。 洪攀原本对付徐烈就有些难以一时取胜,此时竟然加入一个耀武司的第一将军的龙啸林,此时更显吃力了。 莫须有一肚子的气,带着强大的愤慨与怒火,他虽有伤在身,但是其武功着实了得,不到一小时间,便把孔蒙逼得有些难以招架,而莫须有将孔蒙顺势击退之后,直接冲了南鹞侯独孤炼,而张傲虽然护在前面,可是张傲根本就不是莫须有的对手,三两下抵抗便被莫须有击倒在地。 正在独孤炼挥着手中的长剑与莫须有直接相战之时,突然一个红色身影竟然飘了过来挡在独孤炼面前,两条红纱布化作攻击之刃直接逼退莫须有。 这红衣身影那曼妙婀娜,这不就是当日在放鹤亭让袁缺中招的“赤炼妖姬”叶落红是谁? 此时的叶落红好像身法更加的厉害与诡异,那以纱漫开的进攻招式之间,突然涣散出一些尘粉之类的东西,而莫须有在被逼退之后,突然吸到鼻息之间有些东西,然后想再运劲冲上来,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别说冲上来,就连站着都开始有些天眩地转了,看来他是中了叶落红的毒了。 而且伴随着叶落红的飘来,他红缦纱影飞掠过的地方,一些士兵也是突然软了下去,一时失去了战斗力,看来都中其毒招了。 “你个妖精,本侯还以为你跑啦,不过此时赶到正是时候,哈哈哈……” 独孤炼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神情之间的信心大增。 “大家给我杀进去,今日已无退路,只有前进!” 独孤炼欲冲进去,突然叶落红一回头,那张魅而美的脸上泛起笑意,然后手轻轻在其面部前一拂,然后媚声说道:“侯爷,先深吸一口气,把解药服下!” 独孤炼叫次笑着,叫了一声“妖精”,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后,便挥动手中的长剑,冲杀了进去,一路势如破竹,拦者皆死。 王宫大开,守宫的禁卫军几乎全被杀,而莫须有瘫软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军杀进去,眼神中只有愤怒与恨,可是无能为力。 洪攀还在奋力对抗着徐烈与龙啸林两大将军的围攻,一直抽不开身,而此时叶落红突然飘到,长袖轻纱,红迹漫过,散出一些迷散粉,洪攀也见到了莫须有的状况,此时他早有防备,便迅速跃开幕,以手捂面,忙跃闪开急退在宫门之前。 而此时的徐烈与龙啸林由于见洪攀急撤身,也紧追其后,未曾想到呼吸中进了迷药粉,顿时觉得全身发软,然后滞身不前,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还好叶落红在及时过去长袖一拂,让他们深呼吸,这才慢慢缓和了神智,力气也慢慢上来了。 洪攀站稳之后,头还是有些昏眩,他努力摇了摇头,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但是总感觉身体已被毒素侵入,已有些药力作用,一时只能静站在原地让自己镇定。 可是时不待人,独孤炼带着孔蒙、张傲直接冲了上来,而徐烈与龙啸林也紧跟了上来,顿时五大高手直接挥动手中的武器齐发洪攀,洪攀本来已微有中毒,此时极力抵抗,怎么奈双拳难抵四手,防得一式,防不得第二招,在局促间被独孤炼趁隙一脚将他踢飞而去,摔飞到宫门中正央。 洪攀想尽力挣扎起来,可是几人哪有给他时间与机会,几人腾身跃起,挥动手中的刀剑直刷刷刺向洪攀。 可怜这王宫大内第一敌手,就这样死在将前。 可是突然独孤炼、徐烈、龙啸林、孔蒙、张傲突然之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震开,退后几步,定睛一看,突然眼前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出现,让他们倍感惊奇。 “陈公公!” 徐烈突然惊奇地随口而出。 没错,他们眼前之人正是一直贴身侍候枭城王的陈公公。 大家可能都意外,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大内太监宦官,平日里娘腔的老头子,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手段,也不知道使了一招什么功夫,竟然直接把几人逼退了。 此时的陈公公站在那里镇定自若,俨然一副我自在此谁也别想进去的姿态。 叶落红此时又从几人后面飘了过来,魅红身影如鬼如魅,长袖红纱如两匹无敌的杀人练直卷向陈公公,而且纱袖之中还带着毒散粉,劲道与毒并用,这一下陈公公也是凶多吉少。 可是这陈公公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只见他突然双手环转,即手双掌推去,一道强大的内力气流冲了出去,直接把飞来的飞袖红纱前端震得粉碎在空中,而那些毒性之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都被劲力扫回而去。 “南鹞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陈公公说话间还是透着娘腔,不过语气却带着极为不屑与斥责。 “想不到,你陈公公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事到如今,凭你有三头六臂之神奇,看你如何抵挡这千军万马,识趣点,往后你可以跟着本侯,本侯定然对陈公公你更加倚重!” 想不到这个时候,独孤炼竟然也不忘收买人心,还想着以软的方式来招揽陈公公心。 陈公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连正眼都不愿意看独孤炼,说道:“老奴只侍奉大王一人,若是谁敢对大王不利,老奴自是拼上这条老命,也定会将其正法。” 见陈公公的态度不冷不热,不急不躁,而一边的张傲却逞能没觉住气,竟然想趁其不注意抡起刀便从侧面偷袭,怎么他的刀刚砍下去,却被陈公公轻轻一抬手,右手的中指与食指夹住了其刀身,然后一运暗劲,只听得“铛”一声,刀身被震折而断,而头上一截被陈公公抄于手上,然后反手一挥,只听得“卟”一声,半截刀身已刺入了张傲的左肩,然后陈公公轻轻一掌将其击飞退去,幸而龙啸林将其扶住才没有摔倒。 张傲痛苦不已,身上的甲胄被刺穿,嘴角也渗出了血,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 见到陈公公如此轻描淡写的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可见其武功之高,着实令人害怕。 此时独孤炼他们还真是有些忌惮,迟迟不敢向前迈一步。 而叶落红那双媚色无边的眼波一直在转,看来她在寻找机会再次一试,可是刚才见到自己的绝招被陈公公轻易破了,此时她一时也不敢贸然出手。 “陈公公,本侯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以枭城大局计长远计,陈公公跟随父王多年,难道不明白枭城眼下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独孤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看来他是有意要软化陈公公,只能试着从情感牌去打,但是此时说出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陈公公冷笑一声,说道:“为枭城计,就是要逼宫造反,是吗?你如此行径,别说你做不了枭城之主,就算做了,枭城说不定会被你带上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侯爷,老奴代大王问你一句,你现在想想你该怎么办吧?进退维谷,你自己掂量!” 这个时候,突然柴宽带着一批人冲杀上来了,领头的还是南鹞侯的夫人徐碧纯,一个个脸上杀气腾腾。 “侯爷,城内主要机构全被控制住了!” 柴宽很骄傲地告诉独孤炼。 独孤炼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对陈公公说道:“陈公公,你听到了吧,眼下整个枭城皆在本侯的掌控之中,你何必要垂死的挣扎抵抗,还是大大方方让开一道,本侯记你一功。” 陈公公看着长远的王宫大道之人,还在千军厮杀之中,只是惋然长叹一声,说道:“枭城这么多年来,长治久安繁华盛世,不曾想未有外城之邦相扰,反而是同室操戈内兴刀兵,想想也是一件极为悲哀之事。” “侯爷,你看看你身边,为了你的一己之欲,同城自相残杀,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你不觉得你是枭城的千古之罪人吗?你以为凭千军万马就能让你得偿如愿吗?你竟不顾骨肉之情,同胞之仪,兴动刀兵而枉死无辜,你有没有想过你脚下所踏之土地,都是家族的血染红的,而白白赔上这多少无辜的血肉相辅,你良心何忍!” 陈公公娘腔的语气充满了悲悯与难受,他此刻神情也是有些激动。 “少跟本侯扯这些大道理,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凡念,唯有登峰者方可普言大仁大义,成王败冠,自古亦然,别以为几句伪善的话语就想扰了本侯的决心与雄志,就问你一句,你让还是不让,这可是最后的劝告。” 独孤炼也生气,因为他眼下气在高盛之处,他是志在必得。 陈公公叹了口气,说道:“侯爷冷血至此,老奴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再冷血一些!” 只见陈公公作了一个挥手之势,突然从宫内走出一群人,一群侍卫带着一个贵妇朝这边走来。 中间的贵妇不是别人,正是南鹞侯的母亲夏妃娘娘。 她已被控制了。 “母妃!” 独孤炼远远见到夏妃娘娘便激动得叫了出来。 “炼儿,你为什么要行今日之举,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夏妃娘娘有些害怕,控制不住情绪,说话都有些颤抖。 “陈公公,你想干什么,竟然想以我母妃来要挟我是吗?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剐了你!” 独孤炼很激动,此刻突然感觉到有些情绪失控。 陈公公冷笑说道:“侯爷你老奴胆子大,有你胆子大吗?我只奉大王之命,叫夏妃娘娘来好言相劝侯爷,莫再一错再错,万劫不复。” “侯爷,母妃在他手上,这一点只怪我们操之过急,千算万算没曾想到先安顿好母娘!” 徐碧纯在独孤炼身边轻声地说道,一脸的自责与紧张。 而面对如此情形,其它人都不知道怎么办,看来,此刻,他们有些投鼠忌器。 独孤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妃娘娘,大王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侯爷,莫要行之万劫不复那一步才好!” 陈公公回头看了一眼夏妃娘娘,这话故意刺激着双方。 “炼儿,听母妃一句,切莫要一意孤行,如今再回头还来得及,到时候我带着亲自向你父王认罪,或者你父王会网开一面……” 夏妃娘娘还真是有些害怕了,说话间带着对儿子的恳求,可是还未说完却被独孤炼打断了。 “母妃,儿子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么多年了,我就是等这一天的到来,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我全占尽,就差最后一招了,母妃放心,他们绝不敢动你一根毫毛,要不然待我踏平王宫之后会让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独孤炼眼神突然像充满了血,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坚定的,看来他真的到了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地步了。 “侯爷,你还真是冷血无情,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舍弃,你说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好,既是这样,子谋逆,母之过,那是先将夏妃娘娘先效法吧!” 陈公公刚一说完,后面的侍卫的刀已架到了夏妃娘娘的脖子上,吓得夏妃娘娘有阵哆嗦。 “你个狗东西,你敢动我母妃一丝,我便将你千刀万剐,给我住手!” 独孤炼见此情形,急了。 洪攀有伤在身,但他在陈公公后面站了很久了,此时他也忍不住站出来说道:“陈公公,我看这侯爷本就是绝情冷性之人,若不然不会干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也别跟他废话了,今日就看他能不能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当然还有夏妃娘娘的尸体。” 洪攀边说着,边看着远处,一副好像等待什么的样子,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看到的只是那些士兵之间还在拼命地搏杀着。 “洪攀,看你的样子好像在等救兵吧?等谁啊?等绮萱夫人?等铁律司?还是等袁缺他们?” 徐烈就这个势,马上把独孤炼正为自己母亲为难的事情岔开话题,这也是缓兵之计。 可是徐烈的说话,好像正中了洪攀的下怀,似乎被他说中了。 洪攀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可是徐烈却故意笑着大声说道:“你等的人都死了,今日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所以识趣的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别再耍什么花样,或许侯爷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要知道,今日之王宫,必然得进!” 徐烈话又绕了回来,此言从另一个角度以示警告。 第206章 局中变化 当袁缺他们从神母庙走出来的时候,日头正是挂中天。 或许在黑暗之中待久了,所以一时无法适应,感觉今日的阳光特别刺眼,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方才从神母庙之中一路走来,看着满地的士兵尸体,便知道这里曾发生了极为惨烈的厮杀决战,而且很明显是孔蒙带来的耀武司的将士与莫须有的王宫禁卫军之间的决杀,看起来双方损失都比较惨重。 袁缺长长吁了一口气,此时才发现他右臂之上的血袖已凝固成硬块了,此时虽然阳光甚分,但是深秋的寒意还是让其受伤的右臂感觉到疼痛。 大家刚从阴暗之中走出来,所以身上的一身刺鼻的臭脏之味不说,而且刚刚从污水之中浸泡出来后的冰冷感陡然而生。 袁缺他们出来并没有看到绮萱夫人一行的身影,看来他们真的是先走了。 “袁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走到了大街前,杨紫梦感觉一阵茫然,所以便问道。 袁缺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此时大家的目光都被街上的紧张局势所吸引了。 此时走到了算是平日里比较繁华的大街,往日不说人流如织,但最起码街道各面那是热闹非凡,可是此刻却是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而且两边的商肆都是闭门停业的,一派萧然之象。 “看来枭城真的发生大事情了,看起来局势尤为紧张,老百姓连门都不敢出了!” 贺莽看着有些纳闷,这怎么会这样呢? 当他们再次拐过一道街区之时,突然看到一大批全副武装的人正在往某一方向赶去,而且行色匆匆,好像刻不容缓。 “袁兄弟,看情形不对,我们该怎么办?” 袁缺看了看贺莽,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说道:“回铁律司!” 说完,便快步朝铁律司的方向赶。 袁缺他们一路小跑,不过也时刻注意着躲藏,以为以防万一。 他们在穿过城中一些地方,还是像往常一样正常出行或生意,不过从他们三五成群的在讨论的声音之中也听到一些事情。 都在议论着枭城大变,说什么南鹞侯逼宫,耀武司兵变之类的,而老百姓大多数还是很坦然的,说是见怪不怪了,这是王权之间的争斗,不论谁做枭城的王,只要生意照做,生活照过,他们只是纯属闲扯,一切只是等待结果如何而已。 “袁兄弟,你听到没有,刚才街上的人说所有权重机构都被耀武司控制了,那么眼下回铁律司会不会很危险?” 木凌风快步跟上袁缺,急着跟他说道。 袁缺说道:“这个正是好时候,你没听他们说嘛,眼下所有的重心全集中在逼宫之事情上,就算铁律司被控制,那也是很薄弱的,况且,此去铁律司一来看看时大哥与玉统领有没有危险,二来我要去证实一件事情!” 袁缺边说边快步走着,看来后来所说的事情才是他如此急切的主要原因。 大家听后心知肚明,袁缺是为了去铁律司后山去探个究竟,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看是否真的如李睿所言。 当他们一行来到了铁律司近处之时,几人躲在一墙角落不敢贸然前进。 “你说这什么世道,在此地都熟溜了大半年了,每次进进去去那可是威风凛凛,可现在倒好,还要这样鬼鬼祟祟躲着,这算什么事啊!” 贺莽不禁自嘲起来,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 袁缺不理会他,他一直看着铁律司大门前,大门前是重兵把守,全是耀武司的兵甲,看这阵式看来铁律司真的完全在耀武司的控制之中。 “我看就那几个兵,要不我们直接杀进去算了!” 贺莽憋不住,举起刀要上去的架势。 “贺大哥,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门前都有这么多兵甲,里面的话可能更有更多,若是强硬闯进去,我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铁律司有一道后门,那是专供生火补给进入的,我们不妨绕到后面去看看那边或许能进去!” 袁缺说罢,便引身侧墙,穿过一转角,便闪身拐到了铁律司大门的左侧处,然后转向一道深巷。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铁律司的后门,后门是紧闭的,看得出来近一段时间似乎没有人进入。 小门之上有一堵墙,此墙不算太高,所以袁缺他们轻功很容易就上去了,然后翻过墙根,直接进入了铁律司的后厨之地。 此间已没有人,空荡荡的,不过奇怪的是,虽然耀武司虽然控制住了铁律司,但此间他们并没有派人来巡防,难道他们是错过了这一处出入口。 袁缺他们穿过后厨的两个院子,小心翼翼的绕过几道长廊,也没有发现耀武司的人巡防把守。 “都没有人,看来耀武司的兵都被调去逼宫了,其实内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来把守。” 贺莽抛出了自己的观点,此刻大家没像刚进来时那般提着心的。 他话一说话来,他们便听到了动静,因为他们再往前一拐绕,便到了铁律司校武场了。 几人藏于一侧墙之后,才看到有一队人马穿廊而过,看来也只是正常巡视,并非过多的仔细察看。 当他们来到校武场之时,这里也空荡荡的,趁着这个时候,袁缺跟大家急步朝着后方的跑去, 来到了进入后山的那门前。 大家越过那门之后,来到了那进入山洞的高壁之下,可是这里原来被炸开的大破口已被堵上了,而且还加固了,而通往后山的路完全被封死了。 因为此处皆了高壁山峰,而通往后山的也就是唯一的洞口大门,如今已被加固堵死,若要想进入其中,恐怖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紫梦有些急。 袁缺没有说话,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肯定是耀武司那般人干的,那他们为何要把这里堵死,难不成他们已然知晓里面的情况,或许已经把里面给扫荡了一遍?” 贺莽抛出了问题。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暂时先离开,去寻找时大哥与玉统领他们的下落!” 袁缺没有停留,立马转身离去。 刚来到了进入的后门之时,袁缺突然停下来对大家说道:“我们不妨先去铁律司内部探寻一下,看样子这里的兵士不多,所以我敢料定铁律司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希望收获,不过我们冒险要探究一方,大家要格外小心。” 大家听了袁缺的话,脸上坚定的表情已是完全不在乎个人的安危了。 他们进入到校武场时,果然被一队巡兵发现了,巡兵也就七个人,他们见袁缺他们便叫着冲了上来围杀,可是这些兵哪是袁缺他们的对手,三下两下便被全部结果掉。 他们转入中庭之间的穿廊,然后欲辗转去典狱那边,其间也碰上了两队人,人数不多,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那些兵士干掉了。 来到典狱门前,竟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原本此间当初铁律司被屠门的时候全是死尸,看来时不待与玉见晚他们在这时间内已经把一切处理妥当了,而眼下里面什么也没有。 “看来内部已是空的,而且耀武司的兵也没有安排多少,实际上铁律司眼下完全是一座空衙。” 木凌风对袁缺说道。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一发生的时候很匆忙,而他们的重心全倾注于王宫一役了,所以这些个看似已被控制的地方,可能在他们看来也没有加兵把守的必要,若是拿下王宫,那一切便自然在握。” 袁缺接着说道:“目前我最担心的就是时大哥与玉统领的安危,不知道他们是否绕开了控制,若是这样便好,若是被他们抓了或者……对了,还有楚氏三兄弟……” “袁兄弟,不必过于担心,我相信时兄与玉姑娘应该不会有事的!而楚氏三兄弟他们作为老江湖人,而且久居枭城,早谙其中之门道,定然更有对应之策。” 木凌风过来宽慰,但看得出来他自己说的话,脸上却出卖了自己也担扰的心思。 “袁兄弟,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们去哪里?” 贺莽问道。 袁缺沉思一下,说道:“去王宫吧!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此时的夫人、铁大人、西鹫侯正是忙着布署勤王之事……” 袁缺尚未说完,贺莽抢话说道:“勤王?凭什么?都被独孤炼控制住了,哪来的救兵去勤王,没有听以前夫人说过吗?耀武司起码有十五万雄兵,若是一举大攻,哪来那么多人去抵抗,就算眼下耀武司分兵在各重要机构把守驻防,也分散不了太多的兵,况且独孤炼不知道背地里私募了多少江湖高手,如此一来,那王宫必是失陷,此举独孤炼必是拿下,坐上枭城王的位置。” 贺莽说得很肯定。 袁缺说道:“贺大哥,听你的语气,好像枭城就此变故成定局了?我看倒未必!”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意下是什么说法? 袁缺看大家都睁大眼睛,想听自己的下文,他便接着说道:“你们细细想想,除了我们铁律司的铁大人,如今人已几乎零落丧尽,而夫人与西鹫侯爷独孤焕他们俩,哪个是简单的人物,其实原来我没有想过一些事情,到现在看来,不妨大胆猜测一下,铁律司在李睿此案过程中,几次遇事,都有大量的不明高手来支援,虽然说是独孤焕的人,或者是夫人派给苏流漓的,但其间不难看出,其实他们各自背后必然有着强大的后手。” 说到这里,杨紫梦点了点头,说道:“袁缺,你的意思是说或许他们可能背后也有一支强大的人马。” 袁缺笑了笑,说道:“很有可能,而此次若是勤王之举,或许就要露出真正的实力了,所以,我们不妨去看看热闹!” 贺莽看着袁缺的表情,一脸惊奇之色,然后奇怪问道:“哎,我说袁兄弟,你你……你竟然说是去看热闹,这可是勤王,我们身边铁律司的人,一切以护卫大枭城为己任,此事我们必然要拼力相献的,怎么是看热闹呢?” 贺莽的口气说着是奇怪,但是有些怪,袁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便说道:“贺大哥,你就直接说行了,是的,虽然我们眼下还是铁律司的人,但是李睿所说的一切我不得不信,若从另一层面而言,此间枭城之中,尤其是枭城王父子之间动静搞得越紊乱,我越是作壁上观,而且更乐意看到更乱的结果……” 袁缺没有再说下去,看得出来,他脸上竟然泛起了无奈与心酸…… 当然,大家都知道,袁缺此刻强装笑意,若真如李睿所言,这可是不世之深仇,血海大仇,为人子后,不得不报。 所以,贺莽此刻感觉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对不起兄弟,没有站在兄弟的立场去说。 袁缺接着说道:“其实枭城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点夫人与独孤焕心中自是清楚得很,他们必然早有防备,但他们也没有想到,独孤炼会利用李睿这事来做大,而且趁机想除掉而永绝后患……” 袁缺说到这里,话儿一转,说道:“其实这枭城之中,远远不止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独孤炼、独孤焕、绮萱夫人,还有李睿这几股大势力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大势潜在暗处,而且这股大势力很可怕,我在想,幽冥教似乎也是这势力的一部分,而且还涉及到外城的势力勾连……嗯,暂时不说这个,眼下这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走吧!” 袁缺自己都有些乱了,他是越想感觉越复杂,如此说下去,多久都说不完全,干脆就不说了。 “袁兄弟,你说对了,接下来将会出现一个新的强大势力!” 贺莽如此一说,看他极为认真严肃的样子,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贺莽看了一眼袁缺,说道:“袁兄弟,别忘了,你也是侯爷,照理说,这枭城本该属于你的,你接下来不但要确定好你的身世,更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不但要血仇血报,更要把属于你的东西给夺回来,反正这一点作哥哥的,我必然全力拥护着你,誓死相随!” 贺莽此话一出,看得出来他的真性情表露,木凌风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然后也附和着说道:“袁兄弟,贺兄弟此话说得在理,你在哪里,我们便在哪里!” 杨紫梦也没有说话,只是深情地看了一眼袁缺,这一眼神已代表了千言万语。 袁缺听在耳里,暖在心中,看着他们深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此事,我一定会做,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动静!” 他们没有走铁律司正大门出去,还是从原来的后门原路而去的,就在他们刚闪光灯 出不远,突然停到了大队人的声音,好像刚才被他们解决掉的耀武司的士兵被发现了,所以调动了大群人赶了过来,不过,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袁缺他们,只是四下搜查起来。 袁缺他们自是不愿多事,便不理会,尽可能地赶去王宫看“热闹”! 这边,独孤炼与陈公公和洪攀的对峙已到了最后的时刻。 独孤炼已没有耐心了,尽管自己的母亲还在对方手上,虽然表面上不是作为什么人质,但实质却是想让独孤炼投鼠忌器,希望能达到劝说罢兵的目的。 可是,这一点根本起不了改变大局的作用,陈公公与洪攀自是知道,想想看,这是何等的大事,既已是走上向一条谋反占王的不归之路,不成功便成仁,此时任何的因素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尤其是独孤炼的为人,他若想得到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得弄到手,更何况是是人都梦寐以求的一城之王位。 而且,此时独孤炼身后的数万将士已拼杀占优势了,因为毕竟王宫禁军的人数不多,虽然也中途涌出来很多不是禁军的协战人马,可是相较于耀武司的浩浩数万之众,根本就无数决战相持多久。 当然,前面因为突袭,耀武司的兵也是死了太多了,但是总不影响这以多凌寡最终结果。 洪攀也看得真真的,眼下他与陈公公这样硬顶着,必然持续不了多久,而且城中该出之兵也出得差不多了,也大都战死了,看来此种情形只能剩下自己最后的力气,来以身殉忠。 而且王宫内派出的一些军外高手与独孤炼收罗的江湖高手的厮杀之中,也尽数死掉,而此时独孤炼的这帮江湖高手还有很多,而且现在都簇拥在独孤炼身边,后面的兵甲也越来越多往大门前涌了上来,这强大的阵式,看似大家每人吐一口唾沫就可以把王宫大门给淹了。 可是陈公公与洪攀却依然面不改变,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我说二位,你们看到了吗?看到这眼前这阵势了吗?还不束手就擒,你们真以为自己是神兵天将,能阻挡得了我的千军万马吗?” 独孤炼此时开始显狂了,因为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有人能阻挡他的一切。 ???1? 第207章 功败垂成 “耀武司的将士们,听我号令,给我冲杀进去,凡阻拦者,格杀勿论!” 徐烈突然高喊一声,这军令这一下,顷刻间大军开始往宫门前涌来。 一场声势浩大的真正的屠杀便开始了。 此刻的王宫之内只有少数军队,不过他们在洪攀的死命令之下,也是义无反顾,都有着视死如归的气概。 陈公公眼见大军在独孤炼与徐烈的带领之下冲了上来,便开始大开杀戒,在其强大而雄浑的功力之下,一批批冲上来的士兵倒下,洪攀也是简直是万人敌,任大军冲上来几次都被两人联手阻在了宫门之外。 而此时独孤炼看不下去,跟徐烈、龙啸林、孔蒙、张傲及叶落红等一干江湖高手齐拥而上,几大高手将洪攀与陈陈团团围住,如封似闭的夹攻,而且其间更多的士兵也协助围杀,这场景那是相当的令人震惊。 毕竟人太多了,任洪攀与陈公公武功如何了得,但毕竟身边的人太少了,大军压境之下,总有些力所难全,尤其是身边的士兵都死得差不多了。 但是二人幸而一直死守着宫门之中,所以在活动范围内容不了太多的人,而这样人群簇拥之下反而人数多起不了太大的作。 但是毕竟力战体乏,大量的运功让洪攀与陈公公有些气息不逮,而且微弱之势慢慢呈现。 此时,陈公公实在没有办法,一个闪跃退后,直接一手拎起了夏妃娘娘来了阵前。 此时,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谁敢上来,我马上结束了她的性命!” 陈公公此时一脸的激昂,那娘腔的表情消减太多了。 “你敢动我母妃试试!” 独孤炼停住手,用剑指着陈公公喝斥道。 “南鹞侯爷,此时还有敢不敢的吗?只要我手轻轻一动,你的母妃将是你野心的最大牺牲品!” 陈公公手扼住夏妃的咽喉,冷笑一声说道。 “炼儿,炼儿,救我,救我!” 夏妃娘娘还真是配合,如此这般求救,更是让独孤炼更为难。 “赶紧放了我母妃……” 独孤炼此时嘶吼了起来,好像有些恼羞成怒。 可是嘶吼与愤怒也没有用,毕竟这可是他们最后一张牌。 “你们以我母妃相挟,就能扭转眼下本侯的大局在握吗?你们妄想,若是你们敢动我母妃一根手指头,我定然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独孤炼发出了最后的威胁。 可是如此,没有任何作用。 独孤炼眼中开始有了变化,变得越来越冷了,他突然又转为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说道:“母妃,事到如今,孩儿已没有退路了,为了做枭城之王,我已等了这么多年了,希望母妃能理解孩儿的雄心与本心,就算孩儿对不起您,若您真有什么不测,我定然将伤害您的人碎尸万段!” 说到最后,独孤炼气愤的狂吼起来。 洪攀见独孤炼如此,知道情况不妙,看来他是要舍弃自己的母亲而成就大愿。 陈公公此刻一惊,更没有想到独孤炼会决绝到如此地步,竟然置自己的母亲生死于不顾,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然后他的手慢慢朝夏妃的喉部缩下去,而夏妃开始慢慢难受起来,开始痛苦的喘不过气了。 独孤炼一声狂叫:“给我杀进去,片甲不留!” 于是所有听到号令,便如排山倒海般涌了上去…… 陈公公见势已无可挽回, 他也似乎绝了人性,原本他没有要杀夏妃的意思,可是此时转念一想,突然松开手抓住夏妃的手臂将其掷了出去,而不偏不倚,夏妃的身体正正迎着独孤炼刺来的长剑扑了上去。 独孤炼眼见吓了一跳,想要撤剑,但已来不及了,独孤炼手中的长剑已贯穿了自己母亲的胸背。 而就这此时,洪攀领会到了陈公公此举之意,他一个跃身而起,闪电般朝独孤炼人前袭来,可是此时几大高手瞬间挡住了洪攀的袭击,把他拦截在中间,而且由于一心在独孤炼身上,想擒贼先擒王拿下独孤炼,可是此刻失败了,而且身上还被刀剑割伤几处,被一群高手相围退而去。 可是此一转机之后还没有完,陈公公的人已腾空而起,再次扑向独孤炼,可此时徐烈跟一大群人围上了陈公公,陈公公使出绝招,尽管将其击退,可是人太多了,而且前仆后继,一时计划全破灭了。 可是在混乱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洪攀与陈公公身上,而因中毒而瘫倒在地上的莫须有突然强力支撑起来,拼尽全力,举刀从后面想袭击独孤炼,可是他全力没力,动作迟顿,还没有走近独孤炼身后,此时后面上来的士兵直接将莫须有乱刀乱枪结果了性命,那死状真是极为凄惨。 独孤炼抱着自己的母亲,全身开始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死在自己的手上,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地唤着:“母妃,母妃……” “炼……儿……” 夏妃痛苦地只说出了这两个字便断了气。 独孤炼此刻全身僵硬,脸上已没有了表情,只是冷冷地吐了几他字:“给我杀光他们!” 所有将士齐冲上去,厮杀之地震天响,惨叫之声连绵不绝,洪攀与陈公公已被完全围得没有任何空间,只剩下拼命的厮杀,身上已多处受伤,还在拼尽最后一口气…… 眼见,大局已定,已无法挽回…… “乱臣贼子独孤炼,还不赶快住手!” 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声怒喊,是一个极具威仪的女声。 此时节, 全场震住了。 听到这声音,所有将士竟然突然停手了。 都回望过去,只见后面在厮杀的乱军之中,突然又涌上来无数的精兵强将,而且一群带头的人骑着快马,踏着地上层层叠叠的死尸飞奔而来,而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绮萱夫人。 后面跟着独孤焕、铁恨及苏流漓他们。 由于地上全是尸体,马踏在尸体之上站不稳,所以都有倾倒的危险,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突然见到绮萱夫人竟然飞身而起,从马上一腾,身子如仙子般在空中飘闪而至。 此等身法,绮萱夫人终于露了真面目。 而独孤炼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本认定绮萱夫人他们应该早就死了,可此刻竟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她施展的轻功那真是令人震惊,从独孤炼和徐烈他们头顶掠过的时候,瞬间便欲落下,在落下之前,竟然那修长的美腿突然施展开了连环踢,直接把围着陈公公与洪攀的军士都踢翻开去,而且自己稳稳地落在了他们俩人的中间。 站定之后,突然举起右手,亮在所有将士的面前。 绮萱夫人看着大家说道:“耀武司所有将士,可认得本夫人手中之物?” 大家看了过去,只见绮萱夫人手上拿着一个金色而精巧的雕刻之物,看其形态便是一只像雕一样的小物什,当大家看到之后都慢慢畏缩着陆往后退,而且人群之中不约而同的传出来声音: “这是什么?” “这好像是枭城的最高调兵之物!” “好像是兵符?” “对,好像就是兵符,但又不像?” …… 绮萱夫人怒目看了一眼独孤炼与徐烈,说道:“独孤炼、徐烈,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独孤炼顿时有些懵了,还没有完全从惊异于绮萱夫人突然出现中反应过来,当看到绮萱夫人手中之物更是不置可否。 徐烈起初一惊,然后突然大声对绮萱夫人说道:“我管你拿着是什么?将士们,都给我冲过去!” 可是连喊了几声,所有人都不敢向前一步,面上都带着迟疑与进退两难的表情。 “徐烈,难道你连枭主令都不认得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话声刚落,铁恨已快步走了过来,身边便是独孤焕与苏流漓一干人等。 一听到“枭主令”三个字,所有的将士都一惊,或者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东西,但必然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物件,而且此物代表着枭城的最高王权,见枭主令有若大王亲临。 可是徐烈已骑上难下了,他才不会管什么枭主令,便再次大喊道:“我才是耀武司的军令,将士们,听我号令,给我冲进去!” “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绮萱夫人高亢声音直接盖过了徐烈的声音。 “徐烈,束手就擒吧,不要再让耀武司的人白白为你送命了!” 铁恨看着徐烈,然而眼神示意他往身边看。 徐烈转身一看后面,不知道从哪些冒出的千军万马,而且这些人个个黑色精甲,而且武功高强,把后面负隅顽抗的士兵杀个毫无还手之力,而且那种军威气势,顿时把耀武司的兵吓得怔住了,都不愿意再动手白白送掉性命。 徐烈嘴角的扯动,眼神中充满了诡异与害怕,他突然自言道:“暗羽卫?!不可能!绝然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徐烈,你一掌耀武司,兵权在握,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 绮萱夫人突然慢慢往前走,而每走一步,那些耀武司的将士都很自觉的退让开来,而且绮萱夫人手中举着的令符一直没有放下来。 “大家听好了,我手中的枭主令,便是枭城的最高权威,不论是耀武司还是暗羽卫都得听令于此,今日兴兵逆天,罪不在卒下,你们大可放下手中武器,本夫人既往不咎,免生过多的杀戮。” 绮萱夫人话如刀锋,字字锋芒且不可抗拒,顿时所有的兵将都罢手,不敢再轻举妄动,尤其是耀武司的兵,因为一旦不听枭主令轻易动手,便会死在暗羽卫的人手上。 独孤炼和徐烈见大势已去,但他们怎么可如此坐以待毙。 突然离绮萱夫人最近的徐碧纯挺起长剑,竟然挥向了绮萱夫人的咽喉。 可是她的剑刚一刺过去,便被绮萱夫人左手中指与食指夹住了,而任其如何用力想抽离都没有办法。 绮萱夫人冷笑一声看着徐碧纯,说道:“果然是贼父无好女,徐碧纯,你可是夫人我看着长大的,而且当初将你许配给独孤炼也是我跟大王主的事,如今你竟然气急败坏的利刃相向,真是长大了, 出息了!” 说完,绮萱夫人手一抬,剑被托起,然后一脚将徐碧纯踢飞而去。 徐烈一急,忙去扶住自己的女儿,然后自己也攻了上来,包括龙啸林、孔蒙、张傲都随着徐烈动武而一起攻向绮萱夫人。 苏流漓挥剑迎了上来,眼开一场绝地求生或者说是玉石俱焚的大战又开始。 而此时铁恨也出手相护绮萱夫人,陈公公与洪攀不顾身上的伤势,也冲了上来迎战,原本平静下来的场又陷入混乱,而且独孤炼手下的江湖高手也都群起而攻。 可是绮萱夫人并没有半点惊奇,她斜了一眼一边的叶落红,突然主动出手了。 直接把叶落红逼得连连退步,然后绮萱夫人一掌便将其击倒飞滚在地,这动作太漂亮太迅猛了,而且叶落红一脸惊怕地看着绮萱夫人。 “这个时候了,还想撒你的毒,可惜了这般尤物,天生魅骨,难道独孤炼为你倾倒!”绮萱夫人刚才突然主动出手,原来是叶落红这个时候正准备施毒功法,可是被绮萱夫人识破了,可没有想到绮萱夫人的武功简直太厉害了,根本就是猝不及防。 绮萱夫人又看了一眼徐碧纯,说道:“碧纯,你看到了,你这是何苦呢,我看你家侯爷的心思全被这眼前的红狐狸勾走了,你还如此死心踏地的为他……” 说到这里,绮萱夫人突然叹了口气,自嘲道:“看来当初把你嫁入独孤炼,是对的!” “所有将士,有我号令,给我拿下这些乱臣贼子,罪该万死的奸党!” 绮萱夫人再次举起手中的枭主令,耀武司的人也是听令的,只是一时迟疑不敢对自己的头头们动手,这个时候暗羽卫的人也上来了,直接群队相围杀,配合着苏流漓他们,顿时将所有人控制住了,都被发剑架住了脖子。 独孤炼此刻扶起了死去母亲的尸体,然后呆在那里,面上毫无表情。 “独孤炼,一切都结束了,这种功败垂成的滋味是不是很令人绝望,竟然还搭上自己母亲的性命,早知今日,何必如此呢!” 绮萱夫人看着眼前的独孤炼,脸上还有些许惋惜,可是独孤炼全然不顾四周,只是静静地抱着母亲的尸体,麻木地坐在那里,眼神中绝望到毫无光泽,一切都静如死水般。 “二哥!” 独孤焕此时来到独孤炼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句。 独孤炼竟然抬起头来看着独孤焕,然后不冷不热地说道:“三弟,这个时候你还能唤我一声二哥,最终还是你赢了,最后你才是枭城之王,恭喜你!” 独孤炼此话一出,可是把独孤焕吓得不轻,要知道此话想直接让独孤焕套上跟自己一样的行径。 “二哥,父王身子定有复原的一天,你也太过心急了,这枭城之主的位置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苦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独孤焕还是很灵醒的,此刻马上说出如此大义之言很自然地躲过了独孤炼的“脏水”。 虽然其它人都被兵甲控制住了,但是南鹞侯独孤炼却没有,因为他放下了手中的剑,而这样抱着母亲的尸体一脸麻木,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放下反抗面对现实了。 此时,独孤炼突然慢慢摸起身边地上的剑,大家都看在眼里,本想阻止,可是还是迟了一步,独孤炼已把剑横在了自己的颈前。 “夫人,你比想象中更可怕!” 独孤炼看了一眼绮萱夫人如是说,然后他又看向独孤焕,说道:“三弟,最后我再叫你一声三弟,毕竟同为父王的儿子,手足之情断不了,以后就没有人跟你明争暗斗了,以后你就好好地做你的枭城王吧!” 不仅是独孤焕听到这话不对,在场的人都听着不太对劲,而且独孤炼故意把“枭城王吧”音加重,这不是“枭城王八”嘛,这不知道是其刻意暗骂还是语气捎带。 听着别扭,但都这个时候了,什么都无所谓。 “独孤炼,事到如今,你没有自尽的权力!” 绮萱夫人冷眼看向独孤炼,冷冷地说道。 独孤炼此刻反而轻松好多,淡然一笑,说道:“最后时刻,本侯还是想我命由我不由天,再努力争取一次!” 突然他的手慢慢开始推动,说时迟那时快,突然绮萱夫人几乎与独孤焕同时出手,欲去阻止独孤炼自尽。 0807?|?e? 第208章 终归落幕 就在这个时候…… 独孤炼突然长剑一个很漂亮的反转,剑身从自己的脖子上抽离,一道寒光闪过,竟然是划向绮萱夫人的面门,绮萱夫人一惊,一个仰面急速闪过剑气寒光,可是其伸过去的手还未来得及抽回,独孤炼一只手骤然抓了过去,紧紧扣住了绮萱夫人手上那枚枭主令。 原来独孤炼在做不计后果的最后一搏,他想夺取枭城令。 看来他是知道的,这枭主令不论在谁手里,只认令不认人,若是他最后得手,可能还会有反转的最后希望,所以他使出了这一招,以自己的自尽来争取最后的机会。 此时独孤焕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站在绮萱夫人之后,所以一时间见剑光闪过,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独孤炼的手紧紧扣住绮萱夫人手上的枭主令,可是绮萱夫人握住的枭主令是何等的严实,独孤炼用力一抓拉却未得夺过来,此时他右手的剑干脆再次回转,直接想把绮萱夫人的手臂给断掉,这一招着实阴毒下作,但也是最后的办法…… 可是独孤炼眼看就要计划得逞,谁料绮萱夫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她在闪过当面的剑光之后,便身子已侧转了一小步,然后另一只手食指一弹,竟然把独孤炼欲断掉自己手臂的剑锋给弹开了,进而大袖一拂,一阵劲风掠过,只听得“啪啪”两声,绮萱夫人竟然顺反手在独孤炼脸上扇了两巴掌,干脆之声一落,独孤炼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因为在那一瞬间,绮萱夫人还在其下巴之下补了一掌,直接把独孤炼打了个仰面朝天,剑被落掉在地上。 独孤炼脸上煞红的掌印,嘴角溢出了鲜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不过却还在抽搐着艰难地笑,竟然还强吐出一句话:“天……不助我,何奈何?” “侯爷……” 徐碧纯急着眼泪都出来了,她竟然不顾刀剑架着脖子,直接冲了过来,而脖子上在激动之下,还碰到了利刃,划出了血也不在乎。 兵甲本来想再次强控制,可是绮萱夫人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去。 徐碧纯冲过来把独孤炼扶在怀里,眼中的泪水滴在怀中的独孤炼脸上,独孤炼此时伸手去摸徐碧纯的脸,然后说道:“今日本侯败了,一切都完了,最后还连累了你跟岳翁,对不起!” “侯爷,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论侯爷做什么事情,做妻子的都会义无反顾的陪着你……” 徐碧纯看独孤炼那动情的眼神便知,不论这位侯爷为人如何,但她心中却是他的男人,所以这份真心着实也是难得。 “夫人……” 徐碧纯抬起泪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绮萱夫人。 “碧纯,你有什么话想跟夫人我说?” 绮萱夫人一脸威仪,但此刻却还是有几分心疼。 “夫人,事到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碧纯还希望夫人格外开恩,能否饶过侯爷一命,碧纯愿为侯爷抵命!” 徐碧纯泪已止流,眼神充满了毅然决然,但对独孤炼的这份用心,却是如何的伟大而无私。 “碧纯,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本是冰雪聪明,但想不到却是一个痴情的种,饶他一命,怎么饶,独孤炼干的是什么事,这是谋反兴兵,就算死一百次都无法相赎,况且但凡共举者一并万死,这不是谁说了算与不算,而是枭城的法度在上,法理不容,天理不容,纲理更不容。” 绮萱夫人此刻字字吐刀,毫无情面可言。 “夫人,碧纯知道此事已是捅破天了,不仅不可饶恕,且一并株连,今日之事是必然要发生的,不过或早或晚罢了,不成功便成仁,碧纯从小到大也记得夫人的好,不过今日羞愧难当,但是我并不后悔!” 徐碧纯自己用衣袖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敬重的眼神看着绮萱夫人,语气显得有些突然的变化。 绮萱夫人顿觉有些不对,所以她一直看着徐碧纯,不放过一个小动作。 徐碧纯用手去抚摸独孤炼的脸,然后低头对独孤炼笑了一下,深情地说道:“侯爷,其实我知道你对我也不是全心全意的爱,毕竟你心中是整个枭城,当然还有其它女人,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怪你,我徐碧纯就是这样一个人,总如夫人所说,或者就是一个死心眼的情种吧,我一心为侯爷,想侯爷所想,急侯爷所急,只要侯爷开心,我便安好……” 徐碧纯说着,便眼神突然投向了被押在一旁的叶落红。 叶落红那媚色眼睛飘了过来,跟徐碧纯来了一个交集,各自眼中有很多的话,都以眼神心照不宣了。 这个时候,独孤炼慢慢坐了起来,而就在他想去抱徐碧纯的时候,突然徐碧纯身子往侧下一探,掉落在独孤炼旁边的那杯剑已在徐碧纯手里了,不仅在她手里,而且还在她的脖子上了。 “碧纯,你这是……” 独孤炼急了。 全场人都看着这一幕,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徐碧纯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了,这一举跟独孤炼形式一样,但真义完全不同。 “女儿,你要干什么?” 徐烈也急了,但刀剑架着自己挣脱不了。 “侯爷!父亲!” 徐碧纯慢慢站了起来,深情地看了独孤炼与徐烈一眼,很亲切地唤道,她持剑的手一直死死按住剑卡在自己的颈部。 “侯爷,嫁给你这么些年,很遗憾未能给你诞得子嗣,这是有愧于你的。父亲,谢谢你一直那么地珍爱于我,不过这么多年,我感觉自己活得很累,真的很累,我突然很想我母亲了,所以想早早下去见她。” 说到这里,徐碧纯脸上泛起了笑意,这种笑是由衷的开心之笑。 “我先走一步……” 徐碧纯含笑再次看了一眼独孤炼与徐烈,然后手中的剑便侧拉了过去…… 徐碧纯欲倒下的时候,独孤炼强撑着身子,用尽全力将其抱住,然后拼命地仰面朝天大吼一声,那种悲痛之情直入昊天。 全场怔住了! 绮萱夫人把面侧过一边,脸上的难受之色完全流露。 “独孤炼,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乐意看到的结果,你母妃死在你眼前,你夫人亦然,你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绮萱夫人冷斥责道。 此时,徐烈咆哮了起来,这么大个男人,竟然眼泪止不住往外奔,他想努力挣脱过来看看死去的女儿,可是被完全控制,无法近身。 独孤炼低头看了一下再次掉在地上的自己长剑,剑很精美,造型也别致,但此刻最亮眼的恐怖就是剑身上的血,尤其是那血似乎有了灵魂,跳动着夏妃娘娘与徐碧纯的精魂。 独孤焕此时一警觉,马上抢步过去把那剑抢了过来,好怕独孤炼再次以剑自尽。 “铁大人,这里就交由你善后了,我要先进宫看看大王!” 绮萱夫人丢下一句话给铁恨,然后便径自朝着王宫走去,苏流漓紧随其身旁。 铁恨看着眼前这一切,眼神中没有太多的变化,却显得特别冷静,然后便开始安排处理善后之事…… 一场政动兵变,就以如此场面结束,可是其间搭上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没办法,这就是权力的作祟 ,欲望的使然。 历史的悲歌,永远都是烟云过后的寂寞,但凡时光中留下血色印迹,都会融进了岁月的年轮之中,有多少人记得,又有多少琢磨,毕竟,或迫于身不已,或寄于物竞天地择,县权且当以麻木去解读,不要带入半点感情色彩,因为如此这般,总会周而复始,相连相环,相存相续…… 此时的王宫大殿内,簇满了文武,都吓得瑟瑟发抖,都担心大军冲进来,一切便要天道沦陷。 这些人个枭城的臣工们,慌成一团,可是高高在上的王位之上坐着的枭城王独孤纵横却好似岿然不惊。 独孤纵横端坐在王位之上,一脸冷静与平和,看起来气色较前时好了许多,而且眼神中开始有了光。 难道他的久疾心病康复啦? 当绮萱夫人走进大殿的时候,所有的文武都惊讶地看关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一时惊悟后,都展开了笑颜。 因为他们知道,绮萱夫人的出现,意味着一场浩劫的结束,他们自是开怀不已,愁云顿消,悸惊顷无。 “臣妾见过大王!” 绮萱夫人也不理会这些臣工投来的眼神,径直走到王位高台之下,简单行了一礼。 “夫人,一切可妥了?” 独孤纵横说话了,话语间中气还是不足,不过相较以往可好多了。 “大王,事情已经结束了,善后之事我已交由铁大人,大王大可放心!” 绮萱夫人边说,竟然款步走上高台,来到独孤纵横的王位之前,很亲切地如是说。 或者放眼枭城,也只有绮萱夫人在枭城王面前有这面的待遇,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原配夫妻,江山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 看得出来,独孤纵横泛起了忧虑之色,绮萱夫人自是明白他的心思。 “老二他……” 独孤纵横问道。 “大王放心,南鹞侯没事,一切该由枭城法度去裁夺!” 绮萱夫人如此一说,独孤纵横原本端坐的姿态突然变得颓然起来,整个人身子瘫了下去,而幸好绮萱夫人相向相扶住。 看来在等待这一场兵变的过程中,所有一切都是独孤纵横强撑着的,此刻终于撑不起了,便有回到病态。 不过还好,绮萱夫人明显看到了枭城王身上的希望,毕竟他意识已经很清醒了,所感所知所担扰之事流露,这证明已是很正常了。 “大王,您稍宽坐一会儿!” 绮萱夫人安顿好独孤纵横,而此时独孤纵横突然眼睛不经意闪到了绮萱夫人手上一直握着的枭主令。 独孤纵横说道:“枭主令,想不到今日终于在夫人这里派上用场了,甚好,甚好!” 绮萱夫人含笑着说道:“今日之事也多亏大王当年特赐的这枭主令,要不要这场劫数还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收场呢?” 而且突然,殿下的臣工们见到绮萱夫人手上枭主令,突然都齐刷刷跪了下去,一副极为敬畏的样子。 绮萱夫人面向大家,然后叫大家都起身来。 “列位臣工,睽违六年了吧?这朝堂大殿已很久没有如此齐整过了, 不过一切还好,一切都没有改改变,尽管总有些人想变,可是大王洪福齐天,威仪四方,宵小之心不可能得逞的。” 绮萱夫人说了这几句,大臣们都再次跪下,口中齐喊:“大王洪福,枭城洪福!” 绮萱夫人再次叫他们起身排列好之后,然后往下一看,竟然有些怅然起来。 “还是有所改变,今日大殿之上,原本枭城四司,今日至此却只有天工司的梁大人在!” 绮萱夫人说着,便看向站在右边一排的最先的那个人,此人正是天工司掌司梁启阁,他立马恭敬地回向绮萱夫人,说道:“大王夫人安好,便是最好的,便是枭城之福,乃我等臣工之幸。” 想不到这梁启阁恭维起人来,还真是巧夺天工,真不愧为天工司掌司。 绮萱夫人淡然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梁启阁,然后再看向殿下所有人,说道:“枭城四司,乃我城邦之基柱根本,可未曾想掌库司李睿异心鬼胎,还好已然终了;耀武司徐烈,手握枭城重兵之权,却公然逆举携南鹞侯兴兵造反篡位,幸而未能成事;而铁大人虽然依然如枭城之铁柱,铁骨铮铮,可是铁律司却几乎名存实亡,在几经波折之下几乎全殉公职……这一切的一切,来得太突然,而且都紧接而至,眼下不禁令人唏嘘。” 随着绮萱夫人当着众臣之面说出这样的贴心之话,后面坐着王位上的独孤纵横表情不断凝重,好像刺激到了其心房,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与无助。 “对了,夫人,煜儿呢?煜儿他在哪里?怎么不见他来呢?” 独孤纵横一时急了,而且问话间神色很慌张,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大王,列位臣工,此次夫人我亲自参与铁律司稽查李睿私设宝库一案,而且一进入其宝库果然令人震惊万分,不过也因此,让南鹞侯与徐烈抓到了机会,引爆火药炸塌山体,想把我们直接埋葬在山洞之中,幸而苍天有眼,竟然让我们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绮萱夫人这一说,各位文武都纷纷惊叹绮萱夫人之福泽,说什么苍天所佑,必是逢凶化吉,什么天赐金安而无所不利……一串串马屁拍得还真是够力。 可是独孤纵横却问道:“夫人,是不是跟煜儿他们一起,那现在他人呢?在哪里?” 绮萱夫人本来简说事情经历,就是想绕开独孤纵横的问题,可不曾想他却一直纠着不肯放,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大王,煜儿一切安好,由于他受了点伤,所以现在府上休养着。” 绮萱夫人说出来,当然连自己都不信,因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煜儿受伤啦,伤得重不重,叫不叫太医地看看……” 独孤纵横此时神色很着急。 “大王,不碍事的,休养便好了,放心!” 独孤纵横还想再问什么,此时绮萱夫人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不仅美而内涵,更是一种对自己的爱与关心,更重要的是大王尽可能少说话,留些中气。 此时站在高殿上的绮萱夫人,简直仪态万千,这种威仪绝不是一位王妃,俨然就是一位女王。 按理而言,作为后宫之人,不得参与朝政之事,可是绮萱夫人虽然平日里深入简出,也不多过问枭城政权之事,但此刻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看得出来她对枭城的政务之事全然了然于胸,一切运筹帏幄的磅礴之势。 堂下之大臣对她的如此女王作派,不但没有丝毫反对,反而更加的敬畏与信服。 想想,绮萱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不仅貌美倾城,而且仪态举止落落大方,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威仪,且又一身深藏不露的绝尖武功,她背后的故事到底还有多少精彩之处未被看到,但已足以一呼百应了。 独孤纵横尽可能凝神静气,坐在王位之上安神。 绮萱夫人面对着满堂之臣工,此刻突然改变了神色,她很谦虚谨慎地说道:“列位臣工,夫人我本乃后院之人,按说本不该僭越来大殿之上,但事出有因,还望列位于臣工不要对此怀有牝鸡司晨之嫌!” 绮萱夫人在说话间,总会有意无意地摆动她手中的枭主令,如此之举, 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所有大臣哪敢有什么异心之度,眼下见到如此威仪的她,心中畏定然是大于敬。 一个个都附和着唱高调,串颂词,那场面简直是……反正连绮萱夫人都想笑,但不敢笑出来。 ………… 第209章 暂而避之 在铁恨的精心善后之下,枭城所有重权机构已解除了危机,那些被当初独孤炼及徐烈控制的地方都得以“松绑”。 枭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此次大劫让枭城几乎重新洗牌了,枭城擎城之四大机构都几乎要重新调整。 耀武司徐烈及一干重将都被羁押待裁,耀武司原来的核心几经土崩瓦解,已是群龙无首;掌库司掌司李睿的死去,也令掌库司一时陷入瘫痪的状态;铁律司虽然铁恨还在,但是其成员基本都死掉了,也只剩独帅难成体系;而唯有天工司梁启阁在此次“旋涡”之中独善其身。 重创之后的恢复,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之中,最缺的便是挑选什么样的人来取代原有人的位置,因为每个机构的存在与运行,都关乎着枭城命运与发展,都是极为关键的。 当初被南鹞侯暴乱拿下的一干人,都被关在耀武司的军营囚牢之中,还好像玉见晚、时不待、霍连义、何解、刘以阔等人都未遭到屠杀,看来独孤炼与徐烈起事之时,也想好了若是一战功成,那么全新的枭城需要大量人才安排,所以他们把一些极为有能力的人都予以控制而非赶尽杀绝。 眼下的枭城都处在混乱之后的杂绪之中,因为重创之后需要太多的修复与完善,而眼下能有大局操控安排能力的,也只有铁恨与梁启阁了,可是铁恨重伤在身,不宜太过操劳,而梁启阁也却对其它司部事情毫不在行,似有假意托词明哲保身之嫌,可是此时也没有办法。 不过还好,有西鹫侯独孤焕在,他的处事能力果然相当强,而且在与铁恨相互配合的方案之下,也能施以更好的妥善之策…… 枭城的繁华依然不改。 虽然政权王室之中出现了巨大的动荡,但是城民老百姓也照常生活,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似乎对于他们而言,事情过后,对他们毫无影响。 “袁兄弟,我们此已有好几日了,难道就这样躲着不出去嘛,都快憋死了!” 贺莽从石椅上蹦了起来,有些难受地问道袁缺。 袁缺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贺莽,笑着说道:“贺大哥,让你们一起跟我窝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很憋屈啊!” 贺莽立马改变了态度,不好意思地说道:“袁兄弟,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就算我们不能出去大杀四方,但总不能这样窝囊地等待。” 坐在一旁的杨紫梦倒是淡定得很,他轻轻来到袁缺身边,关切地问道:“你的右臂上的伤口可有再发炎刺痛,要不我再帮你清洗一下伤口!” 袁缺看了一眼杨紫梦,说道:“没事,好多了,委屈你们了!” 杨紫梦含笑着侧面看着袁缺,说道:“委屈吗?我一点都不觉得,如此在这幽居之中,倒是清闲得很,这几日没有过得很舒适,很安静,没有纷争,没有焦虑,反而从来没有这么惬意过。” “杨小姐,你当惬意啦,整天看着你们眉来眼去的含情,我跟木兄弟不难受吗?”贺莽打趣的埋怨着,而此时他突然灵醒般说道:“奇怪了,木兄弟出去这么久,早知道该买的东西早就买齐了,为何现在还没有回到,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出事情了, 出大事情了!” 突然木凌风的声音传了过来,门被推开了。 木凌风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回来啦,太好了,你不知道,你再不回来,我快要被这对小情人快腻死了,对了,木兄,快说,出什么大事情了?” 贺莽急着去接过木凌风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便一起放在桌子之上。 “没事啊,我只是附和你的说话啊,一切正常,只是满城都在寻找袁兄弟,只不过都是暗线遍布,而非明张启示。” 木凌风心情不错,而贺莽听了他的话倒是有些失落,便坐在椅子上,一副难受的样子。 “来来来,这里今天买回来的酒水和烧鸡,还有袁兄弟和贺兄的药,还有杨小姐的衣裳,还有……” 木凌风还没说完,贺莽斜着头,对他说道:“木兄,我好羡慕你,你天天可以出去逛,要不改明日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啊,你没听袁兄弟说嘛,你毕竟在铁律司任职有些时日了,而且那么有名,你要是一出去,谁不认识你贺统领啊,也只有我平日里很少露面,就算出去也不是像贺兄所说的逛呀什么的,我也是极为小心翼翼的行事,把该买的都买好,一刻也不能停留,生怕暴露了。” 木凌风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全展在桌子上,边说着也算是给贺莽一种安慰吧。 “我身上的伤已无好得差不多了,袁兄弟伤口也有好转了,我想再过几天我们该有些什么计划才好!” 贺莽扯过桌上那只烧鸡腿,一把塞进嘴里,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咬劲,看来他是心中无味,吃什么都没有心情。 其实他这话也是说给袁缺听的。 袁缺便就着贺莽坐了下来,笑着说道:“贺大哥,我知道你闷,再过几日我们就出去好吗?” “真的啊?我们去哪里?” 贺莽一激动,把鸡要塞进嘴里的鸡腿抽了回来,笑着看着袁缺。 袁缺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委屈大家再在此呆几天,也顺道把身上的伤养好了。” 袁缺此话说着虽有笑意,但是贺莽却看出来了,便说道:“兄弟啊,想你英雄无敌,本就不会长窝于此,不过话又说回来,此地院虽然是禁地,但是却是伯侯府啊,也就是袁兄弟你的家啊,我知道你对这里有种莫名的依恋,尤其是你知道自己身世之后,你看你每天都会把如此大的府院都要每个角落走一遍,看一遍,我知道你在寻找心中那份逝去已久情愫,我能理解你的感触。” 袁缺很欣慰地笑了笑,看着贺莽说道:“谢谢你,贺大哥,另一个鸡腿你也吃了吧!” 袁缺竟然说笑了,这逗得几人都笑了起来。 贺莽还真不客气,还真的也撕下了另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如此以来,恍如隔世,一切物是人非了!” 杨紫梦却不禁感慨说道。 他们都知道杨紫梦的感慨是什么,因为原本他们最信赖最可敬的夫人,到头来竟然成了杀害袁缺全家的不世之仇人,这让人一下难以接受。 而且袁缺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绮萱夫人,而是整个枭城,因为以前的朋友似乎全成了仇人,而袁缺就算个人本事再大,必然而以成事,所以他必然要有计划走好往下的每一步。 “什么隔世不隔世的,想不到杨小姐也会有感慨的时候,放心啦,我看袁兄弟心中必是有了打算的。” 木凌风扯下一个鸡翅膀递给杨紫梦。 袁缺轻笑一声,说道:“杨小姐说得没错,真是恍如隔世,一切都变了,看到眼前,再想想当初来枭城之时,简直如梦一场,犹记得当初在街边那个测字先生为了测的字,感觉他说得很神通,都被其言中……” 袁缺说着没有说下去,而是递了一块肉往自己嘴里送。 然后陷入了沉思。 大家跟着也没有说话了。 “对了,你们猜我今天碰上了谁?” 木凌风突然说道。 “我竟然遇到了楚怀忠,应该是他先发现了我,而且带我到一个厢房内小心翼翼地跟我问了一些情况!” 木凌风刚说到此,贺莽有些惊奇,说道:“完了,是不是我们暴露了?” 袁缺叫贺莽坐下听木凌风把话说完。 木凌风笑了笑说道:“楚门主不是那种人,他知道我们在一起,而且特别关心大家现在的情况,而且他说了,如果有任何需要,他愿意倾力相助,当然,我也是极为小心的绕了好大的弯弯路才辗转回到这里。” “我说嘛,难怪今天你出去的时间比以前都久了,原来是这样的,噢对了,楚门主都跟你聊什么了?他不是西鹫侯的势力吗?” 贺莽这才明白过来,但担心犹盛。 木凌风说道:“他自知袁兄弟是乔老前辈的后人,心中便有了主张,就是想极为协助袁兄弟,而且他也知道一些陈年往事,所以心中欲说还止,不过看得出来龙去脉,他绝对是真心相待的,说如果方便,可以叫袁兄弟与其亲自见上一面,他有话要对你说,当时我也不知道真与假,所以也就没有多追问,匆匆几言,便急着离开了。” 袁缺听到这里,便脸上轻松起来,说道:“如此甚好,看来楚门主他们不但逃过了独孤炼他们的行动,而且还对爷爷有执念铭恩,看来还真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好汉,我信得过他,而且往后还真是需要他们帮忙。” “而且,眼下枭城之中,好些人都在说着铁律司袁辅司的事迹,好像都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木凌风这么一说,袁缺眉头一紧,说道:“看来这些都是夫人所施行的计划,她是想以满城之造势来粉饰太平,而且顺道让我们自行暴露,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凭夫人的聪明,她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藏在这里。” “那我们是不是得马上离开?” 杨紫梦说道。 “不用,如果我揣测没错,夫人眼下还无暇顾忌到我们,她忙于枭城政务修复补缺之事,再不出几日,可能她会直接派人找到此处。” 袁缺吃了一块鸡肉,缓慢地说道。 “对了,木大哥,这两日出去,有没有小花的消息,她都回山寨有些时日了,按时推算,她应该回枭城才对!” 袁缺此刻突然掉转了话题,而问起了花骨朵。 木凌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没有半点消息。 “这小花妹最好暂时别回枭城,因为一切都变了,不过如果她没有回来,是不是在飞雕寨遇到什么危险,想想那关山越可不是什么善茬,噢,对了,袁兄弟,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今日倒是要问清楚了,你当初为何要叫小花妹回飞雕寨,你是在施行什么计划吗?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然后也不好意思问,因为我知道你做事一向很有主张,自有你的道理,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这么做?” 贺莽说话间显得有些重复,但是看得出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蛮久了,所以急待答案。 袁缺竟然叹了一口气,他是很难得叹得气的。 说道:“眼下想起来我真有些后悔这么做了,原本我是为了独孤煜的事情才这么做的。” “什么?独孤煜?!夫人的儿子!” 贺莽一惊呼。 袁缺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看吧,连贺大哥现在竟有些惊奇,所以到头来我发现当初做错了!” 贺莽追问道:“咳,不对啊,就算是为了独孤煜的事情,为何你会让小花妹回飞雕寨呢,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我更不明白了。” 很明显,贺莽一层一层的疑惑,也是木凌风与杨紫梦的疑惑,都在等待着袁缺的答案。 可以袁缺却让大家失望了,因为他说等到花骨朵回来之时,他们自然一切都知道了。 如此一来,贺莽他们更是陷进去,好像都在想着,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过想想,这可能是报应不爽吧,想想枭城王与夫人干了那么惨无人道的事,把袁兄弟害得家破人亡,独孤煜惨死也算是该有此报。” 贺莽突然灵醒式地竟然拍手叫好起来。 虽然袁缺心中一时也明白其中的之意,可总觉得像贺莽这样说法总有些不太好。 “其实,若我真是伯侯府的遗子,这几日在原来的自家府中每个角落走上一遍,也在思考一些问题,生而为王侯之家,迫于形势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已,不过如此这般也是太可怕了,话说话血海深仇必有一报,但是想想来这世世代代的恩怨何时方了,况且真的要累及一代接一代来背负吗?” 袁缺说到此,竟然有些伤感。 “咳,我说兄弟啊,你这话之意好像心软了,是吗?此事可非寻常,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恩报恩,大丈夫这可是要分明,像你平常行事果决凌厉,面对这种至亲之仇,千万别心慈手软,此仇,哥哥誓为你一雪。” 贺莽看了一眼木凌风,木凌风也站了起,坚决地说道:“贺兄此言说得很好,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没有二话可言的,更不可能心存宽恕,此事,我们定要协助你完成血仇大怨,更要为你把本属于你的枭城给夺回来。” 看着两位哥哥如此真挚而坚毅的表态,袁缺倍感深恩,眼神之中充满感激,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因为这种情感不必以嘴说出来。 袁缺说道:“还记得我们当时在王宫大内暗处看到那一场兵变鏖战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夫人的厉害之处,你们没有看出来嘛,虽然夫人平日里为人给人一种极为威仪的感觉,但她的威仪何止是我们看到的,她有枭主令,而且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暗羽卫这支庞大而强悍的军队,想想很可怕,她的权力与威望无形中已盖过了独孤纵横,而且越看越让人看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她的武功之高,还只是冰山一角……” 袁缺突然又转了话题,说到此的时候,他脸上有些顾虑了。 杨紫梦突然说道:“从洞中开始,夫人所露的武功只是小试浅招,当时我们在王宫门暗处看到她出手的时候,简直把我给吓倒了,想不到夫人的武功如此之高,难怪她一介女流,做事情一直那么从容无惧,不仅仅是凭其第一夫人的地位,其实更可怕的是她的武功与此同时城府,现在想想都看不透,背皮有些发寒。” “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在洞中李睿曾问过夫人,她为何能把‘妖魔鬼怪’四大江湖名宿能请其三,但是她没有正面回答,这其间着实没有那么简单,但却真令人琢磨不到,正如杨小姐所说的,越想越令人发冷,真是可怕!” 木凌风也附和地说道,不过说的都是心中所想,也是心中所惑。 “有什么可怕的,怕什么,她一介女流,武功再厉害,有我们袁兄弟厉害吗?说到底最可怕的是她的权威,而且好手上有枭主令,就如同枭城王一般的至高无上,若是想动到她,那才是最难逾越的高峰,不过大家都别怕,一切从长计议。” 贺莽这么一说,此时袁缺他们都看着他,似乎很惊奇的样子。 “怎么?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话了吗?” 袁缺一笑,说道:“你说得很对,只是不像贺大哥你说的话!” 此时,四人都笑了,而且笑得有些开怀,或者他们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第210章 何处何人 南鹞侯之事后,枭城表面一切如常,而实质所有的官员都人人自危,因为怕其中与其有太多牵涉,最好便是撇得越干净越好。 而在这一段时间内,所有的大事小情虽然还是开殿众商,但是绮萱夫人一直在枭城王的左右为之定夺。 而眼下的枭城之最高权威,并非在枭城王处,而是真正落在了绮萱夫人身上。 眼下他们在紧密的着手两件事情,一是肃清南鹞侯的余党;二是选拔优秀的人员来填补空缺。 虽然很多大大小小的官职很快便能填补上,但是一论到掌库司与耀武司这两大军、政职能的首司,眼下枭城一直未能有出类拔萃者胜任,如此这般,眼下暂时铁律司的掌首铁恨代掌一时。 而南鹞侯与徐烈等一干人,被关押在死牢之中,而且眼下忙于整顿善后,也在这一段时日内未得正式审讯或者定谳,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必然是死罪难逃。 铁律司经此一役,几乎满门殆尽,眼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善后,尤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便是人员的补充招募,广张天下英雄帖,能者不类,而此间事务基本落在玉见晚与时不待身上。 可是时不待因为袁缺与贺莽的失踪,一门心思两门开,总有些心有不济,四下探寻着袁缺他们的下落。 而玉见晚也是亦然。 最为奇怪的是,枭城没有半点张示说要大张旗鼓的搜寻袁缺他们的下落,反倒时一众范围内都有一个不胫而走的说法,便是枭城都在等待袁辅司的归来,而且此时的枭城更需要袁辅司这样人来济助相襄。 这些个说法,必然是出手绮萱夫人的意思,而铁恨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问着玉见晚与时不待可有袁辅司的消息,看起来心急如焚样,只是铁恨身兼三司之首,所以平日里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当然这其间天工司的梁启阁也会协作完成。 虽然前几日,枭城王开始开殿纳臣谏,让所有臣工自感又回到当初了,自是倍感心安,但是不过几日,大家再次发现枭城王的状态再次陷入越来越糟糕的境况,其始大臣们都明白,他们的大王本就未曾从六年前失去最珍爱的儿子独孤煜的痛苦中走出来,而他眼见自己另一儿子竟然兴兵造反,这一重打击之下,必然心郁更重,原本看似有所好转之机,却又变本加厉的恶化了。 尤其这个过程中,他恶愤着老二独孤炼的逆天罪行,但又想着自己的“煜儿”袁缺却迟迟不肯来见他,而绮萱夫人没有办法只能找诸多借口,尽可能地让枭城王独孤纵横不必记挂担心,可是这期间,绮萱夫人除了称袁缺受伤不适,暂不能来见王面之外,其它的托词独孤纵横自是不会听得进半个字的,可是一说自己的“煜儿”受伤这么些时日未得见自己,那么想象得到必然是受了很重的伤,这让其揪心之担忧更甚,这双重的心结之下,原本累积的心病再次崩防,才上了几天大殿纳臣便身体不支,又闭卧王宫后寝了。 而这些时日以来,西鹫侯独孤焕倒是等到了机会,他随着绮萱夫人一直陪伴在独孤纵横的身边,而且作为了极为细心体贴的大孝子形象,更是让更多的臣工看在眼里,而且更多的人都来恭维拍马。这个是当然也是必然,因为大家都知道,枭城的未来也只能落在西鹫侯身上了,他将是枭城未来的王。 这期间,西鹫侯之勤勉,也是所有人看得到的,他场面上极为配合着绮萱夫人打理着枭城的大小事务,而且更与铁恨多有相商相议,安排着各种繁杂事务,而且有时候一忙便直至深夜,真有些宵衣旰食之状态,看来他已经是为未来的自己在全心全意的打基础了。 这日午后,绮萱夫人在厅堂饮茶。 “小妮子,最近一段时日见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一直在记挂着袁缺啊?” 绮萱夫人呷了一口,然后连看都未看苏流漓一眼说道。 苏流漓一直在夫人面前走来走去,一副心中焦虑的样子,她看了一眼绮萱夫人,也不知道回什么话,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的傻丫头,今非昔比了,一切都变了,若是你担心袁缺的安危,那是大可不必,料想他现在安稳得很,现在他虽从李睿口中初识自己的身世,必然慢慢形成一个目标,便是如何找大王与我报仇,作为人子,这是无法推脱的目标。” 绮萱夫人看着苏流漓,一副心疼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反过来,苏流漓此时来到绮萱夫人身边,然后很认真地说道:“夫人,这不是真的,袁缺他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仇人呢?不可能,我不信,定然是那李睿在死前的故意挑唆。” 绮萱夫人拉着苏流漓的手,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地说道:“漓儿,你既然说袁缺是我们的仇人,如此说来,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你还是选择站在夫人这边的,此一言,夫人已是很感动了。” 苏流漓说道:“夫人,您说什么呢?我当然一直会跟着夫人啦!” 绮萱夫人此时苦笑一下,然后说道:“夫人我问你,假如有一天,袁缺真的打上门来找夫人报仇,而我与袁缺之间,你会选择谁?” 苏流漓嘴角扯动一下,抿了抿嘴唇,稍微迟疑一下,便干脆地答道:“我是夫人养育大的,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漓儿誓死相依夫人。” 苏流漓说到这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很强烈,但是看得出来心中也是极为的挣扎与痛苦,但是相权之下,她还是说出了最真实的话语,或许是身不由己,但她更知道孰轻孰重。 “漓儿,这世间之事,瞬息变化之间,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有些事情的发生,说好听些天理循环也好,说难听点便是物竞天择也罢,谁也左右不了,谁也逃避不脱,一切的一切,只能希冀于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吧,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天听命。” 绮萱夫人说这话的意思,苏流漓心中自是明白其深意,她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的身不由己是难以摆脱总要面对的,毕竟来既来,逃也逃不掉。 “夫人,漓儿想问您一句心里话,望夫人能如实回答漓儿!” 苏流漓很敬重地看着绮萱夫人,一副极为认真的姿态。 绮萱夫人看着苏流漓,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夫人在漓儿这里都是心里话,你问吧!” 苏流漓说道:“你是不是知道袁缺在哪里?” 绮萱夫人似笑非笑,犹豫一下,轻轻拍了拍苏流漓的手背,然后说道:“我也不敢确定,但是估计十有八九吧!” 苏流漓听绮萱夫人这么一说,一脸惊奇地看着她,说道:“他现在在哪里?” 绮萱夫人放下苏流漓的手,然后端起茶杯再次饮了一口,很怡然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袁缺也知道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过过去了这么些日子,或许他们已经走了。” 苏流漓听着这样的答案,简直就像在打哑谜,一头雾水。 “夫人既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派人去把他们……” 苏流漓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有些迟疑地顿住了,不好意思说了。 “把他们怎么样?” 绮萱夫人倒是反问一句,不过是一脸笑意。 “把他们拉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啊,这一切都是李睿的诡计挑唆,不能采信的。” 苏流漓说着,情绪还有些小激动,更有些着急。 绮萱夫人笑着轻晃一下头,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袁缺,可是我看你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你觉得袁缺是莽撞憨子吗?其间的真与假,是与非,他心底不清楚吗?” 绮萱夫人这么一说,苏流漓便被塞住了,但她知道夫人此言很在理,有些事情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不愿意看到是那样的结果,但它偏偏就是呈现那般让人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突然霍连义进来了禀报。 “夫人,果然不出您所料,他们真就在那里,不过人已走了。” 绮萱夫人听到霍连义的话,笑了笑,好像早就料到一样,说道:“我知道了!” “霍将军,谁?谁在哪里?你去了哪里?” 苏流漓也听出了眉目,忙走到霍连义跟前。 霍连义看了一绮萱夫人,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苏流漓这般缠着自己要个说法,又不知道怎么回她。 绮萱夫人说道:“今日早晨,我便吩咐霍将军带人去了你心中的人所在之地,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还真在那里,也不出我所料他们已经知道我知道他们所在,所以就先走一步,袁缺啊袁缺,我们彼此心中都通晓啊!” 绮萱夫这是自我的感叹,但是也是告诉苏流漓答案。 “是在哪里,霍将军可否带我去看看!” 苏流漓求着霍连义。 “苏小姐,这……” 霍连义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候,绮萱夫人叫霍连义先下去了。 然后,她对苏流漓说道:“漓儿,夫人知道情字缠心,难以割舍,除了魂牵梦绕之记挂,更有诉不完的心中相思之苦,这便是钟情于一人之心郁,可是既是他不愿意相见,又何必去强求呢,更何况他们已走了,你去了能看到什么呢?更何况那里可是枭城的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我也是叫霍将军偷偷潜入的,这本已是违规了。” 绮萱夫人如此一说,好像也在罪己一样,脸上充满着愧疚自责感。 苏流漓抬起头,看着绮萱夫人,眼中好像有泪水在打转,刚才她的话真的刺到自己心里去了,而且触到了情感最脆弱的点。 “夫人,我知道您说的地方了,可是他又走了,现在你可知他去了哪里了吗?” 苏流漓强忍住泪水不让滚出眼眶。 “眼下他去了哪里?夫人也猜不到,不过他应该不回离开枭城,因为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绮萱夫人说到这里,脸上突然阴暗了下来,看来她要面对的事情,心想着总会有到来的一天。 “小女见过夫人,给夫人您请安!” 正在苏流漓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已到了跟前,此声音很轻柔,很是温婉好听。 苏流漓一侧身便看到了一位极为貌美高贵的年轻女子正在向绮萱夫人深深地行着礼。 苏流漓一惊,说道:“梁小姐?!” 看苏流漓的表情,还真是意外之外的惊奇。 绮萱夫人却立马换上笑意,示意那貌美女子起身免礼,然后说道:“诗染,来来来,快到夫人身边来!” 看着绮萱夫人对眼前这位美貌女子的笑意,苏流漓都有些吃味了,但没也不敢表露于颜,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夫人拉着她的手,然后细细打量一番,说道:“真是一副美人颜,这身段,这样貌,真是越发标致了!” “夫人这样夸赞小女,小女真是羞于难当。” 这姑娘温柔地说道,说话的声音真是好听。 “当得起,太当得起了,想不到梁大人真是有福气,竟有如此佳女,真是羡煞于人啊,极好,极好!……” 绮萱夫人对此女赞不绝口。 原来这女子便是天工司掌司梁启阁的掌上明珠梁诗染。 苏流漓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绮萱夫人当然看在眼里,忙对她说道:“漓儿,你看看诗染,是不是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你看看,与我家漓儿真是艳美两姝啊!” 苏流漓听到夫人这话,心里倒是好过些许,便笑意对梁诗染笑着说道:“梁小姐,你怎么来啦?” 梁诗染向苏流漓盈盈一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轻声说道:“见过苏小姐!” 苏流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她,因为见眼前此佳人也太温柔了,而且那羞色间透出的美韵还真是有些沁人心脾。 “夫人,梁小姐这是……” 苏流漓转开话题,便含笑着问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是我传人叫诗染过来的,久不来看看夫人我,我倒是极为想念的,记得上回见到她时,还是清纯质雅的小姑娘一枚,如今出得如此婷婷玉立,真是我见犹欢啊!” 苏流漓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夫人,此次叫梁小姐过来,定然是有什么好事吧?” 绮萱夫人一笑,说道:“小妮子,就你心思多,不过确是好事,想我枭城连日都未曾出现什么大喜事了,是来想想也该让喜事来染染了,所以便把诗染叫了过来。” 听到这里,梁诗染头低得很厉害,而且漂亮的脸蛋都羞红起来。 苏流漓看到这场景,鬼机灵地笑着说道:“难不成夫人想为梁小姐配鸳鸯?” “看你这嘴长得漂亮,说出话来却不着调,不过意思是那个意思!” 绮萱夫人这一说道,不过脸上却是闪着开心笑意。 “哪敢问夫人,这是要把我们美丽佳人梁小姐钦点给哪位齐福之人啊?” 苏流漓此时放开了,便很开心地打趣起来。 “你自己还是个大姑娘家家的,竟然说这种话,害不害臊!” 绮萱夫人假嗔道,让苏流漓不要说话。 “诗染,在此之前,夫人我跟梁大人提过一嘴,由于近段时日政务繁忙,你父亲为枭城费心尽力地善事着,所以夫人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叫了过来,你不会怪夫人吧?” 听到绮萱夫人这么说,梁诗梁吓得赶快行礼,却被绮萱夫人拦了下来,然后叫她落座。 “诗染正值芳华之年,且又出得如此美丽无双,必然是枭城之中的权门贵族公子趋于若鹜,不过夫人就问你一句,你心中可有意中之人?” 此话或许太过直接,让梁诗染有些不知道所言,她脸显得更加绯红,真是羞意浓郁。 不过,在绮萱夫人与苏流漓两双眼睛的紧盯之下,梁诗染慢慢缓了下来,她尽力让自己镇定,本来无所适从的手,也慢慢轻搭在一处,轻轻抬起了头,看着绮萱夫人,回道:“既是夫人相问至此,小女不敢欺骗自己的内心,意中之人自是有的!”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很好,说说看,是哪家的福泽公子,能得我们诗染的芳泽青睐。” 梁诗梁慢慢放松,说道:“说来不怕夫人笑话,也请夫人千万不要怪罪才好。” 听到此,绮萱夫人与苏流漓相视一下,有些诧异,她怎么会如此一说。 绮萱夫人若有所思,然后问了一句:“诗染,此话从何说起啊?” “因为此人与小女彼此根本就不认识,或者说只是在背处见过几次……”说到这里梁诗染顿住了,还是害羞得难以启齿的样子,最后她抬起头看着绮萱夫人,鼓起勇气说道:“是煜侯爷!” 第211章 终身大事 一听到此话,绮萱夫人与苏流漓顿时惊住了。 “你喜欢煜哥哥?” 苏流漓一脸惊奇地看着眼前的梁诗染,脸上闪着极为疑惑的表情。 “诗染,虽然同在枭城长大,可是大家都是深入简出,尤其像你这种大小姐更是很难得 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喜煜侯爷的?” 反正,话已聊到此处,绮萱夫人放着耐心想听听她的故事。 梁诗染料很礼貌示意向绮萱夫人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小女清晰记得我见过煜侯爷三次,一次是在大王封侯敕府的大宴之上,当时的东鹰侯府刚御敕造落成,不知道夫人还记不记得,大时在东鹰侯府由大王与夫人主持大宴群臣,那时小女亦才十岁,当时我第一次见到煜侯爷的时候,便在在心中烙下了深深印迹!” “那第二次呢?” 苏流漓急着问道。 梁诗梁盈盈说道:“那是小女十二岁之时的盛春之际,当时去神母庙烧香祈福,我便在人群中远远就看到了煜侯爷陪着夫人也在烧香,而且煜侯爷身边还有苏小姐相伴,这是第二次。” 看梁诗染的说话语气越来越平稳平静了,看来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而是这样娓娓说来,虽然言简意赅,但是看得出来,她说话间那种眼神是完全世界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的。 未等绮萱夫人与苏流漓问起,梁诗染便自行说道:“第三次是在六年前,那一次也是唯一次跟煜侯爷打了个照面,那也是一个春日,在野城郊踏青放纸鸢,因为纸鸢被缠在树上,而此时煜侯爷不知道是恰巧经过还是也在踏青,当时他施展他漂亮的轻功为了把经纸鸢从树木上取下来,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当时煜侯爷便被苏小姐急着叫去了。” 说到这里,梁诗染看了苏流漓一眼,而苏流漓突然惊讶地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说道:“噢,我想起来了,我依稀记得当时煜哥哥在那边为人取纸鸢,远远便在叫唤他过来,还跟他打趣说见到什么美人了一脸乐开花的笑意,原来当时是梁小姐你啊!” 梁诗染点了点头,温柔一笑。 “真是想不到,平日里少来往,想不到诗染心中竟然对煜儿如此怀情……” 绮萱夫人本想再说下去,可是突然顿住了。 梁诗染也神情悲情起来,她轻声说道:“真是造化弄人,天妒英才,没想到期那次之后没过多久,便听到了煜侯爷的遇害的噩耗,当时我伤心欲绝,自己把自己关在房内多日不曾出门半步……” 说到此,梁诗染几乎有些哽咽…… “诗染有心了,煜儿在天有灵,也会感念你这份浓情记挂,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一切该有新的打算了!” 绮萱夫人强忍着又被揭开的伤疤,反而宽慰起了梁诗染。 苏流漓正欲说什么,梁诗染却抬起头来,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当初听闻煜侯爷又回来了,而且在王宫摆了一场阔别已久的盛举,所以我央求我父亲让我一同前去,父亲为了不让我抛头露面,所以当时我亦是乔装成了下人混在人群之中而随去的,当时回来的煜侯爷与洪将军比武之时,虽然我也看到了煜侯爷的身影……” 梁诗染说到这里,话塞住了,不敢再往下说了。 绮萱夫人却笑着说道:“诗染,没事,但说无妨,夫人我喜欢听实话。” “那……那人虽然身形与样貌与此同时煜侯爷很像,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他根本就不是煜侯爷!” 梁诗染态度很坚决了,很正眼看着绮萱夫人,似乎在等待她的发落一般。 绮萱夫人笑了一下,看端庄坐在那里梁诗染,说道:“若是换作其他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夫人定是不得饶他,可是诗染你心中有煜儿,这份女儿情夫人作为过来人自是深切体会,因为没有人可以替代意中人的位置。” 绮萱夫人话虽简短,可是其意很深层,当然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绮萱夫人把话气放松了些,说道:“对了,当时煜侯爷跟洪将军比试武功,你既然也在场,当时你看到煜侯爷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梁诗染美丽的眼睛一眨一眨,不知道夫人此话是什么意思,便也没多加考虑,说道:“因为我知道彼煜侯爷的出现定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一就是一,感觉永远不可能是二。” 梁诗染很聪明,说话间用了一个“彼”字,而且简单的回答,已经传达了所有的心声。 绮萱夫人赞许地点头微笑,然后说道:“对了,诗染,你觉得洪将军怎么样?” 此话一出,苏流漓似乎明白了什么,竟然脸上偷偷泛起了笑意。 梁诗染却一脸不知所以,便惊异看着绮萱夫人,用眼神在问她这是何意。 可是绮萱夫人只是对着自己笑,就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洪将军,一身英气,武功高强,作为王宫大内的统帅将军,自是非一般人。” 梁诗染的回答虽然很具面上之意,但实际是她根本就不了解洪攀此人。 而绮萱夫人也故意依其言顺其意,往下说:“看来诗染你对洪将军印象还不错,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洪将军却是一位难得的将才,所以今日夫人唤你前来,就是想为你跟洪将军的好事而相商!” 梁诗染身子一颤,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却是真真切切是眼前高贵无比的绮萱夫人所说出来的。 一旁的苏流漓竟然掩嘴忍不住乐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梁诗染,说道:“那我得提前恭喜梁小姐啦,我们夫人那可不是随便为人张罗事情的,而此时为梁小姐特赐终身大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夫人,这……” 梁诗染语塞。 “诗染,虽然平日城来往走动少,但是这城中大大小小的府邸,哪家的公子小姐全在夫人的心中惦记着,且今日听到你对煜儿的一往情深,所以夫人更得为你的终身大事所考虑,而且这也是得到你父亲允许相托的,但愿诗染你能同意才好,不然,夫人也不好勉强。” 绮萱夫人话语间说着是笑意满颜的,可是让梁诗染有些意外惊心,此时的她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而且面上诚惶诚恐。 “夫人,此事,我……一时……这也太突然了……这……” 梁诗染实在坐不下去了,便站起来,惊惊颤颤地看着夫人,脸上极为无奈的表情。 看得出来,她不敢意外,更是害怕,直接一些说就是她极为不愿意,只是碍于夫人的面子,此时什么都不好说。 “洪将军一身正气,而且身居要职,而且长得一表人才,此事我已跟他有言在先了,今日特唤诗染你前来就是想当面告诉你这件事,当然如此一来,夫人做法是有些唐突,所以容你回去考虑几日,对了,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夫人说话间和颜悦色的,但是在梁诗梁看来却是如同圣旨王命一般,容不得反驳。 不过她很快从惊慌中镇定下来,然后盈盈一礼,对绮萱夫人说道:“夫人,荣得夫人抬爱,还为小女终身大事尽心费用,铭感于心,只是此事太突然了,容小女回去考虑再三,不知道夫人可允许?” 绮萱夫人也走了过来,很爱怜轻昵地握住梁诗染的手,说道:“事关终身,当然要思虑再三,你先回去思忖一番,夫人等你答复。” 梁诗染离去之时,绮萱夫人的眼睛一直紧随其美丽的倩影。 待梁诗染一走,苏流漓便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花枝招展。 “你这小妮子,这些时日以来,难得看你笑得如此开心,有什么好笑的,看你笑成这样子,好像是你的喜事一般。” 绮萱夫人本来想故意板着脸皮说话的,怎奈自己捺不住,也笑了起来。 “夫人,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想着为洪将保媒的,漓儿都觉得太意外了,更何况梁诗染,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她那被吓到的样子,十分可爱。” 苏流漓笑得用手都捂不住了。 “你还笑,还笑,不过笑吧,多笑一些,夫人看你开心,我就放心了!” 绮萱夫人说着,很怜爱地去摸了摸苏流漓的脸,一副慈爱的模样。 “不过令我想不到的是,这梁诗染竟然从小就喜欢上煜哥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想当初枭城之内多少王公贵族的小姐们都倾慕着煜哥哥,这梁诗染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看不出来,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关键时候还敢说这样的话,换作是我还难以启齿呢,看来她并非完全柔弱的女子,也是敢爱敢恨的人。” 苏流漓是边说边笑,而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直接扑在绮萱夫人肩膀上哭了起来。 绮萱夫人轻拍了苏流漓,眼神中闪过的神情也是很复杂,她知道为何苏流漓笑着笑着便伤心哭起来,她这一哭,并非全是伤心,还有更多的情绪杂糅在一起了,此刻,她完全明白苏流漓的感受。 绮萱夫人拉着苏流漓走出了厅堂,来到了后庭院中。 “漓儿,看着眼前的景象,想到了什么?” 绮萱夫人见苏流漓一直看着眼前的庭院景象,这虽然是每天都经过的地方,但是此刻她看得很认真。 “那日深夜,历历在目,当时,我 就是前方一处被黑衣人挟持着,当时袁缺从天而降,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我的眼中,心中……” 苏流漓喃喃自语着。 “我知道你必须会想到袁缺第一次出现在东鹰侯府,当时是他救了你一命,看来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不过夫人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便是当时深闯府中的黑衣人!” 绮萱夫人边说边看着苏流漓,而苏流漓此刻也看着夫人,便进入了夫人的话题之中。 “这还用说吗?黑衣人定是南鹞侯派来的想窃取只属于夫人枭主令!” 苏流漓说得很坚决,可是绮萱夫人却摇了摇头笑道:“或许眼下如此一说,自是合理,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漓儿你想想,当时在王宫大门,当我手持枭主令出现的时候,我发现独孤炼似乎没有半点惊奇,而且他当时的反应告诉我他重来没有打过枭主令的主意,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你的,尤其是以独孤炼的性格,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徐烈了,保不齐是徐烈唆使呢?” 苏流漓话中心有不甘的样子。 “也不对,因为当时徐烈他们本就是胜券在握,而且基于枭主令本身而言,所有将士几乎都不认识,或许听都没有听说过,当时与其说是枭主令的出现让耀武司的众将士罢兵,还不如说是我们的突然出现让情形发生了改变,因为所有将士虽然听独孤炼与徐烈的命令拼死作战,但是他们心中也很明白,他们所兴之事是谋权篡位,是行逆天之事,是不义之举,而且我们的出现便是对于大家心理上的一种当头棒喝,即时的唤醒他们意识罢了。” 绮萱夫人悠悠地说道,一旁的苏流漓听着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其实这世间万物,总在遵循着天道而运转,而所有的隶属与阶层之分,都有着人性的共同信仰在其中,人生而平等为何要有三六九等,因为都聚合着一种信仰的力量,而这种信仰便是大是与大非之间的考量,大凡趋同的大是便是真理,便是依循天道而运行;大凡悖逆的大非便是歪曲真理,便是逆天道而铸就。经此一役,于夫人而言,已是波澜不惊了,夫人我见得这种场面也不足为惊奇,只是枭城的基业,不论几位侯爷们谁主将来,都一样属独孤家的绵泽,只是其间谁有更强大的征服力与信仰的聚合力,但这此事的前提必然是谁的力量更令人信服。” 绮萱夫人站在那里,看着庭院一切反反复复,而口中所念道的,却让苏流漓似懂非懂,不过她看着夫人的形象,顿觉得高大都耸天。 “漓儿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绮萱夫人侧目看一眼苏流漓。 “夫人,漓儿突然觉得你好伟大,若是男儿身,这枭城王便是夫人您了,你太厉害了,所洞悉的人性与大道,漓儿听起来虽然不太完全明白,但觉得有些通天彻地之悟,漓儿好财崇拜你喔!” 苏流漓真情的眼神中流露出对绮萱夫人的敬仰,或者你就是绮萱夫人方才所说的人心的信仰吧。 “夫人再强大,但终是个人之力,欲成大事者,必要明暗兼俱,因为明日之事,谁也无法把定,尤其像枭城这般,或者独孤炼的造反夺权这只是刚刚开始,往后我们要面对的或许更可怕更令人难以想象,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绮萱夫人说此话的时候竟然有些叹息之意。 “夫人,您是不是想到袁缺了?” 苏流漓有些不想说,但还是说出口了。 “往后的日子,明日的枭城,若是袁缺认定在站在仇恨的对立面,那必将掀起更大的波澜,而我还担心着这枭城之中还潜藏着一股更为强大的暗流,而且想起来都可怕的暗流,因为它藏得太深了,甚至令人毫无觉察与防备之虞。” 绮萱这话,苏流漓不解地问道:“还有暗流,最大的波澜不就是南鹞侯吗?想想枭城差点落入他手里,简直要变天了,这波澜还不够大吗?还能什么比这更可怕的?” 绮萱夫人说道:“或许是夫人我多想了,但是总觉得如果真有这样的强大暗流,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不过多一个心眼总比无视强。” “对了,夫人,漓儿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暗羽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可真是一支出庞大而如神兵一般的存在,是不是夫人暗中培植多年的?” 绮萱夫人看着苏流漓笑了笑,说道:“明暗兼备,不可不防,因为人若一直处在明处,哪暗箭之矢难免难躲,同时必然也要给敌人出其不意的举措,不过此次暗羽卫已然暴露,若真有暗流之势,或许对方会有新的举措。” 苏流漓突然醒悟地说道:“噢……夫人,您是不是刚才想到那日的黑衣人,或许是另一支暗流派来的,而当时的出现,若他们真的存在,那么早已知晓南鹞侯有逆反之心,因而造成认知上的误导,把所有的一切指向南鹞侯,而一旦南鹞侯失败,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随之消失而亡了!” 绮萱夫人突然惊讶地看着苏流漓,而苏流漓一时也惊诧地说道:“夫人,是不是我瞎说错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绮萱夫人说道:“漓儿,你所说之言,当真令夫人刮目相看,好像突然长大了,而且看事情想事情有了主张了,真的说得很不错。” 苏流漓不好意思且开心地含羞了起来。 第212章 诸事繁杂 绮萱夫人与苏流漓站那里,久久保持同一姿势,好像二人都心有所思。 苏流漓率先打破这僵局。 “夫人,您为什么要为洪将军与梁诗染引媒?” 绮萱夫人长袖轻挥一下,尊荣地说道:“漓儿,你又进步了,开始学会深究一些事情了,不错。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见他们俩挺般配的。” 苏流漓眼珠子一转,便去撒娇扯绮萱夫人的衣裳,说道:“夫人心思,我自是无法揣摩,眼下枭城大情小事这么多,且是忙得不可开交,按理说夫人哪有这么闲情去掺和这种男女之事。” 绮萱夫人瞄了一眼苏流漓,假嗔道:“臭丫头,你说说看,夫人为何如此多事,如此强行拉郎配?” “既是夫人您发话了,我就瞎猜一下,我最直接的想法呢,无非是夫人想稳定洪将军,进而收拢梁大人,正如夫人所言,明暗兼俱,方能运筹长远嘛!” 绮萱夫人听到这里朗声开怀地笑了。 什么也没有说,便往前厅一直往前走。 苏流漓听到夫人这般笑,定然是觉得自己所猜差不离,心中自是很开心,然后自言道:“袁缺一不在,我真的变智慧了。” 说完,便追上夫人而去。 来到前院大厅的时候,铁恨与梁启阁已在那里等候了。 苏流漓见两位掌司向绮萱夫人很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然后坐下,但总觉得眼下的一切与前时往日似乎看上去没有区别,但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差异感。 “两位大人,近日枭城之事繁复,亏得大家齐心协助力殚精竭虑忧心为城邦,夫人我在此特此相谢!” 绮萱夫人示意叫铁恨与梁启阁坐下,自己也坐了下去。 “夫人,这是为臣工的份内之事,还得多谢大王与夫人对我们的信任,这也是我们的荣幸,千万别言辛苦之说。” 梁启阁很是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绮萱夫人说道:“梁大人,令嫒前时刚离开,你们没有碰上吗?” 梁启阁应道:“方才在东鹰侯府大门处擦肩而过。” 绮萱夫人说道:“梁大人真是养了一位佳人女儿,此乃无上之福,事情夫人我亦告知诗染了,容她一些时日考虑。” 梁启阁立马起身行礼,说道:“夫人本是诸事缠身,这点小事还劳烦夫人,真是感激不尽。” 绮萱夫人再次示意梁启阁坐下,说道:“梁大人不必如此拘礼,你与铁大人乃我枭城之肱股,况且此事非同小事,此乃关乎令嫒终身之大事,若是能保上此媒,便是皆大欢喜。” 而铁恨却没有这般谦逊,他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忧虑。 “铁大人,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太过操劳,还是身上之伤尚未痊愈?” 绮萱夫人看着铁恨,脸上自是关切神情。 铁恨说道:“夫人,我的身体还吃得消,只是眼下枭城最令人心焦的便是人才空缺,眼下我与梁大人虽然同为一司之首,只是这么多年各司其政,对于耀武司与掌库司的军务与政务真是完全门外汉,虽然所有的建制还算完整,但是这牵头理事之事,于我们而言还真是有些一筹莫展,事情推进太慢了,真是有些寝食难安。” 绮萱夫人安慰道:“铁大人忧城忧民,这么心思夫人自是感动,但是事情总得一个过程,不能操之过急,一切都会有自然解决的办法,铁大人大可放宽心,一步一步来!” 铁恨说道:“道理是如此,可是城序乱了,眼下掌库司的混乱成一团麻,各城机构最起码的资薪安排都乱成一片,更何况这其间,李睿当初早就几乎把王城财政亏空得一蹋糊涂,几乎无资可发,而就算仅有有限的资财,亦不知道如此调度发放,夫人你问问梁大人,他虽然掌事着枭城的工事与城防及各种水利良田灌溉之大类,每日的开支用度那是相当庞大的数目,如今掌库司一乱,他所辖控的一切因为资无法周济补足而致使多方面停工怠务。” 梁启阁叹了一口气,说道:“铁大人所担心的事情确是令人困顿,可以说有些捉襟见肘,但却一时无能为力,掌库司关系着枭城的财政大计,一旦失准,便会拖垮全城,而且不仅如此,耀武司在此次兵变之中虽然损失很多人,但是在册之兵甲尚近十万,而且经此一事之后,整个耀武司的兵粮几乎倾尽了,眼下军队之中三餐减化为两顿,但是长此以往非是办法,更何况就算再减化生活开支,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预估得到的,一旦四下暴出的时候,想解决办法却是乱上加乱。” 梁启阁说着有些激动,干脆就不想多说下去了。 铁恨接着说道:“梁大人所言耀武司善后之事,其它一切还可以勉强着去操持,而兵粮之一块眼下却是极大的隐患,而且最近几日竟然出现城兵出农事区抢粮,也有兵甲冲进城中酒肆白吃白喝,还蛮横不讲理,打伤酒家老板伙计事情屡屡发生,进而便是牵引了我铁律司的问题,大家都知道铁律司眼下建制基本完全崩溃,虽然也在紧锣密鼓的招募当中,可是这需要时日,所以那些耀武司城兵便分批聚众干出这样的有损枭城这么多年来盛世太平,不过我与梁大人也严惩了那些犯事之兵,为首者处死,杀一儆百,可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应急办法……唉,如此种种,我与梁大人真是力有余而不及啊,揪心!” 绮萱夫人听着两位大人一肚子的焦虑,自然也能感同身受这种体会,因为这关系到枭城的大局计,此些事若是处理不当,必然引起枭城大乱。 “夫人,还有一事,由于南鹞侯与徐烈的兴兵逼宫,好像天下九城早已收悉到此一消息,而且看似近段时日以来,自外城而潜入的外城探子不在少数,看来好像所有的城邦都盯紧了我枭城, 这一块不得不防,我在此不得不说一句不中听的大实话,眼下之枭城,真是内忧外患,必需要紧急着手太多事务,而未雨绸缪的时日都不够。” 绮萱夫人站了起来,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听着他们的说话,又在边听边深思着一些事情。 “真是不容易啊 ,两位大人辛苦了,方才夫人我想了想,要不这样,看两位大人可有否可行?说到底,关键是财政这一块出现了问题,这样,梁大人可以利用你天工司的强处,派人去把崩埋在神母庙后山李睿私积的财库挖掘出来,那里的财富宝藏足以供以枭城几年忧;再者,耀武司的军纪虽然枭城这么多年的铁律,但是大凡皆在徐烈掌持之时有所随己所愿,而这一块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那便是大内禁卫军的统帅洪攀,暂时先调任过去做代理掌司,我相信以他的手段与方式,定能约束和治理好这些兵甲;置于铁大人的铁律司招募人员这一块要加紧加快,而且待遇条可以开得再优厚一些,而一旦梁大人那边能尽快挖出塌山之下的宝库,便能慢慢解决好多事情。” 绮萱夫人站着说的,铁恨与梁启阁却听得极为用心,似乎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心里,而此时二人眼中对夫人的敬仰更是不言而喻。 “夫人,才是大事大局的运筹者,如此几个方向,似乎一切事情洞明许多,实在令臣下拜服啊!” 梁启阁所说之话可不是拍马,而是真正感受到了绮萱夫人真是一位极为不凡的女人。 铁恨也是点着点,思前想后,说道:“为今之计,夫人此些办法可行,或许真能慢慢把一些眼下棘手的问题解决掉,可是其它城邦对我枭城虎视眈眈,此事也不容小觑,我们还得有一手相备才行。” 绮萱夫人突然轻然一笑,说道:“此事我会与西鹫侯爷相商,交由他去处理,我相信他是最为上心尽力的人选!” 绮萱夫人简单这么一说,铁恨与梁启阁顿时好像通了,都放轻松了心情,而且一听到绮萱夫人说到西鹫侯上心尽力之事,大家心知肚明而心照不宣,都极为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妙哉。 事不宜迟,铁恨与梁启阁便欲退下着手这些事情。 当铁恨要转身走之时,突然苏流漓叫住了他。 “铁大人……” 铁恨回身看着苏流漓,说道:“苏小姐,有何事?” 苏流漓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轻声说道:“不知铁大人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 铁恨当然知道苏流漓问的他定然是袁缺。 铁恨看了一眼绮萱夫人,似乎想看看夫人的意思,可是绮萱夫人当作没有 看见也没有听见,只是端着茶很入神的品着。 铁恨对苏流漓说道:“暂时还没有,我们都在找他,对了,苏小姐或许可以去找找时统领,或许能探到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铁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苏流漓有些失落,脸上又开始没精打采了,低着点走到了绮萱夫人身后,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出声。 “该出现的时候他会出现的!” 绮萱夫人放下茶杯,有心无意地说了这一句。 “出现?出现又能怎么样,今时不同往日了。” 苏流漓一声慨叹。 然后她又很认真地看着绮萱夫人,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之意,说道:“夫人,您真的是神仙般的人物,看刚才两位掌司大人那么焦头烂额的事情,却被夫人三言两语便解决了,看来啊,这枭城,夫人您才是魂之所在啊!”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哟,臭丫头,还真的长进了,就连溜须的功夫都炼得这么纯熟了,可以啊!” “夫人,我可不是共恭维您 ,您没有看到刚才两位大人的看你的敬佩眼神嘛,那简直就是折服,我在想,若是我能有夫人一小许的雄才大略就好了。” 苏流漓说得可是很认真的。 绮萱夫人说道:“漓儿,你有的,事非经过不觉明,一旦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便知道如何去应对,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以你的聪明,定然不输夫人的。” 苏流漓不好意思地说道:“看夫人把漓儿说得这么前途无量,我可担不起,不过我会努力的。” “趁着这点空闲,夫人问你,你觉得梁诗染怎么样?” “我觉得她很好啊,温柔婉人,美丽标致,我见犹怜的,这不是夫人亲口说的嘛, 我还没有见过夫人这样夸过人呢?” “丫头,夫人跟你说正经的,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吧,看你的观察力如何?” “说句夫人可能不爱听的,梁小姐一切都好,但是我总觉得她所呈面在我们眼前的都是表面,夫人您看喔,她竟然一来便说喜欢煜哥哥很久了,这分明早就猜到了夫人的心思,以此来更让夫人与之亲近,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但由此事我觉得梁诗染真的不简单,说不好听的话,城府很深,好像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绮萱夫人听到苏流漓这么一说,脸上绽出了开心的笑颜,看着苏流漓给一个大的赞赏。 “说你聪明吧,还不信,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一旦认真起来可完全不一样,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每一句都说在了点上。” “夫人,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或许我们看人不能单凭几言两眼去评判,说实在了,在大凡的大臣贵族之中公子小姐们,夫人也算有些了解,而当时特别印象深刻的便是这梁诗染,她便是那种明暗兼修的人,这样的人虽然名义上说起来很可怕,但是如果能用得好的话,便是很得心应手的帮手。” “原来如此,漓儿大概明白了夫人的用意了,夫人有意调洪将军去暂代耀武司掌司之职,再然后再引媒于梁诗染,其实也是为整个枭城大局计,万方稳操手中,方可万事无虞。” “丫头,此言有些聪明过头啦,要学会言行收藏,有时候不露锋芒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漓儿记在心里了!” 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越发佩服了, 不禁主动去为她轻轻地捶肩按摩,像一个乖闺女为母亲示好。 “对了,夫人,您刚才说趁着这空闲时间与我说那些话,难不成等下还会有人来专程找您?” 苏流漓一边轻捶着,一边问道。 绮萱夫人闭目养神着,脸上泛着笑意,看起来很享受。 然后笑着说了一句:“没错,等下说不定你想的那个他会来!” “袁缺回来啦?!” 苏流漓马上停住手上的活, 惊奇地问道。 绮萱夫人不禁笑了起来,抬眼看了一眼苏流漓,说道:“看你那点出息,刚才还聪明得很,怎么此刻又犯傻了。” 苏流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绮萱夫人是在故意打趣自己呢。 “禀夫人,西鹫侯爷到了!” 这个时候,有下人前来报告。 苏流漓一听到是独孤焕,便哼了一声。 绮萱夫人倒是闭着眼睛在笑,是在笑苏流漓的可爱吧。 “见过夫人!” 独孤焕已进入大厅堂,进来很恭敬地唤了一声并行了礼。 绮萱夫人也客气地让独孤焕就座。 “哟,我的侯爷啊,几日不见,怎么瘦了一大圈,看来真是操劳过甚了,辛苦了,辛苦了!” 绮萱夫人一惊,脸上极为关切的神情看着独孤焕。 独孤焕好像有些口渴,快速接过下沏上来的茶,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吁了一口气,对着绮萱夫笑了一下。 “夫人取笑本侯,本侯亦是开心,不过说实话,最近一些时日才是本侯觉得过得一最充实的,不所谓的辛苦与此同时操劳,为枭城计,为民计忙,理所当然。” 独孤焕气色是有些差,看起来没有休息好,不过精神还可以,听他说话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知侯爷到访所谓何事?不过夫人我正有事欲找你相商呢,来得正好!” 绮萱夫人坦言。 独孤焕笑着说道:“噢,有如此巧的事情,那敢情好。” 绮萱夫人说道:“侯爷先说你来所谓何事吧?” 独孤焕客气地说道:“此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特来向夫人问个安,近日枭城事多,夫人劳心劳力,您才是最辛苦的。” “如此说来侯爷便太抬举夫人了,不过侯爷最近为枭城东奔西走的,忙里忙外不说,还废寝忘食,可得注意点身体,要知道,侯爷才是枭城未来的希望。” 绮萱夫人此话说得很露骨,给独孤焕一个措手不及。 “夫人此话可是言重了,本侯可是担待不起啊,不过今日本侯前来,有言直说吧,今日前来有两件事情要与夫人相商的。” 独孤焕直接转开了话题,其实也是被迫直奔主题。 绮萱夫人轻松一笑,说道:“那就请侯爷直接说事情吧,先说你的事,再说我这里的。” 独孤焕清了一下喉咙,很认真地样子,便开始说正事。` 第213章 心思昭然 “眼下正是城邦局势已基本戡定,但是南鹞侯之事尚未终局了结,本侯今日特来请示夫人,相问夫人对于此事该如何划上一个圆满?” 独孤焕也不客气,话中之意绮萱夫人怎能不知。 绮萱夫人笑了笑,淡然说道:“想不到侯爷心还是有些急了,不过侯爷所言也是刻不容缓之事,早了此事,免得夜长梦多。” 绮萱夫人的话中之意更是意味深长。 她接着说道:“近日杂事频繁,夫人我也未曾定下心来想此事,既然南鹞侯及一干人都羁押重监,也搅不起什么风云,不过想必侯爷应该心中早有计划了吧?不妨先听听侯爷的高论。” 独孤焕直言说道:“近日父王又是身体欠安,开朝面圣亦不知道要到何时,本来此大事该得朝堂共论,或者授权于铁律司依法度裁夺,可是眼下铁律司又遭了来顶之灾,本侯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特来相烦望夫人给予一个尽早的明确示下。” 绮萱夫人突然语气变冷,一字一刀地说道:“何须多议,谋逆之罪,杀无赦,这是大王明言圣谕。” 独孤焕一听,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起来。 久久不说话,心中似乎在思量什么? “侯爷,在想什么?” 绮萱夫人不禁问道。 独孤焕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开恩之余吗?” 绮萱夫人见独孤焕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沉重,看起来没有虚伪之色,便奇怪的问道:“侯爷,这不是你正期盼的结果吗?但看你却没有一丝开怀!” 独孤焕看了一眼夫人说道:“本侯自是知道二哥的下场定然如此,但毕竟二哥也叫了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毕竟是兄弟,若是真要依王命而杀无赦,心中全然不是滋味,或许可以能为其留下一条活路,哪怕贬谪为庶人或者劳奴,这样……” 绮萱夫人也是说话刚硬,打断独孤焕的话说道:“侯爷,不论你是真正感怀兄弟之情也好,虚作同情之谊也罢,独孤炼必死无疑,此事前日本夫人与铁大人在王宫后院已与大王有了初定,再过三日,独孤炼一干人等在王宗祖庙前正刑伏法。” “此等大事,为何本侯不知?” 独孤焕神色有些急了。 “侯爷,现在夫人我不是亲说与你听了吗?近日为枭城之事,侯爷劳心劳力,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亦是不想让侯爷知道此事,以免分心。” 绮萱夫人说得很轻松,但是这种虚伪之话也说得太不走心了,而独孤焕也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塞进肚子里作罢。 独孤焕知道在绮萱夫人面前必然是难以倨傲的,因为他不知道绮萱夫人到底还有多大的实力潜藏未知的,经历过山洞死里逃生,见识了她的隐忍还有深不可测的武功,出后之后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动庞大的暗羽卫军,而且眼下局势似乎整个枭城的话语权全在她身上,所以眼下只能示弱以安。 “侯爷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绮萱夫人主动问道。 独孤焕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神情有些紧张,端起茶喝了一口才缓下来。 他看了一眼苏流漓,脸上堆起了笑,说道:“此事是为喜事,是与苏流漓小姐有关的。” 苏流漓惊奇,瞪大眼睛看着独孤焕。 绮萱夫人却笑着说道:“难不成侯爷你看上我们家漓儿啦?” 独孤焕一拍手,然后伸出了大拇指送敬给绮萱夫人,啧啧地点头说道:“夫人真是慧眼,一看便知,佩服。” “啊,这可别开玩笑啊,夫人……” 苏流漓有些急了,便轻轻推了推绮萱夫人。 “噢,不,不,流漓小姐别误会啊,是本侯话尚未说明说完,就顺着夫人一说便误会了,是这样子的,今日前来是为本侯的府上的总管郭云来特向夫人报一媒亲。” 独孤焕话一说完,脸上笑意正在泛开,苏流漓却突然一声冷叱道:“不可能!” 苏流漓铁定的语气,把独孤焕与绮萱夫人都惊到了。 “流漓小姐,其实你也知道,郭云来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一往情深,可能熬不过相思之苦,便特向我说了此事,今日本侯也算是厚着颜面向夫人说此事,当然,本侯只是想成人美事,此事还得双方情投意合才行,话已说出,还望夫人有所点化,更期流漓小姐有所思然。” 独孤焕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尴尬,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看得出来苏流漓刚才那果决的否定,知道此事断然是不可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绮萱夫人身上了,因为或许为了一些长远计划和大局,可能会有突破口。 绮萱夫人突然朗笑起来,说道:“赶来真是巧啊,我刚为梁大人的千金保了引了一次媒,想不必西鹫侯也个大男人也会为了自己府上之人做引媒之事,不禁为侯爷之细心与胸怀感佩。” 独孤焕听到这里,感觉更坐不住了,一脸的窘样,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侯爷,麻烦您回去告诉郭云来,虽然这么些年来,相熟相知,平日里也对我照顾有加,可是我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男女之情的。” 苏流漓说得很激动,但是语气还是挺委婉的。 绮萱夫人脸上笑一直在,但是这种笑似乎有些取笑之意,她说道:“侯爷,若按理而言,郭云来作为你侯府的贴身心腹,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但是侯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漓儿是准备嫁入你大哥东鹰侯的,且夫人视漓儿为小女一般,你说此事还有得往下去说吗?” 独孤焕也听出来,再次陷入极大的自找麻烦之中,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没有想到,兴致勃勃地来说两件事,结果一件比一件令自己难堪。 独孤焕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怕越说越让自己下不了台。 绮萱夫人看透了独孤焕的心思似的,为了缓解他的尴尬,便主动说道:“侯爷来得正好,夫人有重要的事情与你相商。” 独孤焕忙抽离出来,问道:“夫人,请说!” 绮萱夫人脸泛忧色,说道:“不知道侯爷可有觉察到,眼下枭城虽然暂息了南鹞侯逆反之事,可是整个城邦大局却是四敌环顾,而且很多外城势力或明或暗已潜入枭城作祟,趁着枭城内乱之机,更是有助他们兴事添乱,若是长此以往,最后便是兴兵来犯,若真到了那时,那枭城必是危如垒卵。” 独孤焕接话说道:“此些情况,本侯自是有所知,而且不瞒夫人说,本侯也算有些外沿的势力,就算不说,夫人自是知晓,不论是江湖野外,还是其它城邦之势皆有些许的往来,而就是父王不临政这六年来,外城势力早就知晓,而且以各种形式慢慢渗透枭城,幸而当初返往枭城的通道成了死亡之道,截断了互通有无的关键要道,虽然是如此,但是死亡之道却还是被袁缺他们的到来而打开了,眼下各股势力明流暗涌而入,正如夫人所说,眼下的枭城在天下九城之中慢慢要变成一座孤城了。” 绮萱夫人正眼看着独孤焕,眼神中有些惊奇,说道:“想不到侯爷果然心中早有预计,看来也不用夫人我多言了,侯爷该是在筹防此事了吧!” 独孤焕笑了一下,说道:“原来夫人想跟本侯欲商此事,此事事关枭城的安危,本侯自是一早便有着手明截暗堵,夫人大可放心。” 绮萱夫人说道:“眼下枭城多事之秋,尤其着用之良帅首阁临时有缺,铁恨与梁启阁二人正极力善后着余情杂事,不过眼下得力人手急需补充,不过此事由夫人我与二位大人及其它大臣着手操持便好,侯爷往下重心放侧重于如何御防外城渗透及阴谋,此事重大,关乎生死存亡,也只能交由侯爷去妥善,毕竟枭城未来早晚会由侯爷来主事。” 绮萱夫人这些话带着莫大的导向与吸引性,这算是鼓励还是算肯定,但是独孤焕听起来在开心的同时,更是深知其中的百般辗转。 独孤焕故意没有上心,只是说道:“枭城之基业,容不得外人觊觎贼窥,夫人放心,本侯定然竭尽所能以保枭城无虞,往下我便集力着手此事。” 说到这里,独孤焕止住了,突然很尴尬的好像有事想言,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侯爷办事,夫人我自是大可放心,定能相信枭城持续辉煌昌盛,不过侯爷好似话未说完,还有什么想说,但说无妨。” 绮萱夫人的眼睛还是真不放过一点点的小细节,直接把独孤焕的心思看穿了。 独孤焕脸上有些难为情,再次看了一眼苏流漓,然后看着绮萱夫人说道:“夫人,还是回到第一件事,就是关于苏小姐与郭云来此事,虽然知道此事来得唐突了些,况且苏小姐的态度已是很明确,但是本侯我相信从大计与长远而言,苏小姐是否再三考虑一番,毕竟在此次劫之中,郭云来为了大局也出了不少力,四下调动人手去协助铁律司,以保枭城之大局,或许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他为人办事踏实能干,也是一位极为难得的人才……” “侯爷,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与郭总管定然是不可能的。” 苏流漓直接打断了独孤焕的话,一脸的不开心,语气也很冷然。 如此,独孤焕倒是没有前时难堪,而是一脸平淡的笑。 而此时绮萱夫人却假意喝斥道:“漓儿,怎么跟侯爷说话的,如此大不敬,越来越没有分寸,且听侯爷讲完嘛!” 独孤焕摊开双手,一脸笑意,说道:“不说了,本侯自是知道晓苏流漓心中只有袁缺一人,一下子很难从情感的执念中突然改变,理解,可以给时间!” “就算到我终老也不会对郭云来有好感,侯爷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 苏流漓突然嘣出这一句,而绮萱夫人真的脸色大愠,直接真的斥道:“漓儿,放肆!” 怒斥苏流漓之后,苏流漓自是一脸委屈,竟然跑出去了,有些伤心,掩面而出的。 “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可能平日里被夫人我惯坏了性子,别往心里去啊,方才侯爷也说了,她自是心有所属,一时半会难以得新接受其他人,侯爷可否给夫人我一个薄面,不去怪罪于她。” 独孤焕朗声一笑,说道:“苏小姐自是性情刚烈耿直,这一点不但不令人反感,而且正直磊落,我倒是还有一番欣赏,本侯自是不会往心里去,强扭的瓜不甜,一切还得顺其自然为好,不过有些事情,关乎长情,或许到时候会有转环的余地,没事,此事暂作罢。” 绮萱夫人也笑着说道:“侯爷好气魄与大度量,如此胸怀,自能担当大事!” 此言又是绮萱夫人顺水推舟之意,很明显话中处处要往某个独孤焕最终的关注点上靠,可是独孤焕也是很无在意的样子,看来二人就算如此客气说话,其间的心思较量一直没有落下过。 说完之后,独孤焕一时又欲言又止。 “侯爷,看你有心事?” 绮萱夫人直接问。 独孤焕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夫人,有些问题,本侯不知该不该问?” 绮萱夫人笑着说道:“侯爷有何问题,直接问吧!” 独孤焕说道:“枭城这么些年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这些事情一直悬而未有结果,想必夫人这里会有答案,所以冒昧地问一下。”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显示一番但说无妨之意。 “先容本侯大胆的妄揣一番,若是说得有些冒犯之处,在此先在夫人面前讨个担待与原谅,本侯是在想,当年六年前,也就是大哥煜侯爷遭事之后,父王因为痛心而抱恙脱政,而不久之后,突然通往枭城的大道便成了死亡之道,当初或许本侯还处年少,也未真得知此事之真要,但现在一想,定然莫不是父王,或者是夫人之意,因为这样是一种从枭城大计着眼,并非封闭来往,而是一种暂时性的自我保护,由此可见,在六年前,夫人或许早已有了提防外城之布局……” 独孤焕说到此,征求的眼神看向绮萱夫人,在等待答案。 绮萱夫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南鹞侯果然与众不同,心中万千玲珑,真是周虑思全,不过,侯爷有如此想法,也情理之间,看来也是对于枭城与外城之间的平衡也是早有心图,这一点是很好。” 独孤焕听到如此含糊其词的说法,也不好再继续问下,不过他心中基本也有了想要的答案。 独孤焕又说道:“或许怎么也没有想到,九死一生的死亡之路,却偏偏因为袁缺的踏足而被突然破防,想当初死在那条路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亡之道天下闻名,闻路惊魂,可偏偏让袁缺的出现给打破了这一切,夫人在始料未及的意外之时,也偏偏机缘巧合袁缺又来到了东鹰侯府,这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而此袁缺却又是当年伯侯的幸存之子,这种奇巧,任谁也没有想过,不知道夫人此前是否有想到过?” 独孤焕问的问题模梭两可,绮萱夫人还真的没有听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问题又不像问题,而且也没有刻意地问到某个点,而这是带有引导性的征求一些说法罢了。 “夫人我不明白侯爷之意,侯爷到底想说什么?” 她坦然地说道,脸上却充满着惊奇的疑惑。 或许这就是独孤焕故意这样东一句西一段地说法,好让绮萱夫人一时被导乱,有些问题看似要问,可是突然变成了自己猜想出了答案,而这些看似答案的话语,却突然之间又突然好像在确定某个问题。 绮萱夫人再次说道:“侯爷,有什么直接说,不必把事情弄得云山雾罩!”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夫人一心为枭城计,这么多年倾尽心血,大至枭城之明日,小至人才之预用,一切尽在夫人的掌舵之中,这一点便是我枭城之福……” “行了,侯爷,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虚礼客套话,有话直说,有问题直接问,你应该知道夫人的为人。” 绮萱夫人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还是猜到了独孤焕如此绕弯子最终想要说什么。 独孤焕倒是还是笑意不改,突然转变话题,说道:“我想夫人当然对李睿在洞中自裁之前与大家说的那些话吧,其实不论姑听或信以为真,今日不妨坦诚相见,本侯很想知道这其间的千丝万缕的脉络,当然我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或许夫人有什么想对我说,本侯便洗耳恭听。” 绮萱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第214章 有所准备 “若没有别的事情,还请侯爷自便吧,夫人我有些身体乏。” 绮萱夫人突然下了逐客令。 “看来夫人还是对本侯有所顾及,原本本侯是想与夫人坦诚相见,不过本侯由此可以肯定心中有的一些疑猜,或许我心中的答案越来越清晰了。” 独孤焕还是保持笑意。 他站了起来,看来要离开的样子。 不过他在临行之前,却很认真地对绮萱夫人说道:“就算我今日问再多,本侯想定然也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有一点我倒要提醒夫人,或许夫人早有安排,就是枭城自袁缺踏足之日起,好像就开始改变了,而今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已是夫人的仇人,当然,亦是本侯的仇人,往下此人永远站在了敌对面,这是无法扭转的事实,所以大家要早做打算。” 说完,便转身欲离去。 “侯爷,请留步!” 绮萱夫人叫住了独孤焕。 “夫人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独孤焕很是客气。 绮萱夫人笑了一下,然后又说没事。 独孤焕离开的时候,也是一脸不解,他明知道绮萱夫人是有话想说,可是一时却不想对自己说了。 独孤焕脚步放得很慢,心中推敲着夫人定然再叫住自己的。 “侯爷!” 果不其然,绮萱夫人还真再次叫住他。 独孤焕忙回头堆笑脸,说道:“夫人有话就直说,别害得本侯心里不踏实。” “对于袁缺,你有什么打算?” 绮萱夫人此话说出来,看起来也是极为矛盾的心情,她或许说出这句话也是心中作了斗争的。 独孤焕说道:“既是仇敌,定然格杀勿论!” 此话说得很轻松,分明是没有走心,而是对绮萱夫人的一种试探。 绮萱夫人说道:“仇敌?!格杀勿论?!如此这般?” 边说边踱步沉思着,看起来极为难抉择。 “事实已摆在眼前,当年政权之争,夫人与父王做了所谓的‘孤掷案’,以致其灭门之惨,此仇深似海,他定是要来寻仇的,勿庸置疑。” 独孤焕走回几步,说得很忧虑,看得出来,他也不愿意袁缺成为他们的仇人。 “夫人,当年的伯侯,也就是袁缺的父亲是不是没有死,而是一直被囚禁在铁律司的后山深洞之中?” 独孤焕也不妨直接问了出来。 绮萱夫人正眼看着独孤焕,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袁缺定然也是知道此事了,想必他必然想办法会去营救他的父亲,那夫人眼下作如何打算?” 独孤焕反过来问绮萱夫人。 “看来当年你父王留下其兄之残命这么多年,看来终归还是有了用处!” 绮萱夫人冷静地说道。 “夫人是想以伯虎作条件,好让袁缺投鼠忌器,一时不敢妄然行动?” 独孤焕自说着却也在思考着疑问着。 “是,也不是!若你是袁缺,那么人间清醒的一个人,侯爷会怎么做?” 绮萱夫人看着独孤焕,看来是要他给出一个从他角度而言的思考答案。 独孤焕正言道:“若是我,定然是要亲见从未谋面的你父亲,如此方能真正得以证明听来的事情,即使是别人说得再逼真,但是不如直接见真人来得真切,况且若真是父子,阔别这么多年,那种想相见之心,定然是情之所使。” “侯爷说得没有错,所以,本夫人也是猜想袁缺定然会去找伯侯去求证这件事,对,定然是……” 说到这里,绮萱夫人忽然脸上露出了释然之笑,看似找到了某种答案一样开心。 然后,她对独孤焕说道:“侯爷,此事本夫人会筹划处理好,你就安心地去张罗枭城的大局之事。” 独孤焕虽然还不太明白完全,不过他也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独孤焕突然又问道:“夫人,话已说到此,本侯就再打扰多一会,想问问李睿所说的《九幽秘赋》,可否与夫人有着某种关系?” “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绮萱夫人本是很轻松的表情突然变冷了,而且语气也变冷。 “本侯就是一问,心中有结,自然想解开,或者冒犯,但是权当过耳,夫人见谅。” 独孤焕说得很谦礼,绮萱夫人见自己刚才态度有些过于紧张,所以缓和了神情,平和地说道:“侯爷,你想想,夫人乃一妇道人家,怎么会与这江湖上的事情牵涉,更何况李睿所说之话,难道侯爷也是信以为真吗?” 独孤焕也是笑意不改,而且笑得毫无违和感地说道:“夫人所言极是,不过夫人之武功,还真是令人不得不惊奇,好啦,耽误夫人太多时侯了,本侯也该去张罗事情了,请辞夫人!” 独孤焕知道此时不该多问,便真的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而绮萱夫人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计划似的,而且不禁露出了微笑。 “夫人,夫人,夫人……” 就连苏流漓什么时候回到她身边,连叫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漓儿,你回来啦!” 见绮萱夫人此刻的神情很放松,而且还有余欢,苏流漓便问道:“刚才西鹫侯爷与夫人聊什么啦,看夫人心情不错,很心欢的样子!” 绮萱夫人笑着看了一眼苏流漓,点了点头,更是有些喜不自禁地说道:“是的,聊得很好,一切都很顺遂。” “夫人呀,可是这西鹫侯也真是的,你说堂堂一个侯爷,竟然做这种说媒拉纤之事,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 苏流漓在不经意的埋怨之时,突然看到绮萱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而且眼神充满着质问的样子。 苏流漓顿时感觉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好你个臭丫头,夫人我也不是在干这种事情吗?是不是也在含沙射影的把夫人也说上了?” 苏流漓这才意识到,忙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夫人,漓儿不是那个意思,绝没有半点说夫人的意思,只是,可是,不是,咳,反正,哎呀,夫人……” 看苏流漓急成那个样子,绮萱夫人忍不住窃笑一下,说道:“好啦好好啦,夫人跟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此事呢也是西鹫侯爷对下属的一种关怀情感,看得出来,西鹫侯爷也真是一个会笼络人心的主,况且如此美好之事,若能成人之美,那也是大好事啊,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吧?” 苏流漓听到夫人都这样说了,也不敢再说,只能顺着话说道:“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会答案此事的,更何况夫人也是尊重漓儿的意思的,对吧?” 绮萱夫人捉住苏流漓的手,然后看着苏流漓的美丽的面容,面泛慈爱之色,亲昵地说道:“我们漓儿这般美人,定然自有英雄相配,可不能委屈,夫人我第一个不会答应的!” “哎呀,我就知道夫人对我最好了,谢谢夫人!” 苏流漓竟然情不自禁地扑上去抱住了夫人,一副极为撒欢可爱的样子。 绮萱夫人也是脸上泛着怜爱之笑。 枭城,依然是繁华似锦,一切昌平祥和。 在这盛世的表面光华之下,普通的城民百姓依然生活如常。 不过几处权府高邸都被王城查封了,一个是徐烈的府邸,一个是李睿的府邸,还有一个便是南鹞侯的府邸。 当三大府邸被官兵贴了禁令封条之时,已成为了枭城的新晋的禁地之处,而老百姓看到之后,都会避而远之。 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枭城政权之间发生如此天大之事,坊间必然早有传闻与说法,而且说法各异,其间茶楼酒馆里一些说书的人便有了全新的素材,而且经以加工塑造,编排出各式各样的花样主题,但不外乎歌颂枭城王之英明,铁律司之勇武,竟然还有枭城第一夫人绮萱夫人之巾帼不让须眉之说,而且更有甚者,竟然还传出了说铁律司的袁辅司以一人之力抵挡着千军万马之传奇,如此种种,还真是热闹得紧…… 繁盛之下,南鹞侯府却显得一片死寂,曾经那么辉煌的高府大院,突然变成了枭城的禁地,而且也残败不堪,所有的一切都被抄没,除了剩下狼藉一片的凄凉,便是空荡如鬼域的死寂。 可是就在这一片死寂的禁地之深处,侯府最深的院阁之处,却有四个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反正好像他们打算在此暂作停留。 没错,他们是袁缺、贺莽、木凌风和杨紫梦四人。 “想不到这南鹞侯府竟然如此之豪阔,可见其平日城的生活之奢靡,不过也好,眼下此禁地,便成了我们的容身之地,还不错!” 贺莽舒服地斜躲在一大紫檀椅子上,显得极为恬然的样子。 “哎,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躲躲藏藏过日子,跟流浪狗似的,心里憋得慌!” 他突然又蹦了起来,神情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贺兄,你说你怎么那么多牢骚要发泄吗?接连几天重重复复地叨,累不累啊,趁着没事,该吃吃该喝喝的,这日子别挺多闲心!” 木凌风笑着看着贺莽走来走去,不禁说上几句。 “贺大哥就是这性子,闲不住,更憋不住,木大哥你就让你叨叨,或许他心里会舒服些。” 杨紫梦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说道。 而袁缺却独坐在门槛之上,好像在想问题。 “袁缺,你在想什么呢?” 杨紫梦走了过来,过去陪着他一起坐在门槛之上,看着眼前小院的残败景象。 “没什么?贺大哥的话说得没有错,总是这样躲着也没有办法,所以无聊就看看眼前的风景!” 袁缺说着,脸上泛起淡然之笑。 “风景,看风景,这眼前如此残败景象,这是风景嘛,这是煞风景吧!” 杨紫梦笑着问道,而且是故意这样问的。 袁缺看了一眼杨紫梦,轻笑说道:“只要心中有风景,看哪里都有不一样的欣赏角度,此处虽然新禁,但是还是很新,起码比我们前些日子在伯侯府禁地处来呆着舒服些吧,而且这里有太多现成的东西,简直就是王侯的生活格调,所以一想,心里还是美的很。” 杨紫梦看着袁缺说得很认真,一直就这样侧着头看着他,看得很入神,那张绝美的脸上泛起的爱恋之色,显得既温柔又令人心醉。 “袁缺,原来你心中定义的美,既然是如此独特,你果然眼光与众不同。” 杨紫梦夸了一句,就干脆把手托住下巴,手便擎在腿上,这样看着袁缺,脸上笑意满美颜。 袁缺也侧过面看向杨紫梦,那张美丽的脸庞正对着自己微笑着,那种美简直让人无法直视,袁缺有些错愕似的故意避开她那双正在看向自己的眼睛,然后假装看上庭院之中。 “杨小姐,是我连累你了,害得你这个名门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这种境况……” 袁缺尚未说完,杨紫梦便抢着话说道:“我乐意,我高兴!” 袁缺侧过面快速看了她一眼,很礼貌地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对我还是这么客气,叫我小姐小姐的唤着就算了,竟然还这么生套的说谢谢,你不觉得这样反而会伤我……们的心吗?” 杨紫梦本来是想说“我”的,可是还是拉出了“我们”。 袁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杨紫梦便轻地说道:“袁缺,你的伤也好多了,心中是不是在想着要做点什么了?” 袁缺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 “我就知道,你心中定然是早有计划了,只是暂时委屈自己闲在此地。” 杨紫梦说到这里的时候,后面的贺莽正欲想插话,突然被木凌风一个手势示意拦下来,然后叫他坐在椅子上听着。 贺莽明白,所以很配合。 “若你真是伯侯的儿子,如此说来你应该也姓独孤,那这么一说,你应该叫独孤缺才对啊?” 杨紫梦突然自问自答着,但一直看着袁缺。 袁缺听到这话,竟然笑了一下,悠悠地说道:“独孤缺?!这名字那可是凄凉,独守其终,孤单无凭,残缺不全,全齐了,呵呵!” “哎呀,如此一说,这名字倒还真是不好,更不吉利,我是在想你必然应该有你的作为小侯爷的名字,而这袁缺又是谁跟你起的呢?” 杨紫梦开始很轻松地想跟袁缺拉拉家常,闲聊以开怀心境,起码没有那么无聊寂寞。 袁缺也不拒绝,好像也想聊聊,所以应着道:“应该是我爷爷起的吧,我打会说话起,爷爷就唤着这个名字长大的,而且我爷爷跟我说,我父亲叫袁朔,而并非姓独孤,也没有说是什么枭城的王侯之类的话,所以这些日子我总是在反复地想这些事情。” “你想想啊,若当年的伯侯是你父亲,那么你定然是姓独孤;若你爷爷是乔元极,按理而言,你却应该是姓乔才对啊,可是你叫袁缺,这可是有些让人理不透了,而且你还说你爷爷说你父亲叫袁朔,那这么说,谁是谁,你又是谁?……哎呀,乱了,我自己都说乱了。” 杨紫梦放开托住的香肋腮,摆着手,都有些迷乱的样子。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在山洞之中,那个李睿所说的,当初若真是乔老前辈救下你,并把你抚养长大,他定然会把事情的一切告诉于你,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什么都不知道,而唯一知道的好像就是他告诉你你父亲叫袁朔,这这……唉,不行,不行,又乱了!” 杨紫梦此刻的神情甚是可爱。 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此刻在袁缺面前显得如此可爱,袁缺有些吃不住了,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袁缺说道:“这些个事情也在我脑子里反复过,不过所有的事情必有其原因,所以与其自己绞尽脑法去琢磨,还不如真实地面对,那样不是更加直接,一目了然吗?” 苏流漓惊讶看着袁缺,说道:“真实面对?怎么真实面对?” 袁缺说道:“很简单啊,若伯侯还活着,只要找到他一问,那么所有的事情就有了答案。” 杨紫梦欣笑,说道:“你终于还是要行动啦!” 看来杨紫梦心中似乎已知道袁缺心中所想,只是哪些闲聊打趣,干脆直接说出来。 她又担心地说道:“若铁律司后山洞渊之地真是幽禁伯侯之地,可是当时我们也去看了,那通路早就被封死了,万一……” 杨紫梦说到这里,马上顿住了,不再说下去了。 此时袁缺站了起来,慢慢抡起了右手活动了几下,虽然伤口尚未痊愈,还是有小许痛,不过看起来好多了。 他没有接杨紫梦的话,而是转身对大家说道:“伤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好多事情要做!” 贺莽终于憋不住了,笑着走了过来,说道:“哎呀,兄弟啊,就等你这句话了,从伯侯府躲到南鹞侯府,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听到你说要有事做,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袁缺笑着说道:“贺大哥,放心,很快了,而且时间也不等人!” 第215章 明思暗虑 深秋的寒意,把整个南鹞侯府的落败景象渲染得更冷。 袁缺看着眼前的一切,英俊的脸庞之上略显有些沉重。 他的心情定然的复杂的,在短短时间内的变化太快,或许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兄弟,依你的判断,是否现在你已是枭城的公敌了?” 贺莽上来问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在想,这一切大家心中或许都有一个转化的过程,仇恨固然在,这道裂缝也会随着日子的推移而不断扩大,眼下我应该还没有那么影响力大,将来或许会满城风雨。” 袁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反而露出了自信。 “袁兄弟说得对,近日我出入,在各大坊间也未曾听到关于袁兄弟的一些事情,不但没有成为公敌,反而有些说书唱弹的还把袁兄弟当成了大英雄,你说奇怪不奇怪,甚至有些野说竟然说是铁律司的袁辅司阻止了南鹞侯的谋反兴兵,而成为救城邦于危在旦夕的大功臣。” 木凌风笑着说道。 “噢,这倒是很新鲜啊,看来正如袁兄弟所言,眼下或许还没有那么快闹得满城风雨。” 贺莽听着都笑了。 “或许这不是一件好事,你们想想看,越是这样子,或许是他们放出的一条诱出之计也难说,如此平静的场面,难道就没有暗线的伏笔在其间,我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杨紫梦看着袁缺,一脸的关切。 袁缺看了一眼杨紫梦,嘴角上扬,轻轻一笑,说道:“杨小姐此言在理,虽然在铁律司操事有一小段时日,但是这其间的政权之斗,我还是一只雏鸟,其间的水太深了,若是以旁边者的角度去衡度,或者看得清楚,一旦自己深陷其中的时候,反而觉得有些一筹莫展,我现在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袁缺说无,又良久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好像在想什么。 “袁缺,你在想什么?” 袁缺看着杨紫梦这样问自己,而且眼神之中尽是关心之色,便轻回道:“我有一个想法,想与大家说说,不知是否可行?” 大家当然急着想知道袁缺有什么想法,都急着叫他快点说。 袁缺说道:“我们眼下身在南鹞侯府寄身,我突然想要不要为南鹞侯做些事情来报答?” 大家听此话,都一愣,不知道袁缺到底是何意思。 不过木凌风突然窃笑一下,急着说道:“不是吧,袁兄弟,难不成你想去把南鹞侯救出来?” “什么?!” 贺莽与杨紫梦几乎同时惊呼出来。 袁缺却是很平淡地说道:“想不到木大哥的想法也真是反常理,也是如此大胆敢想,不过你猜中了小弟的想法!”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竟然想去救南鹞侯,再说了,就想要救,眼下就我们四个人,哪有那么多大的能力去对抗整个枭城之兵?” 杨紫梦也是吃惊了,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贺莽却很坚定的说道:“只要袁兄弟说干,我贺某没有二话,轰轰烈烈干它一场,与其这样苟活,还不如大杀一场,生死无计。” 袁缺看着他们惊愕表情及表态的样子,不觉既温暖又可爱,他笑着说道:“你们听我把话说全乎了吧,别搞得好像赴死就义一般,平常心且听听!” 贺莽一脸不好意思,笑着摸摸自己的头,而木凌风也是笑着轻轻在贺莽肩上推了一下,脸上带着逗笑之意。 木凌风说道:“以袁兄弟的为人与聪慧,你觉得他会做不过脑的事情吗?” 贺莽忙不好意思地笑着,不断地点头,还带着歉意。 木凌风转而自己又问道袁缺,说道:“袁兄弟,怎么想着要救南鹞侯?说说你的想法?” 袁缺看着大家,竟然先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他说道:“我可没有说救南鹞侯啊,这是你们说的啊。” 木凌风笑着说道:“看来是我会错了意,原来不是这个意思,那袁兄弟你到底想为南鹞侯做点什么事情?” “木大哥,近几日出去有没有打探到南鹞侯徐烈他们一干人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待决的消息?” 袁缺问道,而且这一问的表情带着笑,看来他心中自有主意。 木凌风摇了摇头,说道:“还没真没,奇了怪了,最近一直很平常,而且枭城一切如初的样子,就是铁大人最近很忙,一直着手着这劫后重构的善后之事,不过有一个消息,便是眼下玉统领与时兄正在为铁律司招兵买马,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袁缺说道:“不过听这么一说,我不信铁大人没有想过,尤其是夫人那边定然也能想到的事情,就是铁律司的人员补充完全可从耀武司的军队之中挑选精英,如此以来这便是小事一桩,为什么还那么大费周章进行长时间的招募人员,后面还得重新培训,徐烈留下的兵不用白不用,而且所需之人也无须多少,不过九牛一毛。” 贺莽笑道:“虽然兄弟你我已不在铁律司了,可是兄弟你还在为铁律司操着心,可惜了,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想想才做官短短几个月,还没过足瘾呢!” 说完,贺莽竟然自己朗笑起来,显得极为开心的样子。 “听贺大哥之意,你还是想回铁律司当职喔?” 袁缺顺嘴这么一说,而贺莽马上收敛了大半的笑,紧张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前时我已在你面前说过了,只要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鞍前马后的,这是铁定的,我刚才也是只那么一说。” 看着贺莽那副小心的样子,袁缺忍俊不禁,说道:“贺大哥,你也别多想,我也只是顺嘴一趣说,我当然相信贺大哥的为人啦。” 这时候木凌风马上拉住贺莽,他还在等着听袁缺说正事呢,此时突然贺莽在中途打断了,所以他有些急。 袁缺说道:“木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能够搜集到当初南鹞侯的江湖势力及跟他有相关联的暗处组织?” 木凌风回道:“因为我也是对枭城不是太熟,就眼下而言,定然是有些难度,不过我可以试试,但需要时间。” 袁缺说道:“是啊,我也知道这个需要时间,不过我想有人可以帮忙?” “谁呀?” “鸿鹄门的楚氏兄弟,还有时大哥!” 袁缺这一说出口,他们都惊异了。 袁缺说道:“大家都知道楚氏兄弟本应是西鹫侯独孤焕的势力组织,原本南鹞侯与西鹫侯就是互相为了争权而角力,相互不对付,而且各自培植的势力必然都有些知晓,我相信楚氏兄弟必然多少有所了解。” “那么袁兄弟方才提到老时,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是现在忙得屁颠颠的。” 贺莽好奇地问道。 袁缺说道:“所以我们要尽快与时大哥取得联系,可以让他看有不不有可能从被羁压追随独孤炼一起造反的一干人等之中掏出点东西出来,如此便是一条捷径。” “可是那一帮可是大逆之死罪,这种罪犯,老时不知道能不能接触到,再说了,这一时间的,木兄一个人跑来跑去我怕有些难以顾及。” 听着贺莽这合理的说法,袁缺点了点头,便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如此这般,那我们必然在暗处分头行动!” “不行,你的伤还未好透彻,可千万不能再乱动!” 杨紫梦急着说道。 袁缺便轻轻抡了抡右手臂,看起来动作虽然还是有些不顺,但总体而言好像差不多了,于是他说道:“不碍事了,好得七七八八了,时间不待人,若是待他们正法了,那就没戏唱了。” 杨紫梦问道:“袁缺,你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没有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贺莽与木凌风眼神看向袁缺,也表示同问。 袁缺自信地说道:“枭城骨子里本来就很乱了,我们要把它搅得更乱!” 三人一听,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好像有所会意,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袁缺便把计划细则与他们相商…… 铁恨回到铁律司的时候,已是很晚了。 他一进到大厅堂,玉见晚与时不待便紧随进来。 玉见晚赶忙去奉上了茶水,铁恨喝了一口放下,然后坐了下来,长吁一口气,神情有些疲乏。 “师尊,身体如何?还吃得住吗?” 玉见晚关心地问着,眼神中充满着心疼。 铁恨轻轻摇了摇头,缓和了一下,说道:“还好,就是伤痛未痊愈,还是体力有些跟不上,很容易疲软,不过没事,我心中有数,放心,噢,对了,最近司部一切进行的还顺利吧?” “回铁大人,一切很顺当,就是前来应招的人员极为少数,而且铁律司经此一劫,很多人都开始有些一听铁律司好像就是玩命的差事,都有几份忌惮害怕,不过新进人员不多,可是临时还有用得上!” 时不待回答了铁恨的问话。 玉见晚突然说道:“师尊,我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铁恨一摆手,很随意的说道:“不必这么拘谨,有事就说!” 玉见晚说道:“刚才时统领也说了关键点,我想在短时间内补齐人员恐怖是很难,我有一个想法,为何不从耀武司直接挑选一些精兵来作为补充呢?而且他们原本作为兵甲,长时间也是训练有素的,这样以来,只要稍熟知铁律司之制度,那不是很快便能上手嘛。” 时不待在一旁附和着。 铁恨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瞒你们说,此事我与夫人也讨了说法,夫人那边倒是没什么,而且说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我这边却有所顾忌!” “师尊是顾忌什么?” 玉见晚直接问。 铁恨说道:“其实此事从最直观面而言是可行的,但是你们有没有细想过,现在平乱初定,而且徐烈还在羁押待决,从原理而论,这些兵还是徐烈的兵,就算兵权上不是了,但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作为军队那是绝对的服从与认定,若是此时从耀武司调兵过来作了铁律司的补充,当然是可以是王权之命,形式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这些被调过来的人心却不在铁律司,或许在这期间,会有事端滋生,那就不好说了。” 铁恨说得都在点子上,玉见晚与时不待点头领悟了一些。 铁恨接着说道:“换而言之,若是你们,假若徐烈是我,突然把你们调到耀武司去跟徐烈,你们在短时间内定心还在铁律司,这就是作为在职忠职之责,再说了,若真是从耀武司挑选人才,耀武司队伍庞大,要挑也要挑一些精兵强将,而这些精兵强将必然有耀武司有所作为而有大小官职的,也正是如此,他们对于徐烈的裁培与提拔之恩更是感恩戴德,他们更不可能有心来铁律司,而且来了之后,或许会策动更大的反动。” 铁恨说得很平实,情绪也很平稳,只是看着玉见晚与时不待显得有些语重深长,而且语气中还带着疲惫。 铁恨做事,还是考虑相当之周全,如此细节都想得如此透彻,果然与众不同。 而玉见晚与时不待此时也不禁心中暗自佩服得很。 时不待便行礼向铁恨说道:“铁大人果然洞悉分明,此事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对了,铁大人,有没有袁辅司他们的消息,这么久了,怎么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时不待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是心急担扰。 铁恨再次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无奈与无助,说道:“我们也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已四处派人打探搜寻了,可是一直未得任何结果,这也是我心急之处。” 玉见晚也是急了,想说什么,却被时不待抢先了。 时不待说道:“本来我早就想问铁大人了,只是近日大家都忙于公务之事,而铁大人更是身兼多方面的要务要处理,一时抽不出身来,今日我借此机就斗胆问问,当时你们在神母庙后山山洞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出来了,可是袁辅司他们却不知去向,是不是其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出事了?” “师尊,辅司大人及贺统领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定是有其缘由……” 玉见晚自己问着都感觉到心惊害怕,好怕这样问出来,而心中所想的答案却是那么地不想知道,但却又想极力证实。 铁恨看着玉见晚与时不待那一副极为焦急而担心的样子,然后淡笑一声说道:“你们别担心,有一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虽然当时整个山洞被耀武司的人炸崩塌了,但是我们却死里逃生,都好好地逃了出来,只是当时我与夫人急于赶去王宫勤王平乱,所以先急着离开了,尔后他们就没有再出现过,一直都在派人寻找,可是就是没有找到,我想袁辅司定是有其缘由,因为若他想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哪定然任你挖地三尺也无济无事的。” 铁恨如此说得很坦然,时不待与玉见晚已听到铁恨说袁缺他们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紧张的神情才平和下去。 “奇了怪了,他们会去哪里呢?” 时不待思考着,嘀咕着,一脸猜不透的样子。 “时统领,原本以为你会有袁辅司的消息,毕竟你是他兄弟,我还以为他会暗自告诉兄弟他现在在干什么,为何藏身起来,看来你也是一无所知啊!” 铁恨这样说着,明知道刚说的是半真半假的话,但是也要说得理所当然,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也只能隐瞒着这一切。 “对了,后山禁门重新建好没有了,还有就是每日送食还是按点按时吗?” 铁恨是看着玉见晚问的,而时不待的心思全在猜度袁缺,也没有理会。 玉见晚说道:“回师弟,一切正常,只是两大长老的后事……” 玉见晚话到此处,未继续,因为他看到铁恨脸色的黯然神伤。 铁恨语气有些悲伤,说道:“莫悲莫痛乃我铁律司的两在执事长老,德高望重,竟然就这样惨遭毒手,他们的武功以臻化境,能够让两位长老死于其手的,那人的武功定是世间罕有,可以是我铁恨也是未曾见过,而且能想出来的人也是无出几位,但是想想其他几位早已远遁尘世……” 说到这里的时候,铁恨看着时不待,而时不待也抬起头看着铁恨,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慌张,然后说道:“铁大人,莫不是想说是袁辅司将两大执事长老给杀了吧?” 时不待说了出来,其实他知道铁恨把话说到这份下,无非就是要让时不待从嘴里说出来。 可是铁恨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袁辅司虽然武功无敌,或许有打败两大长老的本领,但是他从来不会乱伤人,更何况杀人,更何况是铁律司的两大执事长老,绝然不是他……不会是他……” 玉见晚呆在一旁不说话,不过她的眼神也紧张起来了,好像也往这一方面想…… ?\\u0026n??(0 第216章 有案发生 时不待看着玉见晚,说道:“玉统领,当时两大长老是强行要留下袁辅司,而袁辅司便叫我们先把一干人等押解先走,至于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是一概不知道,只是见袁辅司他们三人出来了,然后急着赶去神母庙后山去支援铁大人他们……之后发生之事,铁大人你们都逃了出来,可是他们却突然消失了,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尤其是以袁辅司的为人与个性,定然会去与夫人一起去王宫平乱,可是却消失了……却消失了……怎么会消失了,莫非他真的杀了两位执事长老,不想面对而逃避?” 时不待说着说着,便自个儿转着圈,越说越变得声音很低,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猜测与嘀咕了,而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突然惊起了,看着铁恨,再看看玉见晚,好像这惊奇的发现要求得他们俩的看法。 铁恨听到时不待如此一分析,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但没有表态。 玉见晚却一脸疑惑,而且还流露出担心害怕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绝然不可能,袁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人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不可能因为此事而逃避,再说了,他根本不会做出杀害长害之事,不可能……” 时不待还是念叨着,看起来神情极为矛盾,而且都开始有些疑猜而思纠缠了。 铁恨见时不待如此执着,便宽慰一句,说道:“我亦相信,两大长老之死非袁辅司所为……” 铁恨只说到此处,却顿住了,因为他不知道往下如何说出袁缺不是杀害两大长老的理由,而且铁恨本身就知道袁缺是为何而离开,只是一时不好告诉时不待与玉见晚真相。 可是玉见晚却突然脸色惊白,她说道:“以他的性格,行为光明磊落,干脆利落,也正是如此,若是他想认为该做的事绝不含糊,就像当时当场解决掉素清与李骢一样,毫无拖泥带水……” 铁恨便皱了一下眉头,极不情愿地问了一句玉见晚:“你认为两位长老有可能是袁辅司杀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玉见晚摇了摇头,好像思绪也跟时不待一般,都开始有些乱了。 铁恨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说道:“我有些乏了,此事在袁辅司未回来之前,一切只是猜测,而且此时我们也不要往深处想了,越想会越错乱自己的判断,行的,我要下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最近也挺劳累的。” 铁恨走的时候,时不待与玉见晚还没有从思绪中抽离,甚至连他站起来走过他们身边都没有太留意。 铁恨突然转过身来对他们俩说道:“对了,你们推荐的何解与刘以阔作你们的副手,还称职吗?办事能力怎么样?能胜任吗?” 玉见晚这才反应过来,行礼对铁恨说道:“回师尊,他们都很不错,假以时日便很快上手了。” 时不待也是说他们俩蛮能干的,是好苗子。 铁恨这才拖着疲乏的身子走了厅堂。 玉见晚对时不待说道:“你觉得袁辅司会去哪里?” 时不待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太过蹊跷,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依照袁辅司的个性,他定然不是逃避,一定是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 时不待在说话间卡住了,好像极为为难的样子。 玉见晚见状,说道:“时统领,有话便直说,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况且大家都心系着袁辅司与贺统领,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碰一碰,或许会有所眉目。” 时不待凑过玉见晚的身子,轻声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铁大人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玉见晚一听,没有惊讶,而是沉默。 时不待偏着头看着玉见晚,追问道:“看得出来,这一点你都看出来了,只是你不敢说罢了。” 玉见晚说道:“我不可以对我的师尊有半分猜忌!” 时不待见玉见晚这般,也无话可说了,因为再说下去,反而为难了她。 “你觉得袁辅司的突然消失,会不会真的与两大长老的死有关系?” 时不待换了个话题。 玉见晚接道:“我不知道,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不过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袁辅司与贺统领都未曾有一点消息,不论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他们的消失与两大长老的死有关……” 玉见晚难得的幽怨眼神,充满了担心与记挂,而且说话总是未曾说干净。 “这样,便可知道他们是故意躲起来了,而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对吗?” 时不待补充了她想说的话。 玉见晚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最近事情太多太忙,都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事情,或许我们应该去打探一下,或者可以去问问夫人或者西鹫侯爷。” 时不待说道:“不必了,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铁大人早就跟我们说了,其实你我心知肚明,当初他们一同陷入危境之中,可是他们却脱险了,袁辅司他们不可能没有脱险,其实要问,或者只有一个人可能会给出答案。” “苏流漓!” 玉见晚即口说出来。 时不待点了点头。 “玉统领,你有没有觉得,在经历过李睿及南鹞侯这接连的事件之后,好像很多事物都好像有了变化,总有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觉感。” “你可不有这么背地里说我师尊!” 玉见晚对于时不待刚的话直接冷言相对。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我说姑奶奶,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铁大人了?” 玉见晚冷哼一声,说道:“近日以来,你我忙得焦头烂额的,处理招募新员、重构人员布署、李睿一案羁押人的取审、安排后山之事、两大长老的后事备案……这一堆堆一串串,看似事情庞杂众多,可是来来回回都未曾出入过司门半里,而所见之人多为新面孔陌生人,而唯有刘以阔与何解二人作为我们的副手经常碰面,那就只剩下熟悉的掌司大人了,你不是暗指师尊还有谁?” 时不待此时不知道是有意放松心情,还是排解困意,他为玉见晚这一说拍手叫好,然后说道:“我们的玉统领,平日里人狠话不多,想不到此时说了这么大一堆,而且我只说了简单的一句话,你却出了这么多的过程分析,从而得出了我话语中的深意,厉害,佩服!” 玉见晚冷艳的表情忽然缓了一下,平和地说道:“对了,说正事,南鹞侯一干人等的看守可得多留心,千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时不待此时反而一点都不紧张,而是极为轻松地说道:“我们的玉大人啊,这个你大可放心,此事虽然名义上由我铁律司收监着,可是暗地里还有一大帮人在帮我们看着他们呢?” 玉见晚深思一下,说道:“不过权责在我们,不论那帮人如何暗监,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哎,你说啊,那帮人神出鬼没的,而且一个个都是像冷血人一样,我还碰见过几次,他们好像一个个都哑巴,都不与人交流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时不待连自己都不明白。 玉见晚美眸一闪,看了时不待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暗羽卫!” “暗羽卫?!是什么东西?噢,不,暗羽卫是什么人或机构?” 时不待兴趣来了,更加惊奇。 玉见晚说道:“我也只是猜测,以前听过,只是没我见过,说是除耀武司之后的一支王城秘密队伍,而且这一次王宫平乱,听说就是他们出动才得以制止。” 说罢,玉见晚说太晚了,还要去巡视一遍,所以就不想跟时不待扯太多。 而时不待很想拉住玉见晚说过清楚明白,可是玉见晚闪身速度太快,一下就出门不见了。 时不待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看来还是对枭城所知甚少,这深水之中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事情!” 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也走了出去。 翌日,有雪月楼的人来铁律司报案,说是有人故意寻衅滋事。 自南鹞侯逆天大案之后,枭城好似风平浪静,就边平日里一些小小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或者是铁律司确是人手不够,或者大浪之后的平静。 当时玉见晚与时不待本来忙于铁律司内整之事已是无暇顾忌,原本想没什么大事,且被老板风花派来的人所说极为含糊,看起来不是很严重,所以玉见晚与时不待商议一下便派刘以阔与何解带人去看看什么情况。 就在玉见晚与时不待商定之后,玉见晚很快便忙于手头上的事情去了,时不待正欲也要去忙,突然那位来报案的小哥突然说道:“大人,闹事之人说只是一时莽撞,称自己是老实人!” 时不待一脸正经地对那小哥说道:“看来这世道还当真颠倒了吗?莽撞还称老实人……” 说到这里,时不待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看了一眼那小哥,那小哥的眼神极为异样的看着自己的。 时不待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突然改口说道:“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于是他便叫来了何解以刘以阔,交待他们该如何处理司内之事务,说自己去去就回。 时不待便带了几个人,便跟着那小哥往雪月楼直奔。 当来到雪月楼招牌之下,那小哥突然匆匆钻了进去,然后就没影了。 时不待有些疑惑,他带着人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生意异常的好,座无虚席,好一片热闹景象。 时不待他们刚一走进店内,虽然他们是官差,可是那些来此地吃饭的人都视若无睹,因为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平日里见的官多了去了,所以根本就毫无在意他们,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大声说酒话的还是大声的叫着。 时不待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异样,这哪里看得出像是有人故意闹事砸场子的样子,他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 时不待顿时好像更明白了,于是便下意识地叫随从而来的人先到门口守着,若真有事发生才叫他们进来。 时不待一个人在中堂大厅之中慢慢走着,当他抬头看上二楼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了那小刚闪进去的小哥,小哥做了一个叫他上来的手势之后,又便一拐廊道中闪了进去。 时不待上了二楼,刚一上去,便看到了老板风花。 风花还是那么有韵味,今日的一袭浅绿薄袄,简直把深秋的寒意全部给清退了去,反而有一股春天般的盎然之意。 不过这次风花不像招待客人那样笑颜如花地打招呼,而是很冷静地用眼色叫时不待过去。 时不待心中定然是有所思量的,这般到底是不是有危险,但是试想一下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若谁敢对铁律司的官差动心思,那他还真的太莽撞了。 时不待迈着大步走了过去,风花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色叫时不待跟她走去一个暗房之内。 当时不待在风花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便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木凌风。 风花没有说话,看着时不待走进去之后,便关上了门,离去。 “木兄,怎么是你啊?” 时不待惊喜的笑着,走到木凌风跟前。 木凌风笑着说道:“多日不见,时统领越发精神焕发啊!时兄,还真是机智,我一直担心你不会来!” 时不待笑着说道:“给我打哑谜是吧?莽撞,还老实人,那不是贺莽,也只有他叫我老时,老实,老时,这也太明显了,我一猜便知道了,原本以为是贺兄……,对了,怎么就你一人?袁兄弟他们呢?贺兄呢?” 不等木凌风回答,时不待迫不及待地再说道:“这些日子你们都去哪里了,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知道我是天天担心记挂。” 木凌风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切都发生了惊天改变……” 于是木凌风把当初在洞的经过,李睿所说的一切,以及后来山洞炸塌后他们如何死里逃生,然后他们暂避世之过程,大概跟时不待说了一遍…… 时不待这时侯才明白过来,然后急着说道:“行啦,我知道了,这样我们去找袁兄弟,我也不干了,就跟着袁兄弟,为他报仇,为他拿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木凌风说道:“此事不急,袁兄弟再三交待,你此时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现在铁律司才是最好的位置,而且回去之后,一定要跟原来一样,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常。” “不行,我知道情况之后,这个统领我也不想干了,没啥意思,当时我跟贺兄说过的,要一直追随着袁兄弟,如果他们不在,我还呆在那里干什么……” 看着时不待一时还在义气之中,木凌风忙打断他的话,很认真地说道:“时兄,时兄,你听我说,袁兄弟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他特定让我跟你说,若是真想帮他完成大事,你这一步局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袁兄弟有了一个计划,你在铁律司之中更有机会给我们行动提供更大的帮助。” 时不待这时侯才冷静下来,刚才的确一时想着兄弟义气。 于是时不待才静下来听木凌风说计划。 雪月楼外,时不待带来的人一直守在外面,而且见自己的时统领一直没动静,也没见出来,都商议着是不是该冲进去看情况。 这时候玉见晚又带了人匆匆过来了,而且何解与刘以阔了跟她来的。 “玉统领!” 守在门口的那帮人见玉晚到来,都行礼。 “时统领呢?” 玉见晚本来就高冷,此时的冷艳更是无以复加,看来她很急。 “回玉统领,刚才时统领叫我们在门外守着,等他的命令。” 一个答道。 “他进去有多久了?” 玉见晚没有好声气。 “进去有一段了!” 玉见晚也是识体之人,看着里面生意正隆,也不想兴师动众,于是就叫何解与刘以阔随自己进去,其它的人都在门口守着,也是等命令。 玉见晚带着何解与刘以阔走进去,放下神情,就当作是一般来此就餐的客人一般,只不过他们四下观察,见一楼没有什么情况,便直接上到了二楼。 “大人,您怎么也来啦?” 突然刚才去铁律司报案的小哥出现了,很有礼地唤住了玉见晚。 玉见晚直接冷言说道:“你们此地出了什么事?你们是不是报假案,这里一派正常,还有刚才进来的那位大人去了哪里?” 小哥有些难为,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这……刚才那位大人……” “快说,你可知道后果?” 玉见晚气不过,已经是冷若冰霜了。 ????r?:???0 第217章 巧妙安排 小哥虽然表现出极为惊恐状,但是眼神中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闪烁,这眼神被玉见晚看出来必然有些不可能告人的秘密。 但没办法,在玉见晚的冷面之下,他不得不极不情愿之下勉强带路。 小哥把玉见晚带到刚才时不待进入的房间门口,玉见晚二话不说,用力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得“轰”一声,门被狠狠踢开了。 玉见晚立马就见到了让她眼红的场景。 她看到风花老板娘正盈盈媚笑地挽着时不待的脖子,手上拿着精致的酒具,正在喂时不待喝酒,而时不待却是半推半就…… 门突然被踹开,风花竟然没有惊慌,而是慢慢把身子从时不待身上挪开,然后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对玉见晚媚笑着说道:“哟,玉统领也来啦,来来来,快请坐,坐下来一起喝个酒,吃点小菜!” 风花如此热情之状,让玉见晚倒是有些几不解与难堪。 时不待也是很无奈地笑了笑,站了起来对一直站在门口的玉见晚歉意地说道:“玉统领,我也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我也是……” 玉见晚倒是没有理解时不待对她说的话,她竟然极为敏锐及警觉地看了看房间四下,然后才慢慢走了进去。 “风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你们雪月楼发生了大事件了吗?害得时统领急着赶来办案,原来是办风老板本人啊?” 玉见晚冷冷地说道,看完一遍房间无异,便把目光停在了时不待身上。 “不是,不是,可能只是一个误会,方才是有一伙人来闹事来着的,被时统领打跑了,这不,我摆下这薄酒席,略表对时统领的感激之情,再者我也是倾慕时统领这样的英雄好汉,强意留下小斟一会,也不会触犯什么法度吧?” 风花老板娘还是笑着看着玉见晚,说话间带着一些谄媚。 “行啦,感谢风老板的盛情款待,司里还有事,我这就跟玉统领赶回去忙事了!” 时不待忙调整情绪,脸上有些红,不知是酒力之劲还是心绪害臊。 “时统领,看来还真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是我打扰了二人的风花雪月的二人情调……” 玉见晚说罢,便欲转身离去,突然又转身对风花说道:“风老板,我知道你在枭城之中甚有势力,也结识不少达官贵人及江湖朋友,但是你如此招待我们的时统领,这个确是令人奇感突兀与意外,或许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玉见晚又转身回来了,而且直接走近风花。 “玉统领果然是枭城一支冷艳的玫瑰,而且全身都带着刺,你这样凑近我,我是好怕被刺到的!” 风花故意摆开风情的身段,然后闪坐下来,也伸出手来示意玉见晚也在她身边坐下。 玉见晚当然不屑。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头上还有血渍的身着华丽的人端着一杯酒东倒西歪地挪了进来,那身上的一股刺鼻的酒味直接扑进玉见晚的灵敏的嗅觉。 由于此人看似醉得很厉害,动作晃得有些大,玉见晚下意识间一个闪身转去,直接腰中之剑出鞘,剑已顶到了那醉汉的喉咙。 那醉汉一惊吓,酒劲都醒了大半,立马双手举了起来,表示害怕与无辜的样子,想笑却笑不出来的看着玉见晚。 “这……这是误会,大人,误会,我是来敬那位大人和风老板酒的,别……别……误会……误会……” 他说话有些大舌头,但看那眼神却一直在时不待与风花二人身上闪烁着。 “玉统领,误会误会,这位老板方才被人挟持威胁,你看脸被打得像猪头一样了,得亏有时统领及时赶到,才把那帮人赶跑,眼下他必然是来敬时大人酒的,刚才已经来过两次了,纯属误会。” 风花端着酒杯,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想去推开玉见晚手中的剑,可不待她手一碰到,玉见晚的剑已抽回。 “行了,刚才你已敬过两回了,时大人还有公务在身,就别来打扰了,你的心意,他领了,领了!” 风花端着酒杯竟然在那人举着的杯上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那老板这才从惊慌的缓了一下,忙尴尬地笑了一下,一口喝掉杯中酒,然后看了时不待一眼,说道:“大人,多谢多谢,下次有机会再敬你……” 说完竟然还怕灰溜溜的走了。 时不待本来还在不好意思之中,见突然那人这般状态,他也只能不失礼貌地一笑置之。 “玉统领,不好意思,司里事多,耽误不得,我们赶紧回去吧,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跟上来!” 时不待整待好自己的行头,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狼牙棒,然后径直往门外走去。 “时大人,你一定要常来看我喔……” 风花还在玉见晚眼前卖弄着那般风情,时不待已走了门外。 走去雪月楼门外,玉见晚一脸的疑惑。 而时待正在门外等着她。 “玉统领,你怎么能来了?” 时不待话中有话,这样问道。 很明显,原本司中事务繁忙,而时不待抽开身一来,为什么玉见晚便跟了上来,这难道不是有些猜忌就是有其它的原因。 玉见晚很坦诚,说道:“我以为是袁……袁辅司有意约你来这里见面,所以我一时心急瞎想,便放下手中的事情跟了上来。” 玉见晚的语气与眼神,时不待知道她没有说谎,而且像她这样的女子也不会说话,而且更没有必要在时不待面前说谎。 “是不是你们俩跟玉统领说了那小哥特别后面说的那句话,才让玉统领如此担心的赶来的?” 时不待看向何解与刘以阔。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回答。 “一时莽撞,称自己是老实人!” 玉见晚念叨了这句话,果然是何解与刘以阔后来告诉玉见晚的。 “哈哈哈,你说奇怪不奇怪,当初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我也认为是贺统领故意打这暗号引我过去的,当时我既开心又兴奋,谁不曾想,一走过去,还真是一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贼子,在威胁刚才那位老板勒索钱财,我一出现,三下两下就摆平了,原本是想要将他们拿下的,可是风花老板却出来阻止住了,说她是做常客生意,网开一面,日后不要影响其生意才好,如此便给了她一个面子,所以一时间就得了两边的好!” 时不待说完还在那里开心的笑着,而笑着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来刚才是我坏了你的美事,若不是我们突然出现,指不定那漂亮的老板娘风花或许真的把你给拿下了。” 玉见晚看来没有多怀疑什么,斜瞄了时不待一眼。 何解与刘以阔想笑,却只能偷偷的笑,而且极为地克制。 “说什么呢?不就是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小菜,权当放松一下嘛!” 时不待说着,脸上还故意闪出了那种甜蜜享受之回味神色。 玉见晚没有看时不待,冷艳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奇妙的光,然后快步走去。 在雪月楼的另一个暗厢之中。 “这一次多得风花老板帮忙!” 木凌风很是客气地对风花说道。 风花此时没有那种媚态,反而端庄很多,这样显得成熟之余,更有那种不言而喻之美韵。 她说道:“木大侠,你客气,这不能说是帮忙,我也是听楚氏兄弟说了袁兄弟是乔老前辈的后人,而乔老前辈也是有恩于我们,所以能为乔老前辈的后人做点事情,这是我们的荣幸。” 木凌风说道:“此次不曾想风老板安排得如何妥当,就连后备之事你都找人排演好了,真是用心细腻,木某由衷佩服,要不然今日便会被这一意外所搅了局。” 风花说道:“其实这玉统领真的撞了正着,我料想也没有多大关系,因为看得出来,她心中一直惦记着袁兄弟,她或者也悟到了那一句话,所以才匆匆赶来的,主要是挂怀着袁兄弟,只要有他的消息必然是心急如此。” 木凌风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大家素未深交,但是都如此仗义相襄,就冲着这份江湖情义,我代袁兄弟深感谢意!” 说到此,突然有人敲门,而且敲门节奏有暗号,前三声,顿后一声,然后再两声。 风花这才放下警惕,去开了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怀忠。 “楚兄,你怎么来了?” 木凌风很惊喜。 楚怀忠抱拳行礼,客气地说道:“木大侠,风老板!” 坐下之后,楚怀忠说道:“怎么样,看来木大侠的事情办妥了吧?” 木凌风抱拳说道:“全仗风老板精明安排,一切妥当,不过在此也谢过楚兄的引荐之功。” 风花笑着说道:“我与楚门主相识已久,且都与乔元极老前辈或多或少有着有些恩情,虽然平日城大家各忙各的,但互通有无频繁得很,只是不为外人知晓罢了。” 木凌风听风花这么一说,脸上泛出不解之意,说道:“那为何二位却如此信任于我们呢?” 木凌风问得直接,楚怀忠回答也很坦诚实在,说道:“袁辅司乃乔老前辈传人,不论如何,我们对乔老前辈的恩情一直深挂于怀,能为其真正的传人做得力所能及的事,那便是我们力所应当的荣幸。” 木凌风听楚怀忠的说法与风花无二,看来他们还真的都是长怀着乔元极曾经的恩情。 木凌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楚怀忠却问道:“木大侠,虽然我与风老板都各自操持着营生,但是说白了,大家皆为江湖女儿,江湖义气首当其位,更何况是恩人之托,那便是不遗余力。” 楚怀忠接着说道:“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也不知道问木大侠是否有些唐突?” 木凌风抱拳客气地说道:“楚兄请说!” “袁辅司经过李睿一案之后,好像突然消失了,而我们也知道木大侠所行之事也是袁辅司所托,不知道是因何事而突然让袁辅司有这样的举动,不知道可否说来一二,或许我与风老板有能效劳的地方。” 楚怀忠直言,而风花也是真诚的眼神看着木凌风,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木凌风说道:“自上次我个人出来买东西,邂逅楚兄,匆匆一叙便告别了,非不是我不愿意说,眼下话已赶到此间,我便先问楚兄一个问题,再决定说与不说,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切望理解。” 楚怀忠伸手说道:“木大侠,但问无妨。” 木凌风说道:“那就恕我冒犯地问了,我自是知道楚兄的鸿鹄门好像属于西鹫侯爷的势力,你们一直在暗中追随着西鹫侯爷,是否?” 楚怀忠轻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啊,没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层关系确是有,再不妨直言相告于木大侠,不论是南鹞侯还是西鹫侯,他们除了在政权上有着权贵的势力勾结,各自在江湖也是各大组织及帮派的合计,而我们鸿鹄门自是与西鹫侯有着某种私下协定,就是在利益上的合作,很显然,我们营生上需要依附强大的权政,但又可以通过权政做很多江湖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而此间,定义上似乎用人之处,我们可以调集强大的人手为其所用,但是每年厘定该给我们巨大的财资相济,就形成了利益上的相互权衡合作,说白了,若是有人知晓的面,便是鸿鹄后面的大树便是西鹫侯,可以这么说。” 木凌风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难为色,然后看向风花。 风花微笑一下,说道:“雪月楼从知晓的层面而言,没有确定的主,但是也通往着枭城各大权贵的道,毕竟我这里可是枭城无出其右的盛席名牌,或者说跟权贵都有些关系,但是都不隶属于哪家,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摆渡在这宦海之中能安然无虞的平衡之道。” 木凌风听明白了,突然沉默不知道说什么了。 楚怀忠看出了木凌风的心思,便笑了起来,笑得很豪爽,说道:“木大侠,看你一脸的顾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其实有一点,权政是权政,江湖是江湖,这两者有共通,但却是大相径庭,或许有些权政比江湖更可怕更复杂,因为处处勾心斗角角力较量,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当初南鹞侯一样来睬过鸿鹄门,事出从权,面上也得答应他一些事情,如此说来,正如风老板所言,只是利益上的摆渡,没有真心上的从属,这个你大可放心,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义气,这是我们颠扑不破的信仰,木大侠可明白了?” 看着楚怀忠说得如此坦诚真言,木凌风没有理由去怀疑什么,只是心中还是有顾虑的,毕竟话已说出去了,但是此事并非自身,而是关系到袁缺的大事,若是有一点闪失,那么他将是最大的罪人。 看着木凌风还是顾虑重重,楚怀忠与风花也不便多问什么。 但是木凌风却是有些心中不安。 “你们都见过袁缺兄弟,你们认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木凌风突然变了话题,问着看向二人。 风花笑意一下,说道:“算足面,我见过这位小兄弟两次,但以我做酒楼阅人无数的经验而言,他非凡人,心中有大隐忍,有大智慧,有大锦绣,而且也有一身傲视群雄的武功,虽然不曾深交,但他定然是一个极具格局的年轻人。” 楚怀忠说道:“袁兄弟之武功尽得乔老前辈真传,可以说是盖世无双,而其为人也是侠肝义胆,有勇有谋,做事坚决果断,而且胸中既有高山深壑,更有细水涓流,尤其是你们一般兄弟竟然如此追随于他,看得出来他的个人魅力是难能可贵的,年纪轻轻便做了铁律司的辅司,这是旷古一人,如此少年豪杰,为何突然又隐遁于市了,这点倒是无法想明白,也是令我极为不解的。” 楚怀忠话中之意,也是提醒木凌风是不是可以告诉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是极为想了解的。 “如果突然从一个风光无限的少年英雄,本是前景无限的大好宏图待展,可是突然发现他原来是一个身怀血海大仇的受害者,会不会让他的人生出现另一种对将来的计划与打算呢?” 木凌风这句话是情不自禁说出来的,好像不是要刻意告诉楚怀忠与风花听的,而是由衷的感慨之下脱口而出的。 楚怀忠忙追问道:“木大侠,相烦相告其详!” 木凌风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眼风花和楚怀忠,见他们眼中尽是那种江湖义气的晕色,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袁缺的事情,是极为感兴趣,或者说是想极为想帮的。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便如实相告。” 木凌风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第218章 原是旧人 时已近黄昏。 深秋之末,眼见要步入寒冬之季,天越发的有些冷。 雪月楼的生意一样兴隆如常,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而雪月楼的伙计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而在喧杂的大店之内,处在暗处的小厢房内却是格外安静。 木凌风也把当时在洞中发生的事情,以及李睿当时说的情况大概跟风花与楚怀忠说了一遍。 风花与楚怀忠听着竟然震惊已,都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如此说来,袁兄弟是当年伯侯的儿子?” 楚怀忠惊奇地看着木凌风,激动得有些不敢相信,竟然凑近木凌风,着实地等着人也的答案。 而风花也是,如花的美颜之下此刻没有媚也没有贵雅,有的只是一份极为虔诚的等待木凌风的答案。 木凌风见他们这般,不禁自己也觉惊奇,不知道是好与坏的结果,但是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在乎什么结果了。 当时木凌风内心起了波澜,他很快在心中有了一个决定:若是眼前二人有一点不轨之举,他便会为了后计而杀了他们;若是是友非敌,那敢情再好不过了。 其实当时木凌风在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前,原本就是一场赌博,因为他知道,江湖之上的人事情,原本千丝万缕,若有幸赌对了,会收获很大的意想不到的帮助,若是赌输了,那就快刀斩乱麻,绝不姑息。 木凌风看着二人,平静地说道:“此事,尚有待证实,不过就李睿所言,一切都说得那么准确,就算是巧合,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这十有八九是确定了。” 听到这里,楚怀忠与风花竟然突然欣喜若狂,一脸开心又激动的样子。 木凌风见他们突然这样子,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状况,不过他已紧握住了手中的刀。 “真是天佑洪恩,少侯爷竟然尚在人间,太好啦,太好啦……” 楚怀忠与风花此时就像两个小孩子得到了好吃的一样开心,而听到他们口中竟然唤“少侯爷”时候,木凌风紧握刀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看他们的表情,不但不会是敌对,反而真的有意外之收获。 “我说嘛,我见袁兄弟那长相与身姿,真是袭了当年侯爷的风采,如此说来,定然是没有错了,他定然是伯虎之后,感谢上苍!” 风花在那里激动之余,竟然双手合十朝天拜上了。 “你们这是……” 木凌风也激动起来。 “木大侠,你今天对我们说的事情那可是天大的喜讯啊?当年的伯侯那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啦?而且我们也知道若是李睿李大人说出此话,必然是不会有假,因为我们都知道李睿原本就是伯侯的旧臣属下,他对于伯侯府的事情那自是相当谙熟,看来袁大侠就是伯侯的儿子,也就是少侯爷没有错。” 楚怀忠欣喜之余,说话越发激动。 木凌风也欣喜得笑了,看来这一次他赌赢了,这一次笑他是由衷。 风花说道:“实不相瞒,当年我也在伯侯府呆过,当时也见过襁褓中的少侯爷,那是他刚出生不久,我也才不到五岁光景……” 以前那么能言会道的风花老板娘,此刻说话因为激动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了。 木凌风看了一眼窗外,虽然心有欣喜,但是脸色还是有些着急。 木凌风起身说道:“如此真是天大的好事,看来袁兄弟还真是有福之人,处处都能逢吉缘喜,这样吧,今日时侯不早了,我也出了这么久了,我怕他们担心,得先赶回去了。” “也好,也好,木大侠,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尽快叫袁兄弟来与我们见面,而往外无论是落脚我的地方还是楚门主的地方,从今往后他便是我们的少主人了!” 风花话说得很干脆,楚怀忠也是激动的附和着。 木凌风自是喜难自胜,便抱拳对二位说道:“真是苍天开眼,意外之外的惊喜,好的,我速回去与袁兄弟商议此事,一切最后由他来定夺吧,你们等我消息。” 木凌风走的时候,楚怀忠与风花都无比感慨的笑着,激动着,感觉天下突然掉下一个救世主一般。 木凌风提着该买的东西,从南鹞侯府的后院墙翻跃而入。 “你说木兄出去一整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贺莽在屋里来往不停地踱步走动,心绪不安的样子。 杨紫梦却说道:“放心啦,木大哥做事谨慎得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定然会把事情办好了才会回来的。” 袁缺呢,他就坐在门槛上,一动不动的,好像在想着什么,看着眼前的暮色迷离,寒意直接扑面而来。 夜色中,他看到了一条黑影从夜色中走了过来。 “木大哥回来了!” 袁缺头也不回,还是保持坐在门槛上,只是传讯似的说了这一句。 贺莽立马蹦了出来,而此时木凌风拎着一大堆吃食刚到了袁缺面前,脸上带着极为乐开怀的笑意。 “木兄,看你笑得如此喜乐,是不是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啊,见到老时没有?” 贺莽急着问道。 木凌风不作声,然后提起手中一坛酒便扔给贺莽,然后拍拍袁缺的肩,走进去把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开开心心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贺莽有些奇怪,原本打了酒坛塞,准备大喝一口了,突然没有了胃口,直奔进门来了木凌风身边,用一双极为怪异的眼睛看着他,死盯着他,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 袁缺也起身进来了,然后说道:“木大哥,看你这神情,定是把事情办得妥妥的了吧!” 木凌风打开纸包,然后露出一只金黄的烧鸡,瞬间掰下一只鸡腿递过去给袁缺,乐着说道:“袁兄弟,恭喜你,来,吃个大鸡腿庆祝一下!” “木大哥,这是怎么啦,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过,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有什么好事就直接说嘛,你看贺大哥等得着急的样子。” 杨紫梦笑了笑,竟然的贺莽给推了出来。 “他爱说不说,这小子开始有些不正经了,一天到晚出去野跑,把我们撂这里着急上火的干等,美了他了,还卖起了关子!” 贺莽此时假装很恼火的样子。 木凌风叫大家都坐下,把所有的吃食摊开来,叫贺莽把酒都倒上,然后说道:“今日所遇之事,真是好事,我们边吃边喝边说,我知道大家饿了!” 于是大伙边吃边喝着,木凌风便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起来…… 听完之后,贺莽狂饮两碗酒,激动地说道:“真是天助袁兄弟,真是大好事,木兄,你至功至伟,来,我敬你一碗!” 木凌风却打趣地说道:“别说敬我啊,你自己想问就直说,不用找这种借口!” 大家再一次喜悦。 杨紫梦见袁缺脸上泛起喜色,却一直没有说话表态,但看得出来他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已烧了出来。 “袁缺,看来一切好事正等着你呢?” 袁缺看了杨紫梦一眼,然后端起酒,说道:“是一切好事正等着我们!” 说完便一饮而尽,这是何等的痛快。 “你们奇怪不,巧合不?这楚怀忠与风花竟然还与伯侯爷有着旧情关系,看来所有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拟定。” 贺莽尽兴之余,也是开怀不已,连说话都大声起来。 木凌风说道:“其实,我是在想,当年的伯侯定然是一位极为高格之人,感念旧情之人定然不会只止于楚怀忠与风花,想必定然还有很多的潜藏的人,若袁兄弟把事情坐实之后,如此登高一呼,那不是一呼百应了……” 贺莽抢断木凌风的话,激动地说道:“那是,那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还要变本加厉的拿回所有的一切相欠!” 贺莽这酒劲一上来,说起话来还真是一套套的。 大家开心笑之后,木凌风对袁缺说道:“袁兄弟,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袁缺塞了一块牛肉,嚼了几下,然后说道:“木大哥,这一次真的是全靠你了,你把时大哥这条线打通之后,待他为我们传来消息之后,再行动,必然先要证实我的身份,所以必然要找到伯侯。” 大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木凌风说道:“那往下我们落脚之处,你是怎么考虑的?” 袁缺说道:“我们所在的南鹞侯府,我想用不了多久,定然会被人发现,想想夫人的思虑可是非常所能想的,我们能想到的事情,她必然也会想到,若是真栖身于鸿鹄门或雪月楼,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地去处,这一层层的关系,任谁也不会想得到,这样,我们还是先去鸿鹄门,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都赞同了袁缺说法。 木凌风说明日便去办妥此事,跟楚氏三兄弟对接上。 “木大哥,你是怎么样想到以楚氏兄弟为你打开这一僵局的,而且还牵涉到了雪月楼的风老板,万一他们出卖我们怎么办?” 木凌风笑了一下,说道:“是的,杨小姐所顾虑的也是当时我所顾虑的,考虑到时间紧急,而在枭城之中也没有什么熟人,也就楚氏兄弟有一定的认知,所以我就跟自己赌了一把,不成功则成仁呗,当时我都想好了,若是赌错了,大不了把我的命赔上也要将他们斩杀灭口,可结果天遂人愿,让我侥幸赌对了,更没有想到的是,当时楚怀忠给我把风花老板娘给对接上了,那时我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极为义气之人,也正是因为风花的足智多谋,才让我跟时兄取得了联系,虽然匆匆交待了事情的,中途玉统领的无端出现,当时你们都不知道风花老板娘早就安排得妥妥的,如此意外之变她都应付自如,真的是很厉害……” 木凌风说得有些混乱,但是满脸都是对风花的赞美之意。 “看你说风花的时候,脸上泛起出的春色,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贺莽在一旁取笑说道。 木凌风不反驳,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哎,不错喔,木大哥,那风花老板娘真是美,看起来年龄跟你也相仿,还别说你们俩挺般配啦,你再想想喔,你叫木凌风,她叫风花,如此说来,她应该是你的花才对,这不是天造地设的巧合吗?” 杨紫梦不像是打趣,而是说得有板有眼的,看起来特别认真。 木凌风听杨紫梦这么一说,这才不好意思起来。 “完啦,完啦,我们的木大侠真的中情毒了,你看他那脸上的羞与喜,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贺莽趁热打铁式的又补上一顿。 “你们就别岔开话题,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了,眼下袁兄弟的事情最要紧,这可是刻不容缓啊。” 木凌风说话间,故意看着袁缺,好让他说一句话为他挡去尴尬。 袁缺很正经地说道:“没错,木大哥说得对,不过一切已经由木大哥安排好了,此事按部就班就行了,眼下木大哥能得个嫂子回来,我觉得此事也是十分重要的。” 木凌风额头上都快急着汗了,惊奇地看着袁缺,说道:“不是吧,兄弟,你竟然也开始拿我打趣啦?” “好事,好事!” 袁缺只是笑着这么一应。 贺莽与杨紫梦都笑了起来。 是夜,寒冷! 夜色极黑,因为没有月亮,感觉整个天空在阴郁黑暗的包裹之中,人心更觉压抑不堪。 鸿鹄门的刚刚运了两车的名贵药材去一权贵府上,而且路上的铁律司巡防都一一查验过了。 此刻,正是返程途中。 两辆车之上,摆着几装药材的箱子,看来已经卸货返回了。 “楚老板,送到那府上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何解,他提着剑,带着几位铁律司的手下在巡逻,正好又碰上了。 “是啊,大人,因为府上待得久,排了好久的队才到我们,所以轮到这么晚才返回!” 此次领队送货的竟然是鸿鹄门的老三楚怀义,他对何解很客气地人应道。 然后又问了一句:“大人,如此寒夜还得巡防,真是辛苦了,对了,你看我们这两车上的空箱要不要例行检查一下?” 楚怀义知道这流程,当然也不能马虎,所以主动提出来让他们检查一下。 何解笑了笑道:“行啦,楚老板你们生意何其好,看你们的运药材的车一天都不下五处,而且都是熟人常规程序了,那就不必了!” “行的,那就多谢大人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去还得盘数,都大半夜了!” 楚怀义很是平常的如此说话,然后叫下面的人拉车前进。 何解笑着看着他们这么一走,突然似乎看出了不对劲,便又喝住了楚怀义他们一干人等。 “楚老板,等一下!” 楚怀义举手示意停下来,然后站在稍远处说道:“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何解已带人走了上来,然后说道:“不对啊,白天时侯见你们拉了满满的药材,这些个兄弟拉得有些吃力,照理而言如今卸空了,应该很轻松才对,而且这车轮扎在地面上应该很轻滑,但我瞅见还是那么沉实,难不成这车箱上的货没有卸掉吗?” 楚怀义笑着说道:“大人果然慧眼,要不说是铁律司的大人呢,看得如此细致,不瞒大人说,箱子虽然卸了药材,可是那贵人府上今日遇喜,除了给了钱资,还回赠了我们鸿鹄门一些奇石,我也看不出个好与坏,姑且接回去再说了,大人,要不你来帮掌掌眼。” 楚怀义竟然主动叫人把箱子给打开。 果然里面全躺着一些奇型怪状的石头,而且颜色各异,看起来是很稀罕之物。 何解看了一眼,笑了笑,说道:“看起来是好东西,楚老板生意做久了,得宝了,恭喜恭喜,没事了,你们快回去吧!” 楚怀义谢过之后,便叫队伍慢慢拉着重得的车继续前行。 待楚怀义他们一行走远之后,何解竟然向四下黑暗之中点了点,表示一切正常。 这四下黑暗之中还布满了其他的人,看来这枭城的明线暗线都有,难不成为的就是想形成一张大网,是在搜寻袁缺他们的行踪吗? 此时何解吐了一口气,临近寒冬 , 这吐出来的气都形成了白雾,他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如此密麻布网,已经有些日子了,竟然却搜不到半点消息,袁大人啊袁大人,你们到底还在不在枭城之中,难不成已经离去了……” 然后,他摇了摇头,对手下的弟兄们说道:“这样吧,我们巡完最后一段,我请弟兄们去尾角巷的馄饨店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手下们个个自是开心,提足气便跟着何解往一黑暗的巷子方向去了。 .\/??b??? 第219章 过往在目 夜已更半,城中万籁俱寂。 偶有犬吠之声,不论在哪个方向,偌大的枭城,好像每个角落都似有听得到。 鸿鹄门灯笼光明,而最深处的院落之中却有人尚未休息。 不但没有睡觉,而且桌上还有酒菜,好不丰盛。 楚氏三兄弟正笑颜正欢,看着眼前的袁缺、木凌风、贺莽与杨紫梦。 袁缺端起酒杯,然后向楚怀忠、楚怀仁、楚怀义三兄弟敬上。 “楚门三大侠,今日小弟得以施援手来贵地叨扰,深感谢意,我先敬三位大侠!” 袁缺自是客气,脸上尽是感激情之情。 当然,贺莽、木凌风与杨紫梦也随袁缺一起举起了杯,一同敬上楚氏三兄弟。 楚怀忠忙起身,很客气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应该的,应该的,不过举手之劳,袁辅司千万别这么客气!” 楚氏三兄弟都惊了起身,然端起酒杯反而变成了他们变成了敬对方的酒了。 “袁辅司,今日委屈你们了,这么寒冷的夜里,还得躲在那箱子里抱着石头忍了那么久!我在此赔个不是,先干为敬!” 楚怀义一口便豪爽饮了下去。 这让袁缺他们都有些更不好意思了。 于是大家一同喝下了第一杯酒。 袁缺真诚地对楚怀义说道:“楚大侠哪里话,如此一说,你叫我们更加难为情了,若不是你的精巧安排,以石混人,在眼线如此密布的城中,恐怖很难不被发现行踪,客气话大家都别说了,但总归说一句,有劳大家了,感谢!” 袁缺再次端酒而起,诚挚之意拳拳在心,先干为敬。 “三位楚兄,你们可不知道,刚才呆在那箱里子虽然抱着石头,但我还睡了一觉呢,舒坦!” 贺莽也敬了三兄弟的酒,大家便开怀大笑起来。 “嘘,这大半夜的,别吵着人家!” 杨紫梦可是小心得很,忙叫大家不要这么笑得肆无忌惮。 “姑娘,别担心,此地方圆两三里,都有我们的眼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这里安全得很,尽管放心就是!” 楚怀仁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 “三位楚大侠,今日真是多有劳烦,我也敬你们一杯!” 木凌风当然也讲礼数,而三位楚氏兄弟更是豪爽,来者不拒。 楚怀忠喝下酒,然后说道:“袁大人,往后就安心在我们这里安居下来,万事无忧!” 袁缺笑了笑,说道:“三位楚大侠,以后你们就直接唤小弟名字便是,不必称呼什么大人、辅司的,眼下听起来总有些不适。” 楚怀忠欣然一笑,说道:“好好好,也是,那我们便叫你袁兄弟吧,对了,毕竟我们也是虚长你好一些岁月,若有不弃,你便唤我们作兄弟,如何?” 袁缺站了起来,端起酒,向楚氏三兄弟说道:“好,楚大哥,楚二哥,楚三哥,小弟便如此尊称,多有劳烦,铭心感谢!” 楚怀义说道:“袁大人,噢,不,袁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如此兄弟真诚同心便是了,其它的都不用虚礼客套!” 大家再次把酒饮尽,一笑多几杯。 “真是天意安排,能让我们还能遇上乔老前辈的传人,况且还是伯侯府之少主,真是感慨万千,都不知从何说起。” 楚怀忠看起来是有些感慨,而且略带着激动。 袁缺也是心存感念,便问道:“一切皆缘,万事随份,到了点,自有说法。” 贺莽却抢着话说道:“楚兄,我倒是很有兴趣想听听你与乔老前辈及伯侯的渊源,若是不嫌夜过三更,耽误点时间给我们讲讲?” 贺莽提出这一说法,也不算过份,尤其对于楚氏三兄弟而言,他们更是有些主动。 楚怀忠说道:“原来我还怕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我本是想主动说出来的,既然都有如此想法,那我就说说,毕竟夜深了,你们也是劳累了,就长话短说!” 楚怀忠看着大家,然后说道:“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们三兄弟依次为十二岁、十岁、八岁,由于遭仇家的追杀,一路随父亲奔走天下各城,以寻得安生之处,可是仇人却是凶狠异常穷追不舍,待有一日也不知道流落到何处了,在一处山野荒郊,不幸还是被仇家派来的人给碰上了,结果又是一场厮杀,虽然父亲身手很好,但是怎么奈对方人多势多,而且个个都是死士杀手,虽然我们三兄弟自少随着父亲习武,但是毕竟年纪轻轻,力道不济,很快我们便被逼得走投无路,而且其间随父亲一起的属下都战死了,而且我母亲为了保护我三弟也身中数刀不幸死去,父亲见状已是万念俱灰,便起了搏命的念对,叫我带着两位弟弟找出路逃出去,他一人阻挡着那么多杀手,可是最终力竭之后死在对方的乱刀之下,就在那帮人举刀向我们三兄弟涌来之时,乔老前辈出现了……” 楚怀忠,说到此,喝了一杯酒,压了压情绪,说到此时,满眼的仇眼与悲伤,眼中似乎噙着湿润,楚怀仁和楚怀义也是一样的表情。 “乔老前辈把我们救下了,而且还为我们把父母及一干人等的尸身安葬,之后我们三兄弟便跟了前辈大概有半年有余,这期间,他还指点我们的武功,虽然短短时日,可是在前辈的指点之下,简直脱胎换骨……可是突然有一天,前辈便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但却杏无音信,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却碰上了前辈的传人,袁兄弟你,也算是天意吧!” 楚怀忠说到这里,声音便缓和很多,看着袁缺,脸上的表情自是喜上心来。 “乔老前辈突然就走啦?” 杨紫梦不解地问了一句。 楚怀仁此时接着说道:“是啊,毫无征兆的走了,当然后来我们慢慢知道救我们原来是江湖上盛名的‘妖魔鬼怪’的怪侠乔元极老前辈,也粗浅了解了他的为人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还愿意带上我们生活半年之久,这已经上天给予我们三兄弟最大的造化了。” 贺莽突然一激动,拍了桌子,说道:“是什么样的仇家,竟然害得你们家破人亡,还穷尽天下而追杀,真是可恶至极!他们现在哪里?我气不过来,让我们去帮你们报此血仇!” 楚怀忠说道:“那是旧年恩怨了,虽然少不更事,但也有所了解,原本当时也是我们的父亲也有错在前,待我们依照乔老前辈教我们的武功,再加上自己的勤学苦练,经过多年后,也算略有小成,便行走天下九城,最后立根枭城创立了鸿鹄门,做起了名贵药材生意,这当然是表面的营生,实则通款各城的小道消息,如此也算有些势力范围了,当然此期间,我们兄弟也寻访过当年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主谋,可是最终确认了,主某在多年前早就被人铲除了,再经过明察暗访,想寻找为我们报此血仇的恩人,所有的线索都归向一个人,那便是乔老前辈!” “啊?!” 贺莽惊异得不行。 木凌风说道:“楚兄言下之意,便是当年乔老前辈突然离开了你们,然后为你们去找出了杀害你父母的主谋,然后再给予铲除,为你们报了此血海深仇?可是此意?” 此时,楚氏三兄弟很平静地齐齐点了点头。 “个中恩怨,原本复杂,可是机缘巧合,却遇上了高人,把所有的事情都为我们做了,并且还为我们扛下了,你们说,乔老前辈之大恩,我们三兄弟该如何尝还?” 楚怀忠深情之下,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 此时,大家都沉默了,被这一话题的起伏反转,真是震惊颇深。 “乔老前辈,果然是人中龙凤,快意恩仇,管尽天下不平事,剪除天下奸邪人,江湖中有很多他锄暴安良的传说,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贺莽说着,便看着袁缺。 此刻,大家都看着袁缺。 袁缺喝了一口酒,为了缓解沉得的气氛,淡笑着说道:“说实在的,关于我爷爷的事情,我从小到大几乎一概不知,就是临来枭城之路上才知道爷爷叫乔元极,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还是甚幸?” “袁兄弟,上次就在此门之中,你与玉统领经过赶到,也救了我们兄弟三人的命,此间又是一份大恩大德,若是叠上乔老前辈之大恩,你说袁兄弟,我们该如何作为报答?所以,袁兄弟,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以后凡事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效力的,天上地下,只要吩咐,必是万死以报!” 楚怀忠说得很动情。 袁缺说道:“楚大哥言重了,你此番话,叫小弟我如何敢承受,以后有劳楚大哥的地方多了,不过今日也谢谢楚大哥、二哥、三哥这番往事述情,起码也让我稍略知道了我爷爷的一些事情!” 袁缺自己又喝了一杯酒,脸上又是开心又是忧郁,或许因为多喝了几杯,所以袁缺似乎有些话想说。 他又接着说道:“人之经世,举定无常,兜兜转转,层层迷茫,原本单纯的只是想活好自己,可是染尘世,便太多的身不由已,是注定也好,命运也罢,事情来了就得去解决,人活着就是要活个明白与清白,今日真正重新认识了楚门三位兄弟,小弟感慨良多!” 袁缺又喝了一杯,看来这酒劲一上来,开始有些压在心里的话绷都绷不住了。 大家看着袁缺这样,也没有刻意去阻止他,或许大家知道他心中积压了太多的事情,有些事情一直纠缠困扰着他的,他需要有一个放开的口子,要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袁缺脸上有些酒意,微红。 他说道:“楚大哥,你们要比我好的多,最起码所做之事都了然无胸,可是我呢?原来单纯地认为这世间诸事,都不会与我发生任何的纠葛与关系,可是才来枭城这么些时日,却千变万化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本来是唯恐避而不及的,可是到头来却始终落在自己的头上,而且是突然如其来的,必然要我去解决的,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袁缺说到这里顿住了,他看了到大家看他的眼光,眼神中带着关心与爱,更是愿意作为一个倾听者的神情来听他说,可是袁缺此时好像突然醒了一样,他没有再说下去了。 尤其是杨紫梦,看着眼前的袁缺,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这般,好像心中压抑的苦准备要倒出来的时候,突然又咽了回去,她真的很担心,眼神看着他,心疼之色满溢芳容。 贺莽与木凌风都知道袁缺心中的苦,他现在说什么,说再多,他们都愿意做他最忠实的听众,因为这是做兄弟的眼下能做的事情。 袁缺突然看着楚氏三兄弟,很认真地说道:“楚大哥、楚二哥、楚三哥,上次鸿鹄门的屠门之劫你们查清楚了吗?到底是何人所为,是不是当初的仇家的后人再次找上门来寻仇的?” 袁缺这么一问,大家知道袁缺很清醒,没有醉,而且突然把话题又调转到另一个。 楚氏三兄弟互视一番,然后看着袁缺,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楚怀义先说道:“不瞒袁兄弟,此事一直没有眉目,真的说来丢人,尽管我们是收集消息与情报的,可是关于我们此血海深仇到底是何人所为,眼下一直在追查当中,却一直毫无头绪,说到这里,此仇那更是深似海,整个鸿鹄门,包括我大哥、二哥及所有家眷及门下之人,上百条人命,这累累血债,我们竟然至今也毫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悲哀啊!” 楚怀义说到这里,很是伤感。 楚怀忠与楚怀仁也是一肚子的苦闷与难受,都低着头攥着拳头。 “该查都查访过了,现在唯一可以断定的是,此事绝非仇家上门寻仇,定是另一原因!” 楚怀忠本来想用手砸桌子的,可是为了顾全大家,便握紧拳头轻碰了一下桌面。 袁缺问道:“会不会与这枭城的权势之争有关,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方向?” 楚氏三兄弟点了点头,都表示有过。 “当初我们也怀疑此事或许与南鹞侯有关,甚至也一度追查过是否与李睿有着什么关联,可是经过江湖上的线索寻查,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此间必然掺杂了枭城的政权争斗,若不然,还真找不到任何人任何事下如此毒手来进行屠杀的,不过真相到底是什么,眼下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此仇大如天,必然要有真相突出的一天。” 楚怀忠沉重的说道。 袁缺安慰道:“楚大哥,或许用不过了多久,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你们的猜想有一定的道理,试想想,那夜来屠门的黑衣杀手,跟以前去东鹰侯府夜潜的人有几份相似,而一系列的黑衣人行动,就在我们去寻访鬼医的途中也遭遇到过,但我们也一直无法肯定,这到底是不是同样的背后主谋,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种种一切,应该会越来越接近了。” 楚氏三兄弟听到袁缺说这话,眼神了泛了起希望,因为他们相信袁缺的人,也相信他说的话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袁缺突然又转移了话题,说道:“那三位大哥后来与伯侯又进展了关系,是吗?” 袁缺口中提及伯侯,虽然眼下看似确定他是伯侯的儿子,但是一切没有确定,所以袁缺口中所言还是“伯侯”二字,这一点,大家当然是明白的。 “此事还是跟乔老前辈有关系,因为我们四下寻访乔老前辈这位恩人的下落,但我们知道当年的唯一让乔老前辈尊重的权贵,放眼天下九城之中,便是枭城的第一侯爷伯侯,听闻他们也算忘年之交,进而我们三兄弟也便立足枭城便主动接近伯侯,当时我们也是年纪轻轻,原本以为他不会理会我们这帮江湖飘浮的后生,可是伯侯生性豪爽,谁知伯侯一听说我们在探寻乔老前辈的下落,便对我们一见如故,且对我们关照有加,只是听侯爷说起乔老爷子生性神龙见尾不见尾,所以他也是很久未曾见过乔老前辈了,到后来,遇到权政之争,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夺权之战,也听闻乔老前辈也是突然出现,但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以致于未能挽回惨局,伯侯一门几乎遭屠戮殆尽,那时候我们三兄弟身在外城忙于营生上的事情,待我们急着赶回枭城之时,一切事都尘埃落定了。” 楚怀忠说得很沉郁,失落之意犹挂于面,期间的伤感悲痛不言而喻,他说话间一直深情地看着袁缺。 第220章 交心交底 袁缺神情很平静,而大家都极为专注地听着楚怀忠的回忆。 楚怀仁此时叹惜说道:“当时我们回到枭城之时,已经换了主人,也就是现在枭城王已上位,当然期间我们也联合过江湖上的朋友,且还托了一些政权上的友人,该用的关系都用尽了,全力想追知伯侯他们的善后之情,可是一切涉及枭城最高核心,我们只是江湖人都无法实现一二,只知道政权斗争,伯侯全府上下全部惨死,当然,我们也想过为伯侯报仇,可是王权永远是王权,我们江湖中人是很难去触碰的,当时那几年,只要有关乎伯侯事件的风吹草动,政权强压之下毫无起色之余,后来我们便换了一种方式,既是不能硬碰硬,不如慢慢渗透进去,让其内乱崩裂,不过这种方式需要时间,但是我们深知王权斗争是必然存在的,只能通过王权之争方能瓦解王权之势,进而从中暗合而机动变化的进行策动,于是这么些年来,我们便与最高权力的南鹞侯与西鹫侯明合暗潜的进行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就是等待时机的到来,果不其然,南鹞侯首当其冲。” 楚怀义又接着说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都在努力地运作及等待时机,但是枭城王却把枭城治理得繁盛无比,一直以来邦泰民安的,发现当时就根本没有机会渗透去周旋。直到六年前发生了一件东鹰侯爷遇害的事件,以致枭城王抱恙疏政,各大权贵势力才开始异象滋生,当时我们就想,机会越来越近了。不过期间我们也在不断的反思与拷问自己,我们还要不要为伯侯爷报此大仇?” 楚怀义突然一句问出这样的问题,把大家都震惊了,尤其是袁缺。 他接着说道:“说心里话,政权的争斗与更迭我们是无法左右的,其间的是乎没有错与对的具体界定,哪一朝一代没有血的洗炼,不论谁来做一城邦之主,只要一城一邦的繁荣昌盛,老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最好的局面,平心而论,枭城王做到了,海宴河清,空前盛世,如此之安乐大观,为何要去改变或者搅局呢,其间权斗之后的血海深仇固然刻骨铭心,但相较于老百姓的盛世太平日子,是不是以大局为重呢?当然,前面那么些年我们选择了盛世太平,一切开始变化之后,便是东鹰侯爷的意外遭害,让原本几乎平静的池水再起掀起了波澜甚至巨浪,枭城开始暗流涌动,势力割据,明争暗斗,因为枭城王一颓然,那么一切便变了,新的权斗便又开始了。” 楚怀义说了这么多,说到此时,他突然感自己是不是话说错了,或者有些不该说的也说了,所影响大家的心理,尤其是袁缺的心理感受。 可是袁缺却以赞许的目光看着三兄弟,听得特别认真,而且期间不断地点头附和。 突然之间都没有说话了,袁缺却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其中的故事千转百回,但是三位大哥说得极情极理,实不相瞒,小弟有些欲罢不能……” 袁缺的眼神投向楚氏三兄弟,意思是希望他们继续说下去。 楚怀忠很歉地对袁缺笑道:“三弟是耿直之人,不过言中之意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我们对伯侯的缅怀还是一如既往的,只是在等待时机,而袁兄弟既是伯侯少主,那么这才是我们等到的最好的机会。” 袁缺说道:“楚大哥,你们三位仁兄大情大义,格局放眼天下,这已是令小弟深感钦佩了,你们才是真正的江湖豪杰,事情看得很透彻,既不舍江湖道义,更能着眼于庶民,何其难得,我完全能理解你们的所思所及计划,能有识得三位大哥,此乃我们之福。” 楚氏三兄弟忙起身,向袁缺还礼。 楚怀忠突然对袁缺说道:“袁兄弟,你们随我来!” 大家随楚氏三兄弟往更里间走去,绕过一很奇怪的回廊,来到一个极为隐秘的侧墙之前,而楚怀忠在墙面的一个极为不明显的青砖石之上一摁,突然墙面自动裂开了一道门。 大家随着他们走进去,面里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布置极为考究与精致,而在此暗室的主台前,竟然香火燃着,以致室内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 而袁缺第一眼便看到了案台之上摆着一块如灵牌一般的东西,上面赫然写着:尊伯侯之先灵位。 就是这么简单几个字,却深深触动了袁缺。 “袁兄弟,你看啊,这么多年了,我们兄弟一直为伯侯尊奉着香火,聊表我们这么多年来不争气的缅怀。” 袁缺深有感触,一时眼中似有莫名的湿润,他侧过身这时,他又看到了另一块牌,那里也是香火在烧着,牌上赫然写着:恩公乔无极福祚。 原来楚氏三兄弟还为乔元极立了长生牌,也是这么多年来虔诚的供奉着,此心此情,天地可表。 大家看到这些,不禁为楚氏三兄弟之心嘉许。 袁缺没有说话,走到两方牌前,诚心也续了香,拜了拜,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如此做了。 事罢之后,楚怀忠说道:“袁兄弟,几近拂晓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还是去安歇吧,来日方长,往后一切愿听袁兄弟差遣,而要听的事情,我们慢慢再诚言相告。” 大家都散了去,各自休息。 是日。 铁律司。 死牢。 西鹫侯独孤焕前来探监南鹞侯。 自进铁律司的那一刻起,时不待全程跟着。 进入最深处的时候,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黑牢门前停下了。 “侯爷,独孤炼就在此间!” 时不待说话很严肃,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独孤焕笑着说道:“时统领,有劳了,对了,你跟袁缺是好兄弟,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啊?” 这独孤焕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特意在开门前问了这一嘴。 时不待却说道:“侯爷,此间是深牢大狱,不宜多言其它!” 独孤焕笑了笑,在门开之后,便走了进去。 时不待吩咐下面的人先退下,然后他自己守在牢门外,不停地观察着四下…… 独孤焕走大牢的那一刻,昏暗的微灯光不足照亮如此小牢的每一处,但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蜷缩在最深处的角落。 当独孤焕一走进来,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因为里面臭气熏鼻,极为让人感觉到一股恶心感。 那个白色身影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慢慢走了暗角,一袭囚服业已脏得不可形容,双手双脚皆被铁镣锁住,走过来的时候还发出沉重的响声。 当独孤炼走到微亮之处,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一般,甚至连脸都被乱发盖了个全。 “这是我二哥吗?” 独孤焕不禁惊问道。 他这话带着莫大讽刺与嘲笑。 独孤炼哼哼地阴笑了一会,然后摇头尽可能让散在面前的头发分开,露出一张肮脏的脸,这个时候独孤焕才发现,原来独孤炼的脖子上也被锁上的铁镣套。 “我知道你会来的,不过比我想象的要迟一些!” 独孤炼虽然一身不堪,但是说话还是有些中气。 可是独孤焕却故意不接他的话,看着微光之下那散在地上的破碗残留的饭菜,便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是饭菜吗?这是给人吃的吗?还是堂堂的侯爷,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岂有此理!” “行啦,老三,你就别在这里嘲讽于我了!” 独孤炼此时性情反而显得平静很多,不急不躁。 独孤焕轻笑了一声,然后向独孤炼点了点头,轻唤道:“二哥,受苦了,这般场景,不禁令三弟我心疼,哎,别误会啊,本侯是真心心疼。” 但他的语气与神态还真看不出哪来半点的心疼,这戏做得叫谁看着都有些假,更何况是独孤炼。 “行啦,有什么话直接说,反正都是一死,我也心里有了准备,只要你出现的时候,看来我的死期也将至了,不如直接痛快点。” 独孤炼说话显得很干脆。 “哎哎哎,二哥,你千万别这样想啊,好似是我故意来看你笑话一样,好像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心中一般,可不能如此想,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兄弟一场,我是真心来看看你。” 独孤焕此刻的话说得很真诚的样子。 可是独孤炼根本就不愿多睬他,直接说道:“说吧,什么时候处决我?” 独孤焕突然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二哥,你可别多想啊,虽然你犯的是滔天大罪,但是父王那边却一直没有下文怎么对你的处置!” 独孤炼甩了一下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独孤焕,一副决然不信的表情。 “你不信啊?我最近三番五次的去过王宫,却都被父王因身子欠不是的理由给挡了出来,我又去找过绮萱夫人,夫人那边也是没有一个明确的回复。” 独孤炼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么急想让我去死,不过也是,待我死之后,你可能才会完完全全放下心来吧!” 独孤焕微笑着说道:“我的二哥啊,你又误会小弟的意思了,我枭城自有法度,此事还轮不到我多言置喙,我只是想去求求情,看能不能免掉死罪,就算是最严酷的活罪能留下命来,也是我做兄弟的一份心意了!” 独孤炼突然爷头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三弟,真是好兄弟啊,竟然有这么好心,你叫我怎么不感动,行啦,你就别在这里假惺装腔作势了,说白了,只要我还站在这世上,我怕你的心一刻都不会安,只有我尽快死掉,你才真正高枕无忧。” 独孤焕还是保持微笑,说道:“二哥,你说你啊,总是以自己的心思去给别人下定义,你试想一下,你此罪必死无疑,我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惺惺作态呢?说白了,你现在已然是万劫不复了,就算免去你的死罪,你觉得你对我而言还有任何威胁吗?” 独孤炼被独孤焕的话刺激到了,竟然沉默了。 见独孤炼良久不语,独孤焕说道:“二哥,今日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此时此刻你就别想太多了,没有谁看谁的笑话,自古成王败寇,只是我们生在这样的王族之家,太多的身不由己。” 独孤焕看独孤炼还是不说话,他又接说道:“今日来跟你说说心里话,你可愿意跟我多说几句?” 独孤焕一副诚然的样子。 独孤炼此刻也没有什么好声气,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独孤焕说道:“二哥,你能实言相告于三弟我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夺权之心的?” 独孤炼直言不讳:“自省事以来就有!” 独孤焕说道:“二哥,实不相瞒,我也一样。想想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都活在老大东鹰侯的阴影之下,自老大出了不测之后,我们才算有了主动权,二哥,可有此感受?” 独孤炼没有作声,表示默认。 独孤焕说道:“只怪我们的大哥独孤煜太优秀了,所有的光环被在他一个人身上闪耀着,而我们的父王的眼睛就从来没有在我们身上停留过,何谈注目。说实在的,我心里自是一直不服气,不过这么多年来,也是隐忍与谦卑地苟且过来,还好老天自是有安排,说是天妨英才也好,说是命数那般也罢,原本应该成为枭城未来之主的老大独孤煜却突然之间夭亡了,当然这么好的一位大哥,对我们每位兄弟都关爱有加,从兄弟之心而言,也是万般痛心与可惜的,可是一旦摆在权势面前之时,突然发现这莫不是老天对我们最大的恩赐呢?二哥,你认同吗?” 独孤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瞟了一眼独孤焕,但是这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独孤焕说道:“父王四个儿子,东南西北,老大太过出类拔萃而早殁,老四一副病恹恹与世不沾的孤守者,而剩下就只有我与二哥之间的事情了,可不曾想,二哥还是太过于急躁,说白了,虽然这么些年来我们明争暗斗也有不少,但是却尚未来得及真正角力一场,你却落到了这步田地。” 独孤炼终于忍不住说道:“那不是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独孤焕轻笑一下,说道:“二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虽然明面上因为你的失败而最终成全了我,可是你要知道父王金体欠安早已荒疏了邦政,现在一切主权却落在了绮萱夫人之上,不怕说出来笑话,你可知道绮萱夫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而二哥当时举兵之时,也不顾一丝情意让把我们葬身在洞中,当时我还真的没觉得可怕,真正跟绮萱夫人从生死道上走了一遭之后,才觉得她宽厚大肚的表面之下,暗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她的冷静,她的布局,她的运筹帷幄,二哥,你可曾见识过她的武功,那才是……” 独孤炼抢断了他的话,说道:“看你说话间透露出的恐惧感,就算我失败了,那未来枭城之主的位置还不一定落到你头上?” 独孤焕摊开了双手,然后坦然地说道:“事实如此,我不会逞强地否认。因为我清楚明白,眼下的枭城真的全掌握在绮萱夫人手上,而且所有的权贵都信奉她,包括此次我来探望二哥,也是再三央求夫人,她才准许的,若没有她的首肯,我是见不到你的。” 独孤炼轻哼一声,说道:“不会吧,原来你是来找我一个将死之人诉苦的吗?” 独孤焕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哥,你就权当如此吧,也不知道找谁说这些话,压在心里难受。生在帝王之家,没有可以相诉的朋友,只有骨肉相残的兄弟,而事到如今,想来想去,也只有眼下二哥你最适合谈心了,别误会啊,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独孤炼说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传到绮萱夫人那里?赌它一个鱼死网破!” 独孤焕苦笑一下,说道:“我的二哥啊,你要考虑到不论我俩不论谁落到这种地步,谁还会有那份心去做那不济于事的挣扎,再说了,对于对绮萱夫人的敬畏,这本来就是心里话,就算她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啊,无非一些不痛不痒的牢骚罢了。” 听得出来,独孤焕心中还是有些忌讳之意,怕言之有失,所以尽可能的委婉一下。 “还有一个问题,事到如今,二哥不妨交个心?” 独孤焕突然转移了话题。 未等独孤炼说话,独孤焕便说道:“当年老大出事,是不是出自你的谋划?” 这问题一出,独孤焕原以来自己的二哥会有强烈的反应的,结果他错了。 独孤炼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轻轻轻地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是! 第221章 道别之言 独孤炼与独孤焕两兄弟在牢中聊,而时不待侯在外面却可视的范围之内走着看着。 他看着每一暗处,而且面带着一丝知会的笑意,似乎在对谁在打招呼。 不过他心里盘算着,方才领着西鹫侯独孤焕进到深牢,经过多少的眼线及盘问,虽然自己身份在铁律司也算是有头有面的,可是进到此处大牢似乎那么陌生,除了那些狱卒之外,还设了层层的监管点,这些倒是明的,还有暗点,不知道还有多少设置?而且这帮人看起来个个黑衣劲装,一个个都是冰冰冷冷的,感觉绝对冷血没有什么人情味。 时不待知道,这些“不速之客”只是临时来算“增援”的人,毕竟眼下铁律司也是人才不济、人才不足,看来上面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此次领着独孤焕来深牢之中,还是自己特意“抢”来的机会,毕间平日里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来到此深处,要知道独孤炼是何等重要的犯人,容不得半点差池,虽然必死无疑的大罪,但大局着想,也怕有什么闪失,所以看管便更加严密。 时不待故意把脚步声踏得重一些,这样看似无聊来回的走动着,而且边这样走动边暗暗的用眼睛的余光观察每一个死牢门的小窗口。 果不其然,就在关押独孤孤炼左手边的第三间,忽然露出一张脸。 时不待一看便认出来是柴宽,接着旁边几间也露出了脸,不过时不待的注意力全放在柴宽那道门上。 时不待故意大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走了过去,用极为冷毅的表情看着小窗中的柴宽那张颓然的脸。 “哟,这不是柴总管吗?” 时不待竟然主动去打了声招呼。 柴宽没有理睬他,只是一双眼睛像涂了毒一样的看着时不待。 时不待把语气放冷了一些,说道:“怎么样,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吧?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柴宽没有接时不待的话,突然语气有些讨好的味道,问道:“时统领,最近苏流漓可好?” 时不待一听这话,眉头一皱,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我说你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惦着苏姑娘,你的心可真大!” 柴宽也不理会,只顾自说自的,又说道:“时统领,能不能叫苏流漓来看我一眼,在死之前我有好多话要跟她说的!” 时不待摇头叹了口气,被小窗里的那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搞得哭笑不得。 “你别这里痴人说梦了,你觉得她会来看你吗?你是他什么人啊,还在这里装傻充愣地丢人,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时不待说着,便把身子凑上前一些,这个举动极为自然,而且脸上带着嘲讽之意。 “看你等死的可怜样,这样吧,要不我行行好,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我便带予给她听,如何?” 时不待看着柴宽,眼神闪了一下,其闪一下好像有更深的意思。 “我只是想见她!” 柴宽此话一出,时不待立马走开,嘴里还有些不屑地说道:“真是没法救了!” 时不待说话间还眼睛快速闪过四下,好像在观察情况,而且声音故意说得有点大。 “哎哎哎,时统领,你别走啊,就算我求你了!” 柴宽语气还真的有些摇尾乞怜的样子。 时不待故意站着不动,也不理会他。 最后柴宽没有办法,轻声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她不会理我了,上次迫不得已差点将她致死,她一定对我恨之入骨,看来今生她都不会再原谅我了……” 说着说着,柴宽声音没有了,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的自语往里面走了,小窗口上的脸也不见了。 此时,时不待在一旁对着不远处的狱卒笑了笑,然后手指指向牢门,说道:“看到没有,这家伙想姑娘想疯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死乞白赖的人,硬是自作多情的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又可怜又可悲。” 时不待如此一说,那不远处的几名狱卒也跟着笑了起来。 “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啊?”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时不待这才看到柴宽旁的那间牢门小窗上露出一张极为妖娆迷人的脸,而且声音简真媚得令人发酥。 不是别人,是“赤练妖姬”叶落红。 “可怜我如此千娇百媚,结果选择上错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没有疼也没有人爱……” 叶落红虽然在狱中有些时日,但是她是爱美之人,所以收拾得还算干净,那张媚惑众生的脸还是那么迷人,而且说话间,还在不断向时不待抛媚眼。 时不待走了过去,然后笑了笑,对那些狱卒说道:“兄弟们,看到没有,如此尤物般的女人,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垂涎吧,可惜了喽,可惜了喽!” 时不待并没有正眼看过叶落红。 这时候,柴宽的脸又出现了,他急匆匆地对时不待说道:“时统领,时统领,我想好了,既然她不会来见我,那就帮我带个话给她吧!” 时不待却假作没有听见,理都不想理他。 “时统领,求你了,此事没个结果,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柴宽有些急了,看来他的状态还真的有结不正常。 “你瞑不瞑目很重要吗?你们知道你们犯的是什么罪吗?千刀万剐都不足惜,不过我时某人也心软,见不过别人求我,行吧,你就说吧,大声说出来,我会带给苏小姐听的。” 时不待此刻神情放松些许,带着嘲笑,而且其它的狱卒也在一旁看笑话。 “不行啊,这种话不能让别人听到,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就行了!” 柴宽真是有些急了。 “噢,私人情话,是吧,怕恶心到人啊,你就不怕恶心到我吗?” 时不待故意为难,看了看不远处的狱卒,那些人也看向时不待,不知道谁胆子很大,竟然说了一声:“时大人,去啊,让他恶心一下吧!” 顿时狱卒瞎起哄了。 时不待笑着便走向那小窗口边,然后二人隔着小窗窃窃私语起来,声音很小,旁边根本听不到,只看到时不待边皱眉头边笑,而且还透出一股极为恶心反胃的表情…… “真的不是你主使的吗?” 独孤焕再次想确切问一遍。 独孤炼冷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好像你不止一两次问我了吧,我还想觉得是你所为呢?” 独孤焕此刻也知道,独孤炼人即将死,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二哥,可能说了你不相信,外面的一切我都为你处理妥当了,你府上该抄没的抄没了,而一些相关人事我已尽可能在夫人面前求情开恩,夫人也宽仁,尽可能的避免多杀人,大多数都遣散了……” 独孤焕话尚未说完,独孤炼便我急着问道:“那我母妃呢?还有碧纯?” 独孤焕说道:“放心吧,夏王妃与二嫂的后事早就妥善好了,虽然罪及之身,无法大排场,但起码也有一个入土为安吧,不过有一点,她们是入不了独孤王族的宗庙的。” 独孤炼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我自是知道,包括我也是被弃除宗庙之外了,不过,谢谢你三弟,想不到到临了还是能让我感知到兄弟之情,我已知足了。只是我心中一直有愧,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母妃与碧纯,让她们白白为了搭上了性命……” 此时的独孤炼竟然感慨了起来,而且看独孤焕的眼神已经有了改变,没有那种仇与恨的冷漠,而是带着亲情的感动。 独孤炼接着说道:“当时原本计划将你们葬身于洞中,可没有想到天不辅我而佑你们,让你们死里逃生,原本我的这种杀身之仇,按理而言是不可原谅的,想不到你却不计前嫌能帮我处理这一系列的事情,感动自然在心中,谢谢!” 独孤焕浅笑了一下,说道:“不论如何,兄弟是兄弟,亲情打不断割不离,天意如此,就随天意。不过二哥,说句心里话,事到如今,你后悔了吗?” 独孤炼此时却很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后悔,大丈夫为自己的宏愿而角力,百死不悔,起码我已试过。” 独孤焕听到这话,似乎颇有感思,口中轻轻念道:“一欲天堂,一念地狱,与其蝇营狗苟的活着,还不如为夙愿搏一场,这是一种气概……” 独孤炼此时走近独孤焕,竟然很真诚地在其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有些难为地侧过身去。 一下,他又转身过来,问道:“老三,有件事情我很奇怪,当初我兴兵王宫之时,在万难之时刻,为何不见袁缺他们,照理而言,他们应该同你们一同逃出来了,为何他却未见显身勤王相帮?” 独孤焕轻叹一声,说道:“二哥,一切都变了,这世道真是奇妙,总有太多猝不及犯的事情令人措手不及,你可知道袁缺的真实身份,他虽然不是我们的老大煜侯爷,但他也是侯爷……” 独孤炼惊奇不已。 于是独孤焕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跟独孤炼说了一遍。 独孤焕在说整件事情的时候是凑在独孤炼耳朵根边说的,声音极微,旁人都无法听见,别说外面之人了。 听完独孤焕的讲述,独孤炼竟然笑了起来,不知道他的笑所谓何意。 独孤焕却是一脸的失望。 “世事皆无常,洞明人已非,真是造化弄人啊,真想不到啊,袁缺竟然是大伯侯的儿子,而眼下他与父王、夫人以及我们便成了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可叹,可笑,可惜,可怕!” 独孤炼如此说着,而且神情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是可怕!” 独孤焕接了一句,说道:“袁缺是什么人,二哥你不是不知道,此人虽然平日里不太喜欢显山露水,但是以他的为人与心计,必然要来寻仇的。” “老三啊,从小到大,我也是极为了解你的,你也是一个平日里极为明哲保身极为爱护自己羽毛之人,表面不显山露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次我看你真的心中有些害怕了!” 独孤炼此话正中了独孤焕的下怀,他没有说话,点头默认。 独孤炼接着又说道:“想不到好戏才刚刚开始,只可惜我是看不到了,有这样一位可怕的对手,担心是必然的,不过老三,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或许袁缺是一位恩怨分明之人,他若是成为了对手,但他主要的敌对方向必然是父王和夫人!” 独孤炼看着独孤焕,此话之意带着宽慰与引导。 “刚才听你说李睿所言,当年的伯侯还活着,当初所谓的‘孤掷案’并未赶尽杀绝,看来父王最后还是念及了兄弟之情,若我是袁缺,接下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找到伯侯证实这件事情的确定性……呵呵,我想这么多干嘛,待决之人,不想了,这是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事情。” 独孤炼自嘲地笑了笑。 “此事为眼下枭城隐患之内,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想与二哥聊聊,不知道二哥可有兴趣听一下!” 独孤焕与独孤炼二人此时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侯爷的气焰,而如此聊法才是真正兄弟间的谈话,一切归于平常素语真言。 “老三,你是想让我把更多的所知带进泉下吗?” 独孤炼竟然带着玩笑式地笑了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时日所迫,才知道兄弟之间更应该聊聊,这样的时光真的太少了,难得如此开诚布公坦然相对。” 独孤焕也是感慨,感慨之中也泛着忧虑。 “行!你说说看!” 待独孤炼肯定之后,独孤焕说道:“内患之急是袁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些暂时想不通就不作去想。但是眼下枭城外局也是岌岌可危,因为眼下很多外城势力已渗透进来了,而且好像其它城邦似乎像要对枭城用兵之可能。” “啊!?” 独孤炼这才惊道:“真有此事?” 独孤焕急道:“眼下绮萱夫人也是知晓了一些情况,所以他特定叫我去主抓外城渗透之事,而且近日铁恨与梁启阁两位重臣已开始布局着城防之事宜,眼见此事局势真是极为不妙。” 独孤炼却说道:“放眼天下九城,谁敢在我大枭城面前造次,想我枭城精兵强将众济,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想我耀武司……” 说到这里,独孤炼顿住了,他不说了,因为他再次意识到他已是败寇,说多无益。 “二哥,你知道吗?此次你带着徐烈的耀武司兴兵,在这一场内耗的战役之中死了多少人马吗?几乎折半,若真是其它城邦趁机而动,原本就是因为内乱而造成的空虚,根本是难以相抵挡,或者说就怕袁缺知道情况之后,他会想办法来一个里外相通,到那时侯枭城不攻自灭!” 独孤焕说得有些激动,看来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能事情真的到了如其所说的岌岌可危之境。 “不会的!” 独孤炼干脆回答。 “不会?!” 独孤焕诧异。 “若真是那般境况,袁缺会与你们同仇敌忾,你别忘了,他若真是伯侯之子,这枭城他也有份,这一点他自是心里清楚得很。” 独孤炼如此的肯定,不过独孤焕也觉得如此说来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只是父王抱恙多年,一直一蹶不振,或行外城之中早已知晓,当年横行天下的一代枭城王是这样的状况,可能是一个极为不利的信号。” 独孤炼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泛起了忧虑。 “看来二哥还是心系枭城,心牵父王的!” 此刻,独孤焕看到了独孤炼心中的真实。 独孤炼说道:“或许一城之王只有一个,但是枭城是我们大家的,我兴兵逼宫并非想要杀多少人,造多少乱,而是为了接过父王当年雄风大旗,再次展开在天下人面前,以振我枭城之威望。” 独孤焕自是相信,起码此刻他心底知道独孤炼所言是真实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假如,我只是说假如,若是二哥还能出去,小弟我定然不会再与你争强斗狠,或许我会极为把你辅上枭城之王座!” 当独孤焕此话一说出,独孤炼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一切尘埃落定,其它的不与多说,话虽然好听,或许此刻我该相信你,但是一切绝然不可能了!” 听到独孤炼这么一说,独孤焕顿觉尴尬,一时表情失措。 “好了,感谢你来看我,也说了不少了,毕竟我们谋反的重犯,你我姑且当兄弟之道别,呆久了,会有暗处之人多加嫌疑,就到这里吧!” 独孤炼又走进那黑暗的角落之中。 独孤焕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隐约的白影,心中略显失落与惆怅。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有来生,再做兄弟吧?小弟我走了!” 独孤焕正欲转身离开,黑暗之中又传出了独孤炼的话:“如果有来生,若是还是在生在王族世家,我定然不会与你做兄弟,若是寻常百姓家,我欣然相祈,兄弟,保重!” ?4???[g?. 第222章 有讯来悉 走出牢门的时候,独孤焕脸色很差,感觉整个人困惑更多了。 时不待早已在门外守候着了。 “我与二哥的谈话,你听到了?” 独孤焕突然问时不待。 时不待淡然一笑,说道:“听到一些,深受感动!” 独孤焕幽幽抬起头说道:“兄弟,有今生无来世,本该珍惜眼前的,可是天意弄人,太多的身不由己。” 在如此由衷感慨之后,独孤焕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做错事情了,然后脸色一变,立马问道时不待。 “你还听到了什么?” 时不待正言道:“不瞒侯爷,你们兄弟间谈话自是光明正大,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离得远远的,我不宜旁听,我只听到两兄弟之间的道别!” 独孤焕一挥袖,便大步往外走去。 时不待跟在后面,突然小窗口上的柴宽那张脸朝着路过的时不待喊道:“时领,一定要把我的话带给她,一定……” 独孤焕侧身一看,看到了柴宽,奇怪地问时不待,说道:“带话?带什么话?带给谁?” 时不待应道:“当然是带给他的心上人苏流漓苏小姐啦,最后的情话,做一件功德好事!” 说到这里,旁边那些狱卒都偷偷地在笑了。 “世风日下,铁律司不是最冰冷的地方吗?现在的你们这些当值的小丁都可以随便发笑吗?” 独孤焕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也找到了发火的出口,狠狠甩了一句,便拂袖快步离去。 深秋透寒,虽有阳光,但是这枭城乃山城布局,也照不出温暖的感觉,反而显得更加的冷。 袁缺他们在鸿鹄门的后院闲坐,看着院子里的草木呈黄,有些庭院的树枝都光秃秃没有了叶子。 “有消息了,好消息,袁兄弟!” 楚怀忠突然跑着进来,手上还拿着点东西。 贺莽马上迎了上来,杨紫梦本来一直定定地看着袁缺,在那里欣赏不够,可是被楚怀忠的匆匆到来打破了自己的小世界。 木凌风马上倒了茶给楚怀忠。 “风老板那边传来消息了!” 楚怀忠接过茶,忙把手中的一折叠糙纸递给袁缺。 袁缺展开糙纸,杨紫梦他们也拢了上来一起看。 只见上面是一幅粗笔图形,一看便是房屋建筑的构造图,而且有很多的点上都标注着粗笔的小人图形,而且有些地方还写了“疑”字。 大家都有些看不明白,但是他们都知道这画的是铁律司建筑点线面的结构图,尤其是标注了大牢的地方用大红圈特定划了一个大圈,尤其引人注目。 “这个老时,还真是个大老粗,这画的都是啥东西啊,若不是我们对铁律司熟悉,这歪歪扭扭的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也难为他了,舞大狼牙棒的人,动起笔来可不是那么回事,照我的话,或许画得比他还要难看。” 贺莽说到这里,不禁自己都笑了起来。 “对了,楚大哥,时大哥还有什么话传过来吗?” 袁缺赶忙问到刚喝下一口茶的楚怀忠。 楚怀忠说道:“风花老板说,时统领的原话是这样子的:标注有人形的地方便是看守的点,而那些表有‘疑’字的便是他设想有另一帮人马的埋伏线,说唤作‘暗羽卫’,是一般极为神出鬼没而厉害的暗下潜兵,而上面表示有一个猴子的图形袁兄弟你是知道的。” “没啦?” 贺莽看着楚怀忠不说话了。 “没啦!” 楚怀忠干脆得很。 “这老时可能是在极为紧张的条件下放出的这一消息,也不容易,所以一切显得很仓促,但是……” 未等贺莽揣测说完,袁缺便笑着说道:“贺大哥,我大概明白了,你就不说时大哥了,他已经做得够好了,而且这么短时间,便有了消息,还真是难为他了。” 袁缺又转而说道:“真想不到,暗羽卫也进铁律司了布防了,这定然是夫人的安排,难道她真的预想着会有人去劫狱?” “哎,袁缺,你看在这旁边还有歪歪曲曲的山形,还有四个字:照常送食!” 杨紫梦说出来的时候,这一下大家大概都明白了,脸上都不禁泛起了笑意。 “想不到时兄还真是可爱,一个魁梧大汉,能做出这等细腻之事出来,有意思!” 木凌风不禁夸上两句。 袁缺笑着说道:“看来后山之门也恢复正常了,而且为山中之人送食还是照常,如此以来我们得马上进入行动了。” “袁兄弟,虽然我们都知道你要老时踩这些点,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完全明白,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当然要去见伯侯爷这是必然的,可是独孤炼关押之处,你为何还要老时去弄呢?难不成你还真想劫狱救他?” “是救他,而且一定要救他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但最终定然是救不了他的!” 袁缺说到这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他们所有人都一脸懵懂,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袁缺也没有再解释,就转移话题问楚怀忠。 “楚大哥,今日你去雪月楼啦?” 楚怀忠点了头,说道:“我刚要跟你们说这事情呢?今日西鹫侯爷暗派人来叫我去雪月楼暗地里见了一面。” “他这么着急找你定然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可能只有叙旧吧?” 贺莽补充道。 楚怀忠说道:“是这样子的,看西鹫侯心情不是很好,而且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焦虑,他叫我利用我们的江湖关系能不能帮他收罗一下从外城过枭城来的人,而且还叫我在其它城的分堂兄弟们帮打听其他王城的王宫动向,我本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怕言多必失,只是应诺下来,我想此间定然非同小可,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的焦虑。” 袁缺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说道:“看来枭城之乱已不止于内,看来外城伺机渗透与兴兵才是最大的威胁,我想独孤焕或许才担扰操心这事。” “啊,要开战啦?!” 贺莽一惊呼,然后笑着说道:“这样不好吗?这真是天助我们啊,开战便大乱,这一乱袁兄弟的大仇那不是顺应而报了。” 大家觉得贺莽说得对,都表示赞同。 可是袁缺却站了起来,脸上很沉重,略有所思。 一会儿后,他说道:“若我真是伯侯的儿子,那么枭城我定然是要拼尽全力去保的!” 这时候大家才幡然大悟,而贺莽顿觉言失不好意思了。 “袁兄弟说得在理,若真是如此,枭城本也是袁兄弟的家族之业,怎么能任由他人瓜分,况且袁兄弟恩怨分明,关起门的内仇他自有他的解决办法,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木凌风一时把话说圆了回去。 杨紫梦深情地看了袁缺一眼,说道:“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思了,你是对的,国仇与家恨,当是分明的!” 虽然杨紫梦如此附和着说这话显得很是多余,可是她就是想看着袁缺说上这么一句话,这便是女孩子的心思。 “楚大哥,此事不仅是独孤焕让你去做,小弟也想让楚大哥帮这个忙,因为大家都知道枭城经南鹞侯兴兵逼宫一役,自伤残杀死了那么从兵甲,若是真有外城来犯,并且来一个渗透式的里应外合,那真是危矣,如此我也是责无旁贷,有劳楚大哥。” 袁缺说得很认真。 楚怀忠很真诚的点头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这其间的利害关系,更明白袁缺的考虑。 “天下九城,好像有大几十没有发生过摩擦与战争了,若是真有开战,那各城的百姓又得受苦了,可千万别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枭城一邦之事,整个天下皆如此。” 木凌风也是担心起来,所以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感慨。 袁缺看了木凌风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此时,大家都会意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噢,对了,看我这一急,差点忘了!” 楚怀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歉意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风花老板说时统领还说了三个名称,流云、星月、落雁,当时我一听便知道这不是流云堡、星月帮、落雁山庄吗?” 袁缺一听便知道了,说道:“楚大哥,你跟这几大组织的人熟吗?” 楚怀忠说道:“很熟谈不上,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偶尔会有来往,彼此都认识吧,袁兄弟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我们鸿鹄门遭屠戮之前,他们却是受到了不明组织的强行攻入屠杀,也是损失惨重,原本他们也是枭城之中极为有地位的江湖名流名派,而且势力庞大,而且都依遵循着江湖的生存法则,都从来不妄来生事,不知道为何也遭遇惨事,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与本事,竟然敢去动老虎的须,至今都想不明白。” 袁缺突然自语道:“看来,当初楚大哥此鸿鹄门遇事,并非南鹞侯所为,或许你应该知道流云堡、星月帮、落雁山庄可是南鹞侯的势力!” 听袁缺这么一说,楚怀忠竟然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忙说道:“看来袁兄弟知道的内情还不少,话说回来,各势力之间都有一定的了解与熟络,但致于为谁效力办事,这可是政权与江湖私下相通的不光彩之事,谁也不会去深究这些,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该是怎么样的原则,大家心照不宣地去默守,所以,方才听袁兄弟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楚怀忠话间之意,大家都明白了,看来各种势力之间与王权政治的相暗通,都是极为隐晦和保密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若想帮派在一邦之中发展壮大,必然离不开政权这棵背靠大树,或许其实大家都明白谁的后背大树是哪棵,只是不会在明面上点出来,心中知晓便是了。 袁缺说道:“楚大哥真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堂堂正正信用江湖道义的真汉子,有些事情不必言明,但大家心照不宣便是了,一旦说清楚了,那么就是破坏了其间的规则,这个小弟懂。” 楚怀忠笑了笑,说了一句:“多谢袁兄弟!” 袁缺突然又说道:“当初好像还有一个叫峰岳盟的组织,为什么没有在时大哥传来势力名派之中呢?” 袁缺也是精明,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楚怀忠听的,也是变着法来问他。 楚怀忠笑了笑说道:“峰岳盟那可厉害喔,若是猜得没有错,当初你们在神母庙后山之时应该也见到了他们的人!” “喔…………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我说嘛,怎么会来了那么多高手来帮我们,但又没多问,反正来帮便是友人,原来是这样啊!” 贺莽惊讶地想了起来。 此时,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峰岳盟跟鸿鹄门一样,应该算是西鹫侯的势力之属。 袁缺也是会意的笑了笑,他不禁觉得好笑,他为什么当初早没有想到呢。 “楚大哥,这枭城之中,除了你们这几大派组织,还有其它的强大的江湖势力吗?” 袁缺问这话,定然有他的目的。 楚怀忠说道:“每一城邦之中,都有数不清的江湖组织与势力,若要说大与小、强和弱那就得属几个鹤立鸡群了,小组织不胜枚举,大的话也就这几家差不离。” 袁缺说道:“原来如此!对了贺大哥、木大哥、杨小姐,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暗处看王宫大门前的惨烈厮杀吗?现在想想来看,期间有好多的江湖人参杂在其中。” “没错,想起来了,而且两方都有,当时太混乱了,所以没有细心留意太多。” 木凌风也想起来了。 “看来如此以来,这江湖上的人已开始公然露面参与政斗了,或许这就是南鹞侯独孤炼所搞出来破坏规矩的么蛾子。” 贺莽吐了一句。 袁缺见杨紫梦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问题。 “杨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 楚怀忠提醒了一句。 杨紫梦很可爱的表情露了出来,突然对大家说道:“你们说我爹他会不会背后也有大树啊?” 被杨紫梦这一句话,让大家惊谔之后便都笑了起来。 杨紫梦最后的眼神是落在楚怀忠身上的,因为她知道楚怀忠对消息的收集那可是强项功夫,楚怀忠自己当然也明白杨紫梦是在问自己呢!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你爹杨大侠在江湖上,是天下皆知的武林名宿,但置于大树嘛,必然是寰城最有实力的那一棵喽!” 这么一说,大家再次笑了起来。 “楚兄所言,看来杨小姐你家的势力那才是最厉害的,或许直属于寰城王的嫡系也难说,看来以后我得多恭维恭维你了,如今不在枭城做大官了,到时候托小姐之美福,让我去寰城做官继续过瘾也是一件好事!” 贺莽还没有说完,自己都乐呵得不行。 “美了你了,你做官做上瘾啦 ?那你还不回你的铁律司做你的大统领。” 杨紫梦直接一句话把贺莽塞住了,他的笑顿时失了一半的精彩,反而显得有些尴尬了,这一来回,大家看得再次发笑。 “对了,杨小姐,说到这里,据我门下在寰城的兄弟传来消息,帮你打探了,你爹杨大侠一切皆好,你不必担心,噢,对了,杨小姐,要不要也给也给令尊报个平安啊?这一点我们鸿鹄门很容易做到。” 楚怀忠这么一说,杨紫梦显得轻松又开心,忙应声说好。 袁缺突然插了一句,说道:“杨小姐,这样啊,暂时还是先别行此事,以防万一。” 袁缺说此话的时候,极为温柔地眼神看着杨紫梦,杨紫梦顿了一下,但突然又好像明白了。 忙说道:“对对,是我只顾高兴,欠考虑了,袁缺说得对,若真是把平安讯传给我爹,他定会很快知道我在哪里,如此一来,那我们暂居楚大哥这里的事情便会暴露,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暂是保密吧!” 杨紫梦的美,眼下加上这可爱的神态与模样,简真令袁缺心中隐隐触动出一种莫名的欢喜。 “我突然有一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袁缺说道。 楚怀忠好奇地应道:“袁兄弟不妨说说看。” 袁缺说道:“不知道流云堡、星月帮、落雁山庄好不好打交道,既然独孤炼这棵大树已倒,我倒是想跟他们这些大实力帮派结交,楚大哥认为如何?” 楚怀忠想了想,说道:“我看不错,若真能让他们追随袁兄弟,那实力真的不敢想象,那得有多庞大的!但是若想跟他们结交,必然要拿出让他们信服的资本,江湖上的事情,无非义字当先,但是在义之当先之前,必然是心服才能生义。” 袁缺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既生此想法,我必然想办法去做到。” 贺莽豪气地补上一句:“这是个好主意,我们要发展我们的势力,不如借助原本强大势力强强组合,很棒的事情!” 杨紫梦与木凌风皆笑着点头表示极力赞同。 ??t, 第223章 扑朔迷离 楚怀忠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拍拍自己的头,歉意地对袁缺笑了笑,说道:“今日西鹫侯唤我去雪月楼,听我风花老板娘说,时统领跟他是前后脚,时统领交待了一个时事,当时西鹫侯是从铁律司出来后直接去的雪月楼。” 袁缺问道:“独孤焕去铁律司做什么?” 楚怀忠说道:“是去探望南鹞侯,时统领传话说是一叙最后的兄弟之别,而且说好像两兄弟有些冰释前嫌的味道。” 袁缺听了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表情又进入了思忖。 袁缺坐了下来,他接过杨紫梦手上的那画着地图的糙纸,再次看了看,然后说道:“看来这西鹫侯还是心存兄弟之念的,也难得还有这一份心!” 大家看得出来,袁缺在说话间只是不经意地回答了楚怀忠的话,而他的心思好像一直在那张糙纸之上。 “兄弟之念,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兄弟之念吗?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个个都巴不得对方消失,人人都觊觎着王位,我看独孤焕就是去最后看独孤炼的笑话的。” 贺莽一阵牢骚,一脸的不屑。 “袁兄弟,你在看什么?想什么?” 木凌风见袁缺看得那么入神,这一次真的看得很细,似乎不会放过每一个细节。 “时大哥冒着大风险为我们传递消息,我要用心看看还有什么其它意图暗合其间,若是真的错漏了,那我们便真对不起时大哥的苦心了。” 袁缺这样说话,虽然眼睛未有离开过纸上,但其说法着实也是在理。 “说实在,袁兄弟,你叫老时费尽心机搞这个东西出来,明面上说是为了救出南鹞侯,这自然不是事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你就直接跟我们说了呗!” 贺莽也坐下来,就在袁缺身边,顺便凑过去一起跟他看纸上的东西。 “哎,对了,你看哦,这老时画的东西还挺讲究,这里还有四个小圈,从大牢的格局来看,这不是关押穆言衷、周克雄、樊江海、郝先通这四大高手的地方吗?” 说到这里,贺莽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定定看着袁缺,一脸疑问的表情。 袁缺却笑着点了点头。 “难不成这四人也在计划之中吗?” 贺莽说话间,看着木凌风和杨紫梦的脸上泛起的偷笑,这很明显他们俩也知道此事。 “哎哎哎,不对啊,兄弟,敢情只有我一个被蒙在鼓里,木兄和杨小姐都知道此事啊?这这这,太不够意思啦?” 贺莽轻轻拍了拍袁缺的右手,突然袁缺一声“嗯”,脸上露出了一阵痛苦之色。 “贺莽,你干什么啊,你动到他的伤口了,伤尚未好痊呢!” 杨紫梦一紧张,忙过来问袁缺怎么样了,一脸凶着贺莽。 贺莽顿时被惊吓住了,忙向袁缺赔不是,也向杨紫梦赔不是。 “兄弟啊,哥哥一时心急啊,没想那么多,不好意思!……” 贺莽表情极为难受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一些表面上的话,其实心里也是急得不得了。 袁缺笑了笑,说道:“没事,伤快好全了,经贺大哥这一失手一推,顺便检验一下是否能受力了,看来还得待几日方能无痛感。” 袁缺侧面看着眼前窘迫难当的贺莽说道:“贺大哥,不是你不知道,只是你没有往那方面多想,杨小姐当时跟我聊过穆言衷穆大侠的事情,毕竟他也是与杨小姐的父亲杨大侠相识,也深知其为人,他们当时一起围攻铁律司执事长老莫悲莫痛只是为了营救伯侯,当初或许受得是李睿所使,但是眼下李睿与伯侯的关系已知,那么于现在的我们而言,穆言衷等四位大侠必然要尽力营救出来的。” 木凌风笑了笑说道:“你还说呢,我们在聊正事的时候,你却在呼呼大睡,哪里知道这些呢?当时我去雪月楼跟时兄弟隐下联系的时候,把这些事情跟他说了,他一切照着袁兄弟的计划来做出这个事情,密传回这图纸的。” 贺莽此时憨憨地自嘲地笑了笑。 这一下他算是明白了,大家都乐呵地笑了起来。 “是不是对手的对手便能成为盟友!若真是能把这些高手聚在一起,那可不得了,但是若真是想要救出南鹞侯的话,我心中一直觉得不是那个事情,反正我觉得多此一举,不但不能为我们所用,或许会倒打一通,得不偿失。” 贺莽这是说得正经话,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袁缺说道:“所以说嘛,贺大哥心跟明镜似的,还在这里揣明白装糊涂,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多去深入去想。” “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能不能再说明白些!” 贺莽又疑惑了。 袁缺说道:“眼下西鹫侯这个时候竟然去探望了南鹞侯,这可真是一个好时机啊!” 贺莽再次皱起眉头,表示不解。 木凌风便说道:“好啦,我把事情跟你说一下吧!” 是夜。 绮萱夫人刚刚睡下。 苏流漓便急冲冲地来到其房门前敲门。 绮萱夫人一开门,见苏流漓神情急促,便问道:“漓儿,大半夜的,不睡觉,所谓何事?” 苏流漓说道:“铁大人来了,说有万分紧急之事,他就在大堂侯着。” 绮萱夫人脸色一惊,立马去着衣。 当绮萱夫人来到了大堂的时候,铁恨一脸沉郁,这种急切已然变得有些惊色麻木了。 “铁大人,深夜如此急来,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绮萱夫人尚未落坐下来,铁恨急着说道:“南鹞侯死了!” 绮萱夫人听到这句话,她本来想坐下来,突然身子僵在那里,然后干脆起身来,走到铁恨身边。 “铁大人,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铁恨一脸严肃地说道:“南鹞侯,死了!徐烈也死了!” 这一次语气很重,而且每一个字说得很慢,这是让想绮萱夫人听得真真切切! 绮萱夫人脸色突然惊变,满脸疑惑。 一旁的苏流漓听到此,也是惊得张开了嘴,差点叫了出来。 “铁大人,这是什么发生的事?” 铁恨说道:“就在子时,也就是刚刚发生不久,我也是跟梁大人去耀武司忙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刚回到铁律司便看到一遍惨状,且这一次铁律司又几乎被来了一次殆灭。” 铁恨语气有些难为,说话间透出极度的悲愤,但却是极力压抑着。 “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闯入铁律司大牢去杀人,那暗羽卫呢?” 绮萱夫人极为不解地问道。 “夫人布下的暗羽卫也是死伤无殆尽,看来对方之人全是高手,而且对于铁律司大牢相当熟悉,早就摸清了地底细才动的手。” 铁恨语气沉重。 “走,去现场!” 绮萱夫人话一出,人却出了大堂,如此急速,看来她心中更是急得不得了。 苏流漓马上跟侯在门外的霍连义带着府兵跟了上去。 铁律司前一片混乱,看来此间发生的大事,业已有些人知晓了。 当绮萱夫人他们来到铁律司时,几乎空荡死寂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当进到接近典狱大牢之时,才出现血迹一片,横尸遍地。 玉见晚与时不待满身是伤,看起来有些精疲力尽,但是还在强忍着困与痛在指挥着仅剩的铁律司的人在清理大牢的现场。 见到绮萱夫人与铁恨赶来,忙行礼。 绮萱夫人眼中尽是悲凉,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惨状,然后一些关切的目光投向玉见晚与时不待,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除了躺满了尸体,铁律司的,还有许多暗羽卫的,越往里走,尸身更多,血色更浓,而所有的大牢之门全被砸得稀烂,整个已经不是什么大牢,简直是人间地狱。 铁恨领着绮萱夫人来到原来关着南鹞侯的牢门前,绮萱夫人突然顿了一下脚步,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再跨了进去。 南鹞侯独孤炼倒在血泊之中,死状很惨,他仰躺着的,一个血口从直从颈部裂开,看得出来这是一刀割喉,而且这一刀割得很深,力道相当大,独孤炼自身武功不弱,如此一刀横割,看来对方绝对是一个高手。 绮萱夫人一直沉郁着脸,看了一眼之后不想再看第二眼,直接转身出来了。 她又转到关抽徐烈的牢房,进去一看,堂堂耀武司的大将军,竟然被砍得体无完肤,如一摊烂肉倒在血泊中。 绮萱夫人一出来,便反胃想作呕。 铁恨也是一样,脸色看起来极度的悲凉。 “铁律司的大牢,堂堂的侯竟然惨遭劫杀,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有这么大的胆子,到底是谁?” 绮萱夫人走出来,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喊了出来,几近带着怒吼。 玉见晚领着夫人看了潜入人的死掉的尸体,现在场是死了许多,玉见晚一个个去揭开,绮萱夫人看到第四个的时候,就不想再看了。 “江湖中人,而且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铁恨在旁边说了一句。 绮萱夫人冷面如霜,看着这一切,看得出来她平日里的克制情绪,现已到了爆发的顶点,但是她还是强压下去了,不断地抽动着脸部神经。 “铁大人,这绝对是一场早就预谋的行动,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铁恨无语,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他一时也想不到是何人所为,所以他回答不了绮萱夫人的问话。 “时统领,玉统领,说说情况!” 绮萱夫人直接把他们叫了过来。 时不待满脸血渍,再加上满身是伤,而且看起来极为疲惫,但还是前来回道:“正如夫人所说,这帮人是有计划潜入而来的,而且他们出现的时机极为精准,就在各班岗轮换的那一小息之间,而且他们首是扮作换岗前来的人,所以第一批死在他们手下人根本就弄不清怎么回事,而一岗岗深入之时,他们已经深入到大牢了,而且后续的杀手汹涌而至,当我与玉统领得悉之后,这一帮杀手几乎已杀到了大牢腹地,当我与玉统领带人赶来的途中竟然还遇到了伏击,他们是分层次进击的,不过幸而我们突破了他们的伏杀,当冲到大牢腹地之时,南鹞侯与徐掌司他们已经被……” 时不待说到这里,看起来精神极度紧张,而且显得力乏至极,所以气有些接不上,而此时绮萱夫人示意他暂作休息。 玉见晚情况稍好一些,不过也是满脸都是血渍,身上的多处刀剑之伤。 “夫人,这些人都是江湖路子,不过时统领刚才所言,他们都是精心计划好的,原来以为是来劫狱的,可不曾想却是杀人,我们的人原本大多数是新招募进来的,在武功上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对方个个身手好,就连暗伏的暗羽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首先解决掉了暗羽卫,最后此间在潜的暗羽卫,一个生还的都没有。……” 玉见晚说着,脸上带着不可名状的难受,她说到这里也是说不下去了。 “铁律司的又一场浩劫,枭城的又一次耻辱,看来是后面是有人精人策划了这一场行动,噢,对了,当时关押的一干逆反同谋,都死了吗?” 玉见晚回道:“在大战混乱之中,有很多原来的死罪犯趁机溜掉了,有一部分被杀掉,而且在这其间,所以被关押在内的其它犯人却是被放了出去,只要是不反抗的,都溜了……” 绮萱夫人说道:“如此说来,他们此次行动主要是刺杀南鹞侯,还有就是释放其它囚犯,扰乱铁律司,实际就是想扰乱整个枭城的内序,这是一种示威,这是一个强大威胁,是与枭城对抗的一种宣示!” 绮萱夫人字字带锋,而且说话间,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对了,夫人,当时隔不久那帮人撤出之时,好像有人故意还露出一句话,而且故意让我们听到的,说是‘少主有令,只杀南鹞侯与徐烈’……” 玉见晚刚说到这里,突然苏流漓情不自禁地惊呼出:“袁缺!” 苏流漓这一惊呼,把大家都震惊了。 玉见晚身子一震,而时不待更是卖力地说道:“苏小姐,你说什么?” “夫人,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李睿就是称袁缺为少主,而且……” “漓儿,住口,别乱说……” 绮萱夫人马上打断苏流漓的话,一道冷眼放在苏流漓身上。 苏流漓既紧张也害怕,再加上绮萱夫人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她如此紧张之下猜想到是袁缺,当然绮萱夫人知道他只是太想念袁缺,而并非刻意地加非于他,她是害怕真的是袁缺所为。 “怎么可能是袁辅司,苏小姐,你可不能乱猜测……” 玉见晚也向前来质问苏流漓。 时不待更是不顾身体难受,直接也来质问:“此事非同小可,苏小姐你可不能如此说法……” “好了,好了,夫人心中有数,你们别再这里胡猜,此事自然不会是袁缺所为,怎么可能会是他!” 绮萱夫人语气十分坚定。 绮萱夫人突然说道:“铁大人,立马启动枭城全城戒备,通知各大司司部机构,封锁一切有关今晚的消息,对了,此事有没有通知西鹫侯?……”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未等铁恨回应,便突然自问道:“西鹫侯,对了,西鹫侯是不是来过?他还来请示过我的。” 时不待马上回道:“是的,夫人,今日一大早西鹫侯爷来过,还是我亲自领着他进来的。” “当时侯爷进入大牢之后,有没有特别的异样?” 绮萱夫人眼睛直盯着时不待问道。 时不待回道:“当时我一直随行吧,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且他在牢中也是真是跟南鹞侯兄弟间说一些真情心里话,而且最后告别之时,还说什么如果有来生希望还做兄弟什么的,弄得挺令人感动的。” 绮萱夫人眼神泛起疑惑,自言道:“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然会有如此的动情之话,是不是有点太不寻常了,时统领,你确定你一直在其左右没有离开过他半刻吗?” 时不待好像突然想了起来,说道:“有的,就是南鹞府侯的总管柴宽,突然求我,说让我为他捎给苏小姐最后的心里话。” 时不待如实说道。 “啊?” 苏流漓惊异。 绮萱夫人便追问道:“柴宽让你捎话给漓儿?” 时不待轻轻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想说话,因为说起话来有些吃力。 绮萱夫人脸色又起了变化,没有接下去问,只是对大家说了一句:“此事辛苦大家善后,我们去铁律司大堂商讨!” 说罢便往深牢外走去。 第224章 谁是主谋 夜,更深了! 袁缺独在院中小亭之中静坐着,虽然这准备临冬的天气,格外寒意,但是袁缺却没有丝毫感觉。 袁缺忽然之间感觉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转身一看,原本杨紫梦不知道何时已到了自己身后,而且还拿了一件厚披缎盖披在袁缺身上,那份浓浓的关怀之意,尽在杨紫梦那甜美的笑容里溢出更温暖的爱意。 “如此冷的深夜,一个人坐着发呆,也不多穿点衣裳,怎么啦,还在想事情,所以睡不着?” 杨紫梦亲切地坐在袁缺旁边,满脸关切的笑意看着他 。 袁缺也是温暖地笑了笑,说道:“谢谢!” 杨紫梦悠悠一笑,仰面长叹一口气。 袁缺奇怪的问道:“你叹什么气啊?” 杨紫梦说道:“没什么?你是不是在想你的苏流漓啊?” 袁缺一时有些窘迫感,不知道杨紫梦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没办法,只是应声说道:“眼下哪有心情想其它,就是心里总有一墙横在心坎之中,我自己很努力地想翻越,可就是突不过去,所以总是失眠!” 杨紫梦却没有想听他说这些,因为袁缺所思所想她大概也能知道个八九,或许对于旁人而言或许要说一大堆开解安慰的话来引导,可是杨紫梦却是玲珑之心,她不是不善解人意,而是不会从旁观者角度去像朋友一样善言的开导,这样显得有些事不关己,不在其中,亦不会体会其中百转千回之苦味。 “袁缺,虽然知道心中所思所想,但我不善于劝人开导人,我就问你吧,如今你觉得你跟苏流漓还有可能吗?不是我自作多情,你跟她很难有可能了,或许你眼下只能选择我,因为只有我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杨紫梦说话真是直白,毫不掩饰内心所想。 袁缺也直接笑了,没有回避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杨紫梦温暖的笑了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笑?” 突然杨紫梦很难受的样子,但表情又像在撒娇。 可是袁缺却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子,突然又停止了笑,换成了疑惑。 “你怎么把笑又收起了,不行,你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对我笑?” 杨紫梦又娇美地假嗔叫袁缺如此做。 袁缺顿时愕然。 “一会儿要我笑,一会儿要我不笑,你到底是要我笑呢还是要我不笑,我该怎么做,我的大小姐!” 杨紫梦表情有些无奈,不过看起来心情还是不错,比刚才呆坐那会心情放松多了。 从这一点证明杨紫梦从另一个角度去为人排解心忧还是真有一套。 “你知道吗?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是让你笑不这是不让你笑?” “为什么?” “因为每天看你这样对我笑,我真的会无法控制我的心绪,心中就像有一头小鹿在乱蹦乱撞,恨不得去咬你;而如果你不笑嘛,我又特想让你对我那样笑,因为我又陶醉那种感觉,所以,我也很矛盾。” 杨紫梦这么一说,竟然害羞起来。 袁缺也不好意思笑了起来,他自是明白杨紫梦的意思 。 杨紫梦因为有些含羞,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在不停的交错着。 袁缺突然站了起来,把刚才杨紫梦披在自己身上的厚披缎给她披上,嘴上还说道:“你看你冷得只能挫手自暖,厚衣还是给你,免得冻着了让人心疼。” 杨紫梦见袁缺如此暖心的举动,而且竟然还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俏皮暖心情意之话,不觉脸上羞意更浓,不过笑意也是更美,而心中更是美不自胜。 “袁缺,这个时候我觉得有个地方比这披缎更温暖,你能不能帮我弄来?” 杨紫梦头没有回,低着头说得很小声,可是袁缺听得见。 “你说吧,是什么,我去帮你弄 !” 杨紫梦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含羞笑意,美得不可方物,她正正地看着袁缺,袁缺也如此看着她。 杨紫梦然后微抬右手,伸着食指轻轻在袁缺胸前点了点。 动作很轻,看得出来那种温柔简直是让人无法自拔,袁缺自是明白杨紫梦的意思。 袁缺便大方地张开了双手,准备迎接杨紫梦的身子靠进来。 杨紫梦幸福的微笑着,轻轻侧过面去 ,身子慢慢靠向袁缺的怀里…… “袁兄弟……” 几声急促的声音,在找袁缺。 所有的美好,被这急促的叫喊声打破了。 “袁兄弟,刚才去你房间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啊,杨小姐也在啊,那正好!” 楚怀义突然跑了过来,急切的表情,还喘着粗气,看来真的找急了袁缺。 “出大事了,快随我去主堂,我大哥二哥都在着急地等着呢!” 袁缺与杨紫梦赶快随楚怀义去往大堂。 此时,木凌风与贺莽也在了,楚怀忠与楚怀仁惴惴不安的来回踱步,一副神情急躁的样了。 “发生什么了什么事?” 袁缺刚一进堂,便急着问道。 “袁兄弟,我们也是刚到,本来睡得香沉,突然从被窝里叫了出来,刚问楚兄他们,他们又不说,说要等你来才一起说,现在你来了,好啦!” 贺莽边说边打呵欠,一副欠睡的样子。 “袁兄弟,刚刚线下人传来消息,南鹞侯死了!” 楚怀忠话一出,全场震惊。 袁缺眉头突然一蹙,有种极为意外的表情。 而贺莽与木凌风听到此话,立马清醒。 “怎么这么突然,怎么突然就被正法了!” 袁缺轻声说了一句。 楚怀仁补充道:“不是正法,还是就在刚不久前有人冲去了铁律司大牢,又来了一次屠门,南鹞侯在大牢之中被人杀了!” “啊!?” 袁缺、杨紫梦、木凌风和贺莽几乎同时惊呼出同一声惊叹。 “由于我们在枭城布下的暗线,暂时只能了解大概的消息,具体的还不清楚,不过南鹞侯在铁律司大牢之中被杀,此事千真万确。” 楚怀义补充一句。 大家惊然未定,都感觉太意外了,一个个心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思绪。 袁缺说道:“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有人事先知道了,所以先动的手,但是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呢?但是这人又是谁呢?” 袁缺带着自言自语的味道, 是在问自己,可能是他心绪一时有些乱,待平缓一下之后,他又说道:“不可能,或许还有也在做着另一种计划,只是先行一步了。” “此事太过意外和蹊跷了,谁有这么大胆子,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调集人直接冲进铁律大牢去把一位待裁的堂堂侯爷给杀掉,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木凌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哎,说到底,最可怜的便是铁律司了,原本已被李睿人马肃清了一轮,眼下还未喘过气来又被屠杀一顿,看来又是死了不少人,啊,对啦,不知道老时有没有被……” 贺莽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发憷,而袁缺与木凌风深感心中一痛。 “希望时大哥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袁缺自喃着,心中甚是担心。 “对了,老时不是传消息过来说大白天独孤焕不是去了铁律司看望独孤炼以道别吗?还说什么兄弟情吗?此事我一听说就极为反常,原本两个对头明里暗里半得死去活来,巴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怎么会突然来一段人间真情,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敢断定,定是独孤焕所为,除了他,我真没不到是谁能干出这种事情 。” 贺莽说得振振有词,而且义愤填膺。 “贺大哥,此话是不是有太武断了?你想啊,西鹫侯大白天才去看南鹞侯,怎么当晚便出此行动,此事总有些说不过去啊!” 杨紫梦在旁边很镇定地分析了一下。 “杨小姐说得有些道理,若真是西鹫侯,他应该不会马上行动,这样不等于告诉世人是他所为吗?再说了,今天西鹫侯还约了楚兄过去说枭城的‘内潜’之事,若真是有行动,他若要调集大量人手的话,必然也少不了从楚兄这边调拨部分人手。” 木凌风分析得也是很理性。 可是贺莽却咬定了似的,他坚决说道:“这就是那独孤焕聪明的地方,你们想想,你们都会这么想,那么太多人也会这么想,正是因为他知道大家都会这么分析,所以他才更加抓住人心,逆常规而行,这才是高明之举。再者,你们想想,独孤炼被死押着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王令正法一直未下,如此悬而未决的事情,只要独孤炼活着一天,那独孤焕心便悬着一天,他比谁都希望独孤炼能够早点死掉,如此他在登王之路上才会踏实。” 贺莽这么一说,大家似乎也觉得很是在理,也都点头表示认同。 而唯独袁缺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好像在思考什么? “袁兄弟,你认为呢?” 楚怀忠问道袁缺。 袁缺此刻很平静,随口应了一句,说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 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而此时他忧郁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时大哥是否安好?” 原来他心中一直在寄挂着时不待。 “铁大人,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铁律司正堂,一帮人也正在深夜商讨着。 竟然掌库司的梁启阁也被通知赶来了。 绮萱夫人又听了当时的事情经过,然后不禁问向铁恨。 “回夫人,说实在,我现在心乱难平,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来,铁律司从未遇到近段之惨剧,连续两轮被殆屠,而眼下铁律司似乎已是名存实亡罢了,真是令人痛心。” 铁恨如此一说,根本就是没有回答绮萱夫人的提问,而是完全由感而发自己的悲凉情绪。 不过,绮萱夫人也没有怪他,她知道铁恨此时的心境,遭此大劫,正如铁恨自己所言,如今的铁律司,还真是名存实亡,想想两大大劫屠,好似以前威震八方不可一世的枭城擎天 一柱铁律司,竟然两次被人冲入屠杀,而且每一次都看似那么的轻而易举,若以后传扬出去,那么铁律司威望与震慑力荡然无存,好像某个地方,想冲进去干什么就冲去干什么,颜面何存? 看着在场的都伤得不轻的几名铁律司的头,除了玉见晚和时不待,还有就是作为副手的何解与刘以阔,再有几名小头目,都满身“挂彩”,如此人员凋敝,何等令人心酸。 当然,还仅剩的人员还在处理大牢死人的后事,而绮萱夫人带过来的人也都参与其中一起办事,所以现场处理之事便由霍连义暂负责。 “方才有说那帮行凶之人在走之前有过说话,还露出了‘少主人’之说,是吗?” 绮萱夫人便问向玉见晚他们。 “是的,夫人!” 玉见晚恭敬地回夫人。 “那么,从他们说话的口气之中可否听得出来,他们是有意说出还是无意点露?” 绮萱夫人这问题问得很尖锐,如此细节,在那么混乱之中如何还有心去分辨。 一时间,玉见晚与时不待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不待还是有些模棱两可地说道:“据我看来应该是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因为他们也是事出紧张,所以一时召集传令撤退,所以说不经意间说出来了。” 玉见晚却说道:“我倒觉得他们是不是故意说出来的,是不是故意想误导我们,而且当时有一个很明显的细节,就是他们一帮人个个武功高强,按理而言,他们若是想把我们全数杀掉,必然有这个可能,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却中途撤了,这不太合常理,我想是故意留下我们,而再有意留下一句话或一个称呼让我们按他们的方向去揣测。” 绮萱夫人听了二人的说法,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说,都说得过去。” 说着,她又看向铁恨,问道:“铁大人意下如何?” 铁恨此时说道:“夫人之意,为臣的自是明白,不论此称号是有意无意留下的,这是一条线索,但眼下我不想去多作猜想,不如叫西鹫侯爷前来,看他有什么说法?” 铁恨此话太明显了,不禁让绮萱夫人一惊。 “铁大人是在怀疑西鹫侯爷,这可是一位执掌铁律司几十年的掌司大人说的话,你说夫人我是笃信呢还是猜信?” 绮萱夫人此话有意思,不过话语之中更偏向于相信。 “铁大人能再说得具体点吗?” 绮萱夫人想听铁恨的理由。 “为何今日早晨他突然来看南鹞侯,而突然说什么兄弟之情,夫人不觉得太反常了,虽然他们是兄弟,可是为了权势那是勾心斗角互掐死磕到底,而正是大王与夫人一直迟迟未决定什么时候对南鹞正法,如此以来便是对方最大心病……” 铁恨不想再说下去了,说到此戛然而止,不过大家都明白了。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便看向站在铁恨旁边一直没有发言的梁启阁。 “梁大人,说说你的看法?” 梁启阁恭敬地给绮萱夫人行了一礼,便说道:“回夫人,事出突然,况下臣尚未知晓事情周全,还是暂且先听详实再置喙。” 这梁启阁果然是老狐狸,一看便是那种明哲保身,在事情面前尽可能做到八面玲珑的人。 绮萱夫人很会地冷笑了一声,说道:“梁大人果然不亏为我天工司的头号人物,或许是公务习惯使然,面对任何事情都要打造建筑一般,讲究一个对称、平衡、中和,很好!” 此话一出,梁启阁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神色极为别扭。 “铁大人说得都在点上,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真是西鹫侯所为,他白天来铁律司是为了踩点分析,晚上以便更准备地行动?对吗?或许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吧?但是有一点大家了不要忽略点,若从常理而言,他若白天来了晚上行动,如此紧凑的情况下,是不是太明显了,再结合西鹫侯与南鹞侯的对立面等综合因素一分析论断,很明显都会把西鹫侯当作主谋的第一人选,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西鹫侯也没有蠢到这份上,所以,要吧怀疑,但不敢断定,当然,或许也有可能西鹫侯就是利用了人们这样的观点而以逆向思维而行动,也有这种可能。” 绮萱夫人站了起来,在大堂正中央前后来回走来走去,边说边看着大家的表情。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绮萱夫人的分析,而且边听也在思考,好像绮萱夫人把所有的问题的正反面都点得如此通透,感觉大家都没有必要再说话了。 ??s??ny 第225章 当场激怒 “夫人,真是高见,甚妙!” 梁启阁听得特别认真,忽然略有所思地为绮萱夫人轻轻竖起了大拇指。 “梁大人,此刻你说甚妙,到底妙在何处,说说看!” 绮萱夫人立马把问题丢了过来,逼得梁启阁小惊一下,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得不是时候,反倒是挨反踢一脚。 “若我是西鹫侯 ,我绝然不会干出此等如此欲盖弥彰之事,这是宣示吗?还是振威?况且南鹞侯本是万劫不复了,何苦要急在这一时呢?这不是弄巧成拙吗?没有这个必要!” 梁启阁还真是圆滑,此话就是顺着绮萱夫人的主意来迂回重复,但说得声情并茂。 绮萱夫人此刻也不在乎,她突然转向话题,说道:“是与不是,且为我们在此的猜想,把西鹫侯请来当面一论不就有端倪了吗?” 就在大家附和赞同的时候,绮萱夫人突然提出了一句:“难道就没有人想到会有其它主使所为呢?” 大家顿时都看向绮萱夫人,而绮萱夫人很有力地说道:“漓儿所说的袁缺!” “夫人,为什么会是袁辅司,怎么可以想到是他,这事……是不是有些太不合理了?” 时不待一副着急的样子,极为的辩解,也是表现出一副极为难以置信。 绮萱夫人看着时不待一副极为维护兄弟的样子,竟然笑了一下,说道:“时统领稍安勿躁,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谁都会有这种可能,可是能调动如此大规模的屠袭行动,而且对铁律司的大牢如此熟悉路线的,总会有避免不了的嫌疑。” “可是,夫人,袁辅司可是……” 时不待还是据理力争的状态,都有些脸红脖子粗了,可是时不待表现得越激烈,绮萱夫人脸上表情却越轻松。 “时统领,夫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别太激动。” 绮萱夫人想劝一劝,缓一缓气氛,可是时不待进入了氛围,就一下很难出得来。 “苏小姐,方才在大牢之中,为何你仅凭我‘少主人’的称呼就直想到了袁辅司,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袁辅司哪是什么少主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打出来的,不是吗?” 时不待一脸的质问与愤怒,好像简直快要气炸了。 他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而所有人表情各异,却没有说话,他便接着说道:“你们都怎么啦?他才不见几日,你们竟然一个个的好像对他产生了如此大的仇视,竟然把他假想成了这穷凶极恶的主谋,凭什么?” 时不待此人所说的话,似乎完全不在乎官阶的高低,就是一味的质问与愤慨。 “不是的,时大哥,当时情急之下,只是担心袁缺突然不见了,可能是太过于心绪混乱了,一时才脱口而出,真的没有过脑!” 苏流漓急着想解释,可是时不待根本就不想理会,把面生气的侧到一边。 “夫人,恕我冒犯,此事怎么会跟袁辅司扯上关系,但是既然夫人金口说出这么样的嫌疑,想必绝非空口无凭,那么总该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此时,玉见晚很冷静地问向绮萱夫人。 “玉统领,不得造次!” 铁恨在一旁有意斥责玉见晚。 玉见晚虽然没有时不待那般怒气,但是却是据理力言道:“师尊,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我们铁律司以来讲究真凭实据方可确定落实,而眼下此事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怎么会扯到袁辅司身上,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是想不通的。” 时不待看过玉见晚,两人眼神极为默契的相会了一下。 当然,玉见晚所说完全符合常理,而此时有些尴尬的却是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的袁辅司在你们心目中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夫人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们却如此维护于他,此事颇感欣慰啊!”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绮萱夫人竟然就是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句话,竟然把事情全部化解了。 尴尬局面看似化解了,可是人心却还是起了涟漪,尤其是玉见晚与时不待。 玉见晚突然看着苏流漓,问道:“苏小姐,这段时间以来,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去找你问一下,只是忙于公务,一直未得闲下空来,今日赶巧恰好碰上,也算是一个时机。” 玉见晚这一说,苏流漓有些紧张,她看了一眼绮萱夫人,绮萱夫人对苏流漓会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玉统领,请问吧?” 苏流漓说话间少了些底气。 “我想知道那日你们从塌洞中出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我们的袁辅司与贺统领突然不见了,他们去了哪里?这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玉见晚眼神很冷,直刺向苏流漓。 其实,在场都知道,玉见晚明面上是在追问苏流漓,同样不是在问绮萱夫人与铁恨吗? 苏流漓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袁缺他们突然消失了,我们也一直在找他们,可是他们好像故意躲起,根本就没有半点消息,我们也是相当着急!” 苏流漓说话间看向绮萱夫人,绮萱夫人在一旁点点头,心情不是太好。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就算是刻意躲藏起来,但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其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见晚好像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似的。 全场陷入了僵局。 “此事当时你的师尊铁大人也在场,我们是先从洞中出来,但是他们后来没跟上来,而后面却没有了踪影,我们也觉得奇怪,不如你问你师尊铁大人吧!” 苏流漓这一下全把棘手的问题抛给了铁恨。 玉见晚看了一眼铁恨,然后就不再说话了,因为铁恨那不在乎的眼神已告诉了一切,况且上次问他他也没有明确说。 玉见晚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现在他都明白了,绮萱夫人、铁恨、苏流漓他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时不待一个同情的眼神飘向玉见晚,玉见晚顿感很无奈。 就在这个时候,西鹫侯匆匆来到大堂之中,随身带着郭云来。 西鹫侯一脸的悲伤,这种悲伤可是在独孤焕脸上第一次见到,而伤感的神情却写着大大的两他字:真实! 大家看到独孤焕走路都带几分趔趄,看得出来是真的伤到了心,这绝非是在“演”给大家看,而且他身上有血迹,手上也有,平日里那么体面的侯爷,此时却全然不在乎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独孤焕突然暴发,大声的带着嘶吼之声,如此也能释掉心中的怒火。 他眼睛泛起红色,扫了全场一眼,再次大声说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能如此嚣张地闯进铁律司杀害一位堂堂的侯爷,这是谁的失职,还是枭城已成了烂穿骨里的空壳……” “西鹫侯爷,注意你的态度!” 绮萱夫人突然厉声说道,这也是她难得一次厉声斥责于人。 可能是方才独孤焕过于情绪激动,一时没有注意场合,收住自己的脾气,听绮萱夫人如此一声呵斥,他才神情缓下来,但是还是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 “刚才我去了大牢,那叫一个惨,尤其是二哥,堂堂的侯爷,原本戴罪于监等待枭城的王室宗法裁决的,可是却意外死于非命,这到底是谁干的,若要本侯知道是谁干的,我定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独孤焕情绪还是很激动,说话都带着吼声。 “独孤焕,平复好你的心绪!” 绮萱夫人再次斥责,眼睛冷冷地盯着独孤焕。 顿时,整个全场鸦雀无声,连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独孤焕,本夫人问你,你今日早晨你是不是去过大牢?” 绮萱夫人带气地速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独孤焕。 她如此一问,独孤焕马上神情大变,冷笑一声,说道:“没错,我去过,去看过二哥!” “你们这么多年来虽然有兄弟之实,但却为了自己心中的王权主政,彼此斗得不开交,为何早不去看他晚不去看他,为何要选择今日,且你一去过大牢,便发生了此次惨剧,这个你怎么解释?” 独孤焕惊奇地看了绮萱夫人一眼,突然冷笑道:“解释?什么解释?难不成夫人怀疑是我所为吗?” 独孤焕再看着在场的一双双眼睛,自然明的了,他不停地晃着头,无奈的悻笑着道:“原来你们都认为是我干的,对吧?” 这是一声吼。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绮萱夫人的语气也是十分强硬。 “本侯有蠢到这种地步吗?要在这节骨眼上做出这种天地不容丧尽天良的大蠢事吗?还是你们是不是故意要以此来构陷于我?” 独孤焕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见独孤焕似乎有些毫无顾忌,就算绮萱夫人,此时的面子也不给了,更何况在场的其它人,独孤焕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了,在他眼中,眼前的一个个只是把他视为行凶主谋的揣掇者。 “西鹫侯爷,独孤焕,眼下轮不着你在此大吼大喊,大家只想把事情弄清楚,你情绪那么激动干什么?” 绮萱夫人此时平缓一下情绪,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冲了。 独孤焕一屁股坐在就近的椅子上,全身用力往后靠,仰着面,摊开手,一副大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好啊,你有什么对本侯的异样看法,就直接说;有什么疑问就干脆问,来吧!” “侯爷虽然是匆匆赶来,想必也带了不少人吧?” 绮萱夫人首先问道。 当然,在场之人有谁敢在堂堂侯爷面前质问,也只能听绮萱夫人说话。 而绮萱夫人突然问出的这一问题,似乎又跳脱到了另一个点上,大家顿觉奇怪。 “是的,不是夫人派人通知本侯过来的吗?既是发生了这么大的惨案,我定然迅速调集部分人马过来,其目的完全是为了支援,或许能有用得到的地方。” 独孤焕不假思索,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带来的人是你侯府的护卫军还是其他人?” “都有,大部分以本侯府上护卫军为主!” “其它人是不是江湖上的人?” “这得看夫人以何种角度去看,若是论出身,他们自然是江湖上的人,若是作为本侯的幕僚之说,那么他们也算是本侯的护卫。” “可否让铁律司的人去看看你带来的人 ?” “悉随尊便,请!” 独孤焕对于绮萱夫人提出这一些问题,他都是紧接而答,毫不迟疑半分。 铁恨带着玉见晚与时不待便走了出去。 待铁恨他们出去按绮萱夫人的意思去检查独孤焕带来的人马之时,而堂上就只有三人了。 “夫人,此地梁大人也在,还有苏小姐,权实没有外人,那么本侯就问你一句肺腑之言,您是不是很想此次行动的主谋是本侯啊?” 独孤焕看着绮萱夫人笑着,这种笑笑得特别假。 “本夫人也就直接告诉侯爷,你想太多了,我知道不是你,但是你的嫌疑却是最大的,清者自清,你要自证清白,要给所有人一个清朗,这样不好吗?” 独孤焕笑着点头,说道:“夫人啊夫人,你可真是会说话,此话不论怎么说都在你的节奏之间,荡过来飘过去,看似天上地下,确每一句话都带着双重意思,说实在的,本侯听着很累,直接点不好吗?” 独孤焕竟然突然大笑了起来,连笑几声。 “除了本侯之外,你们还有没有怀疑过其他人?” 独孤焕反问道。 “袁缺!“ 绮萱夫人干脆直答。 “夫人,你若是说怀疑是他,或者就算是他,在场的似乎没有几个人会信,恐怖连夫人你自己都不会相信,袁缺他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举吗?再说了,袁缺目前还是没有势力,他如何能在这么短时间调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哎,说不说,不过若是刚才你们怀疑过袁缺,那么必然会让所有人知道其间的变故。“ 独孤焕说着说着,好像变在了暗暗的训示与指导了。 绮萱夫人也很坦然,说道:“没错,说是袁缺也是太牵强了,而且这里有些人自然不信,原本不知道那日之事的,还差点迫于无奈点了出来,不过此事的事实是怎么样的,谁知道不知道已是无关紧要了。“ “那夫人是否有想过要赶尽杀绝?“ 独孤焕突然问道。 “侯爷此话是何意思?“ “父王四个儿子,如今已去了其二,而我四弟北隼侯又不沾世俗,自是无关紧要,而眼下却也是除掉我的最好时机,只要夫人一句权威之话,强行下定论,说此次行动是本侯主谋所为,那么我纵使有天大的理由也是百口莫辩,而所有一切将成实锤,那时候等待本侯的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吗?” “侯爷,你是越说越离谱了,见你今日说话尤为反常,是不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才便如此的。” “夫人所言极是,本侯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且就在今日,从今早来探望二哥之时,那时候本侯也感觉到了为了所谓的权政斗了这么多年的兄长,如今沦落在那般田地,想想就算成功又如何呢?话说回来,就算此刻真的摆在本侯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大权在握,一个是自己兄长,我突然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后者,若是在以前根本不会想到还有所谓的兄弟之情。所来也是天意弄人,早上还好好的谈了几句多年来未曾聊到的兄弟心里话,而转眼间便成了亡魂,哼哼,人,最后不都一样嘛,只是在时间与方式上有所不同罢了,淡了,淡了……” 绮萱夫人听着独孤焕说的这一大堆,看似说得真情实意,没有故意在演的成份,看来他真的受到刺激之后感触颇深,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没了,二哥也没了,而四弟却那么孤清自得不予来往,试想想,眼下突然有一种特别寂寞的感觉,所以本侯适才想,这一切的一切,是否也是夫人心中有所愿意选择的,或许说赶尽杀绝有些偏激,但是能够拨动枭城之风云的,也只有夫人有这个本事与权威。” “独孤焕,你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即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透了,图个嘴痛快也不错,若是有过失之言,还望夫人海涵。” 梁启阁听着夫人与侯爷的对话,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干脆闭目养神式的装着不闻不问。 而苏流漓却是把二人之对话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去了,给她的感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像所有事情一经发生,身边的人都好像变了,变得都有些不认识了,难得是自己看事情的角度太过单纯简单了? 苏流漓原本一门心思在想沉入自己思考,可是一抬眼便看到独孤焕身边站着的郭云来看着自己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就是美滋滋的享受地在笑。 苏流漓侧过面去,还故意抛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可是郭云来却毫不在乎,眼中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传向苏流漓。 苏流漓都快被烦得有些站不住了,极为不自然。 第226章 嫌疑之下 “梁大人,你睡着了吗?” 独孤焕有意无意地调侃说了一句。 梁启阁立马睁眼,赔笑说道:“侯爷,你唤我?” “我们的梁大人还真是一个人才,不愧为天工司的大掌司,不论站着坐着就是一座恢弘的建筑,稳当!” 独孤焕这话说得真的让梁启阁无地自容,但又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在那里赔笑充愣。 还好,此时铁恨他们从外面回来了,进而解了梁启阁之窘局。 “铁大人回来啦,辛苦了,有什么异样情况否?” 梁启阁脸上泛起缓解的笑意。 铁恨看了梁启阁一眼,也说什么,然后来向绮萱夫人汇报。 “夫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玉统领与时统领也仔细察证过了,未曾有任何发现。” 绮萱夫人突然站了起来,笑道:“很好,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大家反而更不明白这究竟是何意思,顿时大家一脸茫,都看着绮萱夫人。 而绮萱夫人却笑着看独孤焕,一直看着,笑着。 “夫人如此看着本侯,本侯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有话直接说吧!” 独孤焕此时一脸轻松,这种清者自清的宽心感直接写在脸上。 “今夜之惨剧,发人深省……” 绮萱夫人的表情突然变化,脸“唰”一下就冷了下来,话风极为冷而厉,但是她就说了这几个字。 “时统领!” 绮萱夫人猛然看向时不待。 时不待反应极快,赶忙了应了一声。 “柴宽不是托你有话要传予漓儿吗?” 大家不禁一惊,众目看向时不待,而时不待却是平常淡然。 “回夫人,是的!” “那你听与大家听听!” “夫人,这……当时我答应过柴宽,只说与苏小姐一人私听!” 时不待有些犯难。 “说!” 绮萱夫人虽然泛起一丝笑意,但是语气可是带着强烈的命令。 当然,此时大家都不知道为何绮萱夫人会突然来了这样一个话题,但是也有人知道晓她的用意,尤其是铁恨他们,不禁脸上涌出了一丝忧郁。 “话语有些酸牙,我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反正大概的意思便是:至爱漓妹,就此决别,从些阴阳两隔,但一颗挚爱你的心生生世世轮回百番永不异迁,若人死有精魂,我便以魂相随,寸步不离,虽然不能相见,但却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看你笑……” 说到这里,时不待忍不住有些反酸的感觉,幸亏苏流漓突然中途打住,叫时不待不要再说下去了。 众人听了也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当时,柴宽说与你这些话的时候,可有其它人听到?” 绮萱夫人又问道。 时不待干脆地答道:“没有,当时西鹫侯爷在大牢之中与南鹞侯兄弟交心之谈,而我在门外被柴宽相托,他不愿意让别人听见,所以只拉着我贴耳相言,他说了很多,虽然我在转述上必然有所漏失,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反正他对苏小姐的那份心,似乎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意思!” 时不待这一说完,全场哗然。 而郭云来却一脸的恶心感,但是看到苏流漓那般害羞难堪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多少个举动想走过去安慰她,可是碍于众人,便只能不断地往苏流漓身上抛眼神,可是苏流漓根本都没有正眼看他。 “窃窃私语,无第三者听晓,时统领,你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绮萱夫人追问。 时不待镇然,说道:“请夫人训下。” 绮萱夫人不说话,只是微微透出微妙的笑意。 独孤焕却发话了,说道:“时统领,如此行事举动,是人理解为你故意跟死囚暗自秘联,可是合乎寻常?” 独孤焕说话的时候,竟然看向了铁恨。 而时不待却是镇定自若,坦然地看向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绮萱夫人身上,说道:“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绮萱夫人看着铁恨说道:“还是问问铁大人的意思吧?” 眼下,这些个人都在玩心思,而且转来转去。 铁恨看着时不待,说道:“当时定有当值人员在旁?” 时不待说道:“回铁大人,自然是有,只是方时尽数被杀!而郭云来趁乱也不知道去向。” “如此说来,这算是死无对证了?” 独孤焕补上一句。 时不待苦笑,很平淡地说道:“如此一来,都落在了我的身上,也好,是的,死无对证!” 时不待说完这后,便坦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大家,似乎在等待“宣判”! “时统领,你最近是不是路过雪月楼两次?” 绮萱夫人这一句话,几乎把全场都炸开了,尤其是时不待,更是惊奇地看着她。 时不待心中一触,但是面不改色,说道:“是呀,没错,榨出了点空闲去过。” 时不待心中突然觉得眼前的绮萱夫人真的很可怕,他自以为自己行事已是极为小心谨慎了,可到头来全在她的线下之下,而且,从这一点更可以看出,时不待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监视了,看来这与袁缺有着莫大的关系。 “夫人,竟然派人暗中监视于我,我一个小小的统领,竟然会有如此看高待遇,也是难得。” 时不待淡然的打着哈哈。 绮萱夫人也是轻笑一声,说道:“时统领此言差矣,这不是监线,眼下枭城有些不安份,所以多了些眼睛亦是也大局计,结果无意之间有人撞见罢了,不过本夫人到是有兴趣问问,时统领去雪月楼做什么?” 时不待脸色忽然起了变化,还带着些羞意,他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便看向玉见晚,好像此事只有玉见晚知晓。 “你看着玉统领做甚?” 绮萱夫人不解。 “我不知道怎么说!” 时不待还真不知道如何说出来,一个看似粗壮的大汉子,此刻到是现出了难得的腼腆。 “夫人不用问了,时统领去见他的相好了!” 玉见晚轻吐这句,全场再次哗然。 大家觉得好生奇怪,因为都不知道,时不待啥时候竟然冒出个相好来,那种好奇心更甚。 “相好?谁?” 独孤焕急着追问。 “雪月楼老板娘风花!” 玉见晚这句话说得不紧不慢。 大家再次惊愕不已。 在场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一个个惊讶的表情看着时不待,时不待慢慢淡然起来,看起来显得轻松面对。 “看不出来啊,如此彪形大汉,这么有女人缘,竟然跟风花好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藏得够深啊!” 独孤焕带着惊奇的腔调说出了这话,连自己都不信这个现实。 “侯爷,对这风花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吧,你也带着强烈的诧异感吧,这风花夫人我也是有所耳闻,听说是一位媚态万千的美人胚,这……” 绮萱夫人猛盯着时不待,神态中显出极为不信的样子。 时不待此时显出很幸福的笑意,说了一句让人觉得极为不堪入耳的话:“有时候幸福往往来得很突然,我自己都像做梦一般。” 时不待的戏,还真是演得到位。 “时统领,你恶心到我了!” 玉见晚冷冷地丢了一句。 可是时不待却是还是满脸幸福的模样。 “郭云来,你要好好向人家时统领学学,你看看人家,啊,你看看你,只会在心中纠缠不清却不敢付出行动!” 独孤焕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郭云来,这话所言之意再明白不过了。 郭云来原本平日里有些阴柔,此时更是有些无地自容,脸红不说,还不断地想往苏流漓身上看,但是想看却又有一种不敢的样子。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就没有更深层次的内涵吗?难道大家不觉得其间有莫大的蹊跷吗?” 绮萱夫人拉回了正题。 “铁大人,梁大人,你们久久未作声,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绮萱夫人问过来之后,梁启阁立马行礼回道:“此间,夫人定是自有主张,我等不便打断。” 铁恨说道:“夫人,夜已过半,您也在此费心费力,是否早些回府歇息,事情都已至此,不妨明日再作打算!” 铁恨此话,也不知道是何用意,反正绮萱夫人听了似乎也没有多想,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了笑,说道:“此间大事,原本属铁律司之职权,一切听铁大人的,夜已近晓,大家各自安顿吧!” 说罢,秀袖一拂,便转身离开大堂,苏流漓看了大家一眼,便也紧随绮萱夫人而去。 在她人影消失在门前之时,还留下了一句话:“兹事体大,禁闭所有消息!” 绮萱夫人走得如此干脆,反而让独孤焕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坐在椅子上一脸无所适从,还是站了起来。 “铁大人,这样就完事啦?” 铁恨答道:“侯爷,你还想如何?” 独孤焕说道:“眼下都到什么时候了,事情还是一踏糊涂,毫无头绪之下,就这样散去吗?……” 铁恨打断独孤焕的话,说道:“侯爷,事情出自铁律司,且原本此等事情该属铁律司之权责,铁律司自会尽快给一个结果与交待,急也急不在一时。” “那意思是本侯可以走了吗?” 独孤焕如此一说,铁恨马上接上话,说道:“难道说侯爷是想留在铁律司?说实在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独孤焕原本泛起的笑意立马变冷了,他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还真把本侯当嫌疑犯扣下来啊,今夜是不可能了,不过有什么新的情况,本侯随时过来,本侯也急着想知道,能犯下如此大事的人,到底是谁?” 说罢,便迈步便走,可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说道:“铁大人,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了,夫人之意,时统领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内部自己能掂量着做吧!” 说完,笑了一声,便带着郭云来离开。 “铁大人,方才侯爷说得对啊,就这样不了了之,要知道,眼下死的是一个侯爷,且是一位待正法的侯爷,铁大人心中可能妙法打算。” 梁启阁在走之前,不禁面相极为担扰与关心的问。 铁恨说道:“梁大人,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操持?” 梁启阁顿时有些语塞,便不好意思说道:“当然,可能是我多虑了,这本是铁律司权责之事,怪我无趣置喙,这善后之后还得辛苦铁大人及铁律司的众人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在铁恨肩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一脸凝重地也离开了。 铁恨表情很严肃冷淡,整个表情都是绑起来了,忧郁的眼神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心焦,且渗着茫然的无助。 玉见晚看得很真切,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尊有这样的表情与眼神。 “师尊,看你很累了,去休息吧!” 铁恨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的那状态。 久久之后,才吐了一句:“眼下这种状况,还睡得了吗?” 话言之后,便是长长地吁气,听起来十分的难受。 “师尊,今夜夫人所言,我是蒙了一头雾水,我知道其话中有话,但一直不明白!” 玉见晚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不必去明白,很多事情越是明白,会让自己越沉重,想我铁律司真是屋漏偏逢倾盆夜雨,连连受创,而眼下大事就发生在本司,此间种种,就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铁恨语气已完全透露出了无助的心声。 “你们先去忙大牢善后之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铁恨满脸惆怅。 “时统领!” 当时不待正欲走出大堂之门之时,铁恨突然唤住他。 时不待立马止步转身,问道:“铁大人,有何吩咐?” 铁恨看了一眼他,然后轻轻一挥手,示意叫他还是先去忙。 出了大堂,时不待心绪不宁,玉见晚也是忧心忡忡。 “眼下铁律司扣失殆尽,已无人可用了,所以师尊才这般难受,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师尊这般无助。” 玉见晚说这话的时候,时不待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放心,善后之事,夫人已安排好人来协助了,只不过今晚夫人突然对我产生了嫌疑,说实在的,这让我心里极不是滋味。” 玉见晚说道:“对了,时统领,若是你信得过我,你能否给我吐个实话,你是不是跟袁缺对接上了?” 时不待一惊,然后对玉见晚摇了摇头,很诚然地说道:“说实在,我还真担心袁兄弟的安危,消失了这么久,不知道现在何方?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事情怎么会这样?” 说罢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正面回答玉见晚的话,但是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玉见晚多看了时不待几眼,总带着不解与怀疑。 但听他自己那么一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况且自己也不是那种喜欢多方多问的人。 “玉统领,你觉得是谁?” 时不待突然问道,玉见晚很快便回应道:“不知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毫无征兆,原本一位必死无疑的侯爷,却突然被如此杀掉,这人到底与南鹞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玉见晚说着说着,立马转向时不待,问道:“你觉得会不会真是袁缺?” 这句话问得很突然,而时不待急着说道:“这怎么可能,难道连你也这么认为是袁兄弟做的吗?” 玉见晚奇怪的眼神看着时不待,轻轻摇摇头,说道:“我想也是,怎么可能是袁缺呢?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当时跟那帮人交手之时,似乎每一个人都是高手,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行事有若摧枯拉朽,就连那些暗羽卫在他们面前都没有任何阻碍,若不是他们突然收手撤退,恐怕我们俩都已被杀了。” 时不待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很可怕,我也曾想过会不会是幽冥教的人,但是他们使用的武功却全然不是,想想以前经历过多次黑衣人,以前在山林之中遇到的黑衣人也是厉害的很,再想想,李睿一案牵涉的血战,还有就是当初在禁地之内发生的对铁律司的围剿,他们会不会都是李睿的余党,但思前想后,却完全不成立,根本就是没有理由与目的,哎,真是越想心越乱,毫无头绪。” 时不待说得很认真,可是玉见晚此时一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疑问与好奇。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别是你也喜欢上我了吧?” 时不待在此时突然也学会了打趣,至少他想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 “时统领,时大哥!” 玉见晚此时说话变得很柔了,而且突然唤了一句时大哥,更让时不待顿觉有些不对劲。 第227章 终见其人 “玉统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玉见晚说道:“如果上面有旨意下来把你扣押,你会反抗吗?” 时不待身子一惊,然后轻松笑了笑,说道:“自是不会!” “是不是你也听出了夫人之意。” “夫人之意?没有,只是我听出了你的意思!” “不是,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不过突然冒出的想法!” “当然理解,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不是会逃?” “是的,我是想问。” “我为什么要逃,若是一逃,那真是把所有的冤枉都无端地扛在自己头上了,或者说直接就可以说成主谋是某某某了!” 玉见晚不再说话,脸色不好看。 时不待心中很明白玉见晚所说所问,而玉见晚似乎也是知道时不待心里在想什么。 “袁缺可还好?” 玉见晚再次又问道。 时不待木讷了,莫名其妙地看着玉见晚,说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太想念他了,怎么一直如此问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知道好与不好。” 玉见晚似乎有些愁绪,只是轻轻晃了一下头,竟然自嘲而笑,自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啦,总感觉你似乎知道袁缺在哪里,不好意思,不说了,我们去大牢吧!” 玉见晚说完便快步往大牢走去。 时不待在后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跟着上去了。 铁恨已是很困乏了,当他看着玉见晚与时不待向大牢走去之时,他也往外走去,只是他们之间的对话,铁恨全听在耳里。 铁恨来到铁律司的前厅院,他发现,一切有了变化,竟然铁律司一下子又多出了好多陌生面孔,而这些陌生面孔并非新招募进入的,且身着的并非铁律司的制服。 “你们是?” 铁恨问一个当值岗的一位略有小须的年轻人。 “回大人,我们是按夫人的指示安排,来临时顶班铁律司的司职人员!” 此人问答得很干脆,而且特别有中气。 “那你们是什么人?” 铁恨有些不解。 “一部分是东鹰侯府的护卫,一部分是西鹫侯府的护卫!” 铁恨不再问什么,这些“顶班”人员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他也没有再问什么。 “铁大人,铁大人……” 霍连义此时跑了过来,好像挺急的样子。 “霍将军,辛苦你们了,还劳你的兵来为我铁律司护岗。” 铁恨很是客气。 “铁大人,千万别这么说,理所应当,况有夫人的安排。对了,方才夫人在走之前吩咐我告诉铁大人,眼下铁律司人员紧缺,事急从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耀武司中抽调部分人手过来顶上。” 霍连义说完,铁恨默然一下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夫人安排,辛苦霍将军了,夫人可到府上了?” “应该快到了,我们在中途的时候夫人临时把我叫过来的。” 霍连义说完,跟铁恨道别。 铁恨也无心看这些临时顶上的兵,他得赶紧赶往耀武司。 原本他就是想去耀武司的,没想到绮萱夫人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铁恨走出冰冷的铁律司,回头看了一眼深夜之中的庄严的大门,棂上的一排灯笼显得格外暗淡,因为他此刻心情也是极为神伤。 马房的人牵来了马,他毫无犹豫跨了上去,刚一坐稳,长长吐了一口气,在临冬的深夜之中,那白色的雾气尤染如霜。 策马之下,急奔如狂,扑进了黑夜之中。 就在铁律司大牢之中忙碌的善后之时,而铁律司的后山却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他们趁着眼下铁律司无人手戒备,一路轻飘的身影,施展着身手直接来到了后山的高墙之门。 来人四位。 他们稍站一会,看了看这高墙之中的门,已是新建,深夜之中看起来却特显诡异。 一个黑衣人闪身过去,发现大门并未上锁,而且用力一推,门便开了。 几个蒙面之人交汇了眼神,便直接进入了。 进入洞道之中,似乎也没有人把守,就是在另一端的近高崖处略有几个把守的当值,不过很快被四人打晕过去。 他们不痛下杀手,只是将其击晕即可。 四人好像很熟悉此道,直接沿着傍山腰的栈道一路深入,来到深渊处的那水边,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有些守卫,不过这些守卫人数也不多,也就十来个,三下两下便被几人击晕倒地。 四位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出手那是相当干净利落,而且身法极闪,不耽误一刻,闪身便朝着那只能容得一人身的深渊小道走去。 他们摸到了那宽大的地方,也就是当时莫悲莫痛所在之地,也不做稍刻的停留,直接去到了深坳之中的那扇石门前,这才停了下来。 “这门怎么开?” 几人看了半天,终于有人说话了,一听这声音便是贺莽,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干脆扯了了蒙面,透了口气。 这个时候大家都扯下了蒙面,他们是袁缺、木凌风和楚怀忠。 袁缺一脸的思虑,贺莽看过来轻声说道:“袁兄弟,这门怎么开,肯定有机关在某处!” 袁缺却说道:“我有点担心,我们这一趟走空了!” 未等他们问,袁缺接着说道:“这一路太顺了,都未见几人把守,如此顺利就来到了此间……” 此时抢话道:“刚才我们一路过来也看到了,铁律司此次又被屠了一次,哪还有人手,刚才不是也有零星的守卫吗?袁兄弟你是不是多想了,而且来之前可是你说的,趁铁律司眼下大乱又无人,这是最好的时机,这才说干就干的。” “我也有袁兄弟这种感觉!” 木凌风说道,而楚怀忠同样点了点头表示也有这种担心。 “既然来了,无论如何得进去看个究竟吧?难道还怕有埋伏?” 贺莽说着,便四下去找找看有没有机关。 不过大家觉得贺莽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来都来了,总要看过明白。 这深壑之中,除了石壁一些角度好的地方摆有油灯,光亮虽然有些昏暗,但在这深夜这中还是照得部分地方清楚的。 袁缺看到大石右这的一处人头高的油灯,他走了过去,凭他的身高,刚刚跟自己的眼睛拉平线。 袁缺凑近一看,这油灯的灯座竟然是固定的,而且直接镶嵌在石中,而且灯座上有些光滑脱漆,看来是经常有人摆弄,他有心无心地去扭了一下,还别说,真能扭得动。 袁缺如此一旋扭,那大石门还真的动了起来,往两边收缩,慢慢拉开。 “你找到机关啦?” 贺莽乐着走了过来。 “这并非什么机关,况且此处本就是极为隐秘了,何须要设机关呢,再说以前有挛生二圣守着,没有必要设机关,这也只是一个很明显的开门机要罢了。” 袁缺如此说道,贺莽却说道:“管它呢,只要门开了就好。” 说着,便朝门中走入。 一股浓烈的臭味冲了过来,大家都不禁直接把蒙面纱扯上,且还有手捂住口鼻,这阴暗潮湿混杂着各种臭味直冲出来,真的是让人一时无法受得了。 不过这深洞之内,竟然还有如此的一个天然之穴,里面还是有些宽大,而且洞中还有流水相环,而借着洞内微暗的油灯,可见一斑。 洞穴里空间足够,只是常年的潮臭腥味一直聚于此,无法清除出去,所以显得整个空间之中都有些浑浊不清,尤其那微微的油灯光照耀下,看得出来空中都浮着一些不知是何什么的细尘。 袁缺他们刚进去几步就是一环流,而且溪面不窄,此处也没有人为的修筑,缘于环流有些浅,所以只是利用几个天然大石头放置水中,便形成了跨过去的路径。 虽然里面有油灯在燃,也照得一些地方,但是整个昏的气晕压得大家有些难为,若是心里有恐怖感的人,会因此窒息都难说。 大家跨过环溪之后,进入到一个平敞的大石面,脚踏上有些湿滑,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似乎这里就是一个空荡的黑洞罢了,但是既是黑洞之中也上了油灯,那必然应该有人被关抽在此地才对。 突然,大家停住了。 因为听到一个种声音,这种声音是铁镣的扯动之声。 袁缺他们不禁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在那洞穴最尽头的方向,也就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忽然有了动静。 伴着声音的不断响起,一个肮脏的身影慢慢出现,然后向大家这边走了过来。 大家看得很真切,这是一个人,只是身上脏污不堪,而且衣不蔽体,破烂的只剩些披线散块,想想在如此临冬之际,竟然如此这般还能从容,虽然洞穴之中比外面温和一些,但是看得出来,此人是常年累月皆是如此,似乎他早已忘记了严热与酷寒。 此人手脚全被锁上了铁镣,而且大家这才看清楚,他的双手之上的铁镣的两端是系在石壁之上的,当他越向袁缺方向走,那种拉扯感便越强,以至他的手看起来直接被往后翻扯到了后背,脚上的也是,他想再往前迈的时候,就被拉扯住,不能再前进了,但是他还在奋力地跟铁镣抗挣,甚至发了像鬼哭狼嚎一般的怒喊,还在拼了命的挣扎了…… 袁缺慢慢走了上去,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与害怕…… 见袁缺朝自己走来,那人慢慢地也不想动了,慢慢地冷静下来,然后通过散落在眼前的盖面散乱的脏污花白头发的小间隙,好像也在看着袁缺。 那人喘着粗气,想尽力把散盖在眼前的头发甩开,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袁缺慢慢走过去,首先就是为他把散乱的头发撩起来,让他露出自己的脸。 袁缺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一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张脸脏得不能再脏了,五官都有些难以清晰轮廓,尤其脸上的胡须都被污垢结了起来,看起来像个污人雕塑,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有些光,竟然看不出为混浊的感觉。 那人眼珠子转了几下,朝袁缺突然怒吼一声。 虽然突然,但是袁缺根本没有丝毫被惊到,而且更加平静。 贺莽、木凌风、楚怀忠都上了来,看着眼前的这脏人。 “伯侯!?” 袁缺轻声唤了一句。 那人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还是朝着袁缺吼了一声,张大嘴巴,好像是怪兽要咬人,如果不是铁镣的束缚,可能真的会扑上来。 “伯侯?!” 袁缺再次唤道。 “你是独孤驰骋吗?” 袁缺都如此问了,那人才把眼珠子正正地转向袁缺,似乎认真地看了袁缺一下,然后露出了几份诡异之笑,一口大黑黄牙从嘴皮下露出,看起来极为恶心。 可是袁缺一点也不觉得,因为他心中有准备。 “这老爷子是不是久闭地此,都听不懂话了,或者说根本散失了言语?” 莽贺见那人迟迟不言语,也是显得有些急。 “你们是人吗?” 突然那脏污人开口说话,眼神充满了戾气,看着大家,满嘴的污结胡污竟然震下了些许污泥般的东西。 “老爷子,你还会说话啊,那就好,那就好!” 莽贺笑着说道,而且态度还是蛮恭敬的,毕竟他很明白,眼前这人若真是伯侯,那么便极有可能是兄弟的父亲,自是要尊重。 袁缺马上把蒙面黑纱扯下来,然后看着眼前的污人,说道:“看着我!” 那人见袁缺的脸一露出来,眼珠子便不再转了,而是直正正地看着袁缺,然后好像认真地打量了一番。 “这条狗长得还是有模有样……” 那人只说了这一句,然后眼神中的不屑便抛了出来。 “您可是伯侯独孤驰骋?” 袁缺再次这样问道。 “明知故问,如同狗吠!” 这人如此一说,大家不但没有气,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意,看来他们是找对人了。 “您说得对,这么多年都是一条孤寂无亲的野狗!” 袁缺不知道是由衷感怀还是情不自禁,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为亲情的感觉。 那人奇怪地看着袁缺,眼珠子在袁缺身上打了几转,那污秽的脸上扯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表情。 “您可是伯侯独孤驰骋?” 袁缺此时心很静,他一定要追问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是独孤纵横派来的?” 那人奇怪的问道。 “老爷子,你看我们像什么人啊,我们可是专程来看您的,顺便接你脱离这不是人呆的地方!” 贺莽忍不住多嘴如是一说。 “本侯早已不是人了!自是呆在非人处之地。” 那人悠然感慨说到,不过他自称“本侯”看来是伯侯无疑了。 “看来你真的是伯侯!” 袁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充斥着自己的心扉,想尽力控制却是无法控制的情绪。 “您受苦了!” 袁缺油然脱口而出,极为心疼的口吻。 “小子,你为何如此动情,你是在可怜本侯还是奚落?” 那人反而一脸不可思议的发出了愠气。 “袁兄弟,看来这还真是的老爷子,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帮他脱离这地狱再说啦?” 贺莽快人快语,而且说着就想去把那铁链给弄掉。 “住手,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救本侯,有何目的?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一直在叫喊,可是贺莽不理会他,便举着大刀便砍那些镣链,可是任凭其如何努力却动不了那铁链丝毫。 “别费劲了,锁本侯之链而千年寒铁所铸,一般的兵器哪动得了半分,老实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本侯?” 那人也没有了脾气,反而平声静气地问道,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袁缺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道:“伯侯爷,敢问您有否有一儿子?” 那人听了袁缺这么一问,突然慢慢地笑了起来,笑声由低沉到高亢,再转为一种悲凉。 “儿子?本侯当然有儿子,只是孩子命苦,初生之命却惨遭横祸,以致无辜夭亡!” 那人陷入了悲戚的情绪之中,头也低了下去,看起来拉回到了痛苦的思绪之中。 “你儿子死啦?” 木凌风也惊奇地插上一句话。 袁缺想问,但也滑敢说出口。 “举家之灭,惨绝人寰,只留下本侯一身残命,关在此地狱之中不知道日月,可悲可叹……” 那人表情突然僵硬,痴痴地看着某一方向,眼神中充满了莫大的悲痛与哀伤,更有一种强烈的无助感。 “您确定你儿子死了吗?” 袁缺实在忍不住,极为害怕地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狗东西,有什么资格问本侯这种事情?” 那人突然勃然大怒。 “死了,全死了,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本侯的眼前,那是何等的一种惨景,惨惨惨……” 那人又突然好像失心一般的重复念着。 “当时不是有人把你儿子救走了吗?就是怪侠乔老前辈。” 贺莽疑惑地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乔老前辈?” 那人突然又冷冷地看着大家。 “是的,我们偶然机会遇上了乔老前辈,听乔老前辈所言他救下了你的儿子!” 袁缺此时心理上还是很平静,很理性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哈哈哈……” 那人狂笑一阵,说道:“你们遇到乔老前辈,就凭你们也配,乔老前辈可是本侯忘年之交,他虽然欲力挽狂澜想救本侯举家于死亡,任其武功再高,终是寡不抵众,差点自己都把命赔上了,别说还能救人,不过他老人家的情与义,本侯这一辈子恐是难以再报了。” 说到此,那人再次幽怨难平。 第228章 是真是假 袁缺看着那人,认真地说道:“伯侯爷,你确定你儿子已死了吗?” 这话问得如此直接。 那人骂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来揭本侯的伤疤,到底是何用意,本侯当然希望我的儿子还能活着。” 此话有些撕心裂肺。 袁缺突然僵住了,心绪意难平,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楚怀忠,突然走到那人面前,细细地看了看,然后很礼貌地问道:“伯侯爷,您还记得‘一枫信’吗?” 听楚怀忠如此一说,所有人都惊到了,但也是一脸的疑惑看向他。 那人一惊,然后平静下来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了一眼楚怀忠,便假装没有听到,一脸的不屑。 袁缺他们对于突然冒出的“一枫信”自是颇感意外,尤其是贺莽急问道:“一封信,什么一封信?” 楚怀忠只是笑了笑,未曾回答,然后一直盯着眼前的那人,好像一定要寻找到答案。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又是谁?” 这个时候,那人才认真地看了看楚怀忠。 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只是一脸不屑。 “那请前辈再看看我是哪位?” 楚怀忠很恭敬地问道。 那人根本就不看楚怀忠,只是白了他一眼,说道:“人模狗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你是哪一位?” 到此时,袁缺突然好像有些感觉楚怀忠的用意。 “前辈,你既是伯侯爷,那么定然是心怀滔天之仇恨,或许我们能为你一雪大仇,可好?” 楚怀忠次问道。 那人这才缓过神来,正脸看着楚怀忠,但还是冷冷地说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为何报仇雪恨,痴人说梦,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如此说话,伯侯爷是不信我们,看来我们也是有心无力了!” 楚怀忠脸带着丝丝笑意,好像这话故意这般说来。 袁缺顺着楚怀忠的话,问道:“难道你家人之大仇你就不想报吗?眼下有机会,况且你儿子已经回来了,就是为了营救你出这地狱,且为家人报仇的。” 那人一激动,说道:“一派胡言,我儿子早已被杀,哪来的儿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戏弄于本侯?” “你确定你儿子已死了吗?” 袁缺直接问道。 “如此痛心之事,岂可儿戏!” 那人说话间,眼神开始有些闪烁,也带着强烈的气愤。 楚怀忠突然对袁缺说道:“兄弟,今日得见伯侯,也算是幸运之幸,此间不能久守,既是知道了伯侯所在,往下必想尽办法将其脱离苦海。” 袁缺会意地点了点头。 贺莽与木凌风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不说话,听他们的安排。 袁缺很客气地说道:“伯侯爷,您先在此暂时忍耐小些时候,你儿子你家人的大仇,待我们来日将你营救出去必要相报!” 说罢便转身就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 当袁缺他们四人到了洞门之外,还听到里面莫名其妙的喊叫之声,好像极为气急败坏的样子。 铁恨驰马而奔,穿过枭城大街小巷,直接往城南方向而去。 铁恨这一路奔驰,也偶尔遇到了铁律司巡城之人,那些属下都远远向他打招呼,由于事出紧急,他也不愿停留片刻,一路不理会往前奔。 可是当他转入一个大拐角口之时,突然他的马自己腾起前脚,长嘶一声,划破整个枭城的夜色,就不再向前了。 铁恨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马的灵性自然是嗅到了什么异样的状况,所以自己止步不前了。 危险,就在前方。 前面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多远,但是那种萧杀之气迎而来。 铁恨很平静,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前方。 此处是城角最为暗处,四面高墙耸,偶有的灯笼也照不过来丈余。 铁恨在马上深吸一口气,马不停地嘶喷着,神情极度不安。 铁恨知道,此时退无可退。 “嗖……” 破风之声四周袭来,黑夜中闪过的寒光有如流星划过夜空,看似光华无比,却是透着极度深寒。 铁恨跃身而起,从马上翻飞落地,而此时从四面而闪来的锃亮寒光,在马背之上交汇碰在一起,发出了“铛铛……”碰撞之声,马一惊,长嘶一声便欲乱跑而去,可就在此时,黑暗中一记寒光袭过,直击马头,那马迎而仰翻,惨嘶倒在地上,四条腿不停的抽搐乱踢,看来只是被击得有些失去晕了神智,却未曾死透。 铁恨很镇定,站在街中,他也看清了四面袭来的武器,看似流星锤,但形态却有如鹰爪般的锋芒利器,且全被暗处之人长链飞控,且是手法收击自如。 铁恨刚一镇定,可是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暗处这些流星飞爪已来回几轮袭向铁恨。 铁恨作为枭城的头号的高手,如此暗袭尽管再猛烈,但在他的身法之下尚是不是什么难以应付之事。 但伴随着这些流星飞爪之间,竟然还漫散过了无数的寒星,这些是暗器飞针之类的,顿时笼罩在铁恨周身的破风之声不绝于耳,铁恨上下左右不断变位躲闪,根本就没有稍息之机。 在一顿暗处操作飞袭之下,铁恨都安然无恙,只是累得有些吐粗气,此时终于出现了黑衣蒙面之人,路灯虽然昏暗,但看得出来这帮人手上拿的武器各异,刀剑居多,另有一些特别怪异的武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似锏非锏,似棒非棒…… 铁恨眼前出现的人,自是不会给他任何稍松的机会,从四面直扑而来,围着铁恨便是一阵狂攻。 这些人都是江湖路数,且是高手中的顶尖,因为每个人手上的兵器使得炉火纯青,而且如此团攻的配合也是进退有序,一潮高过一潮,任凭铁恨如何高手,在这样的高强度围攻之下,显得有些孤立无援,慢慢便出现了极为被动之态。 困兽之战,何等惨烈,再加上连日以来铁恨忙于枭城大局之事,整个人精力极为不济,如此强压围攻之下,他如何能脱困而出? 厮杀之间,铁恨击翻杀了些许人,他夺过一柄刀,挥动刀法再次砍杀了几人,可是这些人却丝毫不乱,整个的进攻层层叠叠,以致铁恨也多处受伤。 不过,铁恨真如其姓,铁一般的汉子,尽管看不到任何希望,但是他还是倾力拼杀着,而且瞬间夺了几样兵器,任何兵器在他手中都运用自如,看来他还是真的一个行家,当初跟袁缺比武的时候就已经露过真本事。 如此长持不下,铁恨有些力所不逮,尽管在此间杀人无数,怎奈对方人多,且人人都是高手,慢慢身上又多了无数的伤,而且身上早已是被自已的血染红了,就像个血人一般还在拼死的拼杀。 突然,两道飞光闪过,流星飞爪牙直接扣在了铁恨的琵琶骨上,双肩顿时被控制,当他想再次举手双手挣脱之时,双手亦被飞爪扣住,整个人突然被拉飞了出去,可是刚飞到半空之中,突然一人从后面飞起一脚,重重踢在铁恨的后背之上,铁恨的人被直接踢飞出去,而且飞爪震脱,上面还钩下了他身上的肉。 铁恨惨呼一声,重重的飞栽在地上…… 铁恨此刻已是一个血人,他没有死,尚存之息,他还想爬起来,可是头吃力抬起之时,突然一口狂血喷吐而出,但此刻他已不在乎了。 在昏暗的路灯之下,他眼睛开始晃动,迷幻般的出现重重人影,那些人已慢慢围了上来。 “枭城第一高手,想不到落到这步田地!” “果然名不虚传,铁大人武功真是了得,若非用这一招明暗相兼,或许我们还拿不下他!” “现在是不是将这第一高手结果了?” “上面有令,本就是格杀勿论!” “只是觉着可惜,他也算一代枭雄了,如此了结了他还真是有些不忍。” “不过看他伤成这样,就算我们不动手,也活不了了,毕竟一世豪杰……” “行啦,快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天快亮了,等下有援兵到了就坏事了。” “援兵?现在他哪来的援兵,眼下枭城各处自顾不暇。” “废话少说,动手吧!” ………… 围上来的黑衣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论起来,可是最终还是要结果了铁恨的性命。 而就在这些黑衣人准备杀铁恨的时候,突然藏在暗处的放出流星飞爪的人惨呼起来,而且几人被打飞滚在地上,都死掉了。 顿时黑衣人一阵惊呼,都看了过去,他们同样看到了黑衣人,四位黑衣人疾步走了过来。 这些黑衣人中有人问:“怎么回事,你们……” 尚未等回答,那四位黑衣蒙面人便冲了上来,两个拿着刀,一个拿着剑,而冲在前面,身法最快的手上没有兵器。 这些黑衣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那手上没拿任何兵器的黑衣人已闪了过来,他们刚要提起手中的家伙应战,可是有些已被那极快的功法直接击倒在地,其余三人冲上来的时候,顿时又混战成一团,不过此刻这些人仓促之间,顿时失去了先机,在不稍些许的时间,便尽数被打得落花流水。 有的见势不妙,仓惶而逃向黑暗之中,但未逃的,都倒在地上了。 那四个黑衣人的武功真是有些可怕,如此凌厉攻势,感觉刚才那么厉害的一群人,竟然好像没有还手之力。 四个黑衣人站在铁恨倒地之处,看了一下,大家用眼神交汇了一下。 铁恨还没有死,他努力抬起头,隐约看到眼前四人一眼,然后再次头耷拉下去。 没带兵器那人在铁恨身上搜了一下,从他怀中搜出了一支信号筒,二话不说,直接扒开盖子,把信号放了出去,信号烟花一飞冲天,响彻整个夜空。 当袁缺他们清理好后,来到了小堂之中。 “天快亮了,如此忙乎了一夜,竟然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精神抖擞,你说奇怪不奇怪!” 贺莽运动着全身,舒展着手脚,脸上看起来确是精神饱满。 “那是你很久没出去活动了,况且今天还打了架,自是觉得久违的新鲜,看把你开心得样子!” 木凌风坐在桌旁,顺便操起一杯子倒上一杯茶。 不过他倒的第一杯茶直接递到了袁缺的跟前。 袁缺脸色不太好,但不是由于疲乏,而是心中有所思虑。 楚怀忠好像看出了袁缺的心思,便对他说道:“袁兄弟,是不是很困惑?” 袁缺回了一眼楚怀忠,笑了笑,说道:“自是有点。” “对了,你们说铁大人会不会死掉啊,刚才见到伤得那么重,不知道那危机信号放出去,会不会有人来接应……” 贺莽此时反而担心起铁恨来了。 “看来你的心思还是在铁律司啊,对你的顶头上司还是记挂于心啊。” 木凌风取笑起了贺莽。 贺莽说道:“毕竟同僚一场嘛,再说了铁恨这人不坏,人在官司,身不由已,再说了,他平日里对我们挺好的,今夜机缘巧合能救下他也算是造化,希望他能挺过去。” “我们还是聊聊袁兄弟的事情吧!” 楚怀忠笑着对大家说道。 几人都坐下了下来,都倒上一杯茶…… 袁缺先开的口,看着楚怀忠说道:“楚大哥,如果当时我估摸着没错,你是不是觉得那伯侯是假的?” 楚怀忠笑了笑,说道:“袁兄弟就是聪明,是的,我敢绝对肯定那人不是伯侯,是假的!” 木凌风与贺莽饶有兴趣,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当时也看出了些端倪。 “虽然我不认识伯侯长什么样子,但我也觉得是个假货!” 贺莽此刻尽显聪明,他接着说道:“当初你们见那人的表情与说话语气没有,一点侯爷的气派都没有,而且眼神闪烁,言辞有些……” 袁缺打断了贺莽的话,说道:“贺大哥,我们还是先听楚大哥说说吧,毕竟只有他一人见过伯侯,他才最有发言权!” 贺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收住了口,伸出手来向楚怀忠,作了个有请的样子。 楚怀忠说道:“不过样貌上的是像极了,不过细看之下,就发现问题了,想必你们也留意到了,一个被幽闭一二十年的人,而整个肤色竟然新鲜得很,而其间的破衣烂衫之下显出的肤色及肌肉都是我们一般人无异,按理而言应该是面黄肌瘦中气全无,可是我们看的伯侯却是整个质感那么的饱满,而且尽管他刻意用脏污秽来掩盖一些轮廓,但是怎么看都怎么别扭,而且一看那污秽的样子存在很大的人为之感,是故意在近些日子做出来的。” 大家都会意地点了头。 楚怀忠继续说道:“此人样貌上与伯侯极像,可是声音与语气却是在刻意的模仿,要知道模仿始终是模仿,成不了真,可能由于时间短,还达不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当时我一听他说话便知道有问题,就算经年累月不曾与人说话,但是那中气与语调完全不是伯侯那么回事。” 接着说道:“况且,他竟然对我那种陌生感,再如何久久不见,但是印象也不会抹去的,可是他见到我的时候竟然是完全一副陌生,而且当时我说到‘一枫信’的时候,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此时大家看着楚怀忠,贺莽实在忍不住,说道:“一封信,当时我就算问了,一封什么信?很特别吗?” 楚怀忠笑了一下,说道:“此间便是一段往事,从语面上讲大家可能认为就是一封信的一封信,但实质那个中间那个字是‘枫叶’的‘枫’,而非一封信的‘封’!” 如此一说,大家觉得明白了,但是却觉得更奇怪了,看来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的。 ”这一枫信有什么来头吗?能不能说一下!“ 听着木凌风好奇地问,楚怀忠看了袁缺一眼,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袁缺微笑一下,说道:“虽然天快亮了,反正大家都精神头足,那有劳楚大哥说说呗,我也想知道其间的故事。” 楚怀忠也是兴致高涨,正要摆开大说,这个时候杨紫梦匆匆的进来了。 她焦虑的脸上一双美丽的眼睛闪到袁缺身上,说道:“你们回来啦,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都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杨紫梦的出现,把本来楚怀忠的“故事”打断了。 “杨小姐,你不在房间睡美觉,突然来了打断了楚兄的说话,就像刚燎起的火被泼了一盆凉水,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心上人,你看看,他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贺莽半开玩笑对着杨紫梦说道。 杨紫梦笑了笑说道:“你们都未归来,我哪有心思睡觉啊,我一直在为你们担心,再说了,人都回来了也不支会我一声,害我一直担心。” 听到这话,大家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u003dp 第229章 千丝万缕 原本杨紫梦还想问什么的,贺莽与木凌风叫她坐下来一起听听事情的经过,顺便也听听楚怀忠的“故事”! 楚怀忠终于说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故事,这也是伯侯当年与乔老前辈的一种沟通方式,因为鸿鹄门的人布遍各城,在每城都有不定点的地方作为他们传递话语之用,而每一次点都不一样,而且每一次想说的话都会写在枫叶之上,唤作‘一枫信’,其间也就收到过几次,每一次在极为重大的事件之上才会出现的联络,尽管当初伯侯与乔老前辈定下的这种特殊的联络方式,本以为能更多机会见到乔老前辈,可是他老人家都是从未出现过,只是我们的人会四下搜寻那些点,一旦出现这种联络枫叶信,便第一时间传到伯侯府上。” 楚怀忠说到这里停住了。 “啊,没啦?” 贺莽奇怪地追问。 楚怀忠笑了笑说道:“对啊,简明而言就是如此啊,‘一枫信’实际就是乔老前辈与伯侯的特殊联络方式,只是通过我们下面的人来传递,而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方式,或许只有伯侯与乔老前辈才知道,再者就是我们仨兄弟知道此事了,这绝对没有其它人知道,所以我对那人一说‘一枫信’,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露出马脚。” 袁缺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而杨紫梦就坐在袁缺身边,一直看着他,好像对楚怀忠所说之事也只听了个稀里糊涂。 “看来早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也料想到了袁兄弟一定会去找伯侯问真相,所以才做了一出假戏。” 木凌风说得很委婉。 袁缺说道:“夫人还真是一个懂得预局之人,所有的事情在她主中都有一盘棋,而且每下一步都那么有针对性,但是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这一次我叫上楚大哥跟我一起去,因为楚大哥认得伯侯,若没有楚大哥在的话,那么我们便信以为真了。” 大家听到此话点了点表示赞同。 “现在想来,虽然说趁铁律司适遭大劫,人手不够,自顾不及我们行动去看伯侯,但是如此重要的一个人,不可能让我们那么轻松就进到其间,现在看来还真是故意布局,就是想让我们尽快见到那个假的伯爷。” 木凌风如此分析,当然也是顺理成章。 贺莽忍不住接道:“原来如此,就是想让袁兄弟尽管见到伯侯作一个实锤,就是通过这假伯侯的口说出当年在那个什么‘孤掷案’中,他的儿子早就死掉了,如此以来袁兄弟便不是伯侯的儿子,那么一要误会便成了永远的假象真相了。” “贺大哥,最近见你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杨紫梦笑着看了贺莽一眼,如此褒扬一下。 贺莽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是,想我贺某人肚里也是有货的,只是不爱显山露水罢了,还是杨小姐聪慧,藏得这么深被看得出来!” 说这到里,气氛轻松了些许,大家也乐了一下。 “看来,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让袁兄弟再回去,竟然安排了这么一出,现在想想,还真的得亏有楚兄在,要不然我们可能都信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证明了袁兄弟是伯侯之子的真相,欲盖弥彰,夫人的算盘适得其反了。” 木凌风平日里不爱多说话的,但此刻却连连感慨。 反倒是袁缺却一直在那里喝茶,只听大家说,没有怎么言语。 “看来事实已然铁定了,袁兄弟,你便是伯侯的少主人,此事无疑了,看来李睿所说的都是真的!” 贺莽补上一句。 袁缺突然冒出一句:“那么,真的伯侯现在又在哪里呢?” 说完这话,他一脸的难以名状的表情。 大家都明白其意了,如此反证之后,看来伯侯就是袁缺的父亲,正是因为如此确定之后,那作为人子,他自然是担心着自己父亲的安危,而越是这种时候,他会把一切问题想到最无望的点上。 “袁兄弟,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你此刻必然心系着伯侯之安危,但是大家冷静想想,若真是绮萱夫人做了这个局,就算找了个假的伯侯来作顶替,必然她也会想到最坏的打算,就是计划被识破之后,她暂时对真的伯侯不会作出什么绝决手段,因为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伯侯可是她手上一枚极为重要的关键,因为如此以来袁兄弟便会让袁兄弟更加投鼠忌器,以此来要挟与束缚我们的行动。” 楚怀忠这一番话,说得袁缺眼前一个闪光,他不禁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楚大哥说得在理,伯侯在短时期内还是安全的!” 袁缺把一口茶直接灌进喉咙。 “我是在想,既然夫人能布下这样的假面局,不如我们来一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袁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其表情也有些没有完全笃定,有意征询大家的意思。 “将计就计,什么将计就计?” 杨紫梦在旁边深情地看着袁缺。 袁缺说道:“或许夫人根本不知道有楚大哥的存在,更不知道楚大哥跟伯侯的相熟关系,所以我们不妨就顺着其意思,确认了伯侯之子早已死掉,而我与伯侯就没有半点关系了,那么我们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话虽如此,可是绮萱夫人那边知道你是伯侯之子,你始终是她的心腹大患,就算再回去,表面上可能一如往常,但是其内心背后那可就是防不胜防了。” 木凌风每说的一句话似乎都分析在了点子之上。 袁缺沉默一下,认同。 “我是在想,既然夫人摆下如此假局,其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消除心中的所谓的‘误会’,看来她还是会有更大的计划与打算,或者说我能回去的话,必是尚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所在……” 袁缺说到这里,故意停住,看向大家。 贺莽接上说道:“袁兄弟是想假意回到夫人那边,然后表面光明正大的为她利用,而背地里可以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事情,尤其到了关键点上,可以给她致命一击!” 袁缺表示他就是这个意思。 “我细想一下,如此还是有些不妥,但哪里不妥,我一时说不上来。” 木凌风疑惑道。 此时杨紫梦说道:“我大概听明白你们所聊的了,但是有一点你们好像忽略了,就是既然假装信以为真了,那你们为何不把那个假的伯侯救出来呢?你们想想,就算袁缺与那个假伯侯确定没有关系了,但是他既是伯侯,更是乔老前辈的故交,就凭这一点,袁缺也应该有完全的理由把他救出来,想必凭夫人的聪明,定然是看得出来,你们这条顺水推舟的计划。” 说到这里,大家不禁同时看向杨紫梦,而且都是极为赞赏与佩服的眼神。 尤其是袁缺,极为赞同地对她深情地点了点头。 “杨小姐的聪慧果然是高人一等,心细如尘啊,如此关键点竟然被我们忽略掉了。” 楚怀忠发出了感敬之方。 袁缺对大家说道:“一切皆是我们所猜测,那不妨再深入一点,如果我没有猜错,也这是在此局之中另一个转折点,也就是夫人知道我们信了之后,若我们回去,必然看在伯侯与我爷爷的交情份上,我会向她要一个人情,就是放了伯侯,如此以来她便会答应,这样的一个大人情才是绮萱夫人最想要的结果,一来满足了我对她的感恩之情,二来更是给她一个伟岸的形象再次在群臣之中升华。” 贺莽忍不住鼓起了掌来。 木凌风也是赞高见。 楚怀忠说道:“袁兄弟,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了,或许完全合情合理,夫人的心思八成被你全然猜中了。” 杨紫梦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袁缺,一股爱意直接递了过去,好像恨不得上去亲他一口。 “如此说来,看来袁兄弟此计可行。” 木凌风完全赞同了。 杨紫梦却说道:“那么,这样又可以见到你的小漓了!” 杨紫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完全看不出半点不开心,但是此时插上这一句,的确有些大煞风景。 惹得大家都高昂的兴致,一下子都低下头来,都为袁缺不好意思起来。 袁缺嗫嚅一下,说道:“此事……此事容我想想,一切全是猜测,定要三思,要知道夫人之心,可是静水流深,而且深不可测。” 袁缺突然把这个话题止住了,问道大家:“今日劫杀铁大人的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木凌风说道:“想必与冲进铁律司杀南鹞侯的人是一路人!” 贺莽附和着,表示赞同。 袁缺说道:“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枭城除了已灭的南鹞侯势力、西鹫侯势力及绮萱夫人势力,暗地里还有一股最强大的势力,而这股势力看到了时机已到,好像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始一步步行动了。” “现在又多了一股势力!” 贺莽补充说道。 大家都看向他,他笑着说道:“那就是袁兄弟势力啊,也就是我们啊!” 说到这里,大家再次乐了。 大家也真是服了这贺莽了,都这么时候了,竟然还能打得趣开得起玩笑,还真是乐天。 但是大家在笑了以后,突然都陷入了沉默,好像都在思考什么。 “袁兄弟,你觉得另一股强大的势力幕后到底是何人?” 贺莽当然不放过这关键的问题。 袁缺没有说话,他看向楚怀忠。 楚怀忠会意地说道:“要说,对于枭城的了解,我们鸿鹄总坛久居于此,不论是官道上的还是江湖上,都有着消息的传送及情况的了解,但是对于此间情形,说来惭愧,我暂时也没有眉目。不过,据消息相报,眼下天下九城不论是江湖还是官道,都开始出现了动荡,此种动荡好像都是源于枭城,因为九城之中,枭城是最为繁盛与强大的,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引起其它城邦的波澜,要我说来,会不会是其它之城势力的聚合,有意渗透进枭城之中,以乱了枭城的根本呢?” 袁缺说道:“或许楚大可说得在理,眼下我心中也只能想到这一层面,你们细想想看,当初李睿案牵涉的动静很大,但在这其间似乎另外的势力也是趁机混水摸鱼,制造视听混淆,误导所有人的眼睛,当初我们直观的想着铁律司被围劫杀之事,可眼下看来所怀疑之人都不在枭城之中,或者说都没有特别的人进入思考的范围,这还真是一个暂时无解之迷。” 木凌风说道:“只要随时事件的深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显出端倪,因为看眼下的枭城,已经乱到骨子里了,而且这不免也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所以刚才我想了想,又回到原来的那个话题,我在想,袁兄弟再假意回到夫人那边,还有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干脆我们自我形成势力,凭袁兄弟的本事,还怕做不到这些吗?” 贺莽欣然赞同。 袁缺思考了一下,也没有做准备回答,他只是说道:“容我想想,因为事情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木大哥所言也是相当有道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然要做一些准备,那便是如何策动人马为我们为伍,单凭我们这些人还是人单势薄,要成事对抗整座城邦,那是痴人说梦。” 杨紫梦说道:“楚大哥,你有没有办法能够尽快联系上我爹那边?” “杨小姐,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天下九城,四海江湖,都有不成文规矩,若是以杨大侠之威望来相协,那必要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这样若是为江湖所知晓的话,那杨大侠必然会引来是非,或者有宵小之辈会借题发挥,也许会成为江湖公敌,甚至各大势力及官场都容不下杨大侠了。” 木凌风很认真的说道。 然后他接着说道:“原来我是受杨大侠之托,护送杨小姐去鬼医处看病的,如今杨小姐康健了,可是迟迟未得把你护送回去,说来也是有些感觉有愧于杨大侠。” 听到这里,大家都知道木凌风的身不由已与难处。 可是杨紫梦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木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说实话,你为了保护我,一路历经多少风险,差点把命丢了,此等大恩,我已是铭感五内而不知如何报答,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况且眼下想来,我心对我爹还有些怨恨呢,试想想,他倒好,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明知道来枭城为死亡之道,可是硬是拉上木大哥你来冒险,再者,他既然与鬼医有些交情,为何不亲自来,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作为父亲就该自己陪我过来,就不能去害着别人!” 说到这里,杨紫梦脸上泛起了丝丝愤气。 木凌风赶紧说道:“杨小姐,千万虽这么说杨大侠,你要知道,杨大侠在江湖上的威望,而且他太多的事情缠身,根本走不开啊,再说杨大侠于我有大恩,我所做之事乃心甘情愿,也是义不容辞的。” 杨紫梦说道:“木大哥,你知道你侠肝义胆,你也不必为我爹辩解,还有就是:他必然知道了我人在枭城,可是他却一直未能主动与我取得联系,我想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本来大家聊的是正事,可是杨紫梦忽然扯到杨天高身上去了,看着他跟木凌风这样的对话,大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这样子的,杨小姐,我们的人应该很快会为你向杨大位报平安的,局于眼下的情形,只能通过更委婉的方式向杨大侠传递你平安的消息,其它的还不能多相告,因为世态复杂,江湖险恶,若一旦稍有不慎,那你们所在之处便很快泄露,还望杨小姐体谅才好!” 楚怀忠从中插了一句。 杨紫梦说道:“楚大哥,有劳你们了,我知道其间的利害关系。不好意思,这一扯被我扯远了,原本谈正事的,你们继续吧。” 袁缺说道:“你说的也是正事,而且你这么一说,我让我想起来了,我心中还有好多的疑惑事情未解,从死亡之道上收拾尸体养狼的黑衣人,碰巧在东鹰侯府潜入的黑衣人,去寻鬼医路上噬魂谷里的黑衣人,劫杀铁律司的黑衣人,还有就在刚才围杀铁大人的黑衣人……都是些黑衣人,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或者说是不是同一幕后,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袁缺说着,竟然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铁牌,认真地看着。 此牌正是当初在噬魂谷之中那帮拦路截杀的黑衣人身上所佩之事,一面塑着如鹰头,一面塑着一个“朔”字。 第230章 事在人为 “这不是当时在噬魂鬼里从那些黑衣人身上取下来的吗?想不到袁兄弟你还保留在身上呀?” 贺莽随口一说。 “还记得那谷中还真是邪了门了,什么巨蜥、山蛭这些个怪东西,但没有想到却有人专程等我们进去似的,还在半路截杀,当时小花妹还被她们掳了去……哎啊,对啦,小花妹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她的消息,她会不会不知道眼下事情大变,她会直接进入到东鹰侯府,到了夫人那里?” 贺莽说着,便急了起来。 楚怀忠这时候说道:“贺兄,别急,此事袁兄弟早就跟我照会过了,只要你们的小花妹一入城,我们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把她带到这里来,已经吩咐下去一些日子了,不过一直未见有什么情况汇报。” 袁缺说道:“说到小花,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批人马!” 袁缺刚一说出口,贺莽张口说道:“你说的是飞雕寨?” 袁缺笑而不答。 贺莽说道:“飞雕寨是有很多的兄弟,但都是一些山匪强盗,能抵什么用,再说了,那胡作为作了大当家,他个人的能力与本事也不足,说不定这个时候早已被关山越杀了一个回马枪,把寨子给灭掉了。” 贺莽不是信口开河,他的猜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袁缺说道:“关山越已是幽冥教的人,但是他曾是飞雕寨的大当家,就算他心性如何变化,他应该不会对整个山寨痛下杀手,我想他为了强大幽冥教,或许还想将原来的旧部寨全部拉拢,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贺莽觉得有些道,便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有些不放心。 此时的对话,木凌风、杨紫梦和楚怀忠听得不知所云,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袁缺与贺莽口中的什么噬魂谷飞雕寨的情况一无所知,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杨紫梦从袁缺手上拿过那块铁牌,也仔细地打量端详着。 “一个‘朔’字,一个猫头鹰塑面,这是什么牌子,有什么作用?” 杨紫梦越看越琢磨,还一边自语着。 “你拿给楚大哥看看,楚大哥见多识广,或许他能一眼看破天机!” 袁缺说着,杨紫梦便把这牌子递给了楚怀忠。 楚怀忠看着手中的不大不小的这块铁牌牌,也细看了起来,来回翻转,但是看了半天,好像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楚大哥,也没有见过此牌吗?” 楚怀忠摇了摇头,说道:“说来惭愧,还真没有见过,这牌子好生奇怪,为何一面是猫头鹰,一面又是一个朔字,这代表着什么呢?” “猫头鹰,哈哈哈,刚才杨小姐说猫头鹰,楚兄也跟着说猫头鹰,这像猫头鹰吗?哎,还别说,被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说猫头鹰也对,反应跟鹰类似嘛!” 贺莽凑过去一看,边看边说,还自个乐了起来。 ………… 窗外已露白,看来已是黎明。 大家这才各自散去休息,毕竟累了一夜了。 凌晨,有微风,犹冷! 房间外,站着好些人。 时不待、玉见晚等铁律司的人都在,个个神情紧张的站在外面,好像在焦急的等待房内动静。 这个时候绮萱夫人竟然也来了,苏流漓伴其左右。 不一会儿,西鹫侯独孤焕也带着郭云来及一干人也来到了。 梁启阁也来了,还有些许跟班的下人。 顿时房间外好不热闹。 房间门终于开了,一个老人提着药箱,擦着汗,喘着大气,无力地走了出来。 他刚一出门,大家都迎了上去。 “王太医,铁大人情况如何?” 绮萱夫人立马上去询问。 那王太医长吁一口气,回道:“夫人,忙活了一夜,总算把铁大人给稳住了,铁大人伤得太重了,皮外之伤倒是没有什么,主要是五脏六肺受到了重创之后都有些移位了,老身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铁大人从死亡边缘上拉了回来,唉!” 太医年纪有些大了,经过一夜的折腾,也是累得够呛,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绮萱夫人马上命人搀扶着。 “辛苦王太医了,也就是说,眼下铁大人已脱离了险境了。” 绮萱夫人再次着急地问道。 王太医点了点头,吃力地说道:“就目前而言,可以这么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铁大人只要好好休养,再每日每时辅以药石相济,便可无虞。” 听到这里,大家紧张的神情都放松下来了。 绮萱夫人安排人把王太医送回王宫。 当大家来到铁恨床前之时,铁恨眼睛是睁开的,但是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神情极为痛苦。 见到大家进来,只能用眼神看了绮萱夫人及诸名,然后说道:“有劳大家了!” 铁律还有说话,只是气息上很弱,没有一点中气。 绮萱夫人走近床头,说道:“铁大人,你受苦了,不过太医说了,已无大碍,只要假以时日调养,便很快能康复如常,近些时日你就安心养伤。” 铁恨躺在床上,一脸的无奈与神伤,看着绮萱夫人,说道:“眼下多事之秋,枭城大事相叠,人手匮乏……” 见铁恨都这般了,还在操心着大局大事,绮萱夫人马上叫他停住,说一切她自有安排。 “铁大人,本侯知道你难受,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但是本侯心中气不过,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本侯非为你讨个公道不得。” 独孤焕一脸愤怒。 铁恨轻声回道:“此事我也是混沌不解,不过当时我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抬头间看到几个黑衣人,但是我敢确定,其中两个便是袁缺与贺莽!” 铁恨吃力地说话,但是这话一出来,把全场都震惊了。 “什么?铁大人,是否眼花?” 独孤焕表情很急的样子。 铁恨不想说话了,因为说话很难受,只是轻轻左右摇了摇头回应。 “师尊!……” 玉见晚更急,她想问什么,可是被绮萱夫人止住了,因为铁恨把眼睛闭上了,看来他也是极度难受,也不想说话。 大家都跟着绮萱夫人出了房间门,不过个个脸上堆满了疑惑的表情。 刚一出房门,独孤焕再也忍不住了,说道:“夫人,铁大人的话必然是千真万确,果然是袁缺。” 绮萱夫人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侯爷,先别如此早下定论,因为当时我带人赶去现场的时候,旁边死了好多高手,而且像是有几方的打斗,因为我师尊当时伤得极重,在迷离意识之下看到黑衣人影,或许就是袁缺他们,但是我从现场的情而来看,当时或许是袁缺救了师尊。” 玉见晚急着说道,看来他心情很紧张,好怕大家一致认为是袁缺所举之事。 “玉统领,你这也只是猜测吧?也未曾眼见为实!” 独孤焕侧身面看了着玉见晚如此问道。 这个时候时不待站出来行了一礼,说道:“侯爷,由于事出紧张,当时我与玉统领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着实一度担心着铁大人的安危,而没有细察现场情况,不过随便我再折返了一趟去到现场,发现铁大人是遭人伏击的,而且是事先安排好的劫杀,看那些死去的人皆为江湖上的不名高手,依据现场情况来看,当时铁大人已经被围困难抵,随后有人来解危的,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竟然有人会从铁大人身上拿出那危讯信号弹来相告危情,如此说话,就算是熟悉的人,那也是为了救铁大人。” 时不待可能有些急,他说的话其实大半都是重复的内容,而最后几句才是关键点。 玉见晚却极为的配合说道:“时统领所言才是关键,就算是袁缺他们真的出现了,那定然是为了救师尊,而非行凶。” 独孤焕却不以为然,急着说道:“你们两位统领,一心想为袁缺开脱,这个本侯自是知道,但是所有的一切只停留于猜测,再说了,你们想想,铁律司刚遭大屠之事,尔后便是铁大人赶往耀武司途中遭埋伏劫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预早知道的,这其间的种种难道没有细作之人从中传信吗?” 独孤焕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却落在了时不待身上。 时不待太明白独孤焕的用意了,只是无辜在一旁不说话。 “所言皆有理,不过侯爷所说的细作之人,这倒是提醒了大家,极有可能有此情况,方能里应外合。” 绮萱夫人说话间,眼神还是落在了时不待身上。 时不待干脆就平静地站着,不打算说话。 时不待此时的心态很平静,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此时只能以不变应成变,以无声胜有声。 “行啦,大家先别在此揣测了,待铁大人身子骨恢复一些,一切便有结果的,先各自散了吧,各司其职,还有很多的事情有待善后的。” 绮萱夫人给了西鹫侯一个眼神,随后便带着苏流漓等人离去了。 西鹫侯独孤焕也没有说什么,跟着也离开了。 梁启阁当然,紧随绮萱夫人的脚步。 待他们走后,只剩下铁律司的人在门外。 “时统领,你是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情况?” 玉见晚突然直接问时不待。 时不待当知道玉见晚所指之意,看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时不待笑了笑,双手叉在胸前,淡然一笑,说道:“我也想是啊,如此这般起码知道袁兄弟他们现在在何处,我方得心安不已。别说我了,你不是一样吗?心中一直记挂着袁兄弟,急坏了吧?” 玉见晚见时不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如此从容地跟自己开起了玩笑,反而弄得自己不好意思了。 “不过有一点我想说的,就是眼下枭城不太平,而铁律司人单势薄,时时处处都得小心,真的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好像要强压过来,我们都要有这个准备。” 玉见晚说罢,便去忙了。 东鹰侯府。 大正堂。 绮萱夫人坐在正席之上,下面坐着独孤焕与梁启阁。 “梁大人,山洞的挖掘进展如何?” 绮萱夫人竟然问出这个问题。 梁启阁恭敬地答道:“一切很顺利,而且小有成就,当初李睿所设财库已收取了部分入了宫库之中,内务府的人都有登记入账,数目真的是大得惊人,目前还只是一小部分。” 绮萱夫人说道:“如此甚好,当初西鹫侯爷也是见证过的,那里面的财资那是令人瞠目结舌,若是能全入内务王库,那可以抵上好些年的邦城之营收,此事还得抓紧抓急,眼下天工司还要有很多事情要去办,尤其是加固城防设施这一块,梁大人可有按计划筹建着?” 梁启问回道:“一切按照夫人指示,工程进展如火如荼,请夫人放心,且有后山洞财敛收,如今财政充盈,进程还可以更快更抢!” 绮萱夫人不禁笑意满怀,而独孤焕看着梁启阁说道:“梁大人,有强在的财力相赉,整个人的底气就是足,干劲也是强大,不错,看来还得感谢李睿这条蛀虫了。” 绮萱夫人说道:“侯爷,此话只我三人相言玩笑便罢,要知道,李睿所敛所私之财,每一分一厘皆为了枭城之财,如今也只是清查追回。” “夫人所言极是,本侯失言了,今日夫人唤我们前来,不单单是问问梁大人所操事宜之情况吧?” 独孤焕忍不住了,单刀直入。 绮萱夫人说道:“这可非侯爷之风范,什么时候如此急性了!” “若本侯没有猜错,夫人心中自是担心着眼下枭城的各数安排之事?” 绮萱夫人听独孤焕这么一说,竟然很认真地点头表示。 “夫人放心,这段时间以来,在铁大人与梁大人的操持之下,各司各部的大人们都安排有序,而且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来得更加顺利。” 独孤焕很轻松的说出这些话,看来他自是成竹在胸。 绮萱夫人很满意地说道:“这些夫人我也是看在眼里的,眼下最为紧急的便是耀武司和铁律司,铁大人又此时遇劫,所有计划都得重新梳理安排,所以此次找你们前来便是商讨细则。” 独孤焕说道:“劳烦夫人说来便是,想必夫人心中自有锦绣之安排!” 绮萱夫人也不用客气,便说道:“目前铁律司人手紧缺,若是按前时的招募遴选机制必然很迟缓,所以我欲从耀武司抽调几百人直接入制铁律司作为充实,再者耀武司眼下群龙无首,我想在枭城的一干将军之中挑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人去履职,看你们有没有好的人选推荐。” “夫人此安排甚妥,不过在抽调人手去充盈铁律此事上,本侯有些浅显之言,夫人要不要听一下!” 独孤焕这一次到时极为恭敬。 绮萱夫人伸出手,笑着看着独孤焕,示意他直说。 “耀武司乃枭城这护甲,兵甲充实是第一要位,况且枭城之兵乃是邦本,本侯愚见还是别动,别说几百人,哪怕几十人几个人都会有所忌讳,既是抽调,枭城各大人府上都养有护卫军,且平日里都有总习传武,规制方面也是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务,不妨从各府之中抽调些许,那区区几百人一时相凑,那也不是极为快捷之事,夫人,您意下如何?” 独孤焕正言相说,而且好像这样的安排绮萱夫人一定会采纳。 绮萱夫人沉思一下,脸上泛起了笑意,说道:“侯爷果然好言,此事夫人我有些操之过急,未曾考虑太多,侯爷所言极是,想耀武司一直由徐烈一手掌执,从小头止到副将到将军大大小小几百人划分皆是徐烈之人,此刻若想打耀武司的主意,他们明面上可以服从命敕令,但是心中却必有间隙,这样反而会坏了事情,引起不必要的隐患,夫人我同意侯爷的意思,就按侯爷的意思去办,此事便由侯爷全权负责,可否辛苦侯爷?” 独孤焕欣然起身,行了一礼,说道:“此事本侯定当亲力亲为办妥当,请夫人放心!” “那么耀武司掌司之事,侯爷,梁大人,可有好的人选?” 绮萱夫人话马上转入另一个主题。 梁启阁一身套路,仿着独孤焕的说辞就来,说道:“想必夫人心中已是有最佳人选?” 绮萱夫人会意地看了梁启阁一眼,笑了笑,说道:“梁大人啊,你可真是有一套,本夫人就直言了,我心属人选便是你未来的乘龙快婿,大内统领将军洪攀!” 说到这里,梁启阁眉开眼笑,不遑多说,喜自心来。 可是独孤焕却好像有些吃惊,但是未敢展露于面上。 只是迎合笑着说了一句,说道:“洪攀将军将成为梁大人的女婿?此事当真?” 绮萱夫人含笑说道:“自是当真,前些日子我找梁大人的千金梁诗染聊过了,也很快得到了她的答应,看来本夫人这媒保得还是有些成功的,一说便结良缘。” 独孤焕应付式地笑了笑,一个劲地点头,口中发出“喔喔……”的回应。 第231章 光天暗箭 独孤焕走出东鹰侯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很沉重。 郭云来在一旁问道:“侯爷,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出了什么事情?” 独孤焕突然很认真地看着郭云来,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苏流漓?” 郭云来被问得一时发愣,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他还真不知道眼前自己的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郭云来很难为情地尬笑一下,然后小声地回道:“侯爷,您不是都知道小的心思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独孤焕猛摇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再打量了郭云来一番,看得极为细致,以致郭云来都有些害怕,身子颤抖起来。 “郭云来,你我主仆二人也算一块长起来的,本侯也不曾把你当外人或者下人看待,不过今日本侯还是如此仔仔细细地把你认真的看了一透遍,本侯还是想说句大实话,若本侯是苏流漓,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独孤焕直勾勾地看着郭云来,看他那无地自容的表情一点点加深,而且那娘腔的调调更是变得有些令人看得不舒服。 “你看看你,原本呢就没几分男子气概,被本侯如此一说更是无法形容了,再说你一身武功,本该一股子罡性雄风的,可是为什么越来越不正常呢?幸亏本侯还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子,若是没有,本侯都会被你外表所误导!” 独孤焕说完,摇了摇头,无奈的迈开步子,朝停在门外的车辇走了过去,径直上了马车后厢。 郭云来脸色极为难看,好像顿时被暴雷击中,他整个人木讷在原地,一动不动,僵直麻木的身子似乎丢了魂似的。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走啦!” 独孤焕掀开厢帘子,朝郭云来喊道。 郭云来一慌神,忙应声跑了过来,就在马车的厢旁跟着,他实在忍不住朝厢中问道:“侯爷,刚才为何对小的我说那种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独孤焕坐在厢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对外面的说道:“本侯的话你还不明白吗?方才有夫人面前我再次为了你提了你与苏流漓媒,可是结果还是让本侯尴尬一地,颜面尽失……” 郭云来不再作声,只是默默地跟着车辇走着。 “不过有一事,本侯觉得应该跟你商量一下!” 厢中突然又传出了独孤焕的话,而且听得出来这语气有些好像有些为难。 郭云来突然听到独孤焕如此语气,顿时感觉情况不妙,因为跟了独孤焕这么多年,侯爷为人处事那是相当有调有派的,可是这声音完全不对劲。 “侯爷,有什么事情吩咐?” 郭云来小心翼翼地应道。 “既是你与苏流漓的事希望极为渺茫,本侯是在想可否……” 独孤焕竟然顿住了。 郭云来虽然不够阳刚气,但是机灵明白得很,便顺着自己侯爷的话,说道:“侯爷是想纳了苏流漓?” 厢中久久没有声音,而郭云来却极为难受地看着厢帘处。 厢帘突然掀开了,独孤焕的脸露了出来,脸上不知是喜是怒的表情,反正是无法形容,他看着郭云来,说道:“看看我西鹫侯府的大总管是何等的聪颖睿智,且对本侯之心思完全通透!” 对郭云来而言,独孤焕这样的委婉承认心思,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整个人都萎了。 “你看起来很不好受,你心中可有怒火?若真是有怒火,完全可以爆发出来!” 独孤焕看着郭云来,好像故意用这样的话来刺激他。 可是郭云来却强颜作笑,看着独孤焕,说道:“侯爷别拿我取笑了,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对侯爷有任何异议。” “看把你冲压得如此可怜不堪,纯当本侯与你开的一个玩笑!” 独孤焕用力把帘子盖上,语气有些生气。 郭云来此时已失云了主心,也不知道独孤焕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玩笑。 繁华的大街,西鹫侯的一行虽然不是阵仗很大,但是随行的护卫还是有一定的排场,在大街之上走过,还是极为显眼的。 街市之上民众自是避而远之。 蓦地—— “嗖”一声,一地准箭产飞是过。 郭云来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但由于心神有些不集中,所以还是慢了一步,那冷箭直接射向车厢之中。 独孤焕心惊一下,抬头便看到一支锋芒的箭头穿着前面的盖帘,露着尖锋停留在自己眼前。 顿时护队拢了上来保护独孤焕,且看自己的侯爷有没有事。 独孤焕稳了一下神,然后把帘盖一扭,便把那支箭的尾端旋了过来,在箭支之上竟然一纸信。 独孤焕叫大家别乱,然后取下箭身上的那纸信,放下帘盖,便展开来看。 上面竟然写着:侯爷受惊了! 独孤焕心头一紧,但是神情却淡然,只是轻轻一笑,自言道:“如此恶作剧,想吓唬本侯,可笑!” 说罢,便掀开前盖帘,只见郭云来提着剑站在赶车的人后,直接挡在了厢帘之前,一副保护独孤焕的尽忠之样。 独孤焕走了出来,看着眼下街市,繁盛一片,看起来一片片祥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有没有看到此箭是从何处发来的?” 独孤焕顺嘴问了郭云来。 郭云来一直在观察四面八方,没有正面,却应道:“侯爷,小心,我也一时未曾看到此箭射来的具体位置,看来是高手,而且箭射的力道恰到好处,侯爷还是先在厢中稳坐,我们定会尽护侯爷周全。” 独孤焕站在厢门前,放眼四下,整条街人流来往不断,久看之下顿觉眼花缭乱,这哪里分得清什么好人坏人,更别说是谁从哪里发出来的这一箭喽。 由于独孤焕一行人突然停住,近范围里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这些老百姓只是纯看热闹,带着惊异的表情,可是稍看一会,便没有什么稀奇,都不会再多管闲事,各自忙去。 但是人群之中,一样有着行为及表情极为奇异之人,他们都向这边抛出各种表情与动作,而这些动作被郭云来一一接收。 “侯爷,四下有我们的暗眼,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郭云来如此一说,独孤焕也看到了那些人,便点点头,也不作声,便回到了厢中坐下。 原来,这枭城的大街小巷,独孤焕所布下的眼线也是无处不在,但是在如此秘布与密布眼睛之下,竟然也不知道此冷箭是何人所发,从哪里所发,这便奇了怪了。 独孤焕心中有气,他再次站了出来,看了一眼那支卡在盖帘上的箭,然后凑向去细看了一下,定向了一下角度。 独孤焕突然把眼睛盯向了厢门右侧的一处,那里是一大茶楼,而且立着高大的招牌,上面写着:闻香茗舍! 独孤焕眼睛便一直盯着那茶楼的二楼一窗棂处,久久未曾移开。 “大家不必找了,箭是众‘闻香茗舍’中发出来的!” 独孤焕极为肯定地说道。 郭云来惊奇地看着独孤焕,问道:“侯爷,我们……” “走,郭总管,随本侯去喝喝茶,看来此间定有好茶奉市!” 说罢,独孤焕跳下马车,属下都劝独孤焕不要去,此地不安全,但是独孤焕偏不信那个邪,他倒是要是看个究竟,到底是哪方神圣竟敢对他如此造次,只带了郭云来前去,其它的人就尽可能地在不招眼的地方待侯。 这“闻香茗舍”生意果然是火爆,大厅及所有雅室都满座。 独孤焕带着郭云来走进云之后,店家见如此不凡的一位大人物来了,便极为热情地招待起来。 店家看起来还算高雅之士,中年持重,且极谙通客之道,一番美仑之词简直如沐春风,可是独孤焕一个字都没有听进云,因为他只想上二楼。 就算大厅及小室之间的精雅布置,及各种美色的烹茗茶姬众多,尤其是其间的如此仙子般的姑娘们歌舞雅美表演,独孤焕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疾步冲上二楼,认定是方才那方位的一间大雅室,二话不说,直接把门推开。 店家老板顿时有些急了,失云了方才的那高雅之礼,而且还带着极为不悦的语气开始有些斥责了。 “你给我闭嘴,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郭云来此时有些威胁,但是语气间还是带着阴柔有余。 独孤焕推开那雅间之时,里面除了精雅的布置格局,却是空无一人。 他便再次次第推开旁边的房间,还是一样,未曾见人。 “老板,这两间雅室方才可有客人?” 独孤焕有些奇怪,神情也有些生气。 店家老板也没有好声气,说道:“未曾有客人,若是两位爷想品茗,二者皆可选其一,这可是本店最为精雅的二室,且此间低消不菲,一般人是压不住的!” 此店家老板倒是精巧,故意编排如是一说,一是为了刺激对方,二来嘛为了激将他们为自己的生意。 独孤焕好好看了一下店家老板,看他表面高雅之心,实则藏着一个生意人的奸滑,他的目的很单纯,看来也没有其它的暗藏的心机。 “闻香茗舍,好雅的名字,店家,我问你,此茶楼以前本……我怎么没有见过,再怎么说我也是在枭城之中长大,对于枭城的大大小小的名店也算有所耳闻,或者说基本都有光顾,可是却第一回闻得此间茶韵。” 独孤焕差点把自己说成了“本侯”,不过灵机改口,顿时顺理成章。 那店老板再次泛起笑意,说道:“客官,好说,小店着实方开不久,幸得识得馨香之茗的高雅之士青睐,初显了口碑,二位高客,可有心沐香而茗啊?” 独孤焕给郭云来使了一个眼色,郭云来便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金元宝,递过给店家老板,说道:“够了吗?” 店家老板还是一本正经的假装,一副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眼中却是发出了闪光,说道:“茗为知己者香,这位爷能为一品香韵如此大方,看来还真是高雅之仕,客官能来,小店自是荣幸之至,里面请!” 独孤焕选了第一间走了进去,走进云之后,这才看到其间的布置,简约而高素之雅,清奇之中透着极为底蕴的文化之韵,古色古香的木色天晕,把原本宽大的室内该需点缀之地点睛得恰到好处,原木香韵泛奇境,檀香袅袅静泊心,真是人入此间,心便很自然地宁静下来。 独孤焕轻轻放下身子,坐在了一副精美茶台后的椅子之上。 “侯爷,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我总觉得这里有诡异!” 郭云来还是十分警觉,四下察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独孤焕却是一脸轻松的笑了笑,说道:“还别说,此间茶楼环境还真是契合本侯的心意,如此一坐,竟然宽心许多,看得出来,此间茶楼的老板定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眼前的摆设,目之所及的一桌一几一椅一案皆极为考究,就算不为别的,今日到此,本侯倒是对老板极为感兴趣了。” “侯爷,我总觉得不妙,方才那冷箭一出,定然有人设计好的,他们在暗处,不可不防,千万要小心!” 郭云来也没有听进云独孤焕的闲情话,只担心着主子的安全。 “我说我的郭总管,你小心是对的,可是本侯难得有这份闲情,再说了,我大枭城之下,况又是大白日,难不成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对堂堂的侯爷使坏,若真是有的话,本侯就在此候着,我还真想想看看此尊到底是何方神圣!” 郭云来知道独孤焕的脾气,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能走到他一旁站木着,然后顺着主子的话说道:“刚才那个不是老板吗?看他一副人模狗样,故作高雅,实则奸宄。” “他并非老板,如你所言,他那副巧言令色的嘴脸,怎么会是老板呢?此后老板必有他人,且属真正的雅客。” 郭云来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侯爷,小的想知道方才那冷箭之上的纸条上面可写着什么内容?” 郭云来还是不放心。 独孤焕看都没有看他,手伸了过云,那纸条竟然还在他手上,此时直接递过云给了郭云来。 郭云来赶忙展开一看,上面还是那几个不知所云的字:侯爷受惊了! 郭云来脑子里开始思忖起来,正当他沉在思考之中的时候,而独孤焕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突然像个小孩子一般,尖着鼻子好像在嗅什么。 “哎,郭云来,你闻到了吗?” “什么?侯爷!” “香味,檀香味,此檀香可非我枭城之物,清香素雅,洗炼淘心,有若美人醉舞,令人神魂迷醉。” 独孤焕说着便闭上眼睛地享受起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 郭云来瞬间闪到了门后,极度警觉地冷声说道:“何人?” “客官,茶姬来了!” 声音传入房内,一听便是方才接入他们那位面上看似老板的人。 郭云来很小心的拉开门,便见到一张陪笑的脸,不过此张脸郭云来看着便觉得极为反感,便是方才他们错喊的店老板。 不过他身边却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妙龄美人,郭云来刚第一眼被震住了,眼前的姑娘真的洗凡脱俗,天生美韵沐冠周身,尤其是配上那一袭浅绿泛着茶韵的纱裳,更如见到茶中之仙一般,仿佛就是茶仙子的化身,美极了。 郭云来顿心有些迷心,极为自然地把门拉开。 当那位仙子般的浅绿衣姑娘步入房厢之时,一股极为美妙的清香之味顿时弥漫开来,在房间之中如连绵柔波,直接涌入人的心扉。 独孤焕眼睛也直了。 自姑娘踏入此间之后,独孤焕眼睛一落在她身上,便一直未移开过,直接迎接她来到自己的身边,然后看着她很温柔面带春风微笑向自己行礼,且一声极为悦耳的声音轻唤出:“贵官,万安!” “贵官,此乃我茶舍的一名茶姬,专为前来奉茶,不多打扰,慢慢香品!” 说罢,那人便很快退出了房门外。 “贵客,有劳移尊贵体,让小女子为您奉茶!” 这美丽的茶姬这话说了一会,独孤焕才反应过来,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这清雅美人都有些着迷了,他回神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坐在泡茶人的位置,便站起身来,回到煮茶席的对面的品茶尊席之上。 独孤焕一直看着那茶姬轻移莲步,曼妙的身段从他身边拂过,身上那股特别清雅的幽幽香韵简直把自己的心都陶酥了,直到看着那女子坐下来。 “妙,真妙,妙极之妙!” 独孤焕看着眼前这女子轻盈落座之后,看着她那张超凡脱尘的清纯圣美之脸,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贵官是要赞许小女子吗?” 没想到,那女子竟然一点不害羞,而且用那又如春波轻荡中若隐的明月般的眼睛看着独孤焕,而且脸上的浅笑配合得恰到好处,真正做到了如何让人瞬间沦陷的分寸,或许这是她们专业训练出来的功夫,但起码那张脸确是要令人流连忘返才行。 “欣赏!” 独孤焕真摆出了一副极为欣赏的姿态。 第232章 茶颜观色 那绿衣茶姬开始伸出纤纤玉手,摆弄起茶道。 独孤焕也是看醉了,如此一双玉手,动作却是行云流水般的灵巧熟技,看她一番操作下来,简直是一种享受。 而且,茶姬在弄道茶艺之时,还时不时轻流美波投以独孤焕,这不是刻意的勾引,而是一种让他自然如痴如醉的亲和感。 “姑娘真是人妙艺更妙,芳名可听?” 独孤焕说话时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位美人。 “若素!” 那女子欣然脱口而出。 “风情不解语,醉在心若素。名如其人,人如其名,很妙。” 独孤焕此时变得这般柔情,可见心醉美人了,在一旁的郭云来都觉得眼前的侯爷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当那女子递过第一杯茶来的时候,独孤焕忙伸手去接,而眼神却一刻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美人儿。 “主子!” 正当独孤焕把茶杯递到嘴边欲一饮芳泽之时,突然被郭云来叫住了,而这郭云来脑子也是够好使了,在如此情急之下换了一个称谓,非叫“侯爷”而立改了“主子”。 独孤焕被郭云来的情急之喊,真的停下了手中的茶杯,这才侧过身来看了一眼郭云来。 “主子!” 又叫了一声,然后使了一个眼色给独孤焕。 “佳人佳茗,如痴如醉,怎么可多心?” 独孤焕似乎也有了一些犹豫,茶杯暂缓下来,然后放在了茶案之上。 “贵客可是嫌小女子沏的茶不够入心?” 若素轻言细语,婉柔柔馨,尤其是那看向独孤焕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 可是独孤焕却也是笑脸相迎,一直看着眼前的若素。 “贵客,为何一直如此盯着小女子看?” “好看,自然要看,美的事物不常见,尤其像姑娘这样的风景,那可是世间罕见。” “贵官真是会说话,羞得小女子无地自容,不过贵客若是能亲泽小女子沏的香茗,或许会更有一番美韵,何不试一试。” “所谓秀色可餐,见如此妙颜,已然已心怡无旁骛了。” 独孤焕虽然不是不改刚才的那种痴迷神情,不过眼下说话越发像是不走心,看来郭云来的话他听进去了,而且处处小心起来。 “说吧,美人,找我有何事情?” 独孤焕竟然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那若素姑娘却也不觉得惊奇,只是盈盈一笑,把刚才沏好的茶竟然倒掉了。 “侯爷,果然是人中龙凤,竟然什么都透然于心,佩服!” 若素说话的语气突然变了,虽然一改婉柔,不过一样很好听。 听到这话,郭云来更加紧张起来,便忙贴近独孤焕的身边,手中一直按着自己的剑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安排,把本侯给请了过来。” 独孤焕特意说了“你们”,自然知道眼前这美丽的若素只是其中一员,因为单凭这样一位貌美如兰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气魄做这样的事情呢? “凭西鹫侯爷的聪慧,既然能看出我的异端,那不妨再试着猜猜我是什么人?” 若素真是安然若素,竟然沏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以极为优雅的姿态,茶杯在其玉手之上慢慢送到她那芬芳的细唇之上,然后以抿一口,不禁满足地点了点头。 “天生高贵之气,超尘脱俗之优雅,看来若素姑娘必是大家闺秀的起点,或者有着王族的风华,可是贴近?” 独孤焕见若素一口茶下云,竟然那般陶醉怡然,他在说话间竟然又主动去端起方才放下的茶。 “侯爷!” 郭云来再次紧张,意思叫独孤焕不要喝那茶。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茗香扑鼻入心扉,更有佳人相沏,这是何等的享受之事,若本侯不饮,岂非有暴殄天物之嫌。” 但他茶杯举近嘴边,却突然又停了下来,进而把低稍低,然后先去以鼻息相闻,一股芳香入鼻,不禁也如若素那般自怡不已。 “西鹫侯爷真是比小女子想象中还要灵慧通透,你所猜之说已到了点上,佩服!” 若素也不端着了,直接流露出钦佩之色。 “你更厉害,如此娇美高雅的玉人儿,竟然能射出那么精准而有力的一箭,如此传信的方式,那可是天下奇闻,想必姑娘的美丽的外表之下,有着一身不俗的功夫。” 独孤焕也干脆敞开来说。 若素欣然一笑,说道:“侯爷,你既然知道小女子非茶姬,也想到了我的身份之间,自然手下之人也不乏奇人异士相随,就如侯爷身边的这位高手。” 说话间,若素这才正眼瞄了郭云来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笑意,这笑有些不太正常,似乎透着一种莫名的心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以如此独特方式引得本侯过来,不妨直说吧!” 独孤焕竟然又把茶放下了,没有喝一点。 “侯爷,如此好的茶,你竟然两次放下,暴殄天物喔!” 若素竟然悠悠地优雅笑了起来。 “你果然是非同寻常的女子,想在枭城之内,还没有一般人如此跟本侯说话的,而你定是处心积虑地让本侯来此间,其目的绝非那么单纯,说吧,本侯耐心有限,若非看在姑娘天仙般的人物之上,本侯早就火冒三丈了,那后果……” 独孤焕尚未把话说完,若素已经打断了他的说话。 “侯爷可不是什么好色之人,怎么会对小女子的容颜这般在乎?” “你怎么本侯不是好色之人,看得出来,你已大概摸了本侯的底了?” “自是有些知晓侯爷的为人,侯爷平日里看似有些散慢,但是却是专心于权利,这一点侯爷相信比我更清楚。” “就冲着这一说话,我倒是对姑娘有些耐心了,实不相瞒,本侯喜欢听奉承的话,尤其是美丽姑娘所说的奉承话,就算是假,本侯也觉得舒服。” “眼下枭城局势大变,看似所有的利好向侯爷倾倒,但是侯爷若要实现自己的长久宏图,也非那般容易。” “此话怎么讲?” “不用我讲,侯爷自是心知肚明,因为你额头上的那把紧锁一直未得开。” …… 郭云来看着自己的主子与眼前的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聊越起兴,而且感觉独孤焕越聊越对眼前的这姑娘感兴趣,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独孤焕跟哪位美女聊这么多的,今天这局面完全超乎他的所认知。 “你到底是谁?引得本侯来此有何目的,说吧,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因为你的美我已经欣赏够了,嘴上的功夫也过足了瘾了,开诚布公吧!” 独孤焕突然冷笑一声,声音变得很冷了。 若素也是自若的笑了一下,再次慢慢倒上一杯茶自己喝了起来,说道:“侯爷果然有些出人意料,翻脸比翻书还快,好,闲话扯了如此多,该说说正事了。” 若素放下茶杯,很认真地看着独孤焕,说道:“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就凭你能跟本侯做何交易?” 独孤焕自视不屑。 “我助侯爷登上枭城的王位!” 若素一字一字说得不急不徐,但语气中透着强大的气场。 “是吗?很好,是十年,还是二十年?” 独孤焕表面上有些不在意,但是眼神也出卖了他,他已经有了兴趣。 “看吧,侯爷本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照理而言,眼下枭城之中你父王也只剩下你一个王子侯爷可接替,本是明正言顺之事,可是你试问你自己,你有几成把握能顺利或者说早日登顶枭城之巅?” 若素此话一出,独孤焕脸僵住了。 “你果然对枭城相当了解,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何目的,竟然能说出如此大场面之话,定然非一般的大家闺秀。” 独孤焕脸阴沉着,斜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而他眼神中已透视出来,眼前的小女子不并简单,甚至比想象中的可怕得多。 “你的父王已是抱恙多年,吊着残躯勉强着,这已不是你最大的障碍了,原本最大的障碍南鹞侯已万劫不复了,而你那位小弟弟北隼侯却是从来不涉政事,而眼下横亘在侯爷眼前最大的山峰便是绮萱夫人,而绮萱夫人如今在枭城可以说是实质的操控主宰者,若得不到她的支持侯爷绝不可能登得上王位,而更有甚者,这位看似深入浅出的绮萱夫人却好像无意于侯爷接替王位,我想侯爷心中跟明镜一般……” 说到这里,若素带着浮笑的眼神看着独孤焕,而独孤焕此时却听得十分认真,好像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而看若素的眼神越来越惊奇。 “所以,我们的西鹫侯爷,若想真正登枭城之巅,必然要搬倒横亘在眼前的大山,侯爷,意下如何?我所言是否在理?” 独孤焕听到这些,竟然手心沁出了汗,感觉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便再次举起那茶杯,刚欲送到自己嘴边,又突然莫名的放下。 “茶凉了,就要换,才会顺口!” 若素竟然把原本杯中的酒水倒掉,然后又补上一杯热的,而就势说的话却是话中有话,深意暗示,独孤焕当然很明白。 “你是谁?怎么会对我枭城内权了如指掌?” 独孤焕看着正在欣然笑着的若素,急着问道。 这若素好像故意避而不答,只是看着独孤焕似笑非笑。 “你不是跟本侯做交易吗?不是要协助本侯早图大业吗?你凭何本事出此豪言,本侯凭什么相信你?姑且认为你有这个本事,那么,你为何要跟本侯做这个交易呢?你又有何图呢?” 独孤焕也改了说话方式,带着点激将法。 若素说道:“实不相瞒,侯爷,我非枭城之人,来自外城邦,只此相告,还望侯爷见谅。” 说罢,她美丽的身影已飘然到了窗边。 “侯爷,请移步!” 若素叫独孤焕过到她身边。 独孤焕被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一阵迷醉。 “侯爷,请往外看!” 站在此窗前,看着下面的繁华大街,人来人往,而且看着各处角落却有了极为惊奇的动静,只见角落边上似乎有人把人全部击倒拖走,而且动静极为干净麻利,几处动作几乎同时进行,起码被击倒拖走五人以上,而独孤焕看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的人,也就是他布下的眼线还在该在的地方,竟然他们与那些被击倒拖走的人几近相挨在一起,竟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侯爷,看到了吧,刚才那些人都是绮萱夫人眼线,而你的人根本就没有觉察出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恐怕你还蒙在鼓里,就算侯爷知道绮萱夫人有此一手,可是你也一时分不清哪些人是,就连你的眼线都是一帮瞎子。” 若素说此这话毫不客气,一点情面也不留。 独孤焕看了一眼郭云来,而郭云来羞愧得抬不起头。 独孤焕当然也是一脸的无地自容,想想自己可是枭城的王子侯爷,却不及眼前这女子的手段,而她竟然三下五除二之间便剪除掉了盯梢的人。 “那是你的人?” 独孤焕问。 “是!” 若素点头回答。 “你这一场戏做得很好,设计得如此粗糙,你自己相信吗?” 独孤焕硬着头皮说这话,而且带着玩笑,看来他是想尽可能让自己放松。 “侯爷觉着是自设自演,行,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不过或许到时候我能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今日无意深入,便到此为止吧?改日若是侯爷想通了,或者有那么一点相信我了,我们再换个地方聊,我等得起,可是侯爷未必。” 说罢,若素便转身欲走。 突然郭云来手中的剑已出鞘,剑锋横在若素面前,挡住了她的云路。 若素还真是安然若素,脸上泛起极为蔑视的笑,看了一眼郭云来,说道:“别冲动,冲动往往受伤的是自己!” 若素话一说完,突然郭云来眼睛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浅绿色的重影,而正待自己看清楚的时候,若素的人突然已到了剑的前面。 郭云来一惊,明明自己以剑横挡着她的,而此刻他的剑却到了她的身后,她是怎么做到的,这身影真的有若鬼魅,也太快了,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实现了。 独孤焕当时也是看在眼里,原本是要阻止郭云来叫他不要乱来的,可是被眼前的变化也是惊了一跳。 若素往门走云,头也不回说了一句话:“剑是好剑,应该指向对手而非朋友!” 此时,门突然开来,刚才那个像店老板的雅仕出现了,此时他见到若素,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而且他身边跟着一大帮的人。 若素走了。 郭云来想追上云看个究竟,却被独孤焕叫住了。 独孤焕此时满脸疑惑与思虑,他不知不觉自己走到了刚才若素坐着的泡茶的位置之上,然后伸手拿起刚才自己的茶杯,再次欲往嘴里送,可是在空中又僵住了。 “郭云来,你说本侯这杯茶是喝还是不喝呢?” 独孤焕这一问,郭云来愣住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独孤焕还是把茶杯放下了,这是他第三次举起又放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有些茶虽然很普通,但是泡得人不同,其味自有分别!” 独孤焕看着郭云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而郭云来只是陪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眼下还真不明白独孤焕想表达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在她面前,本侯竟然不但发不出火来,而且莫名的对她却存在莫大的信任,这种感觉很奇妙,本侯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独孤焕这也算是自言自语吧,因为他是看着茶杯说的话。 “侯爷,此女子真不简单,刚才你看她的身法,简直如一道闪电,瞬间进行了穿梭移位,我还真的小瞧了她。” 郭云来说来出来竟然是带着服气的话语,而且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与佩服。 “真是大有来头,今日初见,她便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不过本侯感受得到,她并非恶意,还真像是想与本侯合作,竟然她说了,用不了多久,她还会再出现的。” “本侯还真的好好想想,也该该换换思路做做变化了,往下的路是否要走得更有实际意义一些!” 独孤焕站了起来,看着桌上的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233章 事出何因 “什么?竟有此种事发生?” 绮萱夫人有些惊怒。 而面前来汇报的人有些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喘。 绮萱夫人缓了一下,然后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一个个个大活人会突然失踪,可知道你们也是潜在暗处的,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想我大枭城究竟怎么啦?” “回禀夫人,当时派人派人去接线换岗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们的人就是突然之间消失,而且现在还未找到。不过小的也四下打探过了,当时好像西鹫侯爷的马车经过后,而且中途还停留了,好像还进了一家茶楼。” 来汇报的人说话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西鹫侯?!” 绮萱夫人疑问自复述。 “行了,你先行下去,多派人手给我查清楚。” 绮萱夫人突然挥袖,将那人送了出去,一脸气愤坐在椅子上。 “夫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苏流漓端上茶递过去给绮萱夫人。 接过茶后,苏流漓又帮她轻轻揉捏起来。 “漓儿,你看到了吗?眼下大局迷离,阵乱慢慢起来了,我们暗潜的眼线都被人发现,并袭击了,此事非同小可。” 绮萱夫人说着,便叫苏流漓别忙活,示意她坐下来。 “夫人,您说此事会不会是西鹫侯干的?” 苏流漓心中是有些怀疑西鹫侯。 可是绮萱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乍一听,夫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静心一想,独孤焕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或者说,眼下他不可能也不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此间必有隐情,不过独孤焕竟然莫名其妙的进了一茶楼,他哪来这么大的雅兴,竟然对一间茶楼有这么大的兴趣,这倒是有些看不透。” 苏流漓说道:“夫人,要不这样,漓儿可以去一趟那茶舍,去探探一些眉目。” 绮萱夫人应允许了,然后补充说道:“漓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入心,最近枭城好似很不对劲,而且涌入了好多外城的人,这是暗线上报的,虽然名义了是以营商之名互通有无,可是其间不乏有些不轨之人,我想外来的势力可能在枭城已形成了大盘踞,这可是很危险的预兆。” 绮萱夫人放下茶杯,无心喝茶,脸色也是很沉重担扰。 “夫人,恕漓儿多嘴,夫人更担心的是眼下暂无可用之得心之人吧?” 苏流漓说话间还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了出来,一直观察着绮萱夫人的脸色,好怕她不高兴。 绮萱夫人没有生气,反而看了苏流漓一眼,说道:“漓儿懂夫人心,是的,眼下各位能说上话的臣工都在忙乎各自的事情,而且核心之事又不宜让过多人知晓,铁大人又是重伤在床,梁大人尚还是若即若离……” “夫人,是不是想到了袁缺那小子了?” 苏流漓直接补上一句。 绮萱夫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道:“袁缺至今未回来,看来一切已成定局了,如此仇怨已然拉开,或许往下便真是誓不两立了。” 苏流漓听到这话,心中很是难受,也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只是幽怨地说道:“反正我一直不相信袁缺的身份,我希望他能早点回来啦!”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用奇怪了眼神扫了苏流漓一眼,说道:“漓儿,虽然那是一场权斗惨剧,但是当年伯侯府上下是没有人能侥幸活下来的,袁缺怎么可能是伯侯的儿子……” 说话间,她一直观察着苏流漓的表情。 苏流漓突然犯难似地说道:“我虽然一千一万个不相信这事情,可是当时李睿说的胎记,袁缺为何身上会有,而且那么独特,天下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还是李睿根本就事先知道了袁缺的身上的胎记,才故意编造出这样的说辞……可是……可是没有理由啊,他怎么会得知袁缺身上有那东西……” 苏流漓说话间情绪顿乱,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不愿意说了,但好像又是无可奈何。 “所以,漓儿,其实你心底已是有了答案,你更倾向于袁缺就是伯侯的儿子,对吧?” 绮萱夫人如此一问,苏流漓无辜的表情看着她,眼中充满着无奈与迷茫。 苏流漓有些想哭,她走来轻轻靠向绮萱夫人,伤心地说道:“夫人,漓儿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真是不是这样,一定不是这样子的……” 绮萱夫人手轻轻护着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闪过了几份忧郁。 袁缺心中也是布满了愁绪,因为他看着身边的楚氏三兄弟一脸的难过。 贺莽急着说道:“毫无疑问,定是夫人那边发现了什么端倪才会这样做的?” 木凌风说道:“事发突然,且不可如此草率定论!” “是的,木兄弟说得对,想我鸿鹄门兄弟遍及天下九城,处处行事谨慎小心,身份藏匿那也是相当小心,不可能一时间再次遭如此惨剧。” 楚怀仁一拳拍在石桌之上,脸上的怒火无处可泄。 楚怀忠说道:“最近布上枭城的各重要的人都陆续失踪和死于非命,此事大劫较之上次上门来屠虽不显惨烈,但是却更加的可怕,因为几十人莫名的消失与被杀,好多线都断掉了。” 楚怀义气愤说道:“大哥,二哥,会不会是其它帮派所为,但这也说不通啊,江湖上的规矩都默守了几十年了,各有各道,互不相扰,而此次竟然大肆暗杀我门中之人,而且对我们的底细好像摸得是一清二楚,这简直太可怕了。” 原来,鸿鹄门近日也是出大事了,门中之人相继失踪与被害,而且都是毫无可寻之迹,下手之人更是在暗中之暗处,这着实令人担心与害怕。 袁缺说道:“是我们连累了鸿鹄门,或许没有我们的牵连,也不会有这此惨剧发生。” 楚氏三兄弟马上说此事与袁缺他们无关,神情很是着急,尽可能地不让袁缺有些想法。 “三位仁兄,不论如何,此事必然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稳住自己的阵脚,我想是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 袁缺很坚决的说道。 “眼下枭城乱成了一锅粥,这是事实,铁律司出这么大一档子事,眼下一点眉目也没有,不过据下面的人传来消息,好像近短短几日,王权之下在所有大臣府中抽调人手,直接聚合成了铁律司的人员补充,而且迅速到位,眼下铁律司建制基本完整了,只是需要时日去磨合完善,会不会是铁律司受上峰之命进行的清查捕剿行动……还有暗线传来消息,说近日枭城之中各大人物的暗线也出现了失踪与被害现象,像绮萱夫人的暗线似乎也被侵袭了……” 楚怀忠在气愤之余,竟然搬出了其它事情出来,但说话间听得出来,他自己内心也是疑惑重重,甚至有些自我矛盾。 听到这里,大家都觉得惊讶。 “这么好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七零八落的铁律司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重组,而且还想到从各府的兵甲之中挑选,可以喔,有想法!” 贺莽不知道说这话是叫好还是反讽,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言自由衷的称赞。 袁缺说道:“就算铁律司在短日内重组成制,可是也绝不可能有如此凌厉的清剿行动,况且他们如此之做也是师出无名,方才楚大哥所言,就连夫人的暗线都被侵袭,看来此事真不简单啊。” “除了夫人、西鹫侯、铁律司,还会有谁能做这么犀利的动作,还有谁?枭城已经够暗乱了,而且眼下还有这么多迷题毫无头绪,所有这些,会不会是同一主谋?” 杨紫梦不是好奇,而是很认真的提了出来这些。 袁缺点头接应说道:“是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当初鸿鹄门及江湖上各大门派被黑衣人侵扰惨屠,铁律司禁地被截杀,南鹞侯等人大牢中被杀,再到眼下出现的惨剧连连,这一系列下来,已然把原本一个迷图幻化成了无数个迷图,不知道是不是同幕后所为,不知道他是故意制在混乱还是在故意想慢慢暴露自己,方才杨小姐所数之人皆有可能是幕,但又经不起推敲,所以,此时我更敢肯定,其中暗藏的那股可怕的强大势力定然已做足了充分准备,往下或许更大的动作出现。” “袁兄弟,你是说藏在各股势力背后的势力已是蠢蠢欲动,或许慢慢会露出端倪?” 听着木凌风这么一说,袁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说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越演越变得错综复杂,所有事情交叠在一起来看,却有很多地方理不顺,我们眼下或许只能静待时机,但是静待时机可是那股势力却在暗处,令人防不胜防,若是主动出击,却又找不目标方向……” 袁缺说到这里,顿住了,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直往下想。 “会不会是有外城势力一直潜在枭城之中?” 袁缺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家不是惊奇,而是都往这个方向想去了。 “或许有这种可能,据外城分部来报,眼下天下各城都有异样,而且好像所有的迹象暗透着枭城乃天下众矢之的,不过只是有异向,而没有具体的行动,难道这些所出现的事情全是异动之前的前兆不成?” 楚怀忠很惊心地说道,脸上却是极为认真。 “袁兄弟,当初我们在来枭城的路上便无意中聊过,这天下自相传久远的问天老人平定分辖之后,相安无事这么久,或许各种异向躁动便暗潜已久了,天下大局,不可能永远的长期相安无事,总会有异心异举,从而让天下秩序重新梳理一遍。” 木凌风顺口道来,贺莽来了劲,接上话题,饶有兴趣地说道:“对头,木兄说得对,安定日子过习惯了,总会想着风云再起的,说实在的,这天下为何要分九城,或者说有些人啊,既然能做一城之主,当然更想做天下之主,一统九城,把这天地归结一邦,这是何等的至高无上,我看啊,眼下出现的事情虽然看似来得蹊跷,实则便是大动作的一个前奏,或许啊最可怕的还在后面,要是为了各城为了争天下打起来,那种场景,哎,不可想象……不可想象。” 杨紫梦忍不住说道:“这话题是不是扯得有些远了,怎么会扯到天下去了,袁缺,你说呢?” 袁缺一直听着,一直也在思想着。 他说道:“其实大家说得不无道理……” 然后没说话了。 “木兄,三位楚兄,我贺某人问你们一个问题!” 贺莽突然眼神放出异样的光,扫了他们一遍。 大家都叫他说。 “你们觉得天下是怎么来的?” 贺莽突然问出这一句,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面他自己答了出来,说道:“当然是打出来的,谁手上有人,谁手上有权力,谁手上的人强大,谁手上的权力更具号召力,便能形成大势所归,这是我个人的答案,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贺莽说到这里,不经意间瞄了袁缺一眼。 “贺兄,你是想夺天下吗?” 木凌风半带玩笑地试探问道。 贺莽滑过一丝笑意,然后把头一歪,指示望向袁缺。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杨紫梦也算明白了贺莽绕了这么大个圈,说了这么多看似离经叛道的大理论,原来他在打着自己的设想算盘,而落点最终在袁缺身上。 袁缺也是明白了,然后猛地摇了摇头,也是意会的回答了。 “此间我们都是兄弟,说句最现实的话,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袁兄弟定是伯侯之子,按理而言,这枭城本就该属于我们袁兄弟的,我们兄弟不仅要为伯侯上下报仇,更要夺回属于伯侯的枭城,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一旦有朝一日事情初成,那谋取天下,又有何难呢!” 贺莽这话说得已经够直白赤裸,简直把袁缺惊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其它人却是不置可否,都看向袁缺。 袁缺说道:“我们只是芸芸苍生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枚,杨小姐说得对,这些话题就是扯远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搞清楚眼睛之事,既然大家都肯定我是伯侯之子,那么现在真的伯侯在哪里?为人子的,此事便是眼前头等大事,当然,眼下纷乱沓来,鸿鹄门的兄弟也遭遇不测,我们也要尽快查出主谋,为楚大哥门下兄弟讨个说法……” 不知道是袁缺心绪不宁,还是想得事情太多,他说着说着竟然有些不知所云,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楚怀忠说道:“方才一思量,贺兄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也正如当初袁兄弟自己所说,竟然枭城之中还有暗潜的强大势力,为何我们不能以袁兄弟为核心,自己组成自己的势力呢,若是这样的话,我们鸿鹄门便是第一批人马,亦愿献犬马之劳。” 见楚怀忠说得很真诚,楚怀仁及楚怀义也高度附和。 贺莽更是有些激动,说道:“没错,没错,楚兄此言大格局,不就是招兵买马嘛,我们就从江湖上招揽开始,何愁没有千军万马,所有的城邦不就是势力打下来的嘛,谁胜谁掌权谁就能制定邦制,我们也可以!” 贺莽豪情满怀,说起来都兴奋。 杨紫梦听大家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笑意,她一直看着袁缺,看袁缺的表情变化,可是袁缺却是一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任听着他们的“高谈阔论”。 “袁兄弟,你意下如何?” 木凌风看着袁缺,征求他的意见。 “我想去见绮萱夫人!” 袁缺突然坚定地说道。 一时,大家互相看了一下,不明白袁缺突然插出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凌风接过话说道:“袁兄弟,是不是想作最后的确认,然后最下定决心?” 袁缺再一次不回答,也没有任何确认,只是说道:“我想知道真正的伯侯现在哪里?” “我的兄弟啊,你平日里那么聪明,你觉得绮萱夫人会告诉你吗?她既然能弄个假的伯侯来唬弄你,自是心有鬼胎,或许她对你现在已是视为仇敌了,你可别去冒险。” 贺莽急着拦住他的想法。 袁缺犹豫一下,好像内心很矛盾。 “我在想,她正在等待着我的出现!” 袁缺脸上的自信,表达了他内心的肯定。 “亏你想得出来,她当然在等待你的出现,更布下好了陷阱圈套让你钻!” 贺莽真是急了,这种担心的急,弄得他都有些想发火,他可是第一次这样对袁缺。 “贺大哥,没事的,说白了,就算是决绝,也得光明正大的来,若真是那样,那往下我们的立场是不是会更加坚实呢?” 袁缺如此一说,贺莽摸了一下自己的头,突然又感觉好像有些道理。 第234章 无意惊奇 届时,大家陷入了沉默,眼睛都看着袁缺。 “近日,我也想了很多,但是想了想去结果把事情想复杂了,其实所有一切都已经很明白了,夫人既然已安排了那样的计划,已然确定了当初李睿所言是真的,想来我真是伯侯的儿子,而此时伯侯必然她安排在一个极为隐秘之地,所以,无论如何我得把伯侯给找到,尽可能让其脱离苦海,而待最终确认之后,该报的仇便报,该了的事即了,不必纠结太多。” 袁缺抬着头,坦然地说道,这些说给大家听的,也是想把内心的话尽情说出来,心中会舒坦许多。 “袁兄弟,你说得尽是在理,不过,我却觉得此事必然要做,但却不能急于一时,想来伯侯被转移,虽然可能还是如前时一般幽居禁闭,但是起码是无虞的,因为绮萱夫人很明白,她的计划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却有些欲盖弥彰多此一举的感觉,眼下彼此的立场完全改变,或者说已是仇人既定,越是如此,那么伯侯便是她握在手里的厚盾,必然会让兄弟你投鼠忌器,一切无法放开手脚去做事。” 木凌风思前想后,说了这样一番话,也正是因为没有说完,贺莽才急着说道:“我说你能不能直接点说,说了半天,这些情况我们都懂,你就直接说为什么认为袁兄弟此刻站出去不合适?” 木凌风刚要说,而袁缺却提前说了两个字:“实力!” 贺莽一听,突然看着木凌风,笑着说道:“对呀,木兄,袁兄弟所言是否是你所思啊?” 木凌风点了点头,投去了佩服的眼光。 “虽然袁兄弟武功无敌,但是毕竟加上我们这几个还是力量极为单薄,若要真正能面对面与绮萱夫人站着谈条件,必然要有自己的强大后盾实力,所以又回到了聊过的,就是如何打造袁兄弟自己的实力队伍。” 贺莽拍了拍木凌风的肩膀,然后在他面前伸出了大拇指哥,说了一句:“很棒,说到点上了,我完全赞同。” 楚怀忠此时说道:“当时我就说过,我鸿鹄门唯袁兄弟马首是瞻,倾尽其力相襄,想我门下之人不下千人,也算是一股小力量。” “看看,队伍不是有了吗?” 贺莽得意地说着。 袁缺却说道:“我总觉得眼下形势不对,鸿鹄门的线似乎已然暴露了,而且我总感觉我们的行踪已有人早就了然于胸,才会对鸿鹄门痛下杀手的,所以我更敢肯定,那股潜藏的巨大可怕力量的存在,而当时串起以前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屠杀行动,或者就是同一股力量所为,而幕后之人必然对枭城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而实际上,我们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说到这里,楚氏三兄弟极为惊奇,对望一下,然后看向袁缺,似乎在等待更清晰的答案。 袁缺接着说道:“不过没事,或许他们这股力量习惯了在暗处,或者说他们不至于到完全现身的最好时刻,所以,我们无所谓他们对我们有多清楚,该做的事情我们还得去做,而且在行事的过程中,或许还能抓住一些尾巴与线索,所以我倒是希望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袁缺越说越自信,此时他的嘴角上扬,而这一上扬,似乎久违了,看得杨紫梦脸上泛起了盈盈陶醉,痴痴地看着袁缺,觉得很享受。 “原来袁兄弟早有打算,这样就好办啦,听兄弟之意思,我们憋了这么久了,也该好好出出去活动活动了!” 贺莽倒是兴奋得很。 “不过,楚大哥、二哥、三哥,眼下鸿鹄门再次遭袭,一定要吩咐好门下之人多加小心,一切点与线该收缩的暂时收紧,把力量聚在一起,尤其是在枭城的力量,尽可能的聚合,可能线上的各点都已在别人的掌握之中,随时都有危险,毕竟人家在暗处。” 袁缺看着楚氏三兄弟,很严肃地说道,脸上也流露出了担忧。 楚氏三兄弟自是明白,都点头接受袁缺的提议。 “还有就是,铁律司再次遭袭,虽然南鹞侯与徐烈横死牢中,但是似乎其很多的属从好似都走散逃离出来了,还有便是当时关抽在大牢之中的穆言衷、周克雄、樊江海、郝先通等人,他们可都是各路奇才高手,必然都散落在枭城各处,定是尚未离开,因为城禁加强,他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袁缺说到这里,贺莽自作聪明地笑了笑,说道:“看看,看看,我说嘛,这一切的一切,原来袁兄弟早已预筹于心了,看来袁兄弟想把这些人拉拢不成,若真能实现,那可是一桩好买卖!” “既然是买卖,那必然得有钱帛推动或者利益相勾连,必然要投其所好,这是我们做买卖的一定要懂的,想想当初南鹞侯能够扯动江湖上那么大的势力为其所用,这其间也是下了不少血本的。” 楚怀忠说完,木凌风也说了上来。 “诚然,楚兄说得很在理,这是很现实的事情,想当初李睿能够买动那么多的江湖人为其做事,也是以大力投其所好。” “好像袁缺说的与你们所谈的买卖不是一回事,你们且听他把话说完再说买卖不好吗?” 杨紫梦有些急,她只想听袁缺继续说下来,可是却中途被他们打断了,所以心中有些埋怨。 袁缺浅笑一下,看了杨紫梦一眼,而杨紫梦也看向袁缺,两道眼神顿时交汇一下,都心觉无限温暖。 “当时我就说过,南鹞侯所牵涉的势力,或许真的有必要去拜访认识一下!” 袁缺这一句算是补充吗? 大家都一时不明白了,而唯独贺莽好像听懂了,不断地点头微笑。 “贺兄,你笑什么,你明白?” 楚怀义不解地问道贺莽。 贺莽拍了拍胸脯,说道:“我兄弟之心,了然于我心,高深之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喔!” 他还故意卖起了关子端起了架子,扮着高深。 “贺大哥,看你端起来的样子,还真如高人啊,就你聪明啊,袁缺意思很明白啦,如果能把这些势力拉过来,那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杨紫梦叉着双手,面对大家说道,可是说得却是那般轻描淡写。 大家一听,都看上袁缺,而袁缺神情却异常严肃。 “楚大哥,最近独孤焕那边有没有找你?” 袁缺换了一个问题。 楚怀忠忙应道:“没有收到他暗召的意思,最奇怪的是最近连时统领那边也没有了消息传过来。” 袁缺说道:“看来,时大哥的处境也不是太好,或许已被怀疑了。所以,我想了想,与其这样暗箱传递,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看来袁缺还是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不待大家追问,袁缺接着说道:“眼下情形,似有扑朔迷离,我估摸着眼下在明处的势力都处自危之状,别看西鹫侯爷是眼下枭城最有可能掌权的人,但是他或许比以前更加的小心谨慎,想必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现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而夫人那边,看来也是有些犯难,因为贴心贴己的得力之人没有几个,就算她在暗中有潜藏,但是她最担心的是另一股强大势力的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而铁律司此次遭劫,既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更是给他们心理上造成一种错乱的自危感,恐怖往下他们的日子都要在惊憷之间挣扎。” 楚怀义突然说道:“袁兄弟,或许他们还有一种心里惧怕,那便是来自你的给他造成的压力,因为他们知道,若真成了敌对,那么,他们自是处处提防着你的行动!” 贺莽补充道:“楚三哥说得对啊,这不正好吗?那袁兄弟你就干脆就要不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还不如就在潜藏处进行让他寝食难安的动作,到时候让他们自行崩溃。” “贺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袁缺不是那种人,这种血海深仇,为何要如此暗手行径,当然要光明正大的争夺以报,方才我想了一下,袁缺的想法没有错,大仇当报,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堂堂正正,以昭天下之公理。” 杨紫梦这番话顺应着袁缺而说,好像思想中也是揣度了很久,看来她的想法也袁缺几近相通了。 袁缺听了杨紫梦这么一说,自是心中喜悦,他不禁投以异样的眼光给杨紫梦,杨紫梦向他温柔一笑。 “我说你们俩倒是郎情妾意,心意相通啊,不过袁兄弟,你到底要怎么样,给一个痛快话,别老要我们猜来猜去的,心里急啊!” 贺莽急性子自是有些按捺不住说出心中所想。 袁缺坦然说道:“眼下我也是有些无主,待让我好好想想,不过很快我会决定怎么做。” 此时,大家无语了,就连袁缺都暂时没有往下的具体计划,大伙也不好再多嘴说什么。 袁缺突然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让自己放轻松,然后说道:“楚大哥、楚二哥、楚三哥,眼下门下之人遭害之事,再一次让鸿鹄门受到了伤害,不过我方才过了一下脑,或许暗中之人或许只是杀鸡儆猴,只是适时的进行威胁却敲打,无非是想告诉大家,他们枭城任何的之事都在掌握之中,所以三位哥哥心中莫慌。” 这些话半带安慰半带肯定,楚氏三兄弟自然希望袁缺所说是真的,但是出现这种事情心中怎么能一时放得下来,所以在姑且信之有理同时,也表明了他们会尽可能把人线收一收,以尽可能地保留实力。 “三位楚家哥哥,最近有没有枭城的其它消息,或许直接说有没有外城势力的人渗透进来,前段时日独孤焕不是说主抓这一块嘛,还要鸿鹄门积极配合?” 袁缺这一问,楚怀忠也坐了下来,坐在袁缺身边。 说道:“说到这里,我差点忘了,最近据线下消息来报,如今枭城还真的是涌入了很多的外来势力,而且以各种身份出现,尤其是最近城中一些地方出现了很多的新的肆面,做各种买卖的都有,我看这些事物的出现,必然不简单,想必就是外来势力的渗透,所有的生意只是一个潜藏的窗口罢了。” 袁缺听到心里了,极为认同楚怀忠的想法。 “还有便是,通往枭城的道上原本耀武司派了很多的守兵在城域范围内固守,可是当时他与南鹞侯的夺位计划失败之后,道上也变得混乱了,没有把守之时,势必然有外城之人涌入前来,而期间西鹫侯爷也是调了兵甲去操持,可是换了几批都死于非命,应该不是死,而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极为蹊跷,此事西鹫侯一直压在心中,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情况,我想就连绮萱夫人也是一无所知。” “如此绝密之事,那楚兄是怎么知道的?” 贺莽不禁多嘴问了一句。 楚怀忠说道:“其间也有我的很多人在其间,至今也是不知去向。” 楚怀忠再次陷入了心痛。 “这就奇怪了,难道又是狼群蛇群在作祟?当时基本上被灭掉了吗?这是为何?” 木凌风纳闷着自问。 “如此说来,那独孤焕是吃了哑巴亏,还不知道找谁说理了,不过木兄说得对啊,死亡之道不是被我们踏过之后便无危险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贺莽也觉得好奇怪,便看向袁缺,袁缺也似在思考。 “这绝对是人为的!” 袁缺肯定地说出了这一句。 “还有一点,此事并非独孤焕吃哑巴亏,其实此事既然楚大哥他们都收悉了,想必绮萱夫人也是了然于胸的,只是她暂时不会为此事跟独孤焕坦开来说,因为眼下枭城多事之秋,并不是要找谁的责,而是要形成他们的统一阵营,所以即使独孤焕未能把事情办好,但是也却不能无责于他,这个作为绮萱夫人而言,她自有心中的盘算。” 袁缺这些话说出来,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大家都意外于他为什么现在开始揣度起这种阵营立场了,看来袁缺心中也是已有了潜在的打算了。 所以,大家心中自是高兴。 “还有,我想此事的背后鬼手,便是那股潜藏在世人背后的强大势力,他们好像在实施着某种庞大的计划,从外而内,或者说内外兼举,如此一来,似乎又想有意把外城的势力放进来,而放进来的让外城势力来进行内乱滋扰,难道这是故意要造成视听混淆吗?……” 说着说着,袁缺自己陷入了疑问,便没有了声音,沉入了思考。 大家看着他这样,也不再说话,怕打扰他的思绪,或许他接下来会有更好的思路似出来。 袁缺在经不意间,从衣中取了那块牌,一面是似鹰头一而刻有“朔”字的那块铁制牌,拿在手中凝神静看。 袁缺把铁牌在手中换不同角度转着看,一边看一边思考着,口中喃喃自道:“会不会同一幕后?到底是谁呢?难道真是外城势力侵入……” 声音越来越小,或者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只能在心中默念了。 大家看着袁缺的神情也是安静地观着,连大气都不愿意喘一次,生怕把他思绪打乱了。 “朔!朔!啊,不会吧!” 突然楚怀仁一个惊诧,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奇的呼了出来。 大家被他这一惊奇之声吸引过来,袁缺也是定睛看着他。 楚怀仁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缓过神来对大家说道:“看着袁兄弟把玩着那铁牌牌,那上面的‘朔’字,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依稀中似乎很久以前听乔老前辈提过一两次,或许是不是我多想了。” 楚怀仁没有说出个所以然,这个时候突然楚怀忠与三弟楚怀义几乎异口同声地呼出两个字:袁朔! 这二字一出来,把袁缺、木凌风和贺莽都惊呆了。 “楚大哥,楚三哥,刚才你们说什么,说的可是‘袁朔’二字?” 二人被袁缺这么急促的相问,也怔住了,一脸不解看着袁缺那焦急的神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应承了。 “你们是从我爷爷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吗?” 袁缺急着再问,神情越发激动与紧张。 楚怀忠说道:“刚才我二弟激灵一说,我与三弟突然也想了起来,好像听乔老前辈说过这两个字,当时没有在意,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脑子里的印象又浮现出来了,确是听乔老前辈说过,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八成是人名!” 楚怀忠这一说,袁缺激动地问道:“是名字,是名字,而且是我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你父亲不是伯侯吗?” 楚怀仁不过脑的急着插上一句。 楚怀忠这时候接着说道:“哦,你叫袁缺,而乔老前辈口中所言是‘袁朔’,对啊,袁姓相承,没错啊!” ???a? 第235章 难以想象 楚怀忠惊讶之余,也是激动得笑了起来,好像在同袁缺感到意外与开心。 “不对啊,眼下已确定伯侯才是你父亲,你应该是少侯爷,这这……袁缺、袁朔……哎,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怀义在旁或许意外与激动,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完全是陷入自我的思绪的错乱不清。 “大家别急啊,静下心来慢慢理顺一下!” 杨紫梦在一旁看大家着急,而这样一急,反而显得一时乱绪说不清楚,所以便温柔地对大家说道,慢慢道来。 “楚大哥、楚二哥、楚三哥,你们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初我爷爷是怎么提起这两个字的。” 袁缺放下着急的心绪。 可是楚氏三兄弟一时间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看他们样子好像是时间久了,一时间忘了,一下子找不到头绪,所以三人都尽可能让自己回忆起来。 “对啦,我似有想起来了,那时候乔老前辈决定离开我们的前夕,记得那是一个晚上,在野外林中烧了好大一堆火,围着烤火的时候,他老人家突然说跟我们聊一聊,好像当时我不经意问乔老前辈,问他武功如此之高,平日里独来独往,问他有没有朋友之类的……” 楚怀忠还没有说完,楚怀仁便似乎也想了起来,抢着话激动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子,当时我大哥问乔老前辈这问题的时候,平日很冷毅的神情似乎多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而且在火光的照耀下第一次见到他那种很温馨的笑意,他说他有一位朋友,而且是忘年的朋友,而且他是自己说出了‘袁朔’二字,当时我们都没有太在意,不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贺莽突然插了一句,说道:“当时乔老爷子只是随口一说,你们怎么知道就是‘袁朔’这两个字呢?” 还别说,贺莽这一问还真是有道理,天下之大,汉字之多,同声之字也不乏其数,或许同声,或者听岔,也有可能。 楚怀义这个时候补充说道:“方才大哥二哥或许说得有些急,但大致情况便是如此,因为当时我最小,就坐在乔老前辈的身边,当时他老人家说完这两个字,还很自然地从炎堆之中抽出了一根燃烧的木棍,用冒着火苗的那一头在地上写出了两个字,便是‘袁朔’,袁是袁兄弟那个袁,而朔便是铁牌上的那个‘朔’字。” 如此一说来,大家这才完全相信了。 “那乔老前辈没有跟你们说起他这个叫‘袁朔’的朋友是何人吗?” 木凌风也是着急,问了一句。 楚氏三兄弟都摇了摇头表示未曾说起,因为他们也未曾问,或许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对于他们年少的心态而言,或许根本就不入心。 “那后来呢,在伯侯没有出事之前,当时你们在为他们之间传信的过程中有没有再听到或者看到这两个字?” 袁缺问得很细,也想得很周到,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三人表示也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伯侯爷唤作独孤驰骋,这枭城本是独孤家的,按理说,据我们所知,乔老前辈能有的唯一朋友,便是伯侯啦,那么‘袁朔’又是怎么回事?” 楚怀忠好像自己都混乱了,想说又理不清楚。 “还不明白嘛,按理说来,独孤驰骋便是伯侯,而伯侯便是袁朔,三得身份,同一个人,也同为袁缺的父亲!” 杨紫梦在一旁好似清醒,可是从她口中如此一说,说到最后,她好像都有些凌乱了,还不好意思不自信地看了看袁缺。 袁缺突然很安静地说道:“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或许也解开了我心中的一个疑团,看来我爷爷与伯侯之间的相识相知相交或许有他们的一段尘封之事,这个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我也大概可以肯定或许伯侯当年与我爷爷相交,或许用的就是‘袁朔’这个名字,这个不难想象。”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似乎觉得通了,都明白了。 而袁缺此刻心情不错,接着说道:“现在我又想起了当初刚入枭城之时,在路边摊上遇到那个测字先生,他所说的我是多出一个爹,而多出一个爹,只是他是另一重身份,而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只是唤法不同,看来,如此一对照,其理自然开释。” 说着,袁缺竟然由衷地笑了起来,这种笑可是难得的轻松与喜悦。 大家都为袁缺感到高兴,而袁缺自是对楚氏三兄弟更是多言感激。 这无意间的偶得,也算是一件极幸之事。 或许这世间的一切,总会在偶然与必然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错过与交叠,只是看时宜合不合适罢了。 袁缺再次把那铁牌拿在眼前,笑着看了几遍,说道:“你们看,这铁牌之上的如鹰的雕刻不就是枭吗?也叫鸮,而背面却是朔……” 说着说着,他的脸又沉了下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这这……袁兄弟,这不对啊,你也发现了吧,若换如此一说,这铁牌是伯侯府之物吗?难道当初劫杀我们的黑衣人是伯侯的人,要知道伯侯可是被幽禁在山洞之中,难不成他外界还有拥趸他们的人?” 贺莽一语解开了袁缺为何沉下脸色的原因。 “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但这也不对啊,这不可能是伯侯的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或者是不是有人故意以此铁牌而误导呢?……” 贺莽一边说一边想着,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想不通。 “绝无可能,我们虽然不是伯侯府的常客,但是我敢肯定伯侯府绝不可能有这种腰牌出现,尽管是伯侯的护府兵甲,都不曾佩戴这种腰牌,不可能是伯侯的人!” 楚怀忠断然肯定,态度坚信自己的说法。 “所以说,看似解开了一团谜,却陷入了另一团谜,世事不正是如此嘛,不过也不急了,今日能够有这样的意外收获,我已经是很欣喜了,往后该明白的事情我相信它会顺其自然而来的。” 袁缺似不作多想,话中之意也叫大家不要再纠结此事。 夜幕又来了。 已近冬,天趋冷,犹其是近暮。 突然一阵寒风吹了过来,吹进院中之中呼呼作响,大家都顿感一阵寒意入身。 杨紫梦是一个女孩子,自然更怕冷些,她马上裹紧自己的身子,身子还颤抖了一下。 她随口对大家说道:“你们看看,近冬了,你们说‘朔’,‘朔’就来了!” 贺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杨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杨小姐,刚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未等贺莽说完,袁缺突然急问道杨紫梦。 杨紫梦抱着自己的身子,显得极为怕冷的样子,看着袁缺如此急切神情,便轻轻地说道:“我说刚才大家聊天这个‘朔’字,朔风就吹了过来,这北风还真是冷啊!” 杨紫梦言者无心,可是袁缺突然仿佛头上冒光,他突然脸上泛起了笑意,不断地自我点头。 “袁兄弟,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会下沉,一会上扬,这转换也太突然了,你又想到了什么?” 贺莽不解就要问,这是他的习惯。 袁缺笑着对大家说道:“杨小姐一句顺势的玩笑之言,或许让我想到了这块铁牌另一种方向,或者另一重意思。” 大家愿闻其详。 “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若从‘朔’字字面意思去分析,‘朔’便代表北,方才杨小姐所说的冬日吹朔风,也就是吹北风,在此,我可以理解此牌上的‘朔’会不会代表‘北’的意思呢?” 袁缺说得很慢,好让大家听清楚他说的每一字一句,可是说到这里大家还知道袁缺更深层的意思是什么。 “没错,朔取北意,这是自然,这又说明什么呢?” 木凌风也好奇心极大。 “若是从字面单解的话,或者这并不代表什么意思,你们再看看这雕刻的这枭的头型,或者枭城的枭,本就是一种凶悍之猛禽,而枭城王独孤纵横依次为其四子取侯封号为东鹰、南鹞、西鹫、北隼,东南西北皆为猛禽以彰以枭城之势,所以看此鸟头之像,或许它更像是隼的头型。” 袁缺说到这里停住了,然后认真地扫了一眼大家。 大家突然好像灵机一闪般,都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北隼侯!” “北隼侯?!” “北隼侯?!” “北隼侯?!” “北隼侯?!” …… 如此每个人都从自己嘴里重复着这三个字,因为大家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三个字,而都有些不信袁缺的说法了,因为他们说完之后都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 “整个枭城都知道,北隼侯可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深入简出,而且自幼体虚多病,常年抱病在身,从来不涉及权事!” 这话,可是楚怀忠说的,而且他们三兄弟都强烈如此肯定地认为。 “你们谁见过北隼侯独孤熔?” 袁缺突然问出这一句。 此时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我自是见过!” 袁缺说出这一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自己也不信的表情。 “袁兄弟,你看看你脸上的表情,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贺莽笑着说道。 袁缺也笑着应了一下,点了点头,承认自己也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我见过的北隼侯独孤熔确是一副清然寡淡的病恹恹的模样,而且看得出来不会一丝武功,可是自从见到第一眼起,便总觉得此人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或许是他沉默寡言,少与世俗同逐……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一切权当猜测,在事情未清楚之前,谁都会有可能,不是吗?” 袁缺知道不知从何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所以把话锋一转,干脆把天给聊死了。 袁缺又把话题转回来,说道:“还记得当初在雪月楼,南鹞侯独报炼相约,说是兄弟聚首摆下盛宴,后来我便被一大帮的黑衣人围攻,那次大战历历在目,后面我也会时不时想起当时的情形,也揣度过到底是谁干的,想想这可是侯爷的宴席,有谁能知道这样的局,定然是我们四人其中一位才知底细所以提前安排毒杀计划。若说是独孤炼的话,凭他张扬的个性,定然会坦然承认;若是独孤焕的话,当时我对他而言或者拉拢比灭掉更有用处……所以,当初我就怀疑过独孤熔,但是因为我所见的独孤熔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直矛盾至今……” 贺莽与木凌风都听在心里,如此一想,觉得袁缺的说法甚是在理。 “哎呀,太冷了,我要去加件衣裳,也怪我,无意中一句话,千万不要误会人家才好喔,要不然我可是罪人喽!” 杨紫梦边说边往里屋走了。 “三位门主,晚膳已备好!” 突然有人来报道。 或许大家聊到此,意犹未尽,但袁缺也不打算再聊下去,所以便说自己还真的饿了,跟大家一起去用晚膳。 是夜,夜深。 西鹫侯独孤焕突然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坐在房内桌旁倒了一杯酒猛喝下去,一杯不够又倒了一杯。 如此急促的动作,把枕边人也惊醒了,那身着睡衣的西鹫侯夫人也起身而来,忙拿着厚衣服过来给独孤焕披上。 款款莲步,诺诺大方,虽着浅衣,但却魅力难挡,不愧为侯爷的夫人。 “怎么啦,侯爷,有烦心事?连休息都不得安神!” 美丽的西鹫侯夫人就坐在旁边,温柔地关切着自己的夫君。 “本侯也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接临发生那么多事情令本侯寝食难安,心总浮躁不定,总感觉有一种不好的征兆。” 独孤焕又喝了一杯茶,索性让自己清醒。 “可能是最近侯爷为城邦之事操心过重,况一直未得好好休息,所以劳乏之余便有所乱心。” 西鹫侯的夫人说话很温柔,而且眼神中对独孤焕的关心与爱一目了然。 “夫人,本侯没事,你先去休息吧,静一下心便好。” 独孤焕对自己的夫人也还是很尊重客气的。 “没事,侯爷心事在身,妾身怎么能安心休息,且让妾身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侯爷坐着。” 看着夫人如此温柔贤慧,而且如此美丽的眼睛深情地看着自己,独孤焕强颜笑了笑,说道:“好吧,不过你去把衣服加厚些,别着凉了!” 说到这里,那夫人竟然主动揉进了独孤焕的怀里,然后紧紧抱着独孤焕,呢喃地说道:“侯爷才是妾身最温暖的衣服!” 独孤焕被这温柔给融掉了一半的烦心,不禁用力也轻轻搂住了自己的夫人。 “侯爷,妾身知道你不容易,也没有个信得过的人为你排忧解难,若是侯爷不嫌妾身上不了台面,不妨与妾身说说体己话!” 夫人紧紧地抱着独孤焕,在其怀中呢喃软语,极为让人发酥。 “知颜,你可真是本侯的好夫人,想不到你廖廖几言,竟然让本侯的心烦消了大半,往日还真的忽略你了,是本侯的不是,眼下抱着你,才知道你是多么的好!” 原来独孤焕的夫人叫知颜,一个很美的名字,红颜知己吗? “妾身自知不好,入正侯府多年,却未能给侯爷诞得一男半女,每每想到此,妾身心中有愧,还得侯爷如此对我好。” 说到这里,知颜语中有些带泣。 “侯爷,要不这样吧,你尽早纳妾吧,或者说此身妾身予你安排,可好?” 知颜忽然抬起对,把脸凑到了独孤焕的眼前,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独孤焕看着她这样子,不禁笑了一下,然后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话呢,孩子我们尽早会有的,急什么呢?你别胡思乱想了,待本侯真正实现宏图大业之时,到时候你为本侯生一大堆的孩子!” 独孤焕此时好似也沉浸在幸福之中,好像烦心事一时全没了。 可是笑了一会,脸上的笑突然僵住了。 “侯爷,心烦之事,可否说与妾身听听,是不是因为夫人那边?” 看来知颜还是知道独孤焕的一些事情与心思。 独孤焕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夫人安排之事出现了变故,此事本侯一直还压着未敢报予其详情,不过本侯知道也瞒不了多久,或者说夫人根本早已知晓,只是尚未表露出来,但越是这般,其情形越是令人纠心可怕。” “妾身斗胆问侯爷一句,侯爷很忌惮夫人吗?” 知颜此话一出,独孤焕突然眼睛转溜溜起来,他自己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一时给不出答案。 “你这么一问,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反正每次见到夫人,总会被其一种无形的气场所压制住,甚至有些喘不气来,尽管在其面前已是极力让自己放松,甚至有时候表现出豪放大方,可是本侯内心却欺骗不了自己。” “恕妾身愚见,侯爷是有些惧怕于她!” 知颜语气有些紧张害怕,但还是说出口。 第236章 是惊是喜 奢华的房间之内,灯光闪耀的光芒映衬得整个空间更加的金碧辉煌。 独孤焕沉默一小刻后,然后“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知颜,若是以前,本侯尚没有这种感觉,而自从南鹞侯出事之后,本侯发现我内心已开始有些迷离本心,前时的雄心壮志似乎已被大形势所压之下慢慢消磨了,虽然枭城眼下看似将来的大权之落本侯乃不二人选,可是越是如此,我才越感觉心悸犹重,而这种患得患失之感,细想一番,全然来自于夫人这里,本侯也说不清楚为何?” 听着独孤焕说话间的叹息之声,知颜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妾身乃一介女流,侯爷所言之大势大权我不懂,但我相信侯爷只是一时浮心不定,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深入了,反而给自己无形之中施加了重荷!” 知颜温柔地说话,让独孤焕似轻松许多。 “一介女流?!绮萱夫人不是一介女流吗?自从父王抱恙以来,虽然明面上她未施手政权,但是其威望与拥声就像一座大山,所有人都明白,眼下的枭城,实质真正的王是绮萱,所有的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而且更可怕的是,她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和物,她的一身武功,她的暗潜的暗羽卫军队,越想越觉得她的可怕,以致现在本侯面对她的时候总有些诚惶诚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眼下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本侯面前,任我如何攀爬似乎都难以逾越。” 独孤焕说到了心里话,一脸的无助之感,这可是从来未在人前展现出来,而此刻他对自己的夫人知颜算是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 “侯爷,要不要我们换个方式去跟绮萱夫人走近一些呢?” 知颜如此一说,独孤焕倒是想听听她有什么想法? 知颜接着说道:“自东鹰侯煜遇事之后,听闻绮萱夫人最为疼爱的便是她身边的苏流漓,夫人一直视她为亲生般看待,反正妾身一直未能为侯爷诞下子嗣,还不如去夫人那里讨好好彩,去把苏小姐娶进西鹫侯府,到时候就算要我做侧,我也是诚然退让,侯爷意下如何?” 独孤焕一阵感动,看着眼前美丽的老婆,没想到她会如此“深明大义”,竟有如此宽阔的胸襟,着实让人意外又惊奇。 “知颜可是真心之言?” 独孤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的耳朵,于是再次追问一句。 知颜很诚然紧决地说道:“为侯爷宏图计,自是肺腑之言!” 知颜这回答实在此显得有格局,而且更巧妙,她竟然在前面加了一句——为侯爷宏图计看来其心思之间透露出大义的同时,也有万般的无奈,但她心中所计,只要能帮得上自己的夫君,一切皆可以承受。 独孤焕突然一把紧紧地把知颜抱在怀里,用力的抱着,好像那种疼爱都想嵌入到自己的的身体里,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感激与骄傲。 “知颜之心,浩然如海,本侯自是深感能有如此贤妻而欣慰,本侯夫复何求?” 独孤焕感动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不论是王子侯爷,平日里高高在上,而真正能体现真情实感的时候,便是真正小两口的真心贴心换心。 绮萱夫人刚从铁恨的府上回到东鹰侯府,而此时苏流漓也刚刚从外面行事回来。 苏流漓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脸笑意,盈盈迎上去就给了绮萱夫人一个大大撒欢式的拥抱。 “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鬼头一般,这般不矜持,担心嫁不出去啊!” 绮萱夫人话虽然如此一说,但是脸上的笑意也是流露出幸福的。 “丫头,看你心情这么好,看来交待你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啊!” “那还用说,现在我可是以我们夫人为榜样,要做一个能做大事的人,不过眼前这些小事也算是一种锻炼,为以后能更好地为夫人效力作准备。” “哎哟,瞧瞧这小嘴巴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夫人我喜欢听。” “夫人今日心情也是大好,看来铁大人的身子骨应该很快恢复了吧?” “没错,铁大人已无大碍,完全可以下床行动了,再静养一小段,便可以出来主持大事了。” “太好了,夫人,你知道吗?今日我进王宫见到秋妃与冬妃的时候,她们还一个劲的夸我乖巧懂事,说将来谁要是娶到我那可是那人天在的福气呢!” “瞧把你美得那样,人家是面上客气话,不过我们家的漓儿的确是令人讨喜,也不知道谁家玉郎有这种福份呢?” “算了吧,我才不嫁,我要一辈子伺候着夫人,陪在夫人身边!” 当苏流漓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笑暗了下来,好像心思又重了起来。 绮萱夫人当然知道,便提了一嘴,说道:“怎么啦,是不是又在想他了?” “没有,没有,夫人,我也知道事情到了如今,我会试着去放开自己的心。” 苏流漓说得很勉强,语气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漓儿,你明白道理便好,只是这样对自己是一种伤害,莫大的委屈只能自己去承受与排解,苦了你了。” 绮萱夫人去摸了摸苏流漓的头,一副母亲的慈爱尽写在脸上。 “此次见到秋妃与冬妃,她们除了夸你,还说了什么没有?” 绮萱夫人笑盈盈地说道,这也是为了扯开话题,不想让苏流漓钻进去难受。 苏流漓抬头,勉强挤出笑来,说道:“当然说了一些感激夫人的话啦,其实夫人,有时候我想不明白,按理而言,您尊为大姐,他们应该给您送奉承才对,为何这隔三岔五的总是把一些好的东西送去给她们分享,也不见她们专程有心来孝敬夫人您!”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或许你现在不明白,往下你可能会慢慢体会,夫人此刻给你两个词,你自己去体会,一个是奉承,一个是赏赐。” “奉承?!赏赐?!这是……” “噢,我明白啦,夫人原来是以尊上之位对他们的一种赏赐啊,而这赏赐之间,无形中便形成了更深层次的奉承,而她们在心底里却有一种敬畏感而心中存了奉承,或者换而言之,便是施与受之间这种方式是分双面性的,就看怎么理解,对吧?” 苏流漓娓娓阐述自己的理解,而绮萱夫人在一旁很心慰地点头表示赞许。 “漓儿真聪明,一点就透,想想,要不两位王妃为何对你这么夸赞呢,因为爱屋及乌,敬鸦及鸦。” “噢夫人,我更明白了,原来夫人唤我去做这种事情,而我无形中在她们心目的地位便高了起来,她们对我的夸赞便是对夫人的奉承!” 绮萱夫人情不自禁,笑着为苏流漓鼓了几下掌。 苏流漓一脸骄傲的样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对了,夫人,尤其是那个秋妃娘娘,那种奉承劲也太足了,你不知道,她竟然提议让我嫁给她儿子西鹫侯爷,还说若是我能做了她的儿媳,她对我怎么怎么样好……唉,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苏流漓虽然这么一说,可是看得出来,方才得到夫人的夸赞,心情还是极为大好的。 “那若是秋妃之意着实情真意切,让你真做西鹫侯爷夫人,你可愿意?” 绮萱夫人借话问话,一脸试探的样子。 “不愿意,当然不愿意,虽然他是侯爷,但我不喜欢他,对他没有感觉,再说了,他可是有正室的人了,我可不想给别人去填妾房。” 苏流漓话虽这么说,可是态度却没有那么强硬与冷拒。 绮萱夫人看着苏流漓,一直在笑,越看越笑得厉害。 “夫人,为何这样看着我?” “夫人我也是越看漓儿越漂亮可爱,你说巧不巧,今日去看望铁大人,当时西鹫侯也在,而当时西鹫侯请夫人我到偏角一隅,竟然跟我说让我做主,将你许配给他!” “啊,什么?” 苏流漓差点跳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吓地看着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笑着看着苏流漓,然后慢慢地点头表示给她的确认回应。 “怎么会这样,这唱得是哪一出,这这这……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给他,那那那……夫人您答应了吗?” 苏流漓有些慌了神,花容失色,惊喜没有,惊吓有余。 “此乃终身大事,夫人自是要征求你的意见,不能强加替你作主。” 绮萱夫人一直保持着笑意。 “夫人,凡事漓儿都可以听你的,但是此事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苏流漓越说越急。 “当然知道漓儿的心思,放心吧,夫人我未承应允,若是漓儿不答应,那我们就不做侯妃,这是漓儿的自由。” 绮萱夫人此话有些挑逗,说得很轻松,也是为了让苏流漓缓和心情。 “夫人,我怕,我怕你把我丢给人家,我怕……” 苏流漓突然委屈得像个孩子,哭丧着脸钻到绮萱夫人的怀里,还带着羞意。 绮萱夫人轻轻拍着苏流漓的肩,反而脸上的笑一直没有停过,这一下被苏流漓的可爱再次加重了笑意。 “不会,不会,夫人不准任何把漓儿抢走的,放心啦!” 这般场景,是何等的喜乐与幸福,这俨然就是一对母女。 “夫人,夫人……” 突然,护院将军霍连义跑了进来,一副极为着急忙慌的样子,一下打破了这美好的时刻。 “突然府门口飞来一封信!” 霍连义急着把信递过去给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接过信,信封之上直接写着:绮萱夫人亲启! 苏流漓立马离开绮萱夫人的怀抱,然后为夫人接过信,撕开抽取里面的折纸递给她。 绮萱夫人一展开,白透的纸上写了一行字:明日午时,夫人赏面,放鹤亭一晤。 “袁缺!是袁缺!” 苏流漓突然惊呼出来,因为她也瞟了一眼纸章之上,落款就是:袁缺! “他终于肯露面了!” 绮萱夫人的笑意一直未消减,不过看得出来,此时的笑中透出一丝惊异。 “这个死袁缺,竟然肯露面了,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东鹰侯府,他是在怕什么,还是在耍什么心眼?” 苏流漓脱口而出。 “夫人,此事,要不要末将提前去做准备?” 霍连义有些着急,请命征求意见。 “不必了,霍将军,你先退下吧,此事夫人我自有主张。” 绮萱夫人让霍连义下去之后,这才轻盈的转身坐了下来,然后端起下人奉上来的热茶,轻轻呷了一口,然后不说话,却是定定地看着正拿着那信纸的苏流漓。 苏流漓拿着信纸来回翻腾,好像还想找什么更多什么内容,但又好像总也看不够似的,而绮萱夫人一直看了她很久之后,她才缓过神来。 “怎么,短短一行字,怎么看不够?” 绮萱夫人故意拖长声音问道。 苏流漓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便假装一阵生气,说道:“这小子定是耍什么鬼花样,或者就是诡计,夫人千万别去!” “为何不去?” 绮萱夫人还是笑着。 “夫人,这这,说不定这小子误听了李睿那厮的瞎扯之词信以为真,说不定他约夫人此去真的报仇……我是怕夫人受到伤害。” 苏流漓或许此刻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不知啥是分寸了。 “漓儿,你觉得你心上人会是这样的人吗?” “……” 苏流漓语塞。 “放鹤亭,选在这地方,有意思,难不成要学南鹞侯,杀一放一,一命抵命,不过还别说,夫人我此刻也有些想不通。” 绮萱夫人如此一说,苏流漓便再劝她不要去了,再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中气,看其样子好像又希望夫人去,最后补了一句,要去的话,她一定要陪夫人一起去,其心中所想昭然若揭。 “袁缺不是那种小手段的人,不过他此刻的出现,倒是令人有些喜出望外,夫人自认为这应该是好事,或许他想回来,只是需要一个大的台阶而下呢?” 绮萱夫人话是说给苏流漓听的,苏流漓一听,脸上顿有喜色,忙说道:“或许正如夫人所说,他在逃离这段时间内想通了,想回来了,但又是一个极为要面子的人,所以先约见夫人探探情况,八成是这样子的。” 越说,苏流漓竟然有些心花怒目放,竟然双手捧着那信纸捂住了自己的脸,好似在窃喜。 “看你那出息,好似要见到他了,把你高兴成什么样子,唉,情毒入骨,万般难医啊,唯有大活人为引,方得医到病除。” 绮萱夫人半开玩笑戏说着,弄得苏流漓极为不好意思,但绮萱夫人自己的神情却起了变化,变得有些担扰了,看来她也是想到了不好的另一面,只是不愿意在此刻给正沉醉在欣喜之中的苏流漓泼凉水罢了。 “还是不去了,恐有诈!” 突然绮萱夫人站了起来,很严肃地说道。 “啊……” 苏流漓应声而惊,窃喜全消,进而说道:“嗯,夫人所言极是,我们不去,不中别人的陷阱。” 此刻苏流漓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愿意听到。 “对了,我想了想,夫人,以免有任何危险,明日就替夫人去,我到要看看这小子耍什么花招,一来可以探情况,二来不会让夫人涉险。” 苏流漓一本正经的说着,神态真像个孩子,极为可爱,还真的让绮萱夫人忍俊不禁,突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去,自是知道你想去,巴不得马上就见到他,是吧,万一你被他拐跑了怎么办,你也不能去,我们都不去。” 绮萱夫人逗起苏流漓来还真的用心,而且如此有耐心。 苏流漓此刻心中只想着袁缺,似乎脑子都不好使,顿时变得有些反应迟顿不说,连好赖话都听不出弦外之音。 “怎么可能,若他要是有任何不轨之举,我非要杀了他不可!” 苏流漓说得可是认真的,只是脸上的可爱表情更加的让人觉得好笑。 一闻意中人,心智剩三分。或许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好,竟然如此,那我们就叫霍将军提前去准备设下埋伏,等袁缺一出现,我们便将其杀掉,就这么安排!” 绮萱夫人看来今天是愿意陪苏流漓玩了,再一次来一回刺激的。 “不不不,夫人,千万别冲动,万一他是来讨好的呢?总要问个清楚嘛!” 苏流漓一阵紧张,赶忙有阻止夫人的意思。 绮萱夫人朗声笑了起来,然后慢慢走了出去,让苏流漓一个人在大堂之中“玩”! 绮萱夫人走出门后,苏流漓杵在那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害羞起来,那种丢人的感觉顿让自己羞愧难当,掩面也跑了出去。 第237章 绝情断义 正午时分,却是个阴天,没有阳光。 放鹤亭,在初冬的四季之中,显得有些败落。 原本周边葱葱绿绿的景象,眼下都显得焦黄凄然一片,而此刻那种肃杀之息,不禁令人倍感身体透凉。 袁缺站在放鹤亭中,如一个雕像,站得笔直刚劲,似乎这气息的那种阳刚之气,瞬间把周遭的凄寒给消融了许多。 “来了很久了吗?” 绮萱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她今日犹为丰韵美丽,一袭崭新的貂毛锦缎挂在其玲珑有致的高挑身段之上,更显出一种成熟而令人心醉的美。 袁缺转侧身后,便看到了绮萱夫人,平静地对她点了点头。 “夫人,还真是孤身前来,不过这也是我早有预想的,很好!” 袁缺不冷不淡,说话间透着一种刚毅。 “看来,还是你对我了解匪浅,或说是一种荣幸还是一种不幸!” 绮萱夫人慢慢走了过来,而且说话间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华贵万千的尊崇感,而是像是朋友之间的相见,尤其她竟然自称为“我”。 当绮萱夫人走近袁缺的时候,上到只有四阶台阶的第二阶的时候停住了,于是二人便形成了一高一低的对面之势。 绮萱夫人看了袁缺一眼,笑着说道:“多日不见,越发精神俊逸了,看来我们的煜侯爷、辅司大人过得还不错。” “不敢当,托夫人之福,吃好睡好,精神头还好!” 袁缺嘴角上扬,轻松地说出了回应。 “看出来了,天佑之人自是异于常人,希望你永远这么好下去!” 绮萱夫人此时的笑,不仅美,而且还很和气。 突然之间,二人无话,感觉这份沉默已完全融入了此刻天地间的寂静。 “怎么,约我前来,就是来此吹寒风的吗?” 绮萱夫人竟然还是先开的口,此话也是像朋友之间的玩笑之意。 “多吹点冷风,会让人更清醒些!” 袁缺平静地回道。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还是笑意满容,说道:“说得没错,看来袁缺你在此站了这么久,已经够清醒了的吧?” “还好!” “铁律司后山见过伯侯啦?” “见过了!” “也清楚了一切啦?” “非常清楚!” “想说什么,尽心相言,我洗耳恭听!” “假伯侯是夫人特意安排的吧?” “正是,可惜被你识破了计划,不能说遗憾吧,我应该早该想到,你是何等聪慧之人,这点小把式如何瞒得过你,想想觉得自己还真是可笑。” “欲盖弥彰的结果并非是我聪慧,而是因为有伯侯的旧识。” “你还是那么坦然实在,越是如此坦诚,反而越显得人聪明,总比自以为聪明好。” “夫人不必这么自责,只是更多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约你前来,看来说叙旧已显得很虚伪,毕竟这道陈年的血口已被扯裂,那必然是血的洗炼。” “这是自然,天经地义!” “很好,那真正的伯侯在哪里?” “今日前来你是来跟我谈条件,还是要我把伯侯还给你?” “都是!” “伯侯现在是我手上极其重要的后盾,我自是知道你袁缺的厉害,所以我不得不如此做,或者手段有些下作,但这是也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伸出你的手来看看,那一段血海深仇,你手上沾着累累血迹,难道下作之举还少吗?” “我也说过,你自是明白,权力之争,非得是你死我亡,历朝历代,天下皆如一,这是必然,身在其中,无法选择。”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你的心中或许成立,但在我这里那便是泯灭人性的罪大恶极。” “姑念之间,伯侯尚存,这已是血泪史最仁慈的一点了,即使罪大恶极,那也是为大局计,为城邦之延绵计。” “巧言之下,可知苍天有眼,轮回仇报,因果相济,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忏悔之心吗?始先我认识的夫人,那可是极具胸怀悲天悯人的高贵,但事后知晓的你却是这般血渍污身的卑劣,到底是我识人不透,还是你藏得够深。” “我可没有藏,一如既往的平凡,只不过心怀枭城之大计,更多的时候总是身不己。犹记得当初你说的山中猴王争霸之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惨景,不就是权斗最真实的类比吗?既分高下,更决生死,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这一点难道你袁缺没有悟到自己身上吗?” “赘言不多述,谴责更无益,能否将伯侯放将出来,毕竟幽禁这么多年,该受的罪也受够了,该吃的苦也尝尽了,或许稍还有些人性,是否还人一个颐养天年之暮岁。” “若真把伯侯释放,难道这前尘的血海深仇便可以化解吗?难道就能一销往日之怨恨吗?难道你袁缺就能放下报仇的欲念吗?” “……” “不能,不可能,是人都不可能,想知道当年的‘孤掷案’席卷的是伯侯上下全府,上百条人命,更搭上一些前来相助的人的无辜性命,若真是以命抵命的清洗血债,恐怕我死一次一万回也不够相赎的,这是权斗,这是世道,这是不能以某种标准来衡量的残酷大案,也只能用‘血债’来归结。” “血债必然要血偿!” “那你是不是今日打算要杀我?” “……” “看来你袁缺还是没有变,还是最初认识的袁缺,你正直良善,仁义大度,你既然率先说出了想让我释放伯侯,看来你根本还没有下定杀了我报仇的决心,以中善者而言,若你真能做到以释放伯侯而放下血仇,那还真是海阔无量,可是,你也是人,你不可能做得到,或许我也早已知道此次前来的结果,大不了便死在你袁缺手上,可是眼下看来,你还真没有动要马上杀我的念头。” “被人看透的滋味比被人愚弄的滋味更难受,不过,说实在,夫人既然只身前来,不是因为你料定我不杀你,而是你潜藏在身上的一身武功。” “你所言没错,被人看透的滋味果然比被人愚弄的滋味更难受,说实在的,自你入枭城以来,以傲人的武功打得一片你该得荣耀江山,你也知道,作为习武之人,就算是在海阔天高,也见不得一山还有一山高,说白了,我自是一直想有机会想与你袁缺一试身手,看来今日前来,便是最好的机会。” “说到此,我真的很好奇,你除了是枭城第一王妃绮萱夫人,你还是谁?” “呵呵,不必问了,若是今日之后,大家都能活着,迟早会知道的。” “看来你此次前来原来已下定了杀了我的念头!” “我不否认,没办法,势态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你是为了报仇血恨,而站在我的角度,自然是斩草除根!” “这才是枭城第一夫人该说的话,霸气;这才是你的本性,杀气!” “尽然!照收!不过在动手之前,我想问问,你为何会把相见地点选在这放鹤亭,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夫人那么精明,不会多想一点吗?” “是想纪念南鹞侯独孤炼吗?这绝然不可能,还是取其创造出来的放鹤亭的背后的血泪史,妄念杀一命,取值换一命,应该是这个意思。或者你是想告诉我,若是让我放了伯侯,或许你会不计前仇,放我一条生路,可是?”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我觉着这里比较偏于一隅,鲜有人至,只是适合了结事情的好地方,再者,因为我真不知道还能选哪个地方有这么合适,况且在此地,我也有过一次以血见血的经历,反正种种,不过你想得比我更有深意。借你深意,伯侯人,放还是不放?” “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放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不过就算我死了,伯侯也活不成。” “你是在威胁我?” “我像是在威胁你吗?这是事实,所有的事情都得有条件加持,你也知道我乃枭城第一王妃,位高权重,这一点要求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要如何才能放人?” “当然是另一种可能,便是你的消失……” “你想让我用命来换其命,我早该想到了,看来决绝已然铁定了,此仇已漫开!” “实不相瞒,起初我还是希望你能在不知实情之下能重回到我们身边,凭你一身才能与本事,定能为枭城做出巨大的成绩,而且还可以一直做你的煜侯爷,做你的袁辅司,或者往后还有可能真正坐上枭城之王,只可惜,事实已澄于心,再也回不去了,仇恨当间,只能有两个极端,做不了相谊,便是死敌,这便是残酷的世道。” “果然比我看得透彻多了,领教了,大仁大义,大奸大恶,立场不同,对错别论,事到如今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当初李睿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错,照其所言,你定然是伯侯的儿子,伯侯自然是你的父亲,当初的确是被乔元极救走的幸存者,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掩盖事实的真相,这个回答你是否满意。” “锥心刺骨之痛,仇人当前,却无绝杀之念……” “袁缺,哦,不,或许可以叫你独孤缺了,你既是伯侯之子,当然也是王氏之血脉,独孤家族之延承,若是我给你一个选择,不知道你可否能做到?” “有话直说!” “伯侯既是你生身父亲,你又想让我将其释放自由,若是我想让你以你之命来换你父亲之自由,你可愿意去做?” “不愿意!” “不愿意,你袁缺可不是这样无情无义之人,为何不愿意,这倒是让我颇感惊奇!” “方才从夫人身上学到一样东西,现学现卖吧,最好的方法便是用你的命来换得我父亲的自由。” “哈哈哈哈……” 听到袁缺这样一说,绮萱夫人突然大笑起来,她这样放肆的笑,还真是罕见。 “这才是我认识熟知的袁缺,那就看看你袁缺在本夫人此处有没有不可一世的本事啦!” 说完此话,绮萱夫人突然一个闪影,她的人何时已跃上了放鹤亭的亭顶之上,但是笑声依然还在肃杀寂冷的天空中回荡着。 袁缺心中一惊,不得不感慨:果然厉害,这神出鬼没的身法,怎么会有如此之速度,看来绮萱夫人之武功,或许比想象中更可怕。 苏流漓趴在茶桌上,慢慢睁开眼睛,但是感觉整个身体好像提不起劲,软绵绵的。 她抬起沉重的头,模糊之间便唤道:“夫人,夫人……” 叫了几声,都不见人回应。 “奇了怪了,明明刚刚跟夫人还在一起喝茶来的,怎么这么一眨眼工夫却不见了!” 苏流漓有气没有力地说着这些朦胧的话语,她刚欲再次趴下桌面的时候,突然好像惊醒一般,突然自言道:“啊!不好!” 苏流漓这一突然的站身,差点没有摔倒,腿脚酥软有些不听使唤。 不过因为着急,好像刚才的迷糊消失了很多,她忙叫道:“来人啦!” 顿时几个下人跑了过来。 苏流漓一问下人,才知道原来绮萱夫人出去好久了,而问她们的时候,她们回答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 苏流漓一拍自己的脸,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些,强力迈开步子,然后有些怨气地说道:“夫人也真是的,说好带上我的,竟然故意在茶里迷药给我喝,原来就是想一个人去会袁缺,不行,我得赶过去……” 苏流漓走路几个趔趄,几次差点摔倒,内个女子下人忙去扶她,苏流漓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便拿起另一桌上的一壶水,直接往自己脸上倒泼去,然后自己摇了摇头,好像清醒了许多,也不顾妆容是否凌乱,便直接冲出了门。 “袁缺,你一身睥睨天下的奇世之功,今日就让本夫人好好领教一番,我也是多少年未曾施展了,今日便来个一决生死吧!” 袁缺身子一旋,“嗖”一声,也腾闪到了放鹤亭顶,而且刚落到绮萱夫人身边,她的话刚落音。 袁缺一落定,绮萱夫人竟然先出手了。 那双看似纤纤玉手,想不到那股强大而阴柔的内力简直是袁缺从来见过的强大,而就在一这瞬间,绮萱夫人身上的大貂缎瞬间从身上震滑脱身,直接飞出去从亭顶往地上落,而就在貂缎落到地下之间,绮萱夫人已跟袁缺过了大几十个来回的招式,看起来还真是不相伯仲。 袁缺自出山以来,从踏上来枭城之路开始,遇到了多少高手,妖道岳苍穹、魔剑古松年、鬼医洛无尘、铁恨、洪攀、挛生二圣莫悲莫喜……还有更多在历经事件案件之间碰到的杀手以及江湖人,可谓所见武功路数繁多,而且都能完全掌握对抗的胜券,或者说几乎无人能辞敌。 可是,此次他跟绮萱夫人,一位华贵高雅的女人一交手之后,才发现她所使出的武功还真是前所未见,而且其阴柔而灵动的招式,几乎胜过以前的任何一个对手。 袁缺心紧了,由不得半点掉以轻心。 袁缺的武功本来就是灵活多变了,而且所有的招式都融入自己的理解,以仿生动物的特长而形成不可捉摸的身法与手法,可是这些所有的招式一呈现,对绮萱夫人竟然一时毫无构成威胁,反而在被其阴柔化快速化解的同时,竟然还有以出奇不意的速度反制于袁缺的施展。 二人在亭顶之上各守其点,原本立足之地就狭窄,可是对二人而言却稳如生石,只是各自进攻防守着,点位不断的交错变换,但却脚下稳座,丝毫不乱。 两人在亭顶之上飞跃翻腾,位置互换不知多少次,交手不知多少回合,一直旗鼓相当,打得难解难分。 劲风扫过,亭上之瓦片乱飞四溅,整个寂冷的空中,顿时发出了狂热的飞射之声。 绮萱夫人突然变了路数,她身子如鬼影一个空闪,身子借势一腾,一个空中翻飞,突然在空中凌踢出一脚,往上一勾一抬,竟然偌大的放鹤亭顶盖被生生掀了起来,直接翻砸向袁缺,袁缺心中一紧,想不到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能瞬间勾起一脚把如此大而厚的亭顶给掀翻来,直接脱离下面的支柱。 袁缺让身子倏然腾高,有如泰山压顶,双脚踏了下去,直接把被绮萱夫人掀翻的亭顶盖直重新合了上去,而趁此空隙,绮萱夫人的人影已飘然而下。 袁缺自是追身上去,在空中连环踢出数脚,可是被绮萱夫人回身如鬼魅的身手都拆了过去,二人身了便踏上了亭旁的矮木丛上,二人脚轻如燕,在那本显枯败的柔弱枝条之上轻点而疾,竟然能把身体的控制得如此轻盈自如。 骤然之间,绮萱夫人不知何时手中从丛木之中抄起一根枯枝,而在她手上却变成了一支锋芒四溢的绝杀利器,寒星点点般笼罩了袁缺的周身,每个闪点都是致命的穴位点击,若稍有不慎,便会受其一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袁缺此时应付得有些局促,一时只能倾于防守。 ???????, 第238章 胜负分晓 绮萱夫人手中的枯枝条,在她手中所使出来的威力似乎形意化作了任何武器,如刀般的狂暴刚烈,如剑般的灵活闪眼,如锏般的威猛大震,如枪般的横扫四下,如笔般的点面皆击…… 袁缺被这一波强压之下,在紧密的防守之间,突然暴出双掌,蓄力相迎,而对面的绮萱夫人也是倾注暗力,在两股强大力量的冲压之下,绮萱夫人手中的枯枝瞬间灰飞烟灭般消失。 袁缺趁此强势一消,欺身而上,直接来了一波更为刚烈多变的招术,化被动为主动,紧逼着绮萱夫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一番位。 正在袁缺想以此方式进攻加强加进之时,可是绮萱夫人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的笑意,她竟然突然来了一个移形换影,她的人影竟然在袁缺如此强大的攻击之下瞬间转移消失,而一闪到了袁缺后面。 袁缺顿感后背有劲风暗渡,蓦然转身一掌顺劲而出,绮萱夫人的掌风刚刚送过来,二人双掌刹那间碰击在一起,两股强大的力量再次撞击,尔后都被震开各退一段,而地上的尘土着人败叶被强大的劲风震出了一个干净的势力大圈,二人便站在圈的两端。 “袁缺之神技,果然没让夫人我失望!” 绮萱夫人趁此,竟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虽然方才经历大战,刚还是那么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的疲软耗力。 “彼此彼此吧,真想不到,夫人的武功已到了这样的境界,如此高深的武功,我见所未见,原来这枭城之中,夫人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 袁缺亦是淡然如素,站在那里看着绮萱夫人,眼神中充满了惊奇 “袁缺,你的武功尽得乔元极的真传,承袭了其先天无极功的强大内力与功法,不过你却把它运用得更加的灵活多变,你武功看似毫无章法也招术,却处处透着原生的强大生命之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在山林之中,成长过程中取了山禽猛兽之所长,果然聪明至极,真是武学奇才,如此以原生融汇贯通,恐怕这才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学境界,况且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若真让你活上几十年,那真如天人般的存在了。” 绮萱夫人此话似乎更有深意。 “所以,你是绝然是不想让我活到天人之境吧?” 袁缺嘴角上扬,顺势也回了一句。 “人生无常,抉择艰难,前时我们相处的那般好,如今世态所迫,或许我别无选择。” 绮萱夫人脸色顿时凝重。 袁缺轻知一下,说道:“如你所言,在我见到你之前,我也是一番思量矛盾挣扎着,不过现在,我心中已毅然决然了。” “我再多一句嘴,原本试想着若是你心中已无芥蒂,或许你还可能回去做东鹰侯府的煜侯爷,做你的铁律司辅司,一切如常,何等令人悦心,可是眼下已站在世界的两端,再也回不去了,既是回不去了,那就往下走吧,今日之决,不论谁生谁死,都是一个好的结果,我死,你报得血海深仇,你亡,我便绝了后患难。” 绮萱夫人语气瞬间变冷,一种无情的铁面暴露,看来这真的是一个最终的了结。 “能文争何需武斗,我自知你尚未使出真正的骇绝招,既决生死,那就让我来领教夫人的真正高招吧!” 袁缺这一次也是很凛然,而且主动擎动全身之力,主动向绮萱夫人进招。 袁缺身子一跃,突然戛然半途停下,双手并合,同时送出一记狂浪般的掌风,喂向站在对面绮萱夫人,这一记可是强大内力的角逐。 绮萱夫人往后一倒,竟然顺滑的避过了袁缺强大掌风之力的狂飚,毫不浪费一丝空隙的身子侧旋半圆,突然身子已到了袁缺侧身处,这速度简直如电闪般疾来,同样拍出两掌,直切袁缺的腰侧。 袁缺一个临地弹跃,双脚迅抬而翻,凌空一旋展,瞬间闪到了绮萱夫人的后背,同时凌空双脚,直坠踢向绮萱夫人。 而绮萱夫人身子看似此刻重心难反转,可就在此时,她竟然奇迹般的身子强身抽回到后面,突然身子换了一个重心之位,袁缺之击再次落空。 二人,如此一来二去,使出各种出奇大招,可是交手不知多少回合,竟然一时分不出高下。 虽是午后,或许因为没有阳光,阴沉之气在天地间蓄势,压迫着寂冷的大地更加冷若寒砧。 放鹤亭的已被破坏变了形,孤单的伫立在稀疏的枯叶败叶之间,那种远观近看的沧桑感着,把大地的此刻的冷血残情瞬间渲染得无比凄凉。 偶有寒风吹拂,却被这场面上二人强大的劲气所笼盖狂卷,化作成了强风乱撞,撞得周遭的树木落叶坠落,震得地面的尘沙放肆乱扬。 眼前天地,两个人上演着生死的血战,从地上到高树,从高枝到院墙,从院墙到矮丛,从矮丛到径廊,二人如神仙般变换着不同的地方飞跃逐杀,却未得分出孰优孰劣。 持久之战,未见分晓,可是二人却未见精力消殆,似乎有使不完的劲道与招术,如此相持之下,可谓较之前时的几场大战,更让人惊心动魄,可惜就是没有观众在场。 二人再次飞身落在放鹤亭旁边的平地之上,在强大劲力的催动之下,地上的铺地石块已被绮萱夫人的招术撬动带起,翻滚在空中如狂浪般袭向袁缺,袁缺同样迸发强大雄浑之势,来一个硬碰硬的刚劲强压,将袭来的石块大阵,冲破炸开,把强大的气场旋流镇碎平摊落地。 二人再次进入近身的招术互攻。 袁缺终见一时机会,他突然一掌切过绮萱夫人的左肩,绮萱夫人身子欲滑测一处,可是晚了半招,左肩被袁缺的掌力还是小中一部分,身子一晃,未曾摔倒,而就在这一时间,袁缺的胸前突然觉闷痛,原本就在自己小得这一招半式之时,绮萱夫人竟然趁机反侧身段,何时脚尖已踢中了右侧胸扉,顺着这势,反而让其弹飞开去,稳稳站在袁缺的前方。 如此一来,二人各得一势,但高手受力,伤害不小,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适难受,那种疼痛感直捣心扉。 袁缺与绮萱二人假话站不容自己难受,眼睛都打红了,胶着之下,皆有着想分出胜负之局,谁也不遑相让。 其实此刻,袁缺心中已是明晰了,绮萱夫人之武功造诣已臻化境之实,但是在他与之相较持久之下,大概也摸清了对方的一些章法。绮萱夫人之武功似乎是集大成,糅合了各武学之长,从而进行极为精炼化的提升,形成一套极为通融而绝妙的功法,既有大开大合的磅礴感,更有阴柔绝妙的毫厘杀技,若此阴阳相融之下,稍有不慎,或者功力尚有不及,便会轻而易举死在其手下。 令袁缺没有想到的是,他与绮萱夫人相识相近,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真没有看出来眼前的绮萱夫人竟然藏得如此之深,而一朝风云动,竟不得不令人大为惊异。 绮萱夫人这一次先发起的功。 她展开双臂,忽然曼躯一振,强大的气流场笼罩在她身边,而其身旁竟然震腾起了地上的尘砂盘舞,这一股巨大之力,看得出来蓄势将给袁缺迎来一场真正的实力考验。 袁缺也是挥掌划势,蓄势待接,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再等待,蓄劲之后,人身直接如风暴般狂卷而去。 顿时场面被尘烟滚滚所笼罩,二人在彼此强大的劲风暴之中展开了角逐与打斗…… 暴风四起,飞砂走石,烟尘滚滚,巨大的势能力量把旁边的树木枝条有如摧枯拉朽般直接震断。 看来,这是最后的角力较量。 而他们俩身旁的放鹤亭也是有些摇晃不稳,发出了“格格”刺耳的摇摇欲坠的声音。 二人在各自迸出的强大能量势力之中,已再次拼了不下百招。 当再次飞身腾空之时,袁缺脸上突然扬起了超强的自信,而绮萱夫人却是一脸的煞白,看得出来,她已是极为吃力了。 袁缺这时候很明白,绮萱夫人的功法了得,但是或许最大的致使缺陷便是她的内力跟不上绝招形式,或者说她的内力修为尚待提升,方能更好的施展出其武功之威力。 而袁缺却不同,他有着乔元极所倾尽之先天无极功之不世之强大内力,所有的功法招式只要在其手上就会变得威力大不一样,此刻袁缺更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脸上的自信告诉自己,再不出不多久,绮萱夫人便会折败于自己手下。 此时,二人虽然已跃出了近战拼功,暂已跃分而开,但是袁缺却不会给绮萱夫人任何机会,他刚一落定,双脚一踏大地,溅起一阵尘砂,他的人影如鹰隼般穿向绮萱夫人,而此时绮萱夫人突然来了一个移形换位,犹如魅影般即时闪忽而逝,可是可怕的袁缺此时似乎摸清了她的方向,中途突然回身调转,双掌在空中肆意挥去,两道强大的掌风回旋而至,当绮萱夫人本以为移形换位躲过这一击,可是她身影尚未落定,突然袁缺的双掌已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跟前,此时掌风大涨,劲几狂袭,仓促之间,绮萱夫人并起双掌急迎而上,可是由于力所未蓄,掌几刚碰,她的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掌劲震裂全身的感觉,一声惨呼,一道长血洒向天空。 随着绮萱夫人的一声惨呼,接连而来的是她的身子被袁缺掌风击飞,直接冲向放鹤亭的栏柱之上,顿时放鹤这个整体坍塌而下,庞大的建筑体部分被冲得碎落倒地,发出了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眼见绮萱夫人便要葬身于这些碎砖亭盖之下,可是此时一个身影突然射了过去,如雄鹰掠兔般飞身而去,在电光火石之间抄起绮萱夫人的人便闪了出去,一阵巨响崩塌,放鹤亭顿时尽毁,堆成一片残墙碎石。 袁缺喘着粗气,方才确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以眼下有些内力消耗过大,看来这一击也是有些孤注一掷之冒险。 但他看得真切,那人影从死亡线上把绮萱夫人救下,然后便在离袁缺五丈开外将其轻轻放下。 而此时,突然四面出现了人墙涌来,一部分是贺霍连义带着兵甲而来,还有一大部分看其黑衣劲装,便是暗羽卫的人。 此时一个身影狂奔而至,哭喊着冲到了绮萱夫人身边。 苏流漓也赶来了。 袁缺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去,慢慢放松着自己的心绪,此时他才正眼看过去刚才救下绮萱夫人的那人。 袁缺见到眼前此人,没有感到惊奇,却是多了几分意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侍侯枭城王身边的大太监陈公公。 此陈公公亦是一个藏得极深之人,当初在南鹞侯兵临宫门之时,袁缺他们在暗处也看到了陈公公的武功,绝对是一个高手之中的高手。 袁缺当看向陈公公的时候,陈公公用一种极为阴鸷的眼神看着自己。 “夫人,夫人,你还没事吧?……夫人……” 苏流漓把绮萱夫人扶在怀里,急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绮萱夫人此次受创极大,不过看得出来虽然受过如此大的冲击,好像没有危在旦夕之感,她嘴角流了很好多血,这些血都是从体内流出的,看来内伤是很重,不过她还能勉强坐起来。 “死不了,漓儿别担心!” 绮萱夫人说话还是有些力气,不知是她强撑着还是未曾伤至致命。 “袁缺,你怎么下得起手,为何把夫人伤成这样子……” 苏流漓极为愤怒,突然用衣袖揩过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抽出了长剑,直接冲到了袁缺面前,以剑指着袁缺面门。 袁缺轻轻唤了一句:“小漓!” 袁缺这么一唤,苏流漓心中一颤,多么熟悉而久违的声音,不过瞬间她又挥剑一晃,剑尖更凑近袁缺。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下此狠手?” 苏流漓有些不理智了,她心中自是知道为什么,却不停的问,或许这也是她在问她自己为什么,只是一时情绪的发泄,她太难受了,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一面。 “小漓,你这是要用剑杀了我吗?” 袁缺挤出一丝笑,轻声地问道。 “若是夫人有个不测,我定杀你!” 苏流漓一气之下,剑已挥动,只听得一声“唰”,散知在额前的几根头发从袁缺额前落下,而袁缺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头发慢慢轻飘落在地下。 苏流漓这一剑挥出,好像又后悔了,她手在颤抖,看袁缺的眼神充满着怨恨,但是却割 不开那么情愫。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你干脆连我也杀了吧?” 苏流漓情绪复杂,此话八成是在赌气。 袁缺说道:“小漓,世事经变,你我都无法掌控,此情此景,岂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住口……” 苏流漓的剑还是指着袁缺面门,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动手,而下一次挥剑可不是几根头发了,或者直接去割袁缺的喉咙。 “夫人,夫人……” 这个时候,西鹫侯独孤焕也带着一大批人马赶到了,忙冲开人群,来到绮萱夫人前,而且他还带了大夫过来,马上叫大夫来为绮萱夫人诊断情况。 “侯爷也来啦,真是有心了!” 绮萱夫人的面色已无血色,煞白之间,眼神却还是那么有神闪了一眼独孤焕。 “夫人,你,这,这是袁缺那小子伤你的?” 独孤焕未曾待绮萱夫人回话,便站了起来,冲到了袁缺面前。 “袁缺,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把夫人害成这般,看来今日你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 独孤焕说话间,好似话里总有着别的意思。 而袁缺轻声笑了一下,说道:“侯爷,我如此出手,岂不是侯爷所想要的结果吗?” “你胡说什么?死到临头还在此挑唆是非!” 独孤焕根本不知道袁缺会有如此一说,这一下惊吓得有些急了。 稍微片刻,独孤焕自觉有些激动,于是便缓下神情,质问道:“袁缺,卿本佳人,奈何如此,今日之事,你是在劫难逃!” 袁缺凛然一笑,说道:“如此铜墙铁壁,我自视也是只有一死,不过,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顺其自然吧!” “你是要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命人将你强押?” 独孤焕也不废话。 袁缺说道:“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让你们来抓吗?事到如今,就算是全豁出去了,最实在也能拉不少人垫背!” 话音刚落,袁缺出手了。 第239章 当年之惑 袁缺这也是没有办法,眼下千军万马包围了自己,任凭自己如何强大,若要突围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所以,他没有选择,只能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搏一次,便是以命换命吧。 独孤焕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袁缺竟然向自己出手。 袁缺这出手那是相当风暴骤然,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必然要一击即中,若不然,那后果可想而知。 独孤焕已明白过,即时之间突然也出手了。 但是,独孤焕面对的是袁缺,也是袁缺必然得手的一击,所以他出手之时根本不济于事,几次被袁缺完全控制,而袁缺刚欲把独孤焕控制在手之时,突然一个身影已到了跟前,接连拍出向掌,直接震开了袁缺的强大的攻击,而袁缺或许也算到了这一步,可是迫于对方如此厉害的突然插手,也不得不退而放手,要不然自己的胸前必然会被这如此强大的掌风打得满腔俱碎。 出手此人,便是陈公公。 又是了陈公公,一个真正可怕的高手,有多可怕,就是为独孤焕这解围的几招,足以让袁缺深感他的高深莫测。 独孤焕惊魂未定,赶忙躲开了一段距离。 而袁缺一个侧身已到了苏流漓的身边。 苏流漓虽然举着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也没有对他动手。 而袁缺一时迟疑,也没有对苏流漓动手。 “小漓,你还是闪开吧!” 袁缺在其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控制我做人质?” 苏流漓直接问道,眼神中充满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闪光。 袁缺侧了一面,说道:“此事与你无关,我没有必要如此做。” 苏流漓顿时心情自然是复杂的,她知道袁缺此话之中包含着对自己的那份情,看来袁缺心中是有自己的,就算再无计可施,他也不会对自己作出那么无奈之举。 此时,绮萱夫人缓了一下,嘴角还在流血,独孤焕带来的太医也给她服下了药丸,似乎暂时控制住了。 不过绮萱夫人想起身,还是很艰难。 “漓儿,你过来!” 绮萱夫人说话语气中似乎还有中气,看来她眼下虽然受重伤,但是没有太大的危险,因为尽管下面的人先叫她回去疗伤,可是她却拒绝了,看来她是想看到袁缺最后的下场与结果是怎么样的。 “夫人,他该如何处置?” 陈公公还是开口了,他头也不回的征询着绮萱夫人的意见。 绮萱夫人远看着袁缺,而袁缺也看了过去,四目交汇,一切都显得那么苦情与无奈。 现场的人都被这眼前的场景所压得喘不气来,因为在场之人大都知道袁缺以前与绮萱夫人的关系与情份,而更多的人却不知道真正的内情,为何一时之间却变成了生死不两立的对面。 在场真正知道内情的,也只有独孤焕与苏流漓。 一旁的霍连义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变故是真的,他或许怎么也想不明白。 而陈公公也是淡然如素,他脸上始终是一副不急不徐老练沉稳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可知道其间的内情? 所以他在等绮萱夫人的答案。 而此刻苏流漓眼泪已流了满面,担惊受怕地看着绮萱夫人,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为袁缺求情的意思。 绮萱夫人轻咳了一声,又吐了一些血出来,下面的赶忙上来,却被绮萱夫人的挥手叫他们都走开。 “袁缺,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不世之奇才,只能可叹生不逢时吧!” 绮萱夫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流漓突然哭出了声音,突然跪在了绮萱夫人面前,但没有说话,只是泪流花容湿。 苏流漓当然听得出来绮萱夫人的意思,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或许两边都是自己心爱的人,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可是在此时此刻之间,苏流漓自然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立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对袁缺的情而放弃眼前如母亲的夫人的亲情,所以她万般无奈,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如此悲伤地哭着,那无望的眼神看着绮萱夫人,只能等待奇迹的出现,自是希望夫人能够网开一面,或许她太了解夫人的为人了,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袁缺看到了苏流漓的一举一动,心照不宣,自是颇为感动,他知道苏流漓很难,因为苏流漓在跪在绮萱夫人面前的时候,也不时地回头望向自己。 此时暗羽卫的军队和其它的兵甲已慢慢围了上来,把整个圈子越缩越窄,如此多的人,就算是每人吹一口气,或许都能把袁缺给吹飞起来,如此看来,袁缺已没有任何机会了。 “夫人,我依然誓信于你,可没有想到你有早有安排了这一出,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不过血海深仇,我袁缺在此发誓,定当必报!” 袁缺说得慷慨激昂,可是很多人听着不明所以。 就连眼前的陈公公都脸色突变,看了看绮萱夫人,又看向袁缺,从此表情可以看出,陈公公尚未知晓其真正的内情。 绮萱夫人远远看着袁缺,强忍着身上剧痛,挤出一丝笑,也不知道这一笑是苦笑还是嘲笑。 “袁缺,已呈如此情形,你还能在此大言不惭吗?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吗?你是插翅也难飞出去。” 独孤焕被刚才袁缺那一吓,此刻心中还有怨气,所以脸上狠狠的表情也展露出来,一副最后审判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公公此时开言了,一脸的疑惑。 袁缺此时大笑一声,终于豪气地说道:“我乃伯侯独孤驰骋之子,陈公公,难道夫人未曾跟你说明吗?” 陈公公此时一震,脸色大惊,或许这可是天大的意外。 陈公公回头看了一眼绮萱夫人,绮萱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对陈公公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说自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总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你跟当年的煜侯爷一般英气无双,想不到竟然伯侯之子,哎,不对,伯侯之子不是早已不在了吗?” 陈公公自问起来,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陈公公,你没有看出来,他一身武功出自何处吗?” 绮萱夫人轻声地回道,此时此刻也不再隐瞒什么,该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陈公公点了点头,会意地打量着袁缺,说道:“喔,当年定是被乔元极救得逃出生天,怪不得你一身惊世之奇功,原来尽得乔元极所授,这天意轮回辗转,可是到头来还是逃不出老天的定数啊!” 陈公公说着,竟然摇了摇头,苦叹一声,语气中似乎有些惋惜。 袁缺笑了笑,说道:“眼下我已是困兽,或许在最惨烈的境况开始之前,能不能知道一些事情的,不知陈公公可否赐教?” 陈公公回看了一眼绮萱夫人,似有征求意见之意。 绮萱夫人也没有明确给予答复,只是眼神向其闪了几下,陈公公即刻会意。 “陈公公,依照年岁而言,你应该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物,而且武功如此精湛无双,定然是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必然会与我爷爷相识,是否?” 陈公公点了点头,说道:“何止相识,简直刻骨铭心。” 袁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噢,愿闻其详!” 袁缺此时很淡然,到是陈公公也脸色大变,极度的恨意涌上那苍老的表情之上,而且他的双手突然用力一抓,指节间发出了格格之声。 “这可是一段血仇,我是饮恨这么多年一直未得以报,想不到遇上乔元极的传人,看来真是苍天有眼,轮回报应不爽……” 陈公公说到这里,袁缺心中自是体会到其间自己的爷爷与陈公公之间也有一段刻骨之仇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感,看来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听着。 陈公公平日里那么素淡无争的一个人,可是说到这里却是换了一个似的,一脸的仇恨涌了上来,那种恨直接以凶残的眼光投向了袁缺。 “想我当年,也是一身豪侠,纵横天下,无顾无忌,一身本事,笑傲江湖,何等的洒脱与不羁……” 陈公公此刻好像又沉浸在自己的忆当年的风华正茂之中,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神往与自傲,可是脸色突然大变,而且这种变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似乎有所顾忌,欲说却还止。 “想我当年也是翩翩佳公子一位,也赢得多少江湖上的美人芳心,可是就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却改变了我的一生,把我一切都毁了,当然,最可恨的自然是乔元极,多管闲事,把我弄得如此德性,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寻迹他的消息,可是却未得其果,想不到老天把他的传人送到了我的面前,我就说嘛,当初在王宫你与洪将军比武之时,我早应该看出来你的武功路数了,但又似是非是,一时无法确定,今日多得夫人点破,方未知老天给我报仇之机会,就算是未能杀得到乔元极,但起码能手刃其传人,亦抚我多年之夙愿。” 陈公公慢慢迈着沉重坚实的步子逼上袁缺。 袁缺伸手止道:“陈公公,别急着动手,话都已挑到这里,何必干脆一次说个明白,你到底跟我爷爷有何深仇大恨,就算你把报仇之事记在我的头上想致我于死地,但起码让我死也死得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袁缺不急不慢,还是那么淡然自处。 陈公公还是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后生晚辈,那股子英气直冲上自己,他似乎又觉得袁缺之言也是在情在理,所以他看了看四下的人群,突然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说这段经历。 “我乃陈让,是当年妖道、魔剑、鬼医、怪侠那个年代的一代不世之武学奇才,如你这般年纪之时,便偶得高人相授,练就一身奇功,从而笑傲江湖豪游天下,盛誉江湖,人送外号“谪仙客”,不过我自知生性有些放荡不羁,尤其对美人更是见者难逃……” 原来陈公公叫陈让,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他已是老脸一张,如今已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于是难以启齿的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起。 “当时豪游枭城,在城效一隅,偶然碰上一位令我真正神魂颠倒的美人,那美人看起来正值芳龄,长得那真是一个天仙般的容颜与身段,有幸相遇如此佳人,我怎么放过,再说我游历天下,还想没有我想得得不到的美人,于是便把旁边击倒把她强行掳了去,可是正当我欲离开之时,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便是当世怪侠乔元极,一个玉树临风贵公子模样,而那美人正是这贵公子的夫人,这一时之间,乔元极便与我动起手了,可知当时我早有意欲与怪侠一决高手,一直未寻得机会,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相遇,于是一场大战便开始了……” 说到这里,陈让突然脸色变得很疑得,很难看,脸上的皱褶也跟着表情扯动起来,有如起伏的山川。 久久未听到下文。 “后来呢?” 袁缺忍不住提醒一句。 陈公公看了一眼袁缺,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最后可惜我不但败了,而且乔元极说更是多管闲事的说亵渎其知己兄弟之妻是无可原谅,并要把我在江湖行色丑事一并算上,所以最后毁掉了我一个男人的自尊,残躯余命,幸得枭城王与夫人相救,从此忍气吞气作为大王的贴身内侍与护卫,忠心守其左右,以报救命之恩。” 袁缺听到此,也算明白了。 可是陈公公却是暴怒了,说道:“隐忍几十年,从一个盛名在外的“谪仙客”,竟被人连根拔起,从此失去了一个男人之风,如此屈辱之仇,我可不能让其带进棺材里,必当得报,所以,年轻人,你也别怨天尤人,要怪就只能把一切怪在乔元极身上。” 袁缺顷刻沉默着。 “对了,你既是伯侯之子,那我便告诉你一个最更令你惊奇的事情,当时跟乔元极在一起的野游踏青的贵公子便是伯侯,而那美人自不用说了,定是你的娘亲,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当时在情急之下,乔元极却对那贵子喊着“袁朔小兄弟,带着夫人先走!”,他竟然当时唤伯侯为‘袁朔’此名,看来他们忘年之交之外,更是以平常人家平凡相处。不过当时我就应该想到,原来你叫袁缺,乔元极把你养大,便以袁姓来为你取名,这就是其间的顺承,为什么我早没想到呢?……” 陈公公说着好像有些意犹尽,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震惊了,尤其是袁缺,这可是个意外之惊喜,原来那当年伯侯与乔元极成为知己良友,真的就是以“袁朔”的身份来平淡相交的,这一下可解了心中的另一个谜团。 绮萱夫人听到这里也未是一惊,似乎也听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乔元极为你取名唤作袁缺,看来陈公公的这段过往,其间还有更多意外之息,” 绮萱夫人也是忍不住说了这一句,不过手捂胸口轻咳一下,表情有些痛苦。 苏流漓也是听得真真的,在陈公公讲故事的时候,她就就起身一直傍在绮萱夫人身边挽扶着她,而眼神却一直看着袁缺,而此刻绮萱夫人轻咳痛苦之时,这才着急关心地安抚着。 “如何,袁缺,该知道的大概如此,俗语云‘父债子偿’,今日你便替你爷爷乔元极来偿还这一笔债吧。” 陈公公此刻没有那种娘腔娘调,语气间透出了无比的底气与傲气。 袁缺挺起了胸,表情严肃,说道:“谪仙客陈让,首先感谢你能把这些陈年旧事说与我听,也让我知晓了其间一些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事情,也算了结了心中有些遗憾,不过你既已如此相说,若真如你所言,那么这笔账,就算你不找我算,我一样不会放过你,因为你竟然差点折辱了我的母亲,别说是我爷爷,若是我我一样会将你毁掉,以免你再去折辱更多的人!” “死在临头,好大的口气,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就算我不能将你手刃,你一样会被这众兵践踏而死,不论结局如何,也算了我隐忍多年之痛之恨之恨。” 陈让公公已恢复成了陈让的霸气,身上的那种威风开始从身上抖了出来,虽然年过花甲近古稀,但是那股子的气场依然掠人心魄。 陈让突然向绮萱夫人抱拳作揖,说恭敬道:“感谢夫人能今日唤我来此,夫人深知老奴心中之怨念,今日觅得仇人之后,请求夫人给老奴一个机会,让我亲手杀了他,以泄我隐忍几十年来的心头之恨。” 绮萱夫人会意点了点头,表示了应允,而一旁的苏流漓却是急了,但是看着绮萱夫人的眼眉一横,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乖乖低下了头,眼睛无辜瞟向袁缺几眼。 ????5??t)? 第240章 旧怨新报 袁缺此时轻松笑了笑,看了一眼绮萱夫人。 “夫人就是夫人,这后招安排得很好,本来我也觉得纳闷,为何竟然把陈公公给唤了过来,原来其间还有这样的一段尘烟往事,应该说是恩怨,不过不得谢谢你的如此安排,最起码让我知道了我为何叫袁缺。” 待袁缺话一说完,陈让对他说道:“小子,或许你尚有一丝生还机会,只要你说出乔元极躲在何处?或许我便不会把这仇恨嫁接于你身上。” 袁缺笑了笑,说道:“陈公公,不知道你把我想得太天真,还是你自己想得太天真,你觉得这种话还有意义吗?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再说了,就算你不找我麻烦,夫人今日绝计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可是伯侯之子,或许你可以左右得了你与我爷爷的个人恩怨,你能左右得了我与夫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吗?你不能!” 袁缺如此一说,直接把陈让怼得一时语塞,脸色极为难看。 “那乔无极尚在人间吗?” 陈让突然语气没有那么狠了,放低声音说道。 “我爷爷好得很,指不定在哪里四下飘游逍遥快活做神仙呢?”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开心,看得出来,他眼神中也想自己的爷爷了。 陈让突然阴阴地笑了起来,看着袁缺,阴损的样子油然于面,说道:“好,既是如此,他当年既断了我的根,今日我便要绝他的后!” 听到这一句话,本来涌上来的重重兵甲,不由得都自动往后退去,而留出一大块空间,就是留给袁缺与陈让的这一场高手之战。 袁缺淡然一笑,说道:“想来自入枭城,历经多少事情,也跟无灵敏的高手过过招,看来今日若是跟陈公公打上一番,就算是死也算是圆满了,哈哈哈,来吧,就让我们痛痛快的打一场,为积压的怨,久蓄的恨,今日一并释放吧!” 袁缺此时不会再讲什么谦让,因为今日之情形,凶多吉少,反正横竖是个死,不如在死前酣畅淋漓的再来大战一场。 袁缺双掌齐出,霹雳狂飚,一道强大的真气由内而外迸发出来。 陈让似早有准备,他不紧不慢,亦是托起双掌,雄浑巨力迎了上去。 只听得“啪”一声巨响,二人的双掌碰撞在了一起,然后持续了一段内力的较量,难舍难分。 二人不断往掌上输真气内力,倾注所有的力量于双手。 二人真气迸泄,震得地上尘土翻滚起来,而周边近处之人,都被强大的劲风逼退开去。 二人如此相持一段,看得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化,慢慢都开始有些难受,看来这种强大的内力对抗,在随着时间的持续,会越让他们各自五脏内肺都经受着强大的冲击压力,虽然天已初冬寒凉,可此刻二人额上都沁出了汗粒。 或许有此一拼,各自也知晓了对方的强大内力,但如此相持下去,对各自都有着不利,就算不被对方震死,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真气枯竭而气绝。 最后二人各自加大一搏,拼出强劲,听得一声“嘣”巨响,二人被各自的强大内弹飞了出去,由于后劲太强,致使二人都飞身而起,在空中旋转开来,才找准重心落在地上。 袁缺喘着粗气,他尽可能地让自己慢慢平息方才激烈强压的五脏六肺,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调息好气息。 陈让也是一样,虽然内力强大,而且修炼远比袁缺沉淀得更浑厚扎实,但是毕竟拳怕少壮,这样的真力比拼,吃亏还是在年龄之上,所以他落地之时,脸色已有些失去表情,显得极为难受,大气不停地喘着。 不过,陈让毕竟是老行家,很快便以最快速的方式让自己气顺下来,呼吸趋于均匀。 “先天无极功,还是当年那般霸气,看得出来,乔元极已把所有的功力输注于你身上,不过在此我不得不佩服你一点,你年纪轻轻,竟然能把这先天无极功的内力完全提升了一个段位,而且理顺了你体内之潜能与功法的更大的融合,所以此功法在你身上发挥出来更是威力超越,果然是天选的武学奇人。” 陈让此刻惊异地说道,看着袁缺,此刻既有佩服,更有些担忧。 袁缺放平呼吸,说道:“陈公公,谪仙客,功力已臻化境,已入仙法,如此修为之人,世人恐难有人出其右,今日能与你过招,也算我一次真见识。” 二人这样恭维的对话,一来着实是心中所感慨,二来可以理顺调息方才激烈碰撞的气息。 不过,袁缺心中也自己感觉到了,武功的强弱不在乎自己修为有多久多深,所有的精进都是在实战中提升的,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一路经历过的高手之战中,他越来收放自如,而且感自己有先天无极功的加持,似乎遇强则更强,而其潜能不断地被激发与提升,尤其在与每一位高手过招之中,所有的路数变化都已没有了原本修行时的招术,完全可以随意成招,形成一种随心所欲的即效招术。 或许陈让心中很清楚,毕竟袁缺年轻,不能与之久战,因为在体力上耗不起。 所以,他稍一调息方顺,便如一只猛虎,主动向袁缺展开了攻击。 陈让此次选择近身出招,连番绝妙怪异的拳脚往袁缺身上不断的落下,而且每一招一式的奇妙之处,让袁缺一时难以适应,只能见招拆招的应付防守,一时显得十分被动。 陈让的功法每一次出击,都倾注了强大的内力相附,若是一招得手,袁缺不死即残,这也是极为致命的杀招,似乎不想给袁缺任何的喘息的机会,恨不得在尽短的时间内将其击中。 可是陈让之心,袁缺岂能不知,而袁缺的武功,陈让在自己越发进攻猛的时候更能感受得到,年缺每一次出手,不论是拆招防守,还是趁机发攻,都是毫无章法可循,都是即是应变而形成的不是招术的妙招,这也让陈让心中不禁惊叹。 陈让的强大攻势,尽管让袁缺退防之间显得很些被动,可是袁缺也慢慢开始适应了其招术打法,开始有意无意的趁机间隙反击,而且每一闪拳掌切磋之时,袁缺显得那么有游忍有余。 陈让也看出来了袁缺的越打越轻松,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陈让故意单掌想去袁缺额前之时,故意留下了一个大空门,袁缺当然不会错过,一拳直接乘着空间去击陈让的胸前,而哪知袁缺的拳头刚要触及陈让的胸前,突然陈让变招了,单掌一握,形成一记强大的拳手,直接砸向袁缺的右肩,袁缺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使的是虚招,但是想回防已为时已晚,只能勉强极速侧身一滑,收回冲出去的拳,可是拳在收缩的过程中,却被陈让单手扣住了手腕,袁缺瞬间手劲暴起,一翻转想撤出,可是陈让一掌实实的落在了袁缺的左肩之上,袁缺被一股巨大的冲击直接带了出去,强使自己飞身后退,但是左肩受到一重击,手顿时麻木剧痛使不上力,便后翻身子想抽身出去,可是陈让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也许他早就算好了袁缺后撤的方向,而突然他的身影直接快闪至袁缺后退之地,双掌暴然拍出,直接想把袁缺直接击死。 是的,若是袁缺毫无准备,这便是羊入虎口,等着送死,就算他反应过来仓促间应付,也必然便给陈让留下更有机会的大杀招。 袁缺或许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他已顾不得左肩处的剧痛,突然竟然一个后翻,身子瞬间折回,双脚重重踢上陈让在等他的双掌,如此袁缺双腿之力去接住陈让的双掌,顿时自己借力向后翻腾出去,而陈让却始料未及,被袁缺强大的双脚一踢于自己掌力,顿时感觉力道被压抑住了,而且自己身体被冲击得有些难支,竟然趔趄往后退了一小段。 袁缺落地后,右手捂着左肩,脸上的汗粒如豆大,看起来表情之上极为痛苦,看来这一次失误伤得不轻,看起来其左手已有些使不上劲了。 更让袁缺自己担心的,若是左手不能发挥出来,而右手当初与妖道魔剑二人联手伤得很重,伤口尚未痊愈,况且前面跟绮萱夫人大战之后,也有了很大损耗,若此时不能足够发挥出来,就等于双手被束缚住了,若是往下更会无法施展发功。 陈让似乎看出了这一点,看到袁缺双手此时都有些力不从心,那种气势已大减。 “你双手都有受创,我看就不必要打下去了,束手吧!” 陈让其实方才被袁缺那一击,也是震到了体内,只是有些强装镇定自若,他又补上一句:“你不再反抗,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看来陈让也是一定要将袁缺置于死地方解心头之恨。 袁缺眼扫四方,趁此也在内调气息,尽可能让自己体内的真气通畅起来,以达到把疼痛的撕扯感降到最麻木的状态,因为他心中有个信念,此战必然要胜,就算今日逃不出去,但是爷爷乔无极的颜面不能让自己给丢了。 突然袁缺双臂一振,一股强大劲风四下刮动,那股一风暴般的狂嚣罡劲,几乎让其有若天神临凡,顿时一消刚才的颓然之势,整个人顿时焕发出无边的力量。 陈让一震,绮萱夫人远观之也是一震,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真想不到袁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此刻有若金刚加持附体吧,全身闪动着无穷的阳光之力。 “陈公公,当年你胜不了我爷爷,今日之结果亦是同一个结局。” 袁缺大声喊道,而身子却腾空飞跃,如虎狼之势扑向陈让。 陈让时刻准备着,再次强势接招,可是袁缺整个人一直悬飞在空中,而手中的掌拳如闪电般来回交错向陈让进攻,根本就不给陈让半点喘息之机,陈让一路被逼着直退一段,由于势急,陈让人一直往绮萱夫人这边后退,因为此刻由不得他,所有的方位几乎被袁缺的强大进攻势力所封堵。 袁缺此时也是想一举拿下陈让,因为他方才控制气息的方式只能强劲维持不久,所以在这般狂浪般的席卷之下,必然要让陈让折败。 或许是由于袁缺求胜心切,在狂乱毫无章法的进攻之中,竟然露出了无数次空门漏洞,可是陈让见此好机会却一时无法去利用好,因为他在防袁缺狂浪式的进攻时已经有些吃不开了,不过毕竟陈让是真正的顶尖高手,他在短促之内,竟然加快的自己挡拆袁缺进攻的手速,竟然以左手左右上下迎拆着袁缺的进攻,而右手不知何时已抽离出来,突然一掌朝着袁缺的正胸前拍出,这一掌可是使出了十足的功力,只听得“啵”一声,陈让的掌力实实落在袁缺的胸膛之上,袁缺脸部突然有了抽搐痉挛的表情,可是突然他大吼一声,一股强大的超级势能突然轰炸式的涨开扩开,而陈让本来一掌之力尽在刚才一击,顿时下盘重心已出现不稳,被袁缺大吼之下一股无敌的力量冲向自己,自己似乎顿时震头昏了头,天眩地转,一时人如一摊肉被震飞而去,而且直接冲飞上独孤焕的方向。 由于速度太快,独孤焕一个惊呼,正欲想办法躲开,或是由于来的速度太快,反应侧身都来不及了,可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侯爷,小心!”独孤焕身边的郭云来突然横了上来,竟然以自己的身体挡下了撞飞过来的陈让的躯体,直接把郭云来砸得冲击出云,抛出了两丈有余,幸亏被旁边的兵甲接住,可是刚一接住,欲转身回看,突然一口大血朝天喷出,整个萎缩跌倒在地。 而陈让却爷面摔倒在离绮萱夫人不远的地上,还想努力挣扎起来,可是刚一起身便又跌贴在地上,嘴里已是满口血,看来伤得那叫一个重。 而袁缺方才受陈让那一掌,也是被震伤了,嘴角顿时沁出了血,但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他脚在地上一踏,一阵劲风再起,或许由于一用力,又震到了体内,所以此时一口大血也是在空中喷了下来,他拼尽力气便朝绮萱夫人这边而来。 此时,所有人,似乎都看出了袁缺的意图,独孤焕突然大喊一声,道:“快救夫人!” 说来奇怪,独孤焕此时哪来的勇气与责任感,见到袁缺一路带血的飞冲过来,竟然自己发动攻势云挡在绮萱夫人的前面,霍连义也冲了上来,顿时二人双双联合,与袁缺过了几招,可是不经几下,便被袁缺那杀红眼的强劲给打倒在地。 虽然兵甲们都直往这里涌,可是哪能赶得上袁缺的冲击速度。 袁缺刚才一系列的疯狂主动,简直就是不要紧,当他达到绮萱夫人面前之时,突然苏流漓挡在了她的面前,袁缺原来伸手一抓,随时可以把绮萱夫人控制住的,可是苏流漓张开双臂就直挺挺地挡了袁缺面前。 袁缺原本的出手,突然收缩了回来,因为他根本就不想伤害苏流漓,眼神中之中闪过一道冷漠的眼神,而苏流漓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袁缺,四目在此情此景之下交汇,那其中的千转百回无以言说。 “小漓,你让开!” 袁缺刚一开口,一口大血已喷了出来,有些还喷在了苏流漓的脸上,苏流漓一阵担扰,但是还是把自己挡在绮萱夫人前面作保护。 苏流漓保持姿势不动,可是眼泪流个不停,她说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再次伤害夫人的,除非你先把杀了!” 袁缺见兵甲都涌上来了,时间怕是还不及了。 他突然强忍剧痛,突然出手,将苏流漓击晕倒下,而自己绕过绮萱夫人身后,强力把绮萱夫人拉起身来,然后用右手锁住了绮萱夫人的颈部。 绮萱夫人本来伤得很得,此刻本来想反抗,怎么奈被袁缺很快压住制服,终是落在他的手上。 见绮萱夫人被袁缺控制了,所有的兵甲都不敢轻举妄动,顿时停住不敢向前,都紧张的拿着武器,似乎随时有冲上来的可能。 “袁缺,看来是夫人我失算了,真没有想到你的武功能高到如此境界,今日落在你的手上,再者我是你的仇人,只要你手轻轻的用力,便报了此仇,动手吧!” 绮萱夫人被袁缺强拉起身,身子有些站不住,但是受制于袁缺,她想动也动不了,只能慢慢闭上眼睛,叫袁缺快点动手。 “夫人,你想死,我还不想死,眼下情形,夫人自行看着办吧,是真让我杀了你,还是叫所有人都退下呢?” 袁缺消耗过大,说话都有些吃力,而且嘴里的血还在往外流。 第241章 追寻下落 独孤焕与霍连义爬了起来,身子有些颤颤巍巍,刚才受袁缺强击,看来还有些迷糊。 “袁缺,赶快放了夫人,你可知道后果!” 独孤焕摇了摇头,尽可能让自己意识清醒。 袁缺根本就不理会他们一个个的,因为绮萱夫人此刻是他逃出云的一张王牌。 “袁缺,你挟持你以为你就能逃得了吗?” 绮萱夫人冷笑一声,虽然表情痛苦,但只能乖乖地被袁缺慢慢拖着往外面移动。 陈让突然拼尽全力,双手在地上一拍,身子竟然再次腾了起来,可是尚未站立,袁缺就势,侧脚一踢,又将其踢向一旁,滚摔在地上,这一下彻底没有了气力,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堂堂的“谪仙客”竟然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或许比当年败在乔元极手下受辱也差不了多少的耻辱感。 忽然,黑衣队伍中冲上来一个人,此人看起来十分剽悍精明,一又如鹰般的眼睛射出了寒剑,手上持着一把长剑,直接挡住袁缺的跟绮萱夫人移动的方向。 “小子,识相的,把夫人放了!” 此话说得很干脆,袁缺这么久没看到他,看他一身打扮,一定是暗羽卫的一位头目。 袁缺的用故意掐住绮萱夫人的脖子,而且假装用力的样子,而绮萱夫人本来就难受,如此一用力,更有些窒息之感,但是她还是强忍着不出声。 “你……” 那人虽然凶狠,可是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薜将军,你们先退下吧,我不会有事的!” 绮萱夫人难受之中,对面这人说道。 这位薜将军无奈,气归气,可是眼下一点办法都没有。 “夫人,属下罪该万死,保护夫人不利。” 薜将军又开始自责起来。 “看来你是暗卫羽的头,别在此啰嗦了,若要你家夫人活命,就给我让开一道!” 袁缺也是难受,但是还得强装无事。 大家投鼠忌器,庞大的兵甲之中退开一条道,袁缺掳着绮萱夫人慢慢走了出去,一个个都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袁缺,你给我站住!” 此时,倒在地上的苏流漓突然醒来,迅速爬了起来,便追了上去。 苏流漓这么快醒过来,看来袁缺下手很轻,他根本就不想伤到她。 苏流漓跑了上来,竟然再次展开双臂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袁缺,若想要挟着夫人离开,除非先把我杀了!” 苏流漓此时没有了眼睛,有的只是一股气愤,她冷冷地看着袁缺。 “小漓,事到如今,我别无它法,你让开,我不想伤害你!” 袁缺有些无奈,想不到苏流漓这般执着,他可一刻都不想停留,因为一切都会随时有变故。 苏流漓却就是冷冷看着袁缺,挡在前面,也不说话。 “漓儿,你让开,袁缺一时半会还不会杀了我,因为我对他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一步!” 绮萱夫人这么一说,袁缺都有些震惊了。 “看来什么都被夫人看透了,既然你已知道我的用意,那就在走之前安排下去。” 绮萱夫人说道:“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不知道是你袁缺造化高还是运气好,为什么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老天会站在你这一边呢?你不但绝对的胜了武功,而且还成功将我挟持了,这一着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而挟持我,便想着下一步应该以我来交换你父亲伯侯了吧?” 袁缺说道:“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一猜就透,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所以在我们离开之前,你就吩咐下去吧!”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有意把目光投向那位薜将军。 绮萱夫人把这一细节看在了眼里,叹了一口气说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看来你已知道伯侯是被谁禁拘着,行了,现在你手上,无话可说,我们的话他们听得明白,走吧,你要带我去哪里?眼下我身受重伤,或许未得及时医治的话,或许一命呜呼,那么你的如意算盘也会落空的。” “夫人,夫人……” 苏流漓挡在前面,看着绮萱夫人又开始流泪。 “漓儿,不许哭,你要坚强,这是世道,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待我不在这段时间,全府上下你要料理妥善。你给我让开,别在这里做无谓的阻拦,现在我们是两路人。” 绮萱夫人这些话说得很冷,态度已然完全表露,也跟袁缺完全划清了界限。 苏流漓这才收住眼泪,极不情愿的让开了道,然后看着袁缺挟持着绮萱夫人慢慢走去。 当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袁缺衣角之上扯下一块布料,还把绮萱夫人的眼睛蒙上了。 远远的回头看了苏流漓一眼,而苏流漓身边已笼满了人,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来,袁缺正好往这边喊道:“五日后,还是在此地,带伯侯来此换夫人!” 袁缺话音一落,拼了真力,施展身法,带着绮萱夫人飞跃腾挪,很快便消失在大家视界之中。 枭城,内部更加混乱,一时间顿时全失了大局方向。 绮萱夫人被掳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全城上下人心惶惶。 陈让身受重伤,养在宫里,年事有些高,受到如此重伤,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去。 郭云来一直晕迷着,伤得特别重,独孤焕为他请来了最好的名医来全力诊治。 铁恨没办法,原来伤痛还重,但是为了枭城计,拖着伤体也得出来主持处理一些事务。 而眼下的话事者,就很自然地落到了西鹫侯独孤焕的身上了。 “时统领,请坐!” 玉见晚把时不待引到大堂,脸上泛出一种很奇特的神情,平日冷艳的脸上,似乎温和了好多。 “玉统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时不待坐了下来,接过下面人沏上来的茶,又放了下去,不想喝,好像神情急的模样。 “掌司叫我来与你聊聊!想必你也心中有数了吧?” 玉见晚开门见山。 时不待不经意地笑了一笑,说道:“没数,一点数都没有了,玉统领直说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 玉见晚却很淡定,说道:“时统领一时扑到事务之上,着实是一位难得实干之才。” 时不待很奇怪地看着玉见晚,说道:“奇了怪了,玉统领似乎跟平常不一样了,这种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我都不这是这样的人,有话实说,不必来这些虚头吧脑的。” 玉见晚说道:“昨日放鹤亭之事想必时统领心中一直在纠结吧,以致一直心神不宁,我就是想问问时统领是怎么想的。” “这是你问的,还是铁大人的意思?” 时不待有些坐不住了。 玉见晚说道:“都有!” “此事现在几乎满城风雨,谁不知道啊,想不到袁兄弟以这种的方式出现,果真是超乎想象,而现在也受了伤,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他又在何处?” 时不待着急,口中念念道,但又不像是回答玉见晚的话。 玉见晚听到此,脸色也有些凝重,担扰之色掠色脸颊,直接从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玉见晚,难道你就不担心袁缺吗?现在我倒想要问问你啦?” 时不待猛然看着玉见晚,竟然反问了起来。 玉见晚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避开,低头喝茶。 “我知道你也担心他,他这一出现,必然让你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因为你喜欢他,这一点没有错吧,我也知道你找我来无非就是想问我是怎么想的,往下怎么打算?是否?” 时不待直接把话挑明了。 玉见晚竟然语塞了。 玉见晚本来就属高冷型的飒女,平日里话也不多,此时反而被时不待有些反主动为被动了,不过时不待也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一语中的,竟一时无言以对。 “夫人也被袁兄弟带走了,此时,作为枭城的臣子,一边又是我的兄弟,实则心中纠结,一直忐忑不安,情绪不稳,不知道是喜呢还是忧,是庆幸呢还是担心,脾气也变狂躁了,总想把火撒在些新编混进的人身上,看来铁大人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找你来跟我聊这些事情的吧?” 时不待坦率得很,一下子把事情的都说全了。 玉见晚收了情绪,认真地问道:“眼下小至铁律司,大至整个枭城,都面临太多的问题,而且急需人手,我是想问……” 玉见晚话在此又顿住了。 时不待帮她说了。 “你是在想问我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怕我一撂挑子便去追随袁兄弟了,是吗?” 玉见晚眉头一皱,看着时不待,她自己也没成想到,怎么什么都被看透了。 “玉统领,说实在,在铁律司当职这段时间,也习惯喜欢上了这份差事,况且官威官品都不小,我本是干得很开心的,可是大义当前,兄弟情重,或许真要我到了作选择的时候,我定然会追随袁兄弟而去,你可明白我所说的。” 时不待认真地回看玉见晚。 玉见晚点了点头,似乎毫无犹豫的表示深刻的理解。 “我自是明白与理解,以你们的义气,皆为重情重义之人,这一点就算你不说,我也是预想得到,那你打算什么离开?” 玉见晚最后一句这么直接,突然把时不待搞得有些惊奇了。 他脸上抽出了一丝笑,其实这笑比哭更难看,说道:“我们是要说白,怎么突然一下说得这么白,或许你也巴不得我早早离开,是吗?” 玉见晚知道时不待此话有着调侃自己之意,她应道:“自枭城及铁律司的大局而言,我自是不希望你离开,但是毕竟兄弟情深,袁缺毕竟身边人单势薄,需要兄弟的相扶相襄……” 玉见晚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得出来全是发自内肺的真言,但说到中途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看看,我说嘛,我们的玉统领心中也是早已有了选择了,只是你身处其间,身不由己,但心却能由己,若是袁兄弟知道你的一番情义,他必然也会感怀欣慰,玉统领,就冲你刚才这话,我心中即生钦佩。” 时不待说到这话,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若真是铁大人早已看出我内心有些想法,他有没有要你执行命令啊?” “执行命令?执行什么命令?” 玉见晚惊愕茫然。 “就是说,若是说我若要离开铁律司,铁大人会不会叫你将我杀了,这是最直接的说法!” 玉见晚摇头,忙否认说道:“绝然没有,时统领你想多了。” 时不待知道玉见晚不会对自己撒谎,便笑了笑,于是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便要往大堂门外走去,刚迈出两步,又转身回来对玉见晚说道:“虽然我时某人不是什么大英雄豪杰,但也不是那种无头无尾肆意随性的无赖,我做事有我的原则,包括……若是我真要离开,我定会支会于你,因为我信任你!” 说完便急匆匆出去了。 时不待之后,玉见晚呆坐在那里,抬头眼神充满着忧思,她尽管轻声自喃道:“袁缺啊袁缺,你是不是还要弄出更大的事情啊?……” 枭城禁地——伯侯府! 一帮官兵在霍连义的带领下,直接冲了进去,苏流漓也随这些官兵一同前来。 这官兵不下百人,一批批直接破门冲了进去。 他们一进入,便依次有序递进的深入到残破的府院之内四下寻找。 霍连义与苏流漓也各自带人找了几处隐蔽房室,最后在后院之中汇合,都摇头失望说没有什么发现。 “你们给我过来!” 霍连义突然叫住几名没有身着兵服的人,几人看到霍连义脸上漫着气,所以一时有些畏畏缩缩,慢慢移步向前,极为小心翼翼。 “霍将军,这……” 几人极为害怕的都不敢正眼看霍连义。 “你们的线报到底怎么啦,不是说都看到了袁缺挟持夫人进入这里了吗?可是人呢,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霍连义的确愤怒了。 苏流漓也是急着生气,斥道:“你说,我们从掌库司府搜到南鹞侯府,你们都说袁缺跟夫人进入那里,结果进去一搜,什么也没有,根本就没有人活动的迹象,又说这伯侯府也出现过,结果还是跟前面两次一样,你们到底有没有看到啊,还是谎报!” 苏流漓一脸冷斥,吓得那几个人更是头也不敢抬了。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看起来很精明,但是也惧于霍连义与苏流漓的气头之上,唯唯诺诺不断点头称是,又说是他们做线下人的失误,但是他强调,所有的安插在城内的线下之眼,都看到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但最后为什么没有几处都没有发现,难道袁缺还真能上天遁地不成,照理而言不会有错的。 不过,苏流漓突然冷静了下来,对霍连义说道:“霍将军,或许你或多或少也了解袁缺一些,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极为精明,他定然知道在枭城之内,处处眼线,或许他是故意弄了一出障眼法,进而迷惑大家的视线,他知道我们定然会急着派人追踪于他,所以才多布疑阵,实则我们眼线能看到的情况,或许都是他故布疑云,让我们迷乱了阵脚,或许我们一时之间,根本就不会知道他挟着夫人去了哪里。” 霍连义觉得苏流漓的话很是在理,点了点头,尔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要说这袁缺,怎么会是他呢?这样的人作为敌对,那真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情。” “霍将军,怕啦?” 苏流漓侧了一眼霍连义。 “不是怕,确实,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尤其是苏小姐,你比我们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厉害。” 待霍连义说出此话,苏流漓冷笑一声,说道:“是的,若从对立面而言他是可怕,但是他再怎么强大,也是孤军奋战,势单力薄,再者,依他的个性,他应该不会再次伤害到夫人,我只是担心夫人的伤,不知道可有及时医治。” 霍连义说道:“如苏小姐所言,既然他不会再次伤害到夫人,那必然也会为其疗伤的!” 苏流漓看了一眼霍连义,不禁再次泛起一声笑,这笑不是冷笑还是嘲笑,说道:“看来霍将军对袁缺这个人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不过他所说的三日之约,已快过了一天了,还有两日,若是能提前找到夫人解救出来,心会早一点踏实。哎,霍将军,既然你我都知道袁缺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四下搜寻,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会恼火而会对夫人不利呢?” “一切可能皆有!” 霍连义也愁云满面。 第242章 问个明白 贺莽不停的来回走动,一副着急的模样。 木凌风也坐立不安,大石凳上面坐了又起,起了又坐。 楚怀忠与楚怀仁两兄弟也是神情焦虑的不停的变化位置,走来走去。 杨紫梦一直守在一房间门口,心急如焚般的在煎熬等待。 突然,门开了。 袁缺走了出来。 脸色苍白,不过精神还好,就是有些疲累。 “怎么样,兄弟,这次突破了吗?” 贺莽抢在杨紫梦前面,双手着急地轻搭在袁缺的肩上,一副极为心切的样子。 杨紫梦也凑上前来,着急地问道:“一切还好吧?” 袁缺看着大家都如此心急,如此倍加关切自己,此时脸上闪出笑容,轻轻地说了一句:“大家不必担心,这第三次调息之后,气息已然通畅,淤堵残血尽已释出,已无大碍!” 听到这话,大家脸上露出了极为喜悦的表情,都笑着松了口气。 “那太好了,袁兄弟,你可真是神人啊,内伤那么重,竟然在三次调息之后便如此恢复状态,在开怀的同时,不禁令人惊叹。” 木凌风笑容轻松地看着袁缺说道。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是呀,此前我亦从未试过,想不到爷爷相授的先天无极功法,若能真正领悟和融会贯通,竟然有着无穷的潜在力量,以内力驱动气血筋脉,更有强大的自我修复之神奇,这我也是第一次慢慢有了更深的领悟。” “如此说来,往下你的武功那岂不是又要精进不了,原本已是无敌手了,再这样精进下去,那便是神人一般了。” 楚怀忠也是开心地开起了玩笑。 “你没有事就好了,你可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看现你在这样,大家悬着的心都轻松落地,对了,看你一副疲倦的样子,我叫楚大哥的后厨特意为你熬了深山野参灵芝汤,我现在就云为你端来。” 杨紫梦美丽的笑容,足以展露出其心底的由衷高兴,她很轻盈地跑着走的。 大家看到此,都心照不宣地偷偷低头暗笑。 “不对啊,当初袁兄弟右臂之上,所受的创伤,为何那么久尚未好痊,而眼下是要命的内伤,却能如此神奇的三两次调息便可通畅,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贺莽似乎有些没话找话说,不过看其表情,在高兴之余,的确有些想不通。 “此次不同,虽然伤在腑内,但是先天无极功的内力功法却能起到最为直接有效的调息修复功能,当时被岳苍穹的剑气所划的大口子,那是一种强大的无形剑气,就算内力再强,也无济于皮肉,而只能以外伤药相治。” 袁缺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贺莽的问题。 大家都陪着袁缺围坐在那石桌子旁,围成了一个圈。 此时,楚怀义匆匆跑了进来。 “袁兄弟,一切都安排好了!” 大家听到这句话,那是更开心了。 袁缺朝楚怀义说道:“楚三哥,辛苦你了,如此真是太好了。” “对了,三弟,你确定一切都万无一失吗?此事非同小可,千万出不得半点差池!” 楚怀忠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追问。 楚怀义挺着胸自信地说道:“放心,大哥,一切按照袁兄弟的安排落实下去的,绝不会有任何纰漏。” 这一下,大家才真正的放心。 “对了,袁兄弟,见你现在已无大碍,作哥哥的就要说你几句,这些话一直憋在我们心里,当时见你伤重一直未曾说,现在你给我们一个说法?” 贺莽佯装生气。 不过大家好像都知道贺莽要说什么,都附和起来了。 袁缺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于是也不多问,就直接自己坦言了,说道:“我知道哥哥们怪我什么,此次我之所以单独行动,因为这样会好行动,因为枭城之内,处处都是他们的眼线,若是人多行动,很容易被发现暴露。再者,此次约见绮萱夫人,说实在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我想到了就算她没有事先作伏兵,但是她下面的人担心她的安危自然会提前安排,其实这就是一次赌,竟然是赌,必然有着极大风险,当时我在想,若是我赌赢了,便可以控制住绮萱夫人,进而以她为人质,要换回真正伯侯,因为也只能以夫人自身,才有可能换回伯侯,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想不到后来出现那样的结果,原来夫人早已计划好了,不论如何也要将我置于死地,所以他把潜藏在王宫几十年的绝顶高手陈公公叫来一并对付我……” 杨紫梦把人参汤端了过来,打断了袁缺的说话。 杨紫梦直接来到袁缺面前,叫他抬起头,然后她竟然把碗递到袁缺嘴边,笑着说道:“刚才太烫了,我在后厨吹了好半天,现在刚刚好,不冷不热,趁早喝下。” 看着杨紫梦如此举动,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有意把头偏过或低下作视而不见。 可是贺莽却直接笑呵呵地说道:“哎呀,我说弟妹,能不能当着哥哥们的面这般秀爱行不行,你们倒是好,一点不尴尬,可结果尴尬的是旁边的人,知道吗?” 杨紫梦笑了笑,竟然没有羞涩之意,轻松地对贺莽说道:“贺大哥,你叫我弟妹?我不置可否!再说了,我们这哪是秀爱呢,换作是你贺大哥,见到兄弟如此疲惫,你递碗喂口汤膳,有什么大惊小怪呢?你们说对不对?” 想不到杨紫梦如此大方坦然,这一下还真的尴尬的是贺莽他们。 袁缺还是接过碗,一口气把汤水全喝完了,然后笑了笑对杨紫梦说道:“谢谢,杨小姐,有劳了!” “哟,兄弟,还叫杨小姐啊,人家女孩子都默认了是我弟妹了,你这么说不怕伤女孩家的心啊,一世英雄,却一点也不解风情,都急死哥哥了!” 贺莽说完,竟然自己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得那个畅快。 “好了,贺大哥,说正事呢,就别在这里打趣了。” 袁缺说到这里,不禁偏过头去,心中也是欢喜,还忍不住多看杨紫梦一眼。 杨紫梦就着袁缺身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这好像大家都预好特意给杨紫梦安排的位置。 袁缺此时气色好像好了些许,而且笑容也更精神些了。 “不过此次还算侥幸,我在想,绮萱夫人或许没有想到,我最终的目的是想控制住她而交换伯侯,而她却在想,以她与陈公公的武功,必然一定会将我除掉,我不会有任何机会活着走出去。还有,又回到刚才说的,当时我在想,此事本就是我与绮萱夫人之间的家仇,此去凶险异常,所以我也担心大家若是与我一同前去,万一有一个闪失,那小弟我就成了罪人了,就算能活着回来,那我一辈子良心都会过不去的,所以我决定自己悄悄行动。还好,虽然有很多的始料未及,但终是把绮萱夫人掳了过来,起码有了绝对的条件。” 袁缺如此轻描淡写把事情原由说了一下。 可是,虽然大家都明白袁缺的心思,但是总觉得没有陪他一起去,就是不应该,说好的一起共进退,让袁缺一个人去冒险,换他们的角度想也是心有余悸,万一袁缺有个什么闪失,那一切都完了。 “幸而你是回来,不过当时伤得那么重,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你这样悄然无息孤身一人去面对,你知道大家心里有多难受吗?不怪乎各位哥哥心中有气,说实在,我都有些怨气!” 杨紫梦天仙的容颜之上,闪过更多的担忧。 袁缺看着大家,脸上泛起赚意地笑,对大家说道:“我知道大家一心护我为我,小弟我也是同样的心思,我心中也容不得大家有一点闪失,更不希望大家去冒一点的风险!” 大家把话说开了,其实都是情义当先,所以都彼此不语地感动着彼此心中的那份真情高义。 “袁缺,这一次算过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与我们商量,一起面对,一同进退!” 杨紫梦像是发出了提议,而大家当然极力附和。 袁缺感动的点了点头,说以后一定会与大家一起共计共行。 “对了,袁兄弟,话又说回来,此次未得见你与绮萱夫人与陈公公的大战,真是有些可惜,想必那场面必定是惊天地泣鬼神,对了,你说说她们俩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贺莽顿时想到另一方的兴趣。 杨紫梦回了一句,说道:“什么高到什么程度,就算他们武功再高,还不是一样败在袁缺手下!” 木凌风看了一眼杨紫梦,笑了笑,然后再看向袁缺,说道:“贺兄所言,我也很感兴趣知道,想必三位楚兄也是一样的想知道。” 袁缺说道:“没错,绮萱夫人的武功当真的世属罕见,现在我还惊异着她的武功路数,极为的奇特,说实在我也不知道她所修的是什么武功,总觉得与当初我们遇到的所谓幽冥功有些相似,但是其威力却是远远比幽冥功更厉害,反正一时说不清。置于陈公公嘛,此人藏得很深,武功已登峰造极了,因为他跟绮萱夫人所修武学不同路数,你要说他们俩谁的武功更厉害,我也很难说,你说他们武功高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就目前我所遇到的,枭城之中他们俩应该是顶天级。” “这么厉害,那真是可惜了,不能领略这种罕世高手的武功,也未能见到袁兄弟怎么样打败两大绝世高手,遗憾,遗憾,确实遗憾,想想都可惜,想想都觉得场面惊天动天。” 贺莽大为叹息。 “不过,我们兄弟三人在枭城这么多年了,似乎从来未曾听到绮萱夫人竟有如此高绝的武功,在我们的印象之中,枭城官方的几大高手无非是洪攀与铁恨,还真未曾听得还有两位绝顶高手。” 楚怀忠也是大为意外。 “对了,兄弟,你方才说绮萱夫人的武功像幽冥功?难不成她也与幽冥教能扯得上关系吗?有没有这种可能?” 贺莽突然灵光一闪,如此一问,好像有重大新奇发现。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得而知,但怎么想应该不会,不过她的一身武功是师承何处,这或许还真是个谜,或许枭城之中应该无人知晓,噢,对了,几位哥哥,问你们一下,你们久阅江湖,可曾听到‘谪仙客’的名号?” “谪仙客?!” 贺莽、木凌风和楚氏三兄弟相继都惊呼出这外名号,进而几人都相互对视一番,看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所耳闻。 贺莽说道:“江湖上是有所耳闻,听说他与‘妖魔鬼怪’不相上下,也有传说他即是仙,自是比四大名宿还要厉害,不过都只是几十年前的传闻,不过也很少有少提及。” 看来贺莽只是略有耳闻,所有只是大概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一点点信息。 木凌风说道:“听是听过,不过我跟贺莽一样,只是知道江湖上以前有过这号厉害人物,听说此人虽然武功奇绝,但是品性极为令人为耻,尤其好色,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消匿于江湖了,久而久之,便很少有人提及了。” 楚怀忠却笑了笑,说道:“还别说,对于我们三兄弟而言,毕竟我们比各位兄弟痴长些年岁,所以对这位‘谪仙客’是听过许多,说此人生性风流,人也是玉树临风,所以仗着一身绝世武功,到处沾花惹草,只要他看中的女人,一般都逃不了,所以是令江湖上所不齿,但亦令江湖的人闻其名而生畏,尤其是家中有妻有女的人,因为此人只要看中的女人,不论年龄大小,都会去强行寻欢,不过后来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算是遇到他人生中最厉害的克星。” 楚怀忠说到这里,楚怀仁接着大哥的话说道:“他在一次欲行不轨强抢人妻的时候,碰上乔老前辈,大战之后,这位‘谪仙客’败在乔老前辈的手下,而乔老前辈为了不再让其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所以当场把他纵阉了,这叫做罪有应得,这是他该得的服应。” 楚怀义接着说道:“这时当年我们小的时候,在乔老前辈与我们闲聊的提及的一件事情,乔老前辈说到一生之中从未真正杀过人,或者说连有些十恶不赦的人都未曾取其性命,只是以各自方式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报应,而这种报应会让这些恶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煎熬。” 大家听到此,都不禁点头,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更多的情况。 而袁缺此时却更明白了,看来楚氏三兄弟所说的,还真是真实的情况,看来自己的爷爷是浅浅跟他们聊过此事。 “呃,对啦?袁兄弟,你为何突然提出这个人?难道昨日之大战,绮萱夫人也把这位‘谪仙客’也搬了出来坐镇不成?” 楚怀义提出了问,这也是大家想问的。 袁缺点了点,说道:“没错,或许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谪仙客’竟然就是潜在王宫里枭城王的贴身大太监陈公公,其名为陈让!” 袁缺一说出来,大家惊诧不已,都说怎么可能是这样种情况,根本就不相信是这么回事,可是袁缺既然这么一说,那定必是铁定的事实。 各自都都说怎么会是他呢,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陈公公便是‘谪仙客’,哦,对了,方才楚兄说当年他被乔老前辈阉了,所以就此无需净身便进宫做了太监,这个说得通,而且这么一说,还觉得挺有意思,挺逗笑的!” 贺莽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当时他亲口所言,他说他被我爷爷打败之后,也废了其尊严,而幸亏枭城王与绮萱夫人经过救了他的命,从此他便一直贴身侍俸在枭城王身边,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找爷爷的下落,一心还想着报当年之仇以血前耻。而绮萱夫人与之共议,我既得爷爷亲传,所以他找不到爷爷,便要对付我以解心头久郁之恨。” 说到这里,大家都大概有些明白了。 “如此说来,这枭城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江湖上的高手们都齐聚于此,还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人还潜藏在其间?” 木凌风感叹一下,大家都觉得他说很在理,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少,而更多的便藏匿在民间,只要不显山不露水,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浮于世,或者是没有到浮出世面的时机。 “还有,袁兄弟,一切不出你所料,暗线来报,夫人的兵马今天已追寻了三个地方,都在寻找夫人的下落,看来只要在城外有切行动都要小心,时时处处被人盯梢了,而此次你带着绮萱夫人如此在城中出现,必然目标很明显,得亏你想到几经辗转才得以给他们一个障眼法,引得他们到处跑而团团转。” 楚怀忠说话间,投来了佩服的眼光。 第243章 外之节 “今日已过半,如此算来,离袁缺兄弟提出交换的日子打满算不过四日,一晃眼便会过去,这个过程中看是很短,但是我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 木凌风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袁缺也是一惊,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方才木大哥的话,不禁令我心头一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木大哥说到了点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反正心里也突然觉得不踏实。” 此时楚怀义说道:“袁缺兄弟所安排之事,我必然做得妥妥的,绝不容一点差池,就算夫人的人动用全城,我想也永远不会想到我们把她藏在何处!” “对了,你找人为她看过伤了没有,情况如何?” 袁缺换了问话。 楚怀义笑了笑说道:“呵呵,袁兄弟,她可是你的大仇人,你还挂住她的伤势,如此好心待仇敌,到头来反过来毫无留情地对你,这样可不值当喔……” 楚怀义开了一句玩笑,但接着说道:“放心啦,死不了,对于这种内伤之药,我们鸿鹄门有的是奇珍药材,只是有些可惜了,竟然让仇敌服用,似乎有些浪费。” 说到这里,大家都轻松的笑了笑。 贺莽说道:“是喔,你们本就是经营珍贵奇材的药商,什么奇珍宝药没有啊,你们看袁兄弟刚回来怎么伤成什么样了,可是他发动强大的先天无极功再辅以楚兄你们的灵丹仙药,恢复得如此之快。” 笑归笑,轻松归轻松,袁缺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怎么啦,袁兄弟,你还在担心什么,看你气色好多了,可是眉头却好像重了些许,还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那股潜在的势力?”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这才有些恍然之感。 “如今我们与夫人那边虽然算不上两败俱伤,可是或许有人在暗处正待着我们你死我亡,或许说,在这期间或出现什么样的变故,或许我们的计划会依着他们的行动而变化……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袁缺说着看着木凌风,木凌风也是应着点了点头,说道:“袁兄弟说这些,突然我心中也明白了在担心什么,这是一种莫名的担扰,总感觉到会发生什么。” 二人如此一说,大家这才有了共鸣,顿时心情也开始产生了担扰。 “上回无意中聊到的朔……” 杨紫梦不禁抛出了一句。 大家都各自对望一下,似乎饶有兴趣。 “噢,对了,就是因为上次聊到的那件事情,我还特意加派了暗线人手在北隼侯府一带探过,一切没有任何动静与发现,北隼侯府独偏一隅,那种孤独寂寥感天生就是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楚怀忠对大家说道。 袁缺说道:“楚大哥,你真是有心啊,还去打探过此事啊!” 楚怀忠再次肯定说没有什么异常,而且还说道:“且还听言北隼侯似乎病得更加严重了,似乎最近的枭城变故一系列大事的发生,尤其是南鹞侯的死,毕竟兄弟之情在那里,好像北隼侯已是久卧不起了,好像状况比枭城王还有差。” 听到这里,大家又陷入了思量。 “北隼侯病重?!” 袁缺顿时有些不解。 “据线下打探来的消息是这样子的,而且此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了,似乎这北隼侯还真是不想惊扰世事,不过哪有不透风的墙,终是消息已传出来了,而且听说西鹫侯原本在操持绮萱夫人此事之上,又忙着去担扰其兄弟了。” 楚怀忠所说的消息自然是自己所知悉的,置于其间是否真假,袁缺自是不会怀疑,因为他也知道鸿鹄门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的纵横运作的能力,这些消息自然是不会空穴来风。 “果真是病得不是时候啊!” 袁缺悠悠地自吐了这么一句话。 “这样那不是天助我们,事情越乱对我们越是有利,袁兄弟还在为他们担扰个什么?我觉得这是好事,是上天在帮我们!” 贺莽觉得很痛快,说得也起劲。 袁缺点了点头,不过他点头的每一下都很慢,似乎都有些心思积压在心头。 “噢,对了,袁兄弟,还有一件事情,是西鹫侯传来了一密令!” 楚怀忠从怀中取出极为小块的一小纸卷筒递给袁缺。 袁缺轻轻展开,大家都凑过来看,上面写了六个字:闻香茗舍!若素! “闻香茗舍?这是什么意思,楚兄?” 贺莽不解,忍不住问道。 楚怀忠说道:“西鹫侯自然是是要我暗中调查这个地方,一间极为豪阔的茶楼!” “如此说来,楚大哥已派人去查过了?” 袁缺这一问,楚怀忠笑着应承说道:“不必去查了,此茶楼我们兄弟三人还是熟络的,而且此茶楼虽然开得日子不久,但也不算新开张,只是这侯爷很少关注城中之事,总以为此茶楼是新开的,但他突然为何对此茶楼如此感兴趣,暂时还不得知晓,也不好多问,怕问多了,会失去了他的信任!” 袁缺也是理解其意,浅笑一下,点了点头,贺莽也是点头附和说道:“既是独孤焕对此茶楼突然来了兴趣,必然有其原因,这个我倒是也有些兴趣,他为何对此茶楼有了兴趣,这必然也是我们对其感兴趣之事!” “贺大哥,什么时候说话如此高深绕口,你此时的说话更让人有了兴趣!” 杨紫梦本来一直听他们在说话的,而此时不禁插上一句,而且笑得像朵花一般,一时把大家都逗笑了。 “楚兄,方才你说你跟这茶楼的人熟络?而西鹫侯爷又叫你去查此茶楼,想必其间发生了什么,就算西鹫侯不告诉你,那茶楼的熟人也应该知道其为何吧?” 木凌风也来了兴趣,看来都想知道西鹫侯为何有些行动。 “实言相告,茶楼的老板也算得上一位老友,常年奔走于各城之间忙于生意,场面越做越大,人脉做做越广,有很多时候,从他口中得知的讯息或许比我们自己打探到的更来得真切直接,此人在天下九城之内都有店面铺肆,涉及各种买卖,‘闻香茗舍’只是他做高阶茶楼的一方面生意,此人不说手眼通天,也算是神通广大,或许此人杨小姐或许听过,对了,木兄弟或许也有所耳闻,毕竟他乃寰城名仕……” 楚怀忠说到这,各看了杨紫梦与木凌风一眼,故意卖起了关子。 不过,都说到这份上,杨紫梦只是笑着等待答案,木凌风却思索一番,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冒出一句:“如楚兄所描述的,难不成是有‘活财神’之誉的钱如山?” 楚怀忠三兄弟也是相互笑了笑,楚怀仁回答了木凌风的话,说道:“木兄弟果然是见多识广之人,一猜即中,便是钱如山。” “原来是他啊,我也听过,我小时侯还见过他呢,他好像与我爹爹似乎也有几份交情,他怎么把生意做到枭城来啦?” 杨紫梦有小小的意外,但是这样说起来却是很平淡,似乎不是觉得特别惊奇。 “所以说嘛,杨小姐作为杨大侠的千金,自是对江湖上乃至天下的奇闻之事皆有所知,也是见怪不怪,看来杨小姐定然也对这钱如山更是有所深知吧?” 楚怀义不禁笑着对杨紫梦说道,这种笑是极为佩服之笑,是发自内心的。 杨紫梦倒是很大方,也是盈盈一笑,看了一眼袁缺,好像故意清了一嗓声,说道:“略有所知吧,毕竟他也是实实在在的寰城人士嘛,况且他生意做得那么大,足以富可抵国了,如此有钱人,恐怕在世人眼中比江湖人的名声更高些吧?” 听到杨紫梦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都点点极为赞同。 毕竟,在世人眼中: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或者,世人所逐不过名利二字,大人物者更注重名的门面,而世俗老百姓心中利更能让他们觉得踏实,所以在尘俗之中,平民老百姓或许对什么江湖上的大人物大侠之类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对于一些巨富在商人那可是耳熟能详的。 杨紫梦说到这一点,看来钱如山既然有“活财神”之美誉,必然天下老百姓也是人尽皆知的富商巨贾,都会有所耳闻。 杨紫梦看着袁缺,因为袁缺的表情却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忍不住莞尔,接着说道:“钱如山,这名字也是够俗气了,满身的铜臭味,不过从另一方面去考量,这名字够坦诚不做作,而且更透着傲娇与任性,不知道你们可知这钱如山本来他不叫这个名字……” 杨紫梦看了大家一脸懵懂,还是楚氏三兄弟好像听到这话后频频点头,看得出来他们是知道些内情,当然啦,毕竟他们算是老熟人嘛,定然是知道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钱如山啊,寻可是含着金锭子出来的,天生富贵门,没叫钱如山之前可是我们寰城的王室之人,怎么说呢?噢,对啦,就像伯侯这般,原来他可是寰城的大王子,只是极不喜欢权力之争,反而乐于钻研经营之道,所以干脆早早自我从王室除名,直接为自己的改名为钱如山,就是他要以其经营头脑与手段,要赚钱堆得比山还高,要富可敌国,既然不喜欢在政权上称霸,但在其商道经营之上要成为一就一番大业,他还真做到了,他可是寰城首富,当然在天下多城之内都有其生意版图……” 杨紫梦笑了笑,说到这里,便把话留向了楚氏三兄弟。 楚怀忠笑了笑,明白杨紫梦之意,说道:“杨小姐,厉害!” 说到这里,楚氏三兄弟都在笑,却都不在再补充了。 “我虽然也算是江湖上飘的人,不过对于江湖也好,朝堂也罢,钱如山之名还是如雷贯耳的,尤其是在寰城,虽然他无心于权斗,但是其生意做得那叫一个大,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身边的,天下的,几乎都有他的生意涉及,而且有一点,听说这钱如山赚的金山银山,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因为大部分都归入到了王宫之金库,当然,我也是只江湖上的朋友传道而承说,不知是否如此?” 木凌风也来了兴致,不过说到最后的确不敢确定,所以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楚氏三兄弟。 楚氏三兄弟都说木凌风也说得没错,这些不论是听说还是事实,似乎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过嘴的谈资吧,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个钱如山,我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对这些个儿做大买卖的不是很在乎和感兴趣,或许是我想得狭隘,在我的认知之中,总是有一种为富不仁的扭曲认识,看你们说到这种大富人,都那么起劲,看来还是有钱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把嘴夸破!” 贺莽横插这一段,逗得大家都不禁笑了起来。 袁缺也跟着笑了,不过笑得不是很放得开,因为看得出来,他心中一直在想着什么。 “楚大哥,独孤焕意欲何为?” 袁缺还是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还不如说是钱如山的人直接告诉的消息,说西鹫侯府偶进过‘闻香茗舍’,而且还见了一位叫若素的美丽女子,待他出来自后便开始对此茶楼产生了极大兴趣。” 楚怀忠这才把小字条上的两个内容串了起来了。 “一位叫若素的美丽女子?!” 贺莽单独挑出这一句出来念叨,正要借题长说的时候,突然杨紫梦此时倒时有些惊奇了,她忽然说道:“若素也来到枭城啦?” “杨小姐,认识这位叫若素的女子?” 楚怀忠忙问道。 杨紫梦表情有些激动,不过语气压得很平静地说道:“若真是她,那何止是认识?” “不过,也只能是她,换作别人,应该不会出现,更不会见西鹫侯!” 杨紫梦补充这话,更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大家惊奇之余,兴致正浓,而且都追着问到底是谁。 杨紫梦说道:“想不到,她来了,他不会也来了吧?” 此话一出,杨紫梦脸上马上变了色,似乎有些心惊。 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杨大小姐怕成这样的神色,而且她那惊怕眼神一直看着袁缺,也不知道传递着什么样的心绪。 “杨小姐,到底是谁呀,这样吊人胃口,可真是难受,直接说了吧!” 贺莽受不了直接带着逼问的口气。 杨紫梦这么认真地说道:“冷若素,我们寰城王最喜爱的女儿,也是跟我从小到大的朋友。” 杨紫梦虽然话数字不多,可是这其间包含的意思,简直细思极惊,尤其是木凌风,吃惊得把眼睛都睁大了一倍。 “杨小姐,你说的可是我们枭城的公主!” “没错!除了她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见枭城的西鹫侯。” 杨紫梦一本正经地说着。 “杨大侠的千金就是不一样,竟然跟公主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这一下子让贺莽我对杨小姐已抬到十丈仰视了。” 贺莽这还真是会恭维人,不过袁缺也对杨紫梦说道:“刚才你好像说了两个她,若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公主是你的朋友,她来了你自是高兴,可是后面的他好像你对他却是极为心惊。” 杨紫梦回了袁缺一眼,一种莫名无辜的眼神流向袁缺,她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而且顺着袁缺的问题说道:“对,我说的另一个他便是冷若素的哥哥冷阙!” “冷阙?!你为何那么忌讳此人呢?” 袁缺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这样问出来了。 杨紫梦一沉,一副极为无奈而难受的表情。 “奇了怪了,寰城的公主怎么会跑到枭城来,而且还找西鹫侯暗商议事,这其间那可是大有文章。” 楚怀忠也分不清此时自己是明白还是迷糊,他说道:“如此说来,枭城之中看来已是外流盘踞,或许其真实的残酷远非我们所想象的。” “哈哈哈,来得好,全来吧,趁其乱,断其脉,如此这般,那对我们袁兄弟岂非更有利吗?” 贺莽到是高兴得很,说出此话的时候那一股开怀劲真是上头了。 袁缺却高兴不起来,但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情绪变化,不过看起来就是有些疲倦。 “袁缺,你运功调息本是消耗太大,本应该躲着休息的,可是一出来便与我们聊这么久,必然有些心倦乏力,要不你赶快回房休息吧。” 杨紫梦这就要去扶袁缺。 袁缺这才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反而现在觉得好多了,气息通畅,精气上溢……” 此时袁缺看杨紫梦的眼神总不像以前,总似乎有话要问却又不愿去触及的感觉。 贺莽话说道:“若是袁兄弟没什么,便继续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想通呢,而且这样聊下去,好像牵涉的事情也越来越广,越来越不可思议了,似乎事事桩桩,都关系到枭城的局势。” 袁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很干脆地应道:“贺大哥说得对极了!” 所以他就轻轻去触碰到杨紫梦搭在自己手上的玉手,示意他还想在这里坐着聊事情,不过当袁缺的手碰到杨紫梦的手,杨紫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 ??7?;?a 第244章 敢想必做 “明摆着嘛,寰城的王子公主全潜入了枭城,这可不是城邦之间的礼尚往来之仪,而是来者不善的别有用心!” 楚怀义直接把心中认为的大实话说了出来。 “没错,你们想一下,钱如山其实际乃是时政寰城王的兄弟,便是冷若素的王叔,眼下都齐涌枭城,不知所谓何事,但目的绝非那么纯粹,看来有必要我要去找一下她冷若素,楚家三位哥哥,可知如何找得到她?” 杨紫梦刚才被袁缺一触手,本是有些不好意,此刻正好把话题转开。 “你不怕冷阙也在吗?” 袁缺没有问出口,贺莽看出了端倪竟然帮袁缺问了出来了。 杨紫梦顿时脸红,看了袁缺一眼。 “杨小姐,临时一时无法知晓这位公主的下落,若是你亲临闻香茗舍,或许碰上,毕竟你们是朋友,或许因为你的出现她可能会出现。不过眼下非常时期,局势有些乱,还是暂时不要露面的好!” 楚怀仁回答了杨紫梦的话。 这个是当然,大家都知道,眼下所有的事情不但没有明朗,而且各股势力已经有些杂乱,此时没有必要去惹出不必要的事由来。 “对了,楚大哥,最近有没有时大大哥的消息?” 袁缺也把话题转了出来。 “有的,他把讯息传到了雪月楼,只抛出了一个问题,他问袁兄弟你,他是不是该撤了,想光明正大的回到大家身边,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但不知道袁兄弟意下如何。” 楚怀忠还把贺莽分析了的局势说了一下,说眼下铁恨及铁律司已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了,似乎有些怀疑他了,所以他自己觉得干脆就一走了之,何必跟着袁缺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 “看来这老时一个人呆在铁律司有些寂寞了,我支持他的想法,我们兄弟就一起好好与袁兄弟干事,谁稀罕那个鸟官职,还得看人脸色,再说了,今非昔比,一切都变了。” 贺莽倒是极为赞同时不待离开铁律司。 “这是时大哥的自由,若是他想离开铁律司,也好,反正眼下我们也不需要潜在的暗线了,未来的一切就是光明正大的博弈,已经没有退路!” 袁缺站了起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虽然不是高声高气,但是其底气却是完全摆了出来。 他接着对楚怀忠说道:“楚大哥,你与西鹫侯这边的线暂时不要断,我还想问问楚家三位哥哥,如何在短时间之内能够扩大我们的势力?” 袁缺此话一出,大家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都脸上露出了很激动的笑意。 “只要袁兄弟一声令下,我们全力响应,并张罗收编势力,不过这眼下要想迅速扩大势力,只能从江湖上着手,不过江湖人却是分散很难聚合,况且他们本心就是游历闲散,或许也没有兴趣加入任何组织形式,心想还是有些难度,不过可以尽力一试。” 楚怀忠很坦诚地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或许我认为,不论是这王城之中,还是江湖之上,其实都是人心的斗争,不外乎恩怨情仇,终归于名与利,或许我们大胆的把江湖中的高手真正集结成势力队伍,必然比王城之中的兵甲或许更具战斗力!” 说到这里,袁缺眼神闪出了光。 “看来袁兄弟你心中已是有了主意了!” 木凌风笑了笑,肯定地说出来。 “我也深思过了,我既是伯侯之子,若能重塑枭城,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而这一过程,必然要有强大的人力与财力的后盾,不论是网罗江湖义士,还是重启原有伯侯的拥护者,都需要有各方面的周全。” 袁缺说到这里,忽然语速故意放慢了,那感觉就像不愿轻言,怕说错的样子,不过大家都听着他说,也不敢打断。 “若要尽快网罗到人,有很多的方向,以鸿鹄门的在江湖上的地位及楚家三位哥哥的影响力,除了本门侠士之外,便可一呼百应;也可以从南鹞侯散蹿的零散残部去纠合他们以成为我们的势力补充,南鹞侯很大部分的势力皆是来自江湖高手,如今树倒猢狲散,若有机会何必一并聚合;还有便是当初一直被李睿网罗的那些人,必然也是浮游于暗处,也为数不少,这也可以成为我们并肩作战的实力补充……” 袁缺说到这里,大家听着都笑着点头,他们极为赞成袁缺所说的。 “哎,楚大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若是能得到流云堡、星月帮、峰岳盟和落雁山庄的势力的相襄,那方有机会能势倾优越!” 楚怀忠问道:“袁兄弟是的拉拢他们,必然得未亲自去上一趟,而且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组织有组织的准则,除了名与利的相辅之外,或许对人的信仰会更有说服力。” “楚兄言外之意,是不是想让袁兄弟亲自过去一个个把他们打得心服口服,是吧?” 贺莽说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看来这玩笑还是开得蛮大的。 “贺兄弟说的对,也不对,我们江湖中人,大凡信奉侠义,一旦认定的兄弟,便是忠肚义胆两肋插刀,就像几位兄弟对袁兄弟的这种情义。当然,因为袁兄弟虽然是伯侯之子,乔老前辈的传人,也在枭城打败了各色高手,但是在江湖上亦是后生晚辈,而且名气尚未真正散传大噪,所以要想赢得这些江湖上大帮派的拥护与支持,必然先得以武力征服,江湖人对高手的信服必然是对手以绝对实力赢过自己,而其次利益权衡的引导及为人处世事的深入,才能最后做到心服口服。” 楚怀忠一番中肯之谈。 “楚大哥,我想明日就去!” 袁缺不急不徐,脱口而出。 “你不要命啦,看你伤成那样,才缓过来,又去跟你打架,你以为你铁打的啊,不行,此事迟些日子也不要紧,等你彻底好利索了才去,我们都支持你!” 杨紫梦着急出来阻止。 大家都觉得杨紫梦说得有道理。 “没事,只要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便无大碍,实则我也不想这么急,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急,因为所有的变化都超出了我们的设想,所有的势力都起来了,再往后推,机会可能会错失掉。” 袁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担忧之色自然流露。 “袁兄弟,据门人探得,当初因为南鹞侯在大牢中惨遭不测之时,趁牢中大乱,逃出了很多人,似乎都潜进了刚才所说的那些大帮派之中,其中也包括穆言衷他们几人。” 楚怀义上前说明这一意外消息。 “竟有这种事情,如此看来这些势力组织也是在广纳奇人异士以壮自身的实力,或者说原来他们早就相熟相络,只是如此也是极好的藏匿之地。不过,楚三哥,你方才所说的,既然门人能暗探到的情况,那么其它势力会不会也早已知晓了呢?” 袁缺这一问,楚怀义轻笑说道:“袁兄弟你所指是绮萱夫人?还是其他人?” 袁缺说道:“都有,眼下到底有多少股势力一时说不清楚,不过仿佛大家都在暗处,一直未曾真正浮出水面。” “哈哈哈,眼下看来,枭城之中最在明处的偏偏是绮萱夫人及西鹫侯他们,如此以来,看来是最该担忧的。” 贺莽倒是乐观极了。 大家都跟着这一插曲中轻松了一下。 “若真是如此,那也更好了,也就不必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四下张罗搜寻了,若是谈得来,便可一并相洽,岂不是好事。” 袁缺信心增加了些,而楚怀忠却说道:“袁兄弟,若一切顺利,那自然是好,可是若是不顺利,或者他们暗线之下还有幕后,那岂非是打草惊蛇,或者早设埋伏,让我们自投罗网呢?” 袁缺问道:“照楚大哥如此说来,在去之前必是要如实相说原由?” “必然如此,而且先要递上拜帖,这是规矩,若无拜贴贸然而去,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视为公然挑衅与挑战,便被当成狂徒被驱赶与斩杀,就算以武力压制住了,但他们永远不会屈服于你,不但结不了长谊,反而结下了深仇。也正是因为先要递拜帖,就怕各帮派另附幕后势力,而袁兄弟你正好前去,对他们而言,那不是正是他们想要的吗?” 楚怀忠如此一分析,袁缺点头说道:“楚大哥说得在理,不论是吉是凶,都要姑且一试,而且就在绮萱夫人交换之日前完成此事,这是我的打算。” 看袁缺说得这么坚决,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他们都知道袁缺做事自有他深思之后的道理,就连杨紫梦也不再说什么了,虽然心中还是很担心。 “不过,袁兄弟,大家都知道,培植势力要么就是先天拥有强大的权势,就像那些侯爷们或者在王城之中的权臣,那些能人才会依附而来;要不就是因为在江湖上极具威望的名人,就像杨小姐的父亲杨天高杨大侠,天下皆知,必然是一呼百应;当然还有便是有条件交换,这是最直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花大量的财力相衬于他们的欲望,所以,往后若真是要势力相植,必然在资力方面也得要有相当的后备。” 此刻楚怀仁说的话太实在了,这些观点,大家都是认同的。 “二弟,我们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况且生意也做了这么多年,虽不说拥有后劲强大的财力,但是倾其我们的财资,也起码能顶上一些事情,往后财力之事,我们鸿鹄门去筹措后备就是!” 楚氏三兄弟此时竟然不约而同的相互点头,表示就这么干,由此可见,他们兄弟是多么义薄云天。 “楚大哥、楚二哥、楚三哥,其实关于财资方面,我们为什么不去把李睿留下的弄过来呢?” 袁缺此时说得竟然带着俏皮。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伯侯府后山,虽然山洞坍掉了,但是里面可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足可抵国,能把那些财资弄到手,便有大把钱可使喽,想想都兴奋!” 贺莽说着竟然自己坏笑起来。 “可是,那地方早就在王城的控制重心区,而且天工司全力挖掘中,不但有重兵把守,而且似乎更有暗处层层力量的保护,这可是王城之财,若想取之,谈何容易?” 楚怀忠实是有些犯难。 袁缺自是知道,他说道:“我在想,不仅是我们对此有想法,或者其它人一样在打这些金山银山的主意,近些日子,楚大哥,就劳烦你的人以探消息为主,等真正摸清楚情况再作计划,或许机缘来了,会来一个坐收渔利也不好说!” 看着袁缺说得那么有信心,大家也跟着泛起了强大的底气。 “噢,对了,楚大哥,当初鸿鹄门那晚突然遭黑衣人的屠杀,此事让你们总部几近灭门,而在鸿鹄门血案发生之前,好像流云堡、星月帮、峰岳盟及落雁山庄都遭过屠杀,似乎也是元气大伤,现在试想想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势力与本事,能与整个江湖抗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通天本事?” 袁缺表情凝重,因为对此事他至今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当然他也未曾潜心去调查过,不过试想起来,若真是同一个幕后所为,那此人或者组织那得多么可怕。 楚怀忠叹了一口说道:“现在想来还后怕,而且那种惨剧在心中的锥心之痛久久无法抚平自愈,可是都没有查出任何眉目,其它组织帮派也是,好像也是毫无头绪,这简直为了枭城江湖上的奇大之悬案。” “我只是有些担心……” 袁缺想说什么,此时停住了。 “袁兄弟,你担心什么?” 木凌风有些好奇,便直接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有些胡思乱想了,但总有个念头好像直接冲出了我的脑袋,总感觉那种场景似乎还要重演!” 袁缺说话间,还尽力甩甩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好啊,让他们再来,若他们真敢来,看我把他们剁得稀碎,让他们有来无回!”贺莽拳头攥起一挥,那种气势真是有一股子气没地方出的架势。 可是突然他看到楚氏三兄弟脸上的表情极为悲伤,他又马上变脸,极为不好意思地对楚家三兄弟说道:“楚家三位大哥,可能是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解那股子仇怨之气,我……” 楚怀忠对贺莽笑了一下,吸了口气说道:“贺兄弟,你的意思我们当然知道,只是惨剧惊心,历历在目,总难受感伤……” “对不起啊,是我没顾及三位哥哥的感受,怪我多嘴!” 袁缺自觉刚才不应该说那些话提那件事。 楚怀忠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袁缺的肩膀,说道:“袁兄弟,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们皆无法左右与勉强,一切顺其自然既来则安,不过也是因为那件事,让我们认识了你袁兄弟,有幸见到了我们大恩人乔老前辈的后人,一切皆是天意安排。” “袁兄弟,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三人既然认定了你,便全力以相倾,助你完成大业,就怕我们能力有限,于事不济!” 楚怀仁好似有些担心袁缺会多想,所以再次表了一次态。 袁缺听到这话也是急了,便说道:“小弟何德何能得诸名兄长如此抬爱,真是无以为报,只能心中默念感激。” 袁缺抱起拳,竟然向大家行了一遍礼,大家此时都客气起来,相互都谦让还礼,场面一时间和悦起来。 大家还在聊着,似乎越聊越有激情,而且把眼下的局势与情形分析探讨了一遍。 不知不觉,大家也不知聊了多久,反而下面的人来催去用膳,连催了三次,大家都聊得正浓郁兴趣,所以都有些欲罢不能了。 聊到膳前的最后,袁缺便托楚怀忠为其下拜帖,并且还请楚家兄弟说一下各帮派的特性及主事人的一些情况。 如此看来,袁缺是想到了,便势在必行! ports_s 第245章 决策大事 东鹰侯府。 众人齐聚。 铁恨拖着尚带伤痛的身子,主持着聚议。 霍连义、苏流漓、梁启阁他们都在,还有枭城的各府大人,都是官居高阶的人,他们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担忧。 “如今枭城多事之秋,夫人眼下不知被袁缺带去了何方,今日集列位大人前来,就是相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宜。” 铁恨气色还是不错,但是看得出来说话间伤痛仍在,明显语气间中气涣散。 此时,下人的列位大人都交头接耳起来,一个个神情焦虑,但似乎有些一筹莫展,都在细语议论起来。 “霍将军,你们遍寻一日,可有夫人的眉目?” 铁恨直接问霍连义。 霍连义一脸沮丧,摇了摇头。 “铁大人,我们已加派了人手,几乎搜遍了枭城,可就是未得夫人半点消息,真是心急如焚。” 苏流漓说到这里都快要哭了。 铁恨理解,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诸名大人说道:“列位大人,夫人下落不明,但是枭城之事必然要正当维稳,一切要更加的持重而行,由不得半点差池了。今日冒昧唤大家前来,便是相商,如何拟定一个可行性的计划,以确保夫人回来之前枭城大局持稳。” 铁恨看着大家都一脸不知所措,他知道如此问也是白问,不禁眼神暗淡起来。 “铁大人,有何好的计划安排,不妨示下恭听!” 梁启阁顺应地说道。 “梁大人,我已重伤在榻多日,枭城之事当是你最为分明知晓,此间应该梁大人更有周详的安排才对。” 听得出来,铁恨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略带着气性。 梁启阁沉默,刚要为自己圆滑过去,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王宫大内统领将军——洪攀。 一副英武之气,瞬间给整个堂内增加了一股强大的阳刚之息。 “铁大人,梁大人,列位大人将军,某将急于安排王宫巡守和耀武司的一些事宜,来迟了,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洪攀倒是很讲究规矩。 “洪将军,辛苦了,来吧,入列席坐下再说吧!” 铁恨没有起身,便叫洪攀就自己近处坐下来,就坐在梁启阁的另一边。 洪攀对梁启阁歉意地笑了笑,这一笑还带着几分敬意。 梁启阁此时面如春风,竟然泛起的微笑,就如见到自己的贴心人一般。 “洪将军最近着实劳心劳力,分兼大内与耀武司之大任,分外之劬劳,不过,重担在身,为枭城大计,敬意自内心而感,此次仓促间请将军前来,好怕耽搁了肩上之重要事务,不过委实眼下为夫人一事,便是急上之急,不得相邀前来。” 梁启阁说得很是敬仰,而且笑意之中还带着些恭维。 洪攀还礼说道:“梁大人言重了,力之不逮,绵薄相倾,尽力为我枭城的做好本分之事!” 此一番客气之后,刚开的局,突然冷了场,现场一片尴尬。 “这么重要的议事,为什么西鹫侯爷缺席,还是有事耽搁啦?” 铁恨一句话,打破了尴尬的窘局。 掌下所坐的列位大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小论起来。 “列位大人,看得出来,今日召集大家来东鹰侯府,大家心里定然有些觉得不妥,按理而言,此等大议必然要选在王宫大殿之上,由大王亲自主持,不过事急从权,况大王之况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一切便从简从速,只要大家有更好的想法与思绪,便可以说出来供大家参详,一起定夺。” 铁恨不愿多说话,可是大家就是不愿主动出来说话,如此下去,场面一度的冷场。 苏流漓在一旁站着,自是十分的着急,或许此刻她都想站出来大骂一通这些身居高位的枭城的重臣。 不过在此间,她深自己虽得绮萱夫人宠爱,但是无官无职,不知如何是好! “铁大人!” 终于有一个莫约五旬这样的大人站了出来,然后向铁恨、梁启阁及洪攀行了一礼,还环视全场也行了礼。 “有一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或许此问也是列位大人心中所惑,还望最高掌司大人能予给下官们一个答案!” 铁恨说道:“卓大人,请问!” “很多情况或许下官们并非深知,当知煜侯爷,噢不,就是袁缺将夫人挟持而逃,此事来得太过突然,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下官们一概未知,照理而言,煜侯爷的远去归来,本是大好事,可是怎么突然又发生了变故,母子变仇敌,此事实属叫人一时难以接受。不过,话又说回来,城中传言早已有起,说此煜侯爷本来就是假的,只是夫人为了持稳大王之心疾,以此这说辞来让大王消除心病,尔后便心照不宣,只要为枭城计大王计,从言以善,顺其自然,我就斗胆替诸位大位问一句,煜侯爷是真是假?” 这位卓大人为了问一个观点,竟然如此弯弯绕了半天,铺陈了这么多,不过他所说之言下面的人都纷纷点头,都看向三大掌司,共同期待着答案。 “没错,煜侯爷是假,卓大人已知晓清楚,为何要明知故问。” 铁恨脸上泛起了愠色,回答时有些不冷不热。 此话一说开,全场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者更甚。 “多谢铁大人如实证言,确定这煜侯爷是假,这是其一,其二,不知是何流言蜚语,说这袁缺时是当年的伯侯之遗子,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位卓大人问的时候有些颤颤巍巍,看得出来他问出这些问题需要多大的勇气。 铁恨、梁启阁与洪攀相视会意,都觉得震惊,但是下面的大人们都问到这里了,不可能把话题转开。 梁启阁脸色却是另一般表情,似乎好像他也在等待铁恨的答复,也一直看着铁恨,洪攀也是。 铁恨自是知道这已不能再隐瞒什么了,事至此时,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便说了一句:“大抵上是这么回事!” 这样的回答倒也是避重就轻,不过大家定然感觉到其分明是在虚掩主题。 “卓大人,在想什么?” 铁恨眼睛突然发出了一道光射向这位卓大人。 卓大人身子一缩,忙低头说道:“铁大人,我们既为大王之臣工,自是要为大王及夫人倾心相计,自是要了解事情的一些大概,再怎么说我们心中也要有底。” 说话间,他都不敢抬起头来。 铁恨问道:“卓大人,回坐再详说吧!” 在场的人都好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都小议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若铁大人所言是事实,那么袁缺将是我枭城的头号公敌!” 此时,不知哪位大人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而一众大从都附和着,而且都有义愤填膺同仇敌忾之感,那场面好不令人激昂,分明就是强烈的表示自己的立场。 而且整个场面相当热闹,有一呼百应之势。 “好了,肃静!” 洪攀实在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到大堂中央,环视了一下列位大人,极为严肃的神情,似乎对在坐的大人们极为不屑。 “现在不是表明立场的时候,现在要拿出确切的办法来,不必在这里一堂起哄!” 似乎这些大人们都惧怕洪攀的威严,听到他这么一说,个个立马闭嘴,一本正经地聚焦在他身上。 “夫人在袁缺手上,而且其间的利害关系大家都知晓,只要夫人多一刻在他手上,便多一份危险的可能。列位大人平日里为枭城出谋划策一肚子的经纬之才,眼下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定有办法尽可能早些把夫人营救回来,不过本将军把话摆在这里,若是夫人未得及早脱困或者出什么意外,我们都难辞其责,往后也没有任何颜面立于枭城之朝堂。” 洪攀把话说得很绝。 不过铁恨与梁启阁听着都不禁泛起了欣慰之笑,这洪攀为人处事不但有震惨力,而且更有魄力。 尔后,大人们叫铁恨把详实情形说一遍。 而铁恨当时也没有在场,所以不敢多说,最后还是叫苏流漓与霍连义把情况说了一遍。 “五日后,用伯侯交换?” “伯侯当年不是早殁了吗?” “对哪里找伯侯,难道去挖坟掘墓捞白骨吗?” “难道伯侯没有死?” “原来伯侯没有死?” “五日后交换,这么说,这已是第二天了,还有三日!” “恐怕时日不够做准备。” “…………” 大家一你言我一语的,又开始进入了白热化的疑问与讨论。 不过看得见听得出来,似乎伯侯还活着这件事,没几个人知晓,所以听到以伯侯交换的时候,一个个眼睛都惊得跳脱出眶了。 “怎么样,诸位大人,你们一个个的讨论得这么欢,到底想到什么好的方案没有?” 梁启阁此时也站了出来,来到洪攀身边,这二人架式搭配得还很相得益彰。 “很明显,贼人之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换其你父伯侯,所以眼下夫人在其手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时限五日已过两日,按霍将军与苏小姐的描述来看,袁缺也是受了重伤,若是交换那日,他必然是带伤出现,或许我们先不必急着去找寻,就在交换之日,重兵布守,就凭他武功再高,也势必一举拿下,量他插翅也难逃!” “枭城再大,但是皆为王土,在近几日只要多派人手无死角的席卷搜,我就不信找不到夫人的下落。” “不妨把城兵全派上,挨家挨户,挨府挨邸去搜查,定然能在三日之内提前找到夫人……” “尽快在全城张贴海捕文书,且把袁缺其所有的罪状一并叙上,让全城的官兵都全然知晓,只要有知情下落者,重赏!有知情不报者,重罚,还怕找不到线索?” “对了,听闻袁缺其人还是蛮重情义的,看有没有什么样的条件抛出,让其提前自动前来?” ………… 此时此刻,诸位大人还真是群策群力,方法多样,看似每一种办法都有其道理与可能性。 铁恨、梁启阁、洪攀都认真的听取着他们每一个人的想法,而且每一种方式都记在心里,而且一边记,一边合计着如何灵活精集起来。 枭城北隅,稍偏之处。 一座气派恢宏且孤立的大宅府院,雄门的大门之上悬着显赫的门牌标签:北隼侯府! 西鹫侯独孤焕此时一脸忧郁的从大门出来。 刚走到门口,独孤焕回头看了看那赫然的门匾,叹了一口气幽幽自语道:“四弟啊,如今只剩下你三哥我了,你独居一隅,少有来往,本是老天对你不公,清然与世无争,可是到头来却这般惨景,今日为兄有事,过后再来看你,你就争气些,尽快好起来吧,唉……” 长长的叹了口气,独孤焕便走下了台阶。 随行的护卫在门外已守侯多时,见他一出来,马上上去相迎,而且门外的马车也停当相候。 “快,立马赶去东鹰侯府!” 独孤焕迅速上车,然后吩咐下人的去向。 车马跑得急,后面的队伍也跟着跑,可是跑了一段,在经过一处偏角时,突然有一个人影挡在了大道中间。 那些护卫立马涌上前拔出刀剑,簇拥着马车做保护之势。 “什么人?竟敢挡侯爷的道!” 护卫长直接大声喝斥道。 独孤焕从停下来的轿中躬身出来了,远远看到了那人。 “西鹫侯爷,我们家主人相邀一叙!” 那人开腔了,竟然是一个女声,虽然头戴着白纱斗笠看不到脸,不过声音很好听。 独孤焕似乎心中有些明白,他即刻下车,毫不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或是下面的都劝自己的侯爷不要走过去,可是独孤焕却毫不在意。 “我家主人吩咐,只得侯爷一人前去,堂堂侯爷不可能连这个胆量都没有吧?” 那女子说话便将了一军。 独孤焕叫下面的在原地待命相侯,竟然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护卫还想跟上,独孤焕一个冷眼转身过来,把大家吓得都不敢再向前一步。 独孤焕随那白纱女子拐过一角,在一处极为安静的一处,豁然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樟树之下,竟然搭有一个绿纱小苑,简单而雅致,有如一处露天小宿,中间摆有一精巧的茶台,而茶台边正坐着一美丽的锦衣女子,正在那里泡着茶。 独孤焕远远就看到了她,一眼认出了她,她便是那日在“闻香茗舍”见到的女子冷若素。 独孤焕嘴角一扯,笑了一下,便快步走了过去。 “我想必定是你,而果然是你,若素姑娘!” 独孤焕走近之后,竟笑着先开了腔,语气带着惊喜与欣然。 “很抱歉,还是以这么冒昧的方式把侯爷请过来,不过依然有好茶相待,不知侯爷今日可否赏面饮得一杯无?” 冷若素嘴上说得很谦礼,可是她一直没有站起来,甚至都没有看独孤焕一眼,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茶道。 独孤焕也没有在乎,而自己过去,隔着小茶几在冷若素的面前就席而坐。 “短日不见,若素姑娘越发清秀美丽,真是人间之佳茗。” 独孤焕此时很放松,坐下来便如此恭维一番。 冷若素抬起头,那顾盼生姿的美,简直要把独孤焕的眼睛都看直了。 “侯爷几日不见,嘴更加会哄人开心了。” 冷若素故意媚笑一下,却没有半点羞涩之神态,而真是淡然若素。 冷若素优雅的把沏好的香茶递到独孤焕面前轻轻放下,轻柔地说道:“侯爷,此茶相品,最佳之期,千万莫误了时侯。” 说着,便自己以极为优雅的轻盈举动把杯递过自己的香唇边,浅浅一呷,一股馨然微笑泛起于美丽的脸颊。 “若素姑娘话里有话,不知本侯是懂了茶香,还是明了真味,不过茶是要饮,话还需你明说为好!” 独孤焕没有忌讳什么,此次拿起茶一口倒入了嘴里,这种手速不是品,而纯是喝。 “侯爷这不叫品茶,这叫蛮饮,其味难以体会!” 冷若素很淡然,不急不躁,含笑生花。 “浅尝慢品,跟一口入喉,感觉自然不一样,不过最终还得下肚,不必在乎那么多,只要能喝得到好茶,便是好的享受,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方式,不是吗?” 独孤焕一说,冷若素欣然点头表示欣赏。 “有话直说吧,我还有事在身,不便耽误!” 独孤焕原来还是想着急事,所以坐着都有些不耐了。 “好,我们直奔主题,如今你们的绮萱夫人被人掳走了,此刻难道不是侯爷行动的最好时候吗?也是当家作主的良机佳遇,但看侯爷并未有任何动向,这实在令我不解。” 冷若素终于直白相见。、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般急着让本侯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有何动机?才见过两次,你便如此唆使煽动蛊惑,到底是何居心?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独孤焕说话间没有加重语气,而是很轻和地托出。 冷若素脸然变得严肃起来,看了一眼独孤焕,然后干脆地说道:“好,告诉你无妨!” 独孤焕此刻神情亮了,眼睛都睁大了,就等待着眼前佳人的答案。 “我乃公主,寰城的公主冷若素!” 冷若素这一说,独孤焕彻底被惊到了,那脸上的惊诧表情可是极为的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听到的。 “你是谁?” 他禁不住脱口又得复问,因为他怕刚才的话听错了。 第246章 合议策定 冷若素看着独孤焕惊相,秀美的娇容之上也泛起了自信的笑容。 独孤焕沉默一下,或许脑子里正在把一些细节串起来,在心中慢慢梳理一番,看看眼前之人是否所言非虚。 独孤焕慢慢神情自若,笑了笑,说道:“你呢,倒是有几分高贵气韵,但至于你是不是寰城公主,这倒是不好说,当然,寰城是冷家的,就像枭成为我们独孤家一般,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实言已相告,信否在于你,上次茶楼匆匆一叙,原以为侯爷会想得通透,但今日看来,我是找错人了,你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有气魄,就当我们从未谋过面,侯爷请回吧!” 冷若素美娇颜上起了冷霜,一本正经的冷言吐出,而她根本就没有正眼看独孤焕,看似已十分明确下了逐客令。 独孤焕突然大笑了起来,说道:“你的气性倒是不小,威风也够足,气场更具震慑力,只可惜,就算你是寰城的公主,你要搞清楚,你眼下所踏之地是枭城,由不得你如此作威扬高,更何况在本侯面前,幸而本侯气性没有你那么大,若不是看着你惊世之美人份上,或许本侯早将你办下了。” 冷若素高冷瞟了独孤焕一眼,完全一副不屑的姿态,说道:“侯爷,别拿腔拿调的,就算是你们枭城,可是我们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侯爷可知一二,若不是我亲自现身邀你,恐怕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身后有多少人在看着你,而最有力量的那双眼睛,便是我的!” 冷若素说话声音一直没有变,但是那种力量与震慑明显已完全面透了出来。 独孤焕心一沉,冷若素说的没有错,对于她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更别说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枭城,来枭城干什么。 但是独孤焕有一点可以判断得出来,好像冷若素的目的性,似乎与绮萱夫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独孤焕此时不由自主的四下环顾一轮,但除了眼前的冷若素与站在稍远近的方才那白纱斗笠女子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看来她的自信决非盲目自大,必然有着出其不意的预谋与布局。 独孤焕看了四下之后,心中不禁对眼前的冷若素更心底流露出几份钦佩,而且此刻心中对于眼前这位女子是何真实身份已不无打紧要了。 “一位外城公主,要求本城的王子侯爷去造反夺权,此事简直匪夷所思!” 独孤焕说完这句,便还真的转身走去,边走边说道:“不相为谋,空言无益,本侯很忙,今日暂且不计较!” 独孤焕眼神一闪,看得出来,他是顺方才冷若素之意干脆佯走,因为他知道她不可能就这么把事情断得一干二净。 “侯爷!” 果然,冷若素在独孤焕走出不到十步,便叫了出来。 独孤焕也是时刻准备着,一听到她一叫,他马上转身,说道:“姑娘,噢,不,公主,唤本侯还有何事?” “侯爷,难道你真不想做枭城之主?” 冷若素严肃地看着独孤焕,一字一钉直钉进他的身上他的心上。 独孤焕沉默。 “你必然是想的,只是你不敢!” 冷若素这一句话再次钉进独孤焕的心里。 “我一直很奇怪,你既是寰城的公主,本该在你寰城养尊处优,为何对我枭城之事如此上心,而且还是叛城叛邦的惊天大事,你到底意欲何为?” 独孤焕又走了回来,每走一步,脚踏实地。 “我敢断定,若是有绮萱夫人在,你便很难坐上枭城王的宝座!” 冷若素补了一句,这一句语气斩钉截铁。 “将来的枭城之主,不是我还有谁?” 独孤焕反而放松了情绪,姑且当作闲聊又走到了冷若素的面前,而且脸上泛起坏笑看着她。 “眼下我大哥早殁,二哥就算不遭横祸也是谋逆之弥天大罪也是万劫不复,我想你对于这些事情必然调查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本侯,还会有谁有资格?” 冷若素笑了笑,说道:“我的西鹫侯爷,事到如今你还那么天真吗?你还看不出绮萱夫人的心思吗?当初不是出了一个假的‘东鹰侯’吗?你以为这事情就是面上所见的那般简单吗?你们枭城封城这么多年,不是自缚,而是有人在运筹一盘大棋,或者直接说出来便是牝鸡司晨。” 独孤焕听到这些,心中一震,不过就如冷若素所言,自己心中以前也是有过计较与思量。 冷若素直接说道:“天下之大,泱泱无际,不论男女,皆有冠主之雄心,若没有名正言顺的名头,定然会有出世理顺的傀儡,而你西鹫侯却不是那般任人摆布之人,你也是有雄才大略之人,或许没有人能驾驭得了你,这么多年来,枭城的一切看似在制度之下还算正常,可是侯爷你好好想想,其实质到底是何人是幕后的主人,是你父亲枭城王吗?当然不是!” 这些话刺到了独孤焕,独孤焕当然顺着冷若素的话开始进入了思量,或许曾经在他心里想过千万次,但是这一次或许让自己更清醒的认知,因为这些话刺得他有些痛了。 独孤焕神情再次缓下来,强挤笑意,说道:“你还真是有备而来,果真对枭城的一切你了然于心,看来你还真不简单,不妨直说吧,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有什么直接的条件?” 冷若素冷笑一下,说道:“看来侯爷终于还是把你初衷的雄心蒙上的尘给抹了一点,很好!” 独孤焕突然神情冷漠,眼睛化作一道箭射向冷若素,转变口吻说道:“你对我枭城之事如此知然,我二哥南鹞侯一事与你有没有关系?或者是你……” “笑话,此事与我何干,话又说回来,你们枭城之事与我毫不相干,况且站在外城的角度而言,你们的内部越乱越好,我们只会做壁上观,但是不会贸然插手别城之事,要不然会引来久违的干戈。” 冷若素如此一说,独孤焕也冷笑一声说道:“说得如此堂而皇之,那为何你眼下又想鼓动本侯干逆天之事,难道这不是插手别城之事,这不是妄动吗?” 冷若素脸一沉,似乎被独孤焕塞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独孤焕冷笑继续,说道:“从某种意义而言,你的出现,不论是你公主也好,路人也罢,你已是不速之客,我完全有理由将你拿下治死!” “侯爷,其实你心中也是有心想与我合作的,若非也不会跟我在此聊这么久,你无非是想知道我为何如此做的目的罢了。” 冷若素也站了起来,那曼妙的身段在锦衣之下显得更加迷人,她慢慢走到了独孤焕跟前。 “或许从你的角度而言,你心中也有过思量,你是将来名正言顺的枭城王,况且你也一直在运筹此事,所以不需要任何人的相襄,也一时无法相信任何人,但是前面说的也不少了,如今横亘在你眼前的大山便是绮萱夫人,而我想助你一臂之力的最终目的也是绮萱夫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就有合作的先天可能性。” 此时冷若素等于把目的终于坦开了。 “你为何要对付绮萱夫人?” 独孤焕没有惊讶,只是想知道其中的内情。 “或许,在你们眼中,你们枭城的第一夫人绝对有些至高无上的权力,但这光华背后有着怎么样的故事,你们有没有真的去了解过,或许也有试着去探查过,可是根本毫无头绪,所以只知道她是你父王的第一夫人,是原配,是为你父王打下这枭城江山贤内助,也是因为这个名头,让她无形中成为万民景爷百官俯首贴耳的王者,侯你说,我所言可有几分道理?” 冷若素那双灵韵的美眸盯着独孤焕,如此一本正经,看得独孤焕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独孤焕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而且把眼睛对视过去,眼神中感觉对眼前的美丽公主有了更浓郁的兴趣。 “继续!” 独孤焕饶有兴趣地对冷若素说道。 “想必侯爷也知道了绮萱夫人的厉害,这种厉害不仅仅是她表面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城府,更有她不为人知的背后故事。” 冷若素此话一说,独孤焕眼神更是想有急知下文的意思。 可是冷若素却故意不说了。 “侯爷知道多少?” 她反而这样问了一句。 独孤焕一脸茫然,不过内心的强烈知晓欲已被吊了起来。 “那你又知道多少?” 独孤焕反问,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独孤焕的问话,竟然让冷若素笑了起来,这种笑很自信,这笑意告诉他,或许她知道的你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冷若素忽然又调开了话题,说道:“如今绮萱夫人被人掳走,或许是侯爷最好振臂一呼的时机,可是细想一下却不是,因为眼下枭城所有的臣工核心都聚在此事之上,心系着她的安危,眼下侯爷的首要事件便是如何把绮萱夫人平安的迎回来,要深得枭城众臣及民心!” 对于冷若素话数的忽然转变,独孤焕还真有些措手不及,越来越不搞不懂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若本侯没有猜错,你如此经变反常的话数,好像是绮萱夫人不能落在别人手里,而且若真要其性命,也得与你有关才甘心!” 独孤焕这么说,冷若素面无表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虽然你一直在本侯面前故弄悬虚,但我看得出来,你与绮萱夫人之间必然存在莫大的背后渊源,而如今以你一己之力,或者哪怕以你寰城之力还无法解决的,所以必然要想着与我联手相携,方可满足双方的之所求,以致达到我同意与你合作的目的!” 冷若素只是对独孤焕奇怪的笑了笑,也没有正面回答。 “我看侯爷尚有要事在身,今日匆匆一晤就此作罢,来日方长,侯爷若有兴趣,往后再说,因为一切大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达成的,也非三两次就能有一个合作的意向。” 冷若素的话似乎再次逐客之意。 独孤焕兴趣刚被吊起来,此时当然兴致败落,说道:“你这是在扫本侯的兴,原本不是你说的行大事正当时,可此时本侯刚有点兴趣,你却戛然而止,看来你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冷若素笑颜如花,轻松地说道:“我已实言相告,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我大方承认,我是公主,我是简单的人吗?” 说完便侧个背去,不再说话。 独孤焕也想着聚议一事,眼下看她样子也不会再与他说太多,想着来日方长,便轻挥衣袖转身离去。 独孤焕赶到东鹰侯府的时候,所有的人似乎已相讨出了结果。 他这一到来,个个都未觉奇怪,毕竟在这帮人眼中,如今的独孤焕是侯爷,极有可能是未来枭城的主人,所以一个个除了恭敬相迎之外,也不敢有半点微词。 铁恨几人也不好过问独孤焕为何如此迟到,但是独孤焕却一脸愁云坐了下来,自己先说明了原因。 “诸名大人,如此重议之事,本侯来晚了,自是不应该,方才本侯去了一趟四弟北隼侯府,去看了看北隼侯。” 直接把迟到原因说明了。 铁恨这才问道:“侯爷有心了,来回奔波辛苦,不过非常之机,还得侯来出来主持大局,噢,对了,敢问侯爷,北隼侯如何?” 独孤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很低落的情绪说道:“情况不容乐观,四弟原本天生羸弱,常年缠疾,弱不禁风,而眼下好像又跟中了邪似的,一直处昏睡,不妨告诉列位大人,他现在就如活死人一般,只有气息,而完全不会醒来的感觉,真是令人忧心。” 独孤焕说此话的时候,那神情的悲伤是事实,大家都看在眼里那种兄长对足弟的关心,可是另一层更高明的意思,便是告诉大家,眼下枭城王子侯爷之中,也仅存的希望便是自己了,让大家心中更加的笃定未来的心之所向。 “如今城邦之中,乱象频生,原本一系列的悬奇未解,自铁律司发生惨案南鹞侯惨殁,再到夫人被袁缺相挟,而偏偏北隼侯却发生这种事情,这其间的种种,真是悬而成疑,且更迷离乱绪,这所有的事情之间看来毫无关系,但隐性却似乎透着千丝万缕的纠缠,这……” 梁启阁不禁由衷发出了感慨,而此话一出,所有的大人都附和相论。 “这此间种种,会不会都是袁缺所为?”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袁缺有心报复,那必然要搅得我城大乱,才好趁乱入手。” “或许他还有更恐怖的计划,所以往下我们一定要小心,也得尽极力将其铲除掉,方能绝后患!” “如此说来,袁缺此人还真是莫大的祸害,此人一日不除,枭城便难得安宁。” “为今之计,便是要速想办法把夫人平安迎回来,方可以进行剿杀其人。” “可是眼下,我们在明,他在暗处,真有些防不胜防,不知道还会滋生出多少事端来。” “所以,一切还得以西鹫侯为主阵,实施相关行之有效的计划。” ………… 此时,列位大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时间好不热闹。 而独孤焕此时也没有打断他们相讨的意思,因为他听到了更多的臣工一切话语都有向自己靠拢的意思。 “侯爷,在您未驾临之前,我们已相讨了一些方案,说与你听,待由您来定夺!” 洪攀在大家一你言我一语的相讨中,向独孤焕见了礼。 独孤焕很平和地说道:“洪将军,往下有事大家一起商策定夺,群策群力方行之有效,有劳了!” 大家都述止了倡论,而单由洪攀把刚才讨论出来的计划方案一一说给独孤焕听。 第247章 高戒紧逼 翌日,枭城大街小巷都出现了海捕通缉令,而缉拿对象便是袁缺。 此令一出,枭城沸腾。 所有的城民似乎都知晓了此事,而且上面的画像的勾勒,几乎每一处都有张贴,似乎真的要把全城的城民调动起来,因为哪怕是有知悉下落者,要有赏金黄金十锭,这可是个庞大的数目,当然也就相当有吸引力了。 一时间,全城上下,几乎都想去挣这个钱。 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几乎想让袁缺无处藏身,或者说任你袁缺如何躲藏,也是会被这些个黄金所“揪”出来。 而且海捕公文之中,还列了袁缺的几大罪状,冒充侯爷、挟掳夫人、夜屠铁律司、杀死南鹞侯,而且还把杀死铁恨的两大执法长老莫悲莫痛一并算上,反正有多少罪状算上多少,无以复加为止。 海捕公文一出,顿时满城风雨! 枭城之中,似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除了洪攀调动了耀武司的兵全城细查搜寻,还有铁律司的人几乎全部出动,还有各府的官兵都参与其间,更多的形成暗线潜入在大街小巷各处角落,一旦发现可疑人便立马逮捕。 不过,看此情形,如此大的动作,不仅仅是是针对袁缺,似乎借海捕袁缺之名,来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清剿外城人的计划,因为这其间抓了好多人,不商贩,有老板,有各色行业人,只要是外城之人,几乎都在捕查之内。 如此看来,独孤焕当时在下决定的时候,似乎加入了自己肩负外城暗潜的防御的动机在其中,如此一举两得,整个枭城已呈一片繁杂而有序的高严管气氛,而不论是在此间做生意的正常外城人及一些漂泊于此的江湖人,都感风声鹤唳,无不惊怕。 更有甚者,全城加派兵力人手,对各府各院,不论官阶大小,不论贵族百姓,一律进行挨家挨户的搜查,不放过每一处藏人的可能之地,如此抢势之下,似乎连只苍蝇都被想飞逃出去。 枭城通往外界的城门一律戒严,时期之内,不得外出与进入,看来这一次动作那是相当大,有一种势必然肃清之势。 这一股风,吹得如此之劲,就连枭城的本居民都惶惶不可终日。 鸿鹄门,暗室内。 烛火把暗室照得透亮,而伯侯的灵位与乔元桥的长生牌位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赫然显眼。 袁缺、贺莽、杨紫梦与木凌风正各自坐在室两旁的椅子上,沉默着。 也许他们已经沉默很久了,空气都感觉有些凝固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鸟气,原本就躲躲藏藏不能坦然露面,这下好啦,竟然被屈窝在这样的暗室之内,都见不得光了。” 贺莽实在受不了,便好想从椅子上蹦跳起来,口中极为压抑的心情顷刻释放,但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贺兄,稍安勿躁,暂时忍一时,不会太久的,待楚大哥他们把最新的消息带回来,或许就风向有所改变呢?” 木凌风闭目养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嘴里却如此安慰着贺莽。 “你倒是想得乐观,看这架式,没得长时间根本无法消停下去,如果久一些,我非憋死不可,如此这般,实在是太窝囊了!不如干脆我们找个机会杀出去,直接远离这鸟城。” 贺莽来回踱步。 “就凭我们这几丁人,去血拼千军万马?贺大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不成,可以上天遁地?” 杨紫梦一脸无奈,手托着香腮,在那里幽幽地说道,说完还看了一眼袁缺。 袁缺一直闭目不说,似乎睡着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了,怎么突然枭城来了这么一大出,如此强压之下,难道就是为了搜寻绮萱夫人的踪迹,或者说直接想把袁兄弟逼出去,这不成立啊,听楚家兄弟说,如今海捕公文满大街,现在是个人都想抓到袁兄弟得巨额赏金,哪怕是看到行踪也有大赏,我估摸着眼下袁兄弟才是最盛名大噪之时,唉,这鬼馊主意,到底是谁出的,难道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我们对绮萱夫人不利吗?” 贺莽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自己提问自己答,这也算是一种排解的方式。 说到这里,贺莽突然从桌案上抄起一张海捕公文,看了一眼,然后用手指大力戳向那纸上,愤怒地说道:“你们看看,袁兄弟绑了绮萱夫人不假,但是这屠铁律司、杀南鹞侯、还有杀铁律司执事长老莫悲莫痛,我的个天啦,全他鸟的算在袁兄弟头上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到这东西就气人,还要不要点脸,气死我了!” 说完贺莽一把又把纸丢到了桌子上。 “贺大哥,看你那么气性,为何不把那海捕公文撒碎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不禁让大家一惊。 贺莽顿时没有气性,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主要是上面有袁兄弟你英俊帅气的画像,若撕碎了,那岂不是撕了兄弟的脸吗?再说了,这可是楚家兄弟冒着巨大风险扯回来的,上面可是一大笔赏金,虽然我有气,但我可舍不得撕碎。” “贺大哥,你觉得画像画得像我吗?” 袁缺还是闭着眼睛,可是突然又冒出这一句话,大家听得出来,这是一句玩笑话。 “不过还别说,袁兄弟你这画像画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像,像极,很传神,不过画得再好也赶不上本尊的神采!” 说到这里,贺莽竟然不自觉的笑了,木凌风与杨紫梦也跟着笑了起来,此时的气氛马上活跃起来。 “袁缺,看不出来啊,平日里你不爱开玩笑,反而如此窘迫之下,你反而打趣了,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杨紫梦看着袁缺,笑意中带着一丝温柔,而就在此时袁缺睁开眼,接住了杨紫梦投来的柔光。 “不过,说实在话,是我连累了大家,我心中自是过意不去!” 袁缺说这话的时候,真诚的看了一眼三人。 大家都表示袁缺如此一说太见外了,好像都有些不开心了。 袁缺没办法,只能换个说法。 “此次大规模的行动,他们是在赌,而这个决定八成是独孤焕所主导的,如此做法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 袁缺说出此话的时候,贺莽他们三人不禁整齐划一的异口同声发出了惊奇疑问。 袁缺也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看了看两块牌位,然后对大家说道:“我是这么想的:第一,如果倾动全城的行动,既是为了敲山震虎,要实行强压式的困兽之法,让我们害怕已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插翅难逃;第二,更是为了表明他们对夫人的忠心与紧张程度,为了其人,可以不惜倾注全城之力,他们也是在赌我们不会对夫人怎么样,因为当初有许诺的交换条件,就算我们真的杀了夫人,那么对于独孤焕而言,他的美名自然也是得以升华到无以复加,由此可以就势顺利成为枭城之主;第三,如此强大的策动力,足以表明,既然没有绮萱夫人的主导,整个枭城一样有着强大的凝聚力,更彰显了主导人的强大布局与谋略,在城百官与城民之间树了一强势的威仪。” 三人听袁缺这么一说,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与赞同。 “其实还有一点,他们此次的动静已经宣告了一个潜在的信号,那便是绮萱夫人与我都别想活着出去,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暗藏的心机。”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不但没有惊色,反而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些个深藏的动机,难道铁恨他们就没有看出来吗?” 木凌风到时考虑得周到,都知道这些大决策定然是一帮大臣相商而得出的。 “他当然是知道的,就算他再与绮萱夫人走得近,但毕竟这枭城是独孤家的,不论将来做了一城之主,在即时权衡之下,其性质没有什么两样,因为铁恨他们就目前而言都是中立的,再说了,就算到时候我们放绮萱夫人回去了,他们更有理由说一切都是为了急于营救她的手段,就算绮萱夫人再聪明知道其潜藏在最底的动机,她而只会嘉许,而不会怪罪,而对于独孤焕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突然转了一圈,看了大家一眼,笑了笑说道:“就是无聊,以上都是我的瞎猜啊,打发时间,我就这么姑且一说,你们就姑且那么一听。” 大家也跟着笑了笑,不过都是认同袁缺的想法。 袁缺突然脸色沉了下来,一阵忧虑之色泛起,说道:“猜归猜,听归听,不过我刚才想了一下,眼下我最担心的便是时大哥,我担心他们会对时大哥动手,因为如此大动作的做出来了,只要是与我有相关连的都会拿出来作为条件,所以通缉令上也就无缘无故多了那么多的莫须有的罪名。” “你说老时会有危险?” 贺莽急着问道。 袁缺轻摇一下头,说道:“这只是我的感觉猜想,希望我多虑了。” 这个时候,暗室门轻轻启动了,门张开,然后楚怀忠走了进来。 楚怀忠一脸的神色慌张。 “袁兄弟,方才收到消息,时统领被控制住了。” 楚怀忠急着吐出这一句,感觉有些喘不气来,一脸惊慌失措。 而袁缺他们更是大吃一惊,想不到想什么来什么。 “不幸被袁兄弟言中了,他奶奶的,简直欺人太甚,不行,我们得想办法把老时救出来!” 贺莽说罢,便要急匆匆冲出去,可是被楚怀忠拦住了。 “贺兄弟,眼下情势不明朗,这样贸然冲出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嘛,待我门下之人再去打探,待有具体消息落实,我们再想办法!” 楚怀忠拉住贺莽,急着说道。 “贺大哥,楚大哥说得对,别冲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有备而做的阵式,他们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你致让我们无处藏身!” 袁缺也是一脸着急,但是他心中却让自己尽可能的镇定。 “时兄也被羁押了,这事闹得……” 木凌风也是一肚子气,他攥紧拳头,砸在桌子上,都不知道想说什么了。 “楚大哥,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袁缺问道楚怀忠。 楚怀忠刚才气喘匀,说道:“眼下整个枭城进入了高警状态,人人都得盘查,户户府府都得搜寻,只要一经发现异城人或有异样之人,便一律逮捕捉拿。哦,眼下已近天黑了,或许你们在这秘暗之室,所以对外面的动静毫无所知,今日官兵已来鸿鹄门搜查了两次了,保不齐近几日会突发检查,所以,这些日子就得委屈大家先待在这暗室之中,此处是安全的。” “还要待下去,这不把人憋死算了,简直气炸!” 贺莽实在有些愤怒,但又很无奈。 “袁缺,你时不是说五日后要以伯侯换绮萱夫人吗?今日又过一天,那剩下只有两日,眼下如此城禁严查,那此计划岂不难以实现,这可如何是好?” 杨紫梦急着走近袁缺,看着他一脸忧郁的脸,那种关切与担心自然流露出来。 袁缺慢慢转过身,然后选择坐在就近的椅子上,眼神中透着沉思。 “这一招,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简直就把所有的路暂时都堵上了,看来交换之势难以实现了,眼下还真急不来,得从长计宜。” 袁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大家看得出,心中最无奈的是袁缺,不过他们知道袁缺也在冥想事情。 “不过还好,当时袁兄弟叫我弄的几大势和帮派的拜帖还没有发出去,想想有些后怕,要是真发出去了,难免会有耳目会知道大家在鸿鹄门的真相。” 听到楚怀忠这么一说,大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袁缺突然睁看眼睛,然后侧脸便看到了摆在不远处的伯侯灵位,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面看着楚怀忠问道:“楚大哥,我想问一下,当初我父亲与几大势力帮派有没有什么交集或者渊源?” 楚怀忠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因为按常理而言,江湖上的组织,就逄与当政官派有互通,那也是暗面下的,这是绝对私密,明面上是很难知道晓的,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为只要有交集,总会散漏风声,而南鹞侯与西鹫侯在与我们的暗通,大家都知道其间的端倪,袁兄弟问到此事,容我好好想想。” 听到这话,大家似懂非懂地看着袁缺,而楚怀忠的思量,似乎又让大家看到一丁点的希望,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也说不上来。 “袁兄弟,你突然问楚大哥这事,到底是何目的?” 贺莽当然忍不住要问,因为他急着想知道袁缺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没有,贺大哥,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从袁缺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没有必要隐瞒,或许真的是他随口这么一问。 “袁缺,你这一个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或许你想若是几大帮派组织若是与伯侯有旧识或者渊源,或许可以赌一把,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 杨紫梦上来补充道。 袁缺看了一眼杨紫梦,见她一副极为知情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置可否。 “或许有这个意思吧,但即时我也不敢肯定,不过你这一说法,倒是让我明白了些许,但是细想一下,也是不可能的,更是行不通的。” 袁缺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去想事情。 “按目前我们所知的情形,当初的几大组织皆为南鹞侯的势力依附,就面上说来,南鹞侯如今已死,而其势力便失去了归依,江湖中人很是讲原则,既然他们以前效力于南鹞侯,眼下这么短时日内他们定不可能再另寻他势,而听楚大哥说过,当初南鹞侯的散落的人很多去流进了各派之中,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现在从暗面上跟西鹫侯是一个对立面呢?” 木凌风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竟然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说道:“不是不是,乱说一通,太不合情理了,太牵强了,不是……” 看着木凌风沉入自己的思考如此,大家不禁都看向他,他转而对大家说道:“刚才我说的不通,试想一下,眼下西鹫侯尚与鸿鹄门还有互通,按理而言,那么楚大哥他们与其它组织是不是也形成了对立面,哎,不对,不对,乱了乱了,想多了……” 木凌风一个劲地摇头,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焦虑的气氛,反而被木凌风这不经意的举动引得发了笑。 “木大哥倒是提醒了我了!” 袁缺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楚怀忠面前,很恭敬地说道:“楚大哥,独孤焕与你一直保持着联系,那么要解眼下之围,必然要有劳楚大哥之边了!” 此时,大家突然不约而同的“喔”了一声,好像都明白了袁缺的意思。 楚怀忠也看着袁缺亲切一笑,也明白了,忙不断地点头。 “楚大哥的人行动还算自由,而且暗线也多,况且西鹫侯也是信任于人,虽然眼下独孤焕他尚未传达什么指示过来,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唤楚大哥您过去,或者说,眼下楚大哥可以主动去找他。” 袁缺笑了笑,脸上洋溢出轻松的表情,看来他已有了计划。 f 第248章 求全相请 西鹫侯府! 独孤焕坐着,而身后有她的夫人知颜正在给他捏肩背,一副很亲昵疼惜的样子。 “最近侯爷真是太辛苦了,为了枭城殚精竭虑,今日便好好休息!” 知颜温柔的声音说着,独孤焕突然反手一把抓住了知颜的手,后侧面望向她,笑着说道:“是的,今日本侯得好好陪夫人,毕竟一切事情进展顺利,我的计划如风卷残云般进行着,本侯心里高兴,舒坦!” 知颜也笑容如花,说道:“侯爷真是雄才伟略,一切定然自在你掌控之中。” 独孤焕笑得很自信,也很轻松,或许他此刻真的是很开怀,他说道:“还别说夫人,夫人的这一手拿捏功夫还真是让本侯舒服,想想好些日子没有享受过了,夫人来继续,再下点力,更带劲!” 知颜喜不自禁,更加的卖力“服务”,而独孤焕很自然悠闲地闭上双眼去享受。 边享受边说道:“你说说啊,再多的下人,再好的帮手,到头来都不及自己的夫人贴心!” “能让侯爷开心享受,便是妾身的最大的福份,对了侯爷,你说帮手,侯爷吩咐,妾身已派人去看了郭总管,他好像已脱离了高危,不过伤得很重,需要长时日调养。” 听到这里,独孤焕眼睛微微睁开,有些惊喜,说道:“那就好,说到这个郭云来啊,对本侯还真是忠心耿耿,那日若不是他扑身上来为本侯挡那一冲击,或许本侯就早一命呜呼了,这小子打从随从于本侯,有他在身边为本侯办事,本侯是绝对放心,也省心省事,如今他这么一躺,身边总觉若有所失,他得尽快好起来,侍候在本侯身边踏实。” “侯爷宅心仁厚,宽怀下属,这也是郭总管的福份!” 知颜说话间总是带着奉承与讨好独孤焕的意思,不过独孤焕却喜欢听她这么一说。 “喔,对了,侯爷?” “夫人,有什么事,直说!” “就是妆身多次提议的那事?你看是不是也尽快去落定?” “什么事?” “就是纳妾妃一事……” 听到这里,独孤焕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看着知颜,这一下把知颜给吓得不轻,不过看他脸上是带着疼爱,所以一时低下头不敢言语。 “夫人,你真是如此设身处地为本侯着想,可是若本侯如你所做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知道抬起了头,盈盈一笑,温柔真诚的说道:“侯爷,妾身肺腑之言,侯爷乃雄才之主,按常理而言,应该有子嗣绕膝承欢了,可是妾身这肚子不争气,未能予侯爷一儿半女,心中自是愧疚不已,所以妾身恳请侯爷尽快纳妃,如此妾身心中方能安踏。” 独孤焕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怜爱地看着眼前的美丽的知颜,轻轻地将其揽在怀中抱住。 而此时有下人来报,说是苏流漓不求见西鹫侯爷。 如此情意绵绵的气氛,顿时被打破,而知颜听到来的人是苏流漓,脸上喜不自禁,而独孤焕却有些莫名。 “夫人,你别告诉本侯,她是你叫过来的!” “不是,侯爷,真不是妾身,还真是天赐之机,侯爷!” 两人对视一下,一个喜悦,一个不知是何表情。 苏流漓被下人引了进来,而且向独孤焕及夫人行了礼。 而知颜很热情地迎了上去,直接叫她坐在自己身边。 苏流漓本来脸上带着无奈与悻悻的,可是架不住知颜这一突如其来热情,也只能随其坐了下来。 独孤焕也坐了下来,看了苏流漓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他故意不会主动说话。 “你看看,流漓妹妹真是越长越美了,这秀美的绝色,简直有如仙子出尘!” 知颜一边端详着苏流漓,一边笑着不停的夸赞于她。 苏流漓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侯妃,今日冒昧前来,我是有事想与侯爷说,所以流漓斗胆相请侯妃移尊!” 苏流漓如此一说,知颜不但没有不开心,那笑容一直保持着,点了点头,然后亲切地说了一声:“明白,那你们聊正事,我回避。” 说罢起身,然后向独孤焕盈盈一礼,眼神中闪过一丝鼓励,然后笑着欲走出去,可是被独孤焕叫住了,叫她留下来。 苏流漓突然觉有些尴尬,但又不好说出来,毕竟自己是主动上门,定然有事相求。 知颜又笑盈盈的回到了苏流漓身边就近坐了下来。 “苏流漓,你特来找本侯,所谓何事?” 独孤焕先开的腔。 苏流漓忙着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侯爷,流漓此次前来就是想问清楚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我想问问侯爷,为何搞这么大的动静,如今满城风雨,侯爷岂不是置夫人的安危于不顾?” “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啊,不过本侯也大概猜到了,苏小姐你此言此矣,本侯并非是置夫人安危于不顾,而恰恰相反,如此方能让夫人为更安全!”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本侯也是集合了所有大人们的意思,也是群策群力所得出的方案措施,况且,当时苏小姐也是在现场听着的,为何当时不提出异议,反而眼下来质问本侯呢?” “侯爷你也知道,此事乃枭城大事,我的身份当时也不容置喙,况且当初也未曾想到实施出来的却是如此雷霆之势,简直要把枭城翻了个底朝天了,我在想只是人在被逼急了情况下,难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保不齐夫人会受到伤害。” “苏小姐,听你的语气,面上是担心着夫人的安危,是不是更害怕你的心上人袁缺会有什么不测吧?” “侯爷,千万别曲解的我的意思,夫人之安危,便是顶天之事,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我还望侯爷三思,能够收回成命,把这雷霆之势收敛一下,我好怕袁缺他们一被逼急,真的做出了伤害夫人的事情,那到时候也是悔之晚矣。” “放心,你与袁缺相识相知比本侯要久,你应该比本侯更了解其性格,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论怎么样,眼下他是不会伤害夫人半分的,他要的是伯侯,所以,夫人不但不会被伤害,而且夫人是他手上的资本,必将更加爱护珍惜。再说了,我就问问苏小姐你,袁缺要以伯侯换夫人,那伯侯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好像不是在铁律司后山吗?” “那里有很多知道,铁大人说铁律司后山深幽之中的伯侯是假的,而且袁缺他们早已去探访过了,那真的伯侯在哪里,就连铁大人都不知道,或许只有夫人一人知道,眼下连交换夫人的底牌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那到了交换日期,拿什么跟袁缺交换,到那时候若袁缺见不到真正的伯侯,也许他才会狠下心痛下杀手,所以眼下如此压得他们不敢露面,不但把交换日期推迟,这样才能对夫人是另一种保护方式,苏小姐,你好好想想,是也不是?” 听了独孤焕这一席话,虽然知道他有些狡辩,但却又似在理,苏流漓美丽双瞳一闪一闪,思忖一小会儿。 “苏小姐,你不觉得夫人如此做事是不是有些偏暗?眼下竟然没有人知道她把真正的伯侯藏禁于何处?这倒好啦,难不成我们再次用假伯侯去跟袁缺交换吧?再说吧,假的早已被袁缺识破,若真是如此戏弄于他,他必定是手下不留情,你也知道,袁缺虽然理智,但是狠起来那可是干净利落。” 独孤焕边说,眼睛一直没有移开过苏流漓的表情变化。 听着独孤焕说,苏流漓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独孤焕继续说道:“所有大人们群策群力发动的倾城雷霆行动,一来可以就此清肃很多潜入枭城意图不轨的宵小,更有可能找到夫人的藏身之所,因为如此地毯式的搜查探究,恐怕不会遗漏掉每一角落,定然有希望能找到夫人被袁缺所藏之处,把夫人营救回来,到时候袁缺的一切计划全破灭了,或者期间藏起来的袁缺一经被发现,倾其重兵力围杀,任他有傲世之武功也难抵挡千军万马剿杀,那么枭城不就恢复平静了吗?” 独孤焕说得这一系列,听起来的确合乎其理,但是怎么听都觉得只是他的掩饰之词,而苏流漓竟然找不到词来辩解。 “苏小姐,我家侯爷一直记挂着夫人的安危,为此也是寝食难安,你放心,夫人之事,别说是我们侯爷,或许全枭城的人都在担心着呢,不过你不要太担心了,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知颜此时也凑过来安慰苏流漓。 “当然,苏小姐,我们还得作两手准备,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真正的伯侯所关押之地?我们还得尽快找到他,以备万一,因为我们都知道袁缺是怎么样厉害的一个人,若真被其躲过了雷霆行动,他会不会报复且不说,但是伯侯他是一定得救回,毕竟父子情深,这是他就算是死也要做的事情。” 独孤焕继续说道。 苏流漓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也是毫不知情!” 说到这里,苏流漓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懵懂,神色有些呆滞,好像在想事情,却又想不通,或者想通了,但又感觉到很失落,有些意志消沉。 “看来,此次夫人秘密把伯侯转移,谁也不曾知道,此事做得真是绝密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知道夫人到底把伯侯藏在何处?” 独孤焕故意侧过脸,抬头叹了一口气,表示有些无奈,但是余光却扫了苏流漓一眼,看她的反应。 此话,自然是要试探着问苏流漓。 苏流漓似乎也被独孤焕的话刺激到了,心中一直有些隐隐难受,不过她还是意识清晰得很,突然好像想到什么,随口而出。 “定然是有人知道,夫人吩咐谁去办此事的,自然那人便知道伯侯藏于何处?” 独孤焕顺势追问一句:“那被吩咐出办此事的人是谁呢?” 苏流漓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是不知道,我想若不是护院将军霍连义,那最有可能的应该是……” “霍将军不知道此事,此事我已问过了,苏小姐所说的应该是谁?” 独孤焕乘机紧追问。 “唉,我想不出来还能有谁?” 苏流漓眼神闪过一个光,但一时又泛起了迷离的雾,她自己再次摇了摇头。 “苏小姐是不是刚才想说暗羽卫?” 独孤焕走了过来,直接站在苏流漓跟前。 苏流漓眼神稍露惊色,虽然没有出声,但好像已经给了独孤焕以回答。 独孤焕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本侯亦是对暗羽卫极为兴趣,很早之前听过,而当初在南鹞侯谋返逼宫的时候本侯才第一次见,真的是如幽灵般的队伍,这支暗地里的队伍到底有多少人?为何只听夫人的号令?就算知道了是他们把伯侯藏了起来,但是去哪里找暗羽卫,应该找暗羽卫的谁?……” 独孤焕问了一大堆问题,这是自问,他知道苏流漓自然也是不会知道。 “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没有伯侯,怎么去换夫人?就算知道是暗羽卫办的事情,可是暗羽卫只听夫人一人之令,难办!” 独孤焕故意着急地说道。 “侯爷还记得当时在放鹤亭的时候,有一黑衣劲装的领头吗?当时他拦住了袁缺的,而且说话很有威严……” 苏流漓也在努力想眉目,半思半解地慢慢说出这一句。 “苏小姐以前也不曾见过那人吗?” 独孤焕故意把脸凑近苏流漓,苏流漓有些不好意思侧过面去,这个举动被知颜看在眼里,她竟然对独孤焕闪过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曾见过,我想侯爷也会有所猜测他是什么人了吧?” 苏流漓不敢肯定,却故意转给独孤焕说出来。 独孤焕似乎心神领会到了什么,便会意地点了点头,竟然笑了起来。 而本来这由衷而笑,却被苏流漓看了一个正着,独孤焕自觉没有收住,也有些突兀地忙说道:“或许此人便是暗羽卫的一个头目,或许他知道情况,但是又该去何处找他呢?” 突然独孤焕对苏流漓面对面认真地说道:“我想本侯可能知道伯侯藏身何处了?” 苏流漓也是意外,但有些惊奇,问道:“在何处?” “苏小姐,你先别急,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看着独孤焕自信的笑,苏流漓半信半疑。 不过她细想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忽然她看着独孤焕,说道:“侯爷,无论如何都得把夫人毫发无损地救回来!” “你这是在求本侯?还是在命令本侯?还是在威胁本侯?” 独孤焕气上神情。 苏流漓忙急着解释道:“我哪敢啊,侯爷,我当然是请求侯爷!” “看你对夫人真是情真意切,你与夫人自是有同母女,本侯当然知道,所以你自然可以为了夫人牺牲一切,对吗?” 独孤焕看着苏流漓,很严肃地问道。 苏流漓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是当然,我这条命便是夫人的,只要能周全夫人的一切,我苏流漓万死不辞。” “那若是为了袁缺呢?你会怎么样做?” 独孤焕突然把话题一转,给苏流漓来了一个猝不及防。 苏流漓一时错愕,不知道如何作答,便僵在那里,表情极为复杂矛盾。 “本侯知道你一时很难作抉择,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本侯也知道苏小姐是冰雪聪明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自然是立场分明,本侯……” 独孤焕突然表情起了微妙地变化,话到嘴边似乎又僵住了。 而一旁的知颜向独孤焕使了个眼色,这眼色带着笑,好像告诉他要大声说出来。 “或许是我多虑了,我相信侯爷自然是会不遗余力的救夫人,对了,侯爷,我还有一事相求?” 苏流漓此时似乎想开了,她说话也提起了神。 “你说!” 独孤焕见此就势下坡,顺话一带缓了过来。 “能否请求侯爷把时不待时统领给放了,此事不该把时统领牵涉进来!” 苏流漓直接说了出来。 独孤焕双手一背,然后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笑了一下,看着苏流漓那美丽又可爱的表情,说道:“苏小姐要不要再说请求本侯也放过袁缺呢?” “……” 苏流漓被呛住了。 “难道你不知道那时不待跟袁缺什么有关系,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有他兄弟作为筹码,我们的赢面是不是更大,那么条件就是我们说了算,还望苏小姐以枭城大局计,也该透醒一下了。” 独孤焕这一下把话的高度挑到了穹顶,也说得苏流漓极为不舒服。 “如此说来,只要与袁缺有过交集的人都要累及身,要不连我也抓起来算了,我与袁缺也算是……” 说到这里,苏流漓卡住了,不过此时,她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与袁缺的关系。 “是什么?本侯到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说啊!” 独孤焕见机还真是往逼仄里问,不知道是有心还是刻意?好像都是一个概念,苏流漓也是知道他如此一问的目的,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顿时,一阵尴尬。 ?w?q?3? 第249章 真情实意 苏流漓知道独孤焕明知故意,所以也不愿意回答。 独孤焕朗声笑道:“时过境迁,一变都变了,苏小姐只是分得清立场,所以以前的心上人骤然间变成了仇敌,这种心里痛苦需要时间去淡化,就像现在,你还是有些爱屋及乌,竟然还想着救时不待,眼下已然是生死之场,没有办法,若是夫人来做决定,恐怕她会更加……” 独孤焕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想必他知道此时话到这地步,苏流漓也该明白了,而若自己讲说下去,就变成了背后故意说夫人是非之嫌。 “苏小姐,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如何找到夫人,尽快将其迎回来,其它的都不重要,你说是也不是?” 独孤焕突然话语温和了许多。 苏流漓说道:“侯爷,你有多少把握能把夫人迎回来?” 独孤焕说道:“本侯与大人们已商好计划,当时苏小姐亦是在场听着的,本侯自是知道苏流漓担心着夫人,所有人又何尝不是呢?你要相信大家如此做法,定能让夫人完好的回归。” 独孤焕的话自然是有一些不清不楚的,但是苏流漓也是没有办法,心知此事急不来,自己也是无权无势,只能看独孤焕的意思,因为眼下绮萱夫人不在,一切话事大权似乎便转移到了独孤焕的身上,再说了,有一个很明确的事实,不论绮萱夫人能否回来,经历此事,独孤焕的大权之势已有所标的。 独孤焕接着说道:“苏小姐,本侯知道你是对本侯心里总存芥蒂,不过你放心,本侯定是倾其一切也要将夫人带回来,若还是不信,或者有一个让彼此都定心的办法……” “什么办法?” 苏流漓急问。 “那便是苏小姐你自己的条件……” 独孤焕话没有说满,但脸上闪着一丝微妙的光。 而此时一旁的知颜却是极为心神领会,便来到苏流漓身边,笑着说道:“若是苏小姐与侯爷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大家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如此便不会有任何猜疑!” 苏流漓似乎有些明白,惊慌地看着这两口子,惊道:“侯爷侯妃这是何意?” 知颜说道:“实不相瞒,我已多次与侯爷相说,就是想让苏小姐与我一起成为侯爷的女人,本来此事在我心中已思忖很久了,也想找个机会亲自跟你说此事,没想到今日你竟然自己来了,看来这也是天意使然,就不妨把话直接说了,就看妹妹你的意思啦!” 苏流漓本来想激动,可是临时又压住了心中的惊慌,却陷入了思考。 “你们这是要挟吗?” 苏流漓咬了咬嘴嘴唇。 “妹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作为侯爷的夫人,今日如此不言忌讳跟你说出这样的话,你自己想想,这可是我早有心定如是的选择,你说呢?” 知颜语气温柔,而且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感传递,不会让对方产生强烈的反感。 “不行,不行,这个我做不到……” 苏流漓摇头急着否掉。 “若不是当年大哥东鹰侯爷横遭意外,此时定然也是成为了枭城之侯妃,苏小姐与煜侯爷的感情,那可谓青梅竹马,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谁知道袁缺那小子一出现,那一切不是都变了吗?结果我又喜欢上了袁缺,可是命运却是很爱跟苏小姐开玩笑,没想到把心刚转移到了袁缺身上,没想到袁缺却是夫人的不世之仇人,而苏小姐的之份男女之情在大局面前便又成了无端的牺牲品,本侯心表同情与惋惜,不过事实却是如此,你选择了夫人,便没有任何办法,而你若要断掉这份不该有的情感,必然要快刀斩乱麻,便是另找其人给嫁了,而本侯向苏小姐示好,并非所谓的要挟,此事讲究两厢情愿,本侯绝不勉强,苏小姐好好思量!” 独孤焕边说边又坐了下去,而且气定神闲,听不出半分强人之势。 “妹妹,侯爷所言极是,我可是极为喜欢妹妹的,若我们真的成为一家人,哪怕你想做侯爷的正室,我也是即刻挪位。再者,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你也好好为自己将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虽然这些年来,妹妹凭其仙姿灵动,枭城之中多少高府公子倾慕相投,可是妹妹却是一概拒绝,因为夫人视你如女儿,一般人也不敢高攀,但是,妹妹有没有想过,我是说万一啊,如果夫人不在身边了,那妹妹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吗?” 知颜扶着苏流漓坐了下来,如此语重心长地温柔地说出这些话,让苏流漓听着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看似目的性很强,可是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苏流漓犯难了。 “若是妹妹嫁进了侯府,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再说了,我们女人最终的归宿不就是找到一个男人嫁了吗?而嫁汉若是抛却了人们常说的穿衣吃外,真正找到一座靠山,那才是人生的赢家,姐姐我是过来人,也深有体会,妹妹真的要好好想想。” 知颜话有点到为止的意思,她说完话就一个劲地看着苏流漓,便一个劲地称赞她的美。 苏流漓花容凝重,原本那么清纯略带俏皮的神情,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些许,她心中在想着事情,经独孤焕及夫人的这一番灌输引导,好像也有所感触。 “本侯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与袁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而此事一出,是就变成了永远的不可能,有些事情当断则断,若是一念相执,到后来会让自己更加痛苦,那时候悔之晚矣。” 独孤焕闲坐着,看着一旁的苏流漓,那种自信的光芒直接从身上泛射出来。 苏流漓忽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 “侯爷,侯妃,我先走了!” 说完便真的转身离去。 知颜本想再留下她,可是独孤焕的眼色叫知颜任由她去。 铁恨律。 玉见晚正在忙着喝斥着属下。 她平时虽然高冷,但是很少对属下如此大发雷霆。 “玉统领!” 苏流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玉见晚见到苏流漓,一脸的冷漠,马上叫属下全部滚下去,那语气极为怄火。 “想不到玉统领发起火来竟然会如此让人望而却步!” 苏流漓倒是很淡然,竟然吐出了这一句。 玉见晚瞟了苏流漓一眼,冷冷地说道:“望而却步,我却没有见有人止步,不是一直来到了我身边了吗?苏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苏流漓淡然一笑,说道:“看来玉统领比我心情还糟糕,看来再强的女人都会有怄火的情绪与心结,不知道玉统领心头之火是否与我心中所烧的一般?” 玉见晚听到苏流漓此话,此刻有些惊奇,便从做了一个手势,叫她随自己而去。 她们来到铁律司的小的偏院,在一小穿廊处坐了下来。 这里虽然视角很狭窄局促,但比起刚才那些正室的冰冷要让人轻松得多。 “说吧,找我何事?” 玉见晚毫不客气,直接把话摊开。 苏流漓知道玉见晚的个性,所以并没有觉得半点不舒服,反而笑了笑,说道:“想必玉统领方才对手下发火,是不是因为时统领的事心里一直过不去啊?” 玉见晚盯着苏流漓,那眼神已然有几分回答之意。 苏流漓说道:“那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为何来找你喽?” 玉见晚说道:“苏小姐变了!” 苏流漓说道:“变了?哪里变了,一直都是如此这般!” 被这一反问,玉见晚也不想多作说法,便说道:“你来也是打探时统领的事情吗?难不成是袁缺叫你过来问的?” 玉见晚竟然如此不避讳,而且就在这铁律司,就在这满城都在海捕的节骨眼上,竟然说得如此直接,看来她心中无杂思,也没必要绕弯,更何况面对的是苏流漓。 “玉统领心中也是一直心心恋恋着袁缺,到底是思念之想,还是想把他拿下以成枭城之功臣?” 苏流漓故意这样说。 玉见晚冷笑一下,说道:“这期间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倒是慢慢才知道一些,那苏小姐却是很早便知道事情的人,要说想拿袁缺致功的话,应该你比我更有优势。” 玉见晚如此一说,看过去苏流漓,苏流漓也看了过来,四目一对,竟然很自然地各自笑了,这笑中之意,或许她们俩都清楚得很。 “你已去找过我师尊了吧?” 玉见晚换了一个问题。 苏流漓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铁大人很持重,他只叫我去找西鹫侯。” “那西鹫侯那边你也去啦?” 苏流漓再次点头说道:“没错,我也是刚从西鹫侯府过来的,到现在才知道,想找一个能够聊聊心事的朋友真的好难,或者直接说没有,这种心境,从所未有,因为以前没有这种孤独无助的感觉。” “如此说来,我很荣幸,想不到苏小姐还能想找到我,你是把我当朋友吗?” 玉见晚坐在廊台上,让自己的身子倚靠在廊柱上,尽可能让自己放松。 “实说话,我也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是不是我的朋友,不过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来找你。” 苏流漓却是坦诚相言。 “你是为了袁缺的事情才来的,也是为了袁缺的兄弟朋友,时统领被无端羁押,这是上峰之令,你也去找过师尊与侯爷了,看得出来毫无结果,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那找我更没有办法。” 玉见晚把话说得更直接。 她们俩之间,这种对话好像根本就是答非所问,或者说跳跃太大,看似根本就聊不到一点上,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又明白对方的意思,无形中似乎二人有着朋友的那份体会。 “其实你说得对,明知道此事或许我们无法改变,也是长久以来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无助与无力感,原来以前的一切,都如幻泡影,那么的无根基,只要稍有风吹,便破开赤裸裸的现实,一时间心中很难接受,而眼下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好好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苏流漓真情流露,看着玉见晚,然后就其身旁坐了下来。 “谢谢你能来找我说话,以前我以为我没有朋友,没想到越发想不到的人,却越在无助的时候把自己当朋友。” 玉见晚看来也是不经意间也坦白了自己的心思。 “看来玉姑娘也是情有所扰,难怪心神有些游离,看来也是为了他的事情所感无力吧?” 苏流漓已不叫玉见晚“统领”了,直接说成了姑娘,看来这样的心会拉得更近一些。 “实话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来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可是就是由于他的出现,慢慢变了心性,以前他跟我说过,叫我尽可能不要那么高冷,这样会把人拒于千里之外,因为那时候是职业所使然也罢,天生个性也罢,总觉着不需要朋友,而且朋友这个词根本在我心里没有具象的存在,哪怕是虚象的感受都不会有,可是现在真的有了,一旦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心如刀绞痛,丝拉千钧急,但却是有些爱莫能助的愧疚感。” 玉见晚似乎已放下了对苏流漓的戒心,竟然一口气说了心里话。 苏流漓说道:“嗯,我也感受得到你心里的那份无助,因为这无助都是出于情,友情也罢,男女之情也罢,总是让人为之左右,或许这就是人的本真性情吧,只要是人,谁也绕不开逃不离,也同样压不住。” “以前他还教我怎么笑,而且要多笑笑,这样会让人的心更开阔,更能与人拉近距离,可是想想,他自己也不是很爱笑,还在说别人,不过他的真心朋友之意,确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对他有一种好感,就算他不笑不说话,都能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尤其他嘴角上扬,简直要人命……” 玉见晚倚在廊柱之上,嘴里说得却似乎沉入了自己的美好之中,脸上自然泛起了久违的笑。 “你笑了,而且说到他的时候,你笑得那么的由衷,看来朋友这个词的概念你已在你心中成型了,恭喜你!” 苏流漓也浅笑一下,这倒把玉见晚的心绪调动起来了。 “恭喜我?!” 玉见晚不解。 “不但要恭喜你,而且我还很羡慕你!” “何来此说?” “说实在的,眼下最难的是我,我现在是左右为难,你也知道我心中喜欢着他,可是由于事情发生了改变,一切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只能选择人性的最初衷的一面,或许将来无论如何都会彼此站成对立面,若不能成为仇敌那已是最大的限度了。不像你,虽然在城邦为伺职为官,可是你完全可以有你的自由作出选择,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情而阻挠你的个人选择,可以去追求你想要追求的东西,你说呢?” 听到这话,玉见晚沉默了,她在思考。 而苏流漓却看着她,只是羡慕的无奈的笑,这种笑真的是纯情的,没有任何心机,就是朋友间的真诚表达。 “其实,你我都一样,都喜欢他,不过像他那样的男子,谁不稀罕呢?只可惜,我们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却注定了毫无结果的残忍不算结局的结局,不过玉姑娘,你还是有机会的。” 苏流漓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可是玉见晚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她看着苏流漓,眼神中充满了安慰与感激。 “他身边还有更好的人!” “你说杨紫梦吗?” 玉见晚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苏小姐,我跟你是一样的,我也大概清楚,你们从小到大皆是无亲无故的,你呢一直得以夫人的爱,而我却由师尊抚养长大,其实我的立场也是身不由已,一切皆在师尊的立场之下,自己无法左右。” 苏流漓听到这里,那么感同身受的情绪油然更觉玉见晚亲近,她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你们同病相怜,不过你还是比我好些,若是夫人不在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是,就算铁大人不在你身边,最起码你有官职在身,这么多年的纵横风云,你已经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巾帼英雄,你说是与不是?” 玉见晚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真没有想到,像玉见晚这样的女孩竟然会叹气,看来她一向高冷的外表之下,那颗本来赤热的少女之心已然被化开,开始有了更多的情或谊的融合,慢慢把真性情坦露。 “真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夫人可好,当时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苏流漓突然把话题又调了个方向,神情顿时黯然。 “我也知道你与护院霍将军云追寻过他的下落,不过你要知道,凭他的聪明,可能很难找得到他的行踪,而眼下枭城的清剿计划,看似雷霆万钧,如此面上的海捕与实际的席卷行动,实则是以缉拿他的名义,而进行的暗流清除的大计,很凑效,抓了很多人,铁律司典狱大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过,都快容不下了,而他都依然没有一丝消息。” 玉见晚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不知是宽心还是着急,但看苏流漓的眼神却另一番意思。 “走吧,去看看袁缺的兄弟吧!” buyi??r?e?? 第250章 突来转机 铁律司的大牢,透着让人窒息的气味。 前时血腥的场景虽然已被揭了去,但眼下的凄然景象却是另一番感受,总而言之,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只要来到此间,便是人间地狱。 这两日的雷霆风暴,却让大牢热闹起来,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人,不论是无辜还是精准,似乎都要在此大牢之中炼出最后的审判。 玉见晚领着苏流漓一路往大牢深处走,而一路上的小窗前都挤满了人头,而且大多数都喊着自己是无辜的,那一声声的刺耳的呼喊,听得苏流漓有些心惊吃不消,而玉见晚却是平常得很。 引路的狱卒一个个窗口的驱赶与咆哮,可是怎么也压不住此起彼伏的声浪传来,看来这其间还真的有太多无辜入狱的人,只是他们赶上了这波大行动,如何最终出去,那还得等待最终的审判结果。 玉见晚叫苏流漓不要理会这些人的呼叫,因为强制的政权之下,宁愿错抓不能漏放,他们铁律司也只是按照枭城的最高指示行动。 终于来到了一侧稍安静一隅,一个幽暗的牢房门被打开,玉见晚跟苏流漓便跨了进去。 牢间有微弱的油灯亮着,而一个白色的影子便坐在最暗处的角落,见她俩两人一进来,那人影便以跳跃的方式蹦了出来。 “玉统领,你又来看我啦!” 没错,在人影没完全看清楚之前,时不待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哟,苏小姐,你也来啦!” 苏流漓不知道是什么的心情,她看到时不待一身囚服,不过看起来还算干净,而且其神情气色还算很不错。 “时大哥,你受苦了!” 苏流漓憋了半天,吐出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 “我没有受苦,看吧,身上还很干净,没有对我动刑,毕竟同僚一场,对我还是法外开恩,且不说这里就是黑压了一些,不过这样躺着的日子还是蛮舒坦的。” 时不待脸上竟然带着笑,但是他的四肢却被铁镣拴住的,所以他动作稍大一点,那铁镣撞击的声音却显得特别刺耳。 “能不对时大哥动刑,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玉见晚看着苏流漓,脸上很带愧疚的样子。 “时大哥又没有犯事,本来这样禁押已是毫无由头,难道还得屈打成招?” 苏流漓有些气愤抱不平。 “屈打成招?!哼哼,在这大牢之中,这种事情每日都会发生的,正常得很,毕竟我自己也当职了一些时日,这铁律司中的冤假还少吗?” 时不待说到这里,突然有些悲凉之感,这瞬间的转变,似乎他心底想到了什么。 “苏小姐,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苏流漓听到此话,不禁温柔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来看我呢?” 时不待话锋一转,变成了质问,神情也变得严肃。 “朋友!” 苏流漓不加犹豫,脱口而出。 “朋友?!很好,谢谢你还把我当朋友,那袁兄弟呢?你把他当作什么?或者说你应该有了袁兄弟下落?” 时不待有些急,不像刚才那般淡定。 “……” 苏流漓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幽怨般地说道:“我们都在寻找他的下落,可是一直未得其果。” “如今袁兄弟与夫人势不两立水火不容,这种境况谁也未曾及想的,天意弄人啊,这百转千回的一切,或许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当初我与玉统领聊过我的想法,我说我想奔走而去找袁兄弟,未曾想不过一日,我便被扣押于大牢了,这其间的变故来得太快,不过也是我早有预感的,只可惜晚了一步。” 时不待自己抬起头,幽幽地说道,更多的是感叹在其间。 “对不起,时大哥!” 玉见晚突然很歉意地看着时不待。 时不待摇了摇头,轻笑一下,说道:“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人在朝中,身不由己,这一切皆非你所愿,再说了,同僚一场,大家的为人都清清楚楚,你玉统领在我心中是值得尊敬的。” “有没有可能把时大哥救出去?” 苏流漓此话是看着玉见晚说的,而这一突如其来的主张,让玉见晚与时不待都惊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西鹫侯爷与我师尊你都去见过了,你觉得会有机会吗?” 玉见晚当然也想,只是无奈,所以说话间都有些难受。 “看来苏小姐还真的把时某当朋友,就冲你这句话,无论是真是假,我时某已铭感于心,置于我能不能逃出生天,也得看我的造化,不过依现在的情形而言,我估计很难有机会了,没事,一切顺遂天意,就算是死,也是因为与袁兄弟能成为兄弟而死,我也算无憾了。” 时不待说得慷慨,可是两位女子在一旁却听着哀怨。 “时大哥已过了两次审讯了,可是能问出什么呢?我与时大哥每天都为了铁律司的事情操持着,你说他哪可能与袁缺能暗通信息,这种莫须有的问罪,我都觉得反感,可是例行公事,都总要按此进行。” 玉见晚有些气愤。 “玉统领,事到如今埋怨也没有什么用,我刚才说了,大家为人处事,都彼此了解,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了解我已很知足了,不必动气,你该做的事情还得去做,我的事情别挂在身上。” 时不待说话间一直笑着,而且有些看开淡然的从容感。 “时大哥,你还别说,自你被关之后,雪月楼的风花老板娘还四下托人打听你的消息,看来你这个红颜知己还是对你蛮有心的。” 玉见晚说出这话,并非编出来让时不待开心,而真有此事。 时不待听着更乐了,一副幸福的笑容挂在脸了,嘴微微一张,脸上的胡子都跳动着开心。 “看你乐得,心里美极了吧?” 玉见晚竟然此时学会了打趣。 “美,当然美,一个男人能有那么漂亮的女人想着,何止是美,简直妙不可言!” 时不待还乐呵呵地说着,还觉醉在自己的甜蜜小世界之中。 “我想好了,时大哥,毕竟朋友一场,不论事情如何变故,你是无辜的,不应该被扯进这莫名的仇恨之中,无论如何,就当作朋友最后为做的事情吧!” 苏流漓突然很严肃地说道,看她的神情与语气,那么的坚定,看来她好像真的非要救出时不待不可。 反而时不待与玉见晚惊愕住了,他们俩都吃惊地看着她。 “苏小姐,你已经试过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玉见晚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而时不待也是笑着说道:“丫头,原本认为你会跟袁兄弟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不曾想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身不由己也好,始料未及也罢,不过毕竟你们也有过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而此刻你能以朋友之名,说出这样的话,时某已是感动至极了,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反而会给我的良心上不安,可明白?” 苏流漓轻吁一口气,很幽怨地挤出一丝笑,说道:“时大哥,我知道你们都是极重情义之人,不论如何,我苏流漓既然已说出了这话,我便有我的办法能把你救出去。” “苏小姐,这……你不是想着要劫狱吧?” 玉见晚似乎一个激灵,感觉情形不妙。 苏流漓笑了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可是铁律司的大牢,我也不会那会鲁莽,放心啦!” 玉见晚疑惑不已,但看得出来苏流漓似乎还真有把握的样子。 “若要想把时大哥放了,除非得到西鹫侯爷的首肯,此事恐怕难如登天。” 玉见晚此话又像是对苏流漓说的,又像是在问苏流漓,而也顾及地看了一眼时不待,时不待却是在那里杵着。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能,总要去做的,比如说为朋友尽最后的一份力量,不是吗?” 苏流漓突然笑得很轻松,但是轻松之中的幽怨还是看得出来,那种笑是极为无奈与勉强的。 未等玉见晚与时不待说话,她看了一时不待,说道:“时大哥,你保重,我一定想尽办法让你尽快得以自由。” 说罢,苏流漓竟然一个猛然转身奔出了牢门。 西鹫侯府。 独孤焕正开怀不已,一个劲地得意的笑。 “恭喜侯爷!” 知颜也是开心不已,不过看得出来,开心之余却有些一丝难过。 不过这一细节,正在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独孤焕根本没有在乎,他还主动去紧紧地抱住了知颜,这一深深地拥抱,让知颜也把手紧紧的箍着独孤焕的身体,好像一放手就要丢掉一般的珍惜。 独孤焕松开的时候,看到了知颜眼角挂着的两滴泪。 独孤焕为其轻轻擦试掉,很心疼地说道:“夫人,委屈你了,真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对我这般好的人,感谢夫的宽怀大度,本侯这一辈子欠你的,以后定然会对你更加疼爱有加,我知道此刻你定然心里难受,人之常情,谢谢你!夫人!” 知颜忙侧过面,笑着说道:“侯爷说哪里的话,妾身是喜极而泣罢了,真的替侯爷高兴,往后流漓妹妹入了侯府,我定会待她向亲姐妹一般的,而且当初我也说了,若是她想做正室,我一样可以退让的。” 独孤焕激动得无言以对,直接在知颜额上深深地亲了一口,那份感激之情直接通上心头。 “不过,我真没有想到,苏流漓答应嫁给本侯,竟然是为了一个所谓无足轻重的朋友,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本侯的预设之中!” 独孤焕说着,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很自信的那一种。 “侯爷预设?” 知颜有些不解。 “对,顺水人情,也可谓一石二鸟。” 独孤焕笑得更开心了,好像一切都在其计划之中。 “只是我也是没有想到,如此以来反而让我更有了计划的后着,真是天助我也,人得了,事也顺了,今日真是快哉!” 独孤焕竟然去桌上拿起了酒杯,倒了一杯一吞下肚,发出了啧啧地感慨声:“人逢喜事精神爽,千杯好酒一饮干,痛快!” “可是侯爷,流漓妹妹说了,只有迎回了绮萱夫人才会践行其承诺,那侯爷可有把握把夫人解救出来?” 独孤焕说道:“有的,当然有,必须有,哈哈哈……” 铁律司大门前。 玉见晚站在那里,眼神之中充满着不舍与喜悦。 而铁恨竟然也站在时不待跟前,笑着说道:“恭喜你,时统领,你自由了!”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铁大人,我已不是你的属下了,我眼下是素人老百姓一名,铁律司已经容不下我了,我还是去江湖飘泊吧!” “时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玉见晚眼角有些湿润。 “唉,说实在的,眼下真没有打算,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不过能活着走出铁律司,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时不待说到这里,不禁由衷叹了一口气,四下张望一下,好像在找什么。 “苏小姐没有来,不过这一次还真的是苏小姐的功劳,也不知道她怎么说服了西鹫侯爷,才会让你完好的自由。” 玉见晚说道,然后看了一眼铁恨。 铁恨笑了笑,说道:“时大侠,无论如何,铁某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为铁律司所做的一切,多余客套之辞我就不说了,只希望以后各自安好吧,不过若是世态会有所变化,铁某还是挚诚欢迎我们时统领的回归。” “铁大人,言重了,在司一职,尽义一番,本职之责,尽力去做,也同时感谢铁大人对在下的关照,往后日子,不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求能成为抛却公私的朋友,只希望以后不要成为刀剑相视的敌人才好,不过一切尚未可知,就由时间来裁决吧!” 时不待此话说得很现实,如刀剑般直接砍向铁恨,也砍中了玉见晚,当然自己的心中又何尝不是挨着这刀剑之痛呢。 “人生在世,太多的迫不得已,只求于愧于心吧,这一点,此刻感触最深,我真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苏小姐的大恩大义,她没有来,只有她不见我的理由,我的感谢之意,烦请二位帮送到。” 铁恨与玉见晚都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办到。 “好啦,无官一身轻,希望真是的自由,眼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要不就去找一下一直惦记我的女人吧,去好好喝一顿吧。” 说罢,时不待抱拳向铁恨及玉见晚作别。 “再见了,铁律司!再见了,铁大人,玉大人!” 说罢,便提了提搭在上肩的包袱,轻松地笑了笑,欲转身离去。 此时竟然突然传来了喊声。 “时统领……” 时不待转身一看,竟然是何解与刘以阔,他们匆匆从街道一侧急奔过来。 “是你们俩小子啊,赶得这么急,手上的公务办完了吗?特来送我?” 时不待又作了停留,看着气喘吁吁的二人。 “时统领……我们……” 他们二人竟然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 而铁恨与玉见晚很识趣,悄然往铁律司里走了进去。 “你们在铁律司好好干,凭你们的能耐与本事,定能做得更好,话不多说,以后会再见的!” 时不待笑着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 “时统领,你要去哪里?” 何解问道。 “我啊,我想去找你师父萧然,不知道这小子在哪里,但我肯定能找到他,待找到他之后,我们俩一起结伴笑傲江湖。” 时不待话不想多说,在他们各自肩上重重拍了拍,然后大笑一声,转身而去。 何解与刘以阔在后面叫唤,时不待边笑着边举起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叫跟上来叫唤。 时不待或许虽然在幽暗的大牢之中呆了两日,但是那种突然释放的感觉还是无比的轻松,他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街走巷的,看到满城到处都是官兵在巡查,更看到了到处张贴着的海捕公文,全是袁缺的头像。 时不待用余光四下瞄瞄,他每经过一处海捕告示,都会不由自主的看一会,然后又轻松的笑了笑。 因为他知道,眼下袁缺是安全的,至今他们都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当然,他也不遑多想,他直接朝雪月楼的方向走去。 是的,他想要去好好喝上一顿酒,顺便看看那风花是不是真的有玉见晚说的那么在乎他。 第251章 言之意切 雪月楼。 生意依然红火,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时不待站在大门前,待了一会了,看着这眼前的景象,竟然莫名地摇了摇头,笑了笑,大步迈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报信,当时不待刚跨进雪月楼大堂之时,在人潮之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花绽放在二楼的正对大门的位置,风花笑盈盈地看着时不待。 时不待一惊,然后一笑,脸上的胡子都绽开了花,这种喜悦心情那是无法形容的。 时不待加快脚步,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风花面前。 风花眼神掠过一丝风情,向前就去拥抱了时不待,时不待举着手,竟然不敢大胆地去搂她。 风花在时不待耳根边,轻吐香馨,说道:“随我来!” 然后松开时不待,故意假装生气地说道:“这几天都把我急死了,你说你到底犯什么事了,竟然挨逮了起来!”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我自由啦!” 时不待也是高兴地说道。 “你个没良心的,害得人家担心,走走,回厢房看我怎么擂你!” 风花说着,便一把扭着时不待的手臂,时不待叫着痛便转进去了二楼的走廊之中。 一进到厢房之中,风花立马改变了刚才的那种姿态,很正经的与时不待保持距离。 时不待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略有尴尬。 “风……花,这是……” 时不待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被跟踪了,你不知道吗?” 风花一本正经地说道。 时不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说嘛,总感觉到有眼睛在背后看着我,如此说来我心中的预想也是没有错,看来他们故意放我出来,便是想把袁兄弟的行踪给钓出来。” 风花笑了笑,极具风情地扫了时不待一眼,说道:“看你强势的很,还是蛮聪明的嘛。” “那是,我是大智若愚好吗?对了,我想问问,你对我到底是面上做戏还是真心与我……” 时不待很直接,因为他想不透,所以就直接问。 风花笑了笑,说道:“从一开始吧,我上了你们这条路,便灵机之中想了这一出,没想到,后来越看你越可爱,老实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男人类型,不过有些戏为了袁兄弟还得演下去。” 听到这里,时不待真的很失落,不过他牵强一笑,也太明白自己的位置了,说着没事没事,便让自己缓一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啊?” 时不待禁不住多嘴一问。 “哪还用说,像袁公子那种男人,当然是我最喜欢的啦,不好意思啊,实话实说,大家都在同一道上,有什么说清楚。” 风花倒是很坦然,说话间一直观察着时不待的表情变化。 看着时不待那窘迫的样子,风花不禁噗哧一笑,笑得都弯下了腰,那种成熟的韵味特美。 “我明白了,你喜欢袁兄弟,可是你比他大好多,你也没有机会了。” 时不待真的陷进去了,顺着话题往下问,此时显得真的很单纯。 “没事的,只要他不嫌弃我就行了,哈哈哈……” 风花笑得不行了,看来她说的话还真不知道是真是假,害得时不待看着她笑一脸的无奈与尴尬。 “好啦,看你那憨样,不扯这些了,现在形势严峻,这些儿女情长以后再说吧。” 风花正了正自己的言表,说道:“你也看到了,整个枭城都是海捕公文,最近一波一波的搜查,简直要把枭城翻个底朝天,就是想把袁公子逼出来,而我估摸着他们是故意放你出来,知道你一定会与袁公子对接上,到那时他们便可以手到擒来。” “如此说来,看来苏流漓并非那么好心,而是故意给我一出假的真情好戏?” 时不待也自问道。 风花虽然在自己的店里,她但说话间总观察着或侧听着外面的动静,每说一句话前都非常小心地听观门外。 “苏流漓?” 风花自是好奇地问,因为她不知道这其中的经过。 时不待便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风花说了一遍。 风花说道:“如此说来,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依我看来,虽然我对这位苏小姐不甚了解,但凭着你们以前的共患难过的感情还是有的,她应该没有刻意去演这出戏的歹心,或许上面的人只是利用了苏小姐这一点,而顺水推舟来了这么一出。” 时不待听风花这么一说,也是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眼下袁兄弟与夫人的立场已是仇敌,但是苏流漓与我们曾经的情份还是在的,尤其他对袁兄弟的那么心,怎么可能这么快舍弃得了,我选择相信她,是她被独孤焕利用了。” 风花笑了笑,轻声说道:“不过,这苏小姐不知道以什么条件与西鹫侯爷形成的条件交换,而西鹫侯名义上是交换,实际在利用着苏小姐,对于他而言那可是一箭双雕……” 风花说到这里,脸上泛思考,但随后摇了摇头,感觉一时想不到。 “对了,风老板,眼下情势如此紧迫,个个噤若寒蝉,你是怎么样与袁兄弟他们取得联系的?” “很简单,因为雪月楼,也是西鹫侯爷为鸿鹄门传递命令消息的地方,有这样的光环罩着,一切顺自然就捎带过去了。” 风花很自信地说道。 “如此说来,此刻我来找你,是不是会若出麻烦,连累这个局的连环?” 时不待有些急了。 “这到是不会,因为监视你也是我们雪月楼要做的事情!” 风花刚一说话,时不待吓了一跳,尔后,缓了下来,自己似乎明白过来了,自然露出来了笑意。 “如此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风老板还真是行事滴水不露啊,竟然你也是独孤焕的眼线人。” 时不待吃惊之余,更对风花刮目相看。 “我并非他的线人,而是长时间形成一个素定若成的规则,潜移默化间便产生了一种对我的信任,若非如此,那我们如何能在如此强大的监视眼皮之下传递消息呢?不过这一切真的是慎之再慎,稍有差池,那么一切将暴露了。” 看得出来,风花心中还是很担心的,生怕出什么纰漏。 “看来,我还是趁早离开才是最稳妥的。” 时不待想了想。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你已经出现在了雪月楼,那么他们都应该知道了,为不干脆就留下来帮忙,面上只是纯粹的帮着我打理雪月楼,一切看袁公子那么的计划进行。”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风老板说得好,这样以来你便可以天天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自然便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了,或许日久真能生情呢?” 风花媚笑娇叱一声,说道:“你想得美!” 枭城王宫。 独孤焕的车辇已到了正殿大门。 洪攀本来正准备去耀武司去料理事情的,西鹫侯如此突然的到来,便主动向前迎接。 “侯爷,竟然如此突然来王宫,所谓何事?” 洪攀自是有阻挠之意。 “洪将军,本侯持记着父王的金体,作儿子的就是想来探望。” 独孤焕还是很客气的。 “可有大王的口谕或手谕?” 洪攀也是笑着问道。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洪将军,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眼下四弟北隼侯爷已是病恙加剧,本侯总得来亲自向父王禀报情况吧?再说了,这可以算是家事,而并非邦情,你说呢,洪将军?” 洪攀被独孤焕这一问,反而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对了,洪将军,陈公公的伤势如何?等一下本侯顺道去探望一下!” 独孤焕见洪攀有些左右为难,便再次找出这样的理由作为足证,这一下便让洪攀更加难以以任何理由阻拦了。 “其实,本侯知道,并非是需要我父王的什么口谕手谕,或者应该是夫人的命令更好使些吧?” 独孤焕露出一丝阴笑,这其间的意思洪攀自是心知肚明。 洪攀被独孤焕塞住了,这是嗫嚅着:“侯爷,这……” “洪将军,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尽可能利用你手上的双重要职,多加派人手,把夫人尽快迎回来,这是当务之急,不是吗?” 独孤焕又抛出了一记重拳,直接把洪攀打得哑了,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侯爷,有一事您定然也是有所掌握的,就是近一段时间外城似乎蠢蠢欲动,所以在安内的同时也要周济着攘外之预。” 洪攀有些急了,换了一个话题。 谁知独孤焕就势又来了一推,说道:“此事早有根据了,本侯也是为此事急于心,洪将军作为王宫大内最高统帅兼耀武司掌司,此事本侯相信你一定有了好的预设安排,城邦之大事交于洪将军自是放心,可是我独孤家之家事也是安内详和,洪将军觉得本侯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独孤焕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硬了,看似与洪攀有商有量,但是共语气已带着火气,似乎其间的命令口吻已点燃了火,就算洪攀再不识趣,这一点也该妥协了。 或许耀武司那边也有急事,洪攀也没有办法,所以就吩咐了属下莫须有将军陪同独孤焕一同前去看望枭城王。 可是独孤焕拒绝了,说是这是儿子看老子的事情,这是家事,不予外人在场。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王子侯爷呢?就算再不识趣,也会退让,难道非要等到独孤焕发火不成。 独孤焕摒退一干人等,自己独自来了枭城儿孤纵横的后院寝殿。 一排排的侍卫与宫女太监见到儿孤焕前来,都有些猝不及防的样子,都吓得下跪行礼。 独孤焕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禁甩了一声,说道:“是不是久不见本侯了,都吓成这个样子,看来本侯是来少了,以后要常来看父王才是!” 此话说得很大声,明面上是客气,但实质是相当的气愤,吓得一干人等大气都不喘。 当独孤焕穿过几重廊院来到枭城王的寝殿之时,一进门一邦婢女与太监都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独孤焕刚一走进去,便看到了王榻之边侧坐着一个成熟的美女,锦衣华缎,雍容高贵。 “母妃?!您怎么在这里?” 独孤焕有些惊奇,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秋妃娘娘也在。 “焕儿,你怎么来啦?你是接到你父王的传召吗?” 秋妃更是诧异地看着儿子,忙起身迎上过来。 “母妃,今日孩儿特来看父王的,久时不见,问安父王金体之康,孩儿也是意外,母妃怎么在这里陪着父王。” 独孤焕在自己母亲面前完全没有了侯爷的架子,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儿子形象。 “绮萱夫人之事你父王知晓之后,金体更有欠安,陈公公又重伤在养,身边没有个体己的人照顾总不是办法,所以我全来全程照应。” 秋妃说话有些乏力,看来她此已伺侯多时了,所以有些困倦与疲惫。 “看来真是母子连心啦,孩儿与母妃想到一块去了!” 独孤焕刚说话,便听到王榻传来了一个吃力地声音:“是老三焕儿来了吗?” 独孤焕马上急着来到床榻前,看着躺着的独孤纵横,不禁脸上带着极为难受表情,似有带泣地说道:“父王,是我,焕儿来看您了!” 独孤纵横气色比以前更差了,整个人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而且嘴唇与脸色都煞白,看起来重恙入体,境况难堪。 独孤纵横示意想起身,但独孤焕却安抚他说就这样躺着,拗不过老子的意愿,只能与秋妃一起轻轻将独孤纵横扶起来半依靠在床头。 看着独孤纵横的样子,独孤焕竟然眼中渗出了泪水,毕竟自己的父亲,原来纵横天下的盖世之雄,如此变成如此残体,做儿子的看着怎么不能不心疼。 “老三……焕儿……” 独孤纵横顺了口气,才唤了出来。 “父王,孩儿在呢!” 独孤焕站在床前,而秋妃尽可能地让独孤纵横依靠在自己的身体上。 独孤纵横憔悴的面容之上,掠过一丝笑,吃力说道:“听下人讲老四也病情加剧啦?” 没想到他第一句竟然问出了这句话。 不过,这无全是情理之中,毕竟你为父母,自己的孩子身体不适自是心急于眉间。 独孤焕点了点头,强忍着心疼的泪水,轻轻地回道:“是的,我刚从老四那边过来,熔弟确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没事的,孩儿已请了最好的大夫为其医治,父王放宽心。” “那老四……老四那边,有谁来照应……” 说不到完整的话,独孤纵横咳了出来。 “父王放心,冬妃娘娘一直陪着四弟,我想很快就没事了,到是父王您的身体……” 独孤焕此时侧过脸去,似乎极为难受,泪水不争气地滑了出来,为了不让父王看到,而把面侧了过去。 “老三啊,你是不是看到父王这般狼狈而心伤啊,不必担心,这么多年了,父王会熬过去的,对了,夫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独孤纵横终于问到了点上了。 不过看得出来,独孤纵横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很多,只是他极力想把握好每一件事,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气息,但怎么奈身体还真有些不允许。 他不是急,而是一种平淡的问法,看似不紧不慢,或许也是身体不济的无力感使然,就算是急,似乎也无法表露得出来。 “父王放心,孩儿已吩咐下去了,已全力追寻夫人的下落,应该不久便会迎回夫人。” 独孤焕自是给自己的父王打气,这些宽慰的话,确是真心实意。 独孤纵横自己长吁一口气,然后调息了一下,闭眼睁眼之间有一小段时间没有说话。 他一睁开眼便上下打量着独孤焕,一直这样看着。 “大王,您为何这般看着焕儿?” 秋妃在一旁有些疑惑,不禁脱口而问。 独孤纵横似乎缓和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独孤纵横这一生,年轻时可谓一世英雄,没想到竟然落到这般田地,或许是老天……老天给了报应,老大煜儿英年遇不测;老二炼儿却谋反而惨遭屠杀,至今尚未查出是谁所为;老四熔儿却是天生病体,难以大成;眼下就只剩老三焕儿你了,看来枭城的未来重任便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说完这一长话,独孤纵横稍微喘了一下,竟然好像气息变得更强劲了些,而且神色也缓解了许多,这是他故意强撑还是…… 不过独孤焕眼前的样子,似乎真的给独孤纵横提了气,看着儿子真心为自己难过,自己心慰之时便会开怀,而更要强撑提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让人心疼难受。 “父王,您明白过来啦?” 独孤焕看着自己的父王,急着问道。 独孤纵横微微点头,脸上怅然,进而慢慢地又摇了摇头,竟然露出一丝苦笑。 第252章 莫大玄机 独孤纵横看了秋妃一眼,再看着独孤焕,说道:“焕儿,刚才还跟你母妃说着想召你入宫,不曾想你竟然自己来了!” 独孤焕惊奇。 秋妃看着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说道:“刚才你父王是跟我说起要召你入宫聊点事!” 独孤焕忙提起了神,把堵在心中的气长吁而出,说道:“父王找我有何事?” 独孤焕此时特别清醒,而且眼神之中慢慢有了光,那股威仪虽然略带疲惫,却天生的王者之气是掩盖不了的,开始散发出来。 独孤焕也看到了自己父王这一微妙的变化,感觉父王要找自己前来必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相商。 “前时父王神智混乱,认知不清,不过近些日子以来,似乎感觉清透了些许,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独孤纵横看着独孤焕,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中传递出一种极大的父爱。 “应该有六年了吧,本王一直囿于困顿之中,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逮,眼下想来,前时我是因为你大哥煜儿之事抱愧于心,郁结成疾,且越陷越深,一时难以抽离那种浑浑噩噩的心绪,不过近几日突然感觉心头慢慢清晰,而且通透了好多,这会不会是像人们常言的‘回光返照’?” 说到这里,独孤纵横自己竟然从容淡然一笑。 却把秋妃与独孤焕给吓了一跳。 “父王……” 独孤焕急着叫出来,本想说什么,可是被独孤纵横一个轻抬手止住了。 “焕儿,你听本王把话说完!” 独孤纵横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 “其实清醒之后,本王已有心里准备,也就看开了,人生百年难以足,按理而言这些年来本过得日子如死有何区别,完全是在迷失的状态下苟延残喘,以致暂时清醒的痛苦会更加揪心似锥。” 说到这里,独孤纵横苦笑一下,认真地看着独孤焕,说道:“本王四个儿子,本以为傲,此生足矣,不曾想世事难料,一切变故多舛,而且桩桩件件都是血的惨剧,你大哥煜侯之死,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情况,此事便是一切事由的根源,作为父亲,此事错在本王,当初出猎,煜儿本是不愿参加的,那也是本王强行命令要你参与,其目的也不怕说,因为关系到长计考虑,本王是有意将来把王位传于长嫡,所以事事多希望其多加励炼,文武全才,方能兴我枭城之本固……” 独孤纵横这一说,体力明显有些困乏,但是他稍作停顿,继续说来。 “当初煜儿的母妃总觉着有一种不祥之预感,也叫本王收回成命,让煜儿不参加那场野猎,可是被我驳回,不曾想果不其然,应验了,煜儿横遭不测,捡回来连一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由此,夫人在心中埋下了憎恨的种子,她怪本王,这是当然,本王也是悔不当初,自责沉疴……” 说到这里,独孤焕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便问道:“夫人恨父王?” 独孤纵横长叹一口气,缓一下自己吃力的状态,点了点头,说道:“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生与死,你也知道,你大哥独孤煜是那么的优秀,枭城的天之骄子,可是就是本王强行一念之间便万劫不复,或许这种失子之痛化成的伤,已不能用恨来足以形容了,枉本王一世英雄,当时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万念俱灰,再加上夫人那种埋怨与痛诉……” “她恨我,这种恨似乎已化成了私仇,感觉总是我害了煜儿,不过失子之痛,无以复加,但是逝者已矣,生者痛不欲生亦要继续,不过后来本王便开始堕入无边的心里黑暗之中……” 独孤纵横停住了,眼神中又开始有些迷离茫然,如此久久保持着那个状态,似乎呆住了。 “父王,父王……” 独孤焕接连叫了几声,独孤纵横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刚才他好像已沉入到了自己的回忆思绪之中,好像差点又陷进去了。 “父王,你累了就休息吧!” 独孤焕很关切地说道,可是独孤纵横却说没事。 “父王没事,只是临时情陷往事,差点又无法自拔,也无法自处,亏得你叫唤回来……” 独孤纵横说话间有些颤抖,这不是病情发作,好像是由于心底的害怕也引发的。 “夫人,是不是快回来了?” 独孤纵横突然神色慌张地说道,并且还四下张望。 这一出搞得秋妃与独孤焕母子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独孤纵横为何突然会这样的状态。 “父王,夫人被袁缺带走了!” 独孤焕此时干脆来一点刺激的。 “本王知道,那她还能回来吗?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独孤纵横语气极为惊慌不安。 独孤焕听到此,似若有所思,他看着自己的父王的动作神情,感觉其间隐藏着什么。 “大王,焕儿一定会最快把姐姐找我回来的,您就放心吧!” 秋妃看了独孤纵横一眼,这一眼极为玄妙,而说完便看向独孤焕,这个眼神却有另一层意思。 “若是夫人不回来,枭城怎么办?本王如何是好?” 独孤纵横此刻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看起来神情特别惊。 接着他又说道:“若她不回来,会不会……会不会……” 他说了半天会不会,可就是没有下文出来,但是那惊慌之色变成了惊恐。 秋妃与独孤焕一时不知道怎么插话安慰,他们或许都知道,此刻的枭城王已经似失心一般,又开始神智不清了。 “陈公公呢?陈公公呢?怎么不见陈公公?” 突然独孤纵横四下放眼找寻陈让。 这一举动更让母子俩惊奇。 “回父王,陈公公重伤在身,未能在您身边侍奉。” 独孤焕回答了。 “你是谁?你是煜儿?还是焕儿?还是炼儿?还是熔儿?你一定是煜儿,对,是煜儿,我煜儿回来了,回来了……” 独孤纵横突然想爷起身子去抓站在床前的独孤焕,独孤焕主动上去握住自己父王的手,他也知道此刻的父王已经失心了,所有事情分不清楚了。 “父王,是我,我是老三焕儿,您看清楚了,是焕儿!” 独孤焕放下耐心,轻声地劝导着。 秋妃尽可能地让独孤纵横半依在床头上,自己被这一举动给吓倒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好似很清醒,而此刻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还真的被吓倒了。 独孤焕给自己母亲使了个眼色,秋妃便轻轻扶着独孤纵横,温柔地说道:“大王,您可能是太累了,要不暂作休息,不久,我们焕儿就会把姐姐接回来了。” “夫人回来啦?!回来了吗?别回来,别回来,本王对不起她,对不起煜儿,本王知道错了,错了,错了,本王害怕,害怕,害怕……” 独孤纵横看似神智真的凌乱了,目光呆滞,模糊不清。 “父王,有孩儿在这里,您不用怕,不过父王,你作为枭城之王,您在怕什么?是在害怕绮萱夫人回来吗?” 独孤焕此刻似乎要加一剂猛药,来刺激独孤纵横。 “陈公公,陈公公,陈公公走了吗?” 独孤纵横又横出这么一句。 独孤焕再次问道:“陈公公与夫人都不在,您看清楚了!” 这一次独孤焕语气很重。 独孤纵横呆滞的眼神四下转了一圈,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着实令母子俩琢磨不透。 “喔,他们真不在啊,那本王就不用喝药了,好好好!” 独孤纵横这一句话,一说出来,突然几个宫女和太监便小心翼翼地跪了过来,说大王喝药的时辰到了。 独孤焕走了过来,接过那精美的碗,里面尽是黑色的汤药,然后在自己鼻尖闻了闻,看了看那帮下人,质问道:“这是给大王喝的药吗?” 下人们吓得不敢吱声,都像鸡啄米似的点着点,集体应声说道:“是是是……” “好,既是大王的汤药,本侯会亲自为父王喂送的,你们都下去吧!” “回侯爷,夫人与陈公公吩咐过,一定要准备为大王服下,时辰耽误不得,若稍有闪失,奴才们会没命的。” 一个领头的下人头也不敢抬起来,极为害怕地说道。 “怎么,夫人与陈公公的命令就是命令,本侯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吗?我叫你们滚下去,信不信本侯先要了你们的命,还不快滚!” 独孤焕发怒了,这帮下人这才慌恐的跪着出去了,而在这出去的过程中,他们还偷偷摸摸地不断回头看。 看着独孤焕手中端着汤药,独孤纵横便一脸惊慌,极为害怕的样子,好像看到有人拿刀来杀他的感觉。 便是他强忍住没支声,好像已是完全习惯性的这样逆来顺受了。 “焕儿,这两日我都在你父王身边伺奉着,都是这个时辰喝药的,但是每次大王喝药都感觉极为反感,是不是这药的味道很难入口?” 秋妃看着独孤焕说了这一句。 独孤焕听了母亲的话,便用手指点了一下递过自己的舌头,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味道难闻,但是口感还过得去,为何父王如此害怕喝药呢?” 这句话说着是看向自己父王的,而独孤纵横却很难受地接道:“本王听话,本王喝药,快拿过来!” 独孤焕把这一系列的细节都看在眼里,突然他把碗搁在了一边,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那独孤纵横也认真地看着,当碗落在旁边的柜台之上的时候,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 “父王,我们今日不喝药,好吗?” 独孤焕微笑着对独孤纵横说道。 独孤纵横的表情很是唯唯诺诺的应承,堂堂的枭城王,此时还真像个没有被逼的小孩子。 “焕儿,秋妃,你们来啦?” 独孤纵横突然好似又清醒一般,竟然能明确地叫出了他们母子。 “大王,是我,我跟焕儿都来了!” 秋妃安慰道。 独孤焕这个时候走近床榻,说道:“父王,有焕儿在,谁也别想再逼你喝药!” 秋妃却在一旁说道:“焕儿,你说什么呢?父王有恙在身,不喝药怎么能成?” 独孤焕说道:“或许此药父王不用喝,身体便无恙!” 独孤纵横不知道是真清醒了,还是下意识的迎合,还未等秋妃的疑惑发话,便忙点了点头。 而独孤焕给秋妃使了个眼色,秋妃疑惑一下,突然好像领会到了什么,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独孤焕给了她一个眼色,这才收回想说的话,但脸上的惊愕依然在。 “父王,眼下夫人与陈公公都不在,没有人会逼着你吃药,放心!” 独孤焕一脸和色,微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独孤纵横紧张之表情才真的缓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秋妃,看得很认真,好像有些在认人,然后便轻轻把头靠向秋妃,秋妃便张开手去挽着他的头,尽可能让其靠在自己的肩怀之上。 “秋妃,好久不见了,你可还好?还是那么美丽!” 独孤纵横的话简直就是东一句西一句,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糊的,哪一句是清醒的,但此刻这一句极为温柔,看来是清醒的了。 秋妃也是温柔地说道:“大王,臣妾已此您身边侍奉了两日了,大王你不知道吗?” 边说,她的手边轻轻的拍了独孤纵横的肩,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本王想见夏妃,还有冬妃,她们怎么未曾来呢?” 独孤纵横说话没有语气,只是很平和的说出来,目光却是低垂呆滞,就这样倚在秋妃的肩怀之上。 “她们不是不想来,而是没有姐姐的首肯,谁也不敢来惊扰大王!” 秋妃如此一说,看了独孤焕一眼,独孤焕很满意地对自己母亲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母亲说得对。 “原来如此啊,夫人作为大姐,她也做得有些过份了,别说你们怕她,本王也是怕她!” 独孤纵横还是平淡地说出这些话。 独孤焕给秋妃使了个眼色,秋妃便稍点头说道:“大王,您可是枭城王,按理说臣妾们都怕您,您怎么会怕姐姐呢?” “本王是该怕她,也不敢面对她,是本王害死了煜,百罪难赎,所以,本王虽然是大王,也不得不理屈而听夫人的话,要不然夫人会生气的,她一生气便会让本王喝药,说实话,本王真不想喝那药……” 独孤纵横这样倚着秋妃,感觉说话声音越来越弱,慢慢地好像好睡去一般。 独孤焕把一切看在眼里,站在那里也不作声,也不动,就是这样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父王。 静静地…… 一小段时间之后,秋妃再次温柔地问道:“大王,您入眠了吗?” 这一问还不要紧,秋妃声音刚落,突然独孤纵横像疯了一般猛抬起头了,惊恐地说道:“夫人,我喝药,我听话,我喝药,我听话……” 或许这是独孤纵横已折腾了长时间了,这一吼出来,又突然倒秋妃怀里,好像晕了过去。 “大王,大王……” “父王……父王……” 两母子同时唤了几声,独孤纵横还是没睁开眼,看来因为太累晕过来了,可能是心疾发作而气急晕了过去。 秋妃轻轻将独孤纵横放躺下盖好,然后一脸疲惫地站了起来,想对独孤焕说什么,又看了一下四下。 “母妃,放心,人都被我斥退了!” 独孤焕很淡定。 “你看,焕儿,你父王已变成这个样子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时而平静时而癫狂,再这样下去,我怕心他真的扛不了多久。” 秋妃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嘛! “虽然父王是状态令人心酸与担扰,但是母妃应该也从其说话也神情之间看出些蹊跷端倪吧?” 独孤焕似乎胸有成竹。 “自东鹰侯爷横遭意外之后,你父王这心病越发严重,而此间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绮萱夫人的掌控之间,说什么为了大王金体而断绝一切与外的接触,可是六年过去了,大王却越发严重,也就是她不在的这几日,我才有机会如此侍奉你父王,像平日里,就连陈公公也是拿着夫人的命令来阻拦着我们对大王的探望,这其间怎么会没有蹊跷!” 秋妃一脸沉重,语气间又透着无可奈何。 “焕儿,你是怎么想的?” 秋妃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似乎知道独孤焕心中有好多话要说。 “父王太可怜了,他本可以一世枭雄的,可是被绮萱夫人给毁了!” 独孤焕说到这话的时候,秋妃吓得不轻,忙叫其收声。 独孤焕却笑了笑,说道:“眼下没有人,再说了,就算有人,作为父王的儿子,我有权利与义务为父王讨个公道,你知道吗?母妃,此刻我心中燃着一团烈火,是一团愤怒的烈火,而在这火中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我们都应该感谢这个人!” “谁?” 秋妃急着问道。 独孤焕说道:“袁缺!” “为什么要感谢他?” 秋妃更不解了。 “因为感谢他为枭城为父王做了一件特大好事,也只有这样,夫人不能回来,陈公公不能好起来!” 第253章 更有深意 这个时侯,突然莫须有带着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刚才被斥退的宫女太监。 “秋妃娘娘,侯爷,时辰不早了,大王也该休息了!” 莫须有很尊重地行了礼。 独孤焕见莫须有一身甲胄全副武装,而且后面的兵也是持兵器进来的。 “莫将军,王宫禁卫属你管,什么时候父王的安居也由你来操心啦?” 独孤焕极为不爽,不过看得出来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回侯爷,王宫大内一切禁卫皆在末将们的职责之内,末将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还望侯爷担待!” 莫须有从容答道。 “担待?!莫将军,你要搞清楚,这里是你们大王本侯父王的寝宫,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家事,你由得你们这些禁卫将军来管吗?” 独孤焕有些压不住火了,不过语气带是压得很平和,不过字字带刀,直逼莫须有而去,尤其是眼神。 “历来皆如此,这是夫人与洪将军授予给末将的命令,末将只是执行上峰指示。” 莫须有还是回答得很镇定。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擅闯父王寝宫,而且还身带兵刃,小心本侯定你一个意图不轨之罪。” 独孤焕终于压不住火气,大声地吼了出来。 可是莫须有也依然镇定,还是抱拳行礼中,对于独孤焕的突然咆哮没有作出回应。 “还请秋妃娘娘与仡爷不要为难末将,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 莫须有恭请。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你刚才说的夫人与洪将军的命令吗?难道秋妃娘娘与本侯说的话就不是命令吗?本侯现在就命令你们出去,或许你们带兵刃进大王寝宫不予追咎!” 独孤焕缓了一下,声音也放低了,他似乎也想过了,莫须有这帮人全是夫人指派之下的,既使自己是侯爷,是枭城王的儿子,此刻若是把关系搞僵对大局没什么好处。 “秋妃娘娘,侯爷,请体谅末将的难处!” 莫须有还在那里恭敬地抱着拳低头请示。 秋妃给独孤焕使了个眼色,独孤焕无奈地苦笑一下,说道:“也罢,也罢,今日我与母妃也乏了,改日再来看父王!” 独孤焕说话间,拳头攥得很紧,看得出来他心中那股怨气真的无处发泄。 莫须有与独孤焕他们是一同离开的。 秋妃宫。 在一极为雅臻的小厅里,独孤焕四下看了看,每一处看得十分认真。 “焕儿,你有多久未曾来过母妃这里了,看你那新鲜好奇的样子,是不是有些陌生了?” 秋妃已把所有的下人都请了下去,厅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俩。 独孤焕一屁股坐了下去,随手一拍在桌子上,刚才憋着的那股气这个时候才发泄出来。 “岂有此理,太过份了,今日才弄明白,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绮萱夫人在操作,把父王折磨得奄奄奄一息不说,竟然把控着整个枭城,真的藏得够深,可恶,可恶至极!” 秋妃叫儿子说话小声点,别太激动,尽管人已清掉,难免隔墙有耳。 独孤焕慢慢让自己缓下来。 “其实母妃不懂这些政斗之事,只是感觉无形中有一张大网布局着整个枭城,尤其这王宫大内,包括我们各位娘娘的一切都被限制住了很大的自由,而且平日里想去看看你父王都得需要向夫人请示,还得让宫内的将军们引去,还有便是陈公公那一关的诸多事宜,所以久而久之,我们便不再去了,也不敢去了,自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如此反而相安无事这么些年。” 秋妃把真实情况反应了出来,不过好像她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所以说出来没有过多的情绪,就是平常的阐述。 “那最近母妃去父王那里探望,也要经过这么多繁琐之节吗?” 独孤焕平声问道。 “这倒没有,自从绮萱夫人不在之后,陈公公重伤在榻,而这些将军们似乎放开了些,只是在时辰上有所规制,方才那莫将军便是踩着点来叫我们离开的。” 秋妃如是一说。 “母妃,你不觉得太窝囊,太不可思议了吗,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大王,自己的父王,想去看的权利还看别人的脸色,这是何等的屈辱!” 秋妃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焕儿,一切先把心静下来,激动没有用,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多年了,虽然少见你父王,但是日子还是过得无风无雨,一切极为惬意,而且绮萱夫人时不时还叫苏流漓那丫头送些好东西过来说是给姐妹分享,面上还是很不错的。” “母妃,你糊涂啊,你是即安且过,可是这可关系到儿子的未来与枭城的大计啊,长此以往,枭城便完完全全落在绮萱夫人之手上了,这是什么,这是牝鸡司晨,那独孤家的大业江山便易人换主了,此事可不是小日子过安稳就行了的。” 独孤焕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着急,而且心中看得出极为焦虑。 “焕儿,其实你说的母妃尽是明白,不过作为母亲,说实话,我真心不愿你去看着未来枭城之主的位置,我宁愿你平平安安康康健健的过你的侯爷日子,我真的不愿看到南鹞侯与夏妃的下场在你身上重演……” 秋妃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焦虑之色才泛了起来。 原来秋妃是担心这个,而作为一个母亲,这是天经地仪的,若是换作寻常百姓家,这是一个再普通的心声了,可是在如此王权之下,还能有这样的不争的心态,看来她还是真的看得很透。 “母妃,你就这样甘愿意儿子如此平庸一生吗?” 独孤焕问道。 “总比你壮志未酬却横死强!” 这句话说得有些激动,这是一位母亲发自内心的声音。 接着秋妃又说道:“说实话,焕儿,这么多年来,原来我也想着与其它的妃子争宠斗狠耍心计,可是后来发现,这样很累,还不如安安稳稳过该有的日子,我们的起点已经很高了,只要能继续荣华富贵,何需更多的更高的追求呢,你要知道,我的儿呀,所有一切的索得必然其间伴着极为惨重的代价!” “可是母妃认为如此安份守己就能置身事外了吗?不能,生在王室,权力的力量是难以抵挡的,而为了这种至高的力量,流血牺牲死亡屠杀是势必难免的,这其间没有人不犯我儿不犯人,这里面全是你死我亡的结局,成王败寇自古使然,跳脱不了的!” 独孤焕也是极为动情地说出了这番现实的话语。 秋妃没有作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种母亲的爱意无尽流转,他摸摸独孤焕的脸,亲切地说道:“焕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与主见,你想做的事情母妃明白,我也无法拦得住,只希望有生之年一直能看得到自己的儿子,就像现在这般!” 这一句“希望有生之年一直能看得到自己的儿子”,她是真的不想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测意外发生,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最大的愿意了。 秋妃很动情,独孤焕也是被母亲感动了。 “放心吧,母妃,焕儿做事自有分寸,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而眼下却是最好的机会,看来是老天在帮我。” 独孤焕安慰着秋妃,而秋妃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美丽的脸庞写满了担扰又无可奈何。 “你是不是要对绮萱夫人下手?” 秋妃实在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母妃,不是我要对她下手,眼下也用不着我来动手,我相信袁缺会解决掉她的,要知道这可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独孤焕说完,秋妃还是很担心地说道:“话虽然如此,眼下绮萱夫人生死不明,又落在了自己仇人的手上,但是焕儿你想过没有,若是那个袁缺真的解决掉了绮萱夫人,他必然会夺回本属于他的东西,那矛头自然会调转来对付你啊!” “母妃不必担心,孩儿正在运筹着如何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轻轻松松收拾残局!” 独孤焕脸上闪出了光,那种自信填满脸上,突然他正颜对着秋妃问道:“对了,母妃,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您可清楚?” “什么事情?” “就是绮萱夫人除了是父王的原配夫人,她隐藏在身后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隐藏身份,什么隐藏身份?” “母妃与她同时侍候父王这么多年,而平日里又以姐妹相称,难道母亲不知道绮萱夫人背后的故事,或许说她在未成为父王的夫人之前,她是什么人?” “这个我倒是没有了解太多,只知道绮萱夫人很厉害,而且会武功,当年你父王坐上枭城王的位置,她的确居功至伟,或者说不论从计划安排还是人手调集,大都是出自她之手,确是一个十分厉害之人,但是这么多年了,平日里她一直很谦和,面上与我们相处得也很不错,看起来事事会关心照顾人,我还真不知道她背后有什么故事,焕儿,你为何有这么一问。” “母妃,到现在你还跟孩儿打这种马虎眼嘛,我知道母妃让我们尽可能的不触碰一些事情,可是我都说了,有些事情立定决心必须要去做的。” 独孤焕看出来了,秋妃是有意把话题说得很轻描淡写或者有些敷衍,可是独孤焕是何等聪明之人,所以一急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话语中还带着恳求的语气。 秋妃知道被看出来了,只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样子。 “其实,我对绮萱夫人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早年也听你父王稍有提过,说她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好像是来自于江湖,而且还是江湖什么名宿的后人,当然你母妃我自小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不懂什么江湖,反正夫人武功很厉害,想必你是知道的……咳,也就这些,其它的不是太清楚……” 独孤焕口中念叨着:“江湖名宿的后人?江湖名宿的后人?……难怪她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原来是有这样的出处……” “母妃,还有其它的吗?难不成就这么一小点?” 秋妃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本来就很神秘,而且关乎她的出身与背景没几人知道,因为你也知道母妃不是那种好惹沾事的人,所以也不关心这些,若要真正清楚底细的,或许只有你父王知道。” 独孤焕点了点头,边思量边踱步,口中喃喃地道:“父王定然是知道晓,可是父王神情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都不好判断,不过说到这里,母妃您看!” 突然独孤焕从袖中拿出一块湿漉漉的丝布。 “这是什么?”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我怕引起那些宫女太监的怀疑,所以把给父王喝的汤药在一个瞬间全倒在这上面了,我要拿这些药汁及残渣给信得过的药师去验证一番,一切就会有一定的清晰度了。” “你是在想是夫人这么多年来给你父王下药,故意让你父王处于这种失心的状态?” 秋妃问完,独孤焕对她说道:“我知道母妃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不愿说出来罢了!” 看来被说中了,秋妃不作声,眼神已有承认。 “这两日在你父王身边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也心中有了疑惑,因为你父王状态时好时坏,而且原本有些清醒的时候,可是却又到了按时喝药汤的点了,一旦按时喝下药汤,要不就是昏睡,要不就是神智更迷糊,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 秋妃说到这里,有些受怕。 独孤焕补充道:“我们都看到了,父王那般害怕那药,证明当时他是清醒的,也知道这药有问题,但是迫于这么多年的逆来顺受,所以已形成了习惯,慢慢心已无力挣扎,所以父王从心底里害怕的不是药汤,而是绮萱夫人其人,若是我估摸着没错,定是如此。” …… 独孤焕与秋妃聊了很多,一直至夜色降临才离开,而离开的时候一出秋妃宫的门便碰上莫须有刚刚带着一帮禁卫路过门口,独孤焕自是明白,这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似乎他的行踪一直在被监视着,他心中虽然极为愤怒,可是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竟然很很客气地向莫须有主动打招呼,还关心的说一声:“辛苦了!” 晚膳要来了。 贺莽百无聊赖,双手握着拳头,然后来到杨紫梦跟前,笑着说道:“杨小姐,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吗?” “怎么玩?” 杨紫梦也是无聊,坐在那里手托着香腮本来一直看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袁缺,此时也应和贺莽,也算是调剂一下心情。 而木凌风也凑了上来,说道:“贺兄,你搞什么,等一下晚餐就送进来了,再忍一下。” 贺莽看了木凌风一眼,说道:“我说木大侠,别安慰我了,你不是一样枯燥乏味,不如一起来吧。” 木凌风笑了笑,说道:“如此关着,确是让人倍感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风声,好吧,一起玩吧!” “好的,那你先来!”贺莽把紧握的拳头递到木凌风跟前,说道:“现在我握着的手里只有一枚铜仔,若是你猜得中的话,那晚上的属于我那一份酒就给你喝,若是你猜不中,那你的酒就归我了,就这么简单!” 木凌风笑了笑,说道:“还真是够无聊的,既是无聊,那就以无聊来打发无聊吧,好的,我猜那枚铜板应该在左边的手里。” 木凌风刚一说完,贺莽马上展开了拳头,欣喜地说道:“错啦,那你的酒归我了!” 木凌风这一下不干了,忙说道:“我说贺兄,你讲不讲道理啊,我明明猜对了,那铜板仔不就是在你左手上吗?我赢了啊!” 贺莽却狡黠地说道:“你输啦,你方才所说的左边的手里,并没有说清楚是我的左手边还是你的左手边,我们是相对立的,而以你的角度说左手边那便是我的右手这里,一切以庄家为主,所以你输了!” 木凌风苦笑,用手指着贺莽,真不知道说什么,而贺莽却在那里得意的笑。 杨紫梦看明白了,笑着说道:“这么简单的游戏,我来一局吧!” 贺莽故意转过身去,摆弄了一下,然后再次握着拳头递到杨紫梦跟前让她猜。 “我猜那铜仔应该在贺大哥你的左手边!打开吧!” 杨紫梦自信地说道。 贺莽慢慢把手打开,那铜钱就在贺莽的左手里躺着。 “你赢了,奇了怪了,杨小姐你怎么这么聪明,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我会把铜钱调只手的,为什么你还是猜我的这只手里有呢?这是纯撞彩的还是思量过我的心思。” 贺莽笑着认输,杨紫梦却说道:“很简单,这就是人的心理,你肯定认为我不会再去猜刚才木大哥猜过的那只手,所以我就偏要去猜,而且这种把握性很大!” “别动!” 突然袁缺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而且看着贺莽手里的铜钱,突然若有所悟地自言道:“或许真是这样,为什么我早没想到呢?可能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袁缺此话一出,大家惊奇之余,更有些莫明其妙。 第254章 事发连连 “兄弟,谁?你在说谁在哪里?” 贺莽问道。 此时的袁缺却有些慭慭然,似乎也不敢确定,虽然话说了出来,但神情却是有些疑惑。 “伯侯!” 袁缺轻轻吐了出来。 “伯侯?!” 贺莽、杨紫梦和木凌风几乎同时呼了出来。 “袁缺,你说你知道你父亲伯侯在哪里?是这个意思吗?” 杨紫梦再次想确定一下。 袁缺幽幽笑了一下,说道:“方才你们在玩那个简单游戏的时候,突然脑子里有那么一个闪过,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是否如此,细想一下却有些无凭。” “说说吧,兄弟!” 贺莽认真地看着袁缺,等他的想法。 “是这样子的,你们不是在玩这猜的游戏嘛,也是杨小姐的话给我一个激灵,说贺大哥心理一定想着她会猜不同的手,而她却偏偏还是猜原来的那只手,结果赢了,试想一下,当初我们去到铁律司后山深崖之下,虽然见到了假的伯侯,虽然从常理而言,我们知道了那里就是假的伯侯,也不会去想着再去那里,或许绮萱夫人会不会利用这样的心理来进行光明正大的欺骗,而此时的真正的伯侯或许就被幽禁在原来的山洞之中呢?”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才这幡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想法,大家听着也是细思一番,觉得有些道理。 “如果说来,可以去探探,看情形眼下的交换可能会无法实现,若真是这样,不妨一探究竟。” 贺莽马上笃定的说道。 “可是眼下枭城风声这么紧,若是出去,会不会被发现或者……” 杨紫梦有些顾虑。 说到此,突然暗门开了,楚怀忠进来了。 楚怀忠亲自提了两大屉的酒肉进来,大家都表示不但闷得慌,而且也是饿得不行。 大家都问起楚怀忠外面情形如何?楚怀忠说现在外面依然紧张,枭城之中依然高度戒备,但是两日下来,几乎把整个枭城翻了个个,但是却没有发现袁缺的行踪,再过一日便是当时袁缺提出的交换时日,看来一切深入程度更加的紧凑。 楚怀忠也告诉大家,收到了雪月楼那边的消息,时不待已在雪月楼栖身,眼下看似很安全,只是雪月楼最近眼线异常的多了起来,而且来来往往的食客,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一般的正常食客,哪些是混杂在其间的暗线眼梢。 楚怀忠还告诉大家,虽然枭城风声如此紧张,虽然是借着海捕袁缺的大势,但是这其间所抓捕的暗潜人越来越多,而且这期间多处遭遇了抵抗,出现了很多血杀场面,死了很多的人,而且还有很多似乎被逼急的暗地团伙,竟然不能坐以待毙,进而主动击动,向那些搜捕的人发起了攻击,死伤无数…… 楚怀忠看大家吃喝得正酣,也不想再多说。 可是大家没有听楚怀忠说话的时候,突然都很自然地停住手中的活,都看着楚怀忠。 楚怀忠奇怪,便问为什么? 贺莽打趣地说道:“楚大哥,你不知道,你这些关于枭城发生的一切事情,简直比你送来的好酒好肉都让人爽口,所以,我们边吃你边说,我们觉得吃得更香,你继续,别停下来!” 贺莽虽然这么一说,大家大家都笑了附和着贺莽的说法。 楚怀忠说道:“事情太多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总而言之,眼下枭城就是一个乱字。” 楚怀忠看来是真不知道怎么说。 “哎,楚大哥,方才你说竟然出现抵抗势力,是什么情况?” 袁缺好像吃好了,刚放下筷子便问楚怀忠。 楚怀忠说道:“我们布下的眼线来报,大多好像是江湖组织,因为不满打扰日常的秩序便出现了冲突,而这些冲突在官兵面前那便是抵抗,所以便开始了对峙与厮杀,由于江湖人士高手较多,而此间竟然打死了好多官兵,好像还死了好些个将军,更多的地方竟然要洪攀亲自去平定的,而且一旦遇到这种抵抗,便是绝不留活口,而且把当时的现场翻一个底朝天,因为可疑,所以挖地三尺去找线索,可是都没有任何结果。” “那其中有没有流云堡、峰岳盟这些大帮派?” 袁缺急着问道。 楚怀忠说道:“这到是没有,因为这些大帮派所处在枭城之域,但是都是分布在不同的点上,而且都几乎隐入山林之中,而眼下这次如暴风般的行动只限于枭城城廓之内,但是其中有没有这几大帮派的人在其中尚未可知,但据我推测,必然也有他们的人在此次行动被斩杀或者被缉拿入大牢,反正就是一个乱字。” “绮萱夫人那边可否安全?楚大哥!” 袁缺问到这个的时候,楚怀忠说道:“眼下没有任何动静,就算他们如何清查,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把她藏在那个地方的,放心啦,我们早已布下层层防备眼线,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袁缺点了点头,来到楚怀忠身边,说道:“楚大哥,今晚深夜,我想出去一趟,而且可能还得需要你陪我一同前去。” 袁缺此言一出,大家都震惊了。 “什么意思,兄弟,你出去,只叫楚大哥跟你出去,我们一同前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贺莽放下刚送到嘴边的酒边,便急着站起来看着袁缺,木凌风与杨紫梦也表示要一起去。 或许他都知道袁缺想要去哪里,去干什么?而楚怀忠也不知道。 “袁兄弟,眼下城中到处都是海捕你的告示,这样出去会不会很危险?对了,看你这么急,你是要去哪里?” 楚怀忠当然担心袁缺的安危,不过也得问清楚袁缺想干什么。 “我想楚大哥再陪我去了趟铁律司后山的崖中之中,我觉得我父亲伯侯似乎就在原来那里!” 这一次袁缺不论是笃定还是猜测,但是他脸上写着他非去不可的意思。 楚怀忠一惊,自然一时无法理解,然后大家把刚才袁缺的猜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明了情况。 “如此说来,确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不过这还是凭空揣测,万一错了呢?要知道眼下要出门已非易事,更别说去了铁律司后山了,若伯侯真在那里,那里定然有重兵把守,根本没有机会能进去。” 楚怀忠说的是实情,他不是害怕。 袁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说道:“只要有万一的机会,我都想试一试,要不这样如何,就是你把我父亲伯侯的一些特性与我说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样便行动更加的自由。” “不行!”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大声喊了出来,这种声音代表着大家对袁缺的内心里的担扰与关切。 “袁兄弟,眼下席卷式的雷霆搜查行动已近三日,原本毫无结果,若要你一出去,万一暴露了,这不是等于自己送上门去吗?不行,还是暂忍一时!” 楚怀忠是坚决不同意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是表示赞同,而且都说了,若是袁缺真要行动,大家便一起去。 袁缺犯难了。 “眼下若要按时达成交换,已不可能了,不过有一点当时我未曾多想的,若是绮萱夫人被我抓来,那么对西鹫侯独孤焕是最为有利的,这无形中帮了他的大忙,当然他是最不希望绮萱夫人能平安回去的,但是我想,在枭城之中,绮萱夫人的地位与权力比我们想象更大,即使面上西鹫侯眼下掌握着枭城的话事最高权,但是绮萱夫人的势一样在运作着交换之事,其实很明显的一件事,若是真是都约定了交换,夫人的人定然早就有所准备,那时候我就算见到了真正的父亲,到时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离开的,所以这种交换姑且就权当一个噱头罢了,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此事引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反而比想象中更好。” 袁缺在说了这么大堆之后,大家都又有些犯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想法怎么一直都让人捉摸不定。 “敢情当初你说五日交换之约只是抛出来的了计划吗?是故意让枭城混乱的计划吗?” 贺莽追问。 袁缺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当时我确是想着想以绮萱夫人来交父亲伯侯,这是最有成功把握的,没曾想当时只是一时之急,事情却没有如想象的那般进行,不过细想眼下,只是不能更早救回父亲,却给独孤焕带去了利好,不过我在想,这表面上的利好,若是独孤焕处理不好,或许利好会变成反噬他的杀手锏。” 袁缺边说着,边在沉思,看来他也是还在推演着这前前后后自己认为的动向。 突然,暗门又开了。 楚怀仁神色急匆,还未等气喘匀,便急着对大家说道:“出事了!” 大家一惊,都看向他。 “当时李睿遗留在山洞之中巨财被人劫了!” 众人一惊。 “是什么人所为?” 楚怀忠第一个急问的。 楚怀仁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当时我们的眼线也是在塌洞之地也观察有些时日了,原本慢慢摸清了一些情况,天工司的精工强匠已把所有的塌石土挖开,而大部分的财宝也归拢集装于箱,是要送往王宫大内库的,可不曾想,突然杀出一大帮黑衣人,便硬冲去了,与看守的官兵厮杀一阵,竟然把当时在场的人几乎全部杀尽,他们或许早已预谋观察很久了,就是在几乎完全挖出集箱的时候他们才出现,而且方圆两里之内,所有的暗哨与看守全部被端了,包括我们布下的一些暗线也几乎在此次混杀中死了大半,只有个别冒死带伤才勉强冲了出来。” “看来,这些巨大财资,有人早就盯上了,竟然抢先一步!” 贺莽现在哪有心情吃喝,一肚子惊奇和气愤都饱了。 “那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袁缺急问。 楚怀仁说道:“本来就是紧张混乱,眼下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所有上峰的布署即时改变了,重心当然是相倾于这些巨大财宝去了,王宫已调动了大量官兵前去追查此事,好像是由铁律司掌司铁恨亲自带队调查追踪。” “那么多珍宝财富,就算是集结于箱那得多少箱子,不说抢夺的过程之中双方拼杀的人数,就算是搬运走这些金银财宝都需要多大的人力,真难想象这是一帮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手笔,若是江湖上的组织定是没有这个实力,难不成真的是其它城邦的人派来的兵甲而乔装成江湖人所为?” 袁缺没有急,他只是慢慢在思考着。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各自都在想一些问题,这事情简直太匪夷所思。 “或许袁兄弟的猜测有几分道理,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外城兵士人,他们是如何潜入到枭城之中,且最近枭城的清肃行动已是席卷狂铺,他们又是如何隐藏起来而伺机行动的呢?或是人少还说得过去,但是这么多人涌出来,此事真的是无法想象的。” 木凌风这么一说,然后看向杨紫梦。 这个时候,听了木凌风这么一说,也是看向杨紫梦,好像两人都在问杨紫梦。 杨紫梦当然冰雪聪明,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同时看着自己。 “你们是在怀疑,若是真是外城人的行动,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们寰城的是吧?是不是想到了冷若素她们了?” 杨紫梦说话直,但是她说到了大家的心思之上。 “我直觉告诉我,这种可能不大,就算是有外城人凯觎那宝藏,也不一定是寰城啊,天下九城,还有其它七城难道就没有这种可能吗?不要因为寰城公主出现在枭城,或者说钱如山的生意运作在了枭城,你们就往这可能性上想,不过猜测归猜测,怎么想都没有错。” 杨紫梦说着便看向袁缺。 袁缺说道:“你说得对,尚未知道事实之前,一切皆为猜测,反正是猜嘛,我还想到了幽冥教!” 袁缺这是半开玩笑的,但心中也是经过思量后才说出来的。 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大家想想,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在暂时之间是出不了枭城的,枭城的定然是加派人手,对每一个通外之外进行严查死守,恐怖连只蚊子都难逃出去,更别说携带那么多的财宝,就算是化整为零分批次出去也是难如登天的,所以这些财宝就目前而言,只能在枭城。” 这一点,大家自是有共识的。 此时,暗门又动了,还未待门完全侧开,一个身影强行挤了进来,便是楚怀义。 楚氏兄弟全到齐了。 不过楚怀义来的时候可是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慌”字。 不等大家问什么情况,楚怀义一脸失落惊慌地说道:“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这一句话一出来,给大家犹若晴天震雷,把大家都惊懵了。 “老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怀忠顿时心急如焚,害怕自己听错了,所以冲上去再次想确认。 “绮萱夫人不见了!” 楚怀义急口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不见的,是自己逃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楚怀仁也是急着问自己的三弟,而且手已抓住了楚怀义的领口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楚怀义任二哥这样摇着自己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看来他也是急慌到了有些麻木。 “不是,刚才楚大哥还说……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大活人,谁弄走了,是不是被人发现了,所以将其救走了!” 贺莽也是急得有些抓狂。 所有人都慌得不行,唯独袁缺却很安静,他干脆从容地坐了下来,什么也没有说。 “袁兄弟,这……这该如何是好?” 木凌风也急,杨紫梦也问袁缺眼下怎么办。 袁缺坐在那里,慢慢地抬头扫了一眼大家,看着一个个心急如焚的样子,他轻笑一声,说道:“好不热闹,这好戏一出接一出,看来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我们身边,或者说整个枭城定然有一张巨大的铺开的网,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许他们尽收眼底,也包括我们现在在此间的隐藏。” 袁缺话一开,所有人更惊了,不过事想一下,这一切的一切必然是早有预谋的,而在同一时间内发生,这可是把枭城原本的满城风雨现在搅得云山雾罩了。 “袁兄弟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泰然自若,你说吧,眼下绮萱夫人也丢了,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大的资本,往下拿什么谈条件。” 袁缺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一切皆有变数,就算绮萱夫人在我们手上,那条件的性质也变了,所以在与不在手上,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事我们不能再这么屈藏于暗室,我们要走出去了!” 众人,皆惊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如何? 第255章 势欲倾城 “现如今,枭城的情势似乎快呈大乱之势,如此一来,或许这是老天在给我们机会!” 袁缺心绪突然飞扬起来。 “机会?什么机会?” 杨紫梦第一个不解,为什么这个时候了,袁缺竟然看起来却一心轻松的样子,她认为是是不是他急火攻心,有些发懵了。 “或许袁兄弟说得对,眼下,或许越乱,对我们会越有利。” 木凌风可能跟袁缺想到一起去了。 “其它不说,可是绮萱夫人丢了,这可是我们手上的一张牌,现如今都不知去向,若是被人掳去了还好说,可是想想,谁会把她掳去呢,而只能是她逃了,或者被人救走了,她一回去,那什么事情都糟了。” 贺莽此话并非没有道理,他那个急呀。 “袁兄弟,此事全怪我们,还是我们太大意了,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搞砸了,我眼下都无颜面对兄弟你了……这种后果该由我们三兄弟一并承担……” 楚怀忠极为难堪,楚怀仁、楚怀义也是一个劲地道歉自咎,简直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袁缺很认真的叫楚氏三兄弟不要再自责,这不能怪他们的。 “我估摸着,其它我们的后面的那双眼睛或许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包括我们把绮萱夫人藏在哪里,或许他们都会知道,明枪易躲,难箭难防,或许能把绮萱夫人带走的人,不一定是她的人,或者是她对立面的人机率更大。” 大家认为袁缺说这话只是在安慰人,根本没有理会袁缺所表达的其间真正的意思。 袁缺当然也看得出来,所以再说轻颜一笑,说道:“楚大哥,楚二哥,楚三哥,你们真的不必咎心,想我们四下流落,全仗你们的帮助才得以有处藏身,而且视我们为上宾,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了,再说了出现这种的事情,也非三位哥哥所愿,若你们再如此自责下去,这不是在打小弟的脸吗?” 袁缺说得很真切,也是肺腑之言,大家也跟着袁缺一起安慰楚氏兄弟。 在一顿安慰之后,楚氏三兄弟才平静下来,不过心中还是愧疚不安。 “袁缺,接下来我们该做事了,看你有什么计划与打算?” 杨紫梦率先打开了尴尬局面,把话题转移开来,这个时候大家都跟着想往下怎么走。 袁缺沉默一下,大家便给他时间想,而大家也各自都思考着。 袁缺突然开口了。 “不如趁乱加乱,我们真的该行动了……我们这样……” 天工司,正大堂。 独孤焕一脸愤然地坐在最当正的位置。 下面站满了枭城的大人们,而铁恨与梁启阁便站在最近独孤焕的位置,二人脸上表情极为凝重。 “梁大人,此事你有何说法?” 独孤焕没有好声气,看来他还是压住了心中的一团火。 “回侯爷,老臣也是始料未及,此事来得太突然了,我眼下,我……” 梁启阁极为为难,不知道如何回复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侯爷。 “回侯爷,我也是刚从现场回来,现场横尸遍地,我们的人几乎团灭,又是一起巨惨之案……” 铁恨忙插上话,或许是帮梁启阁解围。 “那铁大人有何看法,不妨直接说来。” 独孤焕尽可能地让心中的那团火不再高烧。 “回侯爷,当时我在现场仔细勘察过了,这绝对是一场极具预谋性的掠杀,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虽然遍地血肉与横尸,但是自方圆一里之内的严防关卡来看,他们挺进的节奏极为有序,而且每一轮的进攻劫杀都是在出其不意之下,或许说来,我们的人尽管层层把防,是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而被屠杀的……” “铁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我堂堂枭城之兵甲,难道脆弱到如此不堪,竟毫无还手之力?” 独孤焕忍不住插了一句,眼神中透出极为疑惑的惊异。 “是这样,侯爷,据我的揣测,我们的兵甲是在被人迷幻之后才失去战斗力,进而让对方轻而易举的攻破防线,因为就现场来看,虽然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竟然没有发现敌方的一具尸体,按理而言,不论再强悍的敌人,在团战厮杀之间,少不了被杀掉,就算是极少数,但不至于连一个人都未被杀死!” 铁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说法。 “如此说来,还真是早有预谋而伺机行动的,照铁大人这么说来,那现场并没有发现敌方的任何有利线索喽?” 铁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惊奇诡异,细思极恐,不寒而栗!” 铁恨竟然用出了这样的词,可知道他可是一个老铁手了,什么案件没有见过,什么风浪没有经历,可是此刻他心中的那股惧怕感,竟然从语气中自然透了出来。 “我在想,或许是我们的人内部出了问题,他们把如此惊天之举做到滴水不漏,极有可能是里应外合。” 铁恨一说,梁启阁一惊,独孤焕更是惊愕不已,所有在场的大人们都惊呼私下讨论起来。 “其有间者?这两日,枭城多处遭疯狂抵抗,也使得我大枭城损失很多的兵卒,而且耀武司那边竟然还折损了几员将军,这一连串的事件会不会是关联,为同一伙人所为呢?” 梁启阁此刻似乎找到了话题,便把铁恨的意思直接推了上来。 独孤焕一脸狐疑,然后看了一眼所有人,突然说道:“今日急集议事,为何不见洪将军?” 刚一话落,此时洪攀急匆匆大步跨进了大厅,一脸的焦虑。 “侯爷,末将来迟,还请恕罪!” 洪攀向独孤焕行了礼,脸上神情却是极为忧郁。 “洪掌司,洪大人,洪将军,看你神色慌张,难不成又发生什么大事?” 独孤焕也没有好声气。 洪攀忙接道:“回侯爷,原本关于天工司挖取后山财库之事,夫人特令耀武司形成了层层的防守关卡,可是未曾想到如此严防死守之地,竟然落得个被屠殆尽,而财宝皆被掠走,而对方却没落下一丝可寻之迹,所以铁大人怀疑必然有内鬼潜在其间,来了一个里应外合的精心筹划行动,所以我便听铁大人之意,亲自跑了一趟耀武司的兵政署,从其间了解到,当时调配过去值守的兵士总共三百二十人,可是在死去的兵士的检点来看,其中有十八人找不到尸体,也没未曾见到活人,他们竟然无端消失了,或许正如铁大人所说的,这十八人便是此次行动的内部策应?!” 洪攀一口气说完,心中一股子的气愤。 经洪攀这么一说,那问题似乎已经明摆在大家面前了,此刻大人们都开始议论起来,都在说这军中有“内鬼”的事情。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而且出手如此之狠,依洪将军之见,有或是外城相侵呢?” 独孤焕自是把洪攀的话听到了心里,也是基本相信其所说的。 “说实话的,此事我与铁大人还有梁大人已有过相商,觉得此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自末将掌管铁律司以来,在城防禁卫之备上那可谓强化巩固,毫不夸张的说,枭城对于外界不说铁铜铁壁般坚实,但若是不轨之人想进来或逃出去,就算化作蝇头亦难办到,所以,一切的奸小应该就在枭城之内,虽然我枭城很大,但是稍加时日,必能把这帮乱贼揪出来。” 洪攀眼中暴出了火,看来势必然要把这帮人给撕了。 梁启阁附和着说道:“洪将军所说在理,尽管枭城偌大,但是所以出动耀武司的兵力纠察紧逼,定然会让他们无处藏身,除非他们能上天入地!” 独孤焕却不以为然,轻摇一下头,说道:“这几日的高度戒防严查,难不还不算席卷吗?虽然清除了很多的可疑人员,可是我们要找到袁缺却没有一点消息,要迎回的夫人更是毫无下落,难不成他们真的上了天入了地了吗?” 独孤焕语气一提,全场哑然! 所有人此时突然大气不敢喘一口。 “你们说话啊,怎么不说啦,我大枭城的威仪如此强势,可偏偏在一些小渠里遇浪,你们觉得脸还挂得住吗?如今枭城悬案累累,大大小小都无一有结果,这是我们力有不逮,还是实属无能,一个个小小的袁缺竟然挖地三尺都找不到,枭城第一夫人也是音信消息,若是你们觉得无所谓,本侯眼下是腆着脸的。” 独孤焕真的突然暴发生气了,每一字一句都如炸响的飞雷,炸得下面的人心惊肉跳。 而此时,大家似乎因为顿时的惧怕感,才慢慢发现这位眼下唯一至高无上的王子侯爷是如此的威震五内,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至高无上的敬畏感。 或许,此时大家的自尊被完全打击到了,也不敢轻言意见或建议。 独孤焕继续说道:“既是洪将军说了,这些个乱贼奸小必然还在枭城之中,那必然也是有迹可查,就算无迹可查,就算把枭城翻个底朝天,一样能让他们无处藏身。” 说到这里,独孤焕突然看了一眼大家,然后把目光落在洪攀身上,问道:“洪将军,本侯自是绝然相信你的统帅能力,本侯只是说假设,若是那帮贼真是即时性逃出了城廓,你觉得从哪个方向最有可能成功?” 此话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都各自使眼色,却又不敢说话,看得出来,大家都不知道为何独孤焕突然问这个问题。 洪攀却很从容地说道:“回侯爷,我枭城分东南西北四门,东门为通往天下九城最为主要之核心;而南却是面向的我枭城城廓之外的辽阔幅员及城下之辖的小县小镇及天然的环城大河流域,此方往来皆我们枭城之籍人;而西门与北门之向,面山而立,一出门便是连脉的崇山峻岭,其间也有枭城之籍的老百姓,但由于山势深幽,几乎没有界限,其间可以藏匿的可能性必然极大,若真如侯爷所假设的话,那么,是人都会选择西门与北门潜退。” 独孤焕点了点头,再也坐不住,便走了下来,走到列位大人之中,踱了两个小来回,便点了点头,看着洪攀说道:“洪将军虽然一直久居大内,才执掌耀武司如此短的时日便有如此清晰的认知,看来平日里必是劳心劳心宵衣旰食在适应新掌司的统帅职,你说得很对,分析得有道理,这么说来,枭城后延之无尽山域,或许成为乱寇的最佳藏匿之地!” 独孤焕双手往后一背,脸上却写满了思忖。 “你们说,若是大规模的要从西北进去,那是绝无可能,可是若是划整为零的话,会不会多少有些机会?而尤其是像袁缺那般身手的人,要进出个城是不是不在话下?” 独孤焕自顾思忖自顾说话,虽然没有看任何人,可是就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侯爷之意,袁缺似乎早已出了城,躲进了山里?” 梁启阁顺意说道。 独孤焕抬起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然后说道:“但是神母庙后山劫杀,来者少说也有上百号之众,如此大的队伍,这么短暂的时辰,他们是没办法潜出去的,定然还在枭城之中。” 此时,洪攀不但不作共鸣,而且心里很难受,因为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而独孤焕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不管独孤焕心里是不是真的那么想,但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位侯爷说的话是在针对自己,是自己的失职,因为枭城之禁防纰漏,才会让任何不轨之人有机可趁,而若是真的让人潜逃了出去,那么证明自己的统帅安排之人之事都有所偏失,这可是极为打脸的事情。 铁恨自是看出了洪攀的心思,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对着独孤焕说道:“侯爷所言其理在真,不过,我觉得这帮人一直还在枭城之中,包括袁缺他们,只是他们藏在了出们我们常规所想的地方,进而越是紧逼细缉一直无果,因为如此反复之下,戒心放松,他们便会越安全。” “噢?!铁大人这话倒是让本侯有些赞同,他们也许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看似风险越大的地方反而越是最为安全,这可是极为可能的事情,对对……或许真是如此……” 独孤焕脸上竟然泛起了轻松,好像自己原来走进了误区,突然走了出来,所以心情稍安稍放松了些。 然后独孤焕转而看向所有人,说道:“难不成他们都藏在列位大人府上,这或许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独孤焕此话一出,简直全场炸开了,一个个吓得失措,都惊诧不已,都抬头看着独孤焕,眼神之中充满了极力想解释的证明。 “哈哈哈……” 突然独孤焕大笑起来。 “看你们一个个惊成什么样子了,难不成还真被本侯说中了?” 突然在场的所有大人竟然全部跪了下去,都说叫西鹫侯爷明查,也随便去查,万万没有此等事情。 而铁恨、梁启阁、洪攀还是保持原状,从容地站在那里。 “列位大人,不必如此惊慌,你们可是我枭城的强石顶梁,断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你们都起来吧,方才本侯只是随口一说,不必介怀!” 独孤焕得意的笑着,那份自信油然焕发。 因为,此刻他知道了很多时候威仪彰显便是霸气的使然,或许他慢慢对此有了心得,这帮臣子们,他们食王之?,不论是不是否真实的忠王之事,但是一旦自身的利益受到冲击,哪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这样,铁大人、梁大人、洪大人,你们三位重臣眼下极力缉查乱贼之事,还有便是夫人的营救行动更要抓紧……” 独孤焕顿了一下。 铁恨却是很铁面地问了一句:“侯爷,敢问可有限日?” 独孤焕说道:“本侯并非行使所谓的生杀予夺的权力,但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虽然本侯不会强令什么时限,但各位大人心中应该也该有分寸。” 独孤焕此话的口气之中,已经透出了自己眼下才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之人,面上的怀柔之象,却内心却透出了强势的不可抗拒。 大人们附着铁恨他们三人都恭敬领命。 “按理而言,明日便是与袁缺交换之日,可是眼下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他是不敢再浮头了,所以夫人之事最为大计,若是夫人一刻不回来,便多一刻的危险,所以洪将军,你要尽可能的周派耀武司的兵马,城内要做到无一遗处地搜查,而城外的山林旷野村镇县郡都传出命令,从城中加派人手尽可能的无一漏处寻查。” 独孤焕如此已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洪攀他们自是毫无条件的领命便是。 ??~?? , 第256章 蹊跷成疑 深夜! 不过枭城的还在忙乱中,目前的情况也是人心惶惶,毕竟暴风强压之下的几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更何况大晚上的,更没有人愿意出门。 大街小巷,兵甲重重,看来也就是白天时候,枭城又调派了重兵加持,巡逻于每一个角落。 几道黑影在暗夜之中穿梭,飞檐走壁,轻灵无声,尽管城中的角落兵甲重重,但是此道黑暗简直有如幽灵般快捷,而且每一处的躲避那么的精准。 如此一路,很从穿梭到了原来枭城的历史禁地——伯侯府。 几道黑影快速从最偏的一隅,闪影翻墙入院。 夜深人静,亦无月色,整个院子显得阴森死寂,时而有些虫类的低声鸣叫,或许有些硕鼠来回奔走蹿动,发出的声音极为诡异。 几道黑影闪到最深的那一重小院,而尚着极为幽窄的穿廊,拐到一处屏墙之后,然后才看到一扇开启的小石门。 四道黑影摸了进去,由于太暗,竟然有人把里面的烛火点亮,顿时整个幽闭的空间微亮了起来,而其间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吃食用具,竟然还有一些残药渣子。 “夫人不在这里!?” 突然有人发话了。 “明明收到风声说夫人就在此间,可是……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旁边又一个发话了。 此时,看似领头的那人好好看了看规整有序还算干净的现场,然后也在一立着的桩之上摸了摸,也看到了一些细碎的丝织纱,虽然极为细微,但是被他轻沾在手指上端详着,然后他说道:“看来原来夫人确是被禁在此处,这些丝纱便是夫人当日着裳之上的绸丝,而且好像夫人是被捆绑在木桩之上一磨擦而挂下来的,看来夫人真是受了不少罪。” “听老大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你看看这现场,还有药材,方才我随便翻了一下,还有不少好的药材,看来他们对待夫人还算客气,还为她医治内伤,不过现场如此规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夫人不是被人劫走的,倒像是救了出去了,究竟是谁呢?” 另一个人走向前几步,也细看了一遍现场,极为不解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老二,你说得没有错,夫人定是被人带走了,不知道是有人救走的,还是他们故意又换了一个地方,从而让我们……不对啊,此禁地旧院我们暗中也是派来搜过了,为什么就没有发现此处还另有洞天呢,而且当初霍将军也派人来搜查过,竟然也没能找到此间,看来袁缺这小子真是不简单,他故意把夫人放在看似极为危险的地方,其实便是最为安全的,因为待大家搜查过之后,或许他再次踅回来才把夫人最终安置在此处,这一招够胆量与魄力。” 这位老大在蒙面之上的一又眼睛透出一种寒光,看得出来,他在恼怒之中又有些佩服。 “不对呀,老大,我们暗羽卫潜藏本领已是够厉害了,按理而言,就算夫人被安置在此间,那么平日里送饭送药的,总要有人出入,而一出入便不可能不被发现,那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又一人不解地上来问。 原来他们都是暗羽卫的人,看来这位来头也不小,为了营救绮萱夫人,竟然只来了四人人,看来此四人便是其最为得力的核心成员,是绮萱夫人的真正的心腹。 人群中的老大眼神一闪,说道:“还别说,此事确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来这里,必然有其它密道也难说,此事我们暂时不猜测了,起码知道夫人曾被安置于此处,置于眼下夫人身在何处,是被救走还是被转换了安置点,又给我们出了难道。” 黑衣老大说到这里,看起来也是极为不解,突然他对大家说道:“不好,快走!” 虽然大家蒙着面,但听到此人一说这话,大家顿时紧张起来的神情直接从眼珠子溢了出来,忙捂紧了手中的刀剑。 疾风般把烛火吹灭,然后掠出窄门。 可就在四人闪出来之后,刚转过那极为隐密的旁廊之时,突然他们停下来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大帮人已围了上来。 由于夜深,虽然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没有亮之下,只能感觉到动静,却未发现对方是谁。 “给我拿下!” 声音一出,一群人便围攻了上去,围着四人打了起来,顿时刀光剑影,厮杀之声,钢铁刃的互砍之声不绝于耳。 由于夜里太暗,有些谁也无法看清谁,难免有自己人互伤。 此时亮起了几提灯笼,而亮光一出,站在中间的人便呈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西鹫侯独孤焕,刚才那声音便已知晓。 亮光之下,也看得出来,虽然独孤焕带来的人显然不是自家的护军,也不是耀武司的兵卒,更像是一些江湖上网络而来的高手,他们各自穿着各有不同,而且身手个个了得。 亮光之下看得出来,起码有二十人上下,有五人在独孤焕身边护着他,另外的人全部冲去围攻暗羽卫的那四人。 四人与独孤焕的人厮杀成一片,他们四人武功当真了得,虽然以寡敌众,但也丝毫不落下风,而且其间还杀掉了独孤焕几个人。 正当打得胶着之时,突然那位老天的眼睛看到了独孤焕。 “侯爷!” 他架开几人的刀剑,趁隙朝独孤焕喊了一声。 独孤焕觉得奇怪,看了过去,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听到这声音便马上命令大家停手。 如此一罢手,那四人也累了,也收起了刀剑朝着独孤焕这边走来,可是中途又被那些人拦住。 独孤焕示意让他们让开了。 离独孤焕还有一定的距离,但足以可以看见人脸,那四人这才取下蒙面面纱,拱手向独孤焕行礼。 独孤焕看着这四人,一个个有些面生,但又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手指僵在空中半天,想说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是你,对了,我想起了来,是你,你是暗羽卫的头领,可是?” 独孤焕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只见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主动说出来。 “回侯爷,正是,卑职薛断,暗羽卫的统领军将!” 原来此人唤作薛断,也就是那日袁缺掳挟绮萱夫人要走时拦路的那人。 “竟然是暗羽卫的薛将军,这倒是大出本侯所料,你们怎么会来此间?要知道这可是枭城第一禁地!” 独孤焕笑着问道,这一笑是皮笑肉不笑,内容可深了。 “敢问侯爷,您为何移尊来此?” 薛断一句话,把正有些得意的独孤焕给震了一下。 独孤焕又回了笑,说道:“薛将军,你这位暗羽卫的隐形将军果然厉害,连说话都如此有霸气,事到如今大家也别开诚布公吧,你们是不是为营救夫人而来的?” “看来侯爷也是收到了消息才来的。” 看得出来,薛断在独孤焕面前表面是尊重,但实际根本不会把眼前这位侯爷看得太重太高,毕竟他的直属听令是绮萱夫人。 “没错,薛将军也是收到了消息,而且还是先到一步,不过本侯有些奇怪,你们庞大的暗羽卫,为何营救夫人却来了你们区区四位将军,这……难不成想偷偷的进行你们的计划?” 薛断轻笑一起,还有拱手礼向回,说道:“侯爷不也一样吗?按理而言此等事件你调派人过来就行了,竟然让堂堂侯爷大驾降临,而且所带之人既不是护院的兵将,更非耀武司的城兵,看来侯爷也是想悄然把夫人救回后而不居功不彰显吧?” 这薛断看起来是一员武将,一身的彪悍,可是说起来话来可真是把人噎死,却又让人找不到生气的直接面上的理由。 独孤焕算是领教了,他心中已是怒火中烧了,可是还得不改笑颜,说道:“夫人兹事体大,尽可能不用声张,看来薛将军与本侯想到一块去了。” 独孤焕极为窘态,强硬的生扯出的笑极为不爽。 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没有找到人。 独孤焕问那些刚才去暗室搜查的人是否查无遗漏,那些人人反复说千真万确的时候,他这才暗压气愤,吁了一口气。 独孤焕疑惑地看着薛断,此时终于抓住了机会,突然冷言冷语地问道:“薛将军,夫人人呢?” “回侯爷,我们来的时候,夫人已不见了,而且不像是被劫走的,现场一些井然有序,更像是被人救走,或者是被人换了放置的地方转移了。” 独孤焕听着,脸上怎么就那么不屑,或者说他压根就不信。 “薛将军,前面你对本侯无敬,本侯是体谅你的为人耿直敢言,可是眼下你若是欺骗本侯,你可知道后果?” 薛断后面的三位将军听到这话,看似都很气愤,都想冲上来说什么,都被薛断压了下去。 薛断说道:“侯爷,您说的话当真让卑职们有些不知所以,看来侯爷是断定了是我们把夫人藏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薛将军,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做了,直接把话说清楚,把夫人请出来便一切顺然啦,是吧?” 独孤焕此时换了一副好商量的口吻,倒是更加令人觉得反感,因为如此以为他已是确认就是薛断早派人把夫人带走了。 独孤焕不等薛断辩解,便带了几个人,提着灯笼自己去现场看,而其他人还是把薛断他们四人死死盯住。 深夜,起风了。 临冬极寒,可是此时整个冰冷的旧破院子,却更加显得冰冷。 等待的时间,对于薛断他们而言,是极为煎熬,有几回,三位兄弟都给薛断使了眼色,似乎想冲杀出去,可是都被薛断闪了回去。 很长一段时间后,独孤焕终于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一脸的严肃,脸色很冷,比深夜寒风还冷。 “薛将军,本侯亲自看了现场,现场正如你所言,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打半的痕迹,包括出门的大范围,都未曾发现凌乱之迹,你不觉得好生奇怪吗?” 独孤焕冷言质问。 “请侯爷明白示下,有何奇怪?” 薛断放下耐心,没有办法,此刻他不得冲动。 “想必薛将军也知道,袁缺是个聪明人吧,竟然把夫人放置于如此一想便能想到的禁城伯侯府,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而且此地通过特令也来搜查过,想为你们暗羽卫也是潜入过多次吧,本侯在想,不仅是此地,或许像南鹞侯府、李睿府这些禁地,你们应该也没有放过一处吧?” 说到这里,独孤焕故意停住看着薛断,薛断没有否认,点头表示承认。 独孤焕接说道:“其面上而言,若是这种安置方式或许袁缺这个人会想到,但是也正是因为袁缺会有这种想法,所以这种安置便可以好好地利用于他……” 说到这里,薛断感觉情形极为不妙,吃惊地看着独孤焕。 独孤焕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枭城几日雷霆严查行动以来,别说是大活人,就算是只飞虫或许都难逃如此天罗天网的紧逼,为什么结果却一直未得到了袁缺的消息,当然,袁缺此人武功盖身,出入有若神鬼,他若是要自个儿逃命躲藏那也不是难事,可是我们的夫人总该有个地方安置吧,毕竟夫人当时还是他手上的一张金牌,但是若是要在枭城安置一个人,尤其是像我枭城第一夫人这样身份的人,他能把她藏到什么地方而不被人看到,这是不可能的,任其神通广大,也无法实现,所以几日以来如此席卷盘查未得夫人消息其果,有一种可能性极大……” 说到这里,大家都屏住呼吸…… “就是夫人其实早就被人救了出来而安置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在枭城眼皮底下能做到这一点的,或许只有暗羽卫有这样的潜藏本事。” “侯爷,您在说什么?恕卑职不明白了?” 薛断一震,但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本侯之意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方才你也说了,夫人或者被救走了,更是转移了放置的地方,难道薛将军做了什么,你自己没有数,非得本侯一字一句地说破不成!” 独孤焕语气强硬了起来。 “侯爷,你竟然这样怀疑我们?” 薛断气急了,但是没有发泄出来,不好发泄,眼睛都涨红了,在微亮的灯光下更是看出了火星。 “不是怀疑,本侯是有些肯定,这样说法更准确。” 独孤焕不急不慢,补了这一句。 “侯爷!若真如你所言,那我们早就把夫人恭送回去了,何必要大费周章,红口白牙,可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凡事得讲证据,更何况是出自侯爷金口,请侯爷慎之。” 薛断话中已带着火气了,看似要压不住的样子。 “薛断,你好大的胆子,本侯乃堂堂枭城王子,你一个隐形的将军,本来从来未曾现世的,你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本侯敬你对夫人的忠心才会与你费这般口舌,别给脸不要脸,竟然以这样的口气跟本侯较真说话!” 独孤焕竟然提高嗓子,带着强烈的呵斥。 薛断没有办法,强忍着,也示意他的三位兄弟也压住心中的火,不要冲动。 “看来侯爷是坚决这般认定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如此侯爷想如何处置呢?” 薛断声音压住了,火已压进肚子,可能都烧了好几回了。 独孤焕也放下了冷冰,说道:“虽然本侯与你们暗羽卫从未有过接触,但是本侯自是知道晓你们暗羽卫可是枭城一支强大的暗潜力量,而且你们除了我父王之外,只听令不听人,所以竟然你们有此行为,错不在你们,其实也没有什么错,或许这都是夫人的计划一部分,本侯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薛断沉默了,神色极为不满,但感觉此刻无可奈何。 “薛将军,既然大家知道了夫人安然无恙,那大家都可以放心了,本侯相信夫人自有夫人的计划安排,本侯也不想多问,也不宜多问。但是,既是都知道了,那就把夫人请回来,因为枭城大事都等等着夫人来主持呢?” 独孤焕嘴上说得堂冕堂皇,但实则带着试探性,薛断虽然气归气,此时还是有几分清醒,他也猜到了几分,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因为说再多也没有用。 见薛断一直不说话,独孤焕正要说什么,突然一波大动静向他们涌了过来。 突然各角落灯笼点点,看起来队伍极为庞大,一大波人往这边涌围了过来。 大家都不禁望了过去,尤其是独孤焕,看到此场景,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扫兴,因为他看到了洪攀和铁恨带着兵将已走近,还有苏流漓与霍连义。 第257章 相认不易 第二百五十六章:相认不易 都来了,该来的都来了。 独孤焕一脸的诧异。 “原来侯爷早已到了!” 铁恨与洪攀忙走了过来,后面大队人马都蜂涌上来。 “侯……爷,夫人呢?” 苏流漓忙抢在大家前面,来到独孤焕跟前,但却不敢看独孤焕的脸,半低着头,但神情却是紧张不已。 “大家都来啦,哎呀,看来今晚还真是热闹啊,夫人真是牵动着整个枭城的心啦!”独孤焕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然后无助与无辜的样子摊了摊手,对苏流漓说道:“苏小姐,本侯来的时候,也未曾见夫人,而若要知夫人现在何处,应当问眼前的薛断薛将军!” “薛将军也在啊?!” 洪攀与铁恨差不多异口同声的问出,语气极为惊诧。 薛断带着三位兄弟向铁恨与洪攀拱手以礼,并没有说话。 “薛将军,夫人呢?” 苏流漓急忙转身来到薛断面前。 “回苏小姐,我们也未曾见到夫人,虽说我们比大家都早先一步,但来到地方,夫人不在其间。” 薛断说话很平静,眼神也扫到了独孤焕身上。 苏流漓于是便又转过来看独孤焕,于是在二人之间不知道该问什么。 “本侯觉得是薛将军把夫人给转移走了,或许这是夫人本身计划的一部分发……” 独孤焕索性再次把自己的想法在众人面前说开了。 薛断见这么多重要人物都在场,也自知他们自有明断,所以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未没有急着反驳,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脸的严肃。 “侯爷为何有此想法?可有依据?” 铁恨十分不解,所以便走过来两步,也来到他们二人中间,想问个明白,但突然叫上洪攀,两人一起带着小部分人去现场勘查,苏流漓与霍连义也跟着去了。 独孤焕笑着对薛断说道:“薛将军,此时本侯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侯爷,卑职洗耳恭听!” 薛断还是很尊敬地回话。 “看来大家都收到了夫人被置于此地的消息,此事想未另有隐情!” 独孤焕简单一句话,顿胜千言万语。 薛断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说道:“侯爷所言极是,不过刚才侯爷的怀疑也在情理之中,或许待铁大人他们去现场勘验之后,便会有新的说法。” 独孤焕笑着点了点头,但是看薛断的眼神还是那么带着严重的怀疑迹象。 此时,已夜深。 伯侯府里三层外三层布满了人马,看来以前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禁地,今晚倒是热闹得很,好像所有的兵甲都往此间集合了。 看来,绮萱夫人在枭城的分量那是举足轻重,如此千军万马齐聚,这可是蔚为壮观的盛举。 如此众兵相集于此,那么是否其它地方便有显空虚呢? 是的,明显其它地方的兵力被稀释了不少,所有的重心都往此地调派。 当几条黑影很轻松躲过所有的巡防兵将,来到铁律司后院小巷的时候,他们走的还是那一条最为偏离的安全之径,而且如黑鹰一般跃进了高墙院中。 或许都睡了,这大半夜的很少见人走动,偶有零星院巡人经过,但也是三五人而已,而且都是走得很匆忙。 突然一队人马走过来的时候,几条黑影便藏在暗角。 “你们几个,跟我走,城北角又发生了动乱事件,人手不够,都随我去现场!” 突然一个声音很急,叫着本正在巡院的当值人员。 几人马上应声便跟着跑了出去。 随后不远的大院之类,好像有召集人手的声音,显得一派繁忙景象,看来今晚的枭城可真是够热闹的,铁律司看来要倾巢出动了。 几条黑影对铁律司很熟悉,他们绕过偏廊从校武场的最暗角的地方来到了进后山的门,然后便摸到了那高大的山墙之前。 几人四下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然后来到了高墙的石门前,门已上了大锁,锁特别大,不过几人定眼一看,这大锁形同虚设,根本就没有锁上,只是虚扣着的。 大家在夜色之中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是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兄弟,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他们料想我们会来……” 这声音极为压低,不过一听便知道是贺莽的声音。 他对袁缺这么一说,袁缺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既然来了,而且都到这里了,便一定是要进去一探究竟的。 如此说来,他们这五个人,看来袁缺、贺莽、木凌风、杨紫梦都来了,当然还有一位必不可少的便是楚怀忠也随他们一同来了。 他们抽开大锁,门轻轻裂开一缝,大家便委身进入,动作相当迅速麻利。 当他们摸进油里之时,一股极为难闻的腐臭之肉传入鼻息之间,看来此间原来因为厮杀残余的人体之肉腐烂与洞中的潮湿之气混杂而形成一种不可名状的极臭之味。 杨紫梦几个反胃,强烈捂住蒙面巾,差点没有吐出来。 袁缺向前轻轻扶着她,因为她差点也摔倒在地。 不仅仅是杨紫梦,大家都有感觉,这洞中通道好生湿滑,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或许说鲜有人来此地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最原始的极臭之味在此间发酵。 五人好不容易摸到了洞口的尽头,一走出去,来到临深崖之处,都揭起蒙面巾大口透着气。 但是由于都担心能埋伏,所以动作不宜过大,都极为小心翼翼。 他们来到山腰栈道处,这才发现栈道间竟然长出了一些野生草蔓。 “看来这里很少有人来了,连野生藤条都蔓开了,或许此间已没有人了!” 木凌风奇怪地小声说道,可是这么一说,却看了旁边的袁缺一眼,眼神中透出有些不好意思。 “木大哥,你所言极是,但是你们细探一下,虽然此间看起来没有人至,但是这栈道的中间位置还是新鲜脚踏的痕迹,我脚下轻探便感知出来了。”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便慢慢试着用脚去探踏,可是好像未得袁缺所说的结果。 不过大家如此也很快下到了崖下的潭水边。 大家顿住足,四下看了看,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样,兄弟,有什么不对劲吗?” 贺莽极低的声音传了出来。 “有呼息声!但时有时无,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 袁缺小声地说道。 “按理说此间若没有人设伏,那外面一时间不可能有人进来,我们搅动的那么的事件,够他们忙一阵子的了。” 这是楚怀忠的声音。 “大家小心!” 袁缺声音突然提高。 只见四下黑暗处突然刀剑之光闪动,破风之声传来。 还真的有人埋伏在此间。 于是,一场黑暗之中的打斗又开始了。 很明显设在这里的人手个个是强手,武功极高,他们五人已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如此相持之下,经过好大一番精力才将他们一一击倒。 亏的人不是很多,当最后一人被贺莽击倒之后,大家扫过一眼,大概也就十来人之多。 贺莽好奇去俯下身子探看,看他们的黑衣劲装,但却不是夜行之衣,大家都猜得十有八九应该是暗羽卫的人。 “或许他们也知道,我们绝不会再回过头来到这里,所以这里的防控布署就没有那么强,只是暗设了几个人长期守卫,看来穿着那独身小径,或许还有一拨人。” 袁缺说到这里,突然又补充道:“我明白了,或许此间的暗设,除了绮萱夫人,或许其它人也根本不知道内情,更多的人都认为此地已是荒废无人了,所以戒备也就松防了,所以当时我们连外面的大门的锁都是虚扣的,希望若我所想。” 大家经过那只能容身一人的小径摸了过去。 刚一到洞口的宽地,竟然有微弱的油灯光,虽然有些暗,但是大家都看到了一排人站在那里用极为惊异的眼光看向五人。 这不是久等,而是大为惊奇而意想不到。 袁缺二话不说,疾步冲了上去就打了起来,瞬间将一位高手击倒趴在地上,随后大家便齐冲上去,厮杀了起来。 一场激烈的打斗过后,这一排约摸十来人的暗羽卫再一次全部被打倒在地,都昏死过去。 袁缺他们出手只是点到为止,就是将其击得不省人事,都手下留情,未曾痛下杀手。 袁缺去拨动那油灯座的机关,石洞门再一次开启…… 洞中虽暗,可是几枚油灯还亮着。 袁缺疾步跨到了洞中最深处,其它人都随后而至。 他们四下里搜寻,可是都未曾看到有人影。 这时候,铁镣声响动起来,大家循声看到最暗角的角落里似乎有黑暗在动。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这个声音极为孱弱,可是还有几分中气。 大家没有动,只见望去的深暗角落之中突然慢慢站起来一个黑影,那黑影慢慢朝大家走了过来,一步一镣动,一动一铁响,听起来既无力却很踏实,听得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油灯火苗飘忽一下,那黑暗终于呈现在大家面前,一头如枯草般的乱发,几乎把整个脸都笼罩完全,而那一股形如枯槁的身榜在残破零碎的麻布块之下显得有如鬼影骷髅。 给大家眼前第一感觉:这还是一个人吗? 此人手脚皆被铁镣套住,不过他还很有意识,是在铁僚还有回缓的余地之时停下脚步,他颤巍巍地无力抬起右手,尽可能拨开乱在面前的头发,然后露出一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污秽之面,怪是吓人。 杨紫梦都吓了一跳,直往袁缺身上靠,口中还惊呼了出来,此时,她差点没有忍住又反胃想吐。 “可是伯侯?” 楚怀忠向前一步,轻声问了一句。 那干枯之身突然一震动,他想极力撩开乱发,想看清楚。 此时袁缺忙过去轻轻用手去为其撩开如乱枯草般的污浊泥丝,他的一张污秽干瘪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袁缺看到眼前之面为之一震,那种心中的触动是前所未有的,这一触动,感觉眼珠在眶中打转。 不过那人没有看袁缺,而是看向楚怀忠,因为刚才是楚怀忠问出的话。 楚怀忠扯下蒙面巾,露出脸庞,然后再走近让其看清楚。 “你是……” 那干枯面一扯动,胶裹的胡须把整个嘴部都缚住的样子,每说一个字都扯动着整个不堪入目的脸部五官。 “乔老前辈,托来一枫信!” 那人一震,脸部开始扭曲,看得出来是在激动,更是意外之余带着震惊,他极力想张开不像嘴的嘴,有些声嘶力竭却只能发出一串串几欲断气的声音。 他尽可能控制激动,让自己顺匀心气,然后看着楚怀忠极为苦涩地说道:“乔落秋山叶落尽,朔风素尺一言枫。莫道红尘万丈远,相邀同诉忘年衷。一枫信,上苍有眼,再悉旧谊。” 此人念来如此,大家似有些听不懂,但他说着却从那深陷在泥污般的脏眶窝之中竟然滑出了泪水,虽然灯光不明,但是大家却看到了那泪珠的闪动。 “你是小楚老大怀忠吧?” 那人再次看着楚怀忠,很熟悉地说道。 楚怀忠突然跪倒在地,膝盖触动之声极大,震得洞中出了回声。 “正是小人,见过伯侯!” 楚怀忠拜倒在地。 这一下,大家都激动得说出不话了。 而且是袁缺,他为伯侯撩正撑着的乱发的手在颤抖,袁缺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了出来,嘴唇抖动,激动近在咫尺的肮脏面容,问道:“你真是伯侯?” 这一问,那人才正眼看着袁缺,一接触袁缺的眼神,便没有移开过,细细地瞅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样子。 “小后生,你是哪位?好生面善……” 那人很是好奇,再怎么细看,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模样。 贺莽急了,忙走向前去,激动地说道:“老爷子,你再好好看看他是谁,可曾认得?” 那人摇了摇头,吃力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似有故人之善面,可一时想不起来,多年不见光,此刻见到他甚感有如炬光凝眸,直亮心膛!” 袁缺虽然很激动,但是他理性极强,他便过去把楚怀忠扶了起来,然后当着大家的面问道:“楚大哥,可是真的?” 楚怀忠说道:“刚才那一首诗或许只有伯侯与乔老前辈所能心鸣相悟,以前我也听乔老爷子听过,只是想不起而言,方才一听,如回昨日,确是无误了!” 袁缺当然激动,可是激动归激动,如此大事怎么可能不格外小心,他便朝着那老人问道:“前辈,敢问此前您是否一直被幽闭于此间?” 那人无力地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了,暗中岁月,无天之日虚感不知年,也不知道外世今日何时,更不晓此间几度春秋,如今风烛残躯,如死无二异。” “近段时日可能离开过此间?” 袁缺强忍着情绪问道。 那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袁缺,打量一番,然答道:“不久前被挪过异地,也不算异地,也就在山崖边的一个大石穴处,在那里被吊在崖沿之上,简直像死狗般飘挂,想来凄然。” 说到这里他竟然苦笑。 袁缺的泪又滑了出来,心疼的表情却要极力控制。 这个时候,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那种激动的神情个个都要暴发出来了。 突然那人看着楚怀忠问道:“小楚老大,你可有乔前辈的消息,刚才你不说有一枫信吗?” 此时大家都听着,不出声,包括袁缺。 楚怀忠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乔老前辈捎来了小侯爷的消息!” 听得出来,楚怀忠这是故意这般说的。 可是那人激动得一阵乱动,铁镣响动声不绝于耳,忙问道:“信在何处,展于我看,或念于我听,快快快,我儿还活着?可安好?” 听到这里,袁缺心都碎了,泪水一直往下流,或许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眼泪。 楚怀忠说道:“侯爷,小侯爷很好,而且乔老前辈将其培养成一个经天纬地之才,武功盖世,聪慧过人,您大可放心。侯爷,您可还记得你小侯爷吗?” 那人说道:“如此狗不如的岁月,原本我可以一死了之,但凡有此念头,我便想起来我寻襁褓中的孩儿,虽然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我深知凭我的忘年之交乔前辈的本事一定会将其救出去,试想着,我儿天生腰间青龙护身,定能逢化吉,每每想到这里,我便‘忍辱千般淡然过,有朝一日见吾儿’的信念便燃了起来,这是我苟活至今唯一的希望。” 听到此时,袁缺再也忍不住了,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在了那人的跟前,然后抬起满泪的脸从心底灵魂深处唤出了一声:“爹!” 那人一震,久久没反应,看着袁缺的举动,一时似乎有所触动,但又是没有完全缓冲过来。 ?y\\u0027z?j ) 第258章 无能为力 “你方才叫我什么?” 那枯蒿老人突然直盯着袁缺,眼神中闪出了光。 袁缺抬头看着那人,再次沉声唤出:“爹!” “爹?!”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意思,可是眼神却是出奇的发光,就连那有些扭曲的面容都开始扯动。 “伯侯爷,他便是小侯爷!” 楚怀忠有些急了,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老爷子,都到这份上了,您还没有反应过来吗?他就是你儿子!” 贺莽也是有些着急,再次补上一句。 杨紫梦与木凌风看着这场面也是急,更是激动,杨紫梦见到袁缺那般深情下跪并唤出那一个“爹”字,不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起来,站起来!” 那人突然说话中气上来,提高了声音,这是命令,更带着鼓励。 袁缺立马站了起来,来到那人跟前,让他好好地打量着,那双干瘪污浊的手竟然在袁缺脸上触碰了一下,然后双缩了回去,这微妙的动作饱含着复杂的心情。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慈爱的眼神泛起,痴痴地看着袁缺,竟然突然问出了这一句看似不该多于问的一句话。 “袁缺!” 袁缺轻声应道。 “袁缺?!袁缺?!……” 那人反复念道。 但大家听他念的声音越念越有些不对劲,声音越来越稀弱,好像最后游丝般消失了。 突然,那人笑了,虽然这张脸上看起来的笑还略带着狰狞之状,可是眼神中却透出了喜悦,是由衷而发的喜悦。 他慢慢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次打量着袁缺上下,越看越开心,忽然他对袁缺说道:“如果不介意,可否揭衣一示!” 话声尚未落,袁缺便知其意,便迅速把外面的夜行黑衣一掀,他那壮实的腰便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袒露了出来,而且一条龙形青黑胎记赫然于众人之眼。 “哈哈哈……” “哈哈哈……” 那人竟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有些肆无忌惮,如此大声之至,都把大家吓得不轻,因为这样随时都会把人招来。 可是那人不管,只管尽情地笑着,待笑声稍压之后,他又说道:“袁缺,那便是袁朔的儿子,甚好!” 突然中气十足,瞬间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那般颓然之态,整个人的精气神立马抖擞全身。 他和颜悦色,欣喜地看着袁缺,然后眼神中传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与温暖,或许这种感觉也只有袁缺才能感知得到,因为他的心顿时也被这种感觉传沐染全身以至心灵深处。 “吾儿,袁缺,果然等到你了!” 他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而说这话的时候,那种激动万分的感觉全然没有,只是很从容而欣慰地笑着。 “爹,真正是你吗?” 袁缺不争气的嘴多了一句,或许一时激动于心,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乃枭城之伯侯独孤驰骋!” 此时的豪气全回来了。 顿时全场都激动不已,看到这一场面,大家都觉得这伯侯果然不像一般人,睽违多年,父子相认,竟然会是如此场景,没有半点激动的泛滥,而更多是一种欣慰坦然。 “袁缺,这名字,定然是乔前辈为你所起,好名字,人如天月,盈而亏缺,事态轮环,息息无极,大圆叵缺,大缺若圆,不错,名字好,人长大了,更好!” 伯侯说到这里不断地点头由衷的感叹着。 “爹,此名确是爷爷为我所起的!” 袁缺此时还真像个孩子一般,站在父亲面前强压着激动,倒是显得极为温驯。 “爷爷?!哦,对对对,乔前辈原是大我一辈,虽然我们是忘年之交,按年岁而论是爷爷,是该叫爷爷!” 此时,两父子反而没有那般情感泛滥,反而显得极为平淡自然。 贺莽举着刀便冲了过去,说道:“袁兄弟,你看你,只顾着激动,站这么久还让他老人家被锁着!” 说完,便挥刀去劈那铁链,可是连劈几刀下去,刀砍间火花四溅,可是那铁链竟是纹丝不动丝毫不损。 于是楚怀忠、木凌风也上去帮忙,可是都是一样的结果。 “大家别忙活了,一般的刀剑断不了此铁链,独孤纵横要锁我,必然是煞费苦心,这可是从极寒之地取来的原料打造的精钢之链,没有办法的。” 伯侯说话间很轻松,只因为他在说话间一直看着袁缺,好像一直看不够。 袁缺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了,极为激动地去为伯侯捡摘头发上及身上的杂草乱丝,口中有些带泣地说道:“爹,孩子不孝,这么多年了,让你受尽人间极苦,我本该早日来救你出去的,我这心里……” 袁缺说到这里有些咽住。 这个时候贺莽、木凌风、楚怀忠和杨紫梦却喘着气围了过来,都说实在没有办法,不知道如此截断破坏掉这铁镣链。 “兄弟啊,你看我们都找到伯侯了,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把他老人家救出这人间地狱,可这铁链怎么也砍不断,这该如何是好呢?万一等下有人来了,那后果就麻烦了。” 贺莽是有些急了。 袁缺这才缓过来,于是便想着以内力去震断铁镣,他聚力发功,可是试了几次还是未得到想要的结果,那铁镣竟然只是被震得翻转,却没有半分破开的意思。 这个时候,袁缺有些急了。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先离开,此链是断难打开的,除非找到钥匙,若是想破坏掉,绝难办到。” 伯侯看着袁缺,轻轻地说出了这名话,不过他不有感觉到着急难过,反而却是心平气和。 “爹,我既然找到了你,这一次一定要带你离开的,断不可能让你在此多受一时一刻的苦,再说了,若是我们离开了,一定会被人发现我们来过,那么下次就很难有机会了。” 袁缺收了功法,很理性地说道。 大家听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找钥匙!” 楚怀忠急着说了一句。 可是大家都觉得话是没有错,大家都知道,可是这钥匙在哪里呢? 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极为苦不堪言的煎熬沉默。 “老爷子,你可知道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打开这劳什子吗?” 贺莽直接问伯侯。 “你们是不是方才只顾着去砍铁镣链本身,可忽略了锁我手脚的地方?” 伯侯这老人家在这个时候却不急不慢地说这话,但他说话之间一刻没有移开过看袁缺的眼神。 似乎在他眼中此刻全世界也只有袁缺,这或许是个人对自己儿子一种情感的表达。 但是他这一句话,大家都听得好像幡然大悟。 于是袁缺便轻抬了伯侯的手,细看了一下套住他手的铁套,而且似乎由于年久相套,铁迹几乎长到了其肉中间了,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看起来极为残忍恐怖,虽然这个套铁显得不是那么厚重,但是若真是要破坏打开,必然会伤到伯侯的皮肉,更有甚者或许会动到主筋动脉。 “孩子,看到了吧,这铁都长在为父手脚筋脉之上了,如何破之?” 伯侯一点都不害怕,这种从容之感到是宽怀得紧。 “这这……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这破玩意儿谁设计的,看似这环节能破,可是这样便二次对伯侯造成极大伤害……” 贺莽气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时间不断的流逝,紧张气氛越发浓郁。 大家都担心真的被人发现,若是大军逼了上来,那么所有人都别想着出去了。 但是袁缺意已决,今日救不出伯侯,他定然是不会走的。 所以,他叫贺莽他们几人先离开,自己留下来想办法,怕他们跟着自己一起有危险。 可是结果是知道的,大家既已跟随了袁缺,一起同生共死的决心任怎么说也是多余的,大家一条心,有办法一起想,若真是危险来临一起面对。 伯侯看着大家都跟袁缺这样的同心,面露欣然之笑,说道:“吾儿袁缺,想不到你竟然能有这么一帮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难能可贵啊,不过听为父一句,你们都先离开,我既然能忍受这么些年,况且老天能让我见到长大成人的英雄我儿,为父已是足慰心安,你们都赶快走吧,多留一刻,便多一份危险。” 可是伯侯如何劝,袁缺是铆定了,大家也跟着豁了出去,也坚决不走。 “这铁镣可是专门我设制的,手脚套环间虽然看似轻薄易破,但恰是一个误导,因为一旦外力一震,它不但更加坚固,而且其间有无数铁刺更深入肌肉更深,而且整个铁套更锁得更紧,没办法的,听我一言,都给我速速离开。” 伯侯此刻才显出着急,虽然眼神中一直看着袁缺极为不舍,但是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与他的一般生死兄弟陷入危险之中。 “袁缺,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总会有办法的,大家先冷静地想想,或许找钥匙也有可能呢?” 杨紫梦看着大家着急难受又无计可施,便过来安慰袁缺。 袁缺看着伯侯,眼神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与难为,同时那种愧疚感让其有些黯然神伤。 “吾儿,莫急,这位姑娘说得对,或许你们可以先离开,想办法找到钥匙,以后有的是机会,好吗?” 伯侯看着袁缺,很温情亲切的说道,然后又看了杨紫梦一眼,笑了一下说道:“这位姑娘,是不是我儿媳呀?” 这突然如其来的一句,让杨紫梦脸煞红,她极为不好意思地看了伯侯一眼,说道:“伯侯,这……” 看其表情,伯侯明白了一切,于是还是劝大家赶快离开,越快越好。 “伯侯,你可知道钥匙在何处?” 楚怀忠便问道。 可是袁缺有些气急的样子,忙说道:“这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钥匙,这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是生生套生在肉中的,没有设匙孔,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无泄可击的设计!” 袁缺这一急,看了一眼伯侯,伯侯也明白了。 大家这个时候更明白。 “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把爹救出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断挂在岩壁上的挂联点!” 袁缺说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大家也认为这是唯一可以带伯侯走的办法。 “可是如此以来,这必然要把这大几百斤重的铁链一同带走,这如何是好?” 木凌风看着袁缺,说出了担心。 其实,大家都明白,手脚之上的四条粗铁链,就算从岩壁挂联处断下来,那么若是要带走伯侯,必然要连同这铁链一同带出去,而这些铁链乃特殊精钢所制,极为沉重,粗算下来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如此以来能弄出去也是一件难事。 “动手吧,没有别的办法,先把我爹救出去,置于破链之事会有办法的。” 袁缺一说,大家都各自找到那些铁链的持联点,可是杨紫梦、木凌风、贺莽与楚怀忠各自来到一个点时,都懵了。 这些铁链完全是没在岩壁之中的,而且好像从岩壁之中长出来的一般,浑然天成,根本就无从下手。 袁缺转过去一看,顿时觉得心凉了半截。 看来这个办法,不用试也知道没有用了。 顿时,大家心都凝结成冰了。 “大家别费心了,这么些年来,这铁镣自套上我的那一刻,就长在我身上了,是没有办法弄掉的,想想这独孤纵横留我一条命,苟延残喘,如此折磨也是生不如死,他们是设想过的,就算有朝一日,真有人来救我,可是就算来了也是没有办法带人离开,这就是人心至狠的泯灭,吾儿袁缺,快跟你们的兄弟们离开,为了我这么一个废人不值当,再说了,知我儿长大成人,吾心足矣,赶走吧,快走!” 伯侯感慨的同时,此时开始着急的带着驱赶之意了,毕竟他知道在此间随时都会有危险,与其这样熬着一起等死,还不如先离开再想办法。 袁缺突然来到伯侯跟前,深情地看了一眼,眼中急出了泪,然后硬生生地跪在伯侯跟前,悲伤地说道:“爹,孩子无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大家看着袁缺这样子,都心中难过又着急。 “站起来,袁缺!站起来!” 伯侯有些急了,一急拉动了铁链铛铛响,他有些气,他似乎拼了气力在喊:“你是个男子汉,要站着面对一切事情,若真是无能为力,或许放弃也是一种境界,就算境遇绝然,亦要挺起胸膛面对,只要站得正挺得正,信念在,就会有另一层希望。” 袁缺赶忙站起来,上去轻轻地抱着伯侯,强忍着心中的无助悲伤,然后退后两步看着伯侯,挤出笑来,说道:“爹,您说得对,一切都会有希望的。” “孩子,你们快走吧,不能拖了,目前是没有办法了,我比你们更清楚,快走吧!” 伯侯语气着急中带着担扰。 “不行,爹,让我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的,会有的!” 袁缺一直不信,他相信总有办法的,但是看他心思急躁,如何怎么能想出办法。 “有一个办法!” 伯侯没有办法,突然说道。 大家听后一惊,去看向伯侯。 “那便是将我的手脚全部砍下!” 伯侯此话一出,眼神透出了担扰至极的气话。 大家震惊的同时,难免会有在想着这句话的,或许眼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马上带他离开,可是这样换谁能办得到,若真是若此做,还不如把袁缺杀了。 “快走!” 伯侯开始有些怒了,说完便往黑暗之中退去,故意避开袁缺他们。 “快走,你们若是不走,我会自绝于此,待出去后,总会想到办法的!” 看来伯侯的担心已到了极点,开始发愠了。 任凭袁缺如何解说,伯侯根本就不听他的,而且也不让他走过去。 这父子刚刚相认,却突然变得如此立场生分,大家都知道,这其间都是满满的至爱。 大家都看着袁缺,而袁缺一脸痛苦的表情,或许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出现这种绝望无助的表情,都心疼不已,心疼归心疼,大家都在等待袁缺的决定,他不发话是走是留,谁也不敢先说话,因为无论如何他们是跟袁缺共同进退的。 一筹莫展,时间紧迫。 袁缺妥协了。 “楚大哥,贺大哥,木大哥,杨小姐,你们先走吧,容我再想想办法!” 袁缺看了看大家。 大伙都不想说话,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情形誓要与袁缺同进同退,都觉得袁缺多此一举的说话,所以都不愿作答。 “作为父亲,我再说一句,你这不是孝,这固执愚蠢,你不为你着想,你也要为能愿与你同生共死的朋友兄弟着想,不要因为傻傻的固执而连累了一帮真心关心爱护你的人,最后成为罪人,大丈夫格局要宽,人生顺逆,来日方长,言尽于此,若再执意为傻为孝,你人父子相见之日也是无日相见之时!” 黑暗中,伯侯放出了狠话。 此话,还真的把袁缺震醒了。 第259章 无果而散 铁恨他们在勘验完现密室隅的现场后,都回到了独孤焕他们的跟前。 “怎么样,铁大人,洪将军,可有何发现?” 独孤焕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发现,而故意这样主动问。 “苏小姐,你跟霍将军看完之后有何发现?” 独孤焕此时看着回来的苏流漓,脸上泛起了一丝极为莫名的笑。 苏流漓看着独孤焕,一脸沉郁,说道:“没有……” 苏流漓也算是对独孤焕的一种尊重回应吧,毕竟人家可是侯爷,但是独孤焕看她的表情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深意。 “薛将军,你们是最先到此的,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线索?” 铁恨来到薛断身边。 “回铁大人,想必铁大人今到所看到的亦是我们所看到的!” 薛断回铁恨的话,好像只能这么说,看他的表情生怕独孤焕再次回来“咬”自己。 独孤焕瞅一眼便明白了,笑着对薛断说道:“薛将军,不好意思啊,或许方才是本侯有些过于担心夫人之安危,所以一时没想那么多,或许产生了或多或少的误会。” 听到这话,薛断他们才松了口气。 “侯爷,事临急促,也是情理之中的,既是如此结果,那么恕卑职冒犯之罪,我们还有事情得先赶回去。” 薛断请辞。 “慢着,薛将军,再耽搁一下,我想问问今日都获悉夫人在此,大家各自的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 铁恨一句话,让大家都面奇面觑。 “铁大人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独孤焕先问道。 铁恨说道:“或许此刻夫人置身此处的消息,都已全城皆知了吧,似乎有人刻意如此安排,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地……” 铁恨不用大家问答,眼神中已经告诉大家其实他也知道这消息已经开始传开了,各线各面都获得了这一消息。 大家都明白了。 “看来是袁缺他们在背后使的乱,让我们聚重心之力而寄于夫人的安危之上,而在此之前,他们或许早就把夫人转移了地方。” 洪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枭城之中,皆是眼线暗哨,只要稍有动静,不可能不知道,难不成他们真的能上天入地不成,那么夫人此刻又被转移至何处呢?” 苏流漓急着说道。 “在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这里,枭城各处小乱不断,而且每一处都需要兵力调度,如此大大小小的紊乱现场,铁恨司的人手远远不够,而洪将军的兵力也抽调了很多,必然致使很多本该有的戒备便出现了薄弱或空虚,他们如此做法定然有其目的。” 铁恨把自己的观点摆了出来,大家都觉得甚为有道理。 “如此说法,大家都中了袁缺的计,这么一大出是他故意所为,其目的不仅仅是让大家扑一个空,而且更借机去做其它的事情?那应该是何事情呢?” 独孤焕揣测良久,可是一时想不到。 薛断看起来有些急躁,便对大家说道:“侯爷,铁大人,洪将军,末将有事在身,不宜久留,先行请辞!” 大家看薛断是有急事,也不好说什么,便让开路让他们先行离开。 独孤焕看着他们离开,眼睛一直泛着疑惑,口中没有针对性地泛泛而侃言道:“这个薛断,看他行色匆匆,看来是有急事当前,是不是与夫人有关系呢?或许他真的知道夫人此刻在何处,难不成他们要赶去……” 当然,独孤焕更像是自言自语,但是声音虽小,近身边的人也听得到。 “侯爷还在怀疑薛将军把夫人转移走了?” 铁恨直接问道。 独孤焕看了铁恨一眼,说道:“铁大人,你认为呢?难道本侯的怀疑是无稽之闲心吗?” 铁恨轻笑说道:“侯爷英明神武,自是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若真是薛将军他们所为,他们也没有这样隐瞒的必要吧,他大可将此事与大家相商后或许会有更好的决策。” 独孤焕点点头说道:“铁大人所言自是有几分道理,但是很多事情只看明面一切都好说,但真正其背后有什么,谁也一时无法真正知晓。” 独孤焕心中还是有疑惑。 “那现在夫人到底在哪里?” 苏流漓急了,急着说着看着大家,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似乎在期待有人给她一个答案。 “苏小姐,刚才你也在现场看到了,室里现场没有什么,但是在外围的杂乱干叶乱枝之下有血迹,虽然有人人为干扰刻意修整过,以看上去没有任何迹象,但是大家还是看到了!” 铁恨说出此话的时候,独孤焕一震,立马看着铁恨。 而苏流漓更是急着说道:“铁大人,刚才你带我们看到的那些血迹及一些打斗留下的,且不说是谁留下的,看来此地先前是有人来过的,如此一说,那夫人到底是被转移了还是被人再次劫身……这这……这越想越可怕。” “什么,你们有这样的发现,看来是本侯眼拙了,苏小姐,说说看,怎么回事?” 独孤焕忙急着让苏流漓把事情再说一遍。 可是苏流漓却故意躲开独孤焕,说这些都是铁恨发现并分析给他们听的,所以要说还得铁恨来说。 “铁大人,具体分析如何?” 独孤焕急着想知道。 铁恨说道:“其实现场被刻意修整过了,而且迹象极为微弱,我也只能依据这么多年办案经验来初判一些粗略的观点,现场的血渍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据我判断血渍还很新,时限不会越出两日,而且多处乱渣之下皆有,暗室外围定然有人打斗厮杀留下来的,暗室中却一切规整,如此看来,有人真的来过此地,在外围进行了打斗,不论哪一方胜了,那么都会对夫人进行转移。” 铁恨极力言简意赅。 独孤焕听在心里,也一直在思忖着什么,他看着身边的苏流漓脸色急得煞白,便笑了一下安慰道:“苏小姐,先别急,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或许她现在应该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你要知道,就算夫人眼下还在袁缺手里,袁缺定然不会为难她的,放心啦,或许这个你比我们都清楚。” 这哪里安慰,明明带着有些戏谑,这都什么时候了,苏流漓根本没有把独孤焕的话听半个字进耳中。 “我看袁缺使出这一出,定然有其它的计划,大家还是先散了,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还要多调派人手全城紧逼,一旦有夫人的消息,便立即时行动,毕竟夫人多一刻不在,大家的担心便会多一刻。” 洪攀此时也不想多说什么,看来他与铁恨早就有了说法,便都赞同大家先撤去,去其它混乱点去看看,或许有新的线索,他们都想知道袁缺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事情。 独孤焕忽然除去身上的披风,款款过去来了一个意外举动,竟然把自己的披皮盖在了苏流漓的身上,这一刻把苏流漓吓得,想躲开。 “苏小姐,临冬深夜,天寒身伶,小心着凉!” 独孤焕当着众人之面,竟然有如此举动,这可让大家都倍感诧异,但从此举动当中,好像大家都也明白了些什么,尤其是铁恨与洪攀,看在眼里却故意避开这温暖却极令人尴尬的场面。 “侯爷,我我……我不冷,多谢关心!” 苏流漓却还是躲开了,极为不好意思地来到铁恨跟前说道:“铁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独孤焕没有因为苏流漓的拒绝举动而尴尬,更没有恼怒,反而脸上堆起了笑意,一直笑看着苏流漓,好像越看越可心的样子。 铁律司后山,四条黑影闪动掠过。 这个时候的铁律司,很多在处理很我混乱的大小案件之后,归来了大部分人。 四条黑影似乎对铁律司极为谙熟,他们所选择的路线很巧妙地躲过了铁律司最突然被发现的地方。 当他们来到高石墙之下的大门之时,他们细看了一下那门锁,大家互使了眼色,便正要闪身进入。 “什么人?胆敢擅闯铁律司禁地!” 一个极冷的女声响起,而瞬间那人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 玉见晚带着人过来了。 四条黑影知道被人发现,也没有再打算往里面钻,反而坦然地转身走了过来。 他们一转身二话没说,做出了迎击的准备,可是刚一冲到赶来的人群之中之时,突然四条黑影各自闪过人群,根本就没有要交手的时候,直接各自闪开想逃离。 玉见晚无意间发现这四条黑影,定然知道绝对来者不善,怎么肯如此轻易让他们逃了去。 于是命令人极速急追。 瞬间把那四条人影拖住,而且后面又赶来了一波人,如此形成了十多人围拢的场景。 本是夜深人静,可是这种热闹的场景此起彼伏。 四条人影顿时被围住,看来不得不出手了。 玉见晚一声令下,一场打斗便交织在一起…… 这四人武功厉害得紧,不过从他们四人身形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便是刚才在伯侯府后院与独孤焕的人交手的薛断他们四人。 他们来铁律司后山干什么? 而他们对铁律司的后院山墙竟然那么熟悉,看来这其间与伯侯有着必然的联系。 玉见晚奔波忙碌了一大个晚上,看起来很疲惫,但一遇事便来了精神,那种冲杀的干劲十分强悍,尤其她手上的那柄软剑,有若游龙惊亮整个寒夜…… 薛断他们虽然被铁律司的人围攻,但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上远在这些人之上,除了玉见晚能冲杀抵挡之外,其他的人很快被他们四人打落了手中的武器,有的还被击倒在地,不过有一点很明显,薛断他们只将人击倒都是点到为止,不要伤人性命。 玉见晚也看到这一点,经过几次交手,玉见晚虽然与他们互讨不好优势,但看得出来他们都未曾想伤害对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玉见晚在激战中不禁大声喊道。 薛断他们却不应答,只顾着怎么样想尽办法将拖住他们的人击退或击倒…… “住手!” 突然,寒夜之中传来了铁恨的声音。 铁恨带着几个人几时走了过来。 玉见晚听到铁恨的声音,便立马停了下来进攻,而薛断及三人也停住了,其它的人都停手了。 “师尊,您来啦?来得正好,这四个不知来路的黑衣人,来我铁律司后山定有不轨之举,我们正要将你拿下!” 玉见晚忙向铁恨禀报。 铁恨抬手示意知晓了,然后看着一黑衣人说道:“薛将军,原来你所谓的急事便是来铁律司的后山。” 听到铁恨如此一说,薛断他们也知道无法再隐瞒什么,便索性把蒙面黑纱取下,向铁恨行了一礼,说道:“贸然擅闯禁,还望铁大人见谅。” 铁恨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其间之意,便说道:“看来薛将军之举,乃夫人所计,对吧?” 薛断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掩饰什么,便点头表示。 “不过,铁大人这边似乎也是知晓内情的,看来夫人与铁大人也是早的计划。” 薛断说着,铁恨默认。 可是一旁的玉见晚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见到薛断的时候而且还有些生疏,或许直接说没见过这个人,可是听自己的师尊唤其为将军,而且跟绮萱夫人还有联系,看来此人来头也是不一般。 “师尊,这位薛将军是……” 玉见晚好奇之心来得快,自是极想知道。 铁恨说道:“玉统领,此乃暗羽卫的统领将军薛断。” 一听此话,玉见晚一惊,便不禁多看了薛断几眼,虽然深夜黑暗,但是铁恨带来的人都带着灯笼光照,所以也看得几分真切。 “铁律司的兄弟们,今日本不想起冲突的,无意出手伤人,还望大家见谅!” 薛断还真是蛮有人性味的,完全不像传说中暗羽卫那般冷血暗机,竟然还这么主动向被打倒在地此时陆陆续结带着伤痛站起来的人赔礼道歉,或许这是给铁恨的面子吧,但面上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薛断看着玉见晚,说道:“玉统领,或许你未见我们,但是我们可知道你,女中豪杰,一身武功叱咤枭城,今日得以赐教,真是名不虚传!” 这一下,玉见晚先是一愣,想不到眼前这位威武堂堂的薛将军,竟然还要来这会一手,这恭维之言竟然让人无法拒绝。 玉见晚抱拳回礼,稍作点头回应了一下。 “薛将军,为何今晚只得你四位将军前来,暗羽卫的人都去了哪里?” 铁恨多问一句。 “铁大人,既是知晓此事,要不有请尊驾跟我们去一趟……” 薛断这一相邀,铁恨毫无犹豫地应承下来。 于是铁恨便叫玉见晚带人回正院,他便留下来跟薛断他们有事要谈。 玉见晚心中好奇四起,但是没办法,铁恨都下了命令了,自己也无法反对,只能带着人走了出去。 “看来,此事,夫人早已让暗羽卫全权接手!” 铁恨待玉见晚他们走后,第一句话问了出来。 “看得出来,夫人对铁大人也是有了交代,此事除了我们知道,不知道可否还有第三方明晰?” 薛断有些疑问,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铁恨也知道此事的事实。 “薛将军,夫人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大家相互之间各行其是,一旦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或许才会有必要的交集,这便是夫人处理的精妙之处,当时伯侯转而回来,这些我自是知道,而夫人吩咐我不必过多管此事,明面假装不知,这样便全权交由暗羽卫来操持此事,咳,反正都是为夫人为枭城办事,且夫人自有夫人的妙算。” 铁恨此时说的话也是带着试探。 薛断点了点头赞同后,也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于是他们几个人便向高耸的山墙大门走去。 “铁大人,大家心照不宣,就像这大门之锁一样,面上锁头与锁心是没有扣在一起的,所以是虚盖的,一旦锁在一起,寻便是万夫莫开的捆绳之力量。” 来到大门,看了一下那虚掩的锁,薛断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极富深意的话。 铁恨点了点头说道:“薛将军所言极是,极具深理,铁某佩服!” 薛断投示铁恨钦佩的表情,此刻他们的锁心应该是扣在一起的。 当他们推开门,融身进入之时,刚才从下面人手上接过来的灯笼才黑洞之中才显得格外的明亮。 那股极臭之味裹携着阴风直接扑到他们的身上和鼻尖,不过这些大人将军们却一点没有反应,似乎司空见惯闻惯了,只是踏着坚实的步子,走稳脚下的每一步路,一直往洞深处走去。 “他们真的来过了!” 薛断突然说出了这一句。 “薛将军是说袁缺他们来过了吗?” 铁恨问道。 薛断说道:“除了他,还会有谁跑到这死寂阴幽之地来呢?” 第260章 总有共鸣 铁恨与薛断四人穿着臭味浓郁的洞穴,走下栈道,来到了崖底水潭处,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原来被袁缺他们打翻在地的人。 他们没有死,有的已经站了起来,有的还试着挣扎起来。 “薛将军,看来他真的过来了?还真是聪明,他怎么会想到再折返回来呢?” 铁恨一脸的钦佩之色。 薛断跟其它三位兄弟去把倒在地上的一些兄弟扶起,如此关心手下,着实令下面的人感到暖心。 所以一个个对薛断他们连连说抱歉,说未能守得住来人的进攻。 薛断便安慰他们说道,你们要知道来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幸而他都未曾下杀手,要不,他们哪有命在。 下面的人告诉薛断,说了一些他们所看到的情况,说来了几个人,武功怎么样…… 大家急着赶往深处,直接来到幽闭伯侯的洞口。 洞口被打倒的人有的也醒了过来,喊着痛试着纷纷站起来向薛断他们行礼,但是薛断他们反而关切地去搀扶并问暖。 当他们来到洞门之前,看了四下,一切无异样,便叫人去扭开了洞门。 铁恨与薛断他们几人走了进去。 昏暗灯光之下,铁恨的神情惊奇不已,看得出来,他应该也是第一次深入到此,对此间完全感觉到陌生,眼前的景象他都不放过一处地细看着。 当他们来到灯光聚合处时,突然从黑暗之中窜出一个身影,拖动铁链的响动,这突如其来的还真是把大家惊了一遭。 那人影一冲出来,把铁链拉到了空间的极限,看得出来他自己因为拉扯也痛得厉害,不过他强忍着痛,那污秽干枯的脸对着大家阴森森地笑。 此人当然是伯侯。 伯侯的眼神突然定在了铁恨身上,看了很久,而铁恨也是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可思议之感。 “铁恨?!是否?” 伯侯突然发话了,说话间还有些气力不足,或许由于刚才想吓大家一跳的时候用尽了气力,所以一时尚未稍缓过来。 “伯侯?!” 铁恨脱口而出,但神情却是极为疑重。 “正是本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侯已是人鬼不分了,你还能认得出,难为!” 伯侯虽然说话吃力,但是神情却轻松,丝毫没有悲怨之气。 “见过伯侯!” 铁恨竟然抱拳向伯侯行了礼数。 “不敢当啊,铁大人,如今我已是残躯鬼肉,早已不是什么侯爷了,铁大人这般岂非在取笑羞辱于我!” 伯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自嘲。 铁恨眼光没有离开过伯侯,看着眼前的伯侯,眼神中不禁充满了丝丝怜悯与恻忍。 “想不到,铁大人会亲自来看我!难不成想救我出这幽冥鬼洞不成?” 伯侯突然望向薛断他们,眼神又回到铁恨身上。 “伯侯这么些年受苦了,想当年是何等的英武神威,可如今我见犹悲。” 铁恨这不是安慰的话,看得出来是由感而发。 “为什么袁缺没有救你出去?” 铁恨很惊奇! 伯侯冷笑一声,说道:“铁大人岂非明知故问,被你们禁闭这么多年,若是有人能所我救得出去,或许早就实现了,何必等到今日。” 听完伯侯这么一说,铁恨觉着新鲜,他不禁看向锁他的铁镣粗链及一些接口处,似乎突然都明白了,再看看牵引处没入石壁之中的用铁水灌注的固定点,顿时明白了。 铁恨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内容很深,其间必然有着感慨绮萱夫人的手段,更感慨着伯侯的际遇。 “原来如此,看来即使袁缺知道伯侯幽居此间,一时也没有办法将你救出去,这种痛苦对你对他而言,岂不是世间最煎熬的痛感!” 铁恨不是说风凉话,而是说得真心实意,也带着无奈。 “我看得出来,铁大人不是虚情假意的同情,而是由衷的感慨,我自是其间的恩恩怨怨,你们做人大臣只能依上峰指令办事,这样的结果,无非是独孤家内斗的残酷结局,不过你的主子独孤纵横能够留我一条命残喘于今,或许尚感念及丝毫的手足之情吧。” 伯侯这话,让铁恨无恨感慨,不过听得出来,伯侯说话的时候胸中没有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怨念,说得很平淡,只是就事论事般的看开,这么些年来,或许以前的雄才大略才已磨进了坟墓。 “伯侯,一切上天自有定数,不过最有幸者,你却见到了你的儿子,这难道不是最让你足感心慰之事吗?你可知道你儿子是何等少年英雄?” 铁恨不禁宽怀于他,这还真是真心实意的表达。 “此心足慰了,上天已待我不薄了,想必今日铁大人是特意向送我上黄泉的吧?” 伯侯淡然一笑,一切那么的风淡云清。 铁恨不说话。 “没事,早该上路了,如此屈辱苟活了这么久,该受的折磨与痛苦我已倍尝了,该结束了,来吧!” 伯侯竟然想到铁恨是来杀他的。 铁恨摇了摇头说道:“伯侯爷,你屈居此间这么久,虽然与铁律司近在咫尺,可是今日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豁达真让我倍感钦佩。还有就是,今日前来,并非伯侯所想的那般,或许只是故人之间的一面之探吧!” 铁恨中肯地说道。 “不是杀我的?还是特意来看我的,受宠若惊!怎么,独孤纵横还想让着怎么折磨我不成,想怎么样都好,我欣然接受,最好是把我果决的送上路。” 伯侯此时凛然之风,那种天生的威仪在此枯槁的身形之下却掩藏不住。 “薛将军,伯侯爷在此处,恐怕没有人能将其带出去,除非有神之力量!” 铁恨不忍心再看伯侯,只能侧面问向薛断。 薛断回道:“此链乃特殊精钢所至,一般刀剑伤不得半分,就算知道伯侯在此,也是无能为力,原本以为以袁缺的力量与智慧,会将其救出,看来,他也是没有办法!” 此话回答了铁恨,实则更说给伯侯听的,意思之外,便是伯侯或许只能在此度过残年了。 说完,薛断便叫铁恨离开。 铁恨深深看了伯侯一眼,行了一礼,然后走了出去。 石门合上,伯侯脸上带着笑意…… “想不到夫人竟然想得如此周到,这一手可真是不简单,就算袁缺知晓了伯侯所在之处,就算光明正大的来到此间,也是没有办法把伯侯救出去,既稳当又残忍!” 铁恨走出去之后,不禁对薛断说道。 薛断说道:“铁大人对夫人有何看法?” 铁恨忙解释道:“没有没事,方才伯侯也说了,其实这是独孤王家之事,我们身为人臣只是依命行事,一切操守其职便行了,其它的事情我们无法插手也不敢无法管,薛将军,你说对吗?” 薛断笑得有几重意思,看着铁恨点了点头。 “其实,我知道铁大人对夫人有些成见吧,或多或少,因为伯侯再次转回此洞,就是你所辖铁律司的地盘,或许你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却无权插手任何事宜,想必心中有些想法吧?” 薛断也算实在,有什么说什么。 铁恨忙笑着说道:“王家之事,知道越少越好,插手越少越妙,不过铁律司起码在此事上做了一丁点的事情,那便是专请了一个聋哑老汉为伯侯送每日之食。” 这是真的,但铁恨也半开着玩笑,薛断不断笑了起来,铁恨自己也笑了起来,大家都笑了,这笑意大家都明白其中更多的意思。 “薛将军,恕铁某冒昧,将军可知夫人如今在何处?” 铁恨这一问,薛断一脸的不舒服,他的三个兄弟也是带着愠色看着铁恨。 “难不成铁大人也把西鹫侯爷的话信以为真,你认为夫人是我们转移了?” 薛断强拉出笑脸。 铁恨忙说道:“薛将军可别误会,铁某没有半分意思,只是觉得此事在过于不可意思,只是想听听薛将军的想法,毕竟你们暗羽卫一直潜行在枭城各处,对明面上的事情必然无所不知。” 薛断他们对铁恨此话不置可否。 他们不说话,便带着自己的人自顾离去。 铁恨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袁兄弟,别太揪心了,事已至此,起码我们知道了伯侯所在!” 鸿鹄门,暗室内。 贺莽率先走到一直处于沉思不语的袁缺身边安慰道。 袁缺挤出笑,说道:“贺大哥,我没事,我并非为此而揪心,我是在想今晚我们叫楚大哥他们四处散下消息,制造枭城之乱,明日该做些什么?”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伯爷他老人家救出来啊!” 贺莽坐在袁缺身边,激动地说道。 “方才我也想过了,绮萱夫人用了这一手,也是她最后的最厉害的的一着棋,可见而不可得,这是诛心啊。当初她必定想我们不可能想得我爹还会押回原地,而就算想到了我们找过去,却一样无功而返,这是一种何等残酷之手段,再者,这期间,她或许认定了既是我们已经知道了我爹所在,必然会经常去探望,那么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与手段布下各种天罗地网来等我去入套。” 袁缺此时真的很清醒。 袁缺说到此,大家想了想,还是有其道理,这或许是最直接而且光明正大的等着袁缺自投罗网。 “袁缺,依你之意,是否在没有找到能破开伯侯身上的钢铁之链前,便不要进入,一定要等到有十足的把握救伯侯的时候,再出动,是吗?” 杨紫梦也走过来,很心疼地看着袁缺,袁缺看了一眼杨紫梦,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牵强之笑,让她不必过于担心,他自是心中有分寸。 木凌风一直没有说话,好像他也在想什么问题,然后他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我一直在想着,这世间万物,总是有一物降一物,一事克一事,大家有没有听过这世上或者江湖上有没有哪利器无坚不摧的,或许能斩开伯侯身上的铁链……” 大家一听,便突然觉得有道理,于是都去思考着。 可是想了很久,都未得其果。 杨紫梦说道:“我记得小时侯问过我爹爹,问他这天下是不是他的武功最厉害,他说不是,他说这世上没有最厉害的人,都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当我问他什么武器最厉害之时,他好像跟我说过一种,但一时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一柄什么剑,很神奇的剑,说要以削开世上一切事物,叫什么剑来着,名字我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杨紫梦急得来回踱步。 杨紫梦这么一提,大家都激动了,这起码有些希望了,所以大家都往这剑的方向去想。 可是大家虽然有了方向,可是还是想不出来。 “会不会是魔剑岳苍穹的剑气,这可是我领教过的,那种剑气简直无坚不摧,而且我也是被其伤到过,深爱其害,深有其感。” 袁所突然想到了这里。 杨紫梦对着袁缺摇了摇头。 “不过,也是啊,魔剑岳苍穹倒是一个方向,他定然知道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是什么?要不我们去找他一问便知了。” 贺莽来了兴致。 “自与我一战之后,岳魔剑与妖道两位前辈或许早已隐遁尘世,若他们不愿现身,任谁也无法找到他们。” 袁缺很清晰地知道这个道理,尤其是他们这种真正的世外高人。 “杨小姐,你刚才说杨大侠所说的剑,是传说中的一种吗?还有这世上真有出现过的?” 木凌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方向。 杨紫梦说道:“木大哥,我也不知道是传说还是现世有的,只是听我爹提过这么一嘴,说此剑简直出神入化,乃上古神兵之感,说似此剑一出有鬼哭神嚎之威力。” “九幽剑!” “九幽剑!” 木凌风、贺莽几乎同时喊了出来,神情激昂,如重至宝。 杨紫梦突然跳跃了起来,激动地说拍手说道:“好像是,是是是……是九幽剑……” 可这个时候,暗格开了,楚怀忠三兄弟走了进来。 “大家都聊什么呢,如此激昂?” 楚怀忠一时门,便笑着问大家。 “九幽剑?!刚才你们是不是在说九幽剑?” 楚怀忠突然似乎缓过神的感觉,不禁补充问道。 “楚大哥,你也知道九幽剑?” 贺莽忙接过楚家兄弟手中的吃食与酒,也惊奇问道。 “听过啊,此乃江湖有传,上古之物,与《九幽秘赋》同出亲问天老人之手,不过那只是传闻,因为未曾见过,此事知者甚少了!” 听得出来,楚怀忠这么一说,也知晓一些关于此剑的消息,但是也只是听闻传说,不敢确信。 不过突然他好像反应过来了,忙看着大家,说道:“你们所提到的九幽剑,难不成你们要寻得此剑去破开伯侯的禁锢吧?” 大家都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对噢,若真是能找得到神后利器破开伯侯链条,那么我们就能把伯侯迎回来跟袁兄弟团聚了!” 楚怀忠说到这里连自己都激动起来。 “可是这只是传闻,若真有此剑,那么现在何处呢?” 杨紫梦这一问题一抛出来,把大家激动的心灵又抑制了下去。 大家便都陷入了沉默。 可是贺莽极为不甘心,似乎想到点上了,应该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便说道:“传闻是传闻,这世上没有穴来风的事情,既然有说法,必然就有源头出处,就像《九幽秘赋》一样,我一直相信它的存在,既然是这样,那么相伴而生的九幽剑必然也是存在,而且说不定正躺在那里正等待着他的主人也就是我们袁兄弟去取呢?” 大家觉得贺莽这话提气,都笑了起来,都说贺莽说得很对,都相信既然有说法,便是有出处,有出处,那么便一定有其寻源之处。 于是大伙又开始进入更深的方向上去想,试着想想有没有更好的线索去挖…… 楚怀义看着大家那么执着认真的样子,然后看了一眼袁缺,袁缺只是待在那里等答案。 而楚怀义轻声地问了袁缺一句“饿吗?”,袁缺笑了笑极为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真的有些饿了。 楚怀仁说把酒肉摆在桌子上,然后说道:“大家累了一夜了,总算有惊无险,夜已过半,几近拂晓了,先填点肚子,喝点酒暖暖心,既是有了方向,慢慢再想,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楚二哥说得对,大家为了我的事,都费尽心思,先别说这些,先填点肚子,等一下好好休息,一切等吃饱喝足再说!” 袁缺笑了笑,便率先去倒酒吃肉。 这个时候大家也是有些疲乏与饥饿了,于是就围了上去,一阵狼吞虎咽兼豪饮。 第261章 心若冬寒 临冬的清晨,特别严寒。 尤其是枭城,在山脉之间,那种寒冷的感觉更加让人觉得周身不舒服,所以能不出门尽可能不出门。 就连枭城之中的繁华似乎都有所凋敝一些,似乎没有了那往日的热闹无边,而大街小巷在天气的映衬之下,似乎冷落了好多。 虽然普通城民老百姓也为了生计而出没,商人们为了生意而奔波,但是那种热情的劲似乎也消减了好多。 不过,枭城的兵甲却是比以往更多了,而这种强势戒严也令人感觉比这天气的寒意还要重。 或许是由于天气冷,就连雪月楼的生意也不胜往日之盛,也许尚未到正餐时段,清晨之时,店里还在准备一切的供给。 不过,有一个人起得特别早,他不是别人,正是西鹫侯——独孤焕。 他早早就来了雪月楼,所有的店伙计还在忙碌准备着一天的大餐事宜。 当独孤焕踏入雪月楼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觉得挺奇怪了,为何一名堂堂的侯爷,竟然来得如此早。 而此时时不待刚刚从外面扛了一大包的东西进了门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独孤焕以及他后面跟着的一帮护卫。 独孤焕也不经意地看到了时不待。 “侯爷,怎么是您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们雪月楼今日还未正式营业呢?” 时不待倒没有半点生怯,反而像是看到老朋友一般,笑着大方打了招呼。 “时统领,喔,不好意思,时大侠,在雪月楼干得挺好吧,看你一身力气,干这个还真是可惜了,如此这般努力,是不是很快要成为雪月楼的东家老板了?” 独孤焕也放低身份,也像见老朋友一般看着时不待笑着说道。 “侯爷您见笑,眼下我只是在雪月楼打杂,还多得风老板收留,只能好好地踏踏实实干活,以报风老板不弃之恩。” 时不待肩上扛着东西,连大气都不带喘一口的,如此一说便说要先去忙了,还有一堆东西要搬进来,便叫独孤焕自行随便。 独孤焕上了二楼,便正面迎上了老板娘风花。 “哟,侯爷,您今日怎么会来雪月楼,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你看眼下大家忙乱的!” 风花春风般的笑脸在这寒冷的即冬时节显得如春风般吹过。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风老板,今日冷不丁来此一遭,是否倍感诧异?” 风花是场面上的老手,自是风情万种的说道:“哪会,侯爷能光临小店,此乃蓬筚生辉!” 独孤焕此时便唤退护卫,叫他们出去分层相候,自己便让风花引到了他常定点的那个厢房之中。 风花招呼好独孤焕进入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笑的内涵很深,看得出来他理解了独孤焕的心思。 当风花下楼来的时候,正与扛着大包东西进来的时不待打了个照面,风花故意风情地说道:“哎哟,你就不有分多次小份扛嘛,这样若是压坏了身子怎么办啊,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嘛!” 风花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扫了一眼全场,因为她发现了独孤焕带来的人不仅仅有明面上的护卫,还有很多乔扮的素人,也是一大早便来占位的。 风花的眼色时不待自然是懂,时不待便很会意地回道:“我身子骨健得很,老板娘还不知道吗?” 风花故意拉开嗓子说道:“我知道你贱,非常贱,就你那贱样,就是招人喜欢!” 说完便掩嘴轻笑,去忙了,而在当场的人听了,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包括在外围站守着的独孤焕的护卫。 这是典型的打情骂俏,这种场面也不顾忌羞与不羞,大家都觉得这风花老板还真是放得开,自然更有人羡慕时不待竟有如此的“艳”待之福。 就在风花刚才转到后廊去的时候,突然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是楚怀忠。 可是当楚怀忠刚一跨进门的时候,突然独孤焕的手下便拢上来,直接把楚怀忠控制了,把他带的剑给缴了,然后反手被扣押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楚怀忠当然知道这是独孤焕的意思,他顿觉得不对劲,但也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他们反手押着自己上了二楼。 此时刚刚时不待放下大包出来,正准备出门再去扛剩下的货,这一切看了个正着,而风花尚未走进后廊,一个侧身相看,也看得清楚,但是他们都明白,所以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管闲事。 楚怀忠在被押上二楼的过程中,匆匆与时不待与风花交汇了眼色,他眼神之意便是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当楚怀忠被押上二楼转到最深处厢房的时候,独孤焕早就敞开着门在那里等着他了。 不过独孤焕没有看楚怀忠一眼,只是自斟自酌的喝着小酒。 “侯爷,您这是……” 楚怀忠一脸无辜地看着独孤焕,自己被押进房中之时,被护卫强行压身屈跪在地。 独孤焕不说话,还是自顾着饮酒。 “侯爷,……这是何意?” 楚怀忠委屈的表情,但却很从容不惊。 慢慢地,独孤焕才转过身来,对着楚怀忠冷笑一声,然后拿着手里的杯子直接往楚怀忠的脸上招呼,杯中的酒直接洒在了楚怀忠的满脸。 可是楚怀忠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是睁着脸一副从容不迫的状态,此时甚至连假装委屈的表情都没有了。 “楚门主,美酒洒在虚伪的脸上是什么一种心境呢?” 独孤焕冷笑着说出这一句极具深意的话。 此话还真是意味深长,其间所能理解的意思可以说当局者自清,或许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心理战术。 “可惜了侯爷的美酒,只是我的心境却是敞然无渍!” 楚怀忠任凭那酒水在脸上滑下,可是神情地越来越淡然自若。 “好一个敞然无渍,很好,但你越是如此,越让我本侯看到你那虚伪的表面之下藏着一颗狼子野心,心境深处包藏着丑恶无比的鬼胎。” 独孤焕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楚怀忠抬着头,一脸无惊无惧,只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说吧,别以你的虚伪装深沉了,你到底背着本侯都干了些什么?” 独孤焕放下酒杯,正在面向跪着的楚怀忠。 “侯爷此话,我自是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怀忠很干脆地回应。 “本侯那么信任于你,你却暗中给我搞伎俩,你要知道跟本侯作对是何下场,我可以一声令下,让你的鸿鹄门顷刻间在枭城之中消失。” 独孤焕有气,但说的并非大话,他有这个权力与能力,这个楚怀忠自是深信不疑。 “侯爷,请明示,我真不知道侯爷所言何意?” 楚怀忠一副无辜的样子,语气中那种委屈感再次泛出。 “好,你非得让本侯说个清楚明白,是吗?本侯问你,夫人藏身之处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独孤焕放平了心中的气。 “侯爷,此事当初禀报的时候便已然说清楚了,此乃江湖上的暗线透露出来的,置于真假,我也是尚未可知,当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怎么?难怪此消息是假传?” 楚怀忠一脸疑惑,变成了追问。 “你还在演戏是吗?消息定然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收到了这个消息,而所有人赶到的时候却是人去楼空,夫人早就被人转移了?” 独孤焕说话变得很轻,可是越是这样轻声细语,那种神情却是越冷漠,似乎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怀忠却无辜地笑了一下,叹了一口说道:“侯爷,要知道枭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路人的暗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各路暗线便尽皆收悉,况且若是能够确认消息是真,找得到夫人必然就能找到袁缺,要知道那海捕的赏金可是一个天价,谁不动心,谁不想捞它一笔!” 楚怀忠话语有序,不紧不慢,由衷道来。 独孤焕沉默一下,然后冷笑再起,说道:“说得很是在理,我差点就被你说服了,但是事情真若此般,本侯难道蠢到这种程度,一大早便把你叫来就听你这么幼稚地申辩吗?” 楚怀忠看独孤焕的脸色越来不对,心中便沉了一下,看来接下来还真是有些越发不妙。 “侯爷有什么就明说吧,就算侯爷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 楚怀忠心一横,想听听这独孤焕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接下来做什么。 “楚门主,你是个江湖人,且是一个八面玲珑的江湖人,不说是佼佼者或呼风唤雨的人物,但其威信与地位还是众在所望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本侯才会把你视为心腹,可不曾想到,你却还有另一层心思,这么多年了,本侯倒是没有看出来,藏得够深。” 独孤焕说到这里,眼睛一直盯着楚怀忠的表情,楚怀忠还是昂首挺胸,脸不变色,神情泰然地听着。 “别以为本侯不知道,若本侯没有说错,你现在应该是袁缺的人了吧!” 独孤焕此言一出,楚怀忠神情大变,身子颤了一下,进而突然大笑起来,神情变得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侯爷可真是会说笑,不过侯爷既然如此认定了,我也不再说什么……” 楚怀忠一脸憋屈的样子,把脸侧过一边,但是从容之态越来彰显。 独孤焕看着楚怀忠此刻的表现,接着说道:“说吧,此刻袁缺身在何处,夫人又在何处?毕竟你跟着本侯这么多年,也知道本侯的个性,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清楚。” 楚怀忠说道:“侯爷若执意如此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也不想多费唇舌浪费侯爷的时间,而侯爷您要说什么就全说了吧,我坦然面对。” 独孤焕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在这踱步的过程中,眼神一直看着楚怀忠的表情变化,可是楚怀忠的神情一直不卑不亢,淡定从容。 “楚怀忠,你跟袁缺的关系本侯自是知道,我也知道当初鸿鹄门突遭不明人屠门之时,他救过你们兄弟的命,且当初李睿案之时你也义无返顾地选择站出来相襄相助,这一切的一切本侯清楚得很,从那以后你们暗地里一直保持着似有若无的关系,再者,别以为本侯只有你鸿鹄门一个派系心属,你的一举一动自然更有暗线在设,所以,对于你的行踪与行动,本侯自是了若指掌,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独孤焕说得有理有据,这一些事情还真的在楚怀忠的心里触动得不浅,但是楚怀忠毕竟沉稳,一样不露声色,只是无奈地苦笑摇头,但是却不作声。 “怎么,本侯说得不对吗?” 独孤焕有些不解地问道。 楚怀忠说道:“回侯爷,您说得都没有错,还有吗?尽管一一说出来,我也想听听我跟袁缺还有什么样的故事。” 独孤焕又站了下去,说道:“话至如此,死到临头,难道还不把实情说出来吗?” 楚怀忠心中自是明白,方才独孤焕所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些都是面上的事情,但并非触及到真正的隐藏之事,所以还是一身正气地无可奈何,所以故意让独孤焕再说下去,看他还有什么样的说法,若是没有说法,那么他只是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来套自己的话,玩的是心理,故意让自己露出破绽。 可是楚怀忠却一脸无奈,什么都不想说,就等等着听独孤焕能继续说些什么。 “若是本侯了解得没错,你应该认识当年的伯侯吧?” 独孤焕这一句,真得冲到了楚怀忠心怀了,不禁心中一颤,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突然一脸惊异地看着独孤焕。 “伯侯,当然听过,但不认识,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没有人脉没关系,哪有机会能认识到王权之人!侯爷为何有此一问呢?” 楚怀忠坦然地说道。 “既是不认识,你却为何能分得清伯侯的真与假呢?” 独孤焕此话一出如一记惊雷,简直要把楚怀忠胸膛炸开裂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强压着情绪,故意低头猛地摇头表示无奈,以此来掩饰。 独孤焕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楚怀忠顿时有些心神不安,此刻他真不知道独孤焕到底是真知道实情还是故意以话套话,先自己先乱阵脚从而失去分寸。 楚怀忠此刻在暗忖着:当实陪袁兄弟去铁律司后山崖之中见到假伯侯的时候,当初深信那假伯侯定然不认得自己,所以一时也不会暴露,当时绮萱夫人便未曾对自己下手,也正是这个担扰一直纠结在心中很久,生怕绮萱夫人那边会突然找到自己兴师问罪,可是后来却一切如常,但是按理而言,此事或许只有绮萱夫人才知道,不会让独孤焕知道才是,那独孤焕为何突然提到了此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独孤焕从其它地方了解到了一些事情,或许说有人把此事告诉过他,只是他一直藏在心里假装如常,待到时机再拿出来作为杀手锏?…… “楚怀忠,看你想得那么入神,是不是想着如何狡辩?” 独孤焕此时反而没有那么冷酷了,反而如素日般与自己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此事为何本侯会知晓?对吗?这种心境的煎熬是不是特别难受啊?” 独孤焕这么一说,楚怀忠这才感觉到大事不妙,或许独孤焕知道的事情或许会更多,只是他以这种慢条斯理的步骤来推进,进而让楚怀忠的心中从小涟漪到大波澜这样的过程承受无比强烈的煎熬。 楚怀忠是这么想的,但看这情形,或许还真是的。 “楚怀忠,寒冬时节,你很热吗?怎么流汗了!” 独孤焕不冷不热地抛出了这一句话,可是他眼下每说一句话都像刀扎进楚怀忠的心中,以致心情凌乱而有些错乱至麻木,自己额头上沁出了汗粒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侯爷,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你这样欲加之罪,你让我心里着实煎熬……” 楚怀忠继续强装不知道,他自己也想做最后的试探,或者也是心理上的一博吧。 独孤焕缓缓转过身,拿起酒壶又开始倒酒,倒得很慢,那酒水进入小小杯中之时,一下子就满溢了出来,可是独孤焕却没有停下来,让酒水继续从壶中往杯中冲流,而杯中溢出来的酒水却漫流于桌,直至不断往下滴…… 楚怀忠看到这场景,心中开始有些守不住了。 虽然他一时猜不出独孤焕此举的用意,可是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不祥预感直冲胸扉。 直到酒壶中的酒流干,变成了点滴,独孤焕才轻松地放了下来。 “酒从壶中冲流,至杯内满溢,溢流于漫桌,这个过程细细欣赏下来,真是学员心悦目,尤其冲、溢、流的不同声音,听其间的节奏是那么的一气呵成,美妙归美妙,但是壶中之美酒如此玩完了,归结就两个字:可惜!” 独孤焕在自言自语,说话不急不徐,像是一个哲人在说着其让旁人听不太明白的大道理一般。 楚怀忠心中一阵迷惘。 第262章 束手无策 独孤焕看着楚怀忠开始心理防线有些架不住了,脸上笑容极为自信。 便说道:“如此大清早的本侯便让楚门主受这般罪,亦是情非得已,虽然你的鸿鹄门为我办事多年,不说竞竞业业,也算功劳高挂,虽然不能高张彰彩,但本侯自是感念于心。本侯自是知晓你们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也有江湖人的侠义之心,但是利大利小之间总不为一个利字,或许这利非钱财,亦有忠义之利,本侯姑且相信楚门主你所趋之利必然是大义之利,而非营商之利,毕竟这么些年来,本侯也让鸿鹄赚得大番,楚门主心中自然有数,且作权与利的等值交易,可是若中途之间的变故,究其深根,本侯还真不愿意去挖,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能参得太透,一旦太透彻,那么信任的味道就会变,或者说换而言之,因为看得太透,所以无形中产生了嫌隙。” 独孤焕站了起来,绕着跪着的楚怀忠转圈信步,而口中喃喃着这些大道理,或许楚怀忠很清楚,或者他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一个字。 但是听得出来,独孤焕一定是清楚了自己的一些底细,只是很多方面也摸不透太多,更多还存在着猜测,而越是猜测,那么心智很自然就会往最坏的方向去琢磨,如此一来,心绪之上必有动荡,甚至凌乱而失分寸,此刻最好的方式,或许只能选择沉默。 不过眼前,楚怀忠是越来越猜不透独孤焕的心思,他到底是否知道自己的一切,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他定然知道,但是他却一时总是半摭半掩的说着一些高哲的话或作出一些让人一时难以理解的举动,他在想什么,怎么做,若真是兴师问罪,何必干脆一些直截了当? “楚怀忠,本侯问你,若现在给你在本侯与袁缺之间选择,你会选择谁?” 独孤焕冷不丁来了这样一个问题,本来有些神智昏郁的楚怀忠,更是临头一棒。 “侯爷,看您说哪里话,我楚怀忠自是一直效忠于您,没得选择!” 楚怀忠这不是认怂,而是没办法要这么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独孤焕一连串的大笑,整个雪月楼的人几乎都能听得到,好像他是故意这样大笑的,而风花与时不待自然也是听到了。 楚怀忠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清醒一些。 独孤焕自然还有话要说,他是知道的。 “其实呢,像袁缺那样的人,谁都会对他倾慕追随,本侯也是十分欣赏于他,从某种层面而言,本侯与他还算是朋友,或者说从一开始也没有产生过任何的矛盾与间隙,或许立场的改变一时间把心给拉远了。你为我办事这么多年,或多或少你也知道本侯的宏图目标,而袁缺所做所为,从更深的意义上而言是在帮本侯,所以,有时候本侯打心里感谢于他。” 这独孤焕话越说越让楚怀忠不清不楚了,独孤焕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怀忠不说话,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扯远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本侯说了一大堆,这样吧,你就直接告诉我,绮萱夫人现在何处?” 独孤焕这种说话方式把楚怀忠搅得昏天暗地的,突然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 “侯爷,我真不知道夫人在哪里?” 楚怀忠不必说假话,眼下他真不知道绮萱夫人在何处。 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自是没有半点说谎诓骗之意,独孤焕那么犀利的人,一看便知。 “本侯姑且信你之言,那袁缺呢?他在哪里?” 独孤焕一步一步紧逼。 楚怀忠抬头看着独孤焕,说道:“侯爷,我真不知道!” 独孤焕抬起头,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楚怀忠,别说本侯没有给你机会,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 听到此话,楚怀忠心中一急,忙问道:“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焕说道:“在你出门来雪月楼的路上之时,我已调官兵去了鸿鹄门,或者你的两个弟弟已被控制了,你鸿鹄门的人也是一个别想跑得了,或者袁缺他们也跑不了!” 独孤焕自信的笑了笑,可是楚怀忠头如雷霆一击,完全有些崩溃了。 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风花的身影,她风情万种的盈笑着,手中捧着一个盘子,盘中放着极为精致的一个茶杯。 “侯爷,这是本店珍藏的好茶,也是侯爷的最爱,特来奉上!” 风花未经得独孤焕点头,便扭着媚腰走了过来,把茶奉到了独孤焕的面前。 独孤焕没说什么,看着风花那般风韵的身姿与美丽的笑容,他更是没有拒绝这样的春承盛意,接过茶,揭开盖,闻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极为陶醉享受的模样。 “果然好茶,风老板有心了!” 风花马上接过话,笑着说道:“这是我本店的荣幸,算了算,侯爷也是有些日子没来本店了,定然是政务繁忙抽不开身,今日就好好放松一下,我已为侯你准备了极品的佳肴,稍息奉上!” 独孤焕看了一眼风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风老板这生意做得这般好,当属枭城酒肆之魁首,自是有一套,很厉害的一套!“ 后面补充的一句,独孤焕说得很加重,好像另有深意。 风花赶奉笑说道:“这不都是侯爷的关照与扶持嘛,才得一方营生,还算日子过得去嘛!” 独孤焕话锋一转,说道:“风老板,你这酒店也开了好些年了吧,枭城的达官贵人无一不推其为首选,自然接触的人和事更高阶,所以定然积累了更多的好人缘,不过这一点本侯也是知道风花板的本事,只要来过雪月楼的人,都为成为风老板的朋友,或许多凡倾慕你的风情姿色,更加上你的八面玲珑的为人处事的娴熟技巧,才使雪月楼生意蒸蒸日上,名气也是节节攀升,豪门大腕自是趋之若鹜。如此盛势之下,风老板有没有想过,突然一天雪月楼不复存在了呢……” 独孤焕前面说得那么褒扬动听,最后一句突然祭出一道冰剑,刺向了风花。 风花心中自是惊,但是她可是场面上的人,面不改色,笑容更绚,扭动柳腰,掩嘴而笑,说道:“侯爷说得让我都有飘飘然了,不过生意嘛,没有永久的,就像侯爷面前的茶一样,一杯茶再名贵再香醇,量总是有度的,一旦喝完了也就没有了,做生意营生也是同样的道理,且侯爷的话早前我也有想过,也想过我这雪月楼有朝一日突然没有了我该怎么办,不过我看透了,没了就没有了,没了我也不会再去重操旧业或者让其另挂招牌重生,因为那已不是原来的事物,都变了,所以干脆就不想了,所以眼下能做一天是一天,往后不计不预,顺其自然!” 风花说了这么大一堆,眼神一直认真地看着独孤焕,没有旁落其它地方,尤其是被人押跪在地上的楚怀忠,她根本就视而不见。 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了。 独孤焕轻轻呷了一口茶,不禁叹言好茶。 “风老板的场上风度真是令本侯佩服,不过你说得好,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往后嘛谁也把不准。对了,风老板,眼前之人也是你的熟人朋友吧,你为何如此视若无睹,你不是特地进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吗?” 独孤焕今日说话,特别厉害,若无心便糊涂带过,若有心,便直击心扉。 风花明白得很,她突然好像太明白了。 “我的侯爷,您这是何意?不太明白!” 风花故意摆出一副无知的表情,这姿态尤为委屈,我见犹怜。 “风老板,本侯一直在等你奉茶过来,本侯知道你会来,只是比我料想的晚了一小许,不过还是不出本侯所料!” 独孤焕再次呷了一口茶,如此轻描淡写的把话说了出来,然后眼神聚焦在了风花的身上。 “这……” 风花临时也哑然! “就直接说吧,本侯知道你们在为袁缺做事,说得不好听,你们是一伙的,今日本侯亲自前来就是想跟你们聊聊袁缺的事情,刚才与楚门主聊了半天,可是他一直在跟本侯打马虎眼,一点都不实诚,所以这天很难聊下去,幸亏风老板你来了,你可是一位极为擅长聊天的人,更何况是一个顾盼生姿的美丽俏女人,一定会把事情聊得清楚明白的。” 独孤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平和,就像是与朋友说一些家长里短一般,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压迫感,可是这在风花与楚怀忠听来,却有如泰山压顶般沉重。 “好好好,聊天,侯爷说聊天,就有幸陪侯爷聊聊!” 风花此时的笑多少有些别扭,但已经是极为的控制脸部情绪了。 独孤焕看着风花,很亲和地说道:“风老板,你是选择站着聊,还是坐着聊,还是像楚门主一般跪着跟本侯聊?” 这独孤焕还真是厉害,而这种厉害来得如此让人不知所措,绵柔的方式之中却夹着风雨雷暴,让人瞬间体验冰火两重天的强烈刺激与剧烈的痛击。 “您是侯爷,也是未来的枭城之王,您想让我怎么聊,我就怎么聊,不论怎么聊,都是对我们的一种恩赐!” 风花不改场面上那一套,不论有没有用,但习惯性的还是得用上。 此时,雪月楼的雄伟的高阁门庭之前又涌来了更多的官兵,而且把雪月楼重得围住了,而官兵都在执行命令,把本来要进这里消费的各路人都排走了,说今日有公务在此,暂时才楼,外人不得踏足半步。 顿时外围聚满了很多人,都看着这场面议论纷纷,更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指指点点之中透出莫名其妙状。 而时不待看到这一切,心中自是气不过来,在大厅之中与官后发生了冲突,竟然还动起手来打伤了几人,可是最终趋于形势也不再反抗,被兵卒控制了起来。 下面乱糟糟的场面,动静很大,虽然此厢房深居最深处,但不免听到些动静,风花顿时也明白了一切。 “侯爷,高高在上,一句话的事情,雪月楼说不复存在果真一言成真,侯爷是想把我雪月楼给端了吗?” 风花此时的语气有些冷了,因为她知道事到如今,没有必要一味的摇尾乞怜,因为她知道独孤焕是有备而来,所有的以前的套路是没有用了,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了。 “风老板,本侯今日本是特来吃上雪月楼上等佳肴的,毕竟有段时日未来了,可是本侯在想,与其心心恋恋记挂着一件事情,还不如没有一件事情,这样就断了念想,也是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风老板,你说本侯所言是否有些道理呢?” 独孤焕话风辛辣,直呛人心。 “侯爷,雪月楼犯了什么事,为何要侯爷亲自来办理,若真有犯事,也该由铁律司直辖行事啊?” 风花故装不解。 “风老板,本侯闲来无趣,临冬时季,天寒心不适,总该找点事情来热热身吧,你们就当本侯无事若风云吧,但是,本侯行事说不上英明神武吧,但起码从来都是有着来龙去脉的,想必两位心中此刻再清楚明白不过了吧?” 每一席话的最后,独孤焕都加上一句反问,而这一句反问却是字字如锋,直插胸肋,让人痛不敢言,言而无绪。 风花这个时候终于看向了楚怀忠,而楚怀忠也看着风花,两人眼神互视,都心照不宣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交流的眼神,看来你们都明白了,既是明白,那就开诚布公吧!” 独孤焕正坐于椅子上,看着一站一跪的二人,等待他们开腔说事。 可是二人却神情严肃,目光却坚定的,但就是不说话。 “不是要与本侯聊天嘛,说话啊,谁先说都行,本侯听着!” 独孤焕很自然。 “侯爷,今日你如此大动作来雪月楼,定是该知道的或许想要我们说的你应该都了然于胸,我们何必再说什么呢?你是一城之高权,我们小老百姓能说什么,不论是欲加之罪,还侯爷的一时兴起,我们只有被动的份,还是主动的权。” 风花话虽是笑意中吐出来的,但是神情却有些不服气,表示着软绵的抗议。 独孤焕故意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惋惜,然后侧了一下身子,说道:“俗语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很多事情能做,为什么不能说呢?你们怕什么呢?你们可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你们都是一方翘楚,什么大场或大风浪没见过,本侯更加肯定你们是侠义之人,什么事情摊出来或许都是正义之事,有什么不好说呢?” 风花与楚怀忠二人此刻觉得眼前的独孤焕似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看来长时间以来他们对独孤焕还是不甚了解,此刻的这种方式简直无法让人见招拆招,这看过去根本就无招可拆,全是抛出了可能然后最后被其实锤,由不得半分的辩解。 可是也正是如此,却偏偏如此强烈要求着他们自己讲出来辩解,这种手段果然是别出心裁而令人无法自处。 风花也不屑说了。 “你们所做的一切,我的人都有了解,或许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或许你们的一举一动全在本侯的掌握之下,所以,你们跟袁缺做的那些事情,从某些方面而言,是对本侯有利,所以我便顺水推舟睁只眼闭只眼。实不相瞒,今日本侯前来,故作阵仗,一来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二来呢的的确确想与你们交交心,看能不能在外人看似决裂的情形之下,我们再能够深入的合作,或者直接说跟袁缺合作。” 独孤焕此言一出,风花与楚怀忠再次对视,有些意外。 但是只是眼神交会,却还是自自不想说话。 “看来,你们是信不过本侯,本侯说得金口倍渴你们都无动于衷,好像就般认罪受罚,任我宰割。” 独孤焕语气也有些急了。 其实风花与楚怀忠也是有心会,便是多说无益,不如一直如此沉默不言,最终的决定权都在独孤焕嘴上,又何必多此一举,说多错多,话柄更多。 “你们是在跟本侯耍心计是吧?没有必要,或本侯真是想兴师问罪,何必苦口婆心又是讲道理又摆动作表演,何必干脆将你们就地正法不来得干净,你们自己想想!” 独孤焕面对这种沉默不配合,心中是急了,也来了气性。 第263章 势急逼反 风花与楚怀忠此刻也知道,今日是个劫,或许这一关是难逃得过去了,只是不知道独孤焕到底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在想什么,本侯自是知道,不过你们也别想得太复杂,本侯知道你们与袁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本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们明明白白地告诉本侯,袁缺在哪里?” “侯爷,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们怎么会跟袁公子扯上关系呢?眼下谁都知道整个枭城在海捕搜寻于他,这个罪过我们可担不起,侯爷……” 风花再次想辩开。 独孤焕根本不理会,直接冷言道:“风老板,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就不必要强词相辩,该如何面对,就是一个大实话的事,你们的底细本侯也是摸得七七八八了,就开诚布公吧,本侯耐心有限。” “噢,对了,本侯不妨直言相告,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对袁缺个人的崇拜还是因为伯侯的旧情,总而言之,眼下你们得把袁缺给我叫出来,就算你们执意不说,我相信袁缺不可能不顾情义而眼见你们受罪。” 独孤焕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就是想见到袁缺本人。 “侯爷,敢问一句,现在鸿鹄门是不是已在你的人手里了?” 楚怀忠再次确认。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那不然呢?我的楚门主!” 楚怀忠算是彻底心寒了。 鸿鹄门里涌入了大量的人,虽然不像是官兵之类的,但都是独孤焕派来的人,在瞬息之间,以雷霆之势将鸿鹄门所有的出入口封掉了,原本在总部的人都散在外面,呆在其间的人不是很多,这么来势汹汹的突然袭击,而且是奉西鹫侯爷之命前来的,任谁也不敢反抗。 楚怀仁、楚怀义两兄弟也叫大家不必反抗,一切事情静观其变。 当所有人涌进来四处搜查之后,结果一无所获,领头的人却是大大生疑,一直不相信这次突袭的结果。 此次行动,独孤焕没有动用到官兵,看来都是自己的心腹之属,看来他也不想把事情闹那么大。 楚怀仁和楚怀义也是知道,自己的大哥被西鹫侯爷叫过去,必然也是被控制住了,这一切断然不可能冲动,一切要等待有了真正眉目才能见机行事。 而且,眼前来的这帮人,都是陌生的面孔,看来这些都是平日里独孤焕潜藏的实力,在关键时刻才会出动。 “你们赶紧把袁缺他们交出来!” 几位领头的来到楚怀仁和楚怀义跟前,语气间还是平和的。 楚怀仁与楚怀义被控制住了,被多人反手扭押着,虽然没有楚怀忠那般下跪,但这种憋屈也是有苦难言的。 “各位爷,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哪里知道袁缺在何处啊?这其间必然有什么误会吧?” 楚怀仁陪笑着,看着他们说道。 “别说那么多,侯爷已收悉风声了,识趣的老实照行动,也别把大家的脸都撕破才好。” 楚怀仁与楚怀义一时沉默了,看来再说什么,在他们眼中还是狡辩。 “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理说这个时候,楚二哥他们会送东西进来,眼下等这么久了,为何尚未有动静!” 贺莽心感不妙,便走来走去。 袁缺静在一处,木凌风与杨紫梦也随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是有些担心。 他们在密室之中,此处即是无与隔世的样子,外面不管发生任何大动静,此间也是很难听得到动静的。 “一大早,楚大哥便来告知我们,独孤焕约了他去谈事情,不知道眼下情况如何了?” 木凌风也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杨紫梦轻轻拉了一下袁缺的衣袖,很温柔地看着他,说道:“袁缺,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我心里一阵阵莫名的慌,总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声,再听贺大哥与木大哥这么一说,眼下我心跳得厉害,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袁缺冷静地说道:“或许大家心里都有这样的不好预感,或许该来的事情总会来的,方才我也是在想,当初我就不应该叫楚大哥跟我一同前往铁律司后崖山洞,见到了那假的父亲,此事必然绮萱夫人已知道晓一些情况,而当时我也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心急脑塞,若是把那假的伯侯了结了,或许会干脆些,现在思来想去,这真的是一个后患。”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想起来更加担心了,急切的表情更是无以复加。 袁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从他的话语间及眼神之中也渗出了担心。 他又接说道:“原来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的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沉下心去想过,想想我们与楚大哥之间的关系,就算本以为做得很隐秘,但是这枭城之中眼线盘杂,别说其它,就是独孤焕所隐藏的实力我们根本一无所知,或许我们的底细他早就了然知晓,再者便是还有那一股我们一直未摸到半点眉目的潜藏势力,我们的一切行动,或许都在他们的眼线之中……唉,现在想来,真的是太大意,太蠢了,如此一想,最终定然会累及鸿鹄门,楚大哥他们迟早会出事……” 袁缺说到这里,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踱了几步,焦虑之心已是按捺不住。 “袁缺,你说楚家三位哥哥不会出事了吧?” 杨紫梦很依赖地看着袁缺,美容的脸上一阵急色。 袁缺轻声对杨紫梦说道:“希望不会有什么事发生,或许等楚大哥跟独孤焕见完面回来之后,我们就知道了……” “可是眼下恐怕已经有事发生了,兄弟啊,你还记得当时楚家三位兄台说过吗,我们在此间只有他们三人知晓,而每日的吃食都得他们三人其中一人亲自送,而且都是按时而行,若在时辰上有偏差,而且偏差很大的话,证明可能发生事情了,这可是他们提前跟我们提醒过的,而按理而言,早餐早就该到了,我怕眼下都迟了快有两个时辰了吧,都应该到中午了吧?” 贺莽语气中已然笃定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贺莽实在有些不放心,所以如此提议。 “贺兄,当时楚大哥他们再三交待过我们,若是真有事,也不要贸然出去,要有一个时除非缓冲,要不我们再等等看看。” 木凌风说是如此说,可是看得出来,他也是急得不得开交。 “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人找得到这里?” 木凌风看着大家,问了一下。 “此间密室,或许除了楚家三位哥哥知道晓,整个鸿鹄门的人定然是不知的,这可是极为绝密之暗室,这个倒是可以放心,但是若真是外面发生了事情,我们如此坐等,是不是有些太被动了。” 贺莽回了木凌风的问题。 袁缺此时忧郁地补充一句,说道:“再有就是,或许我们在鸿鹄门这事早就暴露出去了,只是知情者或许尚未等到最好的时机来揭露,一旦他们要行动的话,尽管他们一时间找不到我们藏身之处,但是势必然会连累整个鸿鹄门,尤其是楚家三位哥哥。” 袁缺好像也想到了最坏的一面了,因为从眼前的形势来看,似乎天已近午了,可是他们的早食之物都未见送过来,此等情况极为不妙。 在外面,楚怀仁与楚怀义及一些心腹之人,都被独孤焕的人控制着,一个个都问,可是鸿鹄门的人当然不知道袁缺在哪里,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在哪里。 所以这帮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他们开始一个个挨着问,若是回答不出来的,便直接一刀结果一条命,如此残忍的索逼方式,他们说是这是侯爷的命令,也是背叛侯爷的下场。 如此一来,大家都认栽了,都说不知道,见一个个鸿鹄门的兄弟成为刀剑之下的亡魂,楚怀仁和楚怀义眼神开始暴红,他们似乎有想反抗的意思,看着兄弟们的惨死,那种绞心之痛无以言表。 已经被砍了十多人了,血渍漫流开来,楚怀仁与楚怀义再次浮现出当初那般黑衣人来屠门的场景,不过那时还可以极为反抗搏杀,就算是死也不会像这样窝囊的任人宰割,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瞬间倒在血泊之中,而且都是跟着他们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不论跟随时间长或短,但只要入了门便是一家人,这看着家人兄弟在眼前无辜地死去,这种痛怎么能压制得住。 暴发了,要暴发了……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他们即将暴发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进来一帮人也冲了进来。 声音是一个冷冰的女声,来人正是玉见晚。 她带着一帮铁律司的人冲了进来,还有何解与刘以阔跟着她一同前来的。 “铁律司的人?” 这帮人见玉见晚他们冲进来,而且个个把手持兵器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当玉见晚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十多具尸体和满地血渍,突然冷眼扫了一眼这帮人,冰冷地斥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竟然如此猖狂行凶!” “我们行事,你们铁律司最好别插手,省得惹麻烦。” 领头的人一脸不在乎,甚至还有些趾高气昂。 “但凡枭城之内出现此等事,皆为我铁律司所属之权责,大家给我把这帮贼人拿下再说!” 玉见晚毫不客气,一个极为漂亮的抄花手,瞬间一阵清脆龙吟之声发出,她的软剑已抖在手中,剑锋指向带头的几个,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逼近他们,也算是最后的一切警告,若是放下抵抗,便免除一场血斗。 “我说这位美人头,你应该是铁律司冷玫瑰玉统领吧,你要拔剑之前要搞清楚,我们在办什么事,是谁在办事?我们是奉西鹫侯爷之命前来的,所以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那领头人直接把独孤焕摆了出来。 玉见晚听了之后,果然停了一下。 “西鹫侯爷?!西鹫侯为何会如此对待鸿鹄门啊?一个王权,一个江湖门派,这怎么能扯得上关系,再说了,就算你领的是侯爷的命令,可是你们如此这般肆意屠杀,于情于法都不容,我管你奉何人之命,再大的权在不过法,给我拿下!” 玉见晚似乎不管那么多,霍出去了。 “玉统领,你要想清楚,你这是不把侯爷放在眼里,你可知道后果,再者,我们的人多,真的打起来,我们可不管你们铁律司还是什么的……” 这领头的还算有些理智,可是玉见晚被他这话反而激怒了,这明显是在威胁。 玉见晚一声令下,何解与刘以阔带着人会直接上去拿人,怎么能束手就擒呢,当然就是一阵拼杀。 铁律司来的人不多,明显不到他们人的一半,所以如此一打起来,在人群人必然吃亏,而且来的人个个武功都不错,尤其是带头的几位,功夫还是了得的,只不过玉见晚一个已抵住了他们三个,一时打得火热。 楚怀仁与楚怀义本来就不想再忍了,借此机会顿时暴发了,而那帮鸿鹄门的兄弟也是突然跟着极为反抗起来,夺刀夺剑,把刚才那股看着兄弟倒在眼前的仇恨瞬间发泄出来,也不管那么多了,夺过武器便把那些人想尽快杀掉以为兄弟报仇。 鸿鹄门被控制的人一反抗,顿时与铁律司合为一方,那人便比独孤焕的人多了许多,这样,那整个势头便强大起来。 玉见晚对抗着三大高手,虽然一直处于游刃有余之状,可是一时也难以压制住他们,毕竟他们三人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刀风凌厉,出手快捷,很多次与玉见晚的软剑缠在一起,形成硬生重的搏力状态,如此一个姑娘搏力三位大汉那定然有些不济,玉见晚也深知这是他们的套路,是故意这样让其剑法精妙施展不开,但玉见晚也是老手,如此她都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抽离开来,重新进行攻击,软剑所到之处,始终纠结在三柄大刀的中间。 楚怀仁与楚怀义很快击倒几人,夺过他们手中的剑,一时施展剑法,有一种所向无敌的感觉,直接见一个杀一个,也没有顾及太多后果了,因为他们彻底被激怒了。 何解手中的剑也是极占优势的,刘以阔手里的刀更是横行在前,对付那些属下没有任何难度,不过他们尽可能地不杀人,只是将其击倒或制服。 楚怀仁与楚怀义此时杀开来,直接过来帮玉见晚解围,一时形成了三对三的局面,那整个优势立呈高下。 楚家两兄弟满腔怒火,每次出剑都是制死之招,逼得对手连连后退,根本很难有还手之力,玉见晚见势不妙,还友好地提醒说道:“楚家兄弟,剑下留活口!” 楚怀仁与楚怀义哪听得进去,一找到绝杀之机,一剑下去,直接结果了那两人的性命,继而又杀向其它人。 玉见晚的对手已被制服,本见他倒地已不敢还手,可是突然楚怀义一个掠身顺过,剑锋一闪,直接把那人的喉咙割断,那人张嘴满血,吱吱了几声便断气裁下。 玉见晚看着这一幕,本想阻止,可是来不及了,只是在原地摇了摇头。 铁律司的人也死了不少,鸿鹄门的兄弟死的更多,但是总算还是把对方余下的少数给制服了,可是在鸿鹄门人面前是没有活口的。 虽然铁律司的人刀剑之下还有活口,但是楚怀仁突然大叫一声:“兄弟们,一个不要留,以绝后患!” 此声命令之下,他们冲到原本铁律司的人制服的那些人前面,也不顾他们的阻挡,直接去结果那帮人的命。 何解与刘以阔其间强加阻拦,都跟楚怀仁与楚怀义冲突起来了,结果玉见晚给他们一个眼色,他们便收起了武器,眼看着鸿鹄门的人将所有剩下的人一个个杀掉。 寒气吹过,孤冷一片,血渍满地,犹若昨日。 如此惨景,玉见晚也是当时见过的,此刻心中无尽感慨,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玉统领,你们又一次救了我们,请受我们一拜之谢!” 突然楚怀仁与楚怀义叫上剩下的兄弟们,竟然齐刷刷地跪向铁律司的人,这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是装腔作势,而那一般更是一种兄弟大义的情怀满溢。 玉见晚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忙弯腰去扶楚怀仁与楚怀义,叫他们赶快起来。 他们站了起来。 然后把武器全丢在地上。 “今日此事,虽然我们是无辜的,实属正当防卫,现我们人都在此,一切后果由玉统领定夺吧!” 楚怀仁走近玉见晚,很真诚的说道。 楚怀义也走过来说道:“人之常理,法之常情,法度之间,我们兄弟甘愿领受,不论铁律司对我们作对任何裁夺,我们都欣然接受,不过玉统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不论如何,希望法度之外能放过我们这帮兄弟,他们是无辜,一切责任由我们兄弟承担。” 大义凛然之下,玉见晚一时有些感慨与感动。 第264章 恩人朋友 玉见晚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剩下来的伤痕累累的鸿鹄门的人,没有说话。 “玉统领,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何解上前来,问玉见晚的意见。 玉见晚说道:“两位门主大哥,今日我与何副统与刘副统出城巡查之时,在街角一处碰上了你们的大哥,看他行色匆匆,便上前打了个招呼,不过看他焦虑神情之下,有些欲言又止,只是说了一句,若是我们有空闲之时,可以来鸿鹄看看,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楚怀仁与楚怀义听得惊奇,原来玉见晚他们来到此处,并非偶然,也算是偶然之中的特意经过,一切都是自己的大哥心中早有预料。 “看得出来,你们大哥楚门主心中早觉不对,所以有意无意的提醒了这一句,刚开始我们还没有放在心上,或许也是机缘吧,因为从东南角去调解了一趟斗殴案,回程鬼使神差路经此地,顺道过来看看,结果还真让我们给碰上了!” 玉见晚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突然紧蹙一下,问道:“这些人都是西鹫侯派来的人,如此光明正大的来你们鸿鹄门滋事,到底是何缘由?” 看来玉见晚早就想知道其目的是什么了,但看得出来,玉见晚也知道了一些鸿鹄门与独孤焕的关系,只是不愿意说太多,而此时竟然出现如此刀兵相见的场景,或许真是意外之外的事情。 楚怀仁与楚怀义互视一眼,都不敢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们是不是来问你们打探袁缺的下落?” 玉见晚主动说了想法,而且说得很委婉,竟然用了“打听”字眼。 楚怀仁楚怀义一惊,他们的眼神看着玉见晚,玉见晚那洞悉的眼神也看向他们,透露出她好像早就知道一些事情的感觉。 楚怀仁与楚怀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觉得惊讶。 “二位不必觉得惊诧,我也只是猜测一番,想我们的西鹫侯爷,他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把袁缺找到,或许说也同时把绮萱夫人找到。” 显然,玉见晚是把话题侧开了很多,不再给楚家兄弟难为。 “噢,噢,明白,我们明白,不过刚才一时气急,把侯爷的人都杀了,看来鸿鹄门从此或许将要从枭城消失了!” 楚怀仁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玉见晚此时转身对何解与刘以阔传达命令,说把方才死掉的几位铁律司的人先运回去以殉公厚葬。 刘以阔与何解当然知道玉见晚的心思,所以便命人把尸体抬起来便离开了。 “那鸿鹄门兄弟的后事,你们怎么处理?” 玉见晚找了个话题问楚怀仁他们。 楚怀义向前回答说道:“回玉统领,我们鸿鹄门在南门后山有一处专属的门人塚,所有死掉的兄弟基本都埋在那里,稍后我们会把今日死去的兄弟也运过去安葬了。” 玉见晚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伤感,毕竟累累尸身,看着怎么能不令人觉得残忍可惜。 “有时候,为朋友真的可以做出不计后果的牺牲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湖义气吗?” 玉见晚突然像是问,又像是自发的由衷的感慨。 楚怀仁说道:“玉统领,你既然已对我们不予追究,那到时候侯爷那边该如何交待啊?” 楚怀仁这话也是想故意绕开话题。 玉见晚幽幽笑了一下,那冷艳的脸庞此刻这么一笑,有若空谷幽兰,特别清丽秀美,她说道:“你们可以为朋友不计后果,有时候我也想有机会如此做,因为以前有一个人,叫我如何去体会朋友二字,他就是袁缺!” 玉见晚这分明是故意说出来,实则在扯出一些藏在楚家兄弟心中的事情。 “玉统领说得对,袁辅司,噢不,袁少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一位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大人之士,既然玉统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兄弟也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们也是极为欣赏和佩服袁少侠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发生什么变故,竟然变成了枭城的海捕追拿之人,真是想不通,也是意外至极!” 楚怀仁说很真诚,但是真诚之外却有些勉强,尤其说到后面几话的时候。 玉见晚听出来了,此时也不想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楚家兄台,是知道袁缺在哪里的?对吧?” 楚怀仁与楚怀义再次对视,不知道如何作答,甚介窘迫的样子。 “放心啦,我玉见晚不屑使用小心思故意诓诈你们,我是真心实意的相问,因为袁缺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玉见晚似乎有些脸泛微红,略显不好意思。 楚怀仁与楚怀义大概也看出了一些意思,但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玉见晚见他样还是如此对自己,也不必去刻意勉强什么了,便说道:“既然你们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也知道他现在安好,一切心安了。还有,今日之事,已经把一切都扯破了,你们还是赶快想办法离开吧,鸿鹄门此地不能再呆了,西鹫侯爷必然会派大军过来清剿的,我也先告辞了!” 玉见晚说罢,便转身欲离去。 “玉统领……” 楚怀仁叫住了玉见晚,玉见晚马上顿住脚步,但没有转身。 “袁少侠很好!” 听到这话,玉见晚也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然后往门外走去。 “二哥,这玉统领会不会……” 楚怀义见玉见晚一走,便急着想问,可是被楚怀仁打住了话,说道:“三弟,玉统领不是那样的人,你还看不出来嘛,她跟袁兄弟是朋友,而且还不止朋友,她也算是我们鸿鹄门的两次救命恩人,她不会的,就算她会,我们欠她的,也无所谓了。” 楚怀仁由衷的感慨道。 “不知道大哥在那边怎么样了,我看也是凶多吉少,我们得想办法去救大哥啊!” 楚怀义一时急切难耐。 楚怀仁说道:“若是大哥在此,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冲动做事,以他的想法,他必然先把死去的这帮兄弟们如何善后,然后再计较个人安危!” 楚怀义急是急,但楚怀仁所说他也是明白的。 于是两兄弟赶紧命人把死去的兄弟们很弄好,准备用平日运送药财的板车把尸体拉去后山安葬。 兄弟们都在忙碌,这个时候楚怀仁和楚怀义才闪到后院,通过深幽转道,才来到暗室之处。 门一开,贺莽马上迎了上去,当看到楚怀仁和楚怀义满身血渍挤进来,他们似乎都明白了。 “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们满身沾染的血,是不是有人对鸿鹄门下手了?” 贺莽急问道。 楚怀仁忙说道:“是的,是独孤焕,是他派来前来逼我们交出你们,看来所有的一切独孤焕是已知晓了,所以此地不能再留了,我们得想办法赶快离开。” “那楚大哥怎么办?既然独孤焕开始痛下杀手了,那楚大哥一人过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木凌风急着说道。 “大哥交待过,无论如何要保证袁兄弟和你们的安全,我们个人事小,所以我们先想办法先撤离此地,方才我们已把独孤焕派来的人杀光了,趁着独孤焕边还未收到消息之前,我们还有机会离开,若再迟缓便来不及了。” 楚怀仁急得一头汗。 “事到如今,大家只能分开撤去,听楚二哥的,赶快离去。” 袁缺说到此,杨紫梦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 “袁缺,你是不是想去救楚大哥?” 此言一出,大家惊奇看着袁缺。 袁缺没有否认,说道:“事到如今,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听我说,也不要再分歧浪费时间的了,楚大哥我一定要去救,你们必须先行跟楚二哥楚三哥他们离开。” 此时大家觉得不妥,都要跟着去。 尤其是楚怀仁与楚怀义更是强力阻止。 袁缺突然很严肃地说道:“此时此刻,容不得大家再浪费时间了,别争了,所有的事情皆由我而起,此次一去我当然与独孤焕对质一个说法,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把楚大哥迎回来!” 此时,一说完,袁缺突然闪动身法,人已眨眼就不见了。 大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袁缺闪身出去之后,便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他看着鸿鹄门的人都在忙着收拾死尸,袁缺见到鸿鹄门也死了那么多人,神情顿然黯然,不过他也不想让其它人看到他,所以他身轻如燕,闪过几个角落,避开了大家的视线,便很快闪到了近大门处。 可是刚欲想探头出门之时,突然他看到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此人脸上不知是惊是喜,美丽有容颜似有想哭的意思,那种情绪把她那本是冷艳的面庞扯动有些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 “是你?!” 袁缺停了下来,等着玉见晚的走近。 原来玉见晚没有走远,或许她也知道袁缺或许就在鸿鹄门中,所以她试着在此侯着,看有没有能看到袁缺,果不其然,她赌对了。 “袁缺,别来无恙吧?!” 声音很轻,情感很重,复杂的心境让她说话都有些失了中气。 “玉……玉姑娘,你怎么来啦?” 袁缺一时有些语塞,也是很意外。 “我是刻意在这里等你的,你信吗?” 玉见晚也不知道一时说些什么,所以就如扯家常般说,尽可能让自己情绪放松。 “看你这么急着出去,是不是要去救楚怀忠?” 玉见晚说得很清楚,袁缺听得更是吃惊。 “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这一切你知道……” 袁缺看着玉见晚已走到自己面前了,却不敢去接她那用情的眼睛。 “既然你知道了,事不宜迟,我得赶快赶过去,玉统领若是要阻止吗?” 袁缺这才正眼看着玉见晚,刚看着她那久违的冷艳脸庞,不觉一种熟悉的朋友的味道直入心扉。 “我当然要阻止,你如此贸然冲出去,很快便会被人发现,你现在是众矢之的,到时候不但救了不楚怀忠,连你自己的命都搭上,任凭你武功盖世,如何抵得过千军万马。” 玉见晚字字在理,听得袁缺顿时冲动消了一大半。 玉见晚知道突然冲了过去,她这一下真的冲动了,因为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她竟然冲上去抱住了袁缺,然后顺便脸凑到袁缺耳朵边轻轻说道:“跟我来!” 原本袁缺被玉见晚突如其来的拥抱惊了一下,身子如电般一触,但听到玉见晚说跟她去,他顿时心中紧张感放了下来。 玉见晚一个猛转身便出去了。 袁缺马上紧跟其后。 当袁缺跟着玉见晚来到鸿鹄门右侧墙角一个死角之时,玉见晚再次慢慢走近袁缺。 刚才袁缺被猝不及防地抱了一下,此刻还以为她会再旧戏重演,所以一时都有些紧张。 可是玉见晚这次没有扑上来,而是说道:“脱衣服!” “啊!?脱衣服?” 袁缺差点没惊呼出来。 “玉姑娘,别开玩笑了,人命关天,刻不容缓啊,你是来故意阻止我的吗?还是来抓我的?” 袁缺是有些急了。 玉见晚突然从墙角处扯下一样东西,袁缺定睛一看,多么熟悉的服饰,这不是铁律司的兵士的官服吗? 袁缺顿时明白了,原来玉见晚真是要帮他。 所以玉见晚很识趣的转过身去,袁缺也是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脱下然后换上。 当袁缺换上行头之后,玉见晚突然在墙角的黑灰角落用力抓磨一几下,然后双手直接招呼到袁缺的脸上,轻轻的磨着,袁缺一时急,瞬间抓住玉见晚的手,此时玉见晚一惊,全身一震,便停止抹袁缺的脸,忙抽回手,转过身去,说道:“把脸抹黑些,免得别人看出来!” 袁缺反应过来,于是自己在自己脸上乱抹一顿,瞬间整个帅气的脸变得污秽失去了精神,不过乍一看过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玉见晚转身看过去,竟然突然忍不住笑了,说道:“还是那么回事,好了,事不宜迟,你合着墙角的刀,跟在我身后!” 袁缺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相信玉见晚,所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立马去照执行。 玉见晚带着袁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几步,看到街角处拴着几匹马,而其中一匹黑光发亮高大健硕的马,袁缺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玉见晚的爱马“黑烟”嘛! 袁缺心想,玉见晚怎么会知道事情会如此,为什么准备得如此周到,而此迎面走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何解与刘以阔,他们来到袁缺跟前,很客气的开怀一笑,啥也没说,大家心照不宣。 看来这一切,玉见晚他们三人是刻意安排好的。 几人骑上马,便策驰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巡兵,一重一重的,真是高度警戒,而且各处街边还有海捕袁缺的公告张贴着,袁缺看着这一切,不免心里有些虚。 不尤其是一层层巡兵,向玉见晚打招呼的时候,都要问这么急着赶去哪里? 玉见晚回他们就是刚办完事情,赶回铁律司。 这也没有错,铁律司的方向与雪月楼本相距没多远,大概是同一个方向,而这样更加能光明正大的奔驰过去了。 不过一路上,还有铁律司的人,他们见到玉统领之时都要行礼,但是看到袁缺一脸黑尘的样子,都有些莫明其妙,都在想这个人是谁,虽然是同僚,可是一时就是想不起他是谁,不过由于奔驰过急,一时过脑也就过去了。 很快,便接近了雪月楼。 玉见晚与袁缺在一个安全的拐角处便分开了。 接下来,便是他个人如何应对无法预知的事情了。 袁缺一身铁律司的打扮,便大摇大摆地往雪月楼走去,但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雪月楼被重重围住,袁缺一看便知道是独孤焕带来的兵甲。 外面很多老百姓也在远远的围观,还在议论纷纷,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缺躲在人群之后,突然看到耀武司的人已过了一帮兵甲,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守卫官兵便告诉耀武司的人说是西就侯爷把酒楼包了,正在里面用膳呢。 耀武司的人虽然还是觉得蹊跷,但听到是侯爷包楼用外,也就不再怀疑什么了,便撤了去。 袁缺看到这铁桶般的守卫,看着连只苍蝇都无法飞入,更何况是一个人,还要通过大门进去。 袁缺远远在观察,这雪月楼虽然在此街之上属最高最雄伟的建体,但是却未曾连接其它建筑依建,除了高耸的楼墙之外,似乎能进入的也就只有正大门一处了,实在看不出来还有哪些地方可以绕过进入的。 袁缺目测了一下,楼墙之有一处天阁窗,似乎是二楼某个厢房透开的,从这里可以直接进入二楼,而且凭袁缺的轻功定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难就难在此处当街,下面全是兵卒守着,只要一动便会被发现。 眼下,别无他法! 第265章 束手就范 袁缺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有快马驰来,直接到来重重守军前停下下马。 然后那下马之人跟迎来的领头之人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便匆匆转身往雪月楼中走去。 此时独孤焕他们已经转移到大堂了,而风花、楚怀忠与时不待就被捆绑在大堂中的三条柱子上。 独孤焕就坐在大堂中央的一张椅子上,极为有耐心地就这么坐着,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方才门外那接头之人匆匆走了进来,行了大礼之后,然后在独孤焕的耳边传了话。 独孤焕眼睛一睁,刚开始很惊奇,后来便又笑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说道:“如此说来,那更印证了这铁的事实。” 当那人被独孤焕退下去的时候,独孤焕站了起来,转了一圈,然后走近楚怀忠,说道:“楚门主,本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派去你们鸿鹄门的人全部被杀了,你可高兴!” 独孤焕竟然这么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结果,而且脸上没有一丝的愤怒与可惜,反而更有一种自鸣得意的感觉。 这的确让人猜不透。 吃惊的更是楚怀忠,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但是独孤焕在这个候定然不会说假话,但是既是自己的人被尽杀了,他为什么不怒却还开心的样子? “我说侯爷,你的人都被杀光了,为什么看你还那么高兴呢?” 时不待本来有些气不过,但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或许实在是在无聊了,如此扯上几句当作遣心啦。 独孤焕看了时不待一眼,说道:“我派去的都是高手,而且人数众多,想想凭仅在鸿鹄门中里现有的人根本就无法做到让一众高手全杀了,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袁缺出现了,我而如此有耐心的在此等待,其最终目的就是等待他的到来,若是我的人被杀了,那么他定然会尽快赶到这里营救楚怀忠,因为我相信袁缺的义气,他也猜到了事情的端倪,一定会现身!” 风花此时听着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侯爷就是侯爷,出手如此阔气,竟然用那么多人的命只为换得袁公子的出现,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 独孤焕走近风花,故意将头无尽贴近她那风情秀美的脸,然后发出了阵阵笑,这笑没有阴险,而是笑得坦然,倒回身子,说道:“说实话,此结果刚开始有也是有些吃惊的,原本本侯是没有想到的,最多就是人被打退回来,没曾想鸿鹄门却是立定了决心,不惜绝地反击殊死一搏,想来一个鱼死网破,看来枭城从此已经没有了鸿鹄门的立锥之地,楚门主,楚怀忠!” 独孤焕叫楚怀忠的时候声音特别重,而且阴鸷般的眼神直接盯了过去。 这声音很大,外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反正袁缺在人群角落是听到了,他听力异于常人,此声音一听便是独孤焕,他决然肯定。 不过听到此声音,袁缺稍松了一口气,虽然独孤焕这语气极为豪横,但起码证明他还在跟楚怀忠说话,所以楚怀忠暂时没事。 这个时候,袁缺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自那个给独孤焕传话的领头人出来之后,便与身边的兵将也交头接耳了一下,那帮人便似乎在四下探望,尤其在人群之中,由于此时这些兵甲的扫视,导致在场的人都有些害怕,好像生怕看到自己惹事上身一般,都纷纷躁动起来,有的还纷纷逃离开了。 可是袁缺一身铁律司的制服在身,在人群之中,虽然在一个角落,但是还是很扎眼的,很快那些人的眼睛便扫了袁缺身上,不过他们没有停留,一直这样来回扫着,进而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很奇怪的事,刚才进去的那人突然又穿过人群消失了。 原来他又走了进去,在独孤焕耳根旁窃窃一番。 独孤焕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大笑起来。 那人下去之后,独孤焕突然对楚怀忠、时不待和风花说道:“本侯说的没错,袁缺果然讲义气,你们的救星来了!” 听到这里,三人一阵发慌,神色顿时大变,一副着急的模样。 “侯爷,您就不别在此与我们开玩笑了,我不是早说过了,估摸着袁公子早就离开了枭城不知所踪了,满大街的海捕告示已贴这么久,再说枭城城兵几乎全城出动挖地三尽都未曾找到他,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风花似乎被捆绑的绳索勒得太紧,自己扯了一个双臂,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假装镇定地说了这一番话,而这一番话也是说给楚怀忠与时不待听的。 “对啊,侯爷,我也想见我袁兄弟,可是他这个人太狠心了,如此抛下兄弟便自顾自己走了,说起来我都对他心存异见。” 时不待附和着风花的说法。 “侯爷,我想请问一句,我鸿鹄门的兄弟是否已全惨遭你的人之毒手,若真是如此,那我们鸿鹄门便是莫大的冤屈。” 楚怀忠也说了一句,他聪明地从另一个方向再次表明了与袁缺没有什么瓜葛。 ………… “好啦,好啦!你们三人别再故作无事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告诉你袁缺来了,本侯这就请他进来见见!” 独孤焕说完,便突然走到门口,故意大声地对外面的人群叫道:“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三人给杀了!” 这一声叫出,袁缺耳中听得真真的,顿时他心觉不妙。 而外面的看热闹的群众听到要杀人了,都吓得纷纷逃离现场,此时场面之上袁缺的身影便独立了出来。 “喂,那位铁律司的兄弟,你是来巡视的吗?我们侯爷请你进来一叙!” 突然一人对着独立那角落的袁缺叫唤道。 袁缺此时已知道他已被发现了。 他没有躲,也不说话,便正脚踏步,稳稳地朝人群之中走过去,而此时人群都有些剑拔弩张的紧迫感,都亮出了手中的兵器,不过看着袁缺走过来,都在带头人的示意之下让出一条道。 人群一闪开,雪月楼的大门便出现在袁缺眼前,而门中不深处,也看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那身影正远远地对目过来看着自己。 袁缺走进了雪月楼的大门,里面空空荡荡,而他一眼看过去,便依次看到被捆在柱子上的时不待、风花和楚怀忠,他们都身边多人拿着刀剑架在脖子之上。 “袁缺!你还是来了,太好了,我还怕你不来呢?哟,还一身铁律司的衣服,看来你还是对铁律存有深厚的感情啊,怎么脸涂成这样子,噢,对了,眼下枭城四处海捕于你,你是不敢明目见人啊!” 独孤焕很兴奋的样子,细细打量着袁缺,远远就抛出了这一连串的玩笑话。 而此时,袁缺站定才把目光看向独孤焕,冷笑一声,说道:“侯爷,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就是时时刻刻想着你,有些茶饭不思,你终于出现了,足音跫然,这可一解相思之苦啊!” 独孤焕乐得有些略显浮夸。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时不待也是激动万分,惊喜之余但又担忧至极,忙对袁缺说道:“真的是你啊,袁兄弟!” 楚怀忠与风花的表情跟时不待差不多,既惊又忧,而袁缺自是知道他们心中的顾虑。 “侯爷,说吧,你处心积虑要我现身过来,意欲何为?” 袁缺不想跟独孤焕绕圈子,便开门见山。 “意欲何为?问得好,不过你袁缺不是很聪明嘛,你猜不到本侯之用意吗?你定然是知道的,何必明知故问呢?” 独孤焕虽然很放松,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忌惮袁缺的,他慢慢将身子往身后涌上来的一帮兵甲边退过去,只是边说边摆出那自然的动作,这是在故意掩饰。 而且独孤焕眼神闪动,故意有意无意地把袁缺目光往楚怀忠、风花与时不待身上引,好像有意在提醒他,他的朋友还在他手上,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袁缺,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天生带有一种吸附力,所有人都愿意跟你交朋友,你看看你眼前这三位,我已知道他们都愿意为了你做事,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你不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无论本侯如何威逼利诱,可他们总是保持着心中坚守的那份保护你的信念,真是羡慕你,很得人心。实不相瞒,包括本侯在内,我也愿跟你做朋友,若非世事无常,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你说,对吗?” 独孤焕与袁缺保持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说出这样的话,神情却表示很投入,好像真的有些惋惜一般。 “或许是,或许不是,朋友是真心相待的,但我与侯爷永远不可能以真心相触,毕竟身份悬殊!” 袁缺或许根本不想回答他的话的,可是还是耐下性子说了。 “哈哈哈,好一个身份悬殊,事实上哪里悬殊,你可是堂堂伯侯的儿子,你本该也是侯爷,你我是堂兄弟,是一家人,你不觉得造化弄人吗?反正本侯深感遗憾,却只有怅然喟叹!” 独孤焕突然打起来感情牌,他又在闹哪一出? 袁缺听着,不作声,也不想扯太多的事情。 “侯爷,说吧,你想怎么样?” 见袁缺执意差开话题,而直接想进入正题,独孤焕也没办法再扯下去,便吁了一口气,说道:“夫人呢?你把夫人安置在何处?” “夫人自然在该在的地方,侯爷不必担心,她很好!” 独孤焕说道:“你既然现身了,当然是为救你的朋友而来,可是你也知道,本侯费了这么多的气力把你请出来,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能把他们放了吗?” “条件呢?” 袁缺冷冷地问道。 “条件?多日不见,袁缺我见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聪明了,你变笨了,你说条件是什么?难不成还要本侯说吗?本侯要你说!” 袁缺脱口而言:“以我来换他们!” 袁缺刚一落音,时不待、风花与楚怀忠便争取叫起来,极力挣扎着叫袁缺千万不要这么做。 独孤焕笑了,拍了拍掌,表示佩服的眼神直接射了过来,感慨道:“果然是有情有义,如此干脆,可是袁缺,你要知道他们可是三个人,若是以你一人来换他们三人,这交易恐怕是本侯有些吃亏吧,你袁缺是大义之人,定然也不会让本侯吃亏吧?” “那你想怎么样?” 袁缺冷言道。 “你的人加上夫人的人换他们三人,虽然二易三,本侯吃亏就吃亏一点啦,最起码吃亏得少一些。” 独孤焕说此话的时候,神情显得那么的无辜与无奈,好像真的受了些委屈一般。 “侯爷,你觉得可能吗?” 袁缺这一句话说得很低沉,但是其愤然之情已绽出。 “你在威胁本侯吗?袁缺,我知道你武功盖世,但又能怎么样呢?” 独孤焕此话一出,冷气横吹,突然雪月楼的大楼每一个角落冒出了埋伏已久的诸多的弓弩手,袁缺扫了一眼,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有,而且所处的角度极为灵活,乍一看便知道可以随时交替配合的那一种,而每一支箭所指向的便是袁缺所站的位置。 如此看来,还真是任由袁缺如何武功了得,在如此强大的阵势之下,似乎也毫无办法可言。 “袁缺,本侯明知道你万人敌,当然备有一手,本侯是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独孤焕此刻信心十足地看着袁缺。 “袁兄弟,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求你啦!” 时不待想挣扎,可是一动,脖子便蹭到了刀剑刃上,瞬间划破了皮,血便流了出来,可是他竟然毫不在乎。 风花与楚怀忠也是劝袁缺自行想办法离去。 袁缺笑了笑,看着他们三人,说道:“时大哥,楚大哥,风老板,我既然来了,便没有想着离开,再说了,我们的西鹫侯爷也不会打算让我离开,但是你们是被我连累的,所以想离开,定然是让你们离开。” “哈哈哈,袁缺,方才本侯跟你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其实呢,你这三位兄弟朋友还真没有那么重要,以你一人换他们三人在本侯看来那是绰绰有余之事,本侯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好了,但也是信守之人,你既然答应了愿以你换他们,本侯自是答应便是!” “好,那就这么办吧!” 袁缺如实地说道,干脆而坚决。 独孤焕说道:“可是,你是袁缺,说实在话,我们都怕你,你若是如此就能成交换,保不齐你会跑了,所以……” 独孤焕话没有说完,袁缺便把手中的刀丢在地上,然后闭上双垂手臂,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等待独孤焕的摆布。 时不待、风花与楚怀忠急得乱挣扎,哪怕是刀剑加身也不在乎,脖子上都划出了血也毫不在意,都嘶声地叫袁缺不要这样做,这样不值得。 袁缺也不理会,反正他好像执意这样束手就范。 独孤焕使了一个眼色,瞬间几上拿着粗大的绳索便冲了上来,马上去将袁缺手脚身子绕圈捆了起来,而袁缺果真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扎了一圈又一圈,而此时,袁缺后面突然有人大力一脚,竟然让袁缺硬生生地双膝跪了下去,然后双脚也瞬间被几人牢牢捆住了,而袁缺此时被束缚得死死的,不能动弹,身子只能如此僵直地跪着,而正对着独孤焕而跪。 时不待急得眼红脖子粗,风花也是猛地叫喊摇头,急出了眼泪,楚怀忠更是大叫着,但他们自己被捆着,也是无能为力。 袁缺眼神坚定,尽管如此无法动弹,如肉在案上,随意可以任人宰割,但他没有一丝的惧色。 独孤焕此时神情也是紧张而吃惊,他没有想到袁缺既然真的为了朋友会这么做,见袁缺已被完全控制,他才慢慢走了过来,走到袁缺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兄弟朋友的义气吗?值得吗?命都没有了,还要什么义气呢?本侯还真是想不通。” “侯爷,请你信守你所言,把他们放了吧!” 独孤焕围着袁缺绕了一圈,说道:“原以为你袁缺是聪明之人,没想到临了却是如此蠢笨,甚至有些愚痴,你就那么容易相信人嘛,此时你们都在本侯手上,本侯若反悔了呢?那你该怎么办?” 袁缺根本不屑看独孤焕,只是坚决地说道:“把他们三人放了!” “自己都死到临头了,你以这种语气跟本侯说话,你还真是蠢得可怜!噢,我明白了,你不是蠢,你应该是在赌本侯不会杀了你,对吧?” 独孤焕好像故意找话说,故意避开话题,他这是在气袁缺,可是袁缺还是那句话,就是叫独孤焕把时不待、楚怀忠与风花给放了。 见独孤焕故意迟迟未定,袁缺突然说道:“侯爷,你以为我这样就范就能任你摆布了吗?” 袁缺此话说得很自信,可把独孤焕吓了一跳,忙急转身看着袁缺。 第266章 一怒扭局 独孤焕看到了袁缺那种表情,更是惊一跳,或许这是他见过袁缺以来最为可怕的一次,袁缺脸上的狠直接从他凌厉的眼神中如飞镖飞了过来。 “侯爷,我再问你,你说过的话可算话,放了他们?” 袁缺一字字说得很慢,但是简直力透独孤焕的心胸,每一字如插进入独孤焕的胸前,连他自己都觉得竟然颤抖了几下。 独孤焕似乎有些陷进去了,但是很快回了神,忙抖了一下精神,看着时不待、风花和楚怀忠三人,再看看袁缺,然后强挤出笑脸说道:“袁缺,想不到你真狠起来,一个眼神都能让人不寒而栗,刚才本侯算是领教了,而且还差点被你把魂给勾了进去。” 独孤焕竟然很坦然地承认方才自己的失态,不过如此一说,也可以缓解自己心中的惧怕与紧张。 但回过头来,他说道:“袁缺,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不过你方才的话倒是刺激到本侯了,惹本侯一时不兑现说过的话,不知道你作何打算?本侯临时一想,真想不到,若是你没被五花大绑,你若放开一搏,或许本侯还是很惧怕,可是眼下你被如此束捆,还真想象不出来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手……” 独孤焕说着,还特意再绕一圈看着把袁缺捆得紧紧的那些绳子,如此严实而加强的捆绑,简直就是无从发力,任袁缺武功再高,或许也是无法一时逃脱的,如此一看,独孤焕笑着点点头,然后更加放心的来到袁缺跟前,而袁缺还是直挺挺地跪在独孤焕面前,这样的情形简直就是独孤焕想永久定格的场景。 独孤焕故意双手环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进而脸上泛起了阵阵不可一世的笑,而且越来越过份地说道:“袁缺,虽然你涉世未深,但或许也听过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你在本侯面前行如此大礼,本侯还真是有些受尊若惊,不知道你此刻的心境是什么的感受,哈哈哈……” 时不待他们三人一旁虽然也是刀剑架项,但是都为袁缺感到那种前所未有的耻辱,都低下头有些不忍直视。 袁缺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已经自信爆棚的独孤焕,脸上也泛起了一种自信的笑,说道:“侯爷,谢谢你教我为人之道!” 倏然间,袁缺笑意一敛,突然大吼一声“啊……” 此声音之大简直震耳欲聋,把在场所有人的震得有些摇晃不适应,甚至连后面拿着弓箭的层层人群都有些把不定手中的弓箭,都偏离了准心,有的竟然一惊之下竟然把控不放,那箭突然乱射了出来,还差点射到了独孤焕,有的还射到了自己人。 随着一阵“啪啪……”连串剧烈脆裂之声,袁缺身上的绳索竟然多处神奇的炸断开来,袁缺自然瞬间释放了自在。 这惊天之举简直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许这一瞬间来得太快太突然太炸烈,以致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不待、风花和楚怀忠的头还低着,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袁缺那神法的身影突然已闪向独孤焕。 独孤焕几乎把每一瞬间都看得清楚,只是来得速度太快,下意识的想速往退后,可是刚退几步,袁缺身影已闪到自己跟前,独孤焕忙出手慌乱出手,可是他已有些失魂似的凌乱出手,被袁缺三招两式便压了回去,然后袁缺一个幻影,绕了独孤焕身子一圈,突然再次回到独孤焕跟前面对面,而袁缺的右手已锁住独孤焕的喉咙。 或许后面的人再一次惊慌,都想冲上来护住独孤焕,可是刚冲出一步便看到袁缺已控制住了自己的主子,而后面有些弓箭手见状已慌乱发箭了,箭羽飞驰而来,有的射在那些护卫身上,而另外有两支箭竟然射在了独孤焕的臀部和左肩,独孤焕痛苦叫了几声。 原来袁缺方才故意在独孤焕身边绕一圈,其目的就是想让原本瞄准自己的弓箭往这边失手射过来,因为慌乱而失手,所以箭便乱发,反而让独孤焕成了一个活靶。 独孤焕中箭之后极为痛苦,虽然不是致命之箭,可是也是锥心刺骨之痛,而他眼睛快暴瞪出来看着袁缺,他或许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袁缺是怎么挣脱出来的,如此这般浑天神力到底是怎么爆发出来的。 当时不待、风花和楚怀忠回神之后,看着袁缺已控制住了独孤焕,不禁喜上心头,那种激动之心都快从嗓门里跳出来,不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大的变故,一切局面顿时反转,就连守在门外的众多将士都应声冲了进来,可是看到此时自己的侯爷竟然被袁缺锁喉控制住了,所以都停住了冲锋,都不敢轻举妄动。 “侯爷,只要有手稍一用力,我便能扭断你的脖子,还不快下命令。” 袁缺看着独孤焕,眼睛盯死了他,语气带着命令与威胁。 独孤焕还能怎么样,只能手轻轻摆了一下,那些架在时不待、风花与楚怀忠脖子上的刀剑便慢慢撤去。 而就在此时,袁缺再次做了一个令见者再次震撼的动作,他的脚突然一扫,勾起刚才自己丢在地上的刀在空中一提一送,刀破风飞向不远处的时不待。 只听得“咚”一声,刀飞驰而去钉在了时不待腰间处,而顺带把捆着时不待的紧绷的勒绳子给割断崩开,如此一松,时不待便用力往前一挣,所有的绳子被冲散,他自由了。 时不待一出来,便拔出钉在柱子上的刀,然后依次把风花与楚怀忠给解救了下来。 所有人看着他们都得到了自由,可是却不敢有任何动作,毕竟投鼠忌器,谁也不敢乱来。 时不待看了看全场,笑了笑,然后把刀丢在地上,对着袁缺说道:“袁兄弟,这虽然是铁律司的刀,但我用起来不顺手,待我把我的狼牙棒取出来!” 说着便大摇大摆的往店内走去。 风花与楚怀忠来到袁缺身边,都欣喜地看着他,那份激动之情不知道如何表达。 “楚大哥,风老板,你们都没事吧?” 二人都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 “侯爷,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袁缺一笑,提醒独孤焕一句。 “袁缺,虽然本侯在你手里,但你要搞清楚,这可是枭城,你既已现身,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 独孤焕虽然被控制,但是心中还是不服,毕竟在众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他侯爷的形象与尊严。 “我没有想过要逃,我为什么要逃,我还得感谢侯爷,选了一个好时机让我不再暗藏于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袁缺此刻看起来心情不错,所以说话也不是那种仇敌于独孤焕的感觉。 “袁缺,这样,你先放了本侯,本侯屁……臀部中箭,锥心刺痛,本侯让你们走,你看如何?” 独孤焕额头上渗出了汗,看得出来这是极为痛苦表情,也显得极为狼狈,想不到堂堂的西鹫侯爷刚才还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威仪,此刻却是如此这般委曲求全。 “独孤焕,虽然我无杀你之心,但暂时还不能放了你,毕竟你的命比我们的都值钱,可以价抵千军万马。” 袁缺看他的样子,本来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完全释放脸上的表情。 此时时不待出来了,扛着他的狼牙棒甚是威武,而后面还跟着一群人,看得出来,这些都是雪月楼的伙计,有男有女,而这些人袁缺当时也见过,似乎个个都是武功不弱的,只不过也是被独孤焕全部控制押在后面,此刻被时不待一并带了出来。 “袁兄弟,或许我们可以走了,是吗?” 时不待那股劲还揣在心腹之上,从脸上直接散发出来的自信,然后看了风花一眼,说道:“老板,伙计及姑娘们我也把他们带出来,看来以后雪月楼真的要关张了,心疼吗?” 风花笑了笑说道:“关就关呗,我早就预想着有这么一天,而且我们的侯爷还问过我这个问题,果不其然,遂侯爷之所愿了。” 风花这个时候顺着时不待的意,竟然像开玩笑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侯爷,你还不叫你后面的弓箭手放下手中的弓箭,万一再有个闪失或许射的就不是屁股了,侯爷金体何等尊贵……” 时不待看了看着后面那些弓箭手们还拉满着弓弦,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所以来一个友情提醒。 独孤焕不能回头,只能举起手一摆,后面的人全部把箭放了下来,顿时十分紧张的局面便暂时缓和。 “袁缺,真有你的,上回挟持了夫人,此次把本侯也给铆上了,看来下一步你要控制整个枭城了是吧?” 独孤焕在被袁缺迫着忍痛往外走的时候,也不忘嘴上痛快。 “侯爷或许说对了,若真如侯爷这般所说,早知道我便早动手了!” 袁缺这一不经意的回答,简直让本就疼痛中的独孤焕后悔不迭,眉头一拧,愁成了活该。 人群慢慢让开了道,独孤焕一直被袁缺锁住喉扯着往前走,而他屁股上的箭与左肩胛上的箭随着走动一摆一摆的,甚是令见者感觉到疼痛,所以,他一走一声疼痛的叫。 当袁缺他们走出了雪月楼的大门的时候,本来想冲上来的独孤焕的护卫队却强忍着压了下去,退却两边。 风花此时带着店里的伙子及姑娘们,都不禁回头抬望门匾,“雪月楼”三个字还是那么的赫然吸睛,那些伙计姑娘都有些戚戚然,有的忍不住落泪了。 风花此刻脸上很平静,不过她的眼睛却久久停留在那牌匾的三个大字上。 “怎么,舍不得啊?” 时不待过到风花身边站着,说了一句,这也算是间接地催她赶快走吧。 风花笑了一下,那种成熟之美极为动人,拍了拍时不待的肩膀,说道:“自然是心中不舍,不过形势所迫,世间一切皆为过眼云烟,匆匆也好,徐徐也罢,总会有割离的一天,以后我不是老板了,做个普通人或许更惬意……” 风花说着正要转身,时不待神秘地说道:“往后我养你呗!” 风花瞟了他一眼,说道:“老娘还不需要,况且你养得起吗?” 时不待偷巧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便跟了上去。 可是当他们控着独孤焕刚走几步,突然从四面又来了一拨一拨的人,来人全是官兵,已近大家面前了,把整个去路再次赌得水泄不通,全部持械高警。 铁恨带着铁律司的人过来了,玉见晚就随其左右,洪攀带着耀武司的人也来了,整个阵仗,无以复加。 “袁缺,你终于出现了!” 铁恨此时面带丝笑,很客气地看着袁缺问道。 袁缺看了一眼铁恨,笑着回道:“铁大人,神采依然啊,看来伤是痊愈了!” “看来那一次还真是为你所救,我在此特意谢过,若非有你,或许见到的就不是你了,而是阎罗王!” 铁恨这话算是感恩致谢,但话中似乎另有深意。 袁缺轻轻地笑,然后看一眼玉见晚,瞬间丢过去一丝感激而温暖的眼神,玉见晚也是心会含悦。 “铁大人,机缘之下,巧合相遇,顺手之举,何足言谢,不过虽然是无意之举,但却是生死大恩,那铁大人眼下会不会念及一些呢?” 袁缺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希望变成绝对的死敌大仇。 铁恨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因为洪攀开口了。 “袁缺!” 洪攀高大英雄的样子,可是道出袁缺名字之时,却并非那般势如水火,反而更带着一番亲切。 “洪将军!” 袁缺同样微笑相回。 “袁缺,以前,你于我亦师亦友,那份时光时铭于胸,今日你既出现,本将军也不会为难于你,只要你交出夫人,放了侯爷,我便同样让你们离去,可否?” 洪攀直接把话挑开了。 袁缺笑了笑说道:“感谢洪将军的大义,恐怕眼下我还真的办不到?” 洪攀眉头一紧,急着说道:“你是不相信本将军吗?本将军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袁缺轻笑说道:“并非是我不信洪将军,而是我不信我自己!” 顿时洪攀陷入不解。 “袁缺,你看看,你觉得你们走得了吗?还是将本侯放了,洪将军已经应诺于你了,洪将军为人你还不知道吗?又为何这样让大家都过不去呢,咦,哎哟!” 独孤焕说得激动,动作稍大一点,扯到痛处,不禁忍不住叫了出来。 “袁缺,袁缺……” 突然一个急切的女声飘了过来,然后人群之中又挤出了一拔人来。 苏流漓跟霍连义他们也来了。 苏流漓冲到袁缺与独孤焕身边,深情看了一眼袁缺,再勉强移开看了一眼独孤焕,急着说道:“袁缺,你把夫人藏哪里了,赶快把夫人给放了!” 苏流漓还是第一时间关心着绮萱夫人。 袁缺看苏流漓的眼神,还是那么亲和,回应道:“小漓,夫人一切安好,你放心!” 他也不知道绮萱夫人到底现在何处,是生是死?袁缺这话既是为了给自己给一份保障,也是为了稳住苏流漓,毕竟他也不想苏流漓耍起蛮横劲,怕有什么闪失差池。 “那你就把夫人平平安安地还回来!” 苏流漓此话简直有些不可理喻或者说是无理取闹。 袁缺知道她的个性,一急起来,或许有些认死理,所以没有理会什么。 “枭城的重城大将似乎都来了,不过也好,毕竟我们势单力薄,为了自保周全,所以在有夫人的强大后盾保障之后,又多了西鹫侯爷这个面子。” “袁缺,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手上已经有了侯爷了,换回夫人不也一样嘛!” 苏流漓再次没过脑地说了一通。 “苏流漓,你……你在干什么?你要知道你可是马上要成为我的侯妃了,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独孤焕气得一时激动,又扯动了那箭伤的痛处,痛得眼睛都快出来了。 而独孤焕这么一说,袁缺的手很自然的加劲,直接把独孤焕的喉部锁得更紧,一下呛得他喘不气的感觉,顿时咳了起来。 “你……” 苏流漓看着独孤焕,那气愤的表情简直要一剑杀了他。 袁缺也是一惊,而所有人都是一惊,当然这其间也有人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焕知道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但是话已出口,众人入耳,后悔也来不及了。 时不待此时走上前几步,看了一眼独孤焕,又看了一眼苏流漓,说道:“这不会是当时苏小姐你为了救我出铁律司大牢而被迫答应他的条件吧?” 时不待虽然猜疑的表情,但是语气中已经有七成的肯定。 独孤焕干脆沉默,苏流漓也不愿再多提,只是时不时望着袁缺,看他的表情。 玉见晚在后面一直盯着袁缺的表情变化,尤其是自苏流漓冲来之后,她的表情跟着现场的变化而起伏不定。 第267章 出城趋避 苏流漓看了袁缺一眼,似乎泪水即要夺眶而出。 袁缺也看着她,好像在等待苏流漓的确认,刚才时不待所猜想的,是否属实。 苏流漓说道:“袁缺,我再问你一遍,夫人现在何处,能否将夫人平安送回来?” 袁缺说道:“小漓,身不由己,恕难依你所愿,你也知晓,我与夫人之间的恩怨,我也希望你不要扯入其间,这样对大家都好!” 苏流漓听得明明白白,她看着独孤焕说道:“侯爷,当时你以条件相逼而从,可是你却未能兑现你对我的承诺,若你不能将夫人平安接回来,那我们当时之信诺皆为虚空。” “苏流漓,你可别忘了,你当时并非如此说的,当时你说只要本侯下令释放时不待,你便应允于我,待到夫人回归之日便是我们成亲之时,可现在你……” 独孤焕又急又气,但是实在是太痛了,豆大的汗珠在额上打转,所以他也不想再说太多。 而此刻大家都明白了一切。 袁缺也是心中一震,也不好再说什么。 时不待却是一脸的感激看着苏流漓,一时更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 袁缺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片,全是大军堵塞,看过去没有几千也是数不过来,他也不想如此在此停耽太久,越是拖下去对自己越为不利。 “此时不是攀谈旧情往谊的时候,其它条件也不必谈了,西鹫侯爷是我们走出去的希望,所以各位大人将军,一切尽心知晓,若西鹫侯爷真有个闪失,你们谁也担待不起这后果。” 袁缺说得很严肃,看着一个个表情也是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理解也更清楚袁缺的说法,若是换作任何人也会如此做法。 “这样,你们备多匹快马过来,待我们周全离去再说!” 袁缺说出话后,可是现场没有任何动静,没办法,他便在锁住独孤焕喉咙的手上稍加力度,独孤焕难受即刻明白,便大声痛苦地叫道:“快去备马,你们真的想让本侯出事吗?” 铁恨跟洪攀互通了眼色,还是叫人把马调了过来。 袁缺在上马之前,已把独孤焕身上的穴道封了几处,这样一来,不但保证他不会趁乱跑了,更能暂时让独孤焕也没有那么痛苦。 所有人都被喝开退后,而且让出一道来,袁缺把独孤焕一拎,随之上马,且把独孤焕搭横搭在前面马背上。 时不待、风花与楚怀忠他们都上了马,还有就是雪月楼的一帮伙计与姑娘们都上了马,有的两人一马。 提缰策马之时,袁缺回头来看了看苏流漓一眼,然后看了玉见晚一眼,眼神之中的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情绪,而扫到铁恨与洪攀的时候,袁缺说道:“最好你们能保证我们一路的畅通,最起码能保证侯爷的安全!” 说罢,大喝一声,马扬蹄长嘶鸣一声,便率先奔驰而去。 “洪将军,你看眼下该如何决策?” 待袁缺他们人走不远,铁恨便问向洪攀。 其实洪攀与铁恨一样,并没有对袁缺存有什么刻骨仇恨,他们俩对袁缺内心中是极为欣赏的,只是身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 “眼下枭城之中,能下绝对的命令的人都在袁缺手上,你们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该如何是好,铁大人毕竟是元老级人物,一切还得铁大人指示。” 洪攀也是一脸无奈,虽然身居高位,却是相当谦卑的。 “大王尚在,看来兴许……北隼侯不知可有好转,唉……走吧,洪将军,我们先召集群臣们去王宫面王再作商议吧!” 铁恨如此一说,大家都觉得眼下也只能如此。 袁缺他们一行,在枭城之中奔驰着,说来也是顺利,一路所有的官兵都未加阻拦,看来这命令已经贯彻到全城。 如此一来,袁缺他们也再愿冒险一试,直奔鸿鹄门而去。 他们直奔到鸿鹄门,门前刚刚聚了一帮官兵,把鸿鹄门团团围住,而且已经有一群人正拿着攻城梯与大实木正准备冲开紧闭的大门,这个时候看到袁缺他们过来了。 袁缺他们一下马,便被官官聚围了上来。 袁缺解了独孤焕的穴道,让他随自己下马前行,而独孤焕却叫苦不迭,一副无可奈何又极为痛苦的样子。 “侯爷,知道怎么做了吧?” 袁缺此时瞬间一个抄手,极闪电般速度夺过最近一名士兵手里的刀,直接架在了独孤焕的脖子上。 独孤焕倒是一点惧色都没有,只是可怜的冷笑一声,看了袁缺一眼,喃喃地说道:“袁缺,真想不到,本侯竟然会栽在你小子手里,这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可是没办法……” 袁缺根本就不想理他,再次凌厉的眼神瞟了过去,独孤焕窘迫表情便转向那些官兵,而那些官兵见到独孤焕后,立马都整齐行礼,口中齐唤“侯爷”! 看得出来,这可是独孤焕的后手,虽然前面一批人已被杀得一个不剩,可是他必然布下了层层监视,此刻兵已临门,必然是想要鸿鹄门无处可逃的。 袁缺也看清楚了,这里面不但有独孤焕的人,竟然还有耀武司的人,看来这耀武司似乎开始已在独孤焕的掌握之中了。 “你们眼瞎了吧,看到本侯如此境况,还敢轻举妄动吗?都给我退下去,退了吧!” 独孤焕这一喊,那种威仪又起来,可是轻声在袁缺耳朵说道:“袁缺,本侯落在你手里愿栽,可是你总得先想办法把我的箭伤给找个大夫来诊诊吧,万一……” 袁缺未等他说完,便打断了说道:“放心,侯爷,只是暂是阵痛,不会伤及性命,只要你为我们去了这一劫,我保证不会伤害于你。” 独孤焕没办法,也只能紧皱眉目认活该了。 袁缺叫独孤焕下命令让所有的官兵全部退下,退得越远越好。 楚怀忠见人都退下之后,马上去敲门,叫里面的人开门。 楚怀南的声音一出,门自然是开了,门一开,便看到所有人都拿着刀剑围在门后面,都是一副随时准备死战的模样,当他们见到楚怀南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而且看到袁缺他们之后更是开心至极,差点没有欢呼出来。 杨紫梦见到袁缺,远远冲了出来,差点都上去抱住袁缺,可是碍于人太多了,只能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身子。 “哎哎哎,注意点,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况且本侯还在身边呢,你们这是唱哪一出啊?” 独孤焕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极为尴尬,也可以说是开玩笑,想尽可能不让自己想到自己身上的痛,而杨紫梦才不管他呢,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西鹫侯爷嘛,看来袁缺把侯爷请了过来给我们开路啊!” 贺莽、木凌风看到时不待也来了,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所有人都一样,一时间都激动不已。 “楚大哥,不能多作耽搁!” 袁缺朝楚怀南说道,楚怀忠自是知道,所以便问两位弟弟,而楚怀仁与楚怀义告诉大家本来一切都准备就绪,该收拾的东西都已齐备,而且马匹都在都在马厩里等着呢,没曾想官兵却是早到一步,直接上来把他们围住,本以来无法逃脱了,可不曾想事情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转。 所以,大家,即刻引马动身。 这队伍可谓浩浩荡荡,如此庞大的逃行队伍,竟然一路上的官兵也只能看着,没有人前来阻挠,看来上峰命令已传遍了全城,知道西鹫侯爷在他们手上,所以都不敢妄动。 如此以来,一场盛大的逃徒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开征了。 过程中,大家一时难以决议往哪个门出枭城,袁缺就告诉大家当初他们从哪里来的,就往哪里出。 所以,大家都往东门方向直奔。 虽然队伍光明正大的奔去,但是一路之后,重重官官也是尾随其后,但是都保持着距离,不敢靠太近,因为这一路上,袁缺毫不客气的对那些官兵说道,若是想要西鹫侯爷无恙,便尽可能远离他们的视线。 看来西鹫侯的面子还是蛮大的,这一路上的投鼠忌器也奔行队伍一路畅通,没有任何地差池与阻挠。 直奔出东门,而守城之军也是大开通道,看着他们堂而皇之地出了枭城。 出城之后,跨过城门不远处的石桥,看着涛涛奔流的江水,贺莽不禁感慨道:“哎呀,看来这一趟枭城之行还是蛮惊心动魄的,只不过好景不长,说句实话,我还是想留在这城里生活!” 说着瞟了一眼木凌风与时不待,三人相视而笑,看来都有相同的感受。 “看来终于有机会回去复命了,此次任务历时这么久,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木凌风也是无尽感慨,脸上露出了很轻松的笑。 “哎哎哎,你们不会真要把本侯也一路带过去吧,现在应该出城了吧,那你们把本侯给放啦!” 独孤焕横在袁缺马上,眼睛被袁缺早早蒙上了,此时心中怒气又上升,便说话间没有一句好声气,好像还是侯爷那种高姿态命令式。 “侯爷,眼下还不能放了你,待等到你与夫人相见之时,我定会有所抉择,或者让你们二人来一个竞争性的选择,二者留其一!” 袁缺故意低头对独孤焕说道,而大家都暗笑着不出声,都知道袁缺话中之意。 “我说袁缺,你可要考虑清楚啊,本侯与你本是朋友之谊的,那夫人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本侯没有啊,你可不能如此强作一谈啊!” 独孤焕蒙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神情却是急了,幸而身体穴位被袁缺封了,不能动弹,若是能动弹,他必然会一激动会扭动扯到两支还插在他身上的箭,那种痛楚定会让他再次痛苦。 “侯爷,你要搞清楚,你可是枭城王的儿子,枭城王独孤纵横与我有灭门之仇,你与绮萱夫人与我的关系,世仇无二般,换而言之,你们都在我手上,若是我稍有怒气上升,随时可以杀了你们。” 袁缺干脆再来一次猛击。 独孤焕吓得不轻,忙说道:“袁缺,别激动,上一代的恩怨就不要迁怒于下一代啦,况且伯侯不是尚在人间嘛,这一切也没有说得那么绝决……” 独孤焕说着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怎么说都好,都无法逃避袁缺身上的仇恨关系,所以干脆就闭嘴了。 袁缺回头看了一眼,枭城的东大门已有些距离,但是还能看得到大帮官兵就在城门的广场之上林立着,都目送着他们的这样离去。 袁缺此时叫楚怀忠的马贴近过来,然后侧身过去在楚怀忠耳旁交代了几句。 楚怀忠又命令一位门人,然后策马调转,转了回去,直接跑回到东门广场处,而广场上的官兵正准备动身慢慢趋势前进。 那人前来勒马说道:“你们休要再尾随之后了,若是再敢如此紧追其后,我们定然来个鱼死网破,侯爷的性命与夫人的性命就更能保证了,袁少侠有言,三日之内,安全之时,定会让人回来,望好自为之!” 那人说完,便调马又追赶上去。 此时所有的官兵顿时杵在原地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所以,而城楼上站着的将军突然传令收兵回城。 袁缺他们的队伍一路向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却似乎完全陌生,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当时还是临夏时节,处处一派风光旖旎,而眼下入冬时节,不但天寒气冷,广袤的田地间已是空芜一片,处处透着萧条苍茫之凉意。 “袁兄弟,你看,前面!” 贺莽突然策马上来几步,指着前面一处茅草小屋,袁缺顺眼看过去,不禁脸上泛起了笑。 木凌风却抢着说道:“那不是当时我们歇脚的茶舍吗?” 时不待说道:“一路上赶路有些紧,说到这里,还真觉得有些口干了,要不前方歇一脚,不知道还开不开!” 袁缺也是有些想法的,不过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想想当时,我们来路到枭城,眼下离去之时,却少了萧大哥与李大哥,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袁缺,尽管少了两位兄长,可是却多了三位楚家哥哥啊!” 杨紫梦在袁缺身边,深情地抛出美目眼波,半带着玩笑的安慰一阵。 袁缺笑了笑,点了点头,看着楚家三兄弟,送去感激的笑意。 “还别说啊,萧然与李孤清这两家伙到底还在不在枭城啊,还是早早就返回他们的城域去了,为什么这么长时候一直都未浮头呢,按理而言,我们经历那么多事情,包括我们袁兄弟在枭城那可是扬名在外的,若是他们同在枭城的话,照理而言都会找来啊,为何却杳无音讯,还真是有些想不透。” 贺莽一脸的思虑,在此问题上他是想不通的,不仅是他,时不待与木凌风也是一样的,都点头附和着。 “你们就别扯那么远了,你们说前面有茶庄,是吗?那就快点吧,本侯的确渴的不行了!” 独孤焕侧着耳朵听着他们说话,其它似乎假装没有在乎,就只在乎着他自己的想喝水。 “袁缺,这样可好?能不能为本侯尽管找位大夫过来,帮我把身上的箭给拔出来,上好药,本侯这样被你横在马上算什么回事,本侯已不在乎什么颜面了,主要是这样本侯太难受了,连喘气都难!” 独孤焕语气竟然带着请求之意,他终于还是有些服软了,没办法,性命在别人手上捏着,也只能忍气吞声。 “侯爷,这样吧,等下到了茶舍,等下为你去了那箭矢,我门中之人有医治好手,尤其是踢打刀剑之伤!” 楚怀忠还是好心的。 听到楚怀忠这么一说,独孤焕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侧过蒙眼的脸,循着声音的方向对着楚怀忠说道:“楚门主大义啊,不枉本侯信任你这么多年,如此太好了,快到了茶舍了没有?” 独孤焕有些急不可待。 “侯爷,说信任,你觉得此时还有什么意义嘛,若真是信任或者念及旧情,你会赶尽杀绝吗?王室之人,人人私心过重,有利用价值之时一切好说,一旦有悖其一,那便是绝不留情面,够狠!” 楚怀仁此时在一旁悻悻地说道。原本他心中一肚子气,这一路上对独孤焕都极为不满,若不是顾及现实眼前,或许他能一切结果了他。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你们不懂啊……” 独孤焕带着辩解地说道,可还未继续说下去,便听到大家说茶舍到了。 第268章 久违茶舍 茶舍已至,旧景依稀。 或许只是多了几份冬意的萧条,不过竟然那茶舍小老板却在忙前忙后,看到袁缺他们这么大堆人来,只是瞄了一眼便拿着两碟东西送进了茶舍里室之内,嘴上却很随意地朝大家说了一句:“随便找座!” 原本简陋的草棚茅舍,也只有三方桌子,如今这么多一进,便瞬间坐满,当然有的人便站在外围远哨戒备。 其中独孤焕被趴在从马上取下来的马鞍之上,嘴里还在嘟嘟喃喃的牢骚,痛苦的叫着快点为他拔箭治伤。 楚怀忠见那小老板一出来,便叫他先打一壶热火过来,然后吩咐两名极懂医伤的手下去为独孤焕拔箭。 店老板方才可能是由于忙,所以看似不热情,可是现在出来见到如此多的人都坐满了整个草棚方桌,不禁脸泛大喜,很积极地去拿热水。 当他把茶摆到方桌之上时,那脸上的笑意没有停过,极为自然地问道:“各位官位,这是要出枭城啊?” “店家,可还曾认得我们几个?” 贺莽忙叫住刚忙完的店家。 店家一脸疑惑地看了看,眉宇间皱成了思量,可是一时若有似曾相识之感,但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便难为情地说道:“这……恕小的眼拙,似有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看来店家的生意不错啊,每日面人无数,匆匆一叙,自是不会深记于心,无妨!” 木凌风倒是客气地笑着,忙着为大家斟茶倒水以解渴与寒意。 那店家还正想要说什么,突然听到独孤焕在吵闹之声。 “本侯乃堂堂侯爷,你们就这样对待本侯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本侯衣服,你们好大的胆子!” 独孤焕虽然蒙巾摭眼,但是他总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其实楚怀忠已命人围了一个圈,都是人面向外围着,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侯爷放心,没有人看得到,我们已为你挡了眼线,侯爷稍安勿躁,免得引发伤口剧痛!” 楚怀忠的一位手下忙安抚劝道。 大家坐大桌面上,喝着茶,听着这叫声,都不免想笑出来,贺莽大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侯爷,你说伤哪里不好,偏偏伤到了金臀,但若要治伤,难免春光乍泄嘛!” 贺莽这么一说,终于一部分人跟着笑起来了。 独孤焕是聪明人,他也不想因为一时急躁而耽误了自己的伤势,所以强忍着心中那口不爽之气,得重暛叹一声,然后截然说道:“来吧!” 大伙相视一笑,也就没再理会什么了。 不过,大家却被茶舍里屋的动静所吸引了。 “哎,店家,你这里面的小屋之内有客人啊?” 时不待本想有兴趣去看看的,可是被袁缺叫住了。 “我说老时,你还以为你是铁律司的统领啊,管那么多闲事啊,坐着静静地把口滋润了,还有好远的路要赶呢。” 贺莽取笑着,时不待也承认自己的敏感,所以刚想站起来探究竟然后又坐了下去。 “袁公子,往下我们要去哪里?” 风花很久没有说话了,此时终于开了腔,看着袁缺问道。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暂时还没有想全!” 袁缺对风花笑了笑,可是杨紫梦在袁缺身边说道:“我心中都打算好了,要不你们都跟我回我家吧,一下多了这么多英雄好汉,我爹定然是开怀的,他可是最喜欢广交天下朋友,你们看,如何?” “这……这不好吧?” 时不待好似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啦,时大哥,看你样子似乎不太情愿?” 时不待听着杨紫梦这样追问自己,忙解释说道:“没有,没有,只是这样唐突,怎么好意思,再说了,你父亲那可是天下扬名之大侠,如此一去我总觉得有些……” “杨小姐,别说老时一时说不清楚心里的想法,我也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我们这帮人漂泊惯了,你说真要去讨杯酒喝那可以,但是要长居你家,那可有难度!” 贺莽干脆把话说直白了。 木凌风说道:“这么长时间了,我原本护送杨小姐前来枭城找鬼医前辈医病的,杨小姐早已康全,本早该回去给杨大侠一个圆满交待的,或许杨小姐久别家人,有些想家了,所以她才如此心切地想叫大家一起过去。” 木凌风也是没有把话说全乎,也是东一个意思西一个意思,他本想扮演中间调和角色,可是反而让大家听着不清不楚的,不过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袁缺突然眼神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啊……”这痛苦之声简直要把整个草棚给掀了。 惨叫声来自独孤焕,接边两声惨叫。 原来就在此时,楚怀忠门下的两人同时把插在独孤焕身上的箭矢拔了出来,原本被袁缺封住穴道的全身,还是痛得叫声惨呼。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声惨叫,把店家吓得不轻,都躲着一角捂住耳朵了。 而正是这声惨叫,突然从茶舍的内屋之中冲出一个人出来,着白纱大斗笠,手上拿着剑,出来看发生什么情况。 而此人这一冲出来,看到满眼的人,警觉的眼光一扫全场,而此时面对里屋面坐着的人都看向此人,因为袁缺是背对着的,所以没有注意,但是他看着大家都看向一处,也不禁回头看了过去,也看到了那位拿剑冲出来的白纱斗笠人,一看便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 那缦纱人突然挑帘又转身进去了,似乎明白情况了。 大家也是若无其事的转睛过来喝茶。 “太痛了,痛死本侯了……” 独孤焕此时也是极力地压住声音,毕竟叫得太惨也有辱形象。 “侯爷,我们箭已拔出,未伤到要害,本无大碍,且已为你两处伤口上了药,只要调理一阵就很快会好!” 一名为独孤焕拔箭的人小声地说道。 过了一会,围到独孤焕的人都散开来了,大家都被叫过来一一喝了一碗热茶,而独孤焕痛苦之声稍减,还喊着说口渴了,叫着要喝茶。 袁缺亲自倒了一大碗茶,然后走了过去,蹲下身来,递到趴着的独孤焕嘴前,说道:“侯爷可好,茶在你嘴前,张口就能喝!” “我说,袁缺,你这样对待本侯,你是成心的是吧?全身动也动不了,眼睛还被蒙着看不见,你是故意这样折辱本侯!” 袁缺没有应答,直接把碗碰上独孤焕的嘴角,独孤焕也是渴了,忙咬住碗沿边便抢着喝了起来。 在这一过程中,袁缺借给独孤焕喂茶之机,所蹲之位正好面对着那茶棚里面的门口,门口由简易的挂幕挡着,一时也看不清什么,不过袁缺细听了一下,感觉里面此时没有了任何动静。 袁缺心中在想:从刚才那出来的人的身象来看,里面的人还真不简单,而他们进来探了情况之后,竟然也高度警觉起来,甚至连他们呼吸之声都听不到,似乎刻意在屏住呼吸也在听外面的动静。 “你干什么,慢点倒,都灌到本侯算子里了……” 突然独孤焕有些恼火起来,好像被呛到了,咳了几声,难受着。 袁缺这才看到,原来盯着那里面动静,竟然忘了这边,一直把碗顺势倾倒,倒得太急,直接灌进了独孤焕的鼻子里。 见了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袁缺自己都觉得可笑,也没有说什么,任独孤焕在那里埋怨。 “侯爷,你的伤口刚处理,好好休息一下,别再出声了,你可是堂堂侯爷,别发出那种惨不忍听的怪叫,你知道这样很失威严!” 袁缺站了起来,独孤焕虽然看不到袁缺此刻的样子,但是他侧面寻声,只是强忍着憋屈,叹了一口气,然后老实地趴在那里,不再出声了。 袁缺看了一眼那里屋小门,便回到座位之上。 贺莽忙用指势把躲在角落的店家叫了过来,那店家还是那么可爱,一脸无辜也要陪笑的样子,轻声说道:“各位大侠官老爷们,有什么吩咐啊?” “店家大哥,最近来往枭城的人可多?” 袁缺来问道。 店家说道:“你说多嘛,好像还算正常,你说不多了,但时不时总会有大队人马来简舍歇脚,反正也就那样吧,不过比五六年前好很多!” 袁缺接着问道:“你来枭城的人多,还是离枭城的人多?” 店家答道:“这个小的还真不知道,因为来来往往,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也不好问太多!” 久而不见,这位店家似乎比以前小心好多了,似乎也不妄视、不妄听、不妄言。 “虽然是来来往往,他们所行之方向总该有个大概吧?” 贺莽忍不住犯了急,语气也有些不客气。 袁缺用眼神压住了贺莽,贺莽这才不再多言。 不过那店家好像突然有话要说,但一时又不敢说的样子。 风花毕竟是做生意的,她的察颜观色那是相当入微的,于是便亲和地对店家笑了笑,说道:“店家哥哥,我见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的,没事,有事不妨直言。” 那店家见风花这般亲和而美艳,被叫了一声店家哥哥,那话匣直接开了,说道:“小的想问问你们是出城还是入城?” “入城?” 袁缺赶紧回应。 “入城啊?看来你们是从枭城的城辖的郡县或村镇上来的吧?” 店家话开始有些敞亮了。 “看看店家真是阅千万人,识万千事,一眼便被看出来了。” 袁缺的话中恭维,大家都听出了名堂,他是故意这样说想套话。 “哎呀,这么小爷,您就别夸我了,眼下谁不知道呀,自从大半年前来了一批人来我这里歇脚喝茶之后,原本封闭五六年的枭城通道便开始慢慢开放了,所以来往的人也就多了,不论外城还是本城的都走动的开了,那我这间小茶棚也就生意好很多了,不过前些日子开始似乎又开似封禁了,不能入亦不能出,官兵查得很严,就连我这小歇脚地都是一日来两回,所以说你们定是本城的下属之地来的,要不不可能来到此地。” 店家此时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双手互抄着,说着还真轻松坦然了。 这期间,独孤焕虽然不作声,但他也在细细地听着。 “店家哥哥可知道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致如此吗?” 风花话更加的温柔一些,让店家都有些如沐春风的暖意了。 忙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最近听说城内乱得很,发生了好多事情,而且还听说外城对枭城有什么样的阴谋,听说是在打仗了,我们小老百姓当然希望不要是真的,若真是发生战事,最受苦的还是我们平头百姓。” 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那店家看着袁缺他们几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奇地说道:“噢噢……我好像想起来了,看这几位爷,尤其是这位小爷,我想起来了,当初就是你们几年来第一批外来人在小店歇脚的,想起来了,就是你,就是你们,是吧?” 贺莽伸手拍了拍店家的肩膀,笑着说道:“看你这可爱的店老板,可算把我们想起来了,看来我们在你心中还是刻了些影子的!” 店家憨憨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才想起来几位爷。” 袁缺侧身看了独孤焕一眼,然后就随便跟店家再寒喧几句客套话,然后说道:“里面的人可是店老板的熟人吗?” 店家忙摇了摇头,极为小心地轻声说道:“不算熟,不过他们经常来过我这里几回,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特别阔手,所以只要他们一来,就会选择在里屋里,这一来二去的,也算有个面熟,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反正是有权有势有钱之人吧!” 店家说得特别说声,生怕里面的人听到。 想不到袁缺这么一轻易一说,店家便自己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他们是几个人啊,是不是全都蒙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风花媚笑一下,传递给了店老板,店老板哪受到了这么惊艳的一笑,差点口水都流了出来,但是脸却红了起来,又不敢正面接风花的笑,便轻低头说道:“不一定的,不过固定也就四个人吧!” “都是女人吧?” 风花再问。 店老板马上点头,说道:“基本都是这样,不过有一次也来了两个男的。” “哎,老板,这不奇怪吗?她们既然来你这里几次,难道在枭城官兵搜查之时没有发现她们吗?或许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贺莽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这能有什么问题啊,一帮富家的小姐,而且为人很和善,又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官兵来查的时候都她们都不在,再说了,凭我的直觉就算赶上了,哪能有什么问题?不会的!” 店家还真的为她们在辩解。 他们的问答说得很小声,独孤焕也是极力地想侧着耳朵往这边听,可是还有隐隐约约一时听不清楚。 “真想不到,老店你如此简易的小店之内,竟然暗藏着大大的另一番风景……” 贺莽又打趣起来,袁缺便直接叫店老板先退下去。 店老板忍不住多看风花几眼,便很小心地又躲回到他刚才坐着的角落里。 袁缺示了一个眼神,然后叫大家把头尽可能地聚在一起靠近,好像说了一些悄悄话…… 是不是入冬了,所以夜色来得更快一些,不知不觉,大家在此歇脚已到了傍晚,而且黑色很快降临下来。 但是店里的动静却没有,所以袁缺叫大家起身准备赶路。 袁缺起身,然后来到了店家跟前,也是悄悄地对店家说了几句话,那店家脸上瞬间露出了开心的笑意,不断地点头,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落在他身上一般。 袁缺又来到独孤焕跟前,蹲下来轻声说道:“侯爷,因为你有伤在身,行动不方便,我们便先把你放置在此处,待找到安置点后,便派人来接你!” 独孤焕竟然假装睡着了,没有作声。 而店家忙着在一个极为避风的角落收搭妥当一个地方,然后从一个侧角还扯出一床破旧的被子过来垫在地上,然后楚怀忠叫了两个人把独孤焕抬了过去,趴放在那角落。 袁缺走了过去,再次蹲下说道:“侯爷,委屈你一下在此呆着,但千万别轻举妄动,稍后我们会有人来接应你的。” 说罢便轻唤大家各自上马,准备离开。 而那店家更是喜不自胜地送大家上马,但是看着一大帮人走的方向是出城的方向道,脸上又露出奇怪了的表情,然后摸了摸头自言道:“他们不是说入城吗?怎么方向弄反了……” 然后也没有多作考虑,笑了一下,转身回店里面。 待袁缺他们一帮人刚走消失,屋内的人走了出去,并唤住了店老板。 m dht? 第269章 夜有微光 里面走出了四个人,都是戴着缦纱斗笠,三白一绿,从身段来看全是女人,而且透出一种神秘的美。 “店家,刚才那帮是什么人啊?似乎跟你有些熟络!” 那个绿衣绿笠的姑娘发出了极为冷而好听的声音。 店家忙迎上去陪笑说道:“仙姑们,你们这就要走啊,歇好啦?” “问你话呢?别岔开!” 旁边一个白纱女子手中长剑很快横到了店家面门,把店家吓得不轻。 “仙姑息怒,方才那帮人中的几个之前是来敝店歇过脚,不过不是很熟,只是此次他们再此暂留,我也好生奇怪!” 店家只能如实相告,一脸的害怕,好怕那姑娘手中的剑万一一出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行啦,就别为难他了,看他也不知道什么,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相熟的或许我们更甚。” 绿衣女子说了一句,然后那白纱女子便收回的剑。 天色已暗。 四女子走出了小店,但突然似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忙齐回头探看。 这个时候店家忙笑着迎了上来,问道何事? “刚才听到响动,是某角落发出来了的!” 一白纱女忙对店家没好声气地说道。 “哎呀,这夜色来了,所有的老鼠就开始活动了,我这店本来就在荒野之中,临夜便是老鼠的天堂!” 店家笑着很自然地说道,可是这么一说,突然那绿衣女子竟然冷不丁一阵尖叫,吓得蹦了起来,口中大叫道:“老鼠,哪里有老鼠!” 然后便直接跑了出去了,然后三个白纱女也惊急追了出去,口中大叫道:“小姐……” 店家此时已被吓得差点失魂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竟然去抹额头上惊出来的汗,口中喃喃地说道:“我的个天啦,看似仙气飘飘,被老鼠吓成了这样……” 夜色越浓。 冷月高挂。 袁缺他们一行已走了很长一段,来到了当时来枭城时的第一桥边,这里好像被人修缮过了,原来的草藤蔓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也是常有人走动。 当袁缺很有心地骑马过桥之后,在夜色之中也有一些感慨,虽然夜色之中,但是冷月之下还是有些景象依稀。 桥栏上的雕兽在冷月之下更显阴森恐怖,微有寒风吹过,阵阵透心凉意,不禁让大家都打起了精神,个个十分警觉,都四下探看是否有异常情况。 穿过石桥,大家马群聚团。 “袁兄弟,你说我们真的要离开枭城吗?” 这是楚怀忠问出的一句话,心中似乎有太多的不舍的之意。 “事情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离开枭城?” 袁缺笑了笑,说了这一句话。 大家脸上都泛起了会意的微笑,似乎都明白袁缺的意思。 “你们不是说随我去我家吗?怎么又即时改变主意啦?” 唯独杨紫梦似乎心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袁缺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也想想看,虽然枭城死亡之道早被我们打开了,也有各城域之间的相互往来,但是近段时日以来,枭城似乎闻到了各城暗潜的心机,当然自会加强各哨岗的列设,如果我没有猜错,若是再往前或许就能碰到军队把守。” 说到这里大家都点头称是。 “袁兄弟,既是如此,为何你要提前把独孤焕那家伙给放了,若是他在我们手上那岂不是相当于有畅通之令在手,这其间到底什么意思,我一时还想不明白。” 贺莽急着问道。 袁缺说道:“因为枭城需要独孤焕,只能独孤焕回去,枭城才会更乱,你们要知道枭城之中还有更大的一股暗潜势力尚未浮出水面,我放独孤焕回去,便是先让他们来一轮狗咬狗。” 说到这里,大家都轻笑起来,也算明白了袁缺的大概意思。 “那眼下荒野僻壤的,我们该暂处何处容身呢?总不可能就此返回吧?” 袁缺眼中闪出了光,说道:“贺大哥、时大哥,你们还记得当时我们去寻鬼医之时,当时在一处悬崖绝壁处遇到了胡作非他们一帮人吗?” 贺莽与时不待对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但是一头雾水。 “当时在那绝壁之上,我远眺了目所能及之处,大概看了一个轮廓,我们可以从一处绕到北门所出的山林之中去。” 袁缺很坚定自己的想法,而贺莽却惊奇地说道:“不是吧,这么久的事情,你竟然还犹记于心,但是这夜色朦胧,会不会有偏差啊,再说了虽然轮廊可以知晓,但是具体走起来,那可是千曲百折,不知路向的。” 袁缺说道:“只要欲往之处有落点,脚下必是路,而且如此回环相绕,我们的行踪才会更安全,说实在话,我总感觉到这一路上我们走得太顺,似乎总有暗中的眼睛在盯着我们,或许是我的多虑,但是不得不防。” “不对啊,袁兄弟,你的想法都很好,可是既然你说暗中有眼睛,那么我们所行之处必是别人了然于胸。” 木凌风思考得深一些。 袁缺说道:“木大哥言之有理,所以,我们就不能全部往一处走,必然要分为几路,但是归集的点就是北门后山悬崖处,或许这对大家而言是一种挑战,但是我相信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这一点方向还是难不到大家的。” 大家还是有些不明白。 “袁公子,怎么个走法,你划个道出来。“ 风花此时也不禁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此地开始,先分一拔人从旁散入去找路径,然后再往前一处,虽然确定安全无虞再侧进山石之中寻路,我们此处大概三十多人,所可以分三拨散侧,便可以分散注意力,而且这四处山林,一旦进入,就算有人发现,他们也不会猜测我们要去的方向,他们更多估摸我们可能是知道前方有设哨,所以也是故意绕山林而寻离枭城之域的野路。“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总算听明白了。 大家看到虽然前方是一道山道,可是两侧的山林简直深不可测,一旦进入之后,就算真有追兵或者监视之人也不会随机追逐,而就算他们有心要追其行踪,但是在林中活动,便更有机会灵活的对付他们。 随后大家开始自由组团,当然贺莽他们几个自然是跟着袁缺一拨,楚怀南与风花带领着一拨人,而楚怀仁义与楚怀义带着第三拨人,如此分配,大家都觉得不错。 袁缺突然对杨紫梦说道:“对不起啊,可能一时间你又回不了家了!” 杨紫梦笑了笑,说道:“回家太闷了,跟着你这日子每天都充满着跌宕起伏,开心!” 大家不禁忍住没笑,当然都知道其间的意思。 袁缺突然看着身边的那黑幽幽的山石间说道:“我们这一队就走这里吧,这里还有一个一直悬而未解的谜团在我心里,希望这次去解开它。” 在家一时也不知道袁缺此话何意。 突然时不待笑了笑说道:“喔,对啦,袁兄弟是说当初我们来枭城之时,一路跟着的拉着人和狼尸体的大板车突然在此消失了,是吧?” 此时木凌风与贺莽顿时也想了起来,都饶有兴趣,表示大家都有这个疑问。 袁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细看了一下四围,然后闭上眼睛细听了一阵,然后告诉大家此处一里开外应该没有暗潜之人,所以此刻大家可以分批依次行动了。 大家相信袁缺的听力,虽然他们所听到的都是荒野之中虫鸣杂声,有时候也有稍略大声的野生动物之声,但他们都确定此范围内应该没有人埋伏。 袁缺指了指黑夜处要去往的归集点,也交代大家前方行进之时一时伺机行动,千万要小心,若真是碰上有人拦路,不宜直面争斗,都可以往山林之中路,这样或许更能掩盖真的目的。 大家都记好了,人便散去。 袁缺、贺莽、时不待、木凌风和杨紫梦他们带着十来人,坐在马上,呆在原地,目送楚怀忠和风花他们往前行进。 待他们消失在夜色之中,袁缺率先下了马,然后便走到道旁开始查看有没有进入的缺口,因为眼前全是一些高大的石峰,偶有些石中横生树木,似乎一下看不到任何进入口。 当时他们去往枭城的路上也看过一回,或许由于时间紧,所以也没有看得仔细,反正也未曾找到进入口。 大家都下马了,都在按袁缺的说法去寻找可以进入山林的道口,但是一时间还真的未果。 “奶奶的,当时袁兄弟所察的拉尸的大板车就在此地消失的,难不成真是鬼神不成,可以穿石透壁进去,为什么找这么半天也未曾见进入之处。” 贺莽四下探着,嘴里很不爽地自喃着。 突然袁缺停了下来,然后定下身来,侧耳细听了一下,忙叫大家先停下来静一下。 袁缺再次一听,然后对大家说道:“有人来了!” 话一出,大家都亮出了手中的家伙,警觉起来,随时迎战。 冷冷月色,远远大家看到了人影绰绰。 看来来的人还真不少。 此时大家一阵疑惑,奇了怪了,此时来了这么多人,难道是枭城的兵马派出来追杀袁缺他们的吗?还是独孤焕已被茶店老板送回去了,是独孤焕派人来追赶的,但若是如此,这速度也是太惊人了吧,根本不可能实现,还是其间另有人埋伏。 “我说嘛,从茶舍出来之后,总感觉到黑暗之中的有眼睛,看来是他们。” 袁缺便淡然地靠在一突出的石头边,如此说道。 杨紫梦一直离袁缺很近,她此时便更慢慢地靠近袁缺身旁,因为她手中没有兵器,袁缺看在眼中,便说道:“你平日里也是不喜欢带刀剑武器,等下可能有一场大战,还是拿件东西防身吧?” “你给我啊,你不是也没有吗?” 杨紫梦此时还能给予袁缺一个甜甜的笑,在月色下还脉脉含情,一点看不出来紧张之态。 “你等着,我给你弄一件!” 袁缺一转侧身,便看向头顶之上一处石台上两根不大不小的树,他双手一把抓住树蔸干处,此一举动,杨紫梦便明白了,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是想用两根木头作兵器吧?” 袁缺一手一握一树蔸处,对杨紫梦回头说道:“原始兵器,威力无穷!” 杨紫梦被逗笑了,正要笑开,只见袁缺手往回用力一拉,结果那树木不是被袁缺强大的力量所拔掉,而是突然袁缺的左手或许是用力过猛,突然把那树干拉得移了好大一个空位,袁缺见此心中一紧,便听到了一阵闷响,大家也听着响声回头看了过来,只见原生的石峰之间突然慢慢往后侧双面倒开,石壁山峰竟然移动起来了。 袁缺很惊喜,真想不到,这里竟然也是被改造过,设有机关,原来左手握住的原生树木竟然就是开起入口的机关。 此时,那一帮人已到了石桥的另一边,看那阵式来人还真不少,少说不下三十人。 机关拉动,石林侧开,慢慢地一道开阔通口便在月色下敞开,待移动的石头定下来之后,那豁口一开,完全能通过大板车,这一下,袁缺他们惊喜之余都明白了当初的板车消失之谜。 可是桥对面的人群已隔江而望,却是不敢过桥,都极为警觉的朝这边看过来。 双方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借着月色,大致也能看得清人的轮廓,大家看到对面走在前面的便是当时在茶舍从里屋走出来的纱缦笠女子,尤其那三位白色的,尤为抢眼,而那绿衣的虽然站在最前面最中央,但在夜色之中身上的绿衣却远看染黑的感觉。 袁缺没有理会太多,他借着月色细看了一下刚开的豁口,发现这口一开,但是两旁的石头却还是一幅原生的画面,只是呈现出来多了一条路罢了,不禁惊奇这设计的精巧,看来此间还真是大有文章,要不然不会在此地设如此巧妙的机关设计。 “袁兄弟,是跟他们打,还是我们就此道潜入?” 贺莽退了一步,就近袁缺身边问道。 袁缺瞟了一眼对面,松开手之后,也不想拨树干了,便走了过来,说道:“看情况吧,我看他们好像不是枭城官兵,难道是江湖中人?” 袁缺示意贺莽大胆地问。 “来者何人?” 贺莽提高嗓门,中气十足地对着对面喊道,这声音极为洪亮,都吓惊了林中的夜鸟。 “你们又是何人?” 对面一白纱女子回应反问道。 一听是一极为好听的女子之声,贺莽不禁来了劲。 “我们乃枭城大内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你们速报清楚,否则后果自负!” 贺莽这一扯,还扯上了枭城大内,真亏他是怎么想到的。 “一帮流寇之贼,还敢妄称大内公职,好大的胆子,唬谁?” 这个声音是绿衣女子发出来的,声音更好听,极有辩识度,但语气中带着嘲讽与威胁,这气势非一般人所有的,尤其是作为女子,那种威严是骨子里的。 杨紫梦听到这一声,突然身子一震,有些惊奇直盯着月色朦胧中的绿衣女子,脸上泛出惊奇之色。 “杨小姐,你怎么啦?” 袁缺看着身边的杨紫梦突然的表情,感觉她受到惊吓了,忙关心地问道。 杨紫梦轻声对贺莽说道:“贺大哥,你再跟刚才说话的女子对答一句!” 贺莽不明就里,反正自己刚刚来了兴趣,尤其是面对这么好听的声音,自不用说他也会掰扯几句。 “你们是哪里窜出来的鼠辈,竟敢如此放肆,再不从实报来,我们便要放老鼠咬你们了!” 贺莽这脑回路也太令人意外了,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原来贺莽隐约之中看到那石桥之上的确有多只老鼠在蹿来蹿去的,而且好大一只只的。 而那绿衣女子本来听到老鼠二字已是身子一震,好像她下意识也看到了石桥之上来回蹿的多只老鼠,突然又吓得惊叫起来,惊叫着:“啊,真有老鼠!” 她身子瞬间转入在人群之中,极为害怕的样子。 此时杨紫梦突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不禁笑出了声。 袁缺奇怪看着杨紫梦,有些不解,但又不好问什么,可是是她看到对面那女子惊吓的滑稽样觉得可笑吧。 “袁缺,你知道对面是谁吗?就是那怕老鼠的那位姑娘!” 袁缺被杨紫梦问得一脸懵,当然是等待杨紫梦自己说答案,而贺莽他们也是极感兴趣,等等着杨紫梦说答案。 “她便是冷若素!” “冷若素?!” “你是说寰城的公主冷若素?!” 大家不禁惊呼出来。 杨紫梦还在笑,边笑说说道:“如假包换,她的声音,她那怕老鼠的可笑样,除了她还会有谁!” 说着便笑出了大声。 第270章 聚别匆匆 杨紫梦的笑,似乎被对面的那帮人听到了,而且那三位白纱笠女几乎同时呼出:“这声音好熟!” 而那绿衣女似乎也听到了杨紫梦的笑声,刚停下惊吓之后,便慢慢又转过身来,很疑惑地脱口而出:“杨紫梦?!” 此时一名白纱女好听的声音喊了过来。 “方才发笑的人可是杨小姐?!” 杨紫梦听到这话,忙走向前去,直接走到桥端,桥间老鼠见人过来,忙直接乱蹿竟然往桥下面溜去,而对面的绿衣女见老鼠乱蹿原本又开始要发作了,白纱女子马上拦在前面,但见老鼠突然消失于桥下,这才慢慢站了出来。 “我是杨紫梦!对面可是若素公主啊?” 杨紫梦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朝着桥对面喊过去。 这个时候那绿衣女突然揭开斗面纱,果然是冷若素,她正惊奇地看了过来。 杨紫梦也很快走上了桥中心,袁缺他们也紧随其后,以防有任何危险的意外发生。 顿时冷若素也不管那么多了,身子也飘向了桥中间,直接与杨紫梦面对面地站着,然后都笑了起来,然后竟然迎上去轻拥在一起。 “公主!” “紫梦!” “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地儿见到你。” “你的病全好吧?见到你真好!” “好久不曾见你,心中一直挂念着你!” “这么久不见你了,都没有人跟我玩了,此刻相见,真的太开心了……” ………… 如此,二人相拥着,激动万分,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说着,不像问答,却像好朋友久别重逢有太多的话要说,尤其是女孩子那份情怀。 她们也全然不顾各自身后站着的人群,只顾着不停的说着想说的话。 “行啦,行啦,抱够了没有,有话留着往事再说吧!” 贺莽在后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或许他根本就不懂女孩子之间的心思。 被贺莽如此一说,相拥之下冷若素的面马上看向贺莽,然后露出了极为高傲的眼神,但一瞬间,她的眼光却看向了贺莽旁边的袁缺,多看了几眼,然后这跟杨紫梦分开身子。 两人转了一圈,互相打量。 “这荒野黑夜的,看得清楚吗?小心脚下的老鼠喔。” 贺莽这家伙还真是够“用心”的,他此言一出,冷若素突然又被吓倒了,忙着冲上去抱紧杨紫梦,一副极为害怕的样子。 贺莽却笑得开心不得了。 袁缺在一旁扯了一下贺莽的衣袖,意思是叫他不能这样子开玩笑。 而此时,就在贺莽笑声尚未停下之前,突然那三位白纱女手中的三柄明晃晃的剑已递到了贺莽跟前,剑尖直接刺向贺莽。 “大胆刁人,竟然出言不逊!” 三女子异口同声,几乎同时刺向贺莽,这不是威胁,而是动真格的。 贺莽虽然反应过来,但是也是稍慢了些,本想举动相格挡,看似有些来不及了,因为这三位女子的剑法真是高深,这是大家意想不到的。 而此时只得极为短促的“铛铛铛”三声,袁缺已挡在了贺莽的前面。 原来袁缺及时出手,以指尖竟然把三柄剑瞬间弹开,而且把三位白纱女子逼退两步。 仨白纱女子自是恼怒不已,于是挺剑欲攻向袁缺,可是被冷若素喝住了。 “行了,看来这帮人都是杨小姐的朋友,你们先退下吧。” 冷若素如此一说,杨紫梦笑道:“没错啦,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误会一场啊,公主见谅。” 冷若素顿时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不过她那秀美的丽颜,在微月色之下显得甚是美若玉泽,她正声说道:“看得出来紫梦的朋友都是些有大本事的人,就是个别人的嘴贱了些,不过本公主大人有大量,自是不与计较!” 说着看了一眼袁缺,然后扫了一眼贺莽。 贺莽听到这样子的辱骂,气性立马上来了,急着说道:“你竟然如此辱骂于我,你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揍你,更何况在这荒郊野外的!” 贺莽真要冲上去,被袁缺拉住了,而对面的三位白纱女欲横剑迎上袁缺,后面的大群人也是亮出了武器准备齐扑上贺莽。 “紫梦,这也是你的朋友吗?这五大三粗的莽汉,你都能结交,多日不见,口味变重啦!” 原来冷若素也是有一张厉害的嘴,如此折辱人的方式,怎么让人受得了。 杨紫梦意识到了什么,忙转身张开双手挡在了正要暴跳而起的贺莽前面,然后笑着对贺莽说道:“贺大哥,请息怒,毕竟她是公主,还请贺大哥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一开始伤了和气才好。” 贺莽看着杨紫梦这样求自己,也是强忍着心中的火,自己压了下去,然后被袁缺扯后退了几步。 但是冷若素却是还想再说什么,杨紫梦马上转身,笑着对她说道:“公主,嘴下留情!” 冷若素看着杨紫梦这般来回折腾的样子,不禁突然掩面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便说道:“看在你杨紫梦的面上,本公主便不与计较!” 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杨紫梦与冷若素的关系还真是非一般,堂堂的一城公主,竟然能跟杨紫梦如此相好,还真是让袁缺他们大开眼界。 “公主,你们这是要回寰城吗?还是……” 杨紫梦为了避免再起火,便转移话题问向冷若素。 “这个嘛,暂时保密,就算是我们要回寰城吧!” 很明显,冷若素的回答之中透出了更深的内容。 “那你们又是去哪里?” 冷若素反过来问道。 杨紫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便说道:“要不我们随公主您一道吧?” 这语气带着试探。 冷若素却突然又跳出了杨紫梦的话题,看着大家说道:“你们不是枭城大内之人吗?不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方才本公主还在想,我们的紫梦怎么就成了枭城大内之人了?” 说道,便一直盯着杨紫梦。 杨紫梦绝美一笑,说道:“公主冰雪聪明,就别拿来打趣啦,其实多日前就听说公主来到枭城了,只是一直没机会相寻相见。哎,对了,公主,您这千金之躯怎么会来到枭城呢?而且眼下这大黑夜的,还出现在荒郊之外。” 杨紫梦此话又带着试探之意。 “枭城不好呆啊,想必你也是心中有数,最近驱离外城之人,简直有若狂暴席卷,实是没有办法所以出城避避风头。” 冷若素倒也是坦诚,像是说了大实话,可是语气之间却隐藏着什么。 杨紫梦笑着附和地点了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袁缺,袁缺给了她一个眼神,杨紫梦会意。 这一举动,冷若素看在眼里,然后笑盈盈地说道:“哟,我们的杨大小姐变了,原来那么不可一世的仙女,看出来了,竟然找到自己的情郎啦!” 冷若素眼神没有看杨紫梦,却是看向袁缺的。 袁缺很友好地跟冷若素点了点头。 杨紫梦听到这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拉着冷若素的手,说道:“我美丽的公主,尽管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公主倾吐,但是看在夜深之中,况是荒野偏郊的,也不是待找一个舒适的地方,我们再好好相倾啊?” 冷若素说道:“你不就是想赶本公主走呗,直接说嘛!” 杨紫梦忙作惊吓状,说道:“公主,我是万万不敢的!” “这位公子看起来很眼熟嘛!” 谁知道冷若素根本就不理杨紫梦了,走近袁缺,竟然打量一番,然后笑了起来,说道:“喔,原来是你啊!” 袁缺脸上保持着友好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公主,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不就是前些日子把枭城搅得满城风雨的海捕之人吗?” 冷若素如此一说,大家也明白了,当时袁缺的画像几乎贴满全城,如此近看之下,借着月光,她大概也看得出轮廓。 “你就是袁缺!” 冷若素这语气不是问,而是肯定的指出。 袁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回道:“公主好眼力!” 冷若素听袁缺这一说话,便再次细看着他,笑盈盈地说道:“果然气派不凡,一表人才,原本本公主以为枭城的画师把你画得那么俊美是美化了,没想到真人比画像更俊逸!” 袁缺不说话,全场都静默着。 冷若素此刻看着袁缺他们所有人,然后说道:“如此说来,你们都是随眼前这位俊哥哥袁公子出逃枭城的,当时在那小茶铺本公主也猜到一二了!” “原来当时在小茶铺是公主在里屋啊!” 杨紫梦此时故意来到冷若素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冷若素笑着对杨紫梦说道:“看你紧张成这样子,我更猜得到这袁缺定是你的情郎哥,当时我的人出去看的时候,便说有一美姑娘像是你杨紫梦,所以本公主这才赶上来的,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紫梦你本人!” 冷若素如此一说,似乎竟然就势圆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公主,你让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无言以表,只能再次抱一下你!” 杨紫梦真的再次去主动抱住冷若素。 冷若素假装有些生气,说道:“行啦,行啦,少来这一套,从小到大你就会用这一招来对付本公主,不过也只有你杨紫梦了。” 二人相视一下,实在忍不住便又笑了起来。 或许贺莽他们一帮人,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还有正事要紧,在此荒野之处,在这黑夜之中,两个女人竟然扯来扯去,似乎没完没了了,这不是耽误事吗? 袁缺此时说道:“杨小姐,要不这样,你跟着我们或许有危险,要不你就随公主回寰城吧,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袁缺内心一直担心着杨紫梦,因为接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此事本不该让她涉足进来的,若真是跟着一城之公主,身边有那么多人的保护,定然更稳妥一些,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袁缺,你是在赶我走吗?” 杨紫梦回头便有些失落地看着袁缺,那无辜的表情似乎想很伤心,月色之下显得楚楚迷人。 袁缺忙说道:“有公主的保护,我会更放心!” 杨紫梦大概懂了袁缺的心思。 “虽然本公主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但绝对不是逃亡,置于具体什么事情就不过问了,也没兴趣过问,不过,袁公子,你放心,若是她跟着本公主,定然是更好!” 冷若素也是想让杨紫梦跟着自己。 杨紫梦也听出来了。 不过,她现在有些为难了,一方面是心上人,一方面是自己的好友且又是一城之公主,虽然亲如姐妹般,但是这尊卑之间杨紫梦必然是识大体的。 可是冷若素似乎看穿了杨紫梦的心思,便又说道:“紫梦,既是相遇,你定然要跟本公主走,这可是命令!” 看着冷若素脸色严肃起来,杨紫梦咬了咬唇,极为为难,再看看袁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焦灼感。 “公主,您也知道紫梦的个性,我定然会选择跟袁缺他们一起,等事情办完之后,我定会回来陪公主,好吗?” 杨紫梦态度很明确,但还是带着些祈求的样子。 冷若素并没有感觉到丢面,她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人皆如此,重色轻友,极力枉然,何苦来哉!不过你父亲杨大侠可是盼着你早日回去啊,而且特地托人拜托本公主,一定要找到你并把你带回去。” 冷若素知道杨紫梦的个性,命令没有起作用,那只能搬出亲情出来“镇压”,此时杨紫梦愣了一下,似乎有所触动。 “木大哥,你就护送杨小姐随公主一同回寰城吧,毕竟使命在身,凡不可出一点意外!” 袁缺走近木凌风,轻声地说道着,可是木凌风也犯难起来,看得出来,他更愿意跟袁缺去冒险。 “公主,您神通广大,令人帮我给爹爹捎个平安就行啦,只要他老人家知道我安好,他会放心的!” 看来杨紫梦还是执意想与袁缺同行。 “好你个小妮子,竟然连本公主与杨大侠之名义都压不住你心中的那股热火冲动,看来你是片刻也离不开袁公子,可叹奈何!” 冷若素还真拿杨紫梦没折了。 “公主,您说什么呢,只是我天生好奇,喜欢惊险刺激,公主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有袁缺相护,更不用担心了!” 杨紫梦此刻情不自禁地流露了心声。 冷若素看了一眼袁缺,说道:“在枭城之中,本公主早有耳闻,袁公子之惊奇,武功盖世,你在他身边自是也大可放心,可是很多事情远非我们人心所想之所以然,紫梦,再说一次,你还是随我一道吧!” 冷若素虽身边公主,看来真的对眼前的杨紫梦视如姐妹,此刻干脆不以公主相自称,其也深知杨紫梦的性格,所以一切有些顺其自然之意。 “公主……” 杨紫梦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我也知道公主并非回寰城,是吗?公主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且一忙便是大事……” 冷若素瞟了杨紫梦一眼,接着轻笑一下,说道:“不必说那么多了,我了不勉强于你,本来想与你一起,有很多事情想问你……算了,还是日后再说吧!” 冷若素突然张开双臂,脸上笑得很美,这是在等待着杨紫梦来一个姐妹情深的拥换。 杨紫梦马上冲上去抱住冷若素…… “小妮子,保重!” 冷若素拍了拍杨紫梦的背。 “公主,我自是知道您的事情重大,一切小心!” 杨紫梦也是轻轻拍着冷若素的背,眼神中尽是不舍与无奈。 冷若素一声令下,后面的大群人紧跟着她便往跨过石桥,往前方走去,当冷素走过袁缺身边的时候,轻轻地对袁缺说道:“保护好她,早日相见!” 袁缺这边的人主动让开道,看着他们一大帮走了过去。 待他们消失在黑色之中。 贺莽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真的憋得不行。 “寰城的公主,除了怕老鼠,却是英气逼人,倒有几分奇女子的风范,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的,如此千金之躯,竟行走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她到底在干什么?” 贺莽说着,最后目光落在袁缺身上,看来他是想让袁缺说说他的看法。 袁缺没有回答,因为袁缺看着杨紫梦,杨紫梦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冷若素他们而去,直到他们消失在夜色之中,也还一直看着,看得出来杨紫梦心中百般滋味,虽然她强意留下来跟袁缺他们,但是心却有几分想着随冷若素而去。 此时木凌风对贺莽说道:“我们寰城有两大美貌与胆识过人奇女子,一位便是公主,一位是杨小姐,寰城人都知道杨小姐与公主的关系,因为杨大侠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寰城王室的座上尊者,寰城的大王与杨大侠摆却名望与权势而言,他们本就是挚友,城域子民大凡知道杨家与王室的关系……不过,我也是刚才得有幸得见公主之真容,原来杨小姐与公主关系还真非一般,亲如姐妹……” 木凌风似乎感慨很深,或许他今日得本城的公主,所以意外的激动,一时心情难以平复吧。 第271章 暗道前行 “木兄,看你如此激动,看来你对这位公主也是神慕已久了吧?” 贺莽这么一说,让木凌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杨紫梦一眼。 贺莽笑了,接着说道:“看你紧张成那样,看来是说到心坎上去了。” “贺大哥,你就别打趣木大哥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动身吧!” 袁缺直接把话拦了下来,把话题直接截断。 “我总觉得这公主大晚上的出现在此处,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时不待心中疑虑得紧,不过也不容再去想太多,因为此刻事不关己,何必去深究呢,于是跟着袁缺他们都慢慢进入了方才豁开的路道。 大家趁着月色,那种若隐若现的场景让大家心中都紧绷着,因为眼前即视很吃力,一时根本看不清楚前方,而且对此突然出现的道更是怀着高度的警觉之心,所以袁缺带头走在前面,也是极为小心翼翼,一步一停一探,行进得非常慢。 而刚进入一小段,有人建议打火引路,可是袁缺却说道尽可能不必明火,因为此间既是暗道隐路,怕有人埋伏进而目标太过于明显。 不过袁缺走了这一小段,自觉着脚下的路好似有些日子未有人踏足过了,而且一些地方不难以脚感受得出来依然有车辙碾过的痕路,不过不是很清楚,单任感觉是有失偏颇的。 杨紫梦紧跟着袁缺,时不时手还去牵着袁缺的手,如此顺理成章的便更加亲密了,杨紫梦根本无心看路,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袁缺身上,脸上一直看着袁缺露出甜美的笑,而袁缺却是极为认真地探看着路况,生怕有一丝的疏忽。 贺莽刚一进去,总感觉到此道有一股诡异之气息,说有其它路不走,为什么偏要走这一条暗黑的死亡之道,总觉得不吉利。 当然大家听着贺莽这样牢骚,也没有说话,因为袁缺叫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切要高度提防意外的出现。 一路进去,越深入道路越黑,而似乎微弱的月光都几乎慢慢消失了,而且越往里走,寒意越重,不知道是大家原本就高度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几乎心里面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越走越感觉喘不气来。 而此刻,十多人的队伍才刚刚全部走进去,大家都没有想到,似乎折腾了半天,但是才刚刚走了这么短的路程。 而且,当人群慢慢摸进去之后,突然旁边的山石体又自动动了起来,开始慢慢旋推闭合,进而把好不容易开启的进入暗口又恢复原来之状了,而袁缺他们多人便真的闭合在其间了。 不过,他们既然进来了,也就没有想过转回去,因为袁缺坚信从此开始,无论怎么绕,定然会绕到他们所说的归集之地,因为他相信自己大方向的判断。 不过依着此路往前走,袁缺却越来越对自己最初的判断突然犯了疑惑,因为他们越往里走,感觉慢慢进入一条深不可测的洞道之中,即使抬起头,只能通过一些裂缝或许一些部分镂空的地方看到丝丝月色,而头顶看包盖的不知道是怪石嶙峋,还是稀奇古怪的山树之丛,反而形成一条无形的幽暗通道,虽然路还是宽敞,但是明显感觉开始崎岖多弯,而且有些弯的弧度很大,看似前方无路,而突然左右两侧却出现了道口…… “袁缺,这地方好诡异,而且越往里走越阴森恐怖,总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杨紫梦紧拉着袁缺,此时不知道她是真害怕还是假装柔弱,不过她说话间的气息很乱,袁缺听得出来她心中确是有几分害怕。 “那还用说嘛,这分明是死亡的味道!” 贺莽顺口回应过杨紫梦的话,这让杨紫梦不禁把袁缺的手抓得更紧一些。 而跟在后面的鸿鹄门的一些人此时本来就心已提到喉咙,但听贺莽这么一说,都害怕极了,手中拿着武器高度紧张四下探看,走出每一步都似乎有些脚虚。 “袁兄弟,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好像没有走进山路,仿佛进入了一道峡谷之中,就像当时那个什么‘噬魂谷’一般,但这里却有一种更令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这是时不待情不自禁说出的话,看得出来,如此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大汉,听其声音好像有一种隐约的生畏之感,而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环视,极为紧张地握紧手中的狼牙棒,似乎随时准备迎接恐怖意外的到来。 “老时,听你的声音,连你都有些胆寒了吧,说实在的,我心中也是不逮劲,这感觉比那‘噬魂谷’可更让人难受,这是真的,这到底是什么道,山道不像山道,山谷不像山谷,而且还透着雾岚之气,而且越来越冷,一股难闻之味越来越重,这难不成真是传说中的黄泉之道吗?” “贺大侠,这这这……” “贺大侠,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们不要再说了,越说心中越是没底,好似掉入万丈深渊……” 后面的人都害怕极了,没办法都想发出自己的声音来壮胆,当然也不想听到贺莽他们说这样让人心惊胆颤的话,换一般人哪受得了啊,所以还有人在提议是不是退回去改道再走,要不是袁缺他们压住,看来现场都要自乱了。 因为大家的神经已处高度紧张的状态,若是再往下,或者再把心听潜在的那种惧怕之火再加旺,那必然会“自焚”起来,真到那时候,或许整个人都得崩溃,严重者会神经错乱。 袁缺停了下来。 这乍一停,再次把大家惊吓不轻,还以为发现什么异样,都握住手中的家伙在颤抖。 “怎么啦,袁兄弟?” 木凌风舞了一下刀花,一道闪光划过黑暗,急促问道前面的袁缺。 袁缺淡然地说道:“没事,只是停下来细察一下!” 袁缺如此说,当然是为了让大家不必处于那么高度紧张之态,但是无形之中谁也心中不好过,压迫感在心中一浪高过一浪。 其实袁缺似乎觉察到了有什么异常情况,所以才停下来。 “几乎全暗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袁兄弟,是不是可以适当吹燃火折子,适当照一下路况。” 贺莽已把火折拿在了手上,似乎等待袁缺的“一声令下”。 “你们有没有感觉我们所走的道,虽然宽敞,但是如此多的弯道,而且都是呈死角弯,每一处转过之后,都会感觉地势往下溜……” 袁缺没有直接回答贺莽的点火之事,他只是想让大家在这黑暗之中凭各自的感觉地势的变化,看看有几个人有着明显的感受。 可是袁缺这么一说出来,大家一阵沉默,原本就黑暗,再加下大家这一沉默,让整个死寂的空间更具死亡的味道。 “按理而言,我们已进入了山林之中,应该是穿梭在石山丛树之间才对啊,可是眼下脚下之道却完全不符合常理……这应该是依附山体本身进行人为改造过的洞道……” 时不待附着袁缺说道。 袁缺说道:“时大哥说得对,很明显,这暗道大部分是人为改造过的,只是依托了原有的石岩之洞因地制宜,而且此洞道似往走往深,也是越走越往下滑之势,总感觉我们是在不断地往地下深入,而这些落差幅度,就是因为死角弯多了,所以感觉不到往下潜的那种强烈感觉,若我没有猜错,我们此刻已经下到地下很深了。” 听到这里,大家不免更加害怕了。 “袁兄弟,照你这么说,想想一路摸过来,还真有这种感觉,难不成我们真的拣了一道黄泉道,一直往下去,一直通往地狱之门吗?” 贺莽说到这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吹燃了火折子,一道亮光猝然而亮,好些人都一时看到眼睛被闪花了,不过慢慢地大家都从怀中摸出了火来。 袁缺见大家都亮起了火折子,顿时整个空间聚点成炽,亮亮闪闪的火苗把眼前照得很清亮。 袁缺叫一部分人点火,另一部分人先熄了,分批次来点燃,节省火源同时浪费,以防不时之需。 不过这么一亮,大家才真正看清楚,他们正处在一个真正的山岩洞道之中,而且正值下一个大拐弯处,而且地势是平缓往下的,很明显一路过来还真是越走越深入。 火光一亮,大家压迫的心情便放松不少。 人皆如此,有光,心中才有希望。 可是,光亮照在袁缺的脸上,却照出他的满脸担扰。 杨紫梦就在袁缺身边,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袁缺一定心里在想着什么或者他担心着什么。 “不管了,亮都亮了,只要有光,畏惧感便少了太多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原地休息,不过万万不可担以轻心!” 袁缺说到这里,大家都一时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似乎他话里有话,但又不好直接说来。 袁缺也叫杨紫梦在原地与大家暂作休息,他说便先拐去前方探探路,叫大家千万不要乱动。 见袁缺这样,贺莽他们几个哪里愿意,都要跟着袁缺一同前去探路,因为他们也好像猜到了袁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好明说,怕大家恐惧感增加。 袁缺却拦住了贺莽他们,叫他们跟后面的那些兄弟姐妹尽可能围成一个团,各主一个方向,以防突发事件。 担心是担心,但是大家都知道袁缺的用意,也相信袁缺先去探路,凭他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袁缺刚去一小段时间,便闪身回来了。 脸上似乎有些失望,看来是没有任何收获发现,不过令他开心的事,看来这一路还是畅通无阻的。 袁缺对大家说道:“我刚才去前方大致探了个清楚,虽然眼下这拐弯潜下之势,但是这是最后的道下沉地势了,再过去不久便慢慢往上了,而且一路往上,很快便进入了丛林之中,也就是说,此间洞道便走完了。” 大家听着心中大石头似有放下,可是袁缺还真的感觉有些想不通。 贺莽自然知道袁缺在想什么,便走过来说道:“袁兄弟,看来此路竟是故弄玄虚,根本没有什么异样新奇,原本我也认为可以让我大开眼界的,但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也没有半点猎奇之心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此地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木凌风突然说道。 袁缺便点了点头,然后对跟在后面的鸿鹄门的人说道:“前方一切安全,大家大可一路前行,直接会在不远久出到山林之间,你们便在出口那里稍作休息!” 他们有人问袁缺,是不是他们不跟着一起走,袁缺告诉那些人,说自己要留下来断后,再细看看有什么诡异之处,而叫他们先行离开,是为了让大家早些离开这个不知危险深浅的暗洞道之中。 虽然这帮鸿鹄门的弟兄也是跟其门主一般,极为侠肝义胆,要坚持大家一起共进退,还是经过袁缺的再三劝说之下才肯先行一步的,因为袁缺说道,若真有什么意外,人越多在这样的环境下便越要周济,就会越凶险,所以尽可能大家要保存实力,也告诉大家不会有事的,就是在后面再想细探一下,很快就会出去跟他们集合。 那些往前走去,走了一段之后,他们燃起的火折之光慢慢消失,顿时袁缺他们此处一片黑暗。 这一次,袁缺推不了掉了,杨紫梦、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都留下来了,毕竟大家都是一起经历过太多生死的伙伴,此时定然也是共同时退。 黑暗之中,突然特别安静,安静得洞道之中的各种细稍之声都清晰入耳。 或许是因为安静,此时大家才越发感觉到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直入鼻息。 “刚才木大哥所说的,我想大家都闻到了,而此时没有了火折燃烧的干燥,在黑暗之中这味道更加的浓烈,而且一阵一阵像波浪一般慢慢推过来,你们觉得这味道像什么味道?” 袁缺问大家。 大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贺莽当然是第一个回答,他稍作迟疑,便说道:“还用说嘛,尸臭味,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而且这其间似乎还裹挟着一种更难闻的怪味,似乎几种味道融在一起……” 贺莽说到这里,然后深吸深呼一下,突然又说道:“哎,味道忽然淡了,好像慢慢又没了……” 此时,大伙都感觉到了,都像贺莽所说的,似乎一阵一阵的。 “哎,又来了,又来了,哇,好臭啊,比刚才更臭!” 贺莽实在受不了了,突然燃起了火折子,脸上露出了极为难受的表情,简直把脸上的大胡子都熏得炸了起来。 大家都亮起了折子,然后去寻找这臭味来的方向。 或许袁缺当时走在前面,早就发现很不对劲的,所以他才有意叫鸿鹄们的人先行离开。 袁缺鼻子比常人都灵敏,所以对于他而言,此臭味传来的方向他会更加的敏感,他慢慢在原地转身,然后侧过半身,他便朝着洞道的一处深暗空洞的深处走了过去。 “袁兄弟,这确定是这个方向传来的吗?” 时不待忙举着狼牙棒冲到袁缺前面,高度警惕着。 “大家要小心……” 袁缺突然说出这一句,然后便看着大家,每个人手上的火折子举在面前,眼神都看着他…… 袁缺知道此话把大家的紧张感再次提起,便轻声说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呼息之声,而且不在少数。” 袁缺当然不是开玩笑,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开玩笑,他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却告诉大家,可能接下来将会有一场大危险,或许一起跟随前方的队伍离开,或许会平安无事,若真是要执意冒险或许九死一生,只是再次跟大家确认眼神。 既然跟着袁缺来了,而且像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似乎都跟袁缺有着同样的心中疑团,势必要解开,更何况看似答案就在眼前了。 “你们看……” 袁缺转过身,然后用手轻轻指向暗黑深处的一大岩石下。 大家便走向前,更近一边看,且举着火折子往前一探,多火聚亮,便看到了暗处有隐约的东西浮于眼前。 没有错,大家看清了大概轮廊,这不是拉的大板车是什么?而且他们完全可以肯定的是当时他们见到的拉死尸与狼的尸体进来的大板车。 看来用完之后便置于此处,按道理而言,此处应该不会被外人所进入而发现,因为谁也不曾想过进入此道前的开道机关。 看来洞道神诡之处,便从此时开始了…… 第272章 步步惊心 “看来此洞道另有玄机,应该还有其它通道。” 贺莽举着火往前走了几步,可是前方幽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根本找不到哪来的其它通道。 “贺大哥说得对,这里面不仅有其它通道,而且依我猜测,应该不止一两条,应该有很多条,因为我用心感受了一下刚才的气味,而且还有感觉到丝丝的微风吹过,估摸着应该有很多的方位传送过来,所以有些迷乱,更难确定具体的准确方向。” 袁缺也是有些犯难。 不过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袁缺叫大家尽可能把火折子灭掉几只,保留好火种。 而且袁缺竟然还告诉大家,说只要这洞道之中有其它出入口,便会有油灯火把,因为在这里面“做事”的人,不可能摸黑行动。 袁缺走近那置板车的地方,再往前外转了一圈,才发现这处只是一个天然的石槽暗角,搁置几辆大板车还有绰绰有余的空间,可是除了板车之外,却没有发现任何其它,尤其都是石缝石壁的,看起来石壁坚如铁铸,而石缝却是只能融洞昆出入,其它就没有通道之类的。 但是袁缺手中的火折子所到之处,那漆黑如泼墨的眼前便晕开一片,只是小范围的一片,这空间之中的黑似乎被人为蒙上似的,显得极为神奇诡异,因为光亮所及范围比正常小了很多,或许真的是这黑暗太过于浓郁所致。 袁缺在前端慢慢移步,慢慢细闻着时有时无的恶心气味,认真的辨别的方向,可是好像几番下来,终不得其果。 袁缺不知不觉竟然往里走了一小段了,离贺莽他们越来越远,而贺莽他们没有亮火折子,只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袁缺。 但看着袁缺这样慢摸着过去,虽然没有任何收获,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他们相信袁缺的行事的小心,再说他们待在原地,也是袁缺的意思,因为他要去先探个准备的方位。 不过贺莽他们在后面看着前面的袁缺,在微光之中看着袁缺每踏一步,似乎踏在浮云之上,或许那种朦胧的模糊感产生的错觉。 袁缺此时看到前面突然横于眼前一块大岩石,他想都没想,一个跃身,身子一个上翻,双脚便踏上了那大岩石,这双脚一落还不要紧,可是就是这么一落,明明双脚是踏在石头上的,可是脚却感觉突然踏了个空,这一次袁缺万万没有想到,所以他真的惊到了,整个人似乎坠空往下掉的感觉。 而贺莽、杨紫梦、时不待和木凌风也看到了袁缺这一幕,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只是感觉袁缺似乎要腾跃身子,可是突然袁缺竟然消失了,因为那火光也随之被黑暗所掩盖。 此时贺莽他们都惊吓到了,都想冲上去。 可是突然袁缺身子借着手中的火折子的那点微弱之光,突然如黑鹰般蹿了出来,然后一个凌空翻转,脚踏在岩壁之上,再次反弹到他们身边。 袁缺吁了一口气,看起来神情不定,看来刚才他自己那一瞬间也是被惊到了。 “哎呀,兄弟啊,吓死哥哥了,刚才怎么回事啊,有陷阱吗?” 贺莽忙打量袁缺,看有没有受伤。 袁缺缓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里很诡异,目之所见似乎都是虚像,因为往里面拐进去似乎如一潭黑色深渊,而且被一层极为怪异的洞岚之气所包裹着,以致会产生视觉上的错判。” 大家听着袁缺如此一说,不禁倒吸一口气。 “刚才你突然掉下去,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错觉所致?” 杨紫梦忙关切的拉了一下袁缺的衣袖,眼中快要急着泪来了。 袁缺说道:“虽然错觉一失足,不过方才我大概也看到了往下之后是大有内容,好像下面有路,只是极为阴森恐怖,而且……” “而是什么?” 袁缺这一顿住,大家急着问道。 “而且那种臭味越发浓郁,感觉让人透不气来,直接令人有一种窒息之感,似乎这洞面之间的洞岚之气有若一层隔屏,似乎把另一个空间的光景都给掩不过去了,你们看,就算站在此地,也根本看不出来,就好像那边已然到头了。” 袁缺如是一说。 “看来此洞还真的不简单啊,那我们还要不要去一探究竟呢?” 木凌风看了一眼大伙,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木兄,你不是胆怯了吧,都来到此地了,必然要去一探乾坤,就算再凶险,还能难得到我们吗?” 贺莽那股子劲直冲心扉,看得出来,他眼下更有兴趣去猎奇刺激。 “想想当初那么多的尸体运往此处,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是我相信此处竟是一个极为隐秘的纳尸之处,必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定然形成一种定性了,所以待我们真的能摸到目的地,必然千凶万险。” 袁缺看着大家都那么坚决,也不再说什么,说完便率先转身往看似前方无路的暗黑之中走去,而且走的时候,他竟然紧紧握着杨紫梦的手,这很明显,他想尽可能贴身的保护于她,虽然杨紫梦并非弱女子,但是这是一个男人的本能。 袁缺跨出几步后,叫大家把身上的火折子全部烧起来。 火光点点,暗黑范围被咬掉了一部分,但随着他们地慢慢行进,发现脚下的路依然还是很平坦,并非出现什么特别令人心惊的意外,不过大家此刻都是把心提到嗓门,这种高度紧张,无形中在冬寒之时也很自然的沁出了汗来。 走到了刚才袁缺突然掉下去的地方,但此刻那能见的岩石也不复存在了,大家随着袁缺一般,慢慢把身子矮了下去,蹲下去之时,大家才发现这里的洞岚雾气还真的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般的屏障,如此蹲下身子,还真的有一种不一样的视角。 这个时候大家借着火光才发现,脚下是一路平滑的道,而且直接延伸到不知何处的前方,而且看起来呈极为倾斜之状。 贺莽可能走得稍急了些,差点身子栽了下去,顺着斜道滑下去,幸亏时不待在一旁扯住了他。 贺莽此刻确是有些惊魂,大战不怕,可是这小节点倒让他有些吓出了神。 袁缺尽可能叫大家不要出声,他先放开杨紫梦的手,然后用手在那倾斜的光溜道上用手指触摸了几处,发现上面有细细的尘末子,而且手指一用力,便很快滑到了另一处,看起来这斜坡是刻意在打磨过的,而且细看之下,其它地些方有些残留的布丝还有一些毛发之类的东西。 大家也学着袁缺也如此做法,不禁都惊奇的发现,这里果然是一条特别的通道。 “板车在上面,看来当时那帮人把尸体拉到此处,便是从此滑道推出去滑向深处的,没错了,这滑道还是刻意打磨过的,滑不溜秋的,不过好像沾染了尘末粒,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滑过东西了。” 时不待极度地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袁缺看了一眼他,然后点了点头,极为赞同时不待的说法。 “难道我们也要滑下去吗?” 贺莽极为低声地问大家,然后看向袁缺。 袁缺说道:“人有人道,尸有尸路,定然有其它人走的地方!” 大家都看一下自己的周围,但是发现这里的确是到了尽头了,前面全是岩壁怪三,根本就没有其实通道,而且把视角放大一些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斜坡滑道就是一个口直通进岩壁里面的,看来也只有唯一的一个通道了,而且就是唯一的一个通往不知所向的这个洞口之中传出来阵阵恶臭之味。 大家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没想到这种恶臭竟然能让人有窒息的感觉,可想而言这臭到什么程度。 杨紫梦一直捂着口鼻,不断地作出反胃的动作,看来她还是强忍着没真吐出来。 袁缺把火折子尽可能靠近杨紫梦的颜面,让他慢慢放开手适应,杨紫梦也把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学着袁缺靠近,因为火的燃烧会冲淡臭味,而且还能以燃烧之味冲淡一些臭味。 “袁兄弟,好像真没有其它路了,前面就是一个死角,已经到头了,除非真的要从这个滑道像推尸一般钻进去。” 贺莽压着声音,询着袁缺的意见。 袁缺说道:“刚才我一个踩空,身子就是落到了滑道之上,幸而反应及时,才没有随之直滑进去……”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眼睛细看了一下滑道右侧好像有东西,但有些距离,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袁缺叫大家先呆在原地,他突然轻弹了一下身子,然后一个闪身便到了滑道最深处的右侧,然后平稳落地。 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空间,而且还有人为的石块铺的侧路,看来这里是供人走的。 袁缺站直了身子,发现这里比刚才那地方低了很多,就算站起来也未触到了漫在头顶的洞岚雾,此时他便开始四下寻找有没有机关之类的物什。 可是找了一会,似乎没有什么发现,不过他往身子后面一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入口,这个入口不大也不小,刚刚足一人侧入,看得出来这入口是通往外面的。 袁缺便退后侧身融了进去,这天然的石头构造还真是巧夺天工,当他侧过身转了三个回弯,虽然弯很小,但是这天然的形成状态真的很奇妙。 袁缺如此小转三圈,便到了无路可去之地,不过从里面看的话,眼前便是一道门,这是设计过的石壁门,没有任何锁具保护,他便试着去推动那一方石壁块,竟然动了起来,可是轻轻一动,便再难推动了。 木凌风看着袁缺行动的方向,所以他便按着自己的意思猜想往后退去,而且他还真的似乎真找对了感觉,他退到了置放板车的那空间内,突然便见大片石壁轻轻破裂开来,在推动,连动着板车被推动轻摇着。 木凌风马上把那些板车挪开,然后那石壁页瞬间被推开了,果然看到了袁缺的身影走了出来。 袁缺笑着对木凌风说道:“木大哥真是机智啊,你竟然感觉到了我的行动方向,原来这里还真藏有人走的道。” 这个时候,贺莽、杨紫梦和时不待也退了回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家都相视而笑,因为他们觉得既然此处有门,必然就会有会通往深洞之中。 于是便鱼贯进入了刚才的那壁门之中,来到了滑道的右侧处,因为滑道旁空间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身体,所以他们几人是前后紧跟着的。 袁缺细看了一下前方,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于是袁缺再把身子往前探近一些,想去触摸已至尽的壁面。 可是当他右脚刚跨过地上最后一块垫脚石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有一触动感,进而眼前的浑然的石壁竟然“轰”一声往里豁开一个大口子,整块壁石往里面收缩抬起,然后便露出一个正常人能通过的暗门道。 这个时候大家不禁笑了起来,但是不敢出大声。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搞这么多花样,也是煞费苦心了,此地还真不简单啊!” 贺莽有些激动,忙着跟在杨紫梦后面踩进了那暗门之中。 一进到暗门之中,是一条很天然深邃的甬道,虽然很狭长,而且是七拐八弯的,看明显看得出来被人为的修造过,所以脚下的路还是好走的。 只是,那股恶臭之味却越来越重了,而大家或许因为都处于紧张状态,似乎对于那难闻的臭味似乎淡化了很多,没有刚才那种恶心感,可者说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气味了吧。 “这里面真像个地府啊,臭味难挡,鬼雾漫漫,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箭之类的。” 贺莽小声地说道,他也想排解一下心中的压抑,实在忍不住调侃起来。 “此间空不,应该不会有什么暗设,再说了,这也是那帮人常走的道,不过大家还是要倍加小心。” 袁缺说着,眼睛随时注意下周边,看是眼前的此甬道之内也看不到什么多大的范围,因为这些能道都是只有前后,甬道两侧的石头都是接顶落地,所以看起来像个迷宫般的,幸而只有一条道,要不然绝对会迷失方向。 大家小心翼翼地慢慢摸向前,几人的火折在局促的空间内照得还是有一定的可见度。 突然几个黑色的小影子闪过走在前面袁缺的眼前,袁缺马上停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只像老鼠又不太像老鼠的东西在左右蹿动,个头比老鼠大,但是全身毛稀拉斑驱,鲜红肉色在火光之下尤显恐怖。 杨紫梦此时紧挽住了袁缺的手,就差叫出来了,因为她也看到了。 贺莽挤身向前,挥起刀便想去砍,可是那些小东西一见动静便跑掉了。 “那是什么东西?” 杨紫梦有些惊,忙小声在袁缺身边问道。 “好像是老鼠,但又不像,但感觉跟当时看到的血狼有些相似,难不成……” 袁缺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前方突然开阔起来,只是阴森恐怖的氛围更加浓郁加重。 大家往前走过去站成了一排,都不敢再向前了,因为他们大家眼前所见迫使停了下来。 前面没有路了,依稀可见前面似乎是一处断崖,黑得可怕。 不过光亮所及之边缘隐约看到一个东西。 大家停了一下,才壮着胆慢慢走过去,随着光亮的推进,他们真的看到了前方是一处洞中的断崖,而且深壑的宽度还不窄,原来这里竟然还有绝底的峪谷。 一座铁索钢桥出现在光亮之中,他们看到了通往悬崖对面的悬铁桥。 而悬铁桥之上看似有东西在蠕动,密密麻麻,虽然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这场景足以让人瞬间鸡皮竖起。 “是刚才那些东西,类似老鼠的东西,天啦,整个桥板上都是!” 时不待提着狼牙棒,慢慢走过去,看清楚之后,对大家说道。 这个时候,那些恶心的东西竟然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小声,到后来的透出来的那种凶恶愤怒之状,似乎它们看到了活人之后,那种饥渴的凶残之象完全暴露出来。 “大家小心,这些怪东西是吃人的!” 贺莽横着刀出跨近一些,看着那些呲着尖雅,张开着恶心的凶残血口的小东西,不知道多少张这样的馋嘴在等待着人肉送上来。 木凌风也上来了,他与贺莽与时不待挡在了袁缺与杨紫梦的前面,因为他们三人手上有利器,而袁缺与杨紫梦都是赤手空拳的,万一那帮小畜牲冲上来,数量太多,还真的不好应付,这不是武功高低就有躲得过的。 袁缺左右看了一下,眼前别无它路,也只有这铁桥才是进入前方的唯一通道,所以事到如今必须要冲过去,才能继续前行。 可是不等大家思量太多,桥上的那些恶心东西开始狂躁起来,同时发出了剧烈的吱吱嘶嘶的尖叫声,极为刺耳,然后开始向袁缺他们跃冲了过来…… 第273章 惊心动魄 袁缺牵着杨紫梦后退几步,刚退云几步,便撤开袁缺的牵自己的手,摆出了准备迎战的准备。 而桥上的那些怪东西突然在昏暗的火光下,如暴乱般飞跃冲上挡在前面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而三人手中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顿时开始舞动起来,破风之声不绝于耳,而暴飞冲来的那些怪老鼠在他们的刀光之下,棒影之下,都支离破碎,血肉横飞,惨叫吱吱声不绝于耳,而三人脚下瞬间便堆成了那些恶心的血肉堆。 袁缺在后面一点,看得很真切,他发现一点,就是这些个老鼠似乎都是冲着他们手上的火光而扑来的,其主要目标是扑向火。 这世上只有飞蛾扑火,还真没有想到会有老鼠扑火的。 当然,因为混乱成一片,那些老鼠在腾飞而起的过程中,同类相撞也不小,只要他们撞在一起,贺莽他们三人手上的家伙便直接削打过云,顷刻间把它们来一个支离分解。 可是这重重叠叠扑来的老鼠太多了,再加上各自手上拿着火折子,所以有些捉襟见肘,因为他们必须要保护好火折的燃烧,因为若是火光一灭,那他们便无异于瞎子,在这暗黑之地便即刻成为这些怪老鼠嘴中的美食。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这些鼠类太多了,似乎杀之不尽,削之不绝。 袁缺让杨紫梦躲在自己身后,可是杨紫梦此刻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偶有一些飞过贺莽他们前面的老鼠扑上来,她与袁缺一样,以腿脚直接将它们踢飞而去,撞击在石壁上顿晨成血肉堆。 “袁兄弟,这样下去我们很快便被攻破的,有没有好的办法,你身上有没有像当初我们对付那群蛇那样的‘怪力乱神粉’之类的对付这些恶心的东西!” 贺莽边急着应付飞来的冲鼠,一边向袁缺这边救援。 袁缺也看了一下,他们所处的地方也不是很大,最让人无能为力的是所有的石壁都是从石顶直接地上,没有任何石头或者躲避的地方,简直是无法抽身躲藏,而若是往后退的话,一旦进入狭窄的甬道,那便应了这帮老鼠的心意了,那便是自取灭亡。 此时,见贺莽他们三人有些吃不住了,袁缺立马叫他们暂时后退。 只见袁缺迅速闪到了他们前面,突然并掌蓄力,突然一股强大的罡风从袁缺的身上迸发出来,强大的气流波推出贺莽、木凌风和时不待不禁后退下去,而就在此时,袁缺突然双掌推出,狂暴般的雄浑之力震散开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眼前那密密麻麻的黑暗在强劲的罡风之下被击得七零八落,惨叫吱吱不断,进而眼前的恐怖景象瞬间消失,而一大拨黑暗被直接击碎散落各处,更多的是跌落至深不可测的暗渊之中。 此一操作,简直大家都看得惊呆,脸上都露出了极为轻松之笑,想不到袁缺在关键时刻迸发的无敌强劲,瞬间化解了刚才几近崩溃的局面。 此时桥上的黑暗稀稀拉拉,不过他们前仆后继还在继续,袁缺再次蓄势发力,冲一拨上来便被摧毁一拨,有若摧枯拉朽般地清扫之势。 杨紫梦看着袁缺这几次的操作,站在后面简直目瞪口呆,想不到心中的英雄竟是如此的神奇厉害。 眼见桥上的老鼠所剩无几,于是袁缺大喊一声:“大家赶快掠过桥去对面!” 于是,大家紧随袁缺之后,施展轻松适当点物借力,便连跑带飞很快便要掠到对岸。 因为时不待是最后一个,看着兄弟们都置身对面落定,他刚踏上铁桥一粗链之上,可是此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数只老鼠,惊叫着乱蹦乱跳撞飞着,时不待手中的狼牙棒顺势一挥,破空之声直接将它们击落,可是数只被击得残碎的老鼠本是往下散坠的,此时一个血盆大口从深渊之中骤然冲上来,一口吞下了那些残血渣。 时不待也吓得不轻,急乱之中,手中的狼牙棒没有停下来,顺势一棒直接横扫过去,只听得一声巨响,时不待顿觉虎口一震,生疼不已,竟然棒身被某物弹了回来。 时不待顿时乱了方寸,刚落定转身的袁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瞬间腾身跃起,踏上一铁链,闪身已到了时不待身边,扶起即将坠下去的时不待,然后一手抓住铁链借力一跃,二人的身子便飞身而起,迅速跃上对面的空地。 而此时那个血盆大口竟然又伸了过来,想一口把袁缺与时不待吞没进去,幸亏他们快了一步。 而那血盆大口一掀开之时,在火光之下看得很清楚,一条赤血的长舌信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似乎想绞住什么,然后又沉了下去,发出了沉闷的巨嘶之声。 虽然暗,虽然路不明,但是急情之下,大家尽快往后撤退。 不过还好,对面还比较宽敞,大家瞎急跑之下还算平顺,然后到了一更开阔的地方,才停下来,一个个喘着粗气。 这个时候,又有一件麻烦事情出现了,好像大家手中的火折子快燃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处在这深暗之中,便完完全全成了盲人般不知所向。 他们马上把火熄灭掉,以保存最后的希望火种。 刚一灭掉,眼前一片漆黑,死寂般的压抑腾起了莫名的窒息感。 “大家看清楚没有,刚才断崖之中伸出的血盆大口是什么怪物?” 时不待惊魂未定,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他语气听得出来他还是余惊犹在。 “是大蛇,而且是一条怪异的大蛇!” 袁缺平静地回答道。 “大蛇,这里还有大蛇,原来我们不是杀死过两条巨蛇了吗,若真是巨蛇,看刚才那蛇的斗头,比起当初那两条巨蛇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这这……这……” 听得出来,贺莽也有些紧张,连说话都带着发颤。 而杨紫梦在这黑暗之中,紧紧的抱着袁缺的手臂,袁缺感觉得到她也在害怕,或许这是她这辈子遇到过最可怕的事了,虽然当初来枭城路上经历那么多,但是她却是在昏睡当中,根本不知道,可是刚才情形,让她心中实是冲击不小。 “袁兄弟,此刻我一直在想,我们所入的通道会不会是荒弃了很了,似乎少有人经过,或者说那些人压根就不是走这条道进来的,这里有如此凶残之物,定然不会冒这个险。” 木凌风却是很冷静。 袁缺说道:“木大哥说得很有道理,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人入的通道可能还真的是有其它地方进入的,所以此处定然是有出入口通出去。” 时不待也认同,但他又提了一个新的问题,说道:“你们所说都有道理,或许这里曾经也有人过往,只是在此过程中被这些凶死之物尽噬,连骨头或者毛发都不剩了,所以也看不到有人至的痕迹,或许说这也许是一个意外,突然有了这些怪物,所以才把这里列入了生人勿进。” “哟,老时,铁律司呆久了,对案情的分析到是有几分独特之处,有道理,我也认同你的说法。” 贺莽是为了排解心中的紧张,才开起了玩笑。 “此地不宜久留,且我们的火苗也几乎用尽,所以得想办法尽快找到出口,先脱身再计较其它吧!” 袁缺这话是大实话,不算安慰大家,因为眼前有多危险大家心中有数。 袁缺再次说道:“方才火未熄之前,我隐约看到这里还是很宽敞,而且后面的洞壁边缘似有一些人为专设,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一些小房居室之类的,所以我在想,原来这里定然是有人的,若真是有人来过,那么这周边定然会有油灯残留之类的!” 袁缺再次开启了手上的火折子,火苗极小,但起码有了光亮,寻找东西会方便一些,他也叫大家轮流点然,待用尽一支,再燃下一支。 大家紧围着袁缺身边,然后慢慢向前面走去。 这里的确很宽敞,而且地面很平,虽然几乎全是天然形成的平地,但却形成得十分精巧。 他们走着走着,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声巨响,沉吟如嘶,但是这声音刺到耳中极为难受,大家心中知道,这是那大蛇发出来的,看来那大蛇似乎霸占了这深渊,现在还在寻找袁缺他们,它会不会闻着人的气味一路追上来,这也是大家担心的问题。 所以,临急之事,便是尽快找到通出去的口。 就在大家还在担心大蛇会不会很快追上来之时,袁缺眼睛已看到了希望,说道:“前面有似石榻之类的小隔墙,看,岩台之上真有灯檠,上面还有油盏。” 袁缺疾步快走,很快便来到一石榻之上,然后把火折子凑近灯油盘一看,里面尚残余有油渍,看来还可以燃起。 袁缺点了一会儿,终于把第一盏油灯点亮了,顿时照亮了很大的范围。 然后大家依次找开了。 各自找到灯盏,见着就上去点,有的点得了,有的完全干枯没油了,所以燃不了。 不一会儿,有了五六盏油灯的火光,顿时宽敞的洞廊便看得清楚了,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宽阔平地的边缘,竟然露出了铁铸的宽大连体栅栏,而且远看去就知道全是用粗大的粗钢所制,在深渊的末端之上完全拉成一片,截断了与外面的相通。 原本有一个空旷的大通道,也是天然形成了,可是被这大铁栅栏一堵,而此地还真是一个禁域,若真是那些杂碎再过来,必然便是它们的狩猎之物。 袁缺他们知道形势危急,忙四下开始寻找出口。 灯光之下很快看到了有一扇门,但是早就被锁死封掉了,试了各种办法都未得打开。 只能去寻找其它地方,看还有没有可能。 当他们走到大铁栅栏之下时,抬起看上去,整个铁栅栏都是顶着洞壁顶上而嵌入构造,而下面却是深壑的末端了,虽然没有前面那么宽大,但是看得出来,那些粗大要铁栅栏直接深入渊中,看来也是顶天立地之感,完全把通往可能全封锁掉了。 此时,突然那铁栅栏被什么东西撞得轰隆巨响,几乎要把这个洞都震塌掉了。 大家很灵醒,知道那大蛇刚才撞击过来了,看来这蛇就在他们眼前了,或许马上就会一跃出来。 所以大家屏住呼息,尽可能地让身子往后退,尤其是袁缺,叫大家赶快往后退。 此时,袁缺叫贺莽把他的大刀给他拿着,让他们几人退在后面远远的。 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听袁缺的,不必要再争什么了,因为袁缺自有打算。 还未等大家跑出去一段,突然一只巨大的黑血怪三角头便从壑中探出了头,然后血盆大口一开张,长嘶一声,然后如腾蛇般飞跃盘缠了上来,整个身体便呈现在大家面前,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巨蛇盘蜷出来的巨大与恐怖了,像一座大山一样,然而朝着袁缺不停的张口喷嘶,似乎在叫嚣着想直接把人吓死。 可是袁缺镇定得很,他手里拿着贺莽的大刀,原地不动地站在那巨蛇前面不远处看着蛇的状态。 那蛇全身的鳞皮与一般的蛇完全不一样,粗大的每一块磷都在灯光下通着血红之色,通身显得如火练般赤红,而那头上除了巨大的三角之状,竟然七寸处两边还支出了两排如翼般的双排,只要那大口一喷张,那双翼便跟着展动亮开,两颗如银钩般的巨大毒牙更是如从地狱里出来的一般,看起来十分吓人。 那巨大而宽长的信子,一吐将出来近有半丈之距。 说来奇怪,巨怪见袁缺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也没有丝毫惊慌错乱,顿时它定着个大三角脑袋也是瞪着袁缺。 袁缺这才看清楚巨蛇的眼睛竟然也是通红的,如两颗火球在转动中好似要闪出火焰。 杨紫梦吓得不轻,但是在后面担心着袁缺,叫袁缺快点后撤,可是袁缺就当没听到一样,杨紫梦想冲过来,被木凌风他们拉住了,告诉她要相信袁缺。 突然那巨蛇眼球一转,有若喷出火焰般,张开大口朝着袁缺吞咬而至。 袁缺没有后退,竟然迎了上去,身子一跃,踏上那巨蛇的头顶,那巨蛇猛抬头,似乎想把袁缺甩下来,袁缺借力一弹,身子跃得更高,劲太大,身子直至顶壁,他的左手擎住了顶壁,然后一用力而下,手中的大刀在空中划出几道刀花,凌厉之势,直接要取大蛇的一对大眼球,那大蛇可不是吃素的,竟然稍缩退一下,瞅准袁缺下落的位置,竟然再次张开大口去迎吞袁缺,眼见袁缺即将落入其血盆之口中,杨紫梦吓吓得直呼袁缺名字,担心得快要急着跑过来,幸亏还是被他们拉住了。 袁缺手中的刀已失去了攻击的位置,便在蛇头之人刀尖一点,身子侧翻绕到了另一侧,而那蛇还真是聪明,一直跟着袁缺闪动的位置吞咬,如此几个回来,都未曾成功。 袁缺便绕跃到蛇的后翼之处,也就是七寸所在,正要举刀往下插,那蛇身子一抖,发出一阵怪嘶吼,顿时又把袁缺震得站不稳,差点滑落下来,幸得袁缺只手抓住一鳞皮一角才稳住,进而借力一跃又上蛇的后颈之处,可是来回几次都被大蛇震得东倒西歪找不到准心。 几经周折,袁缺气力消耗过大,他后找准时机,腾空后跃落地,而那巨大蛇头直追而来,未曾咬到袁缺,但是如精钢一般的铁头撞到地上,顿时破开一小坑,几次下来,地面被捣的破碎不堪。 袁缺看到这一点,他突然闪身慢慢朝着刚才他们费半天劲都打不开的壁门处站立,手中握刀作准备反扑之势。 可是那大蛇根本就不把眼前这小人放在眼里,肆无忌惮的便朝着袁缺再次张口撞吞而去。 袁缺迅速转身,瞅准方位,然后竟然疾速依着洞壁倒走而上,而此时大蛇的头便撞了过来,只听得一声巨响,刚才那门便被撞得稀碎,几乎洞廓都被撞得震塌。 袁缺倒走多步,然后回身一转,再次跃入到身的后颈,又开始了像刚才一样的反复折腾。 此时袁缺情急之下也大喊道:“门已破,定是出口,你们赶快先出去,快,抓紧机会。” 袁缺身子一晃,差点跌落下来,这个时候袁缺使出大力,刀便狠狠插进了大蛇抖开的后翼之中,此处看起来最薄弱,所以刀便没了进去,直接刺穿。 大蛇剧痛难当,便发了疯似的开始整个空间盘旋乱转,庞大而巨长的身体开始全部漫开来,那无敌的尾巴由于痛苦而狂甩着。 贺莽、时不待、杨紫梦与木凌风已跑到了刚才被大蛇撞开的门洞边,果然是一个出口,虽然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但起码是逃生之道,由于大家都担心着袁缺,所以大家只在洞门口看着袁缺与大蛇之间的缠斗,而未曾离开。 第274章 杀死血蚺 几人看着袁缺没有要撤身退去的意思,他还在想尽办法跟巨蛇搏斗,看来是要执意把蛇给宰了。 不过,人人心中捏了一把汗,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而且这么强的攻击力,能杀掉的机会到底有多少呢,最怕就是袁缺自己会因此受伤或者发生其它意外。 所以几人在残破的出口处,一直看着,揪心地看着。 大蛇在不断想办法能攻击到袁缺,而袁缺身形极为矫健灵活,任由大蛇如何绞动盘旋震摇,也未能触及到袁缺的身,反而袁缺在这一过程中,已挥动手中的大刀连砍带劈几个地方,却就是伤不到了大蛇的身子,刀砍在那如铠甲的赤鳞之上被生生弹了回来,更别说刀尖插进大蛇的身体了。 袁缺在如此缠斗之一下,一直在寻找大蛇的软肋,所以也试了无数的地方,都未能抓准要害,而大蛇的要害莫过于七寸位置,但是袁缺试了几次刀根本砍不下去,用力竖插也是如刀尖顶在精钢之上,没有半点影响伤害。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袁缺每一次出手应该倾注了强大的内力,就凭其强大的内力,若是一般的东西必然是一刀贯穿劈烂,可是对这条大蛇的却毫无伤害,可想而知这蛇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岁,或许说因为吃了什么药才变得如此奇异无常。 袁缺当时一刀插穿过大蛇头颈后的两排肉翼,所以袁缺决定能让这蛇痛苦一阵再说,借着巨大蛇头的狂动,借力再次跃上七寸之位,顺手一刀劈向那肉翼,大蛇顿感时一声钱嘶巨吼,张着血盆大口狂啸,看起来很是痛楚。 袁缺手中的刀贯穿进那肉翼,干脆顺力用力一推,刀便顺切过去,瞬间,一大片的肉翼被削了下来,大蛇自是惨舞四动,无法安定下来,简直像疯了一般,用尽全力想把袁缺甩下来。 大蛇痛舞,叫嚣肆扫,震得洞体似乎要欲塌的感觉,阵阵岩灰小石直落而下,而它的大尾巴四下横扫,几次都甩到了贺莽他们所站的破洞口处,幸亏他们有所准备,躲得及时,没伤到人,不过却把那洞口砸得更开更大。 由于大蛇狂扭动,袁缺也无法在大蛇身上落得稳,也只能随其起伏转动而就势稳住自己,一见有机会,他便再次横刀挥去,再次把刀插进另一面的肉翼之中,然后顺势推力横刀而去,又一大块肉被削了下去。 大蛇可有是太痛苦了,狂绞着自己的身体,换了种方式把自己的身子狂转起来,如此一来,袁缺不得不被迫跳下其身,闪过一边。 此时,袁缺发现大蛇在转动身体的时候,在通体赤红的之下,总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带线条出现,他就在躲闪大蛇的同时,便一直注意这黑线的位置。 待到大蛇看到袁缺所站的位置之时,突然静一会,袁缺这才发现,那大蛇的腹下有一条黑线条,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几乎从蛇头贯通整个蛇身。 大蛇再次张大血口去吞咬袁缺,袁缺身子再次腾起,在空中一闪一绕,便来到了大蛇的腹中,这可是一个空隙机会,我的刀毫不犹豫的瞅准黑线刺了过去,刀尖一顶似乎又被顶住,袁缺不管那么多,倾注力量再次压力一顶,只听得“卟”一声,刀便没入到蛇的肉里了,终于刺了进去。 大蛇再次狂绞起来。 这个时候,木凌风和时不待从破口跃了出来,叫贺莽周全杨紫梦的安全,他们俩飞身而去,直扑大蛇。 袁缺双手紧握手中的刀柄,再次用力几乎把整个刀身没入大蛇的腹中,就着大蛇摆动的推力,倾注强劲依着黑带直接割划下去,一阵脆裂之响后,大蛇体中流出了黑红的液体,顺着刀锋走线直接渗滴出来,袁缺自是极为小心,尽可能身子闪过这些黑液之血,因为他的衣服之上稍沾了一滴黑红血,突然被腐蚀销熔掉一个洞,还冒出一小股难闻的烟味。 大蛇狂嘶大吼着,已经痛得似乎癫狂,这个时候的木凌风与时不待身子快跃,尽可能躲过大蛇的剧烈摆动肢体,此时的大蛇似乎只顾着在痛苦的挣扎,已无心再发出攻击了,只要尽可能不让其硕大的身体震到就好了。 时不待突然踏上大蛇的身体,就势起伏借力,身子高跃而起,凌空一展,双手举起狼牙棒,便直照着大蛇的三角大头砸了下去,只听得“嘭”一声,狼牙棒被震弹了回来,时不待一个回身凌空翻转,意欲速退而下,可是大蛇此时火红眼球激烈翻转,似乎瞅准时不待的就在眼前,便强忍剧痛血口大张,长信吐出竟然瞬间卷住了时不待的身体,时不待一惊,欲举起狼牙棒砸向赤红长信,可是大蛇却头一偏,意欲将其卷入血口之中吞掉,而这一扯动让时不待失去了准心,手中的狼牙棒差点没有握稳而掉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一道闪刀破风而下,突然听得一声脆裂之声,木凌风飞身而至,手中的刀来了一个力劈华山的强大攻击,刀光所触,大蛇的长信被割断。 大蛇再次受到一个剧痛打击,狂晃着身子已经没有了方向,几近疯狂之后,感觉有些力所减弱,而且上半截的巨大身子已开始有些慢慢萎顿而伏地,那巨大的头虽然还在痛苦的盘挣着,可是也感觉气力骤然失去,它想再去以头去攻击木凌风时,已经呈力竭之状。 原来袁缺几乎将其上半截身子依黑带线划到底,当黑红血液迸出,洒满一地之时,身子也随之越来越弱,看来袁缺还真是找到了它的致命点。 见其靡,要其命,这种怪物留在世上必然是祸害。 木凌风与时不待互换眼色,突然身子弹飞而起,踏在大蛇扭动的身子,然后一左一右再次攻击大蛇的头顶,不过看得出来,此次他们攻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那如火球般的眼珠。 一刀一棒,几乎同时到达要攻击的点,大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睁着那火珠之目吃力地转了转,蛇头也慢慢下沉,看起来似乎已没有了气力,这也是正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当木凌风与时不待的刀棒大力砍砸下去之时,刀与棒精准地击中了其眼珠,可是如此强力之下却未能伤到其眼珠,反而再次激痛了大蛇的感觉,似乎挣扎出最后之力,巨头一甩,这动作太突然了,原本认为它不可能再发出如此巨大之力了,可是其本身的身体庞大,所以哪怕其不用力,就是随头一甩,也有力逾千钧之力量。 木凌风与时不待反应根本来不及了,这巨大头物便冲向了二人的身体,二人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推力击飞仰面,若是摔落地上,不死即伤。 袁缺此状,身子穿着大蛇盘屈的身体,欲去接住二人,以防他们直摔于地面造成可怕的后果,可是就算袁缺身法再次,由于蛇身拦了一段,穿飞出去似乎也来不及了…… 当木凌风与时不待被撞去仰面跌落之时,突然后面那个身影已站在算准的位置飞身而上,然后拼命接住了他们,在空中把他们身子扶正,然后挽住其手,平稳落在了地上。 袁缺见此,便也停了下来,脸上露出轻松的笑,长长呈了一口气。 杨紫梦接扶住木凌风,贺莽接扶住时不待,落地之后,时不待与木凌风刚才被撞得不轻,胸口剧烈疼痛,不过看起来没有伤在内腑,只是极为难受,夹杂有一种想呕吐的反胃感。 大蛇慢慢趴了下去,似乎最后的力气都消灭了,看来袁缺将其开膛剖肚之后,它已没有了生的可能,如此一耗下来,再也支撑不住,头重重的砸在地上,而张开的血口竟然还没有完全闭合,似乎已彻底死掉了。 此时,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看似都累了,木凌风与时不待受了撞击受了点伤,不过亏得无大碍。 大家看着眼前死趴在眼前的庞然大物,不禁感慨。 “到底是谁造出来这样奇特的怪物,蛇哪有这么大的,当时在死亡之道上的那两条大蛇,会不会是它的兄弟姐妹啊!” 贺莽走近大蛇,还用脚在其鳞皮上踢了几下。 “贺大哥,小心脚下那些血液,它们有腐蚀性,有剧毒!” 贺莽慢慢走过去,想看看被袁缺划开的那大口子,袁缺忙提醒他。 贺莽忙小心地提脚,然后看着那剖开的蛇腹,那裂口足以丈余长,而且里面不仅流出了黑红血液,而且竟然还有有些更恶心的东西慢慢倾泄出来,有一些看似衣料的残渣,还有未曾完全消化掉的骨头,还有人头骨,看来这家伙还没少吃人啊…… 贺莽看了一眼,啧啧退避,实在是太恶心了。 此时,突然光亮暗了很多,原来熄灭了几盏油灯,燃了有些时间了,原本油不多,所以很快燃尽。 “袁缺,我们赶快出去吧!” 杨紫梦急着想出去。 说实话,这种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若没有强大的心理,别说被怪东西啃掉,会被阴郁而窒息。 袁缺点了点头,刚想去把刀递向贺莽,说道:“贺大哥,你的刀沾上了这些毒液,你看是留在上面还是擦掉?” 贺莽顿时就明白了袁缺的意思,很得意地说道:“当然先不用擦掉,现在此刀可是杀伤力倍增了,若是等下有人跟我们动手,别手刀剐了他,只要碰到我的刀便会倒霉,留着等下必然有用。” 袁缺笑了笑,便把刀递到贺莽手里,贺莽举起刀打量一下,边看边笑,十分满意。 “贺兄说得对,这样吧,我也让我的刀沾些,以备不时之需!” 木凌风揉了揉胸前,正准备走过去以刀沾蛇血。 此时袁缺迎了上去,说道:“木大哥,让我来吧,你跟时大哥先休息一下!” 木凌风的刀虽然没有贺莽的大环刀体形宽大厚重,不过也是属于极为朴刀类的,拿在手上更容易施展。 袁缺接过他的刀,很快走到大蛇裂腹之处,看着眼前的一堆恶心的东西,不过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显得很镇定。 袁缺看了一下裂口,脸上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便在裂口收刀处他再次用力割下去,依黑带之血,再划大一道口子,而待黑血流同一些后,流到刀上,然后刀在袁缺手里绞动起来,而此时的蛇体似乎没有了生气,变得很脆了,没有了活着时候的强硬,很快腹下会绞开一个大口子,袁缺很熟练的一提一抽,刀身抽离,接着滚出一个大肉球。 这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原本都不知道袁缺在做什么,当这个肉球滚出来的时候他们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蛇的胆,好大的蛇胆。 这可是稀世之珍宝,尤其修武之人,这可是无上功法大成神器。 “好家伙,这可是好东西啊,蛇胆!噢不,这不应该叫蛇胆了,这可是龙胆啊,这么大一颗,奇珍之宝啊!” 贺莽走上去,也不嫌恶心,就想直接用手去拿,或许是太激动了,所以没有想那么多,幸亏袁缺提醒,不要沾到那些黑红之血液。 贺莽这才一惊,回头不好意思看着大家。 “你看看我们袁兄弟之手法,此胆上面根本就没有沾上那黑液,这解剖的手法果然一绝!” 贺莽确定蛇胆滚出来的时候是从一个方向弹出来的,而离黑液有一定的距离,看来这是袁缺在手法早就有打算,不过袁缺担心的手木凌风刀上沾的液会不会不小心沾到了蛇胆上,一时无法肯定,所以总是小心为上。 贺莽当然也小心,他二话没说,从手上扯下一大块衣角,竟然把蛇胆包了起来,提着,然后笑哈哈地看着大家,感觉这好东西已是名物有主了。 大家看着他一脸高兴又带着不好意思的笑,不禁也笑了起来。 “贺兄,你就不怕那蛇胆有剧毒吗?” 时不待摸了摸胸口,因为刚才一笑扯到有些痛,不过还是开心的。 “不怕不怕,这龙胆可是百毒之克星,要不割一块先给老时你尝一下,保不齐你刚才所受的伤立马便好了!” 贺莽走过去,还真要解开布要,被时不待制止了,说看着恶心,他的伤很轻,没事。 贺莽此时再次开心的大笑着。 袁缺把刀递给木凌风后,突然眼神闪过了那大蛇的巨嘴,尤其被那粗大而尖利的牙齿给吸引住了,于是他走向了时不待。 “时大哥,狼牙棒给我!” 时不待直接把狼牙棒递过去给袁缺,可嘴里却说道:“袁兄弟,我的狼牙棒就不用沾那黑毒血了,不必了,想起来有些心里过不去……” 未等时不待说完,袁缺笑了一下便转身走向大蛇的三角头前。 然后举起狼牙棒,直接朝大蛇未完全闭合的嘴腭处砸了过去,不过看起来有些残忍,但袁缺的力度与手法很精准,只是不稍一会,袁缺会把狼牙棒还给了时不待。 袁缺再次走到蛇头处,然后双手各握一根大毒牙,一用力,两条大毒牙给撬拔了出来。 “袁缺,那可是大毒牙,快扔掉,有剧毒!” 杨紫梦迎了上来,忙叫袁缺把手里的东西丢掉。 袁缺笑了笑说道:“这虽然是毒牙,但它本身是无毒的,真正的毒是毒液,放心!” 说着,袁缺把一根修长呈弯勾的尖利大毒牙递到杨紫梦手里,说道:“这可是百年难得的利器,暂时用它来防身作武器!”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袁缺的用意。 杨紫梦接过那大毒牙,乍一接手,还有些难受,但握在手里细看一下,这还真是一件天然至宝利刃,尤其尖锋之处,那种锋芒让人看着便透着寒气,而且握在手里刚合适,若真是动起手来,劈、划、刺、勾、提、拉……任何招式动作都可以施展出来。 杨紫梦轻轻舞弄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对大家说道:“这利刃还真是特别,不过适应一下还真是随心应手,好东西!” 袁缺看着杨紫梦笑了,他也举着手里的另一条大毒牙示意一下,也笑了笑,大家都会意地开怀。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想不到这大蛇养了不知道多少年,都快成精了,却遇上了我们,权当欲化龙渡劫未成功吧,不过给了我们这么多宝贝,也是死得其所啊,姑且算是造福于贵人吧!” 贺莽得意得很,不禁把大家逗得开心一笑。 边笑着,他们从那破碎的洞门走了进去。 第275章 死神在前 袁缺他们进入那通道出口时,又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境地,此时不得不燃起了一支微弱的火折子。 可是就在火折子的火光刚一亮起的时候,突然袁缺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极重的杀气,所以叫大家要极度小心。 果不其然,在他们摸出一段路之后,突然感觉脚下的空间变得开阔些,突然四下的黑暗之下突然闪出了零星。 大家都听到了破空的寒星疾飞之声,所以在提前戒备之下,都闪身躲过,因为数量很多,在闪躲的同时,大家利用手中的兵器也击掉一部分,尤其是贺莽与木凌风的刀上亮起了脆撞的响声,袁缺与杨紫梦手中的大蛇毒牙也是很顺手,在舞动之间也击开了多点寒星。 袁缺也看清楚了,这些寒星是有若飞镖式的武器,而且呈齿牙状的,锋利无比,若是被闪到,必然是会破皮入肉,若是打到关键部位,定然会直接致人于死地。 寒星过后,大家无恙。 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可怕的寂静,简直让人有些喘不气的感觉,似乎周边黑暗之处随时都会冒出猝不及防的攻击。 没办法,眼下已无退路,只能继续小心向前。 火光极为弱,慢慢的刚才袁缺手中的火折子真的燃尽,突然又熄灭了。 眼前顿陷无尽的暗黑之中。 时亮时暗,这种从紧张到坠入深渊之感的心里起伏,让大家不免有些急躁,不过似乎都是身经百战的,所以那种机警与戒备是不容半刻放松。 贺莽燃起了火折子,火光微亮起,袁缺借着火光大概扫了一圈四周,这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厅,而且已隐约感觉到四下黑暗之中潜在更大的危机。 为什么他们在射出暗镖之后却没有动静了呢?这种突然停止的感觉更让人心跳加速,恐怖感暴增。 “大家小心脚下!” 袁缺瞬间低头看了一下脚下,马上急喊出来,原本大家刚抬起的脚欲向前跨,此时都僵在了空中。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脚下突然是一些碎肉残渣之类的,血渍斑斑,还有满地的白骨,七零八落,堆满眼前,直延伸至看不见的黑暗之中。 “原来刚才我们无形之中已踩到了机关,刚才的寒星飞镖便是被触发出来的,看这眼下这些白骨残渣,有人、有动物的,看来再往前便是另一层危机。” 袁缺已经断定。 此时大家谨慎的把脚轻轻放下,不敢再往前跨,可是就算他们站在原地,他们也感觉到下一波危机已从四周涌了上来。 忽然听到了地面移动摩擦的声音,声音虽然来得有些慢,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果不其然,他们已看到了从黑暗的两边突然推过来两长排的如墙一般的屏障之物,而最可怕的是,那屏墙之上布满了如钢铁锥尖刺,两排过去,很长,直接延伸到黑暗处看不见尽头。 大家真的慌了,因为进退已来不及了,因为两排的锥尖刺墙若一合夹而来,袁缺他们便被贯穿刺成肉泥,而且眼下根本就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而且两排锥尖刺墙如此一推来,直接把地上的那些残渣枯骨也推堆了起来,推夹得近,便堆得高,直接把袁缺他们前后之路给堵死。 完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向前无望,后退无依,如此死境,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背靠背站成一团,一时间毫无办法,只眼睁睁的看着两排锥尖刺墙夹刺向自己的,看来只有等待死亡的到来。 “袁兄弟,看来我们这次真的难逃一死了!” 贺莽虽然紧张,但说话间似乎带着从容的笑。 袁缺没有说话,他在想有什么办法,可是死亡就在眼前,一时不可能想出什么办法,这种明知死神到来还只能干等着到来的滋味,真是煎熬得很。 “袁缺,还有办法吗?” 杨紫梦此刻真的怕了,那种绝望的声音刺激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而直反心都揉成粉末。 “大家赶快把地上的那些白骨残渣往前方堆!” 袁缺急着说道。 因为大家也看到了,那两排锥尖刺墙推夹过来的时候,攒起的一大残特被堆积起来,而且还有很多都往袁缺他们五人身上涌上来,他们似乎瞬间被这个污秽之物先包裹了起来。 大家马上按袁缺所说的,尽可能先从身边推起,把那些残物往两边堆起来,残物越多,堆得越厚,而且堆起一部分后,跟着袁缺一直往前方快速跑去,这过程难免踏空,所以跑起来极为不稳,杨紫梦的脚还卡在残骨渣里,好不容易才拔出来。 但是两排锥尖刺墙已慢涌到,而且听到那推力挤压着那些残物发出了吱吱咯咯各种杂碎之声,似乎完全挡不住两边的推力。 大家看到了这样跑过去时间已来不及了,不要这争分夺秒的生死一线的最后挣扎也是最后的希望。 不过,看眼前两排锥尖刺墙推过来的时候,几乎把一切都挤压成粉渣,似乎毫无抵挡。 袁缺原本想着若是这些残渣能堆积到一定的程度,便能形成强大的顶力,定能阻隔住两排刺墙的合夹,这过程是迟滞了夹合的速度,但是看情况最终还是能把一切夹成粉碎而最终合在一起,那么夹在中间的所有一切便完全挤碎。 他们站在被堆积杂废之上,已有人高了,但是脚下的所站的空间一点点被吞噬掉,死亡如此接近…… 更可怕的是,此时在往里急跑的时候,木凌风与时不待的脚也被卡在那杂废中了,一时怎么也拔不出来。 “你们快跑过去,或许还有机会,不要管我们啦!” 袁缺他们使劲想把他们移出来的时候,可是越来越紧的挤压,根本无法实现,难不成要断掉腿不成,即使断掉腿,也来不及跑出去了。 大家都急出了大汗,贺莽还在努力地拔着,想尽力把木凌风的脚拔出来,可是大吼大叫间,使尽力气也没有用。 时不待与木凌风似乎已然放弃了,叫大家快走,不要管他们,他们也认命了,放弃了挣扎,只是无力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情急之下,袁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看来大家今日真的都会葬身此处。 时不待干脆松下了手中的狼牙棒,彻底放弃后从容地笑着说道:“看来大家都走不了了,能跟兄弟们一起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袁缺眼睛闪到时不待的狼牙棒上,突然抄了起来,然后朝着马上夹合上来的一面锥尖刺墙就是一堆猛砸。 这些锥尖看起来尖而利,但是袁缺已倾注强大的力量,毫无遣力的砸了下去,竟然砸掉了一大片。 但是两刺墙已合夹至不到两个人身了,袁缺施展狼牙棒的空间也没有了。 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杨紫梦已把时不待卡住的脚慢慢移动出来,贺莽也把木凌风的脚也差不多脱了出来,但是却无路可逃了。 袁缺丢下狼牙棒,他要做最后的一搏。 他突然站定,蓄力全身,并起双掌,大吼一声,几乎贯注了全身的内力,把先天无极的内力在死亡边缘迸发出来,这是何等的惊人。 双掌推出,直接击在被狼牙棒打落尖刺的空隙处,只听得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洞间颤抖一下,而袁缺击到的墙处炸开了一个大口,那石墙崩开了。 突然,一切停了下来,感觉世界都静止了。 两堵墙也没有再继续推压。 这个时候大家绷紧的死亡神经,突然松了一口气。 贺莽举着微弱的火折子往那崩开的石豁口一看,起码近一尺后的石墙面,竟然被袁缺方才那一掌给震炸了,这是什么样的神仙之力,看来袁缺已经穷极内力孤注一掷了。 墙不动了。 大家一脸疑惑。 袁缺刚才耗力一搏,似乎此刻很累,感觉有些筋疲力尽,还喘着粗气,幸而如此静止了眼前的动静,暂是死神在身边停步了。 若是那墙再往前压,或许只有等死的份。 虽然袁缺刚才穷其内力震开了厚墙一个口子,但口子不足以容下一个人的身体,贺莽想去推旁边的看能不能把口弄大些,以便从这口中钻出去。 可是当他的手刚碰到那缺口处,突然听到一阵脆裂之声,在微火之下看到那石墙自豁开口子边蔓裂起来,出现了无数凌乱的裂痕。 看来,刚才袁缺那一击的力度可想而知,还有后劲,只要轻轻一助力,便把原本震裂的墙体给呈现出来。 袁缺缓了口气,说道:“我们暂时安全了,若是我猜想没错,此锥墙的机关也被震损了,所以无法控制推动墙再往前移。” 听到袁缺这么一说,大家自是轻松些许。 轻松只是一下,但看着前后都被挤压过的残渣堆堵死完了,眼下只有他们所在的狭窄空间,而打破的墙口却无法过人,眼前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既然暂时逃过了死神之手,总留有机会想办法。 大家都累了,都坐在那杂渣上休息,而此时贺莽手上的火折子也彻底燃尽,顿时又是一片漆黑。 眼前,又是死亡之黑,地狱之黑。 袁缺缓了一下,也坐了下来,此时杨紫梦很主动地依偎着袁缺坐着,她此刻似乎已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靠着袁缺身上,感觉此刻的幸福是那么的真实。 大家彼此无言,但这沉默是可怕的,因为他们是无计可施了。 “怎么样,兄弟们,临死的感觉痛快吗?” 漆黑之中,贺莽的声音响起,听得出他说话间带着无奈的苦笑。 “贺兄,你绝望了吗?” 木凌风附和说道。 “绝望谈不上,感觉我们不会那轻易死掉,大家都是踩着生死过来的,总觉得会有希望,不过就算真的此劫难过,也没什么了,反正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尽早的事情。” 贺莽此刻反而淡然了许多。 “唉,死是尽早之事,只是可惜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尤其是我们兄弟的大计还未展开便终止……” 时不待话间当然指的是袁缺。 袁缺说道:“哥哥们,是小弟对不起你们,本是我的猎奇心,才让大家走到如此绝境,心中有愧!” 袁缺说得有些叹息,但此时感觉杨紫梦却把自己抱得更紧,而且玉手紧握着袁缺的手,感觉甚是心疼的样子。 “兄弟,你可别这么说,能与你上刀山火海,那是何等刺激之事,纵使弃身一劫,也是无憾矣,今生能遇上袁兄弟,想必大家心中尽是足慰平生!” 木凌风说得很爽快,听他口气倒是轻松好多。 “我说兄弟啊,此时还说这样客气的话,那真的是会寒了哥哥们的心啊,我们早已是生死兄弟了,再说了,正应了那句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起码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也是一件大幸事。” 时不待也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 “不过呢,是有些遗憾,袁兄弟还有好多事情未完成,最起码尚未与伯侯共济天伦……”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笑了笑接着说道:“哎,我忽然感觉到我们应该死不了,或许会逢凶化吉,定会有奇迹出现的,就算不相信老天爷的眼睛,但我相信袁兄弟的鸿福造化。” 贺莽说到这里,竟然信心燃起。 袁缺听着几位哥哥的说话,心中无限暖意,尤其是身边的杨紫梦在怀,就算是真的死了,有如此天仙般的女子相陪,也是一种美好的结局。 “哎哎,杨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在哪里,是不是在我们兄弟的怀里啊?” 贺莽这家伙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不正经了。 “是的,我正抱着袁缺呢!” 杨紫梦竟然毫无避讳,说话间把袁缺抱得更紧。 此时,贺莽、时不待与木凌风都笑了,杨紫梦这么一说,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了。 反正这暗黑无限,谁也看不清楚,表情与动作只能靠想象喽。 “我一直在想,这死亡之地,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 袁缺岔开了话题。 “袁兄弟这么一说,这倒是很有兴趣的一个问题,想想这地方,还真是诡异,从这里的机关与出现的怪事来看,应该是有人操持多年了,只可惜我们还未踩到最终的点上,或许后面更让人意想不到!” 时不待接上话。 “想想这枭城也是奇了怪了,山脉之中,处处奇险惊异,总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奇之事,有太多的秘事藏在群山之中,此处定是某个组织的一个神秘场所,不知道他们是用来干什么的,本来我们可以找到答案的,可是眼下似乎中途止住了。” 贺莽说着,带上一声叹息结尾。 木凌风说道:“从我们踏上来枭城的死亡之道,多少惊奇险恶之事,当初我跟杨小姐进入深山之中去到鬼医处时,那种神秘的已是让人惊叹,再后来又到了神母庙后的山洞之中所见所闻,什么血狼,什么麒麟血蛙……今日来到此间,又见到那些什么老鼠还有巨蛇,都是血肉之色的,真是怪事怪物频出,哎,对了,这么一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所见之怪物,似乎都与血有关系,会不会这些看似在不同地方出现的东西有着某种联系呢?” 木凌风如此一说,大家静下来似乎都往这思路上想了。 “木大哥,这么一说,细想起来还真有些令人深思,若所有的一切真是有所关联,那么这必然牵涉到一场巨大的阴谋,因为枭城之中水太深,好多事情我们还只是看到面上的,更深层的事物也好像要慢慢浮出水面了……” 袁缺这么一说,杨紫梦这才接话说道:“袁缺,听你之言似乎有所遗憾,毕竟你想把所有事情弄清楚,可是眼下被困此处,不知道能不能脱身……” 突然杨紫梦声音突然停了,原来黑暗之中,袁缺的手已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很明显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杨小姐所言没错,或许……” 贺莽想接上,袁缺马上打断说道:“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出去!” 袁缺此话不是为大家打气,就算是出于自己的感觉,但是他语气充满着决定,大家听着也是尤为提气。 “袁兄弟所说,我定然相信,因为……” 贺莽笑着接上,可是还没有说完,突然袁缺嘘了一声,叫大家不要出声。 静了一下,袁缺极为轻声地对大家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大家静下心来去听,似乎也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可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不过大家相信袁缺的话,因为袁缺的听力都异于常人。 若真是有人来的话,相较死困在这里,不管是吉是凶,总是一种希望。 此刻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动静,不论是希望还是死亡,都已欣然接受它的到来。 终于,大家都听到了似乎有人的动静。 接着,听到了推动磨擦的声音,很明显,大家感觉到两边的锥尖刺墙动了起来。 ?r?p? 第276章 接踵险象 磨擦墙的声音突然停止。 袁缺他们一直保持静默,以待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动静。 “机关似乎被震坏了!” 有人声。 终于来人了。 看来刚才袁缺那一股力量的击去,让整个洞廊之内动静不小,这个时候外围的人便进来收拾残局。 “真的坏了,一时退不了!” 还是那个声音。 “刚才的大动静造成的,这点毋庸置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那血蚺的冲击不成?” 另一个声音猜想着。 袁缺听到“血蚺”二字,当然知道说的是刚才那条巨蛇。 “会不会有人进来了?” “有人进来?怎么可能,进来喂血蚺与血鼠进食吗?若不明此处情况之下,谁进来谁便成它们的食物!” “再说了,此处这么多年那是神隐至极,没有人能进到这里,或许还真是那血蚺在发狂间冲击到了洞壁,所以造成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 “可是这两排岩刺怎么会突然启动,定然是有东西进来触到机关了。” “难不成还真是的血蚺冲开了洞门,钻入此间启动机关,此刻被岩刺夹刺成了肉渣了吧?” “啊………千万别是这样啊,若是血蚺死了,我们也活不了,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可是难逃死劫,怎么办?” “镇定点,这么多年都未出现这种事,血蚺不可能冲到这里来,等退开岩刺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们看,这双排岩刺好像未曾完全合闭,似乎还有一定的间隙,天啦,按此距离估算,好像还真差不多是血蚺的体型宽度,这……” “都说镇定点,若真是血蚺,以它的长度必然可见一端,可是现在除了以前的残骨渣什么都未曾见,定是机关坏掉了,所以未曾完全夹合便停止了。” 好像有好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讨论着,而且越讨论,那语气越是害怕。 袁缺他们在漆黑之中听着,虽然声音被阻隔了大部分,但在这洞中回环的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楚,他们都很怕那大蛇死掉,看来这大蛇对于他们极为重要,尤其是他们上峰的人,看来这怪物可能是特意养出来。 然后,就听到一些敲敲摸摸的小动静,似乎他们在检查着机关,到底坏在了哪里。 “再试一下!” 一个声音说着。 等了一小会,他们所说的岩刺似乎磨擦着动了一下,随后又没有动静了。 “真的失灵了,不知道哪个环节断了一齿,或者有异物震落卡住了机巧运作,若是一一检修,这样就麻烦了。” “稍等一下,我再看几个关键部位!” 然后又是一阵寂静。 杨紫梦玉手紧握着袁缺的手,在漆黑之中她的脸故意仰起去蹭袁缺的面,袁缺当然感觉到了杨紫梦的举动,尤其她馨香如兰的幽芳,不过他没有回应杨紫梦的举动,就任她喜欢地做动作。 不过袁缺也感觉得到,杨紫梦此刻心情放松了许多,想来是有人来了,他们就不会死在这里,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贺莽在黑暗之中乱摸向木凌风和时不待,在他们身上拍了拍,大家都很会意的拍了拍,这些细微的动作,表示他们都看到了希望。 “再启动试试!” 一个声音又响起了。 随后,那种磨擦推动声又起来了,慢慢地岩刺壁已在动了,在这个慢慢动的过程中,袁缺他们所坐的地方也松散起来,慢慢起散涣之后,他们人也有些坐不稳了,便都站了起来,随着身边那些满挤压的残渣慢慢起伏摆动,而且很多高人头的残骨都掉落下来,砸在他们身上,有的还砸到了几人的头,那一阵痛,也不敢出声。 慢慢地身边所有的残渣都松崩散开,几乎把大家再次裹了起来,那种恶心之感真是令人窒息,有的臭物还掉挂在了嘴边,简直令人受不了,若是换作平常,早就大叫跳开了,尤其是贺莽,此时他也耐着性子强忍不作声,没办法,不能眼见希望在前再出什么纰漏。 岩刺墙慢慢退去,而袁缺他们为了安全,干脆就尽可能地钻进那结残渣之中,再忍耐久一些,待有十足的把握再伺机寻找逃生的希望。 两排岩刺墙慢慢退去,而被压盖在杂渣下面的袁缺他们也从缝隙里感觉到了亮光。 是的,岩刺墙一拉开,光亮起来,因为有一队黑人举着火把就站在前方一处,都手中提着刀,一副高度警防的架式,齐盯着中心之处。 当他们看着岩墙一拉开足够宽后,只看到一大堆散乱的残渣之时,似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不是血蚺,太好了!” “不是血蚺,那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触动机关吧,应该总有东西才对啊!” 但是大家细看之下,似乎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于是便慢慢举着火把慢慢围了上来近身察看这残乱的堆头里。 “不对啊,第一轮的寒星镖暗器也触动了,都发了出去,为何什么情况都没有了,难不成真的被血蚺在洞中狂撞,把机关撞得失控啦!” 一个黑衣人还是不错,边说着还不时用手中的大刀去挑开堆起来的一些残骨秽渣,几个人也跟着这样挑着,其它人便站在后面,也是一脸的不解。 就在此时,突然那堆残渣暴然冲开,带着强大的劲道冲上来用刀挑的几个人,他们惊吓之余,想缩身后退,可是突然几个人影从杂堆中冲飞了出来,身法极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前面几个人给击倒在地。 几人的火把便掉在那些杂渣之中,瞬间火苗燎起,这些污秽不堪的渣堆竟然很快旺燃起来,顿时洞中火光四溢,照得透亮无比,而且火势越来越大,很快便燃连成了一片火海,而且还冒起了阵阵恶臭烟熏。 袁缺他们突然的暴起袭击,真的让这些黑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猝不及防的攻击,让他们哪有反应过来的余地,后面的那些人被眼前的黑影直接震懵了,见他们击倒了前面的伙伴,而他们人到自己跟前时,刀都不知道如何挺起来了,那等待他们的便是同一个下场,直接被击倒在地,稍微有几个人反抗,可是根本就不是袁缺他们的对手,直接放倒。 还剩两名黑衣人,被贺莽与时不待打退之后,欲再提刀再上,结果二人对视一下,转身就跑。 贺莽与时不待欲追其将他们击倒,可是被袁缺叫住了。 回过头来,他们才知道袁缺的意思,便一同闪身追了上去。 原来袁缺想让他们故意逃掉,以便跟在后面,这样走会更安全。 木凌风最后一个,他回头看了一下越燃越旺的大火,那火海不断往外沿,便喊道:“这些人会不会被烧死啊,要不要救一下他们?” 木凌风还真是好心 ,如此情急之下,还关心着别人的生死。 他们已跑了过去,也没有理会木凌风说的话,不过木凌风稍一细看,虽然这些人离火很近,但是没有伴着杂物在身旁,或许只能被炙烤着煎熬,或许不能烧其身,况且,他们刚才只是将他们打倒不能还手,他们还剩最后的力气会挣扎着脱离死亡火海。 袁缺他们紧跟着刚才逃走二人,二人可能是慌了,手里还举着火把,这目标也太明显了,也顾不得丢下去。 依着一道很宽敞的岩洞道,大弯转了两次,小弯转了四次,不知道穿了多远,便看到了一铁栅门处。 二人慌乱地想去打开一扇铁铸栅门,可是突然听到无数的“嗖嗖”之声,二人惨叫几声,便倒在了地上,而手中的火把便跌落在其衣服上,瞬间烧了起来,他们已没有气力再动了,因为身上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袁缺他们四下找地方躲闪,如暴雨般的箭矢如此一阵射过来,就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看来眼前的铁栅门是万万开不得的。 而据此可想而知,外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人,单是这连发的箭雨都令人胆寒了,幸而袁缺他们暂时还没有处在黑暗处,从视角而言,外面的人应该是看不到他们的,只是这些千百万箭飞射太密了,若是不躲闪,定然会被射中,所以都躺在岩角处躲了起来。 看着前面二人被火直接点燃,被烧的尸体发出了吱吱啪啪的油爆之声,可是久久的,铁栏外围却没有任何动静了。 看来,外面的人也在等,袁缺他们自然也不敢轻举万动,也只能等。 久久,依然无动静。 袁缺他们躲在暗处,忽然又听到了后面有凌乱的脚步声,于是他们便尽要能让自己躲在岩缝之中,不稍一会,刚才那些被他们击倒的几个人陆陆续续跌跌撞撞一身痛苦的跑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同伴燃烧着,而且脚下还有满地箭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跑到大栅栏处招手,大声地喊道:“别放箭,有人闯入……” 可是五六人都涌上来,声音还没有落,箭雨再起暴起,“嗖嗖……”几人都再次被射成了刺猬,惨叫倒地。 “这帮人果然残忍,自己都下如此狠手,太可怕了!” 杨紫梦在袁缺耳根处说道,说得极为小声,袁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因为他在想办法,尽可能能够突破前面的宽大铁栅栏。 “袁兄弟,现在我们怎么办,这暴雨般的飞箭,只要一现身便成了活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贺莽闪到袁缺与杨紫梦这边,轻声地说道。 “贺大哥,眼下情势不明,尤其是外面,这些箭雨从何而来,外面有多少人,我们一概不知,若是贸然冲过去,九死一生。” 木凌风与时不待与闪了过来。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守卫如此之严,我们应该到了这洞里的最核心处了!” 木凌风也是极为小声地说道。 “我估计,我们进入的这一洞道绝非人出入之道,如此严防死守,定然是防刚才他们所说的血蚺的,其实我想先去试一试,用他们这些人的身体作挡箭盾,或许能把那小门打开,可是外围一切都不明朗,就算出得了小铁门,万一箭雨连番暴射,也是逃无可逃的……” 袁缺似没有说完,又陷入了无奈之中。 此时,大家再次保持了沉默,都在想办法。 “对了,我再想,要不来个投石问路,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箭可以发的!” 贺莽此时冒出了自己的想法。 袁缺轻声回道:“贺莽此想法挺好的,就目前而言,或许只能用这种办法,要不然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怎么做?” 时不待疑惑。 袁缺突然试着探头看了一下倒在前面的人,再加被燃烧殆尽的二人,总共八人。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后面应该还有三人还没有走出来,因为当时我粗看一下应该有十一人,眼前死掉八人。当时我们出手只是将他们击倒而无还手之力,所以他们应该会折还回来的……” 听到袁缺这么一说,贺莽说道:“会不会那三人被当时的大火也烧死了!” 这或许有这个可能,所以袁缺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来了!” 袁缺这么一说,然后做了个手势便叫贺莽与时不待各站好一个方位,在暗处等着。 果然,等了一会儿,有动静越来越近,听得出来走动很艰难,口中还唤着痛。 待他们人影一出现,果然是三人,三人伤得很重,所以走起路来也显得很艰难,可是当他们刚一出现的时候,袁缺跟贺莽与时不待三人瞬间闪到三人后面,然后很迅速将他们的身体飞推了过去,直接撞向那宽大厚实的大栅栏处,紧紧地贴在那些粗大的钢架上。 三人吓得魂都没有了,手里乱舞着大刀,胡舞地想砍。 “兄弟,对不住了!” 贺莽他们靠在三人的后面,轻轻说了这一句,接着就听到了无数的破风之声,然后便是惨叫之声,“嗖嗖……”“卟卟……”“啊啊……” 各种声间杂糅在一起,听起来极为凄惨,因为贴在铁栏上的三人被箭雨射了满身。 而袁缺、贺莽和时不待紧贴在他们身后,安全得很,前面的三人就是他们的挡箭肉盾。 此时,趁着前面的三大肉盾的一处空隙,木凌风与杨紫梦马上跃出身来,把刚才被射死的两具尸体也扶了起来,直接大力推上铁栅栏贴了上去,去接受着更多箭雨的暴射。 如此持续了好一会儿,大家明显感觉到了箭雨小了很多,再过了一阵,便有些零星散散,再过一阵,断续难接,直至慢慢消失。 袁缺他们身后的岩壁上也插满了箭羽,尤其身后的地上更是堆满了一地,就连被烧焦的两具尸体上,也是被箭羽铺盖插满,惨状可见生寒。 “他们是不是没箭可发了?” 贺莽这个时候竟然笑了起来。 忽然这边的火几乎全熄了,光亮极为微弱了,袁缺此时放下那被射得满身的尸体,一个跃身便缩身下沉探到方才被烧焦的两具尸体旁,去伸手挑起了即将熄灭的火把,经袁缺把那火把端一上扬,突然那火苗又慢慢蔓开烧了起来,原来那火把刚才被压住了,差点自己熄灭掉,袁缺在拿起的时候,还干脆把火头一把沾上了那烧出来的人肉油,所以燃得很火。 可是火把刚一亮起来,突然飞箭再次飞身而来,不过此时只是零星几支,袁缺也没有找找遮挡之体,直接左躲右闪地避过,再后来便没有再发出箭来。 这个时候,看来对方的箭羽基本用完。 袁缺马上一脚勾起一具尸体,再次挡住自己,这个时候他脸上有些失望,原来他心里有些后悔,他后悔这一行动下来,已经完全暴露了,如此暴露出来,谁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更厉害的攻击等着他们。 不过事至如今,也不必在乎那么多了,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闯! 他索性把尸体丢开,走到大围栅栏的那小门之前,飞起一腿,直接把那厚实的铁门竟然直接踢震开来,那扇铁门直接飞了出去,铁门飞起,直接扑向前方的黑暗之中,接着就听到一阵惨叫…… 很明显,袁缺这一脚是故意将铁门踢飞出去,在门上加注了强大的内力,让其飞扑向黑暗之中探路,从铁门飞旋过去的时间,再到伤害到黑暗中的人,便能估计出来大概有多远的距离。 铁门在黑暗中似乎伤到了不少人,一阵阵惨叫接连传出。 到了眼下,大家似乎都豁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还不如赌上赌。 大家随着袁缺,直接从那大栅栏的门框中跃了出去。 袁缺一手拿着那根大蛇毒牙,一手拿着火把,眼睛机灵地扫动着前方,他叫大家排成一排,直接跟着自己的后面。 贺莽与木凌风横着刀,时不待双手紧握狼牙棒,杨紫梦跟袁缺一样,手中握着大蛇的毒牙,高度的警备着,准备着一场未知的恶战。 第277章 你死我亡 “呼”! “呼 ” “呼”! …… 突然之间,火光亮起,洞壁之上一盏接一盏的灯火燃起,顿时照亮了整个空大无比的洞地。 在跃入袁缺他们眼帘的,却是对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黑衣人,个个手上拿着弓箭,或许是箭羽射完,便齐刷的把弓丢下,然后拔了出明晃晃的寒刀,映耀在灯光之下,简直闪了袁缺他们的眼睛。 “天啦,这帮是人是鬼,怎么这么多,少说也有大几十号吧!” 贺莽笑了笑,如此说话,似乎在为自己壮胆。 贺莽话声刚落,突然对面不远的那帮黑衣人突然中间小开一路,然后从后面走出来一位身材精壮的黑衣浅须的男子,莫约四十来岁,一脸威严凶悍,冷眼寒光射来,直接扫向袁缺他们。 看来此人应该是这里的头,他一走在黑人群之前便停了下来,而此时,贺莽他们也从袁缺身后散开来,原本站成一条线的,此刻与袁缺站成了一排,都镇定地看着对方的黑衣队伍。 “来者何人?”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似乎要穿透洞壁。 袁缺他们只是看着此人,迟迟不回。 贺莽看了一下大家都没有作应,便忍不住朝着那人丢了一句:“来者自是高人啊!” 此话倒是底气很足。 那人冷哼一声,竟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确是高人,若非高人,岂能躲过血蚺与血鼠,若非高人,又岂能如此与我对话。” 从那人的语气中及神情之中,完全可以听见和看出,他说的是由衷的肯定,并非带有什么样的讽刺,因为他眼神虽然冷,但是也带着惊奇与佩服。 “可以这么说,你们可是第一批来到此间的不速之客,只不过可惜了……” 那人说到这里,佩服的神情之上突然变成了冷笑与惋惜。 “可惜什么了?” 贺莽忙追问。 袁缺却应道:“可惜了我们还得葬身于此间!” 那人看着袁缺,笑了笑,说道:“回答得完全正确!” 袁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本想作答的,可突然看到袁缺和杨紫梦手紧握着的大蛇尖牙,不禁一惊,脱口而出:“你们把血蚺杀死啦?” 袁缺此时淡然一笑,然后那大蛇尖牙在手中舞了一个花,动作相当漂亮,然后说道:“看来你看清了我手上的东西,没错,若非宰了它,怎么会有如此称手的武器?” 黑衣人群之中不禁发出了唏嘘,一个个都惊住了。 贺莽来了劲,他抖了抖挂在腰间的衣角布装着的东西,骄傲地问道:“你再来猜猜我这大布里装了什么?” 那人眼神泛起了迷离,眯着眼朝贺莽的腰间布块里瞧,瞧了一会又惊又疑,却不敢说出口的样子。 “看你眼睛眯成那样还猜不到,你别猜了,我告诉你吧,这便是那大蛇的胆啊,稀世之宝,哈哈哈!” 贺莽刚一说完,全场哗然,那然陡然火冒三丈,咬了钢牙,目光寒剑扫了过来,凶狠地说道:“岂有此理,真是罪该万死,给我上,把蛇胆夺过来!” 那人一声令下,后面的黑衣大军便举刀大吼着,都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一场血战,开始了。 他们人很多,或许也是因为人太多,一时涌上来几乎连位置都不好站,这本事人多势众的围攻,可是反而变成了施展不开,能够杀近前来的也就那位几个人,只能一批批有序的进攻。 因为人太多了,这一场苦战必然吃不准有没有机会逃生,所以此刻的贺莽、时不待、木凌风和杨紫梦都是杀招,能一招将对方毙命的,就尽可能干净利落,不会再手下留情,因为对方也是刀刀欲将他们置于死地。 袁缺也是,此刻他根本不会手软,招招致命,这一过程中,他也没有去夺别人的刀,他最先用力先手中的火把狠狠甩了出去,砸上涌上来的黑衣人群,火把迎着黑衣人群盘旋了几圈,直接击倒一批人,尔后便灵活地运用着手中的大蛇尖牙,击、划、刺、提、割,一连串的灵活手法,几乎每一次蛇牙的舞出,就结束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贺莽手中的大刀砍得是不亦乐乎,虽然这帮黑衣人人数众多,而且来势汹汹,武功似乎个个都不弱,定然是精选出来的人,可是在贺莽的大刀之下也是支架不住了两个回来,贺莽大刀之下也是大杀四方,一批批的黑衣人倒在他的大刀之下,而且最为有优势的是贺莽刀上本来就沾有那血蚺的剧毒液在上面,所以刀锋划过,哪怕是破一点皮,对方顿时便痛苦难当,瞬间青筋暴起,黑脉突出,双眼大瞪,脸部扭曲,失去了战斗力,立马气绝身亡,死相极为惨烈。 木凌风手中的刀也是一样,上面也沾满了那血蚺的毒液,在木凌风强大威猛的攻势之下,虎虎生风之间,来一批倒一批,有的直接被砸死,有的破皮沾毒也是死像极为难看,如此以来,那帮黑衣人真的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了,刚才凶猛的进攻似乎有些失去了气势。 时不待手中狼牙棒此刻也是横扫千军,每一次挥扫出去,几乎便倒下几人,对方本提刀来拦,可是刀都被砸成变形扭曲,进而被时不待再次挥动的狼牙棒直接击飞倒地。 杨紫梦那美丽的身影,紫刻却变得那么的霸气,她手中紧握着的大蛇尖牙也是用得得心应手,而且越用越熟练,真的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就算再多人上来围攻于她,她也能灵活将困势化开,而且其间击杀数人。在应对对方群起攻之的时候,她竟然还夺得一刀,一手刀,一手尖刀,如此双手武器各异,可是却能灵活的运用且相互配合,简直把来敌杀得晕头转向。 一批一批的黑衣人涌了上来,可是一批又一批的倒了下去,而且看着那些沾毒惨死的人,惨叫不迭,场面既恶心又恐怖,抽搐间狂吐的白沫,眼珠子似乎都要蹦出眼眶,扭曲的脸部黑筋满布,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自己的人竟然被眼前的五人杀得落花流水,刚才那黑衣人的领头不禁眉头一紧,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看着自己后面还有一大部分人冲上去,虽然有些神情不适,但还是很淡定,毕竟如此围攻下去,就算杀不了几人,累也得累死他们。 可是他的预想的结果离眼前所看到残酷现实越来越远,尤其他看到袁缺的出手,简直没有一分多余的,手起招落,尖牙灵舞,便是身倒人亡,看似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袁缺一路冲了过来,有若入无人之境,挡道者皆被击倒翻飞,而袁缺人的已近那领头人的跟前。 袁缺突然反手扣住一个砍来的刀,然后提手一振,那人的身子在空中一翻,袁缺一脚踢向那人,那人便飞了出去,直接砸上那领头的小胡子中年人。 那人也不慌神,竟然一个腾身,空中一翻转,踏过飞来人的身子,便临时出手攻向了袁缺。 这一招可是急促而快捷,若换作一般根本难以防住这闪电般的攻击,因为根本就来不及,尤其那人手中突然亮出来的寒光四溢的剑,剑尖滑向袁缺的眉间。 只听得一声“铛”! 袁缺提起蛇牙,竟然顶住了那柄雷电般的快剑,那剑形成一个弯弧一弹,那人的身子在空中凌翻几度,突然如滑蛇般穿到了袁缺的下盘,袁缺一时也是意料之外,急促间单脚一点,身子一旋,然后绕过一人,推着那黑衣人的身子一压,只听得一声“卟”,然后寒光一闪,那黑衣人的脖子顿时被寒光划过,倒了下去,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一道血痕慢慢出现,进而血喷迸了出来,好快的剑锋。 袁缺也知道眼前这人的武功真是了得,尤其剑法如此卓绝。 那人出手还真是快准狠,根本不想给袁缺任何喘息的机会,剑光所到之处,处处杀招,闪闪致命,而且身法极为诡异多变,袁缺一时还把握不到他的空门,看似大而泛的剑势,却是精而准的出手。 此时,满地都是死尸,原本黑压压的黑衣人群死伤过大半了,而贺莽、木凌风、时不待和杨紫梦也是长时间的打斗耗掉了气力,在出手间已没有了刚开始的威力,而且气息上有些乱了,毕竟精力消耗,体力有些透支之感,不过还有那么多人围攻而上,丝毫不能大意,不过强势之攻,势减之下,应付有些吃力起来,而且也几处被黑衣人手中的刀给划伤割破,而且是多处。 大家也是拼了命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厮杀,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被杀,没有任何余地可留的,都是怀揣一股子拼命的精气神,所以那种绷紧的杀戮感从骨子里完全迸发出来,即使多处受伤根本就不会感觉到痛,一心想着如何尽可能多杀一个便少一份威胁。 袁缺在应付那领头人的利剑的同时,也时不时有机随手杀掉身边的黑衣人,有时候还有黑衣人的身体作为挡剑之盾,即使那领头的剑法如此灵活快捷,也未曾伤到袁缺的半点,所以如此一周折下来,那领头的人也开始有些急了。 袁缺似乎在几番下来,也看清了对方的出手,尽管对手剑法精妙,可是袁缺却是硬碰硬的直接迎上去,利用手中的大蛇尖牙,与对方的法直接交锋格挡了几回,尽管对方使出了更高的剑招,可是在袁缺面前还是起不了太大的波澜,袁缺手中的大尖牙几乎长了眼睛一般,时时处处都盯死了他出剑的角度。 “你到底是什么人?武功如此之高!” 那人在进攻之时,竟然惊叹地问袁缺。 袁缺轻笑一声,格开他的剑锋,说道:“能打赢我就有机会知道!” 那人一怒之下,突然勾起地上一具黑衣人的死尸,踢向袁缺,然后剑锋四闪,直接直扑过来,这一招可真是杀招。 袁缺一手接过那死尸,在空中一举一扔便甩了出去,可是那如灵蛇的剑锋已闪到了袁缺的跟前,说时及那时快,袁缺竟然没有闪身去躲,而是突然右手伸出了食指与中指,“嗖”地一动,便夹住了那人本蓄有千钧之力的剑尖,此刻仿佛突然静止,此时也是内力的较量,如此相持一下。 袁缺突然看到对方的眼神闪烁一下,突然后面有三位黑衣人举刀腾空直砍向袁缺头跟后背,这一招前后夹攻又是突如其来,袁缺后背也未曾长有眼睛,这一击若中,袁缺将是身首异处。 可是他们错了,袁缺突然右手中的大蛇牙甩手往后掷了出去,那蛇牙在空中旋转起来,发出了呼呼的威猛之声,蛇牙空中盘旋而舞,好似长了眼睛,直接旋转闪过三人的咽喉处,接边快速的“哧哧哧”三声,举起刀腾空想劈砍袁缺的三人便栽了下去,倒地之后,喉部喷血,然后紧捂着满是血的喉部发出痛苦的格格之声…… 而就在袁缺甩出那大蛇牙的同时,突然对面的领头黑衣人用力一抽,突然一柄精细的修长的小剑从原来被袁缺夹住的剑身之中拔了出来,这一动作相当快速,而袁缺也是看得真真的,原来此人用的是一柄子母剑,剑中有剑,而抽出来的细剑已刺向了袁缺的喉咙。 因为袁缺眼下赤手空拳,也没有了任何可以格挡的武器,那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之笑,因为他看着手中的子剑已有十成把握可以贯穿袁缺的喉咙。 可是他错了,不但错了,而且被吓到了。 只听得一声“铛”,不知道何时刚才甩出去盘旋在空中的大蛇尖牙竟然已环飞回来,又到了袁缺的手上,而那人的子剑剑尖便刺在了那大蛇尖牙之下,再一次被破了招。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吓之余,气息乱了,如此一乱,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没错! 袁缺夹着的母剑之剑一抖,剑锋在空中闪起剑花,寒光闪闪,瞬间划破了那人身上几处伤口,如此不可思议的反击,那人彻底乱了心性,因受伤之痛,脚步乱了想后退,可是此时袁缺左手已去扣住了他的右手手腕,然后一个轻滑便把他手中的子剑夺在手中,然后顺势一掌击在那人的胸前,那人被强大的力量震飞翻身仰面直挺挺倒在地上。 刚痛苦的倒地,突然一声“叮”,此声就在耳根边响起,他本被摔得头晕痛,可稍侧面便看到了自己的子剑被在自己的脖子边,硬生生插入坚实的石面之中。 他还没有来得及惊叹,一口大血从嘴口喷出,这可是袁缺刚才那一掌的后挫力所致,他已重伤在身了,动也不能动,但还不敢相信的眼神一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袁缺。 其实他也知道,袁缺是没有要他的命,若真是痛下杀手,刚才那母剑飞转划过便可以随意取了致命之处,而后面的子剑只插在他的头旁边,这是明显欲放过他。 而贺莽、木凌风、时不待他们也是杀得筋疲力尽,但仍有少数黑衣人在围攻,似乎大家都杀红了眼,明知是死也在死嗑着,非得杀一个你死我活。 杨紫梦明显有些气虚不敌了,而且手都在发抖,一看便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有五六人围攻着他,若是再战下去,她很能可能会力竭而凶多吉少。 袁缺出手了,他此刻没有任何怜悯,直接过去,三下五除二便把围攻杨紫梦几人给杀掉,全是死在他手上的大蛇尖牙的割喉之下。 杨紫梦累得不行,站着都摇摇晃晃,袁缺赶快去扶住了她。 杨紫梦靠在袁缺怀里,疲累地挤出一丝说,吃力地说道:“你给的蛇牙真好用!” 袁缺笑了笑,轻轻扶她坐下去休息。 然后便去帮贺莽、木凌风和时不待他们。 有了袁缺的出手,在场的所剩之黑衣人,哪有抵挡的能力,被几人一个一个地全部杀掉。 当贺莽挥出最后一刀的时候,也是累得不成人样,站都站不稳,不过他看了满地黑麻麻的死尸,惨景凄然,然后大吼一声,大笑起来,举起大刀努力在笑,这笑是在庆贺最终的胜利,也是一种心中悲愤的发泄,笑了一阵,便瘫坐下去,坐在尸体上喘着粗气。 木凌风与时不待也是累得大气喘个不停,都随身坐在尸体之上,那种累还真是看起来到了力竭之境。 袁缺也是累了,他满脸的血渍,在这灯光之下,再一次看到累累的尸身,满地的鲜血,简直把这空阔的洞地之间铺满了。 袁缺抬起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口气充满了感慨与无奈,因为如此的血腥惨景,自他来到枭城见到太多了。 第278章 神鬼出没 领头的那人此时仰面躺着,口里喘着粗气,口中的血还伴着喘气的过程还在往外溢,看来他刚才被袁缺那一击,真的伤得很重。 袁缺迈步沉重而疲惫的步子,特意选择满地尸身的空隙踩过去,来到了领头人的身边,就这样看着他。 那人目睛睁着,可是呆滞无神,看得出痛到麻木,久久之后才侧了一下面,看着袁缺一直看着自己,于是他也是一直木呆地看着袁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袁缺缓缓地语气,对着地躺着人再次问道。 那人眼珠子慢慢地转了一下,一口血激嘴而出,直接流向自己的颈项,他的脑袋此刻仿似浸泡在自己的鲜血之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天竟然吃力的用一字不落的话问向袁缺。 “兄弟啊,何必多此一举地问呢,他是不会说的,你看他们一个个的跟死士一般,根本就是不把命当命,为何干脆让我割下他的脑袋!” 贺莽虽然累得乏坐在死尸之上,但不忘插上这么一句,因为他离那领头的人最近,所以瞟个眼就能看到他的表情。 袁缺知道贺莽的话带着威胁性,可是那人听后根本就不在乎,反正此时此刻也是命在旦夕间,本来就不怕死,何以死来相胁呢? 其实袁缺也知道问无其果,看着眼前此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无奈。 袁缺忽然神色凝重起来,眉头一紧,好像略有所感。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按着自己判定的方向跨着尸身慢慢朝着最左侧的方向走去。 贺莽、时不待、木凌风和杨紫梦累得坐在那里不想动,见袁缺似有所异样,不禁都齐目看着他,看着他所走的方向。 而那领头的人也侧目看着袁缺所走的方向,然后神情一紧,稍一会儿,突然脸上冒出一丝淡然的笑,此笑极为诡异,然后竟然慢慢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直接死掉了? 袁缺走到空大洞廊的边缘,也就在几盏油灯之下,然后他鼻子搜索式地再次确认了方向,他稍一矮身下来,便在洞沿之下看到了一道稍大的裂缝,他确定刚才引导他走过来的那股气味便是从这裂缝中渗出来的。 他换了一个舒服适应的姿态,将身子就着裂缝探了过去,直接往里面探视一下。 然后,他缓缓站起了身,回头对大家说道:“待大家休息好了,不妨过来看看!” 袁缺此话一出,原本大家都懒得动地好好休息一下,可此时也顾不上了,都拖着疲累的身子忙着走过去。 大家都矮身低腰,往袁缺站着的地方一看,确有一道丈余的大裂缝,而裂缝之中突然冲出来一阵奇臭无比的气味。 “啊,好臭啦,这是什么味道!……” 贺莽他们忙捂算挡嘴的,被这一股奇臭一熏,都没有心情往裂缝之中看了。 几人把头偏回来,大口喘着气,这气味之冲击力看来还真的够刺激,让他们都有些作呕的状态。 或者是习惯,慢慢的,他们似乎有些适应了。 袁缺干脆就依着洞壁坐了下去,看他们什么时候能缓和过来。 “若是不必想着那气味,慢慢就会融入其间的,原本整个洞内都是充斥着各种自的,不过久了适应了就融合了,就不会觉得怎么样了。” 袁缺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所有的反感与刺激只要习惯之后便慢慢没感觉了。 果然,贺莽强扭过自己的头往裂缝里看去,然后竟然将身子贴洞壁处,想看得更真切的样子。 “哇,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什么鬼东西?……” 贺莽这么一说,木凌风、时不待与杨紫梦自然也好奇心更甚,都凑了上去,往裂缝里看。 顿时,几人都惊呼出感叹。 透过裂缝,看到了洞之洞的深处,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空间,而空间四周岩壁上有着幽弱 的油灯,照得空间之内朦胧隐约,或许就是因为这隐约可见,反而让人第一视觉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惊叹。 朦胧景象虽然模糊,但那种对眼睛的冲击力简直排闼入心扉。 依稀之间,血色雾缭成猩红的地狱之色,血雾之下微荡着血秽残躯,大概轮廓之下,是片血海腐尸场,而且在尸血海之上,似乎冒出许多奇怪的东西,而那些奇怪的东西之下,不知多少只血蛆在翻滚,发出了阵阵刺耳之声,直接让贺莽、木凌风、时不待实在受不住便猛然转身过来,大口粗气。 杨紫梦直接转过来呕吐起来。 “太……太恶心了!” 贺莽摆着手,连吐边不忘说出自己的感受。 袁缺在一旁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竟然场面如此恶心,但是却能让人忍不住看久一点!” 袁缺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杨紫梦后背,为她缓一下,然后让她在一旁就壁沿坐下休息。 此时大家都跟着坐了下来。 “原来,这才是我们要找的答案!” 袁缺看着大家缓了缓气息,便像聊天般说了起来。 “你说的是那些恶心的东西吗?” 木凌风还有点膈应。 袁缺说道:“或许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若我猜得没错的话,所有的尸体都在其间了,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了,此间就如一个天然的炼尸池,里面有着某种水流动,而融合尸体身上的死血,形成一个滋养洞府……” “袁兄弟,按你意思是说,当初那些尸体拉进来就是全部丢在了这里,然后供养着某种东西?” 贺莽刚刚停住恶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袁缺扫一眼看着大家,看大家情况缓解了许多,便点了点头。 “养了什么东西?刚才没太看清楚,好像似有些像蛆虫一样的恶心东西,难不成是为了养这些东西不成?” 时不待想着便眉头一紧,一阵恶心又上来了。 “所以,我想进到里面去看个究竟!” 袁缺说得很坚决。 但大家可震惊地看着他,要知道大家实在受不了那恶心的场景,更别说还要亲自进去看。 说袁站了起来,再次环顾了一周。 岩壁之上的油灯,把整个洞坊间照亮,莫大的洞空间之内,似乎也没有特别的修筑工事,不过很明显,就是在方才那群人的后面的洞岩之上,有几扇门紧闭着,不过一看便知是通往往围的通道。 袁缺便叫大家赶快起身,就从那几扇门中先出去再说。 袁缺是有心想进那恶心的中心地去看看,却没有发现直接能进去的通道,看来能进入那地方的入口不在此间。 这鬼地方,谁也不愿意多呆一会,尽管有些疲累与恶心,但若是能够尽快出去,那便是最好。 随着袁缺来到那几扇门前,随便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贺莽与时不待也同时推了一扇门,然后都看着中间袁缺推开的一扇门,似乎征求袁缺意见。 袁缺说道:“若按此而言,三道门都是通向同一个地方,都可以进入!” 大家各自便钻进门内,杨紫梦自然是一直跟随着杨紫梦进入中的那道门。 果然,三位进去之后,就是通着同一个大通道。 进入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此处比起刚才的开阔空间立马显得局促起来,此间很明显在依据原生怪状石岩之上做了很多人工的加筑,因这此间看似如一排长长的小屋建筑,看起来便是供人休息起居的场地,而且里面高悬的灯照得很明亮,有的灯甚至高悬于洞壁之顶,设计极为巧妙艺术,而照下来的层次也是呈几何形的呈现,看得出来这是用了心设计的格局,稍有考究。 “你们说,会不会还有人啊?还是所有的人都被我们杀掉了?” 贺莽横着刀再次警备起来。 大家也是警觉起了,因为就算刚才一场大厮杀杀掉那么多人,但谁敢说就没有其它人了,况且这洞中设计之惊奇,总感觉到还隐藏着埋伏或其它危险。 “你们看,这些小隔间还有小石屋就是刚才那帮人的起居之地吧,只可惜了,一场恶战下来,此地真变了鬼屋了。” 杨紫梦一直紧跟着袁缺,此刻也是感慨地说出这一句,语气中带着有些惋惜。 “你说我们刚才杀了那么多人,便多了那么多尸体,如此说来,事后便不必假手于外面了,眼下就是尸体如山,够有一番‘作为’了吧?” 贺莽舞了一个刀花,极为漂亮的动作,也同时说出这话,是说给袁缺听的,看得出来,他想听听袁缺的想法。 “贺大哥所言有一定的道理,我在想,换作平日里,他们若是真找不到其它外人的尸体,或许还真会自相残杀让自己人的尸体去做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缺一下加快脚步,疾步向前快速走去,而每走一步,眼神都扫过前方两丈之内,这里的灯光很明显,但是整个氛围却极为冷寂,甚至透出阴森恐怖,难道就没有人了,莫不是刚才真的全死光光。 穿过这连排如起居之长廊室地,大家在高度警戒之中并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发生,也没有发现任何埋伏,哪怕一只老鼠都不曾出没。 或许这里具有着人气,虽然是洞地之中,也被人气的把所有的原生之息赋予了界限的划分,甚至就连洞中原有的“主人”,如蛇鼠蛙虫之类的都未曾见到,更或许,这里的人气,都是带着生亡之息的,而但凡有人的地方,所谓的原生便会寸草不生。 他们走到了那些小居室的尽头,因为前面便到了尽头。 通道的尽头便是一个台阶,台阶之下便是一潭深水,看起来不是很深,因为可以清晰看到那潭中之石。 为什么会看得如此清楚,原来这水潭之上便有光亮射进来,顶壁处竟然是一个直通往上的深口,而外面的阳光就直接照了进来。 “原来,已经天亮了,不知道外面的兄弟可还在等我们?” 木凌风不禁感慨道,然后大跨步,一个纵身踏了下去,来到水潭边。 用力掬了一捧,水面被手一破镜,便渗出了丝丝雾气,木凌风手沾之水却异常的温和,尤其在这个临冬之际,外边本是寒凉,而此刻此水却是如此温暖,难不成是天然的温泉不成。 木凌风赶快叫大家下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捧起了一口,喝了起来,他实在是太渴了。 袁缺大致看了一下,此处虽然天然成一潭,也不是很宽很浅,这里只是一处上下流动的活动的湾区,所以形成一个碧幽的小池之中,而看得出来此处正是平日生活在这里的人洗濑饮用取水之地,尤其刚才木凌风所掬水之地,就是由一支暗流涌入其间的源点,此处水自然是最新鲜干净。 木凌风说这水很甜,本来大家都累了一夜,困乏不说,饥渴也是难当,此刻见到如此清洌之泉,大家都去捧水解渴。 袁缺也喝了几口,感觉顿时来了精神。 袁缺对于这样的山泉活水之类的自是很清楚,什么样的活泉山溪可以完全饮用,什么样的水或者有毒或不能喝的,他大概都能感知得到,毕竟他在山中岁月对此种水源之类的寻找,那也是十分通明了。 袁缺喝了水之后,一直没有停下来,他一直观察着,这里除了头顶的那个深直冲天的小天口外,似乎没有别的通向外面之路。 但是袁缺此刻完全相信,这里定有其它出路,要不然死守于此的那些人是如何进入呢。 不过袁缺此刻他不急着想出去,我想进入那真正的内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袁缺跃上台阶,很快便发现,在另一端有一个通道,是一个深幽的暗甬道,袁缺凭着刚才他们所经地方向可以判断,些处幽道便是通往那中心尸海之处的入口。 “大家觉得这洞中之泉好听吗?” 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此声音极为阴森恐怖,是一个男声,但是听起来却是极为阴觉诡异。 大家都震住了,直接说吓倒了,循声看了过去。 袁缺听到声音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破衣烂裳浑身脏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披头散发看不到面庞的人。 袁缺打量一下眼前之人,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自己却没有觉察到,这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这说明此人的身法真的是犹若鬼魅,换作一般人,就算身法再好,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动静,而只要是有稍微的动静,袁缺就能感知到,更何况能够如此近身到身边尚未可知。 可怕! 连袁缺的深感此二字,那么其他人更是不敢想象。 “方才一路都未觉动静,真乃高人,此刻露面,必有指教!” 袁缺不慌不忙,抱拳向眼前之人行礼,很客气地说道。 那人的脸庞一下无法分明在哪一方,但依据其形态可以判断,此刻他的身子稍侧,从这个角度可以估判他此时的面庞应该是看着袁缺的。 “看来是此水让大家忘乎所以,一个漂荡的灵魂到此,你们怎么会上心留意呢?” 此声音听起来极为瘆人,尤其就在袁缺身边,从那一股杂乱而污秽的散乱发之中飘出来,简直就是有如鬼言鬼语。 “你是人是鬼?” 贺莽舞动着大恨,便跨上前几步,跃到了袁缺的身边,一股子见鬼杀鬼遇神诛神的气派。 “是鬼!” 阴沉飘出二字,再次把大家一怔。 “喔,是鬼啊,敢情好啊,今日还真见鬼了,听说鬼是很神奇的,我倒要试试!” 贺莽说罢,举着刀便砍了过去。 刀锋一定,劈了个空,那位连影都没有了,袁缺也是看得真真切切,那人影消失是完全在就眼皮底下,看不出一丝的隐藏手法,完全就是消失。 贺莽的刀定在半空,如此劈了个寂寞,心中自然惊吓不轻,明明在眼前的东西,却在刀锋之下平白无故消失了,这不是什么武功,难不成真是鬼怪不成? 袁缺本是惊奇,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更神奇的事情出现了,那个身影又突然出现在袁缺的另一边,而且什么时候出现的,袁缺再一次没有感知,要不是他先说话,一时还没有觉察到。 他说道:“是鬼?可信否?” 隔着一个袁缺,此话听语气是说给贺莽听的,也是带着阴诡的挑衅之意。 贺莽本来再想举刀再劈一次,可是此刻必须要绕过袁缺,未等他动手,时不待不出声的人影已跃腾而起,狼牙棒直接劈砸下来,直接朝着那一头散发的天灵顶招呼,狼牙棒的破风之声犹显劲道,可是棒身却落在了空气之中,什么都没有砸到。 那人再一次神奇的消失了。 时不待落身触地,赶忙四下去找,可是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何其可怕,在眼前平空消失。 没错,就是直接说没就没,这不是鬼,便是神术或妖法。 第279章 又是故敌 就在大家惊诧未定之时,蓦地,那“鬼”影再次出现,这次不是凭空出现,而是从方才众人走出来的甬道中慢慢走过来的。 其步轻盈无声,似有踏尘无痕之玄乎,袁缺一直用心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在其黑灰的残袍之下,脚步的迈动也是很明显的,但是就是他的脚所踏之时,总感觉没有着地,似乎有一种飘浮在空中的玄奇。 而更令大家惊异的是他在如此消失的瞬间,怎么会从有一段距离的甬道中走出来,即使他身法再快,亦不可能一时闪过这么长的距离,难不成他真的不是人。 袁缺心中虽然也有惊触,但是他心中根本就不相信这人是鬼妖之说,因为在他心中,妖道、魔剑和鬼医名号上皆已是超乎人本身了,况且也交过手,并未感觉到他们真如传说中那般出神入化,可是眼前这短短的两个出没,只是让他一时未曾考实,他始终相信这眼前一切或许有些障眼之法所使然。 “都是很厉害的后生,本事何其大哉,竟然能来到此处,实属令人惊玄有余乎!” 那个阴沉的鬼声又起来了,而且还带着褒扬之意。 此时大家也不再有所冲动,尤其是贺莽与时不待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家伙,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就在贺莽与时不待都欲看向袁缺的时候,突然袁缺也凭空不见了,似乎在眼前也消失了,如此一来变成了二人之间的对视,进而换成反应过来的惊奇。 “前辈何方神圣?” 突然袁缺的声音却在另一边响起,就在那“鬼”影的旁边。 此时大家又被袁缺的这一瞬间消失出现给镇住了,怎么袁缺也会这一招,难不成袁缺已识别了那人的身法变数,而同样使其道来回以其身。 稍一会,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都脸上露出了惊讶之笑,好似心中松下了一口气。 眼前的“鬼”此时散罩着的头发不禁一怔,看得出来他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年轻人给惊住了,似乎打量了上下,然后才阴沉说道:“年轻人,好俊的身法,若非如此,怎么可能来到此间,现在算是明白了!” 袁缺听着,也眼神打量眼前这个怪身,然后笑了笑说道:“看来,最难过的关应该在此处吧?” 突然那怪身阴沉沉地闷哼式的笑着,这笑声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一阵透骨寒意直扑身而至。 “有本事的人若都若你这般识趣,会不会就能活得长久些?这是刚才一直思忖的一个问题,不过你们既已来到此处,也便不作赘思。诚然如你所言,不过你们已是奇幸天眷也好,真材实学也罢,能够过血鼠,穿血蚺,灭暗黑死士,你们已配得起死在此处。” 这阴沉“鬼”语说了这么多,每一字一句都如滴血般挤压着,直接把大家的心扉冲击得有些沉闷。 “年轻人……” 那阴沉的声音是对着袁缺说的。 “你刚才所使的身法很厉害,不会是即时现学的吧?” 那怪人真的开始有些对袁缺感兴趣了。 袁缺轻轻一笑,没有作答。 就在这个时候,那怪人发出了一阵阴森恐怖的怪笑,而这笑声之中有犹百鬼缠身般袭向大家,大家耳朵倍受刺激,直接头痛欲裂,笑声持续,越发令人头晕脑胀,欲裂欲倒。 大家都忍不住把手捂住了耳朵,尽可能控制被这阴沉的笑声给击倒。 袁缺知道对方已开始以一种极不寻常的独特功法进行试探性的攻击了,袁缺便封闭几处神经,然后蓄内力于气血,护住了身边因为声音而被刺激的部位,所以一时间那阴森恐怖的杀人笑声对他没有丝毫起作用。 见大家都难受至极,痛苦欲摔之时,袁缺突然对着眼前的怪人大喊一声:“好功法!” 这三个字的吼出,带着雄浑的内力,完全是针对去破除那阵鬼笑的神奇功法而去,声音如利刃破坚,笑声戛然而止,贺莽他们的痛苦表情慢慢消失。 “厉害,年轻人,竟有如此的雄浑之内力,难怪能把自己的移形换影之法催使得如此神奇!” 那怪人停止了内力进攻,再次向袁缺惊呼出。 “还好,所幸能应付得了你的暗鬼夺魂般的功法!” 袁缺毫不谦逊,气定神闲。 那怪人待袁缺话声一落,竟然黑灰袍扬飞而起,一股极为难闻的馊臭味直扑袁缺而来,而在这衣块扬起的一瞬间,袁缺已及时格挡住了来自怪人的不下五招的进攻,每一招出手,手不像手,脚不像脚,身手所触发的武功,简直令人捉摸不定,幸而袁缺似乎早有警觉,所以任其来得突然,也算是未让其讨到半点好处。 袁缺出手也开始变得令对手毫无预防,本是去接招的,突然中途一变,变成了虚招由防守变成强攻,这种反常的进攻方式,还真是让对方有些吃不消的样子。 短短几招过来,袁缺浑然一掌甩去,直接破了对方拍来的一掌,且将其逼步好几步,袁缺却是纹丝不动站在原位。 这一回下来,那怪人不得不重新认识眼前这位年轻人了。 “若没看错,年轻人你所使的应该该是先天无极功法!” 那怪人惊讶之余,阴沉的声音开始有些变化,开始变尖了。 袁缺毫无摭掩地点了点头,说道:“能认得出此功法的,想来也是早年江湖上不凡之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木凌风与杨紫梦也从湾潭边上来了,跟着贺莽与时不待来到袁缺身边,因为要打架了,所以上来准备一起上。 “普天之下,拥有先天无极功法只有怪侠乔元极,但看你尚是小后生,难不成你是乔无极的衣钵之人?” 那阴气沉沉的声音开始有些慢慢提高了,似乎大有惊心之息。 “老鬼,看来你这只鬼还识人间好货啊,被你说中了,怎么样,害怕了吧?” 贺莽举着刀,一副摆武的架式,嘴上却得意喊了出去。 “甚好,极妙,天意弄人,造化成人,真是天机地缘,来得好,来得来啊……” 怪人最后的声音拖得很长,说得很重,似有莫大的情绪要爆发开来。 “完啦,袁兄弟,看来这老鬼好似又跟乔老前辈有前尘旧恨?” 贺莽瞟了袁缺一眼。 袁缺无奈摇头,示作默认。 “你与乔老前辈是旧恨还是旧情?” 木凌风问道那怪人。 突然听到骨节爆力的声音,没错就是那怪人的灰袍之下发出来的,虽然完全看不到他的手,但是听得出来他埋藏胸间多少年的气被激了出来。 “旧恨!” 只得两个字,二字说得阴沉无比,语气之后却藏着火山般的喷薄之欲。 “你不是鬼吗?还计较人间旧恨做甚,不该是尘缘已净,凡事皆了吗?” 贺莽带着取笑之意说着,可是他的话尚未落音,突然那怪人身子被一股强的气流冲开,突然散盖在脸庞的污秽乱发扬了起来,还未待大家看到他的脸,他的人已暴冲到贺莽跟前,那双本来就隐藏的袍里的手,突然阴风一掌拍向了贺莽。 贺莽惹怒他了。 他被这股强大的阴风一吹,下意识之间横刀而挡,可是就在刹那间,贺莽握刀的手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到了虎口,手头自然一松,刀掉了下来,而同时那如鬼掌般的冲击已到了贺莽的胸前。 这已避不可避了。 似乎袁缺一直没放过这怪人的每一处细节,所以他人一动的时候,袁缺也跟着动了起来,先是一脚勾起贺莽脱手欲掉下地的大刀,直接抄手一接,进而瞅准最精确的位置,直接从贺莽的面门前劈下,原本刚欲击向贺莽的胸前的掌风突然停止,因为若再往下一压,那手便印在大刀的利刃之上。 就算功力再强大,谁也不敢以肉手去碰利刃。 那怪人被袁缺突来一式直接逼退几步,未待他落定脚根,袁缺一个转身,举刀便顺势砍下,似乎有意要将这怪人中分劈成两半。 袁缺刀锋眼见就砍向那人头顶,突然顿在了半空,原来那人迫不得已伸出了双手一拍,夹住了袁缺手中的大刀之身,硬生生地强接住。 袁缺或许就是等他这么一出手,进而腾起一腿便踢向其下腹,可是袁缺的腿刚到,那人突然便在眼前消失了。 而此时袁缺挥动手中的刀,旋出一个刀花,然后掷刀往右侧,大刀呼一声脱手而去,“铛”一声插在洞壁之上,而突然一股极为隐约的黑烟的痕迹瞬间往后一闪,那黑丝影再往前一点,便可以直接从侧面将贺莽击倒。 可未曾想到袁缺却一切了如指掌似的,这样巧妙地救了贺莽两次。 而那灰黑袍的怪人突然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从他身上发出了阵阵低沉的惊吟之声,从轮廓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直直地盯着袁缺在看。 “好厉害的功夫,乔元极的传人,果然非凡夫俗子。” 怪人的声音虽然带怒,但也透出几份佩服。 “你是幽冥教的什么人?” 袁缺直接问。 大家一惊,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怪人使的功夫难不成是幽冥功? “对了,这神出鬼没的功法,应该就是幽冥功,哎,不过幽冥功再怎么凭消失,似乎总能捕捉到痕迹,可是这老鬼却完全如鬼一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时不待有些疑惑,看着袁缺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几位哥哥,你们也是武功卓绝之人,同一种武学,修行的境界不一样,其迸发的力量便各异,他所修之幽冥功似乎已臻化境,可以来去自如。” 袁缺不是特意恭维,而是说的大实话。 “果然厉害,这都被你知道,可惜呀,就算练得如何出神入化,还是逃不过你这位后生奇才之眼!” 那人低沉之语,拉得很长。 “这下扯不清楚了,幽冥教的人怎么会在此洞中,难不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幽冥教在背后操作,如此一来,瞬间真相大白啦!” 贺莽忘了刚才的后怕,他走过去从岩壁上拔下自己的大刀,反而此刻有些兴奋。 “哎,我说老鬼,你们幽冥教到底在搞什么鬼,那洞里面堆尸如山,到底是什么?” 贺莽追着问起来。 那人不说话。 “莫非你就是幽冥教的教主?” 时不待好奇心上来。 那怪人还是不说话。 “哎,老时你这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把自己扮得像从幽冥界走出来的一样,而且说话死气沉沉,而且这披头散发盖着头,定然是长得一幅鬼模样,连自己都害怕,所以不敢示人,所以他或许还真是幽冥界的鬼王头子!” 贺莽说着,本想笑起来,似乎想到刚才被那人突袭的情形,竟然侧过一步,收住笑声,尽可能靠近袁缺。 此时,那人突然全身抽动起来,看起来极为痛苦的样子。 大家都觉得他又要使什么样的鬼法,只有袁缺看出来他是真的有些难受,而且他眼尖,看着那灰黑残袍之下似乎有轻烟冒出来,细听之下有些嗞嗞作响。 “血蚺之液!” 那个阴沉的声音,此时变得极为痛苦,那声音更如恶鬼嘶喊! 贺莽此时下意识举起了自己的刀,在眼前看了看,然后看向袁缺,袁缺会意地向他点了点头。 贺莽明白了,竟然笑了笑,真是忍不住笑大声。 “我这刀上有那大蛇的黑毒汁,方才血战的时候竟然没有完全磨干净,此刻竟然让这老鬼给享受了一回,这找谁说理去,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自作自受嘛!他竟然知道这是那大蛇的毒汁液,定然那畜牲与他脱不了干系。” 或许是实在痛苦难耐,一声轻嘶低沉的惨呼,那灰黑袍子再次不见了,这一次连袁缺也没有看清楚他去了何处。 袁缺马上叫大家近可能靠拢一些,以防那怪人突然出现发起袭击。 过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 大家都讨论着,是不是这怪人中毒把手烂掉进而扩散全身已经死掉了…… 袁缺听他们都小声地议论着,一边背靠背地讨论,一边小心谨慎的提防着。 袁缺不同意他们的看法,袁缺认为那人应该去服解药了。 “解药,此等超凡之毒,哪来的解药?” 贺莽自是不相信解药一说。 “既然能把蛇养得那么大,养得全身是毒,必然有其方法,亦必然有其解法,别人不会,这里的人必然会。” 说到这里,袁缺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些发现,他忽然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此间不但没有那么重的尸臭杂味,而且有流水清潭的洗涤,反而此处显得很清味,所以一股奇特的味道一闪过,袁缺立马便有所感知。 杨紫梦问袁缺有什么情况,袁缺叫大家用心去闻一下眼前。 大家还真都照做了,不一会儿,大家都似乎闻到了。 “是一种烧灼肉味!” 大家听到袁缺这一说,都说就是这个味。 袁缺便走在前面,依着自己的鼻息感知,慢慢朝洞岩处一弧状大岩块走去,而那种奇特的烧灼人肉糊味就是从这里一直往里延。 “看来,不用我们去找进到深洞的道,已经有人为我们引路了!” 袁缺便第一个绕到那大弧岩石叶后面,果然看到一块活动的大石岩块,袁缺轻轻一推,那大石岩转了一下,便侧开了一道口子,再把岩块侧个角度摆直,便可以左右同时通两个人进去。 那烧灼的肉焦味味道一直都浓郁,所以大家确定刚才那人因中了毒发腐蚀溃烂手肉,所以留下了这令人作呕的死亡之味。 “大家等一下!” 杨紫梦突然叫住了他们。 袁缺本想加快脚步依气味追上去,可听到后面的杨紫梦这么一急叫停,也转身回来问怎么啦。 “没……没什么,我心中突然极感不适,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总感觉有一股味道,让我害怕的味道……” 杨紫梦此时像梦呓一般的说着话,脸上莫名地惊现出惊恐,角落的油灯微光下,也能看到她的花容似乎失色而煞白。 她突然走近袁缺,紧张害怕,要知道杨紫梦可是一位艺高人胆大的女侠,或者换作一般的凶险,她根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此刻她却突然显出这样的神情,还真是让大家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啦?” 袁缺再近前,关切地看着杨紫梦。 杨紫梦看着近在眼前的袁缺,咬了咬嘴唇,有些怯意地说道:“我……我好像感觉到了那个味道!” “什么味道?” 大家几乎同时问出,各人的神情也顿时受到感染,都拉入到了紧张之状态。 杨紫梦嘴唇抖动一下,尽可能让自己的稳定情绪,说道:“隐隐约约,是不是我出现幻觉了,或许是我过于紧张了吧,让我缓一下……” 杨紫梦把大家的胃口吊得十足,都在等她答案,可是她却把话断了。 可是在她尽力深吸一口气镇定地放松时候,突然她再也绷不住了,突然惊邪一声,吐出让大家都惊憷的三个字。 “活死咒!” 第280章 绝世好药 杨紫梦“炸”出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把大家几乎击麻了,顿时大家目大眼睛张开嘴,一脸惊不似惊,明不似明的状态。 “活死咒,杨小姐你刚才说活死咒?” 木凌风反应过来了,忙问道杨紫梦。 未待杨紫梦接答,贺莽急着补充道:“就是上次你中的那个让你像个活死般的那种毒吗?你说的是那个吗?” 杨紫梦很认真地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若惊若惶地点了点头。 大家马上把自己的口鼻下意识地捂上。 袁缺叫大家马上往后退回去,直接退到那水潭边,然后用水去冲洗脸上。 不知道有没有那种气味入鼻入体,但是心里的那种威胁感一直都在,所以袁缺便叫大家赶快以水来冲刷,不论有没有用,但起码心理上还是很保险的。 袁缺站了起来,警觉地看了一下四周,除了头顶上的山顶小洞中射下的阳光,便是看过去各处角落的岩壁台上的油灯,却没有丝毫的可疑发现。 大家看着袁缺这般,自然也是跟着到处看。 “怎么啦,袁兄弟,有什么不对吗?” 时不待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然后吐了一口气,说道:“这大冷天的,想不到这水却是这么温暖,洗了一下脸,顿感精神抖擞。”然后转过头去看还在低头思量着的杨紫梦问道:“杨小姐,你方才是不是心理映照,明明大家依着那老鬼被毒液腐灼的味道才追去的,你怎么会说是什么‘活死咒’呢?” “时大哥,杨小姐应该没有弄错,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当我们深追一段的时候,我也是感觉到有些奇怪,出现了很明显的两股强烈的气味,气味混浊,所以在那种情况之下,也一时很少有人去分别是什么味,而我也隐约也似乎感受到另一股不同的气味,此气味虽然很淡很轻,但是在那腐烧肉的味道之中却依然让我有所区别。” 袁缺抢先替杨紫梦说了。 时不待这才深信。 “难怪刚才有一种想直接晕厥的感觉,难不成我们真的吸入了那气味之后才产生了反应,幸而袁兄弟叫我们跑得快,要不然是不是也会变成活死人不成!” 贺莽脸上闪出了后怕。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说有这样的感受,而幸亏才轻入丝味,若是再往深入,那气味直冲心脏之时,或许后果真不堪设想。 杨紫梦因为深受其害,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稍有一些感知,那种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便如翻浪般倒腾出来,让人产生强烈的回应效果。 “我才确定,那便是当初我中的那气味,此味虽然就在那一瞬间让我失去知觉,进而陷入了长时间的假死状态,但是那味真的是根植于心了,绝对不会错,就是‘活死咒’的气味。” 杨紫梦抬起头,脸上笃定了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大家不得不信,都引以后怕。 “若杨小姐如此笃定确信,袁兄弟又分明其味,看来我们真的宁愿信以为真,千万要小心啦!” 时不待也是有些心寒了。 其实此刻,大家心里都心存寒凉,试想想,若是真的中了“活死咒”的毒,谁来救他们,或话就在此间直接丢进那尸海之中跟那些残肉融为一池,想想都背皮发凉。 “袁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杨紫梦走近袁缺,脸上带着恐惧,这个时候的她,真的怕了。 袁缺当然知道杨紫梦此刻的心理感受,若是曾经深受其害,这种余悸阴影定然会跟随自己一辈子。 袁缺心怜惜地看了杨紫梦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很温柔地答应了。 “我们就这样出去?那可是好不容易才闯到这里来了,要知道我们已很接近真相了,或许再坚持一下,就能解开深藏在心中的谜团,更可能直接把‘活死咒’这个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妖毒给破了。” 贺莽虽然心有些顾虑,但是此刻说到退出,他心中自是有些不甘。 于是二话没有说,直接看向木凌风,说道:“这样吧,木兄,保护杨紫梦是你神圣的铁肩之责,要不你先带着杨小姐出去,我跟老时跟着袁兄弟继续去把这个鬼地方的底给弄个朝天翻!” 木凌风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脸上有些犹豫,看得出来,虽然贺莽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心中的那份好奇也是一直在的,他也想一探究竟。 时不待看出来了木凌风的为难,便说道:“贺兄,其实大家都不愿此刻退出,都想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更何况眼见便要水落石出了,况且,我刚才也看了一下,这四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口能通往外面,或许就算有其它出口也不可能在此间,因为刚才袁兄弟也细看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好像也没有什么发现。” 袁缺接过时不待递来的眼光,点了点头表示刚才的举动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出口。 此刻大家都明白了,袁缺应该早就想把杨紫梦先送出去,只是眼下的确没有通往外面的出入口,所以一边要自然地答应杨紫梦,一方面也为找不到出入口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下一时找不到通往外面的出口,要不这样,你先跟木大哥就留在这水潭边,这里相对安全些。” 袁缺看着杨紫梦,温柔的眼神在征求她的意见。 杨紫梦瞟了袁缺一眼,好似很无辜,但又是一副极为无奈的表情,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此刻她的表情因为如此没辙而显得格外的美,这种突然露出来的美是袁缺从来没见过的,这可是他见过杨紫梦最为特别的一刻。 “这样吧,既然大家一同闯了进来,就共进共退吧,不要因为我一人而让大家犯难,我可不想让自己心里有太多的负罪感。” 杨紫梦看着袁缺,然后再次深吸一口气,看来她是试着调节自己的心绪,给自己加油打气。 “呵呵,杨小姐,这可不是什么负罪感,怕是某些人一刻都不愿离开我们袁兄弟吧!” 贺莽玩笑不经意间开了起来,不过也好,这样也让杨紫梦顿感一阵心里刺激,反而淡化了一些刚才的心里阴影。 杨紫梦狠狠瞪了贺莽一眼,然后看着袁缺说道:“不过,若此处真是‘活死咒’的出处,那么我一定要亲自将其捣毁掉,只能这样,方能平复我心头的怒火,也能摘掉心中的悸惊。” 大家听到杨紫梦对袁缺说的这话,自是非常在理,所谓不破不立,源起何处,便要溯源而结。 “杨紫梦真是令我贺某佩服,不过若这里真有‘活死咒’,一旦放出,我们一不小心沾染上,那岂不是全变成了活死了,不就是死路一条嘛,如何应对呢?” 贺莽神经大条,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清醒的。 袁缺也是脸露担扰之色,他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活死咒”是一种毒雾之气,闻其味而深入心腑,纵使武功再高的人,若是气息吸入一定量之后一样也是无力抵抗。 看着袁缺也是一脸忧虑,大家这才意识到贺莽刚才说的话是很在理的,眼下也许只能被困在此溪水边,暂时还可以,若是此间真的“活死咒”,而定然有其它人,或者刚才那怪人突然神出鬼没的出现,撒出毒气来,大家定然是防不胜防,最终还是难逃一劫。 若是主动出击,那眼下条件就是等于直接去送死,这可不是说“明知山有虎便向虎山行”体现出勇气与斗志,可不是瞎逞能妄自杀。 袁缺转头看了一眼那后面的黑暗甬道,这是他们刚才一路杀过来所走的道。 大家也同时看了过去,都明白,若是原路返回的话,或许还真的有安全出去的极大可能,但是事到如今,再往回走,似有一种功败垂成的痛惜感 。 袁缺转过头来,眼神随意晃了几下,眼神本来扫过贺莽,可是突然又回来了,而且眼神直接停在了贺莽的腰间,那吊在腰间上的那一布包,也就是从那巨蛇身上摘下来的大蛇胆大布包裹。 袁缺忧虑脸上慢慢地放松开来,然后似有轻松的缓解之意,进而慢慢有了惊喜的微笑。 袁缺似乎也明白了,很惊奇地看了看袁缺,再看看自己的腰间,然后指着腰间的包裹,向袁缺示意一下。 袁缺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番哑语打下来,大伙也大概清楚了他们之间的意思。 贺莽实在忍不住,说道:“这个真的可以吗?还是袁兄弟你的猜测?” 袁缺说道:“猜测!” “这可不是开玩笑啊,生死攸关啊,由不定猜测去博,况且,这东西本就是从那大毒物身上割下来的,说不定也是一颗巨大的毒瘤,也尚未可知。” 贺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袁缺说道:“天地之间,万灵万物,都相生相克,再弱的事物,总会有克强之处,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立的存在,从小到大,我也抓过山林之中最毒的蛇,虽然它们剧毒无比,可是在我剥出它们的蛇胆之时,一口吞入,便可以对身体极大裨益,所以我相信,那血蚺虽然人为养大几近成精,而且赤身毒染,其蛇胆定然是最为精华的解毒之灵药。” 袁缺此刻语气越说越坚定,这种坚定让大家不必再怀疑,原来袁缺的认识,一直以来都让大家极为信服。 “你们还记得吗?当初杨小姐去找鬼医的时候,鬼医好似说过,对了,对了木兄,你应该知道当初鬼医是以何方法治好杨小姐,依稀好像听你说还是谁说,好像是那个什么,当初一直维持杨小姐命的那个什么蘑菇……” 贺莽突然又岔开了话题,去问木凌风。 “贺莽说的可是那株仙血灵芝?” 木凌风不等贺莽说完全便补充答上。 贺莽一拍胸,说道:“对对,就是这个,仙血灵芝,就是它治好了杨小姐,解了杨小姐身上的‘活死咒’,是也不是?” 木凌风说道:“鬼医前辈虽然未曾明说,但好像极这么回事……” 木凌风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他虽然是护送杨紫构去让鬼医治病,但是却未曾亲眼目睹其用的是什么药,不过当时是说杨小姐痊愈之后,那“仙血灵芝”便不见了,八成也是做了药引。 “行啦,贺兄,别扯远了,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毒宝’蛇胆,若是不舍就直说,你就留着它腐烂发臭!” 时不待看着贺莽,话说着脸上带着笑,但是听其语气其强笑的表情,似乎有些对贺莽的行为略存不舒服。 “老时,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嘛,别说这么个破玩意,若是我贺莽的肉可以防毒,你们随便割了去便是,为了朋友兄弟,我眼睛就不会眨一下,我真的是怕这是一个毒瘤啊!” 贺莽有些急了,很紧张起了,太在乎朋友兄弟对自己的看法了。 这一急,大家看着都笑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贺莽的想法。 “贺大哥,你不必担心,不妨一试嘛,若它真是有毒,一试便知!” 袁缺走了过去,而贺莽马上把它解下来,打开呈在袁缺眼前。 这时候大家借着头顶高处小道阳光之光,再加下洞内油灯之光,看到眼前这枚大碗粗圆的肉球已呈干爽状,面上的血渍水份都被包裹刮吸干了,呈现在就是一个红中有黑黑中有红的怪型肉球。 袁缺从腰间取下那枚大蛇牙,然后利其尖头顶轻轻啄在那蛇胆一细微赘肉处,然后钩出一点丁的肉沫,然后俯下身去,轻劝一弹,那细微的肉末便飘落于水中,清澈浅水处,很多小鱼在嬉游,一见到有肉沫飘落,都去争抢咬食,最后被一只体型稍大一点的鱼一口吞了进去,然后鱼群四下去乱蹿,好像还想再去寻找这样的肉沫点。 大家都看到了这一切,袁缺对大家说道:“如大家所见,若此物有毒,一落入水中近鱼群那鱼便会被毒死,可是那些鱼好似闻其味逐得更欢,更为活跃,争取竞食,这证明不但没有毒,且还真是好东西。” 袁缺刚一说完,贺莽马上把那蛇胆放在石头之上,举起了刀便要去切砍。 “贺大哥,快停手,千万不要!” 贺莽见袁缺急着拦下自己,不解地说道:“袁兄弟,你这是何意啊,我把这东西切分了,大家吃下去,你干嘛阻止我啊!” 袁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瞄了一下贺莽手中举起的大刀刀身。 贺莽看过去,顿时明白了,忙放下刀,紧张地大吐一口气,然后极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一急便忘了,原来我刀身之上才是真正的剧毒,差点把这宝贝毁掉了,还好袁兄弟阻止及时!” 袁缺便用手中大蛇尖牙选准赘肉部位,钩下一抹肉,然后率先自己塞入口中,大家想上去的时候,袁缺叫大家缓一下缓,这很明显,袁缺想再次以身试法,看有没有毒。 他吃下去之后,稍过了一会儿,便说此物不但没有毒,还真是个宝贝,吃这么一点便能感觉到力量的补济,神精气爽,顿时血脉充盈的感觉,真是奇珍药引,更是修为之人梦寐以求的无上灵丹妙药。 袁缺突然吃下之后,便身子一翻越,离开了水潭边,上到了洞壁沿处,然后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朝着刚才他们进去又忙退出来的那黑口处静听细闻着。 看来袁缺吃了那蛇胆之内后想试试其功效,于是走一段停一下,慢慢又深入往里面走去。 大家都这样静等着袁缺,此刻大家都没去动那蛇胆的主意,一切要等袁缺亲身试药出来后的结果。 大家都在等,杨紫梦抽出别在腰间的另一枚大蛇牙,学着袁缺的样子在蛇胆上轻钉一下入肉,然后钩出一小块细肉,强忍着恶心感,闭着眼一口吞了下去,是生吞下去的,因为她不敢多嚼,怕反胃呕出来。 杨紫梦吞下肉,也不等其有什么反应,只觉得情绪高涨,一个转身也跃上水湾堤沿之上,跟着袁缺,但与袁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袁缺进入了黑暗之中,看不到人了,可是杨紫梦刚要走进去,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 贺莽、时不待与木凌风就在水边等着,也不知道是该跟上去呢,还是先吃了蛇胆肉再跟着冲上去。 杨紫梦突然转身往回跑了几步,对着贺莽他们三人笑着激动地喊道:“刚才我又闻到那味道了,但是没有什么感觉,好像此物真有是相克之功。” 三人听到这话,也笑了笑,正准备也扯肉,可是突然一个极速的影子从黑暗之中闪了出来,直接把杨紫梦掠走了。 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惊谔杵在原地。 第281章 群尸乱舞 闪影落定,携着杨紫梦已到了潭水边。 原来刚才是袁缺使用了身法,把杨紫梦瞬间带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 木凌风急问道袁缺。 袁缺急应道:“有些不妙,大家小心!” 袁缺说着,速速把摊在石上的蛇胆捆好,然后交给贺莽,别回其腰间。 “这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贺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眼睛往刚才袁缺闪出来的那黑暗处一看,突然眼睛瞪大了。 只见那黑洞之中,突然发出了阵阵聒噪之声,这些声音嘶嘶呜呜,听起来极为刺耳,声音入耳膜,不禁全身起鸡皮,接着便隐约看见一些东西在移动,直接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那是什么?” 杨紫梦侧身看了过去,惊呼而出。 “啊……呜……嘶……哇……啊……” 此起彼伏的怪声开始宣开,声音越来越接近,越来越令人发怵。 “不是吧,真的有鬼啊,全出来啦?” 时不待紧握着手中的狼牙棒,但心中的怯意不禁流露而出。 突然一个黑影在他们上方的石岩上站定,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可是却此刻就在大家的眼端上方。 正是那刚才被贺莽大刀之上的毒液腐蚀到双手的怪人,他又出现了。 他一现身,那黑暗之中慢慢涌出来很多人身,噢,不,那不是人,大家借着暗光还是看了个大致,那绝对不是人,因为他们身子没有一处完整的,都是些血肉残躯,发着怪声,一堆骨肉推推搡搡地挤了出来。 “啊!” 杨紫梦看清楚了,但是她被吓到了,忙把脸侧进了袁缺的怀里,不敢再直视涌来的东西。 “行尸走肉!” 贺莽一字一字吐出,紧握大刀之手松一下再重新握住,看得出来似乎有些渗汗,所以此刻要把刀掌握得更紧一些,看来心中之紧张确是不小。 这场景可怕,可是更可怕的接踵而来。 刚才他们通过来的甬道之中,突然也传出来这样的声音,一阵阵恶心的恶呜怪嘶之声,两大股声音杂糅在一起,整个洞坊之内,真是成为恶鬼地狱了。 那灰黑的怪人突然阴笑一阵,突然口中念念有词,发出了那种怪的声音,好似在念什么魔咒之语,随其声音一出,那些行尸走肉竟然紧凑起来,加快了行动的张力。 另一股人也出现在大家眼睛所触及的地方,没错了,这些便是刚才在前面被袁缺他们杀死的那帮黑衣死士,也就是怪人口中称之为暗黑死士的。 “不会吧,他们怎么复活了,不可能啊?!” 贺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复活,他们可能在某种药力的作用下被控制了,就是行尸走肉般……” 袁缺话都没有说完,他们五人所站的水潭边缘之上已站满了那些恶心的行尸走肉,一眼扫过,只见各式各样的恶心,披肢掉肉,露骨白牙,白珠暴突,半脸残皮……他们都站满整个边缘,簇拥着站在中间石头上的灰黑怪人,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一般。 袁缺他们站成了一排,每个手中握紧了武器,就连杨紫梦此刻也慢慢找回了状态,虽然带着惧怕感,但是看着大家都大气凛然地直挺站着,她手里握着那大蛇尖牙,也是一副备战的状态。 袁缺细看了上面的黑压压的一般恶心的行尸走肉,全是毫无生气的杂碎,眼珠子翻白死呆在那里,微微的侧动口中吐出丝丝呜嚎。 “可惜了,多好的后生……” 那怪人阴沉的声音又响起。 “至今尚未有外人来过此地,而一旦进入,也就休想活着走出去,任凭武功盖世,定难逃殒命之结果。” 那怪人语气间有些横气,然后他的头依然盖着整个头面部,但是他左右偏了偏,像是在左盼右顾,接着又说道:“炼制这么些年,眼下新军初成,就拿你们来试锋吧!” 袁缺听得真切,他心中一忖:看来这是他们在做这些泯灭人性的事情,把死尸作为工具再度利用驱使,若真是如此,一旦铺向外界人间,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大家还记得城中后山洞中的血狼吗?我看这些行尸走肉有如出一辙之法,它们或许怕阳光。” 袁缺轻声地说出,这个是一个或许可以救命的提醒。 大家不约而同的仰头向正对潭心的洞顶上的一个天口望去,而亮光所有照射进来,但绝非是阳光的耀射, 猜得出来外面眼下虽然大白天,但一定是一个阴沉天气,没有太阳光的射出,只是平常的亮光映进来。 大家如此抬头一看,那怪人似乎也明白了,突然挥动残袍,露出了两只手,看得出来,两只手由于刚才被贺莽刀上的毒液所蚀,还有死留的腐肉之迹,不过好像及时止住了,还作了小小的裹盖。 他双手舞动着,来回交错几下,像是在发功,口中念念有词,但大家未曾听得他念的是什么,但是他如此一弄,那些行尸走肉便呜嚎回应起了,顿时嗷嗷大叫狂舞起来,而且那些黑衣走尸手中的刀乱舞起来,因为挤在一起,竟然相互都砍割到了彼此,可是虽然如此,砍在他们彼此身上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那种麻木的疯狂,让人看得心中打颤,看来这些个行尸或许真的杀不死,刀枪不入不说,关键是他们本来就是死的,要如何对付? 这群活死人,疯狂大嗷,开始往疯狗一般扑上来了。 他们是居高临下,顿时如下饺子般跃起然后毫无感觉地扑了上来,手中拿刀的胡乱的乱砍,不论是同伙还是对方,毫无目的地乱砍起来,但是他们在那怪人的指挥驱使之下,所有目标当然是指向袁缺他们几个大活人进攻了,只是空间有限,都挤在一起,有的都挤不进去了。 贺莽、木凌风手中的刀在狂乱之中已有些施展不开了,因为这些个死尸的进攻本来就毫无彰法可言,越是如此,便越是难对付,虽然他们的刀都不断地砍割在这些活死人身上,可是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知道痛,也不能将其杀死,只能重击之下摔倒一地,然后又迅速爬起来,顿时水潭之中溅起阵阵水花,那些活死人都被砍倒满地。 袁缺与杨紫梦手中的大尖蛇牙在手中舞动着,而且每一次刺去都寻找不同的要害去刺,可是都未曾收到将其再致死一次的结果,这种试探很累,未曾收到效果,可是如此冲杀,气力必然消耗巨大。 袁缺大声提醒大家,千万不要让这些活死人伤到,尤其不要被他们咬到…… 袁缺叫大家尽可能往水潭边缘退去,边应付边退,等那些活死人走进山顶天口映入的亮光之时,突然发出了尖嚎之声,直接掉在水中,一个劲的往后狂舞着,如此以来,往前冲的与往后冲的便撞在一起,简直乱成了一团。 但是还是有些活死人就没有光线的地方扑了上来。 “割下他们的头,这是将其致废的直接办法!” 贺莽在一瞬间,突然一个大连环刀害过去,砍掉三具活死人的头,虽然他们身子还在舞动,可是却变成了乱舞,舞着舞着便倒了下去,虽然身子还在活动舞着,可是已没有方向,都趴在了地上。 袁缺与杨紫梦利用手中大尖牙,尖牙锋直钉进一死尸的天灵顶,瞬间直接放倒了几具死尸,原来天灵顶也是他们的致命之处,可是如此选择性进攻真的很麻烦,也很累,危险性很大,没办法,在激战之中夺过那些死尸手中的刀,只能依照贺莽的说法,直接一刀一头颅,干净利落。 木凌风也是死守着自己的那一个方,手起刀落也砍下了很多头颅,但是精力明显有限,如此众多的死尸,虽然没有他们生前那么灵活与武功强劲,但是这种杀不死的节奏,简直可以活活把人累死,恐怕很怕支撑很久。 大家都累了,尤其是时不待,他手中的狼牙棒虽然豪横,有时候由于怒火中烧,一棒挥出去直接将那些死人的头给砸扁,有的甚至被从脖上给砸飞脱离,那场面真是令人作呕。可是如此以来,时不待所消耗的气力是最为明显的,因为他每挥出一捧所需要的力道那可是比一般人要大。 再说了,他们本来就经历过把那大十几上百号的暗黑死士刚杀死,本来已是筋疲力尽,可眼下再次再想杀死他们一次,可是偏偏这一次是杀不死的,这样尚未恢复气力又继续作战的节奏,任修武之人也难以经此折腾的。 期间幸而有这些活死人自己把自己的队伍都整混了,所以多少为袁缺他们留了些空间余地。 但是大家都知道,后面还那那么多的死尸还在等着攻上来,而且站在大石上指挥的怪人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招要喂给袁缺他们,或者防不胜防。 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必然是死路一条。 袁缺已经关键时救了杨紫梦几次了,贺莽、木凌风和时不待也在突然间被袁缺解围了一两次,再如此下去,大家都会被拖死。 袁缺知道这些活死人还真的尚未成熟,在那怪人的操纵之下还是很显僵硬,而且看似有时怪人的指令根本没有接受到,所以那怪人放出一批死尸攻上袁缺他们的时候,后面干脆就不再指挥了,任其让他们直扑上袁缺他们,反正也没有存在生与死,尽可能把袁缺他们拖垮也达到目的了。 袁缺本有心想办法冲上洞顶小天窗口,看有没有希望冲开更大的缺口,把外面的光放进来,可是这洞顶太高了,而且一看到了一定的高度,便只剩一个裂缝式的圆口,根本就不可能冲击开来,所以这一方案,袁缺放弃了。 而眼下他很清楚,唯一一线生机,便是“擒贼先擒王”。 就在他对贺莽他们说千万要小心的时候,他手中的刀一挥,直接砍下扑来两具死尸的头,然后身子腾起,如梭般穿飞这般死尸,直接刀起牙划,冲开一条道。 活死人被冲开,突然刀光闪守,这一刀自袁缺手中飞出,直接刺向站在大石块上的那怪人。 那怪人轻手一抬,袖子一挥,那刀便跌落飞了出去。 而袁缺手中在大尖牙在无缝之间补上位,直接刺入那怪人的身边。 看似刺到了,可是袁缺手却是一阵空虚感,只是一道风劲掠过,那怪人的身影消失了。 一道劲风突然在袁缺后脑勺微触,袁缺头也不回,反手一抄,手中的大尖牙如长了眼睛般在身边横竖各一划,只听得“嗞”一声,这是破布的声音,进而袁缺脚踢上方才那怪人站着的石头边缘,身子一个翻滚竟然到了那人身边,而且再次用手中的大尖牙一钩一划,突然“轰“一声,那灰黑残袍竟然被袁缺的手中的大尖蛇牙给钩扯了下来,看起来大半件衣料就在那尖牙之上。 那怪人再次回到大石头原来位置,这一动作也是极为迅速,可是其身法再快,袁缺似已掌握,尚未等他站定,袁缺双脚凌空踢了过去,这是空中连环踢,而那怪人此刻也未来得及使出突然消失的招术,只能出手硬接袁缺的进攻。 如此以来,那怪人在袁缺的毫无间隙的紧逼进攻之下,他似乎没有退路,只能身子往后不地退去,进而这一过程中也撞向了后面一排排的行尸走肉,瞬间也被撞开一条道。 此刻,整个场面顿时乱了,好似失去了那怪人的指挥,那些活死人已有些凌乱了,顿时乱了起来,也不知道往哪里冲去,碰碰撞撞,整个场面既恶心恐怖,又充满滑稽。 不过这些活死人似乎对生人之息还是极为敏感的,都奔着生人气味朝贺莽他们涌上去,只是这一过程中,袁缺一直与那怪人在他们头顶之下打半着,所以袁缺的生人之气在空中盘旋之时,无形中也干扰着他们的嗅味,时而想进攻贺莽他们,时而因为袁缺的飘来飘去而仰头团团转,相互又撞在一起。 袁缺这一招还真管用,反正不会给那怪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一直紧逼着他进攻,不过那怪人武功的确了得,虽然处在袁缺的猛烈攻击之下,竟然未有半点落下风,虽然一直在后退,可是却能躲过袁缺那刚猛无比的拳脚及内力。 只是,在这一过程中,袁缺强压之下,他一时使不出神出鬼没的那突然消失身法。 不过,如此下去,贺莽、时不待、木凌风和杨紫梦真的有些顶不住了。 尤其是杨紫梦,在贺莽他们三人的半进攻半保护之下,有好几次都体力不支,虽然冲来的活死人一个个的头颅在他们手起刀落的过程中滚下去,若不是这些堆积起来毫无章法四肢还在疯狂舞动的活死人自我的阻隔,此时他们肯定已经累倒了,或者早成了这群活死人的撕咬之食了。 由水潭之中堆满了死而未僵的尸体,堆成了一堵墙,而此时后面想冲过来的活死人一时挤撞着越不过,此刻似乎把贺莽他们四人围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小范围内,只是退已无路,但起码眼睛后面的那一群东西一时进不来,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四人紧张地站着,顺着粗气,看起来真是累得不行。 四人相互问着,有没有受伤,或者有没有被这些东西撕咬一些。 可是结果他们每人似乎都受伤了,幸而都是刀伤。 不过,从上一次大战全身多处刀伤,此时再次多处受伤,整个人都有伤痕累累,不过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已抱定了坚心,哪怕战到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轻易放弃。 因为他们看着袁缺还在紧逼着那怪人在打,或许这也是最后的希望。 那些后面成群的行尸走肉突然狂乱叫啸着,似乎调了方向,竟然大部分掉头往后面冲去,往那通向此地的甬道冲过去,似乎发现了更好的猎物。 可是这帮活死人嗷嗷狂嘶,忙冲上黑暗之中,似乎黑暗之中才是他们的真正猎场。 进而听到了刀砍剑刺之声,还夹着惨叫,这绝对是人的惨叫之声。 竟然有人进来了,谁? 贺莽他们四人此时听得真真的,也看得真真的,因为所有这帮活死人全被吸引到黑暗之中,而且还在大半还在外面撞挤想往前冲被堵塞住了。 袁缺也发现了这一现象,那怪人也是惊奇不已。 虽然二人打得难分难离,可是那怪人一惊,袁缺怎么能错过这一绝佳机会,仰手就是一掌推出。 此掌风一带,而此人果真厉害,竟然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只是仰面一侧,那怪人的盖住的头面被震得破面而露。 顷刻间袁缺看到了他的面容,虽然短促,可是看得很真。 此人双目翻白如死鱼,暴突出眶极为恐怖,而脸上左侧歪向一边,整个面容那是十分丑陋,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虽然不说是鬼样,但却让人看了发憷。 袁缺没有给他机会,接着,又是一掌追了过去…… 第282章 除尸打怪 那怪人在袁缺的紧逼之下,开始故意利用群尸的狂乱而借隙施展变化莫测的身法,可是不论他如何消失出现,袁缺却能在第一时间挡住他。 此人大惊,感觉心绪都有些乱了,任凭自己如何高深莫测,可是在袁缺眼前简直就无计可施。 他与袁缺如此拆招也不下百十招,可是很明显,尽管其内力精深,武功诡异,但是袁缺那变幻莫测不成章法的武功,依托强大的先天无极功法,简直如一张天网将其罩在局间,丝毫没有半点能脱离的机会。 他已明知所有的一切皆在袁缺的掌握之中,所以他便把方向转向贺莽他们,直接忽隐忽现地往贺莽他们那边腾挪。 此时甬道之中喊杀声,惨叫声连绵,不过看得出来那群行尸走肉在失去了怪人的统一指挥之下,只是一味的闻生人气而扑过去,毫无秩序,以致乱成一团,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所以慢慢的这群行尸走肉也开始被砍倒了无数,慢慢地,甬道之中的人影也在油灯光下出现了。 而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三名女子,二白一绿,不是别人,却是寰城公主冷若素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这冷若素虽然贵为一城公主,可是其身法武功还真是厉害,那灵动娇美的身姿,在这些恶心的行尸走肉之间毫无半点惧色,反而手中的剑简直有如游龙般穿梭绽放着寒光,剑光所及之处,那些个活死人简直如被砍枯槁一般,掉头的掉头,断肢的断肢,而她身后的那边人也是个个身手了得,尤其是她贴身的两位白衣姑娘。 “袁缺,杨紫梦呢?” 冷若素竟然在激战之中,看到袁缺与那怪人在打斗,不免大声喊问了一句。 此声音一出,杨紫梦便笑意泛出,微喘着气,很开心地说道:“是公主来了!” 袁缺没有分心去应冷若素,因为已到关键时刻了,袁缺明见着那怪人已闪向杨紫梦的方向,所以在情急之下,双掌一并,身子在空中速转,身法有若飞蛇般直接带着掌风拍了过去,但乍一看他所进攻的方位根本就没有人影,可是待他的掌声拍到之时,只听得“啪”一声,一声闷哼,一人影出现在袁缺的掌击之下,进而人影随着那声闷声惨哼,撞了出去,直接撞在溪水口的洞壁之上。 尚未等那人落滑在起速站起来,袁缺人影又到了那人的跟前,而且并起的一掌到了其头顶,直接把其盖在面庞的乱发震开,那张可怕的鬼脸又露了出来,一对死鱼般的白眼珠格外夺目。 袁缺这一掌没有拍下去,若是真拍下去此人此刻脑浆都会被拍出来。 那人阴笑了一声,扯动着扭曲邪歪的脸部,更有如恶鬼般发出来死亡之笑。 袁缺看着眼前这张恶鬼般的脸,竟然没有顿时没有觉得恐怖,反而来了兴趣,收回了掌,但很快在其身上几处大穴拍了下去,那人萎瘫下去,沿壁滑坐而下,一只脚还泡在溪水里。 “噗”一声,那怪人突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接血洒在胸前,因为他现在被袁缺控制了,根本动不了。 “好厉害的武功!” 那怪人强力阴笑一声,不禁夸了出一句,可是那翻白的眼睛一直没有转动。 “原来是一瞽叟!” 袁缺轻轻吐出一句,似还带着同情眼前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人。 “你果真是乔元极的传人,看来乔元极将先天无极功法及内力已倾囊相注于你体内,虽然我看不见,但我感觉到你比乔无极更可怕!” 那瞽叟瘫坐在那里,此刻很平静地说着,可就算是平静,由于他的脸庞太过扭曲,所以怎么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贺莽他们见到袁缺已把那鬼头制服,便从那横在面前的尸墙跃过,便再次冲向那群行尸之中,与冷若素他们来一个前后夹击。 “公主!” 杨紫梦一刀砍掉一具行尸的头颅,高兴地喊着对面冷若素。 “你这小妮子还好,本公主就放心了!” 冷若素直接舞剑开道,很快来到杨紫梦身边,竟然拉着她的手在一旁,然后看看她,在她鼻子上用手一勾,二人便彼此笑了起来。 行尸越来越少,看似他们没有彻底死透,因为在药物的作用下都在抽搐抖动,哪怕连脑袋都没有了。 冷若素带的人还真不少,他们在这一冲杀的过程中,也死了不少手下,不过幸而眼见把这些行尸砍得差不多了,还剩那些小许,在贺莽他们一并的合击之下,也差不多全部被击杀。 “公主,你怎么会来的,怎么会找到这里?怎么会……” 杨紫梦有些激动,对着冷若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哪有那么多怎么怎么,我担心你的安危嘛,所以好不容易才找到此处,我还以为你早就香消玉殒了,还好,大美人还在!” 这冷若素虽然故作冷冰,看得出来,她心中是极为关心杨紫梦这位姐妹的。 冷若素此时然后想去牵杨紫梦的手。 杨紫梦一手拿刀,一手拿着大蛇尖牙,一时腾不出手来,没反应过来僵在那里。 “怎么,这两件宝贝都舍不得脱手啊!哟,你手中这牙可是个好东西啊,噢,对啦,是不是前面那巨蛇嘴里拔出来的。” 听到冷若素如此一说,杨紫梦这才丢了手上刀,然后主动去牵冷若素的手,笑着舞动着尖牙在冷若素面前晃了几下,说道:“公主,你们进来之时也见到了那大蛇啦,你不知道那蛇有多厉害,也幸有袁缺这样的高手在,才把这庞然大物给解决了,还从它身上得到了宝贝!” 杨紫梦牵着冷若素的手,二人便向另一边的袁缺走去。 “哟,看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别人都说璧人一对,你们可真是独特,尖牙一对!” 冷若素看着袁缺手中也拿着同样的大尖牙,不禁调侃了一句。 “公主,你们怎么来啦?” 袁缺很客气地朝冷若素轻问一句。 “怎么,我就不能来啊,若不是本公主赶来,难保你们会全死在这里!” 冷若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换作别人如此气派,定然让人不爽,可是谁叫她是公主呢,再说呢,又是一位如此漂亮的公主,她跟杨紫梦站在一起,不论身段样貌真是各有千秋。 “哎啊,这鬼样……” 冷若素突然看到了瘫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的瞽叟的脸,立马变得很害怕吓了一跳,忙举手挡脸,杨紫梦也是惊吓不小。 “前辈,究竟是何人?” 袁缺看了一眼贺莽他们也把那些行尸走肉解决得差不多了,便才安心地看向那眇目怪老头。 “一个老鬼,何须多问?” 怪老头倒是没有反感,只是阴沉地如是回复袁缺。 “前辈,像你一身本事,绝然是一位高人,想必也是江湖上叱咤风云之人,为何幽居于此地……” 袁缺自知此话多此一问,不过话已过半,及时止口。 那老鬼说道:“高人?!呵呵,高人还在你手上毫无先机之利,在你面前毫无办法,如此说来,你在侧面说你是武功盖世吗?不过……也对,以你眼下的武功造诣,睥睨天下,放眼无人出其右!” 老鬼眼睛虽然瞎,但是他心里清透得很,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听你言语之息,与你交手之间,我能感受得出你应该还非常年轻,你已完全承袭了乔无极的衣钵,可是你所使的武功却更是变化无穷,把先天无极功法融入得最佳,真是奇才,老朽自叹心服。” 看得出来,这老鬼此话确是发出肺腑,看起来他受伤很重,但是说话间还是阴沉稳当,气息却没有凌乱。 此时,贺莽他们人也跃了下来,一脸疲乏,喘着粗气,看起来累得不行,木凌风与时不待也是一样,看起来个个身上受伤很多处,不过还好没有大碍。 冷若素的两位白女随从也来到了她旁边,这两姑娘也是长得冷艳好看,不亏是公主的贴身护手,不过她二人也是累得花容泛白,头发凌乱拂面,也顾不得去整理。 其它的手下也是所剩无几了,他们都来累得够呛,冷若素叫大家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地休息。 那些被砍倒在地的行尸走肉,有的还在手脚乱舞,即使没有了头颅,但是神经似乎还在药力作用下未曾死透,而有些嘴里还在发出嗷呜的怪叫声,那场景看起来比他们站立时还要瘆心恐怖。 “唉,功败垂成,功亏一篑,这便是天意,这么多年的呕心之局,竟然被你们给捣毁,奈何,奈何!” 那老鬼似乎也知道了结局,不禁发出了阴嚎,虽然他动不了,但是脸部痛苦的抽动,已看得出来他心里的锥心之痛。 “前辈可是幽冥教的人?” 袁缺也不管他的悲恸,直接问道。 那老鬼一震,面部惊奇一扭,侧了个面,看起来是辩出袁缺的方向。 “为何有此一问?” 老怪反问。 袁缺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前辈所使的幽冥功已登峰造极了,可是如仙法之术,神出鬼没,瞬间凭空消失转移。” “你竟然识得幽冥功?” 老怪惊异提高声音,阴沉之气稍淡。 “何止识得,我们都交手过多少回了!” 贺莽虽然累,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忘过来插上一句,但走过来一看那老鬼的脸,也是一脸的眉头一紧,忙转过脸去,口中一声“哎呀”! 当他转过去的时候,这个时候正看着冷若素的的两位白衣贴身姑娘,脸色马上大变,惊叹一声,说道:“哎呀,这转眼间,简直是恶鬼与天使啊,看看这两位白衣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带劲!” 这个时候,冷若素冷眼扫了过来,寒光直逼贺莽,贺莽下意识对她笑了笑,然后便走开了,坐在一空石上坐了下来休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进来的时候大几十号人,现在只剩下十来人了……” 此时,冷若素突然看了那仅剩的自己的手下,突然有些莫名的难受。 想不到这个堂堂的公主,却对自己的人却有着如此悲悯之心,也是难得。 “说到底,全拜眼前的这老鬼所赐,幸好今日进来把这些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给除掉了,若真是待到把他们放置人间,那天下必然大祸乱,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枭城的山脉之中,竟然潜藏着这么多的污秽肮脏,这些到底是王权人在操作,还是江湖上的人秘密组织基地,今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冷若素进而又说了这一番话,看得出来他心中有怨气,而此刻言中深意,便是自己损失那么多人,换得天下之太平,或者说剪除了一个将来的大隐患,她的人也是死得其所,牺牲得有价值。 “想不到,公主还是一位悲天悯人的大善主,难得!” 袁缺不禁由衷赞了一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们的公主虽然平日里脾气大了点,心可是善良得很!” 杨紫梦牵着冷若素的手,补充着夸着冷若素。 “公主?哪里的公主?你们是王朝之人?” 那老鬼突然冷不丁发话了,很惊奇的问道。 大家都不作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老鬼接着说道:“王朝之人怎么会来到此间,谁派你们来的?” “枭城王!” 袁缺应口而出。 “枭城王?!你是说枭城王独孤纵横?!” 那老鬼似乎心气有些急了,一时无法保持平静。 “怎么,有何问题吗?你们这些江湖异类,在最阴暗之处做着这般伤天害理之事,王权之下岂能坐视不理,定然要来剿除,以绝后患!” 袁缺说得正气凛然,似乎煞有其事。 “呵呵呵哈哈哈……” 那老鬼听了袁缺之言,突然想笑,但笑的时候又扯到了痛处,所以笑起来更加阴森可怖。 “伤天害理,此言不虚,我们所做之事,就是以人的骨肉而作,看似毫无人性,可是你们的枭城王又何尝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呢,你们王朝之间的明争暗斗,争权夺位,逆背人伦,杀兄弑长的事情还少吗?在此谈什么正义!” 那老鬼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 “前辈,休得胡言,如此污蔑王朝,你可知道后果!” 袁缺也是假意厉声相斥。 老鬼说道:“可笑,事到如今,我一老鬼还怕什么后果吗?终是一死,长年幽居地府,况又是瞎了几十年,早已无所谓生死了,心早已死透了,但是王朝之事,王权之人果然是最不可靠之辈,为己私权私利,枉然道义情义,就是一辈道貌岸然的真伪君子。” 袁缺越听老鬼这么说,越觉得感觉里面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更重的机密的,所以故意尽可能假装刺激老鬼的话。 “噢,听你所言,似乎对王朝怀揣极度不满,看来你对我们枭城王也是深藏着巨大的仇视,这是为何?” 袁缺问得很直接。 那老鬼忽然又沉默了,似乎在想心思。 袁缺心中也在盘算,莫非这老鬼知道自己是假装扮的人,所以有所顾虑起来,所以没有再说下去。 “乔元极的传人,竟然做了独孤纵横的鹰犬……” 老鬼此言一出,袁缺顿时明白了,是自己失误了。 不过看得出来,眼前这位老鬼似乎对枭城之事也是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以前的尘封往事,或许知道的还不少,这是袁缺心中笃定的。 “你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我差点被你绕了进去!” 老鬼竟然自嘲似的阴笑了一下,咳了一声,还叹了一口气。 “前辈果然高人!” 袁缺恭维一句。 老鬼再次阴笑,再次叹气,再次咳嗽,只不过这一次咳了三声,略显难受。 “乔元极应该是当年伯侯的故交,此间的恩恩怨怨只要上了年岁的人,尤其是江湖人都有所知晓,你若是枭城王的人,那便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伦不类的宵小,虽然我也不是什么高义之人,但是我也不愿跟你这般奸小多言,行了,我已被你伤成这样了,不必多说,来直接给老鬼我一个痛快吧!” 老鬼阴阴笑了几下,一副坦然的样子。 袁缺此时反而越发对眼前的老鬼捉摸不透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不好再追问下去,因为他的话中之意已然很明显了,他已把袁缺认定就是一个不肖之徒。 “前辈,可否告知你是何人?你跟我爷爷有何旧怨?” 袁缺也不再假装,直接实话相询。 “你爷爷?与我旧怨?” 老鬼还是忍不住问。 “没错,乔元极便是我爷爷!” 老鬼歪邪的嘴角一扯,似有复杂的情绪涌上来,脸色显得更加痛苦。 “你是乔元极的传人,你是乔元极的孙子?!” 这一声提高了声音的质问,带着莫大的疑惑与愤恨。 袁缺知道,这一次又找到了撬开老鬼嘴巴的另一种方式。 第283章 一物克物 袁缺很干脆地应承下来。 老鬼忽然说道:“原来你小子是故意在编迷阵误导我,我说既是乔元极的后人,怎么会趋炎于枭城王之下,按理说这可是势不两立的两面。” 袁缺听得出来,眼前的老鬼对以前的事情知之甚多。 “你是到底是什么?” 袁缺再问一句。 “老鬼聂雄奇也是命不久矣了,今日遭此一劫,也算是天道轮回报应,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不见天日的日子,早已如同亡魂般飘着,最为可惜的是,原来要打造的‘幽冥死士’今日却被你们给端掉了,遣憾之痛,有若锥心!” 大家听得真切,原来此人自称聂雄奇。 “聂雄奇?!你是便是聂雄奇!” 此话竟然是杨紫梦问出来了。 顿时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杨紫梦身上,那种惊异,简直是意外。 “小妮子,你听过这人的名字?” 冷若素不禁问道,顺便扯了一下杨紫梦的衣袖。 杨紫梦点了点头,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看向那老鬼,这个时候她才敢真真正正的看着眼前这人。 “我听我爹提起过,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聂雄奇乃昔日江湖上一名奇人异士,精通蛊毒鬼邪之术,是一位极为潜隐而神奇的人物。” 杨紫梦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微弱,好似心中涌上某种惧怕感。 “杨小姐这么一说,似乎我也有所耳闻,也零星听过关于聂雄奇的一些信息,或许由于其一直很隐藏自己,所以出入江湖的相关传闻便少之又少,但是说到蛊毒鬼邪之术,顿时又有所记忆。” 贺莽竟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没想到,说到什么,贺莽总会有所记取相关的东西,还真是个老江湖。 “鬼蛊奇士?!” 时不待也脱口而出,此刻木凌风也附和道,看似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个点上。 “嗯嗯嗯……呵呵呵” 一阵阴笑,然后伴着一阵咳嗽,那聂雄奇竟然阴沉沉的笑了,看极扭曲的表情,定然开心的笑。 “想不到,你们这些个年轻后辈,竟然还真有人听过我的名字,既然还能说出我的邪号“鬼蛊奇士”,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们了。” “聂前辈既是江湖传奇人物,为何竟会是幽冥教的人,莫非你便幽冥教的领头人?还有便是为何你竟然幽居在此洞府之内研究这所谓的‘幽冥死士’,到底是意欲何为?” 袁缺兴趣也来了,一时间问了两个问题。 “你虽然是我仇敌乔元极的后人,但你也能称上我一声前辈,我自是欣然接受,我也可以回答你这两个问题,第一,我加入了幽冥教,这没有错,但不是领头人,算一个极为重要的隐藏之鬼吧;第二,我潜在这洞中不知道多少岁月来研究我的奇邪蛊药,本想打造一支可以踏平天下的不死奇军——幽冥死士,以完成主教一统江湖及领御天下的宏愿。” 聂雄奇说到这里,收声干脆利落,但那阴气依然弥漫在大家的耳边,因为这听起来着实令人胆颤心惊。 “主教?一统天下?何等的气派,看来这幽冥教当真是可怕!” 贺莽说到这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刚才的累一扫而光了。 “这幽冥教的主教到底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大的宏图愿景,那请问聂老鬼,你们的主教又是谁呢?是不是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啊?” 聂雄奇阴笑一声,那翻鱼白的眼眶暴突得更加可怕,他说道:“蝼蚁小儿,大言不惭,想我幽冥教现已遍及天下九城,而我们的幽冥计划已慢慢铺开,你们就等着看着幽冥的大旗站在光明的最中央高高扬动吧!” 此时似乎有喊口号的味道。 此时大家面面相觑,心中波澜翻滚,不论眼前的聂雄奇所说是不是危言耸听,但是大家心中不免有几分相信这事的真实程度。 “‘活死咒’也是幽冥教,噢不,也是你‘鬼蛊奇士’的杰作吗?” 袁缺此时单刀直入地问。 “活死咒!竟然你们也知道活死咒,没错,这便是我的杰作!” 聂雄奇回答得特别干脆,不过他似乎在侧着耳朵听什么动静。 “不对啊,原本此间我已撒下了‘活死咒’,为何你们一个个竟然没有……” 聂雄奇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已听到了一些动静。 杨紫梦突然感觉到身边的有了大动静,侧过脸看冷若素,却不知道何时冷若素已然倒在了地上,而冷若素的那帮手下全部几乎在同一时间倒了下去,身子还有微微的抽动。 而此刻袁缺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难受,一阵强大胸闷冲击感直击心扉,不过缓了一下,感觉还有能好好地站着,就是有一种瞬间被人控制的感觉。 看着身边的冷若素他们都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大家着急地去摇晃叫着,但是怎么喊叫都叫不出反应,似乎如死了一般,但是呼吸却依然存在,不就是变成了一个活死嘛,这不就是“活死咒”的状态吗? 杨紫梦吓倒了,瞳孔瞬间张大,惊奇的轻摇着冷若素,尽管没有反应,但是那种恐惧感和无奈感让其都茫然失魂。 “活死咒,他们都中了‘活死咒’……” 木凌风看得真切,因为这一切的症状与当时的杨紫梦如出一辙。 大家此刻顿悟。 “他们都倒下了,我们怎么没事,虽然身体顿感不适,但为什么……对了,是不是那蛇胆的功效!” “啊,什么?你们说什么蛇胆,难道你们剐了血蚺胆?” 聂雄奇突然阴沉的声音发出了惊奇疑问。 袁缺说道:“原来这奇蛇之胆,果然有奇效,它竟然能克制住‘活死咒’,这便好办了。” 说到这里,袁缺给了贺莽一个眼色。 贺莽自是知道,放从腰间取下那布包,然后摊开放在一石块上,然后想去用大刀去割那蛇胆上的肉,这个时候被木凌风叫住了。 贺莽顿时笑了笑,明白了,忙收起刀,说道:“对对对,这刀比那‘活死咒’还毒,一时心急忘了。” 此时杨紫梦也反应了过来,忙过去用那尖牙钉钩出一块蛇胆肉,赶快送到冷若素的嘴里,袁缺也从那蛇胆上去钩肉,将肉送到一个个倒下去人的口中。 可是过了一会儿,却没有一丝动静。 大家都惊奇了,难道这蛇胆此刻失效了不成? “老鬼,快把解药拿出来!” 贺莽急了,举着刀来一挥,带血与毒的刀锋已到了聂雄奇的眼前,可是他根本看不见,但已到了刀锋之寒光。 聂雄奇阴笑一声,慢慢说道:“若是我猜得没有错,我眼前这柄刀上定是沾染了血蚺身上的剧毒液,害得我双手都腐残了,不过还好,毕竟血蚺也是由我以奇毒药引养大的,我自有解药,才保住了这双手……” “唉” 聂雄奇无奈地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保住了手有什么用,命将休矣,夫复何言。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乔无极毁我容毁我双眼之仇未曾得偿,本以为遇上其后人可以将其折磨得以慰藉,未曾想这一次败得更惨,天意如此,皆已尽然!” 聂雄奇很怅然失落。 “解药呢,说解药在哪里,不然我真的一刀了解了,你既是知道我刀上有你养的畜牲的毒液,若在你颈上抹一道口,便会腐朽掉你的脖子,让你自食其果。” 贺莽刀锋再次压近。 可是那聂雄奇根本看不见,所以他一点都没有惧怕之意。 “公主,公主,你醒啦!” 忽然,杨紫梦开心地叫了出来。 冷若素真的醒了,虽然看起来很难受,但是却慢慢想起身来,杨紫梦便扶她坐了起来,然后她自己努力挣扎站了起来。 两名白衣姑娘也醒了,其它人也陆陆续续醒了。 “想不到这蛇胆竟是‘活死咒’的解药,哈哈哈,真神了,看来这可真是件好宝贝。” 贺莽收回刀,忙过去把那蛇胆包了起来,忙别回腰间,笑呵呵看了又看,生怕有什么闪失,那表情真是如获至宝。 “或许,你还不会死!” 袁缺走近聂雄奇身边,站得很挺直。 “心已死,苟活无益!” 聂雄奇坦然说道。 “既如此,可以说说你与我爷爷是如何结下这宿怨的!” 袁缺这话是很随意的,没有请求,没有强求。 聂雄奇苦笑一声,说道:“乔元极这老厮,爱管闲事,所谓的怪侠,总会以侠之大者之名,做一些与其毫无相关的事,恃着强大的本事强出头,自诩的正义立场,那么在他眼中所有看不惯的事皆为歪门邪道,很多年前我便为幽冥教研究一些奇邪之药,而且会拿活人来做试验,而此事偏被乔元极所得知,他竟然直捣黄龙,把我的据地给搅了,而且当时在交手之时,本想以研究的蛊毒之粉施于他身,没曾想被其强大的先天无极功法内力给震了回来,结果反噬我身,结果当时我的脸中毒而扭曲,双目被蚀白而眇,进而还将我打入高崖,万幸之中捡回一条残命……” 说到这里,聂雄奇脸部极度扭曲,看得出来他此刻的恨意陡然涨开。 “后来,我被主教救回一命,自那以后,我便誓有一日定找乔元极报此毒仇,可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曾有其下落,心灰意冷之下便幽居暗地,潜心研制能改变天下的奇术,虽然眼下看似被你们所遏止了,但是实际……” 阴沉语气中有激烈,有失落,有成就,有雄心…… 袁缺他们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有眼下这样的结果,他们自觉大快人心,也有庆幸,因为幸而好奇之心来到此间,而无意中破坏了一个庞大的恐怖计划。 但是正如聂雄奇所言,或许事情远非眼下所看的那么乐观。 袁缺本还有好多事情想慢慢问聂雄奇,可是突然见聂雄奇永远也不会再说话了,他那扭曲的恐怖面部之上泛起了黑色,而那翻白的黑珠之中也溢出了黑色液体,口嘴的红血被黑色的液体所盖住,就连鼻中也流出了同样的黑色液体,此情此景,好生恐怖。 “看不见的天地,永远是鬼的黑暗日子,我也累了,是时候去真正的黑暗里去寻找光明了!” 这是聂雄奇最后吐出的一句话,然后便没了气息。 聂雄奇似乎要说的该说的,对于他本身而言,已是说完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了他以这种方式自我了结性命,可是都看得出来那满脸的黑色液体便是毒化了的血,而对于“鬼蛊奇士”而言,这种怪邪之法,于他而言便是雕虫小技。 袁缺看着眼前死去的聂雄奇,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他也知道,这天下奇人奇事定然芸芸之多,而不论什么样的人,最终一死归尘,逃不开的法则,只是寻了长短过程的精彩罢了。 袁缺心中在想,入枭城,神秘莫测,城中有城中的明争暗斗,城外有城外的诡异惊奇,这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张大网,而罗织起来的每一个场景画面,在看似毫无相关情形之下,却深思有着某种暗契的勾连与拉扯,虽然一切都是零散的场场面面,但是以后可能会碰上更多的枝节也难说,脚下的路还很长,未来的景还一片迷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行止何处,一半随心,一半天意。 “一切结束了,那我们该出去了!” 冷若素慢慢缓了过来,看来那血蚺之胆肉还真是奇物,想不到那么毒绝的“活死咒”竟然会被克制在其法之下。 “公主,这样吧,你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劫数,身体尚需恢复,况且这极恶之地亦不宜久留,要不你们先出去!” 袁缺很客气地对冷若素说道。 冷若素杏目微仰,看了袁缺一眼,这一眼完全没有了公主那种高傲的贵气,而是一个美丽姑娘的温柔之润,轻声说道:“怎么,你们还不走吗?” “对于我们而言,一切还未结束!” 袁缺应道。 “你们还想做什么?” 冷若素看了一眼袁缺,而忽然把眼光转向了杨紫梦。 “这样吧,要不你们就在此间暂留休息一阵,待我们深入到里面,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若没有出口,大家便从原路返回!”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如此甚好。 “哎,公主,我是很好奇,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贺莽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冷若素后的两位美丽的白衣贴身护卫姑娘,抛去一个很欣赏的眼神,然后正眼对着冷若素问道。 冷若素见贺莽嬉皮笑脸的,也没有好脸色给他,但是刚才毕竟自己被救了,所以此刻也不能摆什么脸色,多少也要给些面子,便叫贺莽有什么想问的就真接说。 贺莽说道:“公主,你们一行不会是专程来与我们会合的吧?” “干你什么事……” 后面一白衣姑娘有些不开心,便斥责贺莽,冷若素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这样对待人,便退了下去。 “实不相瞒,我们与你们分别之后,未出多远遇到了枭城暗伏的人,在激烈的打半过程中,由于对方人多,我们大部分人被冲散了,一部分人在死战,有些人往旁边山林之中钻进去分散对方团战能力,我便带着一部分人往回撤,当我们撤回到当时与你们分别的那个地方,由于怕再次往回遇到追来的兵众,所以便往你们所进的地方走了过来!” 冷若素基本详细地说了一遍,大家都听清楚了。 “与你们交战的是什么人?你们确定是枭城的兵甲吗?” 时不待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我在枭城虽然日子不长,但是我总觉得这些人不像是枭城城兵之属,因为他们个个武功了得,似乎受过特殊训练的,而且都是黑衣劲装,若真是枭城的军队,那么这样的战斗力便太可怕了。” 冷若素说着,脸上还闪着不解与惊奇。 “暗卫羽!你们碰上了暗羽卫!如此说来,其实暗羽卫一直潜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更不知道分散在何处,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袁缺很笃定自己的看法,不过大家也都觉得应该是“暗羽卫”。 “既是暗羽卫,他们那么强大,为何你们进入这条道之后,为何他们没有沿途追上来呢?” 木凌风疑惑地问道。 “木大哥这一说,真的让人不得不想着,或许暗羽卫知道其间的诡异,他们是不是不敢越雷池一步,或者说他们知道此间的事情呢?” 袁缺算是回答,但是带着疑问。 “袁兄弟,难不成你在怀疑什么?是不是你觉得若暗羽卫真是知道此间之实,那么绮萱夫人也必然知道内情?” 袁缺抬起头,似乎在想什么,却没有说话。 第284章 地狱之中 看着袁缺那思忖的表情,大家也是若有所思。 “枭城的种种,真是云谲波诡,这其间的千丝万缕,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这跨越几十年的江湖旧事与前仇旧怨,似乎都凝结成了层层迷雾,让人隐约听其声,却难以洞悉其真容啊!” 看着袁缺这样的感慨,也是少见,因为很少见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兄弟会有如此对现实无奈的感慨,正如其所言,其间种种,真是让人一时难以琢磨看透。 “袁兄弟,凡事皆有因果定数,结果也不能急于一时,姗姗来迟不等于不来,总会有完全明了的一日,等着吧,而且我心中有感,看似毫无相关的种种,但是却领着我们越发接近真相。” 木凌风在说话间,其意开慰袁缺,不过他所说之话,也是情理之中。 “木大哥,说得对,眼下不必去想太多,该来的总会来,该现的总会出现在眼前,现在我们就去看一下此洞心中的真相。” 袁缺嘴角上扬一下,看似信心满怀,便对大家扫了一眼。 杨紫梦最受不了袁缺这嘴角上扬的俊朗之气,她眼睛都都直了,看着娇美脸上尽是倾慕,而此刻冷若素似乎也被袁缺的神情所感染,竟然定神看着,然后很识趣地故意低头转移视线,以避免尴尬。 袁缺再次强调是否让冷若素他们先在此间休息,由他们往洞心里去便可。 “不行,既已来到此间,哪有错过如此探奇的机会,本公主还真来了兴致,我随你们一同前去。况且身体慢慢恢复许多,不打紧。” 冷若素说话间显得精神劲上来了,美丽的容颜之中尽显意兴。 “公主好胆魄,有公主相随壮行,那此次探究便是其乐无穷,不过公主,万一里面有那些被奇药改变了状态的恶心老鼠,会不会吓……” “你住口,你找死!” 两位白衣女子此时异口同声,虽然身体未完全恢复,刚是举着剑便欲刺向贺莽。 冷若素摆了摆手,示意叫二人退下。 冷若素冷笑一声,看着贺莽,说道:“你这个莽汉嘴巴就是欠,欠人抽,不过本公主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刚过洞中之时,被那些血鼠怪东西已破除了我的心理惧怕感……” 看得出来,冷若素对于老鼠还是有些心里吃紧,毕竟这种自小的习惯,哪有那么快就能改变的,只是她此刻要强装镇定,也不想给贺莽看笑话。 “贺兄,你就别对公主说这种话了,这样不好……” 木凌风尚未说完,杨紫梦极为生气地看着贺莽,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贺大哥,你太过份了,也就在此间,若是在我们寰城,你敢如此对公主造次,你的脑袋多少个都不够砍的。” “公主,不好意思,我这位哥哥就是图个嘴痛快,他人很好的,千万别入心呀,我代表他向你致歉,你贵人有宽怀,对不起啊!” 袁缺很郑重的向冷若素抱拳示礼,真诚的道歉。 此时的贺莽瞬间无地自容的感觉,有些手脚无措,极为尴尬,此刻他自然也是极为后悔刚才不该一时口快乱说话,更何况打趣的是一城之公主,或者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冷若素看着袁缺笑了笑,笑起来很美,说道:“他是什么人啊,能值得本公主为其生气嘛,给他高足登了。不说了,行动吧!” 袁缺走在前面,直接往刚才进入两次的那个黑洞方向再次出发,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跟了上去,而且个个都怀着极为奇趣探险的心态。 不过袁缺再三强调,大家一定要千万小心,备不齐会有其它的危险等着他们。 袁缺一大队人小心翼翼地慢慢行进。 “这一路都是‘活死咒’的药味,看来这里早就是活死人阴曹之地,看来这‘活死咒’最厉害的并非让人成为活死了,而最深的境界便是让人化作行尸走肉,成为杀不死的幽冥死士。” 杨紫梦用手捂着口鼻,极为恶心这种味道,虽然身上有血蚺胆的防疫力,但是气味入心,也是让人极不舒服,不仅仅是杨紫梦,大家都感觉到心头堵着,有些压仰窒息之感,而且很明显,他们进入黑洞深处之后,随着气味越发浓郁,他们人虽然无大碍,但是行动似乎变得有些僵硬和迟缓。 “杨小姐所言在理,看来这‘活死咒’也是在不断的探究与更进,越往下炼制便越是可怕,若一旦真让这种药完全成功后,泛滥出去,那人间便成了地狱。” 袁缺说话间,大家都用手捂着口鼻边听着往里面深入。 一路都有灯光照亮,经过几处极为诡异的弯拐处,在一处宽角处停了下来,大家也跟着袁缺止住了步伐。 灯火之下,他们看到了一扇石门,而石门另左侧则有另一通往更深的甬道。 袁缺用力推动石门,一股更为恶主的浓郁臭味直扑而来,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咳了起来,看来呛得不行,都往后面退。 “看来,此间便是这邪药的研发秘室了!” 袁缺用挡住脸面,对大家说道。 大家缓了一阵之后,慢慢让呼吸适应这种刺激的味道,然后平和下来。 袁缺带头便往石门之中走了进去,大家紧随其后。 一进去,里面竟然也是四周亮着油灯的,所照得空间还是有一定的可见度,大家一走进去不禁惊叹,原来这小石门之后,竟然是偌大的一个大空洞,洞体非常宽阔,以致走进去的脚步声都有回声。 洞体很大,可是却不是空旷无物,而是满眼的布局陈设让大家不禁惊吓到了。 大家一走进去先听到的是水声,按他们往这里行动的地势而言,这里已是深入地下有一定的程度了,所以这水声定然是要自地下水,而且依流水的方向,定然是上围那水潭中流经过来的。 不过这溪水一映入大家眼帘之时,在错乱的千奇百怪溶岩钟乳石间之间,竟然有一团急流,急流水面莫约一丈有余宽,虽然不是很宽,但是水流很急,那些水势冲击到各溶岩之下,发出很激烈的碰撞水声,一轮接一轮,听起来还是十分有节奏,若是光看这一场景,自然是让人心扉享悦。 可是就在溪水的四围,有天然的天工造奇,也有人为的融为天工就势,形成几处极为功能相连的大平台,格局呈四方体型构造,所有的打造都是跨在溪水之上的,但是又不妨碍溪水的可观视觉,真是设计得虽有些古拙却尽显巧妙。 在袁缺他们面前就一个二丈余的平坦台,分为左右两侧,两侧皆由大板石打磨巧叠而平铺成宽敞的过道,过道依洞沿壁之处都设置了高低有序的陈列石格,两侧都是,上面摆满了各种药材,而药材有新鲜的、有干熏的、有半枯半绿的、更有各种色彩的奇花异草,简直琳琅满目,而在这些奇材之间,却出现了很多的瓷罐嚣皿,大大小小相陈无数,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其间竟然还有类似砧板式的大石块,上面零乱堆着一些肉淋淋的东西,大家走近一看,不禁侧面转头,姑娘们直接呕了起来。 尤其是杨紫梦与冷若素及两位白衫姑娘,实在忍不住,直接跑向平台边缘直接呕了起来,而吐出的口水直接吐下平台的溪流之中,一直呕吐不止。 也难怪,那些血淋淋的东西,一看便是一些飞禽走兽的肉及骨头,更多的是人的血肉及肢体部分,断手、断脚、断肢、断臂……有头颅、眼珠、脸皮等,还有人的内脏种种,再杂合着各种毒虫蛊引,有色彩艳丽的剧毒之蛇,有硕大无比的毒蜘蛛,有各类的壁虎,有奇臭无比的毒蛤蟆,有粗长非比寻常的大蜈蚣,简直是五毒俱全,如毒局配以血淋林的现场,配合着那些花草药材,散发出来的味道那简直是地狱之味,让大家都肚里翻滚,再强大心理的人都难免反胃不适。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实在受不了了……” 贺莽大叫着,以来分散这样的沉浸,免得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看来,这里才是聂雄奇研制鬼蛊之术的地方……” 说到这里,袁缺都也有些忍受极限了,连说话都有些卡顿。 大家尽可能地把目光移开,慢慢抬起眼,看上那岩壁上的石格之中,有着无数的大大小小瓷瓶,一看便知应该是制成的小成品,或者是待装放成品的物件,再往前看一点,竟然平台侧面有着有些像锅一般的东西,下面还有装木材的通口,而且那如石锅的里面还装着一些半稠半水的黑色冻液体,一看便是这些一定在炼制过程中的产物。 杨紫梦与冷若素及两位白衣姑娘都急跑到前方去,可是待等到她刚跑过去不远,她们突然站住了,被眼前的情景再次恶心到了。 原来这洞间的最里面是一个宽大场里,场地里堆满了各种残肢断身,基本都是人身,这些人的残体竟然在动,而且似乎见到有人到眼前,他们竟然开始大动起来,原来看似死尸般的残肢,但瞬间竟然七零八凑似的站了起来又像一具完整的尸体,这就是丧尸般的存在,珠珠滴血外吊,残面血肉绽开,满嘴白牙血滴,突然这样爬站起来,想慢慢冲向杨紫梦他们过来,而那些残肢的尸体竟然爬也往这边爬过来,这种场景别说冲上去毁掉它们,看得人心都僵住了,想后撤腿都挪不动。 “你们快退后!” 袁缺他们也上来了,赶忙叫住杨紫梦与冷若素她们四位姑娘,然后这帮男人们都冲在了她们的前面挡住。 这些残次不全或者行尸走肉的怪物,都慢慢乱吼着往这边想冲过来,可是刚动了几下,又突然自己栽倒在地,瞬间又失去了那种冲击感,而且如此一栽倒,还直接彼此冲撞砸成一片,混乱之中那些站立的全尸栽下去的时候,也把地上爬的残肢直接压住,顿时现场怪吼声不绝,可是所有的肢体都胡乱的乱舞着,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 看到此情此景,大家松了口气。 “看来这些怪物连半成品都不是,若是研制成功定然需要时日,这样便没有什么威胁了。” 袁缺说这话的时候,是想为大家定神,为自己提神,因为袁缺在刚才准备冲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行动有些被拉扯的感觉,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看来这“活死咒”的毒效还是对大家有一定影响的,而那血蚺胆的功效,一时间不能完全克制发挥到极效,或许他们所食蛇胆肉量不够。 袁缺眼睛扫视了一圈,整个洞间简直就是比修罗场还要恐怖,此间的存在简是人性无法想象的,这样的存在已经超乎人能所接受的极限,必须要毁掉它。 所以,袁缺眼尖,他看到了这沿壁之上的那多油灯,他再忍住内心的翻滚,四下去找了一下,终于在一暗角处看到了几个大罐,去揭盖一看,里面有着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也不知道一股什么味迸出,反而此刻所闻之味皆为地狱之味,不过幽暗灯光之下所看到的第一感觉,这些全是尸油,定然没错。 袁缺叫大家把这一堆的尸油罐全部弄出来,然后全倒在所有的地方,有多少倒多少。 大家顿时有事干,也顾不得太多,都忙活起来。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把那一堆的罐装尸油全部倒在那些残肢走肉之上,倒在那些药材及杂碎之上,倒在有恶心之处每一处,而且量还是很足的。 “大家赶快撤出去!” 袁缺一声,大家都急着往回撤。 待大家走到在石门之时,虽然拾起地上的几枚石子,然后弹指之力,一枚接一枚的弹射出去,每弹射一枚石子,便击掉一台油灯,每一座油灯掉下去之后,那火苗一触及那些己撒满尸油的边角点,便立马燃起大火,熊熊之火很快蔓延开来,燃烧的尸油冒着浓郁的烟味,速度铺开,眼前的大洞间全是火光,其间还发出吱吱啪啪地爆烧之声,还有那些残体的呜嚎之声。 看着整个着火点都燃了起来,袁缺叫大家赶快出去,然后自己走了出去,速度把石门合闭上。 大家一出这石门,都喘着大气,都不停的咳着,好似要把刚才吸进去的污秽之物一股脑吐出来。 “太恶心了,今日所见,平生之恶……” 时不待用狼牙棒支撑着弯着的身体,面对着地面似有想吐吐不出来的窘状。 其他人皆是如此,好一阵恶心反胃。 杨紫梦与冷若素及两位白衣姑娘已到了极限,不停的咳吐,可是已没有什么可以吐出来了,连黄胆水都吐没有了,一个个漂亮的脸蛋之上尽显煞白,似乎经历了莫大的一次人生洗礼,那种恶心伴着的恐惧感一直紧箍在脸上,呆滞无神。 “大家都还好吧?” 袁缺看着大家状态极差,自然地关切地问一句。 大家都点点头,话都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袁缺看着那石门间突然冒出了黑烟,而且滚滚不断越来越浓郁,一时把所在的宽敞之处充盈满了。 “袁兄弟,现在我们是不是要退出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也被恶心到极限了!” 贺莽大吼一声同,为自己振作提神,顺便问袁缺。 “我们还没有到洞心……” 袁缺本不想说这句话,但是看得出来,因为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左侧的那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黑通道。 “好吧,既然都到了这地步了,也没有什么可再恶心的了,要不我们就跟着袁兄弟一走到底,看看最里面还有什么超乎我们想象的场景,大家是否还坚持?” 贺莽刚才一吼,好像舒服多了,而且僵硬的动作似乎也松缓了下来,开始感觉力道又上来些许。 大家都慢慢吞吞地表示同意。 看得出来,虽然所见如此恶心,但是个个心中都有更大的猎奇之心,都想知道往里面到底还有什么。 “大家尽可能地笑起来,或者高喊出来,因为这样会让自己僵硬的身体有所缓解,大家试一试!” 袁缺也发现了其中的微小细节,所以知道在说话的时候特别把声音尽可能拉高,这样一来,便让身子的确可以放松许多。 大家都试着大声说话,试着大笑,试着对话高声…… 一阵之后,大家真的是有所缓解,呆滞无神的状态有所好转,而且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和无法自控制,而且都试着舞动着手中的武器,这样更让自己的身体有所舒展。 袁缺走在前面,直接往那更深处的通往之道走过去,大家也是在边放松之间跟了上去,因为另一方面,他们所在的地方几乎被石门内的恶心浓烟所弥漫,不得不慢慢以进为退,在避让的同时,而且向更深的未知挺进。 场面确是有些搞笑,因为他们在整个过程中,有若发神经之病态,不是笑便无端大声喊叫说话,而且还有若疯癫舞动着招式。 他们往里面继续摸进! 第285章 洞心死地 大伙往里面前行,一路尽可能地摆动身体,而且幅度很大,如此一来尽可能让身体保持活动之的舒展。 “你们说啊,想来那‘鬼蛊奇士’聂雄奇,也算是一号邪派老鬼了,竟然就这样被我们给灭了,想想没有惊天动地之大战,也没有你死我活之搏杀,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似乎一切都太顺畅了。” 贺莽故意把声音喊得大大声,把整个洞道震得回音来回碰撞,一层接一层。 “还不够激烈刺激啊,这可是我们以史以来最惊心动魄的际遇,也就是在地狱间走了一圈,还说太顺,不过还好,幸而有袁兄弟在,才让大家都保住了命。” 时不待也是大声地附和着。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你说这聂雄奇,他明明是个瞎子,为何他还要在洞中点上那么多油灯,而且本已什么都瞧不见,为何他所潜心研究的那秘室分布陈列都那么有序,他是怎么摸瞎做到的,难不成他真的有鬼邪之灵觉?” 木凌风也是顺着大声说道,把胸中的堵气尽可能的排出来。 “他当然是靠嗅觉与听觉,往往人有一失,必然会打开另一种潜在的强大可能,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的嗅觉与听着绝然是超乎常人的,所以他是靠着如此,再加之在洞中幽居那么多年,才已是熟稔于心,一切便是信手拈来了,再怎么说,这洞府之中定然是还有其他人手听他指挥的。”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突然心中一惊,似乎一种莫名的威胁感又涌上心头。 “其他人?意思这里面还有其他人?” 杨紫梦就在袁缺旁边,稍提声音问道。 “我只是猜想,或许当时那一批黑衣人本就是这洞府之中人手,也许我们已将其全部清除了,大家心中不必担心太过,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万事小心皆好。“ 袁缺刚一说完,有几名冷若素的手下都晃了几个趔趄,差点都摔倒了,而袁缺他们所有人顿时也是感觉到脚下湿滑起来,而且一种更为凶猛的腥臭之味越来越重,直接把大家原本闻到的那些杂陈极臭之味忽然完全盖掉了。 “这个腥臭,太明显了,哪里发出来?” 冷若素差点滑倒,此时杨紫梦用手牵住她的手,可是杨紫梦在去牵其手的过程中,自己脚下也是一滑,幸而袁缺眼疾手快,瞬间闪到杨紫梦与冷若素的背后,用手轻轻提住了她们俩的手臂,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们站稳。 二人不禁同时看向袁缺,杨紫梦对袁缺报以温柔欣然之笑,而冷若素刚才一急,脸色有还惊色,侧面看到袁缺那张脸离自己如此之近,竟然很干脆说了一句:“多谢!” 想不到堂堂公主,在这种情况下,还那么有礼貌,这让杨紫梦也是有些诧异,她便问道:“公主,多日不见,竟然变了?” “变了,哪里变了?” 冷若素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一副高冷之状。 “能让我们公主说声谢谢,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啊!” 杨紫梦也不知道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纯然的笑意。 袁缺松开两位美女的手,很自然地再三让大家格外小心。 “看来我们应该要接近最洞心了……” 说到这里,贺莽竟然脚下也滑了一下,幸亏还稳住了。 这一路隔一段便有微弱的油灯,尽管看地面不是很清晰,但是依然可以判断这地面呈灰黄之色,而且纯天然的肌理,都是洞中的滴浮之水渗流而出打湿了地面,所以导致脚下不好稳步。 而且地势天然坑洼不少,依角度来看是一直往下深入的,在不平坦的情形之下,便会因为踏到坑口而难稳脚跟以致踩歪而下滑。 不过了一段湿滑天然处,便开始有人工的痕迹了,竟然出现了阶梯,阶梯不是很陡,平顺缓缓而下的,这个时候大家一样要小心脚下,因为石阶之上依然湿润,总担心脚滑摔倒。 剧烈的腥臭之味越来越重,在石阶往右下沉的一个大拐弯处,忽然一股强大的腥臭之风扑向大家,大家被呛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更别说鼻子好不好受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狂咳了起来。 “我的个大爷,这是什么场景?!” 贺莽率先呼了出来。 大家在拐下去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形再次彻底震惊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一幅画面? 眼前看似一个洞心的环岛,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让大家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种恶心的场景,足以让人吐了一整天。 或许大家心里早有准备,或许刚才在前面已吐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一次只是单纯地哇哇干呕。 眼前是一个稍下沉的大坑,天然形成的洞溪环着整个小岛,这虽然还看得出是一道溪水,可是溪水之中被腐尸堆满堵塞,烂肉残肢,人与兽各种残渣在溪中缓慢地赶动着,白骨腐肉,血蛆怪虫爬满在上面,那种蠕动咬蚕食腐肉之声犹为破耳刺心。 覆盖在溪水之上的腐尸残肢,几乎与小岛边缘完全接连在一起,层层尸体铺陈而去,越往小岛之上,那些恶心的画面更让人不堪入目,因为满眼都是一些怪形的粗大肥硕的血色蛆虫爬来爬去,再看下去,大家再次大呕起来。 冷若素与杨紫梦实在受不了,想强行让自己退出去。 但是又不忍想多看一眼这恶心的画面。 这里应该是整个洞府的中心,也就是袁缺他们在大战黑衣人之后从那裂隙之中看下来的地方,而亲临此地,想不到竟然如此地狱死界。 袁缺强忍着反胃,细累地看着。 洞很宽大,但是都是坚壁直下,而直下之后本是天然之洞溪相环成小岛,可是眼下被那些腐尸烂肉给掩盖住了,各色的人体头颅及野兽残驱,而此时袁缺看得很刺眼的便是那些狼的残肢与烂头,此时他可以断定,当初被板车运过来的人和狼的尸体便是全部在此间。 洞廊之四周之上,依然亮着微亮的油灯,看得出来,这里虽然是人为专设的炼狱之地,但是应该是很少有人踏足此间。 袁缺看到了左侧的一个洞道口,洞道口有一段是往下滑道,而滑道之上也被几具残尸挡住了,看来那个地方便是他们刚进来时看到的滑尸进洞的通道。 灯光虽然幽暗,但是袁缺眼睛依稀隐约看到了岛上的一些东西,虽然那些臭腐肉上爬满了粗大血蛆与尸虫,但是有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就是所有怪虫都是在啃食那些残肉尸身,但是却有无数的小圈心之类似乎有若蘑菇形状之类的东西,距离有些远,光线极为昏暗,一时难以便认。 但观其形,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东西,难不成是一种特别的蘑菇,延视线看出,密密麻麻,似乎满岛上都是,而且他们圈住的小范围内是没有尸虫与血蛆的,所以朦胧中也特别明显。 袁缺尽可能地让自己再靠近一些,但是再走过去,便要滑进那堆满腐尸的溪边了。 “袁兄弟,你不是想要走进去看吧?” 贺莽惊奇地说道。 袁缺不置可否。 “你们有没有发现,虽然此地更恶心,而且这腥臭之味更令人作呕,可是似乎刚才全身被束缚的僵硬感觉好像没有了,难不成这气味虽然恶心,却是能驱“活死咒”之味不成。” 木凌风说到这里,大家不禁分神于此,都试着动动自己的身子,大家都觉得真是这种感觉,好像完全正常了。 木凌风突然定定地盯着岛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看,看得出神之时,脸色随着惊奇绽开,然后大声地说道:“那那……那不是‘仙血灵芝‘吗?” “仙血灵芝?!” 贺莽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都认真地看了过去。 袁缺轻松的点了点头,说道:“木大哥说得对,那应该是‘仙血灵芝‘,当时我们来枭城路上,在杨小姐的轿子里见过,我说怎么似曾有熟悉的影子……” 杨紫梦也忘记了恶心感,也盯着看过去,细看之下,然后借着浓郁的腥味,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这个味道,还真有些熟悉,虽然熟悉这味道,可是这东西我却没有见过…… “杨小姐,当时你中了‘活死咒‘,一直昏睡着,完全没有知觉,也幸亏杨大侠寻得一枚‘仙血灵芝’为你续命,所以你对其气味熟悉,却未曾见过其物。” 木凌风为其解说了一番。 “我怎么看着不像呢?这么朦胧,木兄你确定那就是你说的‘仙血灵芝’吗?” 贺莽踮着脚看过去,还揉眼睛想看清楚,可是就是模糊不清。 袁缺也不敢确定,听到贺莽这么一问,木凌风也迟疑了,看其表情也不敢确定。 “这样吧,你们先在此待着,我过去采了一枚过来!” 袁缺说着,便四下再次细勘一番,看有没有落点能过去采出一枚来,便知道是否真假。 因为前去已无路,所以袁缺叫大家尽可能退出去,站到离溪水更远更高的地方。 可是大家都想看看袁缺是如何去采那东西的,所以都好奇地不愿离去,退只是形式上娘退几步。 袁缺看了又看,发现此处还真是没有任何可以借力或落脚的地方,因为没有借物,就算轻功腾跃也只是有去无回。 袁缺突然往左侧远处的下滑道上看去,发现在下滑道的一侧黑暗之处,依然是一个深?的溪水流经在深谷,只是满塞的尸渣,所以感觉不到流动,不过却听到了老鼠鼠的吱吱叫声,袁缺可以肯定这声音是那些暗处的血鼠发出来的。 当这些声音一出来,冷若素便靠过来紧紧攥住杨紫梦的手,身子颤了一下,其两位白衣护卫姑娘忙挡在其前面,横剑以示护卫。 这一小举动被贺莽侧面看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偷偷的笑了笑。 看来这冷若素公主,对老鼠的忌怕还真是骨子里的,就连听到这吱吱声都害怕起来。 不过稍过一下,她意识了不能这样,哪怕是强作镇定,也慢慢走向前来,一副认真看袁缺“表演”的样子。 袁缺细看之下,依约看到了那深暗之处有铁栅栏的模糊形状,上面蹿动的血鼠爬上爬下,看来也是为了食得溪上的腐尸肉。 袁缺此时肯定了那铁栏是从上而下拦截于谷川之溪流的,看来也是为了隔开那血蚺的空间,这样形成两个相互依存却相对隔离的环境。 袁缺站在那里,慢慢看着铺在溪上的残尸骨有微弱的在动,看得出来下面的溪水的流动也拉动了上面厚厚的腐尸肉,袁缺确定了这溪水的流向是往血蚺生活的那一段方向去的。 这个时候袁缺心中有数了,因为依目前所见之判断,此溪实际水面应该是很宽大,因为他是通往血蚺所居之涧的大深谷,而且这溪水下面应该也很深,只是被如山的尸体如堆塞着,根本看不出来。 如此以来,可以估摸出来,这深溪之中定然是堆得很厚的一层尸体,若是有一定的厚定,那么轻功便完全可以借力踩过去。 袁缺便从身后找了一块石头,然后用力砸向那身前的残尸之上,他蓄劲很强大,想一次性就能试着这溪面上的堆腐肉的承受力。 可是当袁缺手中的石块砸向那溪面的死尸堆时,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一狼头的骨砸中,那头骨微微一下沉,然后便毫无改变。 袁缺轻笑一下,他知道这厚度完全可以承受自己的借力。 便正欲跃身而去的时候,突然溪面的尸体翻滚抛起来,污臭的血水也溅了出来,突然几条巨大的圆桶般的大虫体从水中钻了出来,大家被吓出了魂,都惊呼出来。 袁缺独自一个站得最近,眼看着这圆滚的带着血红而通亮的大虫体从溪中钻出来的时候,一时未看清有多少条,但是呈现在袁缺跟前,有若血肉森林之木立在眼前,而更可怕的是这些大虫体竟然顶端长着巨大的血盆吸口,一张一翕地疯狂抽动,看其节奏,那吞噬力绝对是令人身骨俱碎。 几条巨大血蛆大虫物扭动粗大的恶心圆身四下搜索着,体尖的那巨大吸口疯狂的张翕捕捉着什么。 袁缺也是被眼前的突变吓到了,他迅速往后闪退,尽可能保持距离。 而就在袁缺刚退闪之际,一条粗大血蛆的吸口已探到了袁缺所在之位,而且它的体形可以无限拉长的感觉,这也太可怕了。 袁缺闪得及时,幸而避开了这一击。 可是有一名冷若素的手下,因为未得退远,离袁缺所在的位置很近,而倾刻间被那巨大的吸口给套住了头直接吸了进去,然后那巨大血蛆便迅速缩进了溪水这中。 恐怖,恐惧! 惊魂之下,大家都站在稍高处,料得那可怕的巨血蛆完全够不倒的时候,这才颤颤巍巍地定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既恶心又可怕!” 时不待额头上都冒汗了,看来被刚才的一幕也吓出了冷汗。 “变异的大血蛆,定然也是聂雄奇的杰作。” 袁缺缓下情绪,边说边看着还有几条巨型扭动捕捉的变异大蛆,他知道刚才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袁兄弟,要不我们退回去,该到的地方已至尽头,也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困在心中的谜团也算解开了!” 木凌风对着袁缺说道,因为他看到杨紫梦与冷若素他们刚才真被吓得魂都差点丢掉了,而且这地方还真是不该来,太过诡异无常,谁知道那聂雄奇在此间还药变了多少的怪东西,多留在此地一刻,便多一份丢命的危险。 可是这个时候,冷若素的有两名手下却你发了疯似的,嚷着要为刚才被吃掉的兄弟报仇,竟然挺着刀喊着冲过去,想去断掉那大血蛆。 幸亏贺莽他们拦住了二人,要不然真的冲过去,那不是送给那恶心的怪物作食物嘛。 可能刚才那几条大血蛆钻出来,引发了大动静,进而相断整个环岛的溪流处都大大小小钻出来这样的大虫体,大小虽不一,但是都是探出半截身子张着那吸口四下捕捉“猎物”。 顿时有若一排排肉笋般环成了一个圈,严实地把那洞心之岛完全围住了,这样的“保护”队伍,还真是神仙都不敢越过去。 大伙再次一惊,如此恐怖到壮观的场面,真是让人“大饱眼福”、“大开眼界”、“大惊失色”…… 尽管如此,袁缺似乎还不愿走,因为他似心有不甘。 第286章 非去不可 “袁兄弟……” 时不待扯了一下袁缺的衣袖,意思叫他快些离开。 因为所有人基本都退了去。 可是袁缺一直看着那些大小长短不一的怪东西,如活笋般从那些腐肉中钻出来,摇摇摆摆,发出呼呼的声音,而且每一条不论大小都顶着那一张一翕的血口不断的捕捉着什么,看起来真是恨不得有一巨大旋切,将它们悉数截断解恨。 “时大哥,你带着大家先退出去吧!” 袁缺看了一眼时不待,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然后便一直看着那洞心之中的如丛怪物,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知道袁兄弟你怎么想的,这样吧,我留下来陪你……” 时不待话未说完,贺莽与木凌风也转身回来了,都说要陪着他们的兄弟在此再观察一下。 此时,不知道为何,刚才转过拐岩处的杨紫梦与冷若素他们一帮人又转身回来了,都站在尽可能的高处,也齐刷刷地看着洞心之中那“壮观”的场面。 就这样,大家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那些如丛的怪东西在烂肉中“舞蹈”。 慢慢的,那些怪物开始回缩,一条一条地慢慢缩了进去…… 很快,在水力的推动之下,原来残乱的腐尸堆,便又鬼使神差般的把破开的缺口接拼塞满,整个场景似乎又恢复了原样。 袁缺忽然左右看了看贺莽他们,笑了笑说道:“此等盛景,平生难得一见,哥哥们也是舍不得走吧?怎么样,是不是精彩绝伦?” 大家一听,都笑了笑。 “好啦,兄弟,如此地狱之间,竟然能开起玩笑的却是你,看来你应该有把握了!” 贺莽拍了拍袁缺的肩膀,一副极为信任的样子。 袁缺说道:“现在真是不佩服聂雄奇的鬼蛊之神,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研制出来这种颠倒想象的怪物,抛却其邪恶的目的不说,就其这邪门之术堪比神鬼之术!” “哼哼,兄弟,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夸上那老鬼几句,幸得其死了,若是没有死,也幸得他所钻研的这些怪物未得出世,要不然人间便变成地狱。” 贺莽冷笑一声,说话却还有些后悸。 “我在想,我们才来枭城这么些时日,可是所见的怪异之事简直有些天方夜谭之感,不敢多作细想,除了此间,不知道这连绵无穷的山脉之中,到底还潜藏着多少可怕的事物,我又在想,你们说我们所见到血狼,还有当时在深洞之中见到的麒麟火蛙,会不会都是人为而生的,要不怎么都想不通,上天造物,不可能有如此怪异之灵。” 木凌风说着,便看向大家,心中似有深疑,困惑难纡。 “天下九城,唯枭城最为光怪陆离,也最具传奇色彩,千百年来的传说与奇迹,几乎都是源起于枭城,不知道是其天赐的地理位置,还是这神奇的土壤之上总是能灵产更色妖灵,也正是因为如此,天下九城,其它八城几乎都会有大磨小擦,经常发动局部的争夺战火,而唯独这枭城,天下似有不敢越雷池一步之念想,归根结底,就是历史沿革相传的一种神秘,就是怕。” 时不待叹了一口气,竟然说出了这么富有理论性的话语,贺莽简直另眼相看,看着他时不禁发出了惊叹之笑,还在他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袁缺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平日里一直相处,却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可是在如此境遇之下,竟然听到这天下之事的说法,他忍不住看着时不待,一脸的惊讶。 “枭城很可怕吗?可是我们也算对枭城知其一二,就连其王权内部都大概清楚,为何时大哥所说的却如此令人称奇,这是不是江湖传闻?” 袁缺很诚意地问时不待。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我也是顿感而发……” 贺莽此时抢话了,说道:“老时说的没有错的,不过也怪我们,袁兄弟,平日里都未曾聊过这天下大势,只囿于枭城之中的勾心斗角,待我们出去之后得好好跟你聊聊这天下九城之事,若要从千百年来的传闻与各城之间恩恩怨怨,几天几夜都不说完,话说……” “好啦,在这里扯那些干嘛,先解决眼前之事吧,这地方不适合闲聊。” 时不待立马止住了刚想自己拉长调的贺莽,二人对望下,都笑了笑。 袁缺与木凌风都笑了。 “不过,每一次出生入死,或者玄怪际遇,都有几位哥哥在身边,小弟这份心中的感念,无言以表,就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和幸福。” 袁缺看着大家都笑着,突然心中感慨涌上,情不自禁说出了心里话。 大家都相互看着,很默契地笑了,这种笑是一种生死兄弟间默契之笑,胜过千言万语。 这个时候大家竟然都以袁缺为核心,张开大膀子,深情地抱了抱,拍了拍各自的肩,脸上洋溢着幸福。 站在高处的杨紫梦与冷若素他们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吃惊,虽然没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突然几个大男人都相互抱了起来,这唱的是哪一出。 “他们这是怎么啦?难不成要视死如归,要跟那些恶心的东西拼命吗?” 冷若素更是诧异,直接问杨紫梦。 杨紫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怎么突然抱了起来,看起来似有一种抱团就义的感觉,但应该没理由啊!” “哎,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啦?别做傻事啊?” 冷若素在上面高喊着,脸上有些担心。 袁缺他们四人转过身去,看了看冷若素他们,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这一下,让冷若素更无法理解了,难不成他们是不是又中什么邪,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吗? 杨紫梦刚也想喊话,此时贺莽对着他们高声说道:“我们准备去捞几条大虫来上给你们补补!” 此话一说,冷若素脸上一阵恶心咧嘴,杨紫梦忙用手捂住嘴巴,直觉恶心劲涌上心来。 贺莽能说出这话,她们知道他们没事,正常着呢。 “袁兄弟,你打算怎么办?” 木凌风问道袁缺。 袁缺说道:“三位哥哥,你们想想,此地离岛心之地隔得有些距离,既使是绝顶轻功,虽然没中途的借力,一跃也难以到达对面,若是要借助那些腐尸之体借力,必然惊动下面的怪虫,那怪虫速度非常惊人,它们一钻出便能把人吞撕掉。若我们是这幕后之人,或者说是聂雄奇本人,既然能潜养出这般神奇物种,有种便要收,若真有这些怪物相守如此只是能防万一的外人闯入,而他们若要采摘其果,定然是有其方法稳妥应手,他们会以什么方法呢?”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进入了思考。 “会不会这里还有机关,若找到机关,或许能冒出一条安全通道过去直接去培植和采摘!” “我觉得那聂雄奇既然能这些鬼东西养出来,定然有其方法让其听它的话,定然是一种药性可以让它们安静地呆着。” “或者借用某种工具,能够轻易地到达岛上,实现其目的。” “或许还有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过去,因为上面的东西还未到完全成熟。” “若不到成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神奇,那腥臭味怎么能治‘活死咒’?” “你们要知道,聂雄奇是幽冥教的人,其幽冥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其变幻之术根本就让那些怪物感觉不到。” “不过,袁兄弟都能捕捉得到,那些怪物怎么会捕捉不到?” “你竟然拿袁缺与怪事相提并论?” “我说的就不是一回事,只是想说这个道理!” “……” 这样,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刚开始说心中猜想,而此刻变成了争论,好不热闹,这你一言他一语的,越说越带劲。 袁缺就这样看着他们,不觉在此压抑的环境之下,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场景。 冷若素看着他们手脚并用的,还有些眉飞色舞,故意欺着耳朵想听他们争些什么,偶尔听到一些,不禁再走下来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些,就像个小姑娘想听别人聊天般。 杨紫梦就直接走了下来,来到他们后身,看着看着,她也跟着乐了。 此时三人见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顿时僵住了,进而各自一笑,摆了摆手,然后一起大笑起来。 大家此时竟然都忘了在什么境遇之中,都跟着大笑起来,这一笑,可能震动了洞府,突然一阵狂破之声,那些大长虫突然又冲开腐尸又冒了出来,狂扭不止,张口狂吸狂张。 此刻大家马上噤声。 都下意识往后退几步。 “原来大笑也能把这帮畜生惊出来,你们看看他们张着个大嘴,好像也跟我们一样在笑,看它们那开心的样子。” 贺莽止步,就定定在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再次壮观的场景,口中发出这样的说词。 “它们真的很开心,可能很久没有见这么多大活人陪它们这么久了,它们也闻到了新鲜的生人之味,所以眼下特别饥求。” 时不待舞了一下手中的狼牙棒,目测比划了一下一棒扫过去的角度。 袁缺看到了时不待这一举动,好像想到了什么。 “时大哥,看来我又要借用你的神兵一用了。” 袁缺这一句话,大家都惊到了,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尤其是时不待。 “兄弟,你不是又要冒险吧?这可使不得!” 时不待回了一句。 “不是冒险,我看清楚了,你们看啊,这些大长虫每一次冒出来,都密密麻麻的扭曲摆动,而他们看起来虽然通体白中渗血色,这表面的皮层我猜定然是极为厚实,而且它们所伸展的长度虽然可怕,但是身子也有一定的限度。” 袁缺说到这里,大家还是不太明白。 袁缺便从找来一块石头握于手中,然后控制好力度,叫大家瞧好。 说完便试力扔了过去,这速度不快不慢,而且力度是刻意控制的,所以那石头在空中飞过去的时候,速度不是很快,而飞至那些大血长虫头顶之上,它们猛然哺到了气息,都努力地往上力挣,都想把身子拉长去张开那血口捕到空中的飞石,可是飞石却刚好从伸得最高的大血长虫的血口之上二寸处平稳飞了过去,它们没有一条能咬住它。 石头最后落在了那岛上,一掉下去,惊起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虫与肥蛆,震乱了一圈,而石头落下去的力度还有,直接砸在两条肥蛆身上,砸得蛆水四溅,好不恶心。 “噢,明白了,只要是能掠过这些大长虫最高的身体限度,它们便不能伤到人,更别说能咬到。” 木凌风理解了,大家都通透了。 可是大家觉得这样也太危险了,杨紫梦马上过去阻止袁缺,冷若素也走了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好像不愿意袁缺这么干。 说白了,这断然是一种冒险,如此只是猜测,预不齐会有其它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可是袁缺信心满满,而且看来非去不可。 而此时,几位哥哥都争着想去,也是为袁缺去,可是袁缺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去冒这个险,所以谁也劝不住,也抢不了。 “好好好,你既然执意要过去,那么,我问你袁缺,你怎么断定那些东西本身就没有毒吗?万一那是最毒的东西呢,你该如何采,若是手一碰便会便会……那怎么办……” 杨紫梦有些急了,尽力想劝说袁缺放下执念。 “再说了,我们为什么非要要那东西干什么?” 时不待的话也有些道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而言之,我今日非要摘一枚不可!” 袁缺轻轻一笑,这是对大家的安慰,也是心中十足信心的表现。 大家也没办法,知道无法阻挠他,只能看他往下的“表演”了。 “袁缺,本公主这里有一样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这个时候冷若素走了过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精美的小布帕,摊开之后,是一枚细长的银针。 “哟,我说公主,贵人遇事万事小心,细心到如此地步,试毒银针啊,甚好,此时才是它发挥其功能的最佳时机。” 贺莽探头看了看,笑着说道,然后从冷若素手中为袁缺接过银针,递给了袁缺。 袁缺看了看,轻笑着对冷若素说道:“多谢公主,这银针不知道对那东西有没有其功能,不妨一试,谢谢相赐。” 袁缺包起那银针,揣入怀中,然后接过时不待手中的狼牙棒,对大家笑了笑,转而准备。 此时大家不再说话,只是担扰之情全写在脸上,尤其是杨紫梦,急得都惴惴不安。 反而冷若素却一脸淡然,而且带着笑意看着袁缺高大伟岸的背景,似乎期待着这位传奇英雄接下来的“表演”。 袁缺手握狼牙棒,深吸一口气,他右脚在地上用力一点,身子弹飞而起,如鹰般展飞往那些舞动着的大长虫。 袁缺的身子那么灵动轻盈,很快便飞身到了那些大虫上方,可是这时候刚才推弹之力几乎用尽,而身下的无数张恶心的虫口努力地朝着袁缺身子捕捉撕咬,可是却没有能够着。 就在此时,袁缺手中的狼牙棒抡起一个大弧,重重地砸在一条极大的大长虫头部发黑之处,因为袁缺猜测这是它全身最硬的地方,果然一声闷响,那大长虫被一击便甩在了其它大虫的身上,绞缠在一起,整个场面混乱起来,发出了疯狂的搅动与狂啸之声,把下面的腐尸震得到处飞。 而袁缺这一记砸棒很精确,棒击的反弹力让其有了中途借力的足够力量,而他的身子再次凌空上扬,然后一翻身飞射,身子便跃上那岛面,而且他选择的落脚点也很精准,直接落在一枚蘑菇般的东西旁边,而这东西旁边恰恰是一个很干净的圈,外围的尸虫肥蛆根本不敢近身。 看着袁缺这一瞬间的精彩穿梭,大家把提到喉咙的心都放了下来,不过也没有心思欣赏袁缺这么精绝的表演,一直为他担心着。 可是冷若素和她的一帮手下可不一样,都被袁缺如此精彩的身法惊到了,虽然如此急速而短促,可是想不到世上还竟有如此武功精妙之人,况且还是一位年青人,对他们而言简直不可想象。 冷若素眼神中流露出了佩服,还带着倾慕,情不自禁的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潜着欣赏的微笑。 袁缺落地之后,自己也是吁了一口气,刚才一瞬间,让其心中也是备感压力,还好这样平稳落地了。 他看着脚下的那一株东西,这才看得清晰,果然是灵芝之类的东西。 因为他当时也在杨紫梦的轿中见过仙血灵芝,此时看到的大同小异,只不过脚下的东西更血红艳丽,真的能如新鲜的血液在其盖瓣上渗透欲滴,较之以前看到的更加“惨美”。 袁缺从怀中取出了冷若素送的银针,准备一试。 第287章 险取灵物 大家在对面,都高度紧张地看着袁缺的一举一动。 袁缺把银针捏在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然后俯下身去,先是近距离地观察着那鲜红的灵芝,一股无比腥味冲入其鼻心之中,袁缺呛到了摆了摆头,让自己缓一缓。 当他再次想细瞧那灵芝之时,突然发现他所站着的地方,竟然被自己的双脚方才用用一踏,竟然两边翘出来几节白骨,因为白骨突出,把原来的肌理给破坏掉了,把旁边的腐烂之红泥也拨开了些许,袁缺这才看清楚,原来脚边的那朵灵芝竟然是从一个骷髅之上长出来的。 袁缺心中一凉,不禁感慨此种植之术的邪性。 而他突然感觉到身边杂声很大,窸窸窣窣的好不热闹,原来那些肥蛆之类的东西及尸虫竟然都朝着他的脚下方向探着,不断发出那种搅动之声,但是又不敢往前寸许,或许这灵芝的领域,是它们这些恶心的东西不敢越雷池半分的禁域之地。 袁缺一时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过他也不用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初步感觉定然是灵芝散发出来的刺激的腥臭之味让它们不敢往前拱动,但是它们一样也是臭尸一堆,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啊,难不成这灵芝真的是剧毒无比,才让这样本是毒虫的东西不敢用弱小的生命来挑战。 袁缺再次细看,他敢确定,眼下这东西与当初见到的“仙血灵芝”大异样,无非就是更透通血红一些,所以他敢肯定这便是“仙血灵芝”,只不过眼下的这类或许是改良升级过的,或许其药性更强的成熟与强大。 袁缺捏住银针,便往其瓣盖之上插入,轻轻一旋那银针,然后慢慢拔出来,近于眼前一看,除上银针之上沾有的血色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接着他又试了几个地方插入试毒,可是银针依然是没有变化。 这一下,袁缺心中放心许多。 收好银针,便从腰间取下别着的大是蛇尖牙,然后准备钩住那骷髅顶的根部,想拔出一棵。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银针显示完全没有毒的迹象,袁缺还是极度的小心,尽可能不让自己的手去触碰那东西,因为他知道此间的所有事物都太诡异的,尽可能小心为妙。 不知道为何,或许是那岛上的小肥蛆及尸虫的聒噪之声,再次让溪水之中的那些大长血蛆再次陆续疯狂尽出,似乎它们之间有某种声音的相互感应互动,形成摇摇晃晃的虫波起伏,此情此景,真的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而那些大长血蛆似乎都拼命地朝着袁缺的方向挪探过去,可是距离太远,而且它们的长度都伸到了极限,也只是白费姿态的挣扎般相探。 袁缺停住手中的活,手中拿着那大蛇尖牙,然后站了起来,对着对面的贺莽他们喊道:“贺大哥,时大哥,木大哥,我们就像当初来枭城的死亡道在蛇群之中接木板一样,再来一次飞空接物如何?” 贺莽他们三人对视一下,一下不明白袁缺所指何意。 “兄弟,你是不是想把那些‘仙血灵芝’抛掷过来,让我们接住?” 木凌风对着袁缺这边喊着。 袁缺大声应道:“正是,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徒手接,最好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料接,而且要接得力道得当,不得损伤到这好东西。” 他们顿时全明白了,于是都从身上扯下一块衣遮,而贺莽本已扯掉一边了,这一次索性连另一边也扯了下来,都做好了接物之准备。 袁缺手中的大蛇尖牙一旋一挥,尖锋没入那灵芝的根部,也就是那骷髅的头顶,深入之后竟然是头颅之上开了一个大“洞”,根系便从那脑内深植而下的,可是袁缺蛇牙一入,一用劲,便连根带起,一颗“仙血灵芝”便被拔了出来,然后他将灵芝轻轻脱手于空中,瞬间,掌风蓄起,催动发力,将那“仙血灵芝”直接以劲风推了出去。 或许是灵芝所飞掠的力道皆在袁缺掌控之中,那灵芝在空中飞旋几下,泛起一圈圈的血红之晕,而其影正是从无数从溪中狂摆的大长血蛆头顶血口之间飞过的,可是说来也是奇怪,当那“仙血灵芝”靠近那些大虫之时,而且那些大虫突然食缩身没入到溪水之中,其血晕闪过的半丈之余的左右两边的大血蛆全部回缩进了溪水之中,像是惊恐惧怕的样子。 “仙血灵芝”毫无阻碍地飞到了对面,木凌风第一个起身腾空,展开衣布在空中接住了那血晕,当他落下之后,那棵红韵的“仙血灵芝”完好无损地“躺”在那布块之中。 木凌风看着自己手中衣布里的东西,展颜一笑,说道:“果然是‘仙血灵芝’,但此等 模样,似乎已达到了至品了。” 袁缺身子一旋转,脚步幻影成步,轻挪到另一枚灵芝的范围,巧妙避开那些恶心的臭虫。 可当他到了旁边那棵灵芝旁边之后,突然刚才所站的地方瞬间被那些蛆与虫爬满过去,顿时毫无空隙地。 袁缺心中一紧,这场面果真令人匪夷所思,难道真的是“仙血灵芝”身上所散发的某种气味让这些臭虫不敢接近? 袁缺不再想那么多了,像刚才钩拔第一棵灵芝一般,把其以掌力催动而推送过去,原本那些溪中的大血蛆虫又再次陆续往上冒的时候,可是那红色光晕旋转过之时,它时再一次唯恐躺闪不及,都潜入进去。 这一棵灵芝被时不待轻松的接在了布料之中,也是完好无损。 贺莽看着他们俩都接到了那好货,早就在一旁做好了准备,而且还催促着袁缺快点。 这个时候杨紫梦突然走向前朝着袁缺喊道:“袁缺,你要小心啊,还是早点过来,等下回来,如此远的距离,你要以什么办法回来!” 看她的神情,真是心急如焚的担扰。 不过这一席话,让大家也不免都担心起来。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袁缺若是再往最近的那棵“仙血灵芝”靠近,可是若想要回来,根本没有借力之处,这该如何是好呢? 可是袁缺没有理会那么多,他以同样的方样,挪天另一棵灵芝身边,而且这一棵异常的大,袁缺钩出来之后,朝着这边大声说道:“贺大哥,看你的了,这一棵可是大号的,要接稳了。” 贺莽也不管那么多了,早已充分准备。 “仙血灵芝”划空而来,那些刚欲冒出来的大血长虫再次被震没进去,贺莽一个很漂亮的抄手,展开手中大布块,直接兜了上去,稳稳把那大棵灵芝接了下来。 看着眼前布块中的殷红的瓣枝,真是血色欲滴,简直极品之中的极品。 “够了,袁缺,快回来,那你怎么回来?” 杨紫梦没有心情关心那些个什么灵芝不灵芝的,她的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袁缺。 袁缺听到了杨紫梦的呼喊,正要应她的时候,他低头一看,四下的那些恶心肥蛆臭尸虫竟然漫了过来,很快便会到其脚下。 袁缺不得不跃到旁边的另一棵灵芝圈中。 袁缺目测一下,此刻就算腾空飞跃,任凭自己轻功如何高深,但是距离对面太远,若是中途没有借力,是无法到达对面原点的。 此时,大家都看向袁缺,都紧张起来,因为大家看着袁缺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应该是在想办法。 此时,那隔道溪水中的大虫又开始试着探头出来了,慢慢地伸长…… 但此刻若是飞腾过去,一时也无法借到强有力的支撑点,不过若是踏着溪面上的铺堆腐肉过去未尝不可,因为来的时候地势高一些,所以能借助大长虫的支撑力,可是眼下他所处的地方虽然是溪环岛之上,明显地势比原来低好多,所以如此飞腾过去想要借大长虫的身体作中途支撑发力点,是很困难的…… 可是袁缺脸上忽然有了些许微笑,看得出来,他似乎想到了办法。 他一支执狼牙棒,一手再次钩起了脚边的那棵“仙血灵芝”,这一此那大蛇尖牙直接贯穿了那灵芝的根部处最肥大的部分,竟然整棵灵芝被牢牢穿在尖牙之上,袁缺未等那些肥蛆臭尸虫聚过来,用力一踏,身子腾飞而起,或许是那些溪中大血蛆闻风而动,直张着那恶心的血口朝着袁缺飞来的方向狂舞着,都等着袁缺送上门来。 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瞪大眼睛,张开大嘴,看着袁缺便自己送入到那些大血蛆的众口之中…… 杨紫梦都吓得出了声,忙捂住眼睛,都不忍直视了,她太害怕了…… 袁缺刚才一跃的力度已用完,此时他若脚踏脚下之地,必然会踏到那些肥蛆之中,或者会被臭尸虫咬到,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袁缺似乎早已料得精准,他身子在空中一个凌空翻转,手中的狼牙棒突然直插而下,带尖刺的棒头直接砸了下去,顿时惊起旁边无数的血蛆和尸虫,而被砸中的都溅出了恶心的如脓水一般的白青之法,当袁缺借着狼牙棒之力一擎,身子力度再起,顿时飞升而起,此时离溪中的那些等着他的大长虫越来越近…… 袁缺此时一点都不慌,直接伸出了另一支钩着“仙血灵芝”的手,当他手中的灵芝一展出去,本来齐刷刷控头过来的那些大血蛆立马被吓得瞬间缩进了溪面上的腐尸之中。 袁缺借力一个翻身,竟然脚下轻盈踏着溪面上的腐尸,一脚一点,身子如闪电般已到了杨紫梦跟前。 杨紫梦突然感觉动静,忙害怕的把捂住脸的双取慢慢滑下,看到袁缺就在自己眼前,她啥也不说,直接冲过去抱住了袁缺。 袁缺赶紧摊开双手,一手握着狼牙棒,而狼牙棒上的一头还尖着好多恶主有肥血蛆的残肉在扭动,还有一些尸虫的残渣,另一只手上握着大蛇尖牙,牙尖之上穿着一棵“仙血灵芝”。 任凭杨紫构这样激动的熊抱着自己。 “太好啦,袁缺,你没事就好,你知道我好害怕好担心你啊……” 杨紫梦完全没有顾忌旁边有人,一个劲的紧抱着袁缺口中念叨着。 袁缺不知道是要笑,还是尴尬,摊着双手,只能轻轻地说道:“没事,我这不好好的过来了嘛,好啦!” 可是杨紫梦依然这样紧紧抱着袁缺,脸尽可能地贴在他的胸前。 “嗯……哼……” 贺莽故意咳喊着,故意把调拉重拉长。 杨紫梦这才意识到,忙松开袁缺,脸上羞色四溢。 “你这小妮子,当着这么多人跟心上人又搂又抱,你不害臊,我们还尴尬呢!” 冷若素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杨紫梦,可是绷不过,突然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侧眼看了看袁缺,说道:“袁缺,你果然厉害,今日真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袁缺对着冷若素,很有礼貌的一点头微笑,表示过奖了。 时不待接过袁缺手中自己的狼牙棒,然后在地上敲着,想把刺在上面的那些恶主东西震掉。 此时袁缺慢慢把手中牙尖上的灵芝拉近眼前,借着洞中的四下灯光,看得更清晰,尤其是在某个角度迎着灯光照过来,简直透通的血透玲珑,真的很美。 这个时候,他竟然伸手去触摸它的“身子”! 大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袁缺已把灵芝握在手里端详了,而那大蛇尖牙已别进了腰间。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着袁缺,袁缺摆了摆手,对大家说道:“没事,这个稀世至宝,怎么会有毒呢?” 袁缺说完,再次用手去感受这“仙血灵芝”的每一处,这灵芝果然不同凡响,虽然看起来玲珑血透,但是外层皮质很硬,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的震击力还是伤不了它。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真的该走了!” 袁缺说着便叫大家尽快往回走。 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把灵芝收好,然后大家都沿进来之道,慢慢地退了回去。 袁缺手中一直拿着“仙血灵芝”走在前面,而贺莽他们有这东西的都隔两人插一人,这样这灵芝的功效完全让大家不受再受到什么“活死咒”的药性所侵袭。 果然,他们走回去之时,那种麻木僵硬的感觉明显没有了,整个身体没有任何异常,都感觉到很轻松,尽管久呆在昏暗的洞府之中有些压抑久了,总感觉到有些耳鸣,不过大家精神状态还是蛮好的。 当他们退到了刚才那被焚烧的暗室之时,那石门还在冒出烟,只不过烟稀稀拉拉,看来里面可能已被焚烧殆尽了。 大家一刻也不愿多停留,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往外赶。 再次退回到那行尸走肉遍地的那潭水边,大家所看的已跟原来不一样了,此刻死寂一片,没有了动静,刚才那些死而未僵无头无肢的残体还在乱舞乱动,看来过了这么久,都已经彻底死透了,都真正成为了一堆残尸废体。 “要不一把火也把这些个东西烧毁了吧?” 贺莽随口这么一说,大家都没有出声附和。 等了一会,袁缺说道:“贺大哥,大家都累了,还是尽快找出口出去吧,这种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轻松的展开了笑意,看得出来大家其实都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所以这才让大家更有精神头。 “可是,袁缺,这里可不像有什么出口,难不成我们还得依原路返出?” 冷若素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慢慢地说道。 “呵呵,我说公主啊,看来你说对了,不从原路返回出去,还真的暂无他法,就是只那些血鼠……” 贺莽故意在此停顿,似乎还想看冷若素受惊的窘样。 此时那两位白衣姑娘直接横剑到了贺莽前面挡住。 没错,冷若素还是很怕老鼠,一听到“鼠”这个字眼,身子一颤,杨紫梦马上去扶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冷若素很明白,强颜笑了出来,假装若无其事。 “哟哟,贺某这才看清楚,这么近瞅着两位小姐姐,竟如此之美貌,看你们应该是挛生姐妹花吧,长得这么美这么相像,只是看你们冷若冰霜,这又是何必呢,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就冲着这份情,你们就不应该如此拔剑对着朋友,应该告诉哥哥我你们的芳名!” 这贺莽还真是个老江湖嘴,稍有闲趣便油嘴滑舌的,这不是调戏是什么。 若许冷若素知道了贺莽这样的真性情之人,没有恶心,只是图个嘴上痛快,所以便喝住准备挥剑向贺莽的两位白衣姑娘。 “雪咏、雪吟,住手,别跟他一般见识,一切待出去后再说!” “原来你们真是挛生姐妹,雪咏、雪吟,人如其名,一身洁白,美煞风景,真好,真好,乖啊,听公主的话,稍安勿躁,待出去后,哥哥我任由你们折磨。” 贺莽俏皮话说得眉飞色舞的。 “行啦,贺兄,就别这样逗人家小姑娘了,赶快找找有没有其它出口吧!” 时不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是看不下去,实在是觉得在贺莽旁自己都觉得尴尬至极。 第288章 终离邪洞 大家借着油灯微光,各自都在洞岩壁上四下寻找出口。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在此找到另一个出口,说实话,都不愿意再原路返回。 袁缺跃到潭边,看着脚下堆满的残尸之体,不禁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然后选了一个空隙之地,站了过去,举头便望上头顶的微亮之光。 头顶的的微亮之光会不会就是这里的出口呢,但是虽然有光亮从外界射进来,可是所站之地离那小小的光亮裂口起码有十丈余,就算上面真的有出口,那么如何能上得去呢。 袁缺此时已经放弃了对这里的想法。 他慢慢跃到聂雄奇的尸体处,看着他一尸体依靠的洞壁之上,那张奇邪恶的脸上的黑血已有些凝固,如此看来显得更加的鬼气满溢。 “袁缺,你看这老鬼那么认真,你不觉得恐怖吗?” 杨紫梦走了过来,扬起手挡住聂雄奇尸体的方向,背着身子走到袁缺面前。 “大家可有新的发现?” 袁缺这是明知故问,杨紫梦摇了摇头,看来她就是想呆在袁缺身边,并没有其它事情。 “袁缺,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面前的地方是一个活水流入口,想必便是此水从外面流经进入,那么出口或许就在这个方向也难说。” 杨紫梦捏着自己的一绺头发,也是很随意说了一说。 袁缺当然知道,不过他再次看了一下那流水进入之口,那口完全是从一整个大石壁之下涌出来的,而且这入口很可能就是一处天然的断裂处,没有任何有进入的可能。 不过他慢慢依着那大石岩挪动着眼处,一直往上,直到顶端,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点。 突然袁缺的眼光再次收了回来,再次看到那溪水进口的地方,然后人很快跨了过去,然后用手在溪口处的左侧,也就是离聂雄奇尸体很近的右侧处,他用手去触摸一道细微的裂痕。 杨紫梦也跟了上来,认真的看着。 “这里好像不是天然形成的,而且旁边还有磨过的痕迹,你看看,袁缺,从下到上都有这种磨过的痕迹,虽然被潮湿打盖了一些,可是这分明是人为的,你再看看你脚下,是一块平整的石砖,而且石砖并非洞岩之石,倒是更像江河里冲刷过的青石,这或许就是人为铺在此地的……” 杨紫梦这一念叨,袁缺不禁看着她笑,笑得很欣赏,笑得很欣慰,笑得很温柔。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对,你脸上有东西!” 杨紫梦被袁缺的回答吓到了,忙用手去抹自己的脸,抹了几下,没发现什么东西,便问道:“还有吗?” “别抹了,抹不掉的,因为你脸上印着聪颖与可爱!” 袁缺这么一说,杨紫梦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红了,不过那种羞笑显得极为幸福,袁缺这样的夸奖她,自是心底里流露出开心。 袁缺也理会那么多,便对着还在四下寻找的人喊道:“大家过来看看,我想我们应该找到出口了!” 大家都拢了过来。 “哎,你这小妮子,红着脸在这里羞什么?” 冷若素过来看着杨紫梦还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小世界里,便轻轻推了推她。 杨紫梦笑了抬起头,脸上滑过一丝无比的愉悦表情,给冷若素一个调皮的表示。 “大家快看,这溪口边上的青苔,按理说这深洞之中,虽然潮湿,但是因为特殊的构造,所以很少有青苔爬生的,可是此处这里有一道很明显的裂痕,说是裂痕,实则是人为在天然基础上改造过的,这裂缝定然是通往外面的,因为只有外面的天然之气方能催生青苔的生长,所以我敢断定,这里便是一道大石门,也就是通往外面的出入口,也是当时居于洞内之人的出入之口。” 听袁缺这么一说,不论是真假,或者是否是理论上正确与否,但都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打开呢?” 贺莽问得直接。 “难不成袁兄弟你以高深的内力将其震开,那不得把这洞坊给整塌了。” 袁缺说道:“若有出入口,必然就是机关,我相信门在此处,那机关也不会很远,都在这旁边附近地方找找,定能找到。” 大家都开始在这附近到处摸索,可是人手是多了,几乎没有个地方都找过了,都未曾找到线索。 尤其那洞岩上的几盏油灯,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三人都施展轻功跃上去几乎都端掉了,也没见有动静,看来也不是机关所在。 暂时,大家都停了下来,因为似乎旁边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都未曾触到所谓的机关。 于是大家开始议论,是不是袁缺的猜想错了,那或许就是天然的裂痕,尽管轮廓上有两边门框之形象,可是天然的成分更足采信。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多数人还是相信袁缺,尤其是杨紫梦叫大家一定要相信袁缺,还强调自己觉得袁缺一定没错。 这时候大家便说机关或许在这溪水之中的某块石头,或许又在高壁之上的某处够不着的地方,或者机关就在地面之上,只不过已被这堆满的死尸给掩盖住了…… 说法种种…… 袁缺唯独听到说机关可能被死尸盖住了这个点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走聂雄奇的尸体前,在他周边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任何特别,而且都是天然的纯岩石壁,不可能有什么机关设置。 袁缺突然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就是他在与聂雄奇打斗的时候,追击的在他身上的那一掌拍出的时候,聂雄奇所中掌力之时,他的人被震退靠洞壁,然后滑落下来…… 可是袁缺此时再次睁开眼看着聂雄奇的尸体,突然发现现实与其回想的场景有所出入,照理而言聂雄奇不应该落在现在的位置。 袁缺再次闭目一细想,脑子里再次闪过最后那一画面,那聂雄奇似乎在最后拼了力尽可能向左边侧了一下位,接着滑下的时候,突然似乎被下面什么硌了一下,痛上加痛,再缓滑坐在地上的…… 这些画面全是真实的脑海回放,袁缺此刻已完全敢肯定。 他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挪开聂雄奇的尸体,倒到一边,便看到一个稍突出来的石头…… 大家都看到了。 贺莽二话不说,忙走上去,直接去摆弄那块石头,他左右掰,却没有丝毫动静,原本大家充满希望的表情再次落寞失望。 “贺大哥,试着把石身往外拔一下试试!” 袁缺话音刚落,贺莽照做了,只听得“嗵”一声,石头果然被拔了出来,原来这石头被假镶嵌在里面的,只是面上做得很精巧,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的天然模样。 贺莽扔下石头,欲俯身用手去探进那个空槽之中…… “贺大哥,小心,别动!” 袁缺突然叫住了。 贺莽忙把手缩了回来,抬起头看着袁缺,一脸疑问。 袁缺示意他走开,然后他自己走了过去,然后从腰间取下那大蛇尖牙,然后慢慢探了进去。 骤然间,一条赤血的小蛇突然张开小血口“嘶”一声咬了过来,直接咬住了袁缺那大蛇尖牙的最尖处,袁缺顺手一拖,便把那小蛇拖了出来,然后把小蛇抖落在地,然后那大蛇尖牙最尖利处瞬间落在了那小赤蛇的七寸之上,一分不差,小赤蛇扭动几下,然后慢慢不动了。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尤其是贺莽,都呼着拍拍自己的胸脯。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若贺莽真是伸手去摸的话,那赤血小蛇这一口便咬在自己身上,一看便是极毒无比。 “这一招太阴损了,真是防不胜防啊,多亏袁兄弟小心!” 贺莽竟然退了两步,一切由袁缺在此忙活。 袁缺抽出那大蛇尖牙再次探进去,试了几遍,确定没有其它意外,然后俯身低头看进去,依约看到了一个铁环,看来这便是那机关所在了。 袁缺以防万一,竟然将大蛇牙递进去,直接钩住那铁环,用力往外一拉,“嗦”一声响动,一个铁环系着铁链被袁缺以大蛇牙扯了出来。 “咔……” 一声响。 然后左侧的洞壁开始动了起来,而最下端的石块自动裂退两寸方间,然后下面的一块大石徐徐往上升起。 而更大的水声便从徐徐拉开的石板后面传了过来。 不知道这是不是出口,但是暗门已启开,大家二话不说,把身上的火折子都吹亮了,雪咏、雪吟孪生姐妹最先钻了进去,然后就是冷若素及她的一队手下。 袁缺叫贺莽、时不待、木凌风和杨紫梦赶快跟上去,而自己很快便松开那铁松,拔出大蛇牙也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那暗门之中。 此时大家进入了另一个通道,暗黑的通道,亏得很多人手上都亮着火折子,才使极为局促的暗道显得没有那么压抑。 袁缺虽然走在最后面,不过他跃进来的时候,完全感觉到一股很清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起码比起刚才在洞内的那种污秽之息强上百千倍。 而且耳边的急流水声很响,似乎就在脚下旁边,可是由于石壁相隔的原因,又看不见下面的溪水急流。 “有光了,有光了,我们出来了!” 突然前面雪咏与雪吟欢悦的叫了出来。 走了不远的暗黑小道,忽然亮光慢慢拉开了巨幕,然后人群慢慢从一个小窄口处鱼贯而出。 大家出来之后,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还在一个巨大的天岩洞庭之中,只不过此洞府很宽大,但是却直接敞开对着外面。 空气如此的清新,光明如此的美好。 大家贪婪地呼吸着,个个脸上泛起了激动与欢愉,这可是死里逃生的经历,能够活着出来,已是何等幸事了。 在人群的后面近洞庭的最尽头处,一股巨大的急流激荡着,原来这里有如此强大活水从此流经,然后流进那深洞之中。 大家都跑着向大洞口边去,刚一到洞边,大家这才感觉到凉风飕飕,原来外面这么冷,洞中倒是没有觉得。 这大洞口竟然地势很高,而再往前便是一处断崖,这断崖并不是特别高,但是看着下面却是都是怪乱的石丛峰尖,若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不是粉死碎骨,也得身体被刺穿捣烂支离破碎。 还好冲在前面的人及时留了一个心眼,未曾只顾着高兴盲目的往前冲而收住了脚步。 袁缺出站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处在崇山峻岭之间,但这里地势还算高处,所以放眼望去一片开阔的远景,竟然还能隐约看到对面远处的他们约定的高崖之处。 贺莽他们看着远处,然后指给袁缺看,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今日没有日光,不过看情形,天色即将近晚,也不知道我们在那鬼洞之中熬了多久?” 木凌风叹了一口气,悠悠地看着远方说道,听其语气,更多的是感慨。 “对了,当初说好在出口处等我们的那帮鸿鹄门的兄弟,不知道他们可好,是否还在一直等着我们?” 袁缺一时想了起来,有些急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依照现在我们的位置要判断,他们的出口处应该是在我们的后面,也就是这大洞口的后背,去找找看!” 杨紫梦也是有些着急,此时她也再次分析起来。 袁缺看到她这样的情况,觉得特别美丽可爱,所以这样看着她,不禁嘴角露出了欣慰之知。 “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呢,接下来我们该往哪里走啊?” 这个时候,原本拉开距离的冷若素突然走了回来,对袁缺他们如此问道,然后把眼光落在袁缺身上,再补充说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袁缺,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往哪里?” “我们?” “我们!” 贺莽惊问。 冷若素干脆地答! “我说美丽的公主,我们各自去往之地是不同的,当然是分道扬镳啦,怎么能说我们呢?” 贺莽摆了摆手,顺便用手整了整两个挂在腰间的布包,很得意的笑了笑,两个布包里可都是稀世之宝,一个是巨蛇胆,一个是仙血灵芝。 “公主,现在你总该跟我说实话了吧,你来枭城到底是为什么?” 杨紫梦迎了上去,调皮地问道,又带着些恭维的撒娇。 “本公主自有本公主的目的,暂是还不能告诉你这小妮子。”冷若素绕过杨紫梦,来到袁缺跟前,很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小伙子,没好声气地说道:“袁缺,你能不能将你那枚灵芝给我们?” 袁缺被这一问,懵住了。 “好,给你!” 缓了一下,袁缺二话没有说,还真的直接把那仙血灵芝递过去给冷若素。 冷若素一时伸手,突然又缩了回来,然后手指一勾,后面来了个人,扯下身上的布块,然后展开,袁缺便把灵芝放置时去,包了起来。 “我说兄弟,这可是冒死弄出来的东西,就这样轻易送人啊,你这也太大方了吧,该不是你想讨好这美丽的公主吧!“ 贺莽嘴快,直接突溜出来。 袁缺轻轻笑了笑。 可是杨紫梦却在脸上写着很多不解。 “公主,当初你们被人围追堵进山洞的,看来暗羽卫的人也到了这周边,或许他们很有可能埋伏在周边!” 袁缺突然沉下了悦色,泛起了担扰。 接着说道:“希望在外面等我们的那帮兄弟一切安好,事不宜迟,得赶快去找找看!” “这边有绕过去的道!” 另一边,雪咏发出了声音,叫大家往她那边走。 当他们都往左侧洞口边的小侧路走去的时候,袁缺突然回头再看了一下这偌大的天然没洞府。 “兄弟,怎么啦,还舍不得这鬼地方啊,留恋什么呢?” 贺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 “贺大哥,我是在想,原本这么天然神工之地,该是修仙炼气之地,想不到却成为真正的鬼邪之秘境,却在这冥冥之中让我们给误打误撞进来给捣掉了,我在想,也许这只是其中一个点,若真是幽冥教的鬼蛊秘境,那么这枭城的连绵山脉之中,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可怕的存在……” “兄弟你说得对,想来这幽冥教远非我们所见所想那么简单,尤其是那聂雄奇所提到的他们的主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他们竟然还想着一统天下,话听起来有些吹牛上天,可是凭他们不为人知的可怕手段,还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贺莽也附和着感慨出来。 袁缺没有往下说了,只是吁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跟上人群。 第289章 局面迷乱 一行人从大洞口的左侧一道拾迹而行。 这一条道虽然有些隐秘,但是看得出来有人来往走过,所以其痕迹依然可循,或许这便是来此洞中的人,从此道而入洞心之内。 这一条道蜿蜒崎岖,一半石头一半杂草树木,左右两边都是怪石尖峰的,看起来极为阴沉死气,而且着实有些难行。 袁缺虽然走在最后面,他自小习惯了山林中的生活,对于这样的山道他到是毫无什么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他走走停停,一路观察,总觉得这周边的隐暗处是否有其它的玄机。 不过一行走了一段时间后,也没有觉得什么,袁缺也认为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 天色暗了下来,山林怪石中开始有不同的怪声发出来,这些蛇虫鸟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便让本已阴森的氛围 ,越发显得恐怖神秘。 大家好不容易走出了那狭窄的难行之道,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稍显宽大平敞的地方,这里除了无数的大松树之外,鲜有其它杂草野树盘生,但怎么看还是显得极为原始,鲜有人迹。 虽然天色渐暗,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都有些累了,都纷纷择净处而坐下休息。 杨紫梦走到袁缺面前,笑着说道:“袁缺,你看天色近晚,我们接下来是继续走,还是在此暂歇一晚。” 袁缺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一切显得很清静,一路的那种警惕敏感也没有绷得那么紧,看了看这开阔的之地,左右两边各有一处山道,不知道是人为而成还是天然之道。 “这样吧,你们暂且在此休息,我得先找到鸿鹄门那些兄弟,心才踏实。” 袁缺给了杨紫梦一个眼神,很温柔关切,然后更朝自己判定的左侧那山道口走去。 “我们陪你去!” 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都主动跟在袁缺身边。 杨紫梦也想去,可是被冷若素叫住了。 杨紫梦笑着对冷若素说道:“公主,要不你们先在此歇一会,我随他们去去就回。” 冷若素没办法,也拉不住她,看着他们都去了,没办法,他叫原地休息的人全部又起身,跟了上去。 这里还真是一条山道,看起来真是天然形成的,因为一路过去未曾长草木,不过袁缺细细看了,还是有脚迹,看来这里也是有人来过,所以叫大家提高警觉。 如此走了一段,按盘算而言,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到了刚才那洞心的最上方,而当初袁缺所探的另一个出口应该很接近了。 果不其然,接着没走多远,便来到一处稍宽之地,这里的草木边上明显有些坐过的痕迹,但是袁缺看来这里地面上很乱,看得出来杂乱踩踏过。 袁缺独自一人走过去一段,然后在左侧的一石头间便探到了那隐秘的山洞出口,他然后又转身回来,对大家说这里应该是他们等待的地方。 可是人呢?他们人都去哪里了? 虽然草土之上人迹很乱,可是并未有那种打斗的痕迹,也没曾见到一点血渍之类的,如此说来他们应该在此停留等待过,或者因为久不见袁缺他们出来会合,是不是就先动身往他们约好的点奔去了呢? 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测着…… 就在大家各自说着自己想法的时候,突然从更高的山林之中传出了声音。 众人都往上看,却并未看到任何异样。 都觉得应该是山中的野兽在奔撞,所以发出了这种声音。 袁缺却不以为然,他眼睛一直往上扫着,每一处都不放过,一一扫过去,可是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 “大家格外小心,看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袁缺虽然没有看到任何动静,可是已经感觉出了极度不对劲。 此时,人人手紧握着兵器,开始紧张的四下环顾。 这时候,突然从那洞里忽然出来一个黑衣人,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陆陆续续鱼贯而出一群人,而后面还源源不断的状态。 袁缺叫大家尽可能往刚才开阔的地方跑去。 可是刚跑出一小段,突然冲在前面的冷若素的几名手下突然惨叫仰面倒地,而胸前被箭羽贯穿了身体。 原来前路也被一群黑衣人拦截住了,而且人分几层,前两排就是蹲着,手上拿着弓箭,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更可怕的是,刚才有动静的上面山上,突然了现了不知其量的黑衣人,似乎前面的都拿是箭在弦上,都瞄着袁缺他们这群人。 眼下袁缺他们已是进退无路,左右无凭,若是这些黑衣人真的万箭齐发,那么他们便真正成为活靶子。 “好眼熟的装束啊,这不是当初去寻鬼医路上的那般拦截我们的人吗?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时不待还在疑惑。 “他奶奶的,这很明显便是幽冥教的那帮鬼东西,看来他们早有预伏,正等着我们出来受死,可是老子偏偏不信这个邪性,看我等下杀他个落花流水。” 贺莽这也是为自己壮胆罢了,面对这三面围堵,而另一面是石林丛树,根本无路可去,若是他们真的发了狠,那便是九死一生,这原本就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早有所准备。 这个时候,袁缺他们身后的人突然从洞中带出了好些人,大家一看这不就是当初跟他们一起进来的鸿鹄门的十来名弟兄吗? 黑衣人把他们排成一排然后跪着,双手也是完全被缚着,看来黑衣人早就把他们抓了去,此刻让他们现身,不知道是何目的。 袁缺叫大家不要慌,一切静观其变,因为眼下若是冲动,便何凶险来得更快。 大家此时都尽可能地背靠一个圈心,以顾及四下突来的冷箭。 袁缺却坦然地走了出来,走到那一排跪着的鸿鹄门兄弟的前面,刚要想跨近一些的时候,突然一个领头的走了出来。 “慢着!”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袁缺,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在此等情形之下再见!” 那人走在出来露面之时,袁缺一眼便认出了他。 “雷震霆!” 便是雷震霆。 “原来是你这老小子,果然是幽冥教的一干人,你们想干什么!” 贺莽也走了上来,对着雷震霆叫道。 “想干什么?你们进入了我们的秘洞,破坏了本教这多么年的心血,今日便拿你们来重启我们主教的宏伟大计。” 雷震霆直言不讳,而且一脸的自信之中,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愤怒也带了出来。 “你们主教是谁,有没有胆量报上家门,别做藏头不露面的扯虎皮之人……” 贺莽图嘴上来劲,刚说得起劲,让袁缺给拦了下去。 “我们主教,岂是你这等小人物能见得到的!” 雷震霆直接回斥了贺莽一句,贺莽有气,可是碍于袁缺的阻拦,也把气吞了下去。 “按理说,你们布下如此大的网,你们完全可以在我们毫无戒备情势之下将我们杀掉,可是眼下又摆出如此排场相迎,不只是想让我们死得明白那么简单吧?” 袁缺坦然摊了摊手,一股子从容。 “本教的鬼使已死在你们手上,而鬼使的襄助主教的百年大业计划亦遭你们破坏,你们,尤其是你袁缺,便是我幽冥教之敌,你必死无疑。” 雷震霆话语间虽然没有大声的喝叱与咆哮,而是胸有成竹的轻描淡写,但是那种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握感跃然于气场。 “原来聂雄奇是你们幽冥教的鬼使,如此说来,那鬼医又是那们幽冥教的何等尊位呢?” 袁缺这是故意说的,让大家都一震,好好地说聂雄奇,为何突然把鬼医扯了出来。 “鬼医是鬼医,与我幽冥教没有任何关系,别乱攀扯关系,虽然我教势大众多,但也是恩怨分明,井水河水自有泾渭,但有一点,凡伤本教利益者,万死不足以相赎,袁缺,你眼下便是此等情形,还有你身的每一个人,都将承其该有的后果。” 雷震霆说话语气还是很平缓,可是越是这种平和,反而那种潜藏的危险就越大。 “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不过就是一死,对了,怎么未曾见关山越堂主呢?难不成他未得与你一同前来。” 袁缺是故意扯开话题,他是想拖延时间,因为他故意说话很慢,而且在说话间眼闪四下闪动,看能不能有万一的逃生可能。 “别在白费心思了,我知道你袁缺在忖量着什么,今日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任凭你武功盖世,也休想逃出我们的重得包围。” 雷震霆果然眼光犀利,一眼看出来袁缺心中所思。 “好吧,被你看穿了,说吧,你想让我们怎么样死法?” 袁缺摆了摆手,竟然笑了一笑。 杨紫梦突然走了过来,牵住了袁缺的手,说道:“袁缺,看来今日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不过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是很开心的。” 袁缺看了一眼杨紫梦,笑了笑,然后深情地点了点头。 可是雷震霆见到杨紫梦过来牵着袁缺的人,好像神情有所松动,似乎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还是别有心思。 “此女……” 雷震霆看着杨紫梦问道。 杨紫梦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她只是痴痴地看着袁缺。 袁缺叫她尽可能躲在自己后面,眼神告诉她:就算真要死,他也得死在她前面。 “你们全都给我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乖乖束手就擒!” 雷震霆似乎突然变口吻。 可是越是这样,大家手中的武器但握得更紧,就当他说的话在放屁,可能大家都抱有必死之心,就算是死也在搏到最后一刻。 “这些是你们一道的人吧,若是你们不听劝的话,那么就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你们的面前!” 雷震霆到底想干什么,袁缺一时更加凌乱,真想不透。 “一” 雷震霆突然数数了。 可是那“一”字音刚落,只听一声“哧”,一黑衣人手起刀落,直接将一名跪着的鸿鹄门的人割断了颈部,鲜血直溅,应声倒地。 “二” 雷震霆的声音再起,又是一人被杀掉。 “三” 又是一人倒下。 “住手!” 袁缺大叫一声,气上心来。 “怎么,改变主意啦,那好,你们全部给我跪下!” 雷震霆声音凌厉,这是命令。 可是这种要求大家绝然不可能答应的。 “四” 又一人被砍倒在地。 “奶奶的,不活了,来吧!” 贺莽早就受不了这窝囊的鸟气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挥动大刀便向朝着雷震霆欲冲去。 突然听见“嗖……”声音串起,接着便从上面和后面响起了飞箭之声,大家挥动手中的兵器都抵挡起来,可是箭羽连发,一时间,眼见冷若素又有几名手下中箭身亡,而其它人都紧紧护着冷若素,尤其是雪咏与雪吟,紧紧地贴着她,誓死相护着。 箭羽已停。 大家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将出来了,这种紧张的局势真的比直接杀死还难受,这分明是折磨人的心理战术。 袁缺叫大家停手,因为在如此如活靶的情形之下,一旦全部发射箭羽,尚未触到敌人半点便丢了性命。 “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这样,依我幽冥教的教化之仁,对女子可是可是宽怀之恻,你们其中的女子可以离去,我们绝不为难!” 雷震霆这么一说,看向杨紫梦、冷若素及雪咏雪吟两姐妹。 袁缺总感觉到哪里不对,为何这雷震霆一而再地改变说法,不难看出,他们原本不是想将其全部杀掉,或许还真有其它的想法与目的,如此一来,袁缺更猜不透了。 “看来幽冥教还是极具高尚之光的,你说话可算得了数?” 袁缺确认性的追问。 雷震霆斩钉截铁地说他是说一不二,这也是他们教的一贯高风。 袁缺知道此时此刻他也不必要说什么话来诓他们,若是这样的话,也不失为一件极大的好事,能保全杨紫梦他们的命,也算心中无挂碍。 “你们过去吧!” 袁缺看向杨紫梦和冷若素。 “这人的话,你能相信吗?谁知道他们又在耍什么花样,我不信,我不去,真若死,死在一起又何妨。” 杨紫梦却很坚定自己的立场。 冷若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袁缺摇了摇头,其意很明显,她也不相信雷震霆说的话。 雷震霆似乎有些气息虚了,袁缺已感觉到了,置于其间的玄妙在何处,一时还没有想到。 “别说没有给你们机会,识相地赶快走开……” 这语气明显带着急意。 可是杨紫梦就是不相信,一脸不屑,而令若素也是冷眼看着雷震霆,一副傲然的样子,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教化不能破,女子们过来,我再说一次!” 雷震霆还真的急了出来。 可是他的话都没有人相信。 “好,不出来是吧,你们既然不识趣,想令我坏了教化之仁,那么就再接着看好戏吧!” 雷震霆此话风落音,气也没有换,然后吐出三个数字:“五、六、七!” 接着三声刀割破颈部的声音,跪着的鸿鹄门的兄弟又倒下三个。 看好戏,这雷震霆到底是唱的那一出,还真是把袁缺他们弄糊涂了。 杨紫梦与冷若素知道这人是以杀人方式逼他们离开人群,但是为何要这么做呢,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你想杀人就杀人吧,何必弄出这么多的心思来绕来绕去,你不思,我们也觉得累!” 杨紫梦手中紧握着那大蛇尖牙,边说在手中边舞了几下,一副嘲笑的样子。 雷震霆似乎被逼极了,大声喊道:“全给我砍了!” 手起刀落,割肉之声同时响起,鸿鹄门的人剩下的六七人全部同时被杀掉,倒了下去。 全场木然。 “不管你唱哪一出,我操你大爷的这样折磨人,横坚一死,来吧!” 贺莽大骂道,冲上去。 结果山上的箭羽射向贺莽,贺莽情急之下挥着大刀四下闪挡。 顿时现场已经乱了。 雷震霆有些慌了,他似乎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原本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局势说变就变了。 袁缺这个时候也觉得没有其它办法了,一个飞步,身子如箭般射向黑衣人群,一落地便击倒了几人,口中大喊道:“大家快冲到人群之中!” 大家都明白,若是都冲进去,跟那幽冥教的人混杀在一起,那么那些弓箭手便无法出手,因为怕误伤到自己人。 所有人都不要命的冲了上去,一阵厮杀开始了。 贺莽与木凌风的刀,时不待的狼牙棒上都沾有那剧毒液一直未来得及擦掉,如此那些人只要被割伤沾到肉,便很快叫苦连天,毒入肌肤,便开始泛起黑烟,肉质腐化,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冲杀在了一起,袁缺直接死盯着雷震霆,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控制住。 第290章 苦战之后 混战之中,想不到那些人开始使用幽冥功,闪隐变幻,一时让大家眼前更加的迷离不可捉摸。 不过这些人所使的幽冥功跟聂雄奇相较,还是相差甚远,所以尽管他们想在混乱中发功,可是由于人群局促,所以很难施展开来,来出现了相互同时出现碰撞的尴尬。 袁缺死盯住雷震霆,不会让他有任何想逃的机会,尽管雷震霆也使出了幽冥功,可是在袁缺面前都未能占得半点优势,因为他所有出现与隐蔽的时刻被袁缺掐得死死的,所以最终不得不放弃这种折腾,直接与袁缺硬刚。 尽管雷震霆武功高强,可是相较于袁缺而言,差距立判高下,一直被袁缺压着打,状态显得十为窘迫。 不过这期间,山上的弓箭手也会瞅准时机放冷箭,还别说,他们的箭法极准,每一支箭射出都奔着目标而去,幸而袁缺他们这帮人个个武功了得,在击杀对战的黑衣人同时,更能顾及飞箭的格挡,但是冷若素的仅剩的那几个手下几乎就厮杀中丧命,有的也是中了飞箭倒下。 而很快场面之中便只留下了袁缺、贺莽、时不待、木凌风、杨紫梦、冷若素以及雪咏雪吟姐妹八人,不过此刻八倒是都是一把好手,手中的武器简直出手直接要人性命。 杨紫梦利用手中的大蛇尖牙也放掉了好几人,这样显得不够,便拾起一刀,一手拿刀一手拿牙,又是方才在洞中大战行尸走肉的架式,好不飒然。 最惨的便是那些死在贺莽、木凌风刀下及时不待狼牙棒下的,因为他们的武器之上淬入了血蚺之毒,只要一破肉那简直就是腐肤蚀骨,就算不会当场毙命,因为很快因为毒气腐蚀而痛苦入心而倒下。 在好几个回合下来,雷震霆明显无法摆脱袁缺的控制,他便尽可能趁机想溜开,所以一个虚招一晃,身子往朝着山上飞跃而去,袁缺哪肯放过他,便飞身而上,直接欲抓其后颈,可就是此时,突然飞箭如雨而来,直接射向袁缺。 袁缺此时不得不放弃雷震霆,身子一闪,便到了一面石头之下,躲过这一场箭疯雨,可是当他闪到一石头背闪射之时,竟然在百箭之中,顺手抄住了一支箭羽,就在雷震霆方要飞上落地之时,突然出手掷了过去。 只听得“啊”一声,雷震霆栽倒在地,原来袁缺掷出那一箭羽,有若弓弩射发般有力,箭矢直接插入其左腿小腿之上。 “大家尽可能自己找掩体,往我这边靠!” 袁缺看着下面的黑衣人几近被杀光了,若真是如此那么万箭齐发的时刻便到来,所以袁缺急着叫大家尽可能的快点找到掩体以避开箭阵。 大家都听得清楚,所以都往上尽可能地逼上去。 可就在此时,上面的箭如雨下,破空之声震耳欲裂而来,幸好大家动作迅速,直接往袁缺方位跃了上去,这里位置还有很多的石面可以作掩体。 可是冷若素因为最后不解恨,在一剑挥杀最后一名黑衣人的时候,还竟然愤怒地补了一剑,所以动作稍慢了一点,虽然也躲过了山上的箭雨,可未曾想后方的那里的箭也齐发而来。 依她的位置一贴石头,可以躲过山上的飞箭,可是后方追上来的箭是万万躲不开的。 “公主!……” 雪咏见此,忙扑了上去,挡在了冷若素的前面,“嗖嗖……”“卟卟……” 雪咏美丽的后背被射成了刺猬。 “姐姐……” 一声嘶喊尖叫,这是雪吟发出来的。 “雪咏……” 冷若素看着雪咏口吐鲜血,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冷若素推到一侧角,然后身体压在其身上作护盾。 “公……公主,不能……不能再护卫……了!” 雪咏气绝玉殒。 袁缺站在稍高一点,看着雪吟此时虽然在拼命的以剑挡着飞来的重重之箭,可是她见自己的姐姐已身亡,心中悲愤交加,自然气息全乱,如此下去,她也会被射死。 袁缺也是一气之下,看着身边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树,他抹过一掌,将树身生生震断,然后抄过断开来的整棵树身,突然飞身而去,很快便挡在了雪吟的前面,然后舞动着那整个树,便形成了一个强大旋流,将重重飞来的箭都搅得四下飞落。 贺莽、时不待、木凌风三人都效仿袁缺,砍下旁边的小树,便一起大舞着树身冲了过来,而且这时候四人的树身舞动,完全形成一道箭羽无法突破的墙,不管是上面身下来的重重箭,还是迎面而来的层层羽,四人飞腾挪跃,利用手中的树身旋动,形成一道吞噬的力量。 “姐姐,姐……” 雪吟轻轻扶着雪咏的尸体,伤心的花容洒满了泪水,可是可怜的雪咏再也听不见了。 “雪咏,你为了救我,不惜舍命,虽是主仆一场,有如痛失姐妹,我定要杀了这般恶贼,替你报仇!” 杨紫梦站在旁边,虽然也是伤心难过,但是她却一直护着冷若素与雪吟,因为时不时有乱箭身过来,杨紫梦便格挡开来。 眼见袁缺他们四人已舞动树身冲了过去,那帮人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四人几乎同时以树做武器冲进人群,那些人惨叫连连,瞬间倒地一片。 这个时候,丢树抡起武器,便大杀起来,此刻也顾不上累与不累了,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这股狠劲真的把那些黑衣吓到了,一个个吓得都丢了武器,不战都想转身跑去,可是哪有那么容易,贺莽他们几乎杀红了眼,兵器所过之处,无处惨叫不迭。 下面大约二十多人的黑衣人队伍,基本失去了迎战的力量,而上面的雷震霆看在眼里,自己腿上中一箭还痛得发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痛下命令,放箭! 再次箭雨齐落,袁缺将一人击死,然后以其人身作盾,挡着飞来的箭矢,而贺莽与木凌风由于有些顾及未来,贺莽左臂中了一箭,木凌风右肩处中了一箭,不过也没有影响他们的拼杀疯狂,就算不要命也不能放过一个人。 时不待狼牙棒顶住的腹部,尖刺入肚,直接把那些挑了起来,也作为挡箭的肉盾,贺莽与木凌风见箭矢太密,不得不停下来,也是举起两尸体挡在自己的前面作掩护。 而剩于的黑衣人,几乎全部被自己人的箭给射死。 如此场景,惨烈自然,可是山上的还有不知道多少黑衣人,但看得出来,如此密集的弓箭放射之下,也慢慢稀拉了下来,如此看来箭矢基本发射得差不多了。 这便是机会。 “木大哥,贺大哥,你们的伤势如何?” 袁缺关切地问道。 “小事一桩,不关紧要!” 贺莽豪气地叫出来。 木凌风也说没事。 “好,反正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殊死一搏,我们就冲上去!” 袁缺刚一说完,贺莽第一个把那被射进箭盾的尸体一丢,挥动大刀,大叫一声,便往上冲,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与恨意冲了上去。 由于一路上去,都是石头尖块,所以在这冲劲之下,定然施展轻功,一跃一闪,在怒火中带着小心,四人的身影如鹰一般腾跃而上去,一跃一隐,一隐一跃,慢慢冲了上去。 突然一股人待四人冲到一半之时,突然漫了过来,这下好啦,四人在这石头尖峰之间,灵活地运用地势,将冲下来的黑衣人进行了回击。 一场极为复杂多变的厮杀就这样更灵动的展开了,如此以来反而让他们的压力小很多,不必要硬刚上去,而是利用身法的腾挪,很轻易将冲上来的人给解决掉。 此时,杨紫梦也冲了上来。 冷若素带着一股子仇恨,雪吟也是满腔的悲愤,恨不得将这帮人碎尸万段方才解恨。 石尖之上洒满了鲜血,所有黑衣人几乎死得很惨,不是被撞在石尖之上破颅而亡,便是沾上那毒液之后惨叫翻滚摔了下去…… 冷若素与雪吟二人手中的剑,每刺杀一人,都会多在其身上划几剑,脸上都溅满了人血,虽然体力透支,头发凌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就是要将这些人杀光杀尽…… 袁缺的出手,几乎没有人能挡得住,他虽然手中也是拿着大尖牙,但是很少用,只要以其掌、拳、腿施展开来,几乎招招毙命,而大蛇尖牙划过,那便是破颈断喉. 一场豁命的激战下来,除了袁缺,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贺莽与木凌风在厮杀的过程,竟然在应急之时,拔出了射在身上的箭,也不顾那种撕裂肉肌的痛,直接将箭插入黑衣人的胸中。 冲下来的黑衣人被冲上去的八人,几乎全部杀掉,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尸体,而那引起石头之上尽是红色血迹。 这个时候,大家都体力难以维计,都轻得有些挥不动刀与剑了,可是凭着心中的那股气焰,还是直往上冲。 可是奇怪的是,当八人冲上去的时候,在一平台处,竟然空无一人。 雷震霆呢?还有那么多人呢?都去了哪里? 很明显,见到情势不对,溜之大吉。 这个时候,大家确定四下没有人了,便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梳理伤口。 袁缺一个个都看去问大家的伤势,不过一遍下来,还好,大家虽然都有不同的程度的受伤,幸而都无大碍,都是皮肉之伤。 就是木凌风与贺莽中了箭,而且中途拔出来之后还在用力,所以导致伤口拉扯过度,流血过多,几乎晕红了一大片。 袁缺也是累了,他站在这山上,然后看了下面的一堆堆的尸体,再看看身边这些伤痕累累的人,不禁唏嘘一声,随着冬寒的冷风吹过,更显得那么凄然。 袁缺再累也不能闲下来,他四下走了走,看了看,转了一圈,然后对大家说道:“天色已晚了,大家先在此歇一会,我去为你们采些药来,若不及时上药,伤口发炎就麻烦了!” 此时,贺莽他们都忍痛说要陪他一起去,袁缺哪可能让他们跟着去,叫他们好好休息等他。 杨紫梦想去,也被劝了下来。 “对了,大家不必担心,要知道我们袁兄弟从小在山中长大,对于山中求生那可是无人能及的!” 贺莽这时才明白过来,所以反过来安慰大家不必担心。 “是啊,当初我们来枭城的路上,被狼袭击也都受了伤,也是袁兄弟进山采了药为我们医治的,所以大家就安心地在此等着吧!” 时不待靠在一石头上,轻轻地抬起被砍了一刀的腿,然后去摸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老时,大腿挨了一刀啊?不严重吧?” 贺莽累着,却还是笑着对旁边的时不待问道。 “没事,起码没有你中箭的伤口深,都是皮外伤!” 时不待很坦然地回道。 木凌风看着左侧靠石头坐着的杨紫梦,然后很担心地问道:“杨小姐,没事吧……” 杨紫梦看着木凌风的一脸歉意,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便笑着回道:“没事,木大哥,一点小伤,倒是你,那一箭伤得不轻!” 木凌风强颜笑了一下,说自己没事。 不过此时大家都看向冷若素与雪吟,两人坐在一起,一脸的悲伤,尤其是雪吟,悲郁的脸上冷冷的凝固着表情。 “公主,没事吧?真想不到,堂堂的公主,竟然与我们出来受这样的苦!” 杨紫梦看着冷若素,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意。 冷若素没有表情地回了一句,说道:“出来看看世间的险恶,也不失为一种心性的历练,你这位大小姐不也是一样嘛,你经历的大风浪还少吗?” 冷若素虽然表情冷然,可是说话似乎比以前温和不少。 “雪咏她……” 杨紫梦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难过地看着一旁更加难受的雪吟。 冷若素轻轻抚摸了一下雪吟的肩,说道:“雪吟,若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感同身受之苦,需要释放!” 雪吟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对冷若素说道:“护卫公主本就是我们的使命,只要公主平安,一切……” 说到这里,雪吟的眼泪直接滑了下来,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冷若素轻轻将其抱住,此一场景着实令人动容。 让雪吟尽情的哭一会,缓解她心中的沉郁与痛苦,毕竟失亲之痛,难以平复。 待她哭了一阵之后,慢慢缓了过来,天色已染黑了。 “我看公主也是女中豪杰,一身侠气,武功也是相当了得,或许平日里尊身高位,身居王宫大院,未曾多见这生生死死的血腥场面,有如此经历也算是人生的一场历练吧,正如公主自己所言……” 贺莽此刻本想说一些宽慰的话,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与不对,所以说到中途便不再往下。 冷若素此刻很平静,也没有嫌弃贺莽的多嘴,而且回道:“贺大侠说得没错,不过这生生死死的江湖事,却是来得很直接,打打杀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倒快意,若要说江湖险恶怎么比得过朝堂的纷争暗斗!” 说到这里,贺莽笑了,时不待也笑了,木凌风也笑了,看来他们也是看透了这一层。 “公主所言极是,就拿我们在枭城做官的这段日子来说吧,我们所看到的朝堂险恶,那可是比江湖复杂得多,见证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手段与防不胜防的暗流!” 时不待由衷感慨,由感而发。 “公主,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木凌风神情极为专注,看得出来此事应该压在其心里很久了,此刻才敢开口。 冷若素看了木凌风一眼,说道:“木大侠,在寰城中早听过你的大名,你想问的我大概知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此行来枭城的目的?” 冷若素话很直,可是她说对了,让木凌风却有些不知所措了,而且冷若素现在跟他们之间的谈话未曾以公主自称,而是换成了“我”,看得出来,经历一场生死之后,那种心灵上的信任距离已拉得很近了。 “公主,木大哥所想问的,也是我想问的!” 杨紫梦补充一句。 冷若素迟疑一下,似乎想说又不想说,当她不知道要不要说的时候,此时袁缺从山里走了过来。 大家此心都把目光看向袁缺,只见他是“满载而归”,一手提着一捆的各种藤蔓及草木,看来这是药材,而另一只手提着两只兔子,一灰一白,不过好像是死了。 “哈哈,今晚有口福了,看到两只兔子,还别说,这折腾了这么久,肚子实在是很饿了!” 贺莽激动起来,这一激动,突然“咕咚”一声,竟然是他肚中发出来的饥饿讯号。 “天已晚,大家又受了伤,看来今晚便要在这荒野山林将就了,我也知道大家累了这么久都未曾进食,机缘巧合之下,在采药之时碰上两只野兔,看来是老天眷顾我们的赏赐!” 袁缺面上看过去也是极度疲乏,虽然天色暗沉,可是走近之后,大家还是看得到的。 不过,他又得为大家开始忙下面的事情了。 第291章 痛中慰乐 冬寒时分,犹入夜,山风吹过,寒意更甚。 大家经历了一场鏖战之后,本是大汗渗身,此刻静下来,在冬寒之中更显得冰冷,所以身子都有些吃不消,在发抖。 袁缺也顾不得疲劳,就附找了很多的干树枝,然后把火给点了起来,这样让大家尽可能近火边围靠。 当冷若素想起来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竟然栽了下去。 “公主,小心!” 雪吟忙去扶起她,可是当把手挽扶住冷若素的时候,突然惊呼起来:“公主,你受伤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伤在哪里?” 雪吟心急如焚,忙去查看冷若素伤在何处。 当她揭开冷若素那血迹已凝结最浓厚之处时,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公主伤到了大腿处,只是刚才她尽力以衣裳盖住,所以未曾让大家发现,可是这一起身,他的整个衣袖之上也沾染了血迹。 杨紫梦马上过来搀扶,然后看到了那伤口,裳裙之下被划破了很大一道口子,而轻轻一撩,依稀看到很深的很大的伤口,不过此时血已凝干。 “公主,你怎么伤得这么得,为什么不早说一声,快快快,赶快坐下。” 杨紫梦忙扶着让其在原地坐下,因为坐久之后,再起身必然是更难行动,拉扯伤口会更痛。 袁缺他们所有人都一惊,但是碍于男女有别,只能围坐着火堆边,而不敢侧面去看。 袁缺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没有正眼看她们,然后抽调几根烧旺的柴火在三位女孩子面前再起一火堆,然后去捡柴加火。 “公主,再忍耐一会,我这就去帮你们捣药!” 袁缺丝毫都不敢看冷若素她们这边,只顾着自己忙。 “袁缺,你快来看看公主伤得很重,看用什么方法能够不让她那么痛苦。” 杨紫梦也急了,因为她看到冷若素此时身子在发抖,看起来极为痛苦,看得出来她已是强忍着假装镇定,可是她还是掩饰不住这种疼痛的折磨。 “公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雪吟在一旁更加难受,急着都要哭出来了。 “可是,我……这……” 袁缺愣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忌什么啊,人命关天!” 杨紫梦急了,雪吟也是开始求袁缺。 “袁兄弟,事急从权,不必忌讳什么了!” 木凌风说了一句,贺莽与时不待叫赶快过去看看。 袁缺没办法,然后走过来,蹲在冷若素跟前,看着冷若素脸色发白,唇间扯动,脸上冒着汗,看得出来极为痛苦。 “公主,恕我失礼了!” 袁缺慢慢揭开冷若素的初摆,依着那破口之处,借着火堆之光看到了一个血口,血口果然很深,也很长,虽然表面有血凝之状,可是痛得抖动似乎有崩开迸血的可能。 “贺大哥,赶快把你的蛇胆割下一块让公主食用。” 袁缺看过之后,马上站起来,先是拾起杨紫梦身边的刀,快步走到贺莽身边,贺莽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包布,然后袁缺轻割下一块血胆外皮肉,快速又回到冷若素身边蹲下。 杨紫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袁缺如此果断,仰慕的眼神更是一刻都未曾离开。 而这一切冷若素也是在痛苦中看在眼里,此刻袁缺将那一块蛇胆肉递到她嘴边的时候,一种极为感动的眼神温柔地投了过来。 “公主,先忍一下,这肉有些大,也是极难下口,不过眼下你必然要吃下,因为这对你的伤口有极大的好处。” 袁缺把肉已送到了冷若素的唇边,冷若素轻轻地张开嘴,然后慢慢去咬住那肉,强忍着那种恶心感,强力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袁缺轻松的笑了笑,说道:“精华萃练的蛇胆,不仅有提高修为的功效,更是治伤医病的稀世良药,公主先忍耐一会,我现在去捣药,敷上药消了炎止了痛更好得快些……” 袁缺这样的宽慰,让杨紫梦似乎有些吃醋了,忙说道:“那赶快去捣药吧!” 袁缺给了杨紫梦一个很奇怪的眼神,然后很无辜的起身离开,拿起一捆草药去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块开始弄药。 “杨小姐,把你那把干净的刀递过来给我一下!” 时不待不方便转身看,杨紫梦知道大家都是君子,自己忍着痛把刀递了过去。 “大家都饿了,看着袁兄弟忙前忙后的,让人心里怪难受的,那么这野兔就由我来为大家烤吃吧!” 时不待受伤轻一些,而且刚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也缓了许多,所以便跟袁缺各有分工,开始忙活。 客气的话大家就不必说了,都看在心里,也感激在心里。 忙碌了一阵,袁缺的药也岛好了,虽然冲得不是很细很烂,不过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毕竟条件有限,所以叫大家担待些,但他说这效果绝对没有问题的。 贺莽说道:“那是,袁兄弟的药我们是试过的,当时被狼抓伤都能药到伤去,更何况这种刀箭之伤,那不是更平常!” 袁缺手上先拾起一团药,然后看了看木凌风与贺莽,他们俩都以眼神示意,叫他先给冷若素去涂上。 袁缺来到冷若身边,蹲下,然后愣住了。 “怎么啦?上药啊!” 杨紫梦急了。 “要不你来为公主上药吧,我这不方便……” 袁缺实是有些为难。 “我怎么懂这个,我要你让你上药,你就上,我来为你打下手!” 杨紫梦果然非寻非女子,而且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受伤,更是完全没有考虑其它。 袁缺轻声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只是做了一动作,意思是说让杨紫梦把冷若素的裙罗掀起来,要不然是无法把药准备涂均的。 杨紫梦明白了,瞪了袁缺一眼,也是无奈,然后看了冷若素一眼,这对一个女孩子而言可是非同寻常的大事,因为肌肤呈于一男子面前,这可是莫大的羞耻。 冷若素其实也明白了,她吃了血胆肉之后,似乎缓解了不少,然后轻声地说道:“来吧!” 杨紫梦与雪吟二人每人执一角,轻轻地撩起了冷若素的裙罗,然后露出了洁白的长裤袜裹,而那洁白的袜裤上方,也就是大腿的伤口处已是血染赤红。 袁缺终到了那血口了,可是这样还是不好涂药,便轻声地对旁边的雪吟说道:“雪吟姑娘,麻烦你把那伤口处再把裤料再割宽大一些。” 说到这里,杨紫梦看了袁缺一眼,因为冷若素这样的情形之下已让一个陌生男人看到,那已是极为不雅了,再割开一些…… 雪吟自是不敢,便看向冷若素,冷若素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有些害羞之感,然后把头侧向一边。 雪吟轻轻用手中的剑再割破裤袜缺口,冷若素那雪白的大腿肌肤隐约可见,只是伤口有些大,都被血渍布满了。 袁缺轻声说了一句:“公主,刚开始会有点痛,请忍耐一下!” 袁缺便将手中的药依着伤口涂盖了上去,冷若素全身一抽抖,“啊!”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紧紧抓住杨紫梦的手,看来真的是被药刺激得很痛。 袁缺手指在伤口处轻轻将药抹匀,轻轻的涂着,他的手指很自然在这一过程中定然要接触到冷若的肌肤,冷若素再次紧张抽抖,不知道是痛还是紧张……但是脸色却有些泛红,似乎有些难为情。 “好啦,公主,先安心地休息,若是过了今晚未有不适感,那么就无大碍了!” 袁缺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杨紫梦与雪吟说道:“你们俩伤了多处,幸而都是略轻皮外伤,只要上点药便很快没事的,等我,马上为拿药过来。” 袁缺走过火堆的时候,见到木凌风与贺莽还有时不待都看着自己的笑,而且嘴里也在动。 “三位哥哥,你们这是……” 贺莽咽了一口东西,说道:“听你刚才一说,这蛇胆乃稀世奇药,我们不是受伤也不轻嘛,所以也割下了一片吃下去,果然挺有药的,现在还真没感觉到痛了。” 原来他人三人也割下血胆肉吃了进去。 “不过,袁兄弟,你还别说,自在洞中吃了这蛇胆之后,感觉整个人真的精力似乎提升了不少,感觉内力极为充沛,而且那种耐力更强大了,似乎真的有提升功力之效。” 时不待一边烤着兔子,一边很有感触的说着。 木凌风跟贺莽也是都附和着时不待的说话,都感觉到了功力的提升,问袁缺是不是他们心理作用。 袁缺说道:“定然不假,这血胆不知道他们经过多少精华萃炼而成,其蛇胆功效异于常态,每一块肉都是具有助修丹药之功效,东西是好东西,可不能多吃,要适可而止,都是有一个过程!” 袁缺说罢,轻笑一声,然后再去石头上抓了一些药渣,走到他们三人面前说道:“你看你们又吃了蛇胆了,虽然贺大哥与木大哥箭伤很重,稍后再为你们上药,姑娘优先!” 三人意会的笑了笑,叫他赶快过去。 袁缺刚走过去,他不知道该为谁先上药。 “袁公子,我就几处轻伤,把药给我吧,我自己来涂就行了!” 雪吟很是识趣,袁缺也不好说什么,然后便把手中的药渣分了一部分给雪吟,雪吟便自个儿撩起伤口处把药学着刚才袁缺的样子涂抹着。 袁缺刚看向杨紫梦,谁知道她的动作快得很,竟然将左肩的衣裳扯到一旁。露出了雪白的肩肌,尤其她的玉颈此刻全裸露在袁缺眼皮底下,而那伤口就在左户往下一些,有一道刀口,也流不不少血。 冷若素看着杨紫梦刚才扯衣的动作,简直惊呆了,瞪大眼睛莫明其妙地看着杨紫梦,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完全一脸惊谔。 袁缺马上侧过面去,不敢正视。 “快点,很邦我把后背的伤涂上,手上的我自己涂,快点,很冷的,好吗?” 杨紫梦急着叫袁缺赶快过来为她涂药。 可是袁缺有些无法正视,又是迟疑一阵。 “行啦,别磨蹭了,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身子……” “啊……” “啊……” ……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然后又装假若无其事地忙活手中的事情,贺莽他们实在忍不住偷偷地在笑。 冷若素轻轻叹了一声,对杨紫梦说道:“我们的杨大小姐,真是多日不见,竟然如此豪放,能不能矜持点……对了,他真的看过你的身子?” 此话说得极为小声,袁缺当然听不到。 杨紫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感觉到害羞,反而泛起幸福之意,对冷若素抛去一个骄傲的眼神。 袁缺没办法,想不到杨紫梦竟然如此说话,她怕她再受什么刺激乱说话,便忙蹲下去,然后侧着脸,把药涂了上去。 “你不把伤口周边抹匀吗?” 天啦,袁缺听到杨紫梦这么一说,简直无言以对,冷若素不禁啧啧摇头,都不忍看下去听下去了。 袁缺便用手指轻轻为其上的药抹了几下,然后迅速为杨紫梦把衣裳扯了上去。 袁缺转身走去,然后安静地拿着药渣来到贺莽与木凌风身边,两个大男人,把衣角扯开,让袁缺为其好好地上药。 上好之后,贺莽假装很痛苦地说道:“袁兄弟,好痛,能不能为我把药抹匀!” 袁缺知道这是贺莽在故意学杨紫梦逗袁缺,只是笑了一下,不作声地再去拿药渣,然后每人手上分一些,叫他们自己敷上。 袁缺如此来回折腾,此刻又累又饿,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都忙叫他坐下来休息一下。 兔肉烤好了,时不待扯了一个大兔腿递给袁缺,说是为了感激他,让他赶快吃下去。 袁缺叫时不待先给三位姑娘送去,时不待知道袁缺的脾性,所以只能先把一只烤好的兔子递到杨紫梦她们那里。 而另一只兔子,他们四个大男人分食。 大家都饿了,都吃得津津有味。 冷若素贵为公主,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或许真的人在最饥饿的时候进餐,再平常的东西便成为人间至美之味。 不过她们三个女孩食量不大,所以冷若素特意把一大兔腿叫袁缺吃,袁缺在大家的共同劝说下,也不要拒绝。 不过当他接过冷若素手中兔腿的时候,看到冷若素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杨紫梦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但是也不好直接说。 待大家吃好之后,袁缺叫大家休息,然后自己去再拣些柴火过来,把火烧旺些,就在此过夜,一切等到天明再说。 待袁缺去到不远处拾柴火,杨紫梦看着冷若素,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笑了,然后说道:“看公主这样子,好多了,袁缺的药还真有效!” 冷若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哎,我的公主殿下,我想问问你啊,你觉得袁缺这小子怎么样?” 杨紫梦这话问得有些神秘。 可是冷若素毫不犹豫地轻声答道:“这小子不错,英气俊朗,武功无双,似乎无所不能,还能会照顾人……” 杨紫梦听冷素这么一说,当然觉得很骄傲,毕竟自己喜欢的男人被别人这样夸,再者她自己袁缺也是对自己有那一份情的,可是另一层面而想,杨紫梦便心直口快地悄悄地问冷若素。 “公主是不是也对他有好感了?” 被杨紫梦这一突如其来的问话,并非让冷若素吃惊,反而很平静地说道:“这样的男子谁都会心动,只可惜他已是我们杨大小姐的人了,谁也抢不走的,更何况,我们杨大小姐的身子都让人给看了……” “公主,这这……” 此时的杨紫梦才知道羞了,不过羞中带着很幸福的快乐。 “不过,妮子,本公主可提醒你一句,你可是要想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好姐妹,你无论做什么我自是会支持你,你有你选择幸福的权利,但是有些事情却是身不由己,你我都无法左右的……” 冷若素没有再说下去,这个时候杨紫梦脸色突然暗沉下来,一脸难受的样子,似乎翻起了极为不开心的心事。 “公主,你既然都说了,我有我追求自己自由的权利,所以我会义无反顾的坚持我自己的选择。” 杨紫梦虽然语气坚决,但是看得出来有一些底气不足。 “袁缺应该不知道你的事情吧?” 冷若素与杨紫梦靠在一大石上,头顶着头,这样轻轻地窃窃私语,旁边的人一时听不见。 “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的事情,此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我不在乎最后的结果,我只相信我心中的选择。” 杨紫梦眼神很笃定,闪着光,映着火堆,照得更亮。 第292章 野外权贵 袁缺拾来大把的干柴,把两堆火都添旺了。 “袁兄弟,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虽然那雷震霆他们是突然溜掉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卷土重来,或者带来更多的人,不可能就这么甘心的走了吧?我总觉得心里不踏,总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贺莽捂了捂自己的箭伤口,看起来有些痛,不过似乎已缓解了好多,但是他的神情之担忧可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我也总感觉此刻不宜久留,可是大家眼下都有伤在身,这荒野深山的,再赶路还不知道方向,所以大家还是提高警惕。” 时不待看了看大家一眼,然后把目落在袁缺身上。 “没事,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了!” 袁缺本来想蹲下来,但看其神情似乎却在凝神细听着动静。 “袁兄弟,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木凌风见袁缺神情,便急着问道。 袁缺点了点头,不过为了让大家不是那么紧张,轻松地笑了一下。 但是大家都警觉起来,立马各自都拿紧自己的武器。 “来了好多人!” 袁缺转过身去,望向山林之中的黑暗深处。 “大家先坐下来稍安勿躁,待我前去看看!” 袁缺特别交待一句,本来极为疲乏的身子想坐下来休息的,可是一听到有动静便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家还来不及叫住袁缺,待他消失之后,各自安定的坐着,不过手里的武器可是握得很紧的,都盯着黑暗之中袁缺消失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大家似乎都听到了动静,是丛林之中拔乱的嘈杂之声,偶尔还有人声,声音就朝着这边过来的。 远远的,大家看到深处的黑暗之中似乎有火光亮起,依稀点点,还不少,如此看来来人还真不在少数,看来一场恶战再所难免了。 “大家赶快把火堆灭了!” 杨紫梦急着对大家说道。 “不必了,来不及了,我想他们已远远瞧见我们了,怕什么,地狱之中走了一遭,还怕什么,他爷爷我就烤着火坐等他们送命来!” 贺莽拿着刀,竟然在火上来回过涮,一副极为成竹在胸的凛然之貌。 木凌风与时不待也一样,淡然坐在那里,笑着看看从黑暗深外慢慢移动过来的零星。 雪吟忙站了起来,很警觉地横着剑挡在了冷若素前面,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可是冷若素却是淡然得很,从容地说道:“不必紧张,说不定是自己人?” 她说着,然后捡起一小枝柴丢进了火堆里,她根本连看都懒得看那慢慢逼近的事物。 “自己人?!” 大家几乎同时叫出,看着冷若素,都是茫然疑惑。 冷若素点了点,看她的神情,感觉比原来状态好多点了,看来是药力起了作用了。 “我说公主,难不成这是你安排的后援吗?” 杨紫梦此刻宁愿相信是真的,所以才想更坚定的问清楚。 冷若素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再泛起一丝不知所谓的笑。 声音越来越大,人群也越来越近,忽然之间,一群劲衣壮汉相继腾跃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来的人还真不少,少说也有几十号人,个个手拿武器,而且阵形严谨,丝毫不乱,看起来有训练有素。 雪吟见到这些人,忽然笑了起来,竟然放下剑,那种高兴劲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冷若素头都不抬。 “公主,真的是自己人,太好啦!“ 雪吟忙收起剑,而那些人见到冷若素,忽然齐刷地单膝跪地,以刀剑支地,向冷若素行起了大礼。 “见过公主!“ 这声音简直在这深夜荒野之中足以把一切野兽给轰走的震撼。 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更是惊诧莫名,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冷若素扫了一眼那些人,然后不冷不热地说道:“不必行礼,都起身吧!“ 此时杨紫梦却好似极为害怕的样子,她眼神都不敢看这些人,好像在有意无意的闪躲什么。 冷若素看着她这样子,不禁冷笑一声,说道:“我说杨大小姐,你怕什么?不用怕了,他必然来了!” 杨紫梦一惊,便扭过头来往人群之中看去,看得出来这是鼓起了勇气而望的,而且是故作勇敢。 不过,她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异常,所以紧张神情慢慢放松。 杨紫梦正要露出笑意之时,突然感觉一个身影到了她们面前,她慢慢抬起头来,突然看到一张英雄霸气的脸,此人英武不凡,傲挺挺地站在冷若素与杨紫梦面前。 “紫梦!” 多么亲昵的称呼,可是让杨紫梦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既胆怯又难为情的抬起了头看过去。 “王子殿下,你……你怎么来到此地?” 杨紫梦说话都有些不顺溜了,看起来极为紧张。 “我的好哥哥,你眼中只有你的紫梦,你就毫不关心你的妹子受了重伤吗?” 冷若素呶了呶嘴,一脸的不开心。 “妹妹,你怎么啦,哪里受伤了,让哥哥瞧瞧!” 那英雄的年轻人忙蹲了下去,关切地问冷若素,可是眼神一直还往杨紫梦身上流连。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眼中哪还有别人,真是气死我了!” 冷若素虽然嘴上这么说,看到眼前之人,心中还是有说不出的欢喜,因为她真的感觉在绝望之中看到了光明。 贺莽他们都看了过来,静静地坐在火堆旁看着这帮来人,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位高大英雄的年轻人竟然对冷若素与杨紫梦如此的小心翼翼,都有些吃不透。 但他们知道,这帮人定然是寰城来的人,而且看其锦衣劲装的,像是兵甲却又不似,个个极为英气逼人。 “哎哟,冷阙,你弄疼我了,放开你的手!” 冷若素突然冷不丁痛苦的叫了一声,因为那人的手关切地想问她伤在哪里,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腿扯到了痛处。 没错了,原来,这位便是寰城的王子冷阙,冷若素公主的哥哥。 木凌风真是大惊之余,看了看贺莽与时不待,他们俩也是奇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听到“冷阙”二字,他们都听杨紫梦说过。 “你便是冷阙?!寰城的王子!” 贺莽不禁意脱口而问。 “大胆,找死,敢直呼我们王爷的名讳!” 突然在冷阙后面的两位冷峻而威严的侍卫双剑齐来,不由分说,直接刺了过来。 贺莽有些措手不及,举刀便挡,时不待也就近,举起狼牙棒,二人之人挡开了刺来的双剑。 杨紫梦急了,叫大家停手,说是自己人,可是那两位侍卫刚才一击不成,似乎心中窝火,挺剑再来,没办法,带伤的贺莽与时不待只能强硬抵挡,打了了起来,此二人武功极为了得,尤其双剑使得真是威力无穷,见贺莽与时不待带伤处了下风,木凌风也是强忍伤痛参战进去。 木凌风与贺莽本来箭伤很深,由不得大动作,所以极为被动,眼看这般打起来,任杨紫梦怎么叫唤,他们都停不下来。 “王爷,快叫他们住手,别打了,自己人!” 杨紫梦急了,有些求这冷阙的意思。 可是冷阙只是笑着看着杨紫梦,也没有叫手下住手的意思。 “紫梦,小王我容不得外人的存在!” 冷阙脸上虽然泛起的笑意,却透着无比的冷傲与狂妄,看来他就是想让自己的手下的两大高手直接杀了贺莽他们才好。 黑夜之中,一个黑暗闪来,带着超强的劲风袭来,突然听得那两名侍卫的剑被震得脆响,他们握住的剑差点脱手而去,而待他们看到眼前突然闪出的人影之时,二人已被一道强大的掌风震退了三丈开外,直接撞向了后面其他人。 此时二人哪里服气,再次挺剑而来,可是双剑闪电般并列刺过来的时候,却被那人一个雷霆般的身法,直接切到了他们俩的手腕动脉之上,剑已脱手,不知道何时,剑已到了那人的手里,当看清楚的时候,他们各自的剑已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若是轻举妄动,必然血溅当场。 二人震懵了,刚才的那股杀气荡然无存,这才看清楚,原来眼前出现一张俊朗的少年之脸,此人不是袁缺还能是谁。 贺莽与木凌风刚才动作太动,又拉扯到了伤口,忙痛苦的再次坐下,很淡然地烤火,他们才不管袁缺这边打得怎么样呢,因为他们知道袁缺一到,这些人别想有什么嚣张之气。 后面的大众队伍都举着武器想冲上来把袁缺团团围住。 “行啦,不想死的都退下吧!” 冷若素瞟了袁缺一眼,刚才袁缺的出现与如何迅速制服那二人尽然看在眼中,不禁泛起了笑意。 “你是什么东西?” 冷阙一脸狂傲,眼中放出了利剑,直接将袁缺刺得满身无遣。 袁缺连正眼都没有看冷阙,只见他突然手法一变,手中的两柄剑的剑锷往前一磕,直接把方才二人冲顶再次退了几步,然后把剑扔了过去还给他们俩。 “你定然不是东西!” 袁缺双手一背,斜视了一眼冷阙。 或许冷阙贵为王爷,从小到大都是高高在上,万人景仰,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一气之下,突然并起双掌,直接切向袁缺侧腰与侧面,这是上下其手,直接将其封住,从这一出手可以看出来,这冷阙也非等闲之辈,此掌法与掌力果然非同一般。 掌风急进,暗涌狂袭。 只可惜当他的掌风刚至,却是击了一个空,袁缺的人轻轻移动,身子便侧躲了过去。 冷阙当然心中大怒,于是暴击而起,一定要将袁缺拿下或击倒,或许连将其击毙的心都有。 于是,拳风掌劲,开始与袁缺打了起来。 冷若素却仰靠着石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叹气,一点不紧张,一点也不担心,就这样看着他两位英气勃发的男子如此斗起来。 “公主,你快叫他们停下来啊!” 杨紫梦急了。 “若是有人打输了,自然会停下来,我倒是要看看,自称打遍寰城无敌手的王爷,与这号称打遍枭的英雄哪个更厉害,哟,小妮子,你还别说,你看看,他们为了你,提前打起来了,精彩!” 冷若素竟然慵懒地说着这半开玩笑的话。 大家都看在眼中,两位俊秀的年轻人,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还别说,这冷阙武功还真不是盖的,这拳脚之功炉火纯青,而且内家功夫也是修为颇深,若是放眼江湖上,哪也是高手之列。 只可是他碰到的袁缺,尽管他武功再高,在袁缺面前强攻了数十招下来占不到一点便宜,而袁缺一直拆防,或许有三分让,七分看,待他心绪稍急乱,看清其招式之后,便开始反击。 冷阙折腾累了半天,毫无半点进展,竟然脚一勾起火堆中的一烧得正旺的粗木柴火,以掌力推向袁缺,这一招很毒,若是点中,那袁缺不重伤也得被烧酌。 袁缺扬起一脚,踢向冷阙的下腹,冷阙身后往后一缩,可是袁缺这一脚是虚招,实则是踢向那柴火的,柴火在空中一盘旋,发出呼呼呼的火苗破空声音。 当冷阙自知略失进攻先机之后,还是抢步向上,想摧动那柴火袭向袁缺,可是当他欲抢步上来的时候,袁缺掌风带动那烧得正旺的粗柴火,直接压了过去,冷阙竟然扬掌硬击过来,似乎想以火直接压过去袁缺,料袁缺根本就不会想到他这么硬实的一手。可是当冷阙的掌风压来之时,袁缺的掌风顶了上去,直接接着他的掌风,双掌一击,一股强大的劲力四起,周边的人都感觉到了那股力量,可是冷阙竟然被袁缺的一掌直接震退后仰,差点没摔倒,还好被刚才那俩侍卫扶住。 可是冷阙刚被扶稳,只听得“嘣”一声,冷阙大叫一声又被击退了几步,这一次是压着后面的人齐退的,可见这力量之大。 原来袁缺顺势将那火烧粗木直接击向了冷阙的胸口,火一击中,冷阙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罡气透过身体,而后面的那些人却纷纷后退倒去,而自己却只是看到胸前的锦衣着了火,然后火烧之粗柴掉在地上。 冷阙忙用手扑灭胸前的火苗,然后双手捂在胸前,额前的冷汗瞬间早了出来。 然后他吃惊的看着袁缺。 冷阙的心冰冷的,比起刚才狂热的怒火,此刻几乎带着几份害怕,他惊怕地看着袁缺,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竟有如此神奇之功法,刚才那股携火之力击中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可以控制得了力道,控制住不在自己的胸前迸发,而穿透自己身体而暴发冲击力,这种隔物打物之法,需要何等的修为方能实现。 冷阙有些后怕是真的,因为若是刚才那一击的目标直接落实在自己的胸前,那些刻胸腔必然被震碎暴毙了,何止只着了一点火苗,看来袁缺是有意手下留情的。 杨紫梦被惊呆了,而冷若素也被吓到了。 她们借着火堆大火光看得很真切,若不是袁缺手下留情,冷阙必死无疑。 此刻,她们都明白,袁缺只是想给冷阙一个教训,并非要取他性命,似乎也是想杀杀他的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 “竟然出手伤我们王爷,大家一起上,把他给剐了!” 一个侍卫再次举起剑,发出号令,准备叫所有人一起上,势必欲将袁缺给灭了。 “住手吧!” 冷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很无力地下了这个命令。 “哥,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冷若素知道袁缺手下留情,冷阙只是被震吓到而已,并未受多大的伤,所以故意这样问道。 冷阙没心理会自己的妹妹,他冷冷地打量着袁缺,袁缺也正颜地看着他,就这样彼此打量着,眼神之威,不遑相让。 “这世道真是乱了,原本以为什么公子王孙的都高居庙掌不染人间烟火的,想不到在这荒野山林里竟然又有公主又有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下大乱了吗?简直匪夷所思啊!” 贺莽看着冷阙的狼狈样,虽然伤口还在痛,可是忍不着揶揄一顿。 贺莽的话,此刻他们都不会放在心上,都是众目盯向袁缺。 因为刚才一轮番的打斗,冷阙的人都知道了他们所面对的这位年轻人不简单,武功之高无法撼动。 “你是什么人?” 冷阙终于说话了,直接问向袁缺。 “山野小子,不必知晓,何须知晓。” 袁缺也是没有好声气,转身便去看贺莽与木凌风的伤势,问可有损严重。 见到贺莽与木凌风没有大碍,袁缺就着时不待旁边坐了下来,眼神看向火堆,脸上很平静。 看得出来,袁缺很累了,因为连番折腾下来,忙上忙下没有间断过,一刻都未曾休息,此刻坐下来烤着火,他感觉心里很放松,其它一切都不想理会太多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么些人在这里,是好事,绝非坏事。 3di?t??? 第293章 笃信情坚 冷若素见冷阙一肚子憋屈,但是怒压心间,却又不无奈何的样子,不但没有担心,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笑的时候,还不忘看着身边的杨紫梦,然后咬耳朵轻轻说道:“看到没有,我那不可一世的王兄,你最怕见到的玉面魔,如今被你的袁缺教训了一顿,你说我是开心呢,还是难过呢?” 杨紫梦瞅了冷若素一眼,说道:“我说公主啊,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就没有一丝担心吗?” “一切相安无事,担什么心啊,难不成此刻你担心我那哥啦,是不是危急时刻见真情啊?” 冷若素如此嘲笑一番,杨紫梦瞪了她一眼,不想再说什么了。 “我说王兄,我的好哥哥,别站在那里啦,天冷,快过来火边!” 冷若素此刻似乎精神状态好多了,说话的声音都显气韵。 “她是谁?” 冷阙走了过来,看着冷若素与杨紫梦二人,一脸不悦地问道。 “他叫袁缺,我说王兄,哥,别再置气了,今日你算是遇到高手了,能输给他不算丢了你的份儿!” 冷若素在着石背慵懒地说着。 “袁缺,原来他就是袁缺,传言枭城最近出现一名年轻高手,原来就是他啊!” 冷阙竟然听过袁缺的名字,他在惊讶的同时,更有些不相信,便侧过面再次盯着袁缺的背影。 贺莽也一侧面,笑着看向冷阙,说道:“我说寰城的小王爷,看来我们袁兄弟的名气已传到寰城啦,竟然连你们王族的人都听过兄弟大名,骄傲,自然骄傲。” 贺莽这一说,冷阙白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走到杨紫梦的身边,然后慢慢蹲了下来。 杨紫梦一脸的不适应,全身紧张起来,她竟然都害怕看冷阙一眼,然后忍着伤痛站了起来,然后抛下一句:“小王爷,你跟公主聊事情,我就不在此影响了!” 杨紫梦竟然欲朝袁缺走过去,可是刚走出两步,突然她的手被一双孔武有力的手给抓住了。 “紫梦,你去哪里?” 冷阙趁杨紫梦毫无防备之际,抓其手一用力,杨紫梦一惊之下,想反扭脱,可是扯动身上的伤,力未曾用上,便身子倒了下去,而此时冷阙一个极为潇洒的英雄抱,将其搂在了怀里。 杨紫梦迅速想站起来,可是却被冷阙强压得不能动弹。 “你给我放开!” 杨紫梦被迫之下动了武,可是被掌控得有些死,施展不开,即使出手也被冷阙一一压住。 “冷阙,你放开!” 杨紫梦愤怒了,此时直呼其名字,声音极为厌恶。 正在冷阙喜笑得意之时,突然一只如钢铁般的手扣住了其揽抱杨紫梦的手,一阵强大的痛感让其一松脱,进而反手劈了过来,可是手刚扬起,杨紫梦被揽了过去,而自己的右手肩中了一掌,只听得“咔”一声,冷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推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而此时他的手上瞬间围了上来,挡在了冷阙前面,然后围了上来。 袁缺把杨紫梦揽在怀里,杨紫梦顿觉安全感十足,而且一脸的惊吓之后变成了幸福的欣然之笑。 可是冷阙的手下都冲了上来,举起刀剑便围攻起来,可是那些人一冲上来,便被袁缺单手一股强劲便推翻几人。 “住手,别再打了!” 此时冷若素坐直身子,有些差急地,又有些气愤地喊道。 那些人都暂停手了,不过刀剑横前,一股子杀气满溢,太多人脸上写着不服气。 可是被冷若素这一声喝止,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此时贺莽、木凌风已带伤与袁缺站到了一起,时不待更是狼牙棒举着随时准备开打。 如此双方紧张局势一触即发。 “想打架,是吧,还王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做禽兽行为,真是令人发指,我呸!” 时不待舞了几下手中的狼牙棒,气得满脸通红。 冷阙此时左手捂着右手肩,很痛苦的样子,他试着想用力,可是右手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来,看来他右臂脱臼了。 还别说,这冷阙竟然去顺着旁边一个高的石头处,试着想把右手支起来,想自己把脱臼的地方恢复到位。 “若是你想自己复位,那你的右臂便废了!” 袁缺看到了,不冷不热地丢过去一句话。 冷阙似乎也知道情况,因为他自己认为应该是被袁缺刚才一掌之力震得脱了臼,但是又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冷阙也感觉得到,袁缺当时击他那一掌的力道控制得很准,看来这里面的文章他一时解读不透。 冷阙迟疑了一下,放弃了,此时他竟然不敢了,他认为袁缺没有说假话。 “叫你的人退下去!” 袁缺揽着杨紫梦,杨紫梦贴着袁缺,听着他说话,看他说话的那种表情,简直心里美滋滋的仰慕着。 冷阙没有说话,毕竟原本已是搞得颜面尽失了,还是冷若素叫这帮手下都退了去。 袁缺此时才放下杨紫梦,还轻轻将其扶着让她坐在他们那堆火旁边烤火。 杨紫梦哪里觉得冷,全身都充满着暖意。 袁缺走了过来,一脸的严峻,对冷阙说道:“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我不管你是什么王子,但起码先得做个人!” “你……” 冷阙侧面怒视袁缺。 冷若素也是一惊,此时看着袁缺那般冷峻,这或许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这般模样,感觉眼前此人果然英气不凡,虽然他是在骂自己的哥哥,但却未能带动心中的怒火,反而却有另一种心里波动。 “王兄,你就迁就一些,别再跟袁缺逞能了,快叫他为你调好吧!” 冷若素此刻竟然向着袁缺说话。 但是冷阙也是敢怒不敢言,强压着心中的不痛快。 “这小子太嚣张了,王爷,要不我们把它都杀了吧!” 其中一名手下也是百怒于内心,竟然主动上来请缨。 “杀杀杀,杀谁啊,你们杀得了他吗?你们是想让王爷的手废掉吗?别在此添乱,滚下去!” 冷若素此时火气上来,直接把这人喝退了下去。 冷阙不作声了,也没有什么表示,慢慢转过身来,眼神慢慢放下了仇意,看起来很前苦,左手一直捂着右肩处。 “袁缺,快为我哥把手调过来!” 冷若素知道自己哥哥的个性,所以没办法,只能自己出马为其说话好,不过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若是换作平时,换作一般人,她也是急暴公主脾气一来,六亲不认,可是现在面对袁缺总是动不起来火,变得温柔了好多。 袁缺走了过去,手刚一触碰到冷阙的手,他下意识地竟然有些紧张。 袁缺把他的右臂轻轻提起,然后并起掌力在其右肩之上摩了一圈,然后用力一按一拍,冷阙痛得冒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此时他怒目再瞪,他此时认为袁缺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袁缺一声喝道:“别乱动,这只是第一步!” 突然听得一声“啊”,冷阙大叫出来,随着一声“咔”,袁缺将冷阙的右臂一曲一提,然后转身便走了。 冷阙试着放松,然后去调动右手,竟然恢复了如初了。 看着袁缺就着杨紫梦身边坐下来,若无其事的烤着火,而杨紫梦却故意将自己的身子靠在袁缺身上。 这一下,冷阙算是彻底明白了,一脸的难受与不爽。 而此时冷若素见此情景,脸色也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她便叫自己的哥哥挨着自己坐下来烤火。 “妹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毕竟是枭城地域!” 冷阙小声地对冷若素说道。 “我知道,可是眼下荒野之中,深夜无光的,再加上我伤得还有些重……” 冷若素说着,眼睛便看向袁缺,而杨紫梦就这样一直依靠着袁缺,她的眼神之中莫名的游离起来。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你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阙虽然脸上再问正事,也是一样忍不住看向袁缺那边,表情甚是压抑。 “本来一切还算顺利,可是中途出现了大的变故,一切都乱了,所以我再令人传信回去。但是我没有想到,哥你竟然亲自来了,你可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一件事情!” 冷若素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只要身边的哥哥能听见就行。 “没事,我早有安排,后面还预留了很多兵马,所以眼下我们尽管离开这里,从长计议!” 冷阙说到此时,很干脆,站了起来,然后看向旁边的雪吟,说道:“雪咏雪吟……嗯?雪咏呢?” 这个时候冷阙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雪吟脸色沉重,极为难受,忙回应道:“王爷,雪咏她,她在下面……”还没有说几个字,泪水滑了下来,悲痛起来。 冷阙还真走到这山台边缘处往下看,虽然夜色深暗,可是借着两堆火光,还有自己带着的人手上火把之光,朦胧之中依稀可以看到山腰间横尸满满,再往下似乎也是堆满了黑色的一团一团……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你们遇到了什么人?” 冷阙这句话说得有些大声,既是问冷若素,也似乎问向袁缺他们的。 冷若素说道:“是幽冥教的人!” “幽冥教?!” 冷阙一脸震惊! 看着冷若素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表示肯定,冷阙神色有种莫名的惊讶,只是轻轻自言一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的派系,怎么到处都有他们的人!” 说罢,便下令下去,准备离去,而自己叫雪吟跟自己把冷若素搀扶了起来,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哥,这是……” 冷若素不知道是不愿走,还是有伤在身不方便走,表情很是为难。 此时,袁缺他们见在命令之下,那一大群人便开路往山中走去,而一部分人在等待冷阙他们。 “小妮子,你不跟我们走吗?要知道往下每一步都无法预料,你看……” 冷若素看着杨紫梦说的。 杨紫梦走了过来,说道:“公主,你先回去把伤养好,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回去!” 冷若素笑了笑,这笑中内涵很深,不过也挺复杂的,也顺着看了一眼袁缺。 “杨紫梦,真没有想到,小王我对你一番心意,你却如此这般,但是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你好自为之!” 冷阙此话一出,扶着冷若素便走去,瞬间手下便簇拥了上来。 听到此话,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袁缺,他顿时心中犹被雷击一下,不过还好他控制得住,他转过身去,一切如素,静静地坐下去,继续烤火,好像世界与自己无关。 而杨紫梦也是有若被钉在原地,整个人都懵在那里了,她不敢回头,好怕见到袁缺的表情,此刻她麻木似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山风冷吹,吹在她的本有些凌乱的秀发之上,当几缕乱发飘过美丽的脸庞,也轻轻抹掉了顺着脸颊流下的泪水…… 冷若素他们走了不远,他们也听到了雪吟要求把姐姐雪咏遗体收回,于是派了几个人真的下去抬尸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把雪咏尸体抬上来的几个人也消失在黑暗之中了,顷刻间天地万籁俱寂,除了山风拂树,那山间野林间的虫鸣兽走之声便更加清晰…… “风大,冷!” 杨紫梦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呆站了多久,突然袁缺已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为自己披上,声音很温柔。 杨紫梦把袁缺的外套裹紧,慢慢转身,看着高大英雄的袁缺,那张让她无法抗拒的帅气的脸,杨紫梦却是一脸的愧疚与歉意,但是却情不自禁地把脸贴向袁缺的怀中。 袁缺轻轻拍了拍杨紫梦的背,说道:“去烤火吧,别着凉了!” 杨紫梦很伤心的坐了下来。 贺莽、木凌风、时不待静静地坐着,脸上有疑问,但也不知道怎么说。 袁缺也没有说话。 这荒野之中,只有两堆火,他们五个人,这种孤清的感受,或许只有山风知道,当然内心的思绪,却比旁边的黑夜还要稠。 “哟,杨小姐既然有婚约,木兄,你知道此事吗?” 实在是太安静也太尴尬了,贺莽带着笑意,毫无半点邪意开了个一话题。 木凌风摇了摇头,不说话,表示知道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这世事难料,人心难定,缘份这东西强求不来,只要两情相悦,管他什么世定俗成呢?一切随心随性,方得大自由!” 贺莽开始大道理输出了。 “贺兄说得对,就算杨小姐与那狗屁王爷有什么婚约也好,大家江湖儿女都不作数的,杨小姐跟我们袁兄弟那才是天生一对,情投意合……” 时不待也开腔了,但是说着说着,总感觉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所以就停住了。 “老时,这个说得太对了,没事,杨小姐,你也别太介怀,我们永远支持你,就算做不了王妃,我们不希罕,只要跟心爱人在一起那才叫真正的幸福归宿。” 贺莽说着自己也觉有些尴尬,停了一下,看了大家一眼,自己笑了起来。 “难道与袁兄弟在一起,就不是王妃了吗?” 木凌风也插了一句,不过这一句可提气了,大家都顿悟开来,都觉得十分在理。 可是袁缺一句也没有发,只是在那里看着火发呆。 这样便让杨紫梦更难受,火光照在她美丽的容颜之下,不知道是火红还是脸红,羞愧地低下头,也不敢抬起来了。 “反正呢,不论怎么样,经历生死之后情才最真最浓的……哎呀,袁兄弟,你到是说句话呀,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看把杨小姐难受的!” 袁缺突然很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我本山野小子,因缘际会遇到几位哥哥,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也遇到了真正知心交心的人,我不懂什么俗成之礼,一切凭心而决!” 袁缺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要的事情还很多,或许艰险凶恶层出不穷,我不敢保证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我确信的是,有你们在,我定然倾之全力,能与大家共进共退,绝不辜负每一份信赖!” “杨小姐,听到没有,袁兄弟都说了,只要大家真心以待,绝不辜负,这可是专门说给你听的哟!” 贺莽开始来劲了。 以前多么干脆利落的杨紫梦,此时此刻却越发不像以前了,此时感觉有些多愁善感了,或许真的是情之牵绊,内心繁杂无章才让自己左右为难难以拿定。 袁缺此刻伸手过去,紧紧握住杨紫梦手。 这一举动,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杨紫梦终于抬起了头,深情地看着袁缺,眼中闪烁着晶莹,这是感动的结晶。 “反正都到这份上了,往下无论刀山火海,我都跟着你闯!” 杨紫梦顿时坚定的目光注入袁缺的身体里,把袁缺的手握得更紧,袁缺深情地点头回应。 贺莽、时不待、木凌风都笑了起来,差点没有欢呼雀跃。 第294章 拼来杀去 深夜寒风吹得更凛,火烧得更旺。 “若是幽冥教的人再次反扑,或者又出现枭城的兵甲,再者是暗羽卫的人……袁兄弟,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若真是那般,我们便凶多吉少了。” 木凌风着实考虑到眼下情形,不得不担心不管会不会发生的事情,毕竟小心为上。 贺莽与时不待都赞同木凌风的说法。 袁缺说道:“木大哥说得对,现下枭城已是盘根错枝极为复杂,就连外城的人马都已暗潜入域,他们必然有所提防,或许扩大的防卫的措施是必不可少的,想了想,暗羽卫也许会随时出现,可是又考虑到大家都有伤在身,又是这深山丛林夜深冬寒的,再加上又没有方向感,怕你们吃不消!” 大家都对着袁缺说自己没事,一切还顶得住,就连经历那么多穷凶极险都未曾怕过,还怕带着伤走野夜之路? 于是,袁缺便拿了几枝大火柴棒,烧得正旺的那种,然后走到上面的一棵大树之下,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树油,每个人手上拿一支火把,烧得熊熊的火把,五支大火把,在树油脂的加持之下烧得很旺,而且照得平地亮堂堂。 袁缺叫木凌风与贺莽把手上的火把先灭掉,也把杨紫梦手中的火把灭了拿在手上,以备烧尽后再接力燃烧,因为眼下有两只火把五个人足够照亮了。 袁缺开头阵,杨紫梦紧跟着袁缺,贺莽与木凌风走中间,时不待压尾走后面,一前一后的火把火把照得足够光明。 他们往深山林中走去。 只留下了未熄灭的两堆火,依然还在燃烧着…… 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根本就没有路,每一步走出去,都是袁缺劈砍踩出来。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在走的时候,袁缺为何特意从地上拾起那柄“弄”野兔的刀,原来此时变作逢山开路的好工具了。 一路深入,感觉越深幽,而且各种动物的怪叫之声真的令人发怵,瘆人的同时,更带着有一种被盯紧的感觉,大家心中不自然地发毛。 袁缺他们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原来的两堆火也自燃至尽,慢慢熄灭,只剩下两堆火星,在寒风的吹拂之下一闪一闪。 这个时候果然真的来人了,没错,看其衣着,便知是幽冥教的人。 真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他们到底是想来反扑还是另有其意。 “看来这火堆尚有火苗,看来他们刚走不久,要不要追上去?” 一名黑衣人问着慢慢走上来的领头之人,此人脸戴着那雕型面具,一看这不是关山越是谁,想不到雷震霆受伤后,竟然让关山越现身至此。 “这样,照如此情况,他们人应该未走多远,这样,留一部分人留下善后死去的教众兄弟,大部分给跟我往前追,这一次料他们插翅膀也难飞。” 关山越说得成竹在胸,因为他走过去已看到了袁缺他们行进的时候有痕迹,就是那些刀劈出道踩过的痕迹。 关山越带着大部分人开始沿着袁缺他们所走的道,疾速扑了过去,一路狂追。 而留下的一部分人去收拾那些死去的幽冥教众的尸体。 这帮人由几人拿着火把照亮,几个人去拾柴垒堆,而更多的人去抬那些尸体放置柴火中间,分工又极为有序,原来他们是要把教众尸体给焚化了,这也算是一种妥善的安置吧,总比曝尸荒野让野兽虫蛇吃掉强。 可是正当大家忙得有序之时,突然出现了另一群人,在黑暗之中涌了上来,速度极为惊人,很快近身将那些举火把的盯梢的守卫给割喉放倒。 顿时现场陷入一片深黑之中,而涌上来的那批人不在少数,以极快的速度让所有幽冥教的人杀掉,虽然有小小的抵抗,可是他们个个武功精得很,而且出手速度让人措手不及,很多人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杀掉了。 原来是来处理自己同教兄弟的尸体,怎么就在顷刻间自己也变成了冰冷死人。 “都解决掉了吗?” “查看了一下,都解决了。” “奇怪,这帮又是什么人,下面还有那么多死人,这跟我们前面碰上的不是一路人!” “现在情形怎么这么复杂,到底这其间有多少路人马?”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个时候火把亮了起来。 一看其黑色劲装,如此精明干练,还带着特定的统一行头,便是暗卫羽,只不过领头的人不是薛断那几人。 “将军,我们是要收兵吗?” 一名属下对着中间一位身材精硕的中年男子问道。 那位将军没有说话,然后往关山越他们扑过去的方向走过去,几位手下举着火把跟了过来,他们也看到了很明显的人为踩冲过去的痕迹。 “将军,您看,这很明显很多人踩过,往这深山之中逃蹿了,我们要不要追?” 手下急着问道。 那将军沉思一会,说了一句:“穷寇莫追,以免中埋伏,撤吧!” 说罢,转身离去,乌泱泱一帮人便如潮般退了去,就如刚才来一般的雷厉风行。 关山越带着大队人马依着袁缺他们走的痕迹一路狂追很长一段路,可是却未曾见到有任何发现。 当他们追到一处丛石峰处,便听到了有剧烈的水声传过来,大家静止下来之后,在这深夜之中,声音听得特别入耳。 关山越他们突然看到眼前的人为劈砍过和踩冲的痕迹出现了分岔,一路往上,一路往下,如此左右分开,让他们这么大帮人顿时不知做何选择。 于是关山越在原地命令一部分人往下依迹循去,另一部分人往上追,而自己带着一部分人就留在原地。 没过多久,往下的那一部分回来回复说前面痕迹没有了,而且都被天然的石脉丛峰挡了去路,根本无法行进。 “如此看来,他们是往下走的时候已到了无路可走之境,所以又折回来往上走的,大家齐往上走!” 关山越带着大群人快速穿插上去,越走水声越大,接着便是轰鸣般的水击之声。 “堂主,没路了,下面好像是绝壁深潭,而且他们的痕迹也在此消失了!” 走在前面的人回头来报。 关山越来到悬崖绝壁处,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真的看到了一片宽阔的黑蒙蒙的下面情景,不远处一道天然的瀑布直泻而下冲进下面的绝壁深潭之中,发出了令人发聩的声响。 关山越来回细看了这一情景,透过他面具之下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在思考着什么。 “上面是石峰高耸,难以逾越攀爬,而前方便是深渊瀑潭,照此情形,难道人从此处往下跳下去不成。” 关山越分析着,然后叫所有的火把尽可能地往深处探过去,他便踮着脚倾着身子往下探看,本来深不见底,再加之夜色幽暗,看得令人心发寒,便很快收了回来。 “堂主,现在怎么办?” 手下都在问。 关山越说道:“此山野我们都不熟,况之深夜不分明,都已追至绝境处未曾有所发现,看来再往前追下去,便是要绕道上更高更深的山林之中冒进了,如此以来便吉凶难测!” 关山越说罢,然后拿过手下一火把,忽然抬头看上身旁那处高石峰,他身子一踏,然后经几次腾挪翻转,便上到了石峰之顶,他站在最高处用火把照探脚下,看到莽莽野生之丛,根本无法容人经过,更别说有人穿过的痕迹了。 他一个身法便落了下来,把火把递过去给手下,然后说了一声:“再往下看看!” 一大群人又随着关山越直冲到刚才下面的绝路之处,眼前的确根本就没有行走的可能,除了有大石峰围住,形成一个天然的死境,更没有人动过的痕迹,如此看来,人也不可能从这里消失。 “奇了怪了,难不成他们会上天入地不行,明明是走过来的,怎么会突然消失了,这该如何解释?” 关山越自喃着,眼神充满了疑惑。 可是再把范围扩大搜寻,却没有半点有人来过的痕迹,因为此处只有这两个方向暂时能容人穿过,而其它地方都是丛石荆棘,要不就是怪木横生,盘根错枝无法让人行进。 “撤吧!” 关山越一挥手,一声令下,人群开始往回撤去。 火把的亮点慢慢退了去,以至一直消失。 袁缺他们就在刚才往下的绝境之处不远的地方探出了头,看了看确定人都走远了。 “他们应该不会再追过来了吧?” 贺莽问道。 “应该不会了,因为已过夜半,没有谁会这么不顾自己生死的狂追。” 袁缺应道。 “哎呀,要我说还是袁兄弟聪明,在备防万一的情况之下,他们还真的来了,这一招迷惑之法果然让他们灰溜溜的撤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时不待坐在丛莽之下的一干净的石头上,跟大家一起并排坐着,便疑惑地问起了心中所惑。 “其实我也未曾想到他们真的会来,不过凡事小心为上!”袁缺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句。 “老时,你什么脑子,这还想不到吗?袁兄弟早就心中有谱了,不管追兵来不来,他先让我们从前面一狭角处小心翼翼不留痕迹的从石尖上跳过,而袁兄弟自己却故意制造我们慌不择路的狼藉痕迹,还故意作了两个方向,让他们误以为走到了头,依迹而追的话必然扑了个空,他们没有想到我们在情急之下很早就从一个细微的地方变了道,不过袁兄弟方才从上面踏树而飞到我们身边的那动作真是漂亮,太帅了!” 贺莽这个时候又为时不待做起了导师,为其开明其惑,有模有样。 时不待总算明白了,原来袁缺故意误导他们,到了绝境无路可走之处,他们极小有可能会想到在前面他们就巧妙的行走了另一道路线,最后袁缺制造假象之后,利用自己高超的轻功,竟然是从树上和石尖飞越往下的,所以不会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杨紫梦坐在袁缺身边,侧着而欣笑着极为倾慕地看着袁缺,不说话,但是那种深意直接写在脸上,眼神总感觉怎么看袁缺都看不够。 虽然暗黑之中,可是杨紫梦似乎在这黑暗之中却能把袁缺看得清清楚楚,还故意紧紧靠在袁缺身上。 “我看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这是一个石群半围,大家也累了,要不在此暂作休息,而且此处离瀑潭下游很近,待天明我们看情形再做打算吧!” 袁缺说罢,大家自然都答应,都累了,如此坐着也真是舒坦,再怎么说有伤在身,也不宜长时间的折腾。 关山越他们终于撤了出来,可是当他们来到原来地方,看到刚才留下来收拾尸体失却都横尸在眼前,那种震惊可想知。 人群马上四下去搜寻,看有没有活下来的人,并戒防着有没有等待他们的埋伏。 “禀堂主,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而且都是死在利器之下,力道与位置十分精准,都是一刀致要害,看来都是高手所为!” “四下查看过了,没有其它埋伏,人都已走远了。” 几人来回报情况。 关山越双手紧握拳头,一股子的气愤冲上心头,抓得手节格格作响,青筋暴起。 “可恶,真是一帮狡猾的家伙,故意制造去向痕迹引我们过去,实则可能中途折还回来将他们杀害,看来是我们太掉以轻心了。” 关山越气愤地一字一咬牙地说句此话,听其意他竟然认为杀死他们人的是袁缺他们。 如此认为的话,那么袁缺他们便更加安全,看来这也是天意巧合在帮他们。 “好你个袁缺,这一笔笔的血债,定当以你碎尸万段以偿之!” 关山越恶狠狠地说完,便吩咐手下人再次收拾死去教众的尸体。 捡柴火、抬尸体,同时进行。 由于死的人太多,所以作了几个柴堆…… 一阵之后,所有的尸体都收拾妥当,甚至就连鸿鹄门和冷若素手下的尸体都一并摆进了柴火之中,面测之下,近有七个堆火燃起来,熊熊之火光,照亮了整个山野之间。 火越烧越大,伴着尸身的燃烧发出了“吱吱……”爆油的刺耳之声。 在深夜之中,这寒意之间,熊熊之火本是多么温暖的景象,可是此刻却是一种极度的悲凉。 待到火烧到正旺之时,关山越带着人便撤去。 或许是火堆齐发,亮度太大了,照亮的范围很宽,尤其是那种刺鼻的烟火味,更是随着夜风吹拂,速度蔓延开来。 这难道不是一个故意引人发觉的强烈信号吗? 果不其然,还是把人给引了过来。 刚才那帮暗卫羽的人真的再次折回来,他们极为小心的冲进了火堆之间之下察看,手里拿着利器时刻提防着。 所有人进入之后,发现此地除了熊熊烧着的尸体柴木堆,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此时眼神交汇着疑惑。 “大家有没有发现?” 那位将军走了进来,问了一句。 相继回应都说没有任何状况。 而且人手把范围扩大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即时他们便带着不解欲再次集结撤去。 可是此时从山上面突然冒出了箭雨。 “嗖嗖……” 连发乱射,而暗卫羽的人还真的是个个骁勇精悍,乱箭之下竟然未曾死掉一人,只有个别中箭,不过也不是要害之处。 箭羽停下。 深暗之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随着此声音一出,突然山上涌出了大量的黑衣人,而领头飞跃而下的正是关山越。 看来这关山越还是留了一手,故意把这火势烧开,然后带人埋伏在暗处,看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此地,还真被他算准了。 那暗羽卫的将军走向前,迎着关山越,厉声喝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大半夜的竟敢在枭城之域呈狂!” “你们是枭城兵甲,这可不太像,但看你们之装束,必然是有建制的王城之伍,不过,我管你们是谁,既然来到鬼门之地,那便是有来无回!” 关山越话音刚落,手一挥,所有的人涌跃出来,冲进暗羽卫的人群便冲杀起来。 顿时兵刃交夹,利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时而伴着惨呼,便又多了一具尸体。 这样的血杀之景,在此山间已经是相继几场了,看来这里还真成了修罗场,多少亡魂未寂,却不断添加新的死灵。 从人数上而言,关山越所带领的幽冥教众处于优势,可是在战斗力上,暗羽卫的实力却是在其之上,所以一场大战开始不久,幽冥教的人死伤无数,虽然暗羽卫也有损失,不过没有对方惨烈。 暗卫羽的领头将军可是狠人,手中的如修长斩刀使得呼呼生风,他一路过去,所到之处无人抵挡,有如砍枯槁般出刀便将对方倒下,而关山越这边也是一样,死在他手下的暗羽卫也是甚多,然后二人都各自奔自己对方而去,最后两位头领战到了一起。 第295章 血后清新 暗卫羽的将军修长斩刀凌厉无比,不得不让徒手的关山越挑起地上一把长刀来迎战。 在关键时刻,关山越还施展了幽冥功。 当将军的斩刀劈至之时,一抹烟,关山越便在其刀锋之下突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进行突然暴击,如此一来,让这位将军顿感压力,几乎松动手中的斩刀,似乎手心沁出了汗,看来是高度的紧张。 这位将军紧绷着心态,眼神环视着自己的周边,实在有些憋不住了,便一怒之下斩杀了两名关山越的手下,大吼一声,以壮己胆,也是示威。 突然关山越从这位将军的身后出现,凌空破风一刀直砍向其项背,将军闻风而动,速转身欲举斩刀而格,虽然算是接住了这大力而劈的刀风,可是还是被狠狠压了下去,关山越就势抽刀一滑,闪电般一旋,听得“哧”一声,那将军的胸前软甲被劈开了一道口子,而且直入肤肉,顿时血冒出来。 将军一怒之下,斩刀闪电绞杀而来,直接逼上关山越,强势高压之下,让关山越没有任何使出幽冥功的机会。 不过关山越心中也是急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手下几乎被杀得七零八落,似乎面对强大的对手难以抵挡,刚才人数上还占优势,眼下看去都只剩少数了。 群战之中,关山越的手下也偶有施展幽冥功的,只可惜他们的功力尚浅,虽然一时消失一时出现,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被暗羽卫的人一刀一剑便瞬间结果了性命。 暗羽卫的这帮人甚是精明,他们明知对方随时可能瞬间消失,他们便不惧烈火,都是背靠着火堆,如此一来自己的后方便是完全安全的,只要守着前方随时出现的人影,便毫不犹豫的刀剑强击,而且屡屡得手,如此一来,幽冥教众真是死伤无数,残剩寥寥。 关山越看到大势已去,自己带来的人几乎全部被屠尽,心中自是慌乱而失神,此时被对手将军屡屡得手,手臂几处被其斩刀割伤,此时他大叫一声:“赶快撤!” 可是仅剩的零星手下欲想办法离去,可是哪里走得掉,都被暗卫羽的人团团围歼,瞬间变成了全军覆没。 关山越也是被眼前的长斩刀逼得有些错乱,不过他此时使出了浑身解数,以刀挑动那高垒燃烧的柴火烧尸堆,挑起几根大火根便纷纷击向那位将军,将军一时应付飞来这火棒,快速斩断或破碎掉,可是关山越也趁隙闪出了被压迫的范围,人影时闪时现,穿过暗羽卫的人群,也顺道斩杀了好几人。 关山越化烟消失于黑暗之中…… 一场惨烈大战,就这样结束了。 几十号幽冥教的人全部被杀,而暗羽卫也损失了大半数之众。 “黎将军,你受伤了,没事吧!” 属下们都上来关心着自己的头,原来这位将军姓黎。 黎将军幽然长叹一声,说道:“今日损失我暗羽卫这么多兄弟,皆是我之过,我黎引对不起兄弟们,回去之后我自会向薛大将军请罪受裁!” 这位黎引将军一脸的痛苦,看着倒下一片的兄弟们。 “将军,不必自责,事出有因,我们一同去回禀薛大将军,若真要治罪,我们愿与将军一同伏治。” 这帮属下对黎引还是很敬重的,他也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并非黎引作为带头人的错。 “将军,依您之见,这帮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路?” 黎引严肃地扫了满地的尸身一眼,说道:“从他们的所使的功武功而言,不像是一般江湖上的组织,我曾听言过有一种神出鬼没的武功,唤作‘幽冥功’,而‘幽冥功’却是出自江湖消夫已久的一个叫‘幽冥教’的教派,我认为他们应该是幽冥教的人,若是如此,难道‘幽冥教’又重现江湖啦?” 黎引边说自己边揣忖着,而手下们如此一听更觉得惊异。 “回去回禀薛大将军或许就知道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把刚才死去的兄弟的尸体和敌人的尸体处理掉吧,干脆就把此地就作为一个大型的焚烧场吧!” 黎引这话一出,大家都领命忙去了,砍柴引火,抬尸入火,如此遍地的死尸,够大家忙活的了…… 这血色生死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天露微白,浓雾漫山林,崇山峻岭间的晨韶显得那么在原始而清新。 可是这山腰间平坦处几乎搭满了火堆架,有些已烧成了灰堆,而还有很多还在晨曦里燃烧着,那浓烟裹在林间的雾岚之中,显得整个山林犹若包裹了一层浓郁厚重的结界。 这里应该会成为结界,这一片地方葬送了多少灵魂,若是把底下的洞心之中的离奇怪象一并融进去,这便是真正的修罗场,便是人间地狱。 袁缺他们在那半围石坑之中休息至天明,此时都睁开惺忪的眼,努力舒展着身子的每一个关节,尤其是贺莽,站起来打了一个长长呵欠,由于用边过猛,扯到了肩上的箭伤口,一阵痛疼让他表情痛苦一下,此刻反而完全清除了。 “贺大哥,怎么样,伤口还很严重吗?” 袁缺早就醒了,看着贺莽这一痛苦表情,忙向前去揭开贺莽的衣角去看了一下,上面的药还在,而且没有拉扯出血的现象。 “没事,兄弟,好多了,你的药果然厉害。” 贺莽试着多来回几次舒展,然后慢慢感觉轻松多了。 木凌风在袁缺的关切问候之下,说自己的伤口早不痛了,不过伤口还在,需要时日痊愈。 “看来这血蚺奇胆果然有神物,对伤治也是这般的有大裨益之功。” 袁缺看着时不待,时不待还故意舞了几下狼牙棒,表示自己更没事了。 “袁缺,你就知道关心你的兄弟,你就不能问问我的伤情吗?” 杨紫梦然后站在袁缺后面,故意假装生气。 袁缺转过身去,一脸尴尬,只是轻轻一笑化解,而此时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大家难得这么轻松的笑了来,这种笑直接冲散了周遭弥漫的山林雾霭。 “再往下,便能到瀑潭的下游了,倒不妨我们下去晨洗一番吧!” 袁缺看着大家都很好,便提议行进,大家当然是欢喜得很,说实在,大家口中焦干,都渴得不行。 眼前虽然杂蔓葳蕤,看似无路,不过却还是有空间能劈踩出路来行进。 大家便很快下到了瀑潭下游,都行至一小高处的石尖上,看着下面不远处正好有一块天然大石盘在清流的溪水边,有犹一只巨大的老龟趴在那里。 大家略施轻功,便都跃了下去。 看着上面不远的瀑布从山上冲流而下,形成三道白练冲进下面目测近十余丈的潭水之中,发出那种声音,此刻听来特别的悦耳滋心。 “想不到,深山出奇景啊,这里比起我们去寻鬼医途中遇到的山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真的太美了,若是隐居于此,还真是修仙的好地方。” 贺莽不禁感慨道。 “待我们袁兄弟的大事一了,你便可以来此间隐居修仙了,用不了多久了,你的愿望便能达成。” 时不待附上一句。 二人正说得起劲,袁缺、木凌风和杨紫梦都俯下身子在清幽的溪水边掬水冲洗起来,而且还大口解渴。 二人一见,也都忙不迭地俯下身子,先大口大口的解渴再说,然后捧水洗脸。 “还别说,这大冷天的,这里的水竟然一点都没有寒意,到是有些暖意,我还真想跳进去洗一下身子,那敢情舒服极了!” 贺莽扯着衣角,畅快地面对着不远处的飞瀑冲下的深潭,眼神中还真有冲过去的冲动。 袁缺站在大石头上,然后望向远方,虽然很多野生大树丛生,但是间隙间还有透过去依稀看穿,虽是没有弥漫岚雾,或者会看得更远。 袁缺指着水流而下的远处方向,说道:“大家快看,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我们当初预定的集合点就在远处的对面,而我们脚的溪水定然是流入枭城大江之中的,所以我们待下就顺着流水而下,便是路的方向。”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不知道楚家兄弟和风老板她们怎么样了,在分开之后,他们可有找到路线,会不会中途遇到什么变故,希望他们早已到达才好。” 袁缺这种担心一直都在,因为他们所走的这一条道所经历的事情太复杂了,希望楚怀忠三兄弟和风花他们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袁兄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得接受一个结果,是不好是坏,还真由不得我们所思所想,我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木凌风也洗濑好了,站在袁缺身边安慰地说道。 “还有,不知道公主他们是否平安的离开?” 杨紫梦蹲在溪边,看着溪水发呆似的,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杨小姐,这个你别担心,你要知道,他们可是王族,定然有大把兵马保护他们,这个你放心,你是担心公主呢,还是……” 贺莽刚说到这里,木凌风递过去一个眼色,他顿时反应过来,偷偷地轻轻地假装抽自己的耳光。 “若是我没有猜错,杨小姐内心深处应该是想家了!” 时不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微妙了,能洞悉人的心事。 这一句话说出来,让贺莽惊目一番。 杨紫梦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大家,然后来到袁缺跟前,轻轻说道:“我们走吧!” 看来时不待说得没有错,袁缺对杨紫梦说道:“昨晚,你应该跟着公主他们一起走的,毕竟离家太久了……” 杨紫梦幽幽抬起头,美丽的容貌之上还有没抹干的溪水,她略展笑意,说道:“没有,没什么……” 大家拾流而下,反而整个行进的道路更明显,而且溪旁虽然没有路,但是旁边很多宽敞干净的地方,看来是以前下大雨山洪冲刷过,所以无形中形成了溪旁之路,走得很通畅。 “我一个自私的问题不知道当不当说?” 贺莽边走边开腔了。 “不当说,还是别说吧!” 时不待呛了他一句。 贺莽走在时不待后面,轻轻用脚踢向他的屁股,说道:“你小子学会怼人啦,我想说的是我肚子真的好饿了,不知道列位大侠们可有同感?” 大家当然饿了,都饿得有些难受。 “你们看看,反正此处有深山,山鸡野兔之类的随便抓,总得很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一鼓作气一飞到对面啊!” 贺莽这么一说,大家这才留意到,他们这一路往下走的时候,溪边还真有看到各种不同的“野味”,一些动物见他们过来早早就躲开了,最多的便是很大只的山蛙跳开躲进山中。 “你们看,再往下一些,又有些一个湾潭,那里旁边还有宽敞的地方,不如就在那里生火吧,等下我去抓点野味,贺大哥说得对,先填饱肚子再说!” 袁缺这么一说,贺莽笑得很开心,说道:“看到没有,这才是懂做事的人,肚子不饱,万事难搞;肚子一空,万事皆懵。” 大家大笑声中到了袁缺说的地点,大家便分工起来,杨紫梦与袁缺去捉野味,时不待便负责柴火,贺莽与木凌风受伤稍重些,所以就坐等吃。 袁缺走在前面,看到了一只野雉,羽毛极为漂亮,它似乎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一幅很悠闲的样子,可是它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袁缺叫杨紫梦慢慢蹲了下去,千万不要出声,而他慢慢蹲拾起一块石子,慢慢挪了几步,看准时机,突然起身石子飞了出去,闪石划空中,那野雉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正欲调转身子逃跑,可是换来是一应声的倒地,被石子击中,顿时没了命。 袁缺欲走过去的时候,杨紫梦竟然从后面拉住袁缺的手,二人一起跑过去,杨紫梦拾起那只美丽的雉鸡,眼神中充满了悲悯,说道:“这么美丽的生命,竟然顷刻间没有了,真是可怜!” 袁缺看着杨紫梦这可爱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皆有法则,不说弱肉强食,这便是物竞天择的自然之理。” 说罢,袁缺便扯掉那雉鸡尾部长长的一片最美丽的羽毛,然后轻轻插在杨紫梦的头发之上,还别说,这天然之羽插在杨紫梦这美人头上,映衬得更加的清新绝美。 杨紫梦笑颜如花,轻轻摆了摆头,讨问袁缺:“怎么样,好看吗?” 袁缺看着此刻的杨紫梦,慢慢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说道:“很美!” 杨紫梦顿时羞意泛起,可突然把头伸过来,竟然在袁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一下换作袁缺有些不好意思了。 “袁缺,说句心里话,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到有一种无法替代的幸福感,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着了魔一般。” 杨紫梦看着袁缺,二人面对面,脸离得这么近,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可是你跟着我处处都是危险,我怕连累到你,你知道吗?” 袁缺也是说出了内心的话。 杨紫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只要在你身边,任何凶险都是幸福的佐料……” 四目相对,深情款款,全情投入。 慢慢的,二人的头凑得更近,情不自禁,四片唇轻轻碰在了一起…… 可是如此一碰,杨紫梦忽然很害怕地主动将头移开,看着袁缺问道:“袁缺,不过我心里很担心,毕竟我与寰城王子冷阙有婚约在身,想想心中又好怕……” 杨紫梦的脸色瞬间崩开了,原来幸福的笑颜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 袁缺主动把杨紫梦轻轻一把搂在怀里,杨紫梦主动把头贴向袁缺的胸膛。 “我不知道世俗的俗成约定,我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知道若是你执心相随,我便全心相护,只要我认定的事情,谁也别想拦我,我一定会争取到。” 袁缺心意已经很明确了,听得杨紫梦尤为感动,于是把脸更加紧紧贴在袁缺胸膛。 “我自小在山中长大,虽然爷爷也给我看了很多的经世俗成之书,其间的人性大理都知道,可是天生的野性尚在,就是物竞天择的占有欲,尤其是心爱之物,更是由不得别人染指。” 袁缺这么一说,杨紫梦忽然轻轻用手轻轻捶着袁缺的肩,假嗔道:“你竟然说我是物品,好啊!” 袁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任凭杨紫梦的捶打与撒娇。 “对了,袁缺,你别怪我多心啊,我想问问你,在你心目中,我占什么样的位置?毕竟还有苏流漓,还有玉见晚,她们都喜欢你,或许你不知道吧,就连我们的公主冷若素都对你有心思……” 杨紫梦说到这里,顿时把脸离开袁缺的怀里,越说越激动,可是袁缺突然用手指竖在了她的嘴唇之上,轻“嘘”一声,叫她不要出声。 原来竟然又有野物出现了。 第296章 故生玄机 “那是小鹿吗?” 杨紫梦悄声地问袁缺,因为她也看到了两棵大树中间站着一只黄色的动物,跟鹿有几分相似。 袁缺说道:“那不是鹿,那是黄麂!” “黄麂?麂子?” 杨紫梦有些惊讶。 接着说道:“我从未见过,不过也听人传闻过,说这麂子是凶兽,说是只要听过其叫声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袁缺轻轻笑了笑,看着这么可爱的杨紫梦,一脸求知的模样,甚至令人怜爱。 “山中百兽,皆来自于天地精灵,无所谓吉凶之说,从小到大,我所见所食的野兽多了,不必在意这些传说。” 袁缺正准备想办法“猎杀”不远处的黄麂,可是被杨紫梦扯住了衣袖,对着袁缺一个劲地摇头,意思叫他不要去杀掉它。 袁缺有些不解,可是杨紫梦突然身子跳了出去,直接让那黄麂看到自己的突然出现,然后迅速消失在山林的雾岚之中。 袁缺有些无奈,也没有办法,只是微笑地摇了摇头。 “我们去抓几只山蛙足够了,走吧!” 杨紫梦似乎对刚才袁缺把野雉杀掉心中实有不忍,所以她也不想再希望遇到什么样的野物,因为毕竟活生生的山林精灵瞬间死亡,那也是一条性命。 “我们的杨大小姐竟然有如此的悲天悯物之心,可是你说山蛙难道就不是生命吗?” 袁缺看穿了杨紫梦的心思,所以才这样开玩笑似地问她。 “那不同,因为山蛙多了,随处可见,牺牲几只并不会觉得残忍,哎呀,好啦,走吧!” 杨紫梦推着袁缺便往回走。 待袁缺与杨紫梦回到点的时候,时不待已然把火烧得很旺了。 见到袁缺手上捉了好多山蛙,一只比一只硕大肥壮,看起来货量十足。 可是贺莽嘴里叼根草,斜倚在一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享受的样子,笑着说道:“这去了这半天,就得一个山鸡,就没有其它野物好货了吗?竟然拿这些山蛙充量,不应该啊!” “哟,杨小姐头上的野鸡毛好漂亮啊,我建议应该多插几根,会更漂亮……” 贺莽这副模样,正说得上劲,杨紫梦突然从袁缺手上拽过一只大山蛙直接朝贺莽扔了过去,直接丢在他的脸上,刚巧不巧,那只大山蛙整个身子趴在贺莽的面庞,或者是由于那山蛙受到惊吓,突然一道尿水直接射了出来,而贺莽的嘴恰恰来了一个满流灌注。 “啊啊,是蛙尿!” 贺莽惊起身子,大吼一声,然后把那山蛙直接摔在地上摔死了,自己忙跑去水边清洗自己。 大家都笑了,尤其是杨紫梦,笑得花枝招展的,这可是她的意外之杰作。 “太过分了,不该如此欺负人的!” 贺莽洗好之后,一脸无辜地看着杨紫梦,然后似乎故意来到袁缺身边“告状”。 “行了,贺大哥,你有伤在身,不宜多动,你跟木大哥坐在一旁休息,这些活就由我们来干吧,人欠等着吃!” 袁缺他们各自忙活着,不过过程有些残忍,要把那些山蛙开膛破肚取内脏出来,然后清理干净方用树枝串起来上火烤。 那野雉也是一样,先得褪毛,再处理内脏,一连串下来也需要时间。 杨紫梦也是见怪不怪了,过程中还帮忙去打下手,没有一点什么大小姐的架子,完全跟着袁缺如此劳作,她脸上始终闪耀着幸福。 终于得吃了,香气顿时漫开,那种野味的肉香简直不要太令人垂涎。 大家总算尽情的享受着野味美食,如此间原始山间好货,虽然没有任何佐料,可是大家吃起来真是十分满足。 大饱之后,满血生机,拾水而下。 走了过一段时间,便到来了山边缘,此山边缘这定是一道小江河,依山麓边缘,尽是石壁矮崖,而他们依水而的溪流便是冲进这道江水之中的。 而站在山边缘处,虽然天色阴沉没有阳光,但是却依稀逃眺得见对面他们说好的集合地点,远处对面的高山此刻显得更加的高耸嵬巍,而空旷的山野之间稀稀零零地点缀着一些小居房,而其间广袤的田地里已入冬时,都变得荒芜无穑,好一片凄然景象。 “对面远处,便是当初那高崖之处,看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不过总算目标清楚了。” 袁缺此刻心情有些放晴,也是给大家在打气。 “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山脉到远处是环形相连接的,所以我们最好就是依此山麓连缘走,虽然比走这空旷田野处远些,但总显得稳妥安全些。” 木凌风收回望眼,对袁缺说道。 袁缺跟大家都同意木凌风的看法,决定依山麓而环行相连之处,这样尽可能让他们的行踪变得稳妥些,毕竟现在枭城之中,不知道有没有派兵甲来追剿他们,一切小心为上。 独孤焕侧躺在锦绣床榻边,一脸的思虑。 此时,其夫人知颜带着两名婢女带着汤药走了进来。 “侯爷,今日可感舒适些?” 知颜来到床前,便很温柔地关切相询。 “已无大碍,就是还有些小痛。” 独孤焕气色还行,只是好像忧虑甚重,看来就算他躺着养伤,心中的要操心的事情也是摞摞相接。 “侯爷,这几日您是带伤思虑,忧心忡忡的,看整个人都瘦了好多了,妾身心里好是担心,对了,侯爷,先把药喝了!” 知颜摆了一下手势,婢女端上药碗递了过来。 独孤焕把药一口喝了下去。 “郭云来好些没有?” “好些了,勉强能坐起来了,不过身子还是很虚,毕竟五脏六腑受损太严重了,不过照此情形,不出月余,应该便大有好转。” “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一切局势还稳定吗?” “还好,没有什么大的风云,不过听说大王身体更加羸弱了……侯爷,妾身有一事独断专行,就是母妃昨日从宫里托人传话,叫侯爷去宫里一趟,但妾身见侯爷伤势在身,所以一时未得与侯爷相告。” “母妃没有说具体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父王身体是否重恙有变?” “妾身不知……” “夫人,为我更衣,我要进宫一趟!” “侯爷,御医吩咐了,叫您千万不要乱动,近些日子也不便下床走动,以免影响伤口。” 知颜见独孤焕已勉强自己起来了,吓得一脸花容失错,忙云搀扶。 独孤焕强忍着痛坐侧坐在床边,尽可能不让臀部的伤口处接碰床沿。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已顾不了那么多,宫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父王那边可能会有什么变故,我得马上进宫,吩咐下去,备车!” 独孤焕说一不二,知颜在一旁尽管担心,但是也不好违拗他的意思。 当独孤焕的车驾来到枭城王宫的大门之时,莫须有将军正在当值。 “侯爷,怎么来宫里,可有传谕?” 莫须有也是例行检查,明知道是西鹫侯爷的车驾,也得负起自己的职责。 独孤焕揭开轿帘,看了一眼莫须有,便没好声气的说道:“本侯受父王之谕来宫探望,难不成莫将军还要强加阻拦不成?”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例行公事,若真是大王授谕,上峰应该有传令下来,可是我等并未……” 莫须有有些为难,因为按以前的惯例,这些个侯爷也好,大臣也罢,若要进宫,都得有枭城王的授谕,然后有命令吩咐下宫戒禁卫军值守将军,看来这一次还真没有此道。 “莫将军,若是耽搁了事情你担待得起吗?识相点退下!” 独孤焕本来心中焦躁,哪有心情在此磨嘴皮子,便唤下人直接驾车闯了进去,而莫须有自是不敢擅自下令去拦截,毕竟人家是侯爷,而且王宫形势已不像以前了,整个枭城西鹫侯爷才是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枭城王。 “这西鹫侯爷,才短短几日,伤势大好了吗?脾气如此暴躁!” 莫须有摇了摇头,自解自嘲地说道。 独孤焕先是去到秋妃的后宫院,听下人说秋妃娘娘一直在宫里照顾大王,于是又辗转赶往枭城王的寝宫。 来到宫门前,成排的婢女与侍人都在外面,而且还有禁军联排的站着,今日之气氛与往日完全不同,看起来真有事情发生。 独孤焕在下人的搀扶之下,忍痛下了车驾,然后走了过去,谁知一大帮的下人向独孤焕行礼,包括那些兵将们,都送上最高的礼仪。 独孤焕脸色不对,因为他心越发感觉不好对劲。 “侯爷,请留步!” 果不其然,拖着疼痛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为何拦住本侯去路?” 独孤焕强压着火气,怒目的扫这些人。 为首的是两位副将类的兵将,他们很礼貌地向独孤焕行了一礼,其中一副将说道:“侯爷,虽然您贵为侯爷,未得大王授谕,是不能进去的,侯爷能进入此地,这是…… 这些人都疑惑了,都觉得独孤焕来到此处是怎么进来的,顿一时不解。 “都给本侯让开,别惹火本侯!” 独孤焕顿时火冒三丈,说话毫不客气,然后直接拨开人重,便朝着宫门方向进去。 有些下人本来想上来拦的,可是看到独孤焕那气势,走路虽然有些不顺当,但是那种眼中冒出来的怒杀之气,大家谁敢去触其,都低着头,退下一旁。 独孤焕慢慢走了进去。 当他走进自己父王的寝宫之时,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母妃。 秋妃正坐在床榻边,很细心地为独孤纵横擦着面,看起来极为细心认真的样子。 “母妃,您还真在父王这里啊!” 独孤焕这一开言,四角的下人都向独孤焕行了礼,而秋妃转身看到了独孤焕的时候,笑容亲切和蔼。 “哎,焕儿,你怎么会突然来到此处,你是来探望你父王的吗?” 独孤焕一时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对,我是特意来探望父王的!” 独孤焕说话的时候,一直眼睛扫视着全场,看着那些下人一个个的,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问题。 “焕儿,你的伤还没有好,我不是一直叫知颜好好照顾好你,待你伤好之后再下床吗?这是……你看你应该还很痛吧,快快快,为侯爷搬椅子过来!” 秋妃忙去扶自己的儿子,一脸的担心关切,然后叫下人搬来一椅子,慢慢扶着独孤焕选一下最好的角度坐了下去。 “父王身体如何?” 独孤焕说话间,有意无意转递出一种特别的眼神给秋妃,秋妃一脸的不解。 她看了看下人,便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待叫唤你们才入内!” 下人们都纷纷下去了,可是独孤焕看他们这些人的眼神之中总感觉有些神秘不可知。 “焕儿,说吧,有什么急事?非得拖着伤亲自来一趟!” 看秋妃说话的表情,那般怜爱的样子,心中自是十分担心独孤焕的伤。 “啊?!母妃,不是您传讯过来叫孩儿入宫吗?说父王恙疾加重……” 独孤焕顿时疑惑加深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是有传讯过你府上,可是只是叫知颜好好照顾好你,叫你没事千万别下床走动,这样伤口才愈合得快!” 秋妃如是说道。 “仅此而已?” 独孤焕追问。 “仅此而已!” 秋妃照实而言。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可是知颜今早告知于孩儿的,还以为父王病情加重,所以才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可是母妃,照您这么一说……噢,不对,不对,难怪今日从进王宫大门之时便一路受阻,按理而言,若是宫里传谕进宫,定然有所通晓,坏了……” 独孤焕顿时焦虑起来,眉头紧锁起来。 “母妃,你真的没有传讯过叫孩儿速速来宫中吗?” 独孤焕再次急问秋妃,想再次确认。 秋妃说道:“没有,绝然没有,原本我也是担心着你的伤,因为要照顾你父王也没有时间去看你,一直记挂在心,我自是不会传那种讯给你的。” 独孤焕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但是脸色更加凝重了。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让我进宫,兴许是别有用意,若真是如此,那岂非中了别人的设下的诡计,可是细细想来,这能是什么样的用心呢,有这个必要吗?” 独孤焕一直努力地想着,可是千头万绪似乎凌乱成一团了。 “母妃,近几日宫里可有异常?” “宫里一切还好,而且你父王的身子似乎日见清明,你看在你来之前,刚用过早膳,还吃了不少,跟母妃聊了一阵天,便气定神顺的安睡了下去。” “父王金体渐好,这是好事,可是母妃一直在父王身边照应着?” “是啊,最近一直都是我在你父王身边照顾,而且你父王也慢慢习惯身边有我了,精神好些的时候总会跟我聊起好多事情。” 秋妃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放出了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可是独孤焕心思似乎不在这里,而是想着想弄清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 “母妃,除了父王身子渐好,陈宫可有好转?” 独孤焕后半句说得很小声。 秋妃似乎有明白了独孤焕的意思,便在自己儿子身边,俯下头轻轻在独孤焕耳边说道:“听内侍说,陈宫已转危为安了,而且现在在做调理,看情形应该恢复得很快。” “恢复得很快!” 独孤焕重嚼了这一句,脸色有些吃惊,然后侧而轻声说道:“母妃,宫里可有绮萱夫人的消息?” “没有,最近似乎一切风平浪静的,而绮萱那边更是慢慢的鲜有人提及了,而就连你父王这边我都是尽可能规避他的问话。你那边什么情况,可有什么进展?” 秋妃说得特别小声,这可是母子间的秘言。 独孤焕沉思一下,并没有回答秋妃,而是再次陷入了无限的思量之间。 “难不成这是绮萱夫人故意设的局?还是陈让在其间运作?绝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出现?竟然传假讯息唤我入宫,此事是知颜亲口相告,难道这知颜是……不会,也不会,这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独孤焕一直在思忖,一直不停的碎碎念,声音虽小,可是凑在身边的秋妃可是能听得清楚的。 “焕儿,若你觉得是局,那么设局人的目的是什么?而能以王宫大内的作背景设局,此事非同小可,此人亦是非比寻常!” 秋妃似乎也觉事情的不简单,也是担心地怜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妃,父王的寝宫,平日里还有谁进来过?或者说在您回府休息的时间里,还会有谁在父王身边照应,还是全是内侍职责所在?” 独孤焕越问越深,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他却也要往深处挖。 第297章 忽然清醒 秋妃说道:“眼下没有其它特殊情况,我亦是极少回宫院,多半都陪在你父王身边照应,不过偶尔冬妃也会过来接应一下,你也知道的,北隼侯那边一直也是沉疴之中,一直需要照顾,所以冬妃来的时间也不多,更别说整日守着你亲王。” 独孤焕说道:“如此说来,这些日子以后,父王的一切都是在母妃的照料之下,但你非铁人,总有疲累的时候,身子怎么会受得了,你就没有间隙有人接替过吗?” 秋妃道:“自然是有的,原来陈公公未曾受伤之时,基本都由他来打理你父王的起居,而陈让本身重伤在榻,所以基本接替照应大凡都是内侍府的人,焕儿,你是怎么啦?为什么今日说得如此细致,有什么问题吗?” 独孤焕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的母妃问话,本想站起来,可是碍于臀部上的伤口,所以只是稍稍侧了一下身子,换一下坐久的姿势,以让自己舒适些。 “孩儿刚才进父王寝宫之时,外面列满了内侍府及大内禁卫,这是怎么一回事?母妃可知?” 秋妃秀眉毛一蹙,顿时有些惊异之色,说道:“竟有此事?我也不清楚,因为自昨夜一直到现在我都未离开过你父王的寝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独孤焕望着母亲,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一脸茫然。 “或许是他们想来接应母妃来照顾你父王,毕竟母娘几乎一夜未曾合眼了,甚是困乏!” 说到这里,秋妃还真的来了哈欠,一脸极度困乏之态。 独孤焕暂时只能认为母亲所言在理,因为他一时也根本想不到有任何异样,或者说全然是自己太过敏感想多了。 “母妃,那你赶紧回后宫院府休息,一夜未曾休息好,这样下去怎么行,千万别把身子累坏了,快去歇息。” 独孤焕有些急了,便强烈要求自己的母亲以身体为重。 “焕儿,母妃也想啊,可是你父王最近不知道为何,总是睡一下很快会醒,而醒来时总是需要母妃在身边,似乎看到母妃这才放心,而每次看到母妃便会说一些体己话,但是每每都是大同小异,也不知道大王这是怎么了,虽然看起来气色与精神比以前是好许多,可是记忆力似乎极差,上次醒来拉着我说的话,可是下次醒来会重新拾起了说得很新鲜,而且这样重重复复,母妃我真的也快吃不消了。” 秋妃一脸苦楚与无奈,接着便是接连几个呵欠。 “那绮萱夫人,父王有没有提过?” 独孤焕侧过身去,尽可能靠近秋妃,小声地说道,然后眼睛一直看着熟睡在床上的自己的父王。 “这倒是没有,而且有时候我也有意无意抛出一点引子,可是你父亲好像极为紧张与害怕,然后继续不断重复他上次醒来跟我说过的话,焕儿,虽然这么多年来,你父王突然这般依赖和信赖我,可是这样下去,你母妃我真的消受不起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最近你父王只要醒来没有见到我,便会失心一般,有时候还丧失心志,最近有好几次因为我趁你父王熟睡便去御园中走走,可是不知道怎么他突然醒来未见到我,便失心疯似地把那些奴才抽打得半死,有几次差点都把几个奴才给杀了,所以眼下母妃我真的片刻也不敢离开啊!” 秋妃说到此处之时,有些苦不堪言。 “噢对了,你瞧我这一乏把事情都忘了,应该是我传出命令,叫外面人尽可能多些相候,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好有个及时相应,方才你进来的那帮人便应该是照此执行,谨候在外旁。且吩咐下去未得我令,谁也不许进入。” 秋妃或许一激灵,说话有些大声,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轻轻转头看向床榻之上的枭城王,还好,看似睡得很熟。 独孤焕此刻也算半松了口气,若真是如其母妃所言,那么此事便说得过去了。 “可是母妃,为何我要进来之时,那帮奴才却是极想阻拦之意,这又是为何?” 独孤焕还是不放心地追问。 “有此等事情嘛,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拦侯爷,要知道,照此情形,你可是未来枭城之主,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是活腻了。” 秋妃此时有些恼怒。 “母妃别气,一时气急,我也糊涂了,是你下了令,未得令谁也不许进,后来他们可能见是我来了,所以也不敢强加阻拦了。” 独孤焕为自己圆了其说,可是看起来脸上还是流溢着余虑,总感觉没有完全轻松踏实。 独孤焕一脸沉默,若有所思。 “焕儿,你在想什么?” 秋妃问道。 独孤焕说道:“没什么,若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说得过去,可是为何知颜的传讯说是母妃您发令叫我入宫一趟,这又是为何,这环节是哪里出错了。” “会不会是知颜这孩子听岔了,所以导致了误传,不过也好,虽然你伤未痊愈,可是你既来了,看到焕儿你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本来我也是没时间去看你,这样一来也算是让我放心吧!” 秋妃真的很困了,说话间不断地打着呵欠。 “母妃,你太累了,你看花色都没了,还是去休息吧,父王这里由孩子儿来照顾便是!” 独孤焕当然是心疼自己的母亲。 秋妃虽然困乏,可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是累了些,但是能这样守着你父王照顾左右,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有时候我也会陪侧你父王小睡,没事的,我还担心焕儿你呢,拖着伤进宫,现在见到一切都安好,你还是早些回府上好好养伤吧,待伤好了再来探望你父王,我现在就陪着你父王侧睡小憩,放心吧!” 看着自己母妃那般的小幸福,独孤焕知道或许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难得见到自己的母妃这般幸福的笑,不为别的,而是真正能守在自己丈夫身边,而丈夫却对自己有着寸步不能离的依赖感,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独孤焕自是明白得很,所以他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母妃笑了笑,便想请辞母妃。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枭城王醒了。 因为背着面,秋妃一直看着自己的儿子,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枭城王独孤纵横已经醒了。 独孤焕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自己的父王竟然自己支起了身体坐了起来,而且动作不是那么僵硬与吃力,看起来很正常,而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独孤焕,一直坐在床上看着独孤焕,然后泛起了一丝笑意。 “焕儿,是你来啦!” 还未等独孤焕开口,竟然是独孤纵横先开的口,而且语气间听出了有些中气,似乎他的身体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父王,您醒啦!” 独孤焕远远的抛出笑给自己的父王,然后看到了独孤纵横向自己轻轻的摆着手,示意叫他过到自己床榻前。 独孤焕便笑着想快步跨过去,可是一急,又扯到了伤口,脸我拉痛,不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强忍着痛,尽可能快的走了过去。 秋妃马上坐到了独孤纵横的身边,极麻利的速度将一件厚厚的袄子披在独孤纵横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拉扯着锦被,尽可能不让其受到一丝的凉意,此细节举动真是体贴入微。 不过,这独孤纵横如此悄无声息的醒来,而且看起来如此的清醒正常,这到是让秋妃有些不知所措,神情之色总有些担扰与慌张,看来她是所刚才他与自己儿子的对话是否被独孤纵横听到了。 “大王,您睡得可好?怎么才睡这么一小会儿就醒来了,是不是知道焕儿来了?” 秋妃是语气是故意试探。 “没错,本王知道是焕儿来了!” 这一句话说得太正常不过了,简直把秋妃与独孤焕吓了一大跳,这完全是一个正常人所说的正常话,也许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母子俩突然觉得不正常。 母子俩面面相觑,突然一股极度不适应尴尬的表情。 “且是本王叫焕儿进宫来的!” 独孤纵横又一句过于正常的话,这一下让两母子大惊失色。 看着两母子这般表情,独孤纵横竟然正常地笑了,这笑脸似乎他们多少年未曾见过了,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大王,您这……” “父王,您还好吧?” 母子俩相继问出,眼神之中的惊诧一直闪烁不停。 “秋妃,焕儿,即刻本王是我自己。” 此话一出,再正常不过了,确然,此刻的独孤纵横真的是完全清醒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秋妃与独孤焕母子俩真的弄不清楚了。 “大王,您的意思是说您传讯到焕儿府上叫他过来的?” 秋妃再次追问不解地想确认。 独孤纵横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这消息是怎么跟臣妾的消息重叠一并传到焕儿府上的呢?” 秋妃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秋妃,虽然本王神涣难聚,但稍有清醒,难道本王作为枭城之主,一宫之王连这点消息都传不出去吗?” 独孤纵横太正常了,说话间让俩两子一时还是难以适应与接受,不过他都既然如此说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见到父王这般状态,真是太好了,父王终于回来了!” 独孤焕语气有些哽咽,看得出来,这不是假装的动情,而是一个儿子看到父亲好起来那种情不自禁的由衷的激动与高兴。 独孤纵横虽然看似头脑清明,但是他气力还是跟不上,因为他伸出手来的时候,动作很是缓慢,还有些力不从心,然后轻轻去摸独孤焕的头,确然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对儿子的动情怜爱抚摸。 独孤焕轻轻捉着独孤纵横的手,慢慢贴在自己脸上,深情地看着独孤纵横,眼角喜泪滑落。 秋妃也是激动坏了,也喜极而泣。 “大王,好多年了,未曾见到大王这般,真是,真是……太好了!” 独孤纵横吁了一口气,尽可能是让自己缓一下,说道:“本王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半神散半失心,半郁结半沉沦,虽然有时候心底自明,可是就是冲不破,总感觉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束绊,怎么挣也挣脱不了……” “母妃,这些日子以来,父王是否还在服用内侍府的药?” 独孤焕惊醒地问自己的母亲。 秋妃说道:“内侍府的药照送,可是我都未曾让你父王喝,上回你不是说这药有问题吗?所以都是摒退下人然后往后池处倒洒,而如此一来,反而觉得你父王状态慢慢好转了。” 独孤纵横点了点头,看着独孤焕,说道:“焕儿,亏得你聪明机警,本王也在想,会不会真是此药有问题,若真是此药有问题,那么整个王宫大内便有着天大问题!” 独孤纵横说到这里,独孤焕突然吓得从床榻之上滑到地上,直接跪下,战战惊惊地说道:“父王明鉴,孩儿只是想让父王早日康健,才擅自作主斗胆把父王的每日之药汤断掉,此事全是孩儿的主意,还请父王千万别怪罪母妃!” 秋妃灵机也是一吓,都跪在床前。 独孤纵横有些乏力了,不过还是强扯出笑,说道:“你们快起来,本王之意非你们所想,本王怎么会怪你们母子俩呢,你们做得对,或许因为焕儿之法有效,方换得本王的暂时清醒,快起来,近本王说话。” 母子俩这才又坐了回去,原来方才他们会错了枭城王的意思,真吓得不轻。 “焕儿,你受伤啦?” 独孤纵横看到了独孤焕的刚才的狼狈痛苦样,很是担心地关切道。 “没事,父王,小伤,父王不必担心,倒是父王得以安康,这才是最大的幸事,真是太好了!” 见独孤焕如此孝心当前,独孤纵横倍感欣慰,再次轻轻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虽然失去自主意识这么久,可是期间所发生的事我心底还是明了,煜儿的意外本是本王此生中最大的亏欠,而炼儿的野心大错那便是咎由自取,不过都是本王的儿子,自是痛心疾首,你们的四弟熔儿却是天生病羸不胜风,与世无争清净得自主,这也倒好,只是上回冬妃来时,本王也知熔儿也是一直晕昏之状半活不活的,看来也是难以抗挣生死的界限,唉……眼下枭城内部已是混乱一气,若再无新主出来主持大局,恐怖迟早会乱,所以,父王四位王子侯爷之中便只剩下焕儿你了……” 独孤纵横说了这么多,气力明显跟不上,因为说话间还带着极为复杂的心绪,以致边说边咳了几声,极为不顺,但他所言之意,秋妃与独孤焕自是也明白了三分。 秋妃马上自己挡在独孤纵横的后面,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这样会好受些。 独孤焕握着父亲的手,一直着急担心的眼神,透出的孝心完全是真心实意的,独孤纵横看在眼里,也是甚是欣慰。 独孤焕叫自独孤纵横先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可是独孤纵横意思很明显,他就算再难受也要坚持要把话说下去,母子俩哪里敢违拗,所以只能提着心尽可能让独孤纵横以最舒适的方式说。 “凡事皆有因果,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以前本王不信,眼下不得不服啊……” 独孤纵横又咳了起来,气衰现象开始呈现,恐怖这样下去会更加难受。 “诚然,以前本王把托负之心全然寄予在你们的大哥身上,可不曾想天妒英才,煜儿因为本王的一次坚持而丢了命,这么多年来,本王承受的一切报应自觉是理所应当,至于其间的究竟就不必要再深究了……不过作为一城之王,在治邦之上尚算合格,但却在理家之上却是有失公允……” 看着独孤纵横一直咳着气虚还在坚持说下去,母子俩不忍极力叫他不要再说了,可是独孤纵横却根本听不进去。 “焕儿,将来你要担起这治邦之大任,本王信你也是一精选之才,不论如何,你是本王的儿子,定是不会负父王所望……” 独孤纵横气短心虚,咳个不停,感觉整个人的神智又有些迷糊了。 母子俩再次强力要求其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慢慢聊,可是独孤纵横不顾他们的意思。 “本王……本王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有些话尽可能的说出来,我怕真的以后没机会说了……” 独孤纵横说到这里自己停下来喘气。 母子俩无奈而心疼地互望一下,眼神之中尽是泪水,还一个劲地劝着枭城王,可是独孤纵横似乎根本就听不进,似乎也听不清,只强求自己努力的想把说的话尽可能地说出来。 母子二人害怕极了,心中似乎都想到了一处:这会不会是回光返照的状态? 第298章 同是痴人 枭城王独孤纵横,深郁沉疴这么多年,整个人的精气神几乎溃散殆尽,每日皆是如此昏沉欲睡,稍事醒来,可是却是极为短暂的透气罢了,如此情形,若真是自郁沉积而成的结果,也未必尽然,这其间定然也有着其它隐藏的原因也未尝可知。 独孤纵横虽然沉郁昏溃,但是他心底定然是有数的,想以前他可是一世英雄之姿,在夺取枭城之王时的威震八方,让天下其它八城都为之景仰,在其治理之下的枭城之邦,也是天下公认的最强悍的一域之王。 可是如今,却沉沦到如此地步,不禁令人唏嘘。 独孤纵横终于还是顶不住,又睡过去了,不过这一次有些带着昏睡,因为他想极为地多说话,可是心力一时上不来,整个体质完全处于崩塌的状态,即时的一时清醒,反而更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害怕是不是真的像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独焕与秋妃看着昏睡过去的独孤纵横,心里总不是滋味。 “焕儿,你父王的意思你可明白?” 秋妃也是累得很,强行自己提起神。 “母妃,你还是早些休息吧,你可别把身子累坏了!” 独孤焕避开了母亲的话,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父王。 “焕儿,一切你要有一个心里准备,其实母妃也知道你心里应该早有些准备,不过一旦真的落到自己身的时候,还真的要有万全就绪……” 秋妃虽是这么说,可是看得出来她脸色的担忧与沉重,原来应该是大好之事,可是在她看来却是多了几分沉得,或许就像以前她对独孤焕所说的,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安喜乐,也不想让他卷入更深的政权之争,可是命运如此,这也是摆脱不了的。 “母妃,时辰不早了,孩儿也该回府吃药了,不过我先得看着母妃躺下休息,我才放心!” 独孤焕心中太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揣着明白却故意避开母亲的所指,便去扶着母亲让其慢慢在独孤纵横身边就侧躺下。 秋妃自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所思所想,也不想再说太多,也就在独孤纵横身边躺了下去,她的确是困了,刚躺下,再次打了一个呵欠,然后笑着对独孤焕说道:“焕儿,那我就陪你父王休息了,你快些回去吃药吧,早点把伤养好,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好好的……” 独孤焕行了辞退礼,然后拖着伤口,慢慢朝寝宫外走去。 当他走到门外之时,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但只是看了一眼,都不敢抬头看他。 独孤焕却是越发觉得这些人的神态充满的异常,或许是自己的想多了,但细忖之下又觉得没有什么。 不过他这一路出去,直到出了枭城王宫的大门,独孤焕心中总是不踏实,还时不时地从两侧的小轿窗去看外面的情况,神情极为不自由。 枭城的大街依然繁华无比,这车水马龙的大街小巷之中,也没有什么王侯不王侯的特设之道,独孤焕的车驾在闹区之中,完全是一副没在人群之中样子,因为独孤焕也吩咐过,出入一切皆低调,不过其前后簇拥的护卫可以看出来,也是非富即贵,但起码不会太招摇。 独孤焕虽然伤口不是很舒服,不过,他这一次特定吩咐下面的人,要在城中四下里逛逛,他一时还不想回侯府,因为他心中一直想着自己父王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其实意思很是明显,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若长此下去,必然也是很难有重主局面的那一天,所以,他此刻想多走一下,去看看枭城的角落,看到这里的百姓,看看以前从来未曾用心看过的点点滴滴…… 车驾驶过,就在独孤焕刚放下小窗帘之时,突然感觉他看到一个人,所以很快又再次揭开帘子。 他看到一个身影,一个极为优美的背影,后面还跟着几个两个小丫头,没错,那人是苏流漓。 其实苏流漓也看到了这车驾队伍,她当然也认得这是西鹫侯爷。 车驾停了。 苏流漓主动走了过来。 那美丽的娇容之上多了许多的忧虑,看起来憔悴好多。 独孤焕看着苏流漓,笑了笑,说道:“苏小姐,真是赶巧啊,你在逛街啊?” 苏流漓点了点头,尽可能避开他的眼神,想问什么,却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侯爷,我想问问,有没有夫人的消息?……” 苏流漓很难为情,看得出来她还想问什么却顿住了。 “眼下全枭城都在寻找夫人的消息,你放心,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对了,你是不是还想问本侯关于袁缺的消息吧?” 独孤焕没有生气,很坦然地笑着说道,不过他这么一说,还正中苏流漓的心坎。 “……” 苏流漓抬起头,嘴角扯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可惜了,袁缺走了,离开枭城了,对了,你往下有何打算啊,噢,不过你也不用打算了,待不久,本侯会把你风光大娶过门!” 独孤焕这么一说,带着试探的口气,可是奇怪的是,此时的苏流漓听到这话竟然很平静,没有急躁或者说一些反驳推辞的话,而是一脸不知所措茫然的神态。 “大街喧杂,不如这样吧,你上车来,慢慢聊!” 独孤焕此时也不由客气,直接挑话。 苏流漓说道:“今日还有事,不好意思,侯爷,今日出来很久了,得回府了,告辞!” 苏流漓很尴尬地迅速离开了。 独孤焕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一丝得意而神秘的笑,然后把车帘遮下。 苏流漓几乎带着跑一般,因为她心中很烦乱,穿梭在人群之中,想让自己不要停下来,可是最后还是累了。 “苏小姐,苏小姐……”后面的两个伺侯的姑娘可累坏了,一边跑一边追着喊苏流漓停下来。 苏流漓心绪极乱,不过已近午时,她却很自觉地跑进了一家酒楼,然后很麻木似地走到一个空席之上坐了下来。 两个侍女好不容易追了进来,跑到苏流漓身边,喘着大气,腰都快弯断了。 “看看你们啊,才跑这么一小会,累成这样,真是弱不禁风!” 苏流漓看着两位侍女这样,口中却随意吐了两句,以可能让自己心绪转移。 “对了,你们坐下吧!” 苏流漓叫两位姑娘。 可是两位姑娘一吓,忙躲到一边,口中直害怕地说道:“奴婢不敢,这可使不得……” 苏流漓眼眸一转,一手拍在桌面上,说道:“我叫你们坐下就坐下,陪我吃餐饭,尽情地给我吃!” 苏流漓这一拍桌子,不但把两位侍女吓到了,而且把店里的伙计也吓了过来,忙点头哈腰的过来说道:“客倌,失礼了,请问三位姑娘要吃点什么?” 苏流漓连看都不看店伙计,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让两位侍女坐下,她面就不过,只能畏畏缩缩地很不自然的坐了下来。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各上一份!” 苏流漓丢了一句。 那伙计很歉意地笑着说道:“姑娘,请问就你们三位姑娘用餐吗?若是你们仨姑娘用餐,招牌菜各一份你们怎么吃得了?” “有没有,有就上,别废话,吃不吃得完是我们的事,还怕给不给你银子!” 苏流漓话一出,“啪”一声,她从怀中取出一大锭银子摆在桌上。 那店伙计一看那么大锭银子,也没有说什么,只能陪笑着马上去准备。 “苏大小姐果然出手阔绰!” 突然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苏流漓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玉见晚站在了自己身边。 “原来是玉统领,你来的正好,赶早不如赶巧,赶快坐下来,一起用餐!” 苏流漓没那么多的大小姐的矜持,直接叫玉见晚坐了下来。 而玉见晚给后面的几位属下使了眼神,他们便退到旁边的一桌去自行解决。 见玉见晚坐了下来,旁边的两个侍女又站了起来,苏流漓一个眼神强迫她们乖乖坐下。 就这样坐着,大家都不说话。 等一会儿,桌上来了,满满一大桌,全是大肉大鱼的。 “怎么,最近苏小姐胃口大开,点这么多好吃的!” 玉见晚先开了口。 “原来……这……这不是玉大人吗?……” 刚才那伙计看到玉见晚,竟然认了出来,玉见晚给了他一个眼神,便赶忙退了下去。 “苏小姐,刚才又受西鹫侯爷的气啦?” 玉见晚说道。 苏流漓眼神一转,看着玉见晚,说道:“你在跟踪我?” 玉见晚淡然摆好碗筷,淡然说道:“巡城之时赶巧看到,我怕你有什么事情,所以一路追了进来,顺便讨餐好吃的!” 玉见晚说话很冷,可是语意却是带着开玩笑,而且他手中的筷子到时一点都不客气,自己先夹了一块大肉放置苏流漓面前的碗里,然后自己吃了起来。 “还真看不出来啊,我们枭城出了名的高艳之花,大名鼎鼎的玉统领,想不到还有这么不客气的一面,这可不是传说中的啊,不过我看你这样大大方方的,到是很像一个人的一面……” 苏流漓说到这里,玉见晚接了上去,说道:“袁缺!” 苏流漓点了点头,玉见晚笑了一下。 “你真的变了,这可不是你的个性,你竟然也会这么自然地笑……” 苏流漓一直看着玉见晚,总觉奇怪。 玉见晚说道:“你不是也变了,变得忧郁沉欢,也没有了以前那种专横跋扈的大小姐脾气,说实在的,所经之事总会让人改变的,而袁缺的确也让我对人对事之上改变了许多,起码我学会了偶尔笑一笑,这感觉很不错,很放松……” 看着玉见晚这边吃边这么说的,这毫无拘束的感觉,让苏流漓都看呆了,就这样看着她,自己却没有动筷子。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机关,只是需要去开启的人,只要有人为自己把机关打开了,会便发生改变,看得出来,袁缺对你影响很深,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哪方面,但是我看到你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影子。” 苏流漓说到这里,有些幽怨。 她看着旁边的两个侍女一直呆坐在那里不敢动筷,便说道:“你们俩给我尽情地吃,我们聊我们的,快吃,别杵着,现在没有主婢之分!” 两婢女这才慢慢拿起筷子慢慢浅尝一下,吃到好吃了,便筷子大动起来。 看着二人大快朵颐,不禁偷偷相视而笑,也不好看她们,因为若是一看,她们肯定会被吓倒,毕竟作为一直伺候人的人,哪吃过这样的美食,所以眼下这样的机会,那还不尽情地狼吞虎咽。 “苏小姐,你刚才说到跟踪,其实还真有人跟踪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跟着进来。” 玉见晚似乎也不想起了,一直没有动筷子。 苏流漓听到这话一惊,便看着满店的各桌各面,一眼扫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是什么人?她们现在在哪里?” 苏流漓轻声地问玉见晚,眼神还在不停的瞄。 玉见晚说道:“你这样一直看,那不是提醒他们你发现了吗?装假若无其事就好,没事,我已叫我的人在其后盯着!” 苏流漓这才明白了,原来玉见晚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她看着玉见晚,很深情地笑了一下,说道:“玉统领,谢谢你啊!” 玉见晚说道:“看你心情低落,有没有人盯梢你,你根本就不会留心,一切没有那么糟,会好的……” 玉见晚想安慰她,可是此时发现她不是这一块料,说到底也没有说出个什么好听的话,只是一些蹩脚的生硬话。 “好不了了,一切都成定局了,这就是命!” 苏流漓这个时候向店伙计招了一下手,伙计过来之后,苏流漓叫他去上酒。 玉见晚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她心里的不痛快,适当喝点酒或许能解一些愁丝。 酒上来的时候,苏流漓摆出两杯子,可是玉见晚拒绝了给自己的那一杯。 “我看着苏小姐喝就行了,我公务在身,从不沾酒!” 玉见晚说完的时候,苏流漓不勉强,已经自己喝了两杯了。 “玉统领,你觉得他们还回得来吗?” 问的时候,苏流漓已倒上了第三杯喝下去了。 “你说的他们,是不是指绮萱夫人和袁缺?” 玉见晚这一应,苏流漓也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微红,这便是酒的作用,还来得真快。 “别喝那么急,会很容易醉的,我可不想背你回去!” 玉见晚劝住苏流漓。 苏流漓一笑,说道:“说实话,我打心底里还是很佩服你的,你看我们年纪相仿,你却如此如花之年却做了堂堂铁律司的大统领,而我呢,只是老天眷顾所赐福荫,让我有幸得夫人照顾成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府上小姐,也许是因为心中的自卑感,所以平日里总是一副骄横之样,实则内心害怕……” 看苏流漓神色,真的是有些酒上头了,说话虽然还很正常,但是这种掏心窝子的心里话,不可能轻易主出来的。 玉见晚再次用手压住了苏流漓再想倒酒的举动,然后夹了一块清口之肉到其碗里,叫她先吃点东西。 不过此时的玉见晚心中也算对苏流漓有了更清透的了解,原来眼前这貌美如花的姑娘,却有着这般的心里负担,而且大家都知道她的过往,原本可以成为东鹰侯妃的,可是临了一切如梦一场,或者在绮萱夫人的照应之下,她可以一世尊荣,可是如今绮萱夫人也不知所踪。还有袁缺的出现,而其间的种种因果,却天意弄人把她平白无故搅了进去…… “夫人下落不明,整日呆在东鹰侯府里真的孤单害怕,那种无助感真的煎熬……眼下一点夫人的消息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啦,一切说变就变,尤其袁缺的出现之后,什么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他就是个混蛋,是他搅得一切都乱了,他就是个混蛋,他就不该出现,这个混蛋……” 说到这里苏流漓眼神中充满着奇怪的泪光,她突然泪水流了出来,低着头说道:“可是这个混蛋,我却真的很想他,他却离开枭城了,可能这一去不可能回来了,而就算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也不可能了……” 看来苏流漓在酒劲之下真的上头了,把心里的话这样把不住门地说了出来,而且每说一句话,都流露出伤心,潸然泪下。 两位侍女见苏流漓这般,根本正大口吃得欢,都看着也停住了,玉见晚便用手示意他们不要管她,让她们继续吃她们的,不要打扰她。 玉见晚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苏流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也被触动到了,她看着听着苏流骂袁缺的时候,她心中又何尝没有在想袁缺呢。 玉见晚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管那么多,倒了杯酒喝了下去。 第299章 陌生熟悉 “玉统领,你不是说不喝酒吗?怎么,触到心中的情愫,有些难受吗?” 苏流漓此刻像是很清醒,脸上泛红晕看着玉见晚。 玉见晚被她这么一说,原本想再倒一杯的,突然僵住了,下意识知道不能再喝了。 “其实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对袁缺情深以往,只是你比我们都会控制自己的情感,可是情就是情,犹如一颗种子,一旦种入心田,不能想以何种形式去阻挠或控制其发芽生长,到最后终是发长出来的,或许,你去争取会比我有机会……” 说到这里,苏流漓原是泛笑的脸上,忽然忧云叠叠,眼角滚落一滴泪。 玉见晚见苏流漓所言如此坦诚,她也没有想掩饰什么,只是静静地为苏流漓倒了一杯酒,然后递到她的手里。 苏流漓侧过面,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伤心的泪水,用袖一拂面,又强装微笑地说道:“怎么,你想灌醉我啊,我酒量可好着呢!” 此时的苏流漓没有了半点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完全是一副坦然大方无拘无束的潇洒少女样。 玉见晚不说话,可是她克制住了,她不再去碰酒壶。 “若我是你,我定然去袁缺那混蛋,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去争取一番……” 不知道苏流漓眼下到底是有些醉意还是清醒的,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却完全没有酒醉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去找他?” 玉见晚轻轻问出这一句。 “我……不可能了,我还要等着夫人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对不起夫人,对了,你们铁律司查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夫人的消息?” 听到苏流漓这一问,玉见晚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摇了摇头。 “玉见晚,我告诉你,喜欢一个人就要不顾一切去争取,只是我拘于情义两相难而取其义,我没有办法,无论如何我得站在夫人这一边,你就不同了,若是你肯放下眼下的高官名望,义无反顾的去追求你心中的英雄,不论结局如何,但总有过无悔的投入,袁缺那人我了解他,此人在情与爱面前没有坚定的唯一,只要谁对他好,他会同样以好来回馈,尤其是少女之情,他根本就没有谱,很容易被击碎,若是我没有猜错,此刻的杨紫梦定然与他在一起,若是时间久了,若许真的就没有他人的机会了……” 苏流漓酒入心,话自然多了起来,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或许她也压抑太久了,也找不到能说话的人,此时她还真把玉见晚当作了倾诉的对象,毕竟二人心中都喜欢着同一个男人。 见玉见晚一直不说话,苏流漓又喝了一杯,这一杯下去,看得出来她手有些错乱了,真的是酒已上头。 她突然抬头看着满店热闹的场面,几乎座无虚席的好生意,扫了一遍后对玉见晚说道:“你刚才不说话有人跟踪我吗?在哪里?他们是什么人?” 玉见晚说道:“我想是西鹫侯派出的人,我观察过了,应该没有恶意,或许只是想暗中保护你……” 苏流漓笑了笑,似乎明白了,幽幽地说道:“保护我,既然还有人会关心我保护我,看来这独孤焕还有几分心啊,唉,没办法,可能这就是我最终的命吧!” 苏流漓把空酒杯捏在手上细细地看着,一边幽幽地说道,而此时几个泪珠再次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可是她表情却一直没有变,不知是喜是忧,是无奈还是坦然? 此时,突然从角落一桌来了六个人,此六人来到桌前,向玉见晚示了礼。 “苏小姐,我们奉侯爷之命,来护送苏小姐回府!” 一个领头的很恭敬地说道。 玉见晚笑了笑,说道:“苏小姐,你再喝下去便要醉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苏流漓看了看大家,笑了笑,很爽快的站起来,可是当她欲站直的时候竟然身子歪了一下,差点跌坐下去,看来她真的有些醉意了。 两名侍女马上过来扶住她。 这一次,她没有耍脾气,反而显得很乖,看着眼前几位壮士,说道:“看来你们侯爷还真惦记着我啊,有劳了,还别说,还真有些醉了!” 说完两位侍女便扶着她往外走,而苏流漓尽可能地自己走,因为人太多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喝成这样,会遭人非议,苏流漓还是知道这一点的。 刚走去几步,苏流漓懒懒的身子慢慢转了过来,看着玉见晚,说道:“玉见晚,把我刚才对你说的话记在心里,好好想想,或许等我明天清醒我就改变主意了!” 说完,便强作镇定地往外走。 几位壮士便有距离地跟在后面。 玉见晚看着满桌并未吃多少的美食,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是不是有些时候就该浪费?” 走在大街上,人流如织,苏流漓叫两位侍女不要扶着自己,自己还没有醉,还能正常走路,嘴上是犟,可是身子却有些不听使唤,尤其走了这么一段,被冷风一吹,那种醉酒之劲便更上头。 后面的六名壮汉还是保持距离的跟着,不过如此保护也还算好,只要不出他们的眼皮底下,只要发生丁点的意外都可以随时向前出手。 刚走到一处拐角处,人流稀减,这个时候那尾随保护的六名汉子便快步前来,很有礼貌地向苏流漓行了一礼,领头地说道:“苏小姐,可否清醒?” 苏流漓虽然昏沉,可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只是身体有些稍微不受控制,所以她本想轻轻摆摆手,可是谁知一挥手便变成了一甩,幅度很大,本想控制声音的,可是却像喊出来一般说道:“我清醒得很,没事,对了,辛苦你们了,快要到府上了,你们可以退去跟你们侯爷复命了!” 那领头的一点头,说道:“苏小姐,是这样的,我们侯爷吩咐,若是苏小姐尚且清醒,侯爷便在一地等你!不知道苏小姐可否……” “等我?等我干什么?今天才碰过面,见他有何用!” 苏流漓此时脸上有些不开心,似乎酒劲也被这股恼气给冲掉了一些。 “我们侯爷之意,说是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怕耳目众多,所以有些话不便直言,因为关于夫人的消息……” 听到这话,苏流漓似乎瞬间惊醒,马上来了精气神,冲上来直问道:“你说什么,你们侯爷有夫人的消息啦?” 那人含笑而不断点头表示是这样子的。 苏流漓便马上提神,说道:“行的,事不宜迟,我随你们前去!” 看来,这苏流漓对绮萱夫人的安危那是比任何事情都紧张,如此一个好消息,竟然把酒劲都冲开得差不多了。 而且她还吩咐那两位侍女不要跟着来,叫她们先回府上回禀霍连义他们,自己晚些回去。 苏流漓故意走在后面,可是刚走出没几步,苏流漓忽然收住了步子,她猛然抬头看着带路的六人,六人一直很匀速地往走迈出步子,而且不急不躁很稳妥,就算苏流漓故意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竟然也没有发现,因为一直没有回头看。 苏流漓看着他们已远去了一段距离,这个时候脸上露出了笑意,此时才放心。 苏流漓也是极小心的,因为她也不可能仅凭这几人的几句话便相信他们,即使是玉见晚当时说可能是西鹫侯的人,但她自己却心存疑惑,或者说根本没几份相信。而此时苏流漓故意走在后面,停下来,自然是一种试探,因为若真是歹人哄骗于她,必然极为小小谨慎的留意着苏流漓的一举一动,若是突然停下来不走了,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可是苏流漓这样停了一小会,他们都没得发现,在苏流漓看来,他们心中无鬼,只是想着带路往前走。 苏流漓虽然心有些醉意,可是做事情还是粗中有细的,尤其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会以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来作试探。 还别说,苏流漓很快跟了上去,怕引起前面人的怀疑,而过几步后,苏流漓又停下来,还是没见异样,如此反复做了三次后,直到第四次的时候,在一处人稀拐向一大巷之中的时候,有二人在转弯时不禁很自然朝后面看看情况,却发现苏流漓落在很远的后面,便大叫着苏小姐,还说叫她慢些走,他们便在那里等她。 苏流漓如此一来,便确定这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便很快跟了上去。 “这不是通往雪月楼的方向吗?” 苏流漓对几位汉子说道,因为她太熟悉了,一看便知道此路的动向。 领头的说道:“苏小姐所言极是,正是此方向!” “难不成你们侯爷会在雪月楼吧,那雪月楼不是被侯爷封了吗?” 苏流漓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前面的六名汉子未依着大巷子直走,然是拐向了右侧的一处小巷子之中,这一拐很平和,没有半点紧张或者异常。 苏流漓见方向有变了,便笑了笑自言道:“喔,原来不是去雪月楼,我说嘛,那此处又是通往何去,咦,不对,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前面走深入一些便是一个死胡同……” 苏流漓已随他们走了进去了,走了不远便看到前面巷子中间摆着一顶轿子,虽然有些距离,但看那轿身的锦绣,很像是独孤焕的风格。 原来苏流漓已经有些觉得异常,可是看到这场景的时候,她却忽然更放心了,她确定前面的轿子便是独孤焕的。 苏流漓停下莲步,心中突然一个激灵,感觉到酒意全无,因为她感觉到情况不妙。 “侯爷,我来了!” 不过她还是如此说了一句。 可是根本无人答应,苏流漓便看了看刚才领路过来的几个人,噢不,已经不是刚才六人了,因为苏流漓突然感觉到后面也出现了一些人,回过头一看,果然又多了好些人跟了上来。 不过这些人的眼神都是很毕恭毕敬的,没有什么异常。 苏流漓还是选择相信,便再向前几步,然后同样说道:“侯爷,我来了!” 可是还没有人应答。 这个时候,苏流漓才觉得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情况定然是极为不妙。 “你们不是西鹫侯的人,你们到底是谁?” 苏流漓马上警觉起来。 那些人都围了上来,一直围上来,也不说话,眼神开始有些不对劲,都透出阴鸷般的凶光,然后便逼围着苏流漓往轿身边退。 “漓妹,好久不见!”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苏流漓后面响起,苏流漓立马转身便看到一个人从轿中走了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柴宽!” 苏流漓这一说,柴宽正笑脸迎着苏流漓,显得异常的欢颜。 “漓妹,久而未见,越发娇美欲滴,现时得见,心花怒放!” 柴宽完全是一脸的欢喜,还真看不出半点的恶意,还是原来那般对苏流漓的谄媚之相,虽然有些令人反感,可是此刻苏流漓看来却是多了几分危机。 “柴宽,你竟然还敢出现在城中,眼下城中处处官兵巡防,你就不怕被抓了去!” 苏流漓放软了口气,因为她此刻也灵醒,只能先试探性的说话,不能强行发怒,因为此情此景对自己是凶多吉少。 “我说嘛,漓妹还是关心我的,你是害怕我被抓了去,证明你心中是有我的,听到此话,激动莫名,开怀莫名!” 柴宽在那里一个劲的自恋着,可是眼神一直没离开苏流漓。 苏流漓或者听到此话有些想吐,可是没办法,她不能冲动,便说道:“柴宽,莫不是你此次出现专程想见我一面吧?还是另有他图,上次在铁律司中你的主子南鹞侯惨遭横死,而你们很多重臣手下都混乱中逃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们都逃出了枭城,没想到你们还敢在城中出现……” 苏流漓说话间,故意扯了以前作为引子,当然希望能够从柴宽这里得到更有用的说法。 柴宽此时有些忧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侯爷横死,定然是西鹫侯的手段,此事还没有完,只要我们还活着,定然要为我们家侯爷报此大仇。” 柴宽语气很气愤,看得出来这是真诚的流露,而苏流漓听到这里的时候,却觉得没有半点价值,而且原来他们是怀疑独孤焕派人去杀了独孤炼一干人等,此事其实早有定论,这不可能是独孤焕做的。 “你如何知道此事便是西鹫侯干的?” 苏流漓索性再追问。 “不是他还会是谁,原本成王败寇,我家侯爷虽然失败了,可是那独孤焕定然是怕夜长梦多而斩草除根,所以施以歹手,不过他的好日子很快也会到头了!” 说到这里柴宽心中极为波动,但是突然看着苏流漓,便向前几步,轻轻地说道:“漓妹,眼下你孤身无依,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柴宽终于把核心思想说了出来,眼神之中充满的期盼,何其强烈,正等待着苏流漓的答复。 “叫我跟你走,走去哪里?你自身都难保?你怎么对我好?” 苏流漓故意摆出了问题。 “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都不是问题,眼下枭城混乱动荡,已不早是以前的局面了,你自己想想,最近接连发生了那么多大事件,而且太多悬而未有定论,你以为这些都是巧合吗?所有一切都是一场预算……不说了,就说眼下夫人下落不明,袁缺也离开了,枭城王更是不可能更出来主事,独孤焕也是四面楚歌……” 柴宽本还想再说下去,被苏流漓一道冷剑寒光射了过来,吓得他一时收住了口。 “你到是知道的很多了,看来你是不是又重新找到大树依傍了,或许者你对枭城大局如此甚知,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与你有关,噢,不,依你的本事,还未能有如此搅动风云的能力,如此看来,你现在所投奔的主子可能才是搅动枭城局乱的大黑手吧!” 苏流漓每一句话都透着力度,直接盯着柴宽,像是要射进他的胸膛里。 柴宽没有生气,只是淡然一笑,进而给苏流漓以笑脸,说道:“良禽择优木而栖,人活一世,无非便是择明主,行其事,沐光而成小生大事,我知道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只要做好我本份之事,若是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便是世上一切金不换的满足。” 此话化作眼神,直接把苏流漓全身笼罩了。 可是苏流漓被这眼光惊得差点打了寒颤。 “噢,对了,当时我叫时统领在铁律司中为我向你传的心里话,你收到了没有,你是否有那么一丁点的动容?” 原本苏流漓就觉得不舒服,可是此刻他又提到让时不待捎的话,那时不待还是当着那么多人说的,那股恶心劲真的直冲心动头,一阵反胃冲了上来,不知道是酒劲的反酸还是真的被柴宽的恶心劲给引发的。 第300章 侥幸险溜 苏流漓转身想走。 她也知道,她想走必然是不可能轻易地走,柴宽煞费苦心的弄这么一出,还借着独孤焕的名义以护苏流漓周全之说走到这一步,定然是有其目的,或者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得到苏流漓,或者深藏着其它的目的,眼下也不好说。 苏流漓也是试探性的转身走去,可是那些人马上就围了上来截挡去路,这已经是很明显了。 “柴宽,你假借西鹫侯的名义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我最讨厌故作玄机的人。” 苏流漓知道或要突围的确很难,只有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又回身地着柴宽说道。 柴宽说道:“没有什么目的,也有目的,难道我的目的漓妹你还不清楚嘛,我见不得你孤苦无依的,我想照顾你,所以,今日你非得跟我走不可。” “走去哪里?” 苏流漓顺话就势问了一句。 “你跟我走便是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柴宽依然一副极为讨好的模样。 “若是我不跟你走呢?难不成你要用强?” 苏流漓这也是明知故问。 柴宽笑容未变,说道:“我哪舍得对漓妹用强行手段呢,不过你妨意不肯,为了你的幸福,我必然是要强烈要求你跟我去的,我没得选择。” 苏流漓低下头,沉默了一下,脸色缓了一下,没有刚才那么冷,看着柴宽问道:“你刚才所说的夫人下落不明,袁缺离开枭城,看来你对眼下的局势了如指掌,那你应该也知道夫人到底在哪里?是吗?” 苏流漓最后一句问得柴宽有些莫名,不过柴宽却是狡黠地笑了笑,说道:“若是我知道夫人的下落,是不是就能得到你的芳心呢?” 苏流漓的脑子还是有盘算的,只是在无望之中而猜问一番,想不到柴宽的回答却让她有些意外惊喜。 “我心中发个誓,谁要是能把夫人请回来,我便答应此人任何要求。” 苏流漓刚才把事情再推进一下,反正都到这份上了。 柴宽脸上泛起了忧郁,看似很不开心地看着苏流漓说道:“所以,你托西鹫侯想把夫人营救回来,然后答应要嫁给他,是也不是?” 苏流漓心中一惊,想不到这件事柴宽都知道,看来柴宽身上或许真的有她更意想不到的“东西”。 苏流漓此时坦然点头承认了,然后却说:“只可惜,他未曾达成所愿。” 柴宽略有所思,沉默一下。 其实苏流漓当时是以叫独孤焕把时不待给放了作为嫁娶的条件,此刻为了想能从柴宽口中知晓更多,所以才如是说的。 “若是我为你把夫人救出来,是不是你就心甘情愿的与我在一起?” 柴宽突然抬头看着苏流漓,这一回是特别严肃认真的那种表情。 苏流漓也是很郑重的点头表示。 而此刻苏流漓的眼光一直看着柴宽的表情,好像真的看到了些希望,难不成他真的有办法知道绮萱夫人在哪里,或者说这事情他本来就知道,就算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现在他幕后之人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厉害之人。 苏流漓笃定了,为了绮萱夫人,她决定赌一把。 “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夫人的下落?” 苏流漓直接问道。 柴宽脸上泛起为难,然后说道:“暂时不知道,不过为了你,我一定会为你把夫人救出来!” 听其语气,看其表情,苏流漓刚燃起的希望又打消了一大半。 “漓妹,此事得从长计谊,你先跟我回去,后面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看得出来,柴宽虽然对苏流漓那是痴心一片,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似乎根本不想骗她,而如此一说,苏流漓的希望几乎瞬间全部破灭掉。 “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别浪费我时间!” 苏流漓气顿时涌上心头,转身就要走。 可是那些人截住了苏流漓的道。 没办法,苏流漓早有准备,竟然先动起手来,然后打成了一片。 苏流漓虽然武功不弱,可是面对这样多的壮汉的围攻,不免见襟见肘,虽然前面还有打全几人,可是如此车轮回攻必然是要气力削减,力不从心。 柴宽虽然在远处看着有着心疼,但是他知道,若不是这样,他不可能让苏流漓这样心甘情愿的随自己而去。 不过看得出来,苏流漓所应对的这一群壮汉,他们对自己都是手下留有余地,没有杀招和致命之招,都是在想以克制与擒拿为主,他们也看得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任凭其武功再好,但是持久相耗之下,气力总是有所不逮的,所以他们干脆就这样轮番地跟苏流漓耗。 虽然其间被苏流漓打得狠的人吃了不少亏,甚至有些被踢飞打趴,可是他们人多,最后的结果也是在掌控之中的。 柴宽见苏流漓似乎有想拼命一搏的决心,于是使了眼色给那里面的一个人,那人点头之然,从怀中迅迅取了一小约包,然后朝着苏流漓身上便招呼过去。 而围攻他的人马上见势躺开,顿时白色粉沫全部笼罩在苏流漓身上,苏流漓用手乱舞,想去挡开一部分,可是根本起不了作用,很快便感觉到了四肢乏力,而且眼前开始迷幻起来,一阵眩晕之后,身子便瘫倒在地上…… 苏流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旁边这一群人都没有事情,看来他们是提前吃了解药。 柴宽慢慢走了过来,走到苏流漓面前蹲下,然后用右手两指轻轻在苏流漓白皙的脸上滑过,脸上那种激动而兴奋劲简直把他的陶醉全写满了出来。 “漓妹,你真的很美,今日得偿所愿,以后我要带着你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 柴宽喜不自胜,他的手从苏流漓的脸上一直往下滑触,轻碰着苏流漓那曼妙的身段,嘴上的笑意看起来是那么有扭曲与变态。 柴宽正准备伸出双手,准备去抄抱起地上的苏流漓,可是突然听到了几声惨叫…… 柴宽马上站起来,回头一看,一帮人正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与自己的人开战起来,而自己的人已死了好几个。 而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玉见晚,她手中的软剑闪动,明晃晃在发出极为悦耳之声,可是此声之后便是寒光之后的血色。 玉见晚带着铁律司的一帮人追了上来,或许这是柴宽万万没想到的。 柴宽见势不妙,便迅速想抄起地上的苏流漓,可是玉见晚的龙吟之声已到身边,不得已就势身子一侧,闪到一边躲过了这软剑的寒光。 “柴宽,逆乱之贼,竟然还敢显身,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玉见晚嘴里气吞山河的说出这一句,而手中剑锋却气势如虹地逼得柴宽无法还手。 柴宽手中没有武器,如此在玉见晚的强势剑招压制之下一时很难有回旋的余地,但是说来奇怪,如此进招十有余,可是玉见晚却一直未能伤及半分。 看得出来,这柴宽身手还真是不赖。 柴宽很一直围着苏流漓团团转,身子却一直不停地躺避着玉见晚的剑招,偶有铁律司的人上来围攻,他便能前后应付,而此时他顺势身子一仰,身子翻了过去,却凌空一掌拍出,将一名铁律司的人员击中胸前,一时后退手劲松脱,而他手中的刀便瞬间被柴宽抄在了手里。 有刀在手,与玉见晚的软剑便缠斗打得越发激烈。 可是与柴宽一同前来的人几乎全部死在铁律司人的手上,而没有被杀的都被制服了。 玉见晚此刻加紧攻势,在铁律司同僚的合力夹击之下,柴宽已是进退维谷,身上已多处被划伤,尤其玉见晚的软剑在他身上撩了不下四处伤,他一时间几乎遍体鳞伤,只不过大家都想着活擒于他,所以一直未曾下死手。 因为柴宽凌乱地应付着铁律司几人的围攻,应接不暇,玉见晚软剑一抖,突然剑锋弯弧缠住柴宽手里的刀,然后脚尖一个跃踢,直接踢到柴手腕,他手中的刀便脱飞而去,然后同时被铁律司二人以刀柄直冲在胸前,便仰面翻倒在地,刚欲振扎起来,几柄刀已顶到了他的脖子,他被控制住了。 “柴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你自己送出来,这也许是天意。” 玉见晚站在柴宽跟前,看着一脸不忿的他,似心中极为不甘,不过他的眼神一直看着躺在不远处的苏流漓。 突然柴宽笑了,而玉见晚他们似乎有些晕头转向,他们个个都努力摇头想让自己清醒。 原来这也是玉见晚他们有些大意了,因为此处本就洒了迷药粉末,当他们一直冲进来的时候依然还有残余被吸入,虽然量有些微末,可是此刻药力还是起了作用,似乎铁律司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晕眩状。 但是还是保留着一份清醒,玉见晚跄步来到苏流漓身边,虽然难受,但强支撑着自己的状态。 柴宽这个时候突然出手了,双臂一振开,直接把架在脖子上的刀给顶开了,而控制他的几人这个时候不同程度的有些腿脚发软,手捉无力,很快便让柴宽站了起来,而且他是直接将几名铁律司的人击倒之后,迅速地撤离了,不过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苏流漓一眼。 铁律司的人强撑着想去追,可是脚发软根本不听使唤,玉见晚勉强叫了出来:“穷寇莫追!” “发信号吧!” 玉见晚对下面的人说了一句,其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了铁律司的信号工具,拔开塞,冲天一放,那人竟然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看来他刚才是也是强力支撑着的。 玉见晚坐在苏流漓身边,脸色极为呆滞无力,眼神却是带着恨,那种冷傲却丝毫未减。 过了不久,铁律司的其它人都赶了过来。 来了两路人,一路是何解带队,另一路便是刘以阔带的队,他们都要冲上来的时候,玉见晚拼着力气喊道:“别冲过来,小心迷药!” 何解与刘以阔下令大家将自己的口鼻以布蒙上,这才来到其它兄弟的身边,将他们一个个扶了起来,然后移到墙根处坐靠着先休息。 “玉统领,你没事吧?” 何解赶忙过到玉见晚身边关切地问道。 玉见晚摇了摇头,不过神智还是有些受阻,气力还尚残一些,或许是刚才缓了一段时间,所以现在比刚才好了些。 “这不是苏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刘以阔有些奇怪,然后他又看到了不远处的那顶锦绣轿子,便走了过去,说道:“这顶轿子可是权贵之人专用啊,这到底是谁的轿子?” 问到这里,刘以阔便再次看了苏流漓一眼,好像自己顿时明白了,他认定了这轿子必然是苏流漓乘坐的。 玉见晚刘以阔派人去小心检查一下轿子是否安全,刘以阔顿时又有些迷糊了,可是玉统领的命令一下,哪敢不从,于是叫手下几人便前去查看。 待下面的人说轿子无异的时候,玉见晚便命人将苏流漓放置轿中,然后将其送到东鹰侯府去。 很快苏流漓被刘以阔的带队送往东鹰侯府。 玉见晚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几步,感觉全身开始缓过劲来了,便问一下兄弟们能不能站起来走路,大家都强撑着站起来,然后何解叫人把一些实力的腿软的人扶着往外面走。 柴宽出现之后,玉见晚当然第一时间把情况给自己的师尊铁恨说了,铁恨马上派人修书将此情况送到各大司处及各部权贵府上,如此一通晓,让大家要多加小心,因为这种判臣残余,本就是人人而或擒或诛之,原本以来事情平息了,没想到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独孤焕是侯爷,如今枭城之局,按理论上而言便是大权当属他为尊,所以铁恨第一个修书相告的人便是西鹫侯爷。 独孤焕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是权责在身,他也不顾自己自己的箭伤,偷命人叫各司部的大人们来侯府商议。 独孤焕气色还不错,只是神色有些焦虑,看着大堂之中列位臣工都陆陆续续的到来,他正襟危坐在最中央的一席之上,还真是有一种王者之风。 枭城四大司,只来了铁恨与梁启阁两位掌司,虽然掌库司掌司暂时空缺,平日事务由掌司依下的部臣联合轮值,但是其它三位掌司还是都有轮值监护之责,所以只要来三大掌司便可完整,可是又是耀武司的掌司大内的最高统领将军洪攀未曾而至,而其他该来的部臣都基本到齐,今晚能上到大堂之上的几乎全是枭城的重贤之臣。 “洪将军定是有事在身,稍有耽搁了,大家稍安勿躁,不妨再等上一等,今日之大事,定要各重臣到位方可共商大案。” 独孤焕说话还真是有些枭城之主的范,如此开场,既为洪攀开解了情面,更显体恤人心的宽厚豁达。 铁恨一直端坐于坐席上,玉见晚便严肃地站护在其身后,极具英姿。 梁启阁马上附和着独孤焕的话,对大家说道:“侯爷所言极是,洪将军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各位同僚要切身相恤,毕竟洪将军身兼王宫大内的总御及耀武司的统帅,事情繁杂,必然是要善妥手上紧急事情之后方可来此。” 这梁启阁此话又顺了独孤焕的意,又无形中在抬举了自己未来的佳婿的门面,还真是用心良苦。 大堂之中静默着,一直静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独孤焕似乎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本来他臀部有伤,这样长坐着也难受,这期间他似乎轻轻扭动身子都换了好几个姿势了。 如此下去,他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 他心中自然是气,一来就算有洪攀有天大的事情,今日所议之事是由自己召集的,如此耽搁如此长的时间,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二来当着满堂的重臣之工,被一个将军甩了大面子,那将来真要做了枭城之王的颜面何在。 这个时候堂下所坐群臣开始有些躁动不耐烦了,各自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都在猜测这洪攀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为何这么久还没有出现。 有的人提议独孤焕要不先说事情,边说边等也是可以的…… 独孤焕目光所及,都落在铁恨与梁启阁身上,可是偏偏铁恨闭目养神似的不作任何表态,而梁启阁不用问他肯定是会说是要等洪攀到来再开始。 “大家先肃静,听本侯一言,想必洪将军确是有要事在身,一时半会脱不开身,这样,我们就先相商今日之大事件吧!” 独孤焕心中的情绪已然掩饰不住了,所有的臣工都附和表示赞同,就算梁启阁再怎么想拖时间也不可能违拗大家之意。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洪攀出现了。 他的出现,是气势汹涌而来,而且脸上带着一股极具的威杀之气,而且甲胄在身,还带了很多的兵将直接冲进来的。 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第301章 大事惊天 独孤焕看到洪攀带着一帮将士如此冲了进来,心中一震,自然感觉情况不妙。 不过他为了显示自己的至尊风范,依然笑脸相悦地说道:“洪将军来了,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商榷大事吧!” “侯爷,恕我冒犯,今日之议恐怕就没有必要的!” 洪攀脸上有些冷,看得出来他此刻面对独孤焕的态度有失恭敬。 “正好铁律司的铁大人也在,以及各位大人都到齐了,也免得我云一一通知了!” 洪攀语气很沉重,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是大家见他的神情就知道定有大事发生,而且是极为不妙的大事。 在场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脸色个个惊诧地看着洪攀。 独孤焕也忽然间脸色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洪攀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大家都开始私议起来,都在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子。 “侯爷,大王危在旦夕,秋妃娘娘已玉殒……” 洪攀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震惊哄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可是洪攀将军嘴里说出来的,此事定然不假。 独孤焕一直坐在那里,仿若被雷击一般,整个人惊呆了,麻木地似乎失去了知觉。 过了一会儿,他才急反应过来,慌忙站了起来,着急地问道:“洪将军,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洪攀再次很认真,一字一字地说道:“大王遭人毒手,已命悬一线,秋妃娘娘已然被害!” 独孤焕刚站起来,整个人突然如失重心,跌坐下去,此刻也感觉不到臀部伤口的痛了,因为伤口再次也没有这一心灵撞击来得锥心夺命。 独孤焕瘫软了一阵,再相信洪攀绝不会信口开河,不过,他猛然站了起来,看似很冷静地说道:“这不会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不行,本侯要亲自去看看!” 说着,便踉跄着走了下来,神情恍惚,痛苦难当,差点都要摔倒于地。 洪攀此时突然向前伸手拦住了独孤焕,严肃地说道:“侯爷,我已盘查过情况了,今日只有您去了王宫大内,而且也只有您进入了大王的寝宫,所以您现在是最直接的嫌疑凶手,所以……” 独孤焕原来就是痛苦难当,此时听到洪攀如此一说,顿时怒火又烧了起来,他甩开洪攀的手,大声地喝斥道:“洪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竟然怀疑本侯,那可是我的父王与母妃!” 不过洪攀根本不听,再次把独孤焕拦了下来,而且对身旁的铁恨说道:“铁大人,这可是枭城有史以来最大的血案吧,想必铁大人更应该知道怎么做!” 洪攀此时似乎毫无情面可讲,而直接又把此事转嫁给了铁恨。 铁恨还处于震惊之中,突然如其来的转嫁,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洪将军,此事突然,更是枭城的轰天大案,是不是要先好好彻查清楚,心虽悲恸,切莫冲动行事。” 铁恨这些乃官腔使然。 “我也知道这涉及最高王权,我们做臣子的本肩负理城辅邦之大任,所以我也万不敢妄言妄举,可是此事所有的种种指向,皆落在侯爷身上!” 洪攀说出这些话,也是实属无奈与悲痛。 “难不成洪将军要现在将本侯拿下羁押,以置嫌疑?” 独孤焕眼睛中几乎快要流血。 这种怒火几乎要将整个西鹫侯府的大议堂都要烧起来,而且口气都带着泣血的撕心裂肺感。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换谁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失去理智,而独孤焕此时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极具控制力了。 “洪将军,你此次前来是想将侯爷……” 铁恨话未说完,洪攀便放下了阻拦。 “出如此大事,我们做臣工的得马上去现场勘查一番,一切待看过现场再作说法!” 听到铁恨说完这些,独孤焕急冲冲地往向奔去,而所有的大臣都纷纷涌了出去。 洪攀走在最后,而梁启阁也是一直未走,他要走的时候在洪攀身边轻轻说了一句:“年轻人,兹事体大,切莫冲动,要知道若是大王真有个闪失,这枭城最后谁说了算!” 这可是一个极为中肯的提醒,这也为人处事尤其是在王权之中生存的变法之道。梁启阁拍了拍洪攀的肩,然后跟着人群涌疾步向外。 洪攀先是一愣,但似乎也听进去了梁启阁的话,一挥手带着人马也速速跟上。 枭城王宫前的大道两则尽城兵,重重兵仗几乎把整个王宫严守得连蚊子都飞不过去,层层铁甲之中,却是因为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城王被袭一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寝宫外也是宫廷禁卫军及内侍宫女重重排列,都在外面侯着。 独孤焕及一干重臣已到入寝宫之内。 独孤焕正抱着在秋妃身边,轻轻的抱起在怀中,那种撕心之痛化作最为静默的泪水慢慢透出失母之人间巨痛。 秋妃确认已死,嘴角还有残留血迹,而床榻前有两只被摔碎得玉碗。 枭城王独孤纵横僵直地躲在其床榻之上,如洪攀所言虽然没死,也已奄奄一息,也是不省人事。 一干大臣,洪攀、梁启阁等人都跪在一边,一排太医跪在另一边,都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你们确定大王与秋妃娘娘是中毒而致吗?” 铁恨细细地查看着现场,他用手四下去摸去探,似乎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太医们都点头惊慌地说据现场初步判断尽是如此。 眼下只有铁恨有行动的自由,因为他要主事此次枭城王遭此大劫的案件进展。 “大王尚有可能金体险渡吗?” 铁恨一边在床榻边细察,一边问出这句话。 为首的王太医说道:“据我们的判断,大王中毒很深,眼下已入筋髓血脉,照此情形,恐怕……” 没有再说下去,大家也知道他想说的结果。 “大王与秋妃娘娘所服之毒,可有唤名?” 铁恨去捡起地上的碎玉碗片,在自己鼻息间闻了闻。 王太医回道:“若我们判断没有错,应该是鸩毒!” 铁恨一脸的哭丧,他看着眼下的场景,也是难为之极,也是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再查着细节。 “嗯,很明显,大王与秋妃娘娘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酒水,若是鸩毒便情理之中!” 铁恨其实心中也是有了答案,只是再次问太医们确定罢了。 他又走到一直跪在角落的四名侍女跟前,问道:“你们可曾一直在大王的寝宫之内侍侯着?” 四下侍女吓得头也不敢抬,大气不敢喘,几乎把头低到撞到地板面了,害怕地齐应道说是她们侍侯着的。 不过突然她们又突然抬起头来,害怕地哭了起来,畏畏缩缩地摇头说道也不是。 “到底是也不是?” 铁恨斥声道。 一个侍女说道:“回大人,因为当时西鹫侯爷来的时候,便叫奴婢们下去了,而且未得召唤奴婢们哪敢擅自入寝宫,待侯爷走之后,见好久都未曾有秋妃娘娘的召见伺奉,也不敢擅自进入,所以就请示了内侍府的主事才敢进入,可是未曾想,一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大王与秋妃娘娘已倒在地上……” 说到这里那侍女马上低下头,吓得瑟瑟发抖。 “把内侍府的主管叫进来!” 铁恨一说,很快有兵将带着一名中年太监进来了。 独孤焕此时放下母亲的遗体,让她躲在自己父王的侧面,然后转身如鹰鸷般的眼神身向这位主管。 那中管公公被独孤焕的眼神触了一下,然后低头不敢正眼看。 “你就是内侍府的主事,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唤作裘童,是陈公公的手下的主事公公吧!” 独孤焕看着此人冷冷地说道。 那人向独孤焕行了一礼,慢慢放松了心态,很镇定应道:“回侯爷,正是奴才,奴才给侯爷叩礼!” 独孤焕本来欲说什么,铁恨抱拳向独孤焕行了礼,示礼让其先在坐在床榻一边,独孤焕深知铁恨之用意,便退到了床榻边,看了一眼并排躺着的父母,那种悲怆之心再次刺激,泪水又泛在了眼眶之中。 眼下,独孤焕就算是贵为侯爷,在事情未得查清楚之前,他还是有嫌疑在身,此刻不得过多干涉事情,一切铁律司自有计划。 所以铁恨之用意,独孤焕只能忍气而退让。 独孤焕深吸一口气,强忍心中之悲,然后示意洪攀、梁启阁他们都起身来。 “刚才婢女说,当时是得了你的准许才进来大王的寝宫之内,是也不是?” 铁恨在裘童身边转了转,细细打量着他。 这裘童此时一脸黯然神伤,似乎也在为此事悲由心来。 “回铁大人的话,确是小的斗胆让她们进入的,因为时隔太久,对大王与秋妃娘娘的照顾有所不周,当时也是心急如焚,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奴才们吃罪不起不说,纵是万死也难赎。” 裘童到是很会说话,本来简单回答是与不是,可是他一连串把自己的心声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而且说得很是动情。 “今日除了侯爷来过大王寝宫之外,还有谁曾踏足过?” 铁恨可能知道答案,但他还是要问。 “今日之内未有外人进入!近两日来都未曾有其他来过!” 裘童应声回答道。 “今日你及你的人都在寝宫之外侯着吗?” “是的,一直侯着,怕有半点闪失。” “都未曾换个班吗?” “换过,不过都是轮流进去,也就仅限于宫门内外,所安排之人,都是这么多年来专伺大王的奴才婢女。” “如此说来,这其间没有任何其它外人入内,而只有你们内侍府的人能够进入,那么行这罪大恶极之行的便是你们内侍府的人!” 铁恨说句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裘童,似乎在观察他的神态。 裘童立马吓得跪了下去,一个劲地解释说不可能是他们,铁恨便叫他站起来说话。 “若不是你们,那么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潜入大王的寝宫而行滔天歹事?” 铁恨这是强压地质问裘童。 裘童虽然害怕,但是他的脸色却是很正颜,没有狡辩的迹象,他说道:“侯爷,各位大人,都在此,恕奴才再次斗胆,奴才猜想,会不会大王与秋妃娘娘自己……” “好你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活腻了……” 独孤焕听到这里,突然大发光火,怒斥着,可是当他怒骂中途,铁恨摆手示意让他噤声。 独孤焕怒袖一甩,便怒目瞪着裘童,但突然之间,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那怒气瞬间消了许多,因为他想到了,若按裘童之猜想,那不是为自己的嫌疑冲刷吗? 独孤焕此刻眼神突然落在了铁恨身上,因为他一时有了一个反应,铁恨一直在设语套诱裘童说话,似乎就是想让他说出最有嫌疑的人便是自己…… “裘童,方才我细看了一下现场,也看了大王与秋妃的金体,很明显,他们不可能自杀,就算是再无经验的明眼都能一眼看得出来,这混乱的现场,还有大王与秋妃娘娘身上的泼洒的毒酒,必在有人恶意强迫饮下毒酒,偌大的王宫,若多的众人,凶手一定就在这王宫之内……” 铁恨说得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愤慨,声音越发大声。 突然声音低沉一转,说道:“所以,裘童,尽管你方才是为猜测,但是很明显你是在说谎!” 最后两个字,直接爆发,可是裘童却未被吓到,不过神情间还是惧怕得不得了。 “铁大人之意,小的实在不明白!” 裘童此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歹人竟然行事如此隐秘,或许是高深莫测,怎么可能到终了不把现场收拾干净,还故意把玉碗摔碎在现场,告诉大家大王与秋妃娘娘是饮了鸩毒,这是有意而为之的肆无忌惮,还是对王权的绝对挑衅?” 铁恨字字铿锵,说话间眼扫众人,大家都觉得此话引以深思。 “大家再想想,此处是何地,是枭城王的寝宫,这是神圣而至尊的养心之所,禁卫森严,谁能侥幸逾越而来,谁有这个本事能越雷池半步,而鸩毒又是从何而来,虽然现场有过少许挣扎,可是一切看起来得心应手,莫说大王虚弱昏沉,秋妃娘娘圣女之弱,虽然毒酒有所洒遗,可是看起来一切都是熟悉之人的一个猝不及防,试问这宫中,除了这些个内侍婢女,还有谁能做到正面堂而皇之的进入而强迫行歹毒之事?” 铁恨话开始多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没有凝聚在一个重点上,可是处处都似乎围绕着宫廷之内人所为,当然,今日突然的造访的西鹫侯独孤焕很自然便融在了嫌疑之内,独孤焕自是明白,此时他一时也猜不透这铁恨到底真正何意。 “洪将军,我想问一下,你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吗?” 铁恨此刻似乎对谁都不留情面,因为他心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火焰在燃烧着,而想真正烧出凶手出来,心情自是急切,不过他的定力与分寸还是很稳的。 “自然不是,当时我正准备从宫内移步耀武司去操持军务,可是刚走出宫之时,便接到了侯爷的讯息,说是有要事相商,正准备赶往之时,莫须有将军说下面人来报大王出事了,所以我便马上回宫,带着人来到现场。” 洪攀很清晰地说道。 “那么,请问洪将军,你来到现场之时,是否有询问过一些细节,若如是谁向禁卫军说的情况,最先看到此场景的是谁?而你进来所看到的场景是否如我们进来这般……类似种种!” 铁恨所询问的这些,一环接一环。 洪攀答道:“铁大人,我自是相询过,最先进入现场的便是在跪的四位婢女,然后裘主事知晓后,那么在寝宫门外值岗的禁卫军士便一通知晓,然后传到莫将军处,再到我知晓。当时我进入之时,就是刚才们大家进来看到一样,大王半倒在床榻,而秋妃就在大王身边床沿下倒着,因为怕破坏现场,所以我命人只能把大王与秋妃娘娘简单的安置平躺于床榻,其它的一切不动,一切稍待铁律司的查看。” 铁恨点了点头,略有思忖。 “那么好,洪将军,你刚进入之时,你可有怀疑之人?” 洪攀听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当时因为震惊与悲痛,极度的思绪混乱,待听到在场人说西鹫侯爷来过,也只有他来过,所以便……” “所以,便第一时间就怀疑是西鹫侯爷所为,也就是西鹫侯爷行的凶,对吗?” 铁恨如此有些咄咄相逼之意。 令洪攀此时有些凌乱,忙解释说道:“只是闪过的念头……” 铁恨冷笑了一声,转而又进入极为冷沉的神情,说道:“洪将军所疑自然没错,可是按常理而言,大王乃侯爷的父王,秋妃乃侯爷的母妃,原是分析,也只有极为熟络或亲近之人,方有可能进入此间,而在大王与秋妃不及防范之下出手,可是其目的是什么,再想想,侯爷可是贤孝之人,尤其是对秋妃娘娘的至孝之情,他会干出这大逆不道的悖伦之举吗?当然嫌疑,在没有确切的查明之前,谁都会有嫌疑,包括王宫大内的所有人,甚至你洪将军也在嫌疑之中……” 铁恨看着洪攀,洪攀此刻似乎很明白了,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没有拒绝承认。 第302章 明攻暗讦 铁恨转向独孤焕,问道:“按以往的规矩,未得大王的诏令,任何人不得入王宫,哪怕是至亲的各侯爷妃子娘娘们,不知道侯爷是否得到了大王的传令?” 独孤焕点了点头,神情极度低落悲伤,轻声答道:“确是父王授意传出口谕,让本侯入宫相探的?” “侯爷确定是大王的亲传口谕吗?” 铁恨这一句话十分重,似乎强压的感觉,毫不给独孤焕这位侯爷的面子。 独孤焕迟疑一下,然后如实说道:“当时本侯卧榻养伤,是宫里传出口讯,说是……让本侯尽快入宫探望父王……”说到这里,独孤焕再次迟疑一下,接着说道:“当然,是父王之意!” 独孤焕突然中途停顿,确是把刚才事情的经历抹掉了一个环节,因为秋妃并没有叫他入宫,而是自己的父王却把口讯传出去的,可是为何到了自己夫人知颜那里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是秋妃传的口诏,到现在,这一个环节连独孤焕自己都尚是一头雾水,未能弄得清楚明白。 此话说的过程中,独孤焕顿了两处,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处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夫人知颜说出来;另一处也未曾把自己的母妃秋妃说进去。他是看事情会越变越复杂,所以一时把这两个自己至亲至近的人先摒除在外。 铁恨沉思一下,然后问道:“敢问侯爷,若真是大王亲意授权传谕,那么这讯息又是通过何人所传达?” 独孤焕一惊,此时铁恨的眼神透着神光,似乎在他面前开始有些通透的,若是他再问下去,势必然会把所有的一条线都给挑了出来。 独孤焕应道:“本侯未得详知,不过此种消息一旦传到本侯这里,这其间或许辗转多人,但以本侯的判断,绝非有人有意假传讯息……” 独孤焕说这话的意思,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接上。 “侯爷,恕老臣无礼,我方才并未说有人假传讯息啊,大王亲自授意口谕,何等的神圣,谁敢置疑其中的真假,不过侯爷突然说出有人有意假传讯息,这一点必然是由心而发,侯爷是不是自己想到了什么?” 铁恨简直说话简直太要命了,如此一问,虽然带着征询,可是实则让独孤焕真的下不来台,独孤焕心中的悲伤突然又加上了稍许紧张,不过他心中自是知道铁恨历来都是铁面无私,就事论事的,他也后悔刚才不应该突然说出那句话,此时想再解释,或许有些苍白无力。 铁恨竟然以独孤焕想到什么相问,这一技巧让独孤焕还真是犯难了。 独孤焕一脸悲容,然后冷颜相视,如此霸气地回应了铁恨一个眼神,什么也没有说。 铁恨也不在乎,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侯爷不想说,那老臣就为侯爷斗胆一说,侯爷定然心中一直存疑,便是此事不论蹊跷不蹊跷,定然是有人故意设局,想陷害侯爷!” 此时铁恨没有看独孤焕,而是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看大家的表情。 可是大家的表情各自保持原有的神态,听到此话并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惊奇,而唯独独孤焕眼神泛起了惊异。 独孤焕实在有些搞不懂,这铁恨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另有下文。 “若真是陷害,那这个局可真是大得离谱;若真是陷害,那这个局同样拙劣到离谱……” 铁恨声音洪亮。 铁恨所说之言,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点头表示附和,确实是有道理,这么拙劣的手法,也未必太没经过周详之布局。 “若只是一个意外,那这个意外又太刻意而为之了;若只是一个意外,也未免意外得太胆大包天了……” 铁恨再次以同样的方式表达了另一种可能,眼下大家都不知道铁恨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大家各自交头接耳,觉得若有可能真是一个意外的话,那此事的意外也的确太过意外了。 “眼下大王生死难测,秋妃已玉殒,如此局面,基于我枭城已是无比的痛心疾首,而侯爷作为王子,其痛苦必是难以复表,不过事情也得有个水落石出,但是枭城已是凌乱多载,前时夫在之时尚有其代王主权,一切井然有序,如今大王急危在榻,但是城之大局不可无主事之人,趁此列位大人都在,铁恨有一个大胆的提议,我们不妨先让侯爷暂替王袭出来主持枭城之大局……” 铁恨尚未说完,梁启阁此时突然插话了,打断了铁恨的话数,说道:“铁大人,兹事体大,不可专权擅越有此提议,况眼下案件尚未明朗,侯爷可是有着重大的嫌疑,若是如此草率而定,那么对枭城百姓没法交代!” 梁启阁此时看起来倒是没有那种趋炎附势的之举,反而显得有些高义凛然。 独孤焕瞟了一眼梁启阁,强压的那股怒火,也没有做任何表态,此刻他的做法是聪明的,说多无益,他相信铁恨会有一个很明确的鉴断。 不过,梁启阁的话,竟然也得到了在场一些大人的赞同,大人们私论之下,无非就是若此事真是独孤焕所为,那么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这远比兴兵造反还要有悖伦常泯灭人性。 “铁大人,你都在一切分析至此,你就没有想到一查到底吗?若真弄清楚的事情的真相,也早一些让侯爷洗脱嫌疑,如此才是我枭城之大福音。” 这梁启阁还真是会来招,方才义正辞严的站在正义的高位,眼下话锋一转,又不失公允地表达是想还独孤焕一个清白。 铁恨说道:“梁大人稍安勿躁,此事铁某自是一查到底,但是枭城的大政之局也是迫在眉睫,连续的一桩桩大事件,更多还在悬而未解,眼下……” “铁大人,没错了,枭城自袁缺的出现之后,奇事连连,大案件件,而更多虽是光怪离奇,可是作为枭城的正义担当的铁律司却迟迟未得其果,这会不会是铁大人的人办事不力……” “是的,梁大人所言甚是!” 铁恨未等梁启阁说完,便应承了下来,而且毫无犹豫,而且脸上泛起了惭愧之色。 “梁大人,似乎把话题扯远了……” 独孤焕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这梁启阁有些反常,刚才似有针对自己,而眼下却把矛头忽然转向了铁恨。 按以前的他的性格,此人最会顺承趋势。 梁启阁此时突然向独孤焕行了礼,却变得恭敬起来,说道:“侯爷所言有理,并非老臣扯远,方才我思忖一番,似乎我枭城在短时之内接连所发生的事,看似各有诡异,可是似乎都有着求同之处。我亦并非针对人,而是针对的是事,正如铁大人所言,我枭城今日之局势,已不是暗流涌动那么简单了,似乎滔天巨浪已然掀起,已经到了大王这里了,若是更不能清醒的看清一些事情,那枭城的大局以至基业便形同垒卵。” 此言一出,没有人敢不认同,梁启阁说得很大义拳拳,而且所思所想的点,还真是点到了要处。 可是,就是如此一局面,似乎此时各自的怀揣着不同的心思,而且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似乎在每个人的眼中,似乎都有着重大的疑问,而这种疑问都是基于枭城王与秋妃今日发生之骇人听闻之事,若如此下去,大家都会各阐己见,会不会出现含沙射影般的相互攻讦,因为上面各自所说的观点,看似以大局为重,实则已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出来了。 “依梁大人之见,该如何扭转这大危之局,悉听高见!” 铁恨没有恭维,而是很谦和地似有意请教的态度。 梁启阁竟然一时犯难,迟疑后说道:“铁大人,如此一说,到是叫我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或许刚才一席浅见只是由感而发,大局之事要解决起来需得时日与大策,而眼下最要紧的是探得今日滔天大事之真相,这方面还得铁大人的高裁高决。” 梁启阁果然是滑得像条泥鳅,如此一来,自己惊响了一记响雷,可是突然之间却未曾把雨下出来,反而更是突然一阵风吹,把雨向给吹向了另一边。 不过,梁启阁的话,独孤焕听在了心里,他从此刻开始,完全对梁启阁真是另眼相看了,不过面上的因为痛失至亲的悲痛仍在,所以也把心中之忖藏于此悲伤之中,这是再好不过的掩体了。 虽然心处在悲然之中,独孤焕的心思却翻滚着,心中一直揣度着眼前的每一张面孔,到底谁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人,就目前而言他无法下定论,因为看起来似乎个个都有些针对他,但是最后都往枭城城势大局总结了,如此说得滴水落,让自己一时无法真正看得清。 “我突然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会武功的人闯入了大王的寝欲行背天之事,而面对金体重恙的大王和尊贵娇柔的秋妃,行刺谋杀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用得却是鸩毒,这还真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能解释得通的只有一点,那便是进来行刺之人不会武功,只能强行以搏力之举来强灌鸩毒,可是这又说不过去,因为竟然能深入到大王的寝宫行刺,若没有高强的武功,难不成是报着赌博之心一试,换作谁也不会干这种蠢事。而要解释这一点的或许便是真正行的凶手便是能够光明正大出没大王寝宫之人,那这人又是谁呢?或者说假设成立之下,所能圈定的范围是不是就大大缩减了!” 铁恨说话间,来回的踱步,而且每说一句,似乎都在过脑的思考着,但没有中途停顿,看似如此精确而不失条理分析出三重逻辑,让所有人都又往更多的方向上去思考。 独孤焕听到铁恨这一番话,似乎又回到针对自己身上,而细思之下好像又不是,因为宫中的侍人都有可能。 “所以,这是一个迷局,而这种迷局往往能够令我们这种以常规断事惯了的人进入一个很固化而被动的思考之中,因为一旦我们所认定了就是这个小圈的人,那么就自认为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铁恨说话间,再次看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都认真地在看着自己,想继续听听下面他会怎么说。 铁恨接着说道:“此事非常,于我枭城,已逞凶至顶,我在想,或许是不是凶手就是抓抓住了这一点,认为我们反复之后会落到这样的思考模式,那么他便故意设下这样的迷局误导我们,以致我们最后揪出了那个所谓的凶手而罢案停息,而真正的凶手或许便可能逍遥法外。” 铁恨越说越复杂,越说越绕,不过条理再清晰不过了,但是大家思考的波涛却是一涌一反翻,以致心中情绪也跟着不是起伏,而是错乱起来,都前后左右的浪花在无端的碰撞交错,把人都绕得有些不清不楚。 “铁大人断案之言,原本我是不便置言,可是听了这么多,反倒是思绪更乱了,我相信在场的列位大人亦是如此吧,所以,此刻我不妨大胆的以我的心思解读一下铁大人的话,若要找到谁是真正的凶手,那么应该把眼光放在王宫之外而寻之……” 梁启阁故意把最后两字的音拖得很长,似有在征询铁恨的意见之势。 铁恨没有表态,因为他知道梁启阁尚未说完,所以等着他的下文。 梁启阁接着说道:“依着铁大人的思虑,那么想法可以更大胆,因为在事情未曾露出真相之前,每一个想法都会有着嫌疑,只要有人提出,而且提得在情在理,那么都可能成为一个重大的嫌疑点,那么从宫外来的人,能够光明正大而不受任何阻拦的情况之下进入大王寝宫,因为大王与秋妃对完全没有戒备之心,或者就以鸩酒之实美其名为养生养心之神药之名,以玉碗呈上而让大王与秋妃在毫无防备之心的情形之下喝下,在他们心中觉得喝得是一份至真至诚的尊意与孝心,而喝到一部分的时候,剧毒大作,进而手中的玉碗摔碎在地,人也是痛苦挣扎,地上与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溅洒,这种场景是不是更适合现场的还原呢?” 梁启阁眼中透出一丝狡狯,不过瞬间消失,一副极为沉心推论的样子。 而此话说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其它的大人,都交头接耳,觉得梁启阁所言似乎完全与现场的情形吻合了,会不会整个过程就是如此呢?简直无泄可击的还原。 不过,所有人在小声私议之后,忽然都把眼光投向了独孤焕,而铁恨却没有,铁恨一脸沉重。 独孤焕当明白了,梁启阁所说的这些猜想过程,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的,就差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梁大人,好推理啊,吻合至极,有若亲眼所见,看来梁大人说不定还真是亲眼所见!” 独孤焕这话带着反击,虽然知道这种反击会加剧矛盾的升华,可是他现在开始怀疑眼前的梁启阁似乎心中的水深不可测,而且他就是想时时处处针对自己,似乎真想一下就把局给做死,而死在局的人首当其冲便是独孤焕自己。 独孤焕故意把后果的一句话说成了是梁启阁亲眼所见,如此一说便是借力打力,而就是这么一句,还真的不得不让大家真往这个方向去想,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了梁启阁身上。 梁启阁很淡定,说道:“若是把案情的推演与想法说出来便若亲眼所见的话,那么铁大人执掌铁律司这么多年,每一次断案推演有如神断,那么铁大人所干的坏事那可真是罄竹难书啊,是吧,铁大人?” 独孤焕没有想到梁启阁还真是有一手,如此便让自己脱了一些干系,而且又是那一招,直接把话题的尖刀转嫁给铁恨。 铁恨看了一眼独孤焕,眼神之中有些莫名的光,独孤焕接过他的眼光,回以一种莫名的神光,铁恨似乎也收到了,转而看向梁启阁,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梁大人真乃神人也,推理案情如此鞭辟入里,真的是令铁某人佩服,看来梁大人可以通掌枭城所有的司门,也不会让我们这些人怠政这么多年吃空饷,惭愧啊,梁大人?” 这分明是已是暗讦上到了台面了。 第303章 突生蹊跷 独孤焕实是有些忍无可忍了,本是悲恸之中,却只能看着大家如此相互攻讦之中,他心中那股气实在是压不住了。 他是侯爷,眼下枭城时局紧迫,眼前又出现如此的惊天大事,他不能再所谓的静观其变了,他要主动出击,因为,他现在才是枭城最大的话事权。 “铁大人,梁大人,洪将军及诸位大人,不论是断案推演锁定凶手也好,心系枭城大局对事不对人的思考方式也罢,就如此争来执去的有何意义,父王命垂一线,母妃尸骨未寒,而你们却就着自己的观点就事论点没有错,可是明显变味了,眼下还不是政权斗争,不必要明枪暗箭,缉查元凶才是紧要之事,若再如此僵直不下,本侯便要行使本侯的权力……” 独孤焕说话的时候还是压住了火气,只是悲然之中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不过字字如刀,割向每一位大臣。 此时,大家都不说话了,不是不敢说话,只是各自都相互偷瞄,看看有没有人率先站出来说几句。 “当然,一定会有不少人会认为本侯有着重大的嫌疑,这是情有可原的,再加上刚才梁大人的一番分析,那分明就是在假设着是本侯所干之事,可是本侯要告诉你们,本侯身为王子,野心自然有,但是不会做弑父杀母的畜生行径,你们不必要将嫌疑放在本侯身上了,本身不需要什么证据,本侯一句话便自证了清白,也不要再心存歹意想强加罪名于本侯,本侯还有杀心,如今父王既已如此,枭城之局稳与否也自然系于本侯身上,若是再如此涣散拖延下去,而本侯不出来主持大局,那时候本侯才是最大的罪人,枭城的大罪人!” 说到后面,独孤焕的神情刚毅,眼神喷火,那股霸气瞬间迸发出来,一股王者风范真的一展无余,所有人看到这一幕,还真的有些害怕。 “事到如今,本侯无需要自证清白,不过我相信这定然有人心怀祸胎想陷本侯于大逆不道而深入泥沼,越是如此,本侯便越不会给此人以机会,无论如何,我定要将对我父王与母妃行凶之人揪出来,活剐了他,本侯说到做到。” 独孤焕的气场似乎越来越强大,而且那种悲伤之情现在完全被一种强大的气愤之势掩盖,眼神之中充满着杀意,也充满着此间才是至高无上的,容不得半点别人左右的意思。 现场的人都肃静了,极为安静,很多的人都害怕地低下了头,而铁恨、梁启阁、洪攀三位最高长官也是一脸严肃。 “按理而言,若是父王传令出去,定然会通过内务府的掌席官再传知大内禁卫军及各门将军,当时本侯见到父王的时候,父王亲口跟本侯说是他亲传密令召本侯入宫见他,不知道洪将军禁卫军这一方面有没有得到内务府的通令?” 独孤焕望向洪攀。 洪攀此时抱拳很恭敬地说道:“回侯爷,末将及禁卫军从未得此通令。” 独孤焕点了点头,然后望去被押解住的内务主事裘童,说道:“裘童,你们内侍府的最高大监事陈让原本为父王的贴身左右,而今重伤休养在榻,以往不论大小通传第一经要便是陈公公,而陈公公卧榻之际,那么眼下所有内务之事便该是你裘公公所执事了吧,所以本侯想问的问题,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裘童虽然也是一个公公,算是陈让最为得意的辅手,可是他的神情与举动完全不像个一个阉宦公公,没有那种阴阳怪气的娘气,而更有几分英武之气,这可是少有的面相。 裘童回道:“回侯爷,内侍府也未曾接到大王的任何唤侯爷入宫的诏令!” 独孤焕再三盯着裘童,眼神放出了杀气,一脸冷若冰寒地道:“是你未曾接到密令还是内侍府没接到?” 裘童再次说道:“奴才回侯爷,内侍府毫不知情!奴才更是未曾接到这样的通传信息。” 独孤焕知道自己这样问,就算真有此事,他们亦是不会承认,但是若是真是得到了枭城王的密令传讯,爽快说出来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样的损失,无非就是正常的例行公事罢了,也不会牵涉到什么,所以独孤焕如此一想,他便会选择相信洪攀与裘童,而且独孤焕在问他们的时候,他那又如鹰隼般的眼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若是真是有说谎的迹象,他自信能察出一二。 独孤焕沉默一下,细想着当时独孤纵横亲口跟自己说的,是他诏令密传他入宫来的,而且说他作为一城之王,要传过密令自是很小的一桩事情,可是此事若是未经过内侍府的人或禁军的途径,消息如何传得出去,而且自己的父母身体状况那般时好时坏,身边都有内侍府的人轮流守着,身边还有自己的母妃也是有些寸步不离,然后自己父王说消息是他传出去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的一切串联,却根本在很多环节套不上,或许勉强生硬的说得过去,可是都是不曾证实的,也是最可疑的点。 独孤焕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便是自己的夫人知颜。 他突然想到,既然从源点上找不到眉目,或许从最终端的人的口中会逆向而搜寻,或许就能知道消息的出处了。 不过独孤焕内心一直这么想,可是他却不能直接跟大家说自己的想法。 “侯爷,虽然您贵为王子,发生这样的大事,心中自是万分难过,可是我们作为枭城的辅政大臣,不得因为你的尊位有失公允的任您独裁独决,凡事要从事实出发,也要依据枭城的铁律而衡定,侯爷,你说是吗?” 见独孤焕一直在想着什么,良久之后梁启梁终于第一个站出来说话,而且话中之意不要太明显用意。 独孤焕被此话一惊,瞪着火眼看着梁启阁,说道:“梁大人,你此话何意?” 很低沉的语调,但蕴藏的狂风暴雨或许十分可怕。 梁启阁却是一脸从容地说道:“眼下案情一片迷离,说来说去,问来问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明确的指向,而唯独眼下最直接的一个点,便是只有侯爷来到大王的寝宫,不论是大王的密传,还是侯爷的主动探望,而出现这样的可怕结果,侯爷您说换谁不会把嫌疑落在侯爷身上呢?” 梁启阁干脆直接挑明了。 而且说话的语气十分带着挑衅,他突然变得很冷傲,也不再有惧怕独孤焕的神情,而是一副居理之后镇定与从容。 “梁启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独孤焕突然怒道,眼如剑光,寒光闪过。 梁启阁竟然镇定向独孤焕行了为臣之礼,恭敬地说道:“微臣皆是为了枭城着想,为大王与秋妃的血恨而计,眼下虽有疑云,可是暂无确切定论,而侯爷不论是来得巧还是赶上不妙,皆是此血案的最大嫌疑人,何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嫌疑之测,更是不可因为位高权重而擅自专断。” 说到这里,梁启阁看向铁恨,说道:“铁大人作为枭城之铁律之柱,你认为我所言有没有偏颇?” 铁恨看了梁启阁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明了,然后看了一眼独孤焕,也行了一礼说道:“就枭城之法理铁律,梁大人所言在情在理,其大局观也是在城大邦,我自是无从反驳,从眼前的事实而言,梁大人之言,让我有些惭愧……” 铁恨没有说下去,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确是显出惭愧之情,因为梁启阁已把作为铁律司的掌司之话抢先说了出来,不是自己不知道,或许碍于情面与尊位,也未敢说出来或者说未能抢先说出。 “原来,连铁大人亦是如此想法?看来本侯之日是难洗嫌疑了?你们姑且全都认定父王与母妃得此惨状全因为本侯这个作儿子的亲手送出的?” 独孤焕失望至极,情绪低到谷底,不过他没有怕,他不会怕,因为他是侯爷,是王子,他有着在现场至高无上的权利。 “洪将军,依你之见呢?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独孤焕一问完,便后悔了,或许因为还是有些心急,因为他明知道每个怀疑自己的人便是这洪攀,竟然还亲自带兵甲想去拿他。 洪攀此刻更加坚定地说道:“一如我最先的想法,侯爷亦是嫌疑之大者。” “很好,太好了!” 独孤焕冷笑一声,大声地说道。 “好,既是如此,四司高权中的三大掌司,外加王宫大内禁军最高统帅,现在更有内侍府的主事,再有列位重臣大人皆在此,看得出来,你们都认为本侯是最大经嫌疑之人,是杀害我母妃,毒害我父王的元凶,这荒天下之大谬的场景,简直谱写着一出不畏王权贵胄一心辅政枭城邦计可歌可泣的光辉书章,本侯竟在感觉到如此的高义凛然,哈哈哈……” 独孤焕说着就冷笑起来,笑得有些痛苦,本身他心中的悲痛就难当,此刻自身被众大臣又逼进了死局之中,他这种怆然感觉,实在是人间至苦,更是有苦难言。 所有人都看着独孤焕,此时都是抬头正眼看着他,似乎都在看他的痛苦的自我“表演”。 独孤焕深呈一口气,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说道:“若真依众人之所想,认定本侯是嫌疑人,那你们打算如何对待本侯?” 独孤焕说着看着铁恨、梁启阁与洪攀,这三位枭城的肱股重臣,一时相视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循众之望,认定本侯的嫌疑,可是证据了,不能单凭本侯来过父王寝宫就认定本侯的嫌疑,具体证据呢?” 此时独孤焕底气正盛,因为他相信清者自清,更何况自己是侯爷,谁敢对他怎么样,若是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据,他可是不会服的,一旦翻脸不认人的时候,或许他还不怕鱼死网破。 其实独孤心中很明白,眼下自己虽然位高权重,可是眼下完全陷入在包围之中,就算自己权力再大,此时的命令也起不了作用,因为各大司的最高长官都在此,现官不如现官,尤其是在王宫大内,都是禁军,都是洪攀的人,所有人都会听从洪攀的直接命令。 而且看这阵式,梁总阁似乎是有备而来,似乎这才是梁启阁的庐山真面目,看其表面为枭城计,原来他是揪准机公不遗余力地想致自己于死地,其动机已很明显了,就是针对自己,但凡有机会都不会放过。而洪攀作为大宫禁军与耀武司的兼总掌司,几乎所有兵权调动都在他手上,而他却似乎对梁启阁有着极大的信赖与依附之感,莫不是因为梁启阁的女儿梁诗染将要成为自己的内室的原来,那么这翁婿之间必然是“沆瀣一气”…… 铁恨,似乎很中立,不偏不依,可是奈何所有一切原来大律铁定的事情,他不愿当着独孤焕说出来,也算是情面上留有余地,毕竟枭城不能再有任何动荡了,眼下枭城也就仅剩将来能堪大任的王子了,若是独孤焕再出什么事情,那么枭城将陷入真正的混乱的无主局面,到时候城将不城,或者其它姓会群下四起,都想把独孤氏的王权改帜易主…… 因为铁恨的眼神给了独孤焕几次,独孤焕刚开始未能明白,此时才真正明白,铁恨也是难为的,而且这个时候并非刚正不阿的时候,而他才是真正为了枭城的安定计,所以不想把事情之中再掀起冲突,若是再一乱,那么将无法收拾了,而这一点,独孤焕也是与铁恨的想法几近相同。 独孤焕让大家拿出证据出来,这个时候可是问到关键点上了,此时或许谁也拿不出证据能证明此逆天大事乃独孤焕所为的嫌疑。 独孤焕这一问,大家都沉默了下去。 突然…… 这个突然得太突然了,简直把所有都惊吓到了,尤其是一直跪在那里的一排太医们,都惊呼起来。 原来独孤纵横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极为痛苦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指向独孤焕,口中想说什么,却未能听得清楚,不过大家都只听清楚的是:“焕儿,你……” 然后独孤纵横如断气般的倒了下去,而就在他倒下去的时候,突然伸出的手上掉下了一样东西,直接落在身旁秋妃的遗体之上。 铁恨以最快的速度过去,他眼睛突然瞪大,然后手轻轻拈起了一块玉牌,这玉牌正是从独孤纵横刚才突然暴起后指向独孤焕的那只手里掉出来的。 独孤焕吓懵了,这一次他真的被吓倒了。 他不是担心是不是他父王的突然暴起是回光返照,而是他这一突然不清不楚的指向自己,有理也说不清楚了,这跟指定有何区别,再加上他看到铁恨拈起了那玉牌,然后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空空如也,他顿感事情已到了极坏的结果了,因为很明显,他明明挂在腰间的玉牌,怎么突然到了自己父王的手里,他父王可是一直晕迷着的,更是命悬一线,而突然又暴起指向自己,而掉落此腰牌,然后让铁恨拈起来展示给大家看…… 独孤焕此时脸色阴沉了下来,神情沮丧颓然起来,刚才的神威之气,突然完全泄掉了。 铁恨也是惊诧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现实却摆在大家的眼前,大家都看到了铁恨手里拈着下坠的玉牌,在晃动间,缓慢之中还可以看到精美的纹路,上面还写着“西鹫侯焕”四个字,虽然大家有些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这玉牌所有大人都是见过的,这便是西鹫侯的身份之物,王旨敕制之腰牌,平日里基本不会离身的。 “这这……” “这不是西鹫侯爷的……” “玉旨敕制腰牌……” “还真是……怎么会在大王手里,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真的是侯爷所为,而被大王挣扎之中抓住的证据?……” …… 顿时人群议论纷纷,各种揣测则散而归总,最后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独孤焕的身上。 梁启阁脸色阴沉,洪攀一脸威仪,铁恨却是尚处不可思议的惊奇之中,不过玉牌在他手上,看得最清楚的也是他。 梁启阁此时很沉重地向所有大人摆了摆手,叫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恭敬转向独孤焕行了一礼,说道:“侯爷,想必这就是侯爷您想要的证据吧?” 独孤焕身体完全僵木在那里,心中完全麻木似的,所有人的话在他耳中皆不入内,因为他自己一直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304章 既然如此 独孤焕一直细想着。 他完全清醒的知道,那玉牌是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自来王宫探望父王与母娘自出宫后后一直都在,包括当时遇到苏流漓,而回到侯府休息的这段时间内,他确信玉牌一直随身。 他又想到当他冲入寝宫之中的时候,看到被安放在床榻之下的父王与母妃,他走过去极为悲伤地抱起自己的母妃,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种彻心之痛无以复加,或许就在那时候,也只能是那时候腰间的玉牌会掉了,可是就算要掉也不可能自己掉,定然要解掉才行,就算在其沉浸悲痛之中无法自拔而被人拔掉未曾觉察,可是玉牌怎么会到了自己父王的手里呢?而且自己的父王已是命在旦夕间,早已不省人事失去知觉,不可能有意识从自己的腰间把玉牌摘下来,而就算是是父王摘下来的,可是父王为何要摘下来,而突然又“回光返照”式的醒了过来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这分明是雪上加霜的“指证坐实”其罪行…… 独孤焕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他思来想去,前前后后,最后的点就落在了自己父王身上,他呆然地看着床榻之上像死去的父王,一帮太医正在为他做着诊断,个个神情紧张不已,而满宫的所在之人都在紧张着大王的情况如何,又有意地看向独孤焕的深重置疑眼光,这让独孤焕如临深渊,此时此刻他似有跳时怒江都洗不清,纵有百张金口也莫想辩说之苦。 独孤焕心中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他的思考落在自己坐在床榻边沿抱着母亲的痛苦的那个画面,他想象之中,或许就在他极度沉浸的时候,或许在无意间自己的父王手抽动,在无意之中拔掉了自己的玉牌而攥在手里,也只有这一瞬间才是最合适的时机,他再也想不出其它的环节。 可是这种不经意的拔掉自己的玉牌的可能性极小,难不成是自己的父王尚有意识之下,是故意趁其不备而拔下来的,其最终目的是否就是想将自己陷害于进退维谷之境,可是他是自己的父王,今日相探之时父王之意也很明晰,是有意将王位传于自己,而让独孤焕来执掌枭城,那种话语独孤焕心中再领会不过了,明明是有意相传袭,可是此刻为什么变成了一种罪行的铁定指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可怕的是他不应该怀疑自己的父王,但是前后无绪之后的总结,却似乎自己的父王有意而为之,也只有有意而为之方能说得过去…… 独孤焕心中狂潮涌动,脑子凌乱不堪,而且内心的痛苦已到了无以复加之境,如此大冷之冬,他额上已冒出了无数汗粒。 “侯爷,此刻还有什么可说?” 梁启阁看着独孤焕,此时似乎拿捏到了独孤焕的致命点,当然不会放过,而铁恨也是一直看着独孤焕,似乎也在等一个解释或者答案。 “侯爷,您的玉牌竟然在大王的手里,而方才大王的话虽然未说得清楚,但是他的表情与手势的指证,已形成了煌煌铁证相指,在场列位大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铁恨补充一句,也是想听听独孤焕的说法。 独孤焕此时心绪复杂,也不想说话,或者说不愿意回答,这种百口莫辩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照此说来,当着铁大人的面,老臣也不妨越俎代庖一番,我在想或许当时侯爷借以探望大王与父妃之名,从而以孝敬为名,奉上所谓的益身汤药,实则便是鸩毒,而在强逼之下,大王定然有所反抗,虽然完全不济,可是在混乱之中,大王便在不知不觉中扯下了侯爷的腰玉牌,如此便是想在如此隐秘之下终会让真相露出水面……” 梁启阁说得正起兴,被独孤焕突然打断,斥道:“梁启阁,看来你是有预谋而来,看你这架式似有一定将要本侯扳倒方罢休之势,本侯怀疑你才是真正有阴谋目的的人!” 独孤焕也不想多争,不过梁启阁此时的嘴脸的确有些咄咄逼人。 但是梁启阁刚才所言一切,尽管尽是猜想,但是大家都觉得并不无道理,似乎事情按他所言才是有了更好的解释。 梁启阁说道:“侯爷,事到现在为止,老臣只是为了还大王与秋妃一个真相,也是还枭城王权一个真相,不过此事,铁大人的铁律司自有定论。” 梁启阁似乎被独孤焕突然的爆发火气震慑了一下,又把难道抛给了铁恨。 铁恨说道:“侯爷,眼下只是重大嫌疑,不过一切自会查清真相的,看来也只能暂时先委屈侯爷!” 独孤焕冷笑一声,说道:“怎么?铁大人还想拘拿于本侯不成,尽管眼下本侯嫌疑尚在,也不强权否认,但是你们要搞清楚,一个是我的父王,一个是我的母妃,我就算再泯灭人性,也不可能干出此等天诛地灭之事,我若如此行径,又是为何呢?” 独孤焕话音一落,梁启阁马上据势回道:“侯爷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难道您的目的还不够明确吗?自然是王位,多少年来的权党王位之争,有何曾有人性的善恶权衡?” 梁启阁还真是不把独孤焕搞死不罢休,此言一出,所有人哗然,不过大人们都觉得梁启阁所言就是独孤焕真实的目的所在。 个个都在议论,都说独孤焕有些心急了,明知王权定然是自己的,没有人争得了,可是为了早日实现一城之主,竟然操之过急,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 独孤焕此时已是孤掌难鸣了,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一张口,又咽了下去,他知道说再说也是无计于事,因为眼下所有的一切都罪定无异,说是嫌疑,可是一旦如此冤屈定谳之后,也可能难以翻盘之日,因为他也看到了,枭城权臣势力远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尤其今日所看到的,尽管自己是王子,在所谓的事实面前,却是低头于律令之前。 独孤焕仰起了头,摇了摇,一种无奈之神情泛起,他脑子里开始泛起好多事情:二哥独孤炼的牢中横死一直未有答案;绮萱夫人的下落不明一直未得真查之踪;袁缺的突然离城其是否暗伏了什么局势;而眼前的梁启阁的穷凶极恶是否与洪攀勾结欲有何大事搅起…… 然后,他看向了床榻之上的独孤纵横,自己的最熟悉而陌生的至亲父王,几位太医会诊之下似乎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太医向大人们说大王突然激醒,似乎受到了外界的什么刺激后,在潜在意识之中突然冲出束缚而脱口而出,只是中毒之后气脉被侵袭之后,似乎已只是时日问题了,但是眼下看来似乎其间好“以毒攻毒”的效应,也就是太医所说的,鸩毒不但没有将独孤纵横毒死身亡,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竟然冲开了被沉郁压制的心中束缚,若是再观察之后,若是未有气绝身亡,那便会往好的方向趋向。 听到太医们一致的说法,所有人都似乎很高兴,都认为他们心中的大王或许有清醒过来的一天,而且在毒药的刺激之下,反而形成了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反冲现象,或许把沉郁这么多年的枭城王,有可能会被激活新生…… 所有人的惊喜,完全都落在独孤纵横身上,而独孤焕亦是如此,不过他没有一点的惊喜高兴,而是一脸的迷惑不解,他甚至看到躺在那里的父王,变得十分的陌生,越看越不熟悉,甚至他心中突发奇感,他觉得床榻之上的父王或许不是他的父王…… 独孤焕身为王子,他知道越是这样的境遇,越是不能乱了分寸,若真是鱼死网破的霸道的话,那么结果或许更加不可收拾。 “铁大人,你是枭城的最高首席执法者,本侯沉心一想,为了枭城大局安稳计,以嫌疑羁押本侯自是遵循,不过能不能宽待几日,待我把母妃的后事操办之后!” 独孤焕此话没有讨求同情,而是一身正气,因为他自己知道,他自己是清白的,更何况自己是王子侯爷,这种要求只是遵法守律而相商,从某种层面而言也是给铁恨面子。 梁启阁似乎眼色给洪攀等人,想搞出点名堂,铁恨抢先一步,说道:“这是应该的,慈母遭厄,尽孝为先,铁律司可以给出五日之宽限。也幸得侯爷有此大的格局与胸怀,不过侯你要相信清者自清,我会不遗余力查清事情真相。” 独孤焕顷刻间凄然地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乃我枭城之擎天之柱,一切有你,本侯大可放心!” 独孤焕在说此话的时候一脸的压抑,不过他眼下真没有办法。 今日这事,也算是暂告以段落,独孤焕还是以城之大局为重,未得霸道横行地搅得太大的风云,或许他如此之做,会不会有后招,或许说利用好这短短五日的宽限之日,或许总会有惊天改变,也未尝可知。 独孤焕慢慢朝着床榻走去,眼睛一直看着秋妃的遗体,泪中不禁泪水再次滚出来,刚近床榻前,双膝跪了下去,口中痛苦地一声:“母妃……” 独孤纵横在太医们的寸步不离之下,一直躺着。 秋妃娘娘的白事办得很大,这是独孤焕全心全力操持的,他想给自己的母亲一个最完美的最后一程。 或者是如此大的后事操办,整个枭城似乎进入了更加寒冷的冬时,全城举哀,较之前面的夏妃的后事,那简直云泥之别。 说来也怪,或许是老天都被感动了,就在秋妃出殡的那天,天空竟然飘起了雪。 虽然是初冬,但是雪下得还是有些大,上天飘下的白色,映衬着枭城的白事之色,简直就是天地相融而共哀。 或许枭城之势,地处山脉之中,所以冬季显得格外的严寒,所以就算是下雪也是来得早一些。 枭城之中,或许已是黑潜入深,也需要一场雪白的天礼来清涤一下,可是就算白雪大降,能够铺白城域之表面,却难以描白城深之暗流。 铁律司忙碌着,天工司也忙碌着,掌库司也是忙着筹济大量资金。 因为就在秋妃殡葬的那一天,枭城的突然传来了探子重要密信,原来其它城域已派出大量兵甲,似乎有要进攻枭城的布署,而且行军之快,似乎已散布在来程的山林之中。 所以,眼下最忙的要属耀武司了,而其它司部的忙碌都是为了配合辅助耀武司的行动。 袁缺他们依着延绵山麓,跋涉到了他们约定的地方。 还别说,从另一个方向,到达当时遇到胡作非他们那帮山匪打劫之地,也就是那处高崖之上,由此看去,眼界无比辽阔,简直一鉴天地秀色无余。 而袁缺他们到达的时候,冬雪几乎已反整个山川大地来了一个银装素裹,由此看过云,简直是人间的一幅至美的巨幕天作。 “好美啊,想不到天地之间在雪的装点下竟然会有这样一幅美卷,太漂亮了!” 杨紫梦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眼前的景象,看得如痴如醉。 大家也是看得痴迷,不过似乎此时大家都感觉到寒意袭身了,尤其是站在这悬崖高处,那种凛冽刺骨之风直接穿破单薄的衣裳进入身体,都冷得发抖,尤其杨紫梦,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袁缺叫他在一处坳口站着,这里避风,起码没有那么冷。 “我们到了,楚氏三兄弟和风老板他们还不见踪影,会不会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贺莽有些担心,而且身站在雪中,尽可能不扯动伤口,抡起大刀慢慢比划几下,这样运动会让身子发热。 “这延绵的山体,或话是他们走岔了路,或者根本分不清方向,再加上突然下雪,似乎把原来的大概认知被雪给挡了去,没事,我们再耐心的等待,他们肯定会来的。” 时不待站在一旁,看着远去的旷影,任飘下来的雪沾在自己脸上头发上,他都一动不动,像是雪中的一雕像。 “按进程来推算,我们在那山洞之中耽搁了那么久,他们应该比我们要先到这里才对啊,会不会他们早就到了,或许又遇到什么情况,会不会转移了呢?” 贺莽停下手中的运作,感觉有些痛,扯到伤口了,大口的气雾从嘴里吐出。 木凌风没有说话,站在时不待身边欣赏着天地造化的雪中美景。 “大家想想,我们一路依着山麓连缘,来到此地,好像来时之路以前就有人踩过,所以一路之上并没有太多的麻烦与难行,但会不会楚大哥他们走的是另一条山道,会不会有可能误入到危险之地,比如就在上面不远处入口深入之后的山魈领地……” 袁缺安置好杨紫梦,便站在杨紫梦的身边,为她挡着吹过来风的方向,然后顺便对大家说着自己的看法。 “不会吧,若真是如袁兄弟所说,他们误入了那鬼狒狒的地盘,那可就有得熬了,不过细想一下,依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此地离那鬼狒狒的地盘算起来还真没有多深多远,难不成真有这种可能?” 时不待有些着急了。 “不过,我刚才细想了一下,他们可能会依着我们经过的那一山涧溪流而上,或许会从上面的方向倒回来,因为当时只说了一个大概的区域位置,而并没有圈定在某一个点,因为他们没有来过,所以或许散落在某地隐藏起来也难说,这样,我们不能这样待在这里死等,应该分头去找找其它地方。” 袁缺口中的气雾从嘴里吐出来,瞬间被飘着的雪给融解掉了。 眼见雪也是越下越大了,而且天色也向晚了,若是在这孤寒高冷的地方一直等,必然会把人给冻坏了。 大家觉得袁缺说得有道理,所以便开始慢慢往上走,看其它地方能不能找到大家真正汇合的地方。 不过,大家也顾虑到,若是再往上依着路走的话,便会至那多岔路口,而那里也是乡下或者山野之中的村居来往人群频繁的出入口,必然人多面杂,这样一出现,必然会暴露也很难说,所以就算要去找,也得极为小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各自分一些。 最后,大家一商议,因为眼见天色近晚了,何不干脆等着天真正入夜之后再走,这样在这么天寒地冻之下,这山郊野外定然也是人迹罕至。 夜黑慢慢笼罩于大地,即时间黑天与雪白之间形成了极为分明的视界,那种美妙若真是用心去体会,还真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至美之感。 不过,杨紫梦冷得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全身发抖,嘴唇发紫,漂亮的脸蛋被冻得红通通的,甚至可爱,不过也甚是可怜。 第305章 过劫而来 冰天雪地,银素漫漫。 天色已趋暗,夜色降临。 袁缺他们拾路而上,刚走了一段,突然听到左侧山林之中有好大的动静,突然冲出了一个满身是伤,像发了疯似的往外冲的人。 “风老板!” 袁缺看到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去,一眼就认出了她。 尔后,陆陆续续又冲出了三男两女,也是狼狈不堪,蓬头散发,身上还挂满了雪花,而雪花却把身上的血迹映衬得更加鲜红。 “袁公子,你们快跑,这里山里有怪物!” 风花急得没有停下来,一个劲地叫袁缺他们也跑。 见几人拖着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身子,失魂落魄的往外冲出去,袁缺他们几乎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因为袁缺已看向山林之中,虽然暗色朦胧,但是也大概看到了那些所谓“怪物”的轮廓。 “鬼狒狒!是鬼狒狒!” 贺莾也看到了,时不待与木凌风也看到了,杨紫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被袁缺挡在了身后。 大家立马把家伙紧紧握在手,随时准备迎接大战。 可是说来也奇怪,那些山魈在离路边有些距离,却没有再往前冲上来。 而听声响,它们似乎又退了回去,慢慢全部消失了。 袁缺他们让风花她们慢慢缓下气来,告诉他们安全了。 看着他们身上一个个都是被伤得不轻,而且血迹布满全身,尤其是风花,衣襟都被抓破了,也没有顾得上合上,在这大雪天的,竟然颈下雪白的肌肤都露了出来,虽然此时凌乱不堪,但是却是叫人无法直视。 杨紫梦很知事,便快步过去为风花的衣襟围了起来,因为纽扣被扯掉,所以只能在衣角间打了结。 风花平静了许多,把散发往后一拢,露出了那张成熟而美丽的脸,对杨紫梦说了一声谢谢。 袁缺当然记得,当初分散前行之时,风花这一边起码将近二十人的队伍,眼下怎么只剩下他们六人了,想来其它的人都死在了路上了,莫非全部山魈群给残伤了? “风老板……” 袁缺心中有些不落忍,刚喊出来,风花便苦笑一声,说道:“没事,最起码还剩我们六人,对了,楚家兄弟呢,还没有到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他们各自行进的过程中,似乎都未曾碰上。 或许起点不同,自然各行之路便不一样。 “风老板,你们是不是遭到了那群鬼狒狒的大屠杀?以前我们也经历过一次,那些家伙,很是凶残,你们怎么会闯入到它们的领域?” 风花叹了口气,长长气雾散在空中,悠悠说道:“因为怕大家都早到了,搁耽大家的时间太久,只是朝着指定的方向范围一路赶,可是谁曾想碰到了那些东西,贺大侠,刚才你说什么,他们叫鬼狒狒?你们也从那里冲过来的吗?” 贺莽这一问,然后风花再这一反问,他一时到不知道如何说起了。 “说来话长,待日后慢慢再说吧,能够脱离险境便好,只可惜死了那么兄弟姐妹!” 贺莽一时也不想说太多,只是表示出无尽的惋惜。 “其实还好,我们在这些鬼面猴子群里,也就折损了两人,虽然在搏斗之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可是我们六年还算逃了出来,还真想不到,追到山林边这些畜生竟然退去了,难道怕你们不成!” 风花似有余悸,不禁看了一眼刚才冲出来的山林之中眼中充满着余惊。 “风老板,你是说你们遇到鬼狒狒才折了两人?那其它人呢?” 时不待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它人在我们当时分开的时候,被一股不知来历的人冲上来追杀,我们四下逃散,而后来便只剩下八人前行!” 风花泪中充满悲伤,一句话就带过了。 “你们竟然在一开始就遭到追杀,是什么人?可清楚?那楚大哥他们呢,他们是在你们前面进入的山林,还是后一段进入的?” 袁缺有些急了,忙问道。 风花看着袁缺,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追杀我们,但我敢肯定,绝非枭城的兵甲,但又不像江湖人,我也纳闷,而且看他们阵式,似乎是埋伏在那里的,但是这种埋伏又不像是刻意是等待我们的,似乎是误打误撞而碰上的,所以便乱便乱了,厮杀一通。而置于楚家兄弟,他们是在下一段,不知道他们后面情况如何,我本以为他们应该早赶到此地与你们汇合了,怎么……” 风花一脸吃惊,然后看了看袁缺他们几人,惊讶地问道:“袁公子,你们……就剩你们五人啦?” 袁缺沉重点了点头,风花当然知道其中定然也是经历了生死之路,所以,也不想再问下去了。 “对不起,风老板,是我连累你们了,或许不应该叫大家分头行进……” 袁缺此刻脸色凝重,满身的歉意。 “袁公子,千万别说这话,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安排,生死之事,谁也无法料定,不过幸而大家还能活下,不过我相信楚家兄弟或许在路上,可能很快便到了,但我也担心他们会不会依照我们的路线误闯入那些鬼面猴子的窝里,那便有些麻烦了!” 风花担心起楚氏兄弟他们。 “眼下天色已晚,雪也越下越大,天寒地冻的,要不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暂避一夜,或许明日楚大哥他们便赶过来了。” 杨紫梦对大家如此一说,因为她看着风花及大家都受了伤,看起来身子很虚,都面露痛苦之色,而且在这寒雪之中瑟瑟发抖,所以心中不免心疼和担心起来,尤其是那两位受伤的姑娘,她们便是风花店中的两位秀气的手下。 “山阔林深,大雪漫铺,又无路径可寻,或许楚家三位哥哥他们一行是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希望他们都平安无事,眼下我们还是找一位能避风雪之地先安顿下来,一切待明日再说吧!” 袁缺的话让大家都赞同,可是问题又来了,此地其实大家都是地境不熟,再加上又是夜幕之中,他们还真不知道哪里可以暂避风雪过一宿。 “不过,我们也知道,此地离枭城北门不是很远,可是加紧赶路,要不了多久便能行至,但是原本就是从城中出来绕了大圈好不容易来到此地,所是现在回城,必然是凶多吉少……” 贺莽说此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向大家瞄了瞄,其意就是看看大家的意思,是不是有人赞同这样的说法。 可是没有人赞同之意,所以自己干脆就不说了,明知道这样说是多余的。 “我们不妨往前面再走走,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岔路口了,有多个方向的路,不过平日里有百姓出入,定然不深远之处会有村落,或许我们可以先找个山村里暂时落脚。” 时不待这话,才是大家想要的正道,大家都同意了,然后贺莽向他挤了一下眉,笑了笑。 大家便踏着雪往前走,踏着快没入脚踝的厚雪,发出那种声音在夜黑之中显得特别刺耳,再加上寒风呼啸,这大晚上,便显得很是令人害怕。 还好,地上白雪皑皑,就算不要火具照明,也能大概看得清楚脚下之地,所以大家就这样相扶的相扶,相牵的相牵,这样在风雪之中行进。 他们来到了那几个分岔路口,站在此处,他们在夜色之中也可以看到远处的枭城之中有光亮闪动,看起来很遥远,不过却显得那么的刺眼。 “老大,此地我来过!” 突然风花手下的一名伙计看着眼前的情形,很惊喜地说道。 “你来过?” 风花惊奇,所有人都觉得惊奇。 “是的,老大,你不记得了吗?雪月楼中所有的山珍野味,平日里都是我一手采办的,而此地是经常往来之地,因为只要深入到山里的人家,才会有上等原生野味采买。” 此人一说起,风花便明白了,大家也顿时明白了。 “大屠,如此说来,那你对此地势很熟悉喽,可是你看看我们眼前,一、二、三、四,五条岔道,这你都有返往过吗?” 风花不禁数了数眼前的分岔路口,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这大概的通向口还是分得清,这便是当时袁缺他们去寻找鬼医之时来到了五岔路口。 大屠说道:“我都去过,而且每个通向我都不止去过一两次,谈不上非常熟,但是大概的之中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我人所站的位置分有五道,可是我们刚从悬崖处走上来这已知道了,而依路直往而去的道应该是通往城西门的山脉,那边城郊有零星村落,因为这一与我们刚来的方来是一条道,两边都是依山麓而深处,所以我来过一两次并未采办到所要的野味,而中间的三道深入山中,那才是我常去的地方!” “那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选择入山之中,便要选这三条其中一道?” 风花这么一问,大屠面露难色。 “老大,这三条道入山很深,每条道上依次都零落于不小大大小小的寨子村落,不过都是要走很深很远的,虽然每一个地方我都有一些常年采货的山野猎户,不过若从此地走过去,也得要走要久,而且深夜山野,野兽出没,甚是不安全,所以我还是建议我们直去,往西城门的方向去,那山麓脚下也有村落,或许能找到地方安顿。” 因为大家都这里都十分陌生,所以也只能听取大屠的建议,若按其说法,还真的只快捷的方式也只有这到直行的道了。 大家正要开拔的时候,突然袁缺定在那里。 “袁缺,大伙都走了,跟上吧!” 杨紫梦过来拉袁缺。 袁缺侧着耳似乎在听什么动静。 “大家停一下!” 袁缺轻声对大家说道。 此时大家停了下来,脚下的踏雪之声静了下来,都回头看着袁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有人来了,而且人不少!” 袁缺侧着的方向,正是中间三条岔道的最左侧那一条。 袁缺作了一摆手示意的动作,示意叫大家往中间那岔道口去避一避。 然后自己也躲了过去。 大家屏住呼吸,只听得夜晚寒风的呼啸之声,还是风吹树摇坠雪之声,不过一重重踏雪的脚步声慢慢传到大家的耳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好似人还真不少,而且似乎都是急冲冲的往这边涌了过来。 “不知道他们是否早到了,若是早到了这么大的雪天黑夜,定然是找地方安顿去了!”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伴着嘈杂的踏雪之声,听得有些模糊,再加上风吹雪树的呼啸之声,一时听不出音色,却能听到传过来说的是什么。 “奇了怪,人就这么不见了,难不成他们会上天不成!” “很快便出山了,他们会不会躲在某个山角落,我们赶过头了!” “不可能,我们一路尾梢,他们若真是躲起来,不可能来得及,不过还真是奇怪,都出山了,人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几个声音响起的时候,袁缺他们听得很清楚,因为他们很快便冲了出来。 一群人从中间的三个岔道的最左侧山道出来了,行色匆匆,通过雪白映着影影绰绰的黑色人形,夜色之中全簇在一团,也看不清具体人数,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多人的。 突然这群人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人影朝着地上细细看着。 “好新鲜的脚印,而且好多脚印,看样子刚走过,铺雪还未曾掩盖,看来他们是往这边走了,应该没走多久,快走!赶上去。” 一个声音有些激动,好像有了惊奇的发现。 “原来他们还真的跑出来了,哎哎哎,不过,不是那个方向,你们要看脚印的方向,如果往下是断崖,你们看清楚这脚前脚后的方向,他们应该是往这边走了,而且刚走不久,赶快追上去。” “先别急!” 又一个声音响起,这一群人跟着一个领头的慢慢朝前走,虽然夜黑之中,但看得出来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刀剑闪出的寒光在冰雪的映照之下,显得更加凌寒瘆人。 此时,大队人突然停下来,因为他们都发现了原来前面的脚印突然转向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袁缺他们躲着的路口几个山石树丛处看去。 发现了,无疑。 “还想跑,老实点,给我乖乖滚出来受死,或许会给你们一个痛快,若是再反抗,惹毛我们会将你们剁成肉泥喂野兽。” 听到这话,袁缺第一个走了出去,走得很慢,但是步子很重,一步一个很深的雪痕。 贺莽不顾自己的伤也站了出来,时不待跟着,木凌风也出来了,每人手中拿着武器,随时要冲了这一群人。 杨紫梦也手握住那大蛇尖牙,紧傍在袁缺身边。 风花此时也走了出来,以及他的五名伙计,总共十一人,但面对着黑压压的眼前人群,虽然看不清具体人数,但总体感觉起码有一个二比一的份量。 当然,面对这种对决,袁缺他们自然是一点不会觉得有压力,因为这一路以来的搏杀,大多数都是数倍对手围攻他们,都能全身而脱,更何况眼前这么点人,哪声大家各自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都毫不在首,因为对付这些人,或许袁缺一人都可以应付。 “你们是什么人?” 袁缺看不太清这帮人的脸,所以也好奇地问一问。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要你们命的人,死到临头,问清楚又有何用!” 一个声音应道,后面的人都跟着发出阵阵笑声,笑得很自信。 “哎,哎,不对,不对,刚才好像不是这些家伙,因为他们之中没有女人,你们看看,现在眼前的这些人,里面还有女人,而且个顶个的大美女!” 旁边一人伸长脖子,恨不得把头都尽可能地探向杨紫梦及风花和两位女手下。 还别说,这么天寒地冻的鬼野之地,想不到这帮人还真是有这么闲情色意,竟然看到杨紫梦她们朦胧的美妙身段,都流露出了极度贪婪之意,很多人差不多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歪打正着也罢,也怪不得我们了,想不到寒野之地,竟然有这么多大美妞,该不会是妖精变的吧?” 一人声音一脱口,大家都开怀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多少带着那种色欲之息。 “兄弟们,先把这些碍事的男的全宰了,女人留下来暖身子!” “好好好……” 现场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似乎见到女人,便把雄性的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了。 于是,这帮人为了女人,个个豪情高涨,举起手中的家伙,个个争先恐后似的冲了上去。 可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刚兴致高昂的舞动手中的大刀便砍上去,可是突然连声惨叫“啊……”几声,人已飞一般往后撞了过来,直接把后面的人群撞得倒了一批,其它人都被吓得东倒西歪。 第306章 竟是如此 袁缺的出手,直接将冲上来的几个冲锋头子打飞了。 他们当然不服气,这么多人,怎么会如此狼狈,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后面的人也是狂吼着要冲上来,袁缺脚踏雪地,脚尖一踢,厚厚的雪便从他脚起弹飞出去,而在空中散开之后,直接击向冲上来的几人,几个在混乱之中舞刀剑格挡,有几人挡下了,撞得刀剑声极声,而有几人没未挡住,直接被雪击中身体,扬身飞了出去。 风花他们几人本来想冲上去动手,可是贺莽却笑着拦住了他们,说道:“大家身上都有着伤,先歇会吧,我们就这样看着袁兄弟的表演,这些个小渣渣还不够袁缺热身呢?” 袁缺连续在雪地之上划踢起脚,空中的飞击的雪球顿时化作强有力的武器,都纷纷击向这帮人,他们顷刻间乱成一团,想冲来都未得机会,甚至都近身袁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雪球击翻飞跌而去,滑向雪地之中,惨呼连连…… “说,你们是什么人?” 袁缺走了过去,把那些被打瘫在地的人吓得直往后退缩,身子都拖出了长长的雪痕。 看着眼前这帮人害怕的表情,而他们的装束有些随意,有的裹着原始的兽皮,有的还穿着不成体系的毛披,有的头上戴着野兽绒帽,看起来像是极为“豪阔”,可是整体下来毫不修边幅,极为随意的搭配及打扮。 “你们是山贼吧?” 一帮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但看其被说中的表情,都惊恐地看着袁缺,害怕他再走过去自己举手之间便要了命去。 “这位厉害的小爷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突然一位看似像个小头目的大胡子汉子,斜着眼看着袁缺,神情表现出十分害怕,可是眼神中总闪着狡黠之光。 果然他故意身子假装拖不动了,待袁缺走到最近的距离,他突然身子猛然弹起,勾起地上的一柄剑,以一个十为玄妙的手法,抄起剑凌空而起的顺势,剑在手之后,毫不犹豫地刺向袁缺的心脏。 袁缺面不改色,当剑到自己胸前的时候,他只是手轻松一动已到了胸前,而那大汉的剑却再也无力刺下去了,因为剑尖已被袁缺捏在了手里,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住了。 那大汉一惊,袁缺却变了手法,右手一掀,只听得“啪”一声,剑身折断,尚未等那大汉反应过来,袁缺手中半截剑尖已顶到了自己的喉咙。 此时,这名大汉才真正感觉到了害怕,全身都抖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本以为自己手法够猝不及防够快了,可是袁缺在他眼神所施的方式他连看都未曾看清楚。 “你们是山贼?可是飞雕寨的?” 袁缺这么一问,所有人都震惊一下,虽然天暗,借着雪白之亮都相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袁缺很显然此刻就在这个大汉身边,自然是在问他。 大汉吓得出了冷汗,忙说道:“小爷爷,你知道飞雕寨?” 袁缺见此大汉如此一问,甚至是好奇,便侧面看他一眼,说道:“是的!” 那大汉似乎松了一口气,急问道:“那小爷爷你跟飞雕寨有何恩怨?” 袁缺不想跟这样的人有多余的耐性,扬起一脚将其踢翻在地,然后手中半截剑“嗖”一声掷了出去,一声脆响正插在那人的脖子边的雪地之中。 此时那人吓得似乎要尿出来,那种表情痛苦无比,可是看着自己竟然没死,这才松了口气,惊恐地看着袁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们是不是刚才在追什么人?” 袁缺换了个话题问道。 这帮人都齐刷刷点头表示。 “是什么人?” 袁缺声音开始变得沉下来,有一种比冷风还冷的感觉。 “红货!” 那大汉回答道。 “红货?是什么?” 袁缺倒是有些耐心了,因为他没有听到这样的词,所以来了兴趣。 贺莽他们也走了上来,贺莽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大汉,然后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狠狠说道:“什么是红货?再给老子端着,我一刀割断你的脖子让你变成红货!” 那大汉吓得忙求饶说道:“红货是我们谷里的叫法,也就是身上有料的人,就是有些财钱的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刚才他们是在追有钱人,看来还真是劫道来的。 “你们谷里?什么谷里?” 贺莽刀一轻转,似乎让刀锋慢慢转向那大汉的脖子肉,那大汉此时扯着脖子想躲避。 “我可告诉你,老子的刀可是喂了千年血蚺的剧毒,只要稍破你一点皮,你便会毒性发作,溃烂痛苦而死。” 那大汉被贺莽这一吓,整个人的瘫软了。 “别别别,这么爷爷,可别乱动,我说,我就这说,我们是‘野风谷’的人,野风谷,野风谷,我说了,说了,就是野风谷!” 那大汉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野风谷是什么玩意?” 贺莽当然不知道。 “我以前深入山中村落的猎户家中收野货,听到这野风谷,其实就是一个山匪窝。” 这个时候,风花的手下大屠走上来对大家说道。 “原来又是一帮山贼,你说你们今日落在爷爷手里,是不是要将你们活剐了?” 贺莽分明是再想吓唬一下他们。 “哎哎哎……大爷爷爷爷……刀下留情啊,我们虽然名义上是山匪,可是我们可是不干打家劫舍的事,反而我们还劫富济贫,这可是道上规矩,对了对了,你们或许认得飞雕寨,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十万不止的大山之中,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绿林组织,大家可是都是有言在先,虽然落得匪之名,行得却是义之举啊!” 此时,大汉说话间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脸上的正气泛了起来,也不怕贺莽的刀了,反而贺莽听到此,自动把刀收了回来。 此时,袁缺他们都相视一番,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说的这话似乎当初在飞雕寨也听说过,看他的说话和表情,不像是在故意欺骗。 “袁公子,各位大侠,因为我经常深入山中,跟山中一些居户还有傍山居的居户也了解过,这枭城虽是被无尽山脉所围绕,而山中各种绿林组织无数,大大小小,但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从来不扰平民,所以打家劫舍之事很少有人干,若是哪一帮有此举,其它地方便会兴道上之举群起而灭之,看来此人说得没有错。” 大屠在一旁说道,看来他是由感而发,他不是为这些人辩解,而是在跟大家阐述一个事实。 “这位壮士爷说得对,远近绿林之帮皆是如此,而且好多实在迫于无奈而干不义之举的组织,比如说骚扰村民什么的,都被灭掉了,而且各组织之中有在外猎红不守规矩的,都被道规所杀了,你们一定要相信啊!” 这名大汉慢慢坐了起来,坐在雪地之中,雪飘在他身上,慢慢把身体与雪地冻结在一起了。 袁缺与贺莽还有时不待都相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因为他们在飞雕寨的时候也他们说起过,飞雕寨也是不准干恶行之事,看来整个深山幽野的山寨还真是道义之组织啊。 “如果说来你们还是道义组织喽,不对,差点被你蒙混过关!” 贺莽突然对着那大汉说道:“你们起初见到我们之时,看你们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山贼恶匪的嘴脸,还什么把男的杀掉,让女人暖身子,看来正如你所说的,你们便是那些正义绿林的那一些破坏规矩的短命鬼喽!” 贺莽一气之下,举起了大刀。 所有的山野吓得惊呼。 “大爷大爷,听我说……且听我说,方才实是我们兄弟一帮有气没地方出,本来是追着几个富阔之人,本来可以回谷里领点功薄的,可是却让他们给跑了,于是就见你们一个个的,看起来似乎更有料,所以就动了歪心思,谁知我们有眼不识高山,冒犯了真神,就饶了我们一命吧。” 那大汉站了起来,脸上虽是乞求之情,可是却没有害怕的意思,看来他是想维护着手下的一帮兄弟。 贺莽笑了,这一笑,连袁缺他们都搞不懂了。 “他竟然说我们看起来像富阔之人,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拍马屁,不过我怎么就觉得心里舒坦呢,哈哈哈……” 这一说,让大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袁缺似乎一个激灵,问道:“你们所追的人他们有多少人,看清楚了都是些什么人?” 那壮汉立马回答说道:“还别说,我们一路追了老半天,看他们也是伤痕累累,七零八落的,虽然身装锦绣,想必是有钱大富之人,只是落魄山中必有蹊跷,我们也就是想逮住他们想问个明白,若真是奸宵歹富之人,那便正着了我们的道,可是一路追赶,从响午,一直追到入夜,突然不见了人影。” “我问你他们有多少人,是什么样的人?” 袁缺有些急了。 “噢噢……想起来了,我们还交过手,他们还杀了好几个弟兄,看得出来也是有些手段之人,武功很是了得,只是都伤痕累累似乎在落难,置于是什么人,我们哪里知晓,不过他们中间有人称他们带头的为什么什么门主,对,就是门主,对……” 听到那壮汉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心生惊喜,难不成就是楚怀忠、楚怀仁、楚怀义三兄弟他们一群人。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时不待上去揪住那大汉的衣领,急狠狠地问道。 那大汉吓一跳,突然又出来的时不待的劲可不少,身材如此魁梧,比自己还高大,抓住自己的领口似乎要把自己吃掉。 “他们,人……跑啦,刚才不是说了吗?跑掉了!” 壮汉支支吾吾地说道。 时不待松下手,这才发现自己冲动了。 “你们跟丢了多久了?” 风花此时也问了一句。 “蛮久了,到后面半程,我们几乎都在瞎找,想着他们定然会往山外跑,一旦让他们出了山,那我们就不得动手了,这可是规矩!” 壮汉如是说。 此时,大家心中松了一口气,起码由此判定楚怀忠他们还活着,其间他们经历了什么也不去细想了,眼下就是尽快找到他们。 “你们野风谷在山中何处,可远可深?” 贺莽瞪着壮汉问道。 “远,深,若从此地出发,少说也得大半夜才到吧,最少要一个时辰才到得!” 这壮汉此时说话自然了许多。 “你们走吧,我们不杀你们!” 袁缺竟然叫他们离开。 听到这话,他们才激动高兴,就算有些被打得软在地上的人都相扶相持地站起来,巴不得马上跑走。 于是大家相扶搀扶着,拖着受伤的身子慢慢离开,往深山的方向道走去。 “对了,你,你留下!” 袁缺指着走在最后的刚才那位壮汉,壮汉一回头,着实也惊了一跳。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先让你的兄弟回去,或许迟些你再带我们去你们野风谷,你们既是义道之人,我倒是想亲眼去看看。” 袁缺此话说出来,贺莽他们都看着他,一时猜不透他什么意思,不过大家都也有兴趣。 待那些人走了之后,袁缺便叫木凌风与风花他们几人守在原地等他,他跟时不待还有杨紫梦往回走去。 贺莽想去,可是被袁缺叫留下来看住大家,以保护大家的安危。 贺莽无聊之中,对着木凌风说道:“木兄,你可不知道,其实像他这样的人,做山匪实在没什么鸟意思,本事不在吧,连跟个红货都跟丢了,看他们傻样就想笑。” 木凌风笑着附和了一下贺莽,说道:“人各有道,只要心不坏,一切都好说。” 木凌风看着那壮汉,笑了笑说道:“你干这行多久了,杀过多少人啊?” 那壮汉缓了一口气,说道:“十二岁便入行了,要说杀了人嘛,也杀过,但不多,杀野兽还杀得多些!”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此时大家看他们的样子蛮可爱的,虽然夜黑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样看起来有一种朦胧滑稽感。 “可有名字?” 风花也笑着问了问,问得很亲切。 那大汉在雪亮之下,朦胧见到风花虽然有些凌乱行头,但是那种妩媚风情对自己一笑,竟然让自己不好意思起来,若是能看得清楚,大家定然能看到他的脸红,一个壮汉的脸红那可是十分可爱的。 “当然有,我叫厉害!” “什么?!” 此时,风花、贺莽和木凌风他们同时惊呼出来。 “我说我叫厉害!” 那位大汉也是有些笑了,再次补充一句。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名字就叫厉害。 “果然人如其名,看起来是挺厉害的,看来你家父母为了你的名字没少下心思,取得一个如此厉害的名字,真佩服你父母的厉害。” 贺莽倒是上口了。 “不是,我很早就没有了父母,我是一个孤儿,名字是在入谷前自己给自己取的,怎么啦,挺可笑,是吧,没事,只要是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笑。” 这位厉害倒是坦然得很。 “那你在野风谷有头衔吗?是几当家啊?” 贺莽笑着看着他,问道。 “若是论资历来排的话,我怎么也是一个小头目!”说着,他竟然自己掰起了手指,然后说道:“也算个五当家吧!” 这一举动,让大家再次忍俊不禁,此人此时尽显憨厚,而且实在招人开心。 “五当家,你们野风谷有多少兄弟啊,你排在老五,也算厉害了。” 贺莽再次笑了起来,而且这次笑得大声而开心。 “我们野风谷少说也有大几百号兄弟吧,能够排到老五,那可不是很厉害嘛,不过我名为厉害,但做个老五也算心服口服吧,因为前面三位都是带我入山前辈大哥,理应排在他们之后,没毛病。” 厉害似乎每说一句话都会让人发笑,再加上他的动作与表情,这哪个绿林山贼土匪呢,简直就是一个在自己都不知道情况之下的无意的卖萌高手。 “哈哈哈,看来你数数也挺厉害的,你行五,前面三位前辈,厉害,果然厉害。” 贺莽再次逗趣于他。 他却很严肃地说道:“你们别笑,我可没有算错,我前面是三位哥哥前辈,可是我们野风谷前不久来了一位高手,他以他的武功把我们几哥哥都震住了,所以哥哥们都主动让贤,把老大的位置让了出来,让这个厉害的人来做!” 想不到厉害自己都把自己的名字说了进去。 可是此时大家在笑的同时,便知道其中的道理,厉害是没有算错,原来有此插曲。 “还有比厉害的厉害的哥哥们还要厉害的厉害高手,他到底有多厉害,是什么样厉害的人?” 贺莽逗趣不但把大家都绕晕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说对了话了没有,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相当厉害的人!” 厉害也不禁笑了起来,回应道。 第307章 风雪山行 袁缺与时不待和杨紫梦走得不快,因为他们边走边小心的洞察着周围的动静。 “袁缺,你说楚大哥他们已经出来了,是不是感觉错了,感觉什么都没发现,难不成他们还在山里躲着,暂时还不敢出来呢?” 杨紫梦在寒风飘雪之中,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看得出来她此刻确实很冷,而袁缺叫她跟过来不是不想让她在原地休息,而是如此走动一下,身子会发热,最起码不会倍加寒意。 此时,袁缺见此状,上去把杨紫梦以双手护着,紧紧的侧搂着,尽可能让她有更多的暖意。 “袁兄弟,你看啊,我们脚下的雪痕之中,似乎脚印来回错乱,看得出来,似有人往回走过去,或许他们真的到了断崖处了。” 袁缺细看了一下,也坚信定然有人在刚刚不久从这里跑了过去。 三人急步向前走,可是他们走到断崖处的时候,却趁着雪白之见,却未见到任何人。 袁缺再次看了一下地上的雪痕脚印,他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此时,袁缺突然听到一阵破风之声。 袁缺还不及说话,便将杨紫梦与时不待各自推了一下,只见黑夜之中几点寒光掠过,带着破风之声闪了过去。 袁缺一个翻身,身子在空中滚动一周,竟然还抄截下了两柄飞刀。 可他刚落地,山林之中突然几条黑影闪了出来,刀光剑影便笼罩向袁缺他们三人。 时不待与杨紫梦顿时进入战斗状态,而袁缺突然大叫一声:“住手!” 还别说,如此一说,大家都停住了。 “袁兄弟?!” 一个声音很激动地叫了出来。 在这深夜之中,彼此稍有距离根本看不到谁是谁,但是这声音一出,大家都熟悉不已,而袁缺他们也听出了这说话的声音便是楚怀忠。 “楚大哥,果然是你们啊,太好啦!” 顿时大家都高兴激动一番。 “你们怎么搞起了暗伏与突击啊,要不袁兄弟眼疾手快,差点没有中了你们的飞刀!” 时不待这个时候假装吃惊。 “纯属误会,你们可不知道,我们被一大帮山匪追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躲开他们,还以为是他们又发现我们了,所以才使出了这一手,不曾想,结果是你们啊!” 楚怀义如此说明。 大家彼此相见,除了激动,还有心伤,因为袁缺他们看到了,眼下鸿鹄门的一行人,只剩下眼前不到十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七人,除了楚怀忠他们三兄弟,跟随而来的只剩下了四人…… “对不起啊,楚家哥哥,或许是我设想错了,才让大家如此损失惨重!” 袁缺多言不说,心中颇具感伤。 “没事,还要啦,比起上回袁兄弟相挽于屠门,这点损失算什么,行走江湖,见惯不愠了,最起码我们还有相见了。” 楚怀仁如此一说,大家都脸上露出了笑意,是相会的愉悦。 “楚家哥哥,你们一路上肯定遇到不少麻烦吧,才会如此……” 杨紫梦也有些心疼,实在忍不住一问。 “是的,我们中途连遇三拨人厮杀,第一拨就在我们与风花老板他们分道不久,他们入山之路,我们依袁兄弟的计划,本想再走远一段才进山林的,可是不久便遇到了很多的敌人,不过那些人不是有意埋伏在那里的,似乎是偶遇相撞见的,尚未问言便大打出手,厮杀之中折损了我门好多兄弟。第二拨待慌乱逃进山林之后,突然又遇到了一拨人,这拨人很奇怪,不像江湖人,也不像王城兵甲,而且武功奇高,在一次的混杀之中,几乎损失殆尽,那时候就只剩下我们七人逃出生天,拖着一身的伤,还好赶了好长的山道,可是在途中又遇上了那拨山匪,因为我们人手不足,尽可能不与他们恋战,一路抵挡一路逃,要保存实力能够起码有人能跟你们接上头,结果,后面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楚怀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他们艰辛的一路尽可能地说白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嘘了一口气,大家心里都有触,此次离城奔走,虽然有些漫无目的,但是也是几经生死,能够劫后余生,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袁兄弟,不是……就你们三人?” 楚怀义突然这么一说,所有人惊谔看着袁缺、时不待与杨紫梦三人。 袁缺说道:“我们一路走了,也是九死一生,原来跟着我们的鸿鹄门的那批弟兄都惨遭意外,损失也是令人扼腕,不过你们别担心,风老板他们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风老板到了啦,太好了,走吧,我们赶快过去!” 楚怀忠他们有些意外之庆喜,毕竟不是他们想象的只剩下眼前三人,看来还有保存了实力下来。 大家便赶快起步往回,边走边说,不过言语之中尽是些叹息,毕竟此次绕一个大弯,损失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是该与不该,还是错与非错。 “他们来了!” 贺莽看到了袁缺他们走过来,忙跑上去迎接,一会大家都上来了。 彼此相见,那是一阵的欢悦自不胜说。 “是你!” 楚怀义突然看到了厉害,剑已出鞘,横在其脖子边。 “又见面啦,冤家路窄啊!” 不知道为什么,厉害显得很是淡定,此时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样子。 “楚三哥,别杀他,是我把他留下来的!” 袁缺赶快去阻止。 楚怀义不解地看着袁缺,不过既然是他发话了,便把剑抽了回来,却不曾入鞘。 “他可是山匪,害我们好狼狈的逃蹿,你怎么留他下来?” 楚怀义便疑问。 袁缺说道:“楚三哥,是这样的,他们是野风谷的人,说是出来劫红货的,也就像是劫富济贫之说,谁知碰巧不巧你们相遇了,所有才有了那一段!” “是呀,楚家哥哥们,大家既是相安无事便好了,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兄弟为何留他下来,不过方才我们也跟这家伙聊了聊,还挺有意思的,你们可不知道,你可是野风谷的五当家,虽然身手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名字可是相当吓人,他竟然叫厉害,哈哈哈……” 贺莽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风花他们也跟着笑了,厉害自己本人也是有些尴尬,顿时也笑了起来以缓解。 “野风谷,这名字我似曾听过,野风谷,野风谷……” 楚怀忠不停念叨这三个字。 “对了,你们的大当家是不是叫齐雄岭?” 楚怀忠很惊奇看着厉害问道。 厉害此时脸色更是惊异,瞪大眼睛说道:“这位大爷,你怎么知道我们大当家的名字?噢不,现在是我们二当家的,难道你们认识?” 楚怀忠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野风谷,齐雄岭,有过一面之缘吧,不算是认识,不过彼此印象深刻,我也是听说野风谷虽然是山匪之名,可是大行义举,而且一帮兄弟在齐当家的带领之下,不但劫富济贫,而且还在山岭之中种植珍贵药材,而且更多是以山中珍贵药材的贩卖来清为生计,因为我们以前做名贵野药材做营生生意,所以在一次交易之时,见过齐大当家一面,感觉其为人果然是绿林枭雄颇俱好汉之风。”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事情是如此。 “难怪我们大屠也说当时在采购野生珍兽之时,也有所接触与了解,听楚门主这么一说,看来还是真的!” 风花也上来说了一句。 “是吧,既然有高人知道我们的磊落行径,那我们的名声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没错,我们在齐大当家,噢不,在齐二当家的带领之下,基本都是靠山吃山,靠贩卖山中珍贵药材与种植珍贵药材自力更生的,可不曾干伤天害理之事!” 这一下,厉害更加自信了,连胸膛都挺了起来。 “哎,你刚才换了两次口,野风谷不就是齐雄岭大当家吗?为何在你口中变成了二当家呢?” 楚怀忠有些不解。 “噢,对啦,楚家大哥,是这样子的,刚才我跟他在聊的时候,他说他们野风谷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由于齐大当家很钦佩那人的为人,所以便礼让出了大当家的位置,大概是这个意思!” 贺莽抢话插道。 厉害很用力的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连大当家的位置都能宽怀让贤,看来这齐雄岭果然有大情大义之风范,经营那么多年的组织,竟然如此拱手让人,那人到底何德何能,能让齐大当家如此拜服!” 楚怀忠始终有些不明白。 “楚大哥,我们去一趟野风谷看看不就知道了!” 袁缺轻笑一声,便说了这一句。 楚怀忠似乎明白了袁缺这句话的意思,便说道:“好,既然是旧识,那我们就去拜会一下这会雄情大义的齐当家,也顺便见识厉害兄弟所说的厉害之人!” 说到这里,大家听到“厉害”出现两次在楚怀忠的口里,都不觉笑了起来。 “原来袁兄弟早就有想去野风谷的想法,所以才把这位厉害兄弟留下来,是不是想让他带路进山啊!” 木凌风这个时候有若恍然大悟般。 大家也都明白了,原来袁缺留下厉害的目的,他早就打算好了,或者就算一时间还没有与楚家兄弟们碰上,他已有进野风谷的心思。 看得出来,此时的厉害有些为难,他有些不知道所措杵在那里。 换任何都一样,因为眼前这一帮人,还不知是敌是友,不晓是好人还是坏人,单凭这样几句话,便要进自己的家园之中。若是好人还说得过去,还真得交朋友,若是坏人,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原本他们这种所谓的“窝”地,一般人是很难找得到的,而且就算有路线进入,免不过重重关卡,就像当初袁缺进入飞雕寨的时候,也是惊险重重危机累累。 但若是不引身带路,此时说到这份上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况且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上,没办法,只能走一边算一边,也由不得他说太多,或许进到山中伺机行动也可以,毕竟自己的地盘上,更有更多的机会。 大家都看着厉害,虽然暗夜之中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大家都等待着厉害的带路。 “既是如此,各位爷爷姑奶奶,你们就随我进山吧!” 厉害说罢,便转身往山道的最右侧进入。 大家也随其走了进去。 此时,夜越深,风越劲,雪越大。 这在群人中,多半带着伤,这么冰天雪地中,寒风吹刮之下,更显得有些体力不济,伤痛难忍,不过都不作声强撑着不掉队。 袁缺也看在眼里,走了一段崎岖看似无路的山绕之道后,来到一平坦开阔之处,他建议大家先休息一下。 而且大家都还饿着肚子,不过幸好,还有些人的包袱里有干粮,于是勉强硬塞入品解饥,渴了的话便抓一把新鲜的白雪送入口中化水解渴。 大家各自找了几棵大树或石头稍作休息。 袁缺就站在大家前面,不过他一直距离厉害不远,似乎他对眼前这人不太放心,怕他乱带路或者突然跑进山里。 “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吧,怎么伤得一个比一个严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此时厉害显得很轻松,看起来似乎此时他有些主宰的意思。 “小子哎,不该问的就别问,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爷爷是谁了,好好带你的路就成!” 贺莽伤口有些发疼,是被冻出来的,不过他却装作毫无关系,他对厉害说这话还带着压制之气势。 “到底还有多远才到,走了这大半夜了,看起来都快天亮了!” 楚怀义也是有些急性子,急着问道。 厉害摆了摆手,突然出显出了痛苦的表情,原来刚才身上也是落下了伤,尤其被袁缺那一击翻在地,也是伤得不轻,不过当时袁缺是有意手下留情,未曾伤得要害。 “看你们这些大爷姑奶奶的,似乎都有些来历,是不是落难进了山,想进山留下来做绿林好汉吗?还是想去我们野风谷抢当家的位置?” 说到这里,厉害自己都笑了起来。 袁缺没有说话,一直侧目盯着他。 大家都喘着气,的确累得不行,而手中的干粮大饼都被冻成了硬如铁石,一口咬下去极为费力,不过也没有办法,怎么样也要补充体力,对付几口。 “这位年轻的爷,真是好身手,我看得出来,你似乎不像个江湖人,倒是像个跟我们一样常年在山野里出没的人,走起山路那真是没话说,而且对山路及方向的感知特别强,不知是天生的,还是确是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厉害看着袁缺,似乎还有几分忌惮,不过他的眼光的确不错,竟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袁缺的心性一面。 其实袁缺也看得厉害的本性,此人面上很能善伪,心底里却有着很深深的小算盘,他这一路以来总有着有些小动作或故意使难让大家更吃力的绕山行走,几次都被袁缺叫住。 “看你们都累成这个样子了,说句不中听的话,眼下已入深山,你们对此陌生得很,而且山中常有凶猛野兽出没,若是我突然在你们面前消失了,你说你们会不会便被困山中,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很难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呢?” 厉害说话越来越放肆,而且听得出来他那种自信似乎马上要去做的样子。 “看不出来,你小子表面唯唯诺诺,一副苟且奉承的样子,小心眼倒是多得很,你敢走一个试试,大爷我斩掉你的双腿,让你跑!” 贺莽站了起来,欲冲过去吓唬吓唬他。 当他的刀呼过来的时候,厉害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说道:“你们不敢杀我,也不敢杀我,毕竟这山野之中,没有我带路,你们走不进也出不去的!” 贺莽被这厉害气到了,翻转一下刀身,发出了“呼”一声。 可是突然厉害却惨叫一声“啊”! 他突然感觉到了嘴右侧被什么东西击中,疼痛难当,才痛苦的唤叫出来,他马上用手去摸了一下,原来是个雪团子刚才击中自己的嘴左侧,这一击不知比被人扇一巴常痛苦多少倍。 贺莽看到这里,不禁偷笑起来,也不发火了,竟然转身走回刚才坐下的位置。 此时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在笑。 可是厉害却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击打自己的雪团是谁发出来的,如此的精准,力度也是只让自己疼痛,而未伤至其内。 “谁,大丈夫敢做敢认,别这么阴险暗算偷袭!” 他的话音一落,袁缺抄起一团雪,再次弹击向厉害,直接照着他的嘴角的左侧飞去。 “啪!” “啊!” 厉害那种痛嚎,双手各捂嘴角一面,痛得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第308章 来势汹汹 厉害那痛苦得扭曲的表情,虽然大家都看不清,但只是听其嚎叫便知道他有多惨。 这家伙倒是精得很,在这痛苦之中故意惨叫,而且声音在黑暗之中飘荡,野旷深山,不怕把野兽给招来,而且他的惨叫之声在风雪之中显得有些迷离,时而清晰时而零碎。 突然他的声音消失了。 因为他边假装惨叫,边慢慢已到了树丛之中的一个入口处,准备逃离。 可是正当他收声,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钻进去逃跑的时候,嘴角虽还是很痛,可是也扯出了得意的笑,口中轻声说道:“小样,老子不陪你们玩了,我看你们在这里能熬多久,等着喂野兽吧!” 他冒头便想往树丛里钻,可是突然他感觉到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上,而睁大眼睛一看,不是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袁缺竟然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逃脱。 “想跑?” 袁缺并没有生气,只是很平淡的无聊一问。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想方便一下,这不想躲进去,毕竟外面人多。” 厉害此时尴尬的表情也许只有自己知道有多难为情,他只能如此厚着脸皮随便扯个借口。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简直太可怕了……” 厉害这才反应过来,惊吓住了,因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明明是见袁缺还呆在那里的,可是怎么突然自己一转身他的人怎么会抢先一步到了自己前面挡住,可知道他离这里可是不下两丈有余,就算是移形换影也不可以这么快。 “你要去方便是吗?去吧!” 此时袁缺倒是显得很大方。 可是厉害却难为情地说道:“刚才被你这一身法吓到了,一时间又憋回去了,不去了,不去了……” 当厉害退了几步,想往回的时候,突然后背又碰到了什么。 他回头一看,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身后,在这天黑以雪映光的朦胧之下,猛然回看到一排人这样站在风雪之中,差点吓个半死,大叫一声,忙退缩回来。 好一会儿,厉害才反应过来。 “好玩吗?厉害,你可真厉害,竟然还想着偷偷溜逃,信不信爷爷我真的把你的腿给剁掉,我看你还有没有歪心思逃。” 贺莽这一说,厉害不怕了,便直接说道:“换谁都会有逃的心思,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想着去我们野风谷,万一你们另有目的,把你们带进去,那我不是成为谷里的大罪人了。” “我们已经说了,只是想去见见你们义薄云天的当家们,再说了,你不是看出我也是在山里有经验吗?实不相瞒,我是从小在山林中长大,所以你就老实带路,想中途逃溜是不可能的。” 袁缺如此一说,厉害还是疑惑,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又不说,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们呢?” 大家都不说话,眼神都盯着眼前的厉害,厉害自己也明白,他想逃是逃不掉了,只能乖乖的带路。 他一走进另一条山路,拨开那荆棘,袁缺马上紧随其后,然后大家才依次跟着走。 走了一程,越往深山里,感觉到风雪似乎停了,而银白点点雪光映着的地言,显得十分诡异可怕,这深山之中,时而石林丛丛,时而茂密杂布,还真是难走,这显然根本就没有道,只是人踏过去,脚下就是道。 这个时候,大家都听到了流水之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野之间,显得尤为悦耳。 他们来了一处深涧,这里几乎尽是石头,怪石延绵,形态出奇,在这幽黑之中,处处尽显阴森可怖。 深涧几乎被怪形鬼斧神工的石头包围着,黑黝黝的压迫感,仿佛群鬼排闼而来。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进入此地之后,身体突然感觉一股温暖扑面而至,而且在深夜之中依稀感觉到了蒸气雾缭,就是从涧溪之中的流水中升腾起来的。 厉害第一个走到那涧溪间,竟然用手掬水,大口喝了起来,而且喝足之后,竟然仰天打了一嗝,感觉十分舒爽。 “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呀,此地可是神仙之处,冬暖夏凉,尤其这是山中水,那可是绝品的甘甜。” 厉害此时没有什么顾虑,大大方方地对大家说道,意思是叫大家也去尝一下。 其实所有人此时全身的寒意几乎很快消失,换得来的是身上的如沐暖流,果然惬意至极,看到厉害饮得涧中溪水那么享受,都有想去喝上一口。 袁缺最先去尝了一口,感觉清醇甘冽,好不暖心,这水的味道可真如神水般令人全身温暖。 袁缺示意之下,大家这才一起去涧溪边掬水喝。 喝够之后,人人都觉得全身舒坦,此时温暖之地,也趁机找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休息。 “还真是神奇啊,以我估摸,此处应该至大山深处了吧,想不到山中还真有如此灵毓之地,坐在此处休息,真是太舒服了。” 风花此时娇躯已累,她坐在溪边的一石头上,不禁一副极为享受此刻时光的感觉,不禁幽幽感慨道。 “说来奇怪,我们这么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点火寻路,就是借着雪光而行,如此说来我们还得感谢这大雪所赐,可是一来到此间,却感觉雪根本落不进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时不待此时也发出自己的感慨。 “不过,我觉得这周边的氛围有些阴森,感觉好像被一群一群的怪物包围,有一种喘不气来的感觉。” 杨紫梦望了望四下,然后就近袁缺的地方也坐了下来。 “我说,那个厉害,此处是不是离你们野风谷不远了,或者说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贺莽指着厉害问道。 “这位大爷,我也是好心,把你们带到此处来,要不一路深雪寒风的,不把你们累坏也得把你们冻僵,此地可是人迹罕至,什么都先别问,大家伙先在此地休息吧,或者等到天亮再走吧,这大山之中,不宜赶夜路,就连我都有些累了!” 厉害一屁股坐到一石头上,然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一个呵欠,感觉一副很困的样子。 袁缺此时往这地方四下走走,感觉此时还真如与世隔绝,虽然深夜里看不到太清楚,但是隐约感觉有一种四季如春的感觉,此地有如此神奇的迹象,定然有着其特殊的原因,因为自己自小在大山之中长大,对于山中奇景怪象几乎都不陌生,可是这样的山中怪地却是第一次见。 他依着有限的空间之中,四下以灵敏的感知探了四下,待到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才又回到人群之中,叫大家趁此好地方先休息。 所有人都太累了,很快在这么舒服的环境之下,很快便睡着了。 可是袁缺也是依在一石头边,靠近杨紫梦的位置休息,说实在的他也很累,只是一直睡不着,他心里总想着一个问题,本来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如此深山之中,他们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山禽猛兽,袁缺自是一直觉得不太对劲。 难不成这厉害对此山之中的道理极为谙熟,所有能巧妙的避开那些山中的动物,可是此地既然如此舒适,换理而言,动物的栖息之地选择亦会更加趋众这里才对,而为何也没有见到任何踪迹的出现…… 袁缺突然惊醒,所有的睡意都没了。 不过他不动声色,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厉害。 厉害躺在一块大石台上,仰而睡着,可是在袁缺惊醒之后,突然他发现厉害已悄悄的坐了起来,极为小心,然后轻轻地站了起来,然后试着从刚才进来的方向蹑手蹑脚的想往外走。 原来这家伙还想溜! 但是看他的样子却又不像是想逃溜的感觉,他四下在观察一下,原来他是在察看大家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袁缺还是不动声色,一直假作睡着了,就算眼睛睁着盯着他,他也看不到。 不过厉害竟然慢慢向袁缺靠近过来,袁缺马上假着睡得很香,然后他竟然走到贺莽身边,极为小心的,竟然去伸手探他腰间的两个布包,里面装着血蚺胆和仙草灵芝的布包裹。 袁缺此时还是不动声色,就一直看着,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错了,厉害这家伙还真是冲着贺莽腰间那两个包裹去的,看来这家伙有火眼金睛不成,他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可是稀世之珍。 不过贺莽的睡姿很虎,而且睡着也不忘双手每捂着一只布包,所以厉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 他轻轻试探了扯了一下,贺莽竟然没有动静,还在打着呼噜,还真的睡得很沉。 一时间他也不敢贸然再动作大下去,于是就看准了时不待腰间的那布包,因为时不待的可能睡前怕压坏布包里的东西,所以睡时还特间让其搭在一腰侧,如此的话便完全处无毫无警惕的状态之下。 可是厉害刚一挪脚,突然另一面的木凌风好像在梦中突然一脚伸了过去,正好踢中在厉害的小腿上,厉害瞬间痛得差点仆在地上,幸好他的双手撑住了,再不致了摔得很难看。 木凌风只是打了一个翻身,不知道是真踢而还是真睡之中的发梦。 不过,吓得厉害差点尿裤子,不过看到木凌风又侧一边睡了,自己才慢慢撑起身体,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不过此时厉害站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什么,然后他试着用脚去踢楚怀忠他们,他们竟然被踢了竟然没有反应,感觉睡得十分香沉。 袁缺此时也在那里看着,他明显发现,楚家兄弟及门人还有风花及他的四名手下都感觉睡得十分沉,而这厉害还是有些厉害,他似乎也看得出来,他有选择的性的踢着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反应,而且这家伙竟然还用手去摸了风花两位女手下的脸,这手占便宜的行径还真是有些过分,而且她还风花脸上摸了好几下,一阵的享受的样子。 袁缺本来这个时候要出手了,可是突然厉害的人也惊了起来,停止了动作,忙听着动静的样子。 袁缺也听到了外围似乎有各种杂乱的声响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厉害突然似乎被吓倒,也不顾什么了,便往方才进入的那山口之中跑去。 可是他刚跑了几步,突然又看到了袁缺就站在自己的前面。 厉害根本已没有时间害怕袁缺了,他冲着袁缺说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你竟然没有沉睡?” “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又想溜?” 袁缺拦住急着要冲出去的厉害。 “我说高人啦,此地不宜久留啊,你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吗?它们越来越近了,赶快出去,如果迟了,我们便成为了他们的美餐了!” 听着厉害说得这么着急,袁缺意识之下定然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冲了过来。 “原来你故意让大家在此沉睡,是想把我们当作食物送给赶来的东西!” 袁缺马上叫他去唤醒其它人,要他带路怎么离开。 可是厉害被吓得真的有些慌了神,他哪来顾得了别人,一心只想着自己的逃命的感觉。 “赶去把人叫醒,不然你也别想走!” 袁缺在厉害身上拍了一掌,差点将其击翻,他几个趔趄差点向后仰倒,幸亏站住了。 不过他一急之下,说道:“真的被你们害死了!” 他便用力去叫醒人,可是都没有反应,而此时的贺莽、木凌风、时不待和杨紫梦都醒了,几乎同时醒的,可是楚家兄弟和风花他们一干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厉害,你给我说清楚,外围冲过来的到底是什么?” 袁缺也有些急了。 厉害带着吓哭的腔调说道:“什么都有了,什么豺狼虎豹兔蛇鹿狐,一批赶一批都会来,因为快到时辰了!” 袁缺虽然没听到完全明白了,但是听起来那可是凶险至极,而且听得到外围真的各种杂乱之声,而且山丛被冲得哗哗作响,各棵大树也是被撞得沙沙抖雪,听起来这阵仗可是非常庞大。 “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开这波冲击!” 袁缺急问道。 厉害哭腔说道:“哪有什么办法,除非能上天遁地!” 袁缺听这么一说,马上仰头看了一下涧两边的高峰石尖,然后对着大家说道:“没办法了,来不及了,大家尽最大的力气,人提人施展轻功往上面的高峰巉岩上跃。” 楚家兄弟及风花他们算下来十多人,如此也没有办法了,袁缺首先扶起还在沉睡中的楚怀忠率先腾跃而起,踏石凌峰,尽可能上到很高的峰顶之处放下来,然后身子一跃而又下来提人。 贺莽、木凌风、时不待和杨紫梦,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这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使尽全身气力,都各自提一人,轻功跃上,能跃多高就多高。 杨紫梦是女孩子,风花及两位姑娘手下自然由她来提,可是刚提上风花上去的时候,已感觉到吃力了,不过袁缺速度很快,瞬间已提了四人上去了,贺莽他们也是不顾伤势在身,能抢时间更好,所以很快,那些沉睡的人基本都被提了上去,都把他们放安的巉岩峰台之上。 厉害还想着从那山口处逃,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袁缺为杨紫梦搭了一把手,便把所有的人都安全送了上去。 还别说,袁缺选择的地方虽然不是山峰最高处,可是正好是一个小平台,让大家都安放在那里还真是安全得很,因为两边皆为断壁,而且又独立,所以既便有东西想过来,也是没有地方联通的,而此处正好看得到下面的情形,外围包围山口处,而刚才那么所休息的不大不小的涧溪之处,更是尽收眼底,只不过黑色太黑,一时间下面具体情形也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厉害因为太急了,连续跃了几次都失败了,他急得快哭出来,不断的尝试,可是越慌乱却是失神,而眼睛不停地看着山口进来之处。 “你们哪位来爷来救救我啊,我受了伤跃不上去,快呀……我会死得很惨的,快啊……” 厉害急得快疯掉了,有些胡言乱语了。 大家在高峰台处看到外围的丛林之中,趁着白雪之光,看到无数的黑影在追逐着,而且不断撕咬着,而且混乱一片,那些树木之间不断涌动着大动静,随着动作的推动的范围可看感觉出来,有些已到了山口。 袁缺突然一跃而下,连踏了几个石台,身子落到了厉害身边,当他刚一下去,便感觉到了山口被一股强大的怒风灌了进来,各种凶狠野兽的嘶吼声惨叫声及喘息气响起,进而看到一群黑影快速而狂飚般冲了进来…… 袁缺也等不了看清楚是什么了,他一手提起厉害,然后快速跃上了一层短石平台,再一腾越,经过三次腾挪升飞,便把厉害提到了安全台上。 厉害立马瘫软下去,吓得魂都没了。 第309章 百兽归坳 声嚣喧天,狂咆儿啸声不绝,惨叫声混乱动荡着整个山林。 袁缺他们站在山峰的高处,隐隐约约之中能看到一些黑色的影子在撺动着,可是就是分不清是什么动物。 不过袁缺通过自己的听觉,大概也能分辨出很多种动物,他惊奇之余,便是为何如此多的野生动物竟然像着了魔似的往这里冲,而冲进来的时候也不顾生死的往里面冲,而冲进去的那种群踏之声,完全能把整个山林震得晃荡的感觉,那声响直入宵汉。 袁缺也感受得到,那些动物一直往里面冲的时候,可是冲到一定的时候,却突然好像又消失了声响,而外面还有大批的动物往里面冲。 袁缺闭着眼睛一直用心在听,而时不待、贺莽、木凌风和杨紫梦却是翘首踮脚,恨不得把脖子伸得更长一些,想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除了巨大的导响震耳之外,依稀朦胧间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黑影重重,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哎哎哎,厉害,你没死吧!” 贺莽气不过,一脚踢在厉害身上,正踢他在大腿上,厉害反弹起身,余悸未退。 “我问你啊,这是什么情况?” 贺莽既然看不清,那便问厉害喽,这不失我一个好办法。 厉害不想说什么,可是贺莽突然扬起了手中的大刀,说道:“你定然知道其中缘由,快说,不然,爷我一刀送你下去,让这些野畜把你踏成肉泥。” 贺莽一副玩真的的架式,厉害着实怕了,说道:“好好好,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们赶上了正时而已!” “什么是赶上正时?” 时不待忍不住,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实不相瞒,此处深涧,在这无尽的山脉之中的十里八寨都很出名,这也是山林之中十里八寨的的天赐聚宝盆,这是老天每年定时有四场赠宝大事件,而今日正好让你们赶上了。” 厉害如此一说,大家听得更加一头雾水,这不是越说越复杂越难让人理解。 不过一旁的袁缺本来用心在听下面的大动静的,却听到厉害如此一说,还真来了兴致,便侧着耳听厉害往下说什么。 “哎呀,这个冬天真的要大丰收了,不过或许会很血腥……” 忽然厉害看着下面,听了听动静,然后摇了摇头,竟然长长一声叹息。 “你小子在说什么有的没的,什么大丰收,什么血腥?” 贺莽实在是急性子,差一点真动起手来。 厉害看了看大家,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不过知道大家都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该从哪里说起呢?大家别急啊,让我捋捋,捋捋啊……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大概知道这个地方呢,我们十里八寨的人称它为‘百兽坳’,为什么说是‘百兽坳’呢,顾名思义啊,就是方圆十里山林的动物都会来这里聚会,说是聚会,实际便是送死吧,这个在此不详说,待天明你们便知道晓了。接着上面说的,这个‘百兽坳’很奇怪,春夏秋冬四季,每一季的初月末,也就是初春、初夏、初秋、初冬末都会有一次这个的万兽朝圣,都会着了魔似的来到此地……奇怪吧,说实在的,我在山里住了十多年了,我自己都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厉害大概说了有一些脉络,也听出了一个所以然,可是这其中有太多的玄乎问题了,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但大家听他的语气,似乎好像也是在嚼字,似乎只知道其然,也不知道其所以然。 “他们疯狂冲进此地,可是初入时候的疯狂,便往里跑的时候却没有了声响,这是为何,难道那涧溪对面的有着更恐怖的地方将它们全部吞噬了不成?” 这是袁缺问的,因为袁缺所听到的也是这样一个不解的地方。 “嘿嘿,不是我厉害卖关子,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形容,待到天亮你们就知道了。” 厉害此时说得倒是有些得意。 “那你刚才说的什么大丰收,血腥之类的,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些野物们都跑进去死掉啦,而且死得很惨?” 杨紫梦也禁住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厉害看了一眼杨紫梦说道:“哎,长得俊的女子说起话来就是好听,不过呢,我与其耗费口舌给你们说半天,还不如等到天亮,你们一切都会明白了。” 这家伙,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待天亮就知道了,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必要说假话,或许一切真相还真的待到天亮时候就见分晓了,所以还不如把好奇心再忍一下,因为离黎明似乎也不久了。 “你说的十里八寨,好像这山林之中除了你们野风谷,还有其它的绿林山寨?” 木凌风听着,也听得很真,这个问题也是袁缺本来要问的。 “哎哟,在山外我不是说了嘛,枭城山脉连绵何止千里,如此大的山林天地,定然有着数不清的组织啦,山村大大小小在我所知都不在百十来个,而山寨少说也有几十个吧,只是大家安分守己靠山吃山,那小日子过得虽然不像你们城人那么高格,可是我们却比你们逍遥快活。” 厉害说得好不得意。看书溂 “如此多的绿林组织,有没有彼此间的争半厮杀抢地盘?” 时不待这句话问到了点了。 厉害竟然向时不待伸出了大拇哥,说道:“这位壮爷爷,问到点上了,看得出来,你们虽然纵横于城中,但怎么看都是江湖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便有组织,有组织的地方自然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必然有争夺嘛,那因为利益的争夺,必然有冲突血染啦,这太正常不过了!” 这一番话,大家还真把厉害另眼相看了,想不到他还能说出这样一联串的好语句,不禁把大家都逗乐了。 “飞雕寨离你们这里远吗?” 袁缺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你们是去过飞雕寨,实不相瞒,飞雕寨离这里很远,他们在山的那一头,可是说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也极少也山中其它组织有所瓜葛,自然很少出现井水犯河水之事,起码在我所在的这些年岁之中,虽然一直听到飞雕寨,但从来未曾有过交集,或许是离得远吧?对啦,要不你们给我说说飞雕寨呗!” 厉害竟然说话越发自由了,此时竟然反转问话了。 大家都忙着问话,所以下面的动静再大,反正也是看不清楚,只凭耳听的话,也不足瘾,反而让心更难熬,所以干脆任凭下面翻天覆地,他们自知想知其所以然。 “这所谓的‘百兽坳’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令人昏迷沉睡的东西?因为你熟悉这里,你是故意想把我们带到这里从而让我们一网打尽,就像我们还在熟睡的人一样!” 袁缺问出这一句,厉害突然很惊奇地说道:“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中解不开,我还想问你们呢?为什么你们的这些朋友却昏睡不省人事,可是你们几个却是好好的,未曾有中毒迹象,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还想请教!” 袁缺冷笑一声,说道:“行啦,你别装模作样的,其实你大概也明白了,起码在我们几人醒来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了,要不你不会对我们几人腰间的东西那么感兴趣,尤其我贺大哥的腰间的那大布包,你试图想偷窃下来,这一切全被我看到了!” 听到这话,厉害一脸难堪,若是在大白天,大家定然能看到他那无地自容的表情,还真感谢黑夜给他掩了丑。 “哎呀,现在我信了,你说你在山中长大,果然见识非同一般,既然被你看到了,也就不相瞒了,说实话,我也不是完全肯定,因为对我们那里的人几乎天天跟药材大打交道,只要过风一闻,便能知道其价值几何,药用何处,不说全对,起码几成把握是有的,当初近你们身的时候,见你们兄弟有几人腰间都挂着一布包,而布包之中的东西散发出来的气味或许一般人感知不到,可是我们的人可是有留意的,那股腥味真是很刺鼻,尤其这位身形高大彪悍的爷,他腰间有两只布包,那只大的的气味更是浓郁,一闻便是世间稀有之物,定然是千年不遇之珍贵药材,所以便来了想偷瞅一下兴趣。” 厉害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似有些不好意思。 “好你个小贼,想窃取便直说,还说偷瞄,不过看不出来你还真识货,看来还是有些真功夫嘛,这一手闻气识货之功,到是有些出类拔萃。” 贺莽责斥之余还带些了褒奖。 袁缺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涧溪之间,是升腾起来的雾气,还是大家所喝的那甘甜的涧水有毒?” 厉害说道:“涧溪水可口清甜之中腐其经,升腾气雾之间蚀其神,换理而言,若是二者皆中的话,那便是经乱逆血,神失其智,必是要癫狂而死……可是你们却安然无恙,而你们的朋友虽然还在昏睡,可是只是昏睡,却似乎像是正常的疲累之后的休息,却没有半点中致死之毒的迹象,所以,我就估摸着是不是你们腰间的那些珍奇之货给予了你们保护,可是同样的他们散发出来的气味保护了大家,可是他们却还是昏睡,可是你们却毫无异状,这便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听到这里,大家似乎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们狗东西,原来你带路是想带上我们上黄泉路,看我不宰了你!” 贺莽一气之下,举刀就要砍厉害。 厉害吓了一跳,幸亏贺莽被袁缺止住了。 袁缺说道:“看这位厉兄说的都是实话,贺大哥,你且饶他一命,毕竟我们还得去野风谷见他们当家的,若往下他再使手段话,小弟我绝不拦你,定让你处置。” 袁缺说话间,把头凑过贺莽的脸,使了一个表情,贺莽这么近看清楚了,会意地笑了笑,收起刀,嘴里还说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才饶了他的小命。 “好好好,经过这漫长的山路跋涉,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不是坏人,个个一身侠气,在此我敢保证,定要把你们引见给我们其它几位当家的,先前只是想保命,所以相尽办法,不过怎么样都逃不过你们的手心,我认了,也服了,好吧!” 厉害这一次很坦然,看得出来他是诚意佩服,尤其是看向袁缺的那一刻,他更是知道眼前这年轻人真是令他有些害怕。 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弱了,声音越来越小了。 而从外往涧里冲的野物似乎越来越少了,或许只剩下零星稀稀拉拉。 “天快亮了,疯狂的一夜快要过去了!” 厉害看了一下下面,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不禁说道,这也是提醒大家。 袁缺此时在贺莽耳边悄悄说了什么,贺莽笑着点头,然后转向便走到楚怀忠他们那一帮还在沉睡的人面前。 贺莽解开腰间的一个大布包,也就是那兜着血蚺胆的布包,然后拿起地上一位兄弟的刀,轻轻地割了起来…… 贺莽很快便完成了动作,然后迅速把布包再次包起来,再系回腰间,站了起来后他叫杨紫梦、木凌风和时不待过去,然后把刚从血蚺胆上割下来的小片肉分发到各人手上,然后大家都一一将肉片逐个放置在还在熟睡人的嘴里…… 厉害从贺莽背着自己蹲下,开始,他一直看着,想看清楚,却又不敢走近,因为袁缺就挡在他的前面,也只能探头时不时地看,待到大家分别把肉片塞进大家嘴里以后,厉害才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厉兄,看到了什么?” 袁缺故意这么一问。 厉害也没有避开,直接说道:“刚才那位贺大侠是不是在用包里的东西分给睡着的人吃下去啊?” 厉害刚这么一问,忽然便听到陆陆续续的伸懒腰呵欠声,楚怀忠、楚怀仁、楚怀义、风花、大屠他们所有人都慢慢醒了过来,感觉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果真是神物啊,太神奇啦,如此简而易举就化解了那天瘴之毒,不可思议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珍之药引?” 厉害看着大家都陆续醒了,站了起来,看起来就是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而且格外的精神,他心中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惊奇感慨。 不但大家都醒了,感觉原来他们身上所受的伤都好了许多,都开始舒展四肢活动了。 楚怀忠他们或许真的是像做了一场梦一般,一醒来便来到袁缺他们身边问他们怎么醒那么早。 而当他们突然发现脚下所站的地方好像有所不同,刚才身边不是有一涧溪,可是醒来之后发现没有了,而且走几步竟然发现他们在高峰的一平台之上,都疑惑不解。 贺莽与时不待他们便把事情的经历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 可是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若天访夜谭,怎么也不相信他们所听的是真的,但是这是所有人都这么告诉他们的,又不得不信,所以他们中还很遗憾,由于睡觉把很多精彩的环节给错过了。 “你为什么安然无恙?” 袁缺突然问厉害。 厉害说道:“你知道我们熟悉这地方定然有其解毒之药,我们为了配此药可是花了数年的时日,可不曾想,你们身上所带之物,只是外挂在腰,其气味就能化解雾瘴之毒而能平和溪水之腐,而再食另一味奇珍便能完全化解这天然之毒,真是匪夷所思!” 厉害还在感慨,不过他的感慨之中也把袁缺他们五人为何喝了溪水和吸了雾瘴为何安然无恙,原来是他们在进入之前便食有血蚺胆,而在这涧中之时,楚怀忠他们一些人未曾吃了血蚺胆,但是却被“仙血灵芝”的气味却抵御住了毒性的腐蚀,而只是缓解之后的麻醉,而一旦血蚺胆入口,那么一切便解除了…… 这些原理,袁缺早已知晓,所以才叫贺莽把血蚺胆的肉切下来分给楚怀忠他们等人吃下去,便能完全解毒。 其实袁缺心中不禁感慨:想不到,这本是世间不该出现的最为恶心肮脏之物,却成为世间解万毒的神奇仙物,想想其长成的过程,全是以尸山血肉培植而成,它是聚集了多少的无辜灵魂而萃成之物,闻其味而如吸灵魂,食其身如啖人肉…… “你在想什么?” 杨紫梦走到陷入思绪的袁缺身边,摇了摇他的手臂问道。 袁缺说道:“没什么,你不困吗?快要天亮了,要不你再去睡一会!” 楚家兄弟及风花他们都精神得很,四下看着峰之黑暗,都在想着什么,当袁缺再想把目光找向贺莽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他跟木凌风、时不待躺在楚怀忠他们刚躺过的地方竟然睡着了。 天微亮,丛林之中开始出现各种晨鸣之声。 突然,四方传来各种嚎吼之声…… 第310章 狂野盛会 深林山丛,白雾迷蒙。 震天嚎吼之声,不是来自野兽,而很分明就是人声。 人声狂吼,叫嚣滚滚,竟然把贺莽他们的美梦都给吵碎了,他们都醒了,而贺莽一醒来便大骂一声,站起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些王八蛋一大清早便狂叫不止…… 袁缺他们都站在峰台边缘处,几乎站成了一排,都看着迷雾之中,静静地听着四方传来的人的叫嚎之声,而且感觉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杂,动静越来越震山林。 贺莽、木凌风和时街也走了过来,这才看清楚,他们所处的位置还真是很高,可谓完全独处一峰台之上,而站起来的高度几乎与一些森林中的大树一般高,而眼前脚下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海,虽然细微的雾气在山风吹动之下迷离飘忽,可是整个放眼看去却是平整的一片,而且范围极广,感觉直接铺盖了整个眼之所及的山野深林。 而在这雾海周边,还是可以看到远处周边的白皑皑雪景,尤其是冲天的大树之上,几乎冠盖了厚厚的白雪素装,如此映衬在整个白色雾海周边,显得如此奇景奇境,真是令人沉醉其间而忘记言语。 “真的好美啊,真是宛若仙境,而我们就像站在仙台之上尽收之言语不可描述的仙岚之秀!” 杨紫梦禁不住了,微微发出了感慨,脸上泛出了久违的陶醉的娇美之笑。 所有人都脸上露出了惊奇,都被眼前的美景所沉湎,完全不想理会雾岚之下越来越喧哗的人声叫嚎。 说来奇怪,最为惊讶的却是厉害,看他的表情,本是粗皮横肉的粗犷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惊奇,而且他的嘴一直张着,看着眼前的景象,那种惊叹之情完全从他脸上满溢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原来站在高处看这里,竟是这般神仙之境,太玄妙太美了,虽说在山中生活一二十年,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风景,好看,真好看……” 这是厉害情不自禁发出来的声音,他陶醉的表情完全不顾旁的人怎么看他的沉痴。 “厉兄,你说的待天亮一切都会有答案,说的是雾盖之下的人吗?” 袁缺这个时候打断了厉害的沉醉,侧面看着他。 厉害回过神,朝着袁缺笑了笑说道:“这位小爷,你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好看的地方吧?” 厉害问了这么一句,见袁缺没有表情,便笑了笑说道:“是的,就是他们,都是赶早来的,不过人还未到齐,有的人还在路上,不过很快就会到齐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是不是你口中说的十里八寨的人!” 袁缺轻声问了一句。 厉害惊异地看着袁缺,说道:“哎呀,小爷聪明啊,就是他们啦,我告诉你们啊,你们还真是有福气,今日能看到一场我们绿林之中的盛会,这场盛会那可是别开生面,你们这帮在城里混的人自然是不知道!” 厉害神情很骄傲,好像他口中说的这次什么盛会还真的比你的名字还要牛。 “那我们是不是要下去,这满眼白雾,什么都不看不到!” 风花在一旁似乎很感兴趣,所以好奇地问了一句。 厉害却得意地一笑,说道:“这位美人,别急嘛,这雾到时辰的时候自然会散了去,到那时候,依我们所在的高位,我相信那‘百兽坳’尽在我们眼底。” “这么厚的雾,怎么能说散就散,不过还真舍不重,若是散了,那眼前奇景便消失了!” 杨紫梦看了看白茫茫的雾毯,一铺绵延至远处,有一种想踏上飘仙的冲动。 厚雾下的人声开始慢慢平静,虽然还有少许的叫声,从这些许的叫声之中,袁缺可以判断,这声音似乎真的分了好几个地方出来的,似乎所发出来的方位便是几股人群的聚集,而他们所站的峰高之处却是偏偏在整个人群相围的外围的独立之处,或许这位置便是“百兽坳”的入口之处,而唯独这一边是没有聚有人群的。 实则他们所在的高峰台之上,可谓真是这放眼这下的最高峰,而此峰看起来便是在“百兽坳”与外界的接壤之处,因为此峰是独立存在的,而脚下的厚雾就是绕在他们脚下边缘,从雾的弥漫范围可以看出,雾气色绕之处便在峰台的另一侧便没有了,而是一个深坳之内的高壁,可以看到很深,不过其中也有树木长出来,而延绵过去便是接着外围的原始森林,森林之中经大雪一渲,几处白皑皑,而唯独他们所站的地方却感觉不到那种高处的寒意,更没有雪能落进此地,看来此处还是在整个“百兽坳”的奇场范围。 山风劲飚,万木吹动,沙沙的落雪之声,树枝的冲击之声,还带着人声的欢啸之声…… 说来奇怪,如此强劲之风,说起便起,裹携着强劲的寒冰之息,这让站在峰台之上的袁缺他们顿感冰冷飕飕,这种刺骨之风,让他不得不往峰台后面退了几步,因为劲力太强,怕一个不小心被刮了下去。 风不知所起,却吹得欢呼声一片,厚雾之下的人群开始狂啸,有的甚至吹起了那种匪气十足的口哨,此起彼伏,夹杂着狂吼大叫,简直不要太热闹,这哪是在深山之中,乍一听还以为处于人潮鼎盛的城寨之中。 劲风吹木动,强扫雾色清。 大家脚下的雾海开始在劲风之下翻滚流散,飘忽四下,时促时冲,时翻时撞,雾海瞬间变成了有如波涛巨浪翻涌溅起,可是一旦被风带起来的雾,在空中一阵冲散之后便莫名其妙地消失淡尽。 袁缺他们再次慢慢走向峰台边缘,因为他们要看到厚雾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景。 雾慢慢稀薄,他们脚下慢慢撕开了一处光景,正是昨晚他们休息之地,那条涧溪之水便呈映于眼帘,那水虽然高远,但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还是显得清澈明亮,有如一条白亮的宽布带,也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更不知道流向哪里。 涧溪的另一边,隐约开始呈现出一片矮山丛,随着雾散开之后,慢慢的便呈现了一片极为壮观无比的景象,简直把大家都惊吓到了。 在矮山之处有一个大豁口,此口远处看也是宽大得很,而大豁口之后便是一个宽阔无比的大坑,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大坑,只是地势稍低矮些,这也是远处的视角效果,但是那无比之大的坑坳之下,却挤满了各种野生动物,乍一看去,当看能雾开的小角,便看到鹿羊麂狐豹兔……几乎山上能有的动物都似乎聚集在这里了。 雾开了,全开了,偌大的坑坳呈现出来了,大的,真的很大,大得就像一个天然的大圈,把满山的野生动物都圈在这里了,果然,这还真有如其名——百兽坳! 从袁缺他们高阔的视角,远远看过去,便能看得到那硕大无比的坑坳之中,聚集了所有的山上的动物种类,大型的瞬间跃入眼帘,各种豺狼虎豹野猪狗熊等体型庞大的全都有,此景可谓壮观惊天。 在整个庞大无比的坑坳中间,竟然有一块庞大而黝黑的石柱,此石柱看似有形如柱,实则也不是那么规则,但其通黑的质体就立在那坑坳的中心位置,而所有的动物的头都是朝着这块黑色大石头看着的,而且都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有若信徒朝圣一般地痴呆地看着,所有的动物一如是,似乎被什么咒语定住一般,好生奇怪。 坑坳旁边响声再次掀起了高潮,雾开之后,袁缺他们在高处看到了坑坳的旁边,原来这坑坳旁边都是天然的高石壁,离这坑坳之地目测少说也有三丈余,原来这个坑坳的周边都是高石壁围,这样形成一个如此鬼斧神工的天然大坑。 坑的周边大半圆围边上,分了八个平台,这些石台或许都是这么多年来这十里八寨的人修筑打造的,一眼扫过去,还真是有八个高台,每一个台之上都簇拥着很多人,不用概数,少说也有上百号人一台,而且每一台之上都有几位领头,威风凛凛站在台前,那气势一个比一个威猛。 看着满坑的动物,大家兴奋得不得了,尤其是后面的那些跟班的兄弟,都发出各种吼叫与口哨,以壮自家台前之势。 “太震撼了,这是什么样的奇观……” “为什么那么多野兽都聚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死啦?” “应该没有死,好像都朝着中间那大黑石头定住了,难不成那大黑石头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它们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仙造物,这不可能啊,世间竟有如此奇象?” “这么多的山贼,看来整个山里的山贼都聚到这里了吧,少说也有上千人吧,他们是不是都是来抓这些野兽的?” “那块黑色石头不简单,定是有一种神奇之处,我想应该是那石产生的能量让这些野兽不要命的聚到这里送死?” ………… 此时,袁缺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开始有小许议论。 袁缺却仔细地看着眼界能及的所有地方。 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虽然自小在山中长大,山中什么样的独特奇观可以说大凡都见过,可是这样的场景可是第一回见得,也是让自己心中震撼住了。他看着峰下远处的那些各台之上的人群,虽然分派有序,可是人群还真是布满山头,这阵式,若是能形成一个统一的队伍,那实力可谓排山倒海吧。 袁缺一直盯着那坑坳中心的那通黑大石头看,总觉得这巨大的石头真是有蹊跷,但是凭视觉所及,也未能看出什么特别,只不过此石头的棱棱角角不像原始的石头的那般,说有太大的不同也未能近身细看,只是大概觉得除了特别的黑之外,也没有其它的特别。 袁缺他们站在如此高位,在雾散之后,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那坑坳之间,不知道是距离的问题,还是视角的问题,好像下面那八处高台之上的人群都没有看向他们这边。 “野风谷的当家们,好像今日之盛会,你们可是来得最早哦!” 突然一个高台的一当然的朝着一高台高喊起来。 “听你们盘龙岭如此高亢叫喊,中气十足,看来今日之盛会定当拔得头把子!” 一个声音回应着。 “是我们大当家,噢,不二当家!” 厉害有些激动,轻声地说了出来,大家看向厉害,厉害有些得意。 原来野风谷的人也来了。 袁缺看了一下角度,于是就叫大家坐了下来,以免他们目标太明显,于是大家都坐了下来。 只得下面那八大高台的当家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着,听似吹捧,实则都是暗中嘲讽贬低。 不过听得出来,他们虽然似乎在想着争一个头把子,但是语气之上却没有那种血腥厮杀之味,到是更像是接下来要进行一场友谊的比赛似的。看书溂 袁缺对着厉害说道:“你能大概说一下接下来会怎么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盛会?” “哎呀,那还有说话,肯定是山匪聚会,然后抢那些野味呗,还能怎么样?” 贺莽插上一句,极为不屑。 厉害笑了笑,不理贺莽,说道:“说实在的,这种盛会一年四次,也就是昨晚跟你们说的那四个季节的初月末,也就是各寨大丰收,没错,刚才这位爷说得没错,等一下确实是要抢那些野味,不过这种抢法我相信你们定然没有见过,还是让你们眼见为实吧,说多还不如你们往下看。” “放生喽,放生喽……”看书喇 突然下面的人都激动兴奋地大叫起来,这种疯狂的劲简直把整山都震得摇晃起来。 “开始了,大家注意看那黑色大石……” 厉害这么一说,自己看了过去,大家都跟着看了下去。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通黑大石吸引了。 那大石突然开始慢慢褪色,褪去黑色,竟然逐渐开始趋灰色,一点点,一块块,一角角,开始换色。 而随着大石头的色泽的变化,那些动物开始也慢慢动了起来,开始从头到身躯有了动静。 这些变化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不过大家心里有数,这石头果然有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通过某种强大的能量磁场来控制这些动物的变化。 石身由黑变灰,由灰慢慢褪换成银色,而当其银色通体之后,突然那些动物开始完全清醒过来似的,都摇晃着身体与脑袋,调节着身体…… 此时,八高台之上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个个嘴里都高喊着“放生啦放生啦……” 开始了,开始了…… 疯狂时刻开始了! 那些动物似乎完全清醒了,然后便开始疯狂的野性攻击,肉食动物开始疯狂撕咬起来,所有的野性本性完全迸发出来,一场残酷而血腥的野兽厮杀开始了…… 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鬼,杨紫梦及两位姑娘都不敢看了,而风花也觉得有些血腥,时看时躲的。 贺莽他们一帮人都看得觉得肉都在跳动,楚家兄弟也是有意无意地去躲避他们的目光。 而只有厉害看得兴奋,尽管坐在那里,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那种看困兽之战的兴奋越来越高亢,看来他真是习惯了。 袁缺看得目不转睛,这种野性的互残,但又不是没见过,这种最原始的野性厮杀才是那天然的状态,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场面之中的困兽之战,那些强大的肉食动物可是极为疯狂,尤其是那些老虎与熊罴,天生的庞大身躯与强大的力量,简直是没有对象,最可怜的当属那些食植动物,像那些兔羊鹿类的,几乎都死在那些血盆大口之下,撕咬之下,一口一命,简直就是自然最为惨烈的屠戮。 可是那高台之上的人群高叫着,看着这些因兽的相互食杀着,何等的兴奋与激动,竟然还有些在自己看中的动物之上喊加没助威,有的甚至还相互下起了赌注…… 袁缺眼睛没有眨过,一直看着场上的困兽们的残杀,不过他也看到了这场盛会的实际意义,原来就是让这些动物们相互残杀,然后所有人去捡尸体吧…… 可是袁缺却没有完全这样下定论,他认为往下可能更有更可怕的结局,因为他看到了场面之中,有一只极为高大壮硕的猛虎,它简直就是这里的王者,它的爪子所到之处,所有动物都被扫翻,它的虎口一张一啸,便是一只动物死亡,凶狠凛凛,无法抵挡…… 第311章 虎口难逃 这简直就是一场惨不忍睹的灭绝性残杀,弱肉强食在此间体现得淋漓尽致,那血淋淋的现场,让袁缺他们看着不禁心寒发颤,而那八大高台上的人群却是叫得异常兴奋,仿佛习惯地性看一场困兽之间的残酷角斗,而且相互之间的你死我亡的结局,到头来必然只剩最后的强者。 那些野免、野羊、野鸡、野鹿之类的草食动物,早早便被身边的肉食动物咬死掉了,而最幸运要属那么毒蛇之类的,他们游走在地上,大野兽根本不屑看它们的存在,而恰恰之种忽略竟然毒牙所到之处,也是咬死了太多的体型高大的野畜。 狂乱,血腥、惨烈、咆哮、嘶吼、呻吟…… 充斥着整个山林之间,更如此种种的悲惨之声都被旁边台上的人群的狂叫之声掩盖了,他们一个个看着大坑坳之中的百兽残杀,那种激动与疯狂显得那么的血脉贲张,尤其是那些相互之间下了赌注的角斗结局,赢的人可谓狂欢大叫,笑声几近癫狂…… 一批批的动物倒在血泊之中,横尸遍地,堆累成山,场面上能活动的野曾越来越少,而所剩的几乎全是体型强大的野畜。 好像他们也累了,经过漫长的咬杀之后,眼下场上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动物了,而他们明眼一扫过去,便可清晰分出来,老虎、狼、豹子、野猪、熊罴,都是体型庞大的之物,它们似乎都累了,都各自站在一方,三五同类成群,都据守着各自的领土地盘。 两只老虎、十来只豺狼、五只豹子、三头野猪、一头巨大的熊罴,也就只剩这些了,而有些毒蛇的早就从各处溜出了坑坳,见缝便钻进去,看来皆有灵性,谁都想尽早离开这血腥之地。 “大家说说,今日之王者,该属何物?” 突然一个高台之上的领头叫一句,人群瞬间起哄起来。 “不必猜了,定然是猛虎无疑!” “必然是虎,山中之王,谁无抵挡,只不过两只老虎,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王者。” “今日不同,我倒是看好那熊瞎子,看他的体格,两只老虎叠在一起方顶其个头,今日之主,我赌熊瞎子!” 不过还有人在高喊有野猪,还有豹子的,当然豺狼也是有人看好的…… 顿时之间,各执一词,高吼高叫着,好像此时已然断定了谁才是最后的幸存王者。 “他们在干什么?” 贺莽在厉害肩上拍了拍,十分好奇地问道。 “比眼力呗,不过也是图个热闹,谁家看好哪一种畜牲,总要拉拉威助助兴头,不过还用问嘛,每年都是虎占鳌头,王者毕竟是王者,在这山中,再凶的野兽,谁能半得过这猛虎啊,不过这次有所不同,此次剩在最后的有这么多,而且似乎种群的势力相当,都有同种合作作战的阵形,还真不好说……” 厉害说到这里,越是看不懂的情绪,反而显得越兴奋。 “若是哪个畜牲战到了最后,又能怎么样呢?” 贺莽追问。 厉害说道:“最后,当然是跟人斗狠啊!” 大家都听到厉害所说,而各自心中都似乎大概有个明白的场景,只能等待这场盛会持续往下演。 虎的威猛,豺狼的凶残,豹子的暴戾,野猪的狂暴,熊罴的霸气,各有场面,都准备着最后的拼杀。 狂野的搏杀展开了,它们之中似乎很有灵性,豺狼冲向了野猪,相互撕咬起来,顿时毛皮飞天,血肉飞贱;豹子本是想攻向豺狼的,可是却与本想冲向野猪的巨大熊罴“狭路相逢”搏扳起来;而本来一时还无法确定攻击何方的两头猛虎却来回踱步,看到它们的厮,干脆站在一旁观望着,这可是太聪明了,看来它们立定要最后捡便宜。 顿时,虽然豺狼的个头小,但是十只之多,群起而攻之,向三头野猪进行了围猎,野猪虽然体型巨大,而且嘴角的尖牙异常凶猛,虽然横冲直撞间也顶死了几头豺狼,甚至几头豺狼被当场尖破肚皮,血肉肚肠落洒一地,那场景极度让人不适,可是它们的数量多,而且更懂得群起围歼,从各方撕咬野猪,野猪在刚开始的凶猛之后,最后还是被豺狼们几乎撕裂惨死,不过豺狼此时也剩下一半,而此两只老虎突然看准时机,猛然扑了上去,那庞大的体形及凶猛的暴发力,让几只受伤的豺狼根本没有还口之力,瞬间被老虎咬死当场。 而老虎这一暴发除掉了豺狼之后,又再次停住了,看着三只豹子正扑上体型巨大的熊罴在其身上狂啃撕咬,这熊瞎子痛得直惨嚎,不过它身后已有两只豹子被其熊掌直接撕裂死掉了,此时三只豹子很聪明的直接扑在其身上任意狂咬,一咬便扯下一大片肉,痛得这熊有些无力支撑,两只熊掌拼尽全力划撕,也将两只豹子的前额皮肉直接拔掉了,豹子也是痛得狂呼,可是也顾不了那么多,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撕咬,熊罴惨呼一声,直接一口啃向身前一只豹子的颈部,直接咬断了,那豹子便一摊烂泥滑了下来,便滚到一边死掉了。 仅剩的两只豹子狂啸一声,直接强忍剧痛,一只直接张开大口咬向熊罴的脖子,黑熊狂乱的惨叫一声,直接将另一只咬在身上的豹子用巨掌一划,一道血痕出现,那只豹子头皮连同眼睛被深划掀起一块肉,那眼珠子都被拔拉出来,顿时惨呼滚地一动不动,好不惨烈。 熊的脖子很粗,任最后一只豹子张开大口怎么咬,却只能咬其皮毛,尖牙略入其肉,似乎未能伤其要害,可是它就是不服输,不断地撕咬着,黑熊舞动双掌,蹭了几次,都未能将这拼命的豹子推划开来…… 这个时候,两只老虎似乎对视一番,真的是通了灵性,他们似乎形成了默契,再次凶猛地扑向熊罴和豹子。 两只老虎如此配合,简直是无敌,当他们一纵身扑过去,直接把熊罴扑倒在地,那豹子尚未反应过来,被一只老虎直接一口了结了性命,而两只老虎同时向熊罴发出了最后的攻击,两张血口,尖锋大虎牙直接没入了黑熊的颈部…… 熊罴也死了,场上只剩下两只老虎。 刚才那么紧张而狂野的残杀场面,一度让所有人的几乎屏住了呼吸,看着一场场生死决战,个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而此时大战结束之后,最后不知道谁带头叫了一声,场面才一度失控,都狂呼起来,兴奋已到达了顶点。 满坳的动物死尸,铺满了各处,而且其间的血渍也流得遍地都有,在如此残酷而惨烈的一处,只看到两只老虎停留在那里,它们俩的眼睛心乎在环视高台上的人群,虽然强壮而凶猛,可是此时它们似乎没办法出得了这坑坳,因为此地真是一个死牢,有进无去的,除非像蛇一般,滑溜进各处的山缝之间……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 没错,两只老虎还真是一公一母,在场的人远远都可以看得出来,而且看得出来应该是“夫妻”,因为二者对彼此的照护十分默契。 “齐大当家,怎么样,上次‘百兽坳’盛会让你们野风谷扛了把子,这次可有本事降服这场面上的一公一母雌雄虎!” 对面的一当家的对着野风谷的高台喊话。 “齐大当家,是不是你们的大当家齐雄岭?” 楚怀忠轻声问道厉害。 厉害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洋溢出自豪的神情,说道:“要说这十里八寨抢盛会扛把子的事,基本上都是我们野风谷独占鳌头,没得说的,不过喊话的那位盘龙岭的鲁振威鲁大当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而且他们寨子里有两位尤为厉害的高手,看他今日这口气,似乎势在必得!” 厉害说着,远远地丢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去刚才盘龙岭的高台之处。 “鲁大当家,英雄谁属,比一比不就见分晓了吗?想必鲁大当家此次定是胜券在握,力拔头筹了吧?” 这是齐雄岭的声音,很洪亮地回应着。 “其它寨的当家们,是不是也是雄心所图,有没有敢气去挑战一下这两只猛虎的?” 鲁振威果然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站在前面目扫着一切,似乎还真是成竹在胸。 此话一出,突然一个高台之上的一人喊了出来:“我咆啸帮不才,愿抛砖引玉打一个头阵!” 此时右侧一高台之上,一名高大威猛的人站出了前头,叉着腰一声吼叫,然后朝着后面一示意,突然一名身材粗壮的大汉走了出来,手中一柄鬼头大刀扛在肩上,朝四下瞟了一番,然后一个健步,身子一纵,便跃下坑坳之中,踏在一堆动物的尸体之上,双脚飘点频滑,身子竟很轻然地地飘到了那巨大的银色巨石之上,大家不禁一惊,如此庞大的身躯,想不到轻功竟如此了得,看起来还真不是凡夫俗辈。 此壮汉立于巨石之上,看准机会,便凌空一刀,直接从空中往下直劈而下,直接想把一只猛虎的头部直接劈掉,可是那猛虎何等的灵醒,听刀风破空,侧头一观,身子瞬间一跃,竟然闪过了这凌空一刀,而当那壮汉一刀力道之下,直接将地上的一只死鹿的身躯劈成了两截,待要拔刀回力之时,谁知道另一只猛虎已扑到了身边,壮汉顿时吓得有身冷汗,局促间回刀格挡,可是被粗大的虎掌直接压了下去,如此形成了拼力之局面,可是那壮汉任其再力大无穷,怎么是这几百斤老虎的力量的对手,他的刀直接被虎掌一扑直下,而正好刀身被压,脱身一翻转,锋利无比的鬼头刀刃直接而下,斩向自己的颈部,瞬间一声“卟”响,那刀直接把壮汉的脖子斩断了,双腿一蹬,一命鸣呼。 众人一阵惊呼! 没想到这么快,一位高手就如此死掉了,看得出来今日之猛虎果然不一般,二者配合得那是相当默契,而且明显看得出来,它们之间攻守相间,极为灵动,似乎能看穿人的动机。 “这小子,看他出场好像高手,可是中看不中用,才这么一会,便被老虎以自己的鬼头刀斩杀了,只能怪技不如虎啊,可怜!” 贺莽不禁感慨一下,不过他心中也是一寒,因为或许若是换作是自己,如此冲过去,也未必有必胜二虎的把握。 “看吧,往日哪怕是一只老虎或者几只狼,都得死上好些高手,只要不怕死的或者自认为有本事的,都会想冲上去一搏,若是成功了,那便是英雄,若是失败了就是死得很惨,每回如此,不知道这次要死多少人才能有人结果?” 厉害在一旁露出寒色,也只能远观发发牢骚。 “往日,你有没有去出个风头?” 风花在厉害身边,露出很性感的笑,这样看着厉害,让厉害有些不好意思,低着点说道:“我嘛,曾经想去试过,可是我还想活得久一些……” 听到这样的回答,大家不禁都轻声笑了起来。 不过眼下,像袁缺他们基本也看懂了这所谓盛会的程序,或许哪家能制服得了最后的王者,便是各山寨之中的英雄王者之属,看来这帮人在山中久了,这是不成文的一种风俗游戏了,尽管也要付出人命作为代价,但是也不失为一种百无聊赖的娱乐活动。 “看来这次的王者之争,比往日难度大啊,一山不容二虎,二虎相容必有灵,还有其它寨的高手想尝试一番嘛,这可是机会,谁先制服这二虎,谁家寨便是一年一度的山中扛把子,别说我们盘龙岭不给大家机会啊?” 这鲁振威还真是不嫌事多,他如此鼓动大家,分明是别有用心,就是想让其它家先出手,去折耗老虎的威猛之势,到最后才出手,那可是以逸待劳。 见现在还是没有多大动静,这鲁振威再次喊道:“刚才咆啸帮的一名兄弟不幸失手,但起码拿出了勇气,还有青天寨、寒石寨、卧蚕冲、神鸡渊、破竹寨,你们难道就不要露一手拿下这一次的王者之威,要不然每一次不是我们盘龙岭拔头彩便是野风谷立把头,如此多没意思,机会就摆在面前,行与不行给了机会全凭本事!” 鲁振威如此气势如虹的一阵鼓动,说到其它几个山寨的人都跃跃欲试,后面的一些不服气的人都想冲出去,那种蠢蠢欲动的冲劲,就差当家们的点头示意了。 就在此时,两只花斑猛虎开始寻找出口,它们已看准了当时跃下来的一处稍微低矮的地言,看它们目光所至一致,看来是要逃跑。 就在此时,突然有两个寨子的两名高手竟然不约而同的跃了出来,而且一人发出了发镖,以截住两只老虎的逃跑方向,两只老虎也是成精了,竟然闻风躲过了飞镖,干脆回身过来,直接迎着二人扑了过来。 “好,好样的,卧蚕冲和破竹寨的兄弟高手果然有种,加油,拿下它们!” 鲁振威还在一旁有似幸灾乐祸的加油。 二人皆是拿刀,身子腾挪间极为敏捷,看着两头猛虎径直回身扑向自己,瞬间侧身飞闪,躲过这一扑,待二人回刀舞起,想以快刀之势乱斩猛虎,可是这两只老虎竟然左右不断地跃动,一时间没有准心,也不知道刀锋所触的准心,如此刀锋乱舞间没能触及到虎毛一根。 这样折腾几番,二人被累得有些疲累了,而且二人未有配合之灵犀,似乎各自都想以一己之能把面对的老虎斩杀于刀下,所以根本不在乎配不配全,各自为战。 可是两只老虎竟然来回交叉腾跃,反扑之势猛不可挡,二人临时措手难敌,被吓退了好几回,就在他们慌神乱智之时,双双被才虎一口咬死。 又死掉两位好手。 场面一场失控。 “好,青天寨的好手也按捺不住了,这才是英雄之所为……” 这鲁振威话中之助威反而变成了一记催命符,青天寨的好手刚跃入坳中,两只老虎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机会,鲁振威的语尚未落声,青天寨的那名好汉便葬生于虎口了,被两只老虎撕成了两块,好不惨烈…… 这个时候,寒石寨的一名勇士再次跃了下去,接着又跃下三人,此时是四人对二虎。 此时鲁振威刚要说什么,突然被寒石寨的当家的站着怒斥了过来,吼道:“鲁振威,你给我闭嘴,少在这里聒噪,影响兄弟们的情绪!” “本事不济,能怪得了谁呢,我也是为大家的兄弟们加油助威,真是不领情!” 鲁振威悻悻喊道。 第312章 惊见旧友 四人一下去,跟老虎周旋了好几回合,都未曾占到便宜,四人配合得很不错,而且几次差点砍到老虎的身子,只怪这两只虎太威猛了,而且灵活度极高,似乎知道他们的配合路线,几番下来都是无损无伤。 这个时候鲁振威心里有些急了,他此刻生怕寒石寨的四名高手这样配合,当真能制服得了这两只老虎,那么机会便让他们抢了头彩了,那便没有得玩了。 正在鲁振威心急之时,突然发现两只老虎竟然来了一个生猛的直扑,它们身子踏过一堆死尸之后,忽后又反身回来,扑了过来,而在后面追的人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反扑,根本就有些不知所措,慌乱舞动手中的武器便迎战,可是势来太猛,人已被老虎伏在身体之上,重重一压,顿时全身骨头碎裂之声响起,当另一个从一旁杀来之时,老虎叼起身下那人,重重甩向另一人,瞬间再次扑向被冲倒的那人,一口下去,虎啸震天,二虎如出一辙,四人命丧其口。 如此一来,死了这么多的高手,震惊了所有的人,如此下去,看来是没有人能制服得了这两只巨虎。 目前十里八寨,只剩下神鸡渊、野风谷和盘龙岭三寨未得派人下去挑战了。 这时,鲁振威手一摆,从后面走出来两个人,此二人中年模样,有些沧桑之感,不过眼神之间透露出极为锐利的光芒,虽然身材属中等,可是二步迈步走到高台边缘的时候,那种伟岸之势简直有一股自带的威慑力,他们手中拿着兵器寒光带人,左边的手持一单斧,那寒光四溢的斧身,轻轻一挥动,便能有一种慑人心魄的感觉;右边的那一位拿的是铖刀,乍一看还几有几分像斧头,只不过那刃口之上更为弧翘,看起来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夺命感。 “盘龙岭的两位高手终于要出手了!” 厉害看着二人站在盘龙岭高台的最前沿,便脱口而出,有期待,也有担心。 “虽然有些远,不过看这二人的气势果然不一般,看来似乎应该有些手段,很明显这气场不是平庸之辈能呈现出来的!” 贺莽不免附和了厉害的说法,不过他此刻也是有些凭感觉看着此二人出现,有一种由感而发,也是难得,若是要让贺莽如此称赞人,那可也是极为罕见的。 “没错,他们的确是高手,在我们这十里八寨之中,或者真刀真枪的决斗,他们俩还真难有对手,他们俩被称为‘斧铖双煞’!” 厉害说得有些激动,其中也流溢着敬佩之情。 “那盘龙岭有如此两位高手,那岂不是天天扛把子,为何你们野风谷会得胜的多呢?难不成你们寨中有更厉害的人物?” 听着时不待这样的追问,厉害此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道:“是这样子的,早些年基本由我们齐大当家出战的话,年年季季次次几乎全是我们野风谷扛把子,这没有二话,可是一年多年,盘龙岭来了这‘斧铖双煞’之后,这一年多以来那么多次所有寨都败在此二人手下,所以……不过这一次我们新来的大当家,那可是一位绝世高手,定然能挫败此二人,让我们野风谷重回山中扛把地位。” 大家也算明白了。 大家听厉害这么一说,当然希望往下看更有看的戏,看看这‘斧铖双煞’是否能够制服坳中两只花斑大虫。 只见二人纵身而起,身轻如燕,很快便几个跃点便稳落在了两只老虎跟前。 二话不说,二人挥起手中的家伙便直接各自砍向一头老虎,两只老虎够猛够威够灵动,身子一个闪侧,便躲过一击,可是它们尚未落定,谁知这二人手中的家伙已疯狂抡舞起来,似乎不给老虎任何喘息的机会,这可能是两只老虎始料未及的,身子尚未站稳,见眼前的空中那斧铖之光已笼罩了所有的躲闪之道,而因为四肢之物,后退更不及时间,只能硬生生迎光而狂扑上来。 这两只老虎也是够聪明,它们似乎能看得到这斧铖晃动的空隙,竟然避开刃面,差点都要把二人扑倒,或是二人还真是厉害,身子各微微一侧,手中的斧铖横扫过去,几乎在同时,那斧铖的上端竟然横顶向两只老虎的虎头一侧,只听得“嗷……”几声长嘶,两只老虎几乎被撞得翻了个身,痛得惨叫滚翻在地,当它们一触动之后,迅速爬了起来,摇晃了几下脑袋,差点未站稳,看来这一击将它们击得有些晕头转向。 盘龙岭的那一大帮人看到此情此景,全部高呼起来,那股兴奋劲简直不要太狂太骄傲,而且传出来高涨的贺油助威之声浪。 两只老虎尚未回神,二人手中的斧铖再次破空舞动,发出阵阵呼呼生威之声,逼得两只老虎竟然无端害怕起来,竟然有意想躲闪后逃,虎躯跃上身后的高堆动物之尸山,突然倚高而掉转身子,凌空狂扑而来,这些动作似乎有合计好的意思,几乎同时进行了同样的凌空高扑。 就在此时,二人手中的斧铖竟然脱手而出,在空中盘旋飞舞过去,直接照着两只老虎的头旋了过去,而瞬间便旋撞在虎头之上,两只老虎再次受击狂啸震天,而二人此刻身子跃起,一个凌空翻越,在空中使出一脚,直接将被击得痛苦难当的老虎踢仰翻去,两只巨大的虎躯直接翻滚而去,面是此时二人趁机再次在空中接过自己的兵器,借踢向虎躯的回弹之力,竟然弹高而起,抄起斧铖破空而下,直劈向虎躯,两道时光破空闪过,两只老虎迸血而嘶吼一声,便滚在地上,它们还想挣力站起来,可是原来自己的腹部两道巨大的血口已迸血而泄,强撑之下,趴在地上,慢慢没了气息…… 斧铖双煞,落定在地,一身雄风之气,脸上毫无表情。 顿时,全场寂静。 盘龙岭那边突然爆发出狂欢之高呼。 而其它山寨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呆了,那种失落与惊讶都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此时此刻,所有的野兽动物都死了,满坳的动物死尸,既壮观又悲凉。 “果然厉害,这身手,难得一见,真想不到,这深山绿林之中竟然有此等高手!” 这是木凌风率先发出的轻叹,袁缺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都点头表示佩服。 “可惜了,厉害兄弟,这一次的盛会扛把之席又是盘龙岭,你们野风谷还没有出手便输了。” 时不待对着厉害说了一声,厉害脸色极为难堪,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还有机会,因为能把最后最凶猛的野兽杀掉这只是第一轮,往下可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了,不过也得看鲁振威那股骄傲狂妄的劲是否张扬!” 大家虽然一时未完全明厉害所言,不过此时却听到了鲁振威狂傲的说话了。 “怎么样,我方的两位兄弟已杀死了两大虫,按理而言,此次丰收之分配当由我盘龙岭说了算,可是一如前几回一样,我盘龙岭再次给出机会,若是有哪一寨能派出高手与我盘龙岭两位兄弟一较高下,若能战胜他,我鲁某人当仁不让,把此次扛把之席让出来。” 鲁振威多么的神气,叉着腰站在高台边缘,对着所有的其它寨的人扫视一番,口气不可谓不狂,神态不可谓不傲,那种自信满满,似乎此刻完全睥睨天下。 或许所有寨中都知道“斧铖双煞”的无敌神勇,所以,一时间没有人敢出声,那么此等情形,或许鲁振威早有料定,所以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来我盘龙岭给了机会,你们各寨也是没有本事出一口气,这就太可惜了,要知道,神鸡渊和野风谷尚未派高手出来,便已见分晓了,要不我就把此次机会特让给你们两家如何?” 鲁振威一直盯着神鸡渊,那远眺的眼光一脸的不屑,似乎料定他们是不可能敢有人出来挑战。 转而,他又看向野风谷。 “齐雄岭,齐大当家,你们野风谷应该不会错过个机会吧,噢对了,听说最近你们那里来了一位高手,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让他出来大显身手一番。” 这鲁振威,真是好不威风,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似乎自己就是这山中之王了。 此时齐雄岭身边站起来一个人,他信步走了出来,走到了高台边缘。 齐雄岭似乎想阻止他,可是已来不及了,只能陪着此人走到了高台边缘。 “鲁大当家,这便是我们这边新来的大当家,既然鲁大当家给了这个机会,那我们大当家自是要为我野风谷讨回这个扛把之席!” 齐雄岭声若山洪,高喊着,而且很恭敬地用手示礼他身边一位年轻俊面青年。 “看来野风谷还真是来高手,原来齐大当家竟然把大当家的位置都让了出来,竟然甘心屈居老二,看来此人还真是位人物,能让齐大当家如此拜服,如此敢情好,是否真有本事,机会在前,一试便知!” 鲁振威脸上还是写满了狂意,连嘲带讽地对着齐雄岭说出这一席话。 “贺大哥、时大哥、木大哥,你们看,那野风谷新来的大当家像不像一个人?” 袁缺突然有些惊奇,看着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 三人努力地把目光聚过去,可是由于距离太远了,一时间也未能看清楚,不过三人细看之下,大概能看清楚稍微的轮廓。 突然,木凌风有些激动地对袁缺说道:“噢,对了,好像是他,是萧兄,是不是?” 听他这话,也是不敢完全确定。 但木凌风这么一兴奋,贺莽笑了起来,说道:“萧然,你们说的是萧然,是吧,是噢,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样看来还真是他小子!” 时不待也笑着兴奋说道:“八九不离十,应该是萧兄!” 袁缺也是很开心的样子,然后认真地看着厉害,问道:“你们新来的大当家叫什么名字?” 厉害本来看着袁缺他们在讨论就有些惊奇意外,而袁缺如此一问,他便脱口而出,说道:“萧然啊,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啊,我还奇怪呢,你们竟然认识我们大当家啊?” 此时袁缺、贺莽、木凌风和时不待都开心地笑了,这种默契的相视而笑,那种由衷的感慨之悦,还真是不知道如何言说。 “何止是认识,简直熟到陌生了!” 贺莽一激动,拍了一下厉害的肩膀,他笑言之中,其中更有深层之意,毕竟他们当初入城之后一别,已很久没有见到了,也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只见萧然一个提身纵跃,飘忽点飞,倏而已跃上了那坳中银色巨石之上,站在石峰之上,黑白相兼的装扮,衣袂摆摆,有若仙人般高耸于“斧铖双煞”的正上方。 “你便是野风谷新来的大当家?” 手持斧头的那位朝着萧然冷眼一瞅,毫不在意地丢出这一句。 萧然抱拳相向,竟然客气地对着二人行了礼,说道:“正是!” 斧铖双煞一脸的不屑,趾高气昂地各看一边,根本就不正眼看萧然,更何况萧然站在高高的巨石之上,他们更是懒得轻轻一抬头。 “二位盘龙岭的翘楚,果然厉害,想不到两只大虫竟如此轻易就丧生于你们手下……” 萧然本有意想客气一番,谁料到却被那持铖那位打断了话,他凶狠地抬头看向萧然,说道:“此次我盘龙岭给你们机会挑战,这可不是个好活,要知道既然是决斗,既分胜负更决生死,所以你这位新晋的野风谷大当家可要想清楚,这可是拿命来表现自己,万一我兄弟一失手将大当家的打死,那可是不值当啊,还不如在未动手之前退回去好好享受大当家的风光日子,不更好吗?” 萧然见二人如此这般轻视于人,也不再给好脸色看,冷言说道:“听说二位近年来一直让盘龙岭雄霸十里八寨的,二位手下更是无敌手,年年‘百兽坳’盛会都能首坐扛把之席,不过那皆是我未来之前,或许我的出现,将终结你们的荣光!” “好大的口气,吹多无益,手下见真章!” 持斧的生气的大吼一声,与持铖的一对视,二人几乎同时将手中的家伙掷飞了出去,斧铖在空中飞迅盘旋,横空破风之声尽是碎人心鬼,寒光团闪,直接向萧然左右两边夹袭而去。 “斧铖双煞”身子在随着手中的斧铖掷出的同时,他们的身子也腾飞而起,紧追其武器旋转而去。 萧然剑已舞风,身子一个腾闪,左右剑花漫开,只听得“铛铛”两声,他手中的剑光极速格挡住了飞旋而来的斧铖,剑威之下,将斧铖逼弹回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双煞二人身已闪到,瞬间抄起被回弹回来的斧铖,不待萧然片刻的机会,挥动斧铖呼呼生威,直接将萧然周身所有的位置全部封袭而至。 萧然从容挥剑,竟然游刃于二人的强势围攻之下,虽然被封得密不透风,可是却在其剑锋之光下,却能恰如其分的化解。 如此三人在巨石之上一番缠斗,打得难分为难,而且剑与斧铖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那脆撞之声让整个打斗更加的紧张,如此三人位置不断的周旋移换,已战了有几十合回了,却依然难分高下。 “老时,你看到没有,这萧兄的剑法越来精妙了,似乎久日不见,其造诣似乎更上一层楼了,不过他剑法的精妙提升,似乎有着当初袁兄弟对他的提点,他不但悟到了,而且完全融入在每招每式之中,妙!” 贺莽对着身旁的时不待说道。 时不待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细看,还真是那么回事,果然融入了袁兄弟当初所说的招式灵魂,从而眼下的萧兄手中之剑更加地无泄可击,木兄,你也是这么认为吧!” 木凌风看着萧然手中的剑使得那么出神入化,很自然地强力点头表示。 而此刻的厉害听他们这么一说,不禁再次细看了一下身边的袁缺,此次的打量完全是一种疑惑之态,因为他听到眼下自己的大当家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竟然还是身边这位年轻人的提点之后升华的,他自是难以置信,虽然他也知道袁缺身手很好,可是没想到会达到他们所说的那种程度。 “你们看,‘斧铖双煞’已呈劣势了,不出二十招,萧兄定然能赢得这次决斗!” 贺莽一边说道,一边兴奋的说道。 厉害在一旁很认真地注视着远处的决斗,他当然宁愿相信贺莽所言是真的,可是眼下他是看不出半点的优劣之势的分别,而是看着双方还是你来我往斗得那么激烈。 “这位爷,你是从哪里看得出来我们大当家快取胜了?” 厉害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急着向贺莽请教。 贺莽说道:“关键时刻,用心看如此精彩的对决,看你们萧大当家怎么为你们野风谷讨回最大的面子!” 第313章 旧情新意 剑气漫流,斧铖破风。 萧然剑术之高,越战越流畅,而且他在应对斧铖完全配合的双击之中竟然越发显出优势,因为他们的剑如游龙般灵活地穿流在对手二人之中,让对手二人一时很难形成默契的配合,每一次刚欲形成合围夹击,总会被萧然的剑截然促止。 三人从巨石之上飞腾落地,在遍地的野兽尸体之上点飞腾跃,这是萧然故意而为之,如此拉宽对战的空间,让对手二人难以一时聚力而攻,反而拖拉垮了他们进攻节奏,进而让他们来回的机会越来越少,进攻有些疲软了。 萧然也看出来了,所以脸上的自信写满。 斧铖双煞也看出来了,因此他们脸上满布着心急。 二人在急促之间,以手中的斧铖不断往地上的动物尸体上勾,连续不断的勾起尸体漫天飞击向萧然,萧然身子在空中横渡,剑花漫舞之处,剑光闪烁之间,飞来的动物尸体瞬间被剑光闪过八卸八块,顿时空中全是碎肉血沫。 二人以这方式越来越凑近萧然,萧然当然知道他们这是狗急跳墙最后一搏的意图,于是剑锋所向,串起空中的碎肉,疯狂的甩了出去,裹挟的力度如飞镖般还击向二人,二人顿时乱了手脚,已无暇去勾地上的死尸,只能勉强应付飞来的碎肉块。 萧然脸上泛起一笑,他知道机会到了。 只见他挥起剑势,剑影重重间,发出龙吟之声,两道剑气如泄洪般排出,只听得“哧嘶”两声,斧铖双煞顿时被剑气所伤,从而后退而去,可是萧然却抓住了这一次机会,他朝着使斧的那人亮出了剑气,一道寒光划过,那人举斧便挡,可是由于位置估算失误,谁知剑气之光划向了他的手臂,他手一松抖,萧然的人的已闪到跟前,反身一脚将其斧头踢飞离手。 萧然剑身一穿,竟然承载住了那在空中飞旋的斧头,顺着剑势一绞,那斧头竟在伴随着剑舞而盘旋几圈,萧然顺手一甩,斧头飞向了那人的面门,那人吓得退无可退,双手一捧想去握住斧柄,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得一声“嘣”,那人惨呼而出,一道长血从口中喷出洒向空中。 原来他自己的斧头的斧背正好撞击在他的胸前,如此强大冲击于胸,那种震裂感直抵而来,身子直接被撞飞翻倒在地上,空中喷出的那口大血在其身子着地之后才完全洒下,这万幸的是撞击自己的胸口的幸亏不斧刃一面,要不然或者自己人都被破成两瓣了。 “好招,妙招,漂亮!” 贺莽见萧然将一人击倒下,不禁叫了出来,脸上开心极了,不过袁缺他们身边所有人都为此高兴。 持铖的那人见同伴已惨遭击垮,大嚎一声,搏出最后的气力,从一堆动物尸体上一踏,人已高蹿凌空,双手握住铖柄,准备给萧然来一个猝不及防的凌空劈斩,想将其从天灵顶上破成两半。 萧然身子已回势,身子一个仆地式的直穿,突然一只撑在一只鹿尸体的角上,身子陡然腾起,手中的剑朝天一个旋花,龙吟声不响,只听得“哧哧”两声,伴着一声惨呼,那持铖的双手的手腕筋脉被割断,鲜血瞬间渗出,那利铖也脱手下坠,萧然一个倒挂金钩,一脚踢向那往下坠的大铖,那铖呼呼生风,那铖背又撞向了它的主人,这一次直接撞击在其腹部,他整个人被冲击撞飞而去,一口狂血随之喷了出来,然后人便跌飞滚在一堆动物尸体当中。 萧然身子一个极为漂亮的旋身,然后轻盈落在一摞动物尸体之上,那般轻盈,那般的潇洒如仙,手中的剑旋舞几下,然后收势高挺而立。 野风谷顿时一片欢呼。 “大当家威武,野风谷无敌……” 声浪不断高涨。 而其它寨的人都哑然失声,看着一场如此精彩决斗以这样的结局,不禁在震撼之余尚未反应过来,也被眼前萧然的武功给吓到了。 尤其是盘龙岭这边,简直噤若寒蝉,明明前时还得意嚣张的鲁振威,此刻一脸的苦相,他不相信这结局是真的,狠狠的攥紧拳手,恨得咯咯出声。 “大当家万岁万岁……” 厉害那种情不自禁的激动,突然在高高的峰台之上大声欢呼起来,由于太过高兴与兴奋,竟然也忘乎所有的狂呼着。 这一喊,竟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了过来。 虽然如此高远,可是声音已传出去,这个时候下面的高台之上的人群,这才注意到这远处的高峰之上竟然坐着一帮人,现在若不是厉害喊出声,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也不会发现。 “老五,是你吗?”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是齐雄岭看向这边的时候,拼出了气力才喊出来的。 “大哥,是我!” 厉害还在激动,大声地朝着下面回应着。 此时萧然也看了过来,他一个腾势,跃上了那巨龙上,如此便可以有更好的视角看向远处高峰台上。 袁缺他们这个时候都站了起来,一排人围着峰台边缘,都望向下面的人群。 萧然看得很仔细,但是由于太高而远,所以一时也看不清袁缺他们,不过似乎总感觉到有些说不出亲切感。 袁缺与贺莽他们几人互望一眼,都由衷的开怀一笑。 “袁兄弟,你说萧兄会不会看得清楚是我们?” 贺莽说道,竟然朝萧然挥舞起手来。 萧然看得不太清楚,但那种亲近感似乎越发浓烈。 “萧兄,听得到吗?是我们啊!” 突然,木凌风最先忍不住朝着萧然大声叫了出去。 袁缺对大家说道:“走吧,我们下去吧,该是见面的时候了!” 未待萧然反应过来,他们便从峰台之下施展轻功,一个相扶一个,陆陆续续从高处跃下低处,一层一层,一阶一阶往下,以保证每个人不会出什么意外。 当袁缺他们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然被前面的山台挡住了彼此的视线,但却听到了萧然似乎想了起来,很激动地说道:“是你们嘛,方才是不是木兄在说话?” 看来,萧然是听出来了木凌风的声音。 很快,大家相扶持之下,所有人都跃下了涧溪边。 此时袁缺叫楚氏兄弟和风花他们暂时在这溪边的宽阔处暂作休息,他们几个老朋友要去相见了。 不过杨紫梦坚持要跟着袁缺他们去,所以一行五人便朝着里面走去,其它人留下来休息等他们。 五人很兴奋地跨过涧溪之后,穿过一道高石峰开然形成的入口后,便到了一处石壁边缘,而脚下便是“百兽坳”,下面堆满了野生动物的尸体。 不过此时,五人站在这坳的边缘之上,已然能更近更清楚地看到站立在那中央巨石之上的萧然了。 “萧大哥,久违了!” 这个时候袁缺再也忍不住那份激动,直接朝着萧然喊了过去。 萧然站在那里一时激动有些不知所措,脸上写满了笑意,他意外之余,竟自言自语地说道:“是袁兄弟,是袁兄弟他们,真的是他们,是……” “袁兄弟,真的是你们啊,我不是在做梦?!” 萧然这个时候才完全反应过来,大声地朝着袁缺他们这边喊。 “贺兄、时兄、木兄,你们都在啊……” 萧然一时高兴地呼喊着,然后身子飘然而下,落了下来,准备赶步朝着袁缺他们这边赶。 袁缺他们也是跃下进了坳中,踏着尸堆快步半展轻功飞越而去。 就在萧然刚落地,欲施展轻功飞奔过来的时候,突然他身边一个人影暴起,手中持着一柄大利铖,朝着毫无防备之心的萧然后背腾空搏尽最后一丝气力劈砍而下。 如此紧急关头,萧然一时看着袁缺他们高兴,全然不觉,死神已扑向他的身后。 袁缺犀利之目已看见了,此时若是提醒也来不及了,若是飞身过去更是时间不够,说时急那时快,袁缺从怀中迅手一摸,然后手已闪掷而出,只听得一声破风之声,“嗖”,“卟”,短促两声,原本袁缺怀里的大蛇尖牙已贯入了那人的喉咙,惨呼都未发出,人已栽了下去,这一次是完全死透了。 “萧大当家,小心后面!” 这个时候高台上的齐雄岭突然朝这边高喊着,急得声音的有一种撕裂感,可是这提醒也太迟了,他的话还话落音,却见那持铖之人已栽倒在地,死透了。 萧然这个时候才惊觉回头,一看,完全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此时,袁缺他们人已奔到跟前,萧然也不在乎了,忙着去跟袁缺、贺莽、时不待和木凌风一个个激动的拥抱一下,那分感动一时无法言语。 “萧兄,这些日子不见,你竟然做了山匪头子啦,厉害!” “有些日子不见,剑法越来出神了。” “一别多日,想念如常,今日得见,更加神采飞扬,真是太好了!” …… 大家似乎都有说不尽的话,感慨良多,也只能流于表面这些了,不过大家的心都是极为火热的,虽然久时不见,但是那份情却更加的浓烈。 当萧然跟袁缺一个爷们式的真情相拥拍肩之后,眼中有些湿润,这是开心所致,他咬了咬牙,难掩那份由衷的感慨开怀之笑。 “萧大哥,你可让我们好想!” 袁缺笑了笑。 萧然握住袁缺的手轻轻拍了拍,似乎欲言又止,这是激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用力点头,感动地说道:“袁兄弟,好久不见了,越发俊朗斐然了,能再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袁兄弟,刚才你又救了我一命,在此为兄我就不言谢了,心中感慨良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杨紫梦一直站在袁缺身边,一直笑颜如花地看着这兄弟相聚的感动场面,当她在趁隙间也对着萧然喊了一声:“萧大哥,你好!” 萧然看着眼前如此娇美的杨紫梦,顿时一愣,然后再看了一眼袁缺,笑着说道:“这莫不是弟妹吧?” 杨紫梦笑得低下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以笑而答。 “萧兄,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来枭城路上,木兄护送的轿子里的那位姑娘吗?” 贺莽过来很热心地想做介绍。 “杨天高杨大侠的千金?!” 萧然惊呼而出,眼睛瞪得很大。 “如假包换,当时我还记得,萧兄可是杨大小姐的迷恋者喔,说什么紫什么,什么又如梦什么的,好不钦羡哦!” 说到这里,贺莽自己忍不住大笑起,大家也跟着大笑起来。 萧然此时倒是有些尴尬了,他只是笑着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杨紫梦,这一看,身子一颤,他真的被杨紫梦的美给震到了,他只能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杨小姐,果然是人间绝色……” “萧兄,虽然久别重逢,大家开心归开心,不过我要浇得凉水到你心里啦,杨小姐美是美,可是她可是咱们的弟妹了,你可不能再有迷恋之想啊!” 贺莽还真是嘴巴大,如此一说,大家再次笑了起来。 这一次,反而袁缺与杨紫梦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杨小姐怎么识得我?” 萧然慢慢把心拢了回来,自然地笑着问杨紫梦。 “当然认得,你们可都是我的恩人啊,当时我病好之后,木大哥把你们在来枭城路上的一切都跟我说了,所以萧大哥,你是我恩人,我自然知道你啦!” 萧然抬头很满足一笑,这也是为了缓解尴尬,说道:“够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杨小姐这份心,你萧哥便会一直保护你,哈哈哈……” 此时,萧然笑得好不爽朗,看来心结已开,心中已满是开怀。 “哎哎哎,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们的正事还没有落定,你们在那里东拉西扯的叙旧,你把我们这所有的寨门视若无物吗?” 此时,鲁振威站了出来,在高台之上大叫着,一脸的愤怒,而其语中之意更带有想挑唆十里八寨的人把矛头指向萧然。 “鲁大当家,你别是输不起吧,还要什么结果,这结局不是已定了吗?我们大当家已胜出,此次盛会我野风谷拔得扛把一席,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此时齐雄岭见萧然与故友相见,在高台之上也是由衷地高兴,所以看不得鲁振威那一副不爽的嘴脸。 “好好,很好,原本是我盘龙岭拔了头筹,只是我鲁某仗义才给出这次机会,不过你们的大当家杀了我盘龙岭的两名高手,这可是笔血债啊,这该如何清算?” 鲁振威此话暴露了心中的不满,看着“斧铖双煞”如此折损了,心中本来就不忿,意实难平。 “此间规矩虽不成文,但也是心照不宣各寨之间遵循了这么多年,这种决斗争夺,本来有言在先,既分胜负也决生死,胜者夺标,死者无妄计,大家自是知道你盘龙岭折损两大高手,鲁大当家心中意极难平,可是规矩是规矩,难不成你要掀翻不成?” 齐雄岭高昂说着,一副威风凛然之气,毫不给鲁振威面子。 “齐当家所言在理,鲁某我也是不强争意,不过这么些年来,各寨之间的相互的明争暗斗也不在少数,今日要不就把话挑明了,与其每次以‘百兽坳’盛会来争气,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痛不痒,我也知道在此的各当家的心中都有一股子气,谁也不服谁,要不今日就就着此盛会,来一次十里八寨的真正扛把子的选举,谁有本事,便能统辖十里八寨,成为大家共举的总当家,不知道各位当家意下如何?” 鲁振威如此一提议,各寨之间开始私议起来。 各寨私议久久,一时没有人出来作个答话。 齐雄岭说道:“原来如此,鲁大当家的是想做我们的总扛把子,想一统十里八寨的绿林,可是这个意思?” “一统之愿,周济各寨,如此便避免的平日里的偷摸抢夺,反正这深山阔野的,同是靠山吃山,依野生野,既然能这么多年墨守不打家劫舍的真匪之举,那么为何干胸一团和气共举山林之盛势。当然,若想成万山之王,那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胜任,可是要真本事打出来才行,在位的各大当家,这么多年了表面上相安无事,实则各人心中都怀揣着一股劲,这股劲便是想成为万山之王,谁要敢说没有,那他便自动退出,直接诚投统属便好了,说实在的,各寨当家都有英雄一面,谁也不公做缩头乌龟!” 鲁振威一番豪言壮语,还真的把所有寨的人心提了起来,此时各寨的领头们都眼神之中闪了光,看起来都暗合了鲁振威的提议,似乎都想有一试的那股劲。 说实在的,袁缺看着这满山各寨的人群,如此乌泱泱的庞大人群,心中也是极为赞成鲁振威的说法,不过袁缺所想的却是另一种打算。 听到这里的时候,袁缺笑了,这一笑,身边的兄弟们都看到了。 “袁兄弟,机会来了!” 贺莽笑着说出这话,然后看向大家,好像大家都有所共鸣,而唯独萧然一时不解。 第314章 绿林之盟 萧然看着兄弟们似乎心有灵犀之感,此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心中在想:是不是久别之后,大家的心远了? 袁缺看出了萧然的心中所想,便问道:“萧大哥,当时一别之后,各自都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些日后我们慢慢再聊叙,不过此刻兄弟我想问萧大哥几个问题,可否?” 萧然马上说道:“袁兄弟,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袁缺笑了笑,问道:“萧大哥,你在野风谷做大当家多久了?”看书溂 萧然想都不用想,说道:“掐头去尾,满打满算,应该两个月这样!” 袁缺问道:“那萧大哥对十里八寨的情况可熟?” 萧然答道:“算熟吧,大概情况基本算知晓,来龙去脉也懂,因为原来的齐大当家跟我分享过这十里八寨的从前和今天。” 袁缺问道:“萧大哥,除了这所谓的十里八寨之外,在此延绵的深山之中可还有其它的山寨组织?” 萧然答道:“有,多了去了,大大小小都不计其数,不过真正算得上有头有面的寨门,也不过这十里八寨为龙头门面。” 袁缺问道:“这里十里八寨统算起来,大概有多少绿林好汉?” 萧然答道:“这个当时齐当家还真跟我说过,说且不论其它小的帮派组织,就是这十里八寨的绿林人数,当数野风谷与盘龙岭最庞大,应该各寨不下八百人,而其它六寨虽然少一些,但也不会低过六百之群,如此八寨算下来,应该在五千之众。” 袁缺听到这里的时候,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 “五千之众啊,这么多啊,真想不到啊,那若是把那些小绿林寨也拉上的话,是不是能凑上上万人的人马?” 贺莽打插进来,激动地盘算起来。 萧然这个时候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便问道:“袁兄弟问这些,莫非有所打算?” 袁缺笑了笑,认真地看着萧然,很坚定地说道:“不瞒萧大哥,若是真能把这些绿林好汉全部统领起来,必能干一番大事,小弟心中是有盘算。” 袁缺没说清楚,萧然还是有些茫然。 贺莽插上一嘴,说道:“萧兄,正如盘龙岭那家伙所说的,若是让我们萧兄弟做上这万山之王,依你之见,有可能吗?” 萧然一惊,这个时候他才算大概明白了。 “袁兄弟,你是想做万山之王,统领整个绿林?” 萧然再次求证地看着袁缺认真地问道。 袁缺笑了笑,真挚的眼神回了萧然,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哎,我说萧兄,难不成你不赞成吧,你要知道我们袁兄弟原本就是在山林之中长大,早早就是万山之天选之子,如今做回万山之王,那是当之无愧的……” 贺莽未说完,萧然双手轻轻搭在袁缺的肩膀上,很郑重的说道:“以袁兄弟的武功之人才,完全有资格胜任,而且眼下各山各寨慢慢像一盘散沙,还真的需要有一位卓越之人来统领,实不相瞒,各位兄弟,本来我也是想借此机会,想来一次统领各寨的尝试的,而如今袁兄弟来了,天生的王者来了,正是时候。” 听到这话,看着萧然那么激动而诚恳的言表,这个时候大家都欣然笑了。 “看得出来,这个鲁振威是很想也自信有把握做这万山之王,那我们就顺其造势而推波助澜吧。” 木凌风在一旁看了高台上的鲁振威,然后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个鲁振威有没有真材实料?” 时不待也看了一眼,透出了对他本事的质疑。 萧然说道:“我听齐当家说过,这十里八寨的这些当家,尤其是每一寨的大当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尤其是鲁振威,他才是这十里八寨真正最可怕的人,只是看他气势如虹,平日里却是深居简出的,大家也看到了刚才与我斗的‘斧铖双煞’,他人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可是能屈从于鲁振威的使唤,想想鲁振威其厉害的程度。” 听到萧然这么一说,大家心中顿时明白了,原来看似那些各寨当家的不出风头,也不亲自抢功动手,原来大家都是深藏不露,如此一来,这看似简单的各寨,实则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兄弟,你等着!” 萧然说完,便转身踏尸一点,旋身再次飞跃上那巨石之上。 然后朝着野风谷抱拳,看着对面的齐雄岭说道:“齐大哥,野风谷的弟兄们,容大家不弃,举我为野风谷的大当家,今日我便以大当家的身份,代表野风谷表个态,可否?” 此话一出,野风谷的弟兄们那可是一致支持自己的大当家,因为刚才他们也见识到了萧然的卓绝本领,为野风谷争回了丢失多年的颜面。 齐雄岭也抱拳回道:“大当家,你既是我野风谷的大当家,凡事你说了算,兄弟们必然支持你。” 萧然抱拳谢过,然后环看了其它各寨的当家们,最后落在了盘龙岭的人群那里,尤其是看着鲁振威,然后说道:“方才鲁大当家的提议,我野风谷赞成!” 这么一说,全场震惊,不过震惊之后便似乎都很开心的样子,萧然这个时候看清楚了,原来各寨都敝着一股子气,都想放开一搏。 “野风谷新来的大当家,果然有胸怀,也有格局,就冲这一点,你就有大当家的风度。” 鲁振威虽然心中还是有气,但是此时不得不附和着褒扬萧然一番,毕竟在追求点上有了萧然的支持赞成,那么自己的计划也便更好的推进了。 “各寨的当家都在这里,虽然我初入绿林不久,但是也听我们齐当家也说过,这深山之中各大山寨盘踞各占一方,而且这么多年都恪守着只行义举,不伤不扰不侵平民,原本就是堂堂正正的绿林好汉,正如鲁大当家所言,这么多年来,虽然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难免有些冲突与恶斗,死伤也不在少数,可是心中却死守着相安平和的各自生存法则,也没有发生过举寨相斗的恶劣局面,尤其是各寨的当家们,都有着极大的格局,各自靠山吃山而自植生存方式,对于寨与寨之间的矛盾从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有这么多年来整个绿林的循规蹈矩,这在无形之中,各当家的都举着以和为贵的大义格局,既然都有这份心,为何不各寨联盟起来,在各自生存的方式上和谐的互通往来,形成大一统的强大的势力,以扞卫绿林这块坚守了这么多年的血性天地。” 萧然说得大义凛然,听起来更让人热闹沸腾。 各寨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不像以前那种匪气十足的调笑,似乎所有的军队在听着最高长官的训话一般。 “听萧兄这一番话,看来这山中最近似乎也不太平,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凌风凑在袁缺耳朵边,说了自己的想法。 袁缺点了点头,也是极为认可,说道:“枭城之势,似乎波及扩散了,往下我们会慢慢知道的。” 鲁振威听了萧然的话,也是慷慨激昂,大声地说道:“萧大当家果然高瞻远瞩,识得大体,维心为绿林,佩服。各位当家,各寨的弟兄们,我相信各寨最近发生的一系列被侵犯事件依然心惊胆颤吧,现在有一股强大的外部势力,开始想对我们十里八寨进行挑唆互斗,幸而在发生了这么多误会事件之后,各寨当家的明事理讲大义,才得以将误会消除,才让黑暗的恶性势力的计划暂未成功,可是我想他们定然不会善罢干休,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来进行防不胜防的攻击,所以,时局如此,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我们定要认清事实,要成为联盟,形成统一守山护土的势力,这样才能强大自己的防护力,所以,联盟各寨,统线绿林,越快越好!” 鲁振威的话,已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触颇深,都泛出了同一种信念与眼神。 “看来我们开始是误会了这盘龙岭的大当家,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大格局大胸怀,竟然其目的是共同御外!” 贺莽拍了拍时不待的肩膀,看着他,想得到他的一致看法。 时不待看都懒得看他,便点了点头,说道:“贺统领洞察秋毫,佩服!” 贺莽在时不待肩上用力的拍了拍,结果扯到自己的伤口,痛得哎哟起来,不禁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贺大哥可是做过统领大人的人,呵呵!” 杨紫梦在一旁美笑如兰。 “都笑我啊,是啦,是做过大统领,而且还做得相当称职,也做得相当过瘾,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留恋做官的爽劲。” 贺莽自嘲起来,再次逗得大家开心。 这个时候,各寨的当家们都站了出来,都站在了各自高台的边缘之上,开始响应,都赞同统一绿林的说法。 可是,大家都有所顾虑,都在相互讨论着该如何统领法,既然形成绿林联盟,自然要推荐出一名众望所归的人担此大任,可是虽然都有共同的认知,可是要选举出一位让所有寨门心服口服的人出来做万山之王,这确实是一个大难道。 而且大家都讨论着,若是真是如此,那么首先要有武力越群,这是最首要也是最关键的条件,而这一条件,各寨的当家们都有想一试的劲,所以比武必然的。 各寨的当家们都站了出来,都问向萧然和鲁振威,该如何产生他们心中的万山之王。 萧然不说话,故意把机会让给鲁振威。 鲁振威扫视全场,对大家说道:“往时各寨聚集‘百兽坳’盛会,不论哪家寨子夺得扛把子的头筹,只不过是多分一些山珍野物,大家皆可心服口服的相安无事接爱,毕竟各寨皆有份,只是量多量少罢了,不如我们还是依次规矩,在此基础上稍作改变,形式上更直接,就是从我们各寨的当家之中选出最出色的一位,也就是武功最厉害的一位来做绿林绿盟的万山之王,简单明了,全凭本事,不知道各寨当家的意下如何?” 看得出来,所有的当家人,都有争取的雄心,因为各个寨子之中都会有几个当家的,而能做当家的,本身的本事便能凌驾于全寨的弟兄之上的,必然是个个武功了得,而如此一来,便是各位当家展现自己身手的时候了。 大家不用多想,都觉得鲁振威之提议是最直接的方式,如此以来便人人皆有机会上台来争取。 鲁振威见大家都跃跃欲试,也得到了各寨当家们的一致认同,自是十分开心,也是自信满满地看向萧然,喊道:“野风谷的大当家,不知鲁某提议可有异议?” 这话分明就是强迫式的要求认同,因为现在所有的当家们都赞同了,若是他不赞同的话,这样无形中又会惹到众怒。 萧然轻微一笑,说道:“我自是认同鲁大当家的提议,不过,我细想一下,鲁大当家之意,是不是大家各凭本事来争夺万山之王,而这一过程便是只要有心想展示威风的都可以,所以,鲁大当家的意思就是进行轮环的比武较高下,而最后最厉害的那一位,将击败所有的人,就能成为万山之王,是吗?” 鲁振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意,虽然可能在时间上耗得久一些,不过这样才算最公平,也最有资格!” 萧然点头说道:“此法常情,可是鲁大当家有没有想法,在场的众多的列位当家,若是轮番比武,不但是耗时甚久,但一旦败下阵来,不止是一个,而是所有的当家,这样以来不但大家不仅心中自有难堪,更要在众多的弟兄面前丢面,如此以来很难做到心悦诚服,鲁大当家可有想过?” 鲁振威豪然大笑一声,对着萧然说道:“哈哈哈,刚才还那么威风拔头敌的野风谷大当家,不是怕输了在弟兄们面前丢人吧,若是如此真怕输不起,那也可以退出不争啊,待到最后万山之王诞生,只要完全拜服便可,如此便不伤和气。” 说完,鲁振威还在大笑,看得出来他的笑已然代表了他的自信,似乎只有他才配做这绿林老大的意思。 不过,他这么一说,更让其它寨的当家们觉得有道理,而且个个都鼓足劲,都想展开这一争夺,似乎个个信心满满。 萧然提高气息,对大家说道:“大家不要不承认,也不是怕输不起,只是我在想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或话在鲁大当家直接的方式之上稍作变化,便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顾虑呢?” 听到萧然这么一说,大家此刻来了兴致,立马都冲着萧然在喊,问到底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看到此情景,萧然当然知道,这帮当家们都是爱面子的,尤其是不愿意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被人打败而当场丢面,刚才极为的赞同鲁振威的方式,只是在这一点上不想立马丢面子,更别人到时候真的败在对手之下,那面子不是丢得更大,而萧然既有更好的办法,那当然更愿意有更好的选择。 萧然说道:“同样是以本来论英雄,只不过方式有所改变,就是首先看各当家有多少人想参与争夺的,假如八寨之中都有争夺之心,那么便从寨中派出一名代表,如此以来,便是八人,我们把轮番比武试方式,换成以少对多的方式,就是每一次比试,就是一对七,毕竟要做各寨的统领之主万山之王,必然要这样的大气魄和大本事,若是一对七能胜出,毫无疑问,其已然是最厉害的人了,还有谁敢不服,再说了,如此以来,更不会伤及各当家的面子,毕竟是一对七,若谁真有此等本事胜出,那已不是本家寨中的弟兄的英雄,更是所有寨门人眼中的王者。” 萧然说完,目光扫向所有人。 这个时候,顿时私议轰开,都在讨论,慢慢的,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如此以来,不但可以真正选出联盟之王,想想一对七,谁有这样的本事取胜,那大家自然是绝对俯首承臣,谁敢不诚服?而另一面,因为是一对七的比试,就算是打不过输了,也是真英雄,毕竟一个挑战诸多高手,虽败犹荣,毫不伤面。 鲁振林猛然朝着萧然说道:“你提出的这个方式看似周全很多,但是你想过没有,到时候参加的人多了,那何止是一对七?再说了,一对众多当家高手,谁也不可能那么厉害能取胜,虽然都失败了,那么不是白费工夫而无人所出!” 萧然会意地笑了笑,看来他知道会有人有此疑虑。 第315章 以一敌七 萧然摆了摆手,想暂息大家的异议之声。 他说道:“我自是知道,若是以一人之力来挑战众多高手,我自然也相信其结果必然失败居多,但是就真的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战胜众多当家高手吗?凡事没有绝对,总会有有能力,一力而抵战群雄!” 鲁振威说道:“莫不是你有这个本事吧?” 萧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初入绿林不久,但我深知各寨之中的当家们都非等闲之辈,若是群起而攻之,我也相信没人能支撑下去,更别说有取胜的把握,可是若真有这样的高手英雄,难道非要在我们十里八寨之中找吗?或者万山之王自是有能者居之,不论是绿林之人,或者其他之人,若真能以一抵群而取胜,为什么我们不甘心拜其为真主呢?” 萧然此话,全场哗然。 袁缺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他的铺垫,目的就是把结果引上袁缺,让其更好的出现而大显神威。 “萧兄这一招还真可以,够兄弟,真义气!” 贺莽咧着嘴笑了起来。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附和,点头微笑着。 全场尽是哗然之声不止,而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萧然趁势说道:“人活一世,尊严与勇气是英雄所为,而尊重强者更是好汉的豪义之心,既已如此,我作为此次盛会的胜出者,当有权说出我的所思所想,我相信所有人都是英雄好汉,这么多年来,必然也猜测过谁的本事高低,今日不用多猜,不妨直接一试便知,如何?” 萧然此话一出,哗然声慢慢止住了,忽然各大寨的当家竟然豪然接受了,他们都赞成萧然的说法。 鲁振威也没什么话说,因为大伙都趋同了,若是自己再一意有异议的话,那么他也怕惹众非议。 萧然于是开怀地开始召集,而自己向野风谷的其它当家示意,远远的见齐雄岭给了萧然一个回应,完全支持他的想法,并说他是野风谷的大当家,自是由他来代表野风谷出战。 而萧然随后看有多少人想参与此次争夺,而不出其所料,盘龙岭便由鲁振威这位大当家亲自出场,而咆哮帮、青天寨、寒石寨、卧蚕冲、神鸡渊、破竹寨皆由其他们的大当家出战,看得出来个个信心在胸,反而流露出来了那种期待感,个个都在想这么多人面前一展身手。 萧然看着人数已站了出来,加上自己也就是八人,果然是八寨之中便是八大当家来决胜负。 “除了各寨的大当家们,还有其它兄弟自认为可以一搏的,都可以参与,在此之前我先代表大家说一句话,就是在比武的过程中,就算是以群对一,便是点到为止,切忌不要伤了性命,如此以来便伤了和气,如此才是真正联盟的基石,以和为贵,大家可赞同!” “赞同!”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喊了出来,此等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简直能把百兽坳死去的动物都能震活过来,太壮哉了! 萧然再次向众人相询,是否还有人愿意参与一试,可是都没有人敢出声,看来这帮兄弟也自知自己的大家当自然是最厉害的了,或者再去参与那便是耽误工夫而已。 “好,人数确定,容我唤报一轮” 萧然便从盘龙岭开始,按着左到右的方向一个个地望向各寨站出来的大当家们。 “盘龙岭何人?” “鲁振威!” 萧然如此一问,鲁振威如是回答! “咆哮帮何人?” “华千山!” “青天寨何人?” “秦青天!” “寒石寨何人?” “马石川!” “卧蚕冲何人?” “荣冲!” “神鸡渊何人?” “余鹏!” “破竹寨何人?” “隋破元!” 萧然一一验对,一问一答,而各寨的大当家都报上名来。 “野风谷何人?” “萧然!” 萧然追加一句自问自答,如此整个过程也算圆满了。 萧然再次向各方抱拳行礼,以表示最后的确认,然后问了一句:“人员已定,那么接下来便是每一场都是一对七的比试,谁先来打头阵啊?” 萧然此话一出,个个大当家的都貌似都不愿先开场,没有人主动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这还用说嘛,你既是倡议和发起者,况且你又是盛会的胜利者,当然由萧大当家来打头阵啦!” 鲁振威毫不客气地说道。 此时所有的当家都附和,而且是几乎异口同声的赞同。 萧然笑了笑,没有退让,欣然应承。 袁缺他们在下面看着这一切,此刻也是心中为萧然捏了一把汗。 萧然回头看向袁缺他们,然后笑了笑,这一笑袁缺很明白,大家都明白,他所安排的这样的对决,若是几番下去,没有人能胜出,但是各大家当的武功路数,袁缺自然看得清楚明白了。 这个时候,杨紫梦突然跑到袁缺身边,然后拿着那巨蛇尖牙递过来给袁缺,笑盈盈地说道:“喏,你的武器,我帮你拔了来了,也把血迹擦干净了,这个可没忘了丢了,因为我也有一支!” 袁缺笑了笑,很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竟然看现场看得认真,杨紫梦什么时候去那死人喉咙里拔出了这蛇牙都没有留意。 “哎呀,直接说是一对不就完啦,我这里还有一支……” 贺莽打趣地笑着杨紫梦,阴阳怪气的让杨紫梦都想扬手佯打他,此时大家都看笑了,才算轻松一下。 袁缺叫大家很好好看现场,所以都止笑而屏住呼吸,等待大战的开始。 “好,那么萧某就先开一局,抛砖引玉,请各大当家赐教!” 萧然说完,面带笑意,舞了一个剑花,抖剑龙吟一声,巍然站立挺直,一副从容应战之态。 此时,各大家当都亮出了手中的武器,大凡是分刀剑两大类,可是造型却是十分奇特,看得出来虽然练就是刀剑的基础,或许掌握的招式却是超乎寻常的,每个亮出手中的武器,寒光四溢。 说来奇怪,突然天又降大雪了。 飘飘洒洒纷下坠,飘向每一个角落,尤其是“百兽坳”大范围的周边更是雪越下越大。 原本干净“百兽坳”坑地之内没有一点沾雪的迹象,就算昨日开始下那么大那么久的雪,而大家所见到的坑坳之内却未曾见一点,此地必然有某种神秘力量让雪花飘洒不进,更奇怪的是,此时竟然慢慢有雪从天而落下来,从刚开始的零星半点,到后面越来越密,那些雪花落在死去的动物身上,落在坑坳之内各处,慢慢呈现白茫之色,而唯独萧然脚下的银色巨石,只要那些雪一洒落到石身之上,便立马消失化掉不见了。 萧然身上慢慢被血花织身,白色装点越来越密。 萧然也倍感奇怪,他不禁四下看看,再看着脚下的银色巨石,似乎感觉到它内在潜着一股神秘力量,竟然见雪便消。 “看来天降奇景,‘百兽坳’竟然进雪了,这可是少有之奇观,不知道是天降祥瑞还是天以警醒,事已至此,不论顺天还是逆天,一切往下进行,萧大当家,开始吧,那就容我们胜之不武了!” 鲁振威最后一句话,完全已胜券在握了,此话一出也是为其它的大当家壮威壮胆,信心加持,以七对一,这必然是已知的结果。 所有寨的大当家从高台之上以各种姿态飞跃穿梭而来,直接如毒蜂般群起而来,从四面八方以兵器之利围攻向萧然。 袁缺他们很清楚,尤其是袁缺,他几乎以最快的眼速看各位当家的从高台上跃出到形成各方位的占位出手,还真是高手身法,而且各人有各人的极大优势,武功造诣也是非同一般,而且各有怪异,出手极为精准而极速。 萧然腹背皆受敌,尽管他挥舞手中的剑极为灵敏而锋芒四射,但是在一拔拔的进攻之下,他还是有些吃力,尤其是鲁振威手中的怪异大斩刀,挥动着最大气魄的绝招,一股子想一下子把萧然制然的气势,就数他进攻最为抢先而卖力。 “这帮山贼头,还别说都挺厉害的,若是我与老时、和木兄上去帮萧兄的忙,或者还真能赢他们!” 贺莽看着心里着急,只能在下面过嘴瘾。 “不过,我看萧兄的剑法已出神入化,虽然七人同时进攻,他还是有一定的攻守空间,他已经把局面控制得很好了,不过其他当家的武功都不弱,而且手中的武器使得怪异而充满暴戾之气,尤其是那鲁大当家,似乎一上来就想将萧然斩于刀下的气势。” 木凌风也是着急,不过着急也无计于事,只能心里为萧然加油了。仟千仦哾 “唉,萧兄也真是用心良苦啊,竟然想出这种方式,就算武功再功,这样在七大高手的攻围之下最后也是胜率渺茫。” 时不待都着急地叹气,手心里沁出了汗,不断地手伸缩活动。 “袁缺,你看这萧大哥有没有胜的可能?” 杨紫梦也是着急,其实她也看得出来眼下战局的形势,萧然周旋慢慢吃力了,而且七人的进攻还是不断的加猛加速,几乎把萧然每一个退步都封锁到位,萧然有的只能利用高超的剑法来硬撑格挡,完全没有了进攻的强大信心。 袁缺认真的看着七人进攻的每一种可能,虽然他们都不太熟谙各自的武功及手中的兵器达到的厉害程度,可是他们都是高手,高手在几个回来的磨合之下便能迅速通融在一起,形成很好的配合程度,越是配合越得力,那么对于萧然的压迫感便倍增。 他们先是以凌空之势盘旋在萧然的前后左右,时而抢步于银色巨石之上,如此前方一压迫,后方的利刃却无情的逼了上来,当萧然侧身欲往左路退挡的时候,可是左路的强大攻势却正好等着他,再想回往右,右边的利刃已经近身,简直就是进退无门,只能以更加快的剑法速度来尽可能的周旋格挡,但是这样也是对于体力消耗极大,若是长时如此,那肯定便无计可施了。 萧然利用剑法的独绝,漫开剑花,剑锋所泛之处,破开一道口子,然后趁机以最快的速度飞跃下了巨石,身子腾飞到了一堆野兽尸体之上,踏上雪迹之后印出一道脚印。 袁缺点了点头,一直看着,追上去看全局,这个时候才对杨紫梦说道:“萧大哥的剑法,若是以单打独斗必然完胜其他七人,可是这七人武功路数各不相同,更多的是野路子,带着自创自研之怪异,一旦他们再配合下去会越来越纯熟,越来越更具威力。看得出来,萧大哥也是想尽快找到突破点,越是快,对萧大哥越有利,因为再拖下去,那么机会就很小了!” 听到这里,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如此的高手围攻,萧然能打成这样已经相当厉害了,而且他在现在为止虽然有些被动,还没有完全乱了进退的章法,依然还是在强迫之下有条不紊的施展着其高超的剑术。 这样已招过几十了,可见萧然也是厉害至极,能够抵挡这么久的围攻,竟然未被伤及半分,或许只是体力上有些不如前时罢了。 “看得出来,这帮人心中都有算计,他们在进攻的时候,总暗藏着大招,想一招将萧兄制住,而定要让其大受重创,如此往下不论是谁再以一抵七便少了很大的压力,打一局的人是最吃亏的!” 木凌风看了一眼袁缺,袁缺脸上很凝重,也有些愧疚之感,因为萧然所做的一切,多半是为了成全袁缺。 又是多次的强烈进攻,萧然已挑起地上的动物死尸作为破开众刃同袭的道具,如此又坚挺了几个回合,而终于,此时他身上已多了两处伤口,被擦皮划破的,都在手臂之上,瞬间血染白色之处,一抹鲜红。 袁缺他们看出来,萧然有些吃不消了,体力严重不支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然突然罢剑立身,对即将围冲上来的七人叫道:“我认输,罢手吧!” 听到这,大家都收住了手中的招式,可是鲁振威由于出招太猛了,一时没有收住,他手中的大斩刀竟然横切扫向萧然的腰部,若是这样收不住的话,萧然难免会被腰斩。 萧然没办法,挑剑横着以做防御,只听得刀剑一撞,“铛”,鲁振林未能收住暴发力,萧然被动急挡之下,他整个人被这股强大的力理冲击侧翻了出去,身子直接撞在一堆动物死尸之上,差点被一支鹿角贯穿后背,幸亏偏了几分,吓得萧然惊然一口急粗之气,虽然没事,但是被这一撞击伤得不轻。 “萧大当家,不好意思,我一时未能收住手,你那一声认输喊得太突然了,你没事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鲁振林分明有七分故意的,想以此来重击萧然,往下对于他的压力便小多了,还故意装做极为关心与抱歉的样子去将萧然扶起来。 袁缺在不远处一直看着,看着鲁振威的一举一动,而且此刻他手中已握紧了那支大蛇牙,万一那鲁振威有任何不轨之举便会立刻出手。 看着萧然伤得不轻,站起来时身子还有些虚,中气已破散,鲁振威这才再次一副假装诚意的道歉,萧然当然只能说这是意外,不能怪他。 其他寨的当然也上来关心着,其实此时大家心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虽然将挑战者真的打出意外,对于后面自己的挑战会是有益还是无益,因为他们谁也不愿意做下一位,因为第二位出场的压力依然相当之巨。 大家让萧然稍事休息一下,便一致说让鲁振威第二位出场挑战七人。 鲁振威见所有人都这么说,虽然他知道这样会吃亏,极为不情愿,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袁缺此时很欣然,因为他看得出来,萧然及时叫停打斗,也是在保存实力,而且他身子飞出去的那一瞬间,袁缺也看得很明白,他是看得很精准的,而自己也加了翻倒的力度在其间的,所以一切控制得很好,不过表面上却迷惑了大家。 所有的当家都开始催促鲁振威准备开始,可是他却似乎迟迟不肯动手,没办法,竟然有人先动手进攻了,根本不给鲁振威再有其它想法的机会。 萧然见大家都攻上了鲁振威,自己抖剑一晃,身子跃了上去,而且剑法行云流水,极为矫健沉稳。 看到这里,袁缺不禁笑了。 鲁振威的大斩刀抵过了几轮围攻,似乎越来越威猛了,不过他很聪明,处处走的是险招,他几次冒着被割伤的危险,竟然朝着神鸡渊的大当家余鹏和破竹寨的大当家隋破元直逼压下去,而且竟然得手了,直接将余鹏与隋破元逼斩得差点武器脱手,而且其间各自受了鲁振威一脚,差点被踢飞,受挫不轻。 第316章 诸战皆败 袁缺看到这里,心情慢慢轻松起来。 此时,他对大家轻声地说道:“刚才萧大哥其实很有机会伤到其他人的,可是他却处处剑下留情,而这鲁振威却不一样,他太想赢了,而且他心中必定也想着,反正以一抵七难以取胜,此刻自己作为主角绝不手软,因为与其往下让后来者受益,还不如这样搏猛出杀招,先击伤几人减少压力,哪怕是自己付出受伤的代价,不但有机会能赢,而更让后面的挑战者带伤应战,即使所有对象都受伤了,那么挑战者赢面也随之减小了,这想法免狠。” “唉,现在看来,萧兄此提议本来就不合理公平,可是大家竟然没头没脑的赞同了,因为这样下去谁也讨不好处的,而由此看来,萧兄第一出来挑战而及时罢手认输,还真是高明之法。” 时不待说着,忍不住笑了。 “哟,老时,啥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竟然会想得这么细,而且还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你要知道这样的打法,看似第一个出场最吃亏,到最后真正受益还是第一个。” 贺莽拍了拍时不待肩膀,一脸的挑逗,而时不待笑了笑,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时,楚氏三兄弟和风花他们一行人竟然走了进来,而且都跳下了坑坳,来到了袁缺他们身边,顿时他们一下人多了起来,似乎又是一个小帮派了。 厉害突然好奇地问道:“我们刚才在后面没进来,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精彩的瞬间?” 贺莽朝着楚氏兄弟笑了笑,轻轻打了招呼,然后说道:“这期间还真的很精彩,不好意思,楚家哥哥们,竟然忘记叫你们还来看了。” 楚怀忠说道:“其实,在你们走进来之后,我们也是没心情歇息,所以不一小会便走了进来,只是在坑坳上面未曾下来,所以要说精彩的部分,我们似乎也没有错过多少,都看到了。” “厉害,你还在这里瞎说什么,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一切?” 贺莽冲着厉害一瞥,厉害笑了笑说道:“算是看到了吧,看到我们萧大当家的风采,厉害,刚才以一抵七,竟然还能战成那样!” 这么一说,反而把大伙引笑了。 鲁振威果然武功果然了得,袁缺看得很认真,尤其他手中的大斩刀,不知道是炼得哪门路数,大开大合之间却杂糅着阴狠之气,而且其斩刀之刃时时处处都透着瘆人的寒光,特别现眼,所以这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优势,每一次寒光一闪,总能很精准地把光闪过对手的眼睛,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却总能暴发出巨大的攻击力,而且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失神,也让对手露出空门,进而让对手吃亏不少。 此时鲁振威以一抵七也大战了一段,其刚猛加阴狠的刀法,再加上其义无返顾而铤而走险的进攻方式,在击伤神鸡渊的大当家余鹏和破竹寨的大当家隋破元之后,接着竟然也把咆哮帮大当家华千山和青天寨大当家秦青天差点逼到死局,幸亏萧然的剑及时刺到,直接破了鲁振威的强势。 就在此时,寒石寨大当家马石川和卧蚕冲大当家荣冲二人,趁机相互配合,一刀一剑直接攻上鲁振威的上下盘,而萧然的剑正是挑准了鲁振威的中腹,如此让鲁振威简直无处可躲,而后面的伤神鸡渊的大当家余鹏和破竹寨的大当家隋破元带着怒火,不顾伤身,眼睛冒出凶光,直接冲上来截住了鲁振威所有的退路,此时,看似鲁振威已是必败无疑。 此种死局,只要能够及时喊一声停手或认输,或许大家都会收手就此罢了,可是鲁振威也不信那个邪,他不想如此就败了,他还想不顾一切的一搏,此时,他竟然将自己的身子一侧,侧过萧然的剑,然后横起大斩刀一抬,竟然将当面冲的余鹏与随破元的刀剑一格,然后顺势一个灵活的转身一引,差点让二人直接与对面攻过来的马石川和荣冲误伤,这一招鲁振威使得很冒险,因为只要稍有失准,便会刀剑贯穿其身体,看来他不服输还真是拼了。 不过此时秦青天与华千山完全从死局中破了出来,而此时萧然给了他们俩一个眼神,萧然一剑直接横扫,剑锋闪过,直接从鲁振威的面门带来,一阵寒意过后,鲁振鲁的一绺胡须竟然被萧然的剑削了下来,他此刻也是吓得有些失神,可就在此时,秦青天与华千山直接同时旋出一脚,双双踢在鲁振威的后背,此一击,鲁振威差点失足前仆栽地。 但他还是不服输,稳住身子,大吼一声,欲翻身挥起大斩刀便狂砍,可是当他一转身的时候,秦青天、华千山、荣冲、马石川他们手中的刀剑已顶住了鲁振威的胸前与面门。 鲁振威举起的大斩刀僵在空中,他此时被控制了,不能乱动,一旦乱动,刀剑无眼,必能将其刺出几个血眼来。 鲁振威不想失败,他也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资格,他欲转身退后再想一搏的时候,可他刚一转身,萧然、余鹏和随破元的家伙又顶住了他,此时他便是输了,没有再反抗的可能。 “好吧,我认输!” 鲁振威终于肯认输了,便无奈的说出了这一句。 如此说来,盘龙岭的大当家也没有机会能做这万山之王了,原本最有信心的鲁振威,可是眼前如萧然一般,第二个败了。 大家都撤了手中的武器,鲁振威悻悻的说道:“萧大当家,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都上你的当了,你出的是啥馊主意啊,如此下去,你们谁能有本事能一挑七而战胜的。” 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鲁振威倒是没有看向萧然,而是扫视其他的六位当家的,不过六位当家却是不以为然,反而觉得挺享受的。 萧然笑了笑说道:“鲁大当家,我们要愿赌服输,不过你也是算是精绝高手了,以一抵七,竟然能打成这样,而且还伤了两位当家的,可见你的实力,佩服。” 鲁振威心中还是不甘,不过他忽然面露笑容,这笑笑得很假,看着其他六年当家的说道:“各位当家的,经过一番切磋,其实各位当家武功都高绝,也大概知道了各自的厉害与弱点,不过我在此不是给各位当家泼冷水,撂一句在这里,你们一样,没有人能胜得了七人,要不就此作罢,重新换方式吧,要不就一对一的直接对决,来得干脆。” 萧然听得出来,鲁振威别有心思,想鼓动大家中途改变比试方式,或许他还有机会一搏。 可是秦青天、华千山、荣冲、马石川、余鹏、隋破元等六人都轻松一笑。 余鹏说道:“鲁大当家,你不就是一心想做我们十里八寨的老大嘛,你既然都说了这种方式不会有人胜出成功,那也得把过程走完啊,你已经在你的弟兄们面前显示过了,若是我们这样退去,那我们各寨的弟兄们怎么看我们,那不是成了怕事的孬种了嘛!” 隋破元晃了晃手臂活动了一下,看来刚才被鲁振威这一伤还有余痛,他鄙夷地看了鲁振威,说道:“说实在,鲁大当家也还真下狠手,刚才我与余大当家差点遭你的毒手了,看来往下我们在作挑战的时候,你定然会毫不留情的,不过,我们还真不怕,就算受伤了,就算明知不可为,但我们,起码我就想试试一个挑战七大当家的那种快感,哪怕败了,或者失手伤了,我寨的兄弟一样会为我骄傲。” 隋破元的话,竟然把所有当家想说的话都说出来,都表示都想试一下一人挑七人的感觉,看看自己到底能到达什么程度,而且大家心里知道,若真是不敌了,或见情形不妙,完全可以认输罢手,但起码也是挑战过的。 “又败下一个,我在想啊,若是我去挑七个人,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贺莽笑笑,看了看身边的所有人,一个个含笑而不回答。 “别说我一个人这么想,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琢磨这个事情吗?老时,木兄,楚家三位哥哥,你们是不是也想去试试?” 贺莽把大家都挑了起来,而大家都笑而不语,有的还在摆手说自己没那个本事。 因为大家也看得到,话说这八大当家,能作为深山大寨的当家的,其本事勿庸置疑,尤其在大家看过两场比试之后,才发现,虽然跟他们一个个单打独斗,或许有胜算,要说以一挑七的话想赢下来,或许真比登天还难。 “我们是不可能,但是袁兄弟应该没有问题!” 木凌风笑着看向袁缺,袁缺回他一笑,只是笑而不语。 大家都很心声共鸣的笑了,这笑意都是对袁缺充满信心。 “下一位谁上?” 鲁振威有些迫不及待了,虽然受了两脚,身体自有创伤,还在心中阵痛,不过看他的神气还是在状态的,应该没大碍,他这个时候迫不及待想看下一位的出局。 “我来吧!” 神鸡渊的大当家余鹏站了出来! “余大当家,第一番的打虎赛你们寨尚未出手,结果就让萧大当家给拔了头筹,想必你们神鸡渊也有几分不甘吧!再者,在上一场比试之中我不小心伤到你跟隋大当家,应该无大碍吧?” 鲁振威带着嘲讽之气。 “各位当家的,废话不多说,开始吧!” 余鹏不理会鲁振威,已经把手中那柄怪异的剑已横在面前,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式。 大家也是兴致正酣吧,都发起了进攻。 不过说来奇怪,大家反而打得很轻松,是不是经过了前面两场的比试,大家都了解了各自的武功路数,还是明知道结局已定,大家只是走个过场,只是想不失颜面的好好享受这种以比试切磋的过程。 不过余鹏却是全神贯注,对于群起而攻之的大压力,他也是顶了好几番,而其中来势最猛的还是鲁振威,虽然他在上次受过创,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对余鹏的狂风般进攻,几次下来,余鹏差点吃了大亏,而幸好余鹏手中的剑招极为灵活,才摆开了那种强压之势,最后跃上一堆铺满雪的尸体之上,缓和了一下。 可是众人哪有给他喘息之机,待他一落定,各路的刀剑之光漫开眼前,很快便将余鹏全身笼罩着,余鹏挺剑回击抵防,几番下来,着实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此时鲁振威却有些滞后了,看得出来他脸色发白,可能是刚才猛烈的进攻之下,耗力过猛而致身上创伤扯着痛楚。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越往下打的时候,大家似乎都未得那么卖力,因为大家都要保存实力,毕竟每人都有一场。 在一轮进攻之后,余鹏可能因为身上被鲁振威伤过,所以有些难以支撑了,突然罢手了,认输了。 这一轮的时间较之前面两场稍短一些,不过余鹏输了之后,却是一脸的骄傲,毕竟他是没有在受任何伤创情形下而罢手的,可以说是全身而退,看来这一点上他已经满足了,若是再打下去,必然在刀剑无眼之情形下,难免会吃亏,这也是他投巧的心思。 下一位便是破竹寨的大当家隋破元。 隋破元手中的怪型大万也不是吃素的,在迎战七人的猛攻几个轮回都未见败色,看来他是越战越勇,而且很轻松,不过大家看得出来,他也被鲁振威伤过,所以身上的武功力量未能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 不过他也是见好就收,战到一定程度,看着实在抵不住的时候,便也主动认输,败下阵来。 袁缺他们也看得出来,后面大家都不像前两场那般尽全力了,或许真就是像走个过程,或者在保存实力,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想着若是这样不伤颜面的比试落败之后,或许还有其它的比试方式,所以都未得尽全力。 接下来挑战的依次是咆哮帮大当家华千山、青天寨大当家秦青天、寒石寨大当家马石川和卧蚕冲大当家荣冲,他们都有着保存实力的意思,所以在抵过几轮进攻之后,都很开心的依次认输,不过每个人脸上没有沮散,反而却多了些痛快的感觉,似乎生平如此一战,也算是难得。 不过,这让袁缺他们和所有的山寨的弟兄们大饱眼福,不论哪一场的比试,都是相当精彩绝伦,哪怕是后面几场下来,都看到了自己大当家的本事,如此下来都是旗鼓相当,谁也没有打败谁,各寨之颜面依然还在。 “萧大当家,看看,八寨之轮番比试已结束,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能胜出,这不是多此一举的浪费精力与时间嘛,现在还如何是好?” 鲁振威心中假装不爽,实则想再往下划出个道道来。 萧然说道:“既然各寨的比试已结束,谁也未曾以一胜七,如此说法,我们大家在武力方面谁也未得有这个本事胜任万山之王,不过有一点,虽然未得大家所要的结果,可是看得出来各位大当家在这一挑战比试的过程中,都享受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这也算是十里八寨之间的一场友谊比试,不但未曾伤了和气,反而更加让彼此见证了各大当家的人品与武功,都是超然非一般的。” “那接下来还要比吗?总得有个结果啊?” 鲁振威急着追问萧然,看得出来他自个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急,大家连番大战,体力需要恢复,暂且休息一下!” 萧然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家都累了,一个个大当家顿时没有那种威风之感,而是随意一屁股坐在那些动物尸体上,而且也不管雪是不湿了臀部。 “前面我也有说过,也征询过大家之意,我相信各大当家经过这几场比试下来,对彼此的武功也有所知晓,个个武功非凡,若是按此理,集群当家之高武力,会不会有人胜得了我们呢?” 萧然抛出了这样的个问题。 鲁振威一脸不屑地说道:“在入绿林之前,大家几乎都闯江湖的人,炼得一身好武功,也见过江湖上高手众多,不过,依我之见,若是能让我们联手而被对手打败,似乎没有这样的人!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鲁振威一言,各大当家都有这个自信,都点头认同。 这个时候秦青天插了一句,说道:“若真要有这样的神人,或许也只有“妖魔鬼怪”四大名宿可能有此本事。” 听到这里,袁缺他们都觉得意外,原来这些绿林之中的人,也知道妖道、魔剑、鬼医和怪侠,不过,方才鲁振威也说过,他们在入绿林之前,都是江湖上的高手,自是知道了,如此一想便没有什么奇怪了。 第317章 大战在即 华千山舞了一式漂亮的招式,然后一刀下去斩断了一只狼头。 他说道:“这江湖名宿早已消失多年了,或者早就仙逝也难说,他们对我们这绿林联盟之头也不会感兴趣。” “那还有说什么呢?如此一说,没有人了,因为在场的所有高手也都知晓,难不成萧大当家引来那几位朋友当中有这样的神人不成?” 荣冲坐在雪中,很镇地回了一句,顺便往袁缺他们身边看了过来,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向袁缺他们。 “荣大当家问得好,若是他们当中就有人有此本事,该当如何?” 萧然趁机补上一句。 鲁振威慢慢走向不远处的袁缺他们,可刚走了几步,能够更清楚地看到袁缺他们的脸的时候,他便停了下来。 扫视一眼大家,然后回头对其它当家说道:“看得出来,这里面确实是有高手,尤其那几位大汉,看得出是一把好手。” 大家便把目光聚集在贺莽、时不待、木凌风和楚家兄弟身上,而并没有注意到袁缺。 可是这个时候,鱼振威的眼神如刀一般突然砍向袁缺,狠狠地说道:“这位小年轻刚才掷物的手段十分了得,瞬间贯穿了我手下高手的喉咙,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袁缺瞥了鲁振威一眼,说道:“可以,要不等一下把这笔账一起清算?” 鲁振威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对自己这么不客气,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这股子傲子实在让自己心中无名之火大烧,可是稍思一想,突然明白这年轻人似乎在自己发起挑战,鲁振威更有觉得荒唐。 “年轻人,心高气傲可以教训,不过不知死活便是无药可救了!” 鲁振威冷眼之锋,直接刺向袁缺。 袁缺淡然一笑,然后主动走向前几步,也正是从鲁振威的面前信步而过,这个时候鲁振威本就在气头上,见袁缺这般的高傲无视自己,突然伸手,这同手之快,在家人都未来得及看到,鱼振威的手已近袁缺喉部,似乎袁缺即刻便公被鲁振威扼住脖子,且这一出手,鲁振威自己也是势在必得。 可是他错了,他这么近人猝不及防的出手,竟然是抓了一个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将扼住袁缺脖子,可是手刚才,袁缺的人已何时移到前面去了,他只感觉到伸出的手一股带风拂过,他这才发现,这速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当鲁振威的手僵在空中的时候,大家都都看到了,这让鲁振威脸上十分尴尬,但却让所见之人倍感可怕,这悄然无息的这一走过去,竟然展示了如此可怕的速度。 贺莽他们在后面看着都得意地笑着。 萧然也看到了这一过程,也是极为欣然地笑了笑,迎接袁缺过向大家。 “各位大当家,是否谁能赢得以一抵七,便可以成为你们绿林各寨的一员?” 袁缺向大笑抱拳,很客气地请示道,而唯独不看鲁振威。 寒石寨大当家马石川细看了袁缺一眼,很平静地笑了一下,说道:“年轻人,你这话可把我们几位大当家的气场给顿时打掉了,什么叫以一抵七胜我们就能成为绿林一员,这不是在侮辱轻蔑我们吗,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场旁边看着整个经国,你也听到了,谁能实现以一抵七便能成为万山之王!” 此话一出,引得各大当家的小思,都觉得这年轻人似乎有些看不懂,对鲁振威那般不屑的高傲,而此时又对各大当家说出如此面似谦卑却细思却渗着狂妄的话语,顿时让大家把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尤其是他是如何躲过鲁振那一击的,都没得看清楚,只有震惊。 破竹寨的大当家隋破元此时转看向萧然,然后问道:“萧大当家,这位小兄弟是你的朋友吗?” 萧然一脸骄傲地来到袁缺身边,然后对大家说道:“是的,且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武功最强的人……” 萧然话到此突然没说下去,而此刻鲁振威从后面走了上来,细细地打量了袁缺一番,然后对萧然说道:“我明白了,萧大当家真是用心良苦啊,原来故意摆出这样所谓的以一抵七的比试,最终目的就是想让他来一试,从而想成为万山之王,是也不是?” 萧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说道:“各位当家及各寨的弟兄们,都是英雄好汉,虽然以绿林名冠之,可是都是恪守着不恃强凌弱不打家劫舍不妄杀无辜的原则,这么多年来一直真正靠山吃山,各自以寨为家,自力更生的把各寨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大家都是绿林好汉,更能惜英雄重英雄,礼推让贤,就像齐大当家错爱于萧某一般,像如此这般的山寨,绝非世间传闻的匪贼,就算是匪也是绝对的义匪,甚至远比江湖之上人更讲规矩与道义,在此我敢说亘古至今似乎不曾有过的美行美品,这一点,萧某人能成为这绿林之中的一员,心中自是无比的荣幸与骄傲。” 萧然说得很动情,而各大当家听进了心里,都点着头,心里如沐春风般,原来他们的形象竟是如此的高大,或许在经年累月的日子中,都未曾这么细想过,所以,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个时候,齐雄岭突然从高台之上跃了下来,而且施展着不凡的身法,很快来到各大当家之中。 齐雄岭身材中等,更是一脸的正气,一看便是那种光明磊落的侠义之人,也难得他能以贤推主,把大当家之位能让给萧然。 “诸名大当家,诸名老兄弟,虽然我们萧大当家刚来没多久,我们十里八寨的前事也粗略跟他讲过一些,大家想想,我们各寨之间相安无事各持其寨这么多年,未曾有过的绿林盛世,这是谁给我们的?大家都是接过上一任寨主的责任与担当,都是为了遵循‘山和百寨,寨睦万山’先训,虽然名义上是绿林山寨,更是在靠山养活的万山子民,而眼下开始有外来势力滋扰着恪守几十年的先训,故意制造各寨之间的误会与摩磨,其目的便是要分化我们的心,崩析我们的信仰与宗旨,其心何其歹毒,我们怎么能让先辈传下来的规矩毁于别有用心之手,而最后导致一相残杀,那真是寨无安宁,再我安宁了!” 齐雄岭说得高然大义,而且字字句句都透出了一股英雄之范,果然令人信服。 楚怀忠在不远处看到了齐雄岭,然后对身边的人轻轻说道:“齐当家果然高义,名不虚传!” “他就是野风岭的大当家齐雄岭?” 楚怀义问大哥,然后楚怀忠看向众人,都集体投入了钦佩的眼光。 “好一个‘山和百寨,寨睦万山’,如此大格局,真是令人高仰!” 木凌风在一旁不禁油然感慨到,神情极为肃然,一旁的贺莽与时不待他们也是极为赞许。 “所以,在来‘百兽坳’盛会之前,便与我们萧大当家商讨过,眼下各寨频频有人滋扰破坏,都有弟兄伤亡,虽然已初释误会,可是保不齐他们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直到达成破坏各寨的安宁为止,而且所来之人神出鬼没,原本在我们的地盘之上,却感觉到我们在明处他们处于暗处,而且据一些逃过一劫的兄弟所说,这帮人之中个个武功高强,而且阴险至极,简直防不胜防,所以眼下之急,便是能够让我们十里八寨借此分野盛会之际,能够认清形势,能够形成一个绿林联盟,这样会更有利于各寨之间的联合与团结,若真是让别有用心之人计划得逞,那么我们有何颜面对面对先训与先寨主。” 齐雄岭再豪言动情,站在那里,真的就是一座齐天之雄伟之岭,人如其名,这个时候真的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所有的大当家都听得入心,一个个边听边思忖着,都心中暗赞着齐雄岭的大义大局,都不曾出声了。 萧然顺着齐雄岭的话,说道:“各位大当家,我们齐当家的话字字灌顶,若是十里百寨真的能完全组成一个正义绿林联盟,那么顿时便形成了高度的统一意识,也能更好的扞卫着先训先责,有联盟组织,必然就要有擎天之人来统领,所以我才提议比试选能者,而出刚才的比试方式,着实是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虽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可是无形中也凝聚了各大当家的相互配合一致对敌的情怀感,我相信刚才在比试的过程中,大家都体会了若是强强联合,那真是无往而不利。” 说到这里,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更清醒一些了,原来萧然放出那样的比试方式,是为了让大家更有凝聚力,放下间隙,通力配合,方能显示出无不战胜的强大力量。 其实,也正是有这样的想法,却在无形之中也给了袁缺一个机会,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把握能抓住这次机会。 “萧当家与齐当家说的固然在理,可是单我们十里入寨的绿林联盟起码有五六千人,如此庞大的联盟组织,可是相当于一支强大的军队,若是再继续发展,我们便可以冲出这深山,直接捣向枭城之内,去完成我们的该完成的心头大事!” 鲁振威的话突然转锋了,似乎在刚才萧然与齐雄岭的话语洗礼之下也清醒了过来,而且似乎思想高度统一起来,方向是一致的,可是在关于这绿林联盟之主的人选可是一时难有让所有人拜服之人。 所以,各大当家都在休息之余,都有所私议。 萧然知道大家的意思,也都时不时看向袁缺,所以干脆把话说开了,直接道:“我便大胆推荐我这位朋友来一试,不论是智慧与武功都是顶尖无二的。” 萧然指向了袁缺,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袁缺身上。 “还真是他吗?” “虽然看起来有两下子,可是不是有说的那么厉害?”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多大能耐?” “这么年轻,能强到哪里去,绝然不信!” …… 各大当家都私议起来,而且话不是窃窃私语,而是故意让萧然与袁缺听着的。 而且,此时各高台上的那些各寨的兄弟们都有的发出了笑声,是嘲讽之声,他们压根就不信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会有多大能耐。 萧然笑了笑说道:“自然,说出来大家都不愿相信,也不会相信,我朋友这么后生,怎么能那么大的神奇,嘴上说了不算,不如来一个各大当家手下见真章吧,不妨让他一试一抵七的比试。” 全场哗然。 袁缺此时看了各大当家的,然后抱拳示礼相向,淡然地说道:“晚辈姑且一试!” “哎不对,他既是外来的陌生人,就算我们给他这个机会一试,那可不是一抵七,而是一抵八,因为我们八大寨的大当家都在此,这可不是为难啊,而是抬看!” 鲁振威此时插了一句,不过此话他没有前时的那句高傲气冷了,只是带着质疑想把难度加大,恐吓一下袁缺,好让他知难而退。 众大当家都觉得鲁振威此个点提得合情合理,并没有故意刁难之意。 萧然看了一眼袁缺,是关切也是担心,更是征询他的意思,袁缺以点头来回应。 袁缺还是极为镇定地说道:“可以一试!” 此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都摇了摇头,而且有些人轻念着:“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敢怕就算了,竟然还是硬要找死,唉……” 不过,大家都准备让袁缺试试,看他到底能扛得过几招。 既然如此决定,齐雄岭便欲便转身回去,可是被鲁振威叫住了。 “齐当家,请留步,是这样啊,不知道齐当家与这么年轻人可是旧识?” 齐雄岭看了一眼袁缺,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对鲁振威说道:“素未谋面,谈何认识。” “那便好,可是他可是你们萧大当家的朋友,所以为了公平,我们就把这个比试整得再严谨一些,就是萧大当家跟他是朋友,万一从中助力或不能以全力配合什么的,所以要避嫌,所以这位年轻人的以一抵八,那么你们野风谷的出战之人便要换人,而你齐当家正好在,所以就由你来顶替萧大当家!” 鲁振威还真讲究,这个道理可是说得十分在情在理之上,萧然也是笑了笑,表示极力赞同,而齐雄岭之为人,有口皆碑,绝不会因为小私情而失掉公允,所以他便答应了下来。 萧然便退到了一旁,与贺莽他们站在了一块。 “萧兄弟,厉害,做了大当家,就是威风,而且那气度那神情,可真令人羡慕!” 萧然一来到,贺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声情并茂地夸赞起来。 “这哪敢哪啊,我可不能跟贺大统领你们比喔!” 萧然很轻松地调侃起来。 贺莽这个时候下巴都惊掉了,忙急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做过统领?” “我不敢知道你做过大统领,时兄也是一样做过……” 萧然不愿多说,可是贺莽来劲了,问道:“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那个徒弟何解告诉你的,对了,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做大官,为何这么久不来找我们,而跑来这里做山大王,你……” 贺莽没完没了,萧然笑而不答,然后叫贺莽止声,说道:“贺兄你争什么,到时候慢慢说给你们听,先看看我们袁兄弟如何以一抵八的吧!” “哎,不,袁兄弟那里我看都不用看,肯定没问题的,一定能赢,而在我是关心你为何明知道我们却不来找我们,这太不够意思了,你这……” 贺莽看来是铆上萧然了,这个时候,时不待笑了笑说道:“贺兄,萧兄都说了,到时候他会说与我们听的,袁兄弟的比试马上开始了,我们还是先看我们兄弟能不能做上这‘万山之王’吧!” “老时,你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地道啊,什么叫做万山之王八,小心挨几千人揍你,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贺莽这一借机打趣,真的把身边的所有兄弟姐妹都逗笑了。 杨紫梦听着这“万山之王八”的说法,直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贺大哥可是会揪词眼,时大哥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反而是你给拎错了!” 贺莽说道:“我没有错,我哪错了,我可不想做万山王八,那是袁兄弟偏要去争取,有什么办法,而且萧兄刚一见面就送这么大一份礼,竟然做这万山王八……” “好啦,你有完没完,比试要开始了,还在这里打哈哈!” 时不待制止住贺莽,贺莽自个儿还在那里笑,看起来他显得十分轻松,不是他不担心袁缺一挑八位高手时的安危,而他压根从心底里就相信袁缺一定能赢,所以他没有担心的必要。 在众人瞩目之下,比试,正式开始了。 第318章 惊世骇俗 袁缺站在一处,对面的鲁振威、秦青天、华千山、余鹏、马石川、隋破元、荣冲,而最旁站着的是齐雄岭,他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此剑异常之长大,似乎长出普通剑差不多一倍,如此看起来与其身材比例还真有些不协调。 八人站成一微弧线,个个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似乎眼神之中还有些轻屑,或许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位年轻人会有萧然所说的神通广大。 此时雪下得更大了,而且此时竟有寒冽之风吹入,劲风之下,吹起漫天的雪花在空中乱撞乱舞,同时乱扑向各人的身体,此场景的有如上天故意营造安排,或许这就是大战前的气氛制造吧。 “年轻人,你竟以一人之力来挑战我们八大寨当家,别说我们没照顾你,请亮出你的兵器吧,你不可能赤手空拳来跟我们比试吧,如此未免也狂妄了些。” 鲁振威吐开飘向嘴角胡须的雪花,对着袁缺很在意的说道。 “你没有自己的兵刃吗?” 齐雄岭也跟着说道,不过他刚毅的脸上,一看便知带着几分担心。 袁缺说道:“有!” 然后从腰间取出那支大蛇尖牙轻握在手中。 八大当家此时都惊讶地面面相觑,这种惊奇转而一脸错谔,他们都不敢相信,他们手中都是锋利无比而怪异极刃的刀剑,而就算袁缺手中的蛇牙再大,也不过是一件最为原始的尖刺罢了,这也算武器吗? “没错,这就是我的武器,而且是新得来的武器,以前我也没有自己的常用武器,手中的尖牙也是偶得之,算是我的武器吧!” 袁缺淡定地调侃道。 “小子狂妄!” 鲁振威再也忍不了心中之怒,毕竟当时从他身边走过竟然神鬼般的躲开了他的攻击,这一失落之恨还在心头,所以挥起手中的大斩刀,第一个冲上袁缺,而一个猛虎直扑之势,大斩刀竟然朝着袁缺身体直接刺过来,这一招看似最原始而没有任何招式变化,可是其间倾注的力量却是如千钧般释力,刀锋所破之处,那雪花都被震开让道。 或许是鲁振威就想以这种最原始的招术而试探一下虚实,可是他的大斩刀刚刺向袁缺,而袁缺只是微微一侧身,身子看起来动也没有动,鲁振威的大斩刀便擦其身而刺偏了。 当然还有后招,大斩刀瞬间翻转,一横斩袁缺的腰身,如此速度之快,袁缺就算再神带也必然退无可退,若是得手,定然会把袁缺横切成两半。 可是袁缺不避不让,只是右手挑出蛇牙一拨,竟然把这千钧之力的斩刀之劲瞬间格开,而且这一小动作看似没有任何出奇,而就是因为如此平淡却轻松化开了这一强劲之势,这才显得出奇,鲁振威手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了斩刀,而且虎口之处还隐隐生疼,这个时候他心中才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 此时,其他的当家们已举势而起,都迎着漫天风雪,直冲上袁缺这边。 真是:狂卷怒火舞雪风,刀光剑影破长空。各施神技合众势,孰胜孰输厮杀中。 袁缺以一人之力,周旋于八大当家的的刀剑丛林之中,猛虎之势,腾飞之威,伴着漫天的雪舞,那一阵阵刀光,一抹抹剑影,重重叠叠漫铺开来,简直成了寒光密网,着实密不透风,在观战者看来,袁缺似乎已被笼罩得毫无回旋的余地,如此以来,势必凶多吉少。 八大当家此时配合得相当完美,尤其是刀与剑的联壁之力,进退之间层次分明,而分明之中却是变化多端,几乎不想让袁缺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也亏得袁缺,置身如此危机重叠之中,而他手中的那大蛇尖牙却是运用得真是出神入化,尽管重重叠叠的刀剑寒光,不论多密多快,可是袁缺似乎舞动的大蛇尖牙有犹神器,竟然以神来之技格挡住了所有的重压,格挡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劲风雪啸形成一层层的激烈旋律震破着长空。 八大当家这样的狂卷进攻,各人施展的绝技,众凝一起,便是一股无敌的力量,这种力量,让观战所有的人心也跟着如入深海,那种波涛翻滚之间的惊心动魂,简直把心都要冲出体外。 不过,这一次,让大家都看到了袁缺的更可怕的力量,纵使在这样的高强压之下,他竟然似乎没有一点的弱势,反而越战越神勇,尤其他手中的那大蛇尖牙,在他手中几乎可以破掉所有的武器神兵,八大当家刀剑的齐聚,绽放出来的寒光矩阵,尽管犹有吞没天地之势,可是一旦到了袁缺身边,却被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反噬吞没有而被化解,如此周而复始,一轮轮的进攻持续不断,一波比一波更猛烈,一波比一波更激荡,一波比一波更惊涛骇浪。 八大当家在久攻之后,竟然未能伤到阵中的年轻的半分,不免惊奇之余,更加有些心急,都想再组强大的进攻方式去围合压制,可是他们的想法却似乎得到了相反的结果,因为心越急,那种浮躁之绪是高手决斗的大忌。 袁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更能把机会变成自己克敌制胜的强大生机。 袁缺开始熟悉了他们的套路,不过他在原来观战之后便大概知晓各人的武功路线,不过八人初始配合得相当猛烈,所以一时下来袁缺只有应付的余地,而没有反攻的可能。 机会终于来了,他发现了当时的余鹏与隋破元在前面的比试当中受过鲁振威的一击,而鲁振威最在决战中表现得最凶猛,可是他在应战之中也受过一击,所以在如此持久而激烈的打斗当中,他们三人的气力慢慢显示出有些减弱,这便是袁缺看准的机会。 他开始反攻了。 他以大蛇尖牙格开一重刀剑各方位的进攻,然后身子一旋,腾空而起,突然双臂一振,此刻似乎全身释放出强大的无形之力,而就在此时,八大当家的也是腾身而起,从各路以刀剑对准袁缺各位要位,无缝的攻上袁缺。 袁缺大吼一声,突然八人的强大围合之势突然被一肥肉强大的气流震到,惊呼着纷纷散退而着地,各人都朝自己的身后被震退好几步才稳住。 可是袁缺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稳住,尤其是看余鹏、隋破元,袁缺趁着大家被震散之后,各自有一定的距离,如此好的机会,他身子突然闪到余鹏跟前,余鹏急促间手中的兵器刚要砍来袁缺,袁缺直接一个矮身闪过,身子突然挺直,反手一扣,直接扼住余鹏手腕,一个震势将其完全控制住,然后袁缺反手舞动大蛇尖牙,直接插向余鹏的颈部,这一击余鹏必死无疑。 可是袁缺突然收住了手中的尖牙,突然一反转,收回出击的手,改肘一冲,直接顶住余鹏的胸,余鹏本来认为必死无疑,可没曾想袁缺却手下留情了,不过袁缺这一记手肘冲击也是保留了力量,只是将其击翻倒地,滚在雪地之中,直接栽在那一群雪里的动物尸体之间,一阵难受不堪。 袁缺将余鹏击伤之后,瞬间绕到了隋破元跟前,这速度快得简直无法形容,隋破元根本想不当,因为他跟余鹏还隔几秦青天还马石川两位当家,可是袁缺是怎么绕过来的他都没看清,只是横起武器想反击,可是袁缺扑了过去,其它将其举着武器的手给击起来,手一高抬,兵器落地,而想出拳击向袁缺的时候,袁缺左手一抄截住了,然后右手又是一个以大蛇尖牙的插向之势,吓得隋破元顿时乱了神,就在此时,袁缺扬起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就滚在余鹏的身边。 袁缺在这制翻二人的工夫,大家几乎都未曾怎么看清楚,或许由于风雪也大了些,所以有些障眼,这也有助于袁缺的身法变动,或许是袁缺自身的身法太快太疾,他们根本一旦形成单势之后,便力量大削,根本挡不住袁缺的如此灵活的出手。 当他们刚反应过来,举起武器再欲围攻袁缺之时,袁缺的人已闪到对面的鲁振威身前了,鲁振威似乎早有准备,他举起大斩刀一阵狂砍,口里还在吼大叫,几乎想将袁缺乱刀斩死,可是袁缺竟然迎着其斩刀之威直接迎上去,尖牙格挡几下,直接将其刀身击得四下乱晃,他几乎有些快握不住刀柄了,袁缺身子一个翻旋,凌空一腿,直接将其手上的大斩刀踢飞出去,然后顺势再是一个旋脚踢中鲁振威的面部,他便直接翻倒在雪中之中。 一下三人被袁缺击翻,现场剩下五人已不顾一切攻了上来,袁缺此时右脚一勾,鲁振威的大斩刀已到了自己手上,他干脆把蛇牙别在腰间,手持大斩刀迎着漫天雪花旋出威力无比的刀破风之声,毫不犹豫迎了上去,只听得“铛铛……”无尽的撞击之声,直接与五人战得难分难舍。 萧然看到此情景,不禁脸露笑意,自言道:“袁兄弟真乃神人也,如此了得!” 贺莽显得很轻松,笑了笑,说道:“看吧,别说是八人,或者再来八人都不在话下,要知道我们袁兄弟当初击败过妖道岳苍穹与魔剑古松年的联手,更何况这区区山寨头子喽!” 贺莽说到这里,身子摇摇晃晃,那种轻松自在的劲,或许他看都不想认真看现场打斗了,因为明知道的结果。 “贺兄,你说什么?” 萧然此时也没有看他们打斗了,忙看着贺莽,惊奇地问道:“你说袁兄弟打败了妖道与魔剑的联手?” “没错啊,我们都知道,或许你不知道!” 说到这里,贺莽一口吞掉飘到嘴边的雪花,竟然笑了起来。 萧然一脸木然,转而惊奇,似有不信,又看向时不待与木凌风想确认一下,时不待与木凌风给了他一个微笑的眼神,这才知道真有此事。 “噢对啦,听你徒弟何解说,萧兄是不是一直想追随魔剑古松年的行踪,想跟他学剑,是吗?” 贺莽问了一句。 萧然点了点头,还是惊奇未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自看了贺莽一眼,应道:“是的,也是因为追随魔剑的人,才阴差阳错来到了这深山之中,机缘巧合做了野风谷的大当家……” 萧然没有说下去了,个中的详情此时此刻也不便说,不过大家都知道了个大概。 “你也别惊奇,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们一同向枭城之时,在死亡之路上不是也见过袁兄弟与妖道岳苍穹和魔剑古松年的交手嘛,他们虽然是传说中的神一般的人物,可是在袁缺面前还不是一样成为手下败将,你也知道,我们袁兄弟一身的神奇武来来自哪里,那可是怪侠乔元极的衣钵啊,你们看到没有,袁兄弟在与人打架之时,武功路线从来不重复,都是随对手之变而变,依托乔老前辈的先天无极功法,可以观万物而御用,尽变数而制胜,根本就是无极之功,没有定数,这才是真正的武学奇才。” 贺莽一口气根本不想看袁缺他们打斗,而在那里骄傲的吹夸奖着袁缺。 木凌风也说道:“真的,袁兄弟这样的武功没有章法,有着先天无极功法的加持,他从小在山林之中悟通万灵之所长,融动物之特长而化成功法应战,真是灵活多变,威力无边,真是令人高仰……” 木凌风也跟着感慨起来。 似乎此时大家都不想再看袁缺与其五位当家的打斗了,似乎已知道了最后的输赢,反而大家谈起袁缺来而更有一番滋味。 “呵呵,想想我们的兄弟还真是个奇人,以乔老爷的一世真传,悟天地之灵长,而初入世道之后便经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际遇,妖道、魔剑、鬼医全都有交过手,而且都占优势,你们说,放眼这天下九城,到底有没有比袁兄弟更厉害的人出现,我看他已是旷古第一人了吧,尤其看他与人打斗,简直赏心悦目。” 时不待说了一句,便转向看袁缺他们的打斗。 “当初在雪月楼见袁公子已是令我惊异,没曾想他的武功简直惊世骇俗,今日再见真是惊为天人!” 风花也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激扬之情,她轻抹掉脸上的雪花,可是一抹去,新的雪花又扑了上来。 “袁兄弟应天而生吧,他本就是天之骄子,乔老前辈的真传,伯侯的公子,再加上天资聪慧,如此这般,该是天下无人能及左右,或许将来会成为天下强大之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怀忠看了看大家,笑了笑,由衷地说出这番话,大家似乎心有共鸣,都心照不宣的含笑起来,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懂,也希望如此。 杨紫梦在风雪之中,那些雪花洒在她漂亮的脸庞,此时冻得小脸红扑扑的,不过显得更加美丽,她听着大家这样夸张袁缺,心中那个乐简直无法形容,这便是他心中的男人。 一旁的厉害原本看着那场中的打斗,已被袁缺的武功惊得一直张大着嘴,任那雪花飘进口中融掉都忘记了冰寒,再听到身边的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袁缺的事情,他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神人,这不是神人是什么?厉害,厉害,真厉害!” 他像着了魔一般脱口而出。 大家侧面看了一眼他那滑稽样,都忍俊不禁。 “厉害,多厉害,比厉害还厉害,你这名字取得简直叫厉害的人都沾了你的光!” 贺莽丢过一个笑脸,这也让厉害看过来尴尬地笑了起来。 “不说了,观战,观战……” 厉害没办法,然后叫大家往袁缺那里看。 这一谈话的过程中,袁缺跟其五人又大战了好几回合,而且鲁振威的大斩刀在他的手中神威不可挡,当所有人再次望向打斗场的时候,马石川和秦青天也被袁缺的手里的大斩刀压掉脱手而出,也被击翻在地。 场上面只剩齐雄岭、荣冲和华千山三人。 很明显,三人还想拼尽最后的希望,心中的怒火已被激出,巴不得与袁缺有拼命之感。 可是袁缺面对对手越来越少,越来越轻松,他的大斩手再次狂卷而出,直接逼压着华千山而去,华千山哪有实力硬碰,刚要想侧面回抄的时候,袁缺以大斩刀尖撩起地上的一团雪,弹飞向华千山,华千山忙举起手中的兵器一横欲挡,可是袁缺手里的大斩刀已虎虎生风而直劈至面前,华千山顿时僵在那里,袁缺腾出右手,一掌将其击翻在地。 此时,齐雄岭手中的长剑锋芒划到,袁缺举起大斩刀便抡过去,直接刀剑相撞,一声巨响,把齐雄岭震得退了好几步,而趁此时,袁缺身子掠起,一个极速空翻,人已闪至,而大斩刀直接架在了刚站稳的齐雄岭肩上,若是一动,便能划断其项。 齐雄岭自是光明磊落,他丢长剑于地上,认输了。 袁缺提着大斩刀慢慢走向荣冲,此时的荣冲原本想再战的,可是看着八人之中只剩自己了,他突然收起武器,抱拳相向袁缺,低了一下头,诚心地说道:“我们输了,佩服!” 袁缺笑了笑,客气地说了一声:“承蒙各大当家承让!” 回了一抱拳礼,面呈八大当家。 第319章 万山之王 全场,顿时安静,似乎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 高台上的八大寨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场面上,而场面上刚才被击倒的当家们都相继站了起来,虽然看起来难受,但是慢慢走了几步,尽可能向袁缺靠近。 贺莽他们这个时候都面露轻松的微笑,因为此时,袁缺胜了,而且竟然毫发无损的胜了,不需要欢呼,这是他们事先胸有成竹的结局,只能轻笑一声而表示事情已经结束了。 “各大当家,眼下胜负已分,大家可有话说?” 萧然欣然走了过去,朝着大家说道。 贺莽他们一行人都跟了过去,来到了袁缺的身边。 “袁兄弟,哥哥我问你一句啊,你刚才跟这八人对打,与以前跟妖道与魔剑对打,你感觉有什么分别,我是看着他们八人虽然武功不弱,但其威胁力远非妖道与魔剑的强大吧,看得出来你打得很轻松,是不是你的武功又进步了!” 贺莽用手挡住脸部,凑向袁缺悄悄地对袁缺说道。 袁缺笑了笑,说道:“我也没太在意,只是每一次都凭心依力便好了。” 贺莽笑着说道:“唉,厉害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这么轻描淡写……” “谁叫我?!” 突然厉害这个时候从后面冲了上来,一脸惊谔看着大家。 他这一突然冲出来反而把大家弄得有些突兀,会意之后都笑了。 “老大,大当家……” 厉害见大家在笑自己,耍了个小聪明,忙看向自己的二两当家的,然后屁颠颠地跑过去,把齐雄岭丢在地上的长剑捡了起来,恭敬地送到齐雄岭的手上。 “老五,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一夜未归?” 齐雄岭假责着他,其实也带着很关切的心思。 “我说老大,还说呢,你可不知道我昨夜是怎么过来的,那简直惊心动魄啊……”说到这里,他反了一眼袁缺,“还别说,若不是他们碰上我啊,或许不会来到我们这深山老林之中,也就不会发生今日一连串的事情了……” “五当家,如此说来,你还是被他们挟迫来的喽?” 萧然笑着看向厉害,打趣了一句。 厉害摸头傻笑的样子,有些颟顸,却也透着狡黠。 “这么少侠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的高徒,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惊世骇俗之武功造化,当真是世间少有?” 齐雄岭对着袁缺说道。 “你们不觉得他的武功极为惊奇而无章法,不过似乎总有些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丝突然闪过的熟悉,反而,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似乎……” 华千山走了过来,看着袁缺,脸上有着敬佩,也有着疑惑。 “华大当家莫不是说少侠的武功集萃了山间万灵之长吧,你看他施展的身法,时而猴,时而蛇,时而虎,时而豹,时而狼的……反正似乎有着所有山中野兽之精萃,尤其是以其排山倒海的内力功法加持,更是奥妙无穷,我们都知道,其实少侠在与我们打斗的时候,都未尽全才,处处留有余地,若非如此,或者我们不死也重伤了。” 齐雄岭如是一说,各大当家都情不自禁向前几步,趋近于袁缺跟前。 “而且,这少侠看起来也有些面熟的样子,就是一时想不起……” 余鹏突然说道,还细看着袁缺,此刻,所有当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袁缺的脸上,而袁缺却是淡然得很,让他们怎么看就怎么看,还是那么的镇定自然。 “其实我也觉得这位少侠的武功虽然惊异别天,但是总觉得有一点点的熟悉,想了好久也想不起来……” 荣冲也如此一说。 “敢问,少侠,师承何处?” 马石川直接问道。 袁缺说道:“实不相瞒各大当家,我自小山中长大,武功是我爷爷教的!” “你爷爷教的?!” 所有当家都惊了,几乎异口同声。 “你爷爷是谁?” 鲁振威走到袁缺跟前,很想知道。 “也不怕吓到你们,他爷爷便是‘妖魔鬼怪’其中最厉害的怪侠乔元极乔老前辈!” “啊!” 这一份吃惊诧异,把贺莽都吓了一下,他都认为是不是自己多嘴说出来会引起不好的结果,都恨自己口快了。 “你竟然是怪侠乔老前辈的后人,难怪如此年纪轻轻,拥有一身睥睨天下的武功,还真是见了神人了!” 齐雄岭一脸的仰慕,竟然抱拳相礼。 而其它当家的也是个个都笑了起来,那种激动与喜悦根本就没有半丝的被打败的不服,反而是全诚的倾心钦佩。 “原来你是乔老前辈的孙子,前时说话有些粗俗失礼,在此,我鲁某人给少侠赔个不是!” 鲁振威竟然突然抱拳满脸歉意地对着袁缺很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果然是天赐英雄才,来我十里八寨,看来这是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让乔老前辈的后人来主持我们十里八寨的统领,甚好,甚好!” 隋破元也是很激动。 看着一个个的那么激动的样子,袁缺看得出来他们好像似乎对自己的爷爷有着极为神圣的景仰之心。 看得出来,虽然还是初次谋面,也只是经历了短短的武功切磋,对人的秉性什么的都未曾相熟,此刻大伙似乎已经认可了袁缺,尤其是听到是乔元极的传人之后,更是倍加的想接近。 “诸位当家的,实不相瞒,这位袁兄弟与萧某也算得上是生死兄弟,也是久别重逢,届时推与过来与各位大当家比试,确是含有私心,不过此私心皆因大局公心,眼见我十里八寨眼下境处危乱之际,所以必要有人站出来做主事,而我十里八寨皆为义气干云的英雄绿林,所以对于贤能之礼遇,那是虽不成文但也约定俗成的规矩。此番袁兄弟一番出手,不知道各大当家的心中可有异议啊?” 萧然此刻直接开场,把袁缺再次推了出来。 此时各大当家都十分称赞之时,都觉得有乔元极的后人来主领他们,他们自是心中无异议。 “萧大当家,刚才你称这位少侠为袁兄弟,他姓袁?” 秦青天此时顿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便疑惑一问:“少侠不是乔老前辈的孙子吗?怎么会是姓袁……” 此时一句,大家笑上虽然还保持的笑意,可是似乎也突然被秦青天给拉到了这个疑点上了。 大家都在等待袁缺的答案。 袁缺轻笑一声,说道:“我跟着爷爷,自懂事之时起,就知道我叫袁缺,这有什么不妥吗?” “你就是袁缺?!” 袁缺自报之后,各大当家更惊异。 “噢,我说怎么有些眼熟呢,原来近段时日以来,叱咤枭城的风云人物就是你啊!” 荣冲这个时候似乎明白了自己前时为什么看着袁缺有些熟悉,他又补充说道:“我记得当时寨中去城中采货的兄弟说起过你的一些大事件,而且还带回了满城海捕你的画像,我说有些眼熟呢!” 荣冲如此一说,各大当家这个时候共情起来,都似乎恍然大悟,似乎都有这份脑中印象。 袁缺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如此自己的底他们知晓了,此事莫非不妙。 便扫了大家一眼,说道:“想不到,各寨深藏于山林之中,竟然还能知晓枭城之事,佩服!” 袁缺这种话说得不痛不痒,只是应付一下过渡而罢。 齐雄岭出来说道:“袁少侠,你别误会,兹事体大,各大当家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家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只是把事情弄个明白会更通透,不是吗?再者,虽然我们十里八寨虽然久居深山,但是也会在城中有所走动,所以对于枭城城中之事也是略知一二,而且你既是枭城之中的风云人物,且眼下……噢,对了,对于袁缺少在枭城之中的事迹我们也略知晓一二,其实大伙都早有仰慕之心,想不到今日你竟然出现在我们大伙的面前,今日一见,纵是不凡。” 齐雄岭说得很忠肯,虽然他话数之中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其所言皆为坦然之词,袁缺当然看得出来,或许有些想说想问却没有说没问的话,似乎尚有不明开口的原由。 各大当家都附和着齐雄岭的意思。 袁缺见话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必隐瞒什么,便说道:“是的,眼下枭城已容不下我了,所以被迫出城,不曾想会来此一遭,恰遇上你们十里八寨的盛会。” 三言两语,袁缺便把话说到这里了。 他说话后,都看向所有人,所有人都看着他,看他们的表情慢慢又放下了那种疑问,似乎又拿起了对袁缺的信任。 萧然看出了袁缺心中也有顾忌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袁兄弟,虽然我来这十里八寨的野风谷也没有多久,不过我对各寨的了解还是有一些,你放心,原本大家深藏万山之间,从来不与王城之间的有任何事情的瓜葛,再说了,枭城王权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的,说实在的,这绿林之中的很多英雄好汉都是从江湖之中来,也有从王城之中来的,天下九城的都有,所以,从某种意义而言,王城毫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也管不了我们,我们也不愿让他们统辖。” 萧然此话说得有些明白,但是也有些小隐晦,因为其间的种种一次无法说完,或者也有所顾忌山中规矩,袁缺听得点头,他心中此刻很是理解。 “若袁少侠你真是乔老前辈的孙子,那我们这帮兄弟便信服你,这没得说的!” 鲁振威站出来说了一句,似乎这态度,竟然是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倒是让袁缺他们诧异的。 进而其它的大当家都跟着表示信服的态度。 萧然再次添柴加火般说道:“袁兄弟,绿林好汉虽然豪放,但是也是言出必行的大义之辈,既然你赢得了比赛,我们必要践行承诺,更何况现在各寨当家都认同了你,那么这‘万山之王’似乎当仁不让了。” 各大当家竟然群起附和,而且这盛情架式,还真的让袁缺有些意外来得太快了。 袁缺抱拳向各当家还礼说道:“各位大当家,方才只是意气用事,搅进了你们的大局之中,虽然比试是比试,权当认识各位绿林英雄首领,置于这什么‘万山之王’,我可担不起!” 袁缺态度看起来极为谦逊,而越是这般,各大当家便越是热闹,而且他们山中绿林汉子个性又直爽,似乎非袁缺不可了。 贺莽他们在一旁都偷笑了,也不好言语,只能看着所有的大当家都围着袁缺似乎强压着袁缺做“万山之王”。 “哎,看来,跟着袁兄弟又要做山贼了,好好的王权统领那么威风不干,跑来做山匪,这叫什么事啊,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贺莽自己开着玩笑,他说得很小心,似乎是说对时不待听的,时不待也是轻轻推了一下贺莽,说道:“美了你了,还统领,留着小命就不错了,你不觉得做山……做绿林好汉挺好的吗,逍遥自在,总比整日刀口舔血的日子强吧!” 杨紫梦也参在其中,笑得像朵花,说道:“其实呀,我倒希望先留下来,最起码大家有个落脚的地方嘛,做不做什么万山之王倒是次要的。” 木凌风说道:“杨小姐,山中日子肯定很苦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杨紫梦应道:“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哪来的苦,每天都开心!” 一听到杨紫梦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贺莽他们几个人竟然突然很严肃地抬起头,然后假装很认真的样子看向杨紫梦,这可让杨紫梦一时发出了笑,她可从来没有见他们三人有这样的统一表情。 “杨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跟我们在一起那自然是开心的很,若是把袁兄弟给排除在外,你会更加的开心的!” 贺莽带头开腔。 杨紫梦知道他们三人在合起来笑她,她哼一声便偏头看向袁缺一边,然后就是三人的再也绷不住的笑了出来…… 旁边的楚氏兄弟及一干兄弟,还有风花他们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雪一直没有停过,这山林之中的雪,几乎把能洒填的地方都染白了,而所有人,包括站在高台上的那些山寨的人山人海,都被雪披了一层在身上,他们似乎不愿抖掉,就是想让自己成为这天地之间的一个有肉血的雪人。 放眼皆白,而唯有一个地方却是一点血都染,或者说,只要雪一飘在它身上,便立即融化消失掉,甚至都一点水份都未曾流出。 这便是那这“百兽坳”中间的那块银色巨石,所有的只要能飘到雪的地方基本都白了,可是它的石身之上依然银亮如初,干爽如前,而且它的石根之下的一尺内皆是不沾雪迹,如此在整个白色世界之下,此石头的银灰之色刚开始有些接近不太突兀,可是此时此刻就特别显眼了。 不过,这一现象,或者没有人特别关注,或许深山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袁缺他们身上。 袁缺还在做推辞,而八大当家的似乎立定要袁缺做这个所谓的“万山之王”。 袁缺最后说道:“各位当家的盛意我心领了,这样吧,现在雪太大了,这么多人在雪中会冻着,有什么事情,等各自回去三思之后再说,毕竟初来乍到,你们对我还不了解,一切有待后话,如何?” 各大当家一时顿住了。 萧然再次出来和谐道:“我袁兄弟说得对,这样吧,今日‘百兽坳’之盛会,我们先完成最后一步,大家先行回各寨,容各寨三思再行最后的决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不好再坚持。 于是,大家开始了盛会的最后一个环节。 萧然说道:“往次的‘百兽坳’盛会,所分的野货皆由扛把一方说了算,我看今日我们就改一下,来一次完全公平的分摊吧,就来一次人手一份吧,这也得看弟兄山寨的弟兄们的力量,能拿多少算多少,哪怕一个人扛一只虎也算他厉害,如此均分,如何?” 萧然这么一说,大家没有二话,都同意了。 于是,在萧然的建议之下,八大当家各自对着自己家的兄弟高喊下来搬野货,能搬多少是多少。 原来,这“百兽坳”的盛会最终就是为了分这些死掉的山中野味,这才是这次十里八寨一季相聚一次的真正的盛会高潮。 顿时狂啸欢呼嘶叫声震动山林,排山倒海的巨大声浪震得山林之中的大树上的雪都坠了下来。 所有高台上的人群都往坳里跃了下来,边跃边带着狂欢的兴致,而一冲上来便开始在雪里里疯狂的刨雪,刨开雪之后便是那些山中野货,各种野生动物的尸体,尽情的扛搬吧,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找到自己能拿动的动物,顿时整个山坳全塞满了人。 第320章 总大当家 这个时候,此次争夺盛会扛把子之时,死在虎口之下的那些各寨高手弟兄,其各大当家都走过去,看着被雪都差不多埋完了,不过他们各自找到他们,去为他们的尸体拨开雪盖,露出了僵死的尸身…… “鲁大当家,对不住了……” 萧然走到鲁振威身边,他刚为“斧钺双煞”的两位兄弟的尸体拨去雪盖。 “萧大当家,山间规矩,技不如人,不必说对不起,哪一次没有死过弟兄……” 话是这么一说,不过看得出来鲁振威还是有些心痛的表情,毕竟这两位高手可是他寨中之骄傲,以前多么的威风,如今却成为了两具冰冷的雪尸了,说实在的也是受了萧然的重创才死掉的。 “鲁大当家,对不住了,你的弟兄……” 袁缺也走了过来,很歉意对鲁振威说道。 鲁振威对袁缺挤出一丝笑,说道:“你们果然是兄弟默契,方才我已经说过来了,是他们俩命该如此,再说了,袁少侠也是当时为了救自家兄弟情急之下才出手的……没事,没事!” 见着鲁振威如此一说,虽然神情之中还是有些伤怀,但是也不知道多说什么了。 满山坳的人头攒头,都欢乐地抢抬着属于自己的猎物,其间因为都会看到肥大的货,所以难免也有些争吵,可是吵归吵,一旦想到各寨的当家们都在这里,都是一团和气,所以不过最后出现了礼让起来。 各大寨都把各种野物开始往外运,而且他们各寨人群当把一批批的野货搬在高台之下时,他们竟然还有人在高台之上以吊架形式往上拉运,看他们的简单结构的吊架,虽然看起来有些原始,可是动作相当娴熟,看来这也是他们一年多次的操作中已变得如此快捷熟练。 山坳中的雪被踩得稀烂,全是人脚践踏过的烂地,而场中的山野动物也很快被搬得稀拉了。 “野风谷的弟兄们,各自搬好看好的野货就行了,那两只大虫便留给盘龙岭!” 萧然突然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萧大当家,你才是最后的赢家,按俗成之约,两头大老虎该是你们野风谷之战利品!” 鲁振威此刻还真的像换了个人心的,很是谦让起来。 “鲁大当家,规矩是死的,以后各寨将会成为一大家子,就不分彼此了,再说了,你损失了两员大将,就算赔上这两只大虎也不能挽回那种伤心的遗憾不是!” 萧然如此一说,很是真诚,鲁振威也看得出来,便说道:“我自知萧大当家诚意拳拳,不是我拒绝,凡事不能破,虽然我鲁某人争强好胜,但是规矩可是拿捏得死死的,萧大当家可千万被让我逾越心中的底线,让我难做……” 萧然听到这里,看着鲁振威也是有脸为难,而各大当家也都同意萧然的提议,也上来说事,可是鲁振威执意不就。 “这样吧,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十里八寨的弟兄都是义气之人,既然大家都有意想成为一个大家了,为何不把两只大虎分割了,八寨皆有均份,这样不好吗?” 袁缺冷不丁说了一句。 而各大当家的都觉得很在理,便都齐呼甚好。 所有人都满载而归,看来此次比以前更加的收获满满,人群纷纷退去,各自抬着各自的收获一路高歌大叫,皆大欢喜。 慢慢的,百兽坳里的人群散去。 只留下了各大当家及袁缺他们一行人。 “秦青天!” 突然一个女子声音很悠婉而深情的叫了出来,声音一落,风花便跑到了青天寨大当家秦青天的跟前。 风花眼神迷离,眼眶有些湿润,那种恨与柔的交织,在雪花的装点下显得更加的有女人风韵。 秦青天略为清奇的须髯之上已被雪花沾染,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他长得极为清俊,再加上成熟的气质,更显一种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看了一眼风花,一时愣了一下,再次确认性地看着风花,然后突然瞪大眼睛,神情大变,不知是惊是喜,惊喜皆有,他抢步过来风花身边,凑近一看,脸上突然极为难为地不知所措。 “是你?你是风花?!” 秦青天好艰难地惊奇地支吾出这一句问。 风花没有表情,顺过去便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秦青天的脸上,这一声脆响,回荡在整这个此时空几近空旷的山坳之间。 秦青天没有回避,也没有恼怒,只是看着风花不语,眼神之中却是百感交集,嘴角扯动着,却想说什么一时说不出来,但见他的嘴角处渗出了血迹,看来风花这一巴掌抽过去,还真是使了很大的劲,血都打出来了。 这个时候,全场定住了。 除了惊奇,意外,讶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青天与风花两个人身边,而却很自觉的退在一边,几乎围成了一个泛而不大不小的圈,圈心留给了他们俩。 大家此刻都明白了,看来他们俩是老熟人了,置于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风花一上前便是给秦青天这一巴掌,而秦青天毫无怨言,而换来的却是满脸的愧疚,大家当是不得而知了。 “这么多年了过去了,原来你躲进了深山了,难怪满天下寻你踪迹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风花说话开始有些咬牙切齿了,看得出来,那种久积沉年的恨一股脑冲了上来,但是眼神之中却泛着那种莫名的情感跳动。 “我……我……” 秦青天竟然说不出话来,羞愧低下了头。 “你说话啊,你以前不是很能说会道吗?把我骗得好惨……” 风花气上心来,突然又冲过去狠狠一巴掌掴在秦青天的脸上,听声音这一次打得更重。 风花也是一个刚烈的女人,如此真性情的爆发,必然心中压抑了不知多久的释放。 “对不起,对不起……” 秦青天如此俊雅的一个成熟男人,此刻变得竟然有些木讷无措。 风花还是不解气,又想再次去打秦青天,这个时候袁缺上来了,很恭敬地说道:“风老板,请住手,我不知道你与秦大当家之间的过往怎么样,有话好好说,好吗?” 风花看了一眼袁缺,住了手,可是她眼神泛起了泪水,愤恨之情满溢美丽的脸上,对着袁缺一字一句地说道:“袁公子,你知道吗?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个东西,是他贪生怕死,是他抛妻弃女,是他背弃了伯侯,这种人打他几巴掌还算轻了,我恨不得一刀手刃了他!” 风花如此一说,全场震住了,都惊呆了。 虽然她就这么一说,可是中间的内容简直太复杂了,看来其中的故事必定百转千回,真是三言两语无论表述。 “伯侯?!” 连续几个人都惊呼出来。 风花看着各位当家都惊呼伯侯之名,顿时惊讶,便不再看现秦青天,而是问向大家,说道:“各位当家,你们认识伯侯?” 这一问,也是袁缺他们所有人都想问的。 齐雄岭感慨一声,说道:“伯侯,他是我们万山之中的神祗,这么说吧,没有伯侯的话,或许我们各寨早已不复存在,而因为有了伯侯,才有了今日十里八寨及万山各寨的靠山吃山,成为真正正义绿林之伍。” 齐雄岭如此慷慨地说了这番话,脸上满上崇敬之情。 “‘山和百寨,寨睦万山’先训,便是当时伯侯示下的,不担挽救了山中各寨的存亡,更为我们指出了自力更生的生存方向与存在的意义,或者这么一说,伯侯才是我们心目中当之无愧的万山之王。” 马石川很激动,说起来,竟然抱拳向天,示意对伯侯的尊敬。 袁缺听到这里,心中一阵翻滚动,突然,他的思绪飘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漫天大雪,如此天寒地冻的时候,想到铁律司后山深洞之中还被铁镣死死锁住的伯侯,那般惨然景象,一重重冲击着袁缺的心扉…… 看来,这十里八寨的人的确与伯侯有着极为深久的渊源,一说到伯侯,大家真的把他当神祗一样的尊敬。 “各大当家的,既然大家对伯侯如此的敬重,那么你们可知道你们眼前的这位袁兄弟他是谁吗?” 楚怀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反复观察之后,看这些大当家的虽然身上各有怪气,也显得比较凶悍一些,可是一说到伯侯,那种发出由衷的景仰都肃然起敬,看得出来这深层次的信任,所以便可以说了。 听到楚怀忠突然插上这一句话,各大当家都望向楚怀忠,进而又看向还在思绪飘向伯侯的袁缺…… “他不是乔老前辈的孙子吗?” “你说,怎么回事?” …… 大家一你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 楚怀忠很庄重地说道:“这位袁兄弟不仅仅是乔老前辈的传人,他更是伯侯的公子,也就是小侯爷!” “啊……” 全场惊呼! “你是伯侯的公子,小侯爷!” …… 各大当家争相凑到袁缺身边,袁缺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 袁缺轻轻笑了笑,缓了缓神情,收拾一下心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承认。 “真是老天有眼,造化因果,想不到什么贵风把小侯爷给送到了我们的面前,更想不到的是如此神一般的人物,真是太令人兴奋了!” 隋破元激动不已,仰天感慨。 萧然也是意外不已,这也是他刚知道,原来袁缺竟然是伯侯之子。 激动之余,他向所有的当家使了个眼色,大家都会意点头,激动之情溢于神色,突然都各自握拳捂胸。 萧然、齐雄岭、鲁振威、华千山、马石川、余鹏、隋破元、荣冲都激动于心,捂拳在胸前,而秦青天似乎有些被风花打懵了,还沉浸在思绪之中,见到大家都有如此举动,也立马把右手一握拳捂在胸前,众人顿时齐刷单跪而下,向袁缺行礼,这是万山之中的最高礼节,而且还是各寨当家向一个年轻人行如此大礼。 袁缺有点吃惊。 “敬拜万山之王,敬拜万山之王,敬拜万山之王!” 连齐呼三声,这简单的形式,此刻显得威仪万分,袁缺在其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恍然感。 “各大当家,小子实不敢当,大家快快请起。” 袁缺忙去一个个把各大当家扶起来。 贺莽他们看到这场景,简直笑开了花,一个个的都鼓掌叫好。 杨紫梦也是痴迷地看着袁缺,见他第一次有一种紧张感,不禁偷笑起来。 “各位大当家,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们竟向我行如此重礼,小子可担待不起啊,这让我很为难……” 见袁缺着实有些为难的样子,荣冲说道:“我们既已下拜,不论真假与否,你便是我们这万山之王,也就是我们山中各寨的总寨主总当家!” “见过总当家!” 几大当家又再次来了一次加持,如此一下,袁缺也是拒绝不了了,按他们所说,似乎如此已是礼已成。 袁缺说道:“各位大当家,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况且天寒地冻的,要不先各自回寨,都冷静冷静,好吗?” 各大当家自知袁缺是有些惊感突然,如此强行一施,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一下很难淡定,这虽然天大的好事,但是却来得太快了。 所以,袁缺也需要冷静。 “总当家都发话了,要不我们各位当家就先各自回寨!” 萧然如此一说,大家自是明白,但是问题又来了,一个个都想抢着让袁缺先去各自的寨上,都说好好招待一番。 这让袁缺可有点不知如此分身应付了。 贺莽对着时不待说道:“哎,看看,这便是做王的烦恼,干脆把自己分成八份算了,这样谁也不用抢了!” 袁缺冷静了一下,轻笑着对大家说道:“各大当家的好意,小子我心领了,总不总当家,此事往后再说,而我此次机缘巧合入得深山来,幸会各大当家及绿林兄弟,已是荣幸之至,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竟然遇上了我萧大哥,所以,此次我就先认个兄弟门,我自是要随萧大哥去的,望各大当家的见谅!” 袁缺说得很明白,虽然大家听到了有些不舍也不甘心,但是既然他们心中的总当家发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萧然只要偷笑与各大当家,然后一一送别。 各大当家三步一回头,个个归去之前都向袁缺说明日去他们的寨上。 而秦青天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看着风花,因为风花已在他跟前了。 如此场景,像是一个小孩子乖巧地站在大人面前等待为犯下的错而受训受罚。 “走啊,你走啊!” 风花说话字字冰刀砍向秦青天。 秦青天只是痴痴地看着风花,不敢说话。 风花此时不知道为何,怒不可遏,竟然并起一掌,直接击向秦青天,直接朝秦青天的面门击去。 秦青天竟然闭上了眼睛,也没有任何避开的意思,实是甘愿受这一掌。 可是风花掌贴近其额前,顿住了,她还是下不了手。 “你给我滚!” 风花一声厉叱。 萧然不停地使秦青天使着眼色,意思是叫他先回去,这里有他们把握住。 秦青天看向袁缺,看来他是向袁缺求救的意思。 袁缺走了过来,来到风花身前,说道:“风老板,你先消消气,要不我们先让秦大当家先回寨里,毕竟这十里八寨的,以后相见的日子多了,好吗?” 风花没办法,看着袁缺,马上转了脸色,深吸一口气,再吐了出来,那股浓浓雾气,似乎释放出无比的心痛与愤怒。 “风老板,风姐姐,袁缺说得对,你就消消气,你跟秦大当家不论有什么误会,日后慢慢再说,有的是时间,反正都知道他人在此山中,对吧?” 杨紫梦也上来安慰,而且双手扶着风花的双肩。 秦青天见着风花还真像耗子见了猫一般害怕,不过这种怕似乎是一种特别的情份,或者说是一种爱,因为很真诚坦然,而绝非假装出来的,这个大家都看得出来。 大家更看得出来,秦青天似乎有委屈,也就是风花应该对他有所误会,想直接说而不敢说,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萧然与袁缺才叫他先回去。 秦青天向袁缺见了礼,然后转身慢慢向更深的雪中走去了。 风花此刻也静了下来,还忍不住目送秦青天的背影而去,眼神中虽然有恨,但是也看得出来爱意。 她对袁缺的尊重,自然把心收起来,也不想破坏本来皆大欢喜的场面,然后深吸一口气向杨紫梦笑了笑,表示自己现在没事了。 见风花一切自然了,大家这才放心。 第321章 冲入侯府 萧然笑着说道:“我们的总当家,请吩咐!” “行了,萧大哥,这久别重逢,你就不取笑于我了!” 袁缺笑了笑。 “跟着我们袁兄弟总是讨着光彩,在枭城做官,在山中做王,那我们这些个弟兄们,那岂不是成为王亲国戚了,太幸福了!” 贺莽终于开腔了,把所有人逗乐了。 “总当家,很荣幸你能选择我们野风谷,今日丰收之日,定然是无上款待……” 齐雄岭来到袁缺身边,很诚心地说出这些话,看得出来,他也是很激动的。 袁缺也抱拳示礼,回道:“齐当家,实不敢当,若有唐突叨扰之处,还请谅请!” 齐雄岭忙说道:“总当家千万别说这种折煞我们,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更是我们山寨之天赐之福,你看其它寨想争也争不到啊,这可是头彩!” 齐雄岭此刻也放开了,带着轻松,但诚心恭敬一眼便知。 袁缺只能应承下来,说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么我们一帮兄弟就去野风谷好好叨扰一番,在此先谢过齐当家!” 齐雄岭还要说什么,此时被楚怀忠叫住了。 “齐当家,久违了!” 齐雄岭听到楚怀忠叫住自己,他忙回过头来, “这位大侠是……” 齐雄岭一脸茫然。 楚怀忠走向前一步,笑了笑说道:“多年匆匆一面,也难怪齐当家如此看我生面,不知你还知鸿鹄门?” 齐雄岭顿了一下,然后脸上惊绽笑意,开怀地说道:“噢噢噢,忽然来了印象,你莫不是鸿鹄门的门主,叫……叫,对,楚门主,是吧?” 楚怀忠欣然一笑,说道:“敝人正是楚怀忠!” 齐雄岭忙抱拳示礼,很诚恳地说道:“楚门主,怪我山居野人,有眼不识高阁,失礼,我也想起来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是以有过匆匆一面!” 楚怀忠说道:“齐当家想起来了,那便甚好,那我们就不必如此拘礼,况且今日来到贵山宝地,也是沾光染喜,是我们唐突才是,失礼了!” …… 二人慢慢便一下拉熟了,而且还介绍了楚怀仁、楚怀义以及身边所有的人,顿时整个场面异常热闹,似乎个个都高兴不已,如此漫天飞雪的天地之中,能得如此群侠相聚,这是何等的一种机缘。 “此地雪大风寒,我们移步野风谷,尽情喝酒尽情吃肉畅聊,好不好?” 齐雄岭带着诚意向大家发出了邀请。 不过,此时此刻,大家突然觉得有着衣单风冷,而且腹中也都空空如也了,听到齐雄岭的相邀,大家自是巴不得马上就冲去野风谷。 风花平静得很快,她为杨紫梦理了理额头的雪花,然后笑了笑说道:“妹子,我没事了,我们先去寻暖充食吧,都折腾这么久了,都累了!” 杨紫梦见风花心情好了,也是笑得像朵最美的雪花,而风花的手下在一旁也是开心起来。 萧然与齐雄岭以主人的身边,叫大家尽管去野风谷,大家都迫不及待的移步。 可是袁缺却迟迟未肯移步,他眼中装满了他正在面对的那块巨大石头。 那石头在如此漫天大雪之下,尽管地上已全是积雪,可是唯独此大石头却是依然干净如初,通身的银灰之色,在雪舞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总当家,怎么啦?” 齐雄岭转身来到袁缺面前,见他神思专注于此石之上,然后说道:“原来总当家是对这巨大的怪石感兴趣啊,它是很特别,风雨不染,霜雪不浸,似乎天生就有一股强大的能量!” 袁缺说道:“齐当家,这石头真不寻常,不知可有说法?” 齐雄岭说道:“此石不知道存在此地多久了,听老一辈说更早的时候就存在了,少说也有过百年的岁月了,先人说是天外飞石而冲砸到此地的,因而形成了这‘百兽坳’这样一个大坑,说来也怪,这大坑之中这么多年了,也是寸草不生,是不是这石头本身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释放出来才让此地万灵不寄……” 袁缺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在高处看过来,也看到了这巨石的变化,当山林之中的所有山禽走兽聚于此时都是静止的,而当石头由黑色褪化成银灰之泽时,那些动物便开始活动了起来,而致于相互撕咬弱肉强食展开了残酷的拼死之状,似乎都疯狂了一般,莫不是也是因为这石头的无形能量的控制……” 齐雄岭说道:“总当家慧眼高见,或许是我们常年已是习惯了,也没有特别注意太多,像这石头有一种能量,一个之中有四次释放,而这四季中的每一次都是初月月末,那时候几乎方圆十里之间的山禽野兽都如着了魔似的跑来这里送死,而且时刻从来不差,所以每季的月末这一天,我们十里八寨都会来这里高举盛会,也就是分野味,不过这一过程中慢慢有了变化,开始有争抢扛把子之竞争,以增加这场天然盛会的趣味性……” “大家都在等你们呢,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尽兴,有什么等回到寨子里才慢慢聊吧,这天寒地冻的!” 萧然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袁缺与齐雄岭相视一笑,转身看到大家都在雪中等着他们俩,都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这才跟着萧然与齐雄岭往野风谷奔去。 漫天的飞雪,不知是早早而来,还是来得及时,却应景了枭城的悲凉。 枭城之中一片沉寂,尤其是枭城王宫内,一场盛大的秋妃白事刚作毕,一场新的局变即将发生。 白素未退,西鹫侯府便迎来了重兵围门。 西鹫侯独孤焕坐在大堂的高席之上,一脸的疲惫,神情之中还透着悲伤。 “你们来得好快啊,母妃后事刚毕,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控制住本侯吗?” 独孤焕看着满堂的文武重臣,不冷不热的丢出这一句。 在场的枭城重臣,该来的都来了。 铁恨、梁启阁、洪攀为首的城柱以及各大司部的臣子都站在大堂之中,都看着独孤焕,没有说话。 “铁大人、梁大人、洪大将军,你们可是我枭城的顶擎天之柱,如今却为了将本侯施以镇压,如此急于事成,带着这么些个大臣都跨入本侯府,你们到底是受了谁之命令?谁还有命令得了你们?” 独孤焕想起高声,可是真的有些疲乏,所以只是声音刚高起来一下便沉了下去。 看得出来,今日之气势,独孤焕尽管是王子侯爷,可是一切已非昨日之荣,似乎这一场如此堂而皇之的群袭,怕是以己之力也难跨过去。 “侯爷,当时也说过,只要等秋妃娘娘的后事善毕,便要有这么一个环节,这也是侯爷当时允承过的!” 铁恨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了。 “铁大人,你可是我枭城铁律司的掌司,是代表着我枭城最高威仪的诏制,所有的法度分寸皆在你的掌控之中,可是今日如此急于来本侯府上,未免有些草率!” 独孤焕慢慢把精气神提了起来,说话也开始有了力度。 铁恨此刻被独孤焕的话刺激到了,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似乎作为老臣,独孤焕戳到了他的盲点。 “侯爷,尽管所有的一切都尚处存疑阶段,但是那日在大王寝宫之内,各位大人都是有一见一的,大王即时惊醒所指,难道还有假吗?” 梁启阁此刻也站了出来,脸上虽带着笑,可是是皮笑肉不容,极为阴沉的样子。 “梁启阁,别以为你想什么本侯不知道,你是最想将本侯控制住的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冲撞于本侯,莫非是暗中有人,莫非便是狼子野心!” 独孤焕声音突然提高,站了起来,手指着梁启阁大声斥道。 梁启阁却不以为然,还是阴着脸笑着,不过此刻也无言发。 “巨木之朽,先于质内,高厦危倾,损于基石,看你们一个个的,原来为我王城之顶梁之柱,而如今都似乎各怀鬼胎,有意将内乱呈于世面,你们可知道眼下枭城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危局之中,如今天下九城之中,已有过半开始渗入我城,似乎趁着内乱在一点一点的蚕食,你们到好,却是一味地揪着无端的疑事非得搞得个天翻天覆,本侯就此问你们这些个老臣大臣顶梁柱们,你们到底安得是何种居心?” 独孤焕此时有些怒不可遏,说话间,手舞动着,幅度相当大。 在场的列位大人都被吓倒一片,都畏畏缩缩的样子,都不敢正眼看向独孤焕了。 “你们匆匆来本侯府上,是父王下得诏令吗?还是另有顶天之人,能这么大的手笔?若是没有诏令对本侯予以控制,那么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来到本侯府上,若不是狼子野心的暗心操作,那便是谋反!” 独孤焕趁势打铁,此话一出,大家都哗然,有的大人干脆吓得后退找地方挪。 “放眼枭城之中,想动本侯的人,本侯想不出第二人,除非是夫人的意思!” 独孤焕这一句轻轻地说出来,说得很慢,而且每说一个字,便看向堂前的人脸色。 “可是夫人不是被袁缺挟去了吗?她的人至今下落不明,大家已经倾枭城之力全力搜查寻找,可是至今毫无迹象,这其中一切莫非是一场假象,或者这是夫人设下的一个局,其目的是在暗处来拔除她眼中的钉!” 独孤焕已经把想象发挥到了极致。 “侯爷,莫要如此揣测,这可是犯大忌!” 洪攀行礼说道,态度毕恭毕敬。 “洪大将军,你终于说话了,你要知道,你如此年轻俊才,身兼王宫大内与耀武司两大军机要位,你的显赫飞黄,难道不是夫人一手操持下来的吗?” 独孤焕此刻有些“杀”红眼的感觉,因为他现在似有什么都不必顾忌,因为毕竟在枭城之中,眼下还是他的权力与尊位是最高的。 “侯爷,臣自认为无此大才,全依仗王权的抬爱才有今日,可是这与夫人并无直接关系,还请侯爷口下莫生了嫌隙,一切以枭城的大局为重。” 洪攀据理力争。 “好以一个以枭城的大局为重,眼下枭城大局为重并非自相拆台猜疑,尤其是你洪大将军所掌的耀武司,眼下枭城之外,你知道有多知外城的兵甲虎视眈眈,你可曾有半点有预兵备马,若是一旦我们自乱阵脚,大军压城,那便是外军有如入无主之城,顷刻间便要俯首承奴,还由得你们这般在此呈能耍威!” 独孤焕这一说法,果然能为自己争取很大的优势,以军国之大事要事,将在堂的人说得哑口无言。 洪攀回道:“侯爷所言之事,微臣已早有着手准备,这点侯爷且不必担心,而今日之事,众臣都到了,也该有个说法!” 洪攀此时似乎未曾怎么看懂态势,便还是硬头劲来对冲独孤焕,似乎今日众人前来,定然是要将独孤焕拿下方结。 “洪将军果然武将之猛,那本侯就要问洪将军,你打算把本侯如此处置啊?” 独孤焕顺势一反问,洪攀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出来的话没有过脑,便顿在那里,不知所言,然后看向铁恨。 这一喧兵夺主的说话,看向铁恨也没有用,铁恨似乎还在思考如此应对眼下僵持的局面。 此刻,大家都明白,毕竟独孤焕是侯爷,眼下枭城之中势力与尊位最高,就算众臣要群起而威逼,总要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和证据,虽然那日才王宫枭城王的寝宫内都见到了场景,包括那玉牌的巧合,也不能足以说明一切就是独孤焕所为,从人情伦理而言,他也不能做成那般杀母弑父之事,所以一切还只是怀疑与猜测。 而独孤焕刚才所说的事情,时时处处,大而威言,小而酌义,皆是一个身处高权而忧于城邦大局的大人物格局,这也让在堂的人所有人倍感无理与汗颜,别说想以理由来控制他,但也得把眼前独孤焕提出来的一切事情要说得通透,若是强行动武,定然是可以将独孤焕拿下,可是若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拿下一位侯爷,那么枭城将必定分崩大乱,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问问列位大臣,尤其是铁大人、梁大人和洪将军,刚才本侯所言是否一语猜中,夫人其实已经回来了,只是还藏在失踪的假象之下更好的操作事情?如若不然,你们一干人等怎么会像受了王诏一般来本侯府上执行没有命令的行动。” 独孤焕再次这么一问,铁恨、梁启阁与洪攀震惊,而后面诸多大臣都哗然私议,都表示是否有其事,也在猜测议论。 “侯爷,为臣们都知道,若按往常如此擅闯侯府必定是死罪,可是所有人都是想早为把事情弄清楚,为秋妃娘娘善后,也为侯爷早日洗清猜疑,更能给大王一个交代……” 铁恨的话尚未说完,被独孤焕打断了。 “铁大人,你好像变了,往日的铁大人说话那是斩钉截铁,做事素来雷厉风行,可是今日说话总是有意无意的闪烁其词,而且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这可全然不是你铁大人的风骨,或者说你今日毫无风骨可言,这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焕聪明,竟然以此一点,开始反击,揪住了铁恨开始。 铁恨回道:“侯爷所言,老臣入心,不过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侯爷还是主要的深疑对象,在这点上,我作为铁律司首席,自有底气出此僭越之举,还望侯爷予以屈尊配合,待到查明真相,还得侯爷一个清白,老臣自会请罪今日之过失。” “铁大人是想将本侯拿下,关进你铁律司的大牢,然后待你们铁律司花上个一年半载查个水落石出还本侯清白,是吗?我说铁大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枭城近年来多久悬案未决,若本侯真的被你们关押了,或许也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了,本侯并非信不过铁大人的手腕,而是信不过眼下的大局势!” 独孤焕看着铁恨,说得十分的诚然。 独孤焕接着对铁恨说道:“外城势力已渗进我城核心内部了,我们自身越乱,那么外城势力便是有机可趁,并非本侯执意以权妄撞我大枭城的法度,可是时机不对,便以真正的大局为重,况且,一切要讲证据,说到证据,本侯虽然明面上在操作我母妃的后事,可是还是派人找到了一些证据,铁大人要不要看看!” 这话说出来,铁恨眼睛一瞪,显然很是意外,而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惊奇,都来了兴趣。 “来人啦!带出来!” 独孤焕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第322章 迷雾重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堂后方。 这个时候,突然涌出来很多的侯府兵甲,而其中最前面的便是两位兵甲押着一名女人,尤为显眼刺目。 当见到那女人的时候,全场震惊了。 这女人不是别人,却是独孤焕的夫人知颜。 此刻的知颜被两位兵甲押着,而且华丽的锦裘之上被绳索捆住了,她没有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推倒在地。 “侯爷,这……侯妃这是……” 梁启阁一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独孤焕面无表情,静静地走到倒在地上的知颜面前,然后扫了一眼全场的人。 “侯爷,敢问侯妃这是……” 铁恨也问出声,却与梁启阁同样的顿住了。 知颜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有些任人宰割之意。 “母妃大丧之事期间,本侯并非闲着,事关本侯的清誉,不得不自纠自查,或许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之说,想不到陷害本侯的人竟是枕边之人,列位大人,此事你们说是否家丑耻颜。” 独孤焕一脸冷冰,连看都不看脚下的自己的夫人一眼。 所有人都惊住了,大概也明白了独孤焕的意思。 “知颜,本侯的侯妃夫人,你可真是对本侯倾之所爱啊,表面上演得那么逼真,那么纯真善良宽解人意,没想到你却是本侯身边最可怕的奸细,你说可笑吗?” 独孤焕此刻脸色由冷变傲,突然没有表情的狂笑起来。 这种笑声透出一种莫名的悲凉与无奈。 知颜还是呆滞地横坐在地上,脸上还没有半点表情,只是低着点不语。 这可让铁恨他们一帮有些一筹莫展了。 急是急,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独孤焕再次回到自己的首席坐椅之上,轻轻在自己还素白孝衫之上轻轻弹了弹,一股放松稳定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心中的气尚在心头,一时难以压下去。 “铁大人,你问吧,列位大人都在场,可以好好听听!” 独孤焕随口说了一句,这让铁恨一时有些犯难,毕竟此事出现的太过突然了,怎么也想不到,独孤焕怎么会突然把自己的夫人给绑了,竟然说是她陷害了他,这一出真的太过意外。 “侯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否与大家说个清楚。” 铁恨走近知颜,轻声地问道。 知颜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铁恨,然后冷笑一声,便又低下了头不语。 独孤焕走下堂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她既然不说话,那本侯便费些唇舌,当时就是她有意把母妃传来的话给转换了,原本我母妃见本侯有伤在身,叫本侯好好静养,因为父王那边也需要人照顾,所有母妃未得亲自来看望本侯,可曾想,此女人却把传话变成了是宫里唤我去看望父王,而因此往下就发生了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铁恨沉思一下,算是明白了。 “侯妃,侯爷所言可是真的?” 铁恨还是很轻声问道。 知颜终于缓慢地抬起了头,她冷哼一声,看来此时的她终于显出了不满与委屈,她轻轻地说道:“侯爷的话,妾身听得真切,侯爷所言是事实,是妾身误传了讯息。” 原本看她的表情应该会有会辩解的,没想到如此坦然的承认了。 这可是让大家更意想不到。 “王宫传讯,又是谁把讯息传到侯妃处呢?这其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能传到侯妃耳边,那侯府之中最先接触此讯信的人是谁?” 铁恨小心地问道。 独孤焕冷眼一横,如剑锋般划向知颜,然后对铁恨说道:“铁大人,当初从王宫之内密传消息入府,是经府上两名心腹之口才到她这里的,噢,准确地说应该是本要直达本侯之耳的,可是中途不知为何让她给截了下来,她便亲自来传达了此事,便是密诏本侯进宫,进而便是本侯进入了他们布下的局中。” “那侯爷所说的府上两名心腹现在何处?” 铁恨问道。 “皆已失踪,本侯在昨日深夜已问过她了,她说被她命人灭了口!” 独孤焕说到知颜的时候,根本就不再看她,看起来心中的那股恨是越来越强烈。 “侯妃,侯爷所说之事,你可有话说?” 铁恨问话,让知颜慢慢缓了下来,此刻显得很平静,她毫无顾忌地回答道:“确是如此!”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铁恨似乎有些按程序开始进入审问状态。 “我一切皆为了侯爷!” 此时知颜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脸的冷静与不屈,那娇美的容颜之上,却深情地眼光看向独孤焕,进而很冷毅之光扫向全场的人。 她用力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身子被缚,一时难以使力而起,独孤焕也看到了这一幕,便使了个眼色给后面的府兵,这才把知颜扶了起来。 “一切为了侯爷,这话若是平日里,或许这是天经地义之词,毕竟你可是西鹫侯爷的正室夫人,也是当年大王与夫人钦点明媒的,尚且这么些年来,侯妃对侯爷的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确是一名相当出类拔萃的贤内助,一心为侯爷计,自是无可厚非,可是眼下说是为了侯爷,恐怕总有些无稽吧,这不是要把侯爷往火炕里推吗?” 梁启阁忍不住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而且看知颜的眼神似乎总有些明猜暗测的样子,似乎此刻在他眼里,知颜已然完全不是侯妃的高贵,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所以在语气上带着有些暗刺。 “梁启阁,铁大人问话,你是否有些僭越了!” 独孤焕也是看梁启阁极为不爽,所以此次提醒虽然声音不大,但那语气就是一阵的质问。 “侯爷,恕老臣失理,老臣有些急了,急着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所有点……” 梁启阁假意赔笑,铁恨却不在乎,然后看着刚被扶着站起来婷然玉立的知颜,说道:“方才梁大人所言,那么我就借他一问,不知侯妃有何说法?” 知颜此刻冷静至极,忽然展颜一笑,说道:“说法,还要什么说法,你们这些王城的顾命大臣,原本是城邦之肱股,难道你们比妾身还不更清楚些吗?眼下的枭城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破败状况,大王卧病这么多年,早已远疏权政,夫人尽管倾城之仰,但毕竟不能逾王权之矩,四位侯爷已亡了两位,一位本身天生臝弱多病,而眼下只剩下我们侯爷了。” 独孤焕听到知颜这般说话,简直震惊,这个时候他才以一种极为意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人,看得出来,这些话必然是独孤焕万万没有想到的话,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平日里温柔乖巧的夫人,竟然此刻说的话充满着大局观与政治色彩,而且语气那般的有底气,似乎都在为着自己在说话。 独孤焕侧着细听,他来了兴趣听下去,接下来知颜会说些什么。 “身为女子,自是无法越矩行事,但是我们家侯爷的事,妾身我一直视若重于我命,所以侯爷的前程鹏举自是妾身的操心之急,邦一日不可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而眼下的枭城已然多少年没有了王主事了,所以四下暗涌湍急,争权夺利,情势之危,有如垒卵,相信各位大人心中自是清楚的紧。” 知颜说到这里,很从容很冷意的眼光,扫向了全场的大人们,还奇怪了,有的大人还真的心知肚明的有些羞愧低下了头;有的却不以为然,但是目光中有些游离;有的干脆就视而不见,一脸的漠然。 独孤焕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头突然一紧,他好像听出一些眉目,似乎这知颜前面看似以大局的角度去分析形势,而突然如此要转向一心为自己的话…… 独孤焕不敢多想,也只有听她继续说下去,看她有什么样惊天的之说。 “妾身作为侯爷的夫人,自是要为我家侯爷着想,侯爷虽然算不是上经天纬天之才,可也是一城英杰之所寄,枭城情势如此,难道各位大人就不好好想想,如何把我家侯爷立主为王,来真正主持眼下凌乱无章的枭城大事吗?这是情势所急,更是时之所望。” 知颜眼神中的凌厉慢慢绽露出来,而且一身的傲然之气完全把独孤焕给看懵了,眼前这人还是在自己身边服侍多年的夫人吗?还是那位娇弱温柔贤慧的妻子吗?她眼下说的这些话,分面上是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把罪责揽,而实则在暴露着独孤焕一心想谋位为王的实证。 “你在胡说什么?当时本侯问责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独孤焕气急败坏,用手指着知颜脸都气红了,可是手指着她的方向顷刻僵在了空中,一时间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明白自己此刻发火指责是极为不理性的,因为眼下知颜的身份早已不在自己这一边了,所以自己气极之下说再多也是枉然的口水废话。 列位大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独孤焕的身上。 “侯爷,请先别激动,不如让侯妃把一切说完!” 铁恨在一旁略带安抚的劝道,而他更想听完知颜还会说出什么的事情来。 看着怒不可遏的独孤焕,知颜虽然被强绳缚身,但还是慢慢地走到独孤焕跟前,那种深情的眼光,一看便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其间多少的柔情多少的爱意,这不会假,可是独孤焕却看得有些虚伪恶心。 这个时候,知颜突然跪在独孤焕的身前,这一举动全场讶然。 “侯爷,前时在后堂妾身对侯爷的坦诚没有一句假话,而今日所言之事,也没有半点要置侯爷于不义的意思,妾身对侯爷的情苍天可鉴,自然一心只为侯爷好,虽然当着列位大人的面所说的,固定是有些看似谋篡之心,可是眼下枭城是什么情,看侯爷日日夜夜为枭城之事寝食难安,妾身自是心疼倍加,妾身帮不了什么忙,只想当着所有重臣的面把枭城的大局稳住,已是刻不容缓了,若是侯爷再不站出来主持大局,那么往下整个情形便将一盘散沙,那么天下其它城邦必然趁虚而入,那时候城将不城,邦为奴邦,难道这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知颜跪着抬头深情地看着独孤焕,说了这么一番言语,旁人都听得出来,这必然是发出肺腑的,字字句句有如泣血,而且片片面面皆观大局,想不到一个王侯夫人,平日里深入浅出的,竟然有如此的胸襟及眼界,这个就不得不让所有在场的人想到定然是时常听到独孤焕的说法而耳濡目染,再加上知颜怎么看都是一位识大体注大局的不凡女子,如此一般思量,那么就不觉得奇怪了。 铁恨、梁启阁、洪攀这帮重臣听到这般的对白,除了震惊之外,竟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要判定事情的结果,真的太多反常而反转,而这种反转一时难以下任何定论,他们也知道这事情才刚刚开始,所以大家都稳住自己的耐心,继续往下看。 独孤焕此时更加的不置可否,眼前跪着的自己的夫人,说的这些话让他也是云里雾里的,她到底在唱哪一出,这显然跟前时在后庭内审的时候截然不同,这倒是让独孤焕自己有些始料未及而措手不及。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独孤焕不冷不热瞟了知颜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 知然泪水已流满娇颊,她对独孤焕的这一份情,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那绝然是情真意切,可是独孤焕却是不以为然。 “侯爷,我对不起您。算妾身命好,能够在侯爷身边伺候多年,而且侯爷待妾身也不错,我已然知足;也算妾身福薄,也希望能够长伴着侯爷左右伺候,可是事实的终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一开始作为侯爷之正室,便是目的不纯,可是这么多年来,妾身也看到了侯爷身上的光环,让妾身在日夜相伴的日子里真心的爱上了你,慢慢地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近日传消息叫你入王宫,便是想让侯爷您早日主持枭城大局。” 知颜说的话,一会清楚明白,一会又是扑朔迷离的,这让在场的人听着都有些分岔了神思,一时很难聚集在一个点上。 “侯妃,你说确实是你截下了秋妃娘娘的讯息,而转为诏侯爷入宫探望大王的消息?” 铁恨抓住了一点,忙揪出来问道,以免再让他们这两口子这里似乎生离死别的折腾时间。 知颜深吸一口气,没有移动,还是正正地跪在独孤焕面前,回答道:“是的,铁大人,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当时从宫里来了两则讯息,一则是母妃传过来的,是叫侯爷好好休息养伤;另一则却真是通过王宫大内传过来的,确是诏唤我家侯爷进宫探王,说有重要事件相商。” 铁恨问道:“如此说来,侯妃并非嫁接了消息的真假,而是侧重了宫里探王的消息传于侯爷听,老臣可以这么理解吗?” 知颜没有看铁恨,却是抬头深情看着独孤焕,点了点头,表示应答。 “侯妃能完全确定密诏侯爷探王之消息真是从宫里发出来的吗?” 铁恨追问。 知颜说道:“我当然敢肯定,而且是千真万确的大王之意,若不然,我亦不会如此轻率让侯爷带着伤而冒险去一趟,要知道,眼下情形不济,稍有行差踏错便会惹来一身麻烦,不论如何,我的出发点还是时时处处都是为我家侯爷着想的。” 知颜这么一回答,独孤焕这个时候终于低头看向知颜了,那种眼神开始有些冷转温了,但表情极为复杂,一时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侯爷,对于侯妃所言,您可否有其它的想要说的?” 铁恨此话显然看得出来独孤焕心中有话,所以想听听。 “她所言此时一致,实不相瞒各位大人,当时本侯进宫面王的时候,父王清醒之时还真亲口与本侯说过这话,父王确是传过讯息出来于我……” 独孤焕此时心思很沉重,而且越来越复杂,因为他想,身前跑着的自己的夫人到底所说是在帮自己还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而自己当着这么些重臣之面,把自己的夫人绑了出来说一切缘由全在她身上,从而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眼下似乎越想清白却感觉越来越混沌了,此刻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下是好是坏。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侯妃并未做出任何过失之举,而是一时为侯爷着想,可是侯爷为何却这般将侯妃绑缚……” 铁恨似乎有些看不下去,所以想说自己心中的几句话,可尚未说完,本来顿住,而被独孤焕抢先打断了。 “铁大人,各位大人,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还有更深层的,待清楚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独孤焕这个时候再次拂袖一怒,干脆退回去坐回椅子上,那副气愤之状有增无减。 第323章 层层相环 “侯妃?!” 铁恨唤了一声知颜。 知颜当然知道这是要让她把事情的深处自己说出来。 “铁大人,列位大人,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如何得此西鹫侯正夫人之室吧?” 知颜说到这里,独孤焕示意手下将其扶将起来。 知颜显然跪得有些膝上疼,所以一时站得有太利索,不过此时的痛应该没有她心中的疼更痛,但她全然不顾,只是瞅了一眼各位大人,而各位大人大都表示知道,差不多都点了点头。 知颜瞅了一遍,目光落在铁恨身上。 铁恨自是明白说道:“臣子们自是知道侯妃之誉,乃大王与夫人的钦点恩赐,这是全然皆知的事情,再者,侯妃之父吴之重吴大人本乃枭城之重臣,与我亦是多年旧友,只可惜他为大王之基业精筑之时因为操劳过度,染重疾而先去,大王与夫人为了感念吴大人之功勋,特将其千金之女敕配西鹫侯爷!” 说到这里,所有知情的大臣们都附和着铁恨的话。 原来知颜竟然也是枭城名臣之后,而且还姓吴,原来她叫吴知颜。 “铁大人说得如此清楚,相信列位大人亦是心中有数,原本我跟侯爷该是一段极为令人艳羡的佳偶才是,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段姻缘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吴知颜这么一说,不禁让所有人再次感到意外,她为什么会如此一说,这其间到底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秘密。 大家不敢接话,只能听吴知颜继续往下说。 “常言道,一入侯门深似海,无奈身在帝王家。这权力啊,真是一个赤裸裸而又带着血腥的东西,尤其是生在王权之中,更多的身不由己,想以前的大王兄弟间的阋墙手足相残,现如今郁疾恶困,根本不能主持大局。如今到侯爷这一代的权力明争暗斗,可惜了,天意昭昭,无以违拗,东鹰侯的早亡,南鹞侯的谋逆而万劫不复,北隼侯的天生缠疾而无心争斗,放眼下来,谁才是枭城未来的王,谁还能是枭城未来的王,列位大人难道心中就没有斟酌过此事嘛,当然是我们侯爷!” 谁知道吴知颜又绕到了这王位之上,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不过此时的梁启阁及很多的大人似乎脸上写着反对,不过此时也识时务而不插口相言。 “这么些年,尤其是近段时日枭城发生了太多的血腥之事,我也慢慢想明白了,也时常想起父亲在生时经常对我说的话,不论男女尊卑,既是生而为枭城之人,便要心怀城邦之忧,感怀与感恩一切的造化,所以我虽身为一介弱女流,可是常伴侯爷左右长时,耳濡目染更知侯爷之为枭城之事劳力操心,那种一副雄才大略而无权无力施展的无奈,更是让作为妻子的我心疼,也就在这样的时候,我才更懂得了我父亲教导我的话的真正意思,所以我的心也开始变了,慢慢一心趋附着我家侯爷的邦国之忧思,能做的我尽可能去尽微薄所能,从而心促之。” 吴知颜说话间,一直是看向西鹫侯独孤焕的,而独孤焕这个时候的神情莫名的忐忑起来,他一直意外吴知颜所说的话,而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真诚与无私,由不得自己有些触动与感伤。 而所有的大臣都听得更加的迷茫,不知这吴知颜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让大家支持独孤焕做枭城之主,为何如此拉扯这么长的空间与时间跨度,她到底是想什么。 而且,吴知颜如此一说,完全是在全力地拥护着独孤焕,而且似乎宁愿冒着这大韪的大风险而面对所有的大臣的坦言,这到底最后的处心是何用意? “今日,难得枭城几乎各位重臣都齐聚在了西鹫侯府,我也想借此机会,哪怕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我也要向大人讨一句话:我们家侯爷配不配做枭城的王?” 吴知颜看来是豁出去了,这种话也直接问了出来,这种话可以是一把双刃剑,若是所有的大臣都拥护支持,那么一切将顺理成章,若是有人异议反对,那可是与谋逆叛乱无异,这可是诛灭的极罪。 独孤焕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失了神似的看着吴知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害自己还是真心为自己拼死一搏? “吴知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陷害本侯?” 独孤焕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有一种暴跳如雷的感觉,一时难抑心中的愤恨。 “侯爷!” 一声痛心疾首的叫喊,吴知颜看着被自己的叫喊怔住的独孤焕。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该说的必须要说什么,难道你就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让所有重臣冤枉你,然后将你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伏法,传出市面让所有城民都骂你弑父杀母,这样值得吗?今日妾身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为侯爷争取最后的公平!” 吴知颜几乎字字泣血,撕心裂肺的喊着,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娴静,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了独孤焕着想,独孤焕被她这一嗓子直接震醒了。 “你前时可没有说这些,你到底想怎么样?” 独孤焕也有些失去理智了。 “列位大人,我还是那句话,眼下枭城危急之秋,若再无人出来主持大局,那么不日城将不城直面倾覆之危局,而这个时候我们家侯爷是不是该出来做枭城的王,这不是篡逆,这是事急从权,还望各位大人有一个明确的定夺。” 吴知颜不理会独孤焕,此时她面已涨红,一副弃一切于不顾的横样。 所有的大人还在震惊当中,一时谁也不敢先说话。 梁启阁第一个冲出来说道:“诚然,侯妃方才之言实为枭城大局着想,不过也是与谋判也是临界了,虽然眼下局势并非如侯妃所言,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如此不但你帮不了侯爷,反而更有祸乱臣心之疑。再者,侯爷的情况尚未明晰,而侯妃一味的想把侯爷推上王位,这叫我们为人臣子的如何决定?毕竟眼下大王依然在位,也有可能会恢复如初来主持大局,不论于公于私,这更是让侯爷罪名自缚。” 梁启阁这么一说,全场人都附言相趋,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独孤焕此刻还真陷入了危局了。 铁恨也说道:“侯妃之言有些操之过急,虽然就理而言当是那般,可是如今事情尚在侯爷的是否有罪责之上,要知道这弑父杀母,这是何等的无极重罪,难不成正如侯爷所言,侯妃如此这般,执意是想将侯爷置于死地而无以复加吗?” 铁恨很清醒,带着提醒的意思,也有些恼怒,似乎从此可以看得出来吴知颜还真的是有意想陷害独孤焕。 吴知颜看了一眼梁启阁,冷笑一声;然后又看向洪攀,也是一声冷笑。 她从容的站得挺直,虽然双手被缚绑在后背,但是那种威仪此刻似乎大大超出了以前。 “如此看来,列位大人始终还是一心盯着侯爷的罪责不放,方才我只不过是说出那样的话是想在大家心里做一个权衡利弊的对比,果不其然,列位大人秉着忠君仁义至上的高格情操,貌似一心为我大枭城着想,却从来没有真正深入考虑过哪一方面才是真正为枭城着想,我在这里再问列位大人另一个问题,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看,你们相信我们家侯爷会弑父杀母吗?会吗?你们又有谁亲眼见过侯爷对父王与母妃痛下毒手?有吗?” 吴知颜好魄力,此刻慢慢霸气起来,有些傲仪全开的味道,直接把所有人问得震住了。 “可是,当时在王宫,几乎人人都见到大王手中握着的侯爷身上的玉佩……” 梁启阁勉强出来说道,可是声音明显有些弱了,似乎还真被吴知颜此刻的霸气所震得不轻,可是尚未说完,却被吴知颜打断了。 “梁大人,看得出来,在诸名重臣之中,当属你对我家侯爷的成见最深,也是极为想让我家侯爷倾其所毁的人,有些话有些事情或许藏在人后会比较稳妥些,一旦锋芒过甚,说不定会割伤自己。” 吴知颜给了梁启阁一个奇怪的眼神,冷冷的瞟了过去。 “你……” 梁启阁想气上来,可是强压了下去,毕竟自己的臣子,想发火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大人面忤逆了侯妃。 铁恨与洪攀都惊异的看着吴知颜,竟然泛出了一种尊重之色,或许此刻的吴知颜还真的威仪之风,完全有些不输绮萱夫人。 “方才我也说过了,我与我们家侯爷的这段姻缘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吴知颜终于把话题拉了回来,此刻大家都开始屏住呼吸,不会错过她往下说的每一个字。 “这本来就是一场特意的安排,与其说我是大王与夫人以家父之泽给我一个更好的归宿,还不如说我只不过是安插在侯爷枕边的一个眼线,时时刻刻监视着侯爷的一举一动,不让他有任何越矩之举!”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轰然喧哗,议论纷纷。 独孤焕这个时候才慢慢镇定下来,看得出来,吴知颜说此话的时候,独孤焕才知道真正进入了正题。 “想来,我说出这样的话,或许诸多的大人定然是惊诧万分,或许某些大人心中早有知晓也未尝可知,不论是早知还是现在知道,今日我只想澄清一个事实。” 吴知颜扫了全场一眼,脸上泛起了冷艳之笑。 “诸位大人,自东鹰侯爷遭遇不则,大王一蹶郁疾,这个枭城是谁在主持着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夫人,没错吧?大家心中无法否认,也不敢否认吧?而夫人主事的这么些年,虽然看起来深入简出也不过多的权涉政事,可是她惊天的手腕,我想列位大人可是心知肚明吧?” 吴知颜此刻已经有些逆天之举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简直把一众人等震得呆住了。 不过大家哑然的同时,又不得不说吴知颜所说之言没有一句是胡诌的,说得全然无二。 “侯妃,请勿妄言,切莫事急生无端之事!” 梁启阁,还是梁启阁站了出来,一副心事很重也很沉郁的样子。 “梁大人,或许心中最明白不过了,夫人在失踪之前,也不是安排了令嫒梁诗染许予洪大将军嘛,这难道不是夫人的精心所为吗?难道就没有更有深层的意思吗?难道这不是另一种绕指柔般的御钢之术吗?” 吴知颜冷瞟了梁启阁一眼,冷嘲热讽的带了一席话。 气得梁启阁有些怒火中烧,可是一时也不敢发泄出来,但还是忍不住如喝斥般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明知夫人尚未回来,你便如此底毁夫人,你是何居心?你这是公然挑唆枭城的内乱,这是罪大恶极……” “梁大人,诸位大人,罪与不罪,今日我毫不在乎,就算你们以祸乱之罪将我伏诛了,我也要为我家侯爷讨个清白之誉。” 吴知颜转身看了一眼独孤焕,这一眼的深情无以复加。 独孤焕却坦然接受了。 “夫人是一位极为厉害的人,或许她较之大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她走的每一步都是极为精巧的安排,从而达到尽可能的控制全局的环链,说实在的,这些年来,夫人才是枭城真正幕后的王。我既是夫人其中的一枚棋子,我自是知道一些事情,自东鹰侯遇害之后,夫人便更加的以巩固自己身的地位而权谋着,把我许配给我家侯爷来控制监视侯爷的一切,幸而这么多年,我们家侯爷只是全心在枭城城邦之事之上,虽有想做城王的心,却从未出现过越轨之举,因为我家侯爷还是一个极为讲大矩大矩的人。把徐大将军的千金徐碧纯许予南鹞侯,未曾想到后来徐大将军与徐碧纯转心全力支持了南鹞侯,而夫人也只是就势推舟,终是让南鹞侯走上万劫不复,而徐烈与徐碧纯也是成了牺牲品……” 说到这里,吴知颜眼中泛起了莫名的红…… 而所有的大臣们都听得真切,这一切的一切,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层意思,而他们心中早已成为无冕之王的夫人,竟有如此强大而深远的安排,简直令人震惊意外。 当然,这些大人们对于吴知颜的说辞,都半信半疑的,因为大家都明白,她一个常年居于侯府的小女人,怎么会知道得如此之多,多半是为了为独孤焕脱罪而捏造的一些说法,再怎么说,也不能偏信于她一人之言。 “侯妃,你所说的这一切的一切,这第一时间让我们顿觉情况太复杂了,况且眼下夫人又不知所踪,无法形成对质,也就只是你片面之词,不足以采信,更何况事关链系如此庞大复杂,老臣斗胆一言,你这是不是一个故意扰乱视听之法,既想为侯爷开脱,更是有意制造更大的玄机让大家一时错乱……” 铁恨也是有很多事情才知道,所以一时心理无法马上接受,况且都没有真凭实据,全是凭吴知颜一张嘴说出,可是他刚说到这里,被吴知颜打断了。 “铁大人,此事复杂吗?并不复杂,其实很多事情你们这些个枭城的顶梁之臣应该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而夫人的通天手段,你铁大人难道就知之甚少吗?非然,你只是不愿过多卷入王权争斗中来,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既可以维护你铁大人的威严和铁律司的至高门牌,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可以选择更明哲保身的站位罢了!” 吴知颜冷笑一声看着铁恨,此刻已完全不给任何面子,就连铁恨也不例外,看来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真是豁得出去了。 “侯妃,末将也听了这么久了,我作为武将,也甚少参与权政的内斗,只会依令而听指挥,以维护城邦之安定为首则,你所说的不论是真是假,于末将而言不衡轻重,我只想知道我们的大王和秋妃娘娘所遭遇之横祸必要我将元凶揪出来,而当时所有的指向皆为侯爷没错,况且当时大王手里攥着的侯爷的玉佩,指着侯爷想说什么,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所有人都看着的,而现下侯爷未能给出一个说法,侯妃你却林林总总说了那么多,我赞同铁大人所言,是不是侯妃有意制造滋扰而另有目的,但这样无法摆脱侯爷的嫌疑……” 洪攀终于说话了,他是急了,说了这么大一席话,尚未说完却被吴知颜打断了。 吴知颜说道:“洪将军,看你是急了,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及列位大人,关于侯爷常不离身的玉佩是怎么一回事,那是我从侯爷锦服之上取下来,事先递进王宫从而让内应塞到大王手里的。” “啊……” 全场齐刷惊呼! 第324章 震惊之局 此刻的吴知颜,说出如此炸开锅的话却显得异常镇定,而且那种一脸肃然之感,感觉她所说的便是真切如此。 大人们又开始热议起来,此刻已不再私议,都惊诧地互聊起来,讨论起来此事的真与假。 当然,很多人自然是不相信的,都觉得吴知颜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想为独孤焕开脱罢了。 “侯妃,此事岂非儿戏,说出的话可是事关生死之大势,莫要因为私心而如此决然的牺牲自己,从而胡乱的诌扯。” 梁启阁脸色凝重,一直盯着吴知颜,说话间有些咬牙切齿。 “侯妃,慎言!” 铁恨也是如此轻声递出来这一句。 “此事绝无可能,整个王宫大内紧防森严,而要把一样东西递进去,尤其是塞到大王手里,若要办成此事势必登天之难,侯妃,你这个说法,不仅仅严重夸大了事实,更是对末将统领王宫职责的挑衅,言外之意,便是末将严重失职。” 洪攀有些不服,更带着气愤。 反正吴知颜说出这样的话,大家已不再给她面子了,也不再在乎她是否有着侯妃的尊贵身份。 “洪将军所统领的王宫禁卫自然是无懈可击,可是洪将军你细想过没有,若是是一件大物件,那自然是不可能过得了禁军的眼线,但是那小小的地方玉佩,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藏匿便能堂而皇之的随身而进入……” 吴知颜冷笑一声,看着洪攀,然后再看向各位大人。 此时大家都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都有如恍然大悟的感觉。 大家都知道,一块小小的玉佩,只要稍细放置于车马某角落,或者直接挂在人的腰间,稍加点缀装饰便能轻易带入了,这根本就不是难道。 洪攀此时脸红了,急得有些难受,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依侯妃如此之说,那宫中内应又是谁?” 铁恨一问。 吴知颜说道:“内应多了去,或许大家应该知道,或许整个王宫大内,尤其是内侍府,基本上应该都是夫人的人。” 此时,大家再次无比震惊,如此一说的话,吴知颜所言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 而且说到这里,大家心知肚明,一切都摆在眼前了,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绮萱夫人的计划安排。 可是大家都疑惑重重,绮萱夫人不是下落不明吗?而且是袁缺掳了去才导致其失踪的,为何眼下这一切的计划为什么还在进行当中呢? “现在各位大人都该明白了吧,这便是蓄意的陷害,而其幕后之人大家应该心中有数!” 此时独孤焕走了过来,一副正气凛然地样子。 “侯爷,此事,皆为侯妃的一面之词,再者如今夫人至今不知何踪,此事更是无从对证……” 铁恨也觉得很棘手。 “铁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再者,或许本侯可以理解为铁大人莫不是有意假装不知吧,很明显,夫人定然是刻意隐于幕后,而所做之事便神不知鬼不觉了,这是何等的高明。” 独孤焕此时也毫无顾忌了。 “一派胡言,全是一派胡言!” 突然一个声音炸开了整个大堂,声音先到,然后人群之中冲入了一个人,正是苏流漓。 “侯妃,你方才所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无凭无据,且趁着我家夫人至今无音讯便竟然如此瞎闹,你到底是何居心?” 苏流漓看起来气得花颜失色,通脸涨红,愤怒地看着吴知颜。 “苏小姐应该是在人群后面背了很久了吧,其实一开始,本侯便知道了,为何不正大光明的一早就如列位大人一样站出来呢,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本侯被冤枉抓走?” 独孤焕此刻放松神情,对苏流漓如此一说,看来是有意在激苏流漓。 “侯爷,其实你早与侯妃串通好了,从而故意将侯妃质绑而出,演此一出苦肉计,根本就是沆瀣一气,就是想办法全身而退,是也不是?如此为自己开脱也就算了,既然最后口口声声诋毁我家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流漓也是毫不顾忌什么身份对等,如此严词质问着独孤焕与吴知颜。 “流漓妹妹!” 吴知颜轻声地唤了一声,然后特别真情地看着苏流漓。 “我呸,谁是你妹妹,我可高攀不起!” 苏流漓真的气急败坏了,这让在场的各位大人都等着看苏流漓往下如何“表演”? “流漓妹妹,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不过要不要听姐姐一句肺腑之言?” 看得出来,吴知颜对苏流漓还是很在意的。 苏流漓“哼”一声把面侧了过去,不想正面看到吴知颜。 “你自是知晓你与侯爷之间的约定,便是嫁入侯爷,可是你知道我一再的开导劝说你嫁入侯府,这是为何吗?” 吴知颜对苏流漓说的话很亲昵,苏流漓却不以为然,冷瞟了她一眼,再次哼了一声,没有好声气。 “这一切皆是夫人的意思!” 此话一出,苏流漓眼睛瞪得极大至圆,花颜瞬间乱绽起来,一股气上心来,大声吼道:“你胡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流漓如此一喊,知道自己失了态,而且是在这么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 “不论你信与不信,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大忌,夫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吴知颜自己蔑笑一声,有一种直面死亡的淡然感。 “其实夫人当初把我安放在侯爷身边,这么些年来,我家侯爷尽是一心为枭城,也未曾越过夫人所设下的底线,所以一向相安无事。而就是因为徐碧纯的转心,由当初只是为了王命所敕而进入各侯府,虽然一开始都是带着夫人的设下计划,可是哪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尤其在情与爱面前,一旦真心真意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便会一心一意为这个男人,哪怕为其舍命,徐碧纯就是如此,她原本是一棵棋子,可是后来棋子真正爱上了当局者,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吴知颜冷然叹了一声气,接着说道:“我又何曾不是呢?在侯爷身边相伴这些年,发自内心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而因为南鹞侯出事之后,我们家侯爷开始更加为枭城的前程着想,所以便也有了想出来主持大局意愿,我当然知道,王权至高,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更何况枭城凋敝如此,我家侯爷认为这是责任也是义务,所以便开始有了登王之心,从那时起,夫人便开始有了疑虑,同时也知道我的心也变了,所以便想着让流漓妹妹你来接替我继续未竟之事……” “简直是胡扯,看你说得头头是道的,可知道稍一思索漏百出,大家都很容易想得到,若真是夫人把你们安插在各位侯爷的身边,怕他们做出谋逆之事,若是我的话,还不如一早便将各侯爷给害了,作为枕边人,机会多得是,尽可以让各位侯爷防不胜防,何必如何大费周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所以说,你们为了达到目的,真是煞费苦心,可是想理由也得想得通透,如此低级的说法,你觉得大家会信服吗?” 苏流漓此刻冷笑一声,觉得吴知颜可笑,根本就不认同她的任何说法,看来执意认为他们俩只是串通好演的戏。 不过苏流漓这一席话,列位大人似乎出听出了玄机,因为她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流漓妹妹所言极是,从某一方而而言,夫人虽然有着其远大的计划,可是正如刚才我说的,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她能在狠与绝的选项之中,倾向的是恨,不会赶尽杀绝,或者说她的计划只是限制各位侯爷的逆鳞蔓长,而不会将其以绝后患,毕竟她也深谙权势之间,毕竟所有侯爷皆为大王所出,这也是爱屋及乌的一丝稍存的恻隐吧,要不然,这么些年来,我早就告诉于侯爷知晓了……其实,我家侯爷也是聪明人,或多或少他也是知道一些,只是藏在心中不以挑明罢了!” 吴知颜说着望向独孤焕,独孤焕此时目光轻和,对吴知颜大有改观之象。 这个时候,独孤焕竟然从一名兵甲手上拿过一柄刀,直接来到吴知颜身边,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独孤焕手起刀落,缚在吴知颜身上的绳索被砍断,然后独孤焕亲自为她轻轻剥去缚着的地方。 吴知颜对独孤焕盈盈一眼,满含深情,此刻不必言谢。 “我就知道你们是在演戏,戏演完了是吧?” 苏流漓还是一脸的不屑。 “不论大家信与不信,反正本侯自是心中有数了,很明显,这一切的一切,皆为夫人的计划,而且本侯可以大胆的推测,夫人根本就没有失踪,而且早就全身而退了,只不过她想以此机会做更多掩人耳目的事情。” 独孤焕看向大家,此话说得极为大声。 “你胡说!” 苏流漓再次来了气性,冲过去夺过一兵甲刀,便朝着独孤焕挥去,可是独孤焕根本就没有躲,可是刀却僵在了其颈部五寸余。 “苏小姐,你此刻之冲动,本侯不会怪你,本侯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所有的事情真相,总会被揭开,若是你不信夫人是那样的人,你完全一刀可以砍下来,本侯眼睛都不会眨!” 独孤焕笑了笑,轻轻递给苏流漓一个眼神。 苏流漓竟然砍不下去,手在发抖,神情紧张。 而西鹫侯府的兵甲早已涌上了苏流漓,独孤焕一个手势叫大家都退了下去。 苏流漓狠狠地把刀一侧,突然刀身又砍向了吴知颜,可是近其头的时候再次僵住。 吴知颜也是淡然不顾,只是深情地看着独孤焕。 “行啦,苏小姐,眼下别冲动,侯爷与侯妃此一出双环唱的让大家都有些迷乱,都不是冲动的时候,都得缓一下思忖一番。” 梁启阁此时似乎平静了些许,这样还劝导着苏流漓。 铁恨也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看其表情在思考着什么。 洪攀对此事更是觉得太过意外,毕竟自己是其间最年轻的大臣,所以一时也识时务,静观其他人看如何往下。 “本侯若是猜得没有错的话,列位大人皆是接到了诏令,今日火速赶往我西鹫侯府想拿本侯,而真正想要拿本侯的,并非我的父王,本侯说的对吗?列位大人?” 独孤焕双手一摆,一副高然伟岸的模样,似乎真的看穿了所有人的心思。 “侯爷您什么意思?” 梁启阁最先出来回应,神情极为不定。 “都到这个时候了,本侯不妨再大胆的断言一回,眼下王宫之中出现的父王并非是本侯的父王,而是一个假的!” 独孤焕此话一出,炸开了天。 全场都开始不顾尊卑,开始指责独孤焕了,而且还舞起了手指指点点,说独孤焕说此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侯爷,你竟敢说出如此之话,这可是与谋逆无异,来人啦,给我把侯爷拿下!” 洪攀气不过来,大喊一声,顿时后面的兵甲便涌了上来。 “我敢谁敢动本侯!” 独孤焕一声更大声,他府上顿时从各个角落涌出了大批兵甲,如此便形成了兵甲间的对峙。 苏流漓顿时有些失措,被涌上来的兵甲给淹没了。 “大家都稍安勿躁,都退下吧,事情到了这一步,错综复杂,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铁恨大声一喊。 各自示意将自己的兵甲唤退下。 顿时全场安静下来。 铁恨说道:“侯妃,老臣有一事不明?” 吴知颜说道:“铁大人请问。” 铁恨说道:“若真如你侯妃所言,这一切皆有安排,且侯妃对侯爷之情上天可表,为何却还要做这一步,陷害侯爷,不惜将侯爷的玉佩调取而进行铁证式的深入,这按计划的逻辑而言可以说得过去,但是就人心与人情方面是实难自圆其说的,还请侯妃明解!” 吴知颜说道:“这个问题前时侯爷将我拿下审问时也问到过,其实很简单,因为事情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了,一来是顺应夫人的计划,二人我也想顺势逼侯爷一把,因为若是他再犹豫不决,即使有心操持枭城大局,但因为心中存着禁忌也不敢做最后的一搏,也只有这样才会让侯爷真正意识到,若自己不勇敢的站出来,便会永远没有机会了,这一着很冒险,也算是置死地而后生吧,因为当初我也在想,待事情到了最后的结果,我便与侯爷全盘托出,哪敢舍了自己的命!” 说到这里,安静的氛围又开始躁动起来,而此时吴知颜也补充了一句,说道:“还有一点,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说,方才侯爷说的对,我有很大的把握也敢确定现在宫中的大王是假的……” 全场再次炸开。 “妖言惑众,大逆当诛!” 梁启阁激动得不得了,夺过一把刀,便冲上去要去砍了吴知颜,而且刀剑相当凌人,此时独孤焕却出手了,竟然与梁启阁过了几招,然后铁恨从中跳出来将二人分开。 “梁大人,今日实是反常,所说之事,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难不成这所有的一切,你早知于心?” 独孤焕怒目一横,直接射向梁启阁。 梁启阁此刻才知自己一时冲动了,便慢慢丢下刀,然后抱拳行礼,有些怯意地对着独孤焕说道:“侯爷,实是一听有人冒犯大王,所以有些气急攻心,一时控制不住,但也是情急有因,大王之威严岂容玷污,所以老臣护主之尊荣心切,还望侯爷见谅!” 独孤焕也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梁大人对父王忠心耿耿,本侯自是知道,本侯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见此势,独孤焕突然振臂一呼,说道:“列位大人,此事种种,想必大人心中皆有分寸,置于本侯是否有嫌疑,现在应该都再清楚不过了,而今,本侯便要真的站出业为枭城做一回决定,今日难得所有大人们都在此,本侯将以清枭城内秽之名,一定要把此事一查到底,必然要弄得水落石出,此事关乎我父王我大枭城的生死存亡,不知各位大人是否听本侯号令!” 此时的独孤焕,那种气度,若如日中天般高悬,看来他此刻完全要站出来了。 而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都看向铁恨、梁启阁与洪攀三位最高臣。 一时,所有人都没有动静。 第325章 入谷惊奇 独孤焕轻笑一声,说道:“本侯知道,若是今日是夫人在此,若她如此一说,必然是一呼百应,这是这么多年来的一种习惯,大人们唯夫人马首是瞻,或者说,在场的列位大人之中,或多或少早已是夫人的人了,对于本侯最该出来主持大局的人却是唯恐避趋之。再者,本侯也能理解,夫人所做的计划也好,远虑安排也罢,不过是王室权力之间的争斗,而所为一切皆是顾及了枭城的大局,出发点都是为枭城长远计,因而就大观而言,对于列位臣工是没有对错之选的,你们也不敢去抉择,因为列位大人也是只为枭城效命,只为枭城更好。” 独孤焕说这些话,还真的让这些大臣们开始有了松动,有的竟然议论起来,都觉得独孤焕说得在理,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谁做这一城之主,不过是王室之间的内斗,古而有之,他们做为臣子只能是依附追随最后的胜利者。 “侯爷,还请谨言慎行,如此已经到了底线的临界点,还请三思,不要到头来落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铁恨一脸铁面,此时似有好心提醒之意。 梁启阁与洪攀当然也是顺意附和着铁恨的意思,所有的大人也是趋火附势,都劝阻独孤焕三思而行。 看这阵势,独孤焕脸上露出了笑意,这种笑带着自信,因为他看到所有的大臣们对自己还是有尊卑之敬的,一个个的都行礼齐声望自己能够放下将欲迸发的邪念。 可是独孤焕却说道:“列位大人,或许大家都误解了本侯之意,本侯原意并非你们想的那般,刚才也说了,本侯先是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之誉,所以,本侯还想劳烦列位大人不如跟随本侯众入王宫之中,验证一下现在的父王真假与否!” “此事万万不可,此事与谋逆造反有何区别,侯爷此事千万要慎重,这事也是关乎城邦之荣辱……若是真如刚才所言,大王……或者这么一说,侯爷,若刚才你们的猜测全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那此后果该如何收场?” 梁启阁把问题的最重要的环节说了出来,其意是想逼着独孤焕放下念头。 独孤焕冷笑一声,说道:“本侯心中自是有数,于本侯而言,既使千言万语,一时找不到有利的证据证明本侯的清白,而唯一行此险着方是最直接有效的,再说了,此时本侯的荣辱已经不重要了,而父王之事才是关乎邦权之大变,所以此事本侯必然要去做,而且你们作为臣子,有着责无旁贷的义务,哪怕最后本侯错了,结果父王还是父王,那时候本侯也是无话可说,哪怕到时候治本侯之不可饶恕之罪,本侯亦是甘心情愿无怨无悔,最起码维护了枭城的尊荣,亦明鉴父王的御身。” 独孤焕如此说下来,大家似乎都有或多或少的趋向认同,毕竟此局若是真是如此,独孤焕以王子的生家性命在做赌注,如此一场生死豪赌,作为人臣的他们还能多说什么呢?因为此时若还要执意的坚持所谓的“劝阻”,那岂不是有些欲盖弥彰之嫌,都是在王权之中周旋多年的老滑头,识时务得紧,谁也不敢如此强出头,来让独孤焕对自己的有看法,再说了,往下是什么情况还真难预知,或许独孤焕在不久将来还真能成为枭城之主,此时最好的方式便是缄其口。 独孤焕看着所有的人都沉默着,此时知道主动权已转到了自己手上,此时他看了吴知颜一眼,吴知眼也是会意的给了他一个眼神,眼神中充满着关切与深情。 独孤焕或许自己也庆幸,原本以为吴知颜是害他的,想不到她到头来是如此用心良苦苦,处处都为其着想,也为其长远的着想,而且若她真是绮萱夫人的人,那么她这一举已经背判了她,而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可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列位大人,最起码本侯现在还有王权侯尊在此,本侯就在此以枭城王子之身份,施令于列位大人……” 说到这,独孤焕眼神落在了铁恨、梁启阁与洪攀身上。 “此事关乎枭城之大局,此刻侯爷作为未来枭城的储王之人,为臣者当以时事大局为重,况有侯爷如此豁命相执,我等自是一切听从侯爷指示。” 梁启阁瞟了一眼铁恨,无奈地硬着头皮也是点了头,洪攀见两位肱股之臣都认可了,他自也是表示领命。 而其它的大人们见他们三人都无话可说,当然是倾向附和。 “侯爷,敢问一声,侯妃该如何安排?” 铁恨此时用了一句“安排”二字,毕竟这可是独孤焕自己把吴知颜绑出来的“陷害”于他的人,而此刻似乎事情来了一个巨大的反转,此刻铁恨所问之事,也得有一个交代。 独孤焕说道:“铁大人,如今侯妃自然还牵涉着本侯的一事,所以在一切未有真切的实情之前,她依然是本侯府上嫌疑人,所以她暂时由我侯府控制,不过她得随我们而去,因为她可是一位极为重要的证人,铁大人,你看本侯如此说法可有欠妥?” 铁恨允答:“侯爷所想甚是缜密,一切就按侯爷之意吧!” “好,诸位大人,事不宜迟,即随本侯去王宫一趟,事关枭城之荣辱,一起去做个见证吧!” 独孤焕一声傲然呼出,所有人都相附应。 苏流漓悻悻然,一脸的难堪的表情,想爆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此刻所有的势全集权在了独孤焕身上。 没有办法,她也只能随着众人而去。 雪,停了! 下了这么久,也该停一会了儿。 尤其是深山之中,更是雪厚及膝。 袁缺他们随着萧然与齐雄岭他们穿过几座山岭,终于临近了野风谷。 顿时眼前豁然开朗,而满地的银装素裹却显得有犹铺了洁白的银毯对他们的热闹欢迎。 虽然地上有凌乱的脚印,也是前面山寨的兄弟们所乱践踏过的痕迹,但是被后来的雪也掩掉了一部分,所以看起来依然那么平整。 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处高大的石峰之处,而石峰不但显得险峻高拔,更有鬼斧神工的侵略感,一看那开然形成的坳口门,真有若一头巨大的野兽张开巨口,在等待着食物的送入。 “呼呼呼……呜呜……” 阵阵凛风此刻刮得很劲,所有人都裹紧自己的衣裳。 “奇怪了,刚才一路都未曾有这么大的风吹,可是到此地却是刮得如此强烈,是不是这里突然开阔了,所以招风啊!” 贺莽的话应心而出。 “哈哈哈,贺大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山寨唤作野风谷了吧!” 齐雄岭很自豪地说道。 大家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野风谷还真一个天然的风口,此刻劲风灌进那峰口的时候,发出的凛寒之声,果然是太形象了。 “苦寒之地,让大家见笑了!” 齐雄岭倒是坦然,不过他这话一说话出,让大家更不好意思了。 “齐当家,可不能这么说啊,如此宝地,人杰地灵,虽然只到了谷口,但已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那谷中定然是一番胜景,我都迫不及待想冲进去了。” 贺莽扯大嗓门,兴奋地说道。 时不待笑了他一句,说道:“我看你是饿了,是不是想着马上冲进去干几壶酒啃几块大肉吧?” 大家一阵哄笑。 “齐当家,萧大哥,贺大哥说得对,此地乍一看却是人间极境般,如此天工之美,不尽令人感慨,毕竟我也是在山林之中长大,知道一些山林的构造与天然的造物,从峰口看去,里面必然是另一番人间仙寰。” 袁缺也不禁感慨道,这是发自他内心的想法。 “袁兄弟,你果然厉害,的确,我们野风谷那可真是深山一绝,我就不形容了,我们赶快进入便知道其中的大美乾坤了。” 萧然也是自信满满,如此骄傲地说道,听到此话,齐雄岭脸上挂着的笑更是开心不已。 谷口已有一排人在恭候了。 都是山寨里的弟兄,其中就是厉害,他表现得最为得意,看着大家走过来,激动地叫着:“萧当家与齐当家回来了!” 所有的弟兄脸上都写满了激动与开心,他们那憨笑之间,毫无半点的匪气,反而多了一重有朋自远方来的悦喜。 站岗当值的四位弟兄远远便行了礼,而厉害他们一排人都冲了出来相迎接。 “厨房已开锅开刷了,此刻各种野味肉已然飘香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闻到!” 厉害激动地像个孩子。 贺莽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厉害兄弟,噢,对了,五当家,是吧,辛苦你们了,我还真的远远就闻到了肉香味,而且是纯正的野生之味,而且还有好酒飘香,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开席了!” 厉害大笑一声,拍着胸脯说道:“那是,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大家的回来!” 大家都开怀的走入了峰口进谷。 刚一进入,刚走几步,大家顿时便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此间竟然是一个半围合的天然山谷道,此处的半围合而不是单纯的地面之上,而空中,因为往上一看,巨大的天然石峰崖形成巨大的弧型横跨在天空之中,而把一大部的天空部分遮挡了,而另一小半却是露天般接着天朗风顺,便形成了一面雪落成积,一面却是干爽温润,而且这种感觉特别明显,尤其是乍一走进来的时候,简直有若冬春季节立判的感觉。 “哇,这么里好神奇啊,谷口风呼呼的鸣,而进入之后真的恍如仙境一般,你看看这天然的形成,简直太棒了!” 杨紫梦此刻不由得发出了惊叹。 “杨小姐,这里才到哪里,越往里走,那才是世外桃源呢” 萧然附和着,微笑地看了杨紫梦一眼,那种眼神似乎有一种想挪却不想挪开的感觉。 杨紫梦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忙悄悄侧身往袁缺这边靠去。 萧然识趣地微笑着说道:“此地还真是深山之灵韵之地,当初我刚进来的时候也被此间吸引住了,也幸得齐当家的收留,让我有幸成了这野风谷中的一员,现在想来还真是甚为感慨。” 齐雄岭豪气地说道:“萧大当家既为我野风谷的大当家,且今日一出手便让我们夺得了盛会的头筹,当贤而让,谷里所有的兄弟更是心服口服,而且今日更能有幸遇到贵人,让我们袁总把子亲临谷中,实乃野风谷的造化。” 齐雄岭此话虽然恭维,但是由心而发,看得出来他的开怀是真情实意的。 一路上的谷中的兄弟都有当值,而且每几十丈便有哨岗,而且这些哨岗设立得十分巧妙,都是依托天然形成的石围屏障,形成一个可以隐蔽而完全透视外部的半包围式,一旦他们走过的时候,那些当值的人都突然冒出来行礼和尊呼。 此半斜峰盖通道走了莫约半里,一路上有山溪流经,更有石壁的渗流形成大大小小的瀑流而汇入,煞是美妙与好看,而且各溪流之间竟然在这大冬日的还长着一些青色之物,看得出来这里的气侯还真是如春般温暖。 斜峰行走,眼前一片豁大的空间再次让大家惊奇。 此间宽大得不知道如何形容,而且有如一个天然的宽阔的大岩洞,此时比当时袁缺他们到过的鬼医那鬼崖洞大多了,而且所有两边都形成一个遮盖,而唯独一大裂缝自天顶而破开,形成一条长长的光照射入洞中,而由于这裂缝之空,所以漫天大雪下落的时候便形成一条整齐而绵长的白墙,如此把偌的洞空间一分为二,真是奇美壮观,让所有人惊叹不已。 由于洞间很宽大,有些地方自然没有光亮,但是都点有油灯,而每一灯台之下都有人当值,一见萧然与齐雄岭一到,所有人都远远的以他们独特的方式招呼行礼。 依着绵长的雪墙而行,便慢慢出现在眼前更为明亮的天地,行了又半里地,来到了一个天然的大坑口。 哇,这里更是一望无际的即视感,石围之坑完全暴露在天幕之下,而且雪也铺满了整个眼下的一些如村舍般的大大小小的房屋,而且几处还正冒着浓浓的火烟,看到这里便是野风谷的起居之核心地了,远望坑下,依坡而建的大大小小的屋舍,真是巧夺天工般的造物。 “天啦,这里果真若世外桃源,竟然在此深山厚地之中还有一个如此庞大的村落,难不成这就是真正的野风谷寨了吧?” 此时,风花心情也好了,惊叹感慨,看着脚下的硕大的坑沉之下,密密麻麻的房屋木石舍,在雪漫的加持之下,简直美得不知如何形容。 “这哪里是野风谷啊,简直就是神仙境,太神奇了,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木凌风惊叹不行,他眼神几乎看呆了,慢慢移动眼界,几乎想细细地看每一个角落都印在眼幕之中。 所有人都感慨不已,一阵阵的惊叹欢呼。 齐雄岭带着大家依着脚下一条石道长栏逐次往坑下走,此石阶长栏构造看是粗朴实则甚为奇妙,不但宽阔平整,而且每隔一处转弯处,都有偌大的休闲石凳石桌之类的,真是想得很周到。 刚下了石阶,迎面便是一个宽大的坪,此坪若没有被白雪厚覆的话,应该是一天然的石铺成的广场,广场不远处便有手拿家伙的左右两排人在当值,而且随齐雄岭横过雪坪之中往前走的时候,一个木石结构搭建的巍峨的建筑映入大家的眼帘,看得出来那门楣是一个完整的巨石横在上面的,上面刻有三个大字:聚义堂! 贺莽此时看到这里笑了笑,大家都以为他是激动开心,实则不然,他心里暗忖道:如此神奇的地方,想不到也落得如此俗套,还以为有什么新奇的名称,原来还是一般绿林匪气的聚义堂…… 不过,此建筑很高大,那种强烈的侵略与压迫感越走近越倍有感觉。 “恭迎当家!” 突然,两边的弟兄们突然齐声高呼,顿时仪式感扑面而来。 大家随着他们进入之后,此屋间的摆设更是古朴而大气,基本都是以石料与木头的完全融合构造而成,映于大家眼帘的被宽阔而浩长的大厅最里面的一个大字吸引了,一个大大的“义”字,何等的气魄,雄伟之气漫散整个大厅。 贺莽见这个义字,也再次一笑。 “你在笑什么啊,有那么开心嘛,是不是闻到酒肉香了?” 时不待推了推贺莽。 贺莽笑着说道:“对对对,确是饿了,不过这里真是大气,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想想当初的飞雕寨,与此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听到这话,齐雄岭自是豪然自信不已,当然也开心不已。 然后萧然与齐雄岭招呼大家都落坐。 大厅之上有两个正席的雄伟把椅,这一看便知道这两个席位是平日里萧然与齐雄岭座席,而三阶台石之下便单独两边有四席坐次,看得出来也是当家们所落座的。 而此刻每一席前都有着坐齐腰的石长块,而看得出来,这些石长块定然是平日里大家聚义吃席时候的摆餐食之用。 而此刻,在齐雄岭与萧然的招呼之下,每个人自由的落座在两边的座位之上,而最后安排袁缺的时候,萧然与齐雄岭都想把他推上台阶正中央的头把交椅之上落座。 “齐当家,萧大哥,这可使不得,我初来乍到,已是不得已的叨扰了,那交椅我是万万不敢也不能落座的。” 袁缺再三推辞。 第326章 情急逼宫 此时,齐雄岭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对着身边的几位兄弟说道:“瞧我这急的,对了,各位兄弟,从今往后,他便是我们整个十里八寨的万山之王,也就是我们的总大当家扛把子,袁总当家!” 这个时候,后面的四人齐声低头行礼,齐声向袁缺喊道:“见过总大当家!” 袁缺这个时候更是有些促局之感,他还真的不太适应这样的被人如此尊崇的叫法。 袁缺也是抱拳还礼,说道:“各位大哥不必如此,真的让小弟有些不知所措!” 齐雄岭说道:“理所应当,理所应当,袁总当家不必推诿,我们绿林中人那可是言出便践,从今往后,我们所有的寨中兄弟唯袁总当家马首是瞻。” “这……” 袁缺还想推一下,可是被萧然的笑给打断了。 “袁兄弟,噢,不对,总当家,这是兄弟们的盛情之意,再说了,你也是实至名归,大家是心服口服,你还有什么顾虑的呢,以后就指望着你把我们十里八寨的兄弟们带上更高的正道,如此不好吗?” 所有人都开怀应和。 “我正式介绍一下啊……” 萧然便把从齐雄岭到五当家厉害一一介绍给袁缺认识。 原来野风谷,有四位当家,以前的大当家自是齐雄岭,依次是二当家屠彪、三当家卓立地、四当家厉害。 可是由于萧然来了,齐雄岭让位于他,所以所有的位次便往下推移,而现在的野风谷总共有五位当家的。 而就在大家相互认识的时候,竟然大堂正席台上的什么让一帮兄弟摆上了大正桌。 这个时候,齐雄岭笑了起来,忙对四当家也就是原来的三当家卓立地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一时心急了,还是老四缜密会安排,原来台上两席桌,袁总当家自是不知道坐哪里,而老四你安排摆出这么一大长桌出来,那敢情便再好不过了。” 卓立地一笑,便作了一个恭敬相邀的手势给袁缺。 这个时候,大家的盛情相邀之下,袁缺这才上台上坐到了大长桌的最中央,而萧然与齐雄岭分侧各坐袁缺的两边,如此三大当家便形成了堂中顶柱之势,而下面两排便是一帮兄弟姐妹。 贺莽对身边的木凌风他们说道:“看到没有,我们的袁兄弟一下又做老大了,你看他那样子,还真不习惯,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还真是的,要是让我坐那里,我可能会把腿都翘搭在桌上摆谱!” “就你能耐,有本事你去坐啊,要有人服你才行啊,光耍嘴皮子的把式,你也就过过嘴瘾罢了。” 时不待冷笑一下,一副讽刺的样子。 逗得木凌风他们都笑了起来。 与风花临桌的杨紫梦,却痴痴地看着主席台上的袁缺,一脸的笑意,托着香腮似乎看不够,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欣赏,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成了万山之王,这种荣耀来得太突然了吧。 楚家兄弟及风花他们的人基本一人一桌把整个大堂也排坐得差不多了,整个大堂好不热闹。 这时,卓立地突然坐落的席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进门处大喊道:“上酒席!” 马上便进来一群人,手中捧着大盘子,而盘中盛着各种大肉便入堂中来,自袁缺他们的主席,依次摆满了大家的面前,而后面队伍跟上便扛过来大缸的酒全摆上。 这样的豪气场面,这还真让大家开了眼界,看来山中岁月还是过得很潇洒自在,看桌上的大盘肉还有大缸的酒以及面前大大的碗,看来真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痛快。 “萧大当家,就值盛宴,你不代表兄弟说几句吗?” 齐雄岭笑着看向萧然,然后顺便看了一眼袁缺。 萧然笑回道:“还是齐当家说吧,这种场面我也是见得少!” 齐雄岭本想说几句的,可是突然看到下面的所有人都未等开口便大吃大喝起来了,看那股劲,真是饿得不行,尤其是贺莽,似乎有一种秋风扫落叶的感觉,那种狂劲没有谁了,一边扛着一个大肉腿撕啃着,啃一口便顺一碗酒,一副全然不顾形象的样子。 还是楚家兄弟有规矩一些,他们三兄弟以及他们的人都不敢动手,虽然看表情都很饿了。 齐雄岭看到这里,豪爽地笑了,只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又累又饿了,这样吧,现在尽情的吃尽情的喝,待酒足饭饱后大家再好好认识一番!” 此话一落,全场轰然开了锅,全狼吞虎咽起来。 王宫之中,该控制的人都被控制起来了。 而且,还是独孤焕最先到的,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没有那么的规矩可讲,尽可能让自己的心腹手下来控场。 当然,所有的大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就算有什么想法,此时也不敢说出来。 再者,独孤焕此时以父王的安危为重,所以一股势不可挡的样子,任谁也不敢阻拦,只要有内侍府的人或其它人多说一句,便被控制起来,再多一句嘴,便当场格杀勿论,如此果决而雷厉风行的手段,此刻似乎完全一副王者之气。 王宫之内已高度戒备,尤其是枭城王独孤纵横的寝宫里里外外全布满了人。 独孤焕与群臣已到了独孤纵横的寝宫之内,而独孤纵横却如一死尸般一直昏迷不醒的躺在金榻之上,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听本侯之令,所有太医,为大王验身!” 独孤焕一声令下,而太医们都跪成一排,吓得都不敢抬头出声,尤其这命令下了,还是没有人敢起身。 “侯爷,这样不好吧,大王金体,岂容如此行径,这可是……” 梁启阁还想极力阻拦。 “梁大人,方才本侯说过了,一切后果自由本侯一力承担,为了给父王正身,本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此刻,本侯之令执行便是!” 梁启阁被独孤焕冷言语怼得有些失色。 “你们还跪着干什么,执行命令,否则别怪本侯杀伐之举!” 独孤焕傲然一气,此时他只想讨回一个公道,是为其父王,同样也为自己,他已是完全豁出去了。 而人,越是在这种置死地而求后生的情况之下,那种天生的霸气才会完全呈现,此时此刻,在独孤焕的眼中,一切以正事为主,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威仪。 太医们都颤颤巍巍地起身围着独孤纵横开始检查起来。 “扶起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独孤焕在一旁冷言如刀,加急命令。 当太医把独孤纵横扶起来的时候,独孤纵横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很惊诧地看着眼前的黑压压的人,而把那些太医都吓得有些魂飞魄散的感觉,马上退下来跪在了床前,嘴里喊着什么冒犯罪该万死的常说之言。 “你们这是……” 独孤纵横有气无力地双眼死萎地欲睁还合,努力地想说什么,可是气中带着惊吓,一时说不全话。 突然,铁恨、梁启阁及洪攀他们瞬间跪了下去,齐刷地朝着独孤纵横的跪拜着。 此时身边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就是独孤焕却依然站着。 “焕儿,你这是……” 独孤纵横此刻有一丝清醒,也看清了独孤焕,独孤焕却脸无表情地向前几步,轻轻地说道:“父王,煜哥哥教我写字了,您开心吗?” 所有的大臣听到独孤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都有些不明所以,而铁恨、梁启阁他们自然心中有了数。 角落的苏流漓与吴知颜跪着,听到独孤焕的话,二人侧面相视一下,都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焕儿,你煜哥哥回来了吗?你煜哥哥不是早就死了吗?……” 独孤纵横有气无力地艰难地回了一句,然后咳了几声,看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而跃跪在床前的太医们都着急想去就看,却一时又不敢。 独孤焕已走到床榻之前,还是很恭敬地说道:“父王,你知道的,煜哥哥当初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哪一个?” 独孤纵横一时感觉难受,突然摆了摆手,说道:“你是不是还想再想为害父王一次吗?本王已放过你一次了,你还……” 此话,一出,在跪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如此以来,这独孤纵横的矛头指向又回到了独孤焕的身上。 可是独孤焕此时冷笑说道:“其它的先不说,还请父王回答孩儿这一问题,当初煜哥哥教孩儿写的第一个字是什么字,您不可能忘了吧?” 独孤纵横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惊恐,似乎这种惊恐之状也透出了一丝不自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似乎他是一个清醒的人,而这一瞬间的变化被独孤焕完全捕捉到了,因为独孤焕一直盯着独孤纵横看,目不转睛,视不眨眼。 “焕儿,你这是造次……” 独孤焕此刻再次看到了独孤纵横那眼神似乎越发清醒,看来是被这阵势吓到了。 “父王,请回答孩儿的话,煜哥哥教孩儿写的每个字是什么字?” 独孤焕字字滴血般的追问着。 独孤纵横突然有些喘不气来,双眼一闭,气塞心堵便要瘫倒下去,可是独孤焕却快了一步,直接伸手去扶住了独孤纵横,还是让他保持坐姿,而独孤纵横一吓,眼睛又睁开了。 “侯爷,这怎敢如此威迫于大王,你可知道这是何行径吗?” 梁启阁再次死谏一般。 “梁大人,你给我住口,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家事,你没资格插嘴!” 独孤焕头也不回,一直看着独孤纵横,脸色极为严厉。 “焕儿,父王劝你莫要重蹈你二哥的复覆,前时你以毒鸩谋害于本王与你母妃之时,本王已是网开一面了,眼下你这是逼宫……” 独孤纵横似乎又清醒了,竟然说出这种话,但是语气间听出了有一丝中气却是没有多足的底气,有些虚。 “是吗?父王,您既如此说了,那么你在赐死孩儿之前能清楚地回答我的问题吗?是什么字?说!” 独孤焕看来耐心受到了挑战,尤其是眼前的父王竟然还在嫁祸于自己的时候,他确信眼前的这人必然是假的独孤纵横,所以他那种刀剑般的眼神直接刺入了他父王的身上每一处。 “是是……是什么字,本王几近油近灯枯了,早已忘了好多事情了,或许本王忘记了,来人啦,将这个逆子拿下!” 独孤纵横一急,有些恼羞成怒,便下起了命令来。 还别说,大王毕竟是大王,如此一下令,洪攀第一个站了起来,便一挥手便要想让后面的兵甲上来将独孤焕拿下。 可是不曾想,当那些少量的兵甲想上来的时候,突然他们前面拦去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独孤焕带进来,早就安排好的。 “侯爷,你敢抗王命,你可知道我们可格杀勿论!” 洪攀有些激动。 “洪将军,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里一切听本侯的,若是一切证实之后,本侯错的话,本侯自当以死谢罪,不过如今我敢完全断定眼前的父王绝非正身,假的!” 独孤焕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回头看任何人,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独孤纵横,看来他今天要死盯到一切明白为止。 此时,铁恨站了起来,叫洪攀先别激动。 “在来之前,一切都有言在先,为枭城计,为大局计,今日已到了如此地步,也不妨让侯爷继续强行下去,我相信侯爷不公对大王怎么样的。” 铁恨站得很直,也不再屈身下跪了,而是极为底气的站在那里看着前面的独孤焕扶着独孤纵横,眼神之中似乎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大王,就是一个字的事情,还请速速回答侯爷!“ 铁恨此时竟然补充了这一句,一旁的洪攀与梁启阁惊诧不已,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开始明白了,原来独孤焕是在为证实找记忆点的证据。 然而,此刻的独孤纵横却回答不上来,只是无奈地极为虚弱说道:“身子孱弱,年事已高,好多事情早有忘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听独孤纵横说话的语气,开始听出了正常的感觉。 而突然他轻虚地说道:“本王想起来了,煜儿当时教你写的第一个字是你的名字,是“焕”字!” 所有人似乎脸上放松一下,而只有铁恨一脸的铁青。 这个时候独孤焕缩回了手,然后奇怪地看着眼前的独孤纵横阴森地笑了笑,然后转向面前所有人。 而独孤纵横此刻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虚弱感,竟然坐在那里,眼神之中有些茫然与恐惧。 “是‘焕’字,是‘焕’字,诸位大人都听到了吗?也看到了我父王此刻的神情了吗?刚才还是死气沉沉,可此刻大家有没有发现他坐得如此硬实,而且还说出了当年煜侯爷教本侯写的第一个字是‘焕‘字,还是真换啊,只不过是‘换’人的换,你们眼前的大王,绝对是个赝货,假的。” 独孤焕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威严的眼神扫遍每一个人。 全场轰然哗变。 此刻大家也不敢做出头鸟说话,就连梁启阁都不想再说话,只想听答案。 因为他看到铁恨的眼神似乎已共鸣了独孤焕,而洪攀却是不置可否。 “大家知道为什么本侯这么肯定吗?” 独孤焕此刻拿起了调子。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因为本侯所学写的第一个字根本就不是‘焕’字,对于一个稚童而言,怎么会初学写如此复杂的字,而且教我写第一个字的人并非独孤煜,而是本侯的父王亲自教我写的,原来东鹰侯独孤煜、南鹞侯独孤炼、北隼侯独孤熔以及本侯,所学写的第一字皆为父王所授,我想此事铁大人便是最好的人证,因为每位侯爷所接触人生的每人上字皆有铁大人在场律证,铁大人,可能此事?” 独孤孤看向铁恨 铁恨沉重地回答道:“侯你所言没错,因为大王对每一位侯爷寄予后望,而人生的第一个字都会跟各自的未来命运规划有着重要的意义,而我以铁律司的律证身份出现在场,是大王想以此让侯爷从小就把人生的自律刻在心间,千万不要做越矩之事。” 铁恨之言,铁证刚直,此刻也没有人怀疑了,当然大家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的。 “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知道当初父王教我人生的第一个字是什么字吧?” 独孤焕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把全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所有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就连床榻上的独孤纵横也是有些惊奇,在恐惧之下的好奇。 第327章 真假之王 独孤焕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他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感觉要说此事的时候,回忆与情怀已满注其间,有了太多的感慨。 “父王授予本侯人生的第一个字不是别的字,正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三’字!” 独孤焕故意停了下来,看大家的惊奇表情,似乎听到之后极为意外,不过更想听为什么是一个“三”字,必有其深意。 “或许,列位大人都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父王会教本侯这个‘三’字,因为在四兄弟之间,本侯排在第三,但其间有更深层的意思,当时父王千叮咛万嘱咐,而且从那时候开始,一旦有见父王的时候他都会反复强调当初学字写三的深意,此事铁大人想必也是历历在目吧!” 独孤焕此刻看了一下铁恨,铁恨也回了一眼独孤焕,眼神中充满着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铁恨已然铁证了独孤焕的想法与说法是对的,而且眼前更是心都轰然暴动着,因为如此说来,现在枭城王的寝宫之内金榻之上的人可能是真是假的独孤纵横! 不过,看独孤焕也一时还没有完全确定,因为他这个时候竟然沉浸在他当年的初学写字之时,而且他所说的更深层的意思,他似乎已在嘴边,是势必然要说的,而所有的人此刻对这个也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独孤焕突然转向再次看向金榻之上的独孤纵横,客气地问道:“父王,要不你来跟所有的大臣们说说,你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孩儿的更深层的意思是什么?” 此时独孤纵横虽然整个人还是萎顿得很,不过似乎被刺激得也异常的清醒,眼神也没有刚才那般呆滞了,好像闪出了异样的光芒,尤其显得有些急焦虑与着急。 被独孤焕这么一问,独孤纵横轻咳了一声,强装镇定地说道:“焕儿,休要在此放肆,本王已抱恙多年,况也年事已高,被病魔早把身体折磨得精气神全无,而且脑子里的东西也大部分都没有了记忆,所以你所说之事,说本王教你初学写三,一时也有了一些印象,当时确是铁大人也在一旁见了律证,有了印象……有了印象……” 这独孤纵横此刻竟然清醒了这么多,而且说话也是有条不紊的,这倒是让所有人倍加惊奇,若不是心中虚得辩解,便是以前真是在装病,或者说怕所有人都误会,所以要做一番解释。 “大王,你想起了一些?” 铁恨很尊敬的了臣礼,轻声问了一声,然后一直盯着独孤纵横。 独孤纵横此时竟然不敢接铁恨那如鹰般的锐目,只是很不自然假装很难受的样子,便有些有意无意的想避开,可是铁恨是什么人,他的眼神看似带着敬意,可是这难道不是一种质问吗? 独孤纵横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铁恨接着说道:“那烦请大王把告诫侯爷的训意给列位臣工说说,也以彰我王之威仪教子。” 铁恨这不是明摆着是刻意的嘛,独孤焕在一边竟然掠过一丝自信的笑。 独孤纵横此刻茫然了,痴痴地看着铁恨,似乎想要他给一些提醒的样子。 “容本王想一下……想一下……” 独孤纵横有些局促不安,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 “本王,要教焕儿写‘三’,是因为他本就在四王子中排行老三,更深层的意思……无非便是想要焕儿三观要正,凡事三思而后行之取意……” 独孤焕说到这里顿住了,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极为痛苦的表情泛于面上,然后难受地说道:“不行了,本王难受,此事待本王有了气力再说吧……” “父王,今日之事必须说清楚,否则无法向各位大人交代,众臣皆在此久侯着,就有劳父王再辛苦一下!” 独孤焕看来是压住了心中那把要轰然烧起来的火焰。 独孤焕一直苦苦逼压着独孤纵横,而所有的大臣也是没有人此刻出来求情,或者说独孤焕过份,此时所有人心中或许只有一个方向:便是真想知道眼前的大王到底是真还是假! “还请大王示下!” 此刻铁恨竟然突然跪在床榻之前,然后所有的大臣都跟着跪了下去,口中都重复着铁恨刚才的那一句话。 众臣请示,如此大的阵势,看来独孤纵横此刻也是退亦无路。 独孤纵横心慌极了,明显感觉他额头上的汗粒冒出很多,而且神情有些失措,他像是愠色泛起,口中有气无力地斥责所有人道:“方才本王已说了,你们都没有听见吗?更深的意思便是要侯爷做人懂得审势慎己,三观宜正,凡事三事而后行,这是天意所授,即是本王所传!” 全场顿时安静,静得可怕,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都盯着独孤纵横看着,然后又看向铁恨与独孤焕,看来都想知道独孤纵横所言是否便是那真正的深层次的意思。 “哈哈哈……” 独孤焕突然大笑起来。 此刻的安静突然被打破。 铁恨也是在一旁摇了一下头,然后站了起来,长长一声叹息。 “错错错,一己之想,想糊弄悠悠群臣,看来父王的身份或是另有其人吧?!” 独孤焕此刻再也不给面子,直接说了出来。 全场再次安静,这一次静得可怕。 所有的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为了铁证并非本侯信口故意如此作妖,还是请铁大人把当时父王所训示的深意告诉列位大人吧!” 独孤焕此时很客气,竟然轻轻向铁恨送出一个有请的姿势。 铁恨叫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语气中似乎对身后的大王已没有了那份敬意。 他说道:“各位大人,铁某作为四位侯爷的开笔见证人,自是感谢大王的信任,大王雄才伟略,教子也是有方,所有每一位王子侯爷他都赋予了一种从小的诲谕在其间,眼下西鹫侯爷叫老臣一说,我便顺便把往事提一遍,说与列位大人听。” 说到这里,铁恨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之上的独孤纵横,独孤纵横此刻神情漠然,但是这么多人在此看着,他面如死灰,不如如何是好。 见独孤纵横并未说什么,铁恨回过头,再次摇了摇头,一声长叹,说道:“这本是大王之前给臣下一个暗谕,便是老臣作为四位王子的开笔律证人,所有的当场的王谕都不得外传,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今日之事,老臣不得不说了。” 说到这里,铁恨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独孤纵横,独孤纵横此刻有些后知后觉,突然顿了一下,心补上说道:“铁大人,既然本王给你下过暗谕,你为何今日还要将四位王子的开笔之诲说出,你可知道后果?” 听到这,铁恨竟然没有回头,却回答了独孤纵横的质问,说道:“老臣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大王并非给过任何的暗谕,只是他信任我这个人,知道我会守口如瓶,再说了,此等开笔训诲就算所有大臣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如何做人的道理。” 听到这里,所有大臣都哗然了,看来铁恨也是摆了独孤纵横一道,这明显又是一个坑,可是独孤纵横还是忍不着急着往里跳了。 独孤焕得意地笑了起来。 独孤纵横慌了,想说什么,却顿在那里,刚扬起的手便耷拉了下去,似乎已知一切再怎么争辩亦无济于事了。 铁恨说道:“大王当年给四位侯爷王子的开笔训,大致如下:东鹰侯爷开笔是一个‘一’字,王子之首,勉励从一开始,而一意味着将来为一城邦之主,而且事事垂范表率,守心如一,一源万始,一邦之责;南鹞侯开笔字为‘二’,大王诲以深意便是一生二二从一,一当其首,二为辅次,不得有二心;北隼侯开笔便是一个‘四’字,城中之儿,行若得端,四方无虞,与世不争,爵袭永固……” 说到这里,铁恨停了一下,怕一下说太多,所有人未曾得记得住。 他接着说道:“其大概意思是如此,当时大王谆谆教导深意颇深,我也只能说一个大概,所述所表皆不及大王的文采之万一。” “敢问铁大人,那西鹫侯爷的‘三’字的更深层意思又是什么呢?不妨直言相告。” 梁启阁有些急着催促。 铁恨嘴角轻轻开笑,说道:“其它侯爷的开笔之字从字面之意大可知晓,而唯独西鹫侯爷的开笔字却是深意破重,不知道是大王有意为之而是天意如此。” 听到这里,大家被吊足了劲了,太想知道到底是何深层意思,可是这铁恨就故意东拉西扯不说正题。 铁恨悠悠地说道:“诸位大人,大王本是依四位侯爷顺序,从一到四这样写的,可是就在三王子西鹫侯爷这里,刚落笔之后竟然出现了一幕插曲,便是当时侯爷因为好动贪玩,在大王所写的三字之上洒了一丁点的墨,而西鹫侯爷用自己的手指按住那墨点顺手一拉,竟然划出了一竖笔,而当时的三字顿时便有了“王”字的形象,当时大王与老臣都震惊了,而更让大王与我震惊的是,当时西鹫侯爷竟然问起了大王,问这是个字吗?是一个什么字?大王金口一开,便说是个“王”字……” 说到这里,全场躁动起来,议论纷纷,都在说三字坚下一笔在其间那不就是一个“王”字嘛,都在猜测莫非这是天意不成…… 独孤焕却没有了笑容,而是一脸的严肃。 铁恨接着说道:“后面,侯爷也跟着说王字,说记住了,而且他不等大王下谕便提笔依样写出了一个‘王’字,而且写得还不错,根本不像一个初学开笔的幼童所写,写完之后侯爷还问大王说这个王子是不是父王的王,将来自己可不可以做王……所以说,当时大王给予侯爷的开笔之字虽意为“三”,而实则下来却是一个‘王’字。” 说到这里,整个寝宫声音更大了,都像炸开了锅似的,都把目光聚向独孤焕,而且嘴里都说着难不成这真是天意要成全西鹫侯爷之类的话,人人将信将疑,却又不敢大声直接说出来,毕竟眼下情势尚不是那么明朗。 “本侯那时候还小,童言无忌,童心懵懂,诸位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当时父王也责备了本侯,三虽是离王最近的一个字,只需要坚下一笔便可天成,可是那一笔便是大哥东鹰侯,字可以随兴而涂,但是为人却要恪守自己的本分,父王告诉本侯,古有道家之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万物之后同样是反辅从一,因为这是根本始源,哪怕三的造化如何衍生强大,都得循一而信仰,溯始反哺之。” 独孤焕说到这里,似乎突然神情之上泛起了沉重,他是不是想到自己的父王了,想到当时开笔之时情景了,那么复杂心境已然跃于面上。 “父王训诲之中始终说到最重要的一点,说即为三,始为三,切莫念及一竖成王,必念及一心唯王,更说到从三而及心,是为手心、足心和本心,是为三心,此三心便是秉守自己的本心,辅弼手足之心,希望兄弟之间相持相守,团结一心,方得枭城之邦的基业长青永固!” 说到这里,独孤焕停住了,脸上极为沉重。 而如此一说,所有的大臣都明白了。 铁恨也在一旁补上一句,说道:“当时大王之心确是如此善导,侯爷已然说明!” 独孤焕迟迟来了一句,说道:“这么多年来,本侯一直恪守本心,时时处处念及手足之心,父王的教诲铭刻五内,万不敢做半点越矩之事……” 独孤焕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一声感慨,心中五味杂陈。 “本侯以人子之身份,此刻完全可以肯定,大家眼前金榻之上本侯的父王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独孤焕忽然大声叫了出来,群臣见状都附和起来。 人人都在私论,若是眼前独孤纵横是假的,那么真的枭城王又去了哪里?难道…… 大家越想越说越不敢,因为再深入想想,后背发凉,那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不是我父王,你到底是谁?我父王在哪里?” 独孤焕突然一个转身,冲到了床榻跟前,冲着那人便吼道,眼睛都要暴出血来。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如此信口雌黄,你想谋逆竟以如此卑劣手段,你真是一个逆子,逆子……来人啦,来人啦,将这个逆子拿下……” 独孤纵横拼尽气力,本来气息不调,急躁之下说话似有好断气的感觉,不过此时他脸上写着的是害怕与惊慌。 可是此刻,所有的大臣们都无动于衷,没有人听得进他的话。 看来眼下的局势已然明朗了。 “你还不承认是假的,难不成要本侯用手段不成!” 独孤焕已经气极败坏,带着威胁与逼迫,但是眼前这独孤纵横已知无力再反抗了,因为大局已不在自己这里了。 下面的人都在问:他是假的,那真的大王现在何处?事情怎么会这样子,这位假的大王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顶包的,这到底又是谁的计划阴谋。 “这一切,是谁安排的?” 独孤焕此刻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一直冲着眼前的假的独孤纵横大吼。 独孤焕突然意识到,如此激动暴躁反而对事情推进没有多大用处,便退了几步,眼神示意铁恨上去一探究竟。 “铁大人,请稍等!” 独孤焕退了几步之后,突然神情一展开,眉头一紧,叫住了铁恨。 铁恨顿下脚步,问道:“侯爷请示下!” “大家都在这里了,本侯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很诡异而可怕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的嘴唇在扯动,好像有些由内而外的害怕的样子。 “侯爷,您这是……” 铁恨关切问道,这个时候,一些大人也上来关心独孤焕,看来他们还真懂得趋势。 独孤焕看着大家,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本侯刚才在想,本侯的母妃是不是死在这个假扮父王的人手里,从而布了这样一个栽嫁于我的假像!” 独孤焕说得很轻,但越往后里每个字的重量越来越沉。 所有的人似乎有若恍然大悟一般,都哗然惊变,瞬间都附和着独孤焕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 铁恨眉头一紧,然后一展,说道:“有这个可能,侯爷稍安勿躁,现在事情尚未全部明朗,因为整个局越来越牵涉广泛了,而且枝节越来越多,就算知道眼前的大王是假的,眼下只是冰山一角。” 独孤焕沉浸在心海翻涛之中,他在尽可能地压住内心的狂怒,以致紧紧抓起拳头,肢节格格作响。 “吴知颜,你给本侯过来!” 独孤焕突然厉声叫道,突然来这一声,把旁边的很多大臣都吓到了,都退了几步。 吴知颜从人群之后慢慢走向前来。 第328章 复杂盘根 独孤焕原是一脸气愤的表情,可是看着吴知颜那楚楚温柔而深情美丽的眼眸之时,他顿时缓下了些许。 “侯爷唤妾身,请吩咐!” 语气温和,淡然如兰。 “当着所有人的面,本侯问你,这一切的事情经过,想必你是知晓的,是吗?” “回侯爷,知道一些。” “既是一场陷害本侯的计划,如今似乎真相呈现,可是关于我母妃的死,是不是如本侯所料,是不是这假的大王所为?” “妾身不知!” “不知?怎么可能不知,当时你窃得本侯之玉佩递入王宫之中入此人之手,这一切的一切,你难道不是一清二清吗?” “或许……或许正如侯爷所料吧,此事妾身真不知晓……” 独孤焕看着吴知颜淡然之神情,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此时此刻也没有必要说谎。 或者独孤焕此也意识到了是自己太冲动,如此唤得自己的夫人来质问,是不是有些画蛇添足了,他此刻也知道吴知颜已全然豁了出去,能知的一切事情绝不会隐瞒。 “那本侯问你,绮萱在哪里?” 独孤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后面已没有了夫人尊称。 “妾身不知道,夫人当日是被袁缺一伙携挟去了,至今毫无音讯…!” 吴知颜知道独孤焕想问什么,也想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可是或许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毫无音讯,毫无音讯你能还有把计划一直推行下去,毫无音讯还能将本侯诓入局中,差点还身陷万劫不复之势。” 独孤焕本想再次发火,可是看着吴知颜那般真切的眼神,扬起的手便随意挥了下去,然后不说话了。 “铁大人,梁大人、洪将军以及所有重臣大人,现在都在场,这样的局面,大家认为该如何处置?” 独孤焕刚说完,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母妃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怒从心起,他突然从一兵甲腰间抽出一柄刀,直接砍向了坐在床上的独孤纵横。 这举动来得太突然了,铁恨他们想阻止也来不及了,谁也没有想到独孤焕竟然一时有这样的暴发举动。 可是独孤焕手中的刀在离独孤纵横面门一寸处顿住了。 “你到底是谁?当着众位大人的面老老实实说清楚,不然本侯将你削成一块一块方解心头之恨!” 独孤焕狠劲全张露了出来。 “焕儿……” “你给我住口,你没资格如此对本侯说话!” 独孤纵横没有被惊到,还是很镇定的对独孤焕说道,只是此时整个人反而精神清醒了好多。 独孤焕手中的刀刃几乎切到了独孤纵横的额前,可是独孤纵横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起来无比的从容,只是状态有些不好太好。 独孤焕的刀轻轻一压,竟然割入了毫不在意的独孤纵横的额面,这一细节被铁恨看得真真切切,而梁启阁与洪攀的角度也是看得很清楚,说来奇怪,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这一细节,而独孤焕似乎有意把这细节呈现在大家面前的。 刀刃入肤,独孤焕一气之下竟然收回了刀。 而这个时候,只见独孤纵横额前的刀口裂开了一小口子。 “诸位大人,看到了吗,切口入肤,竟然没见流血,这可是皮下还有皮啊!” 独孤焕这么一说,很多人都惊呼起来。 而独孤纵横也是急着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伤口,似乎没感觉痛,这一下他急了。 “王太医,你是枭城王宫最厉害的太医,你就来为我们的大王看看这是何缘故吧!” 独孤焕话音刚落,铁恨突然欺身向前,瞬间出手,可是面对铁恨的突然来袭,那独孤纵横竟然想着还手抵抗起来,此刻虽然气力不足,但是这种自然的意识反应还是让大家有些意外。 铁恨伸过去很慢,很明显露出一个空门破绽,也就在这个时候,独孤纵横也手蓄手欲去挡格铁恨的来势,可是铁恨突然变招,瞬间二人便手上下交错过了好几招,而最后铁恨加快手速,瞬间控制了独孤纵横的几大穴道,独孤纵横此刻完全僵挺地坐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了。 “王太医,你现在可以去细看大王的脸有何不一样!” 铁恨回身,然后眼神之中失望得很,他喟然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出手本能是想试一下大王的出手,因为大王的武功路数老臣很熟悉,就算他身子骨再弱,哪怕抱恙再久,深耕的武功路线还是不会改变的,可是眼前的大王的武功与以前的大王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此人不是我们的大王,而是另有其人,一切待太医确认之后应该会有惊天真相。” 铁恨竟然也说出了这么肯定的话。 独孤焕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痛苦,是该暴怒还是该镇定,他想将那人千刀万剐,可是一切不能过于冲动,但是心中的怒火始终难平。 王太医跟几位太医一起,再次围着独孤纵横细看,尤其在看他那张脸。 王太医慢慢静了下来,他给旁边几位太医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会意地点了点头,于是都于始在独孤纵横的脸上轻轻以手指开始触摸起来,而且触摸的时候都是按着穴道走位来触的。 这个时候王太医慢慢站起身来,然后走回到独孤焕身边,对着各位大人说道:“没错,大王这脸皮之下真的还有另一张脸,这是一种极为巧妙的手法,按说有些像江湖上传说的易容之术,可是易容之术总是需要一张面皮,而看这个不但有着面皮,而且面上的每一个关节都达到了完全的融合,若说易容可以轻易扒下外皮见真容,可是大王的脸下之脸似乎已是被大王的面皮之脸完全吞噬了,若是强行扯下来是没有可能了……” 王太医的话不急不慢,他的表情也是极为棘手的样子,似乎从来未曾碰上过这种情况,所以明知其理却不知其解理,这对于一个几十年浸滛医道之人而言,心中定是极为兴趣想去破解的。 “那王太医,大王这是……” 梁启阁很着急地追问道,洪攀也是急得不得了都附和追问起来。 王太医说道:“不瞒各位大人,我自大王主掌枭城之邦的时候就已是随大王之识执掌了太医院,这么些年来,我对大王不说是了如指掌,但是对于大王的骨相结构也是相当清楚的,方才我大胆一触此人之面骨,很显然,面皮是大王之形,而面骨天差地别,因为面皮之下有很多地方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处理填充过的,在此,我也敢斗胆说一句,此人绝非大王之面骨。” 王太医的话全然炸开了,所有人都完全接受了眼前的大王已非独孤纵横的事实。 铁恨看了一眼王太医,眼中投以极为信任的表情,然后说道:“王太医辛苦了,以王太医之妙手之法,定然不会错,如此看来,眼前大家眼中的大王还真的是假的。” “既是假的,该如何处置,铁大人在此,梁大人在此,洪大人在此,诸名重要权臣全在此,此事非得小可,简直是逆天而行,此人该如何处置,本侯在此等各位大人一个答案!” 独孤焕这一下气性上来,说话虽然尽力控制了情绪,但是那种怒不可遏的表情简直要炸开。 不过,现在独孤焕在大家面前的误会与嫌疑似乎冰释了,可是面对如此翻天的事情摆在眼前,那么金榻之上的假的独孤纵横便是等待着最为严苛的惩处。 众人看向金榻之上的假的独孤纵横,他一脸的倦怠之中带着莫名的惊慌,他不可能不惊慌,如今一切假象都被揭穿,死路一条是必然,置于怎么个死法,或许他是永远想象不到的,也不敢想。 他穴道被封,此刻僵坐在那里,话也说不出来,此刻就算他能说话,也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铁恨对独孤焕说道:“侯爷,你看此事来得太突然了,看来前时一切都是有人设下的局是想让侯爷陷入嫌疑之境,如今都明了了,前时对侯爷的误会,我们深表歉意。” 此时梁启阁也来说道:“侯爷,您看啊,原本此事事关枭城局势,在前时不免有些顶撞与冲突,还望侯爷看在老臣一心为大局计的份上,也大人有大量……” 梁启阁的笑容特别奇怪,还不等独孤焕回他的话,他便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床榻之前,竟然挥手就给了那假的独孤纵横几记大耳光,边打边气汹汹地说道:“你个狗贼,竟然冒充大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们大王是何等的身份,你个狗东西,看我不杀了你。” 梁启阁还真的竟然想动手下狠手,最后被铁恨拦了下来,叫他不要太冲动,这个还不能杀。 “梁大人如此猴急想杀掉此人,看来心中之怒火比本侯还盛,但不知道是想杀人灭口还是真的想为父王报仇解恨。” 独孤焕没有好声气,话中有话。 铁恨在中间看出了端倪,忙说道:“此事就交由我铁律司处理吧,事关枭城之天变,容不得半点差池,此人身上有太多的事情了,所以现在还不能杀!” “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此人或许也只是一个傀儡,不言而喻,想必各位大人心中早有定数了吧,这幕人之人不会有其它人,只能是她!” 独孤焕抛出了这一句话,也是没有明说,不过他口中的她不会是别人,当然是绮萱夫人,前面他已经抛出来过了。 “难不成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夫人所为……” “怎么会是这样……” “难以置信,不应该啊!” “那现如今夫人又身在何处?” …… 所有的大臣又开始议论起来,整个寝宫好不热闹。 独孤焕此时说道:“诸位大人,此事关系的人与事必定繁杂,不过内侍府有着不可推卸的干系,所以,此事还麻烦铁大人与洪将军来真正为王宫清除事议要费心了!” 铁恨应道:“侯爷此言甚在理,此事牵连甚大,我们定当尽快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独孤焕此刻信心在胸,一脸自尊完全回来了,此刻的他似乎真的王者之势已油然彰显了。 “好,那本侯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不过此事牵涉巨大,一切事宜本侯会亲善亲为,各位大人,别到时侯说本侯有些僭越之举才好,这可是关系的枭城的内局稳定。” 独孤焕说到这里一脸严肃,然后看向洪攀,说道:“洪将军,你身兼着王宫大内的统帅与耀武司的掌司,眼下你的职责最重要的是对外的布防与探查,据本侯所得到的消息,眼下已有外城邦之势力早已渗透到枭城,而且已有布置兵力的迹象,或许他们再等待一个进攻的时机,眼下枭城真是危急之秋,稍有差池或者万劫不复,所以还望诸位大人此时此刻同心一气,誓保我枭城无虞。” 独孤焕此刻竟然以王子之身份向各位大人行了一礼,这是托负与寄望,心中也是心急万分。 此刻的独孤焕,在所有的人眼中便是一城的话事之人,他所说的话或多或少都激荡着列位大人的心胸,尤其是说到与枭城的命运交叠同气之时,大家当然是高度的共鸣与激昂。 “侯爷请放心,一切的军务安排末将已在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了,城内防务及城外布防都层层推进,尽保枭城无虞。” 洪攀此刻信心在胸,一表意志。 独孤焕说道:“我枭城精兵猛将云云,本侯到是不必过多忧虑,况且这么多年来,枭城在天下九城之中都属顶峰之势,无人敢越雷池一步,不过眼下最担心的是城内之事,攘外必先安内,眼下处理好内务之事才是最为紧要的,所以最近发生的一切当属枭城最高机密,望各位大人心中有谱有定数,切要保我大枭城之内部局稳,或有故意造谣或肆意传播乱我城邦之局者,一经查实,格杀勿论!” 独孤焕此刻已是王子之身份,站在了历史的至高点上,虽然话中虽没有圣旨的那种强压之令,可是话中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更多的成分还是如下诏谕一般。 所有的大人都俯首领命,看这架式都有着拥护独孤焕为一城之主的共识。 苏流漓看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一脸的死灰之色,目光呆滞。 吴知颜看到现在的独孤焕,眼中充满着欣慰,竟然轻轻地一展喜颜,但是此刻铁恨命令之下,已有兵士将其架了起来,她被拿下,毕竟她是局中之人。 不过,她在被架走的那一刻,深情地看了独孤焕一眼,独孤焕也是以轻柔的暖意回了她一眼。 “侯爷,对不起,不过我不后悔,更不后悔成为你的妻子!” 说完便被带走了。 铁恨与洪攀做事配合得很好,这一瞬间已安排了一切事务,在场的内侍府的太监婢女全被控制带走了,而且太医院的几名太医也被控制带走。 而那假的独孤纵横此刻孤零零的僵坐在金榻之上,一脸的茫然,却不能言语。 “侯爷,此人先由押入天牢侯审吧?” 铁恨这么一问,其实也是带着目的。 独孤焕当然会意,便朗声说道:“天牢之地,皆属重臣王亲国戚之属,他不配,还是由你铁大人的铁律司定夺审查,本侯当然信得过铁大人!” 独孤焕这一句信得过铁恨,让铁恨听着心中有些不安,要知道,现在的独孤焕在所有大人们的眼中俨然就是一城之王,而此刻所说的信任,铁恨明白得很,此意话中有话,一来是以前铁律司出现了太多的悬而未决的案子,此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于铁恨手上,切不可再有任何差池,必要全力以赴来查个水落石出;再者,这等信任之词,便是一个主子对大臣的试探,其间的水很深,铁恨再明白不过了。 铁恨明白了,便不多说,于是挥了一下手,示意后边的,后边的人退出一人,过了一下,玉见晚带着何解与刘以阔以多位铁律司的人进来了。 铁恨说道:“把榻上之人直接押回铁律司重监,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玉见晚几人领命,何解与刘以阔与几人直接上去把那假的独孤纵横直接架了下来,带走了。 待所有一干人等清理之后,独孤焕对铁恨说道:“铁大人,要不你与本侯去见一个人,对了,洪将军也得到场,见一个极为厉害的人。” 铁恨立马领命,洪攀也是完全服众听令。 “侯爷,要不……” 梁启阁此时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却被独孤焕一脸冷酷压断了话。 “梁大人,眼下局势不稳,城防城建防务可是重中之重,有劳梁大人多费心费力,清查内宄之事便由铁大人与洪将军相互协助作,还有各位大人的尽其所职所能,定保我枭城之无虞,还有北侯再强调一次,此事当属枭城绝密,切不可走漏风声于民间,若有偏漏,本侯定诛不饶。” 独孤焕的口气傲然而权威,不过他所做的一切还真是果决有序,没有让人异议之处,况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第329章 退有后招 离开枭城王的寝宫,独孤焕与铁恨及洪攀朝着王宫一偏角侧道走去。 “铁大人,洪将军,你们内侍府的一干人等是否凡有关此嫌的都控制住了吧?” 独孤焕有些不放心。 铁恨说道:“但凡涉及过大王寝宫伺候过的内侍及奴婢都抓了,侯爷放心,此事定当一揪到底,我将以铁律司的荣誉及个人的性命担保。” 铁恨此刻反而决心以表,如此的铿锵坚定。 独孤焕点了点头,说道:“洪将军,你吩咐各路将军是否已把王宫内外重要环节控制住了吗?近段时日以保外人一律不得入内,而宫内之人更是别想外出,一切要待事情完全控制住为止。” 洪攀应道:“侯爷放心,事情早已安排下去了,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哦,对了,那个裘童,你们还记得吗?内侍府的主管,好像是陈公公的心腹之人,他可有被控制住?” 独孤焕突然这么一说,竟让铁恨有些吃惊,洪攀有些顿措。 铁恨此刻一惊,看着独孤焕,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侯爷做起事情来如此之细微,某个人某个细节他都熟记在心,不放过任何一个环节。 铁恨此刻脸色很尴尬,一看便知道他不知道手下的人有没有把这个裘童控制住。 独孤焕见铁恨面泛难色,便道:“铁大人,莫急,越是眼下没有抓住他,证明他越是不干净,与此事的牵涉有关,想必洪将军所控制的王宫之内,没有人能飞得出去!” 洪攀自信地说道:“任何人,插翅难飞!” “咦,侯爷,你这是要我们跟您去的是……” 洪攀此时放慢了脚步,看着眼前的芳园后庭,穿过一长花廊之后,便来到王宫较侧偏的一宫苑门前。 还未等独孤焕开口,突然从门内冲出来一群兵甲,不过一看不是宫内之兵甲,他们见独孤焕都躬身行礼。 领头的人急着说道:“禀侯爷,陈公公不见了!” 铁恨一惊,洪攀一惊,独孤焕也惊住了。 “好一个陈让,不是重伤在身一直卧床静养,此刻怎么突然消失了,溜得好快啊!” 独孤焕有些气愤。 “原来侯爷早已命人来侯陈公公,真是英明神武!” 铁恨此刻对独孤焕投以佩服的眼神,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独孤焕二话没有说,便冲进了进去,那些兵甲及后面的铁恨与洪攀带着兵甲都冲了进去。 来到陈让的寝屋之内,空空如也。 此室很幽僻,不过很宽大,只是整个色调呈暗黑色,一看便有一股很压抑的感觉,内里陈设很简单,给人一种空旷而冰冷的心里冲击感。 独孤焕细看了一下床榻及周边。 “侯爷,看来他是是刚走不走,桌上的药石汤还有余温,竟然没有喝下匆匆离去了。” 铁恨摸了摸近床头的桌面之上碗,碗里盛着黑色的药汤。 “你看看,床褥乱成一片,看来根本就来不及收拾,他早已收到风了,或许在没有控制场的时候,他会不会趁机已溜之大吉了。” 独孤焕一阵猜想。 洪攀说道:“陈公公身上还有伤,因为上次受伤太重,一直在床榻之上静养,有一回末将还特意来看望过他一次,伤得真的很严重,在短时之内是很难有恢复之象的,如此抱伤而逃,看来心中必然有疑鬼。” “都给我仔细搜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独孤焕下令了,所有兵甲都领命发散而去搜寻。 “洪将军,你是什么时候来探看过陈让?” 独孤焕问道。 “就在当时大事发生的前两日,也是枭城初临冬初雪的那一天,平日里末将与陈公公还是有几些照面熟的,毕竟他侍我护,都是为大王效命的,所以不免有限熟络。” 洪攀这么一说,独孤焕一直在想着什么。 “依洪将军之见,那陈让的伤势恢得到什么程度?” 独孤焕又问。 洪攀答道:“若是依我所见,排除他故意演戏的成份,他恢复到五成不到,看起来还是很难下榻行走的感觉,而且一直咳血,甚是可怜。” “你们当时有聊过什么,或者说他有意问过你什么吗?” 独孤焕一直追问,铁恨很明白独孤焕的用意。 洪攀当然照实回答道:“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问最近一直未得侍奉大王左右,感觉自己是废人一个,尽是无恨的自责与惭愧,还问大王最近可好,还感慨着说起了袁缺……” “说袁缺,说他什么?” 独孤焕很机警,也兴趣大起。 “他感觉说,他没有想到袁缺的武功竟然到了那样的地步,虽然说年纪轻轻,但确是天学之奇才,还说他身上的已完全不是武功了,而是武气,御万灵而成武,予武学而化气,他被他伤得如此之重,就算是当场毙命,也算不冤,诚然心服。” 洪攀如是说。 独孤焕冷笑一声,说道:“袁缺,竟然让以前的‘谪仙客’竟以如此高评,看来袁缺这人还真是可怕,他如此一说,不得不让本侯有些担心,他还会回来的,此人还真是可怕。” 洪攀说道:“侯爷,袁缺武功是高,或者单打独斗没有人是他对手,可是如何说来他只是势单力薄,妄不敢再只身孤闯枭城的,想我枭城泱泱铁军,还请侯爷大可放心。” “陈让还说什么?” 独孤焕立马调开了话题。 “还说,噢,对了,他还问我最近有没有夫人的消息,问我们是否已把夫人接回来了?” 洪攀如此是一说。 “当你说没有丝毫消息的时候,他是什么接的话?” 独孤焕直接盯死往下说。 “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说身子不宜久聊,便开始咳了,而且咳出满口血,极为痛苦的样子!” 独孤焕听洪攀说到这里,慢慢地点着头,便随口轻声说了一句:“是不是受刺激了,所以一时难受而咳血也未尝可知。” 铁恨一直在观察四下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处痕迹,可是似乎也没有找到什么,不过他在转看的过程中,一直细听着独孤焕与洪攀的对话。 “禀侯爷,每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迹。” 刚才那位在门口迎上的独孤焕的府上的领兵将军再次前来报道。 “韦将军,我想这整个屋子内外你们搜寻不下几遍了,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吗?” 独孤焕口气有些不痛苦,带着点斥责感。 “侯爷,这……是末将的无能,这便再去挖地三尺!” 说着,便转身又要去,却被独孤焕叫了回来。 “韦将军,你应该该是最先到达这陈让居所的人,当时本侯叫你拿着洪将军的统帅令牌率先进入布防,你们率先冲入就没有任何异样吗?” 韦将军一脸不安,急得汗得冒出来了。 独孤焕见他如此害怕,便不再难为他,说道:“此间寝屋可有后院相通?” 韦将军立马回答道:“回侯爷,有后院,后院很小,而且没有任何可疑,因为除了几座假山石之外,似乎没有任何遮挡之物,一目了然。” “去看看!” 独孤焕思忖一下,立马快步前往。 果然后面一有不算大的后院,极为幽静,同时也显得很局促,就是几座假山立于庭院之中,而后面便是高墙耸立,根本没有任何出路,还真是一目了然。 “还别说,就这么一说的话,这陈让还真是清雅之居,没有任何奢侈的装点排场,更没有什么珍奇古玩,都清雅到枯燥了,什么都没有,看来他还真是一心效忠父王,一心辅我枭城,这也是难得,也正是因为太难得了,所以才更让人觉得为什么会如此难得?” 独孤焕口中念着,说给自己听,也说给洪攀与铁恨听。 “侯爷想必也觉得这屋里屋外太过寡淡,而里里外外唯独这后院的大石景却令人倍感突兀?” 铁恨这么一说,独孤焕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那由三块天然怪石而拱聚而成的一个庭院中心石景,越看此石更是刺眼,但是其单纯而天然,看不出任何异样,反而越看越想不通,这石头没有任何特别,造型也是太普通不过了,就是石身大一些罢了,尤其在残雪染过的之后,看起来更是呆板得不得了。 “大家都退回来,别动!” 铁恨突然一句话,让大家自然地往后退,离开那石身之处。 铁恨盯着石头之下的那一片片残雪,看得进入了沉思。 独孤焕他们也跟着看了过去了。 “韦将军,你们最先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过这石身之下雪上脚印……” 铁恨果然观察入微,顿时大家似乎都留意到了。 “铁大人,当时我们冲得急,生怕错失机会,所以一时也不知道所转之地是不是也在此停留或踏足过。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看这韦将军一脸茫然的表情。 铁恨慢慢走过去,身子慢慢接近那石头,尤其他放慢脚步,而是依着那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一步步地踏过去,待到完全吻合才抬起脚往下一步。 直到他的右脚踏到最靠近石头下的那个最深的脚痕之时,他停下来了,然后抬起头看向那石头的之上四下观察着。 过了一会儿,铁恨再次提起右脚,然后踏上最深的那个脚印,用力一踏,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大家都把目光聚在铁恨身上,可是等来的却是没有任何异样。 此时,铁恨抬起手来,轻轻的将手臂依着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石上雪迹摩擦过的痕迹轻轻放下手,而此时他的手掌刚刚摸到一处突出来的石块上。 而就在此时,铁恨眼前出现了一个闪眼的东西,极为细微,一丁点淡淡的红色雪渍。 铁恨脸上露出了笑意。 独孤焕也走了过来,看着铁恨一直盯着的地方。 独孤焕竟然用手去轻轻挑起正对着铁恨嘴角一抹血,凑过眼前一看,这雪上那抹淡红在眼前变得特别刺眼。 “这是血迹,只是慢慢融进了雪里,所以一时看不出来,被石头身上的色彩弱化掉了,这样一看才明显。” 独孤焕突然转向洪攀,问道:“洪将军不是说过陈让一直在咳血嘛,若是他正如铁大人这般姿势,他体内重伤必将被扯动,那么咳嗽是极有可能的,而且如此一咳,他体内的血丝似乎多少会喷出来染上这雪上,血融入雪之后,再辅以部分石头的黑青色便被暗比下去,若是不近眼看还真难发现。” 独孤焕如获至宝,脸上笃定着自己的猜测。 铁恨也是表示赞同,铁恨的手掌在石头之上摸着什么,如此来回往下摁,终于他摸到了一处突起的地方,轻轻对身边的独孤焕说道:“侯爷,好像真有发现,我现在手触之处似乎是一块活动的石尖!”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屏住呼吸,似乎等待奇迹的发生。 “铁大人,还等什么,动手吧!” 独孤焕急了,马上叫铁恨试按下去看结果。 铁恨用力一按那石块,果然沉下去一部分,可是什么都没有发出现。 铁恨反复几次来回按,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大家有些失望了。 “报,侯爷,铁大人,洪将军,我们在寝室后墙发现了有暗格开合!” 突然一个小兵急匆匆跑了过来。 这一下大家都闻之大惊,所有人不言都齐往而去。 来到陈让寝室的巨大屏风之后的一堵毫不起眼的墙,却裂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墙门,而且其造型是墙体相互咬合式的构造,有如榫卯结构,十分古朴而精巧,这一下让大家真是意外之奇。 独孤焕对大家笑了笑,说道:“看来越是简单的事物却是越出乎意外的复杂,原来此间竟有机关暗道,看来陈让的一切秘密应该都在这里面了,或许他也是从此进入了。” 独孤焕正想跨步第一个进去的时候,被铁恨他们拦了下来。 “侯爷,使不得,此暗门之中神秘莫测,保不齐危险重重,你可不能以身犯险,还是先让我们先进去一探究竟。” 天色欲晚,雪又开降。 袁缺今天喝了很多酒,怎么奈大家的盛情难却,再说的确是开心,想不到野风谷的兄弟们那么的热情,尤其是对自己那么的推崇,再加上与萧然这位如今已是野风谷大当家的大哥久别重逢,开怀畅饮,难免不好自控。 今天很多兄弟都喝高了,一个个的在酒足肉饱之后的困乏劳累,早早就睡得香极了。 可是袁缺虽然有些累,也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却没有睡意,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站在齐雄岭他们特意为他安排的一间极为阔气的大石木屋内,他却几次上下床都没有睡意。 而且房中还有炉火烧得正旺,尽管外面大雪又起,但是屋里格外的温暖。 袁缺不习惯这样的暖屋,越是这样越感觉到有些晕乎乎的,但是他的确不想睡,所以他披着衣裳,想去外面的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看看雪景,体验一上这野风谷山寨世外风景。 袁缺刚去开门,突然眼前出现一位一身貂裘的美丽女子,她笑盈盈地站在门外,手中捧一个古朴的盘子,盘子里有一碗还在冒出热气的香汤,袁缺尽管吃得够饱喝得够足,但还是特别被这碗中的汤香所沁鼻。 “齐姑娘,你怎么来啦?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站多久啦?” 袁缺此刻很惊奇,看着含羞而娇艳的眼前的姑娘,轻切地问道。 “总大当家,今天你与我大哥他们喝了太多酒了,想着喝多一定难受,所以我特意为你以山上采来的野香草为你……为大家熬了一碗醒酒香汤,特意送来给总大当家醒醒酒。” 姑娘有些脸红了,这不是冻的,而是看一眼袁缺时害羞的表情。 “齐姑娘真是有心了,多谢多谢,喔,外面冷,要不你进来……喔,对了,已入夜了,今日在席上齐姑娘为我们准备的那么丰盛的酒席,累了一天了,况且你也喝了不少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袁缺本来是想请人家姑娘进来避寒的,可是灵机一想,这样冒然让姑娘入自己住的屋怕惹来闲话,所以便只能如此一说了。 “现在还早,睡不着,要不总大当家我把香汤送进去,看着你把它喝掉,我才放心去休息!” 这姑娘分明就是在将自己的军,袁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袁缺没有办法,不管它热不热,忙去接过汤碗,仰面就把那香汤给喝了个精光,然后说道:“齐姑娘熬的汤真是不错,好喝,这样吧,汤也喝了,还烦请齐姑娘你早点回去休息,好吗?” 袁缺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子,看能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可是这齐姑娘迟迟没有想离去的意思,就是站在那里看一眼袁缺,又羞笑起来,看一眼就羞笑着,都有些花痴的感觉,害得袁缺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哟,齐姑娘,你还没休息啊!” 这个时候,杨紫梦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330章 疑惑待解 “杨姑娘,你还没有休息啊?” 齐姑娘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杨紫梦走来。 杨紫梦脸上带着笑,说道:“夜尚早,不得眠,所以出来走走,过来看看袁缺睡了没有,不过齐姑娘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杨紫梦边说着边看着盘中的空碗,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噢噢……我是来给袁总当家送解酒汤来的,这是,这是我爹爹特吩咐的,要照顾好袁总当家,所以……” 杨紫梦笑了笑,看着眼前低头害羞的齐姑娘,便对袁缺说道:“袁缺,你看看,你看看齐姑娘这么害羞的低头,是不是特别漂亮,你可真有福气啊,有这样的俏姑娘来伺候你。” “…………” 袁缺嘴一张,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跟杨紫梦说。 “齐姑娘,你觉得袁总当家俊不俊啊?” 杨紫梦突然看着齐姑娘问道。 “啊……杨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齐姑娘当然明白,但是却假装有些无措感。 “今日酒宴之上,你父亲齐当家特意叫你一直在袁缺身边添肉加酒的贴身伺候,我看你一直盯着你们袁总当家看,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觉得他很俊,所以越看越喜欢啊?” 杨紫梦说到这里,笑意中带着一些醋意。 “袁总当家是英雄,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齐姑娘突然抬起了头,一脸无惧地说道,而且说得那么的坚定,刚才的羞涩全然消失,真是来了一个大回环的转变。 杨紫梦惊住了,袁缺更是惊住了。 “齐姑娘,真是……真是……敢想当说,爽快,这性格跟我有几分相似,佩服……佩服!” 杨紫梦都有些失语了。 “我在宴席上就看出来,杨姑娘也是喜欢袁总当家吧,你们是不是一对啊?” 齐姑娘突然直接问了出来,再次把杨紫梦塞得惊讶。 杨紫梦忙笑着点头,说道:“被你看出来啦,是的,你们袁总当家可是名花有主喽!” 齐姑娘此时噗哧一笑,差点没把手中端的盘子失手掉下,笑得很灿烂,说道:“无妨,我不介意,如果袁总当家愿意,我不介意添进去。” 说完便得意地朝着杨紫梦一笑,然后对袁缺盈盈蹙眉一阵温柔,很干脆地转身离去了。 杨紫梦惊谔呆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久久才回过头来看着袁缺,袁缺只是摇了摇头,轻轻地无所谓的笑了笑。 “天啦,好你个袁缺,你竟然笑得这么得意,这么开心,心里偷着乐吧,又有个如花似玉敢爱敢恨的姑娘看上你了!” 杨紫梦有些急了。 袁缺淡然一笑,走出了房间门,直接来到木架的走廊之外,迎着寒风,伸展了一下身子,看着眼前满眼的白雪在乍黑的夜色之中黑白相隐约,心中感觉无比畅快。 “我问你呢?刚才这位齐子衿说喜欢你,你是不是心里美得很!” 杨紫梦追过去,把袁缺的手一拉,将他身子拉着正面对着自己,很醋意横飞严肃而着急地问道。 袁缺看着杨紫梦,借着微醺的酒意,眼前这般如天仙般的脸在旁边地上白雪的与廊上灯笼之光的映照之下更是显得令人痴醉,袁缺顿时感觉醉意更浓了。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触向杨紫梦的脸,温柔地抚拂着,杨紫梦顿时脸上泛起无限温柔,很是享受地沉醉着,微微仰对,醉心地看着袁缺。 四目相对,相视无言,只有心中无限情愫在彼此心中不停的碰撞。 “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些轻视我们这段时间一起走过的感情吗?” 杨紫梦听到袁缺如此温柔地说话,整个人感觉要酥了,当她刚想把脸凑向袁缺更近,而且她的嘴角已迎了上去准备去吻袁缺,如此情不自禁难以自抑,脸色绯红而微带羞色,可是突然却僵住了,眼睛惊吓瞪着,但是不是看袁缺的,而是看向袁缺身后的右侧,刚才房屋大门的方向。 袁缺也发现不对劲,于是转过身去,便看到了四个大男人站得整整齐齐,都静默无声地看着他们俩的举动。 杨紫梦赶快羞得转身朝向院中的白雪地,双手捂脸,这可是她第一次有这样害羞的举动,不过显得甚是可爱。 “袁兄弟,袁总当家,你责罚我们吧,好吗?” 贺莽看起来一脸喝高的样子,不过还算清醒,满脸酒意,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时不待和木凌风故意躲开视线,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假装没看见。 萧然脸上泛起的笑,有几分羡慕,似乎有些也醋意,不过瞬间便没有什么了,就是不好意思的笑,然后学着时不待与木凌风的样子。 袁缺竟然也不好意思了。 忙说道:“哥哥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没睡呀,你们这是……” 一个个听着袁缺这么一说,故意不理会,还是左看看右看看地。 “睡什么睡,如果再来一坛酒我都干得下,现在是越来越精神,睡不着,所以就过来看兄弟你睡了没有,没想到这三个家伙也是跟我一样,都没有睡也跑过来了,看来大家兄弟真是心意相通啊!” 贺莽说话有些大舌头,喝得是有点高了,不过说话还是有条理,有一定的清醒。 几人此时都附和贺莽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打扰郎情妾意的美好时刻,真是罪该万死,兄弟,请责罚!” 贺莽还是如此一说。 袁缺笑了笑,忙说道:“外面冷,里面有炉火,进屋聊吧!” 袁缺忙叫大家进屋。 大家跟着进去都围着转悠起来,还是贺莽话多,说道:“哎呀,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做了总当家,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这屋子比我住的那屋起码多出两间宽,你们看看这陈设,还有大暖炉火,哎呀,做头头就是好!” 袁缺没有说什么,只是搬着板凳叫大家围着炉火坐下,而自己安排好他们坐下之后,却一起时而望外门外,一直不坐。 “行了,别看了,冷风吹酒醒,杨大小姐一会就进来了!” 贺莽叫袁缺坐下,也看穿了他的心思。 果不其然,杨紫梦在贺莽的话音刚落下之时,便面有余红的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说道:“哎呀,这山里还真是冷,稍微站了一会就觉得浑身发抖。” 贺莽这家伙不轻饶,说道:“冷什么冷,抖什么抖,心中那团火还烧着吧!” 这么一笑,大家都不好意思低头偷笑出来。 “贺大哥,你这嘴就是这样不死咬不放,还别说,我心中有火还在烧住,怎么的,你是在破坏我们的好事,怎么的,发火了!” 杨紫梦此时就势下坡,竟然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瞪着贺莽,贺莽此刻假装很无辜地低头伸手去烤火,啥也不说了。 再一次把大家引笑。 整个屋子里温烘烘的,而欢声笑语没有断过。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没睡啊,远远就听到你们在开怀大笑,本来就睡不着,所以就过来了!” 这个时候风花竟然走了进来,走路都有些趔趄的样子,好像有些醉意了,不过她手中却还提提拎着一小瓶酒,说完别了一口。 杨紫梦马上转身去扶风花,扶着她过来围着炉火坐下。 大家看着风花的样子,心中都知道她不痛快,刚才在酒席上她就不停的喝酒,而且脸上都是心事重重的,可是离席之后想不到她还独自喝着。 “哎呀,我说风老板,不愧是枭城第一酒肆的老板,这酒量简直惊人,我贺莽都甘拜下风。” 贺莽这么一说,袁缺给了他一眼色,叫他少说两句。 风花苦笑一声,说道:“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不过这山里的酒怎么喝都不醉,奇怪了不是!” 看着美丽的风花那苦中绽笑的神情,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但都知道定然是白天她与秦青天那档子事引起的。 “风姐姐,少喝点,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也睡不着,不如一起聊聊天吧!” 杨紫梦此刻很关切地看着风花,安慰似地说道。 风花听到大家都这么劝她,她突然脸色凝重,想抬起头可是似乎醉意在眼前,所以头有些摇摇晃晃,她尽力想让自己清醒。 大家本来开开心心的,见到风花这一来,而且带着这般难受的心思过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说起。 “袁兄弟……” 风花忽然抬起半醉半醒的眼看向袁缺。 “风老板,请说!” 袁缺很真诚地回应着她,一脸的同情与关切。 “别叫我风老板,像刚才杨小姐一样,叫我姐姐吧,对了,你是少主,叫姐姐我可担不起……” 风花话未说完。 “风姐姐,请说!” 袁缺立马改口。 风花被自己吓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好像酒醒了些许。 “袁兄弟,噢,不,我们的少主,如今你是这绿林十里八寨的总当家,你一定要替我杀了秦青天,噢,不是为我,是为伯侯爷杀了他,这个忘恩负的狗东西,死有余辜!” 此时的风花,脸上的愤怒打破了整个屋子开怀的气氛,顿时变得阴冷肃杀起来。 一阵寒风吹过,吹得门外吱吱响,杨紫梦忙起身去把门关上。 “风姐姐,这……” 袁缺听到这里,不知道如何应答,犹豫半天也没有说下去,而旁边的所有人对此话之中的更深内容更想知道。 “风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与秦大当家到底有什么陈年过往的恩怨,为何如此这般怨恨,此事还与伯侯有关?” 木凌风忍不住问了一句。 风花一仰头,准备再次想把酒往自己的嘴里灌,可是被杨紫梦拦了下来,叫她注意身体少喝点。 “风老板,还别说,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都极为有兴趣听听你与秦青天的故事,可以说吗?” 时不待也忍不住说话了。 贺莽得意地说道:“酒到一定的时候,必然会翻起千千万万的旧思绪,而不吐不快,风老板定然会慢慢说给大家听的!” 这贺莽好似过来人一般,如此自信自己的说法。 可是风花却再次想提酒自灌,还是被杨紫梦劝下来了,因为她再喝下去必然会全然醉掉,那么被她吊起来的大家的胃口便满足不了了。 “嗯!” 风花的用力点了点头,看来她准备要说了。 天色微入夜,大家在暗道门前,开始亮起了灯笼。 铁恨二话没有说,第一个钻进了暗门道之中,然后兵甲跟着进入。 独孤焕没有忍住,他也顾不得有没有危险,他也中途插队跟队伍进去了,见独孤焕进入,洪攀便紧随其后。 入道八丈余较窄且暗,不过走进去之后便慢慢宽敞起来,而且还有灯火通明起来。 大家来到了一个地下暗室大厅般的地方,看得出来,这里原本是有一个天然的山势洞穴,经过稍加改造之后便形成了一个很舒服宽阔的大厅。 四面都亮着灯火,而且每一枚灯台都特别精致,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满眼的珠光宝器,里面竟然堆满了锦木大箱子。 铁恨走到那一丛的箱子边,随手打开一个,全是满箱的金银财宝,再打开一箱,蛮如此。 “这个陈让,表面装得如此清雅脱俗,原来他的真面目在这里面!” 独孤焕又气又恼,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那是一种愤怒至极的释放。 可是这大洞厅之中,除了这些财宝还有一些玉器古玩之外,似乎也没有其它特别了,也没有见陈让的人影。 不过洞厅四周的壁沿都是不平整的,时有裂缝及坳口,不过兵甲都都搜查过了,都没曾见有任何通入的口子。 此时,大家再次陷入疑惑。 “地上有血迹!还是新鲜的!” 铁恨俯下身子,用手去点了一下地上,然后举在独孤焕面前呈示。 “如此说来,这必定是陈让的咳血,看来他就在这里面,这里必有通口,大家给我仔细地搜查,一定能找到!” 独孤焕更加的确定,信心满满。 “搜查血迹找!” 铁恨一句话,所有人都低头看地上。 可是找了半天,也就那一滴血迹,其它地方所有人几乎都查过几遍都未曾发现有任何所谓的血迹。 “这个陈让,还真是狡猾,难不成他能遁地不成,还是故意这样摆出这样的迷惑阵让我们失去方?” 独孤焕站在那里沉思自语,却也想不明白。 他便抬头仰望洞顶,洞顶虽然不是很平整,但是在灯光之下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无法藏人,也更不可能有任何的通道之类的。 “铁大人,依你多年办案的以验来看,遇到这种情况,这陈让会往哪里出入?” 独孤焕看着铁恨,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感觉。 铁恨说道:“很难说,就说我们入第一道暗门,若不是那痕迹的指引,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把机关设在那大石头之上,而且如此远的距离,任何人都不会想得到,看来这洞厅之类必有其它机关暗门,只是一时无法找到。” “正如铁大人所言,会不会这里的机关设得也是极为令人想不到呢,要不把这里所有的东西翻个遍,眼下这么多人,只要有暗道机关,必然会找得到!” 洪攀也是疑惑,边说边四下看了又看。 说完,便命所有人从头到尾每个一地方都再次搜一遍,包括把所有装着金银细软的箱子全翻了个遍,那些玉器、古瓶、灯台等所有器物,该挪动都挪一遍,甚至连每一个石块突出及所有石没沿之上三丈之内都摸了个遍,可是就是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大家有些失望了,但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陈让真的从地下钻了进去不成? 铁恨来回踱了两步,突然问向独孤焕:“侯爷,方才你是不是说他故意摆出迷惑的阵式,对吧?” 独孤焕看铁恨似乎想到什么,便点了点头,等待铁恨的答案。 铁恨说道:“照这么说来,我有个大胆而逆向的想法!” “铁大人,快快说!” 独孤焕等不及了。 “或许,方才那一滴血原本就是迷惑的关键点,就是因为那一滴血,就让我们认定此洞厅之内必有暗道,所有如此折腾半天也毫无头绪,我在想,其实真正的入口根本就不在这洞厅之内,而是在别处!” “别处,此暗道进来之后,很快就到这里了,还能有何别处?” 独孤焕自己都难解。 铁恨沉思一下,然后说道:“或许别处是在不起眼的地方,也就是对方觉得我们不会想到的地方,因而故布迷阵,留血让我们执意在这里打转而无功。” “行啦,铁大人,你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说是哪里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铁恨直接看向刚才走进来的那窄而暗的小通道。 第331章 重重迷惑 所有人都跟着铁恨往进来的窄小黑暗的通道退去。 独孤焕一直紧挨着铁恨的身边,而且他完全明白了铁恨的意思,看来还是铁恨心思缜密,老道而有经验,或许他的想法是对的。 洪攀命人亮起了火,顿时照亮了整个暗道。 此时,洪攀也是一路沿着暗道壁慢慢摸索过去,生怕错过每一处,只要稍有特别的地方,他都会用力多按几下。 独孤焕与铁恨也是一样。 铁恨一边看,一边低头看,可是走了一轮下来,几乎走到暗道口了,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大家有些失望了,难不成陈让不在这里。 尤其是独孤焕,满心的狐疑。 “偌大的王宫之内,如此森严禁闭的范围之中,竟然有这样的一个私秘之室,此间必有古怪,只是我们一时没有发现罢了,大家再搜细一遍,我就不信,此地是空无一物。” 独孤焕说罢便再次细找起来。 可是这么多人,挤在这狭小的暗道之中,身体周转都有些困难,如此反复三两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铁恨站在那里,神情极为镇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思考之余,脸上的神情泛起了疑惑,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也怀疑了自己的判断,看来此暗道之中也没有什么机关。 没办法,独孤焕也无奈了。 他下令叫人把这间暗室控制起来,尤其是里面的金银财宝与那些贵器。 他们便悻悻准备撤了出去。 “侯爷,您看……” 铁恨有些无奈,或许难得见他这种老验的有这样的神情。 “铁大人……” 独孤焕刚说了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听到暗道口处有杂乱的声音,原来是有一位禁卫兵卒一脚踩空,人栽了下去,差点头都磕在了那石阶的尖角之上,于是发出了惊呼 ,顿时人群小许混乱。 “侯爷,铁大人,洪将军……” 那声音带着惊呼。 听到这样的惊呼,他们三人瞬间有了反应,很快又抄了回去,来到那仆倒在地上兵卒面前,只见那兵卒借着火光,定定地盯着暗道门口最不起眼的角落上。 独孤焕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一个小铁环,似乎镶嵌在墙角的青砖之上。 待那兵卒一起身,独孤焕给了铁恨一个眼神,铁恨立马俯下身去,用食指插入到那铁环的中间,不大不小的圆圈,刚刚容得下他的食指。 铁恨慢慢用暗力,想把那铁环往下拖,还别说,竟然如此一拉,还真拉得动,拖出一条铁链慢慢延长。 而就在铁环的上面不到一尺处,突然发出轰一声,然后一道与青砖完全砌合的墙体突然错开来,俨然如一道门墙,只不过不是很大。 这一下,让众人一惊,个个都脸都露出了笑容。 “真是想不到,这暗门竟然设在如此这里,正是暗道外门的旁边,这个任谁也想不到,关键是那个机关却是设在如此死角之处,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看来真是用心良苦,狡猾得紧啦!” 独孤焕冷笑一声,此刻心中有些激动。 命人把那扇墙门用力推开,墙门是旋扭的,破开一道能容一人进出的口子。 此刻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让几位兵卒先委身进入探明情况。 一群兵卒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此时铁恨也跟着进入,然后是洪攀,接着便是独孤焕,后面的兵卒也紧随其后。 当他们一进到那砖门里面,这才发现,这里又是一暗道,不过暗道比刚才的明显宽大了不小,而且是呈阶梯式的一直往下深入。 前面的兵卒举着灯笼火走在前面,把整个暗道照亮。 亮光之中,大家都看到了,这里也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所改造过的,而且越往下越宽敞。 当大家都下到阶梯的尽头之时,便要往右转入另一通道。 亮光之下,远远便看到了前面有一扇很明显的石门,因为所深入之处也只有这一个方向可以通入。 洪攀叫前面的兵卒小心点,去把前面的石门给推开。 可是当前面几人刚走到石门的时候,突然从两侧的墙体间射出了无数寒光冷星,而那些兵卒应声纷纷倒地,身上被射满暗器,全死掉了。 这简直把大家吓出了一身冷汗,还真看不出来,这里面还竟然设了致命暗器。 独孤焕不禁后退了几步,铁恨他们也是。 铁恨看得很认真,原来在这墙体的两边都很明显有暗器设伏,而且触动的机关便脚下的所踩之处,肯定是前面那些在走的时候一时没有留意脚下有问题。 此时,洪攀突然身子一闪,竟然冲了过去,看来他还真的不在乎这些个暗器玩意,他脚踏一步,便耳朵听闻风声,而后面的人使劲地叫他不要冲动,可是他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洪攀脚踏几步,并没有任何异状出现,他也极为小心地看脚下所踩之地,并未发现异常。 他再轻踏几步向前,一直注意听着耳边的两面墙体之中。 “洪将军,小心!” 此时,铁恨大声一呼,洪攀顿时一个激灵,他左右速看,可是没有发现有寒星射出,可是他突然发现他所踏的地上竟然突然冒出了如无数的尖利之器,有如雨后春笋般蓦然齐刷刷挺了出来。 洪攀身手那是相当敏捷的,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反应过来了,瞬间身子借力一跃,腾在半空之中,此时铁恨从身边一兵卒的手中夺过刀来,立即掷了过去,这速度与力度,相当精准,而洪攀更是踩得精准,竟然双脚踏在那刀身之上,一个借力,翻转身子两圈,竟然回到了铁恨他们身边。 “多谢铁大人出手相助!” 洪攀向铁恨致以谢意,铁恨摆了摆手。 洪梦再回过头去看时,这才发现,刚才前面死掉的那几个兵卒有的竟然被地上冒出来的尖刺利刃完全贯穿了尸体而像串肉一像把他们串了起来,这一幕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洪将军,刚才有些冲动了,如此险境,怎么可那般轻视,幸而你身手好,再加之铁大人的借刀之力……” 独孤焕在一旁带着关心地责备道。 洪攀诚然接受。 “这些个暗器埋伏已过了两道了,往下还会不会有,尚未可知,洪将军方才在你的脚下留意到什么没有,是如何触发这些暗器的。” 铁恨问道。 洪攀惊魂稍定,回想了一下,说道:“脚下有活动的板块,刚才我是在转死去兵士身体的时候,在转身间无意中踩到了,很明显感觉到了有松动起伏感。” 铁恨慢慢凑了过去,眼睛细盯着每一处地方,他果然看到了地面上有些地方有些不对劲,同样的砖块铺的地面,但是很明显有些颜色明显有区别,暗灰色的群砖之中,有青色的相兼在其中,而青色砖块也不少,而且没有顺序错乱的铺在其中,不过,若不是用心刻意去看,是很难发现这区别的。 铁恨慢慢从一位死的兵卒尸体前面,轻轻抄起地上的刀,然后在手中舞了一个刀法,动作极为漂亮,然后顺手一掷,刀身破风飞了过去,而听得一声脆响,刀尖便插在一个青石之上,如此精准手法,果然厉害。 刀尖一触碰青石,突然两面墙相对处破开两个口,飞出来几条尖锐而粗亮的铁锥般的莫约三尺长的铁利器,相互交叉瞬间射出,最后射在了各自对面的墙落了下来。 铁恨说道:“果然没有错,那些青色面的砖块便是触动的机关之处,而且一块青砖控制着两面墙的两枚长锥暗器。” 此时,洪攀也依照铁恨的方法,自己连试了两次,还真的都有利器射出来。 如此,铁恨与洪攀便以刀飞掷,很快把那些墙体中的长锥暗器都引射了出来。 所有人看到他们两位高手这一手长刀飞掷,确实是卓显功力,不但要有力度,还要精准无误,而且其间还带着表演性的展示,二人似乎暗中有想各自露一手的感觉,所以虽然一起在攻克难关,不过眼下展现出来的绝技,不禁让下面的人看得精彩满目。 独孤焕不禁点了点头,都为他们二人的厉害手法称赞。 过了一会儿,一切变得安静极了。 独孤焕看了看铁恨与洪攀,说道:“所有的机关尽已发出了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 铁恨说道:“侯爷,此事未必,想来这地方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虽然这些机巧之类的都是很普通,但是能在王宫之内构造这样的秘室藏点,那也是煞费苦心,而且是在王宫大内如此森严之地竟然未被发现。” 此言一出,洪攀脸上似有挂不住了,忙带有解释地说道:“王宫大内,确是森严,只是这内侍府的范围那可是陈公公的说了算,这也是大王的特许之权,所以就算禁卫军也是难以踏足的,如此以来,便要实现这样一个工程,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独孤焕明白洪攀之意,便笑了一下,说道:“走吧,看来那门之后,便有我们所要寻找的惊天之秘,本侯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话音刚落,洪攀便一挥手,叫了几名兵卒走在了前面。 他们避开那引起尖枪利锥,都涌到了那大门之前,几位兵卒试着顶身而推,可是门却纹丝不动,大家又被阻住了,陷入了难道。 “又是机关,看来还真是老狐狸,竟然设置这么多障点,看来他也想着总会有这么一天吧!” 独孤焕在一旁有些悻悻然。 “侯爷莫急,开关就在门右侧!” 铁恨火眼如炬,一眼便看到了在右侧石墙之上一块稍显青色的砖,不过若不是细看的话,也是一下很难看出来,或许是根据刚才的经验,这一次他判断的对与不对,他是极为有信心的。 并且他已走过去,用力按了一下那一方青砖,还别说,竟然按了进去,没等一小会,那厚重的石门便开始松动起来,然后便慢慢往两边拉开。 门一拉开,亮堂的感觉扑面而来,而且带着一阵氤氲之气,不过气味之中却带着一阵淡淡的檀香之味。 洪攀挥手一呼,所有的兵甲便涌了进去。 独孤焕、铁恨、洪攀三人走在后面,不过当前方的将士一探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们各自让开一道,让他们三人走在中间。 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极为清雅的空间,说是石室,却是完全精工雕琢之感,而且人工的痕迹很重,不过基底应该也是一个天然的石洞,只是石洞本身便是长得极为平整,所以在空间的改造之上,只要稍加修琢和之后的人工点缀装饰之后,便呈现出了一副雅致而高格的模样。 此间四壁亮了油灯,照得极为通透。 而壁四周都摆放着一些桌案摆设,而且更让人满目充斥的是只要是壁沿适当的位置,都挂满了画,而且画得极为传神,画上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人,每一副画上面呈现出各种姿态,就如此远观之下,画得顾盼生姿活灵活现,几乎欲跃出纸上。 不过大家看到这画的时候,一阵惊呼。 因为如此活灵活现的画中女人,并非别人,而是大家都极为眼熟之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绮萱夫人的画像,这是……” 独孤焕不禁惊呼出来,但一时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感觉。 “果然全是夫人画像,而且画得如此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这是谁画的?” 洪攀也不禁感慨。 “此室莫不是……” 铁恨另一说法,要是顿了下来,看向独孤焕。 “铁大人是想说,莫不是此间是绮萱夫人的密室不成?” 铁恨没有应独孤焕的话,只是沉默,不置可否。 见铁恨如此表情,独孤焕突然灵光一闪似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这种笑带着几份清透。 “噢,本侯明白了,定是陈让画的,铁大人与洪将军想必也很清楚了,在入宫跟随父王之前,陈让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而令人闻风色变的采花淫生——谪仙客,尽管他被乔元极废了男人的根本,可是心中的淫邪之念却是死性不改,而这么多年一直暗中誓死效忠于夫人,看来这已远非主仆这一层关系了,可是心中把她当作女神在供着,这种压抑的思绪只能通过画笔来呈于眼前,暗中尽慰相思春意……看不出来啊,这陈让还真是一位艺术高手。” 独孤焕如此一调侃,大家都不曾发言,也不知道说什么,或许表情已然共鸣了八九成吧,只是作为权臣,不能加以妄测王权之主。 “大家看到没有,地上有几滴血沿向那边!” 铁恨又目光提醒,这才把独孤焕的猜测话拉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看到地上几滴血迹,而血迹虽然很细小,但是足够看得清楚,尤其是铁恨的那双鹰眼,更是观察入微,怎么能逃得过。 大家依着血迹慢慢走过去。 此室不是很大,可是显得很空旷,因为室顶的确很高阔,所以显得没有那种压抑感,而且连说话都带有少许的回音。 他们依着血迹的方向,走到尽头的壁沿处,便有一个拐角,此拐角必然是直接拐向另一个空间的。 看来这洞室还真是鬼斧神工般多奇多异。 兵卒先入,三位压后,而另外的一众兵甲便侯命守在此洞室之中。 当进入的几人拐进那转角之时,当独孤焕他们刚要随进去,突然听到了几声惨叫之后,还有拳风及兵器的格挡之声,进而杂糅着刀划剑破的肉身的声音。 稍一会儿,突然几位兵卒竟然从拐角处飞了出来,直接仰翻在地上,滚了一定的距离便一动不动了,看起来都应该差不多气绝身亡了。 此时,后面的兵卒迅速涌了上来,对独孤焕三人作保护状态。 这个时候,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手上拿着还在滴血的刀。 “裘童!果然是你!” 洪攀大声喝道。 裘童一脸冷漠看了看大家,然事露出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冷笑,说道:“真想不到,你们竟然能找到此间来,还真是少看了你们了!” “裘童,都在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做无所谓的反抗嘛,迅迅束手就擒!” 铁恨站了出来,对着他厉声相劝。 “陈让可在里面?” 独孤焕也站到了铁恨旁边,看着裘童直接问道。 裘童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费尽心机来找我义父,意欲何为?不过西鹫侯爷,我到时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是很聪明的,不过今日你们就算进得来,未必出得去!” 裘昚童完全一副盛气凛然的样子,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有敌人,没有所谓的权贵王子侯爷,看来他是一副必死之心。 人之不畏死,那将是最疯狂的时候。 第332章 洞室血战 “义父?!裘童,你竟然把陈让认作为义父,看来这宫里的关系远比本侯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这其间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独孤焕此时竟然感慨起来,不过看其表情在意外之下却有发自内心的惊异。 当独孤焕看向洪攀的时候,似乎在问他要一个答案。 洪攀会意独孤焕,说道:“此时或多或少有所知晓,这裘童裘主事确是与陈公公有这一层关系,既是以父子相认,也是以师徒相授,所以,他便是陈公公最为信任贴心的心腹之人,凡事都会交给这个义子去办,包括自他受袁缺重创之后,一切宫内照应大王的事情皆由裘童顶替陈公公来主持完成。” 独孤焕听来一惊,不过此刻他却发出了一声冷笑,说道:“看来,这裘童身上可是有着很多的秘密,先拿下再说吧!” 独孤焕话一出,一众兵卒便冲了上去,围攻裘童。 可是大家都看到了,这裘童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安静,而动起武来,那种雄风简直可怕。 上去七八人,在其三下五除二之下便被打翻趴下,而且裘童手中的血刀毫不留情,连斩杀了好几人。 与其如此让这些兵卒白白丢了性命,还不如身先士卒,亲自动手。 洪攀慢慢走了过去,凌厉的眼神盯着裘童,说道:“裘童,你如此冥顽不灵负隅顽抗,有什么意义吗?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杀得出去吗?本将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是放下刀来,束手就擒吧!” 裘童冷笑一声,说道:“洪将军,我早就想领教你这位王宫大内第一高手了,今日无论如何,既是豁出去了,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一死,这一战我也是要来的。” 说罢,裘童血刀之竟然挥舞起来,一阵凌厉的刀锋破空,直接朝着洪攀照面进行了全面的封闭绞杀。 这洪攀此刻很从容,他在如此高深的刀风之下,竟然淡然如山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裘童的每一刀出招,都被洪攀牢牢的盯死住,而且每刀的落点,都在其预估的地方,而且洪攀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竟然更多的时候以其手来格挡,而且十分巧妙。 如此二人战了数十回合。 裘童眼神之中有了慌乱之色,因为他知道自己武功再高,似乎眼前的洪攀还真不是盖的,这一位大内第一高手就如一座大山横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每一次出手看似十分主动,可是一到落点的时候就变得那么被动,根本就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而且这一过程中,洪攀是有意只防不攻,看来他的意图是将自己活捉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裘童疯狂的劲更加肆无忌惮了,他进攻的招式更加诡异疯狂,这种舍我的招术,还真的让洪攀有些吃惊,因为由于自己一时轻敌,竟然让洪攀的甲胄之上挨了一刀,还好他这一身甲胄有些刀枪不入,要不真的要受伤了。 洪攀开始连防带攻了,因为他也不想这样浪费时间。 当裘童拼了命激红了眼瞅准机会刺向洪攀的时候,洪攀一个侧身,直接闪到其侧面,然后以自己强大而有力的右手在裘童手脉上一扣,接着大力一震,裘童手中的刀竟然脱手而飞落出去。 失去了武器,裘童灵活的手劲竟然轻盈缩了回来,没有武器在手看似其拳脚功夫更是厉害。 二人如此赤手空拳地拳来掌往,竟然相持对抗了数十招。 看得出来,裘童之武功还真的得了陈让的真传,但是远不及陈让的修为,招术很是狠辣,不过在洪攀面前还是占不到便宜,尤其是洪攀当初与袁缺在友好切蹉的时候,袁缺教了洪攀很多的心得,所以洪攀近些日子武力也是大增不少。 果不其然,很快,洪攀重拳趁隙,直冲裘童胸前,裘童被打得身子摇晃往后退去,直接撞在墙沿之上。 可是他不服输,借势墙沿,弹起身子,不顾自己的胸前的剧痛,挥动双掌,想来一次最后的搏命,大吼一声直接拍向洪攀。 洪攀毫不客气,也是举起双掌,竟然硬生生地接上裘童的拼命双掌,只听得一声重响——“啪”,四掌合击,裘童的人被震飞出去,还是撞在刚才退无可退的墙沿之上,然后瘫软地滑在地上,嘴角一口狂血喷出…… 瞬间,兵卒围了上去,刀已架在其脖子上,裘童重伤已无力反抗,连吐几口大血,不知道是否能顶得住保全性命。 此时,铁恨二话没说,率先进入拐角,独孤焕也是紧随其后,这一次,他们根本就不想让那些兵卒先行,不过兵卒也是紧随其后。 拐角不深,一拐就到了另一个空间。 看来这里才是整个洞室的尽头。 因为独孤焕与铁恨他们一进入,便在通亮的灯火之下看到陈让。 陈让看起来很虚弱,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张檀香木椅这上,看起来很安详。 “陈公公,想找你还真的费些工夫啊!” 独孤焕笑了笑,便站在稍远处,看了一眼陈让。 “侯爷,老奴身感不适,恕我不能给侯爷行礼了,此地不是很宽裕,请侯爷及各位大人自便吧!” 陈让在这个时候了,竟然一副淡然自若的主人翁的样子,而且端坐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人,眼睛还是闭着的。 但是,越是这样,这才让大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难不成此间有诈? 独孤焕他们都静下心来,细细地看看这室内的环境,里面陈设很简单,在陈让坐着的后面却让人的目光不禁聚在那里,因为后面便是极为古朴的大方石,不过大有明眼一看便知道此形状便是一具石棺,虽然没有棺盖,但是那种阴森之感在此室内油然而生。 “陈公公,好悠闲啊!” 洪攀笑了笑,这个时候也是放下心情调侃起来。 “洪将军,还是你会说话,也看出了老奴的心,此刻再不悠闲,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老奴操劳了一辈子,上半辈子的风流不羁,下半生的忍辱负重,虽不说惊涛骇浪,也算得上是精采至极了,累了,真是累了……” 说到这里,陈让可能岔开气了,便连咳了几声,而且竟然还咳出一口老血。 “看来陈公公这伤可要紧得很啦?比起前几日看到的还要严重些。” 洪攀此时已不是关心,而是在耍心思。 陈让淡然一笑,轻轻用手揩了一下嘴角的血,说道:“临了会以这样的结果收场,时也命也,如今一切看淡了。” 顿时全场陷入了静默。 久久地,这种气氛实在让人有些尴尬。 铁恨便想举步走向那石棺方向。 可是突然刚迈了几步,陈让的连人带椅不知道什么已到了铁恨的前面挡住了。 铁恨一惊,说道:“陈公公,好神奇的身法,不地如此伤神费气,会加剧你体内的创伤……” 铁恨的话未说完,陈让果然再次剧烈咳了起来,再吐了一口血。 而且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极为憔悴。 “何苦呢,陈公公,一切都该有个结果了。” 铁恨此话带着几份安慰。 “铁大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大概明白后面的石方棺中有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为好,因为很凶险。” 陈让的话一出,说得很实在的样子,铁恨有些会不到意了。 所有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这句话。 “陈公公,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横加阻拦,你可知后果?” 洪攀此时也没有了笑脸,毫不客气地说道。 陈让微微一笑,那一张干净无须的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深深痕迹,再加上那重伤所致的痛苦折磨,此时的笑有些勉为其难。 “后果,还有后果吗?老身我知道今日难逃一劫,早有心理准备了,心中一直有个遗憾……” 说到这里,陈让看看大家,接着说道:“我上半年自诩人中龙凤,风流不羁的青春让我精彩无限,没想到会遇到怪侠乔元极,他毁了我的一切,原本想着苍冥有眼,遇到了乔元极的传人,可以一血前耻,可没有想法结果也是一败涂地,风烛残年之际,痛苦折磨之时,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这种遗憾或许要被老身带进棺材了,可惜呀!” 洪攀说道:“其实你并不冤,你本可以名绝天下,只可惜身名不正,也可以明哲保身的安乐享受人间极荣极乐,可是你却不甘心,非得要掺和进这不该的深水之间,落得个身败名裂不说,还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洪攀这话中有话,陈让自是明了。 陈让说道:“我虽是残缺之躯,可是风流成性难改本性,虽然不能实现实际的事情,可是那朵心花依然绽于心间,无法拒绝对美的欣赏与拥护……” “所以,你就死心踏地的为绮萱夫人所用,因为你那残缺的心灵之中一直窥视着她的风采,可是如此一说?” 独孤焕不拐弯抹角,来了一直一刀见血。 陈让没有否认,说到这里,他很是乐怀,欣然一叹,说道:“跟随大王这么多年,本想死心尽忠,可到最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心中是为了夫人而活着,夫人的风华绝代,是那么的冠绝之仪,心之所慕,刀山火海一并无惧,想来侯爷如此聪慧之人,也是大概明白了吧!” 或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让还真的说出了心里话,而且说得那么的坦然无畏,似乎积压在心中多年的话,总算可以敞开来说了。 而说到这里,铁恨也好,洪攀也罢,似乎都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果真是绮萱夫人的一手策动,而独孤焕所笼罩的嫌疑大抵可以当作是被陷害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联手还陷害本侯?” 独孤焕此刻稍显平静,也不急躁,因为此时此刻也不必急,因为他知道陈让会慢慢把积压有心中的话最后说给大家听。 “刚才还说到侯爷是聪明人,怎么如此却又明知故问呢,朝中权势之争,历来皆如此,还有什么要多做解释吗?” 陈让叹息一声。 独孤焕沉默一下,心中认为陈让的话有道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问这些再明白过不的问题呢。 “难不成是夫人她自己想做枭城王?” 独孤焕问得直接,可是陈让只是悠悠轻叹,一副漠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回答独孤焕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似乎也很明显,就连铁恨与洪攀也琢磨在心,只是不好说出来,或许他们到此时也只能这么想了。 “如此说来,前时枭城所发生的一切重大的案件,是不是都是出自夫人与你之手?” 独孤焕胸有成竹地问道,他想得到答案,因为铁恨在场,这些案件可是铁律司至今都没有眉目的案件。 可是陈让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是净身之人,净身本意,便是无意掺和进这混沌的权势斗争,不过做的没做的,我自是分明清界,没有好不承认的,也没有什么试图否认的。” 这一下,原本认为可以得到证实的答案,没想到陈让的答案却让大家有些意外与失望。 “侯爷,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枭城之中还有其它的势力存大嘛,他们或许在暗处角力,只是你把所有的心思都往夫人身上一处想……” 陈让话点到这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独孤焕。 而独孤焕心中一惊,铁恨与与洪攀也震惊不已。 独孤焕说道:“详情待拿你回铁律司慢慢再审,本侯现在只想问你,外面的父王是假的,那真正的父王现在何处?” 独孤焕终于换了心思,分清了眼前事情的轻重缓急。 陈让阴险一笑,说道:“有时候觉得侯爷是可爱还是装可爱,铁大人早有想法,可是你还在这里一个劲的问……” 铁恨与独孤焕相对视,而此刻独孤焕也明白了,顿时,他们的目光都望向后面那石棺…… 但是,看着陈让那阴险的笑,此刻大家都觉得此事必然有诈。 洪攀便下令叫兵卒们先过去看看。 可是一队人刚想过去,陈让转动椅子,闪动倏忽,只是晃了几下,便将涌上去的兵卒全部击倒翻滚在地,而且有的当场毙命。 好厉害的身法,在如此重伤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功力施展出来,真是让人大为惊叹。 “陈让,你还要逞强负隅顽抗吗?” 独孤焕气得大声喝斥,可是也惧怕陈让的惊天之功,所以只耍着嘴上的侯爷威风,因为他知道此时的陈让没有什么顾忌了,随时会出手伤人。 “不就是一死吗?可是老身知道,眼下无论如何,你们也不会让我死的,可是你们也要搞清楚,我除了死,是不会让你们束手羁拿的,所以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往后靠近,因为我们拼尽我最后一丝气力!” 陈让的笃定态度,看得出来他已是横下心来了。 这一下,可让大家陷入了困顿之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洪攀突然站了出来,说道:“陈公公武功盖世,今日我洪攀有幸来领教一番,别说你重伤在身趁人之危!” 陈让会心一笑,说道:“洪将军可是大内第一高手,如此身兼大内总帅与耀武司掌司之职,位高权重,整个枭城之兵几乎全在你手上,还真是年轻有为,好不容晚攀升如此高位,就不怕有何闪失而误了前程?” 陈让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总是感觉话中有话,这让洪攀极为不舒服。 “方才在外室听拳风打斗,应该是你把我的义子裘童打成重伤而被俘吧?” 陈让笑着问道,不过这笑中带着一股阴险。 洪攀挥起拳头,傲然说道:“一个小小的太监主事,能让本将军出手,也算他的造化!” “好,很好……” 陈让尚未说完,洪攀毫不客气的欺身到了陈让的身前,接连就是出拳攻击,如此猛而猝不及防地攻了几十拳。 可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的,陈让却是极为轻易就躲过了洪攀的猛拳,而且身子似乎有粘在椅子上的感觉,人椅一体,四下旋转起来,轻飘闪移,这让洪攀如此强大攻势竟然沾不到半点人椅之身。 可见陈让武功之高,这让洪攀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可是洪攀也不心躁,他抓住了一个机会,竟然顺手抄起了椅子的一只角,用力一扯,只听得“咔嚓”一声,椅角生生被掰碎了,而此时陈让的落点没失去了平衡,却未曾想,陈让此时竟然一个翻身,直接将椅子踢向洪攀砸了过来。 第333章 心中至亲 洪攀挥头钢铁般的拳头,将掷来椅子两下砸得稀巴烂,散碎在空中,可是待他缓过神之后,陈让的单掌已攻上了自己的前胸,这一掌下去,若是落实了,洪攀定是要吃大亏。 此时,铁恨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冲了上去,直接接住了陈让这一掌,二人的掌风一碰,震响一声,内力的较量立分高下,铁恨后退了好几步。 虽然陈让当场落地未见退步,可是由于他重伤在身,如此耗内力发动大攻,顿时气急攻心,一时大咳不止,几口老血迸洒在地上,一脸极为痛苦的样子。 进而,陈让强撑着笑了笑,口中血流在滴,却极力说道:“很好,枭城第一高手,跟枭城大内第一高手,铁律司的掌司与耀武司的掌司联手对付老身,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话未落音,陈让再次气急攻心,又吐了两大口血。 这让铁恨与洪攀也是立在那里,不知道是进攻还是不进攻,如此未免有些太有失武德。 但是,眼下已不是讲这所谓武德的时候,眼前的可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陈公公,你犯下弥天大案,我铁恨定要将你拿了归案,没有什么可说的!” 铁恨定了心了。 缓了一下刚才被震得不轻的心绪,蓄气再次去拿陈让。 于是一场较量便大打出手了。 还别说,陈让在与铁恨打斗的过程中,虽然边打边喷血,但是却未影响他的武功发挥,铁恨根本一时占不到什么优势。 洪攀此时也不讲什么情面,也冲身向前,直接与铁恨并肩作战,围攻起了陈让。 趁陈让无暇之隙,独孤焕绕了一小步,直接走向那石棺处。 独孤焕来到石棺处,走近前才发现,此石棺上面还有一个棺盖,而棺盖之上镂刻着几个大孔,石棺盖很薄,所以他试着用力一推,便推开来…… 独孤焕心情异样复杂,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我也不知道这石棺之中会有什么,不过随着石棺盖的推下,果然看到了一具男性“尸体”躲在里面,面如死灰,看起来就是一个死人。 “父王!” 独孤焕激动地喊了出来。 听到独孤焕的呼叫,铁恨与洪攀二人联手,已把本已是力不能支的陈让打得已是满口喷血,直至二人双手各执一掌与陈让一对撞,将陈让直接推翻在石壁之上,陈让狂血不止,萎蔫在地上,身子耷拉了下去…… 铁恨与洪攀立马也跑到石棺前,二人一看,里面果然躲着的是枭城王独孤纵横,不过似乎大家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铁恨与洪攀二人也是大叫“大王”不止,可是没有一点反应,而身后所有的兵卒都就地跪了下去,都朝着石棺处极为的恭敬。 铁恨当然要确认,所以他把手去独孤纵横的颈脖之上的动脉处一探,然后很激动地说道:“大王还活着,大王演活着!” 独孤焕顿时展开笑意,激动得不得了,他竟然于是躬身亲手要去把自己的父王抱出来,这个时候作为人子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铁恨与洪攀很恭敬地退让出了空间,好让独孤焕把独孤纵横抱出来的时候好有周转的大空间。 独孤焕轻轻将父王的身子从头先扶起来,然后一手揽住其大腿处,慢慢捞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此,突然石棺两侧突然伸出了两条小管,独孤焕虽然第一眼便看到了,可是由于父王的身子有些沉,一时尚未起身,刚欲用力捞起父王的身体的时候,那小管中突然喷出来几道烟雾似的东西,独孤焕当然知道这绝对是毒烟,可是由于在急迫之间,换了气,不禁吸了一大口进口鼻,接着便不知道吸了多少口进身体里。 说来奇怪,独孤焕把自己的父王抱起来,转身之际,还刻意立定一下,用心去感觉自己吸入这烟雾之后的反应,可是没见什么异样,这样便松了一口气。 可是见那烟雾升腾漫散出来之后,铁恨大叫一声,叫大家赶快离开这里。 洪攀一怒之下,飞起一脚便踢向那石棺,那石棺顿时被踢着翻了个个,那要漫开的烟便笼罩在了里面。 独孤焕抱着自己的父王向往急走,铁恨与洪攀跟着,还叫下面的人把陈让的人也架着拎走。 就在就他们转到外室之时,陈让突然又醒了,满身是血,满口流血地阴笑一声说道:“侯爷,刚才那味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心中气急堵胸啊……” 说到这里,陈让竟然又晕了过去。 不过听到这话的时候,独孤焕这才感觉到不妙,因为眼下的他正如陈让刚才所说,慢慢眼前出现了摇晃重影,慢慢的感觉全身麻木失去了知觉,然后眼前一黑,便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而幸好洪攀手快,接住了差点掉地的独孤纵横的身体。 “侯爷……” 铁恨一个劲地喊着,轻摇着,可是怎么摇喊,独孤焕没有一点的反应,就像是死了一般。 事不宜迟,铁恨马上背起独孤焕,叫大家迅速离开此秘室之中。 风花的脸很红,红得甚至是美艳动人,是凄美,一半因为酒,一半因为火烤的,而主要是来自心中的气愤。 袁缺他们都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始说她与秦青天的往事。 风花说道:“秦青天与我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因为当时乡下闹瘟疫,几乎村里人都死了,我爹娘也死了,于是便跟着秦青天爹娘一路逃难,从鹏城乡下奔走一路流浪辗转,可是很不幸,就在秦青天带着我们来枭城的路上之时,在夜间露宿之时其爹娘不幸被蛇咬了,而幸而突然来了一位前辈及时路过从蛇口之中救了我与秦青天,而且看我们孤苦无依,所以便把我们送到了枭城的伯侯府上做小下人,也起码一个好的归宿,而且看我们可怜,当时的伯侯上下对我们很怜爱关心,也不把我们当下人看待,所以那段时间过得很快活,后来才知道,原来当时救下我们把我们送到伯侯府上的应该是乔元极乔老前辈。” 说到这里,大家一阵惊色,原来风花也与乔元极有过如此的际会之缘,袁缺听着脸上微微一笑,很是欣然的样子,而杨紫梦偷偷瞄了一眼袁缺,竟然害羞起来,故意去轻轻摇了摇风花的手,说道:“风姐姐,你的姑娘好听,快点继续说!” 风花轻轻拍了拍杨紫梦的手,说道:“感觉有些口渴了,能不有喝一口酒啊?” 她这么一说,让大家顿时愣在那里,突然都笑了,袁缺马上去倒了水递过去给风花说道:“不能再喝酒了,喝多难受,还是喝点水吧!” 风花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又开始了她的讲述。 而在她要讲述之前,突然脸凝重,一副极为绝望难受的样子。 风花说道:“可是好景不长,枭城大动乱,先是季侯起兵造反篡权,被伯侯与仲侯镇压了下去,可是刚过没多久,仲侯又突然向伯侯府发动了屠杀,来得太突然了,一切都未曾太多准备,大军压境之时,伯侯与夫人还不忘命人将所有的年幼之人尽可能安全护送出去,说是此劫难逃,尽可能不要伤及幼小,当时我们只能在一群人的护送之下,他们一路冲杀,几乎全死了,才让我们一帮小孩逃了出来,或许是仲侯之兵还没有真正泯灭人性,见我们都是一些五六七岁的小孩子,才没有痛下杀手,放了我们一条生死,可是一路的血流成河,我们是一辈子不会忘记……最后仲侯赢了,计划得逞,也就是枭城王独孤纵横,而伯侯及全府上下那么多人……” 说到这里,风花眼中流出了泪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而此时她含泪的眼睛看着袁缺,一副极为歉意、内疚而极为痛苦的表情。 袁缺深吸一口气,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炉中的炭火,眼神中却充满了不可名状的闪光。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痛苦场面,都沉默了,都难过,尤其是都不愿意去看袁缺,因为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这样沉默了很久,整个场面安静得很,除了听到外面的寒风吹呼声,还是炉中火苗的微爆之声,也就是大家沉重的呼吸之声了。 袁缺此时说道:“风姐姐,你继续说吧……没事!” 听到袁缺这么一说,只是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而且本来过往的伤心之事,眼下提及太深也无济于事。 风花也知道,尽可能把这一段跳过去,免得让袁缺自己越深越陷,翻起内心的痛苦波澜。 “我们一帮小孩子逃出去之后,便四下跑散了,而我与秦青天运气稍好些,逃出城之后跟着从枭城往外逃的大队人马便一起跑,因为枭城城变,如此大事,很多人都感觉到不安全,所以尽可能往撤离,而我们也在其队伍当中,便一路辗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漫无目的跑到了勉城地域,天无绝人之路,在一山角处碰到了两位正在比武打架的老夫妇,她们打得不可开交,不过那时候小,看他们武功应该是相当了得的,于是秦青天与我很自以为是的上去劝架……” 说到这里的时候,风花脸上露出了很怀旧的温馨一笑,听得出来,这里一定是很有趣,只不过她轻描淡写的过去。 “原来他们俩口子就是因为谁也不服输谁的武功高低,所以就一直打一直打,见我们这样不怕死去做好力劝架,他们顿时一气之下一失手,被其内力震得晕了过去,而我们醒来的时候便已是在山中的小屋之中了,而且一醒来,两老夫妇便说他们打不动了,说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把武功传授给我与秦青天,然后让我们与秦青天比试,如此稀里糊涂我们就有了归宿,而且天天被逼着练武功,老爹教秦青天,老奶奶教我,就这样我们在他们的调教之下,武功也慢慢精进,虽然表面上每天都把新学的招式跟秦青天比试,可是只要有机会,我们俩还是在私底下聊天,慢慢形成了这种习惯,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十来年过去了,我与秦青天都长成了大小伙与大姑娘了,而且彼此有了爱的情愫,虽然还是每天重复都打架比试,可是那老爹老奶都老了,突然有一天不再争吵了,二人把我们叫到跟前,然后都笑着对我们说了一声‘谢谢’,便谢世了,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说到这么多,风花脸上此刻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感动,或许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也只能把重点的环点说一下,其它的只能埋在心里慢慢回忆与体会。 大家听得心中饶有兴趣,毕竟前面说了这么多的过往都没有到事发的点上。 风花也不卖关子,直接接着说道:“老爹与老奶两位恩师恩人走之后,我与秦青天便也离开了我们生活了十来年的长大成人之地,当时武功初成,我心中一直有一个夙愿,那便是有朝一日要杀回枭城为伯侯报仇,原来说得好好的,一起谋划这件大事,可是我发现秦青天越来越不对劲,他总是找借口说此事从长计议,毕竟仅凭他们二人如何对抗一城的千军万马,于是我便认为他变了,他忘了伯侯当年收留我们的恩情……而且那时候我已经有了身孕,怀了秦青天的孩子……” 说到这里,风花止住声了,看起来脸色很平静,可是那种伤心绝望却全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大家都静默,什么也不好说,只能等待风花的再续。 风花深吸一口气,此刻眼中的泪水也干,用力眨了眨,说道:“突然有一天,秦青天消失不见了,本来我们已集结了一定的人手,准备潜入枭城伺机实行计划的,可是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他突然消失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计划竟然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未潜入城,便被枭城的官兵围剿追杀,本来人心不定,人手顿时完全崩解掉了,各自逃命去了,当时我挺着大肚子,一路艰辛逃到了山林之中,在就一处溪水边,突然腹中剧痛,临盆了,生下了一个女儿,我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山中无所适当,带着刚出生襁褓的女儿几乎绝望了,后面被山中的一猎户家人救了下来,猎户人家也是好人,见我们孤苦可怜,便好生照应着,待到我恢复元气的时候,我便一心想着去寻找秦青天这负心汉,而且极有可能是他走漏了风声,把我们的计划全破坏了,所以一心想手刃其人而后快,所以便把女儿相托于猎户家里,说去进城办点事会回来带女儿,可是当我在枭城之中四下打探了半个月,一无所获,待我再回山中去寻女儿之时,可是山路重重,根本就不认得路了,在山中转来转去,一直未得其果,人都快疯掉了,幸而遇到了楚怀忠楚大哥在山中收药材,才得以走出山林。” 风花表情黯然,一脸生无可恋之状。 不过,遇到这种事情,换谁都会要崩溃。 “后来我寄住在鸿鹄门楚家兄弟那里,他们听了我的遭遇也倍感同情,而且一聊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受过伯侯的关照,心中有匪浅的关系,只是当时伯侯府出事的时候他们未在枭城,在外城联络点办事,而且楚家兄弟也告诉我,现在的枭城一切安稳繁荣,若是想实施计划那是比登天还难,只有从长计议慢等机会。” 风花脸色好转了一些,接着说道:“当时在楚家兄弟的帮助之下,找了熟悉山路的人去寻过很多次女儿,最后也找到了那猎户家,可是一切都晚了,猎户家里也怪在遭变故,看得出来好像是被什么野兽侵入咬死的,而当时只看到了屋里屋外散落的一些残肢腐骨,看来也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后来听说好像那一带有什么山魈出没,群起而袭人,看来便是那帮畜生所为,而我那可怜的女儿可能也被它们吃掉了……” 说到这里,风花哭了出来,把头埋到了杨紫梦的肩上,哭得很痛很伤心…… 所有人都心中不是滋味,此情此景,除了同情与悲痛,感 同身受或许无法做到,但是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谁也想得到的悲然。 杨紫梦眼中有了泪水,她是不容易哭的,但此刻见着风花这般伤心,尤其说出她的遭遇如此悲凉,不禁也想哭出来。 不过她强忍着,只是轻轻抚摸着风花的头,一副极为安慰的样子。 “风姐姐,苦了你了,真的好心酸,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了,或许你女儿还活着呢,毕竟什么也没有见到了,因为上天会垂怜好心之人的,像你一路来曲折多多,而一路都会遇上好人相助,说不定你女儿应该还活着……” 风花抬起头,拭了拭泪水,看着杨紫梦,说道:“其实,你说的我也想过,或许她还真活着,或许被某个好心人救了下来或捡了去,你如此一说,我想与我当初的想法应该有同感,她应该还活在世上,应该是……” 而她看向所有人的时候,大家都堆出笑脸,都点头表示,她女儿应该还活着。 第334章 东拉西扯 “秦青天,这个王八蛋,我恨不得将其剐了,无耻的小人……” 风花突然一脸气愤,把气撒在了秦青天身上了,看来她的那种恨,还真是想咬碎肉嚼碎骨头。 而这一突然的转变,把大家几乎都震了一下,根本就没来得及脑回路。 “风姐姐,你说当时秦大当家突然间消失,而致使你们原计的计划失败,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袁缺带着安慰看向风花。 风花回了一眼袁缺,说道:“误会,有什么误会,肯定是他是出卖最亲最信任的人去求荣华富贵,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说穷怕了,他总是想着出人投地,定然是他主动将我们的计划去告诉了枭城势力,而置一帮兄弟不顾,置我与肚里的孩子于不顾,他就是个畜生,畜生!” 风花是越说越气。 全场哑然。 看着大家都低下了头,风花也意识到了有些情绪过激,于是缓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我依托楚家哥哥的帮助,在枭城以新的活法开始了新的生活,全靠他们拿出了大量的银两开了雪月楼,而借着雪月楼高端之地,结识了很多的权贵,慢慢的想通过这样一个场所,而积蓄力量,而摸清高权内情,以待后面有机会再图为伯侯复仇……” 风花又转了话向,说道:“当然,这期间我也不断地打探着秦青天的下落,可是一直未得其果,我还以为他或许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躲进了山里做了山大王,亏我还那么一直记挂着他,不论是死是活都想知道个结果,按理说他更应该或许更容易找到我才对,眼下看来,他没有,他完全没有把我放在身上,他这个负心汉,畜生……” 又来了一番,大家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风姐姐,你先别激动,气坏身子不好,或许像袁缺所说的,那秦大当家总他的苦衷或原因呢,在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一切都不好过度猜测,再说了,现在袁缺做了这十里八寨的总大当家,此事定然会找秦大当家问个清楚的。” 杨紫梦说着,便看向袁缺。 袁缺会意接说道:“是的,肯定有机会问个清楚,或许要不了几天,所以风姐姐你先息怒!” 于是,大家都慢慢笑着附和起来。 风花的故事说完了,大家也大概知道了其间的过程,只能尽力去宽慰于风花。 过了一会,萧然突然表情一惊,看了看袁缺,接看看向木凌风、贺莽、时不待,忽然问道:“对了,方才风花姐姐说到她少时所经之地,一个鹏城,一个勉城,突然想起来两位朋友,不知道你们可有我同样的想法?” 几人被萧然这么突然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一个个都答不出来愣在那里看着萧然。 “鹏城的陆修平陆兄,勉城的李孤清李兄,你们可还记得?” 萧然立马说出了想法。 贺莽一拍脑袋,惊呼出来,说道:“是了,是了,天啦,还别说,以前我们还提及过李孤清,可是就是一时忘了陆修平,就是使得一手好锏的那兄弟,哎呀,罪过,罪过,不过李孤清的长枪我们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还以常念及了,还真是偏偏把陆兄弟给漏掉了。” 贺莽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还真觉得心中有歉意。 “如此说来,看来你们也是把我也给忘了吧?” 萧然故意一脸很无辜的样子。 “难道你的耳朵就没有感觉到经常发热吗?” 贺莽这么一问。 换作萧然愣住了。 “我们可是经常提到你,你的耳朵没有感觉到我们一直在呼唤你吗?” 此时,大家听到贺莽这么一说,不禁都笑了起来。 风花的情绪也慢慢缓解了,看来他把大家刚才的劝慰听进去了,也不再陷入其中纠结了,也跟着笑了。 “你可不知道,你那徒弟现在可是枭城铁律司的一把好手喔!” 时不待轻轻拍了拍萧然的肩膀。 “我徒弟!?你们说的是何解吗?” 萧然自问自答。 “哎呀,看来那小子没说大话,你果然收他为徒啦,哎呀,还是你萧兄厉害啊,不仅做了这绿林中的大当家,还收了何解那么一个好徒弟,真是风光无两啊,羡煞旁人啊!” 贺莽假装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那样子好不搞笑,害得大家又是一阵笑意。 “怎么样?萧兄,说说你这面日子的经历呗!” 木凌这一提议,大家便来了兴趣。 “时侯不早了,大家都累了,改日再说呗!” 萧然弄了弄炉中炭火,故意很淡定的说。 “说你胖,还喘上了,想说就直说,快点,别磨迹!” 时不待也催促着。 “我嘛,当时跟大家分开之后,就一路去打听枭城中的一些有名的剑客,还别说我嚣张,这枭城之中有些武馆什么的,都没有什么真材实学,不值一提,而且还有些稍有名气的所谓的名剑家,也不过尔尔,走了一圈真的让我失望至极,感觉后悔来枭城了!” 萧然如此淡然地吹牛,引得大家都哄笑了起来,还发出了嘘声。 “敢情,你是把枭城的剑客找了个遍,还专门找人家去踢馆,你可是真欺人太甚啊!” 贺莽笑了笑,丢过去一个冷眼。 萧然自己此时忍不住笑了,接着说道:“哎呀,这城中哪有什么名家剑手,后来一打听,说高手都在城外,尤其是山里面,那里有很多的帮派什么的,不乏名剑高手,于是我便转出了城,去寻找高手,这么一转悠,便来到了这深山这中,糊里糊涂得到了齐大当家的赏识,结果他竟然主动让贤,让我做了老大,你说意不意外!” 萧然突然把气氛调高,然后就没往下说了。 “怎么,完啦?说完啦?” 时不待在一旁拍了拍萧然。 萧然摇了摇头,冷静得不得了,说道:“对啊,说完啦,不就是这样吗?” “行啦,别卖关子啦,从实招来,照你这样子的,若是进了我们铁律司啊,定然是要吃苦头的,少说也得一顿猛抽!” 时不待话语中也带着几份玩笑地调侃。 “哟哟哟,还我们铁律司,还舍不得你的统领官位啊,看把你美得,老时,这可不像你啊,什么时候学会了抖风啦!” 时不待自己笑了起来,大家开心地跟着笑。 萧然这才接着说道:“的确是,找了个遍,也没有遇到所谓的剑术名家,当时的确也是身无分文,饥渴难耐之时,便在城角边一偏地,找到一户人家,想去讨点吃食和水喝,可是刚走进去,便看到一位小男孩童在练剑,还别说,练点有模有样,不过当时饥渴难耐,也也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一家子确实很热情,对我也没有半分的忌讳与提防,看得出来他们一家子都是很纯良的人,他们拿出了吃食,虽然只是粗粮几个土瓜什么的,但是那一次我吃得很香,特别香……” 萧然此刻眼中盘旋着感激的回味。 “而我在狼吞虎咽的时候,那小男孩拿着刚才练的木剑走到了我身边,问我是不是饿坏了,怎么吃得这么急,那表样甚是可爱,然后又天真的告诉我说他爹爹也有一柄真的剑,而且他爹爹的剑很厉害,这一下可提到了我的兴趣点上了,于是在吃饱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他小孩爹爹的回来,果然没过多久,他爹爹真的回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何解。” 说到这里,萧然自己脸上泛起了笑。 “你笑啥?” 贺莽奇怪地问道。 萧然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知道,当时那何解一回家,见到我也是使剑的人,不但没有把我当外人,而是一个劲地拿着我要与他比剑,看得出来他对剑的痴迷程度也是很疯狂的,当时我根本不想与他动手的,毕竟吃拿人家的嘴手都短,便极不情愿的答应了,强调一点,我一看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从心底里看不起这样的剑术,所以极为不想比,可是拗不过何解的热情就动手,结果大家肯定知道了,我就是三下五除二的出手,竟然将其打了个心服口服,而且不问清楚我是什么人就要拜我为师,太热情了,太热着,太疯狂了,当时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想不到自己没找到什么名家剑客,到头来却被迫收了一位徒弟!” 大家听着都笑,听起来那场面肯定也是很好笑,难怪萧然都忍不住边说边笑。 “就这样,我便留在了何解家里,他们家虽然清苦,但是一家老小把我当佛一样供着,想尽办法尽可能让我吃好的,他们自己去啃地瓜粗粮为食,我于心何忍啦,所以我便很用心的指点着何解的剑法,还别说,这小子学得还真快,进步很大,也不知道在他家呆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我在街角处听到有人说魔剑古松年好像出现了,于是那天我也未等何解回来做告别,跟他老人与妻子匆匆一说便离去了,去寻找魔剑去了。” 萧然说到这里,时不待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接驳点,好像何解以前在我们面前提到过,说你去找魔剑去了。” “哎,像我这种剑痴,兜兜转转四处探寻魔剑消息,可是都是些虚讯,一会在城外,一会在山里,一会又到城中,不过那段时间我听说城中发生了很多大案奇事,不过我根本就没兴趣,还是一心地去找魔剑,就是想找他比剑,上次在来枭城路上根本就没有打足劲,哪怕再次找到他明知是败了,起码也要拜他为师吗?哪怕他不收我,起码我要学我的徒弟何解那股子劲死缠烂打也要让他收下,可是一直未得见到其人。” 萧然此时有些失落感。 “找什么魔剑,你不知道吗,魔剑跟妖道被我们袁兄弟打得有多惨吗?二人联手都打不过我们袁兄弟,还四处寻找他干什么,当初我们在枭城之中位高权重,你为什么不来投奔我们,要不你起码也能混个统领或将军做做,哈哈哈……” 说到这里贺莽自己先大笑起来。 全场又跟着笑了起来,看来这样的聊天才是真的轻松,风花见几位兄弟这样久别盛聊,真的别有一番情谊与味道,很是能令人忘掉烦恼。 “袁兄弟,噢,袁总大当家……” 萧然突然有些不适应。 “萧大哥,别这么叫我,再说了,听到这样称呼极为别扭,反而把大家感情都弄生疏了。” 袁缺笑了笑。 “好好好,袁兄弟,你真的击败了魔剑与妖道的联手,那可是当年旷古绝今的江湖四大名宿,泰斗级的人物,还是二人联手,我都能将其击败,你说你现在的武功,都神到什么地步了,再说了,还这么年轻,真不知道哥哥该如何倾表我对你的钦佩。” 萧然真诚地看着袁缺。 “别来一这套肉麻的了,我们袁兄弟不吃这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当时我们一行一路来枭城,还不是遇到了魔剑也妖道,袁兄弟也与他们交过手,很明显就看得出来,再者,他不仅击败了妖魔联手,还与鬼医交过手,虽然未曾有过大战分胜负,但是想都想得到,鬼医定然不是我们袁兄弟的对手,要知道我们袁兄弟是谁了,那可是堂堂怪侠乔元极前辈的传人……哎哎,不吹了,大家都知道的,反正呢,这世上能找出一个能打得过我们袁兄弟的人,我估计除非去天上找神仙了。” 贺莽拍了胸脯,如此自豪的说道。 不过大家都表示附和,打心底里佩服着袁缺。 尤其杨紫梦,看袁缺的那种眼神更加的入迷,几乎整个眼睛之中把灵魂都闪了出来投向了袁缺。 “好了好了,别再这样说我,我听着浑身不自在,萧大哥,还是说你吧,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你后来怎么又来到了野风谷,还做了大当家,给我们讲讲呗!” 袁缺此刻看起来轻松很多,看来听人多夸,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极为舒服的,看来是人都有这个特点。 萧然说道:“说实在的,你们在枭城之中混得风生水起,一个个的都做了高官,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我对于官场一脉实在是能敬而远之的就尽可能不去沾惹,实不相瞒,当时我心中还有些对你们有些想法,还以为你们也是那种潇然快意的江湖人,却也是留连权贵,融入了暗黑污秽的大染缸之中,我还真不屑,不过细想一来,各有各的路,或许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有见面交集的机会了,也算我们当初出生入死的兄弟之情且作露水之缘吧,看来我错了……” 说到这里,萧然竟然抱拳向大家致歉,一脸的不好意思。 时不待用力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说道:“好小子,原来你是这么想我们的,不过我告诉你啊,你还别说,江湖有江湖的快意不羁,做官有做官的威风,哈哈哈,我们接受你的鄙视,同样也佩服兄弟你的清高,你看这最后我们还不是流落在一起了吗?” “看不出来啊,关键时候老时还能吐一些好听的话出来,你本就是一个官迷,不过呢,当时在做官的时候的确有几分威风,不过规矩多了,还真没有那么自由,爽劲却还是有的,所以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专一行,各有各的好吧,不过萧兄有句话说得对,官场之中的确暗黑得很,勾心斗角争权夺权的,不过想来江湖也不也差不多嘛,都同样身不由己啊!” 一席话,贺莽把朝政与江湖都感慨完了,总结得还真的那么一回事。 “你们看你们,一 个个的,一聊起来就扯远了,你们就让萧大哥说完嘛!” 杨紫梦看了看袁缺的表情,知道袁缺也是这样意思,忙帮袁缺把话说出来。 “对啦,还是我们美丽无双的杨小姐说得对,你们又想听,又这样扯,要不我先回房睡觉了,改日再叙如何?” 萧然故意端了起来。 “可以啊,如果你觉得对得起兄弟们你就尽管睡你的美梦觉,我们可是要畅聊到天亮的!” 贺莽此刻虽然酒醒了不少,可是说话还是那么大嗓门的。 萧然真的被完全将住了军,此刻有些进退两难了。 忙笑着硬着头皮说道:“好好好,刚才算兄弟我错了,行吧,你们就静听我把话说完吧。是这样的,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后我们没有再回枭城,便继续我们剑痴梦,总四处打听着魔剑的下落,可是毫无所获,便一路浪啊,你们猜我们后来误打误撞到过那些地方?” 萧然故作神秘,可是大家都不回应,就等他把答案说出来。 第335章 帮派立场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枭城的浅山这中还盘踞着很多的有名门派,像什么峰岳盟、星月帮、流云堡、落雁山庄的……” 萧然说到这里的时候,袁缺突然急问道:“萧大哥,难道你都接触过这些组织和帮派,还是有过交集?” 看袁缺问得这么惊奇,萧然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是的,怎么啦,袁兄弟,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袁缺缓了一下,然后笑了,说道:“没……没事,只是听了好多次这些门派类的,但是一直未得接触过,听说这些派别那可是神秘莫测,而且势力不容小觑,而且当初似乎也与独孤炼与独孤焕两位王子侯爷有着莫大的关系……” 其实,袁缺内心深处的想法,贺莽、时不待、木凌风是知道的。 “怎么样,你接触过他们,是如何接触的,他们到底是些什么样的组织?” 贺莽也急着问道。 萧然说道:“这些帮派我也有耳闻说是与枭城之中的高权有所勾连,不过却似有空穴来风之嫌,因为我当初也是无意之中去冒昧造访过,说是造访,而非特意,是因为好奇而误打误撞过去的。”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别这样说一下停一下,心急想知道事情经过,你就别这样卖关子吊我们的胃口,好吗?” 时不待也是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促着萧然。 萧然轻轻丢给时不待一个神秘微笑,然后说道:“别急嘛,事情是这样子的,当初我不是毫无目标地在枭城郊外徘徊,一路追寻着魔剑的影踪,虽然毫无所获,可是又不想再回到何解的家中给他们添麻烦,所以就决定往深山之中探进,一来是为了想找个避世之处自己钻研剑术的更高境界,二来心中总有寄盼地想着或许魔剑会隐入山林之中,若是有缘定然会天意巧合会安排碰上,当我刚入山不深的时候,突然在一石峰之上躺着休息的时候,突然见到了很多慌乱逃蹿的一群人,这群人看起来有虽然狼狈,但是一看便不是一般人,于是我便远远跟着他们,或许有什么意外收获,反正闲来无事。” “他们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贺莽急着问道。 “奇了怪了,这可不是你们的风格,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急性子,以前可不是这样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了,急什么,我慢慢道来。” 萧然扫了一眼大伙,自己疑惑地笑了起来,似有些不解,大家也知道问得有些急,明知道萧然会慢慢说出来的。 “当时,我虽然离他们有些距离,但是他们急促之中说的话我还是听到一些,他们一个劲地说着,什么侯爷之仇,什么要报仇,说什么有人山中有人接应,最后的落脚点也只有山中了……我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一时不知道,不过在他们仓惶之中跟了一段距离,他们偶尔的说话,也听到一些人的名字,而且知道他们好几人还是将军,而且他们在一路责骂之中还立誓,以名字起誓,我可是听得很清楚,他们之中一看就是老大的人叫什么龙啸林,还有叫什么孔蒙和张傲,都起誓咬血,说要为徐大将军和侯爷报仇之类的……” 萧然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把几个人的名字说得很清楚,然后看着袁缺他们一个个的表情,果然他们的表情被震惊住了。 “这些人,你们当时身为权中之人,是不是认识?” 萧然反过来问他们。 不约而同,大家都点了点头。 “不会吧,竟然会是他们,看来当初独孤炼和徐烈在铁律司中被杀之后,他们各自逃窜进了山,定然是龙啸林、孔蒙和张傲他们,想不到他们没有死!” 袁缺此刻好像自言自语道。 “袁兄弟这么一说,你们定然是熟知的人了,看来他们还真是将军,不过你猜我从他们的谈话之中还听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也当时努力想不起来,后来才知道他是当时代表他们主人来枭城路上几次出来说邀我们去相见的人!” “柴宽?!” 袁缺等萧然话音卜落,便唤出了这个名字。 “袁兄弟,真乃神人也,怎么如此肯定,而且说对了,就是柴宽,他们在埋怨说柴宽往另一处潜身了,到时机成熟,他们欲求里应外合来进行复仇什么的,大概就听到了这些,后来他们便一路很少言语,直到他们到了他去的地方——落雁山庄!” “啊!?” 时不待与贺莽同时惊呼出来,风花也是跟着惊呼 。 “他们在言谈之中有没有说到找谁复仇?” 袁缺也不在乎他们的惊呼,便问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萧然一拍脑袋,说道:“对啦,袁兄弟,你可问到了我差点漏掉的重要环节,他们在突然起誓之前一直在琢磨讨论着‘少主’是谁,后中他们论定便是定然是什么夫人还有一个叫,也就是刚才袁兄弟所说到了什么独孤焕的人,说此事定然是他们故弄玄虚所为,说什么‘少主’只是障人耳目,最后他们说到夫人与独孤焕的时候都表现出一股不可遏制的仇恨。” “少主?!他们还提到少主,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还在铁律司,原来绮萱夫人一度怀疑此少主便是袁兄弟本人!” 时不待说到这里,看了大家一眼,大家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 “真没有想到,这事情看似过去了,而且萧兄你潇然世外,未曾想你却在无意中又与此事挂联上了,天意啊!” 贺莽笑着说道。 “哎,这此间的环节我是不清楚,但是知道枭城发生了惊天大事,想想这些事情与我无关,也没有挂怀在心,只是一味地跟着他们来到了落雁山庄,还别说,想不到在这重山微深处,会有如此磅礴大气的山院,而且都有无数重丁把守着,但是他们那些散丁一到了山庄前,跟出来的人悄悄说了些什么,便被引了进去,而且似乎外围的守护人数倍增,似乎更加的森严,我竟然在远处看着,就这样一直守着看往下还会不会有什么动静,可是一直到第二天也未见任何异样。” 萧然一脸失落,摇了摇头。 “你没有进去吗?” 时不待问道。 萧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未曾进去,不过在院门之前跟一群人打了一架,最后灰溜溜地逃了,呵呵……” 说到这里,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有些不解。 萧然接着说道:“要知道,我当时又累又饿,又困,本是想着去要点吃食,已是极度放下我高格的身份了,可是没曾想,这山庄之人竟然说闲杂人等最好远离,不然格杀勿论,于是我便不想生事,所以悻悻然走了,可是没走多远,竟然被一群人追了上来,开始围杀我,一场大战就这样开始,说来奇怪,这山庄之人,个个武功高强,哪怕是一个当值门卫都不得了,所以我面对差不多二十多人的围攻,打得十分吃力,虽然稍有应付,可是怎么奈太累太饿了,所以有些体力不支,战得好辛苦,而且后面还来了一位更厉害的领头人,差点要了我的命,幸亏我一心想着怎么突围,便一路逃一路打,不过就在我精力尽的时候,眼看生还无望之际,最后碰到了野风谷的兄弟,他们刚刚路过,而且带了很多兄弟,当时我在恍惚之中突然晕了过去,因为在如此疲乏之时,竟然还让一条毒蛇给咬了,顿时失去知觉……而当我醒来之时,我竟然一个人躺在石头上,而且被毒蛇咬伤处竟然还被人敷上了草药,还别说,我竟然被人救了,而且还留下了吃食给我,我便又捡回一条命。” 萧然说到这里,眼神中闪出了万幸的感激。 “我身处山林之中,也不知道方向,吃了东西,来了气力之后,便再次瞎转于山林之中,结果,竟然让我撞到了峰岳盟的山头,哎,真是命苦……” 萧然一声叹息,表现出诸多无奈的心绪。 “你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了,而且还打败了!” 贺莽马上接道,而且笑了起来。 “那倒没有,只是这地方还是不给闲人进入,直接把我赶了出去,当时我落魄成那样,没有人当我是什么高人大侠,还以为我是乞丐,直接把我轰得远远的,不过我蛇毒影响,体力虽然有了,可是不还宜过多发功,所以压住了脾气,便这样狼狈地走了,而且他们还想抢走我的唯一的宝贝,我的那柄剑,幸好我溜得快,哈哈哈……” 说到这里,萧然自己都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对他的经历虽然有些不堪,但是却一点没有忌讳,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所遇到糗事,毕竟都是兄弟之心,敞开怀抱说心事与心情,这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当我逃出没多远,却又碰到了落雁山庄的人,而且是大量的人,少说也有近百十人,我当时赶快躲进一深林山坳之中,待他们过去之气,便远远尾随其后,不过看他们那阵式好像要去打架,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而且果然被我猜对了,他们还真的去打架,而且直接找的是峰岳盟,而且当我在远处看到不仅仅是落雁山庄的人聚了过来,还有其它一派,不过听他们一说,好像是星月帮的,他们都奔赴此地,似乎要灭了他们……” 萧然说到这里看得出来,是有些带劲了,而且说得很是紧张,但似乎又感觉紧张不起来。 “说啊,后面打起来了吗?” 贺莽心急,看着萧然故意停顿,所以再次催他。 “何止打起来,简直是血流成河,两派一个劲地冲了进去,在大战的混乱之中,我的好奇心更甚了,于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也混了进去,我一路走进去,竟然没有人对我动手,因为我的服饰跟他们完全不一样,所以也算是一个闲杂人等,各派都不把我当作敌人,哈哈哈……我就这样悠逛在其间,看他们你杀我我杀你的,场面是惨烈,可是我觉得突然想笑,是不是很没有人性?” 萧然说到这里还在笑。 大家都看着他,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 萧然敛了笑,忙说道:“很明显,两派强闯进来血杀,定然是优势巨大,可是我也没有想到,峰岳盟的地势非常险要,几乎都是盘山拾阶而上,所有的建筑屋舍都在峰台之上,而且他们人数真多,就算两派聚合起来的人手都未及他们的人数多,人们想想看,所有的峰台之上,几百人在血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而我都被他们视若无睹似的同,那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说到这里,萧然的惊奇之中有些失落感,如此被人忽视,他心里看来还是有些过不去。 “不过,我竟然被当初把我赶出门追我的人认了出来,说我是峰岳盟派过去的前探奸细,这才逼着我出手,想想虽然我中过蛇毒,可是也好得差不离了,那时场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展开了剑法,直接站在了峰岳盟这一边,对抗起来了落雁山庄与星月帮,说实在,他们虽然个个武功很好,但是在我的剑下也是难有敌手的……” 说到这里,萧然竟然露出了一份骄傲的表情。 所有人被萧然的叙说引了进去,都想让他快点把情形推进。 “说实在,落雁山庄与星月帮高手很多,尤其是他们的头,简直有入无人之境,他们早早就联手飞身上去,已一路冲杀到了最高的峰台之上,我呢,也是一路尾随,也不敢贸然去对抗那些高手老大,我也不想在下面留连多杀些人,于是直接也到了最高的峰台之上,来到了一个极为雄伟的大殿的广场之上,一个很宽大的场景,气势相当霸气,而上面早早就有众多的峰岳盟的人在他们老大的亲自带领下已等在那里了。” 萧然说到这里,说他喝酒有些多此时有些口渴了,结果杨紫梦很快顺手倒了一碗水给他,叫他赶些继续说。 萧然给了杨紫梦一个很爱慕的眼神,轻柔地说了一声谢谢,真的弄得杨紫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混在人群之中,看着那些老大的对峙,总要有一个大战前的开场白嘛,不过从他们仇恨的谈话之中大概知道,原来一位清俊英气的白衣中年之士,手持一柄极为精致好剑且武功极高的人便落雁山庄的庄主,叫做段南开;而一位粗壮手持一柄极为邪性的大钩式兵器的人便是星月帮帮主叫谢远星;而峰岳盟的老大便叫马清秋,持着一柄鬼头大刀,看起来也是个人物……原本是血杀上来已是眼都红了,可是到了此地,他们几个家伙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寒喧客套似的扯来扯去,不过有一点你们可能有兴趣,那便是他们所有提及的这一场血战的主要原因是说接到了命令,要不就是要峰岳盟归属,要不就是灭门,而听出来好像是枭城王权在幕后操纵,而且他们隐约之中提到了两位侯爷,什么南鹞侯,什么西鹫侯……” 萧然看向大家的时候,大家都很明白的点了头点。 说到这里,大家都似乎都想到了什么情况了。 不过下面的事情,还是想听听萧然一一道来。 “是不是落雁山庄与星月帮的人质问峰岳盟为何要帮西鹫侯爷,而致使南鹞侯失败这些事情?……” 袁缺忍不住猜了一下,还没有说完,萧然便说道:“是这个意思,当时因为我不明白,他们所说的话我也是云里雾里的,不过他们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对垒了,似乎也要把话说清楚,而且很明确一点,落雁山庄与星月帮似这一次大开杀戒一是给峰岳盟一个血的教训,二来呢似乎还留有余地,就是想把峰岳盟给归属起来,意思一起把立场统一,实行什么更大的计划。” 萧然说到这里沉默了,他似乎陷入了这个问题的思考,没有再说下去了。 不过,此时,大家都跟萧然一样,也好像把心思放进去思考了。 “这些事情我们在此就不必去琢磨了,萧大哥,你就直接说说,后来怎么样吧!” 袁缺这么一说,萧然点了点头,说道:“后来所有的人都杀到了主峰之上了,整个大广场本以为是血流成河而依山而倾泻,没想到,后来他们提出了一个极为公平的解决方式,便是三位老大的决斗,这是峰岳盟盟主马清秋提出来的,因为他看到势头不对,为了减少自己兄弟的伤亡,所以没办法提出了这个条件,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些人都是大人物高手,这样提出之后,若是不应战,那岂不是毫无尊严与颜面,就算是群殴赢了也是不光彩。” “皆是如此啦,这才配做真正的高手,一对一的单挑,谁赢谁输,愿赌服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也是落雁山庄与星月帮两位老大的想法吧。” 时不待如此猜想。 萧然应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第336章 难以圆满 “接着怎么样?” 木凌风一直听着,见他们此时又岔开了话题,于是也追问了一句。 萧然说道:“结果,便是三派老大的之间的较量喽,还别说了,峰岳盟的马清秋武功真是了得,我当时在一旁看了也是有些震惊,不停地掂量我手中的剑,总感觉我手中的剑应该胜不了他手中的鬼头大刀,别说马清秋了,当时我看了段南开与谢远星两位老大的武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当时我就心里在想,踏破铁鞋相觅的高手原来藏在浅山之中,不过他们使的兵刃与我不同,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不过有一点,看他们的对阵比武,让我看到了他们真正厉害的武功,尤其是马清秋,连续比了两场,接连对阵段南开与谢远星,竟然都打赢了,才得以止住了三派的流血厮杀。” “你说那马清秋的武功真的那么厉害,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喔?” 贺莽有些不服。 萧然诚然点头,认真说道:“依我浅见,他们的武功确实在我们之上,尤其是那马清秋。” 见萧然回答得如此严肃,看得出来似乎也是心服口服。 “萧兄之意,那几人的武功比我们袁兄弟还厉害?” 时不待有些不解了。 萧然忙摆摆手,惊言道:“不不不,那倒不是,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袁兄弟的造诣,差好大截,我只是说我们这几人或许在马清秋、段南开、谢远星三人相较之下,或者没有绝对取胜的把握。” 萧然这么一说,大家都轻松笑了笑,而贺莽却表示不服,开玩笑似地说道:“我可不信,改天一定要会会这些人,萧兄你可不知道,我们与袁兄弟一起久了,经他平日里不经意的点拨,我们的武功那也是精进不少啊,别说今日你萧兄在这十里八寨之中立顶扬威,那若是我们也去其它山寨之中,老时、木兄随便做个寨老大那不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贺莽这么一说,又把大家逗得乐呵地笑了起来,好不开心。 “萧大哥,那后来呢?” 袁缺也是笑着看着萧然,想让他尽快把事情的经过一并说完。 见袁缺这么一问,萧然此时极为难为情起来,看起来似乎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一般。 一时,欲言又止。 这可让大家一阵疑惑。 “怎么啦,这可不像萧兄你啊,突然跟着害羞的大姑娘似的,到底发生什么了,袁兄弟问你呢,我们也想听听后面,继续说啊!” 萧然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勉强,说道:“说来有些丢人啊,不过大家都是兄弟,也没什么啦,可能这是我此生做得最没脸的一件事情了,就是当时在他们三位老大决斗结束之后,他们便讨论起往下如何善后之时,我便没有听下去了,因为我偷偷溜了……嗯嗯,当时我是这么想的,要知道我这样一位不速之客,在混乱之中大家未曾注意那倒好,可是看他们已达成了和解之协,所以当时细思极恐,总感觉会有麻烦,所以在他们尚未完全历清之前,我便先走为上,要不然三派一起来对付我,那时候我可就麻烦了,所以呢……” 说到这里,萧然脸上一阵红。 而所有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尤其是贺莽,笑得前俯后仰的,还拍大腿。 时不待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呢,这要审时度势,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这么干的,也没有什么啦,就是萧兄你说话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俊不禁,太可爱了!” 全场又一阵大笑。 “想不到萧兄也是怕死的时候,看来那三派之人着实可怕,不过也好,起码让你混到了主峰之上看了一场大热闹,值了,没什么,我挺你,要不然还真没有机会兄弟再次碰面了!” 贺莽笑着说道,这算是安慰还是嘲笑? “其实,萧大哥做得也没有错,留得青山在,人都是有自我保护的原始本能的,这是明智之举,若是一味的等人要收拾,那才叫一个冤大头!” 袁缺极力地为萧然说话。 “那再后来呢,你怎么会来到野风谷,还做上了大当家?” 袁缺这么一问,就是想把刚才尴尬的笑场给拉回来。 萧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我溜下峰时,几乎全是死尸遍山峰,血流成山溪啊,那场景好不惨烈,当时我看到那样的惨景我都不知道怎么下了峰,怎么出得峰岳盟的大门……唉,你们说这世间之事,赶巧不巧,总会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际遇,而我感觉就在那一天整个人生的转折太快了,遇到的事情也是天意弄人。当我刚走去峰岳盟没多久,便又遇到了两大帮在山中火拼,而且看得出来已是死伤无数了,杀得天昏地暗的,那时我便赶快把自己给躲起来看究竟。” “又有两帮人?天啦,这山中到底藏了多少人啊!” 杨紫梦都有些不可意思,觉得惊奇的叫了出来。 萧然看着杨紫梦,笑了笑,说道:“是啊,当时我也觉得太玄奇了,今日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便躲在一远石背处看着。而就在我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其中一路人马有几人有些面熟,当时我想起了就是当时为了治蛇毒的人,而他们的人手很明显此处占了劣势,当时我的侠义之心便燃了起来,更何况人家还救过我的命,此刻定然要挺身而出,于是便挺剑杀向另一方。” “对啦,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贺莽佩服地看着萧然。 萧然说道:“当我冲进厮杀之中,竟然还有一个领头还关心我的蛇毒好了没有,当时一个感动,我便更加的卖命杀向他们的敌对方。当时看到漫山的人头打斗,而最显眼的不过于两派的老大的对垒,那种高强武功的较量,一看便知晓了。是的,野风谷的齐大当家正在与敌对方的老大死斗,不过看得出来,齐大当家此时有些抵挡不住,而且还中了对方一招,一掌击在胸前,都呕血了,倒在地上,而对方却趁此机会,竟然挥动手中的长剑直刺而下,就在齐大当家面悬一线之际,当时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个飞腾横跃,直接去挑开了对方的长剑,救下了齐大当家,而且此时见对方也是使剑的好手,便来了极大的兴致,心中决意要在剑上论个高低,当时竟然极为开心。” “你打赢了,我们知道,哈哈哈……” 时不待插了一句,然后又了起来,大家又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知道?” 萧然刚才端起的姿态出卖了他的心思。 “我们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你还能做上这野风谷大当家吗?看你刚才那骨子里的得意劲,跟刚才说偷溜完全是两副模样,哈哈哈……” 贺莽也是抢话说来,笑得最大声最开心就是他了。 “侥幸胜得一招半式,还别说,对方的也是一位剑法高手,那剑法凌厉无双,寒气逼人,真是光寒无恨,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当时或许是真的是拼了命了,所以才险胜了一招半式,不过他却是我尊敬的对手,他是老大,败在我的手下,不过当时或许同为剑道中人,我们未曾达到以命相拼的程度,而且看他们那一大帮人确是有要事在身,最后没有恋战,急冲冲地向峰岳盟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本来呢,齐大当家是要号众而追杀的,可是我当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不追了,况且人家还是兵强马壮的,而野风谷已是折了好多弟兄了,或许是齐大当家看到我救过他命的份上,对我十分尊重,便听了我的话,还唤我作救命恩人,当时我也说你们的弟兄也救过我的命,这一命抵一命,也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可是齐大当家无论如何要我跟他们回野风谷,再后来,就不用说了吧……” 萧然终于把事情说了一个八九成,不过大家也算清楚了他这一路的经历。 “哦,对了,萧兄,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这野风谷为何跟那帮人干起来了,而那帮人是什么人啊?” 贺莽意犹未尽,继续疑问。 萧然歉意向大家一笑,说道:“噢噢,对对对,这个环节忘记说了,是这样子的,当时跟兄弟们回野风谷的路上,我也问了齐大当家,齐大当家说道,对方是流云堡的人,而刚才打伤他的那便是流云堡的堡主诸葛流云,以前两派有过过节,流云堡杀了野风谷很多兄弟,一笔陈年血债,而他们收到风声,说是流云堡会倾巢出动而赶赴峰岳盟云救危,所以便在一处等侯截杀报仇,就出现了后来那一幕了,置于具体是什么样的恩怨,我就不好去追问了……好啦,事情就是这样啦,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萧然此时似有大功告功的感觉,一身的轻松,把自己的经历这么一说,而且还是跟久违的兄弟们如此谈心说出来,是一件极为快乐的事情。 “萧大哥,你这一路真是精彩,而且江湖豪气尽在其中,或许因你的为人,又是齐大当家的恩人,所以齐大当家才让贤让你做了野风谷的大当家,这也算是一个很完美的阶段总结!” 袁缺诚心地对萧然说道。 大家都附和着袁缺所说。 “袁兄弟,你这么一说,却让为我有些难为情了,在你面前,我算什么啊,你现在可是这十里八寨的总当家啊,从今往后,你可号令绿林了,所以啊,有本事的人,不论身处何处都会熠熠生辉的。” 萧然由衷的投以真诚的羡慕目光。 大家还没有来得及附和,萧然接着笑了一下说道:“且袁兄弟你年轻俊美,武功盖世,当然也是不论身在何处,桃花朵朵开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今晚在宴席之上我们齐当家的掌上明珠齐子衿这丫头,好像对我们袁兄弟那可是照顾有嘉,这可是……” 萧然正说得起兴,突然看到杨紫梦的时候笑容尴尬的止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了。 杨紫梦此时的神情也突然变得有些不开心,这倒是把大家给逗乐了。 “看出来了,都看出来了,那小妹子一个劲的为袁兄弟倒酒,还故意亲蜜地贴上去,看得人真是受不了,我说萧兄,你是这是不是这齐当家故意安排他的女儿向我们袁兄弟靠啊,想要了乘龙佳婿,论长相论武功论人才,那袁兄弟是无出其右啊!” 贺莽才不管那么多,趁着还有酒兴,尽情地把此话当作谈资,而且说得很大声,这让杨紫梦感觉更加的难受,脸都气得涨红了。 此时,大家看到贺莽只顾自己说得那么开心,个个都哑然地看着他,他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也把笑意僵在空中,看了一眼大家,然地自解地说道:“不好意思,一时嘴快,乱说话,我们袁兄弟可是正经人来的,对不对,杨小姐!” “贺兄弟,你这嘴是该好好管管了,看你说的什么醉话,明知道我杨妹妹在这里,你还这么嘴不把门的!” 风花此时竟然为了杨紫梦,也出来说贺莽了。 贺莽一时有些无地自容。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呢,袁缺他就这命,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什么苏流漓、玉见晚的,现在又来了一个齐子衿,再多几个又何妨呢?” 杨紫梦强挤出笑意,这话是直接看着袁缺说的。 袁缺不敢接杨紫梦的目光,一阵的不知所措。 原来欢乐的场面,此时似乎空气都凝结了,就像门外的冰雪一般冷。 “好了,好了,故事听够了,夜已深沉了,大家都各自回屋睡觉吧,都折腾得够累了!” 木凌风此时站了起来,也算是一种解除尴尬的方式。 大家都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可是还是各自向袁缺打了招呼便走了。 杨紫梦却坐在火炉旁一脸的不开心,看着炉中的火发呆。 “哎,对了,好像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就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杨小姐,对不起啊,都怪我这人嘴把不了门,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别往心里去啊,你看看我们一路走来的经历,你跟我们袁兄弟的感情,那可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贺莽还没有说完,被时不待一把拖出了门。 萧然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杨紫梦,再看了一眼袁缺,说道:“袁兄弟,久别重逢,今日特开心,你跟杨小姐天生一对佳人,你们要好好彼此珍惜,好啦,我们走了,早些休息。” 萧然走了之后,袁缺也坐了下来,看着杨紫梦,脸上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个臭小子,很臭美,很得意是吧?” 杨紫梦瞟了袁缺一眼,把头狠狠偏向一边。 “变了,变了,我们的杨大小姐变了,以前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那可是又美又飒,从来不在乎这些小枝小节的,可是现在却好像……” 袁缺尚未说完,杨紫梦猛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他,怒道:“好像什么?” 袁缺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时又不敢说什么了,然后只是轻摇头笑了笑回应过去了。 “这是我在乎你,稀罕你,你不知道吗?” 杨紫梦此时倒是直爽,直接说出了意思。 袁缺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木头!” “你就是木头,大木头,石化了的木头……” 杨紫梦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因为袁缺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直盯到她不好意思。 杨紫梦突然“嗖”一声站了起来,便转身往门外奔去。 可是当她刚冲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向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齐子衿,她手里还是端着一个方盘,里面摆着一盖碗,而且一股香意飘散在冰冷的寒风之中。 “齐小姐,怎么又是你?” 杨紫梦此时有些惊讶,脱口而出。 “杨小姐,这是我爹吩咐我给袁总当家的宵夜,我都来了好几次了,见你们一直在聊天,而且聊得那么欢快,所以一直未敢进来打扰!”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齐子衿似乎显得特别的客气,一点也不生气,很和颜悦色地看着杨紫梦。 杨紫梦一时也是缓了神情,借着灯笼之光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齐子衿,还别说这丫头看起来虽然比自己的小些,但是长得还真是水灵,而且身上还有一种野性的美,很特别,而且一时间杨紫梦似乎也看到了花骨朵的影子。 第337章 如何是好 杨紫梦还在思绪之中,齐子衿已走入了袁缺的房中,而且把那碗宵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很亲昵地对着袁缺一笑,说道:“袁总大当家,这是夜宵,这可是我爹特意吩咐我去厨房亲自熬的野生灵芝汤,既可醒酒,更有补益之效,味道还鲜美得紧,赶快趁热喝了吧!” 齐子衿于是直接端起那盖碗,便送到了袁缺跟前,而且那清纯而明艳的双眸一直在袁缺脸上打转,一脸极为欣赏痴迷的表情。 这个举动,杨紫梦站在门外是看在眼里的,她狠狠地远瞟着袁缺,一赌气便把脸侧过一边,但是就是不想走。 袁缺自知来者是客,虽然他的身份是被加冠了,可是人家的一份盛情难却,便把盖碗中的宵夜汤给喝掉了,很客气地说了谢谢辛苦,便以自己累了要休息来进行送客之令。 齐子衿此时显得很开心,也没有说什么,收拾好东西,端起来便往门外走,走过杨紫梦身边的时候,还对他很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便走向远处。 “怎么样,这夜宵喝得美死了吧,夜半送汤,这份情,叫谁人不感动。” 杨紫梦站在门外看着袁缺说着风凉话,这风凉之话简直比山里的裹雪寒风还要冷。 袁缺笑道:“外面冷,别站久了!” 杨紫梦来劲了,说道:“你是叫我进去了,还是要赶我走啊?” 袁缺笑了笑,说道:“进来烤火吧!” 杨紫梦刚跨过门槛的一刹那,突然丢了一个白眼给袁缺,转身跑走了。 清晨,雪止。 风却似乎比昨日更如刀利。 枭城的大街上,铺满了厚厚的雪,看来昨晚的雪还是下得蛮大的。 早起的人们,有些已经各自在清扫着门前雪,一派繁忙景象又拉开了新的一天。 西鹫侯府之中,一片寂静,一大早便很多的官员们都涌上登门。 可是,独孤焕经昨日昏厥之后,一夜未醒。 而此刻,吴知颜便坐在独孤焕的床边,看起来担扰之中也漫浸悲伤,如此看好是守了一夜,也是哭了一红,连眼睛都有些红肿了。 可是独孤焕却如死人一般,一点活醒的迹象都没有了。 而来来去去的大人们,探望之后都是怅然叹息,似乎感觉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这个时候,铁恨也来了,他一进来,吴知颜便站了起来,哭红的眼睛看着铁恨,然后摇了摇头。 “铁大人,我怕侯爷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在此我有一个请求,还希望铁大人再宽恩一些。” 吴应颜此时很谦卑。 铁恨说道:“你说吧!” 吴知颜说道:“铁大人,我感谢你能许在陪侯爷一夜,时辰已到,还希望侯爷能够再宽我几日,能否待到侯爷苏醒再任由处置?” 铁恨看着吴知颜的可怜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而说道:“侯爷昨晚一夜都未曾有过苏醒迹象吗?” 吴知颜哭着摇头,一副十分伤心难过的样子。 此时,洪攀跟梁启阁也进来了。 “侯爷还没有醒来吗?” 梁启阁很是着急的样子,一进来便急问。 但看着床上的独孤焕,一切都明白了,神情也是显得很是担扰。 “洪将军,大王那边可好,还是……?” 铁恨问向洪攀,洪攀一脸难过,神情怅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跟侯爷一样,大王一直没有任何苏醒迹象,看来大王与侯爷同时中了陈让独门之毒,或许真需要解药方可化解。” “中毒,可是太医们都说了,大王与侯爷没有中毒迹象啊,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难道是超乎我们所见的邪门邪术不成?” 梁启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得赶快想办法把大王和侯爷唤醒才行啊,眼下枭城之中已是群龙无主,如此下去会从内趋崩的,这消息就算再禁闭也会压不住的,总会传出去的,要是传到外城之后,那后果不堪设想。” 梁启阁这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此刻还真像有那么回事。 “或许有一个人能解决大王与侯爷的怪症……” 梁启阁此刻提议。 铁恨毫不思索应了一句,说道:“梁大人莫不是想说鬼医?” 梁启阁所要说的人就是鬼医,他忙点头。 铁恨一声冷笑,说道:“鬼医?!或许此事本就跟鬼医有撇不开的关系,想想这么多年来,当时夫人极为想治好大王的病,鬼医也两次出现,都未曾角决此事,再说了,眼下这繁复的关系,现在还有谁能信得过……” 听得出来,铁恨想说一些话,但是一直拐弯抹角还是没能直接说出来。 “说来也奇怪了,好像北隼侯也是中了这样的邪症,一直晕睡不睡,完全没有知觉……这这这,这会不会是有人专门针对枭城王权的一种计划呢?” 梁启阁自己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铁恨他们听的。 “三位大人,可容我说几句,事到如今,我已视命如芥,就算是死也要说几句心里话。” 吴知颜突然走到大家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大家。 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叫吴知颜说说看。 “我想这一切都是夫人的计划,而大王与侯爷所中之症或许也是夫人计划的一部分,还有就是北隼侯那边,或许就是想让独孤家的王权尽失。” 吴知颜这一番话,简直有若惊雷炸响,把三位位高权重的大人都震惊了,都惊讶地看着吴知颜,久久不知道怎么说话。 梁启阁神情凝重,在大家面前转了转,然后对着铁恨说道:“铁大人,对于此事,你执什么高见?” 铁恨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梁大人,洪将军,眼下整个王权之家都有如倾厦,没有人出来主持枭城大局,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秉持尽忠职守之义,能够尽可能的维系枭城的安稳,在此期间,必然可以找到药方能够将大王与侯爷们医醒过来,到那时便一切可以重启新的局面。” 铁恨此番言语,甚是忠诚,这是一个做臣子该的姿态,哪怕是形如垒卵,但是能做的必然要持心相守,不可以有任何的其它心思,尤其是像枭城眼下的情势。 当然,铁恨此番话,似乎是特别说给梁启阁听的,当然洪攀也是听得入心,置于各自的内心的想法那就不好说了。 “铁大人,依照侯妃的说法,这一切皆为夫人之运筹,在眼下如此情形,夫人极有可能会回来,你觉得呢?而夫人若真是回来了,那我们为人臣子是该如何适从呢?” 梁启阁这人果然老滑,如此试探着铁恨的,眉宇间透着有些不可言语的狡猾。 铁恨沉默了。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铁恨心中也不下一次这么问过自己,看来他是没有明确的答案,而此刻被梁启阁问到了点上,而沉默却是最好的回答吧。 “梁大人,洪将军,二位是如何想法?” 铁恨反问,他只能反问。 “大王还在,一切不敬之言一律杜绝,我相信总会找到解药,能让大王重新回来,我相信。” 洪攀一副铁骨忠诚的模样。 梁启阁点头说道:“眼下唯有大家齐心为城邦,方可渡得一时之危,只要大家同舟共济,一切都会有好的结果。” 看得出来,这面上的话,大家都达成了高度的统一。 “侯妃!眼下侯爷确是需要人照料,而虽然你前面有着嫌疑之身,不过看得出来你对侯你发自内心的爱与护,今日铁某斗胆,当着梁大人与洪将军的面便许诺于你,侯爷此间你便好生照顾,待得其苏醒过来一切从长计议,不知道梁大人与洪将军意下如何?” 铁恨既然为吴知颜开了这个口。 洪攀与梁启阁都沉思一下,都语重心长地附和了铁恨的意思。 面对这样的场面,铁恨他们再呆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所以都想离去。 在他们离去之前,铁恨突然转身对吴知颜说道:“侯妃,我再想问一句,你到底知道夫人的情况有多少,还有没有不方便说或没有说的?” 吴知颜听到这里,一脸怅然,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所知甚少,该说的我都说了。” 等到铁恨他们三人离去之后,然后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郭云来。 他看起来极度虚弱,看得出来他的大伤未恢复,走起路还还有些带咳,而且向吴颜行礼的时候还是一副病恹恹有气无力的样子。 “郭总管,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嘛,侯爷这么有我来照 料!” 吴知颜也是关心着郭云来的身子,所以说出了体贴之语。 郭云来着急地来到独孤焕的床榻之前便云躬身探看,一脸难受的样子,似乎有种想哭的感觉。 “侯爷,您这是怎么啦,往日那般英明神武的样子,如今却是毫无知觉,不过您放心,小的就算是豁出这条残命,也要为侯爷寻得良方,好让侯爷恢复如初。” 郭云来的伤情,的确完全把主仆之间的那份深厚之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东鹰侯府! 铁恨、梁启阁与洪攀再次造访到了东鹰侯府。 苏流漓带着人前来迎接,直接把大家领到了平日里绮萱夫人召大家议事的大堂。 “三位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苏流漓看起来从以前沉稳成熟很多,那种娇美姑娘的如花怒放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冷静与镇定,既使面对三位大人物也是如主人一般冷静地相对着。 “苏小姐,府上一直可好?” 梁启阁在说话间,还不时四下看看。 “梁大人,府上一切如常,也就那般,夫人被挟失踪之后,整个府上也没有上昔日的风华,还得以三位位高权重的大人前来照应一下,我也是深感荣宠。” 苏流漓说话看似持成稳得,但是好像话中有话。 “苏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了,枭城的一切大小事务皆出自夫人之运筹,即使大王沉疴之中,亏得有夫人的雄才伟略,才得以让城邦安在本固,万民昌和……” 梁启阁如此回应,而连自己的说到最后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想必三位枭城翘楚权臣今日来到东鹰府上,定是有什么吩咐与交待吧,还是特地为夫人之事而来,不过也好,就算大人们不亲自来,或许小女子我也会主动向各位大人讨教一个说法。” “苏小姐,所谓说法,何以说起?” 洪攀有些疑惑。 “想必三位大人已完全相信了西鹫侯妃的说法了吧,从大人们一步入至府上便四下探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发现,难不成这次前来是要抄一遍东鹰侯府不成?” 苏流漓话说得很直,这一说,直接将三位大人僵在那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一个女子,竟然突然说出此等话来,或许是他们也未曾想过的。 “不不不……苏小姐可千万别这么想,这可是严重误会……误会……” 梁启阁立马摆手极为不好意思地推开其意。 “苏小姐,既然你已把话抛了出来,我也不特意避开,此次前来,的确是想看看夫人是否还在府上。” 铁恨直接一句话,却将苏流漓却激到了,而让梁启阁与洪攀吓了一下,都惊讶地看着他。 “铁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苏流漓芳容有些震怒,就连后面的一干女眷都感觉惊奇,都相互交头接耳在议论什么。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夫人回来了没有?” 铁恨露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笑。 苏流漓气道:“铁大人,话可不能信口开河,我还想问问你们呢,我们夫人至今杳无音讯,这本该是你们列位大人所持之事,尤其是你们的铁律司所要但待的责任,而如今不明不白反过来到府上问出这样的话,这这……这未免有些荒唐。” “想必苏小姐也看到了,大王是假的,而知情人西鹫侯妃一口咬定这一切的主事全是夫人,而我们作为枭城的最高的执法执政之人,凡事都得有个交待,必然要询明一些事情,绝非信口开河的胡诌,苏小姐虽然从小随着夫人长大,可是权势当中的纷杂之务,或许知晓得不是很通透,这一切的一切,皆关乎着枭城的兴衰存亡,势必然,我们做臣子的必然要担起这份忠城忠邦之心。” 铁恨说得堂堂正正,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如此一说,铁大人意欲何为?” 苏流漓压住气,平静下来问道。 “据枭城之律定,夫人此系重大嫌疑,所以我今日特邀梁大人与洪将军前来主持证事,看能否有一个切实的安排,或许东鹰侯府暂要禁足一段时日,以堵枭城群臣及黎民的悠悠众口……” 铁恨话未说满,实则已满。 苏流漓当然知道其间的厉害关系。 此时霍连义带着人冲了进来,大声吼道:“莫不是你们要封了府上,这万万难办,我作为护府将军,第一个不答应。” 霍连义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个个都义愤填膺的气势,似乎已到了绝地护尊之势,大不了鱼死网破。 “霍将军忠义之心,皆可钦佩,只是时局使然,此事你教我们三位该如何去做。” 铁恨此时很镇定。 “我不管那么多,一方寸土,皆是我职权所在,由不得半点践踏之意,我说嘛,府外围满了一群的铁律司与耀武司的兵马,看这阵式定然是要对我东鹰府侯有所大行动。” 霍连义果然一心为府,一心护主,言语间的忠义是那么的铁一般的发亮。 “霍将军,请息怒,稍安勿躁,我们此次前来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只是按程序先来探明情况,我铁某人自知感念大王与夫人的信任与赋权,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大道面前,唯有枭城的安稳与平和才是我们做臣子最大的心愿,这也是大王在执政之时常与我们讲的,所以还望霍将军与苏小姐能够以枭城大局为计,沉心思量一下,孰轻孰重,总会有一个番结论。” 铁恨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不想把事情做到剑拔弩张的。 “铁大人,别说那么多大道理,你有你的大局为重,我有我们的寸土之职,眼下夫人下落不明,原本全府上下皆急如失魂,而此刻你们如此冒然地来了这么一出,我不管其间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要知道,夫人之尊,你们若要折辱,可要想得清后果。” 霍连义看来是铁了心,一心要护住的府上,容不得别人的半点折辱,从此可以看出他对绮萱夫人的忠诚。 见着他如此如誓死般护住,铁恨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邦有邦律,不能以个人情感为转移的,这是铁律,而非谈情论心,霍将军,你的忠义,自是日月可昭,可是在枭城大局之下,就算你以尽忠以报,又能改变什么呢?” 梁启阁此时也补上一句,看来他也是顺着铁恨的意思,直接来了一句以理之中带着威胁的套路。 霍连义“哼”了一声,似乎什么都不想听的意思,任由你们怎么说,自己便是大不了一死罢了。 苏流漓的那股子劲也上来,看起来似乎与霍连义同样的心理,一脸冰霜看着他们,此刻也不存在尊重与不尊重了,反正府上之地,容不得任何的说法。 第338章 从天而降 现场,一时全然僵局。 铁恨平日里那么果敢的老手,今日却是有些犹豫不决了,毕竟他自己都拿捏不定,若真的行动的话,后果不知道会怎样,看霍连义那种气愤,必然要会有一场血战,因为看得出来,他与苏流漓似乎抱以必抗死之心,还包括这东鹰侯府的上上下下,都几乎涌了上来,都有着守府无畏的气势。 大家这个时候把铁恨、洪攀与梁启阁团团围住。 不一会儿,外面在侯的兵甲因闻动而速冲进来,于是这样便形成了一个复杂的人围围的层层局面,而这种气场带着一股浓浓的血杀之味。 “铁大人,这如何是好啊?” 梁启阁低声地问铁恨。 铁恨一脸淡然,然后冷笑一声说道:“看来大家都抱着护府的决心,如此在情理之中,可是枭城法度不可不依,于情于理都是为大王和夫人着想,我们为人臣子的,该做的不该做的自有尺度,可是你们这样的顿时把事推上了另一个不可挽转的地步,所以你们还是沉下心来好好冷静一下,不必要搞得如此恶劣紧张。” “铁大人,梁大人,洪将军,素来夫人待你们可不薄,如今趁夫人不在,你们却这般无情想封禁东鹰侯府,试问你们作为枭城之支柱,这是如此轻信小人之言而妄加行动,如此不觉得幼稚吗?” 苏流漓此时已叫人把剑拿了过来,看来势要对抗到底的意思。 不过,她这么一说,竟然让铁恨他们三人都有些脸上挂不住,似乎触到了要点。 可是一会之后,铁恨硬起了语气,冷冷地说道:“家有家法,邦有邦规,我们既是枭城之支柱,所做一切皆为枭城,苏小姐,今日之势,谁也拦不住,还希望大家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以免见到血腥之景。” 铁恨说话间,一直没有看任何人,而是一直环视着整个大堂的四边,眼神似乎在搜寻每一处的人面,好像在找什么。 “好好好,既然大人们执意要如此妄为,本姑娘倒是想知道,你们凭什么来查封东鹰侯府,就凭西鹫侯妃的三言两语,你们就没有想过那只是单人单面单词的偏言,你们就信啦,再者,东鹰侯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枭城第一夫人的居地,你们可有封禁的王令敕诏,若真是王令在手,我们定然顺应王意!” 苏流漓已横刀在身前,眼神之中散发出了凌厉的光芒,那如花的脸上多了冷然的霜凝。 “王令?!大王都被害成那般,还需要王令,此事已然昭彰,这一切难道还要说得更直接一些吗?苏小姐,方才铁大人已给足你们面子了,只是不想大动干戈,既然你们执意顽抗,那也为了大王,血光再所难免了。” 洪攀此时更加硬气,也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了,原来他就是武将,如此僵直的场面本就让他有些不耐烦了,再说了,他一心效忠于枭城王,所以一提到如今枭城王的惨象,他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火光顿时冲上了额面。 梁启阁此时附上一句,说得很客气。 他说道:“列位府上的,请理解一下眼下的时局,眼下我们联动做出如此举动也是依枭城之法度,以维护大王之神威,所有的一切皆指向了东鹰侯府,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查明真相之后,或许还东鹰侯府一个清白,到时候不就是解禁了吗?” 梁启阁还真会做人,说话间他也在环视每一个角落,都铁恨的眼神差不多。 “列位大家,不必多言,要不你们将军队即刻撤出,要不就来一场你死我亡!” 霍连义手中的兵器已经紧紧握在手里,冲到了前面,一副随时应战之态。 “耀武司的将士们何在?!” 洪攀已不想多言了,直接大声高喊,顿时听到了如雷鸣般的呼应:“战战战……” 铁恨没有喊,因为他看到了玉见晚带着何解、刘以阔他们带着铁恨的大众人也赶在了人群之中。 “听我军令,从此刻开始,禁封东鹰侯府,若有违抗者,一律拿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一声排山倒海的应呼声:“是!” 便接着就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刀盾排阵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气吞山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战半序列。 还别说,如此阵仗还真是挺唬人的,吓得东鹰府上下的护卫军及府上人都有些胆怯了,毕竟真正军队的气场太吓人了。 可是霍连义却一点不怕,似乎他早就将生死置外,竟然挺起长刀冲向了洪攀,看来他似乎想来一个先发制人。 可是洪攀是什么身手,霍连义边击数十下都被洪攀轻易躲过,而洪攀只是一个回抄手,便一捞霍连义手中的长刀,长刀举起,腋下空门大露,他一个单肘便冲了过云,将霍连义差点击翻在地,若不是有后面的人扶住,必然倒地。 “怎么样,还反抗嘛,反抗有用吗?” 洪攀气上心头,一脸冷酷地看着他们,看似最后的警告。 “东鹰侯府的将士们,我们受夫人之恩,这神圣府地不得任人践踏,我们要誓死扞卫起来,舍命是小,失节是大,兄弟们,给我上!” 霍连义本来就不服,此时更是火烧得更旺,大声鼓动起来,还别说这一鼓劲,所有人都好像不怕死似的,开始准备冲上云干起来。 未曾想,他们的人尚未动手,苏流漓早已攻向了洪攀,她的剑法虽然当时得到了袁缺的指点,大有长进,可是面对洪攀这样的大内第一高手,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任苏流漓剑舞得再精再纯,根本伤不到洪攀半分,不过却是给洪攀造成了压力。 如此二人这一打斗,两方军士都不敢轻易动手。 苏流漓剑锋之中带着烧起来的火,恨不得很快制服洪攀,她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洪攀似乎有意手下留情,一直处于防的守势,尚未真正主动进攻。 不过苏流漓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洪攀的对手,而突然一个虚招过云,剑突然变路,便横到了铁恨面门,因为当时铁恨似乎毫无防备,而梁启阁早就缩退进兵甲之中了。 苏流漓的剑刚欲接触到了铁恨,突然一条如柔蛇般的光影已挡了过来,这个时候玉见晚的软剑已荡开了苏流漓的剑,而铁恨却是视若无睹,慢慢把身子稍稍往后面一站,于是看着玉见晚与苏流漓打了起来。 多个回合下来,一时难见分晓。 “苏小姐,你要三思,千万别冲动,何苦这般不惜己命!” 玉见晚在打半中还在好言相劝。 苏流漓冷笑一声,说道:“上次你救了我,今日又来取我性命,好,来吧,有本事就将我杀啦,只要我活着,便不想看到东鹰侯府被封禁。” 苏流漓回了玉见晚。 “将士们,玩命吧,为了侯府冲上云!” 突然霍连义实在憋不住,大喊一声,准备冲上对方军队大干起来。 “统统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自远而近飘了过来,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 大家循着声音都不约而同的往外看云,只见大堂之外的花场之中涌进了一队队的黑衣劲装队伍,而院墙高屋檐角之上也布满了黑衣弓箭力,几乎把整个府侯布得无颖隙,顿时整个东鹰侯府便成为一个人海之地,而且个个兵刃怒持,随时被炸开。 只见三人从屋脊之上腾飞飘来,直接踏着人头冲进了大堂之中,落到了铁恨他们面前。 “薛将军也来了,黎将军和常将军,暗羽卫的三大主帅都到了!” 铁恨惊呼道。 薛断笑了笑跟跟着的黎引和常定两位将军,还是很客气向三位大人行了一礼,不过脸色极为凝重,怒颜之下,冷言道:“三位大人,如此大的阵仗对府东鹰侯府,意欲何为啊?” 话虽说有些明知故问,可是那种气势却是表露出一种精气神:今日谁也别想打侯府的主意,要不然后果定是谁也担不起。 “铁大人,梁大人,洪将军,你们可要三思啊!” 薛断再三强调,也带着威胁。 “暗羽卫一直处于隐藏之处,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此出现,还真是始料未及啊!” 铁恨竟然笑着看着薛断他们。 这一笑反而让大家有些不解。 梁启阁也笑了,看了看铁恨,说道:“铁大人,你就别谦虚了,这一切的一切不是正如你所料,现在暗羽卫也出现了,还不知道最后一步不知道你算得准不准?” 洪攀却好像不是那么明白,他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此话中之意起码有八成是摸不清楚的。 “二位大人,你们这是……” 洪攀果然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此二人在说什么。 铁恨笑了笑说道:“暗羽卫都到了,夫人应该也来了吧!”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炸开了花,所有人都轰然议论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尤其是苏流漓听到这里,脸上露了惊喜之色,四下张望。 霍连义也是紧张的四下搜寻着什么。 “铁大人果然好手段,竟以这样的手段逼本夫人现身!” 突然一个声音从外围飘了进来,这不是便是久违的绮萱夫人的声音。 苏流漓兴奋地叫了起来:“夫人,果然是夫人,夫人回来啦!” 一个华丽的锦白纱影,如鬼魅般从屋脊之上飘然而来,踏了一路人头,轻盈落在了大家的面前。 这高贵的仪态,简直有若天仙临凡,飘然落地的轻盈曼妙,简直无法用词来形容此时美妙。 绮萱夫人! 她真的出现了! 她怎么会出现呢? 她不是被袁缺挟持而云失踪了吗? 怎么会突然在此刻出现? …… 一堆堆的疑惑或许都盘旋在每个人的心中,包括苏流漓和霍连义,看着夫人的出现简直惊异之中觉得不可思议。 “夫人,你终于回来啦,漓儿好担心你啦,日夜挂记!” 苏流漓这个时候像个孩子突然去抱住了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轻扶苏流漓的头,微笑着说道:“漓儿真是有心了,苦了你了!” “见过夫人?” 铁恨、梁启阁与洪攀同时敬礼向绮萱夫人,异口同声尊呼。 如此大的转弯,这让在场的一干人等顿时也是不明白了。 “三位大人,好大的气焰啊,想我东鹰侯府从立基之始,似乎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大的排场,耀武司的兵甲、铁律司的大队、还是梁大人的兵甲也有,这场景有若逼宫造反,好阵势,好阵势。” 绮萱夫人不冷不热,却面带淡然笑意地如是一说。 “恕老臣直言,若非如此,恐怕夫人一直不会出现!” 铁恨直心而言。 “你们怎么会知道本夫人会出现,你们又怎么知道我还活着呢,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我被袁缺残害了这一可能吗?或者说我在袁缺手上,怎么可能会逃得出来?” 绮萱夫人仪态大方,款步回来踱着,看着铁恨、洪攀与梁启阁。 “回夫人,这一切皆是铁大人的大胆猜测,当时我也一度不信,殊不知道,还真是让他给猜对了,不过夫人安然无恙,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梁启阁此时似乎又有些谄媚之形。 “看看你们一个个,夫人我在想,若非今日不出现,你们是不是真的要把我东鹰侯府荡平了,告诉你们,这可是我儿煜侯爷最后的标签,任何人休想乱来一分,不然我定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底线,不容侵犯,可是今日你们却触到了底线,你们说我该如何是好啊?” 绮萱夫人此时脸凝冰鹴,那美丽丰韵的脸上已腾起了杀意。 铁恨此时慢慢放松了肌肉,正眼看着绮萱夫人,很严肃的说道:“事已到此,还请夫人当着众大人众将士的面说一个真相。” 绮萱夫人看着铁恨,冰霜慢慢化开,然后绽放一丝笑意,说道:“铁大人果然铁骨铮铮,此时此刻,你还在想着要真相,要什么真想,眼下枭城我说的就是真相,看你要什么真相?” 铁恨也是镇地说道:“真大王的被禁,假大王的安排,是否皆出自夫人之本意?” 绮萱夫人突然不顾仪态,竟然仰天大笑,笑得甚是放开与得意。 长笑之后,正颜对着铁恨说道:“没错,一切皆是本夫人的计划安排,那又怎么样?” 铁恨轻松笑了笑,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说道:“诚然一切如此,我们作为臣子也不知道作为打算,不过既是身为臣子,自是大王的臣子,是独孤家的臣子,一切当以独孤家的王权神圣为至高无上的荣誉,所以,为了大王,为了枭城,哪怕你是至高无上的第一夫人,你已经无形中进行着谋逆造反之嫌,而作为枭城法度的门牌铁律司,其责当要过问与追查,夫人可明白?” 大家都为铁恨捏一把汗,想不到他此刻还能说出如此大义凛然之语,可要知道这可是面对的是绮萱夫人啊。 “好一个铁恨,好一个枭城的法度铁杆之柱,你的言语还真是体现了为人臣子的忠胆义胆与侠骨忠肠,这话听来本夫人不但不觉得起恨,反而对铁大人更是钦佩三分,若然照铁大人所言,你还是要执意把我以谋反重罪抓起来喽?” 最后一句说得很重,这语气的份量铁恨是听得真真的,不过他却没有被绮萱夫人的这一重击所压倒。 “法理之下,人之轻侧,当职之任,责无旁贷!” 铁恨傲风之风似乎此时完全体现了。 而梁启阁此时大气都不敢顺一口,只是躲在后面,洪攀也是一脸不知所措,不过他看着铁恨,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情被他们蒙在鼓里,一时还没有想清楚,而见到绮萱夫人的突然出现,更是敬畏有余,而不念其它。 或者,这就是权势的使然,在一层一层的权力面前,总会让人迫不得已的随遂与屈从,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切的权力来自于王权恩赐,一时失势一时得势,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此事关乎正是王权,尤其是枭城王的被迫害至成活死人,如此惨状,而似乎真正的凶就风光地站在大家面前,却如一座高山般,想要搬倒,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望而兴叹。 而唯独铁恨,却还是如此傲骨相峙,似乎没有半分退让之意,难不成他真的想以血问仁,以身示忠不成。 “老臣斗胆再问夫人一句,你为何要加害于大王?” 铁恨此话已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一般,似乎至死也要讨好真相与说法。 绮萱夫人悠悠开言,说道:“铁恨啊铁恨,你可真是铁一般的叫人恨啦,我何以要加害大王,我只是把大王保护起来罢了!” 绮萱夫人此话一出,全场轰然,全场震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铁恨听着都脑子似乎被雷击了一记,都有些晕晕沉沉了,他根本不相信他所听到的,或者说刚才似乎走神没有听清楚绮萱夫人说的话,头一阵嗡嗡响。 第339章 霸气更甚 “夫人可否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铁恨对绮萱夫人所谓的保护枭城王当然连半个字都不信,事已至此,他不妨直接问到底。 “大王在,枭城的威仪便在;大王在,枭城的秩序便在;大王在,而枭城的内乱便不会翻滚出来……铁大人,可明白?” 绮萱夫人说得有些慢条斯理,而且这个时候苏流漓已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她坐下来,那种仪态简直是贵气逼人,英姿无匹。 铁恨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因为此时此刻他还真不知道绮萱夫人在说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如此说法简直是强横的狡辩。 “夫人,可是大王一直都在,为何还要找人假扮,这可是通天之大罪,这与公然夺权篡位有什么区别,已是偷天换日,这是罪无可恕。” 铁恨此时有些激动,语气有些激昂,尤其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更加字字如铁。 铁恨说话间并非看向绮萱夫人,而是给了洪攀与梁启阁递了眼神,也是一种试探,看看他们眼下的立场是怎么样的。 他们俩的神情却是极为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绮萱夫人正襟危坐,盈盈地笑了笑,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你说的皆为表象,本夫人之良苦用心你可未曾感知一二,你有如此想法,自是能理解,包括在场的所有人或许都会像铁大人一般地认为……” 说到这里,绮萱夫人放眼全场,所有的兵甲还是严阵以待,片刻也没有放下警惕。 绮萱夫人接着说道:“当年煜侯爷惨遭不测之时,大王由于疾心痛首而沉陷自责痛郁之中无法自拔,而列位大人也知道,原本大王就是心疾沉疴,如此以来,便让大王也从此坠入了苦痛折磨之中,大家也知道,天下第一医手鬼医来过两次,也未曾治得了大王的心疾,而如此持续了多年,直到最近本夫人被袁缺挟持而去……” 绮萱夫人说到这里,话又停下来,看看大家。 此刻大家似乎也明白了一些,看来这个假枭城王也是最近才以替身出现的,而原来的真的独孤纵横一直还强撑着,而绮萱夫人这一席话,似乎又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大家感兴趣的点。 “说到此,那么敢问夫人,原本你已被袁缺挟持而去,而且受了重伤,你又是怎么能逃出他的束缚的,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洪攀急了却跳进了这一个疑问。 绮萱夫人笑了笑,看来她的话引已成功了。 “大家要知道,这偌大的枭城,对于袁缺而言,想是有太多的未知与暗角,当初他们根本就想不到能把我藏于何处,最后选择在了伯侯府旧禁域,而这一切行踪,暗下之人早已知晓,说白了,当初袁缺力单势薄,他就算把我挟持而去,无非是想要换得其父亲,除非即刻杀了我,可是夫人我却是他手上最大的筹码,他却不能杀我,而依照他的性格,反而当时把我挟持而去反而成为他的反掣肘,尽管随他的人对我严加禁藏,可是始终都在我的人的线索之下,而且其间,你们进行了彻城的雷霆行动,搅得枭城满城风雨,当时可是最能行事之际……” 说到这里,绮萱夫人脸上的笑甚是得意。 可是她话中总是带着隐晦与不解,这样说得让大家一阵一阵陷入不同的猜想之中,或许这便是故弄的迷局吧。 大家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也不想说话,只想听绮萱夫人继续往下说,因为都听得一头雾水,尚不知道所云。 绮萱夫人突然高举右手,一块闪亮的精致制牌便耀于所有人的眼前。 “在场的所有兵甲将士,可认得此物!” 没有想到绮萱夫人的行为与言语如此变忽无常,让大家都毫无准备,原来说的事情突然停止,又来了这一出。 “枭主令!” 铁恨他们当然认得,几乎都同时惊呼出来。 然后洪攀与所有的将士同时蹲跪了下去,朝着绮萱夫人手上的精牌行恭敬之礼。 铁恨与梁启阁他们有些迟疑,但也跪了下去,一时间,所有在场的人都跪下来行礼。 绮萱夫人美韵的脸上露出了至高无上的轻笑,看着眼前跪满的黑压压一重一重的满屋满院之人,不禁欣然点头。 “枭主令在手,有若大王亲鉴,在场所有将士听我之令,速速撤出东鹰侯府,铁大人、梁大人、洪将军留下,暗羽卫三位将军也一并留下来吧!” 绮萱夫人发号施令了。 由于绮萱夫人枭主令在手,所有的将士都敬畏至极,当然一令之下,都很有序的慢慢往后撤,一重重的人群兵甲,慢慢地消退出府…… 就这样,现场只剩下了这些个将军大人们。 “霍将军,你也把人带下去吧!” 霍连义把东鹰侯府的所有兵甲还死守在一边,一直未得撤去,绮萱夫人这才让他也把人撤出去。 可是霍连义却是唯恐有什么闪失,一直迟迟不下令撤兵。 绮萱夫人再次向他使了眼色摆了摆手,霍连义这才把人给全部带了出去。 大堂恢复了平日的秩序,绮萱夫人高坐在把椅之上,而苏流漓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她,脸上一直泛着开心的花颜,后面站满了侍女下人。 铁恨、梁启阁、洪攀等大人将军坐左侧一排,薛断、黎引、常定等人坐右侧一排,如此阵容之下,还是有一些空椅。 现场气氛异常的严肃,各人脸上似乎都有所思,而越来越凝重的安静之下,大家都变得很尴尬起来,都有些手足无措的状态。 “大家不必如此拘谨,今日夫人我回来了,不妨开诚公布,把一切想说的想问的都挑明白了,因为我早已安排下去,已遣人去有请其它的各部司机构的大人们,到时候枭城各重要大员都会来此聚会,因为有重大的事件要与大家相商相议相决……” 绮萱夫人美眉扫了一眼全场,然后开了这样的话题。 不过,大家听到绮萱夫人如此一说,恐怕事情会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峻,不知接下来是福是祸,但凭发展吧。 过了没有多久,枭城的其它的官员大人都纷纷来了,而来一个便安排坐下一个,直到所有人的塞满整个大堂能落脚的位置,所以后来的都没有椅子可落坐,只能站着,而且每来之人都诚惶诚恐地向绮萱夫人行礼…… “我看列位大人来得也差不多了,因为堂小椅稀,还得辛苦后来的大人们受累站着!” 绮萱夫人慢条斯理如此对大家说道,不过说话间的语气配合着他那杏目威扫之下,没有人敢去接她的眼神,一个个只能唯唯诺诺地说没事。 其实大家也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下马威,因为大堂很大,而且堂堂的东鹰侯府若是要安排多少坐椅都可以,更何况这少几十号的大人们的座位呢,原本就是绮萱夫人故意而为之,因为她久避突现,一朝出现,这种压迫的气势就是要来得突然而强大。 “在座的都是枭城的肱股之臣,城邦之基石与支柱,枭城这么多年的长治久安便仰仗着列位大人才得以持续,在此,夫人我由衷地向你们表示敬意!” 这个时候,绮萱夫人竟然起身,向大家作了一礼,此礼并非敷衍走过程,而是真诚实意地表达,大家都看在眼里。 而所有的大人们都忙表示折煞与当不起,这是他们职责所在而份内之事。 绮萱夫人坐下之后,说道:“今日猝然召列位大人过府上来,想必大家心中必有太多的疑问与猜揣,尤其是夫人我失踪这段日子以来,劳得大家日夜记挂与想方设法的寻找下落,各位大爱对夫人我的这份心,我是铭感五内的,而今日突然回城便急于召集大家过府上一议,自是有接下来的必然……” 绮萱夫人说话间,虽然堂中满客,但是几乎听不到一丝其它杂声,都是屏住呼吸在聆听住,其实大家心中更多的是害怕。 “夫人我话不多说,接下来,还是由列位大人说吧,有什么问题疑问尽管提出来。” 绮萱夫人话已撂下,而且正襟危坐,一派高仪之姿尽显芳华无双。 可是全场安静了,都低着头,没有人敢出来说话。 铁恨站了起来,关键时候还是铁恨。 可是铁恨刚站起来,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铁大人,我就知道第一个还会是你定然也是你,要不如此吧,这一次就让梁大人打个前阵,让梁大人先说吧!” 这一突转的操作,着实让铁恨有些恍惚,他一时真猜不透,绮萱夫人到底是要唱哪一出,越来越出其不意了。 梁启阁在绮萱夫人的眼神相邀之下,强镇定地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朝她行了一礼。 “夫人,微臣就代表在场的诸位大家问一个问题吧,便是夫人是如何选择今日回来的?” 梁启阁很聪明,他没有过多的渲染,直接抛出一个像似问题又没有直接尖锐相问的说法,如此以来,不但抛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也把所有大人的想法集中在一起,更照顾到了绮萱夫人的身份与面子。 绮萱夫人抿嘴一笑,眉宇间勾了一下,泛起了笑意,这种笑当然是透出一种对梁启阁这种巧言的理解之笑。 “大家都知道,夫人我被袁缺那小子掳了去,必然都在猜想着凶多吉少,可是事实却呈另一个面去发展,大家想一想,枭城是什么地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与大王打下来的,怎么能容得一个外人的为所欲为呢?当时我很快就已然脱身了,暗线早已把我营救了出去,并且调到了很稳妥隐秘的地方养伤,而在养伤期间,枭城之中所发的大小事件,我也是了如指掌……” 绮萱夫人话止于此,不知道这算不算第一问题的回答完毕,也没有敢再接问什么,留下的是更多的不明猜测,但是看到绮萱夫人眼下说话的神情与语气,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且那种气场之强大,似乎完全展现出了至圣高无上霸气,令人有些望而生畏。 见现场又陷入安静,铁恨再次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可是又被绮萱夫人打断了,说道:“铁大人,看洪将军似有想问的,先让洪将军问吧!” 铁恨听罢,也没有懊恼,很平静地又坐了下来。 洪攀“嗖”把身子站直,行了礼,说道:“敢问夫人,陈公公之事,你可有所知情?” 洪攀一时站起来很急,也没有准备问什么,情急之下,便跳出这样一个问题。 绮萱夫人或者自己也没有想法,洪攀的问题也超出了她的预估,脸色稍有一变,但说话的时候又慢慢平静了下来。 “当然知道,陈公公可是对大王与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着大王的一切!” 绮萱夫人就是这么简单的回答了。 洪攀既然问出来,这回答等于没有说,有些急躁,便再追问道:“我是想问夫人,陈公公所做的一切事情,夫人可是知道的?” 绮萱夫人脸色一冷,然很沉思一下,竟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承认了。 全场哗然。 进而又静默。 因为绮萱夫人的眼神已扫了过来。 而一旁的苏流漓听了也是一惊,樱唇张着,有些不敢相信。 洪攀还站在那里,可是梁启阁一直用手指在提示他,让他坐下来不好再问了。 洪攀心中似乎有些不爽,可是还是接受了梁启阁的意思,压住气便重重坐了下来。 全场肃静。 良久,良久。 见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绮萱夫人冷泛在脸上,那副尊容已是极度的霸凌之感,威仪彰显,还真是万人之上的至尊之态。 “怎么都不说话啦?你们不是心中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吗?但问无妨!” 绮萱夫人故意拖长调子,分明是在警告,就算有问题,谁有胆子问会叫你好看。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绮萱夫人笑了,笑得很灿烂,发自内心的笑。 她这个时候便盯住了铁恨。 铁恨却假装没有看见,故意避开其眼神,干脆闭目养神起来,更别说说话了。 “铁大人,你不是想问吗?此刻你畅言所问,因为我知道你想问的很多,或许列位大人的心中疑惑都会集中在你的问题之上,所以,夫人我让你最后替大家问。” 绮萱夫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铁恨明白了,于是站了起来,然后对绮萱夫人说道:“回夫人,老臣没有问题!” 说完便坐了下来,然后很严肃一本正经地端在椅子上,目不斜视。 “嚯,想不到我们铁律司的铁掌司竟然还有耍脾气的时候,这可是夫人我第一次所见,甚是有趣,有趣!” 铁恨被她这么一说,显得很平静,也没有动声色,只是不想说话。 “铁大人,你问吧,你不想说话,夫人我偏要让你说!” 绮萱夫人发威了,下了命令。 铁恨站起来,说道:“夫人……” 顿住了,看来他还没有准备好先问什么,或者说有些难以启齿。 铁恨此时倒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只是在梳理头绪,而绮萱夫人认真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问题。 “西鹫侯妃可是夫人安插在西鹫侯爷身边的人?” “是!” “大王寝宫所发生的毒鸩事件,让秋妃娘娘玉殒而又想把罪名嫁接给西鹫侯爷可是夫人计划的一步棋?” “是!” “假大王也是夫人命陈公公一并安排的吗?” “是!” “大王至今未醒,其症状与西鹫侯爷还有北隼侯一致,是否都是夫人刻意为之?” “是!” “……” 铁恨动了嘴皮,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他此刻听到绮萱夫人毫不犹豫地干脆肯定回答,已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突然大声对着绮萱夫人吼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接连三个“为什么”,几乎要把整个大堂给吼翻掉。 所有人都震住了。 良久,绮萱夫人慢慢有意无意地整理自己的锦衣华服,如此端庄的仪态之下,在铁恨看来却是一个比蛇蝎还毒的黑心。 “为什么?你问夫人我为什么?” 绮萱夫人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加重语气,然后举起了手中枭主令。 “难不成夫人是想做这一城之王?” 铁恨冷静一下,冷言质问道。 绮萱夫人突然仰面大笑一场,笑得那么的不可一世与肆无忌惮,然后冷冷盯住铁恨说道:“为什么不可以?!铁恨,你告诉,我可以做得了这枭城之王吗?” 这一问题之下,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心惊胆颤,吓得不敢抬头。 第340章 难以信服 铁恨眉头一紧,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有情绪,说了。 “夫人,诚然,大王能登上王主之位,夫人功不可没;枭城浩浩之盛景,夫人更是从中协辅运筹而功绩斐然;城域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对夫人之灼华无比高歌称扬。就理而言,夫人之势定是一呼百应一拥而威,可是枭城古今往来,或是天下城域之间尚未出现女霸之权,这难道不是……” 铁恨话语中肯,通理晓情地说了一番。 这个时候绮萱夫人笑了笑,为铁恨补充完未尽之言,说道:“这难道不是牝鸡司晨吗?铁大人是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铁恨叹了一口气,默认了。 “大家给我听好了!” 绮萱夫人突然脸色一变,顷刻间极为肃然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在所有人前面中央。 “不论大家此刻如何作想,本夫人定然不会做这枭城之王,大王只有一位,就是独孤纵横,眼下时局动荡,外城已是对枭城虎视眈眈,据我所知,枭城之中已渗透了外城邦的细作,而且很多城邦大军已从各方秘密集结城外山岭之间,似有随时想侵吞我枭城之意,而眼下大王尚未清醒,总得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事急从权,我身枭城第一夫人,不得不得冒天下之诟言,顶群臣之诋愤而站出来,我大王为枭城倾之绵力而稳我城邦。”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心思开始有些倾向于绮萱夫人了,不论如何,她的态度已经在话里说得很明白了,不论是她想不想做这枭城之王其真意,但是嘴上已说出来她没有其心思,而一心一意为整个枭城的大局安危着想,也是实属无奈的站出来。 “夫人之志,我等打心底里钦佩,可是有一些问题,或许在位的所有文武都有疑惑,老臣斗胆替大家问一问,还望夫人予以解答。” 铁恨心中还是有存疑,看来他不知晓清楚,心中总是意难平。 “说!” 绮萱夫人干净利落回答了一个字。 “夫人深谋远虑的运筹的一些事情,皆是给我们一个突如其来的错谔感,一时难以接受,按理而言,若是夫人要称权为王,这也是王家之事,我们做臣子也不该多言多议,只要能固我枭城之稳定与繁盛的长治久安便是大福,可是如今夫人之手腕已涉及了王权人物之命,作为臣子,我们有权要弄个明白,也有义务要去听得顺理成章……” 或许铁恨前面铺垫的太多了,绮萱夫人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铁大人,有话直言,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铺陈一番,这可不像铁大人的风格。” 铁恨一顿,进而转了话锋,很严肃地说道:“敢问夫人,大王、西鹫侯爷和北隼侯爷眼下所呈状态一致,是否皆出手夫人之手,而你们给他们所下的又是什么样的药或毒?” 铁恨这一次,一针见血地问了出来。 因为此话之中,已经完全肯定了绮萱夫人原是其幕后之人,已经豁了出去,还有什么不敢问的。 “铁大人此话已然将夫人我钉在了事实的铁砧之上,若是铁大人及文武百官皆如此认为,我此时也无话可说,想必经铁大人的阅历与以经验,心底里应该也在猜测着他们所中之邪毒,或许应该有八成把握想得到了。” 绮萱夫人如此一说,冷眼看向铁恨,进而慢慢露出了一丝冷笑,似乎有意在提醒铁恨,你心中的答案是对的。 铁恨一惊,这一惊让自己的眼瞳似乎都放大了,看起来一副惊吓的样子。 铁恨是什么人物,怎么会有让他如此害怕的东西。 “难不成是天下传闻中失去已久的‘活死咒’?!” 铁恨惊慌的神情缓缓地吐出了这一句话。 绮萱夫人冷笑一声,其表情已是告诉大家,铁恨说对了。 全场惊然。 “活死咒?!” “什么活死咒,这是什么东西?” “有听闻此邪术,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顿时群臣交头接耳开始探讨起来,有的听过,有的没有听过,不过大家都呈现一派惊慌害怕的神情。 “活死咒,杨紫梦当时中的就是这个邪毒……” 苏流漓在后面惊呼而出,这是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虽然话很小声,但是绮萱夫人似乎听到了,便转身看向她。 “漓儿,你刚才说什么?” 苏流漓一吓,忙惊慌地摇头说道:“回夫人,漓儿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惊奇罢了!” 因为此时摆在眼前的是大事,苏流漓也知道不宜在大正主题下插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便想避开,不知道绮萱夫人听到了多少,她都得绕开。 绮萱夫人转过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神情之中也有疑惑。 “夫人怎么会用‘活死咒’这种邪毒?” 铁恨整个人都不安,那种恐惧感一直还在,忍不住继续问。 “而为何此等旷世之邪毒却偏偏用在大王及侯爷们身上,夫人是何居……能否给一个说法?” 铁恨眼神之中带着极大的疑惑。 “铁大人想问我是何居心?前面我已言在先,我是在保护大王他们!” 绮萱夫人此一句语气坚决,却把所有人再次一震。 谁会信呢? “愿闻其详!” 铁恨行了一礼。 绮萱夫人长袖一挥。一个漂亮的转身,然后回到了坐椅之上,呷了一口茶。 “大王本是心疾沉疴,已是寻尽天下之良方,就连鬼医都束手无策,若是再心积郁结下去,必然会累郁而薨,当时夫人我也是思量再三,与其这样让大王痛苦折磨自己,还不如让其沉睡无心,一来可以系其金命,二来或许待到时日之后,再次唤醒或许会旧心疾逝而好转,明知道是赌,但这是也对大王之命最好的保护方式!” 绮萱夫人如此一说,似乎甚有其理,大家此刻都私下议论起来,而且很多人都点头表示如此以来或许还真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办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之举。 “那么西鹫侯爷与北隼侯爷之毒,那夫人又是想法,如此也能说成是对他们的保护吗?” 铁恨姑且听过了刚才的话理,可是疑惑还是未散。 绮萱夫人对铁恨轻笑一下,这一笑很有内涵,她没有回答,反而问铁恨,说道:“铁大人,不如把疑问一并托出,或许夫人我一并为你解答了。” 铁恨一怔,惊奇看着绮萱夫人,忙道:“夫人果然慧眼洞悉一切,老臣如此心思都被你看出来,那好吧,既然夫人说了,那就直接问吧。这样,当初我们进入陈公公的暗室之内,除了机关之外,更意外的是一间室内尽是夫人的画像,而陈让能在如此森严的大内修建自己的后院密室,不知道夫人是否知道其实,而当初西鹫侯爷在秘室之中的石棺内去抱将大王之时,可突然喷出了一股子怪烟,想必那便是‘活死咒’的毒烟,而此毒烟而设置,难不成是否陈让早就料定西鹫侯爷会找到秘室似的,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而待……还是……而这其间的环节细末,老臣也就不多说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铁恨这一问,梁启阁与洪攀也看了他一眼,都同时点头,看来他们心中的疑惑也是想问,只是面对着绮萱夫人一时没有那个胆量。 绮萱夫人平静地说道:“看来铁大人还是有些话难以启齿,这没有什么,不妨夫人我为你言开了。没错,这陈让可是以前臭名远扬名动江湖的花中之贼‘谪仙客’,虽然他被乔元极所残之后直接入宫做了大王的贴身大公公,可是身残是实,可是心却尚有男人之原始之欲,尤其像他这样的人,他对夫人我言听计从一心所向,自是内心倾慕于我,这个我是知道的,只能是心念却绝无他法,所以也就听之任之,只要他能全心全意为服侍大王保护大王,我是可以忍受这种残缺的畸望的。” 绮萱夫人此时说话平静,而且说出来这种有关身份与身名的事她却没有丝毫的掩饰,而且是坦然地面对,这倒是令所有的大人倍感惊讶,惊讶之余也是对绮萱夫人的话更加的相信。 铁恨也是自然地点了点头,表示信服。 “秘室我自是知道……”说到这里,绮萱夫人面上实在是有些抹不过去了,脸色略泛起了变化,有些细腻的羞意,不过她接着说道:“安置大王在养身滋体的深山石棺之中,一来是保护大王的身体能正常安然,而设置毒烟自是为了防止万一有人进入秘室而动大王的一种保护,谁也不成想,竟然是西鹫侯碰上了,这纯是意料之外。” 说到这里,绮萱夫人有些脸色自然,忙再次呷了一口茶。 铁恨及所有的大人似乎都明白了其间的大致意思,看来独孤焕中“活死咒”大凡是一个意外。 绮萱夫人接着说道:“列位大人,西鹫侯爷因天缘之际中了‘活死咒’,如今成了一个活死人,或许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当初我让北隼侯进入晕睡之举是一样的性质,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说实在的,原本西鹫侯中‘活死咒’原来就是我计划之外的,竟然赶上了,那也是他的有福之造化,看来老天都在帮他。” 绮萱夫人这么一说,还没有说到点了,下面的人却似有些着急,急着想听其中的原因。 绮萱夫人此时很严肃扫了全场一眼,说道:“列位大人,满朝文武皆在此,尤其是作为枭城支肱股的铁大人、梁大人及洪将军,你们可曾想过,这枭城之中潜藏着一股巨大的黑暗势力,而且这势力一直深藏不露,而干出来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惊天。” 全场惊荡,交头接耳再次哗然而起。 铁恨与梁启阁及洪攀都相视一回,好像都觉得绮萱夫人说得没有错,他们心中似有感觉。 其实,绮萱夫人所说的暗藏的巨大暗势力,铁恨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当时西鹫侯他们也是有所讨论的,只是一直在猜测当中,却未能发现实在的证据。 “敢问夫人,夫人所说的暗藏的势力,具体指的是什么?” 洪攀这一次主动问道。 绮萱夫人说道:“看得出来,我这么一说,似乎对洪将军的的心理有所冲击,这自是可以理解,想洪将军统领着大内禁卫与耀武司的兵马,泱泱大军治城之下,定然有势力也是无处藏身的……其实洪将军不必介怀,此事已潜藏很久了,我也是一直在调查这种事情,再说了,枭城之法度之治,铁律司自是首当其冲,铁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可说吗?” 绮萱夫人话又转了铁恨。 铁恨心中自是不爽,但是强作镇定。 “夫人此话老臣有些不太明白,莫非夫人是在责怪我失职,未得查到夫人所说的暗藏势力,如此说来,夫人暗查多年,看来是有了一定的眉目了吧?” 铁恨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又把话锋丢还给了绮萱夫人。 其实,说到这里,所有的大人们都心中一直在思忖着,绮萱夫人突然把话题转向这里,是不是在为自己找掩护,是想把方才的针对问题抛开出去? “实不相瞒,目前只是有了更明确的肯定,我完全可以肯定枭城之中潜藏着一股强大的势力,但是真正的线索与眉目尚未揪出来,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破开口子,有所突破……” 绮萱夫人自知此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因为看大人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无奈,似有极为不屑,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反对。 绮萱夫人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想想看,当初有人潜入东鹰侯府之中来是何谓为何,若我猜得没错,那股势力是来想偷取我手中的枭主令,而由此看来,此势力的幕后必然是在枭城之中,而且会涉及了王权政治,当时我也怀疑过其三位侯爷,可是眼下看来全然不是,而且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们,这样的事情以前早有过几次,只是我一直将消息封锁,就连铁大人也不予告知……” 绮萱夫人不管下面的人怎么看她,她现在此刻似乎自顾着自己在讲着想说的,似乎越扯越远,而大家只能这样静静地听着。 “还有铁律司在枭城禁地伯侯旧院遭人截杀,那么多来路不明的高手同时出现在枭城,而枭城的城防之兵都未曾发现,而针对的却是铁律司;南鹞侯府兵败于铁律司的大牢之中惨遭屠害,而暗羽卫联合铁律司的人都未能防住外侵之人,个个身手了得,而至今却毫无可查之头绪;神母庙后山李睿私藏如邦库的金银财宝,在抢运的过程中却被人劫了去,至今也是不知何人所为……以上种种,皆是我枭城搁悬着的大案,难道大人们就没有想过这所有的一切不就是同一股势力所为吗?” 铁恨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心中暗忖着:按夫人此说法,那么以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自是与她无关,或者说她是为了掩饰是自己的计划运筹而故意抛出这样的说法……不过,说起这些大案悬而决,甚至说毫无可查之头绪,自己作为铁律司的掌司,这便是严重的失职…… “说到这里,夫人我也不是要追责,而眼下枭城之暗涌确是不容掉以轻心,所以,我在迫不得已之下才有了出来主持大局的想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大王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繁盛城邦毁于一旦。还有,就是回到原来我所说的,枭城所剩的两位侯爷都中了‘活死咒’之毒,这反而对他们是一种保护,因为看得出来,若是涉及到了王权政治,那么暗藏势力接下来很可能会对侯爷们下手……” 绮萱夫人话未说完,因为他看到大家惊异的眼光再落在自己的身上,看他们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信服的可能。 不过此时,大家似乎也没有那么反对得强烈,因为毕竟听到绮萱夫人所言一切,这是王权之事,如今王权无人执掌,必然要有人站出来,更何况绮萱夫人所说的她并非她想当女霸王,而是一心为了枭城的局势着想,所以不得不以第一夫人的身份来亲政大权,而此刻谁也不敢反对或者说半个不字,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所有的大人们都在无形之中绮萱夫人在心中已推到了女王的位置之上了。 “夫人,既说是为了保护大王和侯爷……” 铁恨想说什么,可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接着说的时候转了话题,问了一句:“如此说来,夫人自是有‘活死咒’的解药了?” 绮萱夫人看了铁恨一眼,忽然笑了笑,笑得很亲切,但是让铁恨看了却有些担心。 第341章 高座之主 “本来是有的,不过现在没有了!” 这是绮萱夫人最终的回答。 不过大家心中跟明镜似的,如此说来,绮萱夫人必然是有其解药,而是故意如此卖弄关子说的,因为他们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有用。 “那依夫人之意,往下还是让大王与两位侯爷继续这样不省人事地躺着?” 铁恨侧个面来问。 绮萱夫人点头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第二次,我有我的计划与打算,况且这也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因为他们若是清醒的,随时都可以有杀身之祸。” 场面顿时静默。 大家都低着头不敢抬,而都心中想着,眼下不论是权力也好,武功也好,绮萱夫人就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就算问太多也是无济于事,更不可能提出强行的要求,因为都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结果。 “敢问夫人,事到如今,一切可谓真相稍窥,夫人打算将我们这一干人等如何?” 梁启阁站了起来,似乎有些激动,或许这是他很早就想知道的事情了。 “梁大人,不论事情发展如何,夫人我始终不会对你们任何人有任何的异常想法,你们还是我枭城的肱股之臣,枭城都需要你们,尤其是眼下的枭城,更需要你们的同舟共济,所以在此,我也郑重向各位大人发出倡议与请求,希望大家把前时发生的事情一概丢弃,一切以枭城的大局着想,因为我们即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不知道列位大人,是否能够与我一同来对枭城的安危作齐心之举?” 绮萱夫人此时反说得很诚恳,眼色之中真有请求之意。 这反而让大家有些惊异,似乎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 “夫人……” 铁恨又唤了出来。 “铁大人,请说!” 绮萱夫人很客气地看向铁恨。 “为枭城,身为臣子当是义无反顾,不论刀山火海定是义不容辞,不过夫人得让我们大家都明白了,若是待危机过后,夫人是何打算,我们想要一个誓死的目标!” 铁恨如此一说,绮萱夫人心神领会,便说道:“我知道铁大人及列位大人的想法,大家放心,我说了,眼下是为了保护大王他们,所以暂时由我来擅权主事,一旦枭城安然无恙之后,我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大王救醒,退一万步而言,就算到时候大王身体不济,那么枭城的主事权一定不会旁落,我自是会把一切放置侯爷身上。” 看来,绮萱夫人已把条件说得很明白了。 而眼下其实情势就是如此,就算是反对于她,也是徒劳的,还不如且信她一回,以枭城的大局着想,真正一致向心来实现枭城危机的化解。再者说,绮萱夫人的向心力一直都在,大家也从内心深处也愿意听得她的安排,毕竟这也王权之政,作为臣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更多的是忌惮绮萱夫人的手段,因为这么久以来,她所作所为,竟然是那般不动声色,却是一切尽在掌握,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大政从权,大利趋势,所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有人敢作为孤胆英雄出来反对。 就连铁恨、梁启阁与洪攀都默认了。 “夫人如此一说,我们作为臣子定然是信服的,既是如此,老臣也无话可说!” 铁恨承认了,率先站了出来。 而所有人顿时便全部附和。 “好,很好,我再强调一次,我前时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王为枭城,其心日月苍天可鉴,绝对半点私心,所以希望大家摒弃前嫌,一切照常如旧,一起同心共济为了大枭城之安然。” 绮萱夫人果然厉害,如此一说,竟然瞬间把大家都收拢起了心思,全部都聚在自己的一番大义之上。 “梁大人,洪将军,此次我重新回来,不论时局如何紧张,首先得完成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洪攀与梁启阁听到这里,一时顿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夫人,何意?” 洪攀直接问道。 “越是危急之秋,越是要淡然自若,所以尽快将梁大人的千金梁诗染与洪大将军完婚,这可是夫人我当时拉得媒纤。” 大家都没有想到,就这样的场合,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事情。 洪攀脸色一惊,看了梁启阁一眼,似乎感觉没有那么开心,反而一阵阵的担心,因为他知道了西鹫侯爷与北隼侯爷的事情,如此以来,保不齐梁诗染会不会是她控制自己的一枚棋子呢? 梁启阁也是一阵触动,他心中当然是在想,难不成自己的女儿也是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不成? “洪将军,别担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梁大人的千金可是贤淑娇人,与我未曾有任何的挂联,况且一切事情皆已说明,我亦不可能再以前时的方式来做同样的事情,况且,绝非王系……” 绮萱夫人直接把他们心中的担扰说了出来。 洪攀再次与梁启阁互望一眼,心中似乎还是各自都想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这一对视,反而谁也没有明白谁的意思。 “夫人,眼下我枭城外有强敌环伺,内又有暗势力潜伏,正如夫人所言已到极度危急时刻,此时个人的一切当是先搁置一边,一切待到大事定势再说吧!” 洪攀主动请却。 梁启阁一脸的难堪,他皱着眉头,冷瞅了洪攀一眼,感觉心中极度的不爽。 “想我枭城,近一年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还没有出现过一件大喜事,而以洪将军的大婚来作一个好的开兆,以冲冲所有的晦气,方才祥瑞加持,让我们一起共渡难关。” 绮萱夫人此言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也带着命令似的,是以你答应也得不答应,不答应也是没有得选择。 “梁大人,意下如何啊?” 绮萱夫人看向梁启阁,梁启阁一时嗫嚅不知所言。 “枭城之城防,必然要你们翁婿之间的共济配合,方能让我枭城固若金汤,城防大事,乃生死存亡之关键,你们必然要一心齐整,方能万无一失。” 绮萱夫人每一次说话,总是把大局之义摆出来,可是说的却是一种无形的命令与压力强压下来,让人无法反抗。 最后洪攀与梁启阁双双应承了下来。 虽然气氛很沉郁,却只看到了绮萱夫人脸上的笑,可是她的笑也是有些尴尬。 都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大家对于绮萱夫人的可言度全是迫于形势而屈趋的。 “此等喜事,我们自是要恭喜洪将军与梁大人,那么往下就听夫人安排吧,如何着手枭城的大小事务。” 铁恨见如此冷郁的情形,破开了局。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来商讨如何排布往下的计划。” 天空又扬起了雪。 风势加劲。 野风谷。 今日野风尤为热闹,因为十里八寨的人都赶来,来一同举证袁缺成为这万山绿林之王总大当家的大典。 或许是绿林好汉都有着共同的情怀,他们对于事情的决定那是说一不二,而且认定的事情绝然效忠无二心,而且令自己信服之后的人,那是百死而相护。 野风谷从大门外便装点了一番,一路挂满了各寨的寨旗,在雪舞凛风之中飘飞着,整个场面看起好不热闹。 聚义堂大门之上挂上了横条,上面写着:山和百寨,寨睦万山。 聚义堂之内,已是高朋满座,而此刻所有十里八寨的当家们都聚在了一起,两排各座。 各大当家都已分排坐定,盘龙岭鲁振威、咆哮帮华千山、青天寨秦青天、寒石寨马石川、卧蚕冲荣冲、神鸡渊余鹏、破竹寨隋破元,还有就是野风谷萧然与齐雄岭一并排在下来。 贺莽、木凌风、时不待、杨紫梦、楚家三兄弟及风花等人也是坐在排席的后面,俨然两排都坐满了,后面站满了各寨的弟兄们及一些当家,整个聚义堂显得人气爆棚,一场盛大的典礼即将拉开。 此时,齐雄岭从座席上走上高台之上,走到那张摆在大大“义”字之下的虎皮大椅前,然后示意让大家安静。 “大家安静,下来正式有请我们十里八寨的总大当家袁缺坐席确位!” 齐雄岭一声雄浑高喊。 袁缺此时从大门处现身了,他脸上带着自信,在众人敬仰的目光之下,信步踏实地迈向最中央的高台之上,然后一个潇洒的转身,衣袂一摆,如此雄姿英发,看得下面的当家们都激动得鼓掌喝彩 贺莽他们这帮兄弟激动得有些压抑不住,几乎想跳起来。 杨紫梦看得袁缺这般,那美丽的眼珠都没有转过,激动得有些泪花润眶,此时此刻的袁缺在他心目中,或许从来没有这么威风伟岸,那种痴痴地爱意尽写在脸上。 袁缺面向所有人,然后抱拳向大家行了一礼。 此时所有的当家们都刷一声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向袁缺抱拳回礼,且是低头极敬。 “有请袁总大当家确座!” 齐雄岭一个极为恭敬的请式,躬着腰,叫袁缺上座。 袁缺此时没有那么多客气所讲,或许他盼着这一刻的到来,脸上的自信心也有些镇定不下去了,于是泛起了笑意,然后慢慢走到了虎皮大椅之前,转身落座。 这个时候,齐雄岭赶快撤身下台,而所有寨的当家们及后面的兄弟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大厅中间,排队列好,然后同时跪了下去,向袁缺行大礼。 “礼见袁总大当家!” 所有人高声齐呼,这声威简直把大厅的屋梁都震动了。 袁缺此时也是有些激动,不过场合还是压得住,忙抬手相应说道:“各位当家们及兄弟请起!” 袁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压迫排场,还真是做的是那么回事,感觉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此刻完全彰显。 所有人起身再次回位。 袁缺这个时候起座走向前几步,看来到了总大当家发言的时候了。 “承蒙各大当家及各寨的弟兄抬爱与不弃,由小弟我担来这十里八寨总大当家之位,说实在的,我心中不甚惶恐,虽然此事前时也与各大当家有过交心知会,可是临前不免有些唐突与不安,毕竟我方入这绿林之中不日,而有幸得以大家的垂青错爱,不过事已临成,我既领受这份荣宠,必将尽其一切所能,将我十里八寨的事宜操持尽善,若是能力不济而有负大家的盛望,我亦会自愧而引退,无颜以自居。” 袁缺站在高台之上,一股王者之气已尽然彰显,所有的大家当们都倍感激动与欣然,都齐声呼和着:“一切以袁总大当家马首是瞻!” “‘山和百寨,寨睦万山’,此言正是一面忠信的正义之旗,也正因为大家都持信了这方信念,所以才得以有今日十里八寨之盛世之光,此信既为我父亲所提出来的,而各寨兄弟都一直执信于忠,一方感念于心,一方仰念于情,也正是如此秉持之诚,往后各寨如一家,要更加相守相持,相系相护,真正把这十里八寨的正义与大势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去普济更广而造福万山之恩泽。” “一切唯袁总大当家之信守!” 所有的人都齐声呼应着袁缺的说话。 “好,在此,一些面上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日之后,便是万山如一家,十里八寨一条心!” 袁缺再次激动一说,下面的人顿时沸腾起来,直呼着:“一家,一条心,一家,一条心,一家,一条心……” 袁缺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一众绿林好汉们,在他们眼中的自己似乎已是他们真正的主人了,这一切的荣幸真的感觉像做梦一般。 于是,袁缺的脑海中翻滚起来,眼前出现了昨日跟各寨当家的大典前的交流与倾心之谈…… 因为这十里八寨的绿林好汉们,都受了伯侯的恩惠,这份感份之心一直传承了下来,形成了这么多年信守的万山之训。 所以在与大家交流谈话之中,袁缺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们组织一支强大的队伍,要与枭城进行对抗,最主要的是想救出伯侯,而自己的想法一提出,简直是一呼百应,所有的大当家都积极响应,而且巴不得马上就想组织人马冲枭城把伯侯救出来。 袁缺也告诉了大家他的计划,此事急不来,还得从长计议,毕竟眼下十里八寨虽然绿林之军近万之众,可是若是比起枭城的十多万正规军队而严,那也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尽可能地能拉拢更庞大的队伍,而且绿林军的队伍还要有专门训练之后才能提升更大的战斗力。 各大当家都献言献策,都告诉袁缺,这十里八寨不仅仅只有这八寨,再往深处还有更多的小山小寨,大大小小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若是能把所有的绿林之中的山寨联合起来,队伍必然会有更大的增加,而且大家都要一致以袁缺为首,形成真正的绿林之军,而且一切训练还得一五一十的踏实抓起,而且还形成独特的战斗阵形。 在交流之中,也有当家的提出来,尤其是萧然提到的,有没有可能把山郊浅处的一些帮派也联合起来,比如说峰岳盟、落雁山庄之类都拉拢过来,可以大家一致认为此事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这些帮派的属性尚未清晰,或许他们还是牵涉着枭城的高权势力,若是行事突然的话,然适得其反被反制,所以此事也得从长计议。 也有当家向袁缺提出了能不能去拉拢天下九城之中的其它城邦,形成相互结合,尤其是秦青天提出来的方向,说据他所知,现在天下其它城域似乎都对枭城虎视眈眈,而且好像天下时局已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似乎酝酿着一场像百年前的一场大格局的动荡,就像当初由于天问老人的出现,才把这九城制定为序,才有了百年的安定,可是只要是城邦之间,不是礼交便是觊觎,更有甚者战争是再所难受的,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眼下看来,似乎这种烽烟趋势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所有的讨论很激烈,大家也是很兴奋,都趋着一个念头,就是齐心协心,如何把伯侯给救出来,这是大家迫切之愿。 ………… 袁缺脑海中一直转着昨日的相讨画面,此时突然感觉有些轻轻碰了自己一下,他这才从思绪中回了神,原来萧然何时已到了自己眼前,递了一大碗过来,而所有的大当家都围了上来。 “袁总大当家,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此时,鲁振威笑着问了一句。 袁缺此时歉意一笑,说道:“看到此情此景,如此盛大威武,不禁心中思绪百陈,感慨大家的深情盛情,想我袁缺真是何德何能啊!” “哎呀,都到这个时候了,总大当家还在说这种话,就不怕伤我们这帮兄弟们的心嘛,来来来,别多想,大家先干了这一碗酒,以后刀山火海都随袁总大当家走!” 鲁振威果然是豪气干云,一声之下,所有大当家的大碗撞到了一声,发出了响亮的声音,然后大家豪然一饮而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第342章 冰释愤恨 “哎哎哎……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一个提议!” 鲁振威刚要把酒一饮而尽,忽然又把酒举了起来,向大家发出了倡议,进而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顿时现场立马安静下来,都瞧着他。 鲁振威说道:“大家伙听好了,我有一言,当是如此,袁总大当家既已是我们十里八寨的总把子了,那么理顺而言便是我们秉持当初伯侯之训‘山和百寨,寨睦万山’的递承着,所以也就是这万山之首领了,想天下九城都有王,为何我们这绿林之中就没有王呢,所以我提议,不如以后袁总大当家就是我们共举的万山之王,就是我们绿林的山大王,如何?!” 如此一出,全场轰然共鸣响应,都热烈地高喊起来:“大王,大王,大王……” 声音一声高涨不下,袁缺站在人群之中举着碗有着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虽然来得很突然,但是他一时也不想再作形式上的假托推辞,因为这样会扫了大家高涨的热情之兴,更显得特别虚伪。 这个时候所有的大当家及在场的所有寨中兄弟都看着兄弟,似乎都在等待他的首肯。 袁缺突然举了起碗中之酒,举得特别高,大声对大家喊道:“既是如此,应各位当家及兄弟们的捧爱,我便承了下来,不论这个大王做得好不与不好,待各位当家与兄弟们共同鉴察考验,来,大家共同举酒,干掉!” “噢……啊……哈哈……” 全场喧嚣一片,所有人都高举酒碗,豪然干了,干了之后,接着不断上酒倒满,一轮一轮下来,都进入了无尽的狂欢盛举。 “多好啊,看看,我们的兄弟真的成了山大王了,这可了不得啊,如此一来,那我们不是也就成了王亲国戚了,太开心了!” 贺莽马上把酒倒满,对着木凌风、时不待他们开怀地豪干。 杨紫梦也是开怀不已,激动万分,她也应势干了两碗,虽然脸上酡红泛起,如此花容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可是她开心的忍不住说话,说道:“袁缺做大王了,这是他该有的,高兴,高兴,真高兴!” 说着,杨紫梦眼中竟然湿润了起来,看来真是喜极而泣了。 风花轻轻把碗碰到了杨紫梦手中的碗,笑着说道:“妹子,好心珍惜我们的袁公子,你们乃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绝配,姐姐在此祝福你们!” 风花说着便一口把酒干了。 楚氏三兄弟也是喜出望外,与贺莽他人酒是酒上再干,干了再满上,一碗接一碗,如此豪饮,因为开怀,感觉不会醉。 此时,齐雄岭再次提议,所有在场的人都从台上走下来,然后再次全员跪下参拜袁缺,而贺莽他们自然也是跟着大队一起跪在了后面。 “拜见大王!” 所有人虽然都带着酒意,但那种高喊的参拜显得更加的带劲,顿时让高台之上独一人的袁缺顿时有一种真正王者的感觉。 袁缺可能多喝了几碗,有些微醺的感觉,忙谦逊地躬身向大家,把手伸出,做一个抬请的姿态,说道:“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承受抬爱,我定不负大家之厚望,都起来吧……” 袁缺有些激动,再加上酒兴,所以说话有些显得稍有语无伦次。 ………… 一场大宴之席,一场证王之典,就在如此豪情开怀之中狂欢着…… 暮色即近。 雪停了。 野风谷的狂欢也结束了,所有各寨的当家们都携着醉兴酣畅回去了。 野风谷的一干主事之人为了把这次盛典搞好,也是累得不行,萧然与齐雄岭也是醉得一塌糊涂,在送了各大当家回程之后,便也早早去休息了。 可是野风谷的聚义堂中在收拾清爽之后,袁缺保持着一份清醒,还是留在了大堂之中。 而且青天寨的大当家秦青天也被留了下来,看得出来,他没有喝醉,虽然脸上泛红,可是人却很清醒。 而且秦青天一直坐在椅子上有惶惶不安,因为他旁边坐着风花,风花一直用一种冷刀般的眼神一刀刀地刺向他。 杨紫梦也在一旁,贺莽喝多了,有些顶不住,趴在桌子上似睡非睡,木凌风与时不待还清醒着,也坐在一旁,楚家三兄弟也没曾醉,都坐在那里。 “秦大当家,我们的风老……风姐姐对昔日之事纠结于怀,甚是痛苦,想必当年之事,你定有什么苦衷,所以我特将你强留下来,就是想你把事情说清楚,给我风姐姐一个说法,让她不再如此痛苦折磨自己,你看……” 袁缺走到了秦青天旁边站着,很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秦青天忙站了起来,给袁缺行了一礼,说道:“承蒙大王体恤与安排,此事我本早一些与她说清楚,怎么奈我怕她对我的仇恨太深,一直不敢面对,所以……感谢大王能安排这样一个机会,所以……” 秦青天有些不安,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的,而且说话间还不断地打量着风花,似乎看她的脸色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风姐姐,你看,你就给小弟我一个薄面,就让秦大当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说一遍,或许真的期间存在什么误会,若是真有误会,说开了,不就一切开然了吗?” 袁缺很恭敬地对风花劝道。 “是啊,风姐姐,有什么事情,只要说开了,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不妨听听秦大当家所说,我们先不生气,好吗?” 此刻杨紫梦也是顺着袁缺的话,手轻轻搭在风花的手上,一副很亲昵安慰的样子。 风花轻轻抚摸了一下杨紫梦的手,然后看了一眼袁缺,思索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袁缺与杨紫梦都这么说了,她不可能不会再闹,只能先听听秦青天怎么说。 秦青天忙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摇晃,看似酒醉之态,一时未能把持得住,袁缺一把扶住了他。 突然秦青天双膝直挺挺地“啪”跪在了地上,是朝着风花跪的。 众人都震住了。 可是面对这样的情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都坐在一边,看他们如此说起。 风花一惊,忙侧目看秦青天一眼,原始的本能想去拒绝,可是突然又把脸侧过来,不去看他。 “花,对不起,这么多年了,让你受尽委屈,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请求你的原谅……” 说着竟然还把头重重砸在地上,一副极度忏悔的样子,看得让人好不心疼,而且他的头每点一下,都是实实在在的砸在地板上,那响声都能透出疼痛。 “行啦行啦,别这样折煞我,我可担不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们大王袁公子也说了,那就烦请秦大当家长话短说,把事情说一遍。” 风花说话还是很冷,心中的那股愤恨一时绝然是消不了的。 “花,当年在入城行事计划之时,组织里出现了奸细,所有的一切安排被枭城内部提前知道了,当时我也是为了你不连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便决意断绝了一切消息,当时我们大队人马尚未入得城,在城外十里的山林里便遭了伏击陷阱,所有人都被斩杀殆尽,当时我也是拼尽了最后一点滴最后一口气,结果还是倒在了众兵的刀光之下……” 秦青天开始说了,听起来是言简意赅,可是大致内容基本都已说得很清楚了,此时风花开始神情有了转变,慢慢侧过面看着秦青天。 秦青天眼中有泪滑了出来,一个大男子汉,一个山寨的大当家,如此神情必然是情至深处无法自拔,愧然与懊悔已是充斥盈怀,所以才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出如此卑微的一面。 风花开始有些触动了。 “我们的人马全部被斩杀了,而我倒下之后,待醒来之时,已到了青天寨里,是他们的人从尸山之中把我救了下来,当时醒来之时已晕死了五天五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你与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你们是否还好,是不是安全的,当时心急如焚,可是怎么奈身受重伤,无法言语,所以一直待到伤有好转之后,那也是半月有余了,于是我把事情跟当时老当家钟青天说了此事,未曾想到他们听了之后,原来他们当年受过伯侯之恩泽,一直誓守着伯侯当年的教谕,所以便对我更是全力周济照料,还到处张罗打听你的下落与消息,可是漫漫山海何处相寻,一直未有你的消息,而且从各种迹象,期间也有多起的城兵剿杀事件,也有很多消息可据,猜想着八成你与肚子里的孩子或许早已遇害了……” 秦青天此时有些气塞,都快说出不话了。 风花此时脸上泛起了怜爱之心,一直这样看着秦青天,看着他满脸的泪,那种心疼的感觉开始渗了出来。 “而且,待我伤好之后,我也曾多次出山去打探过你的消息,可是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再说了,原本认为就算你还活着,你应该早就离开了枭城这个是非之地,所以我也去其它城域也去探寻过,不过还是一无所获,如此持续了几年,一直没有放弃,只要有类似的你的消息,我便会去赶去验证,可是换来的还是失望,最后我慢慢认定了你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于是我便暗暗发誓,慢慢储蓄力量,有朝一日,定要为伯侯报仇,为你报仇。在青天寨呆了多年,也得到了寨里兄弟的认可与老大当家的赏识,就在钟老当家辞世之时,竟然把青天寨大当家的重担过给了我,还说他叫钟青天,而我叫秦青天,都为青天,这是天注之缘,所以便承下了这份重担,在我担起大当家之职之后,也是一直在酝酿着如何壮大队伍,而且慢慢开始往枭城里摸去,因为我的复仇计划也是时候展开了,未曾想,天赐神机,上天把伯侯的公子我的大王赐给了我们,看来伯侯之仇我们很快就能得报。” 说到这里,秦青天泪也干了,因为脸上写满了信心与底气,他抬起头,看着风花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变了。 大伙听着这些往事,大家都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 这个时候,连贺莽的酒都醒了,虽然趴在桌子上,但是眼神一直看着秦青天,一直认真地听着他刚才的诉说。 “风姐姐,你看这事,秦大当家也是有苦衷的,你就……” 杨紫梦安慰着风花,风花眼中的泪水也涌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看来她还是一时想不通与想不过,还是想让自己镇定起来。 杨紫梦忙去扶秦青天,叫他赶快起来,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可是秦青天的眼神一直盯着风花,就是不起身。 看来他还是征得风花的原谅,若是风花不原谅他的话,或许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叫起来,这是一个男人的倔犟,却是一种情深的执信。 秦青天痴痴地看着风花,等待着风花的表态。 “风姐姐,你看啊,我们都听明白了,秦大当家真是没有负你,只是身不由己,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也一直在追寻你的下落,看来这其中还真是误会一场,也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心里之苦,你看,是不是……” 袁缺这个时候也过来劝风花。 其实风花早已相信了秦青天,只是心中一时还没有缓过来。 她慢慢从椅子上挪动身子,然后慢慢走到秦青天跟前,这走一直没有站直身子,是佝偻着身子走过去的,然后慢慢去捉住秦青天的手,然后慢慢叫他跟自己的身子一起起来。 这个时候大家都脸上泛起了笑,看来一切误会都解开了,看着这久别重逢的一对夫妻,而且在顷刻间把固冻多年的冰霜给化开了,所有人都为之由衷的高兴。 “天哥,你刚才所说都是真的吗?” 他们慢慢站起来,手捉着手,四目相对,深情互望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是风花还是多余地问出了这一句话。 秦青天也是很认真地看着风花,说道:“如有半个字的假话,叫我不得好死,青天可鉴!” 风花此时泪水潘滚夺眶而出,然后紧紧地与秦青天抱在了一起。 然后,所有人并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什么的,此时都在为此久别之情的冰释而鼓掌欢呼。 “这下好啦,有情人终归团圆了,风姐姐,我还告诉你啊,我从齐大当家及青天寨的几位当家中也了解了一下,我们秦大当家可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汉子,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当家们都有好些个寨夫人了,而且他们也想尽办法让我们秦大当家能安置一方寨夫人,可是他一直都是拒绝的,所以这么多年,他心中只有你一人,所以一直独身自居这么多年,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袁缺这话说出来,只是想给风花心中更多的欢喜,看来他还真是为了此事去打听过。 风花竟然哭了起来,泪水一直在流,此刻这是激动的泪水了,她把秦青天抱得更紧了。 杨紫梦这个时候扭捏的来到袁缺跟前,然后似笑非笑地侧面说道:“你看看你家秦大当家,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我说袁大王,若是换作是你,是不是早就妻妾成群了吧,是吗?” 袁缺听着杨紫梦这一没好声气的一问,竟然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贺莽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笑道,拍了拍桌子,喊道:“杨小姐,你觉得我们袁兄弟是那样的人嘛,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你得赶快离他远的,免得将来遭下罪,哈哈哈……” 众人跟着都哄堂大笑起来。 杨紫梦一呶嘴,忙跑到贺莽身边,眼睛瞪得老大,质问道:“你不是睡着了吗?什么时候醒的,看来没有睡醒,还在说梦话,快,给我继续睡!” 贺莽一脸的懵圈,不过一时反应过来,说道:“哎呀,我们的大王夫人发话了,小的遵命,马上睡,马上睡!” 说完便真的趴在桌子上假装打呼噜了。 所有人都再次笑得不行。 然后大家都走到秦青天与风花身边,表示好事开始了,都在恭喜他们…… 秦青天与风花也特别感谢袁缺如此的用心,这一切所为让他们真的要重新开始了新的人生。 “花,我们的孩子……” 秦青天一高兴一急,便问出了这样的话。 风花顿时脸色又泛起了伤心,此时袁缺马上接话道:“我相信你们的孩子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们,眼下好不容易相逢,待你们回青天寨之后慢慢从长计议,相信我的话,一切都很好!” 袁缺此时做了大王,感觉整个人也开始注重别人的细节感受了,这种很随和的说话,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来得更如沐春风。 秦青天与风花再次谢过袁缺之后,便相携一起回青天寨了。 第343章 万全准备
<\/header> 枭城!<\/blk> 自绮萱夫人回来之后,整个枭城有些风声鹤唳。<\/blk> 以前繁华盛景之下,似乎都有夜不闭户的良状,可是如今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有城兵巡逻,不错错漏任何一条街,一甬巷,一个角落,而且整个布局防控相当有序,层层叠加递进,比当时海捕袁缺那时候的阵仗有序太多了。<\/blk> 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也抓了很多嫌疑人,基本都是外城来往枭城做生意的人,明面上是做生意,可实质是什么底细,这些得通过铁律司的一一盘查之后才知道。<\/blk> 整个城中,已经封闭了与外城的商贸往来,这一禁令一下,还有很多的在路上的客商一时都被堵在枭城大门前,都在抗议,可是军令如山,再闹也不无济于事,也只能悻悻然原路返回。<\/blk> 城内的所有的大店面及一些大富官商,都经过层层查询,看有否有通外城之敌的嫌疑,顿时间,搞得人心惶惶,原来车水马龙的繁华城中各街道都变得有些萧条,因为都不敢出门,好怕一不小心被抓去问个话可盘个底……<\/blk> 不过,其实城中老百姓都知道,看来是局势大变了,这是大战前的前兆,所有老百姓也知道了绮萱夫人回来了,而她在枭城的百姓心中本就是极具声望与威信的,大家都知道王权政治的用意,都是为了枭城的的安危与长远,所以基本都是守心自固,不会多余给朝政添一份麻烦,而且他们也相信在绮萱夫人的带领下,枭城必然会共度难关。<\/blk> 城内各种告示及告民贴几乎每三日更新一批,都是安抚百姓之心的举措,正是因为绮萱夫人的威望极高,甚至还有老百姓主动来铁律司密告可疑之人,因为只要一旦抓捕证实,王权大大有赏,如此以来,所以整个官场和民间几乎都开始进行了身边的自我肃清行动,如此以来,也让铁律司忙得不亦乐乎,最近这些日子,整个铁律司大牢可谓人满为患,所有的公职人员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这其间的抓了又放,放了又进新一批,而且其中的确查证了很多外城的细作和可疑之人,罪大者,绮萱夫人给出的指示便是立斩不报,而轻度的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顿时铁律司又成为了一座炼狱。<\/blk> 绮萱夫人最近也是没有一刻闲下来的,几乎每日在王宫大殿之内与文臣武将商议决策,而且还要去各大司部去身体力行去查验工作进程,真的是王者之典范,在其如此操持之下,所有的司部与事务都井井有条。<\/blk> 不过通过近些日子身掌枭城主事之席,原本大家对绮萱夫人还是心存着疑虑与不满的,但是工作的推进当中,大家也看到了绮萱夫人虽是一介女流,但是不论是军事、政治、民心、法度等各方面都有独特的见解与手段,雷厉风行不说,更是软硬得当,刚柔并济,真是把整个枭城治理得井井有条。<\/blk> 如此一来,枭城各司各部及各统领门都慢慢趋向于高度协调运作,极为有机制地完成每一项计划的推进。<\/blk> 铁恨的铁律司虽然事务繁多,有些人手不足,可是在绮萱夫人灵活调度之下,因为她的权威,很机动灵活的可以从各府各司抽调人来缓解补充,而且把所抓的嫌疑犯分为三级,只要是一级嫌疑的重大罪犯,便干脆让铁律司与王宫的天牢相连环,一并由铁恨来掌管,如此以来,更能依托大内禁卫军的守卫协调形成强大的看护队伍,以保万无一失。<\/blk> 耀武司,原本洪攀本就有临时代掌之实,可是绮萱夫人常去耀武司,而且配合军需分配与军仗训练,给了更多更有刺激的奖励制度,这样整个耀武司军心大振,而且这一过程中,洪攀在兼顾大内禁卫军之时,有时候难以分心,所以在军队训练之上,便把更多的实战导训放在了几位将军身上,而且绮萱夫人为了大局着想,竟然所暗羽卫的大将军薛断也调过来为洪攀分担一些训练工作,而且薛断手下两名大将黎引与常定也协调了进来,将耀武司的大军,以暗羽卫的训练标准来强化训练,如此对于提升战斗力那是相当有裨益的。而且这一过程中,由于原来当初徐烈掌司之时跟着独孤炼起兵逼宫之时,耀武司的兵力折损了很大一部分,原有近十五的大军,眼下不足十万,而这一过程中,绮萱夫人与洪攀商议,大局当前,再枭城百姓之中征兵,尤其是枭城主城之外的一些城下城镇更是广发征兵帖,而且也新招了很多的新兵入伍补充了数量,加之强大的训练将军们,如此耀武司的力量可谓比往日更上一个台阶。<\/blk> 天工司的梁启阁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除了加固以前的城防工事之外,而且还要往城外拓建一些军防工事,而且这工事的建造还是秘密进行的,而且这建造的过程中,还是时时防住一些外城探子势力的渗透。除军工事之外,而且还要建造更多的后勤保障的设备,枭城军械基地的扩建,军械制造的原材料挖掘运输等,挖矿、炼铁、制钢、挖金、炼金、水渠、灌溉、造桥、设垒……各种工种累算起来,几乎全是天工司的范围,所以这个过程中,绮萱夫人协调了其它各部门的所有的文臣武将灵活安排,一一安排好了各工种的负责制度,统一以梁启阁全力协调统筹,而且这一过程中,其女儿梁诗染竟然向绮萱夫人请缨,说从他父亲身上也大概掌握了这天工司的运筹工作,所以她也协助父亲打理着这眼下的各种天工司事宜,而且工作十分突出,真的巾帼不让须眉,这令绮萱夫人更是大为赞赏。<\/blk> 掌库司这一掌司自李睿事出之后便一直悬空着,也没得有合适的人选填上,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司门,这个是关系要整个枭城的财政,都是与钱来打交道,所以容不得半点马虎,虽然当时铁恨与梁启阁他们从协助的角度参与过代管,可是直都管得马马虎虎,甚至后来都一度的混乱。在如此情形之下,绮萱夫人竟然主动担起了掌司之职,把近段时间的坏账烂账通过集合司部的主要负责人连续几天几夜的梳理,总算理清楚了,而且这一过程中,苏流漓也是跟着绮萱夫人一边学一边做,还别说也是有了很多的进步,在工作之中帮了很大的忙。而且这一过程中,绮萱夫人还发出了倡议,说大战在即,国库亏缺,所以向百姓征筹同舟共济,而且只要现时有所捐献钱粮的,往下有相应的免赋税之法,其目的是号召大家共同度过眼前之急。还别说,如此以来,枭城之中所有的大臣都身先士卒,所有的大商家也是慷慨解囊,不久便收到了大量的敌款与物资,如此以来便保证了枭城在一定时间内的开销用度没有后顾之忧。<\/blk> 在掌库司征集钱粮的同时,而且还派兵所一些外城的重大商号全部查封,其钱帛财资悉数充入国库,大大小小上百家的商号,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而且这一招真是的向各城的一种宣战,因为这些大商行号行天下九城,只是所有的东家并非枭城本城之民,不论有没有细作的嫌疑,在大的洪流之下,宁可错抄也不放过一个,这样不禁是一种雷霆之手段,也不怕什么杀鸡取卵,更不怕引起天下的共愤,做了就做了,没有任何情面可讲,这便是绮萱夫人的手段,其中就包括了寰城第一巨富的王爷钱如山,他的商号除了在枭城的“闻香茗舍”,还有各种钱庄绸布店肆无数,如此一并查处充公,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横财,幸而钱如山本人不在枭城,不过其一些掌柜都被铁律司抓了起来审讯……像这种情况眼下比比皆是,所有的外城贾富商闻风散胆,很多都想撤出枭城,可是根本就来不及,而且这其间很多牵涉的官商勾结的官员也在这一过程中被揪了出来,绮萱夫人也下令,绝不手软。<\/blk> 此时的枭城,简直就是一座大熔炉,所有的外面之料几乎全部被熔进了枭城的掌库司之中,这可怕并非枭城从此得了多少财资,而是全然不顾天下的公愤,这实是向所有城邦宣战。<\/blk> 宣战又何妨,因为天下之城,其它外城已有好多城邦的大批军队向枭城四面集结了,由于连绵万山,各处各点都不知道在何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共通而围攻之计划,可是绮萱夫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就是把他们共通之后想把枭城灭之的计划而进成排布,这是最万无一失的。<\/blk> 枭城,威哉!<\/blk> 绮萱夫人的人设,再次登顶到了最高极点。<\/blk> 此时,几乎全城都知道绮萱夫人的霸道气势与手段,个个都当神一般的膜拜着,只要是王城发一道什么告示,全民便会积极踊跃响应,就是冲着他们枭城有一位神一样的人物——绮萱夫人。<\/blk> 累了一天的绮萱夫人,回到了东鹰侯府,已近子时深夜。<\/blk> 她拖着有些疲乏的身体,要跨入大厅的时候,苏流漓赶快去扶着她,慢慢走向椅子边坐了下来,赶快叫人去奉茶。<\/blk> “夫人,您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每日忙到半夜,然后才睡两个时辰又起来张罗各种事务,漓儿好担心夫人的身子……”<\/blk> 苏流漓心疼地为绮萱夫人捏肩细捶,满脸的关心与担扰。<\/blk>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这算得了什么,如今枭城危机四伏,容不得人睡个好觉了,不过漓儿你真的挺能干的,最近跟着我东跑西走的,俨然成为我最得力的帮手了,夫人我心中甚是欣慰。”<\/blk> “夫人,我还恨我笨呢,巴不得有八只手八个头来为夫人分忧,这大大小小的事务,好像都压在您一个人身上似的,再说了,夫人,各司部都有各大人的司职,而且您已安排得妥妥的了,所以不必过多操心,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往后,有什么事情就叫漓儿去做,好吗?”<\/blk> 苏流漓调皮同时,也是极尽关心。<\/blk> 绮萱夫人轻轻抓住了苏流漓的手,叫她来到自己跟前,然后很慈爱地看着苏流漓,轻轻为她理了理散垂在额前的几绺乱发,心疼地说道:“我们家漓儿最近都瘦了,不过是越发漂亮了,只可惜,这偌大的枭城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我们漓儿……”<\/blk> 苏流漓俏皮笑了一下,脸色泛了一丝无奈,然后半蹲着头枕在绮萱夫人腿上,完全是一副女儿向母亲求怜爱的姿态,此画面看起来甚是幸福感满格。<\/blk> “夫人,漓儿这一辈就这样在夫人身边,我已经决定了……”<\/blk> 说到这里,苏流漓突然起身来,说道:“我知道了,为什么夫人突然漓儿说这话,这么大半夜的,你紧急召洪将军他们过来,是不是想说洪将军与梁诗染的婚事,所以就顺便把我也扯出来取笑一番!”<\/blk> 绮萱夫人盈盈一笑,怜爱地说道:“鬼丫头,现在变得如此聪明,夫人的心思都能被你猜中,你都通知下去了吗?”<\/blk> 苏流漓笑回道:“铁大人、梁大人、洪大将军及一些要职大员都通知了,应该很快就到了。”<\/blk> “哎呀,我们漓儿现在真正成为我的得力助手了,好多事情只要我一眨眉毛,你就知道该怎么去做,所以啊,谁要想娶我们家漓儿,我还不许呢!”<\/blk> “夫人……”<\/blk> 苏流漓扭动身体,有些带羞耍娇。<\/blk> 二人正闲话小趣之间,铁恨在下人的引导下走了进来,接着便是梁启阁,后来是洪攀,然后陆陆续续很多大人们都走了进来。<\/blk> 绮萱夫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进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的疲惫,脸色苍白,毫无精气神,一看便知是太累了。<\/blk> 绮萱夫人安排大家都坐下来说话,都在厅里围成一个小圈。<\/blk> “列位大人,实是无奈,深夜还劳烦你们跑一趟,不过眼下时局紧张,大家为了枭城之局,都是宵衣旰食殚精竭虑,在此夫人我深表谢意。”<\/blk> 所有的人都很有担当地说这都是为了枭城大局,这根本不算什么。<\/blk> “此时应该是大家下工之时,所以耽误大家一些时间,有几个急事想跟诸位大人议议,尽可能长话短说。”<\/blk> 绮萱夫人扫了全场一眼,看得出来,个个的确很累。<\/blk> “最近诸名大人都很辛苦,不过一切事务总算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眼下枭城的基础筑实了,越是紧要关头,越能看到大家齐心一致的壮观盛景,夫人我倍感心慰,我想若是大王心里有知,也是足以宽慰的。”<\/blk> 绮萱夫人刚说完这一段,结果所有的大臣互换眼色,都齐声说道:“全仗夫人的英明周全!”<\/blk> 绮萱夫人毫不客气,笑了笑,说道:“好好,很好,就连说话都有异口同声,这才是我枭城文臣武将该有风范,精彩,足以阔慰。大家所持之事,都是有目共睹的,也就不在此商讨汇报了,我都明白到了哪一步,今日叫大家前来主要有几个事情要明确的。”<\/blk> 诸位大人似乎来了精气神,都抬头挺胸,坐得端正笔直,听着绮萱夫人的说话。<\/blk> “第一,就是我们洪将军与梁大人的千金的大婚吉日要定下来,而且要大操大办,以飨我枭城之喜氛,在此我就挑个确定,就在三日后,如何?”<\/blk> 绮萱夫人说话干脆,直接来了一个决定。<\/blk> 众臣都露出了笑意,没有一个感到意外与惊讶,看来大家心里有底了,都赞同绮萱夫人所定的日子。<\/blk> 梁启阁脸上喜不自胜,一脸开心地看了看洪攀。<\/blk> 洪攀此时疲之余,应道:“回夫人,末将在想是否待到枭城安稳之后才兴大喜,如此以来便是喜上加喜,如此不是更好吗?”<\/blk> 绮萱夫人一笑,说道:“听洪将军之意,看来是有必取之心,这样很好,既是必胜之举,为何不把喜事先办了,如此以来先以我重将的小家之喜来迎接枭城邦胜之大喜,这意头是否更好呢?”<\/blk> 听绮萱夫人这么一说,洪攀脸上再也忍不住喜悦之情,笑了一下,行礼回道:“那就一切听凭夫人定夺吧!”<\/blk> 此时,所有的大家都向洪攀与梁启阁接边道出了“恭喜恭喜……”<\/b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