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终点》 第一章 妈妈要结婚 清晨，粉红色的云霞像一条艳丽的红丝巾在苍茫的天宇间轻轻浮动，慢慢地扩散，橘黄色的朝阳在从云层里渐渐升起来射出光芒， 周围的云彩透出了一片片枫叶般火红的亮光。 一个清晰的白衣女子站在屋顶，面向东方，伸开双臂，让微风拂过她的身体，经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如云的秀发很自然地随风飘逸，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美丽极了。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好像已经穿越了这个世界，飞离了太空，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深深地记住那句话，“你只是看不到我的身影而已，但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在照片里、在录影带里、梦里、在你凝视的每一颗星星里、在拂过你身体的每一阵风里、在你清晨起床迎接的每一缕阳光里。”现在看照片、看录影带、清晨到屋顶迎接阳光、晚上凝视星星……已成了她每天必做的功课，在那一瞬间她就会觉得她的爸爸没有离开她，和她很近很近。 此时的太阳已从厚厚的云层中冲了出来，鲜艳夺目。楼房、树木、草地都被镀上一层美丽的金边。 钟念婷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新鲜的空气，微微的凉风，爸爸朦胧的气息，这会儿她的心情舒畅极了。 “妈妈早！”念婷下楼的时候钟妈妈已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 “早！”女儿心情不错，她也很开心。“妈妈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您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前段时间我碰到了耀威，就是你曾经问我的那个企业家，他还没有忘记我，并想跟我重新开始，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啊！我百分之百赞成。”她知道其实妈妈也没忘记那个人，每当空闲的时候妈妈都会拿着一本书，每次都是看那一页，有一次念婷忍不住好奇打开，里面有一张纸，具体的说应该是一封信，只是它没有信封，信里的一段话到现在都还记忆深刻。 “‘一个似乎为上帝所遗弃的世界。’说得好，很接近我有时的感觉。。我不喜欢自怜自艾，我不是这种人。而且大多数时候我不是这种感觉。相反，我有感激之情，因为我至少找到了你。我们本来也可能像一闪而过的两粒宇宙尘埃一样失之交臂，但命运让我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你。虽然结果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是会尊重它，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你的承诺和责任……”这应该是妈妈说的那个耀威给她写的吧！ 她不知道妈妈每次都是以怎样的心情来看的这封信，思念、难过还是后悔，但她知道妈妈现在还很爱那个人，所以她必须支持妈妈，妈妈有权利寻找自己的幸福。“真的？”眼里满是惊喜。 念婷边嚼着土司边点头，“当然！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啦！” “耀威说要是你们没意见就越快越好。”那一脸幸福的表情就像一个即将出嫁的少女。 “呵呵，都已经向您求婚了哦！妈妈，您很小气耶，有桃花运都不说出来跟我分享一下。到时我得好好向新爸爸敲诈一笔，您不会心疼吧！妈妈—”故意把妈妈两个子拖得老长。 “你呀！”钟妈妈宠溺地摸着她的小脑袋。 “哥哥会回来参加你的你的婚礼吗？”爸爸离开以后，她哥哥钟碚骁就被她和妈妈劝去了法国，在两年前已经和他心爱的人结婚了。 “没必要吧！我们没打算要举行婚礼，它只是一种形式，举不举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相爱人能够在一起。” “好罗曼蒂克！哦，不对，应该是好感人了！”说完还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在她心还确实蛮感动，她知道他们这一路走来是多么不容易。 “耀威希望我们能搬到他的江边别墅去住。” “江边别墅？那我们现在这所房子呢？会卖掉吗？”她突然觉得好难过。 “当然是保留了！妈妈怎么舍得把它卖掉，等婷婷想家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住几天，只是别住太久，妈妈会想你的。”钟妈妈微笑着说。 “妈妈，谢谢您！”念婷感动给妈妈一个拥抱，此时她除了说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有紧紧地抱着她。 “好了你该去上课了，不然待会儿会迟到哦。”钟妈妈轻拍着念婷小声地提醒她。 “嗯！就一小会儿嘛！”念婷撒着娇，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好！这是你的特权，你随时都可以到妈妈的怀抱里来。”钟妈妈无不宠溺地说道。 “婷婷，今天去我们家玩吧！你都好久没去了，我爸妈都想死你了。”一下课慧瑜就缠着念婷要她去他们家。 慧瑜是她爸爸的朋友杨院长的女儿，也是念婷现在唯一的朋友，从她爸爸去世以后就变地封闭起来，每天都是两点一线。虽然有时在家里会和妈妈有说有笑，可在外面却从不主动和别人交流，在学校也就和慧瑜一个人说话，要是别人问她问题也就机械地回答“是”或“不是”，所以也没多少人愿意和她交朋友。 “婷婷，你怎么啦？”杨院长从书房出来就看见念婷捂着肚子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 “杨叔叔我没事，就有一点肚子疼。”念婷答应了慧瑜去他们家，可刚进屋肚子就痛了起来。 “以前有疼过吗？”杨院长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问道。 “嗯！”念婷轻点一下头。“也不知道最近肚子为什么老是疼，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吧！” “有多久了？”杨院长的声音突然变的有点急促，刚才摸她额头的时候感觉有点发热就不由得担心起来。 “大概有三四个星期了吧，怎么啦？” “你明天到医院来做一下检查。”带着命令性的口吻说道。 一旁的慧瑜看着杨院长一脸严肃奇怪地问：“爸爸，有什么问题吗？您干吗那么紧张？” “没事，明天婷婷你一定要医院里来，知道吗？” 念婷点点头，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晚上，念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杨叔叔紧张的影子老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钟念婷，不要去担心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这几年不是好好的吗？不要胡思乱想！睡觉，赶快睡呀！”她试着把眼睛闭上，可一闭上，过去的种种就像跳蚤一样在脑子里跳来跳去。“怎么还是睡不着，别想了啦，现在都凌晨一点了耶。睡觉啦！”她想强迫自己睡着，可就是没有一点睡意。数羊好了，一般失眠数数都很有效果。“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九十八只羊、九十九只羊、一百只羊。还是睡不着？”她索性坐起来，要来就来吧！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样，曾经发生的片段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自从五年前的那天，李美瑛跟念婷他们兄妹聊得正欢的时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念婷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爸爸，您怎么就生病了呢？我不要您待在病房里，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念婷趴在爸爸的病床前，整个人哭的像个泪人儿。 “婷婷别哭，爸爸没事，过几天我就会出院，在家听妈妈的话，好好上课。”说完用瘦若竹枝的手指擦去念婷脸上的泪水。 念婷一把抓住爸爸的手，爸爸的手怎么这么瘦，前两天还跟他开玩笑说他很苗条，怎么现在就躺在医院里呢？“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爸爸。” 一旁的的钟妈妈和碚骁的脸上也挂满了泪水，钟妈妈拉起念婷。“乖，别哭了，爸爸会难过的。先回家，你明天还要上课了，这里有妈妈和杨叔叔，叔叔是爸爸妈妈的好朋友，他会帮助爸爸的。听话，先和哥哥一起回家明天晚上再来。” “好，婷婷听妈妈的话先回家吧！明天来的时候可不可以把书架上淡蓝色的花瓶给我带过来。”钟爸爸说到。 念婷点点头，极不情愿地跟着哥哥走出病房，一路抽噎着都引来一群诧异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哪个亲人怎么样了，或者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书架上淡蓝色的花瓶，就是这个咯！”发现目标，念婷站在凳子上伸手去拿，差一点，踮着脚尖，还差那么一点，她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花瓶，可花瓶纹丝不动，一点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这里不是有很多书吗？用书增加点长度不就行了？念婷为她的小聪明暗自得意，她拨，她拨，她拨拨拨。突然花瓶一个趔趄，她正准备去接住可花瓶似流星划落般抢先一步落下来，接着“嘭”得一声脆响，花瓶已成了碎片。 “oh！my god！”怎么办？这可能是爸爸很重要的东西，要不然他也不会要她把花瓶带到医院去，可她居然把它给摔碎了，惨了惨了。 这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一张照片？念婷把它捡起来一看，是爸爸，他旁边抱着婴儿的阿姨是谁，她脖子上的十字架和这个婴儿怎么都那么熟悉，爸爸看他们的眼神怎么是那样温柔？再看照片的背面，‘84年5月17日’，这不正是她出生的日期吗？她再次看着照片上的婴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好好想想，相册，对，就是相册。 她打开书架最底层的柜子，那里有妈妈给她做的成长记录，日记和照片，在一岁以前妈妈会每天给她拍一张照片，一岁以后就两三天或一个星期拍一张。钟妈妈说念婷简直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天使，每一天她都会发生变化，每一天她都在长大，当她从爬到慢慢站起来神奇的就像一个大力士；当她从咿咿呀唔到开口喊她妈妈，那声音比世界上任何音乐家的声音都要动听。即使发生细微的变化她也会觉得很神奇，也会很感动。 以前听到这些话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她打开这层柜子的几扇门，发现每个柜子都装的满满的，装的全是相册和日记，并且都是按照日期整齐的摆放着，她很快就找到一岁以前的照片。打开相册，里面有她小时候哭的、笑的、爬的、睡觉的、吃奶的……还真是千姿百态应有尽有。把手里的照片与相册里的比照，两种照片里婴儿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相册里的她带了十字架，而这张照片里是这个阿姨带着的，连两个十字架也是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像电视剧里演的，她还有一个孪生姐妹，她们其中一个与父母失散了，可谁是失散的那个，而她的爸爸为什么和那个阿姨这么亲密？以前她最讨厌别人问‘为什么’，可现在她却碰到一连串的‘为什么’。这一切恐怕只有一个人可以为她解答。 第二章 意外的身世 “你知道了，我就知道你会看到照片。”躺在病床上的钟爸爸表现得非常平静。 “您知道？那您告诉我这上面的女人是谁？”念婷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碰到这一连串的疑问她想到第一个为她解答的人就是爸爸，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没想到爸爸看到照片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她是生你的妈妈。”他这句话的威力不压于一颗炸弹。 “生我的妈妈？我不是您们的孩子，是你们抱养的？”怎么会这样，爱她的妈妈不是她的亲妈妈。 “不，你是我和雅婷的孩子。” “雅婷是谁？照片上的这个阿姨！？”她早就应该看出来爸爸和她不是一般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会是她的亲生母亲。 虽然爸爸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她，她的答案是正确的。天啦，她是个私生子，可妈妈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怎么可以做到给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的爱，超过自己的亲生孩子，怪不得上次哥哥一句无心的话会让她这么生气，原来妈妈都是妈妈在默默地保护着她。 钟爸爸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今天他要把一切都告诉她，她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我和你妈妈是家族联姻，虽然我们彼此都清楚的知道并不爱对方，但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们还是结合了。在结婚之前就商量好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如果遇到自己爱的人就结束这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在碚骁九岁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婚后的第十年，我爱上了你的亲生母亲雅婷，她是公司的一个职员，也不是很漂亮的那种，这个在照片上你也能看出来，但是她活泼、开朗、善良，就像一棵生命力很强的仙人掌，永远都是那么充满活力。你妈妈不久之后也爱上了一个企业家，就在你快出生的时候我们离婚了，没有埋怨，有的只有对彼此的祝福。我和雅婷决定在你满月的第二天去登记结婚，可那天公司里有一大堆的事务要处理，我们就商量在民政局的门口见面，那天下午我在民政局的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你们来。美瑛突然跑来告诉我你们出了车祸，那时候我整个人都蒙了。雅婷为了保护你受了重伤，感谢老天你那会儿还没出什么事。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妈妈，也就是雅婷已经不行了，她请求美瑛好好照顾你，当她把最珍爱的十字架给你戴上后就……” 十字架？就是妈妈要她时时刻刻都戴着，就连洗澡都不可以取下来的十字架？念婷摸着自己的脖子上的十字架，难道这真是生她的妈妈送的吗？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一切又为什么就偏偏发生在她身上？她恳求地看着爸爸，多么希望这只是他编的一个故事而已。 此时他的心也好痛，可是不讲出来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擦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后来美瑛为了给你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就决定和我复婚，我知道她很爱那个企业家，但他们还是分手了。还记得妈妈送给你的那一道符吗？那是一道感情符，她是因为这道符找到她爱的人，当她发现你在为没人喜欢而烦恼的时候就把它送给了你，希望你也可以通过它找到你喜欢和喜欢你的人，虽然有点迷信，可她不希望你不快乐，对她来讲现在你就是她生活的重心。你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念婷’就是想念雅婷的意思，对雅婷她心里充满感激和敬佩，她很感激雅婷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更感激雅婷把你送给她照顾，这也是为什么她给了你比碚骁更多的爱，因为你是雅婷用生命保护的孩子，她的心告诉她必须这么做。” 听到这里念婷已哭得泣不成声，她想起小时候妈妈给她讲完《灰姑娘》后的情形。 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问：“婷婷，你觉得灰姑娘能成功地去参加晚会是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吗？” 她摇着小脑袋说：“不是！” “对，灰姑娘是在许许多多朋友的帮助下参加的，所以婷婷也要交许许多多的朋友，在朋友有困难的时候我们要毫不犹豫的去帮助她，好吗？ “好！” “嗯！我们婷婷真棒！那你觉得灰姑娘的继母是个好妈妈吗？” “不是，我不喜欢那个继母，她很坏。” “哦！？其实呢，灰姑娘的继母并不坏。” “是吗？”她疑惑地看着妈妈。 “是啊！”妈妈肯定地点点头。“她只是比较自私而已，她也很爱自己的女儿，对吧！？要是她把灰姑娘也看做自己的女儿，那她就是一个好妈妈了。” “妈妈，我好幸福喔！我有一个世界最爱我的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说完用小手帮妈妈擦去眼泪。 “妈妈没有哭，妈妈只是太感动了，因为你有一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妈妈！” 世界上最爱她的妈妈？妈妈那时候指的应该是生她的妈妈吧！那她呢？难道她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吗？ 念婷回过神的时候爸爸已经睡着了，刚才说太多的话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她帮爸爸整理了一下被子就走出了病房。 这些都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剧情，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家族联姻导致的种种悲剧、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发生的种种感人场面……可当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竟然是那样难以接受，生她的妈妈因为她牺牲了生命，养育她的妈妈因为她放弃了幸福，念婷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小魔女，因为她到来给她们带来了不幸。 感情符！她突然想起妈妈给她送的感情符，自从妈妈送给她以后就一直放在包里没理会过，现在她好想仔细看看。打开她的挎包，感情符呢？她翻遍了包里的每个角落，就是没有看到那个红色的感情符，难道弄丢了吗？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那上面不止有妈妈的祝福和爱，更重要的是有妈妈自己美好的回忆，要是妈妈知道了怎么办？她该怎么给她说？不行，她不能让妈妈知道，她要找到它，它一定要被找到。 这个声音好熟悉，她都走到哪儿呢？抬头一看“院长办公室”，从虚掩着门往里瞄，妈妈和杨叔叔。她轻轻地靠在门边。 “你还没告诉孩子们他们的爸爸已经到了晚期吗？” “我连他们的爸爸得了肝癌都不敢说，你叫我怎么有勇气告诉他们，他们怎么受得了，尤其是婷婷，她才十五岁，在她眼里我们一直都生活的很幸福，我怎么能残忍地告诉她这些，她会崩溃的。”美瑛哭得伤心欲绝，这些话她几乎是用喊叫出来的。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念婷捂着嘴让眼泪肆无忌惮地往下掉，爸爸得了肝癌，还是晚期，怎么会这样？今天是愚人节？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先是爸爸告诉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身世，现在又是听到爸爸得绝症的噩耗，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便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好想冲进去大声的质问他们，说他们那是骗人的，可是她不能，理智告诉她不能那么做。她坐在那里继续听着，期待着奇迹发生，虽然很渺茫，但她想给自己一点希望。 “你别这么激动，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有些事情她早晚得面对。为什么你要独自承受一切呢？这样你会把身子弄垮的。” 美瑛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紧张地问到：“老杨，以前婷婷的爸爸跟我说他爸爸和爷爷都是肝癌去世的，它会遗传吗？” “不会，肝癌是不遗传的，但环境因素很重要。有人曾对四组人群的肝癌发病情况做过调查，第一组人群为有血缘关系并经常共同生活的人；第二组人群为共同生活但无血缘关系的人；第三组人群不共同生活但有血缘关系的人；第四人群为不共同生活亦无血缘关系。肝癌发生率最高者为第一组，依次是第二组、第三组、第四发病率最低。该结果表现环境因素在肝癌发病中比血缘关系更为重要，但有血缘组的发病率高于无血缘组，肝癌虽不会遗传但也有一定的家庭聚集倾向。” “什么？也就是会遗传了，明天麻烦你帮婷婷做一下全身检查，我不想有什么万一发生在她身上。” “放心，婷婷不会有事。你呀！怎么就不关心一下碚骁和你自己呢？” “碚骁很坚强，他的身体也很好，可婷婷就不一样，她需要我的关心和保护。” 念婷虔诚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地握着脖子上的十字架，“神！我诚心诚意地请求您让我爸爸赶快好起来吧，如果这是家族病就让它传给我好了！我愿意承受这一切，让它在我身上结束吧，别再折磨我的家人了。求求您，让我来承担吧！阿门。”她努力使自己站起来，奇迹没有发生，她也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必须要在妈妈出来之前离开这里。 第三章 她的祈祷灵验了 “你怎么啦？可别吓我啊，快告诉我，婷婷，生病了吗？”念婷一进家门就把碚骁吓了一大跳。此时的念婷双眼通红，全身萎靡，整个就像一棵腌白菜。 “哥！你讨厌我吗？”念婷有气无力地看着哥哥。 “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怎么会讨厌你！？”习惯性地敲敲她的脑袋，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 “可我并不是妈妈生的！” “是吗？你是爸爸生的？天！他居然还有这个功能？啧啧啧啧。” “别闹了，我是说真的，我不是这个妈妈生的孩子。” 碚骁的身子微微一颤，“怎么会？你不是这个妈妈生的那是谁生的，别乱想，你是妈妈生的啦！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爱你！不信我可以做证，我那时都有十岁了，也算是你出生加成长的很好见证人吧。” “别骗我了，爸爸都告诉我了。” 碚骁不可置信地看着念婷，“爸爸都告诉你了！？” 念婷轻点了一下头，“嗯！” “你很难过！？别这样，婷婷，对自己的出生每个人都无法选择，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你更不用为过去的事情自责，那不是你的错，在这两个母亲的心里，你比她们自己重要多了，她们都希望你能健康、幸福、快乐，你这样会让爱你的人伤心的。别再为这件事难过了好不好？” 念婷点点头。“哥，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去法国，爸爸，爸爸他得了肝癌，而且还是晚期。”说完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碚骁一脸的震惊。 “是的，我不小心听到妈妈和杨叔叔的谈话，妈妈怕我们受不了，一直都没敢说。” 碚骁安抚着抽泣的妹妹，“别担心，有杨叔叔在，爸爸不会有事的。”其实他的心里非常害怕，他知道一旦得了癌症，就等于被判了死刑。现在他也只能企求“法官”能缓期执行，就算是二十年、十五年、十年、五年都没关系，只要别这么快夺走他们的爸爸就行。 “爸爸，你看，这里有抗癌三十年的英雄唉！您也要加油哦！”念婷拿着一篇关于抗癌的报道，那是她用一晚上的时间在网上收集的资料。 自从上次她偶然听到妈妈和杨叔叔的对话就疯狂得到处去找抗癌的资料，不喜欢看书的她也专门去买了一本肝癌的书，还主动找妈妈谈爸爸的病情。在爸爸面前也表现得特别坚强，不再在他面前流眼泪。每天都收集一些的笑话念给他听；找一些勇敢的抗癌经历给他读，她知道一个病人的情绪和意志非常重要，所以每天都陪在爸爸的身边，让爸爸感觉到他们所有的人都是支持他的，让爸爸每天都能保持乐观的心态。 只是钟爸爸已经越发消瘦了，皮肤也成一片蜡黄。他慈祥地看着女儿，听她给他念着报道，不是听内容，是听她的声音，现在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海上的泡沫随时都会消失，他要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情，癌细胞已扩散到全身，每天疼痛的频率越来越大，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也许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到一个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 听完念婷的资料，握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也许过段时间我就不在了，不要伤心，也不要哭，爸爸喜欢你开心的笑，不要感到难过，你只是看不到我的身影而已，但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在照片里、在录影带里、梦里、在你凝视的每一颗星星里、在拂过你身体的每一阵风里、在你清晨起床迎接的每一缕阳光里……” “爸爸，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天天看到你，看到真实的您，不是在录影带里、梦里看到虚幻的您，不要——”念婷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她全身抽搐着，紧紧抓住爸爸的手，她怕把手收回来爸爸就会突然变不见。“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您已经夺走了生我的妈妈，难道现在连爸爸也不放过吗？您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您就没有一点点的怜悯？老天爷！求求您放过我爸爸吧，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别抢走我的爸爸！”一个声音在念婷的心里大声的呼喊着。 可老天好像并没有听到她呼喊，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任凭医生怎样电击，怎样抢救；任凭他们怎么悲痛欲绝地喊，撕心裂肺地叫，她爸爸还是没能回来。一张无情的白布慢慢盖过爸爸的身体，她哭着喊着使劲儿摇晃着爸爸冰凉的身体。“爸爸，您快回来，快回来呀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们走了，我还有好多话要跟您说，还有好多事要和您一起做，学校里的老师还要您去开家长会。您为什么要扔下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您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啊？为什么—” 钟妈妈抱着啜泣得厉害的女儿，“婷婷，别这样，爸爸离开我们都很难过，可你不能这样想，你要是也走了，你叫我怎么办？叫我怎么办？” 突然，念婷身子向后一倒，给昏厥过去…… 震惊的身世、妈妈和杨叔叔的谈话、她的祈祷、爸爸给她说的话、爸爸去世，这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一样得清晰，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嘀嗒嘀嗒”念婷拿过闹钟，已经过了三点，天快亮了吧。东方终于显出了鱼肚白，鱼肚白渐渐地转变成粉红色，此时的天际也出现了橙色的彩霞，忽然天空出现了一道发亮的光。可她觉得那道光是那样的刺眼。 “杨叔叔，怎么样了？有问题吗？”刚检查完念婷就焦急地向杨院长询问结果。 “听着婷婷，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得听叔叔的话，做手术好吗？具体情况我和你妈妈商量。”虽然杨院长全力使自己平静，但念婷还是从他的眸子了看到了一丝恐慌。 她被惊呆了，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世界在那一刻倾塌、破碎，眼前一片黑暗，可心却异常镇静。 “不，不行！不可以告诉我妈妈，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跟我商量就好，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妈妈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她再次为我做出牺牲，那样即使我做了手术也不会得到安宁，我会接受手术，但是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否则我会选择消失。”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如一湾幽幽的潭水，跟身边那些或慌乱或悲切的病人相比，她平静得有些可怕。 杨院长看见了，他看见了她的眼神。他了解她性格，也知道她是多在乎她的家人，为了家人她什么都可以做，想想五年前，她爸爸去世后，因为伤心过度得了厌食症，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每顿饭她都会强迫自己吃下去，虽然她每次吃后不到十秒都会如数吐出来，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吃，接着再不厌其烦地吐。所以他知道念婷不是在威胁他，而是为了她妈妈，她真的什么都能做到。 念婷走出医院，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灰蒙蒙的大地；灰蒙蒙的人群走在灰蒙蒙的街道上；灰蒙蒙的汽车行驶在灰蒙蒙的马路上，灰的、灰的、一切都是灰的。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不敢回家，她怕妈妈看出什么破绽。她走着走着，想着杨叔叔在医院说的话。 “早期的肝癌是可以通过开刀切除的，但其具有非常隐蔽性，表面上没有丝毫痕迹，也就很少能进行治疗，一旦在临床上出现症状，患者的平均存活期大约只有四到六个月。昨天我看见你捂着肚子难受地坐在沙发上还还带有发热，这些都是临床表现，一般的人都不会得这种病，毕竟这种病的发病率很低，但你有家族病史，我才会表现得那么紧张。只是没想到居然就让你碰到了。”杨院长伴着一丝苦笑继续说：“不过你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可以采用肝动脉插官结扎的多模式治疗，或肝动脉栓塞化疗以外杀伤肿瘤细胞，减少肿瘤负荷，等肿瘤缩小后就可以做第二步的手术切除。现在我给你开一些‘珍香胶囊’，这药的副作用极小，可以有效地控制肿瘤继续增大，也可以减轻肝区的疼痛，但还是要及早做手术。” 她拿着珍香胶囊，那些都只是杨叔叔安慰她的话吧！ 看来上帝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在她所有的祈祷中只听到了她让他把家族病传给她的话，并且很快就施展了他的魔力。所以当杨叔叔告诉她也得了她爸爸同样的病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镇惊，如果这一切都会在她身上结束，不再折磨别人，她会很尊重上帝的安排，虽然他一直都忽略着她的存在，她还是不会有怨言的。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上帝创造世界时不是给了人三十年的寿命吗？她不要驴的那十八年，不要狗的十二年，也不要猴子的十年，她只要她自己的那三十年，可上帝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才二十岁，还有好多事没做，她还没有谈恋爱、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孩子、没有享受到一个女人应有的权利，她还想去爬泰山、想去西湖、想去游学、想去周游世界、想去好多她都还没来得及去的地方。可这一切都将要化成幻影了。 第四章 就算只有一天也会好好活下去 “左走二十步是餐厅，对，你做的非常好！向后转走二十步，好，向右转过来，再走十步就是你的卧室，……！” 念婷向四周一看，这里不是公园吗？怎么会有餐厅和卧室，她被这两个奇怪的人吸引住了。她走进她们，前面的这个女子二十来岁，像栀子花一般纯洁俏丽，她前边的小男孩正在按她的指示向前走。她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疑虑向这个陌生女子问出来。 陌生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小男孩转过头问：“昱茜姐姐，这个说话的姐姐是谁呀？” 原来这个人叫昱茜！？念婷看着小男孩，真是个超级可爱的小孩子，粉嫩脸蛋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念婷突然像是被定住了，惊讶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天，他的眼睛！他那双大大的眼睛没有焦距，空洞洞的，一片漠然。虽然他脸上露出笑容，可眼里不带一点感情。他是盲人！她这才发现地上画了一个房子的摹拟图。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是盲孩子，可他不比健康的孩子笨，相反，他非常聪明。”昱茜好像并不是很欢迎她的到来。 “是的，我看出来了，他是一个非常聪明可爱的孩子，我可以和他一起玩吗？昱茜！我可以这样称呼吧？”不理会昱茜是否同意就走向小男孩。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呢！是昱茜姐姐的朋友，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吗？”念婷诚恳地看着他，就像她说话的对象不是一个盲童，而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 这是念婷这五年来第一次和主动和陌生人说话，第一次去关心家以外的事情。以前她觉得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不会不会去关心任何人，也不会去留意周围有什么变化，她甚至都不在外面停留一小会儿，用她同学话说就是“她很冷漠还很无情”。可这天她停下来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我叫天天，我很愿意和姐姐一起玩。”说完他们就互相嬉戏追逐起来。天天虽然看不见，可他在昱茜的指导下不比一个健康的孩子逊色。 天天身上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感染着念婷，让她忘记她的阴霾，忘记她的悲伤。好像此时的她不是钟念婷，不是一个刚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女孩。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天空一片蔚蓝。 昱茜看了看表说：“天天，我们该走了，不然院长妈妈会生气的哦！”拉着天天然后对念婷说：“对不起，我们该走了。” “你们住哪里？”发现自己很唐突就接着说：“我想送一下天天。” 这半天相处下来昱茜发现念婷不是出于同情，而是真心喜欢天天的，就很爽快地答应了她。“幸福之家。” “幸福之家？”念婷不可置信看着昱茜，那是本市的一个孤儿院，难道天天是孤儿？ 昱茜肯定地点点头。 念婷蹲下身子抱着天天说：“姐姐明天还想来看天天，天天会答应吗？” “答应！我想姐姐和昱茜姐姐一起来，那样我们就更好玩了。”天天稚气地回答。 “好！我们一起来。”昱茜接过天天温柔地回答道。 “天天不是你弟弟吗？怎么成孤儿了。”一出“幸福之家”念婷就忍不住问。 “不是，天天是我大一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捡的，那时他才出生三天，襁褓里除了写有他的生日，别的一无所知，我没办法就把他送到了这里。” “天啦！居然是这样。难道他父母看他是盲童就把他抛弃了？”念婷难以相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母。 “也许吧！” “那你都经常来看他咯？” “嗯，除了上课、打工就来看天天了。”昱茜说得很平静，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打工？你不是在上学吗？哪有时间去打工？” “我现在是大三，所以课程不是很多。而且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挣足够的钱帮天天治眼睛。” “你会成功的，我想天天的眼睛也会好起来的。”念婷被昱茜的所作所为深深得感动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可以让一个人毫无保留地去帮助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就像的她的妈妈，她突然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昱茜而是她的妈妈。她走去紧紧抱着她，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妈妈。 这一举动把昱茜吓坏了，“你怎么了？我可不是你的妈妈，别这样啦！你这样很奇怪耶！喂—” 她这一叫总算把念婷叫醒了，想着自己突然抱着别人叫妈妈就不好意思笑起来。“对不起，我只是听了你的故事觉得你和我妈妈很像，都很无私，都是很伟大的人，对不起了，昱茜。” “是这样吗！？好吧，我原谅你，可你还欠我一个称呼。” “我吗！好友可称呼我婷婷；一般朋友可直呼其名——钟念婷；仇人可恨我坏蛋婷；父母嘛，宝贝婷、乖乖婷管他什么婷都接受，谁叫我们是家人！你呢！属于第一类，就叫我婷婷。我都已经自报家门了，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姓什么？” “小女子姓张，名昱茜，今年二十一岁，就读c大法律系，现年大三，还要我考究我根基吗？”昱茜用同样幽默的口气回答她。 “不敢，不敢！你已经说的很详细了，你读c大？我也是！我是c大二年级的，以后还请学姐多多指教。” 和昱茜分开以后，念婷一个人走在街上，她又回到了真实了自己，悲伤和痛苦再次缠绕着她。看着闪烁的霓虹灯和街头三三两两的人群，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但散步对她来说应该是缓解自己情绪的一种方式了。她想到了天天，一个从出生就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一个从小就被抛弃的人，但他还是那么开心、那么乐观，是因为他不知道光明的美好吗？不知道被父母呵护的幸福吗？是啊！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光明，也从来都没被父母呵护过，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可他接受了他的命运，选择了开心地面对。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她得了肝癌，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的伤心、她的消沉只会更快地把自己送到死神的边缘。现在她该去做她该做的事，做她想做的事，她要勇敢地面对，乐观地去感受生活。虽然不能每时每刻都快乐，但她也要努力把自己的心情调节到最接近快乐的那种状态。就算她只有一天时间，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念婷做了一下深呼吸，感觉轻松多了。她观看着街边房子，原来这里的房子还是很漂亮的；她走过一对情侣，可他们好像吵架了，男孩子正在极力哄着生气的女朋友；一对老夫妇互相搀扶着走过她的身边……看到这些她总是微微一笑，看来美真的是无处不在，只要她用心到处都可以发现欢乐，到处都可以找到生活的乐趣。 “大家早上好！” 她的这句问候让原本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其刷刷地过头像看待外星生物般看向她，今天的太阳不是从西方出来的就是从袜子里跳出来的，钟念婷居然会向他们问好，这世界还真是没什么不可能，看来中上五百万或嫁个钻石王老五不是也不是很遥远的事情。就连慧瑜也跑过来问她是不是中邪了。 对此她都莞尔一笑。顿时一大片男生倾倒。 第五章 住院 “妈妈，新爸爸真的是今天来接我们吗？他都长什么样啊？”几天前妈妈就说新爸爸要在这天来接她们，可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是，你都问了好几遍了。” 念婷挠挠头，“是吗！？”她怎么不记得了，可天都已经快黑了耶！ “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吗？爸爸可能要到了。”钟妈妈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她。 念婷想都没想就说道：“我想带走那个碎花瓶。” 叮玲，叮玲— 念婷打开门，一位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老人正站在门口。“您好！请问您找谁？” 一个成熟、理性而又充满睿智气质的男中音向起，“你就是婷婷！？可真是聪明漂亮的小姑娘啊！” 好好听的声音！可是这个爷爷？他是谁？ 钟妈妈听到声音走出来，眼里满是欣喜，“婷婷，这位就是你的新爸爸哦” “爸爸！？”看来现在很流行老夫少妻，虽然妈妈不是太年轻，但也比他小十几岁吧。看到妈妈欣喜的目光就礼貌地向他点头，“您好！常听妈妈提到您，今天能见到您真的很高兴。” 车终于到了江边别墅，这个新爸爸还真不是一般的的企业家。这里的房子将传世黑擅的纹理和索非亚超凡的设计完美结合，就如卢瓦河两岸的王室古堡般高雅而又彰显尊贵，处处流露着王室贵族的气质，昭示着显赫的出身和超凡的品味。 “哇！这里好大好气派哦！得多少人住啊？”念婷不由得发出感慨。 “不用很多人，现在就我们三个，过一段时间等你侄子回来也就四个人。”接着宋耀威就为她们打开车门。 “四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是不是太奢侈了？”念婷有点不可置信看着他们。 走进大厅，更是被眼前的惊呆了。豪华的她见多了，可如此豪华的这里还是第一个。这里大的足以容纳一个盛大的party，灯光像瀑布一样悬挂在顶，瞬间刹然绚烂，犹如闪电划过心海，让人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感到眩晕。还有旋转而下的楼梯，太漂亮了。都太漂亮了！ “婷婷，去你的房间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就走上楼梯，他步伐矫健，看不出暮年老人的老态龙钟。 天啦！白色的墙纸，家具也是白底加一点精致的勾画，桌上配置一套纯净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咖啡杯，是她喜欢的宁静。拉开窗帘，落地窗又恰到好处地把视线带入广阔的原野。 “白色！？”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白色。 “你妈妈说你是个想象丰富的孩子，我就想到了白色，它会让人展开无限的联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其它的颜色。” “我很喜欢，谢谢您，爸爸！”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怎么就这样喊出来了。 一旁的妈妈和新爸爸都吃惊地看着她，虽然他们知道念婷很支持他们在一起，但没想到念婷会这么快就叫他爸爸。 钟妈妈和宋耀威的婚礼的确很简单，就邀请一些好朋友就完事了，但他们决定要去做一个环游世界的蜜月旅行。 钟妈妈拉着念婷的手很不放心地嘱咐道：“这两月爸爸妈妈不在家你要小心一点，想吃什么就跟张嫂说，晚上不要睡太晚，现在的天气很多变要……” “好了，妈妈您都已经说很多遍了，这些我昨天都可以背下来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更何况还有张嫂她们啦！您就和爸爸好好去玩吧，不要担心我，您就这么不相信您女儿吗？爸爸，妈妈就交给您咯！”说完就把妈妈拉到爸爸身边。 “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宋耀威也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旅途愉快！再见！” “再见！”他们依依不舍地钻进车子。 看着远去的轿车，他们走了，她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走屋后，把大大小小十几佣人都叫起来对他们说：“这些年谢谢你们对先生的照顾，你们都做的非常好，所以我想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给你们放假，你们可以回家和亲人好好的团聚。当然，你们的工资照样发给你们，这两个月就在家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们答应先生跟太太要好好照顾你，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你们觉得我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吗？” 齐摇头，“不像。” “这不行了，放心，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们看，这么多人照顾我，叫我怎么好意思，我同学知道肯定会笑话我的？你们也不想我被别人笑话吧。” “总算都走了！”念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都劝走。硕大的房子只剩下她一个人，静得让人窒息。 她收拾了一些必备用品，很潇洒地走出别墅，好像她要去的不是医院，更像是去旅行，没有一点惶恐不安。 “你决定好了吗？真的要采用肝动脉插管结扎的治疗？那会很难受。”杨院长为难的看着念婷。 “是的。我也想用肝动脉栓塞化疗，可那样反应会很大，如果家人发现我有掉头发之类肯定会怀疑，所以就算很痛也没关系。”念婷的语气很坚定。 念婷躺在病床上，那是一种她无法言语的疼，不曾经历的痛，她觉得全身好像爬满了小虫，正一口一口地撕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无法忍受的痒，无法忍受的痛。 杨院长告诉她，第一个月要在医院全心全意地接受治疗，以后可以一个星期一次，但必须按时吃药。 一个月，那得多长时间！？每次妈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谎称自己在学校。她很害怕，要是哪天她接妈妈电话时忍受不了叫出来怎么办？ 已经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了，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像还不错，输完这天的药水就换掉病服。她要去“幸福之家”。 “你也在 ！？”念婷看到昱茜就跟她打招呼。 见到念婷，昱茜大吃一惊，“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 念婷莞尔一笑，说：“没事，我可能在医院睡得太久了，只要跟天天玩一会儿精神马上就会好起来的。”说完就走向天天。 念婷抱着天天，亲着他娇嫩的脸颊，“天天，几天没看到你，都想死我了。” “天天，自己去和小朋友玩好不好？昱茜姐姐有话要跟婷婷姐姐说。” “是悄悄话吗？”天天稚气地问到。 “对，是悄悄话，天天会同意的吧！？” “好吧，你说完了就告诉我，我也要跟婷婷姐姐说悄悄话。” 看着天天拿着小手杖越走越远，昱茜问：“你到底怎么啦？怎么会住院？” 念婷凝视昱茜，她可以说吗？她可以把一切告诉这个才见几次面的朋友吗？说吧！也许自己会轻松一点。“我生病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被查出得了肝癌，是中期。”她说得很平静，好像那个得绝症的不是她，她只是个局外人。 “什么？那天你被查出得了肝——肝——肝癌？可那天你看起来很好啊？”她简直不敢相信，念婷知道自己得了绝症还可以跟他们玩得那么开心，还可以像没事儿似的和她开玩笑。 “嗯！其实那天在见你们之前，我很伤心、很害怕，感觉世界在那一刻倾塌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也许是上帝的旨意，让我遇到了你们。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会儿让我感触很深，应该是你们给了我面对生活的勇气。”念婷依然表现很平静。 “天啦！这种病的发病率不是很低吗！？怎么就让你给碰上了呢？”昱茜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我们的家族病，发病率自然要高一点。”念婷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时候的她是苦笑。 “那你不是应该待在医院里吗？怎么跑出来了，你就不怕家人担心。”昱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们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 “你是偷跑出来的！？” 念婷摇摇头说：“不是，他们还不知道我生病，就更不知道我住院了，我妈妈刚刚结婚，去度蜜月去了，我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医院治疗。” “天啦！你一个人在医院！？不行，从明天开始我到医院陪你。” “不用，那里的护士都很好，更何况那里还有杨叔叔，你已经够忙的，不用为我操心。”念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两个人奋战不是更好吗？除非你不想得到我的支持？否则我就一定要去。”她的态度很坚决。 念婷见自己拗不过就答应了。 一个月终于熬过去了，念婷回到家里感觉舒服多了，没有医院里难闻的药味，不用每天都输好多的药水。虽然家里没有一个人，她还是很高兴，她喜欢这种感觉，也享受着这分宁静。 别墅后面有一座小山，山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她缓缓地走进林子，现在正是春天，山上开满了野花，还有赋有生命的绿色。除了鸟鹊的鸣叫，林子里的徐徐风声外，这里非常安静。她想起《茜茜公主》里的一句台词，“当你感到烦恼和忧愁的时候，就到这儿（树林）来，畅快胸怀、遥望树林，你能从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片草、每个生灵里，看到上帝无所不在，你就会得到安慰和力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到达那种境界，有时候她更相信自己是被上帝遗忘的孩子。 她继续在林子里走着。“小木屋。”她发现了一个小木屋，轻轻推开门板，里面的一切都显得很简单，简单的线条、简单的家具、简单的布置，可这一切她却感到很舒适，她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 第六章 真假侄子 “妈妈，什么事？”一大早就接到妈妈的越洋电话。 “你侄子瑞瑞在这几天可能要回来，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哟！” “您放心，我会像一个姑姑的样子好好照顾他的。” 挂上妈妈的电话不由得在心里嘀咕，她的侄子要回来，不就一个小孩儿吗！？虽然她很喜欢小孩子，但不知道真正和一个小孩子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她还是去补花瓶要紧。 她抱着花瓶慢慢地走在路上，看着怀的花瓶，又勾起她对过去的回忆，她说不出来自己此时的心情，是酸，是苦，还是痛，她不知道。 “嘭！”她的花瓶又掉到了地上，一块块的碎片从口袋里跳出来。 “对不起！” 她抬头看向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抱怨，有的只有自责，她很清楚是自己不集中精力撞到了别人。 看着念婷的眼睛，他的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张皇、忧郁，就像一只迷途的的小鹿，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但很快又恢复他一贯的冷酷自信。 “需要的话，我会赔给你。”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很好听，可此时的念婷没心情欣赏这个声音是否好听。 “不用了！”她的话很短，也很冷。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碎片，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补，不管怎么样，她要去试试。不理会身旁的男人，突自向前走去。 看着她孤独的背影，总觉得好相在那里见过她，是在哪里呢？ 念婷把花瓶送到店里，很庆幸，这里的老板是她新爸爸的朋友，他说他会尽力帮她修补，此时的念婷高兴极了。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孩，难道是那个侄子？”念婷回到别墅门口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在那里摆弄着一辆玩具汽车。 “小朋友！你是瑞瑞吗？”念婷蹲下身子亲切地问。 “嗯，阿姨要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阿姨？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怎么可以把一个小孩子随便放在门口就走掉。她拉着小男孩的小手说：“我们进去好不好？” “好！”拿起地上的玩具车就和念婷走进去。 “瑞瑞饿吗？我给你做东西吃好不好？” 轻摇着小脑袋又玩起了小汽车。 “你们怎么在这里？”宋杰瑞听到奇怪的声音就走出来看，没想到客厅已被两个陌生人弄得天翻地覆。 正在陪孩子玩的念婷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她转过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刚刚撞到她花瓶的人。“是你？你怎么在我家？不是叫你不用赔的吗？” “你家？可这是我家唉！小姐你确定自己没走错！”看到是刚刚见过女生，他也很奇怪。女人还真是嬗变的动物，刚刚还一副忧郁清高的样子，这会儿却大胆跑到他家里来， “你很奇怪，这明明就是我家，难道我连自己的家在哪都不知道吗？”念婷显得非常生气。 杰瑞看着念婷，她的眼神告诉他她说的是真的，他们好像有什么误会。“我叫宋杰瑞，刚从美国回来，住在这里是我爷爷，也就著名的企业家宋耀威。” “啊！”念婷张大嘴巴，“你是宋杰瑞？没骗我！？” 宋杰瑞自信地点点头，“如假包换。” “天啦！你不是个小孩子吗？”念婷惊奇地问。 紧皱着眉头，“小孩子！？谁说的？” “也对哦，妈妈也没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大！”念婷挠挠脑袋。 “你是钟念婷！？”一切的答案好像都揭晓了。 “嗯！那他是谁？”念婷指着一旁玩得正欢的小男孩。 “他不是你带进来的吗？还不知道他是谁呀！”杰瑞奇怪地问。 “不是！我以为他是你！不对，我以为他才是宋杰瑞。”念婷尴尬极了，没搞清楚状况就把一个小孩领进来，还在真正的侄子面前出糗。 杰瑞彻底无语了，有这个大条的姑姑在，他以后的生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小朋友，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她走到小男孩的面前认真的询问。 “我叫乖乖！”一边摆弄在玩具一边回答。 “啊！你刚刚不是说叫瑞瑞吗？”念婷快抓狂了。 “对呀，我婆婆就是这么叫的。”说完还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她。 她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耐心的到：“乖乖的家住哪儿呢？” “我家住楼上。” “啊！”念婷险些被他的回答晕到。 “你知道妈妈叫什么吗？”她抱着一丝希望问到，不管怎样，妈妈的名字总该知道吧。 “我妈妈叫宝贝！”。 镇静，一定要镇静，念婷做了个深呼吸继续微笑着问：“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叫亲爱的。” 现在不晕都难，念婷觉得她的脸烫烫，这都是些什么父母！？她这会儿又气又恼，可看到小家伙纯净的眼睛，又气不起来，天啦！ “真是两个白痴！”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上楼去了。 “你说谁呢？不管怎样我也你姑姑好不好！一点礼貌都没有！”她还想说什么可电话响了。念婷拿起电话，“喂，慧瑜，什么事？” “我姐姐的孩子你看到了吧，先帮我照顾一下，我等会儿就来接他。谢了！” “喂，喂！”念婷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机了。 总算弄明白了，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这半天被这个小家伙折腾得够惨。 “喂，你不是说去接吗？干吗要我送来！？”一到咖啡厅念婷就质问慧瑜，本来说要自己去接的，念婷就等了半天却接到慧瑜请她把瑞瑞送到咖啡厅的电话。 “你干吗不跟我说清楚就把你侄子放到我家门口，你知道我出多大的糗吗？”也不等慧瑜回答又是一阵劈头盖脸地问过去。 “因为情况紧急嘛！”一脸的无辜。 “紧急？” “对呀！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钻石王老五约好就是今天见面，可刚好我老姐把她的宝贝儿子送了过来，家里又没人，而你又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就自然想到你咯！”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念婷就应该帮她似的。 “又是去相亲！？不是叫你不要去羡慕别人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吗？不是每颗钻石都能见证永恒的爱情，也不是每个誓言最终都能成为现实。”她真是败给了她这个无可救药的好朋友。 “你又没爱过，等你真正爱了就知道那些有多重要。你呀！就别相信缘分来找你，这样恐怕你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的。与其死等着丘比特之箭射中你，还不如自己掌握缘分的主动权，只要能找到心中所爱，通过什么方式认识的又有什么关系。”说的义正辞严，连慧瑜自己都觉得在这方面还蛮有学问的。 “那今天你找到心中所爱了吗？”念婷很想知道她下面会怎么说，以她的性格如果这次成功的话早就跑得没影，才不会坐在这里悠闲地喝咖啡。 “没有。”很干脆，符合她的个性，不过她好像没有一点失望的样子。接着说：“经过无数次的打击与教训，我终于明白了一个比爱因斯坦的能量守衡定律更重要的道理：既英俊又多金还只爱我一个的男人，基本上还没出生。但是我应该具有杉菜的革命大无畏精神，高举‘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旗帜，为下一次而不懈努力。”说完还举起右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你就掰你！”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蛮羡慕她的勇气，也不知道在她即将结束的生命会不会邂逅一段美丽的感情。 第七章 恋爱vs咖啡 “他们呢？”杰瑞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快地质问着刚回来的念婷。 “他们？”念婷挠挠头，他们？是谁？“你还不知道他们去蜜月旅行了吗？” 杰瑞抬起头慵懒地看着她，“我是说张嫂他们在哪儿？家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哦！”念婷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说张嫂他们啦，可他们已经走了。” 杰瑞突然站起身子，“走了！？他们去哪儿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这么多人围着我多不自在，就给他们放假啦！再说我又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回来。”念婷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就说家里怎么变成猪圈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住下的！？好，你既然善做主张让他们都走了，那在他们回来之前家里的一切事情都由你来做。” 虽然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但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让念婷倒吸一口冷气。 “猪圈？”念婷深吸一口气强使自己不发火。“做就做吗，有什么了不起！” 杰瑞浅浅一笑，继续用不温不火的口气说：“很好，那就麻烦你好好收拾一下。忘了提醒你，我对灰尘特别敏感，所以请你擦干净一点。还有我的衣服不能机洗，也不能干洗，只能手洗……” 念婷再也听不下去了，握紧双拳。“王八……”可当她抬起头看到杰瑞那双微怒的眼神时硬把蛋字给咽了下去。 “什么？你骂我？看来我小看了你，出口成脏！”话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骂你？我可不敢，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事实？”要不是看在她是他爷爷现在女儿的份上，他真想要把她哄出去，不但骂他是王八，还说那是事实。 念婷灵机一动，“对呀！你不是海归吗？” “嗯，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杰瑞突然一头雾水，他是海归没错，可跟这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答案，念婷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到这个带奸诈的微笑，杰瑞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海龟吗就是乌龟，乌龟吗也就是王八咯！我说的没错吧！？我们中国的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啊！”念婷心里爽到了极点，好久都没有跟别人斗嘴了，她几乎都忘了这种感觉。 杰瑞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嗯！我们中国的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呢！只是可惜我从小就在国外生活，对我们中国的文化了解太少了。不过我听说我们的传统文化非常好，尤其是儒家文化都成了其他国家的典范。虽然对有些传统我不是很喜欢，尤其是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之类的，可看你这么遵从，那我也不勉强了！这段时间就承蒙您的照顾咯！姑姑！我们中国的文化还真的是博大精深啊！是吧？姑姑—” “你！？”念婷气得咬牙切齿。“对！我一定会遵从我们的文化好好照顾你这个侄子。” “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可以请您打扫了吗？” “好！”念婷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字就真的去打扫了。 都是这该死的传统文化，这家伙不是在国外长大吗？怎么知道这么多？念婷真后悔跟他说所谓的中国文化，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到这里，念婷紧紧地抓住抹布，用力地擦地板，恨不得要把抹布捏成碎片，好像她手里抓住的和用力擦的都是让她讨厌的杰瑞。 看着念婷那气呼呼的样子，杰瑞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这里的生活好像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姑姑，地板跟你有仇吗？你干吗只擦一个地方，天快黑了，加油！” 念婷转过头愤怒地瞪着他，她擦了半天都快累死了，杰瑞却在那里悠闲地翻着杂志。她真后悔让张嫂他们回去，可怜啦，她从小到大加起来都没干过这么多活。 “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她继续把地板当成杰瑞用力地擦着来发泄她的怒气，汗水也毫不客气地侵满她的全身，从她的额头上滑下来。 终于收拾完了，念婷浑身瘫软地躺在沙发上，这半天弄下来念婷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不做饭吗？”杰瑞很不客气地说出这句话。 念婷睁大眼睛，这还是人吗？她都累成这样了，他就不懂得一点点得怜香惜玉？他根本就不是人，得到这个结论，念婷无奈地翻翻白眼。“你想吃什么？” “随便。” 拿起身边的电话，“喂，你好，这里是江边别墅……” “你干吗？”杰瑞抢过念婷手中的电话。 “你不想饿肚子就叫外卖。” “叫外卖？不是说在张嫂他们回来之前这一切都由你来做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就是这么照顾你的侄子的？” “抱歉！我今天太累了做不了，到时候吃不吃随便你。”她懒得和他继续争下去，拿出自己的手机拨着刚才的号码叫了两人分的外卖。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难得杰瑞没有异议。 “好吧！我先去洗个澡，要是外卖来了你就先吃吧。”她得去好好地洗一下，她可不想又弄出什么病来。 念婷悠闲地走在校园里，可包里的电话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那张精致的脸蛋很快扭曲起来。原以为可以享受片刻的宁静，没想到那只乌龟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念婷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干吗？我还要上课呢！” 电话那头的杰瑞弯着嘴角，“是吗？可你今天只有两节课，现在应该下课了吧。” “你怎么知道？” “你课表上不是这样写的吗？” “你、你、你……”念婷被气地说不出话来。 “好啦！姑姑，快回去做饭吧，中午我会准时回来哟！” “你不是在上班吗？”念婷真搞不懂公司不是有自助餐吗？为什么连上班都不放过他。 “上班也要吃饭的嘛！更何况我对姑姑您的饭可是情有独钟，当然是舍近求远吃姑姑您做的饭啦。”不等念婷反驳就挂了电话。 哼！情有独钟！？等你今天吃了我做的饭，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吃吧，这可是我今天特意为你做的。真不好意思，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给你做点好吃的。来，这是我特地做的糖醋带鱼，很好吃的。”念婷热情地夹了一块糖醋带鱼放到了杰瑞的碗里。 杰瑞警戒看着碗里的带鱼，念婷的举动太反常了，让他不得不怀疑念婷是不是有谋杀他的可能。他夹起鱼认真地端详着，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死于非命。 看到带鱼即将要送到杰瑞嘴里，念婷脑袋里立即浮现出一副杰瑞吃过后猛喝水的画面，想着想着，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到这个诡异的微笑，杰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慢慢地咀嚼着，“嗯，不错，糖醋的比例刚好，番茄汁也加得刚刚好，吃起来口感很不错。” “啊！？有这么好吃？你确定吃到的是番茄汁？”见杰瑞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念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对呀！没想到你做的糖醋带鱼会这么好吃，不信你尝尝看。”说着也夹了块放到念婷的碗里。 念婷盯着碗里的带鱼，不对呀！这里面怎么会有番茄汁？在做的时候她明明把番茄汁换成辣椒酱了呀！难道搞错了？念婷越想越奇怪，可能是真的搞错了吧，她把带鱼送到嘴里。不到三秒她马上把全部吐了出来，吐着舌头，跑到厨房猛喝冰水。 看到念婷这幅滑稽的样子，杰瑞在餐桌前忍不住大笑起来。“姑姑，你为我做的菜确实不错吧！好吃吗？” “宋杰瑞，你太过分了。”要是能打过他的话，念婷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海扁他一顿。 “我怎么过分了？这可是你做的哦！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没吃带鱼，你吃的那一块就是你给我夹的那一块，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哎！也不知道是那位高人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啊！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好了。姑姑你也要记住哦！不然弄个害人害己多不好啊！是吧，姑姑！” 念婷还想反驳几句，可胃又不争气地疼了起来。虽然刚才是吐了出来，但还是吃进去了少量的辣椒。不知不觉地弯下身子。 杰瑞听到没有动静就跑到厨房，“喂，你在干吗？” “我胃疼不行啊！”念婷没好气的说。 “因为辣椒？既然不能吃辣的干吗还吃啊？” “要你管！不是你说很好吃的吗？” 杰瑞无奈地摇摇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白痴。”见念婷确实挺疼的就缓和了口气说：“好啦！我先扶你上去休息一会儿。听话！走啦。” 虽然杰瑞的声音对念婷来说就像一种蛊惑，她好想跟他一起走，可她的脚就是抬不起来。 见念婷还是不动，杰瑞弯下身子抱起了念婷。“你怎么这么轻，没事就多吃点，别把自己弄得个皮包骨似的，身上有点肉才好看。” 念婷听着杰瑞的唠叨破天荒的也不反驳，温顺地搂抱着他的脖子，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好像此时她的胃也不疼了。 “咚咚咚”念婷朦朦胧胧得好象听到了敲门声。她睁开眼向四周一看，“原来我真的睡着了。” 门已经被打开了，杰瑞走了进来。“你好点吗？” 念婷揉揉模糊的双眼，“嗯，我好多了。” “那我们下去吃东西吧。” 她好像一下子全醒了，“吃东西？吃什么东西？” “当然是晚饭了，现在都快八点了。” “啊！我睡了那么久？”念婷歉意地看着杰瑞。 “没关系，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杰瑞露着微笑说。 念婷坐在餐桌前，看着盘里的东西迟迟不敢开动。 “怎么？怕我下毒啊！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也没那么没品。”杰瑞好笑地说。 念婷连连摇头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我，是不能吃牛肉的。” “嗯！？”杰瑞紧皱着眉头。 “我以前生过一次病，是厌食症。从那以后每次吃到牛肉就会反胃。”念婷小心地解释着。 “是这样，那就不要吃了。”杰瑞起身端过念婷的盘子走进厨房。 念婷奇怪地看着他，他生气了吗？不能吃牛肉又不是她的错，他怎么这么小气！？ 谁知过了一会儿，杰瑞重新端了一盘出来。说：“这是猪肉做的，放心的吃吧。” 念婷感动地看着杰瑞，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她突然觉得很幸福，是那种她没感受过的幸福。 “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我请你喝咖啡。” 念婷走进厨房，熟练地用咖啡渣吸附密封罐里的异味，擦拭干净。拿出一个有排气孔的air bag，里面的咖啡豆很整齐、饱满、有些圆润、还有一点点油光，那散发出浓郁的烘培咖啡香，让人恨不得呼出体内所有的空气，然后深吸几口。很快她又立即密封起来，生怕这迷人的味道白白散发在空气中。 盛放蓝山咖啡、洗净咖啡壶、加热、磨豆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纯熟无比。 看着无色的水从下瓶在蒸气的压迫下流向上瓶，萃取完咖啡后变成深棕色回流到下瓶，他们都在享受着这一刻。 “没想到你也喜欢蓝山咖啡，更没想到你还是煮咖啡的高手。”杰瑞终于发话了。 “怎么？我就不能喜欢蓝山咖啡了吗？”念婷奇怪地问，这可是众多咖啡中她最喜欢的一种。 “不是，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会喜欢卡布奇诺或摩卡什么的。” 见已经差不多了，杰瑞走过来，移走火源，立即分离上下瓶，倒出下瓶残留的一点白开水，马上再插回上瓶，然后用湿布均匀包裹下瓶，让上瓶回流到下瓶。 念婷被他这几个动作弄得一咋一咋的，问：“你会煮咖啡？可你这是在干吗？” 杰瑞把咖啡倒在事先温好的杯子里，拿一杯递给念婷。“这样能避免让下瓶残留的白水降低咖啡的浓度。” “原来是这样，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的咖啡煮得不错，可碰到你就有点自叹不如了。”念婷轻啜一口，意犹未尽地说：“嗯！确实不错。” 杰瑞也轻啜一口，看着念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喜欢蓝山咖啡？” “哦！这个啊！有时候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就觉得这里面的酸、甘、醇等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略带那么一点苦味，口感也很调和，味道又很清香顺滑，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只是可惜在国内的市场很难买到这种新鲜的好豆！” 看着念婷一副沉在其中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实说，蓝山也是我最喜欢的咖啡。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对咖啡的感觉就像谈恋爱一样。” 听到这里念婷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恋爱的感觉？她从来没经历过，怎么会知道？“是吗！？可我只知道咖啡的味道，不知道恋爱的感觉。” 念婷的这份伤感让杰瑞顿时自责起来，平身第一次有说错话的感觉。 念婷看着杰瑞不以为意地笑笑说：“没事，我可以慢慢去体会啊！”说出这句话念婷觉得好难过。慢慢去体会！？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时间，会不会有这个机会去慢慢体会那种感觉。 谈恋爱跟喝咖啡是一样的感觉吗？ 第八章 噩梦 深夜，到处一片寂静，路灯微弱的光从窗帘的空隙处挤进来，那微弱的气息好像随时都有罢工的可能。念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上满是汗水，她又做噩梦了。住院以后，每晚她都会做一个同样的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一个充满黑暗、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深渊，那里还有许许多多可怕的怪物在向她招手，她害怕极了，努力地挣扎着，可她轻得就像一片羽毛，在里面慢慢地飘荡着，她看到一个骑着飞马的人正在她的上空，她向他求救，大声地喊，可怎么也叫出来。每次到这儿她都会被吓地醒过来，然后看一会儿电视，再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她走到大厅，打开电视，倦缩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的是红遍亚洲的韩国电视剧《蓝色生死恋》。这时放的正是电视剧的最后一集，念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一塌糊涂。 杰瑞走下来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你太夸张了吧，这只是电视剧而已，只有你们这种傻瓜才会迷恋这些无聊的东西。” 不理会他说话的内容，念婷擦着眼泪问：“你也起来了吗？” “什么叫我也起来，我压根儿都还没睡。”他说的是真的，现在他爷爷还没回来公司的事务大多数都由他负责。 此时电视里面，伤心的俊熙正走向驰来的卡车。看到这里念婷更是哭到不行，过了好久她才回到现实。问着身边的杰瑞，“如果你的深爱的人也去世了，你会向俊熙一样吗？” “我不会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念婷瘪着嘴不满地说：“真小气，既然知道是假设的干吗不回答！？” “好，我回答你，你听好了。我不会那么做，如果都按照这种逻辑想，那还了得，就拿这部影片来说吧！俊熙深爱着恩熙，他忍受不了伤痛就选择自杀，那应该算是一种自杀的方式吧。那太锡呢？他对恩熙的爱不比俊熙少吧！还有幼美，她很爱俊熙吧！要是照这样那还得死多少人！还有，他们都死了，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杰瑞分析的头头是道。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这些编剧和导演也太过分了，就不能在电视剧的最后安排奇迹出现让女主角好起来哦！？”念婷很不喜欢这个结局。 “你就不能现实一点吗？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会好吗？真那样就不叫绝症了，这世界上的人也都会长命百岁！”说完也没注意念婷此时表情就回房了。 一颗泪珠充盈了她的眼窝，终于承受不住重力，悄无声息地滑下脸颊。为什么她还是会难过，不是已经接受了事实吗？不是告诉自己就算只有一天也要好好活吗？为什么听到杰瑞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会那么伤心？钟念婷，你不是告诉自己要坚强、要乐观吗？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你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绝对不可以放弃。她擦干眼泪努力想些开心的事让自己笑起来。 她回到房间，拉开窗帘，观看外面的夜色，她觉得自己的目光好贪婪，搜索着每一处能看到的地方，希望这一切都能进入她视线，到她的心里。 “奇怪！不是没到吃药的时间吗？怎么又疼起来了。”她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可疼痛没有一点减轻。 “杨叔叔，肿瘤有缩小的迹象吗？”天一亮念婷就医院来检查。 “从显示的结果来看没有缩小，也没扩大，情况还比较稳定。我给你开的药能维持规定的时间吗？尽量做到在规定的时间吃药，否则你会越来越依赖它。” “是吗！？我会做到在规定的时间里吃药。”只是那样会很痛苦，昨晚为了撑到规定的时间她都疼得半死。 念婷来到山上的小木屋，“怎么又是你？” 杰瑞是笑非笑地看着她，“什么叫又是我，这是我的房子！反而我很奇怪，怎么有我的地方你就会出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怎么！？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那可不行，怎么说我也算是侄子，会乱伦咯！” “自恋狂！我才没那个美国时间跟踪你嘞！只是偶然发现这座小木屋很喜欢它，我今天来这儿是散心的，又没想到你会在这儿，我走好了。”说完就向外走。“怎么下雨了，刚刚我来都没下啊！” 杰瑞走出来看还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喂！你干吗？” “你没看见我在走吗？”雨水连绵不断的淋在她的头上，身上。虽然是春天，但已快到春末了，雨也不是初春的细雨，还是有点大的。 “唉！你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他以为念婷会像其她女生一样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请求他，没想到她真的走了。 得到他的许可，念婷飞快地跑进小木屋，拍拍身上的雨水。“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冷血嘛！干吗老是一副像别人欠你债样子！” “我只是不想你到时在爷爷面前添油加醋地说是我欺负你。”然后拿出身上的符在那里摆弄着，这已成了他的习惯，无聊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弄一会儿，他很想找到另一个符的主人，可她在哪呢？ “你那是什么？天啦！感情符！？”念婷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就不由得惊叫起来。 她突然的惊叫把杰瑞吓了一跳，“你认识它！？” 念婷一把夺过感情符，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兴奋地说：“它是我的，可五年前被我弄丢了，我找了它好久，怎么会在你那里？” “是你的！？我就说当初见到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你！”他有一点高兴又有一些失望，他一直想找的那个人居然是他神经大条、还很白痴的姑姑。 “你那是什么话？难道我们见过？”她突然睁大眼睛，“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只猴子！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世界还真小，他们真的见面了，只是他们见面的方式每次都很特别。 她的思绪一下子把她拉到了五年前，她记得那一天： “哈哈……真是……。真是太逗了，哈哈……”她抱着一本漫画书在映有hello kitty床单上狂笑不止。 “叮叮……”“谁呀，干吗这时给我打电话”她拿过手机一看笑得更欢了。“喂，你怎么知道我又在看漫画书……什么？要我不要笑？”太过分了，要她不上学，不吃饭，甚至不上厕所都可以，可要她看漫画时不要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出对方声音的异样，便压下即将燃烧的火焰。 “你是不是又遇上麻烦了……什么？又是那家咖啡厅有没有搞错，我现在很忙耶……哎呀！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了，我三十分钟后就到，别忘了老规矩。……ok！到时可别后悔哟！……”钟念婷淘气地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便匆匆关上了手机。轻快地从床上跳下来，从衣橱里挑出了一件越带成熟的连衣裙给自己换上，拿出化妆盒熟练地在脸上化了一层淡淡的妆。摘下丝带，让原本俏皮的马尾自然的披在腰肩，更添了几分妩媚。看着镜中自己，怎么看都不像中学生，应该不会露馅儿吧？她满意地转过身从柜子拿出一双特制的高跟鞋。 念婷双手合十地握着脖子上的十字架，“主啊！看在我佩带您十四年的份上，您这次可要帮帮我。阿门！”祷完告后轻轻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向外走，那模样活像一只躲避猫的老鼠。 “你要去那里呀？”随着一道温柔声音的响起，念婷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教堂里牧师常说的那句“上帝与你同在”是假的，因为一个端庄的中年妇女正面带微笑地站在她身旁。 “妈妈，您怎么在这里？”念婷撅着嘴问，一想到老妈马上要对她的这身装扮说教一翻，还可能要添加些不平等的条约柳眉就不由地皱在一起，她可是去救人耶。再说她也不想穿成这样，既不能跑又不能跳，要是碰上一个讨厌鬼像平时那样踢他一脚都不行。哎…… “嗯？这是我家耶！不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听你口气好像不喜欢我呆在家里似的。”看着宝贝女儿眉心紧皱的淘气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揶揄她，立即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哎！女儿现在就开始讨厌我，那以后我还不得住敬老院？我——我怎么会这么失败呢！” 看到妈妈这样念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想到自己不经大脑的话就很是自责“不是——不是这样的，妈妈在家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只是觉得您一般在这个时候好像都在睡美容觉的嘛！” “好啦！逗你玩儿的，我怎么会生我宝贝女儿的气呢？”看着女儿这样，也不忍再逗她，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爱怜地把念婷拉到自己的怀里轻抚着她的秀发。 什么？逗她玩儿？念婷忽地从妈妈的怀里跳出来跺着脚说：“妈妈，怎么可以跟我开这种玩笑，刚刚我还以为您真的生气了。”念婷又气有恼看着妈妈，这老妈也真是的，没看见她正在赶时间吗？ “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又要去咖啡厅做什么恶作剧？”说完便看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像在寻找答案。对于女儿这不符合年龄的打扮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她每次这样出去都没有干过一件好事。 哇！这老妈也太厉害了吧！不但知道她要去干什么，连她要起去的地方都知道，看来姜还真是老的辣，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怎么办？再不走那位仁兄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虽然他的免疫力一向还可以，但碰上‘高压的灯丝’和‘顽强的病毒’恐怕就……不行！可她该怎么出去？ 第九章 他们曾经相遇过 虽然根据家人的特点她用十几年的时间潜心研制了一套独门绝技——撒娇功，此功不发着好，一发重者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冰凉 ，轻者会让人飘飘欲仙的处在一片云里雾里。那时候他们就会答应她的一些“无理”的要求，等她家人醒来的时候她早已逃离案发现场。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发功了，不管了，反正她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坏女儿”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妈妈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回来再给您解释，好不好。”说完也不等妈妈答应就向门外奔去，动作敏捷的像一只兔子。 “唉，婷婷，等一下，妈妈还有话要跟你讲呢？” “妈妈，我爱您！”说完转过身给妈妈一个飞吻，本来想做最后的挽留，可随着一声气鸣念婷早已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李美瑛无奈地摇摇头等着女儿所谓的解释。 “老兄你要快点，否则我那位仁兄就要挂了，看来我们得从这小区穿过去，老天保佑别让我们再碰到那讨厌的保安。”念婷又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前面那个人跳来跳去在干吗？念婷猛按着喇叭示意他靠边一下，可他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喂，请让一下，前面的请让一下好吗？你没听到吗？那个摇头晃脑的家伙，别再跳了啦。喂，你，你……” 随着“哐”的一声念婷连人带车一同倒在路旁的花圃里。“这家伙是聋子吗？我嗓子都喊破了都不停一下。” “喂，大婶，你说谁是聋子呢？这些保安都干吗去了，怎么可以让你们这些人随便进来。” 什么？大婶？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怎么了？想她堂堂超级无敌花季美少女居然被人叫做大婶，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江东父老。她招谁惹谁了，要不是因为怕撞到他，紧急转弯才撞到花圃。此人说话也太恶毒了，此仇不抱非君子。念婷停下收拾刚刚因摔倒而从包里掉出来的东西，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她的仇家。 可是！可是她的仇家也太帅了吧！这分明就是漫画里才有的人物，修长的身材、利落的发型、浓浓的眉毛下面，一双犀利而有穿透力的冷眸，虽然此时的眼睛有点蛮横无理，但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更添加了几分漫画里男主角特有的神韵，一张长着两片鲜红嘴唇而富有性感的嘴……等等，他嘴性不性感关她什么事，他帅不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念婷猛然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已流出了不明物，她轻轻地用手试去嘴边的残留物，站起身子，今天她要好好地教训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喂，你这家伙也太无理了吧，自己像个猴子在那里上窜下跳挡住我的路不说，我能撞上花圃也是拜你所赐，你不道歉，不表示关心，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什么‘你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怎么了？难道你就不是人吗？噢！对了，你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猴子。不对，猴子比你聪明多了，你应该是……” 本来想听听这个入侵者怎么说，可发现说得越来越离谱就不得不打断她。 “大婶，你好像搞错了，没礼貌的是你，第一，你擅自闯进这所高档别墅区也就算了，你骑的这辆破垃圾车严重骚扰了这里的居民。第二，你没搞清楚状况就骂我是聋子，我刚刚没听见你的喊叫是因为在听着音乐练习最新的舞步，所以我并没有挡住你的路，而这路也不属于你，反而是你妨碍了我练习，因此应该道歉的是你。第三，我没有理由去关心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说完还用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念婷。 这一举动大大刺激了念婷，让她气愤到了极点，也不甘示弱地用轻蔑n倍的眼神回敬给前面这个可恶的家伙。“要跟我吵是吗？好，我奉陪。第一，小区门口并没有明确指明非别墅区的人不得进入。第二，我的机车不是垃圾，它也没有骚扰到这里的居民，连离我这么近的人都没骚扰到，它又怎样去骚扰别人？第三……” “叮叮”真是，为什么每次到高潮的部分都有电话打扰。“喂，啊！对不起，我马上就到。”都是这家伙害的，让她把最重要的事都搞忘了。 挂完电话，念婷向眼前这个让她讨厌的家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今天我有事，就到这儿，我们下次继续。ok？”见对方没有异议，念婷匆忙地收起地上的东西就骑着机车继续往前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好好教训他。 看着念婷远去的身影，宋杰瑞的嘴角杨起一道美丽的弧度。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花圃里的一个红色东西吸引住了他的眼球，拿起来一看，着实让他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巧，杰瑞把手伸进裤兜一看，还在？顺势把它拿出来将两个一比，果然是一模一样。先不管这些无聊的问题，还是练舞要紧，他把两个东西放进裤兜继续跳了起来。 念婷把机车停在咖啡厅门口，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后走了进去。咖啡厅里温暖的色调；流畅的曲线；新颖独特的空间让念婷也随之变得高雅起来。临窗的的桌前一个浓妆艳抹打扮极为妖娆的女人正在向一个英俊的男子献媚，时而拨弄着被烫成波浪卷的长发；时而用被涂成猪血一样指甲的手指去弹那低的足以看见乳沟的领子。太过分了，居然会有这么可耻的女人，深呼吸，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立即将刚才那副生气的脸挂上迷人的微笑，走向那位英俊的男子。 “dearing！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说完还在他额上献上一个深深的吻，就像四周无人似的坐在他的腿上，两只手很随意的环绕着他的脖子，完全无视一旁正怒目瞪着他们的女人。 碚骁宠爱地捏着她的小鼻尖说：“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吻我的吗！？你是女生唉，就应该保持女生应有的矜持，知道吗？这个由我们男人主动才好。当然做为礼尚往来我还要回敬你一个，怎么办？我可不想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这样好了，先送你一个，剩下的记着下次还你。”说完就在念婷的脸夹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你们够了没？” 念婷看了一眼眼快喷火的女人问道：“这位小姐是谁，你的朋友？你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因为我忽略朋友呢！”着重说出后面一句话后得意地看着前面这个女人。 “她只是我大学的一个学妹啦，叫莺莺，今天也只是碰巧遇上而已。”碚骁看着念婷做着解释，眼里满是温柔。 “是吗？”莺莺？应该叫乌鸦吧。不过她还是一脸微笑地看着莺莺说：“谢谢你刚刚陪我们家碚骁。” “你们家？你们只是情侣吧，不过只要学长一天没结婚，我就有追求他的权利，这是我的自由，我是不会因为你而停止对学长的爱。”她一脸不屑的看着念婷，她就不信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小丫头。 真是一个痴情女子，不过有时痴情的过分就会成为厚脸皮或者无耻的代名词。她还真大胆，就不怕自己心仪的男人会因为她这些刺裸的话讨厌她？更何况还是一个根本就不喜欢她的男人。她的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念婷突然被她的衣服吸引住了。 “versace的新款？”这可是领导世界潮流的品牌。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品牌，这可是世界顶级的服装品牌，没想到你也知道，看来我低估了你，你知道这一件多少钱吗？恐怕一颗纽扣都比你全身的衣服都要值钱吧！” 顶级品牌？versace穿在她身上简直就是一种玷污，要是versace的设计师知道他的衣服穿在这个毫无品位、思想肮脏的女人身上不气死才怪。 “原来有这么贵，我不知道耶，你可真了不起，我可以看看吗？”虽然有点讽刺但还是起身向她走去，“哎哟！”念婷的身子突然一歪，她的手刚巧不巧就碰到了桌子上的水杯，水杯又刚巧不巧的偏向莺莺，杯里的水又刚巧不巧全洒在莺莺的身上。 “啊！你太过分，你是故意的！？”莺莺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用纸巾擦拭衣服上的水。 “对不起！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腿麻了有点站不稳才不小心地发生这起意外，不是故意的。”她是想过去怎么作弄这个莺莺，但不是针对衣服。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因为你觉得不是我的对手就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好，那我现在告诉你，学长我抢定了，我会让学长爱上我的。”莺莺很生气的大声嚷起来。 念婷还想说些什么，可被碚骁轻轻得拉到身边，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莺莺。“是吗？我很荣幸这么受欢迎，只是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要是我认定的人就会好好爱她、珍惜她，是不会因为你们这些人而改变的，你们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明白我是多么的爱她，她对我是多么的重要，所以还是请你死了这条心吧！还有请你不要把卑鄙的字眼用在婷婷身上，我想它更适合你。”声音虽然很小但句句坚定，没有刚才对念婷说话时的温柔，有的只有冷漠的眼神，冰冷的语气。 “哼！谁稀罕！？”提起皮包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哎——今天是什么日子？黑色星期五？怎么都这么难缠？”念婷瘫软地坐在椅子上。 “来，这个时候我想你更需要这个。”诗琦把一杯水放到念婷前面。 “诗琦姐，还是你对我好，哪像我哥，帮了他半天连杯水都不给。” 诗琦微微一笑，其实她一直都关注着这边。 在平时念婷这样说他的时候，他都会驳回去。可今天有诗琦，她的一眸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 “噢！原来‘回眸一笑百媚生’是这么回事儿，老兄，你妹妹我也在这儿啊！就不能把你的眼光移过来看看我？”看着老哥痴痴的样子就忍不住戏弄他。 “要是你像诗琦一样，不，这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可能，你要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女人味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无人问津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斗嘴已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跟吃饭一样再自然不过了，所以他也很自然的回敬过去。 “我能有今天的局面都是你造成，没事长一副绣花枕头样子到处招蜂引碟，要不是我从两岁就帮你赶走那些蜜蜂蝴蝶什么的，我至于落到‘小魔女’骂名吗？要是没这‘小魔女’的称号追我的人早就排到太平洋去了。” 这老哥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说她长的不漂亮、不温柔也就算了，干吗还把她十几年都没人追过事说出来。想想为了帮他赶走那些蜂蝶都做了些什么？天啦！万能的神！请饶恕她因为无知犯下的罪过吧，她也只是在四岁把一颗吃过口香糖缠到一个姐姐的头发上、五岁在一个姐姐的书包里放了一条假蛇、六岁把一个姐姐锁在地下室、七岁“不小心”把一个姐姐的公主裙染上了指甲油……神！您就原谅原谅她吧！ 这还真是一对活宝，诗琦被这对兄妹给逗乐了。只是现在有件事她不得不说，“过几天我要去法国了”她的这枚炸弹成功的使他们停了下来。 “你要去法国？”真是难得的默契，他们居然会异口同声地问出来。 “你们也知道这家咖啡厅是我姑姑在这里开的分店，总店在法国，姑姑希望我回总店帮她打理，我已经办好了护照，这个星期天就动身。” “是吗？原来都准备好了，现在只是告诉我们这个结果。”碚骁觉得他的心好疼，为什么不跟他商量就做决定，难道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吗？其实刚才对莺莺说的那几个“她”指的就是诗琦。 “哥，王叔叔公司的法国办事处不是要你去负责吗？以前你舍不得诗琦姐，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喔！”看着自家老哥这么难过，念婷绞尽脑汁帮他想了这个注意。 王叔叔？法国办事处？要他去负责？碚骁心有领会的附和道：“对呀！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哟！” “好啊！我们法国见。”聪明的诗琦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说的法国办事处是假的，但有一件她相信是真的，她相信碚骁会去法国找她。 得到诗琦的许可，碚骁心里直呼万岁，他感激地看着念婷，他从来没有像今天感激过她。到时一定要请她好好的大吃一顿。 碚骁和诗琦是一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他们一起上小学、中学，连大学也是一个学校。都知道自己在彼此心中的分量，把对方当作烦恼的倾诉者、成功的分享者、问题的探讨者，他们的感情高于普通朋友，对此他们都心照不宣。现在的碚骁除了工作、家里，就是咖啡厅了，只是每次都会碰到一些难缠的花痴，每次也都是拿念婷当挡箭牌。 第十章 同居 “哥，今天我没经妈妈同意就出来了，待会儿可要帮我解释喔。”一出咖啡厅的门就对碚骁说到。 碚骁拍拍胸脯说：“没问题，我挺你到底。” “就这样？”李美瑛看着沙发上的兄妹俩。 两兄妹齐齐点头。回到家里除了念婷摔到的那段，其余的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 “真搞不懂，哥哥到底有什么好？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 “你还真笨嘞，我长这么帅能不受欢迎吗？”一边说还一边敲妹妹的头。 “呃。”念婷做呕吐状。“你帅？那也只是愚人的黄金而已。”要说帅，今天的那只猴子还不错，就是可恶了一点。“真是！讨厌啦，干吗又敲我头。妈妈，哥哥老欺负我。” 李美瑛无奈得看着这对儿女，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我是愚人黄金，那你是什么？”他扰有兴味地看着她，看她这次又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我嘛，就是一块水晶矿石。虽然外表不怎么样，但有完美的内在。对吧？妈妈。” “对！我的宝贝女儿不止是矿石，还是璞玉，只要稍加雕琢就会闪闪发光的。” “妈妈你怎么每次都帮婷婷说话，我可是你亲生的耶！”碚骁忍不住向妈妈抱怨。 “碚骁，你在说什么？” 对妈妈的大声质问，兄妹两有点不知所措，碚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说道：“哎！谁叫我是哥哥呢？虽然都是妈妈的孩子，可待遇就是不一样，不是重男轻女吗，什么时候变成重女轻男了？我们这些男人也就只有你们欺负的份儿了。”经儿子这么一说，李美瑛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妈妈生气，但哥哥的可爱表情和他的轻重论，让她笑得前俯后仰…… 念婷继续笑着，在她的记忆里好久没这样开心地笑过了，这让她想起原来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活泼开朗、还很调皮的女孩子，原来自己曾经的生活也是那么得充满了阳光和欢乐。 杰瑞好像被她感染了，也抿着嘴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把念婷惊呆了，原来他笑的样子会那么帅！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喂，你知不知道自己笑的样子很好看，多笑嘛！不要老摆着一副臭脸，那样你会发现世界其实是很精彩的。” “真是！还那么花痴！”她现在的表情就像五年前见他第一眼的表情，只是现在没流口水而已。 “以后不会了，反正我们会天天见面，习惯了自然就不会那么花痴啦！”念婷发现此时自己的心情好极了。 “唉！以后不要叫我猴子，那很难听嘞，怎么说在年龄上我也比你大吧，你不觉得那样很没礼貌吗？” “没问题，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叫我姑姑，那样我会不自在。” “好！成交！”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 “怎么雨还没有停下来，天都快黑了。”看着外面雨还在淅沥哗啦的下个不停，念婷就忍不住抱怨道。 “你不知道春雨是连绵的吗？到时候大不了在山上过夜好了。” “过夜！”念婷的嘴巴已张成了大大的o型。 “喂！你真的不上来吗？待会儿会很冷嘞！”杰瑞喊着地上的念婷。 “不要，我不要上来。”念婷摇着头态度很坚决。雨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他们只好在这儿过夜了，只是他这里的一切都是单的，杰瑞又先躺在床上，念婷死活都不愿意跟他睡一张床，就拿了一个毯子铺在地上把自己包起来。 半夜，杰瑞被一阵呓语吵醒，他打开灯。看到念婷的身子缩成一团，眉头紧缩，额上渗满了汗珠，口中还不停的闷哼：“救我，救我。”他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很冰。他伸手去抱她，想把她弄到床上去，可念婷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他，任他怎么也掰不开。 天亮了，雨停了。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清香，花草的芬芳，念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睡着了，她这一夜居然安稳地睡着了，只是缠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她微微地睁开眼睛，感觉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正从头上传来。是杰瑞！念婷迅速转动着那双明亮的眼珠，天啦！杰瑞的一只手和一条腿都搭在她的身上。 “啊！”一阵惊叫响彻云霄。 “吵什么？你还要不要人家睡啊？”杰瑞不满的抗议，这会儿还是睡眼朦胧。 “你你你，我我怎么在这儿！”此时的念婷因为紧张结巴得厉害。 “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是你晚上做噩梦，我想把你抱到床上跟你换地方睡，哪知道你会紧紧抓住我，掰好久都没掰开，没办法也就牺牲一下自己陪你睡了。怎么！？把我利用完了就不认帐！？”说完又躺下去继续睡。 “真的就这样！？”念婷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那你还想怎样？”他突然睁开眼睛一阵坏笑地看着她。 对视那双眼睛她的心跳得好快，脸也不由自主得红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有没有打呼噜之类的。”她觉得自己的问题真的好白痴，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我去上课了。”她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她会承受不住心脏的撞击。 昨晚她确实做噩梦了，只是这次的梦跟以前不一样，她也是掉进同样的深渊，不同的是那个骑飞马的人听到了她的呼救，他轻轻地把她抱起来一起骑着飞马逃出那个可怕的深渊。 “杰瑞说是他抱过我，难道他就是那个梦中骑飞马的人？我睡得这么安稳，也是因为他？可他不是喜欢把我当奴隶使唤吗？怎么可能是他，可我昨晚确实睡得很好啊！哎呀！”念婷抓着头发，跺着双脚，一路上这几个矛盾的问题都缠绕着她，弄地她头都快大了。 回别墅做了简单的梳洗就往学校赶，刚好碰到慧瑜和几个同学，她们一路有说有笑，念婷正沉浸在这种气氛中。 “婷婷！”隐隐约约听到这个喊声，是谁？这里除了慧瑜之外没人会叫得这么亲切。 可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是他！？念婷的心又没来由的乱跳起来，她故意让同伴挡住她娇小的身影。“我听不见，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好啊！竟然躲着我？”杰瑞好像没有因念婷不理他而表现出不满，而是愉悦地加快车速。 “喂，你看这人好帅，好man咯？” “对呀！还有你看他的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要是能做上他一天的女朋友就是折寿十年也值得啊！” 这些女生都七嘴八舌地说什么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她们这样？“她们在说谁了？”念婷问着旁边的慧瑜。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看还好，一看念婷就后悔了。“他怎么来学校？”她转身就走。 “婷婷！你的书！”眼尖杰瑞一下子就看到了要走的念婷。 她这才想起来，早上走得匆忙忘拿书了。 “喂！老实交代他是谁？你什么时候钓了这么帅的大鱼。”慧瑜拉着念婷质问到。 “不，不是的，他是我的……”念婷突然停下来挠着脑袋，要怎么跟她说，难道要告诉慧瑜那是她侄子？ “真是！干吗紧张成那样？我知道他是你的，不会跟你抢，我只是想知道他叫什么，做什么而已。”慧瑜好笑地看着她。 慧瑜好像误会她的意思了，可这会儿也解释不清楚，等以后慢慢告诉她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书？”接过杰瑞递过来的东西念婷奇怪的问。 “可能是你昨晚放在床边忘拿了，我也是起床拿衣服时才发现的。” “对哦！早上走得匆忙都搞忘了，谢了！” 一旁的慧瑜被他们的对话惊得一咋一咋的，“你们住在一起？” “对呀！”念婷点头回答，可马上就后悔了，她发现慧瑜嘴张的足以放个鸡蛋。 杰瑞强忍着即将爆笑出来的冲动，看到慧瑜那夸张的表情，他就知道已经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 念婷拉过旁边的罪魁祸首，“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到学校里来找我？故意用那亲切的称呼，就是想让人产生联想，让别人误会我，对吧！？”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笨嘛！可是小姐！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好心来给你送书有错吗？好像把事情处理一团糟的是你，是你的回答让你的朋友误会，更何况一路上我都有叫你，是你故意躲起来不理我。还有你想我怎么称呼你，叫你姑姑？”杰瑞显然生气了。 念婷见他生气的样子就暗叫不妙，他们的关系刚刚好转，要是又弄僵了吃亏的总是自己。好像杰瑞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是自己无礼在先的，于是马上赔着笑脸说：“对不起啦！我也是一时着急才那样说的，大不了这样好了，你可以随时到我们学校来，这里随时欢迎你。你想叫什么都行，傻瓜、笨蛋都可以。” “白痴！”杰瑞无奈地看着她。 “啊！你高兴，白痴也行。”就当是舍命陪君子吧，她自我安慰着。 第十一章 客人 “钟念婷，你妈妈来接你来了。”刚下课就有同学提醒她。 她飞快的奔出教室和妈妈紧紧抱在一起，两个月不见，她实在是太想妈妈了。“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去接您呀！” “妈妈想给你一个惊喜。为了见我的宝贝女儿，可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咯！” “是吗！？那我们赶快回家好了。” 在车里，钟妈妈抚摩着念婷的头发问：“告诉妈妈和杰瑞相处的怎么样？” “很好啊！” “那就好！过两天家里会来两个神秘的客人。” “神秘的客人？是谁呀？妈妈快告诉我好不好？”念婷撒着娇，想妈妈能告诉她那两个神秘的客人到底是谁。 钟妈妈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干吗？客人神秘，怎么连妈妈也这么神秘，她很好奇这些客人有什么魅力让她的妈妈有跟着神秘起来。 “杰瑞，你知道是什么神秘的客人让他们搞得这么隆重？”想到妈妈为了见这些客人让她穿一些不喜欢的衣服心里就很不高兴。 “可能是给你相亲吧。”杰瑞冷冷地说道。 “相亲？要相亲也是你先好不好！”她嘴里不满的嘀咕着。 “hi ，jerry！……” “hello， charles！……” 现在是什么状况，跟她等客人的杰瑞和一个外国男人抱在一起。 “oh emily， how aye you！……” “i’m fine！” 现在怎么又和一个外国女生抱在一起？等等，他们在干吗？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亲又抱成何体统。念婷向四周一看，这里好像不是大庭，可大厅也不行！看到他们，她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oh jerry ！the girl very beautiful ，who is she？” 她在那里站了一世纪之久，终于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她感激地看着这个外国男人。从他们的审美标准，他是很英俊的，只是她不喜欢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男人。她喜欢地道的中国人，她喜欢中国人的黄皮肤、黑头发，她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很亲切，看起来也很舒服。但国外的女人她很喜欢，这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矛盾。 “她叫念婷，是我爷爷新婚妻子的女儿。”杰瑞指着她说。 他又指向外国男人对念婷说：“这位是我在哈佛的同学，查理。”然后走向女生说：“这是查理的妹妹艾米莉。” 她看到艾米莉，不由得发出惊叹，老天也太厚待她了吧！她就像那个拥有魔鬼身材的芭比娃娃一样，尖守纤细的蜂腰、丰满的胸脯、修长的美腿、天鹅般优雅的长颈。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美，有点略带张扬的侵略性，但不贵族，更不高高在上。她的美很难单一地去归类，就是一个天生尤物。这么漂亮的女孩和杰瑞拥抱，杰瑞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会喜欢这个女孩吗？念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他喜不喜欢关她什么事，他只是她法律上的侄子而已。 她极力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面带微笑，优雅地走上前，“欢迎你们的到来！”然后伸出右手，她想用中国的传统礼节接待他们。 查理握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说：“哇！真是太漂亮了！土云禾发、木脸木思。这些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太贴切了。” “啊！土芋盒饭，没脸牧师？是什么？”念婷睁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他，眉头皱成一团。土芋盒饭？是土豆和芋头做的盒饭？没脸牧师？难道牧师没有脸吗？ “是墨云秀发，杏脸桃腮。他最近迷上了中国文学，这些词可能是书上的。”艾米莉在一旁纠正道。她又转过头对查理说：“不是告诉你认汉字不能只看一半的吗？” “哦！是这样啊！我又说错了，我得记住才行？对不起！”查理歉意地看着念婷。 “没关系！”念婷强忍着笑，看来她外语学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艾米莉走到她面前很热情地拥抱她！“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念婷觉得快窒息了，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抱着已让她很不舒服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又高又细的美女，叫她情何以堪。她从牙缝里发出“我也是！”这句话就巧妙地挣开她的手。 他们都说美国女人很豪放、大方，念婷在艾米莉身上确实见识到了。 “我可以叫你姑姑吗？”艾米莉抓着念婷的手热情的问。 “为什么？你们美国不都是叫名字的没吗？”念婷奇怪的问。 “因为你是杰瑞的姑姑啊！我喜欢杰瑞，就入乡随俗也跟着叫姑姑了。”艾米莉放开手，走到杰瑞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既不害羞，也不躲藏，就这样公然地挽着杰瑞。好像这是一件很自然不过的举动。 原来她也喜欢杰瑞，只是她怎么这么坦然的说了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念婷着实佩服她的勇气。她看向杰瑞，她想知道杰瑞会有什么反应。 杰瑞好像很享受被美女挽着的感觉，即不挣开也不反抗，就任由艾米莉挽着。还露出他少有的微笑说：“不用，你忘了，我也是在美国长大的，所以我可从来都没叫过她姑姑的。” 念婷咬咬牙强装镇静的说：“没关系，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她把目光移向一直注视自己的查理，“你呢？你也要叫我姑姑吗？” 查理连连摆手说：“no 。no 。no ，我喜欢叫你的名字，我可以叫你念婷吗？” “当然可以，可是叫念婷太生疏了，叫我婷婷吧！这样听起来亲切一点。”说完便看向杰瑞，期望从他的脸上看到些什么，可杰瑞除了那一向冷酷的表情外，再也没有其它的。 查理都高兴地手舞足蹈了，他一把抱住念婷。“真的吗？我可以叫你婷婷？婷婷！婷婷！多好听的名字！” 看到念婷被查理这样紧紧地抱着，杰瑞真有冲过去把他们拉开的冲动，见念婷在查理怀里慢慢挣脱他的拥抱时，他狂乱的心又平静了一些。 “这盘是小姐的，放在小姐的位置上，不要弄错了。”张嫂嘱咐着忙碌着的佣人。 艾米莉听到声音走过去，“不都是一样的吗？婷婷的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是，你们的都是牛排，小姐不吃牛肉，就做的猪排。”张嫂好心的解释着。 “哦！是这样啊！” 艾米莉四周一看，餐厅没有一个人，她悄悄地把念婷和自己的盘子给交换了。 晚餐时间到了，杰瑞看着餐桌上的东西就不由得抱怨到：“怎么今天吃牛排？”他看了一下念婷的盘子，和大家都一样。便问：“张嫂，这里都是牛排吗？” “除了小姐的是猪排，你们的都是牛排。” “哦！”杰瑞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艾米莉慢慢地切着盘里的猪排，注视着念婷的一举一动。她看见念婷把牛排切了一小块正准备往嘴里喂的时候，她一下子举起酒杯，“很高兴能到中国来，更高兴能住在这里，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奇怪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也学会了中国的那一套敬酒方法。 念婷轻啜一口红酒，再次把准备把刚才切好的肉放到嘴里。 艾米莉又把酒杯举起来，“婷婷，听说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在这里祝你生日快乐。” 念婷觉得今晚的艾米莉有点奇观，但还是礼貌地举起酒杯。“谢谢！” 倒是杰瑞不满的抗议起来，“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很随便的，要庆祝到她生日那天也不迟啊！我们现在吃东西好不好！？” 念婷莞尔一笑，优雅地把肉送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艾米莉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念婷，看她是否能分辩那是不是牛排，也许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不会有问题，一定不会。 突然，念婷放下刀叉捂着嘴跑向了卫生间，随即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腹部还带着一阵阵的剧痛，怎么会这样？虽然以前也是呕吐的厉害，可不会疼啊！这次怎么会这么痛？难道是肝区又开始疼了？ 杰瑞气愤地扔下手中的餐具，“张嫂，你不是说她的是猪排吗？” 钟妈妈一边心疼地追到卫生间，一边问：“你确定给婷婷做的是猪排吗？” 张嫂看到这个场景也不知所以，“我明明做的是猪排啊！” 杰瑞气愤地站起身子怒喊着，“是猪排她还成那样？” “杰瑞不得无理。”宋耀威赶紧制止杰瑞的愤怒。 一旁的查理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他很少见杰瑞这样的，也帮忙劝解着。只有艾米莉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每想到真的能吃出来，我怎么觉得两种味是差不多的啊！” 几道不友善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她，“是你？” “别这样，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不吃牛肉，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的。”艾米莉说的很是委屈，好像他们在欺负她似的。 念婷在妈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在乌黑头发的衬托下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他们见她这样子吓了一跳。“要叫医生吗？”宋耀威担心地问。 “不用，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好了。”念婷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很好，在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强颜欢笑了。 “你的好奇，引起了这个后果，你满意了。”杰瑞看到念婷这样心疼的要命，就忍不住又责备起了艾米莉。 看到杰瑞为她难过，念婷感到好高兴。可是艾米莉毕竟是客人，不管怎样也不能对客人这么没礼貌。“她不知道就不要怪她了啦，再说我已经好多了。” 她走到艾米莉的身边握着她手，这是念婷第一次主动握艾米莉的手，她想艾米莉这时候一定很自责，她这样握着她的手就表示她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对牛肉很敏感，所以不管是怎么烹制的，我都能吃来，厉害吧。”说完还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我送你上楼，好吗？”查理着实被念婷感动了。 念婷微笑着点头答应了，查理把念婷送上楼，照顾得无微不至。 看到查理这么喜欢念婷，艾米莉又这般的喜欢着杰瑞。宋耀威和李美瑛都很高兴，这是他们特意安排的。 钟妈妈走到念婷的房间问正在写东西的念婷，“你觉得查理怎么样？” “除了中文说得有点蹩脚，其它的都还可以吧，怎么啦？”念婷放下笔收拾好刚刚写的东西。 钟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这么说你也喜欢他呢？” “啊？”她怎么觉得妈妈好像话中有话。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不就是杰瑞的同学嘛！”真搞不懂妈妈怎么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对，他是杰瑞的同学，但他也是美国地产龙头的儿子。我们这次度假村的最大投资商就是他们。” “哦，可您跟我说这些干吗？”她觉得妈妈奇奇怪怪的。 钟妈妈小心奕奕地说：“查理很喜欢中国的女孩子，他爸爸见到你的照片就很喜欢你，就让他来中国，并要求住在我们家。” “家族联姻！？”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就跳出了这个词，并以同样的速度喊了出来。 “也不算是家族联姻，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们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敞开心扉去接纳一段感情，不要封闭自己，好吗？”她拉着念婷的手亲切地说。 “妈妈，这要讲究缘分的，缘分没到，我的心敞得再开也没用啊！” “也许查理就是你的缘分呢？要不要和他交往试试？”钟妈妈试探性的问。 对妈妈的这句话，念婷表现得很不高兴。“妈妈！怎么连您也说这样的话？我的心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对查理，我没有一点感觉，连朋友都还算不上，我怎么可以试着跟他交往。对我来说，爱是神圣的，所以我不会去随便找个人就跟他交往，更不会和别人试着交往。” 看念婷态度这么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她把念婷抱在怀里习惯性抚着她的头发。 对妈妈的理解，念婷很感动，她双手环抱着妈妈说：“是我的，他终究是我的，跑也跑不掉；可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妈妈就让我忠于自己的内心吧！” “好！但愿你的缘分能早点降临。” 到处一片寂静，偶尔发出一阵阵树叶婆娑声。念婷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肚子，肚子又疼起来了，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她不知道锥心刺骨的疼是否就是她现在的感觉，但她知道那是一阵她承受不了的翻天覆地的疼，排山倒海的痛。她用力地咬住嘴唇，不敢叫出来，她怕吵醒家里的人，这样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了，不能让他们知道，绝对不可。她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可疼痛还是没有一点减轻。转移注意力好了，她艰难得一步步移到大厅，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得很小很小，就像没打开一样。她倦缩着用靠垫紧紧地按住腹部。 “你在这儿干吗？怎么还不睡？你不舒服？”下楼喝水的杰瑞奇怪地问。 “没有！”念婷用跟平常一样的声音回答，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出这句时心里抖得有多厉害。 “那你干吗捂着肚子？一副好像很疼的样子。” 念婷挤出一个微笑，她很庆幸此时的灯光很暗，“没有啦，可能晚上吃得太多了，有那么一点点胀而已。” “真的？”杰瑞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干吗骗你！骗人会折寿唉！” “那你早点睡。”说完就走了。 看着杰瑞模糊的背影，她的眼泪悄悄地从脸颊滑下来。“对不起，杰瑞，对不起，我骗了你，可如果我的谎言能换取家里的平静和幸福，就算折寿我也愿意。” 第十二章 喜欢上了侄子 念婷看着镜中人儿，她的皮肤越发黄了，眼神夹杂着复杂的情素，她拿出一大堆化妆品，她不能这样下去，她要别人记住她美丽的样子。 “婷婷，我先下去了。你也要快一点，你可是今晚的主角，别让大家等太久。”门外穿来钟妈妈的声音。 念婷简单地回答了声，“哦。”继续忙碌着。 今天是她的生日，家里举办了一个盛大的party，一方面是给念婷庆生，一方面是向外界宣布杰瑞将到耀威集团工作的喜讯。 她穿上妈妈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西式旗袍，配上精致的高跟鞋，齐膝的旗袍将她娇美的体态和玲珑的曲线展现淋漓尽致，淡雅的色调和花样跟她的气质相得益彰，显得典雅而温婉。站在镜子前面她总觉得还缺少的什么，她的头发，长长的秀发和这身旗袍的组合有点扎眼，她捻起一撮头发很自然地挽起来，又多了几分活泼，她很满意现在的装扮。她打开一瓶香水在前空喷洒，这是她最喜欢的香水——guein（娇兰），她很喜欢它的中文意思“忧郁时光”，喜欢它涩涩的味道若即若离地包围她。接着她张开双臂仰着脸慢慢走过去，转动着身子享受着被香水围住的感觉，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大厅里的音乐缓缓流淌，她优雅地自旋转楼梯逶迤而下，闪光灯打在她身上。惊叹声一片，她一下子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各位，很高兴大家光临寒舍庆祝我女儿婷婷十九岁的生日，在此我还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我孙子杰瑞已完成学业，将到‘耀威’协助我管理公司。今晚大家就好好狂欢吧！”送耀威说完这一段后就带着念婷和杰瑞向客人敬酒。 念婷看到了艾米莉兄妹，艾米莉身着米黄色的露背晚礼群，腰身间用一条黑色腰带点缀，庄重不失活泼，她的这身装扮配上她淡黄色的头发，结合得异常完美，漂亮极了。念婷走向他们。 “太美了，太美了，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子。”查理发出连连惊叹，从念婷出来，查理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她。 “谢谢！”她举起酒杯轻啜一口红酒，姿势异常优美。 远处的杰瑞静静地看着她，今晚的念婷让他吃惊不小，好像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传递着一个女人千娇百媚、欲语还休的万种风情；好像她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充满暗香浮动的魅惑。念婷转过头刚好触碰到他的眼神，他立刻转身假装跟朋友说话。 念婷看到他转身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他刚才那么入神盯的是她吗？可看见艾米莉就并排站在自己身边，苦苦一笑，是艾米莉吧！她今晚那么漂亮，怎么会不引起他的注意呢？ 念婷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就像今晚的酒特别好喝似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一个人影来到她面前，拿过她的酒杯，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句：“跟我走。”就把她带上楼了。 “带我到你房间干吗？”幸亏酒不烈，念婷到现在都还很清醒。 “难道到你房间？那样你妈妈很快就会发现你。” “我不是问这个，你带我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她抱胸后退一步，一副不得侵犯的的样子。 杰瑞一脸媚笑，慢慢走进她，说“我当然是有事才带你来呀！没事带你来干吗！？” 看着杰瑞即将走近的身子，念婷吓得直往后退，嘴里还慌张地说：“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姑姑。” “怎么不可以？姑姑就不可以吗？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身子继续向念婷逼近。 念婷一直后退着，突然一个高大的柜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无处可逃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杰瑞一只手扒着念婷的肩，一只手打开她头上的柜子，拿出一瓶葡萄酒，看着念婷紧闭的眼睛。“你在干吗？” 念婷感觉半天也没动静，微微地眯开眼睛，见杰瑞正拿着一瓶酒站在她面前。“你是拿酒！” “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吗？”带着一脸坏笑。 “没事，我们喝酒。”念婷抢过他手中的酒瓶，打开塞子，倒在杯子里就一咕噜得大喝起来。 “小姐！这酒不是用来解渴的，哪有像你这样喝的，简直就是驴饮。”他最珍贵的酒居然被人当白开水喝，还真有一点心疼。 “那又怎样？我喜欢不行啊？”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刚才太紧张了，她需要喝点东西压压惊。 “你知道刚刚喝的是什么酒吗？那可是波尔多拉斐庄的酒。”他也用高脚杯倒点酒，看着酒，举着杯脚轻轻的晃动，再把杯子送到嘴边，每个动作都那么高雅。 “什么？你说的是世界顶级葡萄酒拉菲？它很贵耶！”以前她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说一瓶拉菲得要一万多快钱，她想这些买的人肯定是疯了，没想到自己现在就跟一个疯子在一起。 “嗯，它是目前世界上最贵一瓶葡萄酒的保持者。它有这么好的记录，还得感谢美国的第三任总统汤马士•；杰弗逊。他不单是总统，还是十八世纪最出名的酒评家，1985年伦敦佳士得拍卖会一瓶1787年由他签名的拉菲以十万五千英镑的高价投给了一个杂志老板，也就创下并维持了世界上最贵一瓶葡萄酒的记录。”说完又轻饮一口。 听到这里念婷还真有一点佩服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它有什么好？值得这么多人喜欢。” “你喝一下不就知道了，不过这次得慢慢品。”他倒了一小杯递给她。 念婷也学着杰瑞的样子喝了一口。“嗯！很醇，很柔顺！喝起来很舒服！” “看来你挺会品酒嘛！没错它的个性就是温柔、婉细，香味芳醇柔顺。现在有美酒是不是该来段音乐，那样才配。”也不等念婷同意就放下酒杯去放音乐。 念婷突然想起慧瑜的一句话，掌握缘分的主动权。她不知道杰瑞是否就是她的缘分，但明白一点杰瑞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很不高兴。 这时传来萨克斯的声音，杰瑞走过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乐器音乐，你喜欢吗？” “好巧！我也很喜欢。我觉得萨克斯的朦胧虚幻、温柔感性、沙哑深沉，就像啜饮一杯香醇的咖啡深深令人陶醉。” “英雄所见略同，难得我们都有这方面的爱好，那我可不可以请小姐在这令人陶醉的音乐下陪我跳一曲呢！”他很绅士地弯下腰伸出右手做着邀请舞伴的姿势。 念婷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可我不会跳。” “没关系！我教你。”他拉起念婷的手，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 进入杰瑞的怀抱，念婷觉得她的脸好烫，这是她第一次跟除爸爸和哥哥以外的男人这么亲密地在一起，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闻到了杰瑞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杰瑞让她感觉亲切温柔，气氛也不那么尴尬了。 他们慢慢地舞着，也没向哪个地方移动多少。 杰瑞把手在念婷的腰间往前挪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些。他在她耳边低喃，“你身上的香水很好闻。” 念婷微笑莞尔，“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香水。”隔着衣服，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肩膀的肌肉，杰瑞是实在的，这一切都不是梦。她好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延续下去，不要回到现实，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陷进他的怀抱。她抬起头，用黑眼睛温柔地望着他。 看着念婷温柔的眼神，他不受控制地把她抱得更紧了，低下头吻着她。 念婷的脑子顿时混乱了，她的心也猛跳起来。她听到了他的心跳，那么沉重、那么猛烈、那么狂野。模模糊糊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回吻他，长长的，无限温柔的吻，如一江春水。 她想起慧瑜以前说的那句话，“接吻就是舌头与舌头的拳击战。”她觉得慧瑜的比喻好像一点都不贴切，拳击是想办法把对方击败，受伤肯定是有的。可他们的吻是温柔的、甜美的，没有一丝激烈，更不会血腥。 他们终于累了，停了下来。杰瑞把浑身发软的念婷拉坐在沙发上，慢慢的他们都好像清醒了过来。 杰瑞深情的看着念婷，用不曾有的柔和声音玩笑着对她说：“看来酒后乱性一点都不假，刚才我……” 念婷突然觉得好害怕，她不知道杰瑞下一秒要说什么，就赶紧打断他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对呀！我们都喝多了，刚才那个不能当真的。” 杰瑞刚才的一片赤诚现在一下子跌入了谷地，眸子里闪过一丝念婷来不及捕捉的失望。“是吗！？刚才只是喝多了，我还以为有点别的原因呢？” 念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好像知道他说的别的原因是什么，可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但她不能给他答案，她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见念婷一直不说话，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酷自信。“我还以为我这么有魅力，你会喜欢上我，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担心？他担心她会喜欢他！？在那一刻念婷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原来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钟念婷，没什么好难过的，你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对感情不要抱有太多的期望，结果只会多一个人跟着你痛苦。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看到念婷慢慢紧皱的眉头和那迷茫的眼神，杰瑞隐隐约约觉得念婷是喜欢他的，否则刚刚吻她的时候，她大可打他一耳光再潇洒地离去，而不是回吻他。从她青涩的反应他知道那是她的初吻，所以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该回房了，离开这么久，妈妈会担心的。”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那个你担心的事情，放心，它不会发生。”说完这句头也回的走了。 听到念婷的关门声，杰瑞狠狠地抓起沙发上的靠垫用力地摔下去，抱着刚才的拉斐就这样咕噜咕噜得大喝起来。 这一夜，念婷又无眠了，不是噩梦，奇怪自从在山上过夜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这让她更加确定把她救出深渊的人就是杰瑞。她的疼痛杰瑞也能把她救出来吗？想到这里，念婷一阵苦笑。 第十三章 找颜色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她走进花园，屏气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像鲜花的芬芳、泥土的清香、小草的葱郁……这一切都能拥入怀中，就连她自己仿佛也变得同样清香和葱郁了。 “早！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查理见到念婷问到。 “有事吗？”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查理很认真的说。 念婷表现得很为难，“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天天今天要去看他。”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他很想知道这个天天到底有什么魔力这么吸引着念婷。 见到念婷要和查理出去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醋意，看到艾米莉也向这边走过来。就说：“就你们两个去多没意思啊！要去我们一起去呀，我想艾米莉也很乐意去看看吧！” “这就是你说的天天？”杰瑞奇怪的问着念婷，当念婷说他们去“幸福之家”就够让他奇怪的了，现在见到的居然是一个盲童。 “婷婷姐姐，这两个哥哥和这个姐姐是谁呀？怎么以前没来过？”天天仰着小脸稚气地问道。 杰瑞用手在天天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惊讶地看着念婷，又看看旁边同样惊讶的两个人。 念婷抱起天天，宠溺地亲着他的脸颊，温柔地说：“这就我们的天天啊！一个神奇的小家伙。” 有那么一刻，杰瑞和查理都有点嫉妒这个天天了。 “天天，你知道姐姐今天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吗？” “不知道。”一边说还一边摆着脑袋。 “姐姐今天给带了一只黄色的玩具狗，按它的鼻子还会跟你说话哦！来，你试试看。” 天天摸索了一会儿真的找到了玩具狗的鼻子，轻轻一按，玩具狗就发出了声音，天天高兴地笑了起来。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什么是黄色啊？” “啊！？”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黄色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颜色的具体定义是什么。那太抽象了，她能认识颜色那也是家人跟老师给她灌输的，他们指着一个“黄色”的东西就告诉她那是黄色，指着一个“红色”的东西就告诉她那是红色，久而久之碰到类似的东西她也就知道了，但这些的前提是她能看到。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失明的孩子，该怎么做。她一个劲儿地自责，为什么每次说话都不经大脑，为什么要给他说黄色这个词。 她求助地看着旁边的几个人，查理和艾米莉都无奈的耸耸肩。 杰瑞想了一会儿抱过天天，“哥哥告诉你黄色是什么好不好？” “好！”天天点点头。 杰瑞看着一旁傻愣着的三个人说：“我们走吧！” “去哪？”念婷一脸的疑问。 “去找黄色啊！” “啊！？”找黄色？怎么找？ 到水果店门口杰瑞把天天递给念婷，“你先抱一下天天，我马上就出来。” “你买水果！？很好玩吗？念婷姐姐，我也要去！”天天抱着念婷的脖子撒着娇说。 念婷看着旁边的另外两个人。 “没关系，我们这儿等你们出来。”查理很友好的点头说。 见他们没有异议，念婷就抱着天天也进了水果店。 “你干吗拿那么多？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啦！”见杰瑞都拿了快一篮子的水果，念婷就忍不住提醒他。 “没事，天天需要。”杰瑞继续拿着不同颜色的水果。 “天天需要？”她怎么没听到天天说要什么水果。 “先生，这是你太太和儿子吧！？你们一家人都好幸福唉！”也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觉得这个客人很照顾她的生意，就说出了这句拍马什么的话。 念婷刚要摇头否定，就有一个声音先一步说出来，“对呀！我太太和儿子是不是都很可爱？” “对！你太太还很漂亮。” 也不看旁边眼快喷火念婷，就把手中的大钞递给老板娘，“好了，老板娘，谢谢你刚刚夸我太太的话，这些钱都不用找了。” 不理会念婷微怒的眼神，走过去搂着她说：“走吧，太太！” 念婷本来要质问他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乱说话，可却破天荒地没问，反而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要珍惜现在的一切，不要动怒，那只是别人的误会，只是杰瑞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就这样仅此而已，更何况在她潜意识里还是喜欢杰瑞的。她缓和了一下表情，问：“你说天天需要水果，他一下子怎么吃的了那么多？” “我想用这些教他认识颜色。”他很奇怪念婷怎么会忽略刚才的事不跟他计较，难道那也是她期待了吗？她也期待着能做他的太太？ 海边，海浪一排接着一排地涌上沙滩，拍打着石头，顿时浪花四溅。沙滩上，有几个人影紧靠在一起，他们的前面摆放着各种颜色的水果。 “天天，记住了吗？能不能告诉哥哥什么是黄色？”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说。 “梨和香蕉是黄色”一个稚气可爱的声音回答。 “对，你真棒！那告诉哥哥什么是红色好不好？” “苹果是红色。” “你真是太棒了！”念婷抱着天天转动起来，隐隐约约她发现腹部又疼起来了，就慢慢地停下来。 “天天还要玩，天天要飞起来。” “天天长大了，都变成小石头，让这两个哥哥和这个姐姐陪你玩，好不好？”她把天天递给杰瑞，坐在沙滩上。怎么办？现在是大白天，他们会看出她的异样，可吃药的时间还没到。这时她看到杰瑞正微笑地看向这边，看到这个微笑她做了一个决定。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她从包里拿了一颗药，快速地放到嘴里，拿起一跟香蕉装作很随便地吃起来。 “你还好吧？怎么看起开很累的样子？”查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念婷的身边关切的问。 “还好。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和天天在一起很有意思的。” “是很有意思，可我不忍心让一个大美女这样孤独地坐在这里。”查理调侃着说。 把天天送回“幸福之家”准备往回走却被院长叫住了。 院长把一个盒子递到念婷的面前，“钟小姐，谢谢你这么关心这里的孩子们，这是他们亲手为你折的纸鹤，请收下。” “到这里陪他们玩就可以收到他们的纸鹤？以后我也要来。”看到有这么多漂亮的纸鹤，艾米莉羡慕地拿过来打开盒子，被里面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纸鹤惊呆了。“太漂亮了！” “现在像钟小姐这么善良的人真的很少了，大都被世俗的眼光给蒙蔽了，让他们不再相信，也不敢相信那些最真诚的东西，他们认为一切都是骗人的。在钟小姐身上，我不止看到了善良，还看到那一份最真的诚意。” 听院长这么说，虽然杰瑞很感动，但有觉得院长说的有点夸张。“她有您说的那么好吗？” 院长很有深意地摇摇头。 杰瑞觉得好笑，没她说的那么好干吗还那么夸张？ 院长接着说：“她比我说的还要好，她不但经常来陪这些孩子们，还为我们捐了两百多万呢！这两百多万对你们来说也许是小数目，可对我们却是解了燃眉之急……” 听到这里，念婷赶紧阻止院长，“院长，我们不是说好这件事不要说的吗？这可是我们的秘密耶？” 看到三道惊讶的目光一同投向她，念婷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赶紧捂着嘴，“我什么也没说。” 杰瑞看着她这个举动，还真是白痴到不行，“可你却把什么都说了。” “oh my god！你居然是个富婆，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艾米莉问出了他们都想问的问题。 “从出生到现在，我妈妈每个月都会给我存几千块的人民币，生我的妈妈和爸爸在去世的时候也给我留下了些遗产，这些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妈妈就把这些财产交给我自己管理。反正这些无形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没多大的意义，与其放在银行，还不如把它送给需要的人。”念婷望着远方，眼神有着前所未有的遥远。 看着这双眼神，杰瑞想保护她的冲动越来越强烈。“生你的妈妈？你现在的这个妈妈不是你的生你的母亲！？” 念婷摇摇头，“嗯！生我的妈妈在我出生后不久为了保护我，出车祸去世了，一直以来都爸爸的妻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妈照顾的我，把她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我。我时常在想，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们这么爱我，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们都被念婷的话弄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杰瑞更是想不到他这个姑姑的身世是那么的离奇。 “你真有好多的好，只是这些好你自己没发现。就像你的这份善良不是人人都有的。”查理爱怜的说。艾米莉也附和着连连说是。 “你是拥有了很多的爱。现在你又把你的爱毫无保留的送给了别人，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杰瑞说出了他有史以来第一句赞扬别人的话。 念婷发现自己的心脏又不规律的狂跳起来，她不知道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会得到杰瑞赞美。杰瑞的一句赞美也捂平了她刚才凌乱的心，这一刻有的是欣喜和感动。 这时查理的电话突然响了，查理接过电话歉意地看着念婷。“对不起，我和艾米莉有事得先走了。” “没关系，你们先走吧！路上小心一点。” 查理和艾米莉匆匆离开了，只留下念婷和杰瑞，他们互相对望着，不由得笑起来。 “你真的很厉害，居然想到把抽象的东西转化成具体的实物，如果叫我给他解释，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出这个办法。”走出“幸福之家”念婷就一个劲儿夸着杰瑞。 “你有那么笨吗？不过没关系，还有变聪明的办法。”一脸的认真。 “什么办法？”也是一脸的认真。 “和我结婚啊！我这么聪明，你嫁给我就自然会聪明起来。”杰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念婷仰着头到处看了一遍，“我怎么感觉天上有一头牛在飞。” “牛怎么会飞？”杰瑞奇怪的问。 “你不知道啊！那是因为你在吹啊。”说出这句就向前跑去。 杰瑞从小就生活在国外，对这些他不是很了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喂，你居然作弄我，看我今天不抓到你。”也跟着向前跑去。 两个人影在路上快乐地奔跑着。 第十四章 真爱 下课了，同学们簇拥着从教学楼走出来。 “念婷，都快期末考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啦？”一个同学问着抱着课本的念婷。 “我啊？就那样！也只能现在抱佛脚了。”念婷笑着说。 “喂！你看，那里有一辆奔驰的跑车耶！”一个女生喊了出来。 “哇！出来了，还是一个外国帅哥呢！你看，他和小贝长得好像哦！”又一个女生也尖叫了起来。 接着一大片的女生从念婷身边挤到了前面，那积极的摸样就像超市特价抢购一样，生怕晚一步特价商品都被别人给抢走了。 “他手上抱的花，天啦！是蓝色妖姬！是蓝色妖姬耶！那还是荷兰产的！”那女生兴奋的样子就像那花是送给她似的。 “对呀！还是代表唯一的一朵哦！”另一个女生也是一脸的陶醉。 念婷慢慢走到大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请问，你们看见钟念婷同学了吗？” “查理！”念婷的这个叫声一下子他们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来。 不理会这些是否友善的目光，念婷直径走到查理的身边，“你怎么来了，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的，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没关系！这是送给你的。”查理把花恭敬地送到念婷的手里。 “啊！哎！”念婷马上听到身后的惊讶声和暗叹声一片。 “我们回去吧！”说完就把查理拉到车里。 她可受不了这些或羡慕或失望或嫉妒甚至有恨意的眼神，她也不想死在这些无形的眼神攻击里。 “你喜欢吗？”查理边开着车边问。 “啊？哦！喜欢。”不知怎么的，念婷觉得气氛特别尴尬。 “那我每天都给你送一束，好不好？” “啊！不好！”念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车突然停了下来，查理认真地看着念婷。“为什么？我喜欢给你送花，甚至任何可以送给你的，我都愿意送给你。我爱你？” 念婷睁大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表白，还是这么直接，照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不知道是紧张过头还是吃惊过大，就愣愣地坐在那里。 许久，念婷换了一个坐姿，认真的对查理说：“谢谢你送我花，查理。你喜欢我，我也很高兴。可是我想那不是爱吧！你喜欢中国的女孩子，而我碰巧是这其中的一个，我们接触的比较多，所以你自然喜欢的多一点，但，我想那不是爱。当你再碰到其她比我更好的中国女孩子时，你会发现那只是你的一时冲动。” “on，我真的爱你！我很清楚喜欢和爱的感觉是什么。我对你不止喜欢，我还爱你。”查理用不流利的汉语认真的纠正着。 看着查理一脸认真的表情，念婷都不忍心再拒绝了。恋爱，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查理这么热情、这么执着、还这么真诚的对她表白，她不但不兴奋，反而有点害怕，她害怕查理继续执着的追求，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接受他的告白。 “查理，我们是朋友。ok，我们只是朋友。”念婷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你爱杰瑞！？” 查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念婷惊呆了。 我爱杰瑞？我是喜欢他没错，可是我爱他吗？杰瑞呢？他那么害怕我会喜欢上他，即使爱也只是单恋而已吧。等等，单恋！？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我真的爱上了自己的侄子？ 见念婷不说话，查理又说：“你爱杰瑞，他也爱你，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生像对你那样热心过。” “怎么可能？他还担心我会喜欢上他，怎么可能会爱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酸味十足。 见念婷一副失意的样子，查理心里也是酸溜溜的，但他还是说：“他是爱你的，不然在你错吃牛肉时他就不会那么紧张，在帮天天时也不会那么热心，还有在那次party，那次你们其实在一起吧。” 提到那次party，念婷突然想到她的初吻，不知不觉脸竟然也红了起来。 念婷那红红的脸蛋让查理刚刚平静的心又动了起来，只是他明白，那漂亮的脸蛋不是为他红的。“真弄不明白，既然都喜欢，怎么都不说出来。” “啊！？”念婷一直沉侵自己的回忆里也没听到查理说什么。 查理微微一笑，“我说我们是朋友，朋友！” 这句话说出来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和难以形容的痛苦。他爱念婷，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爱，从他第一次见念婷时就深深的爱上了她。可现在念婷一脸幸福回忆的却只是她和杰瑞的往事，查理知道自己该放手了，虽然这个放手他是多么的不舍，多么的心痛，可他还是要放开。他要念婷快乐，他要让自己爱的人幸福。所以他甚至不惜帮念婷证实杰瑞也是爱她的。 其实有时候，爱，不一定是一种占有，只要爱的人幸福，又何必那么自私，勉强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爱情是双方的，是建立在两厢情悦的基础之上的，如果缺乏这其中的一个，那就不是爱情。即使你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那又有什么意义。 念婷感激地看着查理，“对，我们是朋友，是永远的好朋友。” “婷婷，难得这个周末大家都有时间，你带查理他们出去玩一下。他们第一次来，我们应该尽一下地主之宜多陪陪他们，杰瑞也很少回来，也可以好好的到处去看看。”宋耀威向念婷建议着周末的安排。 “你们就去故宫吧，我想那个神秘的皇宫大院他们一定会感兴趣。”钟妈妈也热心的说出周游地点。 对他们在这份热心，念婷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他们还在尽力地撮合着他们心目中的良缘。 他们走进紫禁城，连连惊叹着那巍然壮丽的宏伟建筑。这里除了气势磅礴的外在形态美，还具有深厚而丰富的文化蕴涵。 每走一个地方，念婷都一一给他们介绍着，他们来到乾清宫，念婷指着高悬在殿中“正大光明”的匾额对他们说：“这是大清第一位入住紫禁城的主人顺治皇帝福临题写的。它的意义是说皇权巩固必法天地，处事光明磊落。从雍正的时候它的地位变的更加神秘而崇高，这后面成了密诏的存贮地。” “哇！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艾米莉一脸的佩服。 “老实说，我也是昨晚恶补的。”说来惭愧，她虽然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对故宫也只知道一点，为了当好这个导游，她可是花了快整晚的时间来补她不知道的细节。 “这里不是有简介吗！”杰瑞指着旁边的简介牌说。 “它怎么会有我说的那么详细，再说由我给你们介绍不是更好吗？”念婷嘟着嘴说。 “导游小姐，我们下一步参观哪里呀？”查理打趣地问。 他们一边往前走，念婷一边对他们说：“你们别看这里的帝王三宫六院姬妾成群的，其实这里也上演了许多的生死恋。明朝的成化皇帝朱见深就是一个典型的痴情君主，他始终眷恋着一个比自己整整大18岁的女人！为了她，他是生得情痴、死得其所！最后竟然还追她而逝。” “why？”这段生死恋一下子引起了查理和艾米莉的兴趣，他们不约而同地问了出来。 “他喜欢的那个万氏最早不过是侍侯皇太后的宫女，但她机警善媚，善于迎合朱见深的心理。使得朱见深对她产生了长达数十年的、无条件的依恋和宠爱。在他当上皇帝之后就立即封这个宫女为贵妃，连他的亲生母亲都白思不得其解。他只说了一句话，他的这句话至今都让我感动。他说：‘只要她一抚摩，我的心就特别安然，不在她长相如何’。万贵妃死后，朱见深悲痛得肝肠寸断，怅然发出悲声：万侍长去，吾亦安能久矣。果然，在万氏死后一个月，忧伤过度的朱见深如愿以偿地追随爱妃而去。”说到这里，念婷自己也伤感起来。 “太感人了！你不是说有很多吗？那还有呢？”艾米莉彻底被念婷的话题吸引了。 “有啊！清朝的顺治皇帝都差点为他的爱妃出家了。” “真的！那给我们讲讲吗？”艾米莉显得特别积极。 念婷又慢慢给他们讲了起来。 “婷婷，上次找你那位帅哥又来了耶！”慧瑜气喘吁吁地跑到念婷的课桌前对她说。 “不会又是查理吧！我们明明说好做朋友的啊，他怎么又来了？不管了，大不了走后门好了。”念婷那里嘀咕着。 慧瑜惊讶的大叫起来，“走后门？你吃错药啦，人家可是大帅哥耶！更何况像这种有钱的极品帅哥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不好。真是！这种事怎么就不发生在我身上呢？是我的话，一定会好好珍惜！” “我这么小声你都听见了。好，既然是可遇不可求，那你去好了，我无所谓。”念婷大方地摆着手。 下课了，念婷真的就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上她都在想，回去碰到查理该怎么给他说。“就说不知道他要来，没看见好了。” 念婷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在渐浓的夜色中晃晃悠悠地摇晃着，萤火虫在昏暗中忽明忽灭。 杰瑞走到她身边生气的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因为杰瑞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念婷停止了秋千的晃动。“奇怪！我干吗要躲你呀！？” “那今天我去接你，你为什么会偷偷溜走？” “啊！今天去学校的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杰瑞奇怪地问。 “我还以为是查理。”等说出这句话，念婷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 虽然觉得念婷的答案很白痴，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个答案，刚才的气因为这句话也全消了。“你就这么不喜欢查理？” “也不是不喜欢啦，就是有点小误会。你今天干吗到学校去找我？”念婷反问道。 “我喜欢啦？” “嗯？”都是说的汉语，可念婷怎么就有点不懂他在说什么呢？ 看着念婷搅尽脑汁样子，就笑着补充道：“我是说我喜欢去接你。” “啊？”怎么今晚杰瑞说的话都那么难懂！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也喜欢她？ “对，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这个白痴到不行的笨蛋。”杰瑞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温柔。 念婷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眼神告诉了我啊！”杰瑞走到念婷的后面轻轻地推着念婷的秋千。 “你不是说很但心我会喜欢你吗？”她可时刻记得这句话，这句话让她难过了好久，她得讨回来。 “我这么说你就信？不喜欢你就吻你？那我也太没品了。不过有时想想我也的确很没品，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杰瑞一脸认真地说。 “这么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吻我的哦！”得到这个结论，念婷有着说不出的高兴。“等等！什么叫喜欢上我就没品了？我有那么差吗？” 杰瑞难掩那一脸的笑意说：“对呀，像你这么笨的人真的很少唉！” 念婷嘟着嘴不满的抗议道：“我有这么糟吗？那你干吗还喜欢我？” 杰瑞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就说了是我很没品位嘛！” “宋杰瑞，你很过分嘞！干吗总欺负我？”念婷跳下秋千用粉拳拍打着杰瑞。 夜色里，争执声、欢笑声、拍打声一片。 公园里，念婷拿着杰瑞递给她的礼物，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杰瑞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念婷打开粉红色的礼物盒，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白色淡雅的盒子，她拿出来，“true love！” 杰瑞看着念婷很认真地说：“true love！代表真爱，我把它送给你是想把真爱的香水送给我珍爱的你。你再打开包装盒看看里面的香水。” 念婷小心翼翼地取出香水，浅浅的粉红色香液，象牙白的瓶盖下面镶嵌着一圈漂亮的金边，瓶盖上金色双指环互相紧扣在一起。 “你看到这对指环了吧！” 念婷轻轻点着头，她的眼眶湿润了，她看到了这对赋有深意的指环。 杰瑞接着说：“这对指环象征着相依相守，永恒不渝的爱情。我希望跟我相守的那个人是你。” 念婷看着杰瑞，杰瑞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但也是那样地充满期待。她感动了，她掉进了他的柔情攻势，她想不止是她，任何一个女孩子在面对这份真诚的时候都会感动的。她的眼泪掉了下来，不是苦涩，是幸福的泪水。她好高兴，没想到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也会邂逅一段美丽的爱情。她泪眼婆娑地说：“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双臂抱住他的脖子，贴上自己的樱唇。当做出这一举动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惊呆了，她居然会主动吻一个男人。 她慧想起慧瑜说过一句话，男人基本上都是欲望的结合体，经不得任何挑逗，就像含羞草，只要稍稍触碰一下，它便会迅速合拢，那是它的本能。 不知道杰瑞是不是也是出于本能，当她的娇躯黏过来的时候，杰瑞左手紧紧环住她腰，另一只手抚摩着她头颈面颊的头发，给予热辣的回礼。 精彩还在继续着，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段精彩已进入了别人的镜头。 第十五章 绝不可以哭 这是什么？念婷被报纸上红色醒目、硕大的字体惊呆了！“耀威集团的未来继承人跟姑姑乱伦”下面还附带他们在公园拥吻的照片。怎么会这样？她只是很单纯的想跟杰瑞在一起，为什么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外面一片闹哄哄的，她走出房间准备下楼去看看。艾米莉跑过来一把拉住她，气喘气喘嘘嘘地说：“你最好不要出去。” 念婷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这是我家。” 艾米莉把她拉到窗前示意她望外看，“你自己看吧！” “天啦！”念婷张大眼睛惊叫起来。 他们门前涌上一大群记者，相机在里“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还举起话筒向她的新爸爸问着各种问题。 “宋董事长，你女儿和您孙子真的在一起吗？” “董事长，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有人看到在你女儿生日那天，他们悄悄离开了，是不是就说明他们已在一起很久了？” “从昨天到今天耀威集团的股票就开始大跌，您将采取怎样措施？” …… 对这些铺天盖地的问题宋耀威用他一贯地职场做事风格，没有一丝慌乱，他抬起双手轻压下去，示意记者安静下来，说：“报纸我看过，那是我孙子杰瑞没错，但和他在一起的女生决不是我女儿婷婷，你们不能凭一个背面就断定那是我女儿。你们这样严重损坏了我女儿的名誉，所以你们最好终止你们的报导，否则我有权起诉你们这些不和实际的报道。”说的句句坚定。 念婷暗呼一口气，她又敬佩了这个新爸爸几分。只是他真的没看出来报纸上的女生就是她吗？ “你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宋耀威表现的异常愤怒，他把手中的报纸用力地仍到杰瑞的身上。“耀威集团的未来继承人跟姑姑乱伦！？我明确告诉你，立即结束你们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否则你就滚回美国去！耀威集团是不会需要一个如此幼稚的继承人。” 对爷爷的举动，杰瑞也很气愤，他大声的喊叫着：“为什么不可以？您明知道是可以的，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在过去的二十四年里她也没出现过，从见到她第一天起我就没把她当姑姑看。我爱她，不会因您的阻止和那些报道就结束我珍惜的感情。” “哼！”宋耀威一阵冷笑。“你的爱还真伟大，可你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在法律上，婷婷永远都是你的姑姑，你们在一起只会受到人们的唾弃，你明白这个事实吗？”他非常严肃地看着杰瑞。 “是因为公司的股票吗？”杰瑞一阵轻蔑的冷笑。“还说是影响中国命脉的企业集团，我看他们的董事长也不过如此，这个董事长我不稀罕。”说完就拉开门扬长而去。 给耀威送茶的李美瑛看到冲出来的杰瑞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杰瑞当她不存在似的从她身边走过。 美瑛把一杯茶递向耀威，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在乎世俗的眼光，让他们在一起，我看地出来，杰瑞是真的很喜欢婷婷。” “不行，他们不能在一起，你知道吗？公司这两天的股票跌得不成样子了。”宋耀威无奈地说。 “你真的是因为你的公司才阻止他们在一起。”美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为了公司，是为了公司里的员工，公司上上下下有那么多的人口，他们的生计都要靠这个公司，我得对他们负责。”他捡起地上的报纸继续说：“这一点的负面影响股票就跌成那样，等再发展下去还了得！” 美瑛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依偎在耀威的身边，“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想他们会理解你的。” “您有事吗？妈妈。”念婷看着门口站着的妈妈问。 “我想跟你谈谈。”踌躇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她看着妈妈，觉得妈妈此时眼神很遥远，以至于自认为了解妈妈的她也不知道妈妈要和她谈什么。“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显得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说：“你找到了你的缘分，恋爱了，对吧！？” 念婷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说：“算是吧！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很精彩，每天都很幸福，每天都很甜蜜，每天他都会给我惊喜。您知道吗？有时候，他会让我心不受控制地跳得好快；有时候，他会让我感受到我从感受的浪漫；有时候，他又会让我觉得很神奇，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她完全沉浸自己的幸福里，也没看到一脸惊讶的妈妈。 “是吗！？你都已经怎么爱他了，可你们不能在一起。” 念婷难过地看着妈妈，不知道疼爱自己的妈妈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哽咽着问：“为什么？” 美瑛安抚着激动的念婷说：“不是这样的，婷婷。妈妈也希望你能幸福，你能找到心中所爱，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美瑛看着念婷很无奈地说：“你知道吗？耀威集团是个国际性的大集团，它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外界的关注，而你和杰瑞又是集团里不同身份的继承人，你们在一起会影响整个集团的发展，他们会认为这是一个不理性，没有规则的集团，投资商也可能撤消对我们的投资。这样也就有很多的人将面临着失业，那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您知道我爱的人是杰瑞？”念婷有点吃惊。 美瑛轻点一下头，“嗯，你爸爸也知道，在看到报纸的那一刻就知道是你，他向媒体说的那些话一方面是为了维护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公司。” “可这些人明明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评论？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在一起？”她这句话说的有些无力，有些伤心。 “可外界并这么认为，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你们的举动会不会给集团带来影响。” “让我考虑一下，您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看着被妈妈轻关上的门，她哭了，眼泪从她的脸颊慢慢地滑下来。她不知道一向默默无闻的自己怎么一下子变的如此重要，一个简单的恋情居然会影响到家族的荣誉、集团的发展、员工的生计。 就在这时候有人推开她的房门，是杰瑞。他走过来心疼地抱着泪眼朦胧的念婷，吻去她脸颊的泪水，温柔地说：“不要伤心，不要流泪，你流泪我会心疼。”顿了一会儿，杰瑞刮着念婷的秀鼻，宠溺地说：“傻瓜！我们是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不是为别人活的，不要在乎外界怎么想，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我会让你快乐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去美国好不好？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那样我们不会得到祝福，我想在人们的祝福下过我们幸福的生活。”又一滴从她脸颊滑下来。 轻擦去念婷脸上的泪水，“怎么又流泪了，不是说这样我会心疼吗？我们没有违背道德，也没有抵触法律，我们会幸福的，相信我，好不好？” 念婷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对！我们一定会幸福，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永远是多久。 念婷发现她最近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她现在的疼已不止是肝区，连她的胸部也跟着痛起来，时不时还伴有恶心、呕吐，药物对她好像都起不了作用。 她来到医院，做这一次的检查。“怎么样？杨叔叔，是不是情况不好？”念婷问着呆坐在那儿的杨院长。 “叔叔！”念婷又用了高好几分贝的声音喊着还未醒过来的杨院长。 “啊！？”被惊醒的杨院长紧张地说道：“什么？你没事，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看到杨院长这样，她心里害怕极了，但她还是很理智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这么久都过来了，这次也要挺过去。于是她做了个深呼吸，很冷静地说：“是吗？可您为什么被吓成那样？还有您为什么那么紧张？您的这些行动明明就告诉了我，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人，我是您好朋友的孩子，所以您不会像对一个普通病人那样冷静地处理。您说吧！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你的癌细胞转移到了胸部，这就表明它有扩散的迹象。”杨院长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他站起身子走到念婷身边，他怕她听到这个结果会晕倒。 癌细胞转移！？那是不是表示她的时间又减少了，不知道她是被吓傻了，还是真的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居然冷冷说：“是吗！？” 杨院长眼里噙满了泪水，吃惊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冷静、这么坚强，你心里明明是害怕的啊？你完全可以哭出来，痛的时候也可以大声地喊叫。你有我们啦，你有爱你的家人，可你为什么要独自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听到这里，念婷痛声哭了出来，这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大哭，她大声喊叫着说：“对！我是害怕。我也是人，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您以为我就不伤心、不难受、不埋怨、不痛苦、不绝望吗？不，不是的，我伤心过、难受过、埋怨过、痛苦过、绝望过。可那能改变我得绝症事实吗？不！不能！每次在疼痛的时候，我也想大声的喊，大声的叫，可那能减轻我的痛苦吗？不，也不能。您说得对，我是有家人，可那又能改变什么？不会，什么都不会改变。那只会让他们担心，让他们跟着我痛苦，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也是我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我现在要做的是珍惜每天活着的日子，珍惜每天和家人相处的时间，珍惜和爱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刻，珍惜每天的日出、日落。所以，我要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我为什么要哭？我是不可以哭的，绝对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她抽泣着，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只是他们不知道门外有一个人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正震惊地站在那里。 第十六章 离开 念婷轻捂着肚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那样很痛苦，她还是要选择走回去，她想多看看路边的一切。她想起了《蓝色生死恋》，她觉得此时自己就像那个悲惨的女主角。她突然停了下来，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想到了剧情的最后男主角走向卡车的那一幕。她害怕极了，那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害怕，她也快离开了，杰瑞怎么办？她知道杰瑞也是深爱她的。她好后悔，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当初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得了重病还义无返顾地喜欢杰瑞，让杰瑞爱上她。杰瑞跟她再一起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避免那些亲密地接触，可她为了享受那所谓的权利，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有意无意地去吸引他，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心里有个很强烈的声在音告诉她，离开杰瑞，现在就离开他，立刻、马上。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回到家里妈妈就问她上次要考虑的问题，各大报社好像并没有停止对他们的报导。 虽然杰瑞为了平息那次事件，特意地召开记者会说和他在一起的女生不是他姑姑，是一个他深爱的女人。但那些报社还是弃而不舍地追查那位神秘的女主角到底是谁。 “我考虑好了，我和杰瑞根本就不可能，我们还是维持正常的姑侄关系。”念婷平静地说。 “真的？你真的考虑好了？”钟妈妈有点难以置信。 “嗯。”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人把她拉走了。 在一个隐秘处，念婷用力挣脱查理的手，“你干吗？” “钟念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查理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 “做什么？”她不明白这个查理没头没脑地在说些什么。 “是因为你得了绝症吗？你要和杰瑞分手是因为得了绝症？为什么你的家人都不知道？” 念婷惊呆了，她气愤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查理连忙摆手说道：“on。 on。 on 我不舒服，就去了医院，无意中看到了你，还听到你们的谈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探你的隐私。”查理表现得很真诚。 念婷一阵苦笑，又是无意中听到的，她觉得好讽刺，为什么老天会安排那么多的无意中发生的事情。她冷冷地看着查理，认真地说：“请帮我保密，决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记住了，是任何人。请你一定答应我这个唯一的请求。”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呢？” “在这个家里你是唯一知道的人，你可不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帮我保密，我已经没有依赖的人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她一下子软了下来，眼里噙满了泪水。刚才的强硬影子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答应你。”念婷的这份倔强让他心疼。 “你说什么？”杰瑞难以置信地看着念婷。他们被叫到宋耀威的书房，没想到在这里，念婷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痛心疾首。 “我说得很清楚，对你只是出于家人的关心，仅此而已。就像对妈妈、爸爸、哥哥一样，没别的，所以我们还是要保持一段距离，我不想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她说的每句都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杰瑞痛苦地看着她，她怎么变成这样呢？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感性的钟念婷吗？“那你为什么和我接吻，你会跟你的家人拥吻吗？”他问得很直接，好像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看到杰瑞痛苦的样子，念婷的心好痛，可她还是狠心地说：“是吗？我跟你居然会这样的事！我不记得了。” 杰瑞绝望了，但他还想用那零点零一的机会做最后的挽救，“你怎么会不记得了！？你忘了我们的小木屋？你忘了我们的拉斐？你忘了我们的真爱？你忘了我们帮天天寻找颜色？我们在一起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怎么可以都忘了？你怎么会忘记？你应该记得的，告诉我你还记得对不对！？” “很抱歉！我不会去记那些无聊的事情。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查理还在外面等我。”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她的心好痛，心里有个声音在默默地说，“对不起，杰瑞，对不起，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记得我们的小木屋，我记得我们喝的拉斐，我记得我们的true love，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记得，我什么都记得，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得，可我不得不这么做。”她觉得好痛，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腹痛，只知道自己好痛，比过去所经历的都要痛。她感觉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昏了过去。 幸亏查理在旁边，他抱着念婷回到房间，然后把她轻放在床上。 追出来质问念婷为什么这么绝情的杰瑞正好碰到这一幕，他看到查理在床边抱着念婷，再轻轻地放下，小心的为她盖被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得小心翼翼，就像是对一个易碎的珍宝。他们怎么这么亲密？他们是在一起吗？他觉得自己像个被人玩弄的傻瓜，他感觉自己的心碎了，彻彻底底地碎了。 念婷在查理地陪同下去了一趟医院，回来的路上正巧碰到杰瑞和艾米莉。杰瑞用一双充满愤怒和鄙夷的眼睛狠狠地瞪她。 那双眼神让她心痛得厉害，她无力地抓住身边查理的手臂，查理会意地抱着念婷的肩扶着她。可他们的这个动作让杰瑞更加愤怒，他一把搂住旁边的艾米莉，说：“我们去冲浪怎么样？我想你穿泳装的样子一定很迷人！不像有的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却放荡的得很，昨天还跟你一副很亲密的样子，今天却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查理想走向前说些什么，被念婷拉住了，她好像没听到杰瑞的话似的，淡淡地对查理说 ：“我们走吧！” 念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桌前，难得这会儿的肚子没怎么疼。她拿出泰戈尔诗集，找到那首最喜欢的诗，她觉得那首诗好像就是对她和杰瑞现在的真实写照，这首诗她已读过很多遍了，但她还是含着泪一字不漏地往下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丝毫不在意，没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互相了解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转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距；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她和杰瑞之间，杰瑞就是那只永远属于蓝天的飞鸟，他的世界是宽广的，丰富的，精彩的。可她就只是一条鱼，一条将被深深埋在海底的鱼。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了没有结局。 “婷婷，你还没起来吗？要吃早餐咯！”一大早见念婷还没下楼，钟妈妈就到她门口轻轻地叫着，可叫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打开房门，到处一片静悄悄的，床上收拾得很整齐，看起来就像没睡过一样。“婷婷，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呀？婷婷！”她地喊叫惊动了家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来到念婷的房间想把她从哪个缝隙里揪出来，可房间里除了剩下她特有的气息外什么也没有。 true love？杰瑞看到书桌上香水，他走过去，发现香水下面有一封信。他打开信封，这里面还留念婷淡淡的香味，是写给她妈妈的。 亲爱的妈妈：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任性，不经您地同意就悄悄离开了。我要去做世界旅行，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了您，您肯定不会答应的，我也会舍不得离开。从小我都是在您的保护下生活的，现在我长大了，已是个十九岁的成年人。就让我独立一次吧，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每个星期我都会给您打电话，要是碰到有趣的东西我也会给您寄回来。所以就不要为我担心了，和新爸爸好好生活吧！别忘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哪天我来个突击检查，发现您的瘦了的话，我可要生气哦！ 爱您的女儿 她走了，她居然走了，她居然抛下他离开了。杰瑞死死地盯着信封，好像要把信封瞪穿似的。 “你怎么啦？”李美瑛看着一脸震惊的杰瑞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把手中的信递给她。 “天啦！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她走了，我怎么办？”看着女儿的信她伤心地哭起来。 一旁的宋耀威看到妻子如此伤心，赶紧过来安慰，“别哭了，婷婷只是去旅行，随时都会回来的，她信上不是也这么说吗？……” 杰瑞静静地走出房间，此时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落寂…… 看着这个背影，查理很想对她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记得自己的承诺。 第十七章 爱他就要离开他吗? 昏暗的酒吧里，烟味和酒味相互充斥着。人群里穿梭着各种身着火辣的女郎，她们拿着酒杯寻找着猎物。生活在这种场所的女人，早早的就学会了开发和运用自己身体的价值，就如夜花般，吐露着惑人的娇艳与芬芳。来这里的男人对她们这种自命的诱惑很少有不陷进去的，她们清楚地知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所以只要是她们认定的猎物对她们来讲就如囊中取物般唾手可得，这也正是她们引以自豪的地方。 人群中，一个身着低胸露脐、超短短裙，打扮极为性感火暴的女人很快发现了她的猎物。她拿着酒杯优雅地走到他面前，看着那个微醉的男人说：“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杰瑞微微抬起头，瞅着眼前个浓妆艳沫，眼尾处贴着无数钻饰亮片，整张脸孔像猫一样的女人。他轻蔑地冷笑着，不屑再多看她一眼，继续猛喝着他的酒。他的心里好苦，他厌恶极了这个女人。 “女人她m的还真不是个东西！”他狠狠地骂出这句话又往嘴里灌着酒。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念婷，他为她付出了他所有的爱，得到的却是“对你只是出于家人的关心，仅此而已。”念婷的这句话就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时刻都记得念婷在说这句话时的无情和决绝。他恨念婷，他现在对念婷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当他听到念婷说他们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有的只有绝望；在看到念婷和查理亲密地在一起的时候，他有的是讨厌；可他现在却是恨，深深地恨，他恨念婷不止玩弄他的感情，离开的时候连一句话也没给他留就走了。她为什么要离开，她可以说她不爱他，她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可她为什么要离开…… “该死！”他怎么又去想那个让他伤心的人，他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大喝起来。他要喝酒，他要忘记念婷，要把她从他的心里和脑海里通通赶走，虽然明明知道这样是无济于事，可他还是要这么做，他要忘记她，就算是短暂的一刻忘记也好。该死，为什么他越想忘记她的影子就越清晰，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那带有淡淡的忧伤…… 拿过杰瑞手中的酒瓶，轻笑着说：“先生，你这样会醉耶！” 杰瑞狠狠地瞪着她，“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滚开！”一把夺过瓶子继续猛灌着酒。 不理会他的怒意，突自挪开椅子坐在他面前，带着微笑很随意地问：“怎么！？被女朋友甩了！？”没有发嗲的口气，倒有几分率直。 对不同的人说话，她们自有一套学问，就像一个厨师在做每道菜要用不同的配料一样。她们对不同的男人说话的口气也是不一样的，对眼前的猎物用撒娇发嗲肯定会适得其反，她索性随意一点，犹如一个认识很久朋友般和他搭讪。 见眼前的人当她不存在似的压根儿就不理她，心里很是不快，但她尽量保持脸上的微笑。故意摇头说：“啧啧啧，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没出息的男人，被人甩了就秃废成这样！全世界每天都上演着这么多的分手和别离，都像你这样，那这个世界还会成什么样子？你根本就用不着这样，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她离开你是她的损失。”她这句话说得很真诚，没有半点奉承之意，他确实是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虽然他秃废地把自己灌醉，但仍然难掩盖他英俊的男人魅力。这也是她在他极不友善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这么久的动力，要是在平时碰到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她早就头也不回地去找下一个目标。 杰瑞放下酒瓶苦笑着说：“对！我就是被抛弃了，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你高兴了，满意了？好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以离开了？” 她故意凑上前，压下身子，让杰瑞看见她胸部那一片让人遐想的风景，用略带发嗲的声音说：“你以为我就那么幸灾乐祸，你现在这么难过，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高兴？只是天涯何处无荒草，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她慢慢得一点点靠近杰瑞，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俯在他的耳旁，喃喃地说：“我会让你快乐起来，因为我会帮你忘记那个让你伤心的女人。” 杰瑞嫌恶得一把推开这个粘在他身上的女人，“请你放尊重点，我不需要你来帮我，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哼！”她冷笑一声。“原来你不行啊！这么说你以前的女朋友就是因为你不行才离开你的咯！看来她的选择是明智的，和你在一起是她的悲哀，有哪个正常的女人能忍受你这样无能的男人。” 她知道男人最恨的就是女人说他们不行，他们的自尊和天生的征服欲让他们不允许女人这样说他们。她很满意地看着杰瑞逐渐变青，再由青变紫，又由紫变黑的脸。显然她的话已引起了很好的效果。 杰瑞噌得一声站起来， 紧紧地抓住她，狠狠地压住她的嘴，用力地吻着她，咬着她的嘴唇。 她身子微微一颤，明显感觉到嘴唇带来的痛意，但很快也不甘示弱得用力咬回去。 他们的舌头很快交打成一片，没有柔情，每一次地出击都是那么猛烈，就像一场地道的拳击战，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击倒对方。 良久，她一把推开他，用手擦去唇边的血丝，轻笑一声。“有个性，我喜欢。说吧，去哪儿？你家还是我家？”杰瑞盯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女人还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要用眼前这个女人帮他忘记钟念婷，他感觉身体的某个地方在蠢蠢欲动。他脸上露出一种邪恶的笑容，他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家，要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不是阻止他和念婷在一起吗？好啊！现在他就带一个让他们非常‘满意’的女人回去。他要让他们气急败坏，让他们也尝尝期望破灭的痛苦。“好！爽快，去我那儿。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过了今晚，我们依然是陌生的，谁也不认识谁。” “当然！”她们才不会笨到在一棵树上吊死。 杰瑞把那个女人带到家里，硕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他们都睡着了。他觉得有点失望，但他还是把女人带进了他的房间，关上房门，杰瑞就像一头野兽般心急火燎地剥去女人的衣服。 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很高兴杰瑞此时的表现。她一直都想找一个强壮勇猛、像野兽一样的男人来征服她，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她快速地解开杰瑞的上衣。 房间里迅速升温，他们拥吻着移到床前，杰瑞顺势把她压倒在床上。就在女人要退去杰瑞的全部衣物，等待他彻底征服自己的时候，杰瑞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推开她，坐在床边，喘着粗气。 他做不到，他原以为会达到一种报复的快感，可他的身体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积极，甚至在潜意识里还很排斥这个女人。他抱着这个女人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他和念婷曾经拥吻的画面，心里有着没来由的负罪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自责。 刚被点燃欲火的女人见杰瑞突然停了下来，很是不满。她爬起来跪着身子，从后背环住杰瑞，摩挲着他胸前的每一寸肌肤，有节奏得慢慢地舔舐着他的背，并一步步上移着。 杰瑞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在慢慢得向下游走，他用力打开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离那张大床。 房间里的温度突地降至冰点。女人黑着脸，她眼角的亮片因为刚才地摩擦掉了只剩下孤零零得一片，因生气急促地呼吸着，亮片也跟着摇晃起来，一扇一扇得摇摇欲坠。深红色的口红擦到嘴边到处都是，蓬乱地披散着头发，那样子像足了恐怖片里的吸血鬼。她用力撇开挡在额前的头发，极不爽地瞪着杰瑞，“你太过分了！哼！你他m的是个男人吗？” 杰瑞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从皮夹里拿出一沓钱丢给她，“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给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哼！”她从鼻子里发出这个声音，捡起杰瑞扔给她的钱走他面前，鄙夷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乞丐吗？就这么打发我？” “怎么？嫌少！？”他又从皮夹里取出一叠，不就是钱嘛！这种俗气的东西也只有她们这些俗气的人才喜欢。他用食指和中指很随意地夹着他认为俗气的东西，目光狠狠地瞪着她，“这些钱够了吧！滚！立刻！马上！” 女人慢吞吞地取过他手中的钱。“哼！哼哼！你既然这么有钱，我建议你去一下医院，也许你还有救。” 杰瑞愤怒得像一头狮子，紧紧捏住她的手臂，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拳头早就落到了她身上。“我叫你滚，没听到吗？”不等她穿好衣服，就发疯似的往外拖。 她用力地挣脱他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太大，她怎么也挣脱不了。旋转楼梯上，因为一片漆黑，又不熟悉，她摔了几次。可杰瑞并不管这些，就一个劲儿得往下拖，打开门就一把把她扔出去，并狠狠地说：“别让我再看到你。”用力关上门，他狠狠地捶打着门边的墙壁以泄心头之恨，突然大厅的灯亮了，虽然亮的是仅门边的那一排低压灯泡，他还是感觉很刺眼。 “宋杰瑞，我有话跟你说。” 杰瑞甩了甩冒出血珠的双手，转过身子。 是查理，他很生气地站在那里，那是杰瑞从来没见过的气愤，更没听过查理连名带姓地叫他。不过他现在没心情研究这些，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要烦，比他们更要气愤。于是便懒懒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很累，要回房睡觉了。” “你要回房吗？好，到你房间说更好。”说着就跟着杰瑞上楼。 回到房间杰瑞就一头倒在床上，见到杰瑞这样，查理气不打一处来。他跑过去一把抓起杰瑞就朝他肚子一拳，嘴里还不停的问，“你这段时间每天回来这么晚，就是和这些女人在一起，你不是很爱念婷吗？你不是爱得不得了吗？你这样对得起念婷吗？” 被查理无缘无故打一拳，杰瑞已经够生气的了，居然还听到他提到念婷，他觉得最没资格对他提念婷的就是查理，如果当初没有查理也许念婷就不会跟他分手。想到这里他也不甘示弱向查理也是一拳。“既然知道我爱她，那你为什么跟我抢，你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用在那儿假惺惺的了，我的事用不着你。” “我不知道你说得那些朋友七朋友八是什么东西，但我没跟你抢，我喜欢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承认我是爱她的，是很爱很爱的那种爱，可我已经放手了。因为她并不爱我，她一直爱的都是你。你明白吗？” “什么？”杰瑞渐渐松开紧抓住查理的手，念婷一直爱的都是他？杰瑞摇着头哭笑着，“她爱我？那她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她不知道她走了我有多痛苦吗？” 一些液体在他的眼眶里挣扎了很久，终于从他的脸颊滑了下来，落到了查理的指尖上。 这触感让查理为之一震，杰瑞居然流泪了，这是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他没想到一向以冷酷自居的杰瑞会为了念婷落泪。他拍拍杰瑞的肩，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她是因为爱你才离开你，相信我，杰瑞。” “爱我就离开我，她的爱还真伟大！”杰瑞轻轻推开查理的手，突自坐在床上。爱一个人就要离开吗！？这是什么逻辑？ “是的，她的确很伟大，她坚强得让人心疼，又倔强得让人流泪。”查理也坐下来说出这句肺腑的话。 “什么意思？”明显地听出查理话里的伤感，就急切地问。 “我告诉你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