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情妇》 第一章 那女人说错了,她不是不能看医生,而是她因为积欠过多的健保费用,不能使用健保卡看病。 为了治疗她的擦伤,护士小姐将她已然磨破的衣服剪开——因为她身上的擦伤实在太大片了,加上残破不堪,硬要她用脱的,恐怕她会痛到厥过去,所以护士小姐便拿来一把大剪刀,毫不留情的将她的上衣、牛仔裤剪开。 将她独自留在急诊室让护士小姐处理伤口,陆柏豪走出医院外,打电话通知他的特助,要特助帮他准备一套女用运动服和厚外套送到医院来,挂上电话后还不忘诅咒一声。 该死!他干么这么多事? 他其实可以不管她死活的把她丢在路边,没想到他不仅没那么做,还冒雨将她送医、自掏腰包帮她支付医疗费用,现在更担心她会着凉而命令特助去买全新的运动服…… 见鬼了!这是他以往从没做过的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他大可以送她到医院后就拍拍屁股走人,或许院方会帮她通知社福单位来帮忙,譬如代垫医疗费用或安置她之类,根本不用他操心;但不知怎地,看到她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他竟无法命令自己离开医院。 他活了近三十个年头,身上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因子,全在这个下着雨的夜,让翁姿芸一个人给榨干额度。 将手机收回上衣口袋,他踱回急诊室,正巧护士小姐抱着翁姿芸残破的衣物走出来,到他的面前站定,他愕然的瞠大虎目,怔愣了下后轻叹口气,伸手将那堆衣服接下来。 竟然连垃圾也要他丢?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过没多久,他的特助陈哲斌就赶到医院来,手上拎着一个服饰店的提袋。 陈哲斌一见到他,劈头就问:「你撞到人喔?」 刚才因时间急迫,他来不及在电话里问清楚,现在他顺利完成任务,终于有时间可以喘口气,顺便问出心中的疑惑。 陆柏豪白了他一眼。「她自己滑倒的,我可没那么倒霉。」 「她自己滑倒的?!」这个答案比他撞到人还教陈哲斌惊讶,一张嘴怎么都合不起来,活像含了颗卤蛋在嘴里似的。「你确定?」 「废话!」陆柏豪嫌恶的撇撇嘴,伸手将他手上的提袋拿过来,睐了一眼后摆到身边。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陈哲斌的声音稍嫌破碎,看着他的眼神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天知道他们俩情同兄弟,打从高中就一起「厮混」至今,不论快乐、难捱的过程,全都一起经历过,他却到今天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血液里竟还有「同情心」这种东西?! 「或许她拜了菩萨,还是做了什么要不得的好事,幸运女神才会突然想到帮她一把吧?」陆柏豪不甚在意的耸耸肩,百无聊赖的觑了眼急诊室。 陈哲斌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由得开始怀疑那个自己滑倒的女人,究竟是长成怎样的天姿国色,竟能让几乎看过各类环肥燕瘦美女的陆柏豪如此关照? 扣掉他去买衣服的时间,跟赶来医院的路程,算算绝对超过半个小时,陈哲斌拉拉裤管在他身边坐下,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处理那么久?」 「喏!」指了指那堆被护士小姐「肢解」的衣服,陆柏豪不禁为她担心了起来。「应该满严重的吧?」 隐隐察觉他的话语里,隐藏着几不可闻的怜惜,陈哲斌挑起一边眉毛,嘴角微微勾起。 两个男人就这么肩并肩的坐在急诊室外,等待着即将由急诊室出来的女人…… 惨白的素颜,没有血色的唇,额前的发几乎盖住巴掌大的小脸,看着那双特别抢眼的水亮明眸,陈哲斌大概能猜到陆柏豪放不下她的理由。 柏豪的母亲有双会说话的眼,这个女人的眼睛跟柏豪的母亲几乎有九成像;这或许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移情作用,可是搞不好陆柏豪自己都没有察觉。 当翁姿芸被送出急诊室时,护士小姐说明她身上除了适才的擦伤之外,还有疑似被殴打的旧伤,这让两个男人同感震惊,错愕不已! 不过碍于双方并不熟悉,陆柏豪也没打算追问,便让她坐上陈哲斌的车,准备载她回摔车处取车。 「这么大个人骑车也会骑到跌倒,妳会不会太厉害了?」陆柏豪并不打算追问她的旧伤从何而来,毕竟两人仅是萍水相逢,连基本的认识都称不上,着实不宜探究对方的隐私。 「呃……我赶着去上班,所以骑得比较快……」翁姿芸胀红了脸,嗫嚅的解释。 原以为他会追问她身上的旧伤,毕竟那护士小姐鄙夷的目光,活像是她被他给虐待了似的,可天晓得,他只是个出手帮忙她的陌生人而已。 她很感激他没有追问。 「这么晚才上班?」陆柏豪没漏听她说的任何一个字,下意识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整。「什么工作要这么晚?」 现在差不多是酒店最忙的时间,就算是酒店小姐,也早就到店里standby了,况且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那种风月场所上班的女人。 「我在电子公司上夜班。」她解释着,然后自卑的低下头。 虽然不明白这两个男人是什么身分地位,但她再笨也知道这种黑头车不是一般上班族买得起的,她在杂志上看过这车的标志,双b,很贵的;若不是她倒霉摔了车,这辈子恐怕还没机会坐上这种车呢! 「既然知道要上班,为什么不早点出门?要是不那么赶,应该不会跌倒才对。」守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重要的事,陆柏豪蹙起眉,语气带点责备的意味。 「没有啦!因为上一份工作拖到一点时间,所以我才会骑那么快。」她赶忙摇头挥手,像是怕极了他会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女生。 「上一份工作?!」陆柏豪睐了眼前座,恰巧与陈哲斌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交会。「妳还真不浪费时间。」 「呃,是……是啊,嘿嘿。」再一次感谢他没有多问,她尴尬笑道。 耳里听着她尴尬的笑声,陆柏豪就着车内昏暗的光线,细细的审视着她。 除了那双还算吸引人的水汪汪大眼之外,她几乎称不上是个美女。 小小的鹅蛋脸,细致的五官,瘦瘦小小没几两肉的身子,充其量只能称之为清秀,还达不到美女那一级,但她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生命力。 依她跌倒时的现场情形以及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间来推断,她身上的伤口应该很痛;可是打从她走出急诊室到现在,他没听她喊过一声疼,光是这一点就教他佩服。 坦白说,他认识的女人不少,可往往只要遇上一点鸡毛蒜皮小事,那些千金小姐们就个个惊惶得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更别提像她摔出那么重的擦伤,八成会哭到长城都要崩塌了吧? 「到了。」指着前方残破的机车,翁姿芸感激的睐了眼陆柏豪。「真的很感谢你帮我的忙,请让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 陈哲斌缓缓的将车停靠在机车旁,兀自打开车门下车。「我帮妳发动看看。」 陆柏豪蹙起眉,冷冷的透过车窗看着陈哲斌帮她发动机车。 看着她站在哲斌身边,弯着身子关心的观看着机车发动的情形,他心口没来由一阵闷——这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他自己先前也曾试着帮她发动车子,怎么现在看了却莫名觉得不太舒坦? 或许是车里的空气太闷了,他想。 于是他打开车门下了车,信步走到陈哲斌和翁姿芸身边。 「你干么也下车了?」陈哲斌愣了下,没料到他也会跟着下车。 「我下来看看怎么那么久还没发动。」他立刻找到既合理又不引起怀疑的说法,心里还直佩服自己的聪明。 「可能有零件受损了吧。」陈哲斌试着继续踩,踩了半天还是一样的结果。「你看,一点动静都没有。」 「先丢着吧!明天我再叫人来牵去修理。」他耸耸肩,似乎不认为那是太大的问题,很快便做出决策。 「嗄?!」翁姿芸是很感谢他的好意,但她还得赶到工厂去工作耶!「那我要怎么去工厂?」 「妳伤成这样还想去工作?」他有点惊讶,也挺折服于她的坚毅,不仅没有哭哭啼啼的喊疼喊痛,还想拖着受伤的身体去上班! 「当、当然啊,不然无故旷职……我、我怕公司开除我啦!」她胀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解释。 「请病假没那么严重。」陆柏豪啼笑皆非,无奈的由口袋里拿出手机。「妳在哪家公司上班?我帮妳打个电话请假。」 「陆宝电子。」她报上公司的名字,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他。「最近工作有点赶,公司未必会接受……」 「放心,公司一定会接受。」一听她说出公司的名字,陈哲斌就笑了,并向她保证公司一定受理陆柏豪的请假。 翁姿芸一脸莫名其妙,但见到陆柏豪像是十分熟悉她公司的电话,并很快的与对方交谈后,她心里不免冒出许多问号。 「好了。」陆柏豪收线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说道。 「你……好像跟我们公司很熟吼?」她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 「还好,工作上有所接触。」他扬起浅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其实他就是陆宝电子的总裁,总裁亲自打电话代员工请假,公司主管哪敢不接受? 当初他看准了电子业快速起飞的时机,创立了陆宝电子,凭着诚信务实的服务态度在业界闯出一片天,不过他并不打算告知她实情。 就他以往的经验,每每被对方得知身分,接下来就得开始玩躲猫猫的游戏了——女人追,他跑,真的很累人。 他不想实验她是不是也喜欢玩躲猫猫。 「嗯,谢谢你!」单纯的翁姿芸很快便接受他的说法,一点都没有怀疑的向他道谢。「那我这车……」 「先送妳回家,明天我再叫人送修,修好了再牵回去还妳。」 陆柏豪没有刻意去记得这段插曲,他原以为派人帮她将机车修好送还后,便不会再和翁姿芸有所交集,没想到今天他到医院探望一位商场朋友后,竟意外在医院门口遇见她! 「妳?妳怎么会在这里?」乍见她那水汪汪的大眼,他敏感的注意到她较之前清瘦了些。 显然翁姿芸也没料到会再遇到他,惊讶之余,她下意识将手上的白色药包藏到身后。「真巧,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她僵硬的扯着嘴角笑道。 再见他,她心里是复杂的,很复杂。 虽然之前才见过那么一次面,但他带给她的影响却至今仍在延烧——因为他好心的帮她打了那通请假的电话,现在工厂主管都对她另眼看待,甚至有些流言传了出来,说什么她麻雀变凤凰、灰姑娘大变身什么的,她也才因而得知他其实是公司的总裁。 因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分,所以在此刻再度遇到他,她当真不知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 陆柏豪注意到她不寻常的举动,瞇起眼问道:「妳背后藏了什么东西?」 「没、没有啦!」她猛地退了一大步。「我很感谢你帮我把机车修好,还请人送回来给我……」 「我现在不是在问妳这个。」他不礼貌的打断她的道谢。「妳有什么怕我知道?什么东西非得藏起来不可?」 「没有,绝对没有!」她的脸白了几分,不知怎地,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不光彩的秘密…… 「既然没有,就拿出来让我看看。」他伸手,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他原本不是那种喜欢追根究柢的人,但瞧她这么怕他知道的样子,他就莫名一股气闷,非得弄清楚她在藏什么不可。 「真的没什么……」一见他伸出大掌,她反射性的往后缩,却突然像是扯动什么似的疼皱了小脸,甚至难耐的弯下腰来。 「妳怎么了?」陆柏豪吓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蹲下。「摔伤还没好吗?」 面对他的关心,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突然由医院里走出一名欧巴桑,见她蹲在大门边,好心的过来关切。「哎哟~~妳阿爸打妳的伤又在痛了秀?」 陆柏豪瞠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爸爸打她?! 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假如说她年纪还小、行为有所偏差,被稍微打骂管教,他还能理解,但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被自己的父亲打?!他一时间着实难以消化。 「萧妈,妳别乱说,我爸才没有打我。」翁姿芸胀红了脸,直挥手要萧妈别再说了,连抬头看陆柏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什么没有?」萧妈见她不断回避陆柏豪,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啊他速妳的男朋友秀?生做搁金缘投喔!」 「不是啦!萧妈!妳别乱讲啦!」翁姿芸的脸几乎要熟透了,羞窘得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她完全能理解萧妈说他英俊的理由。陆柏豪有极鲜明的五官,浓眉下那双细长的眼更是吸引人,时而犀利、时而性感,衬上高挺的鼻管、略薄的唇,再加上浑身散发的不凡气势,实在让人很难不多看他几眼。 「哎哟!不用拍势啦!」萧妈才不管她说了什么,一个劲儿的认为自个儿的认定准没错。 她上前拉了拉陆柏豪,开始叨念了起来。「偶就住在阿芸家隔壁,她阿爸只要一喝酒吼,阿芸跟她阿母就会被打,打得哀哀叫溜~~偶在隔壁听甲都冻未条喔!」 翁姿芸快昏了,不意萧妈会讲得这么坦白。 「萧妈!」她忙上前去拉扯萧妈,不让她再讲下去。「别说了,再说我要生气了。」 萧妈扁扁嘴,老人家的好意硬生生被泼了盆冷水,老大不高兴了。 「唛共丢唛共,偶要肥企了,哼!」末了不忘哼了声,然后才摇晃着肥嫩的身子离去。 「妳爸爸他……打妳?」他问得极其艰涩,幽深的眸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没有的事,你别听萧妈乱讲啦!」她急着想解释,下意识想挥手否认,不意却正巧让她手上的白色药包毫不隐藏的展现在他眼前。 不由分说的抢下她手上的药包,他飞快抽出药包里的用药说明,包括止痛剂和伤痛药膏。 他的眼角抽搐了下,黑眸犀利的凝着她。「这什么?」 翁姿芸瑟缩了下,心虚的低下头。 「妳都成年了,他竟然还打妳!?」 他的表情十分震惊,真的无法理解! 翁姿芸没敢看他,低着头嗫嚅的为父亲辩解。「爸爸他……有他的理由。」 「就算有天大的理由,打人都是不对的!」他难以苟同的直言。 「你不了解啦!」听他一直说自己父亲不对,她的火气也上来了,管他是公司的总裁还是救过她的恩人,她仍气不过的出声捍卫自己的父亲。 陆柏豪不可思议的瞪着她。 她是那个受到家暴的人耶!他为她抱不平难道也错了吗?她干么这么生气? 「很好,我不了解,妳就说给我了解。」她这一气恼,他也跟着上火了,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 莫名其妙!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女人,他就是没办法丢下她不理睬?每次都会同情心泛滥,简直是……该死的莫名其妙! 「陆、陆总裁,你要拉我去哪里?」没想到他会突然拉着自己走,她吓一大跳,忙不迭的问道。 他的脚步因她的叫唤而顿了下,惊讶的猛然回头。 「妳知道了?」 「嗯。」她点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他那通电话等于昭告工厂里的所有同事,她和他有不寻常的关系,天晓得他们之间只巧遇过一次而已。 「那也无所谓。」他耸耸肩,转头继续往前走。 「等等啦!你要拉我去哪里啦!」她试着挣脱他的箝制,但他力气好大,她根本动不了分毫,加上他这么拉扯,牵动她身上才刚被父亲殴打的新伤,痛得她差点没掉出泪来。 「我说了,既然妳认为我不明白,那妳就说给我明白。」 第二章 陆柏豪将翁姿芸塞进车里,由医院直接将她载回她家;翁姿芸在抗议无效下,也只有由他了。 毕竟她就坐在他的车里,他说往东她也没办法往西,除了乖乖搭他的车回家,她还能怎么办? 其实陆柏豪之所以要到她家去,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想看看到底她爸爸是怎样的一个父亲?居然会狠心将自己的女儿打到受伤就医。 下意才到她家门口,翁姿芸连钥匙都还来不及拿出来,便听见屋内传出碰撞的声音及男人的哀嚎声,翁姿芸紧张了起来,连钥匙都拿不稳。陆柏豪索性将钥匙抢过来,帮她打开家门。 两人一踏进翁家,便被眼前混乱的景象给震慑住——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将一名中年男子压在椅子上,拳脚相向不说,说出来的话也不堪入耳。 “x!总之老子今天就是要拿到钱,没钱你也得想办法给我变出来!”为首的男子在一旁抽着菸,发现有人闯入,眯了眯眼,质问:“你们是谁?” “爸!”翁姿芸不由分说的冲到被压制在男人身边,大大的眼已经泛红。“他们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 “靠!原来你有个这么标致的女儿啊?”为首的男子突然邪恶的笑了,上前扯住翁姿芸的头发,令她吃疼的惊喘一声。“哪,你要是没钱的话,就拿你女儿来抵债,把你的借据改成她的卖身契也行。” “等等。”见翁姿芸狼狈的被揪住扯着发,脸上那既惊恐又痛苦的样子,让陆柏豪的心口一紧,他不假思索的上前有前拉开男子粗鲁的脏手。“你们为什么到人家家里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哈哈!少年,她老子欠我们一千万,我们来要钱不对吗?”男子不客气的站到他面前,虽然个子明显矮了一大截,但仍挺了挺胸,藉动作壮大自己的声势。 “没有那么多!我才欠他们四百万!”翁富全仍被压在椅子上,整张脸被揍得鼻青脸肿,忿忿不平的低吼。 “虾米四百万?利滚利就要一千万,我还少算你零头咧!”男子回头再踹翁富全一脚,威胁他闭嘴。 为了一千万就可以无法无天的打人? 陆柏豪脸色一沈,察觉翁姿芸又想上前拉她父亲,遂一把将她抓住,往自己身后推。 “喂!把他女儿交出来!”男子眼尖的发现他的小动作,粗声喝令他将翁姿芸交出来。 “欠钱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要把她交出去。”陆柏豪护人的态度十分明显,摆明了不让讨债者动她一根汗毛。 “少年!你没听过父债子还吗?”那个微胖的男子不客气的用力戳他的肩,一副“老子说的话就是天理”的嚣张模样。 “那是哪个时代的说法?现在不流行那一套。”陆柏豪笑道。 为首男子老大不爽的再推他一记,“你是谁?你想挺她,是吗?” “我是挺她,有什么问题?”陆柏豪一点都不把他的呛声看在眼里。 “哪会有什么问题?”男子笑道,一脸不信他有能力挺她的样子。“拿钱出来帮她还就没问题。” 陆柏豪冷冷的道:“她父亲总共欠你们多少?” 他这个人有个要不得的怪癖,就是容不得有人挑衅,这家伙的眼可能长在脚底板,所以没注意到他有什么能耐,而他会让他好好瞧瞧! 况且他们竟然想要抓翁姿芸抵债? 天!这是多么可怕的想法?他绝对没办法忍受这种事在他面前上演,绝不! “不多,才一千万而已。”男人将嘴里的菸拿下,丢到地上用脚踩熄。 “我爸刚不是说了吗?他才欠你们四百万!”翁姿芸惊呼。 “小姐,利滚利就这么多,要不要我算给你看?”男子邪恶的笑著,注意力集中在陆柏豪身上,毕竟他们目的就是要钱,万不得已才会抓人抵债。“怎样?你看她值不值这个数?要是你认为不值,我们只好抓她去卖了。” 陆柏豪的眉心深深蹙起,不敢想像她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 一双玉臂千人枕?像她这么个单纯的女孩?他的胸口闷得难受,不禁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陆先生?”他干么?翁姿芸虽然很感谢他总是护著她,但这是他们家的债务,好歹得由她家的人自己来面对,他干么老是挡在她面前? 察觉她的小手正拉着他,陆柏豪觎了眼被扁成猪头的翁富全,心知今天这关过不了,翁姿芸也别想安稳度日。 如果他够理智,应该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省处瞠浑水……他侧脸看了眼翁姿芸,那双无辜的大眼,此刻写满了不知所措。 陆柏豪深吸了口气,没太多考虑就做出决定。“人是无价的,请别和钱混为一谈。先把人放开,借据拿来。” 他告诉自己,她是他公司里的员工,这难解的缘分实在让他很难就此放手不管;既然曾经救了她一回,就没道理不再救她第二回,但这次他会做了了断。 男子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大汉很快的放开翁富全。 在陆柏豪和讨债公司的人谈判时,翁富全赶忙将女儿拉到一旁询问。 “他是你老板?那他应该会帮我们吧?”翁富全不安地偷觑了眼陆柏豪高大的背影。 “我不知道!”翁姿芸惴惴不安,一方面希望陆柏豪可以帮父亲一把,可另一方面,她也担心这么多钱,将来她该如何偿还? “什么不知道?我养你这么大是干么用的?他要是不帮我们,我只好让他们把你带走!”翁富全或许是被追债追怕了,现下已不管女儿的安危,只管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我不会让他们把姿芸带走。”在等待讨债人员到银行确定支票真的能兑现的空档,陆柏豪恰好捕捉到翁富全最后的这句话,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更冷的声音像冰珠子似的进了出来。 “呃……”翁富全尴尬极了,可现在他也管不了陆柏豪对他有什么看法,他只在乎他能不能解决眼前这个难关。“陆先生,这个……不晓得你跟那些人谈得怎么样了?” “他们到银行去确认支票能否提领,其他人我请他们到外面稍等,我想趁这时候跟你谈谈。”顾不得翁姿芸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他不许她再跟着这不知何时还会再闯祸的父亲,那她的灾难将永无解脱的一日。 “陆先生想跟我谈什么?”一听到支票两个字,翁富全喜上眉梢,姑且不论这男人愿意帮他还多少,总是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除了这一千万,你还有其他的负债吗?”他一开口便问得犀利。 翁富全赶忙挥手,“没有啦!”欠这一条就够压死他了,他哪还敢再多欠? “很好,那么你打算怎么跟我算这种一千万?”既然没有,那就来算算他们之间这笔帐吧。 “算?”翁富全傻眼,没想到这个男人伸手帮他一把后,瞬间又将他打回地狱。“我以为……” “以为我还了就没事了?”他笑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最讨厌只想不劳而获的人了。 “不是这样吗?”翁富全茫然的来回看着陆柏豪和女儿,翁姿芸不知所措的站在他身边,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不是。”陆柏豪摇了摇头,他可没打算让这没良心的父亲太好过,“既然你刚才还想让他们押姿芸去抵债,那么,你就将姿芸抵给我吧!” 他的决定让父女俩同时傻眼。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状况?! “怎么?有意见吗?”他挑眉,冷冷的盯着翁富全。 翁富全看了眼女儿,突然心生不舍,遂转了个口径,“不是,但我刚刚并没有请你帮忙……” “你现在是要反悔吗?”陆柏豪见招拆招,既然他不肯将姿芸出让,那么他也有应对的方法。“那也行,我让刚才那些人把支票还给我,至于你要怎么跟他们乔,就看你自己的意思。” “陆先生,我……”翁姿芸忐忑不安的想说些什么,但才一张嘴就被陆柏豪举手打断。 “男人处理事情,女人不要插嘴。”在这重要时刻,他不希望她说的任何一个安来影响他的决定,毕竟她父亲是该得到一点教训,“翁先生,你怎么说?” 翁富全狼狈的抹了抹脸,没敢再抬头看女儿一眼,指著大门说:“去吧,从现在起,你不再属于这个家,跟陆先生去吧!” 翁姿芸红着眼,带着简单的行李,跟著陆柏豪来到陆家,那是个好大的房子,像花园洋房一样,但她的心情太过郁闷,著实没有欣赏的心情。 “少爷,客房已经准备好了。”管家毕恭毕敬的弯著腰,向少爷报告道。 “嗯,先把翁小姐行李拿进去吧。”他点了下头,对着盛伯交代新的任务。 “还有,等等送两杯橙汁过来。” “好的。”盛伯的腰始终没打直,临去之前还偷偷看了翁姿芸一眼。 少爷从来不曾带小姐回来过,这次带了这位小姐回来,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呢? 翁姿芸失神的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黑色的沙发更显她的娇小,那沈重的黑色几乎将她淹没。 “你还好吗?”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竟也感染了她的气闷,嘴角止不住下滑。 “不好。”她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你为什么要那样跟我爸说? 为什么硬要我离开家? ”你爸不付出一点代价是学不乖的,难道你想周而复始的过那种日子?他能了解她此刻复杂的心情,毕竟以这种方式离开空,确实让人一时间很难接受,但为了她好,他也只能这么做。 “不会一直这样的,他总有一天会振作起来……” “你别再作白日梦了。”陆柏豪残忍的打碎她的梦想。“你应该没忘记他刚刚才说要把你抵给讨债公司的人吧?” “我……唉~~”她原本试图解释,但一想到父亲想将她抵给讨债公司时的自私嘴脸,她就再也吐不出半个捍卫父亲的字眼,最终也只能以叹息收场。 “你就别想那么多,好好的住下来就是。”他揉揉眉心,也真感到有点累了,想回房洗个澡好休息。“我想先休息了。” “等等!”听到他说要休息,翁姿芸不禁跳了起来,急忙上前拉住他。“我还没跟你谈关于那笔钱的事。” 他狐疑的回头看她一眼,“不是都解决了吗?还谈什么?” “不,你还没跟我说要怎么还你那笔钱?”虽然欠讨债公司的钱已经偿还,但她和他的部分并没有完结,她不是欠了一千万,保是由父亲你讨债公司,变成她欠陆柏豪而已。 “我有说要你还吗?”他的眼角抽搐了下,不记得自己向她追讨过这笔钱。 “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用还。”她的脑袋很单纯,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笔钱她非得还他不可。 “我没有要你还。”瞪着她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有种奇妙的情感在心底发酵,他突然觉得他是被依赖的,被她所依赖。 这种感觉……该死的不错! “吓?那怎么可以?!”她傻眼了,全然没料到他会给自己这种答案,差点站不稳而跌倒。 怎么可以不用还?一千万耶!换成硬币搞不好会压死她,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说不用还? “我说不用就不用,别再让我讲第三次。”他蹙起眉心,不知怎地发起火来,语气明显夹杂著愠恼。 “可是那不是一百块或一千块耶,我不能平白无故的接受你的援助。”翁姿芸敏感的感受到他的不悦,但人穷要穷得有志气,她实在找不到不用还他钱及人情的理由,忍不住再三抗议。 “女人,不要质疑我的话!”他侧身用力的瞪她,“我刚才就说过了,别再让我说第三次,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听得很清楚,可是我不能无缘无故接受你的施舍!”明知眼前这个男人多次在自己最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硬是顶了他一句。 让他撞见讨债公司的人殴打父亲,绝对不在她的预料之内,虽然场面很难堪,但她还是很感激他代为偿还这笔天大的钜款‘不过无功不受禄,她真的不能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接受他的好意。 “不然你想怎么样?” 该死!这女人是驴子投胎的吗?他说不用就不用,这个年轻的小女人还像个老太婆似的念个什么劲儿? “如果你不在乎时间拉长的话,我想将那些钱分期摊还给你,就算我这辈子还不完,我也会交代我的子子孙孙一直还,还到完全清偿为止。”她固执的申明。 深幽的黑眸进出两簇火炬,颇具压迫感的瞪着她,“你可不可以别再开口了?” “我还没说……唔!”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他突然压上来的嘴给堵住了! 她瞠大双眸瞪着眼前“特写”的男性脸庞,脑中一片空白。 他吻她?! 他为什么吻她? 她的脑袋糊成一团浆糊,就这样张大了眼盯着眼前的他。 “闭上眼。”他沙哑的命令道。 翁姿芸僵了僵,傻不愣登的闭上眼,感觉他充满男人味的舌轻轻撬开她的唇,令她不由自主的抖颤了下。 陆柏豪以舌头挑开她紧抿的唇,在她整齐的贝齿上滑了一圈,牙齿咬了下她的唇,令她不由自主的为他开启小嘴;他的舌堂而皇之的闯地她湿润的檀口,似轻狂似霸道地掠夺她口中芳郁的蜜津。 翁姿芸没敢睁开眼,为了生活汲汲营营的她,哪有机会试过这种刺激的情事? 她感觉他的舌在自己口中游移,舔吮,一股莫名的热气街上头顶;她不安的蜷起脚趾头,小舌羞怯且生嫩的回应他。 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她仿佛变成一块牛油,在他霸道且不失温柔的吻里,逐渐融化…… 因为叫她闭嘴她偏要念个不停,陆柏豪才会索性封住她的唇,想要惩戒她的不驯,不意她的滋味如此甜美,教他一沾上就舍不得放开,甚至在离开她唇的瞬间,感到些许的失落。 翁姿芸急促的用力喘气,一颗脑袋热烘烘的,还来不及整理出任何想法,便听到陆柏豪开口了—— “如果你硬要为那一千万做点什么,那么,做我的女人。” 对于陆柏豪轻挑的提议,翁姿芸以为自己会考虑很久,但其实她并没有,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直到温热的水自她头顶冲灌而下,她才浑浑噩噩的发现自己答应了什么荒谬的条件。 她答应了陆柏豪什么?当他的女人?! 她?跟陆柏豪,公司的总裁?! 疯了!乱了!她一定是因为被讨债瓮上门催债的刺激过在大,加上陆柏豪大手笔的为老爸偿清了所有的负债,甩以她才会糊里糊涂的答应他。 但……她都已经跟他来到他家,现在人还在他房里的浴室里冲澡,如今才后悔未免太过矫情。 这状况已不容许她反悔——实事上,她除了有点怕羞跟些许紧张之外,认真来说并没有太多后悔。 不是没有男人追求过她,但那些人给她的感觉就只能是朋友,对陆柏豪,她却多了些复杂的情感——自从那次摔车被他所救,虽然在公司里引起不少流言,也曾教她困扰,但真正令她困扰的是,她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偶尔午夜梦回时,他的身影总会不疑难问题的闯进她的梦,对她好,对她笑,让她连在梦里都脸红心跳。她不知道自己自传对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动了心,也没想到老天爷会再次让自己和他巧遇,更没想到他竟大手笔的还掉老爸的负债,让全家人都可以脱离被讨债的恶梦,彻底喘口气。 而最最令她震惊的,是他竟然会开口要她! 这样一个男人,不应该有缺女人的时候,她相信他能找到的女人,肯定比自己漂亮好几百倍,也会有比自己更好的家世,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要她? 或许是吃多了大鱼大肉,偶尔想换换口味,试度她这种清淡的清粥小菜吧? 但,那又如何?这或许是她此生唯一能够亲近他的时刻,因此她虽然紧张又害羞,却不后悔答应他—— 第三章 陆柏豪在另一间浴室冲澡,洗完澡后缓步回自己的房间,在大床的床沿坐下,睐了眼传出水声的浴室。 他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无法否认他对现在在浴室的女人,有着强烈且完全没道理的欲望,但他心里很清楚,她和自己以前交往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别的不说,单就现下这种状态,就非常非常的不同。 他从没有因为钱而拥有过任何女人,虽然不乏双女人因他的身份地位与他交往,但因为他拿出钱而得到的女人,她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虽然他是冲动之下脱口而出,要她当他的女人,但她却也令他十分错愕的答应了,这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虽然他付出一千万,但那并不是因为她开口要求代偿,而是他自己看不过去,也不管她接不接受,鸡婆的自作主张帮她还清。 说真格的,这种情况完全不关她的事,可他却利用了她的感激提出如此卑劣的要求,连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正当他在自我挣扎的当口,浴室的门正好打开,翁姿芸顶着一头湿润微乱的发走了出来,发梢甚至还滴著水,身上穿着他留在浴室里的浴袍,浴室的热气烘托著她成熟的女性胴体。 只消那一眼,所有的理智与挣扎,全数由陆柏豪薄弱的道德感里抽离。 翁姿芸红著脸站在浴室门口,她不知道她该做什么或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觉得热气不断由脚底往上窜,蒸红了她全身的肌肤。 陆柏豪那双深眸的眼像会吃人一样,眼瞳里闪动著她不太明白的流光,她不觉扯紧浴袍的领口,浴袍里似乎还留有他身上浓浓的男人味…… 陆柏豪瞬也不瞬的凝著她羞窘的神情。 直到这刻,他才认真的看清她的美,衬着飘散在空气间的蒸气,像误入凡间的迷糊仙子;深沈的黑眸紧锁著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细白颈项,几乎不用经过大脑反射,他的欲望轻而易举的在此刻为她而倾倒,悸动! “过来。”他向她伸出手,声音沙哑而性感。 翁姿芸抖颤了下,不明白为何他的声音会变得如此沙哑。 但这嗓音透著她似懂非懂的情欲,诡谲的消弭了她心里的紧张,她著魔似的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灼热的掌心,任由他将自己搂进怀里。 他轻啄著她粉雕玉琢的粉颊,带来些微的刺麻跟战粟,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陌生感受,下意识的以脸颊摩挲他带著短须的下巴,然后吃疼的闷哼一声。 “怎么了?”感觉她瞬间僵硬了下,他眯起眼轻问。 “你的胡子会扎人。”她噘了噘嘴抗议。 他轻笑出声,宠溺的以指腹搓了搓她细嫩的脸颊。“我天天都刮胡子,今天早上也刮了。” “哇~~那你的胡子长得很快耶!”她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的下巴,然后察觉自己似乎主动了点,不好意思的赶快抽回小手,“呃,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很快的拉住她抽回的小手,他微哂的让她在自己大腿上平稳坐好,“我们现在都这样了,不必对我说不好意思。” 她赧红了脸,小手不依的想由他的大掌里抽离,但他握得好紧,让她怎么甩都甩不掉。“……什么叫“都这样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不想她有任何一丝勉强,那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鄙视自己。 “嘎?”她呆了,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你是为了那一千万,所以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吗?”他脸部线条紧绷,他不清是为了她将自己待价而沽,揶或是自己不甚光明的要求“也,也不是啦!”或许有感激的心态,但她清楚那只占了其中极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她对他说不出口的心动。 那是她身为小女人的秘密,在不懂他为何要她的此刻,她实在无法亲口对他坦白。 “那是怎样?”他挑眉,再问世。 “答应就答应了,哪有怎样?”她被问急了,红着脸答不出来,想起身闪躲他的问题,却被他一把攫住腰肢动弹不得。“放开我啦!” “才不要。”她不说就算了,不过她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他断没有放手的可能,索性将她抱个满怀。 “哇~~”翁姿芸失衡的惊叫出声,下意识的反手搂住他的颈项。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如黑钻般的晶亮黑眸锁住她的水眸,沙哑的轻问:“姿芸,你是在挑逗我吗?” “啊?”挑逗?单纯的她自传知道怎么挑逗?翁姿芸傻乎乎的眨着眼。 “说真的,你真的不后悔吗?”不说答应成为他的女人的理由也行,但他至少得确定她没有后悔的可能,不然他可真要唾弃自己了。 她眨眨眼,看见他脸上的紧绷,不禁轻笑出声,神奇的也放松了自己的紧张他懊恼的蹙起眉心。“笑什么?” “我突然发现,你也有比女人还罗嗦的进修。”明知这是他对自己的尊重,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这样的他实在太可爱了,害她不禁又更喜欢他一点点了。 “你说什么?我比女人还罗嗦?!”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评价,黑了一张俊脸。 “是啊,答应了就答应了,不会后悔啦!”总不能白目的跟他说,与其被讨债公司的人押走,不如就跟他一个吧?若换成是她,恐怕会暴跳如雷——她可没这么笨! 其实不论能和他在一起多久,她永远都会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即使不谈感情,不谈婚姻也无所谓?”女人只要有了进一步的关系,就会开始要求这个要求那个,他不希望她也成为那样的麻烦。 “嗯。”那根本是她所没想过的重点,自是没有任何疑问。 “那就好。”他放心了,松开眉心吐了口气,仔细的看着她红的俏颜。“那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懂吗?” “嗯。”她听话的点点头。 “哈哈,你脸红了。”看着她娇羞的模样,陆柏豪心情大好,更有了逗弄她的兴致。“害羞了喔?” “讨厌啦你!”不依的推他,她想由他的腿上逃开,未料他才稍一用力,立即又让她稳稳的坐回他的大腿上。 “去哪里?”大刺刺的将她抱个满怀,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因为用了他浴室里的沐浴乳,跟他有一样的气味。 “没有,我想起来走一走。”一直坐在他腿上,他的腿会麻吧?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没那么熟悉,就这么坐着,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这单纯的小女人,心思全写在脸上,他哪可能看不出来她是因为害羞才有这等反应?鸦魅的勾起嘴角,他故意在她耳朵吹气。“我房间就这么点大,你想走去哪里?” “什,什么就这么点大?比我的房间大了3,4倍呢!”她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缩著肩,羞红了脸。 “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没有什么你的我的。”对了,她的行李还在客房里,不过她随手带离开的东西只有那么一只一背包,看来他得为她添置新行头了。 “以后你就跟我睡在这主卧室里。” 听出他话里暧昧的意思,她的脸儿红得像成熟的红苹果,加上坐在他腿上,他身上的气味可说是完全包围著她,令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 “陆先生……”虽然答应和他在一起,但现在他就……要了吗?突然察觉自己大胆的想法,她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叫我的名字。”不满的轻嗜她小巧的耳垂,满意的发现她浑身一颤,纤瘦的身子瘫软的更偎近他一些。 “名名名……名字?!”那既轻佻且亲昵的小动作几乎令她融化,她迷糊的跟著他的尾音,结结巴巴的重复一次。 “你不会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他哑声失笑。 看过,吸过不知凡几的男女情事,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如她这般“不专业”的情妇。 “知道啊,你叫陆柏豪啊!”他是笑她笨吗?一股自尊心抬头,她的理智因而清醒不少,正确的说出他的名字。 “既然知道,就叫我的名字,别再叫什么的陆先生。”听起来超级刺耳,他不喜欢。 “……柏豪。”直接喊他的名让她很害羞,但都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再喊他陆先生还真是太过矫情了点,于是她乖顺的顺了他的要求喊道。 “乖,真听话。”他赞许的用力在她颊上印下一吻。“再叫一次。” “刚才叫过了啊!”他听不腻喔?一直叫一直叫,她又不是鹦鹉。 “快啦,再喊一次。”他大掌扶着她的腰肢,轻捏催促道。“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 “柏豪柏豪柏豪……”她赌气的重复叫唤,叫没几声就没了下文。 陆柏豪炙烈的唇吻上诱人的红唇,滑留的舌尽情挑逗她含羞带怯的小舌,吮过她口腔内每一寸隐密的肌理,并将她的舌吸进自己口中再行释放,如此反覆数次…… 第四章 一夜激情几乎榨干翁姿芸的体力,睡得迷迷糊糊间,似有羽毛轻柔的抚过额际,引起她想张开眼探看的欲望,但眼皮实在不听使唤,未几,她又昏沉的睡去,待她真正转醒,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简单的梳洗过后,她走出房间,愕然的发现盛伯就站在门外。 “小姐,你终于起床了。”盛伯一式老管家的装扮,恭恭敬敬的微弯著腰。 “盛伯?你一直在这里吗?”她傻眼,霎时感到些许羞赧。 “是的小姐。”盛伯脸上漾满笑意,仿佛窥探了什么秘密似的开心。“少爷出门前有交代,让小姐多休息,不要吵你,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醒来,好为你准备餐点。” 这种说法当场炸红了姿芸的脸,她灼红著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请到餐厅用餐,我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盛伯领著她走向餐厅,桌上果然已摆满丰盛的美食。“小姐请。” “盛伯,你不要叫我小姐啦,叫我姿芸就好。”她著实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毕竟她不是千金大小姐,很难适应被这么尊宠的对待。 “不可以,这是一定要的。”盛伯却有他的坚持,不轻易被她说动。“小姐请坐。”他为她拉开座椅,请她入座。 暗叹一口,她说服不了老人家,也只得由他了。“谢谢盛伯”她在餐椅前坐下。“少爷去上班了?” “是,少爷每天早上八点一定准时出门。” 八点?那么也只要在八点之后出门,就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她佯装不经意的问:“那……他一般都几点回到家?” “如果没有应酬的话,少爷回到家的时间差不多晚上七点左右。” 那么一天里,他就有十几个小时不在家喽?实在太好了。 一般人对情妇的印像,约莫就是没事喝喝下午茶,做做脸或spa,整天无所事事的等待情夫召唤,但是她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她不会当一个不事生产的废人,更不会成为依附他生活的菟丝花;她要靠自己的劳力赚钱,希望终有一天能将那一千万还给他。 吃完饭后,她先打了几通电话给兼职的老板,将兼职的工作全辞了。 虽然陆柏豪并没有要求她辞去工作,但她想在他在家的时候陪伴他,所以辞掉兼职;然后她打电话到“陆宝电子”,请了两天假,并央求主管将她从夜班调到白天,时间上刚好让她在陆柏豪回家之前就中以回到陆家。 打点好工作之后,她双拨了通电话回家——昨天离家时,她没遇到出门打零工的妈妈,她担心父亲会因为她的事而对妈妈动粗。 “小芸?”接到电话的翁母陈淑琴,声音透出些许惊讶及开心。“我听你爸说了,那个陆先生真是个大好人,帮我们还掉那一千万!” “妈……你不怪他把我从家里带走吗?”大好人?他还走她的女儿耶,妈还说他是大好人?!她的心情好生复杂。 陈淑琴浅叹一口,语重心长地叹道:“虽然我很舍不得你离开家,但我更受不了你爸对你动粗。我这辈子就注定这样了,可是你不一样,你的人生还很长,离开这个家,对你来说不定是件好事。” “妈……”她红了眼眶,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我怕我不在了,爸还会再打你,那到时候谁能护着你呢?” 她在家时,还可以接在母亲前面,多少护着她,但现在她离开了,妈妈该怎么办? 陈淑琴闻言也红了眼眶,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浅笑。傻孩子,只要你过得好,妈妈再辛苦都没有关系;陆先生算是我们家的贵人,你要好好报答他。” 报答?被他这样又那样,吃干抹净,算不算报答他? 想到这儿,她不禁红了脸。“我知道……那爸爸,他还好吗?” “你爸喔?”陈淑琴顿了下,情绪平复了许多。“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客厅坐到天亮,我叫他也不理我,更没有回房睡觉,今天早上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也不晓得他到哪里去了。” “是喔……”拉拉杂杂的又和母亲聊了许久,她才依依不舍的挂上电话。 现在她最牵挂的就是爸妈,但愿真能如陆柏豪所说,爸爸会因为这次的事件学到教训,不再对妈妈暴力相向,更能因此而重新振作起来—— 晚上七点整,陆柏豪准时走进家门,客厅里竟空无一人。 他脱下外套挂上衣架,换上拖鞋信步往屋里走,忽然发现盛伯那熟悉的身影在厨房前探头探脑,他好奇的放轻脚步,往厨房的方向靠近。 “不可以的小姐,还是我来……” “我会!我真的可以帮忙,你让我帮忙好吗?” “可是……这样不太好,万一被少爷发现,我……” “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厨房里陆续传出有点奇怪的对话,更增添陆柏豪的好奇,他再向前几步,不经意碰撞到盛伯的肩。 盛伯怔愣了下,一转头看到他,隔着老花眼镜的老眼霍地瞠大。“少……” “嘘。”盛伯才发了个音,立即被陆柏豪阻止,他微蹙著眉头望向厨房,终于看到厨房里情况。 负责煮食的厨娘陈妈,一边忙着注意烧旺的锅子,一这还得忙著和翁姿芸抢手上的青菜,那样子就像怕翁姿芸抢去她的工作似的,瞧得陆柏豪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女人干么抢陈妈的工作?瞧陈妈那汗流浃背的狼狈模样,他实在难以控制笑意。 乍然听见他的笑声,翁姿芸心口一提,颊侧微微发烫的看向他——虽然已和他有了亲密关系,但再见到他,她仍会控制不住的害羞。 “呃……你回来啦?” “少,少爷?!”陈妈惊讶的张大嘴,紧张地指指他,又指指手上抓著一把青菜的翁姿芸,完全忘了锅里正烧著菜。 “陈妈,别忘了你的菜。”陆柏豪笑着提醒道,朝翁姿芸招了招手,“你出来,别打扰陈妈做菜。” “可是我想帮忙啊!”她噘了噘嘴,一脸很舍不得放下手中青菜的样子。 “小姐了,你在厨房里,陈妈反而不会做菜了。”盛伯忍不住为陈妈声援了句,瞧陈妈这老夥伴如此为难,盛伯都忍不住为她难过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小姐还是去陪少爷吧!”陈妈边拿起锅铲菜,边分心的催促她。 “……好嘛!”发觉自己的存在或许真的造成陈妈不少的压力,翁姿芸努努嘴,终究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青菜,擦边球擦手后走出厨房。 陈妈在她转身后,感激的睐了眼陆柏豪,让陆柏豪忍不住又笑了。 待陆柏豪偕同翁姿芸一起离开厨房,确定看不见两人的踪影后,陈妈这才对著盛伯小声的咬耳朵。 “你有没有发现,少爷今天比较爱笑?” “啊?”盛伯的眼还盯着少爷和小姐离去的方向,一听陈妈这么说,不禁怔愣了下,随即展开笑颜。“那倒是。” “我看少爷是真的很喜欢小姐喔。”陈妈笑眯了眼,一双巧手可没停,努力的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色。 盛伯但笑不语。少爷是他打小看到大的,虽说没法子完全看穿少爷的心态,但少说也抓得到十之八九。 打从少爷搬离老爷夫人和住所,一个人住在这里,他这老头子便一直随侍在侧,从没见他带哪个女人回家过,更别提能住进少爷房里了。 只有姿芸小姐可以办到,光就这一点,他敢大胆推论,少爷是真的很喜欢小姐呵! “看来我们家就快办喜事了,老爷夫人一定会很高兴。”陈妈念着,一盘盘美味的餐点已经完成。 “你可别在少爷面前提到老爷,夫人。”盛伯微微变了脸色,警告陈妈可别乱说话。 在少爷面前,老爷和夫人可是超级禁忌的话题呢! “哎哟~~我知道啦!”陈妈挥挥手,要他帮忙把菜端上桌,“来啦!帮我把菜端出去。” “好啦好啦,但你可别不小心说留了嘴,惹少爷生气嘿。”盛伯又念了好几句,这才端著菜走出厨房。 “你为什么跑到厨房去乱陈妈?” 用完陈妈准备的丰盛晚餐,陆柏豪牵着翁姿芸的手来到书房,让她在桌旁的椅子坐下来,边按下电脑power键边问。 “我哪有去乱陈妈?我只是想帮点忙啊!”她一脸无辜的闷声反驳。 瞧他说得好像她犯了天大的罪。但她就是闲不下来嘛!而且自己一个人就会胡思乱想,才和他分开没几个小时,她就开始想他了;她觉得自己这样有点糟糕,又闷得难受,所以才会跑到厨房想帮陈妈的忙。 “厨房一直是陈妈的天下,你这样跑进去,你认为她会不会以为你想抢她的工作?”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指了她的盲点。 “嘎?”她的大眼瞠成两颗圆滚的乒乓球,没想过这可能是陈妈一直推拒她进入厨房帮忙的原因。“我,我从赤没有想要抢她的工作啊!” “我知道,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好,新闻老是报导裁员减薪的消息,老人家难免想得比较多。”他键入密码,进入自己镇定的电脑画面后,突然狐疑的抬头睐她一眼。 “不过……你进厨房帮忙?你会煮吗?” “会啊!”一提起这个,她的兴致就来了,双眼泛起晶光。“你也知道我家里的状况,自从我爸事业失败后,我妈就得去外面工作贴补家用,所以我都嘛自己开伙,当然会煮喽!” 事实上她还挺爱下厨的,每每煮出好吃的菜色,总教她小有成就感呢! “嘿,我可不是要你来当煮饭婆的,以后你还是别搅和了,乖乖的待在家里就好。”他感到有点讶异,毕竟他所认识的女人几乎都避“厨房”唯恐不及,没一个愿意进厨房当黄脸婆。 咦?怎么听起来他好像很大男人的样子?女人进厨房本来就很正常啊……罢了,为了不让陈妈以为她想跟她抢工作,她还是安分点,另外找事情打发时间好了,谁教她就是闲不下来呢?唉! 不过,他说乖乖的待在家里耶……他已经将她当成这个家的成员了吗?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头不禁泛起些许甜蜜。 “来,你看看这个地方漂不漂亮?”打开网页,找到一张很美的风景照片,他微侧著身让她观看。 “哇~~好漂亮喔!”那是个绿色的湖泊,其间有黑色的天鹅悠游其间,湖畔有著别致的欧式建筑及翠绿的密林大树,令人心旷神怡。“这地方在哪里?欧洲吗?” 她是个小小的井底蛙,这辈子可没离开过台湾,心想这应该是坐飞机才到得了的地方,忍不住欣羡了起来。 “在台湾啊!”他哑声失笑,对她招了招手,要她再靠近一点。 “台湾?!”她傻眼,傻乎乎的靠过去,只差没整张脸贴靠在电脑萤幕上。 “怎么可能?台湾哪有这么漂亮的地方?!”那明明是欧洲才有的景色啊!他不会是诓她的吧? “真的,就在垦丁。”由于他正好坐在她和电脑之间,他索性将她拦腰抱起,让她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并移动滑鼠点出更多的图片,好让她看得更加真切。 “我去过一次,感觉很不错,改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玩。” 原本坐上他大腿有些别扭的翁姿芸,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猛然转头对上他的俊颜,愕然的张大小嘴。“你要带我去玩?去这么漂亮的地方?” “怎么?你不喜欢?”他挑眉,认真的凝著她的神情。 今天和陈哲斌一起吃午饭,两人聊到前两年到垦丁的经历,提及这个漂亮且让人印像深刻的地方,才会想要带她去看看走走。 “喜欢啊!”开什么玩笑?这么漂亮的地方有人会不喜欢的吗?她简直爱死了~ “那找个时间一起去吧。”看着她欣喜的神采,他不禁跟著笑开来。 “你真的要带我去?”她受宠若惊,没想到她只是一个被他用钱买来的女人,他却对她这么好。 “难道你要我带盛伯或陈妈去?”他的眉皱成一条线,著实很难想像那个画面。 “噗!”她被逗笑了,小脸漾起可爱的粉红。“也可以啊,老板不是应该要适时犒赏员工?” “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要我跟他们去这么浪漫的地方度假?你不会太残忍了吗?”他故意逗她,俊颜别扭的扭曲。 “哈哈~~”她开怀大笑,连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没这么开心了;她拍著他的胸膛,笑得几乎溢出泪来。“好讨厌喔你!别逗人家笑啦!” 她这是在向他撒娇吗?他挑起眉尾。 他喜欢她跟他撒娇,虽然他没有结婚的打算,但不表示他不渴望爱情;对男人来说,那是较不容易被触动的区块,可他并不排斥。 好友陈哲斌在去年就结婚了,娶了他们共同的好友杨欢欢,他们夫妻俩鹣鲽情深令他称羡,却不曾改变自己不婚的心意。 他不否认自己喜欢跟姿芸在一起的感觉,他们有床上也相当契合,但谁说两个人在一起,就一这是那张法律认证的结婚证书不可? 倘若能就这样一直共同生活,或许不是件太困难的事,而他愿意付出些许努力,让她快乐,让她开心;脸上保持著美丽和笑脸,说不定她会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 思及此,想到她或许有离开的一天,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抽紧,不觉用力的握住她的腰肢。 “怎么了?”敏感的察觉他突然敛去笑意,翁姿芸关心的询问道。 “没有。”她的关心令他感到心口一暖,随意编派藉口,“我是在想,这饭店里很多角落都很美,或许我们可以试度在房间以外的地方做爱。” 轰~~~一颗原子弹炸红了翁姿芸的脸,她害羞的想跳起来,腰邓被他抓得牢靠,令她动弹不得。 “你你你……色狼啦!”她又羞又窘的惊嚷。 他挑起眉,黑眸渗入明显的笑意。 “害羞喔?” “没有!”她火速回答,快得令人生疑,脸上泛滥的红潮,更是产生不了一丁点的说服力。 “没有才怪!”他乐得将她抱个满怀,将她更拉靠近自己,让她感受自己已经亢奋的欲望。“你今天好一点没?” 她抖颤了下,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小脸更显绯红,“好多了……” 大掌抚上她胸前的浑圆,附在她耳边轻问,“还会不舒服吗?” “唔……不,不会了……”她一阵酥麻,害羞的往他怀里钻,“别乱摸啦!” “我哪有乱摸?”他轻笑,使坏的轻啮她漂亮的耳翼。“你太瘦了,我得交代陈妈把你补圆润些。” “不要啦!不是瘦一点才好看?”在大家都要减肥的时候,他竟然要她增肥,有没有搞错?!“肉一点抱起来才舒服啊!”环肥燕瘦各有所好,他觉得她太瘦了点,应该养胖一点会更好。 对于男女性事,她还处于小学生阶段,自足不懂他的说法到底是对还是错,她茫然的反问:“是……这样吗?” “嗯。”温柔的爱抚她柔软的胸脯,感觉她的乳尖在自己的掌心里绽放,他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给她一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 “柏豪……”她瘫软成一滩牛油,软趴趴的依附在他怀里。 “我去公司上班,你有想我吗?”虽然他去上班,但工作间却常不经意的想起她。 想她昨晚的青涩,她的呻吟,她高潮时全身泛红的娇媚,每每令他无法专心在处理公事上,一想身体就疼痛难耐。 他不是个纵欲的男人,可吊诡的是,遇上她之后,他竟像个发春期的大男孩,动不动就满脑子绯色想法,老是想拐她上床。 “嗯……你本来就该去上班的啊!”她很安分,才不地无理取闹呢。 “所以?到底有没有想我?”他只要一个是与否的答案,好确认她是不是同自己一样想念。 “……有啦!”这男人姓“驴”的吗?这么番!她羞窘地点头承认。 他满意地笑了,一把将她抱起,引来她一声惊呼,连忙抱紧他的颈项。 “那我们回房间恩爱去吧!” 第五章 每天在陆柏豪出门上班之后,翁姿芸也跟著出门上班,搭乘便利的大众捷运系统到“陆宝电子”工作。 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陆柏豪对她很好,虽然他不曾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体贴和窝心,一颗心情自抑的一再向他贴靠,再没回收的可能——这是她的初恋,虽然过程不同于寻常的情侣,但她对陆柏豪的爱恋却不曾稍减。 在陆柏豪的交代下,和陆家所有人的配合,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翁姿芸便明显变得圆润,气色也好上许多,加上爱情的滋润,她整个人变得亮丽了起来。 “小芸,中午要一起吃饭吗?”约莫中午时分,在工厂和翁姿芸感情最好的胡菁菁跑到她身边问道。 “好,你想吃什么?”天天中午吃便当,真是吃到有点腻了,还是陈妈的手艺好,让她每天晚餐都吃得好饱。 “到外头看看有没有什么简餐好了。”胡菁菁扁扁嘴,她也吃外食吃得烦,不晓得该吃什么好,一到用餐时间就头大。 “好啊!”她欣然答应,拿起包包就跟着菁菁走出工厂。 走到工厂大门边,一个年纪和她们相仿的男人靠了过来。 “你们要去吃饭喔?” “这个时间除了吃饭还能干么?”那男人是新来的机师钟汉林,三不五时就来找她们说话:菁菁睐了他一眼,不怎么热络的问道:“有事吗?” “小芸,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吃饭吗?”钟汉林也不理会胡菁菁的臭脸,迳自对翁姿芸说话。 “呃,可,可以啊!”哎呀,怎么会问她咧?她最不会拒绝别人了,这会儿她怎么好意思说不呢? 只见胡菁菁白了她一眼,她冒了下冷汗,僵硬的扯开笑脸。 菁菁真奇怪,对别人就客客气气,怎么一对上钟汉林,她就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好的?难道她和钟汉林之间有什么过节吗?不然自传偏偏对他这么“特别”? “谢喽!”钟汉林咧开嘴笑,开开心心的跟上她们的脚步。 胡菁菁像刻意排挤钟汉林似的,拉着姿芸走在前方,而钟汉林则始终和她们保持些许距离,缓步步行在两个女人的后方。 “他是哪里得罪你,还是你看他不顺眼?干么这样呀?”翁姿芸不禁回头看看后方的钟汉林。 “我哪有怎样?我腿长,走快一点不行喔?”踢开脚边的小石头,胡菁菁不太高兴的啐道。“我看那家伙根本不安好心眼,说不定他想把你。” “啊?”翁姿芸愣了下,随即喷笑出声,感觉菁菁的语气似乎夹带著酸味。 “你想太多了啦!大家都同事啊,偶尔一起吃吃饭,联络一下感情而已,是你想太多了。” “就只有你会这么想。”胡菁菁翻翻白眼,然后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唉,你很奇怪喔,追你的男同事也不少,你怎么都不动心?” “你说谁啊?”有人追她?!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姿芸一脸茫然。 “哪没?那个阿正,小何,还有那谁谁谁,常去缠著你说话的那几个啊!”胡菁菁不愧是最佳好朋友,对注意她的男人如数家珍。 “……我怎么都没感觉?”她眨眨眼,毫无所觉。 “你神经大条咩?”好气又好笑的觑著她,胡菁菁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问了。 “我一直不好意思问你,难道你真的跟总裁在一起?不然怎么都没注意到有人在追你?” 天天都有同事在口耳相传,连她这好朋友都忍不住要怀疑了。 她暗自惊跳了下,忙摇著手否认到底。“怎,怎么可能啦!总裁怎么可能看上我?我只是个小小的作业员耶!” “是吼?”胡菁菁咬咬手指,无力的垂下肩。“我就说嘛,童话故事不可能成真的,麻雀怎么可能变凤凰?” “……是,是啊!”她僵笑著应和。 就算她和陆柏豪真的住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他用钱买来的女人,能用这种形式成为他的情妇,她已经很知足了。 你柏豪这般优秀的男人,有良好的经济环境,俊朗的外在,几乎将所有优点集于一身的男子,合该跟能配得上他的女孩结成伴侣,而她,只是他生命中短暂的过客,只要能多爱他一天,对她来说已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三人走进距离工厂不远的家庭式餐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很快的度过短暂的午餐时光…… 陆柏豪倚著车门,眯起眼盯著逐渐靠近工厂的两人。 他在上班时拨电话回家,盛伯竟然说她去上班了,害他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还以为她早就将工作辞掉了,没想到她放著清闲的日子不过,竟然还留着工厂作业员的工作没辞! 真搞不懂她那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面糊?乖乖待在家里不好吗? 原本想直接打电话到工厂间问,后来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看看她在工厂里的状况,没注意恰好遇到用餐时间,他便在工厂的停车区等她,不料却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走回来。 这算什么?午餐约会吗?啐! 抹去心口急速窜起的强烈酸意,他拍拍衣服趋上前去。 “吃饱了?”一派轻松的档在翁姿芸面前,陆柏豪的眼紧锁著她。 察觉前方的阻碍,翁姿芸本能的抬起头来,在看到眼前的那张放大的俊颜时,愕然的瞪大双眼。 “柏豪?!” 明知迟早会被他发现自己仍在工作的事实,但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被他察觉了,而且还在这里遇到他,这教她有点尴尬,不晓得会不会因此而惹恼他? “嗯。”不著痕迹的睨了钟汉林一眼,他伸手拨了拨也被风吹乱的发。“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今天好像变冷了。” “我有带外套,放在座位上,而且才刚吃饱,一点都不冷。”她扬起幸福的浅笑,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你跟同事去吃饭啊?”仿佛此时才注意到钟汉林的存在,他状似不经意的问起。 “嗯。”翁姿芸向钟汉林招了招手,稍显愉快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是新来的机师钟汉林。” 由于胡菁菁说要到邮局一趟,所以吃完饭后,菁菁就先行离开,留下翁姿芸和钟汉林两人先行走回工厂,一路上难免闲聊几句,全然不知道那轻松自在的模样,全映入一双幽深的黑瞳里。 陆柏豪眯起眼,觑了眼她拉著钟汉林衣袖的小手,仿佛那儿有什么令他讨厌的东西似的。 “你好。”钟汉林假装没看见他犀利的眼,礼貌的跟他打招呼。 “我女朋友承蒙你照顾,陆某感激不尽。”陆柏豪倒也大方,坦荡荡的伸手和他交握了下。 女朋友?!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女朋友了? 翁姿芸心口一惴,小脸漾起赧色,但仅只一下下的时间,她的心情又直线下滑—— 她不能乱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应该只是顾及也的颜面才会这么说的。 工厂里人多口杂,让大家口耳相传会让她没面子,所以他才没拆穿她是情妇的事实吧? 她感激他的贴心,并细细的将这感激放进心里收藏。 “嗯哼。”收回和他交握的掌,钟汉林轻哼了声,似乎不怎么在意他话里的涵义,并瞬也不瞬的回视他的眼,带着些许挑衅的回应道:“说照顾未免太客套了,我只照顾我喜欢的女人。” 啊咧!他怎么这样说啦?! 翁姿芸呆滞了,愣愣的瞪着钟汉林。 “我不是那么霸道的人,也没权利阻止你喜欢任何人,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姿芸是我的女朋友。”陆柏豪扯扯上扬的嘴角,笑意却不曾布到眼底。 听清楚喽,她翁姿芸,是他陆柏豪的女人,虽然他不阻止这家伙“欣赏”姿芸但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放手,再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女人,只属于他。 “呵~~”钟汉林既没反驳也没生气,只是淡淡的笑笑。 “咦,快上班了你们还不进去?”厂长由工厂外走了进来,见他们还在聊天,遂上前叮嘱,不料却意外见到陆柏豪,霎时神色一凛,“总裁要来,怎么没先通知?” “我是因私事来的,自然不须先行通知。”陆柏豪蹙起眉心,倒没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厂长。 “这样啊!”下意识看了眼翁姿芸,厂长堆起满脸笑意,“那我知道了,你们慢聊:汉林,进来上班了。” 钟汉林耸耸肩,毫无异议的跟着厂长走进厂房。 待厂长和钟汉林离去,翁姿芸才拉著陆柏豪的手臂,和他走往较为隐密的停车区。“柏豪,你怎么会找来的?” “我打电话回去找不到你,盛伯跟我说的。”他浅叹一口,指尖轻触她的发,“为什么还要上班呢?待在家里不好吗?” “我闲不下来嘛!”她没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毕竟他根本不要她还那笔钱,是她自己自尊心作崇,私自决定非得还他那笔钱不可。 “是吗?你不会是想赚钱还那一千万吧?”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以他精明的脑袋,并不难猜出她单纯的想法。 “才没有!”她惊跳了下,连忙否认。 “没有吗”?他眯了眼,著实不乐见她这么劳累。“你家里我每个月都会固定汇钱到你妈的户头,你也不需要拿钱去给他们,何必工作得这么辛苦?” “我没有要拿钱给我爸妈啦,我只是闲不下来嘛!”她坚持是自己劳碌命,不管他说什么,她一律否认到底。 “好好好,你只是闲不下来。”她都这么坚持了,他还能说什么?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了。“所以你还是要继续上班?” “不可以吗?” 虽然她很想赚钱,但如果他不高兴,就算觉得可惜,她还是会顺着他的意思把工作辞掉的——不过这跟人是拿钱出来偿还自家债务的金主身份无关,她单纯的只是想让他开心。谁教她爱上他了呢?爱一个人就是会不自觉的想要顺着他的心意,看他开心,她自己也会开心,她可不会白目的去挑衅他的底限。 “没有,你喜欢就好。”虽然她因此会有许多和其他男人接触的机会,但人是群居的动物,每天关在家,她难免闷出病来,就由著她去吧。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她吞了吞口水,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微愣,勾起嘴角露出苦笑。“有这么明显吗?” “是满明显的。”她忍不住笑了,娇嗔的瞪他一眼,思付了下后,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第一次主动表现亲密。“没关系,你要是不开心,我就不做了。” 一句听似没什么的寻常话语,神奇的抚平陆柏豪的不安。 他反手环住她的腰,放松的笑了。“这么在乎我喔?” “哪有!”她胀红了脸,不依的拧了下他的腰,“人家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嘛!” 凉风吹拂而来,翁姿芸打了个哆嗦,更往他怀里钻;陆柏豪心口一荡,伸手勾起她的下颚,低头吮上她的唇。 冷冷的风吹在身上,热烈的吻在唇边漾开,翁姿芸瘫软的偎著陆柏豪的胸膛,藉著贴靠他得到温暖,感觉心都融化了。 “我不是不高兴你继续上班,而是……你会遇到很多喜欢你的男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他轻触她的脸颊。沙哑的尾音飘散在风中。 翁姿芸眨了眨眼,抬头错愕的凝视著他,完全没预想到他心思想的竟会是这种可笑的问题。 “你是说……因为我会因此接触到其他男性,所以你才不高兴?”天啊~~这代表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也在乎她,所以担心她被其他男人追走? 一股难以言喻的甜味在胸口化开,她不由自主的揪紧他的衬衫,激动得眼眶泛红。 “噢……”他低吟了声,为她难得的主动而亢奋了起来。“你这样靠着我,我会想要。”他浑身紧绷,附在她耳边低语。 “你,你怎么这样啊?人家还要上班耶!”热呼呼的气息喷拂在她敏感的耳际,她不禁一阵颤抖,娇羞的往他怀里钻。 那含嗔带媚的一眼,将他原想压抑的欲望全数引爆,他闭了闭眼,感觉全身的血液无法控制的冲往蹊部,下腹胀得发疼。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她抱起,他火速绕过车身,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然后飞快的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的引擎,动作一气呵成。“我再打电话帮你请假。” “你……这样大家都知道我去做什么坏事了啦!”她娇嗔的瞪他。 “谁叫你要勾引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不可辨,拉动排档杆,他让车子滑向车道。“是你挑起的火,就要负责灭火。” “又我……”她噘了噘嘴,嘟嚷了句。 陆柏豪勾起嘴角轻笑,大掌轻抚她的大腿,引来她一阵哆嗦,羞涩的别开脸看向窗外。 陆柏豪将车开往附近的汽车旅馆,在登记证件时,翁姿芸的头低得差点没埋时胸口——她怕被汽车旅馆的小姐看到,那很不好意思,毕竟到这种地来,好像就是要做那档子事,教人怪害羞的说~~拿了钥匙将车驶进房间的停车库里,陆柏豪先行下车并为她打开车门,随即迫不及待的拉著她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这样很丢脸捏!”直接进了房,她还在犯嘀咕。 “什么丢脸?”他脱下外套,扯开领带,飞快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决完自己的麻烦,又忙著为她解开上衣。 “被楼下的服务小姐看到啊!”虽然嘴里还念着,但她却没有抗拒他为自己脱衣的动作,柔顺的随他去。 “你喔,怎么老想些有的没的?”好笑的揉乱她的发,他将她拦腰抱起,一同倒向侧边的大床。 “现在开始,你的脑袋里只要想我就够了,其他的别胡思乱想。” “想你什么?”她轻笑,反问了句。 “想我如何吻你,爱你,如何让你欲死欲仙了。”他翻身压上她,轻佻的说着狎言浪语。 “你……你脸皮真厚!”她胀红了脸,他不清是因为他的体重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抑或是他令人害羞的大胆言辞。 “我有说错吗?”湿热的吻沿著她敏感的耳翼滑向颈项,再滑向胸前优美的隆起,他似大掌包覆她的浑圆,满意的轻笑。“盛伯跟陈妈做得不错,这里大了不少。” 她的脸羞得像煮熟的虾子,气恼的拍了他一下。“你……你一定要说得这么露骨吗?” 她已逐渐适应与他欢爱,但对于他老是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却如何都无法产生免疫力,每每被逗勾得满脸潮红,不知所措。 “亲爱的,这叫情趣。”他再次被她逗笑,低头给她一个响吻。“总不能到这时候还像处理公事一样正经八百吧?那要如何热情起来?” “那……不能安安静静的做就好吗?不讲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能做了吗?”她的眉心打了个小皱褶,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说法。 有的没的?陆柏豪的眼微微瞠大,紧接著爆笑出声。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爱笑的男人,尤其在商场上打滚多年之后,看多了社会的黑暗面,笑容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几乎已和他绝缘。 可是自从认识了姿芸,再进一步和她发展成目前的亲密关系,她的单纯和青涩经常在不经意间取悦了他;遗忘许久的笑重新回到嘴角,日子开始有了许多乐趣,每天每天都有崭新的笑点,逐渐变得值得期待,而不只是单纯的一天过一天。 这是当初想拥有她时所不曾预期的收获,令他惊喜。 “亲爱的,那不叫“有的没的”。”他尽量让自己别笑得太夸张,以免伤害她害羞的心灵,却仍忍不住胸膛鼓动,唇边隐隐带着笑意。“那是种催情的方式,会让我们的激情加温。” 加温?每次和他亲密,她都像被焚烧般灼烫,他竟然还说要加温?!真是……真是火上浇油啊! 在陆柏豪卖力的“加温”下,翁姿芸的脸儿红了又红,连全身的肌肤都被他逼出漂亮的绯色,直接挑衅他的热情,在这装潢还算素雅的汽车旅馆里,激荡出激烈的火花——火热燃烧! 他骛猛骠悍的狂吻著她,在她的唇间不停的探索,环绕,窜进她鼻息里的全身她身上自然散发的清新芳香,引发他更猛烈的欲望,独占的野心。 他要这个女人!不管未来会有多少男人来跟他抢,他绝不放手! “亲爱的,说爱我。”他在她颈项留下一个殷红的印记,是他在她身上烙下的记号,证明她属于他。 “唔……”她紧闭着眼不敢看他,深怕泄漏自己被他挑起的深层欲望。 “说爱我。”他的唇滑至挺立的山丘,落下数不清的草莓印记。 “呜~~”她咬紧下唇,无助的摇着头。 他使坏的以舌撩拨她小巧的肚脐,引来她一声声惊喘。 “说啊!”修长的指探索著她的幽谷,循著日渐熟悉的路径滑进她的水嫩,感受著她如丝绒般的紧窒。“乖,说出来,我会好好疼你。” 她星眸半闭,害羞又无措的紧攀他的肩。“柏豪……” “爱我吗?”执意得到她的回应…… 第六章 趁着陆柏豪到南部开会,预计耗时两个工作天的空档,翁姿芸特地约了母亲到闹区里的清幽茶馆小聚。 她和陆柏豪之间的“金钱交易”,似乎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改变,没有任何人再提及那曾经被拿出来当筹码的一千万,两人之间只有“甜蜜”二字足以形容。 虽然她跟着陆柏豪一切都很稳定,他甚至还为她办了金卡,手机等“奢侈品”,但她心里还是有个放不下的区块,就是她的爸妈,所以她才会找时间约母亲出来聊聊。 “哎哟~~来这么高级的地方,我会不自在啦!”陈淑琴一会儿拉拉上衣,一会儿又拉拉裙子,像浑身长了不知名的怪虫似的。 “不会啦,这里很多上班族来喝茶,你放轻松就对了。”她被母亲逗笑了,唤来侍者点了两杯乌龙茶,并叫了几盘茶点。 陈淑琴虽然不太自在,但她明显感受到姿芸的转变。 她的女儿一样乖巧,但不仅气色好了许多,身子也变圆润了些,而且举手投足间隐隐透出些许“贵气”,逐渐有点像电视上演的那种大家闺秀。 “小芸,看来陆先生对你很好。”虽然当初女儿被陆柏豪带走时,她有种卖女儿的羞耻和不舍,却没想到反而让女儿换到另一个更好的环境,让她很是欣慰。 “啊?”才点完餐让侍者离开,翁姿芸转头听见陈淑琴的声音,突然怔愣了下。 陈淑琴见她那呆样,忍不住笑了。“我说陆先生对你很好,把你养胖了,气色也好多了,妈很开心。” “呃,对啊,他说我太瘦了,还要家里的管家,厨娘都盯我吃饭呢!”她皱著鼻子抱怨,然后别扭的低下头。“妈,你叫他“柏豪”就好了,叫陆先生挺怪的,害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淑琴缄默了下。 女儿成年了,早晚是别人的,她早有预期女儿和陆柏豪可能会往更亲密的男女关系发展,只求他对姿芸好就够了。 目前看来是很好,但,能维持多久呢? 她的学历不高,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在工地帮忙贴磁砖的工作,让她看了各形各色的男人,尤其是喜新厌旧的特别多——希望陆柏豪不会恰好是那一种。 正好侍者送来茶饮,待侍者离去后,翁姿芸想起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妈,你在电话里说,爸爸开始工作了?” “是啊!”陈淑琴拉回神智,想到这个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整晚,隔天一大早他就出门了吗?我本来还在猜他会去哪里,原来是跑去找工作了。” 不是她嫌老公好吃懒做,而是老公自从事业失败后便一蹶不振,教她好生气。 没想到这次他会因姿芸离家而大受刺激,脱胎换骨似的力图振作,让她既感动也感慨——感动的是,他似乎找回以往的活力和目标,不再沉迷于酒精跟赌博;厌慨的是,为什么非得要搞到一个家几乎破碎了,他才参透这个道理? “是喔?”看来她这个女儿在老爸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吧?因为失去她这个女儿,所以被刺激了才开始力图振作? 翁姿芸忍不住傻傻的笑了。 “那爸他找到什么工作?” “还能找到什么?这年头工作不好找,他年纪又大了,最后也只有到车行租车,当超计程车运将。”眯了女儿一眼,陈淑琴啜了一口热茶。 “那也很好啊,至少爸愿意工作了。”她开心的说道。 “那倒是。”陈淑琴也认为这是好的开始。 母女俩闲聊了好一会儿,有对男女由她们座位边走过,在经过约两,三步后,那男人突兀的转身。 男人多看了她两眼,似乎做了某种确认后才开口,“翁小姐?好久不见了,能在这里遇到你还真巧。” 翁姿芸闻言抬起头,一阵茫然的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男人。 “我是陈哲斌,柏豪的同事,我们在医院见过面,我还送你回去过,记得吗?”陈哲斌耐心的提点她。 “喔~~”她想起了,忙扯开笑脸。“陈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没马上想起来。” “没关系。”陈哲斌笑了笑,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陈淑琴。“这位是……” “是我妈。”她赶忙为双方介绍,并招呼他一起入座。“你们也来喝茶吗?要不要一起坐?” “好啊!”陈哲斌也不客气,大刺刺的拉开椅子,先招呼女伴坐下,自己再行入座。“这是我太太杨欢欢;欢欢,这就是我跟你提过,柏豪无意间搭救的小姐翁姿芸。” “久仰久仰。”杨欢欢挑起眉,不觉多看了姿芸两眼。 陈哲斌叫来侍者点了茶饮,不一会儿便聊开了。 翁姿芸和杨欢欢越聊越带劲,很快便喜欢上对方的爽朗,她们甚至交换了彼此的联络电话,席间不断传出笑声—— 在陆柏豪出差回来的当天,翁姿芸一如往常的在下班后直接搭车回陆园,一路上她还想着要如何迎接他归来,未料一进屋就隐隐感觉气氛不太寻常,似乎有股肃穆的紧绷,教她莫名的跟着绷紧神经。 “小姐,你可回来了!”盛伯一见她到家,连忙将她拉到后方的院子。“少爷有交代,你回来后请你先回房间里不要出来,晚点他会回房找你。” “发生什么事了吗?”瞧盛伯紧张的模样,翁姿芸不免跟着神经兮兮了起来。 “唉……这我也不方便跟小姐说什么,我只能说老爷来了。”盛伯的老脸皱成一团,显然老爷的出现让他头痛。 “老爷是……柏豪的父亲?” “是的小姐。” “喔,我知道了。”翁姿芸虽有满肚子的问号,但见盛伯如此头疼的模样,她不好再多说什么,点点头便拿着包包资金积累回房。 不料前脚才跨出后院的落地窗进入主屋,却正巧和一个中年男人打了个照面,两人同时一愣。 “你是谁?”男人有著和陆柏豪极为相似的五官,一见到她,三个字就这么硬邦邦的丢了出来。 “我……我……”她错愕的瞠大双眸,支吾著不知怎么回应。 “姿芸?!”陆柏豪由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这景象也愣了下,随即上前将她拉到身后。“你先到房里去,我等等再进房去找你。” 陆鹤高可由不得儿子这般粉饰太平,他堆起笑,一派亲和的冲著翁姿芸笑道:“柏豪,怎不为我介绍这位小姐?” “你好……”姿芸感到些许不安,她怯怯的打了声招呼后,不由自主的躲到陆柏豪身后,小手紧揪著他的衣角。 “你好你好,我是柏豪的父亲,小姐贵姓?”陆鹤高犀利的眼紧盯着她,像是要由她身上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你别花心思打听她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陆柏豪显然不想让姿芸和老头子有什么接触,硬是挡在她面前说道。 “是吗?你在怕什么?”既然陆柏豪是出自他的血缘,陆鹤高的精明自然与他不相上下,他很快就发现儿子刻意在保护那个女孩。 “从小到大,你见我怕过什么了吗?”陆柏豪冷冷的笑了笑,讥诮的反讽了句。“包括亲眼看到你带着女人出入各个社交场所,我不是一样面不改色?” 陆鹤高愀然变色,青红交错的脸色像极了色彩缤纷的调色盘。 “我们父子俩怎会变成这样呢?”陆鹤高忽然浅叹了口,改走温情路线。 “我只是跟这位小姐打个招呼,顺便告知她一声,你即将和‘昌林电子’的千金联姻——” “我说过我不会同意的!”陆柏豪暴怒,恼火的低吼。 联姻?是她想的那种“商业联姻”吗?他……要结婚了? 翁姿芸的心凉了大半载,太过震憾的消息令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一整个呆滞的恍神了。 才两个多礼拜呵~~她和他的缘分,难道仅仅只有两个多礼拜吗? 或许她该开心,毕竟一千万只买了她两个多礼拜的时间;她到现在才晓得,原来自己这么值钱…… “为什么不同意?这种双方都受益的机会可不常有,为懂得把握的是蠢蛋!”陆鹤高不放弃的煽风点火,算是报复儿子没在这小女人面前帮他留点长辈该有的颜面。 全球的不景气自然拖累了各行各业,陆宝电子若能跟昌林电子合并,撷取双方的技术和专利,不仅可以扩大商业版图,更可以藉此获利更多,何乐而不为? “如果我是蠢蛋,也是你生的。”陆柏豪冷著脸,冰凉凉的堵他一句。“盛伯,送客!” “你——”陆鹤高没想到自己会被儿子这般对待,他突然不知道有个脾气这么像自己的儿子,到底该怪谁? “抱歉老爷,这边请。”盛伯尴尬的上前欠欠身,以手势引领陆鹤高往大门走。 陆鹤高气恼得脸色发白,在得不到儿子任何反应后,恼火的转身离去。 待父亲离去,陆柏豪急忙开口解释:“姿芸,我没有要跟别人联姻。”察觉她恍惚得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他不禁吐了口闷气,“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最后的句子显然触动了些什么,翁姿芸摇晃了下,努力集中注意力。“对不起,你说了什么?” 陆柏豪盯着她,牵起她的手到客厅的沙发落坐,轻声重复:“我说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为什么?”她不解。脱口反问。 不是每个人都向往能有个甜蜜的婚嫁,幸福的家庭吗?即使像她曾受过家庭暴力,她仍希望自己的未来能拥有美满的婚姻,为什么他会在这人生最精华的此刻,就决定这辈子不结婚呢? “因为婚姻并不是凭著一张肤浅的结婚证书,就能证明它的坚贞。 陆柏豪将除了陈哲斌以外,不曾告诉任何人的私事说给她听,细数他如何在空有富裕的物质,却没有实质上的精神生活下成长,还包括他撞见父母各有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以致让他对婚姻制度一点信心都没有。 翁姿芸边听边抽气,无法想像在家庭关系如此冰冷的青春岁月,他是如何度过那漫长的孤寂。 虽然她的家庭生活也不尽理想,也曾有过被父亲毒打的不堪经历,但至少母亲对她是呵护备至,让她充分享受母爱的关怀,光就这点,她就觉得自己在精神层面上较他富足许多。 “不要说了。”蓦地伸手环抱他的肩,她央求他别再回想过去不愉快的回忆。“不要再说了,我懂,我都懂。” 他闭上眼,放纵自己贴靠在她柔软的胸口,感觉心灵前甩未有的平静,仿佛长年累积的委屈都得到乎抚。 她真是个奇妙的小女人,看似软弱无力,却在他情绪极不稳定的此刻,单纯的给他一个拥抱,就能神奇的让他平静下来——此刻他才明白,她才是拥有最坚韧力量的强者。 “姿芸。”浅叹一口,他轻唤她的名。 “嗯?”她轻应,小手轻拍他的背。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知道自己已对她投入情感,不仅逐渐有收不回来之势,而且他也不想回收,只想这样静静的拥有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她心口一荡,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从来不敢期待和他能有什么未来,现在他却开口要求她不要离开……她能痴心妄想的认为,他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吗? 这是她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为什么不答应我?”她的迟疑令他心生不安,他抬起头,伸手捧住她的脸,仔细的搜寻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线条,“你想离开我吗?” 她惊跳了下,不意这这么会联想,还精准的猜到她早已设想过的未来,直教她心惊胆战。“没有啊!我怎会那样想?” “真的没有?”他显然不是很相信,蹙起眉心继续追问:“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要离开我?” “柏豪,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呢?”她浅叹一口,早就了解那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只是此刻,她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我只要你答应,不要离开我。”他的要求很简单的,只需要她一句承诺。 翁姿芸凝著他,半晌后偎进他怀里,要他看不见的时候闭上眼,轻颤的允诺,“我答应你,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不会离开你。” 有了她的保证,他终于放下心来。 “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不要你。” 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老天爷往往一个无聊,便没事飞来一笔作弄——信誓旦旦的承诺言犹在耳,很快便接到上天的考验。 最近陆柏豪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翁姿芸每天下班回家后,往往只有盛伯迎接她,不见陆柏豪踪影。 “盛伯,少爷还没回来吗?”这天下了班回来,依旧不见陆柏豪,她不免担忧了起来。 “是的小姐。”对于这点,盛伯也无能为力,只能兼然的对她笑笑。 回到房间后,她洗过澡便躺到床上休息。 最近不晓得怎么了,动不动就想睡,虽然上班的工作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吃重的地方,但她还是极容易感到疲累。 就在她快进入睡眠状态之际,意外接获杨欢欢的来电。 “欢欢,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这是自咖啡厅碰面之后,欢欢第一次来电,所以翁姿芸显得很开心。 “我老公加班啊,我一个人在家都快无聊死了!”杨欢欢叹了口气,语带抱怨。 “怎么你老公也加班?”翁姿芸一时口快,脱口而出。 “什么叫‘你老公也加班’?你有认识的人也天天加班喔?”杨欢欢没漏听她的语病,直觉的追问道。 翁姿芸惊跳了下,忙转了个弯。“没有啦,我是上班时听到一些主管在鬼叫,说很多公司都被全球性的不景气所影响……” “当然啊,你们公司也被连累了啊!”杨欢欢忍不住也跟着喊苦。 “连累?什么意思?”她紧张的握紧手机。 “就‘陆宝’有个合作厂商恶性倒闭,搞得公司高层为了收拾烂摊子而忙得焦头烂额。”欢欢叹了口气,不免为老公感到心疼。“我老公就是这样才天天加班,加到位都快变深闺怨妇了。” “那……公司动作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听了欢欢的自我调侃,姿芸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她整颗心都挂在柏豪身上,忍不住为他感到担忧。 “你是怕你会被裁员喔?”欢欢在电话那头笑开了。“安啦,我老公说再怎么样,你跟柏豪都算有点缘分啊!所以应该裁不到你啦!”不等姿芸开口,她早就忍不住先问过哲斌得到这样的答案。 “不是啦!不管谁被裁都不是好事啊,人家只是问一下嘛!”她羞红了脸,庆幸欢欢看不见她的羞窘。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哲斌说,柏豪的爸爸积极在为他拉拢‘昌林电子’,如果‘昌林’肯伸出援手的话,应该是没有危险啦!”杨欢欢不疑有他,直肠子的将自己从老公那里听到的消息,一股脑的全倒给她知道。 昌林电子……翁姿芸晕眩了下,脑子主动和之前陆鹤高来访一事做了联结,再想起柏豪跟她提及的过往,她约莫能了解柏豪的无奈。 如果可以的话,柏豪应该也不想走这条路吧? 只是大环境不好,为了巩固事业,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尽全力支持他,包括——和昌林电子的千金结婚。 “姿芸,你有在听吗?”欢欢在电话那头,久等不到她的回应,遂急躁的问道。 “有啦有啦,我有在听啊!”她装出最愉悦的口吻应答,眼角却已滑下清泪。 原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看待他的幸福,却没想到真的到了要面对的时候,心会这么痛!她揪紧衣领,强迫自己收回眼泪。 “虽然陆伯伯很积极,不过柏豪倒是很排斥哟!”杨欢欢神经大条到没发现她的异状,一个劲儿的往下说,不忘加入自己的感想。 之后杨欢欢又说了什么,其实并没有全部传递到她耳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虚应,思绪早已抽离—— 第七章 翁姿芸昏昏沉沉的睡着,梦里陆柏豪和一个看不到脸的女子热情相拥,她在一旁不断的喊他,他却不为所动,直教她心慌落泪,不知所措。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间床畔一沈,一个微凉的触感抚上她的脸,她立刻由梦中惊醒,瞳底映入陆柏豪的脸。 “你回来啦?”她眯著眼适应房里的光线,察觉他脸上明显写着疲累。 “嗯。”拉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他回来已洗过澡了,原本不想吵她,没想到只是摸摸她的脸,她就醒了。“怎么边睡边哭?作恶梦了?” “没有。”她摇头,赶忙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习惯性的窝进他怀里,“最近很忙吗?都这么晚才回来。” 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他满足的轻叹了口气。“嗯,最近杂事比较多,所以都拖比较晚。怎么了?想我喔?” “关心一下都不行喔?这样就叫想你,你会不会害羞啊?”她轻笑,小手覆上他胸口。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但你想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一点都不会害羞。”他笑得胸口都在鼓动,更用力的将她抱个满怀。“说真的,想我吗?” “当然想你啊!”她承认自己真的思念他,“不喜欢我想你喔?”他问得有丝鼻酸。 以后,可能没机会像这样跟人撒娇了吧? 虽然她可以什么都不求的跟著他,但,另一个女人能容得下她吗?坦白说,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换成是她,都未必能容得下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何况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那简直难如登天。 “喜欢,我只要你一个人想我就够了。”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好这一句想念,将他多日来的疲惫全部清空,一整个轻松了起来。 这是他说过最甜蜜的话了,她感动得眼眶泛红,小脸贴靠著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自己的伤悲。 很快的,翁姿芸耳里便听见头顶上传来均匀的鼻息,显然他已沈入梦乡。 好笑又心疼的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她侧躺在他身边,仔细的看着他的睡颜,用视线爱抚他好看的俊颜。 不管未来会如何演变,他,注定在她心中占有一个重要的区块,一个永远不会忘记,无法磨灭的区块—— 果然,不到两天的时间,昌林电子的千金董育君便找上了她! 就在翁姿芸刚走出工厂,准备回家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轿车突兀的停在她身边。 “翁姿芸小姐,我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董育君摇下车窗,拿下鼻梁上的太阳眼镜,漂亮的眼瞬也不瞬的凝著她。 “你是?”翁姿芸错愕的瞠大双眸,不妙的预感窜上脑际。 “我叫董育君。”董育君笑了下,那完美的笑容像是戴了张昂贵的面具,没有半点瑕疵。“我父亲是昌林电子的负责人。” 翁姿芸心下一凛——对方都能找上她了,表示已然知道她的存在,也清楚她和柏豪的关系,她如果还试图否认,未免太过矫情。 咬咬下唇,她毫无退路的坐进董育君的车里。 “翁小姐,第一次见面,请原谅我的冒昧。”董育君先礼后兵,礼貌性的释出歉意,然后精准出招,“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翁姿芸的心凉了又凉,虽然心里有个底,但确实的状况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清楚她和柏豪进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只能怯怯地应道:“对不起,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都没跟你提过?”董育君挑起眉,看穿她眼里的茫然,她扬起讥讽的浅笑,胸有成竹的丢出一枚核弹—— “我们半年后就要结婚了。” 翁姿芸心口一恸,她闭了闭眼,不由自主的揪紧搁在膝上的包包。“……恭喜。”除了恭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董育君再次挑眉,有趣的倚著车门觑她。 “恭喜?你说你恭喜我们?” “是,是的。”怎么,她口齿有这么不清楚吗?董小姐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她扯动颤抖的嘴角,想拉开笑容却不太成功。 “我想请问你,如果有第三者卡在你和你丈夫之间,还有什么值得被恭喜的呢?”董育君不改讥讽的口吻反问她。 第三者!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么不堪的身份,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她抬起头,苍白著小脸直视董育君。“董小姐希望我怎么做?” “翁小姐,你问我这种问题,著实让我感到十分为难。”董育君的嘴角勾起嘲讽的浅笑。“你的未来该由你自己决定,若要我开这个口,岂不成了我跟柏豪之间的疙瘩?” 她的意思很清楚了,她要翁姿芸离开陆柏豪,却又不想亲自说出口,以免陆柏豪知道了会怪她,导致她和陆柏豪间闹得不愉快。 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 翁姿芸愣愣的凝著她,好半晌后终于参透这个道理,明了的点了下头。 “董小姐,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陆宝电子”和“昌林电子”即将联姻的消息一上报,立刻将新闻炒得沸沸扬扬,成为最夯的头条新闻。 为了这件事,陆柏豪气恼的打电话回老家跟陆鹤高大吵一架,连母亲出面缓颊都没用。 整件事让他感到糟透了,没想到更糟的还在后面。 当他回到家后,外套都还来不及脱下,盛伯便慌慌张张的跑来找他;就他有记忆以来,从不曾见盛伯这般慌张过。 “少爷,姿芸小姐她……她不见了!”盛伯边喘边说,老脸不见平日镇定神色。 “什么?!”他愣住,以为盛伯在开他玩笑。“盛伯,我够烦够累了,你别开我玩笑。” “少爷,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盛伯急得老脸都皱成一团了,气恼这打小看到大的少爷不相信他,连忙拿出证据。“你看,这是姿芸小姐留在你房里的金卡,手机,还有一封信,你买给她的衣服通通都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橱里,一件都没有拿走。” 陆柏豪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他抽走盛伯手上的信,头也不回的冲进房里,发现她当初带到陆家来的东西都不见了,她真的如盛伯所说的离开了? 失神的跌坐在床沿,他有种被背叛的挫折感。 该死!她答应过不离开他的!她亲口答应的啊! 她为什么要挑在这个节骨眼离他而去?她知不知道现在的他,最需要她的支持? 即使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陪伴他,就是对他最强而有力的支持。 但,她竟在此时选择离开他?! 为什么?就为了报纸片面报导他要和董育君结婚的消息吗?他说过,他这辈子不会结婚的,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 他失神的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发现手上还握着她留下的信,赶忙撕开信封,抽出她的留书。 信上有她娟秀的字迹,写着祝福他和董育君婚姻幸福,为了不破坏他们的家庭,所以她选择离开,并注明他代她父亲偿还的那一千万,她会努力赚钱分期还给他,信末还谢谢他这阵子以来的照顾…… 寥寥数语的信件,揪扯著他的心,他反复的阅读上面的字句,只差没把那张淡蓝色的信纸烧出两个洞。 该死的祝福! 该死的谢谢! 更该死的离开! 他恼火的将信纸揉成纸团,奋力的将它丢向角落,在擦撞到墙面后,纸团还嘲讽的转了两圈。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所有摆设都和以往一样,但他却感到一阵冰冷,痛苦和被背叛的感觉由四面八方袭来,他无助的抱紧自己的双臂,藉此给自己力量。 痛苦的黑眸透出森冷的眸光,他对自己发誓,他会撑过去的! 不管如何,他绝不会跟董育君结婚!他会靠自己的力量撑下去,度过这个危机,然后再把翁姿芸找回来,好好跟她算这笔背叛的帐! 刚过完农历年,天气依旧清冷,可垦丁的天气还算暖和,不少人甚至穿着短袖短裤上街,和湿冷的北部呈现截然不同的光景。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些什么?”在垦丁的一家小吃店里,小姐笑容可掬的扬声招呼客人,大腹便便的大肚腩掩不去她浑身散发出来的亲切感。 “哎哟~~我说我的好小姐,你肚子都那么大了,就别在那边走来走去的好吗?”一个中年妇女由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女人“不安分”的穿梭在桌与桌之间,差点没吓出浑身冷汗,忙拉著她到一旁坐下。 “钟妈妈,你别担心,我还做得来啦!”女人愉悦的笑着,不以为意的安慰著钟妈妈。“要是不舒服,我自己会休息啦!” “姿芸,你别铁齿,我妈说得对,你那颗肚子那么大怪吓人的,还是多休息比较好。”一名男子走进小吃店,附和著钟妈妈数落道。 “汉林,你来啦?”原来那大肚婆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台北的翁姿芸。 就在几个月前,当她只身来到了台北车站,不知该何去何从时,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那人就是正准备同乡探亲的钟汉林。 钟汉林在了解她的处境之后,决定将她带回南部,虽然环境可能普通,但至少她可以在老妈开设的小吃店里帮忙,赚取微薄的生活费,至少可以有个安稳的地方住下,不愁吃穿。 因此她在别无选择之下,便跟着钟汉林来到垦丁,展开她的新生活。 来到为热情的南方,她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这里的居民和这里的气候一样,热情洋溢,而她也在生活稳定下来后,打电话回台北给关爱她的母亲陈淑琴。 她坦白告诉母亲,在不想破坏陆柏豪和他未婚妻的家庭考量下,她决定离开台北一阵子,并表明有人照顾她,要母亲不必担心,她会定期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但却没有留下自己目前的联络方式。 虽然陈淑琴仍不免担心,但她还算能勉强接受,毕竟陆柏豪的婚讯在报章杂志上都可见到,她也不希望看着女儿成为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终于,一切趋于安定,但还是有个意外让翁姿芸感到不安——她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刚发现自己怀孕时,她既惊喜又惶恐。惊喜的是,她和陆柏豪意外的有了爱的结晶;惶恐的是,她到底该不该让柏豪知道这个消息? 思考许久后,她决定独力扶养这个孩子。 虽然未来可能很辛苦,但她甘之如饴,并且有了吃苦的打算——无论如何,她都会将这个孩子拉拨长大,不管多么辛苦都没关系,所以她才会挺个大肚子在小吃店里工作。 “嗯。”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有些无力的瞪着她偌大的肚子。“你还是不打算跟他说吗?” 由于接到母亲这里住下,钟汉林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她和陆柏豪的事,对于她不准备对陆柏豪坦白一事并不赞同,因此有时间他就会给她“洗脑”。 毕竟孩子需要父亲,她更没有剥夺陆柏豪当一个父亲的权利,让他知道才是正确的决定。 “不。”翁姿芸还是摇头。 或许柏豪现在已有了幸福的家庭生活,这个孩子的出现在势必让他的家庭引起轩然大波,这是她所不愿也不乐见的结果,所以她的决定依旧是不告知。 钟汉林深澡看她一眼,最后也只能叹息摇头。 “嗨!你们都在喔?”小吃店此时跑来一名女子,就是翁姿芸的好同事胡菁菁。 “菁菁,你准备跟你阿娜答到哪里约会啊?”翁姿芸忍不住调侃道。 来到恒春之后,翁姿芸才知道原来钟汉林和胡菁菁是对欢喜冤家,之前是汉林为了点小事惹恼了菁菁,所以菁菁才对他不理不睬;被她知道真相后,自是大大的取笑一番,恼得小俩口好生无奈。 “哪有要去哪里?大概就附近走一走吧。”胡菁菁耸耸肩,坐下来和她寒暄。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较没客人的下午休息时间,翁姿芸走出店外,一个人沿著河堤信步走去。 人生总有许许多多的巧合,当初陆柏豪曾允诺她,要带她到垦丁的天鹅湖湖畔别墅饭店旅游,未料他的允诺还来不及履行,她却一个人先到了这家饭店。 因为钟妈妈的小吃店恰好就在这饭店的附近,所以她只要一有空,就会到这饭店外围散步——老一辈的人不都说,孕妇要多运动的吗?她就当作运动兼欣赏风景,倒也恰然自得。 优美的绿色植物及建筑,真的和当初陆柏豪给她看的图片一模一样,实景更别有一番浪漫的情趣;虽然不能进到饭店里享受那种悠闲,但能在外头走走看看,她已感到心满意足。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蹬踢了她一下,她扶着河堤略作休息,凉风轻轻吹干了她额上的汗水,半晌后,看到钟汉林前来寻她。 她含笑挽著钟汉林的手臂,缓步走回小吃店。 钟汉林总埋怨她像头笨重的大象,万一跌倒了可要害地面多个窟窿,因此每次同她外出,总会命令她挽着他的手臂。还好菁菁也有相同的认知,否则要是害这甜蜜的小俩口起争执,那她可就罪过喽! 清风依旧徐徐吹来,拿散步当运动的翁姿芸,浑然不知在饭店某个窗口后,有双幽深的眼瞳,无巧不巧的瞟见她的芳踪—— 陆柏豪眨眼现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因为到垦丁来接恰新合作的厂商,他毫不考虑便住进这印象极佳的天鹅湖湖畔别墅饭店。 戒了许久的烟,在翁姿芸不告而别之后,便又重新编列回他的习惯之一;他刚刚和厂商开过会,双方相谈甚欢,才回到饭店梳洗了下,原本想到窗边抽要烟,未料竟在不远处的河堤边,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霎时令他狠震了下。 是她吗?那个背信弃义,却又偏偏在午夜梦回扰他清梦的她吗? 但令他不确定的是,那名女子和记忆里的她略有差距——最大的差别在那女子的肚子,像塞了颗大篮球在里头般圆滚。 他怔愣著,突然看见女子笑了出来,一个更令他震惊的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 钟汉林?那个工厂的机师?! 那么,这名女子应该就是姿芸没错了! 他派人寻她千百度,这大半年来总是找不到她的踪迹,没想到竟会在如此偶然的机会里再见到她,这莫非是老天爷的安排? 他心头一喜,才转身想冲到楼下叫唤她,却在大掌快碰到门板之际,猛然停住脚步。 为什么她会跟钟汉林在一起?难道……在她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她早已和钟汉林“暗通款曲”了? 一股控制不住的妨意冲上脑门,呛得他晕眩不已。 他急怒攻心的跌坐在床上,强烈的嫉妒焚红了他的眼,他乏力的倒到床铺上,无语地凝著鹅黄色的天花板。 自从她离开台北后,他拒绝和董育君再有任何交集,不仅她到公司他不见,打电话他不接,甚至连在社交场合打上照面,他也当作不认识,连一个客套的笑都不给。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证明给他老爸看,他不是傀儡,绝不会任由他捏圆搓扁,更不可能由著他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以前的他从没想过结婚这档子事,但自从姿芸离开他之后,他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唯有那张在他眼里毫无价值的结婚证书,才能将姿芸稳稳的绑在他身边,那么他愿意给她一张结婚证书,只要能换来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没想到当他解决了一切困难,也决定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更派了人到处寻找她,没想到她一个人跑来垦丁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跟钟汉林……蚀心的痛楚几乎将他击倒,他无助的捣著脸,眼睛干涩难受。 白天逐渐远去,黑夜缓缓降临,他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一夜无眠—— 隔天陆柏豪起了个大早,他梳洗完毕,准备退房好驱车返回台北,不意才刚拿起钥匙,陈哲斌的电话就打来了。 “还好吧老大?”陈哲斌爽朗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显然昨晚睡得不错。 “不好。”反观陆柏豪,声音沙哑得像吞了沙,两方形成强烈反差。 陈哲斌朗声大笑,轻松的调侃道:“怎么了?是太久没性生活,郁闷是吧?” “……你一大早就发春喔?讲那什么没营养的话?”他闭了闭眼,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少来了你,还有谁比我了解你?” 陆柏豪将对翁姿芸的思念化成工作的动力,总是没日没夜的工作,非得把自己给累瘫了才肯休息,他这阵子所吃的苦,唯有跟在他身边的陈哲斌最清楚,连他都忍不住叹息了。 “找了她这么久,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说起来那翁小姐也真狠,消失这段时间,不仅连他老婆欢欢都没给半点讯息,连她的父母,她也不肯告知自己现在的住处,摆明了要让柏豪找不到人……真是情字伤人啊! “没有。”他想都没想就丢出两个字,随即忆起她和钟汉林相挽离去的画面,眉心狠狠蹙起。“哲斌,我昨天……看到她了。” “啊?看到谁?”陈哲斌的脑袋突然当机,前后话完全连接不起来。 “……姿芸。”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那折磨他的名字。 “嘎?!”陈哲斌在电话那头,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那你找她了没?有没有向她解释清楚?” 女人嘛!总是看不破情关,他和欢欢研究许久,终于对姿芸离开一事有了结论—— 翁姿芸八成是看了报纸的报导,受不了柏豪即将娶董育君过门,才会没留下只字片语的离开;横竖柏豪也没娶,到现在还是罗汉脚一个,只要能够解释清楚,两人就能“破镜重圆”了咩! “没。”依旧是个否定的答案,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她怀孕了,而且我看到她跟工厂里的机师在一起,两人还手牵手……” “等等!你说工厂哪个机师?”陈哲斌突然出声打断他。 由于总裁大多处理公司里的重要事务,有关工厂的琐事,几乎全由他这个当特助的去跑腿,因此对于工厂的技术人员相对的也较为熟悉。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机师不是秃了头的老单身汉,就是儿女成群的父字辈人物,除了…… “你说的该不会是钟汉林吧?”就只有那家伙和翁小姐年龄相近,但重点是,那家伙不可能啦! “你知道他?”陆柏豪惊讶的反问。 “知道啊!每次到工厂,我都会跟他闲聊个几句。”看来答案浮现了,不过绝对不会是柏豪想的那样子。“我看你就甭回台北了,先去翁小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孩子绝对是你的种!” 第八章 根据陈哲斌的说法,钟汉林在工厂里表现不错,重点是他的女朋友也在陆宝电子工作,断没道理会把翁姿芸当成“出轨”的对象,所以十成十是陆柏豪误会了。 该死的误会!麻烦的是他昨天被嫉妒冲昏了头,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出饭店找她,这会儿可尝到苦头了,他现在要到哪里找人才好? 陆柏豪走出饭店,漫无目的地在饭店附近的街道上乱逛,祈求老天爷再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巧遇她的机会,让他将话给解释清楚,并将她带回台北结婚,好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但老天爷却像是考验他的耐性似的,让他像只无头苍蝇走了两,三个小时,同一条街道至少都绕了两,三回,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教他心急如焚。 就在他思考著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回台北工厂,先问到钟汉林的联络电话再行寻找之际,距离他不远处的一家小吃店,正巧走出一个在腹便便的孕妇。 那个孕妇拿著一张不晓得写了什么东西的纸张,张贴在小吃店的玻璃上,立即吸引他的注意;当他看清孕妇的长相,一颗心立刻跟著惴惴乱跳。 他兴奋的急欲冲上前,却又想到她现在的身体跟以往不同,若稍有惊吓恐怕造成意外和危险,况且现在都找到人了,他不信她一个“带球走”的孕妇还能跑到哪里去? 于是他压下差点冲口而出的叫唤,绷紧神经,优雅的缓步靠过去。 他终于看清那纸上写了什么——周年庆优惠,消费两百送五十,下次消费方可兑换。 他清清喉咙,在她身后问道:“小姐,需要帮忙吗?”一双渴望的眼紧锁著眼前纤瘦的背影,仿佛担心她就此凭空消失了似的。 “不用,我就快用好了,谢……”翁姿芸略显吃力的应了声,边分心睐了眼身后的好心人,不意这么一看,却差一点让她失衡跌跤。 “小心!”她这一跟跄,差点没把陆柏豪的心脏吓得跳出胸口,他忙伸出手扶住她的“水桶腰”,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身冷汗。“亲爱的,你别吓我!” “你你你……”翁姿芸忍不住结巴了,她丢下还没做好的工作,整个人惊愕得几乎贴靠到身后的玻璃墙面上,“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反驳她的话,双瞳饥渴的审视著她许久不见的容颜,“就算你化成了灰,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你来。” “我不是……我不是你要找的翁姿芸……”她一时心慌,直觉的再次否认。 她一否认,陆柏豪竟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她好错愕,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笑。 “亲爱的,我并没有说我在找翁姿芸,如果你不是她,为什么你会知道她的名字呢?”这算不算不打自招呢?他爱死了她的单纯,即便和她分离了大半年,她的性情一样没变啊! “嘎?!”她怔愣,立即胀红了脸,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亲爱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牵起她发颤的手,他心疼的将她的小手包覆在掌心。 虽然她的肚子很大,但身各部位并没有明显长肉,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如果她没有离开过,盛伯和陈妈一定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不似现在这般柔弱……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她慌乱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小吃店里跑。 怎么会?!他怎会找到她的?她都躲到这遥远的国境之南了,为什么他还能找到她?! 翁姿芸一颗心惴惴不安,顾不得自己的脚步有多慌乱,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这一跑可让他担心死了,万一跌跤了可怎么好?! 陆柏豪怔愣了下,连忙拨开长腿跟著追进小吃店。 没想到他才踏进小吃店里,就发现店里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由于差不多接近午餐时间,所以小吃店里的人数特别多,每一个都用打量的眼神觑著他。 哇咧~~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来逮人,并不是什么电影明星之类的公众人物,这些人干么这样看他? 他越过重重视线,找到店里唯一一个像收银台的地方,后方有个跟其他人一样,正很用力的看着他的肥胖中年妇女。 他轻咳了声,礼貌的询问。“请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吗?” “嘿啦!这个店归我管。”老板娘的眼将他由头顶看到脚底,再由脚底看回头顶,比在观察动物园里的猴子还仔细。“安抓,有什么代志哈?” 虽然老板娘讲话带著浓厚有趣的台味,但陆柏豪听了却笑不出来。“我想请问你,翁姿芸在这里工作吗?” “我们这里没这个伦啦!”老板娘挑起眉,二话不说的对他泼了盆冷水。 “我刚才才看到她往店里跑,怎么会没有?”莫非这位老板娘想帮姿芸诓骗他?陆柏豪心里一急,口气跟著急躁了起来。 “啊我说没有就没有啦,不然你想怎样?”老板娘抓狂 ,肥嫩的手抓住收银台的扫把,一副准备和他杠上的样子。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找人……” “老板娘都跟你说没这个人啊!”一个店里的熟客忍不住开口帮腔,脸上写著轻蔑。 “我明明看她跑进来啊!”顾不得其他闲杂人等的想法,他只想找到他的女人! “你这人怎么那么‘番’啊?说没有就没有,你是听不懂国语秀?” “我们没听过你讲的那个人啦,别妨碍老板娘做生意好吗?”其他客人也跟着起哄,一时间店里乱烘烘了起来。 就在小吃店里差点变成一个小型战场之际,钟汉林一脚踩进小吃店,连忙上前劝阻,然后在看清陆柏豪的脸后愣住。“陆总裁?” “钟汉林?!”陆柏豪也愣了下,但他不允许自己愣太久,很快便回神来并反手扯住钟汉林的领口。“你来得正好,姿芸呢?她在哪里!” “喂!你想对老板娘的儿子怎样?” “吼~~敢来我们的地盘找麻烦,系走嗯灾路喔李!” 熟客们不爽了,正要上前情义想挺钟汉林,未料全被钟汉林举手阻止。 “别闹了!他不是来找碴的!”钟汉林大喝一声,轻松的搞定店里的鼓噪。 他定定的看着陆柏豪好一会儿,然后浅叹一口。“也该是你们好好谈谈的时候 了。” 在距离小吃店后方约五百公尺的小公寓里,翁姿芸惊慌失措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这里是钟妈妈让她借住的临时住所,虽然不是很大,只有三坪多,但她已经很满意了。 刚从小吃店后门跑回来的她,边走边咬着指甲,脑袋里一团混乱—— 透过仍在“陆宝电子”上班的钟汉林口中得知,陆柏豪并没有跟董育君结婚,但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如何发展?不过那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毕竟陆鹤高摆明了容不下她,她又何必去膛这趟浑水? 只是可怜这肚里的孩子……轻抚著圆滚的肚子,孩子似乎和她有心电感应般的蹬踢了下。 其实她很开心柏豪还会想来找她,但她没有交代清楚就私自离开,于情于理都是她错得多一点,她现在有什么颜面可以面对他?就在她一上头两个大的时候,门铃突然大响,她赶忙跑去开门。 “汉林,你怎么……嘶~~”她在看见钟汉林身后的高大身影后,狠抽口气。 “你,你怎么带他来了?!” “我觉得你不能再这么下去,还是得跟他谈谈才对。”让开身体让陆柏豪进屋,钟汉林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陆柏豪关上门,转身面对她时,忍不住轻笑出声,“不是翁姿芸?嗯?” 翁姿芸咬咬下唇,窘迫的退后一步,狼狈的转开脸。 “为什么不承认?”他上前伸手将她的发拨到耳后。“瞧你跑得这么急,头发都乱了。” “你为什么来?”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因为我要带你回去,还有我们的孩子。”瞪著她偌大的肚皮,他感觉自己才是要发抖的那个。“这孩子……几个月了?”无法想像女人的肚子有这么大的弹性,可以撑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以往在街上看到孕妇都没有这种感觉,可偏偏自己的女人遇上了,他才觉得好可怕! “七个多月。”早在离开他之前,那阵子常动不动就感到疲累,嗜睡的期间,她就已经怀孕了,只是她毫无所觉。 “你有到医院产检吗?”该死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参与到她的孕程,教他懊恼的狠蹙眉心。 “嗯。”她点头,考虑了几秒后,补充道:“是个男孩,医生说他很健康。” 他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男孩女孩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只要他们母平均安。“跟我回台北,我们结婚。” 翁姿芸狠狠一震,水眸微眯。 “为了孩子吗?”她不得不这么想,毕竟在离开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而且当时的他坚持不婚。 “就算不为了孩子,我还是要带你回去。”他蹙起眉,搞不懂她又在想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请多少徵信社都没有用,结果你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在车站遇到汉林,是他好心带我来这里,在钟妈妈的小吃店里帮忙。”她低下头,突然走到床前拿起枕头,由枕头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然后又踱回他面前,将信封袋交给他。 他不明白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做什么,一脸戒备的瞪著她,不愿接下她手上的信封袋。 “这是什么?”上一次她给他的信,里头写的都是他不爱也不想听的字句,这一回她又拿信给他,谁晓得该死的又是什么他不喜欢的鬼东西! 见他不肯接下,她索性拉起他的手,硬将信封塞进他的掌心。“这是……我这阵子存下来的钱,虽然不多……” “我不要!”像被烫伤似的,他一把丢开那个信封,双掌攫住她的手臂。 “我说过我不要你还的,你当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你不要这样。”她鼻酸,霎时红了眼眶。“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没理由不还这笔钱。” “我不要钱!”他激动的将她搂进怀里,用力之大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如果你一定要还,就用你这一生来还我。” 他该拿这个倔强的女人怎么办呢?即使经过厂商恶性倒闭的重大考验,他都没有被钱击倒过,可这女人就这么大刺刺的拿钱出来折损他的尊严,这无疑是一大讽刺! “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她哭了出来,泣不成声的捶打他。 “不要!我不要!”他要的女人始终只有一个,没有其他人能比她更好,更适合他,“我只要你,一直只要你!” “笨蛋……笨蛋——”她没机会再责骂他,因为他勾起她泪湿的小脸,低头吮上那张心心念念的红唇。 他的舌热如火焰,强势而热烈的焚熨著她的唇齿,舌头熟练的逗勾著她的丁香,恣意吸吮她口中的蜜津。 翁姿芸惊羞交加的想推开他,却被他反剪双手,将她的手臂禁锢于身后,因怀孕而更显丰满的胸部自然朝他拱起。 “该死的你,不准你再离开我!听到没有?!”他似命令又似哀求的沙哑嘶吼。 “柏豪,如果你要的是孩子,等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你抱走他,”除了孩子,她想不出他想要她的理由。 她太清楚自己,既没有吸引男人的漂亮长相,也没有帮得上他事业的家世背景,像他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没有自信能得到他一辈子的宠爱。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咬牙放弃,免得时间越长,伤越痛——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震惊,不敢置信的退了一大步。 “我没有说鬼话,我说的是真的。”虽然她很舍不得孩子,但倘若他是为了肚里这块肉才想跟她结婚,那么,她情愿割舍与这孩子的缘分,毕竟孩子跟着他才能够得到较好的成长环境。 “你自己生的自己带,休想把他丢给我!”他狠狠的瞪她。 她一脸错愕,“你……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无情?”难道她猜错了?为什么他会说得这么冷血,冷得她骨子发寒? “你不是更无情?”嘲讽的勾起嘴角,他的眼里满布酸楚,“他在你肚子里长大,你却可以轻易的说要让我抱走,你到底爱不爱他?!” 原本还希望她愿意怀著这孩子,是对他还有情,但现在他却被搞糊涂了,弄不懂她的思考逻辑,令他完全陷入混乱。 “我当然爱他!”他的指控著实伤人,她跟枪的扶着身后的鞋柜,全身颤抖不已。“如果我不爱他,我不会留他到现在!” 他上前一步,不相信她能将孩子和他之间区隔得这般清楚,进一步追问:“那我呢?难道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 “我……”好跌坐在床畔,没想到他会将话题转到这敏感点来。“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错!这个问题的重点只有一个。”他居高临下的紧锁著她的容颜,不放过她的脆弱。“你若是不爱我,不会想留下这个孩子,对吗?” 生养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甚者,带着孩子的她或许将因此找不到好对象;倘若她对他没有情感,她不会想生下这个孩子。 想通了这点,他思绪霍然开朗,硬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她屏息啜泣,不断的摇头。 “说啊!说你爱我,所以才想为我生下这个孩子,对吗?”他在她双膝前蹲下,深情的凝望着她。她张开嘴,好半晌却吐不出半个字,眼泪不断的由眼眶里滑落。 “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漫漫说。”由床头拿来整包面纸,他抽出面纸轻拭她的泪。“别哭了,再哭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很爱哭喔!” “哪有这种说法?”她忍不住轻笑了声,眼角还挂著泪。 “你看你看,又哭又笑,小狗撒尿。”见她展露笑靥,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些。 面对他的坚持,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她接过他手上的面纸,边擦泪边问:“为什么不跟董小姐结婚?你知道她可以帮助你的事业……” 男人不都很羡慕能娶到少奋斗三十年的女人吗?为什么他的想法会这么独特? “亲爱的,你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吧?”佯装愠恼的瞪她一眼,他一点也不屑靠女人来壮大自己的事业。“有困难我自己会解决,要是我连这么占能耐都没有,将来怎么保护你跟孩子?” “可是,不是在厂商恶性倒闭?”她没忘记那些日子他天天工作超时,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直到她睡了他才回家,有时甚至连她起床时,他早就到公司上班了,面对那么严困的考验,他是如何度过的? “你怎么知道?”他傻眼,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呃……欢欢跟我说的。”她微窘的供出泄密者。 “那个碎嘴的女人!”他不怎么认真的啐道,起身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口。“说来还真亏了你,要不是你丢了信就走,我也不会没命的工作,不到三个月就把麻烦解决了。” “……”有人这么说的吗?意思是她早该离开了是不?“那不好意思喔,是我太晚走了。” “不准你再说傻话!”没好气的捏捏她的脸,当作是对她的惩罚。“天知道你在这边开心快活,我在台北有多水深火热。” “怎么说?”他为工作忙得水深火热,干么要往她身上推? “为了找你,我几乎将整个台北翻过来,连你爸妈那边我都去了好几次,加上工作上的压力让我忙得焦头烂额。”他叹了口气,那真是段痛苦的经历。“为了让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想你,我连家都不敢回,天天在公司里打地铺,非得累到瘫才肯睡下。” 有她发上印下一吻,他知道这辈子他再也放不开她了。 “虽然我告诉过你,这辈子我不会结婚,但那阵子我想了很多,如果非得用那张结婚证书才能永远把你留在我身边,那么,我不介意多了那一张纸。” “什么要为我打破你自己的原则?值得吗?”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那么宠她?她不敢痴心妄想,索性问个明白。 ”因为我爱你。”这也是那阵子领悟的事实,他浅叹一口,坦白招认。“没有你在身边,什么事都变得没有意义。不娶董育君,除了向我父亲证明我不是他能操控的傀儡之外,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女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你……”她惊喜的抬头看他,望进一潭深幽的黑瞳。 “不管你爱不爱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抵著她的额,他的嘴角勾起笑纹,“当然,也爱我们的孩子。” 翁姿芸欢愉的含著泪,伸手拉下他的颈,亲吻他的性感薄唇,以行动证明她对他的爱—— 第九章 久违的红唇令陆柏豪忘情的舔吮,好不容易放开她被自己吮肿的红唇,却抑不住流连再三的轻轻啄吻。 他贴着她的唇,浓浓的眸光藏不住高涨的欲望。 “亲爱的,你在勾引我吗?”他轻喘,胸口心跳直破百,含欲的眸贪婪的描绘她脸上每一寸甜美的线条…… 毫无疑问的,陆柏豪成功的将翁姿芸带回台北,而她“圆满”的肚皮也成功的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我的天啊!七个多月的肚子有这么大喔?”杨欢欢错愕地瞠大美眸,刚发现自己也怀孕的她,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埋怨地捶打身边的丈夫。“都你啦!以后我也会变成这样,怎么办啦?” 陈哲斌被责怪得好无辜,只得尴尬的陪笑脸。“呃……产后再减肥啊!” “现在可减不得喔。”陈妈端出水果,水果上桌时还念著,“我得回家找找几帖补药,好好帮小姐补一补。” “现在还叫小姐?该改口叫少奶奶了。”盛伯站在一旁,忍不住纠正道。 “盛伯”翁姿芸羞窘地喊了声。 “真好真好,老头子我终于盼到小少爷了。”抽出胸前口袋的手帕,盛伯夸张地拭了拭眼角,感动啊。“盛伯,你可以去演舞台剧了。”陆柏豪没好气地损他一句。 每个人都笑了,盛伯也不在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感动里。突然电铃响了,盛伯赶忙离开去开门。 “这时候会是谁来了?”翁姿芸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我约了你爸妈,应该是他们到了。”陆柏豪老神在在的为她解答。 “我爸妈?!你约他们来做什么?”她吓一跳,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笨喔你!人家说孕妇会变笨,果然没错。”杨欢欢忍不住笑了,没注意连自己也笑了出来。“他约你爸妈来,当然是要跟他们谈你们的婚事啊!” 婚事?!翁姿芸心里打了个突,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见盛伯领着陈淑琴和翁富全走了进来。 “伯父伯母请坐。”陆柏豪连忙起身迎接,安排两老入座。 “姿芸,你……你怀孕了?!”陈淑琴惊喊出声,连翁富全都张大了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不。 原来被翁姿芸蒙在鼓里的不只原先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她父母,她都一起瞒了进去。 “爸,妈。”翁姿芸原想站起身来,翁富全却上前轻压她的肩,示意她坐好就好。“我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说,对不起。”她说著红了眼眶。 陈淑琴心疼死了,不禁语带责备地说:“傻孩子,说了妈还能去照顾你,不说不是自己吃苦吗?” “你照顾爸爸就好了,我都那么大了,会照顾自己。”即使曾被父亲毒打,她却从不曾埋怨父亲。 “妈妈照顾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一个大男人不用她照顾。”翁富全说话了,语气里也难掩对女儿的不舍。 “都别说了,是我不好。”见一家子人都相互怪来怪去,陆柏豪可尴尬了,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他该承担所有的责任。“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她,才让伯父,伯母担心,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两老更加尴尬,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尤其是翁富全,这没有好好善待家人的一家之主,这张脸可不晓得往哪儿摆才好。 “我保证不再犯了,请伯父,伯母放心的把姿芸嫁给我,让我好好补偿她。”陆柏豪打蛇随棍上,乘机提起婚事。 “你真的要娶我们家姿芸?!”陈淑琴喜上眉梢。 对于陆柏豪,她除了对之前传言他要和董育君商业联姻一事,伤了女儿的心略有不满之外,其他倒是满意得很,不过这种事还是得问问自家的男主人才行。 她以手肘拐了拐翁富全,要他开口说句话。“我说孩子的爸,你倒是说话啊!” “我……”没想到翁富全面露窘态,难堪的转开脸,“当初我就已经把你交给陆先生,我没意见。” 陆柏豪和翁姿芸对看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却也让翁姿芸难过的低下头。其余人等满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身不外人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个个乖乖的闭上嘴,大气都没敢吭一声。 “伯父,请原谅我当时的无礼。”陆柏豪此刻有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对于处理那件事的态度,他是强势了点,这下子再提这事儿,还真是挺尴尬的。“也请你答应让姿芸嫁给我,往后我会像照顾姿芸那样照顾你们。” 翁富全看了看他,再看看女儿,然后挥了挥手,倔强的维护他大男人的尊严。“你照顾她就行了,淑琴我自己会照顾。” “老公……”陈淑琴感动的挽住他的手,即使年过半百,仍像个小女人般赧红了脸。她拭拭眼角,愉悦的对陆柏豪说道:“是啊,你照顾好姿芸就好,我们会照顾自己。” 陆柏豪喜出望外,抓住机会改口道:“爸,妈,谢谢你们!” “恭喜,我们就等着喝喜酒喽!”陈哲斌夫妻忙开口道贺,虽然他们不是很明白柏豪和姿芸父亲之间的过节,但这个时候贺喜准没错。 望着女儿脸上害羞的喜色,翁富全终于扯动嘴角,露出踏入陆宅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即便陆柏豪与双亲不睦,但结婚毕竟是大事,况且姿芸终究得面对他的爸妈,因此他仍带著未来的老婆回到大宅。 “你要结婚?跟她?!”毫不意外,陆鹤高对他的决定颇有微词。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像董育君那么好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她?!”翁姿芸瑟缩了下,虽是她预期中的场面,她仍不免感到有些难过。 “从小到大你没有管过我,凭什么决定我的婚事?”既然老爸态度不佳,他也没有准备给老爸太好的脸色,一开口就让陆鹤高铁青了脸。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哪管得动你。”为了一个女人,跟他这个当父亲的这样讲话,陆鹤高自然不肯给翁姿芸好脸色看。“我中是为你好,想说未来能更顺遂才会大力促成你和董小姐和婚事,没想到你一点都不领情。” “是啊,为了钱结婚,然后再变成第二对你跟妈这种‘表演型’的模范夫妻?”陆柏豪讥讽了句。一句话令陆鹤高夫妻全都变了脸色,现场气氛降到冰点。 确实,陆鹤高和妻子姜美凤也是商业联姻的实证,可惜两人婚后并没有发展出夫妻感情,又为了顾及两家长辈的颜面,才会演变成现今表面的婚姻关系。 “你们夫妻俩感情如何,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有置喙的余地,但是——”陆柏豪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眼睛轮流在双亲间流转。 “我不要我的儿子经历跟我一样的成长环境,要不是遇到姿芸,现在的我对于婚姻的想法还很扭曲。如果爸不健忘的话,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会结婚,不是吗?”见陆鹤高迟疑的点了下头,陆柏豪再睐了眼母亲眼里的悲伤,不禁浅叹一口。 “是你们的婚姻让我对婚姻制度失望,所以我才不愿意结婚。是姿芸改变了这一切,她让我相信世上真的有真爱。”握住她的手,他的爱恋溢于言爱。 “就算没有那张纸,她还是愿意养我的孩子,这样的女人我找不到理由放弃,也绝不会放弃。”翁姿芸羞赧地回握他的手,两人心心相印。 “让他们结婚吧!”一直没开口的姜美凤说话了,一开口就教陆鹤高错愕不已。 “你?!”陆鹤高不敢置信的瞪著妻子。虽然两人没有夫妻间的浓烈情感,但和她却已发展成亲人间的感情,感觉很是吊诡,却真实的存在于他和妻子之间。 “错误的观念已经害了我们两个,难道还要延续到下一代吗?”姜美凤眼眶泛红,她不是没有努力争取过丈夫的心,可惜性喜流连花丛的丈夫并没有感受到,现在的她只期待儿子能得到幸福。 “我能了解柏豪渴望爱的心,因为我也曾努力期盼过……我赞成他们结婚,也衷心接受姿芸当我的媳妇。” 她曾努力期盼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鹤高突然傻了,好半晌回不了神。 “姿芸。”上前拉起翁姿芸的手,姜美凤满脸亏欠。“对不起,柏豪的爸爸让你受委屈了。” “千万别这么说!”翁姿芸大骇,无措的看了眼陆柏豪,在接收到他鼓励的眼神后,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腰杆。“谢谢你接受我,妈。” “噢……”姜美凤掉下泪来,嘴角却忍不住笑开来,她感动的抱紧翁姿芸。“我把柏豪交给你了,不是我这个当妈的自夸,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陆柏豪上前拥住他此生最爱的两个女人。 虽然母亲跟父亲给他的伤害一样多,但不能否认的,母亲是对他关爱较多的一方,加上孩子对母亲总有一份难以割舍的信赖,因此他始终深爱著妈妈。 陆鹤高回过神来,看到的是这温馨的一幕。 他失神的跌进沙发里,若有所思的凝著和儿子拥抱的妻。 周旋在许多女人之间,不管在外头如意,不如意,倦鸟总是得归巢:尽管他对妻子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恋,但这个女人永远都在这最后的堡垒里静静的等待。 他习惯回到这里,索取她理所当然的付出,却不曾想过她等待的背后,想的是什么?等的是什么?又得承受多少的孤寂,煎熬?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他望着眼前相拥的三人恍了神,严酷的心不禁松动了。 “就挑个好日子吧!”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眼里透著晶光,起身走到三人身边,他首次对翁姿芸释出善意。“欢迎你嫁到陆家。”陆柏豪和翁姿芸大喜过望,两人兴奋的交握著手,然而最错愕的非姜美凤莫属。 “你……想开就好,想开就好。”她开怀的笑着,眼泪却依旧掉个不停。 “都快当祖母的人了,还这么爱哭。”以指拭去妻子颊上的泪,凝著她与年轻时差异不大的姣好容颜,他开始懊恼自己从没发现她的美。 姜美凤惊愣不已,稍有风霜的脸爬上绯色。“你这是……” “你说的没错,错误的观念书惨了我们两个,没必要拖著儿子一起下水。”拉起她的手,陆鹤高不管身边还站著两颗大灯泡,仔细的搜寻妻子脸上的娇媚。“过去的我们错过太多,现在,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错误吗?” 陆柏豪吹了声口哨,鼓励的拍了拍老爸的肩,无声的传递加油的讯息。 姜美凤的心狂跳着,不意在经过这么长久的绝望婚姻后,会因儿子的幸福而再露曙光。她赧红了脸,不依的啐道:“你……干么在儿子,媳妇面前说这个?” “妈,给爸一次机会嘛!”翁姿芸不禁为陆鹤高求起情来。 她也大略知晓两位长辈的婚姻状况,但她更相信,不论任何年龄的女人都希望著甜蜜的爱情,即便这份爱来得晚了些,但至少还有机会,何不努力再爱一回? “还没嫁进门,就懂得灌爸迷汤喔?”陆柏豪忍不住糗她。 “哪有啦!嘘!”翁姿芸跺了下脚,要他别开口破坏气氛。 “美凤,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得到儿子与媳妇的声援,陆鹤高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再一次恳求。 无措的睐了眼儿子和姿芸,在两人相同的鼓励眼神下,姜美凤终于害羞的颔首,坦然接受这迟来的爱情。 “耶~~双喜临门!”陆柏豪像个孩子愉快的叫嚷了起来。 “都快当爸了还这么笨!是三喜临门!”陆鹤高没好气的给儿子一记响头。 “我跟姿芸,爸跟妈,双喜没错啊!”陆柏豪被扁得莫名其妙。 “还有你快出生的儿子,当然是三喜。”姜美凤含笑提醒。 三人六目……不包括翁姿芸自己,四人八目不约而同的看着她圆滚滚的肚皮,忍不住笑成一团。前所未有的欢乐聚集在陆家大宅,春天,真的来了哟~~ 尾声 男人倚著床头翻看报表,没注意房门被悄悄打开,直到手中的报表被抽走,他愕然的抬起头,以更错愕的眼瞪著眼前的美妇。 男人惊恐的低吼:“你穿那什么该死的衣服?!” 一袭火红的薄纱缕空性感睡衣,衬著女人纤合度的性感身材,完全的引人犯罪! “少爷,你很没礼貌喔!”美妇没好气的双手插腰,将刚到手的报表丢到梳妆台上。 “这可是情妇的标准穿着,而且请你别把公事带上床发吗?” 少爷?!情妇?! 合著她想玩变装游戏是吧?陆柏豪扬起邪肆的笑,大手一捞,轻易将女人捞上床。 “女人,你就爱勾引我!”乖乖!这么挑衅的性感睡衣,他怎能智障的白白放过? 他毫不客气的拨开缕空中开的上衣,大掌直接履上她的浑圆。 “情妇的工作,不就是勾引少爷吗?”她美眸微勾,大胆的在他耳边吹气。 不是她变得放荡,而是产下儿子之后,不晓得是不是身材略有走样还是怎地,这男人硬是将她“晾”在一旁凉快,碰都不碰她一下,害她自信心全失,以为他已对自己失去“性趣”,恼得她惶惶不安。 将自己的不安与好友欢欢分享,没想到却换来欢欢一阵嘲笑。 不过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嘲笑过后还是教她好点子,并带她一起去逛情趣商品店。 单纯的她哪曾去过那种店?一定进去比刘姥姥进大观园不惨,一以眼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看哪里都不对劲,直到店员拿出性感睡衣让她挑选,她才终于找到视线的焦点。 可是,那些睡衣真的是拿来穿的吗?那不都是a片演员拿来当道具服使用的? 一件件火辣性感的睡衣瞧得她脸红心跳,跳了大半天挑不出一件较保守的样式。 杨欢欢大呼受不了,索性主动帮她决定,也就是她现下穿的这一套——根据欢欢的说法,要是柏豪看了还不为所动,要她干脆把柏豪休了! “没用”的男人留着干么?休了还讨个痛快! 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的,他果然上钩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情妇?孩子都快三个月了,你竟然还不肯嫁给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