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富豪说嫁我》 第一章 【第一章】 裘依然、杜玫瑰并肩而行,两人拖着各自的行李箱在充满科技冰冷色调的曼谷新机场里找吃的。 她们是srt电视台编剧组的编剧,公司高层非常看重偶像剧的市场,认为高收视带起的周边效益惊人,每年都会推出十档偶像剧。 她们正是受保障的签约编剧,此行是为了写一部背景发生在曼谷的偶像剧而来,旅行社替她们安排了会讲中文的地陪,明天开始带她们认识曼谷。 「这座机场会不会大得太夸张了?」走了十分钟后,杜玫瑰蹙眉发出抱怨之声,踩着高跟鞋的纤足开始落后穿帆布鞋的裘依然,饿得没力气再继续走。 裘依然回眸对杜玫瑰扬了扬眉毛。「「大」正是这座新机场的特色,再忍忍吧,我想二楼应该有吃的。」 曼谷新机场拥有全球最大单一航厦,目前可是东南亚最大的空运转运中心,大器的格局自然是要的,不过要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也就相对难了。 幸好,上了二楼,亮丽的名店购物空间出现在眼前,一间间的咖啡吧仿佛在向她们招手。 「得救了。」裘依然笑着宣布。 她不认为杜玫瑰有那么娇,只是旅程让她们累坏了,所以杜玫瑰的抱怨是理所当然的。 「等一下吃饱了,我一定要去血拼。」杜玫瑰信誓旦旦的看着名品店说着,如果不是她太饿,她会立即向名品店奔过去。 「待会儿随便你想逛多久,我负责顾行李。」她笑着说道。 她对那些昂贵的名牌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若能在这里拿出笔电记录适才在飞机上无法降落的心情,她倒觉得挺不错的。 反正她们不赶着进饭店,而订好的饭店房间也不会被取消,能够在这座崭新的机场消磨些时间说不定能激发一些灵感。 一间用色活泼的快餐店吸引了她们的目光,两人对看一眼,决定就是它了。 她们快步走向点餐柜台,两个人都饥肠辘辘,看着数十种潜艇堡和冷热饮,很快点了她们想要的。 她们饿坏了,并不奢望吃到什么美食,只希望食物让她们恢复体力。 两人取餐后找了位子坐下。 「刚刚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了,都已经准备要写遗嘱了呢。」 杜玫瑰摘下香奈儿墨镜往深处的碎花洋装领口一挂,率先抱怨。 她的外型很艳丽很女人,吹弹可破的诱人肌肤,丰满上围,匀称双腿,香水不离身,裘依然从来没看过她的「真面目」,因为杜玫瑰总是顶着一张精致妆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过,她认为这两个星期应该有机会见到杜玫瑰卸妆之后的样子,毕竟她们要共同使用一间房间,进行同一件工作,几乎是形影不离,就不信杜玫瑰睡觉也不卸妆。 她自己也会用化妆品,但机会不多,除非是重要场合,否则平时她的装扮很简单。 在家写作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外出她则独钟舒服的长版衬衫、牛仔裤和帆布鞋,天冷时加件长风衣,衣橱里有件质感不赖的领小洋装,每年公司的年终尾牙都派得上用场,是年前她在纽约旅行时用一百块美金买的,很划算。 「你难道都不会怕?」见裘依然没有反应,只忙着喝热巧克力和啃汉堡补充体力,杜玫瑰不太满意地问。 裘依然知道这种人,希望别人跟她有一样的感受,如果没有,就会很无法认同,简单的说,公主病的一种。 「会啊。」她柔软的唇瓣扬起,露出微笑。「但怕也无济于事,况且国际间从来没有因为能见度低,飞机不能降落,最后只好高空爆炸的例子。」 她们很倒霉,飞机原本下午三点就该降落在机场了,却遇上突如其来的大雾,迫使飞机在上空不停盘旋足足有三个小时之久,虽然机长一再安抚旅客的情绪,告知油料没有问题,但还是令绝大部份的人很惊慌。 机上有食物,但没人吃得下,甚至有人开始呕吐,她虽尽量保持镇定,却也不免心慌,但看到杜玫瑰几乎是时刻想要尖叫的表情,她就觉得自己不可以太惊慌,不然杜玫瑰可能真的会叫出来。 直到飞机安全落地,走出机舱的那一刻,她们发现她们都饿坏了,血糖正急速降低,食物变成她们领到行李之后唯一的需求。 「如果我死了,一定有很多男人为我痛哭流涕。」杜玫瑰自信地说道。 看了她一眼,裘依然觉得好笑,但仍回道:「一定的。」反正认同又不要钱,就当日行一善吧。 不过,她也确实觉得任何女人在杜玫瑰身边一站,都会像只丑小鸭,因为她太擅于表现她的女人味了。 像现在,虽然很饿,杜玫瑰还是吃得很优雅,用纤白的细指撕下潜艇堡的面包,一口一口往樱桃小口里送,妩媚的大眼也不时看着四周,寻找放电的目标,至于她则是早已狼吞虎咽的解决掉一个潜艇堡了。 除此之外,杜玫瑰文笔细腻,有她独到的感性眼光,营造的两性情韵很能引起观众共鸣。 所以整体来说,杜玫瑰是个好的合作伙伴,她也就不像其它编剧那么排斥和她共事了,反正她们是来找灵感的,又不是来选美的,谁比较美对她而言,真的不重要。 坦白说,如果她和杜玫瑰这全新的组合能擦出不同的火花,缔造亮眼的收视率,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电视台是现实的,收视吊车尾的编剧很快会被踢走,而坐拥高收视的编剧自然会受到无上礼遇,这是每一行都适用的适者生存论。 裘依然热爱她的工作,并且乐在其中,每天都在动脑筋想新的剧情,进入编剧这行令她如鱼得水,看到剧集创造高收视率更是有成就感,那代表观众认同她塑造的角色,她认为自己暂时不会对这份工作感到倦怠,起码几年内不会。 「有个男人一直在看我。」杜玫瑰又开口了,水眸睨向左边。「穿米白色格子衬衫的那个混血男人,看见没?他头发好浓密,我喜欢头发浓密的男人。」 裘依然漫不经心的看过去,确实有个黑发浓密的成熟男人,不过太壮了,短袖衬衫下的手臂肌肉纠结,有如一堆隆起的小山,她好笑的发现自己竟起了鸡皮疙瘩,这表示她不喜欢那一型的肌肉男吗? 大概是吧。 杜玫瑰复杂的男女关系流传已久,其它编剧常绘声绘影的描述撞见她跟不同男人进出爱情「摩铁」,旺盛的桃花招人嫉妒也招人羡慕。 事实上,从她们两人在台湾机场会合的那一刻起,杜玫瑰就有意无意的在寻找猎物了。 裘依然对这点完全没意见,只希望杜大小姐不要忘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就好,毕竟旅费是电视台付的,完成工作还是比钓男人重要吧? 至于结束工作之后的时间杜玫瑰要做什么,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把热饮一口气喝完,她站起来。「我去洗手间,虽然这里不是意大利,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行李。」 她们都带了笔电,要是行李箱被偷,那损失可大了。 「嗯——」杜玫瑰懒洋洋的应了声,视线总算从肌肉混血男的身上移回来。 第二章 裘依然把随身包包托杜玫瑰保管,迅速找到化妆室,上了洗手间之后照着镜子。 唉,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实在不怎么好,明明是短程,却搞得好像飞了十几个小时似的。 不过,这难得的经验或许也可以成为剧本里的题材哦。 无法降落的飞机,患有过度呼吸症的女主角,英雄救美的男主角正好是个俊美医师,他来自富豪之家,是胸腔外科权威,两人就这样谱出一段罗曼史…… 她带着满脑子的构想走出化妆室,一名妇人走近她。 「小姐,可以帮我看看这上面写什么吗?」妇人摊开一张地图向她求助。 「没问题。」她笑吟吟地接过妇人手中的地图。 「谢谢……」妇人沙哑地道谢。 蓦然之间,她的手臂感到一阵刺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白聘旋盯着六十五寸的液晶屏幕,他注视里面的动静至少已经两个小时以上了,门边有好几个保镖,沙发后面分别站着他的管家、秘书和助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点了一根烟,屏幕慢慢有了动静,里面的女人醒了过来。 他的黑眸一眯。 好戏来了。 她会被「冠军」吓晕过去吗? 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忍受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和一只老虎关在一起的。 屏幕里的她蹙了蹙眉,大概是觉得头痛或头晕吧,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颈子。 应该是迷幻药令她不太舒服,那种药要完全消退需要更久的时间,但不会危害她的健康。 然后,她终于发现自己身在何处了。 一座牢笼里。 一座不见天日的牢笼,就像人们会用来关任何动物的那一种笼子。 看见她放大了杏眸,眸里瞬现惊恐,他扬起了冷笑。 是啊,你没看错,你是被关在笼子里没错,你也没有在作梦,所以不必期望捏捏自己的脸颊就会脱离这一切。 他很残忍,这样对付一个女人,但她对阿舒做的又何尝不残忍? 她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无生趣,继而举枪自尽,难道不该接受惩罚吗? 没错,这是她应得的惩罚,他不该为她双眸里乍现的惊慌而心软,他要狠狠的折磨她,让她知道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聘旋紧抿着唇,更加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屏幕里的她很害怕,本能退到了笼子的边角,瞪视着冠军,大力吞咽着口水。 冠军走向她,想跟她玩,但她并不知道冠军不会伤害她,眼眸越瞪越大,口水也越吞越快。 就在他研判她快昏过去时,她却忽然跳起舞来。 冠军止步了,好奇的看着她,他眼神一闪,非常意外。 她在做什么? 显然她在模仿「金刚」的女主角,转移冠军的注意力。 他不得不承认,她实在很冷静,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想得出这招,难怪可以把那么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白聘旋继续盯着她,眼里满是轻蔑和嘲弄。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舞姿真是曼妙,难怪可以吸引男人。 他好奇起来,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不若他想象中的美艳,相反的,她很脱俗,黑眸明亮、轮廓分明,脸上没有化妆,过肩长发如黑貂般动人。 衣着也很简单,恤搭配牛仔裤,连他也不禁在第一眼就为她怦然心动,被她吸引,因为她实在不像一个在网络聊天室聊过几次就可以跟对方上床的女人。 然而,或许她就是那种骚在骨子里的女人吧,阿舒每次谈起她的时候,语气都是兴奋得如痴如醉,说她如何令他神魂颠倒,他如何的为她的女人味而沉醉。 阿舒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他经常飞到台湾去见她,总是带着昂贵的名牌礼物讨她欢心。 他费心的计划着他们的未来,买了价值百万的戒指向她求婚,她却告诉他,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她根本没想过要结婚。 心爱的女人说自己只是朋友,这结果令阿舒不能接受,他希望她说清楚,她却开始避不见面。 阿舒飞到台湾,苦候在她公寓楼下,却亲眼见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他跟踪她,看见车子开进了汽车旅馆。 他心碎了,也心死了,当夜回到曼谷就举枪自尽。 阿舒就这样为了一个玩弄他感情的女人断送了生命,也令白聘旋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天杀的! 裘依然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学电影里的主角一样,跳舞取悦一只老虎! 跳着她学过半年的佛朗明哥舞,她看着老虎的眼睛,恐惧渐渐从她眼中退去。 有这么一双温和好奇眼睛的动物不会是凶猛的,她自小在舅父经营的牧场长大,曾经骑在牛背上,也曾抓着山羊的角玩,对于动物,她算是颇为了解。 舅舅还养过一只大白熊狗,大概有八十公分高,眼前这只老虎的体型就跟大白熊狗差不多,她尽量把它想成是只巨型猫,这样就不会心跳不停加速了。 不过,到底是谁在跟她开这种玩笑? 竟把她迷昏了跟老虎关在一起? 是电视台的整人节目把歪脑筋动到她们这些幕后的编剧身上吗? 现在是不是有台摄影机在拍着她受惊吓的模样,然后现场直播到全国观众的面前? 抑或者,这只老虎也是假的? 是电视台拍片的道具,有个人躲在老虎衣服里对她装神弄鬼? 这些都有可能,不然她没理由突然从机场变到笼子里来,这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你想吓我的话,那么你达成目的了,可以出来了。」她对老虎喊话,期望真有个人脱掉虎衣走出来。 老虎没回答,走向她,越走越近,来到她面前,她已经被它逼得完全没有退路了。 那动物的气息令她瞬间心脏狂跳、肺部紧缩,惊恐掠过她的神经末梢。 她太熟悉这种属于动物的气息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假虎皮衣可以塑造出来的,所以— 老天! 它真的是老虎! 夜已深,白聘旋仍然一直盯着演出真人秀的液晶屏幕,十几个钟头下来,他喝了很多黑咖啡,也抽了很多烟,保镖跟守卫换了第二班,只有他,像是不知累为何物,黑眸仍然炯炯有神。 屏幕里的女人不是吓得晕过去的,而是累了,所以睡着了。 他看着她试图和送饭的人沟通,徒劳无功之后,她吃了饭,和冠军对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不知是累还是无聊,她再度入睡。 他希望她被冠军吓得魂飞魄散,最好浑身簌簌发抖,惊慌到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她却不如他的预期,使他一方面认为她是个厉害角色,另一方面又被她的胆识给吸引。 「去查一查,她为什么不怕冠军。」他吩咐立于身后的秘书。 「是的。」秘书退下了。 他继续看着她,以遥控器定格,将她的脸部放大。 长而翘的浓密长睫,挺俏的鼻梁,秀雅柔软的唇瓣,头枕在雪白的手肘上,乌溜秀发披散。 她睡得好沉,仿佛不觉得危机四伏,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做过这种事,所以无从比较,但她的反应绝对不是正常的。 第三章 拥有天使容貌的她,心肠却如此歹毒,随便玩弄男人的感情,以性为武器,利用男人供给她优渥的金钱之后再一脚踢开。 我们的性爱很契合,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带给我置身天堂的感受,过去那些女人只能称为泄欲工具,只有她才让我知道什么叫做灵肉合一的美好。 他脑中不期然的浮现阿舒说过的话,那时的阿舒一脸满足,仿佛找到他的真命天女,生命因她的出现而美好。 阿舒不是一个愣头愣脑的莽夫,他陪他一起在美国求学,为了贴身保护他,还被要求进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科系,而后又进入同一间研究所,举凡他参加的社团,阿舒都必须参加,他的聪明可想而知。 在国外,很多女人被阿舒的硬汉气质吸引,然而他却碍于要保护他的责任感,从来不曾和哪个女孩坠入情网。 或许是这样吧,才会一头栽进这女人的情网里,深深为她迷醉,也断送了生命…… 白聘旋的拳头握紧,心脏纠结成一团,每次想起听到枪声,冲进房里看到阿舒脑浆四溢的倒在血泊中,他的胸口就会一阵闷痛,久久无法平复。 「派他们过去!」他不需要为她留情,因为这是她必须得到的惩罚! 「是!」保镖领命出去了。 白聘旋盯着屏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有个时钟在他胸口走着,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的计算着时间。 终于,他看到四名只穿丁字裤的猛男进入牢笼,心却收缩了一下。 他妈的!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见鬼的反应? 就算她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又怎么样? 他对自己感到愤怒,她为什么不是一个外表俗艳妖媚的女人,偏偏如此清恬无辜,这使得他正要对她做的事显得很可恶。 该死! 他又何必为她想那么多,既然她是一个惯常玩弄男人感情、人尽可夫的女人,她自然知道要如何摆平那两个男人,那是她的强项,不是吗? 猛男们带着邪恶的笑容步步逼近她,她根本无路可退,看起来像快窒息了。 这是他老早想做的事,要她尝到被轮奸的痛苦滋味,让她知道被男人玩弄是多么痛苦的事。 没错,他不是神,没资格审判她,但阿舒的死,他不能原谅,在这里,他就是神,他要她付出代价! 他看着屏幕,然而预期中的快感并没有出现。 两名猛男左右架着她纤细的粉臂,她的t恤被另一名猛男粗暴的撕开,露出包覆着坚挺双峰的纯白蕾丝胸罩,另外一名猛男则开始解她牛仔裤的钮扣,她浑身颤栗,恐惧写在惨白的脸上。 很好,她怕了。 他假装没看见她的惊惶,眼神扫过她娇嫩的身躯。 阿舒说她独钟镶水钻的艳红色性感内衣,为了讨她欢心,他还曾硬着头皮去高级精品店买她喜欢的款式,被他笑了一阵子。 但是屏幕里的她,却穿着跟性感绝扯不上边的内衣。 她的眼里显现出他要的惊恐,她的反应就像只无力反抗的待宰羔羊,他说不出来对她为何有异样的感觉,只能紧紧蹙着眉峰。 猛男得到的指令是可以尽情蹂躏她,最好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从此惧怕男人的靠近。 虽然这是他们的任务,然而面对这样动人的女性,任何男人都不会认为性侵她是工作,他们会乐在其中,肯定会。 想到这里,白聘旋的喉头一阵紧缩。 接下来,她的内衣会被扒掉,当她的牛仔裤被脱掉之后,内裤也留不住,猛男会轮流性侵她,并且不会做任何避孕措施。 该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有一种冲动冒出来,他想命令他们住手…… 看着猛男扯下她的牛仔裤,他的指节因紧握而泛白。 他看着猛男要脱她的内裤,他的胸腔剧烈跳动。 他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而屏幕里的她,昏了过去。 【第二章】 偌大的房间如宫殿般华丽,屋楣、窗棂、门柱皆以人工雕琢,垂地珠帘将房间隔成前半部和后半部。 前面是起居室,红色沙发摆着几个触感光滑的泰丝枕垫和竹编的凉椅,桌台廊间处处是姿态优美的佛像雕塑。 房间的后半部是卧室,房里悄然无声,敞开的房门外是一方宝蓝色泳池,以及铺设着传统草席的泰式凉亭。 裘依然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睛,没闻到沉闷潮湿的气味,也没看见晦暗不明的黑笼,映入眼帘的是花纹繁复的天花板,鼻间嗅闻到花香味,耳畔听到水流声,拂过她肌肤的微风舒适怡人。 那是一场恶梦吗? 老虎、四个猛男…… 不过,她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饭店的房间吗? 她在机场昏倒了,所以杜玫瑰把她送到饭店房间,她在昏迷期间作了一个关于老虎和猛男的恶梦—她顺畅地解读了记忆中的一切。 如果梦反映内心世界,那是不是代表了她很饥渴? 不然怎么会梦到表征雄性的老虎,又梦到四个栩栩如生的猛男要侵犯她? 老天,她好像真的要找个男朋友了,她失笑地想。 几个手帕交都说她只热中于工作是不正常的,尤其在她们一个接一个的找到终生伴侣之后,她就像个异类。 她相信缘份这回事,所以不想刻意强求,但梦境都那么真实的显示了她的内心世界了,她似乎该认真的考虑考虑相亲这回事。 不过,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昏倒了呢?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虽然飞机迟迟不降落,顶多也只是让她烦躁而已,不可能会无预警的昏倒啊。 坐了起来,她疲倦地打个呵欠。 奇怪,她好像睡了很久,怎么还会觉得累呢? 抬眼,想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却蓦然看到床前立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她的心脏瞬间「咚」地漏跳了一拍。 他的外表就如恶魔般的慑人心弦,这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略微上扬的嘴角给人一种看透人世的感觉。 他是谁? 饭店的私人管家吗? 她不知道公司替她们订这么高档的饭店。 不过,他并不像个管家,因为他太英俊也太孤傲不驯了。 他有一张瘦削的俊美脸庞,黑发如漆,两道飞昂的剑眉相当凌厉,颊骨轮廓分明,下颔强硬,身材高大修长,体态强健,眼神是独一无二的深沉,像是潜藏着一百万个秘密一般。 而此刻,他正用那独一无二的黑眸盯着她,那也不是一个管家看客人的眼神。 她打量完他了,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打量她? 只见他不发一语,眼神深沉复杂。 如果他是个大老板,那么一定没有一个下属敢在他面前眨一下眼睛,他身上有股慑人威仪,是天生的领导者,就像她笔下常会塑造的那种总裁、大哥…… 哦,又来了,她天马行空的老毛病又犯了,平常还不要紧,可是此时,她如坠五里迷雾之中,实在不该让思绪太超脱的。 她清了清喉咙,「你是—」 他瞬了瞬眼眸。「白聘旋。」 她的声音也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一点都不会矫揉造作,很自然的语调,吸引着他…… 第四章 「白—聘—旋—」裘依然试着拼凑,但不管他的名字怎么写,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阿舒替我工作。」他的眼神倏然转为冷漠。 这个名字应该会令她惶惶不安才对,辜负了一个人,还害死了他,心中不可能没有愧意。 阿舒曾语带兴奋的说,很快会介绍他们认识。 为了保密他的身份,阿舒只含糊的对她说,他是他的上司,但他确定这女人一定知道他,现在的她不过是在装傻,在使用拖延战术罢了。 「呃—」阿舒又是谁? 裘依然疑惑的看着他,因为他的话令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昏倒、老虎、猛男、白聘旋、阿舒—她是不是跟曼谷对冲才会遇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她的女主角或许可以在这种情形下认识男主角,但她绝不会安排女主角跟四名猛男独处一室,因为现在流行纯情风啊,女主角都必须傻气纯情到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才可以……啊,思绪又飞远了,拉回来、拉回来。 「事到如今,如果你要说你不认识阿舒,我会杀了你。」白聘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威胁性十足。 她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他说「杀」—但愿那只是一个形容词,只是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森冷不留情的语气令她心脏陡然一跳。 她要自己镇定下来,先把眼前的情况搞清楚再说。 「白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口中的人,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或许我们可以慢慢厘清。咳,首先,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我的朋友呢?」 「你以为在这个节骨眼,打迷糊仗有用吗?」白聘旋冷声说道:「你最好有个理由说服我,你为什么连阿舒的告别式也不肯来!」 在她没醒来之前,他一直在这个房间看着她。 想着,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如果她的私生活如征信报告中的「精采」,男人对她而言不过是点心罢了,为什么活生生的老虎没有吓晕她,四名猛男却令她晕厥了过去? 如果她是在演戏,那么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当她意识那四个猛男要对她做什么时,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无比急促,他几乎要相信她不是在作假。 她怎么可以演得这么好? 因为她是个编剧,所以连带着也会演戏吗? 就在她昏倒之后,猛男们请示他要怎么做,他下令停止了任务,要他们领了钱离开。 他大可以要他们继续,等她醒来,发现她被四个男人轮奸,一定会痛苦不已,随即再把她的真人春宫秀放给她看,让她知道一切过程都被拍下来,她就会更加生不如死。 到时,他再押着她到阿舒的灵前忏悔,让她知道她是怎么害死了一个纯情的男人,一个一心一意对待她的好男人! 然而—— 他却没让猛男们碰她,还下令把她抬出牢笼,让她躺在舒适的床上,打乱了初衷…… 「白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裘依然一阵错愕。 告别式? 这么说,那个阿舒已经死了? 老天,她到底卷进什么复杂的刑事案件里? 「白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阿舒,麻烦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难道不是饭店吗——」 白聘旋根本没耐性听她说完,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一脸酷寒。「杜玫瑰!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的所做所为,就算把你千刀万剐都不算什么!」 杜玫瑰? 她心惊胆跳的看着他。 这么说,他认错人了? 他以为她是杜玫瑰? 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那样的生气,紧缩的手指,眸中的火光和刚硬的俊容在在透露着一个讯息——他绝不是善类。 她不懂,杜玫瑰怎么会惹上这样一个人物? 「我不是杜玫瑰。」为了避免误会越来越大,她立即澄清,「但我认识杜玫瑰,我们一起到曼谷来工作,我叫裘依然。」 时间在瞬间静止了。 白聘旋看着她。 为什么知道她不是杜玫瑰之后,他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难道他对她真有超乎寻常的好感? 他没对女人动过真情,他是一个不被允许有下一代的私生子,女人最终会向男人要求的婚姻、家庭他都不能承诺,更何况女人是一种多么自私的动物,他被一个最无情最自私的女人生下来,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呢? 但此刻这样看着她,他的心中竟冒出一股让她陪在身边的冲动。 他见过的美女何其多,何曾对哪一个女人产生过这种感觉了? 可他必须承认,她很吸引人,当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对着冠军跳起精采的佛朗明哥舞时,他就被她的机智吸引住了。 女人很多,没有大脑、只想用身体吸引男人的女人更是多之过江之鲫,看多了社交圈的假娃娃,他老早对女人不屑一顾,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是带着嘲弄的心情,然而她的出现却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杜玫瑰?」他迅速低头看她柔软的唇一眼,眼神不再凌厉。「你说你叫——」他顿了顿。「裘依然?」 「是的!」她说得很急。「我跟杜玫瑰一起入境,她现在应该因为找不到我而急得跳脚。」 「看来是我的手下捉错人了,我要捉的人是杜玫瑰。」跟她的急切比起来,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太淡了,仿佛这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态度令她感到很不可思议。 这么严重的事,他却轻描淡写?「你们真的公然掳人?这是触法的,你们知道吗?」 白聘旋嘴角一勾。「我不会跟你讨论这个部份。」 裘依然瞪大了眼睛。 什么? 换句话说,就是他明知不能这么乱来却还是做了,在机场公然把人绑走,他到底是什么人,黑道吗? 只有黑道才会干这种事吧? 「你们是怎么让我昏迷的?」她心乱如麻地问,但愿不是什么会令她上瘾的毒剂才好。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里,白聘旋显然是掳人的主谋,虽然他要捉的不是她,但现在身在险境的人却是她啊! 她能平安的离开这里吗? 「有一种针剂,只要接触人体肌肤就会迅速令人昏迷,但药效并不持久,把你弄上车之后,他们应该还有施打别的药剂。」他淡淡的说道,没有忽略她的神情紧绷。 她在防备他。 她当然该怕他,对她而言,他是个绑架犯,总不能希望她与他谈笑风生吧? 「你说……针?」裘依然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曾在丧失神志时被打了针,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光这一点就很可怕。 原来社会新闻里那些骇人听闻的手法都是真的,一个人竟然那么容易就被控制心神? 「你不需要过度担心。」看见她眼里的恐惧,他淡淡说道:「那种药不会危害你的器官,而且我的目的只是捉人,他们不会用太重的药。」 她还是颤栗了一下。 所以说,还有更重的药? 更重的药要用在什么地方? 她想到了美墨边界的犯罪集团,他们随机掳走游客,之后开膛取走器官贩卖,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犯罪集团的首脑吗? 第五章 裘依然定了定神。 不要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他们要捉的人是杜玫瑰,放了她应该没问题吧? 还是……他们的做法是杀人灭口? 她猛然瞪着他看。 一个英俊的男人,虽然有些阴沉,但他不像黑道份子,眼睛像是藏着很多秘密,是什么呢?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好奇似乎大于恐惧,她应该要怕他的不是吗? 可是他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眸却令她想一探究竟。 「你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会伤害你。」 她在研究他,像是把他当成了海盗,她以为他惯常这样对付女人吗? 他很希望她知道,他是第一次这样对付一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害死了他最重要的朋友。 「我没说你会伤害我,我想你也不会。」裘依然润了润干燥的嘴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捉杜玫瑰……」 她蓦然住了口,因为她电光石火问想到了一件事!「这么说,我被关在笼子里是真有其事,不是我在作梦?」 白聘旋看着她。「你确实有被关在笼子里。」难道她以为那是在作梦? 「天啊……」把她和老虎一起关在笼子里,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听着,我要吓的人是杜玫瑰,不是你。」他在意她对他的看法,不希望她怕他。 「就算是杜玫瑰,我也不认为你们可以把她和老虎关在一起。」 那是违反人权的,胆子比较小的人,可能会被吓死也不一定,她有跟许多动物相处的经验,所以才会险保住性命,他不会以为每个女人都禁得起惊吓吧? ''这个部份我们不会有共识,我同样不会跟你讨论。 」在他看来,杜玫瑰的所做所为,把她跟十只老虎关在一起也不为过。 「不过,那只老虎——它不会伤人对吧?」她想确认自己的判断有没有错,事实上她也不必要确认了,她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那只老虎有凶性,早一口咬死她了。 他扬起了眉毛。「你怎么知道?」 哈,她猜对了。 慢慢地,一抹微笑牵动她的唇瓣。「它的眼睛很温和。」 白聘旋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当那对明亮的含笑眼睛望向他,他的心中有某种感觉在窜动。 「所以你才跳舞取悦它?」他缓缓问道。 这次换裘依然惊奇了。「你怎么知道?」 「笼子里有监视器。」 「天啊……」她再一次的哑口无言。 把人关起来已经很过份了,居然还装了监视器? 他们想拍什么? 拍下杜玫瑰惊吓过度的样子吗? 「我以为你是杜玫瑰才那么做。」他再度重申自己的立场。 她蹙着眉心。「我说过了,就算被关的是杜玫瑰,你也不能那么做,况且不只老虎,还有那些男人……」 没错,那不是梦境,那么真实的恐惧怎么会是梦境? 看到那几个衣不蔽体的男人走向她,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当他们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她又无功又恐惧,不知遭自己将遭受什么非人待遇,而他竟可以说得那么简单? 「你要那些男人强暴杜玫瑰对吧?」她觉得胃在翻搅。「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要这样对付她?」 「她害死了一个人。」白聘旋的目光冷峻了起来。 「阿舒?」 他点头。 她明白了。「感情问题?」 他的黑眸闪着寒光。「她对阿舒始乱终弃,最后令他心死自杀了,这样的女人,任何人都可以惩罚她!」 裘依然不由得望进他冰寒的眼底。 他这样定义是不是太偏激了? 为了剧本更加贴合真实,她做过很多采访,也全程参与她几个死党变化巨大的感情世界,深深觉得,男女之间的事,真的不是第三者能够了解的。 他把杜玫瑰捉来凌虐一番就能替他的朋友报仇了吗? 更何况那是犯法的。 「白先生,我知道杜玫瑰的感情世界有些复杂,但她不是个坏女人,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许你可以先找她谈一谈,不要一开始就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误会?」他冷哼。「我也希望是误会,阿舒不该让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弃如敝屣。」 他把前因后果告诉她。 听完,裘依然打从心里叹息一声。「其实,现代女人的观念比过去开放许多,杜玫瑰是个经济独立的新潮女性,她认为感情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绝不拖泥带水,你的朋友太认真了,所以才会造成这场悲剧。」 「你是在替她开罪吗?」白聘旋原本友善的黑眸,此刻已毫无善意。「不管你怎么说,她都要为阿舒的死负责任,是她给了阿舒希望,又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他才会举枪自尽,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白先生,我知道你痛失挚友很难过,但请你将心比心吧,在你没结婚之前,也不可能对历任女友负责任,不要对杜玫瑰太苛责,她真的没那么坏。」 「没那么坏?」他冷冷的说:「我派人通知她阿舒的死讯,她竟然不闻不问,一个男人为她而死,她连来上炷香都不愿意,她的心肠不狠毒吗?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她一定要得到惩罚!」 裘依然无奈的看着他。 她在他眸中看不到一丝软化、妥协的眼神,照他的恨意看来,杜玫瑰会有危险。 「白先生,你不要太冲动。」她努力开导他,希望可以阻止另一场悲剧的发生。 一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就算你囚禁了杜玫瑰,也解决不了问题,或许她在感情上比较自私一点,但你也不可以把她关起来凌虐,放过她吧,我想阿舒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对待他爱过的女人。 」 一瞬间,白聘旋恍若被雷劈中般,紧抿着唇。 她说对了,这也是他更加无法原谅杜玫瑰的一点。 阿舒的遗书要他不要找她报仇,甚至不要他通知她关于他的死讯。 他说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如果他向杜玫瑰报仇,那么将违背他真正的心意。 那个傻瓜,直到死还维护那个女人,怕他会在盛怒下伤害她,而那女人却连炷香也不肯来为他上…… 「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看他俊颜出现几近痛心疾首的神情,裘依然知道有转园余地了。 「真正爱过,就不会想要那个人受到伤害。」她徐徐劝道:「如果阿舒知道他心爱的女人被几个男人性侵,他一定会很痛苦,也一定会阻止你。」 她说完了,而他没有回活,室内一片沉静,只听见窗外风拂花木的声音。 许久之后,白聘旋整理好思绪,终于开口了。 「我可以暂时放过杜玫瑰,条件是,你代替她留在这里。」如果放她走,他就再也见不到她,而他要她待在他身边。 他是一个极端会保护自己的人,总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他不知道什么叫为别人着想,他只知道,他想要,就要那么做,当然也不会管这被他强留下的女人会觉得有多莫名其妙了。 「什么?」裘依然目瞪口呆,没办法领会他话里的含意。 意思是,要她代替杜玫瑰被关、被凌虐? 虽然她很希望他放过杜玫瑰,可是为了杜玫瑰而牺牲,她又不是疯了! 第六章 「留在这里,直到你的工作结束。」他瞬了瞬眼眸。 工作? 她可以工作?「你的意思是,不会把我关起来?」 他觉得好笑,她好像真的把他想成黑道份子。 「我当然不会把你关起来,你可以自由自在的进行你的工作,不会有任何人限制你的自由。」 裘依然困惑的看着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留下来吗?」 白聘旋扬起了嘴角。 问得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硬是要把她留下来,但他就是不想那么快让她走。 或许等他找到答案,就会明白不过是他的控制欲又发作了而已。 一直以来,他太习惯控制他人了,而她是一个特别的女人,他所没见过的类型,他好奇一个可以在老虎面前起舞的女人平常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想他很快就会对她失去兴趣,长期的不安全感造成他容易喜新厌旧,他不会对着同一个女人超过一个月,她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女人通常会很高兴被我留下来,不会问为什么。」他给她来个答非所问,标准的无赖答案。 裘依然眨眨眼睛。 他说了很自大的一句话,这代表他有很多女人吗? 答案大概是确定的吧! 看看他,英俊不已的五官,颐长高健的身躯,昂扬犀冷的姿态,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没有女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不管他的用意是什么,如果她留下来,他就会放过杜玫瑰,她倒是乐意的,前提当然是他会信守诺言,给她绝对的自由。 「好吧,我留下来,希望你说到做到,不会为难杜玫瑰,也会让我在停留的时间里,保有绝对的自由,还有——」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我是安全的吧?」 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提议,她又在做冒险的事了。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惊喜总是藏于冒险之中。 她曾在法国乡间旅行时搭便车,车主是一个陌生男人,体重起码是她的两倍,薇冰她们知道了之后都骂她太大意了,但后来,那位车主却给她很大的惊喜,原来他是酒庄的主人,她受邀在酒庄住下,学会了酿酒过程。 所以,说不定在这里,她会激荡出前所未有的灵感也不一定…… 「对,你是安全的。」一抹淡淡的微笑浮上白聘旋的嘴角。「我保证我不是黑道份子,我也答应你,不再为难杜玫瑰,也一定会给你绝对的自由。」 她的眼眸熠熠闪亮,兴奋地微微上扬着嘴角,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事。 他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她肯定不是在盘算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如何取悦他。 「那么成交了,我留下来。」 【第三章】 与白聘旋达成「交易」之后,裘依然的心情整个轻松了起来。 他接到电话,好像有急事要处理就走了,独留她在房里,没一会儿,佣人送来点心,她肚子饿,却没胃口,只吃了一些,便又睡着了。 嗜睡可能是药效还没退吧,反正床很舒服,泰丝又极为迷人,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留下来,她也就安心享受好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中,有人在叫唤她。 「小姐、小姐,你醒醒……」 小姐? 是在叫她吗? 她动了动眼皮,睁开惺忪的眸子,看到床边有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女孩穿着泰国传统服饰,额前光滑,绾了个高高的发髻。 「呃——你是?」 「我叫娜雅,白先生要我伺候小姐。」女孩必恭必敬地回答。 她微微一愣。「伺候我?」一下子把她关在笼子里,一下子派人伺候她,那位白先生可真极端啊。 「不,不用了。」她失笑地说:「我不必伺候,你走吧。」 「一定要。」娜雅操着生硬的国语。「请您沐浴,白先生要与您吃晚餐。」 「已经晚上了吗?」她这才看到窗外已然夜幕低垂,从敞开的房门看得到星子闪烁,真是美。 「是的,已经晚上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难怪觉得头昏昏的,她连忙坐了起来,拿一个枕头枕在背后。 「浴池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跟我来。」 好吧,反正她也想洗澡,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笼子里,总感觉有股霉味。「那就麻烦你带我到浴室。」 「是的。」娜雅似乎很高兴她肯合作,露出微微的笑容。 这时裘依然想到自己的行李箱。「对了,你知道我的行李箱在哪里吗?我想拿换洗衣物。」 娜雅摇头。「我不知道,但您要穿的衣服,白先生已经派人准备好了,您不必操心。」 「你怎么会说国语?」她对这个拘谨的小女孩感到兴趣,而且她想知道一些事,比如这里是曼谷的哪里,白先生又是做什么的等等。 「我曾在水晶度假村工作过。」 「原来是这样。」 她知道水晶度假村是芭达雅首凤一指的国际型度假村,就盖在纯净的海滩边,每年游客络绎不绝,为芭达雅带来莫大的商机,其中又以台湾旅客居多,所以那里对工作人员的基本要求就是学会国语。 「有一次,我捡到客人的皮包,里面有好多钱,我送到经理那里,白先生刚好在听经理报告,就要我来这里工作了。」 她一愣。「你是说,水晶度假村是白先生的?」 「是的。」娜雅点头。「旋转酒店和钻石购物中心也是白先生的,白先生在曼谷还有数不清的餐厅,湄南河上有一半的游艇和船都是向白先生租的。」 天啊,这么说,他是一个富豪喽? 据她所知,旋转酒店是曼谷市最高的建筑物,在顶端的旋转餐厅可以尽览曼谷全景,她不知道它属于华人所有。 钻石购物中心则是亚洲目前最大的购物中心,足够让人花上几天去逛,当然吸金能力也超强,更别说他还有数不清的游艇和船了。 「白先生在曼谷、华欣、芭达雅、清迈和普吉岛还有两百多间酒吧和很多人妖歌舞剧院。」娜雅自己说下去。「普吉岛上梦幻娱乐城和珍珠连锁酒店也是白先生的。」 裘依然听得目瞪口呆。 他会不会有钱得太超过了? 原来她在跟一个超级富豪打交道,而她却浑然未觉,枉费她写过那么多总裁、董事长,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富豪站在她面丽,她却眼拙得没看出采,看来她的观察力还有待加强。 她跟着娜雅穿过珠帘,迎面而来的是满室花香,落地长窗半垂着竹卷帘,大大的浴缸已经放满了水,水面飘着花瓣,还有张按摩床。 「小姐请坐。」她依言在软垫坐下。 娜雅半跪在她面前,轻手轻脚地把她的双足抬进一个小水盆里,开始温柔的替她洗脚。 「你不必这样!」裘依然连忙阻止。 娜雅抬眼对她笑了笑。「小姐,这是我的工作,请您不要动。」好吧,那她就不抵抗了,反正很舒服,娜雅按摩着她的脚踝和脚底,又不会太痛,力道刚刚好。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后脑勺往后靠去…… 「小姐,你醒醒,该沐浴了。」 第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裘依然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娜雅已经把她的脚抬出小水盆,并且擦干了,小水盆也已经拿走。 「我又睡着啦?」她揉揉双眸。 白聘旋骗人,那种针剂明明就会让人嗜唾很久,否则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又睡着。 「您好像很累。」娜雅笑了笑。「我来帮您脱衣服。」 她这才知道娜雅要帮她洗澡,哭笑不得的说:「洗澡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出去吧。」 「是的,我知道了,您自己沐浴,我在外面等,衣服放在长椅上,有事请按铃叫我。」 娜雅把卷帘全放下来,带上门,退了出去。 裘依然脱掉衣服,洗好头发之后包上毛巾,在身上抹上沐浴乳,然后泡到水里。 水温很舒服,她按了一个钮,启动按摩功能,躺在浴缸里,不自觉的又闭上了眼睛。 她怎么又想睡了? 不管了,就睡吧…… 结果她又是被娜雅叫醒的,娜雅坚持要替她吹干头发,再协助她穿上白聘旋准备的衣服。 一件削肩白色曳地长洋装,腰间有细细的带子,使她看起来像美神维纳斯。 望着镜中的自己,裘依然不知道自己那么适合白色,连自己都看得有点傻了,被自己的美色给迷住,好笑吧? 她跟着娜雅走,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简直像个度假饭店,弯弯曲曲的木栈道,放眼望去,星斗下,池里种植了各种水生植物,处处是美丽的鲜花,有如置身自然丛林。 「娜雅,这里到底是哪里?」她真的好奇极了。 「小姐不知道吗?」娜雅有点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这里是白先生的家啊。」 虽然答案她隐约猜到了,但实际确认,还是很惊讶。 一个人的家有办法大得像度假饭店,这就不难想像他多有钱了。 他看起来顶多三十二、三岁,想必是豪门的第二代,所以接管了家里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 不知道为何,她对白聘旋感到有点失望,一股遗憾的感觉跑出来。 她对豪门第二代没好感,工作需要,她研究过这个族群,他们多半是不学无术的统裤子弟,只会挥霍家里的钱,把妹、跑趴,有些甚至一生都没工作过,以玩乐为业。 不过,白聘旋对她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自己又为什么会讨他失望,这样好像说不通。 「小姐,已经到了,走过那道拱门就是,白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娜雅说完便退下了。 提起裙摆走过去,裘依然心跳不期然的加快,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走进拱门,没有看到餐厅,原来是一座露天泳池,四周是高耸摇曳的椰子树,阵阵花香仿佛是这里的基本配备。 铺着白色桌巾的方桌边,白聘旋已经坐在那里了,两个男仆等着为他们服务,还有个戴白高帽,看起来像厨师的家伙。 白聘旋也换过衣服了,他穿着直条纹的黑色衬衫,率性地卷着衣袖,领口敞开,看起来潇洒自若。 因为看到她走进来,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也是,于是他们对望着,裘依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 靠回椅背,白聘旋欣赏的看着她。「衣服很适合你。」 她如他想的一般适合白色,丝质衣料贴在她身上造成诱人的女性效果。 「谢谢你准备的衣服,我是第一次穿这么长的裙子。」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男仆为她拉开座椅,她连忙坐下来,另一名男仆为她斟葡萄酒,餐具全是白色的,刀叉则是银做的,餐巾折得像艘船,一切都很考究。 「你喜欢轻便的装扮。」他想到了她式样纯洁的胸罩,包覆着她如花苞般的胸部,心跳动了一下。 「我的衣服多半都是轻便的。」她顿了顿。「说到这个,你知道我的行李在哪里吗?我需要里面所有的东西。」 他摇头。「我不知道,我的手下把你抓来,但并没有带走你的行李。」 闻言,她有点丧气。「那我知道了,行李跟杜玫瑰在一起,可能要请你派人去她住的饭店替我把行李箱拿过来。」 没有行李箱,就等于武功被废一样,她想看看书,还想写写东西,可是书和笔电都在行李箱里,待会儿回房之后她要做什么,继续睡吗? 嗅,不,她一点都不想再睡了。 「我会让人办妥这件事。」他答应了。 蓦然感觉有东西在搔她的脚踝,裘依然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一张老虎脸在桌下与她对看,她顿时感到又惊又喜,连忙抬起头问白聘旋。 「它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冠军吗?它向来跟我形影不离。」他笑了笑,拍拍手。「出来吧,冠军,正式向客人打个招呼。」老虎听话地走出来,它的眼神真的相当温和,也很可爱,裘依然越看它越喜欢,这也是因为她向来喜欢大型动物的缘故。 「你说它叫冠军?好赞的名字,雄赳赳气昂昂的,很适合它。」她耐心逗着冠军,轻抚它柔顺漂亮的毛,头也不抬地问:「它是男生对吧?是什么品种呢?怎么能养来当宠物?!」 「东南亚虎。至于为什么能养……只要我想,没什么不能的。」 「它似乎不具凶性。」裘依然眼里出现浓浓的兴趣,整颗心都放在老虎身上了,压根没听出他语气中自傲的成份。 某人只有当解说员的份了。「冠军是我亲手喂大的,从出生开始就被我当宠物养,现在已经两岁了,不吃肉食,所以比较不会攻击人。」 她惊喜地看着它。「原来你已经两岁了啊,是大宝宝了呢。」 白聘旋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她完全被冠军吸引住了,首次有这种情况,跟他一起用餐的女人,关注冠军比关注他还多。 「它很喜欢游泳。」这样她大概就会看他一眼了。 「你说它会游泳?」果然,她惊讶的抬起眼看着他。 「没错。」可怜哦,他白聘旋竟要靠老虎才能得到她的注意力。「你不是盖我的吧?」她杏眼圆睁。 他想大笑,他已好久不曾这样。「它喜欢和人类一起游泳,所以如果你会游泳的话,可以在餐后跟它一起游泳,一般人不会有这种机会。」 裘依然兴奋不已。「真的吗?」她毫不考虑的说:「好!我要跟它一起游泳!」 与老虎共泳? 天啊,这绝对是她此生最美妙的经验,她决定写进剧本里,情商冠军入镜,给观众耳目一新的感受。 富有如他,临时帮她弄件泳装当然不困难,困难的是,她并不习惯穿比基尼,东方人比较含蓄,哦,不,是台湾人比较含蓄,日本女孩就很习惯穿比基尼。 她身上的比基尼是红色的,更衬得她肤色胜雪。 因为这几年当编剧的关系,她习惯昼伏夜出,以前在牧场晒黑的肌肤慢慢白回来,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么白,但更没时间去刻意晒黑。 整个池畔净空了,只剩下她和白聘旋及冠军,白聘旋也换上了泳裤,他泰然自若的走动,使她无法不注意到他劲实的身材。 他的比例很好,肩膀宽,胸膛很厚实,小腹当然是平坦的. 而且还有腹肌,双腿修长有力,倒是他身上有些疤痕令她意外,一个养尊处优的富豪身上怎么会有那些疤? 她不禁产生一股强烈的好奇。 第八章 探究之间,不期然对上他的黑眸,她的心跳动了一下,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女性化,是穿泳装的缘故吗? 「呃——我想知道,老虎游泳需要经过训练吗?」她乱找话题掩饰心跳的痕迹。 白聘旋的眼光在她不自在的脸上游移,半晌才缓缓的说道:「多半由驯兽师训练,但冠军出生数月后由我亲自训练它游泳。」 「哦,我懂了。」草草回应完,她马上避开他的目光去逗冠军。 她在探究他身上的疤,他是否也在研究她? 一想到自己的身材尽入他眼里,她就感到双颊发烫。 幸好冠军开始在泳池里高兴的潜水、拍打水,她连忙加入它的行列跟它一起玩,这招果然有效,她分心了,惊奇的看着冠军轻巧地玩水,它在水中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和优雅。 至于白聘旋什么时候游过来的,她浑然不知,当她意识到他的男性气息时,他的体魄已在她身后。 「老虎小的时候喜欢洗澡,慢慢带到泳池里,它会和跟它一起游泳的人类产生密切的关系,也会更加信任人类。」 月光照映着泳池,柔风拂动椰树,白聘旋的解说由后方传进耳里,裘依然觉得自己在屏息以待,她在期待什么? 他根本没有碰到她,为什么氛围会如此浪漫? 要命! 他只是在分享他饲养冠军的经验,不要想太多了。 还是快想想如何把冠军加进她的剧本里吧! 「冠军,来玩水!」她笑容满面的看着它,假装身后的男人不存在,虽然他的存在感那么强烈,根本不容忽视。 「哈罗!冠军!」她一下一下的拍手,吸引冠军的注意。 然而没想到的是,冠军居然虎口大张地对她扑上来,那双她认为很温和的眼睛更露出凶光,巨大身躯恍若泰山要压顶了…… 裘依然一颗心差点蹦出胸口,吓得转身就逃,一转身却撞进一个厚实的怀抱里,那无疑是白聘旋,他用结实的双臂牢牢的扣住她,她只到他的下颚。 老天!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锁着她在原地不动,他们应该赶快逃命才对吧! 「我们快走!」她大声对他喊,「冠军凶性大发,它可能会咬我们!」她急得要命,然而他却不动如山。 「你没听到吗?我说冠军凶性大发,它会咬死我们!」 白聘旋笑了。「好像真的吓到你了,这是冠军的拿手好戏,它喜欢假装变脸吓人,如果你被吓到,它就会乐不可支。」 「……什么?」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它凶性大发,任何你以为温和绝对没问题的动物,都不能保证它永远不会抓狂,鳄鱼先生的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她浑身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心脏怦怦乱跳,余悸犹存。 他的手是什么时候揽着她的颈子,她的脸又是什么时候埋在他胸前的,她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感觉到他男性的体魄、他的气息,她的身躯蓦然紧绷了一下。 夜色太迷人,他也太迷人,但她不想成为富豪的玩物,就此迷失自己。 于是她迅速的跟他分开,这一点都不难,因为他并没有紧拙着她不放,反倒是她的脸热了起来,激情的氛围实在是件危险的事情! 她抬眸看着他,清了清喉咙。「我得承认我被冠军吓得腿软,我想我最好回去休息。」 「好。」白聘旋走上池畔,敲响桌面的小钟,裘依然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他,喉中一阵燥热。 原来男人的躯体也可以那么秀色可餐,难怪电视台高层拼命要她们让男主角露了,不管是洗澡也好、冲浪也好,总之秀出男主角的好身材就有卖点…… 「白先生、小姐。」娜雅很快出现,还带来两条大毛巾。 裘依然围上大毛巾之后自在多了,冠军还在水里游着,看着顽皮的它,仿佛在对她眨眼睛。 自己竟被它的恶作剧吓到? 这个夜晚真的是太特别了,她不会忘记的。 【第四章】 裘依然翌日醒来,精神好了很多,这次醒来不再有前几次的晕胀感。 她慵懒地躺在床上,脑海里筑起白聘旋的影像,昨夜他霸占她整个梦境,才醒来,他的五官又在她心中鲜活跃动。 一个养老虎当宠物的富豪,他结婚了吗? 直觉告诉她,他不像个已婚男人,但这又关自己什么事? 难道她对他心动了? 昨晚在泳池里,她确实感受到一股微妙的电流在他俩之间流动,或许是气氛使然,她才会怦然心动。 别想了,她是来找灵感的,不是来找韵事的,任何女人穿着泳衣跟一个英俊的男人抱在一起都会来电,她该这样想才对。 将遐思摒出脑海,梳洗后,她的肚子已是咕噜作响,便按铃请娜雅送早餐过来。 也难怪白聘旋要派娜雅来伺候她了,这里很大,她走出去一定迷路,娜雅令她方便多了,只要按铃就找得到人。 「小姐,早安。」 娜雅把餐车推进起居室,所有的长窗都打开了,花香阵阵飘进室内,舒适的风吹进来,让人完全不想动。 裘依然在软垫坐下来,娜雅送上西式早餐,一整壶的咖啡令她心花怒放,光闻香味就知道是好咖啡。 「这是白先生要给小姐的。」娜雅又送上一个黑色大方盒。 她立即打开来,里面是一台崭新的薄型白色笔电,还有一支智慧型手机,她欢呼一声,太好了! 「白先生说,电脑的软体都安装好了,可以上网,手机也随时可以通汛,号码写在卡片上。」 这两样礼物对她来说有如即时雨,她立即打给杜玫瑰。 虽然有新笔电,但用旧的比较习惯,更重要的是她的随身包包,护照和皮夹都在里头,去洗手间之前她请杜玫瑰替她拿着,不找到她不行,否则要回台湾会有很大问题。 然而不管她打几次,杜玫瑰还是没接,她开始觉得奇怪了。 就算因为陌生号码不接,但她也留言了啊,为什么还是不跟她连络? 她把饭店名字告诉娜雅,请娜雅替她查饭店电话,接着打过去。 「麻烦帮我接305号房的杜玫瑰小姐。」她记得她们订的房间是33号没错。 「很抱歉,该房间的两位客人都没有来办入住手续,我们已经照规定取消她们的订房了。」 客服人员的回答令她大为吃惊。「不可能啊,麻烦你们再查一查!」 「早上也有位先生来找33号房的客人,所以我们确定您要找的客人没有住进来。」 早上有人去找杜玫瑰? 是白聘旋派去替她拿行李的人吗? 这么说,因为找不到人,所以才买了笔电给她用吗? 挂上电话之后,裘依然越来越不安。 杜玫瑰没住进饭店,那她去哪里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难道是白聘旋把杜玫瑰给抓起来了? 不,不可能,他答应过她,不会再对付杜玫瑰,她相信他。 迅速把咖啡喝完,她决定连络电视台的组长。 「大编剧,你们可终于出现了,小的感动到不知如何是好。」吕怡青恶狠狠的说:「到了也不回报,是存心急死我还是玩疯了?别忘了你们是去收集灵感的,不要太疯了。」 第九章 「青姊,杜玫瑰没打给你吗?」裘依然觉得不太妙,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当然没有。」吕怡青没好气的说:「裘大编剧,请你提醒杜大编剧,拙掉找灵感的时间,你们只有两个月可以写剧本,上档日期昨天排下来了,导演也敲定了,卡司要等你们角色出来才能找,这部偶像剧是我们年终的压轴之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请两位大编剧千万要记在心里啊!」 「知道了,青姊,我挂电话了,我手机不见了,新手机的号码应该有显示吧?有事打给我。」 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杜玫瑰失踪的事,稍安勿躁,先请白聘旋替她打听消息再说。 身为富豪,他应该有很多找人的管道,杜玫瑰跟她一起入境,绝对不会凭空消失,极有可能是和哪个男人看对眼,跟对方回去了,谁叫她就是这么一个感觉至上的女人呢。 「娜雅,我想见白先生,麻烦你替我传达。」她迫切的想见他,杜玫瑰的事令她忐忑不安。 「白先生人在清迈,晚上就会回来,他说要和小姐一起吃晚餐,有事您可以晚上见到白先生再说。」 原来他人不在曼谷,那也只能晚上见到他再说了。 她心神不宁的又打了几通电话给杜玫瑰,还是没人接,只能暂时放弃。 可如同吕怡青所说,写剧本的时间不多,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应该要照原定计划四处走走看看。 但棘手的问题来了,地陪在哪里? 旅行社替她们安排了地陪在饭店会合,现在地陪根本就找不到她们,她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地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她紧蹙着眉头,一副烦恼的样子,娜雅说道:「小姐,如果您觉得闷,白先生特别交代,您随时可以在这里四处走动,」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姐,你大概不知道白先生从来不允许外人在这里随意走动吧?您是第一个可以这么做的人。」 裘依然的脸不禁一阵发烫。 娜雅说的是真的吗? 白聘旋从不许外人在这里随意走动,却独独特许她一人? 「您似乎是白先生很重要的客人。」娜雅含蓄的微笑。「也从来没有外人可以跟冠军一起戏水。」发现她满含笑意的眼眸好像带有什么含意,裘依然脸颊再度发烫。 「呃——娜雅,麻烦你再给我一杯咖啡。」 「是的,小姐。」吃完早餐之后,裘依然告诉娜雅她要独自思考剧情。 娜雅很明白的退下了。 事实上她脑袋一片混乱,打开了笔电,试图写些什么,晚上她会请白聘旋介绍地陪,明天要开始工作了。 但她还是感到心慌意乱,杜玫瑰的失踪是主因,就算杜玫瑰住在饭店,而她要照约定留在这里,但她们也要一起工作啊。 现在少了一个人,她收集的灵感只是她一个人的单方面角度,两个人要怎么合力完成剧本? 所以,找到杜玫瑰仍是当务之急啊…… 轰! 吓人的声音响起,笔电在她按下第一个键之后,突地爆炸了……… 缓缓睁开眼睛,裘依然便看到了白聘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她这才知道自己多想见到他,听见他关切低沉的询问声,她终于安心了。 笔电爆炸之后,一堆人冲进来,她觉得手臂很痛,同时也有点吓到,不知道屋里有那么多人在注意她房间的动静,他们都是在第一时间街进来的。 然后是一阵手忙脚乱,他们交谈着她听不懂的泰语,她试图找娜雅,但没看到她。 她知道自己的手臂在流血,她却不知道伤势那么严重,她被抬上车,好多人护卫着她,将她送到了医院。 最后她被推进开刀房麻醉,又是一堆穿白袍的陌生面孔在她面前晃,她好像待宰羔羊,生怕他们趁她麻药生效对她做什么,比如取走她的器官之类的,因为人种不同,她真的打从心里怀疑他们不是真的医生。 幸好一醒来就看到他,她的心定了下来,不再不安。 「我的伤势怎么样?」她虚弱地问。 白聘旋蹙着剑眉,神情非常严肃。「右手臂伤得比较严重,已经缝合过了,也取出里头的金属碎片,至少要休养十天。」 十天? 完了,她还要工作,住在医院里要怎么出去找题材? 「那台电脑是便宜货吗?」她半开玩笑地问,喉咙干干的。 他面无表情的说:「电脑被人动过手脚,我已经着手在调查了,看看谁想置我于死地。」 裘依然对这个讯息感到吃惊不已,她本以为只是偶发意外,既然是科技产品,总有漏网之鱼的不良品,但他说被人动过手脚…… 「目标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以为笔电是我要用的,连累你受池鱼之殃了。」要找出凶手并不容易,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其中甚至包括生下他的女人。 她看着他,他的眼中渐渐出现狠戾之色,那孤傲不驯的表情又出现了。 他像个谜团,一直吸引着她,就算看来危险,仍是觉得自己仿佛快掉进去了,迟早的吧,如果继续留下来,要爱上他不是太困难的事。 她在医院住了五天,第六天她决定自己可以出院,并且坚持要出院,白聘旋发现自己让她妥协不了,她说什么也不肯继续留在医院里休养。 「我要工作。」 这是她唯一的理由。 他知道她的工作,电视台的编剧,她和杜玫瑰一起来曼谷也是为了工作,基于此,她不能天天待在室内,必须到街头巷尾看看民俗风情才能找到点子。 「我派人拍些纪录影带回来给你看。」如果他让她出院,那么她一定也不会乖乖待在屋子里休息,必定到处趴趴走,他并不乐见这种情况发生。 「不行,你派的人和我的观点绝对不会一样,我有我看事情的观点,我想看我感兴趣的东西,这样才能写出好剧本。」 他因无法控制她而蹙着眉。「你相当固执。」 她柔软的唇瓣扬起,出现神采奕奕的微笑。「在某方面是没错,比如工作,我很坚持。」 最后他只能妥协,替她办了出院,她的表情就好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在车里甚至哼起歌来。 白聘旋不自觉的感染了她的快乐。「离开医院这么开心?」 裘依然扬了扬眉梢。「你试试躺在床上五天就知道,我只伤了手臂,根本没必要一直躺着,只要小心不要让伤口发炎就行了。」 这几天白聘旋无时无刻都在病房里,她不知道他是否有离开过,但只要她醒来,就一定会看到他。 有时,她已经醒了,但故意不睁开眼睛,脑子里想着他会坐在病房里的哪个角落、哪张椅子上,是在喝咖啡还是看报纸,或者在讲电话? 想像力发挥到极致之后,她才会睁开眼睛,而见到他的第一瞬间,每次都会怦然心动。 就是这几天,她发现自己爱上他了…… 「对了——」她清清喉咙,以免被他看穿她在想着他。「杜玫瑰有消息吗?」 前几天她拜托他帮忙找人,但他一直没给她消息。 第十章 「目前还没有,只知道她确实有离开机场,机场的保全室拍到了她搭计程车离开的画面。」 「那车行——」 「查过了,没有任何车行有那部车,可能是假车牌。」 「事情不太对劲,对吧?」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我们应该报警,让警方帮忙找人。」 他的唇边勾起了讥诮的弧度。「你知道泰国一年有多少人失踪吗?你以为警察会关心一名观光客的死活?」 他的话令她感到一阵寒意,因为他说的没错,然而……「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是一起入境的,我有义务找到她,也必须跟她一起回台湾。」 他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耐心等一等吧。」裘依然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找到尸体,就表示人还活着。 他大概是发出赏金了吧,至少不是什么都没做,以他对杜玫瑰的恨意,大可不必理会她提出的要求。 「知道了,谢谢你,那么就再等等看吧。」 现在也只能祈祷杜玫瑰不过是跟在机场看对眼的男了,但愿是这样! 手机第一次响起时,裘依然还没什么感觉,直到第二次响起,她才从梦中醒过来。 「喂……」她睡意浓厚的说。 大概是在医院睡太久了,昨晚她辗转难眠,直到半夜才着,结果当然是早上起不来喽。 「不是说要工作,还在睡?」她的一颗心差点蹦出胸口,那低沉从容的声音赶走了她所有的睡虫。 白聘旋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他不是都会叫娜雅传话吗? 「呃……有事?」她舌头打结。 「我替你找到地陪了,今天你可以尽情工作一整天。」这个消息立即令她眼睛一亮。「真的?」 他还真是值得信赖,昨天她才随口提起想找个精通华的当地人陪她到处看看,这么快就找到了。 「大门口有部黑色轿车,他在车里等你,吃过早餐之后再去会合就可以了。」 「谢谢你,白先生。」她想像着他坐在办公室里的模样,娜雅说他的办公室在曼谷市中心的一栋商业大楼里,可以俯曼谷市的车水马龙,那一整栋金融大楼当然也是他的。 他是站在哪里打电话给她的呢? 是帷幕落地窗前还是坐在气派的办公桌前? 「举手之劳罢了,祝你工作顺利。」 白聘旋挂电话了,裘依然觉得活力又回来,找不到杜玫瑰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跳下床,冲去梳洗。 打开衣橱,她找了最轻便的衣服换上。 白聘旋派人替她采购了很多衣服、鞋子、包包,包括内衣裤都替她买齐了,真的是很夸张。 待她换好衣服,娜雅也来了。 「小姐,白先生说您要出去,要我送早餐过来,还要您换药再出门。」 「白先生很早就出门了吗?」这里的架构就像个小型度假村,她连白聘旋住在哪一间都不知道,不刻意约好根本碰不到面。 「白先生还没出门。」她心脏陡然一跳。「他在家?」 「是的。」那就奇怪了,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派娜雅来传话,而要亲自打电话给她? 知道他在家之后,她反而不想出门了。 念头一起,她不禁失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很想看到他一样。 娜雅伺候她吃过早餐,替她换了药,重新绑好绷带,给她一顶白色宽边帽。 「外面太阳大,白先生吩咐,小姐戴这个才不会晒伤。」又是白先生,娜雅可知道,白先生已经搅得她芳心大乱了! 坐上等在vi前的高尔夫球车,车子送她到大门口,而车子经过的每个地方都静悄悄的,除了水池的潺潺水流声和风吹椰树的的沙沙声,没有别的声音。 但她知道,很多人不知道藏在哪里,就像笔电爆炸那天一样,他们会从各个地方冲出来。 这里还真是个微妙的地方啊! 走出大门,果然看到一部bmw黑色休旅车没熄火的在等她。 好有钱的地陪啊,开这样的名车。 她神清气爽地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却看到白聘旋坐在驾驶座里,令她瞠目结舌。 「怎么会是你?地陪呢?!」她心跳加速地看着他,而他则用那对含笑的眼睛回望。 要命! 她的心中有某种感觉在窜动! 他向来穿着西装出现在她面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穿便服更加好看。 白色的圆领衫衬托出他男性的臂膀和躯干,剪裁合身的卡其色长裤显露了瘦削的腹部,他好潇洒,她的心神为之不定。 「你说地陪吗?」他雪白的牙齿一闪,懒洋洋的笑着。「我就是你的地陪。」她瞪大了杏眸。 他? 日理万机的超级富豪要当她的地陪? 【第五章】 夕阳染红了天际,夜幕即将来临,经过一整天,白聘旋称职的扮演了地陪的角色,带着裘依然看遍曼谷这座城市的各种风貌,她的dv也满载而归。 「今天对你有帮助吗?不知道编剧小姐找到灵感没?」白聘旋把车停下来,他们在码头边,湄南河两岸是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 「这个嘛……」裘依然笑嘻嘻地说:「电视剧拍好后,我寄给你看,你就会知道我找到什么灵感了。」 不过,富豪会有时间看爱情偶像剧吗? 她眯眼看着河面,许多载满游客的游船穿梭河面,形成热闹景象。 娜雅说,湄南河上有一半的游船都是他的,加上他经营的饭店、餐厅、酒吧和秀场,这么说,他简直掌握了一半的曼谷经济动脉嘛。 然而他却绝口不提他拥有的权力,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是由娜雅口中知道的,但光是从她在医院里所受到的待遇,就不难知道他的财力有多雄厚。 住院期间,外科主任是她的主治医师,院长也到病房探视过她,人家当然不是冲着她来的,他们的殷勤都是因为白聘旋。 「我们到船上吃晚餐,这里大概有十家船公司经营游河晚餐,很多外国游客喜欢这一套。」 因为是假日的关系,码头游客很多,大多是排队等着搭游船吃游船晚餐,白聘旋以保护者的姿态护住了她的肩膀,不让游客随便碰触到她。 在他的手圈上她肩膀那一刻起,她就加快了心跳,即使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受伤的手臂,所以才会有此动作,还是脸红了。 在游船上吃完晚餐之后,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曼谷。 曼谷绝对是个称职的不夜城,五光十色的霓虹闪耀,随处可见一批批的游客,摊贩多得让人眼花撩乱。 「我想去看人妖秀。」泰国的人妖秀最有名了,就算不是为了写剧本,她也想看看那些比女人还娇的男儿们。 「走了一整天,你不累吗?」白聘旋诧异地望着她。 他知道女人在血拼名牌的时候永远都不会累,但今天他们走的地方都不是什么高尚的精品店,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市场、街弄,她看起来却还是神采奕奕。 「玩怎么会累?」一种雀跃的微笑在她脸上扩散。 她只有在没工作派给她时会感到累,工作的时候,她永远保持在一尾活龙的状态。 第十一章 船靠码头了,他们随游客鱼贯走下游船,如同上船时一般,白聘旋结实的手臂环绕着她,拥她紧靠着他修长的身材,她的心再度剧烈跳动,也开始觉得跟他如此贴近是种快乐的折磨。 突然,一个画面闪进她脑海。 她穿着白纱和他一起走上游船,好多人在码头对他们挥手,有人放五彩气球,有人狂撒花瓣,甚至有两只和平鸽飞上天际…… 噗哧一声,她失笑了。 在想什么啊,又不是什么国庆大典,放什么和平鸽? 而自己脑海又为什么会闪过她和白聘旋结婚的画面呢? 唉,别想了,看见他已经替她打开了车门,她连忙甩开脑中的遐思坐进去。 然后这才注意到,码头边没有人随意停车,只有他。 看来他的财势比她想像的还大,这里的管理人员认得他,说不定他的船公司也在附近。 他上了驾驶座,才踩下油门,前面聚集的人群便自动让开一条路,让车子顺利驶出码头。 车程大概只有十几分钟吧,裘依然看到一间大型歌舞厅,他们下车后,这次是泊车小弟将白聘旋的车开走。 他们当然没有买票就直接进场,裘依然没有多问,她猜想这间歌舞厅大概也是他的吧。 白聘旋带着她入座,是在中央视野最好的位子,可以清楚看见台上的表演。 「这里有一百多名人妖演员,开幕五年,目前是曼谷最受欢迎的人妖秀歌舞厅。」白聘旋说,把一条类似选手奖牌的东西戴在她脖子上,铜牌上刻着火凤凰。 「这是通行证,出去之后再拿下来。」 裘依然看着人声鼎沸的四周,还没开演,座位已经有九成满,每个游客看起来都兴奋不已,人妖秀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表演到一半,她去上洗手间,突然想看看人妖秀场的后台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会让她找到灵感。 或许是她戴的铜牌通行证发挥了效用,没有人阻拦她,她照指标找到了后台,顺利溜进去。 哇,原来后台是这个样子啊,她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一群高姚又美艳的人妖等着上台表演,她们几乎人手一烟,衣服闪闪发亮,极尽娇媚之能事,每一件都露得跟没穿差不多,然而没穿内衣依然坚挺集中的双峰,近看倒是非常不自然。 她瞪着她们看,她们也发现了她这个娇小的异类,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但裘依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接着,她们突然不怀好意的朝她靠过来,围住了她,还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们便全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裘依然不禁打了个哆嗦,想到白聘旋说的,每年泰国不知失踪多少人…… 虽然她们是人妖,但说到底,还是男人,不管打了再多荷尔蒙,男性表征还是存在,某些人妖还是双性恋者…… 想到这里,她脸色死白,觉得自己连呼吸也困难了,她不该乱闯的…… 「住手!」 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扬起,连忙从围住她的人墙缝里找人,果然看到白聘旋! 这些人妖再怎么白目也不会不认得自己的老板,吓得马上让开。 裘依然赶紧冲进白聘旋怀里寻求保护,他也立即拥住了她。 她好像真的吓到了。 搂着她,他温柔地轻拍她的背。 半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又不是小孩子,竟然冲进他怀里? 而他—— 老天,他的唇竟亲密的抵在她太阳穴上,结实有力的手在她背脊上抚动,男性气息像烈酒般直冲入她脑门,他的呵护动作使她的身体产生强烈的震撼。 ''你们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对白先生的客人无礼? 」跟着白聘旋一起来的领班立时开骂。 「别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闯进来的。」裘依然连忙说情。 「走吧!」白聘旋冷漠的说,疾步带着她离开。 可她还是边走边回头看那些被惨骂的人妖。 白聘旋看起来似乎不想管那些人妖会被怎么处罚,虽然刚刚很怕她们,但此刻她又感到很内疚。 「她们……」她试着求情。 「不必理她们。」白聘旋冷冷的说:「就算不是你,是别的客人误闯后台也不该得到那种待遇,她们罪有应得。」 她看着他,最后吞下了所有的话。 好吧,他说的有道埋,如果有客人不小心误闯后台,她们也不该围着客人逗弄,那样真的很吓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后台?」 「我叫人调出监视录影带,看见你从化妆室走到了后台。」 他蓦然停下来,她也不明就里的跟着停下,错愕的看他执起她的手检查。 「你的手臂没事吧?她们有没有对你动手?」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好温柔…… 心漏跳了一拍,浑身窜起一阵燥热。 「她们没有动手。」她口干舌燥的说。「可能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而我听不懂才会被她们的举动吓到。」 「在这种地方最好不要乱跑。」 很明显,他的意思不是警告而是叮咛,裘依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更快了。 她想着适才冲进他怀里时,贴着他的体热,她的胸部压着他厚实男性胸膛的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在他们之间窜动…… 惨了,她居然会想到性上头去? 她真的该找个男朋友了。 照理说,奔波了一整天,应该很好入睡才对,偏偏有个人占据了她的脑海,让裘依然辗转难眠。 白聘旋…… 想起他的名字竟是如此的令她怦然心动。 她渴望见到他 多奇怪啊,她竟这么快就深深爱上了他,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一整天,接受着他不经意的呵护和触碰,她的身体都渴望更靠近他。 算了,既然睡不着又何必勉强自己睡呢? 她起身,夜里比较凉,她披上外套走到起居室,打开灯,把咖啡机的电源打开,替自己煮了一壶咖啡之后,接着拿了一个泰丝靠垫枕在腰后,打开新笔电。 新笔电仍然是白聘旋买的,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台笔电被专业人员反覆检查了许久才送到她手中。 现在就让她来大展拳脚吧,工作是摒除胡思乱想最好的方法! 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里,她的手指如蝶翼般在键盘上飞舞,室内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大大提振了她的精神。 她很高兴自己有先见之明,要求娜雅把咖啡机放在她房里,这样她想喝咖啡的时候就不必每次都麻烦别人了。 灵感几乎是像潮水般的涌上来,这种感觉简直棒呆了,她迫不及待想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写下来,整个人感觉轻快多了。 等她感觉自己眼睛有些酸涩、肩膀也有些僵硬时,这才发现时间竟已凌晨一点了! 天啊,她竟然聚精会神的写了那么久? 今天她一大早就被白聘旋的电话叫醒,出外游玩了一整天,昨晚又睡眠不足,是什么力量支撑她到现在? 她可以当电力女超人了。 站了起来,她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之后,竟看到冠军走进来。 「冠军?」她眼睛都直了,还揉了揉,以为自己在作梦。 只见冠军虎口咬着一张卡片,走到她面前。 第十二章 「给我的?」取出卡片打开,四个令她心脏狂跳、几近晕旋的字倏然进入她眼中。 你睡了吗? 卡片上虽然没有署名,但冠军的主人是谁,写卡片的人就是谁。 「冠军,来,咬住。」她把卡片原封不动的放进冠军嘴里,轻抚它的毛,唇畔扬起了笑意。 「把卡片送回去给他,我跟着你走。」 冠军好像懂得她在说什么,很合作的咬住卡片走了出去。 裘依然保持一小段的距离跟着冠军,水池畔的小瀑布激支出水流声,空气里飘着淡淡鸡蛋花香气,她蓦地打了个哆嗦。 夜凉如水,她应该再加一件外套才对。 冠军走进另一栋被椰树包围的独立vi,她跟着进去。 白聘旋人在户外的起居间,那里有张舒适的长椅和椅垫,还有一张用餐圆桌,但他没躺着,而是站着看海,远方的海水沉寂着,他顽长的背影很孤独。 裘依然的心揪疼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 其实经过这阵子的观察和相处,她感觉到他应该不是什么企业家第二代,也不是个只会把妹、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 他的眼里随时都像藏着许多秘密,一个英俊有谋的年轻富豪,却透着说不出的孤寂,他真的像个谜……… 「她什么都没有写吗?」白聘旋看过了卡片,像是在问冠军,而他当然知道冠军不会给他答案。 裘依然看着他,心跳瞬间急速了起来,他好像很失望她没回半个字? ! 「你说我应该自己过去看她?」白聘旋继续跟冠军对话。 闻言,她更觉得一阵燥热。 冠军根本不会说话啊,他到底在跟谁对话? 他的内心吗? 她竟涌起一阵快乐的悸动。 「哈啾!」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不妙,这下暴露行踪了。 果然,白聘旋马上回过身来,看见躲在门边的她,眼神像是忽然被点亮了一般,并没有费心掩饰他的高兴。 不能再躲了,裘依然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娜雅说你房里亮着灯,担心你身体还没复元就熬夜工作。」他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眸微笑,调侃道:「看来娜雅关心你,比关心我这个正牌主人还多。」 她觉得现在的他看起来又没有刚才孤独了,他好像习惯隐藏他的孤寂,那是他的保护色,对每个人都一样,然而他大概不知道吧,任何人只要像刚刚那样,望一眼他的背影,就会知道他有多孤寂……… 她润了润嘴唇,「所以你派冠军来,是想叫我早点睡觉?」 他又笑了,眼神专注、炯然。「你明知道不是那样。」 说完,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瞬也不瞬。 「我很想你。」白聘旋专注的看着她。 「从你出现之后,一直吸引着我,我想,如果今晚没有吻到你,我会睡不着。」 裘依然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尽管双颊犹如火在烧,仍强迫自己直视着他。 虽然她就快要被他催眠了,但有些重要的问题还是要问。 「呃——你结婚了吗?」富商通常很早死会,她可不想当情妇。 「没有。」他看着她,黑眸跃动着。 「那么,你有论及婚嫁、生死相许的女朋友吗?」她再问。 「也没有。」她觉得一阵虚软,用力闭上了眼睛。「那好,你可以吻我了。」 他笑吟吟的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她。 他的唇柔软又温热,裘依然感觉到他的体温、他臂膀的力量,也闻到他沐浴后身上散发的干爽味,一股快乐的感觉自她心中源源升起,蓬勃的情欲顿时涨满她的心房,她举起双臂环紧了他的颈子,几乎要忘记自我了。 他在她唇上辗转吸吮,舌头探入她口中的同时,顿时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阵悸动,于是他紧紧拥住她,脑中不禁想着,这是她的初吻吗? 裘依然也同样沉醉在这个吻之中,不由自主的张唇迎向他,他的味道顿时弥漫在她口中,她尝到了酒味,他刚才喝了酒吗? 不管了,她踮起脚尖将自己贴向他结实的身躯,现在她只想融化在他怀中,爱情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之中来到…… 他们享受着相拥的快感,也享受着两唇胶着的甜蜜,两人的舌头嬉戏般的彼此逗惹,只是杀风景的手机铃响打断了一切的美好。 裘依然知道是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今天是承雨的预产期,傍晚也送进产房了,她把新的手机号码告诉了薇冰她们,请她们在承雨顺利生产之后通知她。 「我必须接电话……」她推着他,但他的唇仍坚持在她唇上强烈滑动,不肯离开。 「不要接。」他依然缠绵地吮吻着她。 「不行……」勉强把手伸直,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努力在他的吻里找缝隙讲话。 「我的好朋友可能生了,我恐怕一定要接这通电话,因为朋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尽管不情愿,白聘旋还是妥协了。 他稍微放开了她,但只有一点点的距离,让她可以接听电话,他的双臂仍牢牢的锁着她。 他喜欢她此刻脸蛋酡红、呼吸急促但眼眸闪闪发亮的模样,他恐怕得重新对她定义了,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我只讲几句。」她从他眼里读到迫切。 这个男人很急,急着再吻她,是不会让她讲太久的,如果她不挂断,他可能会夺走她的手机。 「喂,是薇冰吗?」对方很快讲了一串话,但她听不懂。 「怎么了?」白聘旋问。 她扬了扬眉毛。「是泰语。」 白聘旋接过手机,用泰语跟对方交谈。 他先是问了几句,接着细细聆听,剑眉也越蹙越紧,最后对方不知道讲了什么,裘依然感觉他搁在自己腰际的手枪开了。 待他终于结束了通话,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是谁打来的?找我的吗?」她可没认识半个泰国人。 「是找你的——」他瞬了瞬眼眸,很慢很慢的说:「找到杜玫瑰了。」 她又惊又喜的眨了眨眼。「她在哪里?!」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脸色会转变,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杜玫瑰可终于出现了,不会是已经手脚俐落的结束一段异国情了吧? 「她——死了。」 笑容蓦地僵住,裘依然惊愕的瞪着他。 杜玫瑰死了? ! 他在开玩笑吗? 【第六章】 裘依然怎么也想不到,与她一起入境的杜玫瑰会在这趟旅程中车祸身亡。 警方在事发现场找到杜玫瑰的手机,她打了最多通电话给她,所以警方才会找上她。 一场酒驾的意外,杜玫瑰驾驶的车子冲破护栏,当场死亡。 白聘旋不方便出面陪伴她,便安排四名律师陪她应付警方,其中有名是泰籍华裔。 「我们会告诉警方,因为你要先拜访你在曼谷的朋友,所以你和杜小姐在机场分开了,你们约好当天晚上会合,行李和证件等物品都由杜小姐先带到饭店,而杜小姐应该照原订计划住进订好的饭店,可是你到了朋友家之后却一直连络不到她,只好暂时借住朋友家,直到接到警方电话才知道她的死讯。」 第十三章 律师在车上一直对她耳提面命,这些供词和她在杜玫瑰手机里留的话不谋而合,警方也证实,经过翻译,留话里,她一直问杜玫瑰到底在哪里,她必须要拿她的护照、行李等物,也很担心她。 裘依然没有多做争议,她也不想把事情复杂化,如果不避重就轻将会扯出白聘旋派人在机场绑架她的事,到时知道阿舒为了杜玫瑰而死,案情将更难厘清。 「裘小姐,这是你的护照和皮包,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警方把相关物品交给她,遗憾地说:「杜小姐这阵子都和一个中美混血儿住在一起,这个人供称他是来出差的,在机场结识杜小姐,两人一见面就打得火热,杜小姐自己决定跟他回去他住的饭店,他也乐得有人一起度假。 「他说,他不知道杜小姐的脾气那么古怪,晚上两个人起口角后,杜小姐在饭店酒吧喝了酒,开着他租来的车子跑出去,发生了车祸。」 裘依然简直无法想像杜玫瑰真的在机场随兴的跟着陌生男人走了,还因此而丧命,原本是一段浪漫的异国邂逅,她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结束生命吧…… 做好笔录之后,律师们替她办好相关手续,送她回到白聘旋的住所。 在警局里,她已经连络了吕怡青,吕怡青相当震惊,马上答应连络杜玫瑰的家人,协助处理后事。 好累……裘依然疲倦的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脑袋嗡嗡响,无法挥去杜玫瑰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从她眼角滑了下来,她闭了闭眼睛,为她的死感到难过不已。 突地,脚步声惊动了她,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白聘旋修长的身躯坐在床边注视着她。 她瞬了瞬眼眸,看着眉头打结的他。 如果不是他派人要绑架杜玫瑰却绑错人,那么她们两个就会一直在一起,杜玫瑰也不会死。 她真的不想朝这方面去钻牛角尖,但这却是事实。 「杜玫瑰的死,真的跟你没关系吗?」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他的目光一冷。 「我答应你会放过她,就会遵守,我已经派人着手调查车祸,也调查那个中美混血儿了,有什么不对劲,我会告诉你,也会找管道让警方知道这个新线索。」 他们四目相接,裘依然吸了吸鼻子,难受的感觉挥之下去。 「抱歉……」她沙哑地说:「我是太难过了,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才会怀疑你。阿舒是你的好朋友,我以为你没办法放下仇恨……」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我了解,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她听话的闭起眼睛,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她还是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她看到杜玫瑰在对她挥手说再见,笑靥盈盈。 一转身,她却躺在血泊中,胸口开了个大洞,器官被人取走了…… 她吓得惊醒了过来,惊恐的睁开眼睛之后,发现一室暗沉。 她颤栗了一下,浅眠的白聘旋立即自背后将她拥紧,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我在这里,不要怕。」 她这才发现自己依偎着一具温暖修长的男性身躯,原来他没有走,她转过身子窝进他怀中,寻求安慰。 知道他在身边陪她,她睡得安稳多了,虽然梦里还是断断续续出现跟杜玫瑰相关的梦境,但至少她睡着了。 浑身无力的醒来,裘依然只觉得口干舌燥,皮肤痛痛的,头晕晕的,心跳很快,甚至呼吸有点困难。 她两眼无神的瞬了瞬眼眸,房里的卷帘全放下了,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她又眨了眨眼眸,觉得喉咙痛,微微撑起身子,看到白聘旋坐在长椅中,阖着眼睛。 发现她醒了,在整理房间的娜雅连忙走过来。 「小姐,你在发高烧。」 「发烧?」她这才看到自己手臂吊着点滴,她的视线睨向白聘旋。 「白先生怎么睡在这里?」 娜雅说道:「已经两天了,你烧烧退退,白先生一直没离开过,他很担心你。」 裘依然心中一阵动容。「娜雅,麻烦你拿件薄被给白先生盖上。」 她一向是个健康宝宝啊,怎么会病了? 这一病,就病了一星期,其中一度差点转为肺炎,白聘旋索性请了医师住下来,随时为她诊治。 「杜玫瑰的后事……」自己都瘦到下巴尖了,她还挂心这个。 「不用担心,你只要专心养病,我已经派律师协助杜玫瑰的家属,他们会给杜家人所有援助。」 听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本来她打算去机场接杜玫瑰的家人,能帮忙的地方尽量帮,没想到她反倒先病倒了。 一个星期后,她的病情比较稳定了,同时也接到吕怡青的电话。 「小妞,很遗憾,高层已经决定取消这部打算在曼谷取景的偶像剧了,你也知道他们向来很迷信,发生杜玫瑰不幸车祸身亡的事之后,上面认为这是个坏兆头,所以把计划取消了。」 这个消息反而让裘依然感到轻松。「这样也好,我现在根本没心情写剧本。」 况且这个剧本原是她跟杜玫瑰要一起完成的,现在剩下她一个,写剧本的时候一定不免会一再想起她,更加触景伤情。 「你回来之后跟我连络,公司会派新工作给你。」吕怡青叮咛道。 「好。」 「对了,杜玫瑰的父母要我向你道谢,你朋友派人帮了他们很多忙,后事大致都处理好了。」 她叹息一声。 想必白聘旋一定出了很多力,她不该怀疑他的,如果对杜玫瑰还无法释怀,他不会主动帮杜家人处理善后。 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她和杜玫瑰正坐在曼谷新机场的三明治吧里吃东西,计划着到下榻饭店之后要先泡澡还是先去逛一逛…… 不可能了,她感伤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永别了,杜玫瑰,愿你一路好走…… 几天之后,裘依然的身体状况好多了,不必再吊点滴,只要三餐固定服药就可以。 但她却觉得很奇怪,这两天怎么没见到白聘旋的人? 当她病重寸,醒来总会见到她,现在她身体轻松多了,他却反倒不见踪影,这是为什么? 「娜雅,白先生在家里吗?麻烦你去请他过来,我想见他一面。」她终于忍不住厚着脸皮对娜雅要求。 「白先生不在曼谷,他去清迈了。」 原来是不在曼谷啊,难怪没来看她。 知道他人不在曼谷之后,她开始感到若有所失,到了晚上,她终于拨手机给他。 他给了她手机号码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打。 等他接听的时间里,她有点担心自己这不速来电会不会打扰他正在做的事? 「喂——」他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她立即感到心跳为之加速,自己原来这么想他,而想念一个人的感受绝对是甜美的。 「呃……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你还没睡?」 「嗯,还没睡,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着。」她顿了顿。「娜雅说,你在清迈?」 第十四章 「在处理一些事。」 「什么时候回来?」她好想见到他。 「过几天。」 「这样啊……我已经好多了,也没再发烧了。」她的语气像是渴望他的关注,自己也不觉好笑,他的声音令她浑身燥热。 「娜雅说,你吃的不多,要多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我知道……哦,对了,谢谢你帮杜玫瑰的家人处理善后,你一定帮了很多忙,谢谢你。」 「我也正好要告诉你,车祸现场调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跟杜玫瑰混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背景查过了,也没有问题,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家人……」 蓦然间,她忽然听到冠军的吼声,它顽皮时会故意来个河东狮吼。「冠军也跟你去了?」 「嗯……」他的声音忽然含糊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耽误他睡觉了?「没事,我挂电话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唉,她也很想睡啊,无奈挂上电话之后,更难入眠。 她蜷曲在长椅中看书,虽然软垫很舒服,但她还是处处感到不对劲。 一个小时之后,她倏然放弃了,索性起来到处走动,不意却在经过泳池畔的时候,在花影拂动间,仿佛看到冠军的虎纹,连忙倒退几步。 泳池里在戏水的真的是冠军没错,她是不是眼花了? 冠军不是跟白聘旋去清迈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 她的心思一动。 难道,他不在这里也是骗她的? 房里幽暗的大床上,白聘旋的嘴唇抿成一线,所有人都被他赶出去了,他咬紧牙根,吞下三颗止痛药。 嘲弄的看着自己胸前缠满的绷带,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除非他死,否则他们不会安心。 然而,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身份还不够「克难」吗? 一定要他带着秘密躺进棺材,他们才会安心? 这些,不都是金钱和权力在作祟? 他累了,只想有一方小小安静的天地,让他闭起眼来好好休息,即使没有带枪保镖和固若金汤的保全系统,也能安然入睡的地方…… 他阖起了眼,渴望想像离开这里之后平淡但安逸的生活,然而长年的灰暗让他连想像幸福的能力都失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冠军在泳池里,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道诧异的清脆嗓音在寂静的卧室门口扬起,白聘旋讶然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惊讶的某个小女人。 老天! 她竟「无师自通」,自己找来了! 他没有派人驻守大门,理由很简单,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会擅越雷池,然而他却忽略了她,她可不是任何人。 不想让她看见的,偏偏曝了光……他苦笑,当她听到冠军声音的当时,他就该有所警觉才对。 「如你所见,我受了一点伤。」他轻描淡写的说。 「不碍事,所以你不要过来,回去休息吧,今晚的我很脆弱,不想跟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裘依然扬起了眉毛。「你在开玩笑吗?看见你这样,我怎么可能回去?」 她才不理他的命令哩,笔直朝他走过去,很自动的在他身畔坐了下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试他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 他笑了。「我不是感冒。」 「我知道。」她略略扬唇看着他,他的唇边长着新冒出来的胡碴,是因为受了伤才没办法整理仪容吧? 「刚刚我在门口看了很久,一直想着你受了什么伤呢?竟然严重到要骗我你在清迈?我不太想朝某方面去想,但这绷带的扎法,你是受了枪伤没错吧?」 胸缠绷带躺在幽暗的房里,一缯发丝凌乱的垂到了额前,他像个暗夜恶魔。 「编剧小姐的观察力都这么敏锐吗?」就因为是枪伤,所以要瞒她,他宁可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富豪。 「所以,我猜对了?」她顿时感到胃部纠结成一团。 被子弹打中,这可不是等闲小事,什么人会拿枪射击他? 他得罪了什么人? 是利益冲突吗? 「不要再问下去,反正没人得逞。」 白聘旋避重就轻的回答,「我没有死,几个星期之后就会康复到完全看不出来。」 「你一定没有报警吧?」她的眼里蒙上担忧。 「是熟人所为?上次笔电爆炸的事,也是同一个人做的?」一抹模糊的笑浮出他的唇。 「编剧小姐,你在编剧本吗?」 他终于动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一些,打从她来到床沿,他就想这么做了。 「不是这样吗?」亲密接触使裘依然感到一阵心荡神驰,他手心的热力像是带着电流,她的心跳飞快加速,眸子恍如星辰一般。 「不必担心我的伤,也不要想是谁做的。」他的手温柔的滑进她的发丝中。「让我吻吻你,就会好多了。」 她眩晕地看着他,他则望着她迷蒙的眼睛,轻轻把她拉进怀里。 裘依然心跳如擂鼓地闭起了眼□,她看不见他,但可感觉到他的体热逐渐向她逼近。 他的嘴唇印在她唇上,舌头探入她口中,她的唇瓣微微开启,迎接他的探索,身体出现一阵美妙感受。 她顺其自然的以双臂圈住了他的颈项,投入、降服在这个热力十足的吻里。 他彻底的占据了她的唇,一俯身,搂着她,将她压在身下。 她躺在他身下,完全被他宽阔的肩膀给淹没了,他的爱抚令她几乎无法呼吸,胸口急速起伏。 「我可以吗?」他悬在她身上,手臂落在她两侧,呼吸与她同样急促,在幽暗的光线中凝视着她,眼神温柔而缠绵。 她羞赧地抱住他的腰,他炽热的眼神令她脸红心跳,把脸庞埋进他缠着纱布的胸膛中,这才想起他还带着伤。 「天呐!我都忘了你受伤……」她惊呼着想把他推开,他却不动半分。 白聘旋向来孤冷的心房滑过一阵柔软的悸动,他没有寻觅过真命天女,此刻却有找到的感觉。 「我没事,还有抱你的体力。」满意的看见她的小脸倏地绯红,他低笑。 动手解开她腰间的系带,褪去她的衣物之后,他迅速搂住她的腰,嘴唇再度回到她唇上,舌头探入她口中。 裘依然觉得自己才喘了一口气,他的唇就又压下来了。 他吻着她,双手同时施展魔法爱抚她,他的嘴很快的从她唇上移开,滑向了柔软的耳下、锁骨和香肩,一路浅尝她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她双峰上。 天啊……她浑身窜起一阵战僳,不安又兴奋的颤抖。 她感觉到他的嘴吻上自己的蓓蕾,不可思议的热使她嘤咛着,她闭着眼睛,任由他撩拨她的身体,渴望更深的接触,觉得自己就算一辈子待在他怀里也不会厌倦。 白聘旋的双唇又回到了她唇上,这次他终于轻轻托起她的身子,小心而缓慢的滑进她体内,将她的身体带进另一波更滚热的翻云覆雨里。 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团火球,一股远超过肉体痛楚的喜悦一波一波的袭向她。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除了将自己交付给他,她什么也无法想了,两人紧密的结合改变了一切。 第十五章 她的腿缠着他的腰,两臂紧紧揽着他的肩膀,口中不时发出呻吟之声,汗水使他的头发有点濡湿,他仍温柔有力的不停持续着,并且注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炽热的欲火越来越热,丰沛的情潮终于崩溃了,她的身体一阵强烈的痉挛,她像被扯成千万碎片。 一股野兽般的粗吼自他喉头传出,释放后的他,疲惫的把头栖靠在她颈窝处,他的身躯已完全松弛,感觉到她依旧颤抖不止,他搂紧了她。 【第七章】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相偎相拥,好半晌之后,白聘旋才从裘依然身上移开。 虽然不再把自己身体的重量置于她娇小的身子之上,但他让她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皮、她的唇和耳垂。 「你从来没有跟男人交往过?」他注视着天花板,眼神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无庸置疑。 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你和一大堆女人交往过。」不是问号,是肯定句。 他浑身散发着男性味道,沉沉笑了起来。 随即,他以手肘支起身子端详着她,轻抚她的秀发,又抚摸她的脸庞。「往后再也不会了,只有你一个,嫁给我。」 空气中出现一阵令人晕眩的窜动,裘依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她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他正看着她,脸庞充满柔情。 「你说——嫁给你?!」她实在无法理解,炫惑不已的看着他。「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吗?」 「绝不是。」他笑着低语,「相信我,我绝不会对每个与我上床的女人求婚。」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每个」两字可真刺耳啊,想到他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上过床,她吃醋了。 「不是要对我的处子之身负责任,那是为什么?我什至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一点都不了解我,不是吗?」 「我爱你。」他深深注视着她,望进她的眼底。「如果你回台湾去,我会很痛苦,如果你回台湾之后跟别的男人交往,我会无法忍受,这些比你了解我、我了解你更重要。」 他尽可以只跟她来段干净俐落的异国之恋,等她要离开时就结束,但是他不要那样。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要与一个女人维持长久的关系,也没有明确的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会开始想。 离开他厌烦的这一切,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下::的地方,而身边的那个伴侣是她…… 「事实上,我是有个未婚夫的女人。」裘依然缓缓开口。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撼了白聘旋。 他的连续动作快得吓人,几乎是一连串的完成起身以及把灯打开的动作,某人当然也只好跟着暂离那具温暖结实的怀抱,拥被坐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他冷峻的问,适才的柔情此刻全不见了。 虽然被他的快动作吓到,她仍很镇定的看着他。「我说我在台湾有个未婚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我们已经交往十年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决了她的说法。「如果你有未婚夫,为什么你会是个处子?」 她坦荡荡的回视。「因为他尊重我,希望保留到新婚之夜。」 他摇头,俊颜刻着不认同的线条。「你在骗我。」 「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她一点也没闪避他的视线,坚定地说。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眼里有两簇火苗在跳动。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派人打听她,该死! 他太自负了,一相情愿的认为她没有男人。 「在今天之前,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多可笑,他白聘旋此生唯一兴起厮守终身的女人,竟然是个有婚约的女人? 竟然是别人的女人? 「你没有问我啊。」她一脸无幸。 他恶狠狠的瞪视着她。 没错! 他是没问过,她问过他这方面的问题,而他却没想到要问她! 他倏然扶住她的后颈,直接堵住她鲜沛柔润的红唇。 他的吻像狂风肆虐,彻底的掠夺她的唇舌,这带着浓浓惩罚意味的吻,吻得裘依然痛极了。 吻够了之后,他才放开她,下了一道霸道的命令。「跟他解除婚约!」 「好。」她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剑眉挑了起来。「你在骗我,根本没有什么未婚夫!」 裘依然快乐的笑了。「对,我在骗你,我想知道你的求婚是一时激情还是认真的,我可不想要一段短命婚姻。」 他蹙着眉心瞪视了她好一会儿,她那带笑的跟眸和带笑的嘴角,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这个女人是他的,他要走了! 他再度不由分说的攫住了她的唇,狂热的侵占,激烈得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欲望再次在他体内窜动。 裘依然不能喘息了,他压倒了她,吻如狂风暴雨般落在她额上、脸上、眼上和唇上,强而有力。 她的唇和他纠缠着,他随即进入了她,激昂的动了起来,显然她的「未婚夫」之说引发他强烈的激情。 她情不自禁的拱起身体,他表现得热烈而缠绵,她紧紧攀住他的肩,完全沉醉在他悸动的身躯中。 激情过去,她的手缓缓滑下他结实的背,白聘旋瘫痪在她身上,紧闭着双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但他开口了,声音却是完全没有起伏。 「我是一个私生子。」 裘依然并没有大惊小怪,私生子在这个社会还颇为常见。 凡是父不详或未婚妈妈生下的,都会被称为私生子。 所以说,他是在单亲家庭长大?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眼中才会有种看透世态的冷然吗? 「我名义上的''父亲'',事实上是我外公。」 这下子,她大大震撼了,惊得无法动弹。 他的外公和母亲……乱伦? ! 刹那间,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好好思考。 「我是我母亲的私生子,因为不能将我公开,于是登记在外公户籍下,于是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家伙便成为我外公外婆的''老来得子'',而我的母亲则成了我的大姊。」 「你刚刚吓到我了,我以为……」她的心脏还在强烈的跳动。 「扯平了。」他语气带笑的说道。 移动身躯在她身边躺下,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让她蜷卧在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他的手臂安全地环住她。 「所以,你没见过你的生父,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她言归正传地问。 「见过几次。」他瞬了瞬眼眸。「他在台湾商界赫赫有名,知道金融教父吗?他就是我的生父。」 金融教父? 据她所知,台湾堪称金融教父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连长发,是永立金控集团的创办人,也是个德高望重、稳健经营金融集团的重量级人物。 重点是,连长发已经八十好几了,而且上个月,他代表亚州金融界远赴秘鲁开金融高峰会议时,因心肌梗塞而过世,留下上兆遗产却未留遗书,形成一股强大的争产旋风。 她蓦然惊跳,不确定的看着他。「难道……你受的枪伤跟你的生父有关?」 他嘲讽一笑。「或许吧,是与不是,对我而言没有太大差别,都是要置我于死地,谁下的手,并不重要。」 第十六章 她的呼吸一窒。「你是说,还有别人也想置你于死地?」 她想到那些大篇幅报导连家争产的新闻,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钱再多也不够,而私生子往往是那些富豪家族的心腹大患。 「你想像不出有多少人希望我死掉。」他嘲弄地说:「包括生我的那个女人和养大我的外公。」 「为什么?」 「自我出生那天开始,我的生父就以信托名义为我存了一笔钱,金额是天文数字,外公是我的监护人,如果我死了,那笔钱自然会变成他的,但因为我没死,二十五岁之后,我开始获得自由动用巨款的权利。」 「你母亲也是为了钱,希望你死掉?」 他的眉峰开始凝聚。「不,那个女人本身已经很有钱了,她并不希罕金钱,但我是她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她一直希望我死掉,好抹去她不名誉的过去,因为她的形象非常完美,完美妻子、完美妈妈,她有三个漂亮的孩子,她害怕他们知道她的过去会毁了她现在幸福的家庭。」 「她的孩子,不知道有你这个哥哥吧?」她为他感到心疼,他的母亲,竟把他当绊脚石。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得到他们母亲一心一意的爱。」他讥诮的说。 裘依然可以想像他是怎么长大的,在孤独、痛苦、不安与自我怀疑之中度过每一天,他一定常常迷失自己…… 「你母亲跟你生父怎么认识的?他们年纪应该差很多。」他的生父几乎是他外公的年纪了。 「当年,他是我外公的座上宾,带着经营团队来曼谷投资,在商会里结识身为国会唯一华人议员的外公,受到外公热情的欢迎,在外公家作客期间,与那个女人陷入热恋。 「那一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仍风采翩翩,当时那个女人才十八岁,她似乎有恋父情结,不顾一切与他私定终身。 「外公强力反对,因为他在台湾已经有个老婆,儿女更多达十多人,外公的政治立场不能容许女儿成为台湾商人的小老婆,所以他把那个女人关起来,并以这个丑闻为条件,不断向姓连的索取巨款。 「度过不见天日的十个月,生下我之后,那个女人被外公安排到美国读大学,回国之后嫁给了家族由黑道出身的地产大王。那女人的丈夫后来也在我外公的帮助下进入了国会,变成了黑金政客。 「一直以来,出于歉疚,姓连的一直金援我外公的政治活动,不管我外公要多少,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现在他死了,不能再提供金援,我外公便开始把脑筋动到我名下的巨款,过去他保护我生命的安全,派他心腹管家的孙子,也就是阿舒和我行影不离,为的就是不让台湾连家的人和那个女人动我半根寒毛,但现在,他也加入对我索命的行列。」 听完他的叙述,裘依然才真正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富有而危机四伏,如果她怕麻烦的话,最好不要瞠这淌浑水,因为他可能是个不懂爱的男人,也可能是个谁也不信任的男人,更可能是不要与女人有长远关系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她会很辛苦。 然而…… 她侧过身子,眸光晶亮地凝视着他,伸手轻轻抚摸他刚毅的脸庞。 她已经爱上他了,就算她会面临危险,也会很辛苦,仍然愿意尝试看看,这比再也见不到他好多了,如果回台湾去,她会很安全,可也会很空虚。 「嘿,编剧小姐,你的手是插了电吗?」白聘旋捉住她滑动中的小手,玩笑似的说:「我怎么觉得像被电到似的,心跳猛然加速。」 她深深注视着他,蓦然扬起了一抹微笑。「富豪先生,我答应你的求婚,我们结婚吧!」 他大为震动。 在听完他的复杂背景后,她竟然答应了…… 「不,忘了吧。」他蹙起了眉,声音略微粗哑。「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向你求婚,如果你答应我,那么你也一定是疯了,忘了我说过的话,当做没那回事。」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没有生气,只感到心疼。 他经常这样逃避一段可能天长地久的感情吗? 看来,这个男人不受点刺激是不行的。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把他推开。「如果你不娶我,那么我一回到台湾就立即去婚友社找个''未婚夫''嫁,不要小看我的决心,我说到做到。」 他的掌心顿觉空虚。 他看着她,她的眼里流转着对他赤裸的感情,他怎么放得开她? 如果让她离开,甚至嫁给别人,他会非常痛苦。 「你好傻。」他用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拉过来,满足地低喟,粗糙的手指沿着她的下唇勾勒着它的曲线。 裘依然伸出手抱紧他,将自己的身子抵住他,扬起脸,直视他的眼眸,轻声说道:「不对,我很聪明,因为你很有钱,我才会答应你的求婚,你可以出资,专门拍我写的剧本……」 他用如丝般的腻语说:「你的要求会不会太小了?我很有钱,有钱得要命,我可以买下一间电视台,只拍你写的剧本……」 她笑了。「你比我想像的还有钱。」 「当然。」 「太好了,那你就买下电视台吧,专门拍我的剧本,那一定很酷。」 他情不自禁的深深、重重的吻她,指头滑下她平坦的小腹,爱抚她赤裸滑腻的肌肤,不可思议的满足感涨满他的心胸。 他终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嘴唇覆在她唇上,早已灼热的硬挺深深地滑进她体内。 他们一起蠕动身体,一起享受灵肉结合的美好滋味,裘依然已经熟悉他的节奏了,她在他身下摆动,无尽的爱意则表露在他狂野的动作中…… 几天之后,裘依然成了曼谷富商白聘旋的妻子,可以合法地共享他的所有财产,也拥有继承他财产的法定权力。 好笑的事,这件事只有他知、她知和婚姻登记的相关机关知道。 为了她的安全,白聘旋采取最隐密的方式和她成为夫妻,她了解他选择不公开是为了保护她,但,她以为起码可以信任宅邸里的人,比如娜雅。 「谁都可能是我外公的眼线,除了你自己和我,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他语气坚定地说。 这个答案让她很心疼,他果然不相信任何人,她认为他唯一彻底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影子保镖阿舒,但阿舒已经死了。 她不能想像一个谁都不信任的人要怎么生活? 如果她没出现,他打算就这样将自己置身于孤寂中过一辈子吗? 好吧,人的想法是一时无法改变的,她相信自己可以融化他钢铁城墙般的心,等他们有了孩子,可爱的孩子将会带来笑语声,也会改变一切…… 但这个想法却在当晚被他推翻了,他给她一大盒药。「这是避孕药,一定要每天按时吃。」 她很错愕,好友的老公们都是迫不及待要她们怀孕,而他却给她一盒避孕药? 这表示他不要他们有孩子,对吧? 「我想知道这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她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问他。「你不喜欢孩子吗?」 第十七章 她没想到一盒避孕药就会让她感到受伤,喉咙仿佛不小心卡了一根鱼刺,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谈不上喜欢与否。」白聘旋看着妻子轻蹙的眉心,将她拉进怀里,结实的手臂环绕着她。「听着,这跟你没关系,我从来没想过要生孩子,这是我的问题,因为我认为,那会让孩子的身世变得很复杂,我不想孩子经过跟我一样的痛苦,虽然对你不公平,但希望你谅解,我爱你,两人世界会比较单纯,我也会觉得比较轻松。」 「我了解,但你可能没有真正的好好想清楚。」她试着改变他的想法。「首先,我们拥有合法的夫妻关系,我们的孩子会在我们的户籍里,其次,他会在我们的爱里长大,他会很快乐。」 他的眉心蹙了起来。「那么,他要叫我外公什么?曾外祖父?还是祖父?他又要叫生我的那个女人什么?姑姑还是奶奶?不,我一个就够了,悲哀到我这里就好,我不想再把这些复杂的关系延续下去。」 裘依然发现自己哑口无言,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但她认为那不是不能克服的,问题在于,他打从心里认为孩子会制造更大的问题,她该怎么扭转他的想法? 白聘旋爱她,她绝对相信,她也感受得到他对她的依恋,但他不要他们有孩子,这总让她的心口像压着一块大石。 为了不让他感到压力,她把头栖靠在他的胸膛上,暂时妥协。「好吧,我们现在不要孩子,不过,你什么时候陪我回台湾?你总要见见我的家人。」 她还没告诉家人她闪电结婚的事,凭空带回一个女婿,他们一定会被她吓到,尤其是她保守的母亲,想到这里,她又开心了。 不只她的家人,他还要认识她的死党们,她嫁给了一个富豪,这绝对是条令她们目瞪口呆的大新闻。 「这阵子有点忙,我会尽量安排。」他将她搂在怀中,手指温柔地抚弄她柔软的发丝。「依然……」 婚后他开始喜欢叫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好美。 「什么事?」温驯爱恋地靠在他怀里,她可以感觉到他缠绵的情意,他爱她、在乎她的讯息全经由他的动作传达给她了。 这个男人,是她的克星,叫她怎能不爱他? 就算适才因为他不要孩子而在一瞬间感到受伤,她知道自己还是爱他的。 「不要怪我。」他抵在她发问呢喃。「我怕了,真的害怕,那种不敢面对自己身世的感觉,一个年纪很大的''父亲'',同学都在嘲笑我,十岁那年,他们把我叫到一个房间里,告诉我实情,我几乎得了自闭症,我不想……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辙……」 她发现他在颤抖,也感觉得到他的肌肉绷得有多紧,心一阵紧缩。 「不要说了,我都了解。」 如果他那么害怕有孩子,那么就不要吧,她爱的是他,纵然没有孩子会有遗憾,但她仍是深爱着他。 「谢谢你,我爱你。」他抬起了她的下巴,裘依然看到他英俊的脸庞充满柔情和心酸,眼神里写着苦恼。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阵柔情在她心中激荡。 她怎么能不爱他? 是的,她爱他,非常非常的爱,再也没有男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依然,不要离开我……」白聘旋吻住了她的唇,仿佛要确定她的爱不会因他不要孩子而改变,他吻得又猛又重。 他的气息总是很容易就可以征服她,裘依然知道自己也不必费力抵抗,反正她抵抗不了,再说,她又何必抵抗自己的丈夫呢? 踮起脚尖迎合他的吻,她张嘴迎接他探索的唇舌。 【第八章】 裘依然感觉到白聘旋像是要补偿她似的,抽了几天空,带她到私人小岛度假。 当他们乘专机抵达小岛,她随后才知道,原来他是岛主! 「你竟富有到足以买下一座小岛?」她几乎是惊吓地看着他。 白聘旋笑着搂住她,低首吻吻她的额心。「你的眼光好像在说我是神经病。」 她竟大表赞同。「你确实是神经病,谁会投资这么笨重的不动产呢?如果你在台湾,就是所谓的田侨子了。」 可是说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一来到这座纯净安宁的小岛,她的灵感就源源不绝的跑出来。 白聘旋没有打扰她,当她开着电脑专心的构思剧本时,他也同时在忙他的,拜现代科技的便利,他们都毋需离开小岛便能轻易掌握世界脉动。 小岛的vi有好几栋,每栋都有不同风格,他们轮流住,三餐自然有佣人处理,而佣人也被训练得很好,主人没有叫唤,就像不存在似的,绝对不会出现。 裘依然还发现一个共通点,他手下的人都有个特色,办事效率极高,但平常像藏镜人似的,绝对看不到他们。 这样也好,岛上像是只有他们两个,她觉得很自在,只差没跳到泳池里裸泳而己。 「你应该早点带我来的。」裘依然言若有憾,实则满意极了。 看看这用早餐的环境,面对湛蓝海水的露台、白色的餐桌,烤得香酥的法国土司、顶级奶油、半生的嫩黄荷包蛋、焦香的培根和德国热狗,搭配香醇咖啡和新鲜果汁,她宛若贵妇……不,她已经是货真价实的贵妇了。 白聘旋啜着咖啡,看着妻子微笑。 这句话,女人通常只有在走进名牌店时才会说,这么一座不值钱、不起眼的小岛,竟会令她满意成这样,当初买下这座小岛的价值如今才浮现。 她在小岛上如鱼得水,这也使得他愿意待下来,把许多事情挪开,把她摆在第一位。 不过,他不离开小岛,他底下的人可就辛苦了,一些需要他亲自签名才能生效的文件,没办法透过视讯也没办法透过网路,他们得风尘仆仆的呈到岛上给他签,再马不停蹄的赶回曼谷。 裘依然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偶尔跟冠军从海滩散步回去时,会看见几个在大热天还西装笔挺的男子出现在vi里,不过她从不过问,反正他们都会很快消失,而且一定是公事,她也没必要知道。 都结婚快一个月了,她还是搞不清楚她丈夫多有钱,也不清楚自己对他的财产有多少权利。 大概是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公开婚礼吧,她还不觉得自已是白太太,只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深爱的男人享受同居生活。 直到这一晚,白聘旋把一份文件给她。 「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将会得到这些。」 裘依然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她拥有的现款足以买下一间上市公司,海外股票、债券也非常大量,其中甚至有美国某知名百年金融机构三分之一的股权,房地产则遍布全球,尤其在曼谷及纽约两地最多,而且都是在黄金地段。 还有,这座小岛也在她名下,而且小岛命名为……依然岛? 看到这里,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她倏然抬眼看着他。「这座岛叫——依然岛?」 白聘旋微微一笑。「身为岛主的感觉如何?我还打算把旁边的小岛也给买下来,到时可以叫做依然分岛,再买下一座岛,叫做依然三号岛,以此类推,到时安达曼海上就是你的天下了。」 第十八章 她忍俊不住的噗哧笑了。「你以为是连锁便利商店啊!」 「还有一份文件,你也必须看一看。」他把第二份文件递给她,声音里充满一言难尽的情绪。「很抱歉,我也替你立好遗嘱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测,你名下的财产将全数捐给世界儿童福利联盟,帮助身心受创的儿童。」 她接过她的「遗嘱」,心里一阵揪紧。 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他才会决定这么做吧。 她起身,走向他,而他自然地将她纳入怀抱之中,夫妻亲昵依偎,彼此都感受到对方心脏强烈的跳动声。 半响之后,她抬起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我要我的遗嘱,让那些想伤害你的人知道。」 白聘旋的嘴角出现一抹赞赏的笑意。「我已经请人放出风声,今明两天就会有效果。」 他的外公不可能做损人不利已的事,她安全后,他也可以放心,接下来比较棘手的是,他要怎么在曼谷的商界销声匿迹,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足足住了近一个月,他们才回到曼谷。 裘依然对小岛依依不舍,发愿她一定会再回去,因为她可是岛主耶,身为岛主又怎么可以不偶尔去巡视巡视自己的领地呢? 如果有阿猫阿狗去鸠占鹊巢怎么办? 心还沉浸在度假的愉悦里,她迫不及待想开机整理这阵子运笔如飞写出来的剧本,可是才在两人的杯里添了茶,白聘旋立即就接到电话了,他外公要见他。 「不可以不去吗?」裘依然很担心,那个老狐狸、老政客啊,不会轻易让自己可能到手的利益飞掉的。 他却很镇定。「我有对策,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快回来。」 她还是不放心,牢牢的抓着他的手不放,脑子里浮起两个黑衣人拿着枪指着他左右脑袋的画面。 「什么对策?」她看着他的双眸问道。 白聘旋看着妻子,蓦然咧出一记怪异的笑容。「其实也没什么,让他们狗咬狗罢了。」 她询问地审视他的眼睛。「告诉我,我要知道,才能放心。」 「好吧,我就告诉你。」他的脸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我找上了连家的人,叫他们自己设法封住我外公的嘴,我这个私生子存在的丑闻一旦曝光,对连家的影响会很大,他们承受不起,这件事曝光的损失,他们有得是钱,会尽量满足我外公的胃口。」 「如果连家不在乎事情曝光呢?」 「他们一定会在乎。」白聘旋冷漠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眼睛如黑夜般深沉。「不说他们家族从政的人有多少,连家上市的相关集团就多达二十多家,他们还要对千千万万的股东交代呢,你说,他们能等闲视之吗?」 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但愿事情如他所料,能够平顺的解决。 只是,在他没安全返家之前,她无法入睡,两个黑衣人拿枪的画面一直跳出来。 「夫人,白先生要您早点睡,他说可能天亮才会回来,不必等他。」娜雅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传话。 自他们回来后,娜雅便很自然的改口称她夫人,也转而到新房所在的这栋vi来服侍她的起居。 「他打电话回来的吗?」裘依然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她试过拨他的手机,但一直关机中。 「不是,是金先生打回来的。」娜雅回答。 她不太清楚自己丈夫的保镖结构,只知道金是保镖之一,心思似乎很缜密,身手自然不凡。 「夫人,金先生要我看着您喝完牛奶,这也是白先生的吩咐,请您快喝吧。」 裘依然知道即使娜雅服侍的人是她,但仍是以白聘旋的命令为最高听从原则,如果她不喝,娜雅大概不会走。 所以她只好喝了牛奶,娜雅这才满意的退下。 说也奇怪,倦意忽然找上了她,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最后,是恶梦让她惊醒的,梦里的两个黑衣人对白聘旋开丁枪,她惨叫着醒来。 天啊,原来是梦…… 她一头的汗水,随即看到空空如也的另一半床,心里跟着猛然一跳。 都凌晨五点了,他竟还没回来? ! 什么事要一谈数小时的? 实在令人担心啊…… 她披上晨楼下床,先拨了白聘旋的手机。 还是未开机。 他该不会有什么不测吧? 她感到很不安,这才后悔没有任何一个方法可以连络他身边的人,任何一个都行,秘书、管家、助理、保镖都可以,但她没有他们的手机号码。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她要去找他,司机一定知道他外公住在哪里,她要去看看! 梳洗之后换上外出服,她下楼了。 他们的房间占了vi整个二楼,楼下则是白聘旋的书房,厨房和餐厅。 一下楼,她就看到冠军趴睡在客厅里。 难道他回来了? 除非他在家,冠军才会在屋子里,否则它情愿去花园里随便找一个地方睡,她不知它这怪习惯是怎么来的,还觉得颇为有趣。 现在冠军趴在这里,这代表着他一定回来了,只是没进房间而已,可能是怕吵到她,或许想抽根烟再进房。 她本能地看向书房,如果他回来而没进房间,最有可能就是在书房里。 果然,她看见书房的门虚掩着。 她靠近书房,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个声音是白聘旋。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所有的资料都销毁,那个混血男人,确保他一辈子都会守口如瓶,如果给他钱还是没把握封他的口,那就用关系让他的公司把他调到最远的分公司。 「他不会说的,他很在乎老婆和两个女儿,杜玫瑰对他而言,不过是出差旅途中的一块点心,况且还闹出了人命,说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混血男人」这四个字就已经起疑心了,裘依然完全没想到会进一步听到杜玫瑰的名字,她的呼吸一窒。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她喽? 所以,杜玫瑰的死真的跟他有关了? ! 所以,终究他还是没放过杜玫瑰,制造了一场假车祸,活生生夺走了杜玫瑰的性命? 所以,他骗了她? ! 心脏仿佛被人拿刀狠狠戳刺,幸福和甜蜜整个瓦解了,心里沉甸甸的压着怒气,很绝望,也很生气,更悲愤。 他竟然是这种人,这么残忍、这么没有信用、这么可怕的一个人,随随便便的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而她还嫁给了他,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之前,都沉浸在与他的蜜月喜悦中…… 原来幸福只是假象。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他。 一个多月后。 今年台湾的十二月不太冷,气温时常高达二十八、九度,在这种情况下,摆在橱窗里的圣诞物品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好在平安夜的这一天,气温因冷气团来袭骤降到十度以下,才算有点冬天的样子。 裘依然全副武装,长大衣、长靴,外加围巾,还戴着毛线帽和毛线手套,在路边的麦当劳买了杯热咖啡,疾步走进电视台。 那么冷,咖啡应该很快就会冷掉了吧? 组长可真会挑时间,挑个大寒流召她回电视台谈剧本。 第十九章 据说这出准备在明年二月情人节上档的偶像剧仍属意到国外取景,制作人和导演都已经敲定了,她要和制作人做深入的讨论,得知道预算才能下手写剧本,如果他们肯多花点制作费,就让主角飞到赌城去相遇,如果预算不多,去澳门相遇也是可以的。 「真准时啊,大编剧,我正要打电话叫你起床呢。」吕怡青看见手下爱将走进来,放下了拿在手中的电话。 她把手中的提袋举高。「替你买了咖啡,过来喝吧。小孟她们也会来吗?我买了六杯。」 「大家都会来。」吕怡青神采奕奕地走出办公桌,眼眸闪亮。「今天除了要敲定你们明年负责写的剧集,还有一件事,大老板要见见你们!」 「什么意思?」看了上司一眼,她兴趣缺缺。 一来,大老板发疏肚凸,没什么可看性,二来,通常老板召见都不会有好事。 「我说的是我们的新老板,大老板新官上任,要见每个人。」吕怡青拿了自己那一杯,在会议桌的主位坐下。 编剧组在电视台的五楼,办公室并不大,毕竟编剧们都是在家里写剧本,只偶尔轮流到公司开会,所以也不必占用太大的地方。 「电视台真的换老板啦?」裘依然很惊讶。 这个消息是在两个星期前开始流传的,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她以为只是空穴来风,没想到是真的。 「大家都不可置信,但这千真万确已经抵定了。」吕怡青兴致勃勃地八卦着。 「据我所知,新老板很帅哦,听说是美国来的,是个超级富豪,用高于市价十亿的价格买下电视台,老董不心动也难啊,他老早就想退休了,如今电视台卖到好价钱,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所以我们的新老板是个外国人?」她把包包放下,脱掉大衣和帽子、手套,再拿下围巾,室内暖气充足,再不脱会中暑。 「这点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资金是从美国来的。」吕怡青不知道想到什么,自得其乐的笑了起来。「没有人关心他的肤色,每个人都在谈论他多有钱多英俊,听说他结过一次婚,目前单身,所以台里好多女人等着想掳获他的心。」 裘依然淡淡一笑。「黄金单身汉,听起来确实很吸引人。」 她带着咖啡在自己习惯的老位子坐下,啜了一口咖啡暖喉之后,视线不由得看向杜玫瑰喜欢坐的角落位置。 她意外的过世并没有对编剧组造成任何影响,也没有引起什么震撼,不是因为她的人缘不好,而是人们本来就是健忘的,新的新闻那么多,又有谁会被永远记住呢? 她忽然觉得很难过,自己在那个人心中,是否也已经是个被遗忘的人? 一段短暂如风的婚姻,如他那般的富豪,又怎么会将她记在心中? 如果她带走他一半的财产,他或许会狠狠的将她一辈子记在心中恨着吧? 她自嘲地想,不过她签了放弃任何财产的声明书,什么都没带就走了,这样他也就没有记住她的理由。 唉,为什么无缘无故又想起他来? 有时候,明明已经起床了,却可以在床上一躺数小时,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心隐隐作痛,觉得思念的情绪排山倒海涌来,觉得身体的某一部份已经死掉了。 她是那么的想白聘旋,几乎每天都像得了强迫症一般的想着他,这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她没自己想得那么潇洒,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容易,说忘掉就可以立即忘掉。 不过,大概是因为事情才过去一个多月吧,时间再久一点,她应该就可以忘记他了…… 「幸好你已经离开泰国了,不然啊,现在被困在机场就惨喽。」 吕怡青的声音又传进耳里,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你说什么?」 「你没看新闻啊?我说泰国那些反政府的小老百姓啊,这些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瘫痪机场就可以如他们所愿吗?唉,太冲动了,一不小心可是会害自己受伤的。」 裘依然的喉咙一阵紧缩,低垂着眼睫,沉默的啜了口咖啡,望着窗外的云层。 这则消息从昨天开始发布,也不断影响着她。 他的人一定会很安全,但他的事业不会受影响吗? 饭店、餐厅、酒吧、秀场、游船、娱乐城,这些事业都跟观光息息相关,机场封锁了,游客不敢去也进不去,他的生意岂不是要大幅滑落? 唉,都已经跟他离婚了,为什么她还会担心? 那一夜,听到了他谋杀杜玫瑰的事之后,她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若无其事的跟他一起生活,可她也做不到大义灭亲,去警局将他的作为供出来,让他入监服刑,她办不到。 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他,离得远远的,不再看见,就不会再痛苦。 回到台湾之后,她去探望过杜玫瑰的父母,把自己多年工作的积蓄全提了出来,希望给杜家一点帮助。 她知道杜玫瑰老家的环境不好,就因为这样,杜玫瑰才会来到台北,并且很少回去那个她瞧不起的家,也不曾提起她难登大雅之堂的家人。 然而,到了杜家,她才知道杜家已经买了透天历,两位老人家过得很不错,他们向她道谢,谢谢她朋友在曼谷给的帮忙,还说,他们现在能过得那么好,一切都是杜玫瑰在台北的律师朋友帮忙的。 那个律师说,买房子的钱是杜玫瑰的遗产和保险金,未来杜家两老还能按月领取五万元的生活费,并且留了名片,要他们需要帮忙随时找他。 她顿时知道事有蹊跷。 杜玫瑰的挥霍和热爱名牌是众所皆知的,她收入高,花费也高,并且不讳言自己是卡奴,所以常上网钓些凯子请她吃饭喝酒。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留有什么存款给家人买房子? 她看过那张名片,那是一间跨国律师事务所,总公司在曼谷。 当下她就明白了,安顿杜家人的是她的前夫——白聘旋。 他为什么要照顾杜家人的生活? 因为内疚吗? 大概是吧,那么残酷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又有谁会不感到忐忑不安? 他当然要照顾杜家人,那也是他唯一能给的补偿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出神成这样?」小孟的手在裘依然面前挥来挥去。 「是啊,是不是在泰国中邪啦?」章佳佳盯着她出神的脸庞研究。 朱文馨研判,「应该是太难过了,毕竟她跟杜玫瑰一起去的,杜玫瑰却不幸出了车祸……」 思绪又被耳边那些你一言、我一语给拉了回来,原来大家都到了,而她一直在神游太虚。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没中邪,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那么专心?」黎小漫笑吟吟地问:「是在想我们新的大老板是怎么样的男人吗?」 她淡淡一笑。「是啊。」 吕怡青神清气爽地拍拍手。「好了!大家开始开会吧,据情报来源,大老板已经来了,现在正在面会各级主管,大概近午会到我们编剧组,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因为新老板的到来,电视台上下一片沸腾,但裘依然却像是置身事外,她的心仿佛一直停在另一个地方,没有跟着她回来…… 第二十章 「美女们!这是咱们新老板请的便当!」近午时,总务处的小弟突然现身,手里捧着几个日式便当盒。「这是江户日本料理店的顶级握寿司便当哦!一个要价三百块,人人有份,请大家尽情享用!」 「真是大方啊!」多金、英俊又出手阔绰,女人们一径陶醉了起来,索性中止会议先吃午餐。 打开便当盒,以往裘依然还满喜欢生鱼片的,可是今天却很反常,生鱼片握寿司一入口,她却感到恶心反胃。 难道是生鱼片不新鲜的关系? 不可能啊,江户日本料理以新鲜和昂贵闻名,不可能用不新鲜的海鲜。 那么她是怎么了? 她蓦然想到了一个不可能中的唯一可能,身躯霎时一片冰冷。 【第九章】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他给她的避孕药,她都有按时吃,她不可能会怀孕。 但,若不是怀孕又会是什么? 算一算,她这个月的月事该来还没来,虽然才延迟了几天…… 她感到呼吸一窒,如果怀孕了该怎么办? 她已经离婚,白聘旋又摆明不要孩子,就算真的怀孕了,她也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对吧? 「你怎么了?不合胃口吗?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凯云关心地问。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吃不下,如果你们还要吃,这份我捐出去。」 她才把便当盒推到会议桌中间,门口便同时起了一阵骚动,传来纷沓脚步声。 「一定是新老板来了!」室内几个女人立即敏感的站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裘依然也跟着起身迎接自己的新金主。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挺拔、西装革履的男子稳健地踏入编剧组,身后跟着几名主管,众星拱月地拥着他进来。 抬起眼眸,当她看见映人眼中的熟悉面孔时,心脏猛然一跳,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 她震惊的瞪着他,而他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当他停住了之后,目光在她脸上梭巡了数秒钟。 「大家好,我是白聘旋,很高兴能有机会跟各位共事,以后多多指教了。」 他用磁性低沉的嗓音自我介绍,唇边噙着泰然自若的迷人微笑,裘依然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四周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她无法不看着他,那英俊、瘦削、凿刻般的俊美五官重新令她迷眩,这惊吓太大了! 一个多月前,她不告而别,只把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委托律师拿给他就回到台湾,拒绝接他的电话,几天之后,他便不再打了,他的来电俏然消失于她的生活中。 她以为他这么快就死心,对她而言,虽然若有所失,但也可以结束与他的孽缘了。 如今她才恍然大悟,他不是死心,而是在计划着什么。 他暗中买下了电视台,进一步成为她的老板,直接踏进她的生活之中,让她一点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她早该想到他会这么做,这确实很像他的作风! 「您好,白先生,我是编剧组的组长。」吕怡青发挥她长袖善舞的特质。「谢谢您的便当,非常赞,而且说实话,您吓到我了,您比我想像中的更年轻。」 白聘旋微微一笑。「各位也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我以为编剧都是宅女,但你们看起来很时尚。」 裘依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说什么? 跟她们打情骂俏吗? 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白聘旋? 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对了,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想买下电视台呢?」吕怡青好奇的问。 白聘旋的嘴角微扬,再度露出迷人的笑容。「我会买下这间电视台,其实很简单,是为了实现我妻子的梦想。」 妻子? 裘依然颤抖了一下,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咖啡杯,打翻了咖啡。 可没人注意,大家的焦点都在白聘旋身上。 「尊夫人?」吕怡青张口结舌之余,大着胆子问:「可是,您不是……呃,听说离婚了吗?」裘依然感到一阵眩晕,他该不会在这里对大家说,她就是他的前妻吧? 她记起他在激情中的亢奋模样,那汗湿的头发、迷乱炽热的眼神,还有他压在她身上,结实有力的肌肉……要命,她居然会在这时想到这个? 白聘旋笑了,她感到呼吸又是强烈的一窒,觉得那笑容仿佛冲着她而来,浑身都臊热了起来。 上天赋予他英俊的脸庞与体格,还有用之不尽的财富,他天生就是来吸引女人注意的。 她和这样独特的一个男人结了婚,还共度了一段美好时光,想起来恍如梦境「我没有离婚,一切都是误传。」白聘旋刻意望了她一眼。 裘依然看到他的俊颜浮现一抹气死人的微笑,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他们不可能没有离婚,她明明就委托了律师,也在律师事务所里签了离婚协议书,回到台湾之后还跟律师连络过,他说相关的手续都办好了,要她放心。 「所以,您是为了尊夫人,所以买了电视台,其中有什么典故吗?」吕怡青一脸向往。 「我的妻子和各位一样,也是编剧。」他的眼中闪动着光彩,最后用他那独一无二的黑眸看着裘依然,侃侃说道:「我曾许下一个诺言,要买下一家电视台,只拍她写的剧本,这也是我之所以会买下电视台的原因。」 裘依然惊恐的瞪视着他,她的心跳频频加速,不得不咬住下唇抑止自己惊呼出声。 她真的要疯了! 他怎么会是电视台的收购者? 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再度切入了她生活的主轴? 如果他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她平静的生活就毁了。 「好浪漫哦!」几个编剧一脸艳羡。 「您夫人在为哪家电视台编写剧本呢?」吕怡青讨好地习:「我们这行圈子很小,说不定我们认识尊夫人哦!」 裘依然感觉自己心脏快跳出胸口了,她眼睁睁看着他把眼光直勾勾的转向她,嘴角还扬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不会! 他不会这样对她,他不会说出来,绝对不会…… 然而,白聘旋一点也不理会她眼里的惊惧和恳求,他看着她,笑容加深了。 「老婆,你不跟你的同事们介绍我吗?」他看着她微笑,眼中闪着胜利的光芒。 「老婆?!」所有人迅速把眼光转向裘依然,包括那些部门主管们。 「依然,原来你是总裁夫人啊!」黎小漫恍然大悟的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保密到家哦!」 「不知道原来裘编剧是您的夫人,真是失敬失敬了。」几名主管纷纷为自己的有眼不识泰山致歉。 裘依然深吸了一口气。「事情不是那样——」很好,他真的彻底毁了她的生活。 「不是那样?那么,是哪样?」章佳佳无比好奇地问,其他编剧也瞪大眼睛看着她,等她回答。 「我们是在曼谷结婚的。」白聘旋闲凉地接话。 「异国邂逅啊,这么说,是去曼谷采访题材的时候喽?」众人又起了无限想像空间。 第二十一章 「但是已经离婚了。」裘依然迅速拿起自己的包包、外套、围巾等物,她再不走不行了,他们会把她当动物园里的猴子看。「各位,我跟这位白先生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请各位不要多做无谓猜想。我要走了,组长,有事我会跟你连络。」 说完她飞也似的逃离了电视台,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平静的生活了。 把验孕卡带进浴室里,几分钟之后,裘依然带着极度复杂的心情走出来。 她竟真的怀孕了,怀了白聘旋的孩子。 对面屋子传来的敲敲打打声令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对面的公寓从一个星期前开始敲打个不停,好像是要把两户打通为一户吧。 虽然工头很客气的跟她打过招呼,告知屋主急着搬进来,所以他们必须赶工,但对于此刻极需要休息的她而言,那些噪音无疑是雪上加霜。 唉,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已经天天服避孕药了,怎么还会怀孕? 然而验孕卡上的结果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确妄怀孕了,怀了她梦想中的孩子,和白聘旋以爱情孕育的孩子。 」 然而,此时知道自己怀孕这件事,又是多么叫她困扰啊,她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要为人母的喜悦。 他出现了,并且成为她的新老板,这一切好混乱。 她并不是未留只字片语就断然离开曼谷的,连同离婚协议书,她还留了封信给他,在信里明白的告诉他,她知道了他对杜玫瑰做的事,无法再与他生活,要与他离婚,从此两大再也不相干。 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在她上飞机的那一刻就彻底结东了,没想到不仅没有结束,如今还更复杂。 她该拿这个初成形的小生命如何是好? 关于她在国外结婚又离婚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刮承两她们几个好朋友。 反正一切都过去了,日子还是要过,没必要让她们知道,她们会替她担心,不说比较好。 她承认自己虽然无法原谅白聘旋,却还爱着他,但那又如何呢? 她能和一个杀人凶手生活在一起吗? 她能想像如何跟一个杀人凶手一起创造美好的生活吗? 她对他说过,杜玫瑰不是一个坏女人,她享受爱情游戏,也不是存心让阿舒为她举枪自尽。 而他却完全听不进去,表面上答应她了,背地却还是设计了残忍的勾当,让杜玫瑰步向死亡之路,如果她没听到真相,他要骗她一辈子吗? 心烦意乱的打开冰箱,拿出一盒微波义大利面丢进微波炉里。 除了早上的那杯咖啡,她整天没吃东西。 她饿了,胃很不舒服,她必须补充热量,吃点东西之后再好好想一想她该怎么做。 养育孩子是一件重大的任务,不能等闲视之,况且孩子的爸爸现在在台湾啊,如果他发现她怀孕了,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是不要孩子的,他是那么害怕复杂的血缘关系会延续下去,孩子对他而言是恶梦,以他的强势,他绝对会要求她将孩子拿掉。 如果她想留下孩子,那么就得瞒着他吧? 想到这里,她顿时胃口全消,心情陷入空前的沮丧之中。 她颓然地把微波好的义大利面丢回冰箱里,走进房间,关上电灯,上了床,躲在被子里,将自己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很想哭。 为什么她的好友们怀孕都是充满了喜悦,而她则是无比烦恼? 在白聘旋的臂弯中,她曾是那么幸福,现在却因一个新生命在她腹中成形而感到旁徨无助。 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她的心阵阵绞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在黑暗之中响起,她不接,对方却不死心的打了又打。 她终于拭去泪水,打开床头灯。 手机萤幕上,那个好久不见的号码又冒了出来,天啊,是……她的前夫! 她的心脏猛然跳动。 他的冷酷一手摧毁了她的幸福,他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来扰乱她的生活,又凭什么理直气壮的来打扰她? 够了,真的够了,他轻轻丢下一颗炸弹,她就得被炸得体无完肤。 他可知道,离开电视台之后,她接到多少通电话? 一堆人恭喜她结婚,还有人请她在总裁面前美言几句。 那些人平常根本不会把她这名小小的编剧放在心上,如今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也说明了她想回到之前平静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些、那些,加上之前的一切,一股冲动驱使她接起了电话,哽咽的对他喊,「白聘旋,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凭什么操控我的生活?你到底算什么?! 」 「依然……」」要命,她在哭,她的声音令他心疼不已。 「不要叫我!」她感到喉咙忽然疼痛了起来。 今天一天够她受的了,他变成了她的老板,这使她大受冲击,又证实自己怀孕了,身心都极度的疲惫。 「我在门口,出来替我开门,我们谈一谈。」 「不……」她不要和他谈,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和他谈什么,谈杜玫瑰的死? 还是谈她腹中的孩子? 「你出来开门。」他清了清喉咙。「冠军发生了一些事,我想你会想知道,但如果你不出来开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她的心一紧。 冠军出了什么事? 它不会是……死了吧? 匆匆打开了打开了大门,裘依然穿了一件长及膝盖的毛线外套,将自己厚厚地包裹在毛线外套里,努力装出平心静气的样子。 「快说吧!冠军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卖关子,如果你再度骗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白聘萱看见妻子,他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闪进了屋里,一手甩上门,一手将她拉入怀中。 裘依然顿时大感慌乱。 天啊,一靠近他结实的身子,她就觉得软弱,怎么会这样? 在他面前,她一个多月以来的自我武装完全瓦解,得费好大的劲才稳得住自己。 白聘旋紧紧搂着她,一只手滑下去抚摸她的背脊,黑眸带着浓浓笑意。「冠军快要做爸爸了,怎么样?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吧?」她眉心一蹙。 好,她知道了,她被耍了,他成功把她骗出来了! 「我现在知道了,放开我,还有,你可以走了。」 她不应该出来开门的,自己已经跟他没关系了,冠军当然也跟她没关系,她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我不会放开你。」他把脸埋入她的发中,用诱惑的声音说:「分开了一个多月,我要好好抱抱你。」 亲密的肢体接触立刻令她浑身泛起一阵颤栗。 他的怀抱舒适温暖,男性气息迷惑着她的判断力,她很清楚自己有多想他,但同时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了,她无法再信任他,他违背诺言谋杀了杜玫瑰,这件事永远不会过去,他的作为让她感到痛心疾首。 是他一手破坏了他们的幸福,如果他不曾违背承诺该有多好,他们现在会很幸福,很快乐,可能正在计划着什么时候再回依然岛度假,而今…… 「没有用的。」她用力推开他,眼神复杂。「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不会再相信你,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把电视台卖掉吧,回曼谷去,我不会向警方举发你,但我们也没理由再见面。」 第二十二章 他笑了。「我知道你不会举发我,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也已经作好了决定,我要留在台湾,而且我们还是夫妻,你还是我的老婆,我们没有离婚。」 她的心咚地一跳。「不可能,律师告诉我,一切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我要他骗你的。」一抹得意的微笑牵动他的唇瓣,他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如果不这样告诉你,你可能会跑回曼谷要求跟我离婚,而我需要时间安排一些事。」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喉咙紧缩,几乎难以开口。 所以,他们真的没有离婚? 他们还是夫妻?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算你不跟我离婚,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我不可能忘记你对杜玫瑰做的事,就算她有错,但你不是神,不能主宰他人的生死……」 他的长指点住了她的唇,瞬了瞬眼眸。「不是我做的,你只听到了一部份,制造假车祸使杜玫瑰丧命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发现了这件事,怕你难过,不想让你知道而已。」 他为什么又要编织谎言来骗她? 她摇头,心里一阵冷。「别骗我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不是你,还有谁那么恨杜玫瑰,恨到要她死?」 他扬起了嘴角。「当然有那么一个人比我还要恨,欲置杜玫瑰于死地的人是阿舒的爷爷。」裘依然惊愕的瞪大了眼眸。 阿舒的——爷爷? 白聘旋继续说下去,「阿舒自小父母双亡,由爷爷扶养长大,他爷爷是我外公的心腹总管,城府深沉,学过中国功夫,他很疼爱阿舒,也因为我外公很信任阿舒的爷爷,所以才会让阿舒待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影子保镖。 「阿舒自尽之后,老舒伤心欲绝,我们都没有注意到他悄悄拟定了报仇计划,我的手下错捉了你,原来也是他计划的一部份,他知道我要捉杜玫瑰,但不会置她于死地,于是他就给了我的手下错误的情报,把你捉到我面前,成功让杜玫瑰落了单。 「杜玫瑰和混血男人看对眼,这个部份倒是在老舒的计划之外,不过,当他看到杜玫瑰那么轻易就和男人勾搭在一块,老舒更愤怒了,阿舒尸骨未寒,杜玫瑰就把他抛到九霄云外,这令他下定决心要杜玫瑰付出玩弄阿舒感情的代价。 「他设计一名美女去勾引那个混血男人,引发杜玫瑰和他大吵,接着,他安排人马在酒吧里怂恿杜玫瑰开车出去兜风,他们老早在车里动了手脚,杜玫瑰也因此而丧了命。」听完之后,裘依然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被捉不是捉错人,而是经过计划的,难怪她跟杜玫瑰长相差那么多,他们还会捉错。 「阿舒才死,杜玫瑰来到泰国旋即发生死亡车祸,这太凑巧了,原本我就怀疑事有蹊跷,但不想你多想,所以才没说出来。 「查出事情真相后,我跟老舒谈过,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认为杜玫瑰死有余辜,他为阿舒报了仇,叫我大可以去报警把他抓起来,他什么也不怕。 「我不可能举报老舒,他是阿舒唯一的血亲,也自小看着我长大,但我也不能让你知道事实的真相,才会交代下面的人要处理干净,没想到却让你听见了。 「说也奇怪,那一夜你不是喝了牛奶吗?」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缓缓对她勾起一记微笑。「怎么没有一觉到天亮,还醒了过来?」 裘依然蓦然明白,原来那杯牛奶有问题,他们加了安眠药,存心要让她睡一觉,而在牛奶里加安眠药的人当然是娜雅。 要命! 白聘旋说的没错,果然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她相信娜雅,也喜欢她,但娜雅效忠的主人是白聘旋,如果白聘旋要娜雅掺老鼠药给她喝,想必娜雅也会唯命是从。 她很庆幸自己走前没有知会娜雅一声,否则她一定会去通报白聘旋,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杜玫瑰的家人是你派人安顿的吧?」 「他们是无辜的人,另外,我也不希望他们追究杜玫瑰的死因,那只会让他们更难过,车祸会让人心里舒坦一点,但谋杀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他在讲什么,她也有同样的感觉,自从知道杜玫瑰的死因不单纯后,她又开始作恶梦了。 「无论如何,谢谢你为杜伯父、杜伯母做的,他们确实老得不适合再受到打击了。」换言之,她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杜玫瑰之死,将成永远的谜团。 白聘旋将她带入臂弯里,那对独一无二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困难,我也谢谢你。」 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买下电视台?」 要对她解释这些,只要来台湾见她一面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买下一间他顾及不了的电视台? 「我说了,我要实现我的承诺,买下一间电视台,专拍你写的剧本。」他看着她,眸中闪烁的神采更加深。 裘依然发现自己几乎快被他迷惑了,他就是有这种本事。 她润了润嘴唇。「你不会有太多时间放在经营电视台上,电视台会被你搞垮。」 要告诉他怀孕的事吗? 不,不行,不能告诉他,他不会接受这个孩子的,不管他有多爱她,他都不会接受孩子的。 这个事实令她感到一阵沮丧。 一切几近完美,他们没有离婚,而他也不是谋杀杜玫瑰的凶手,如果他和她一样开心的迎接孩子的来到,那该多美好…… 「我将会定居下来,也会有很多时间可以经营电视台,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进去睡一觉吧,你的脸色很苍白。」他的手指温柔的抚弄她的发丝,眼里有着心疼,她瘦了许多,她自己不知道吗?「我不该在今天和你谈太多的,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谈。」 「你住在饭店吗?」她发现自己竟不想他走,他是孩子的爸爸,这喜悦原本该是夫妻两人分享的啊…… 「对,但我会看着你睡着才走。」他温柔的回答。 【第十章】 裘依然很久没睡得这么「干净」了,一个多月以来,她的梦里都不断出现杜玫瑰的车祸现场,以及白聘旋策画阴谋时的狠绝模样。 而这一觉,她什么也没有梦到,天气明明冷得要命,她却在软绵绵的床褥中寻找到一方温暖的角落,手脚巴着那个「角落」,像抱着一个大型暖暖包一样,睡得舒服极了。 白聘旋好笑地看着妻子像只无尾熊般的腻在他怀里,她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里,缓缓均匀的鼻息温暖着他的肌肤,柔软的躯体、醉人的芳香味道、腿重叠着他的腿…… 他的身体逐渐坚挺,他的老婆在今夜是个性感尤物,他完全被她给征服了。 他想占有她,但她睡得好甜,他不忍心吵醒她,只好压抑欲火,唇在她额际徘徊再徘徊,不断亲吻着她的耳鬓,双手不安份的游走在她的双峰之间,将自己的自制力逼到了临界点。 「是你吗?」裘依然终于被他给吵醒了,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他的气息一点都不难辨认。 他笑了,笑声在黑暗中格外低沉。「对,是我,你的丈夫。」 虽说不忍吵醒她,但他其实是故意要把她给吵醒吧! 第二十三章 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锁在身下,白聘旋在黑暗中轻易覆上了她的唇,如饥如渴的吮吻起来,随后他滑进她体内,激昂到底撞击她。 裘依然呻吟一声环上他的颈子,那强烈的男性气息令她心志涣散,她紧紧攀附着他,蠕动着身子迎向他的侵入。 「我爱你!依然!我爱你!」他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一面在她身上摆动着。 她在连续袭来的热潮中沉醉了。「我也爱你……」 他像道火焰般的狂暴,而她同样也渴望着他,或许在白天再度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在渴望这一刻了吧,她在火焰里娇喘、翻腾,把自己完全的献给了他。 她的柔软、她的低喟、她的亢奋令白聘旋心神荡漾,她完全填满了他内心的空虚,不会再有另一个女人令他放弃了一切也想要拥有,只有她了。 当一切静止下来后,他依恋地伏在妻子身上,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间,蒙蒙胧胧的睡着了。 隔天早晨,当裘依然走出卧室时,在她小巧的餐厅里看到一位英俊的煮夫在准备早餐,咖啡在咖啡壶里热着,荷包蛋煎得有模有样,培根有点焦但不失美观,还有一盘切好的水果。 她真的不敢相信白聘旋也有这么平凡的一面,就像任何一个贴心的好丈夫在为晚起的妻子准备早餐一样。 「不难吃,但也不保证好吃。」他先为她心理建设,以免她期望过大,通常人的心理都是不抱希望比较有惊喜,就像她刚刚走进来时的表情一样。 「怎么会想到替我准备早餐?」她拉开餐椅坐下来。 「希望在你心里多加点分数,那么下次你想要离开我时,可能会先想一想,不会走得那么快。」 裘依然用她那亮晶晶的黑眸笑睇着他。「你的想法很正确,我朋友们的老公个个都是标准的夯夫,都会下厨哦,如果你不会,管你是什么富豪、总裁、董事长,马上就逊掉了。」 「原来你们评量一个丈夫好不好的标准在厨艺,真的是与众不同。」他好整以暇地对她缓缓露出笑容,手里勾着一只马克杯在把玩着。「不知道你们这里评量一个女婿好不好的标准在哪里?下午带我回去见爸妈吧,希望他们会喜欢我。」 「爸妈?」她张大漂亮的双眼瞪视着他。「你是说,我的父母?」 白聘旋淡笑一记。「对,你的父母,从现在开始,也是我的父母。」 她浑身一阵燥热。「你真的要去见他们?」当她在曼谷时,总感觉跟他的婚姻不太真实,现在好像开始要变真实了。 「我从来没有机会心无芥蒂的喊爸妈两字,也没想过此生有机会可以喊出口,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一个机会,我要谢谢你。」 虽然他讲得轻松自若,但她不禁一阵黯然,凝视着他的双眸,满是疼惜。 他的父亲就不谈了,他的母亲跟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生活圈那么相近,他却不能开口喊她一次半次,甚至还必须称呼她姊姊,这些对于他的成长过程,一定造成了莫大伤害。 「对了——」裘依然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来台湾,连家人不知道吗?他们——」 连家争产风波还没过去,如今他不但来到台湾,还大张旗鼓的买下了电视台,他们会很紧张吧? 「我跟他们的人见过面。」他淡淡说:「他们知道我将在台湾定居,我们已经谈好了条件,他们不会干涉我,也不会透过任何关系阻挠我,而我永远不能提出要认祖归宗,就这么简单。」 事实上当然经过了一番角力战,他们极度不愿意他踏上台湾的土地,但他坚持必须来台湾定居,最后是他的理由说服了他们—— 他只要他的妻子,只为她一个人而来,其他事、其他人都不在他的眼界中,他也毫无兴趣。 「可是,你怎么会突然决定要永久住在台湾?你在泰国的事业怎么办?」她从没开口要他放弃他生长的地方和他的事业啊,她不明白他是如何下这重大决定的,对任何人来说,这都不是轻易的决定。 「促使我作这决定的人是你。」他慵懒的黑眸锁住她。 她心里一跳。「我?」有吗? 她没有吧? 她没有那么自私啊。 「你离开之后,我深思了许久。」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我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失去你,因为那种感觉太空虚了,但是如果将你留在我身边,你一定会因为我而遭遇危险,那也不是我要的。 「所以,我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认为台湾很适合,你不必离开你生长的地方,不必离开你生活的环境,只要我过来就行了,因此我买下了电视台,当做我未来要发展的事业。」 她担心的看着他。「但是你外公——」 她从他口中知道,他外公不只要他名下巨额的财产而已,一直以来,他外公也利用他的集团替他洗钱,那些钱都是他外公从事政治关说、接受贿赂而来的,金额很大笔,而且来源非常肮脏。 总而言之,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他外公利用的一颗棋子,那个老头根本就没把他当亲生孙子看待过。 「他当然不会放过我。」白聘旋满不在乎的扬了扬嘴角。「但我也没放过他,我很大方的把我所有的公司都转移到他名下,他也很高兴的接受了,那些公司都被我找人头淘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好看的空壳子,他的会计师很快会发现那些公司贷款累累,而公司的负责人必须负全部的责任。」 他的做法令她瞠目结舌,这太狠了,她担心会有问题。「他发现之后一定会大为震怒,如果他找来怎么办?」 他面无表情的说:「他不会来的,因为连家人不会允许他入境台湾,他们自然有办法不让他来。」 裘依然终于懂了。 想必这也是他跟连家谈的条件之一吧? 连家人脉丰沛,要让一个人无法入境实在太简单。 看来他全安排好了,而从现在开始,她只要信任他就行了,他们将展开新的生活,他也将挥别过去的阴暗…… 「怎么不喝咖啡?不习惯我煮的吗?」他看着她的咖啡杯问,她几乎没动。 她蓦然回过神,他的问题让她慌乱了起来。「不、不是——」 因为咖啡因对宝宝不好,所以她才不喝的,但却不能告诉他…… 她困难的吞咽了下。「喉咙有点痛,可能是昨天太冷感冒了,所以不想喝。」 「很痛吗?待会我陪你去医院。」 她有点慌。「不,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药,煮点姜汤喝就没事了。」 果然说一个谎,就要再说十个谎来圆。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白聘旋敏感地蹙眉。 「没有啊,会有什么事?」她不禁感到一阵难过,她心中不能说的秘密就是怀了他的孩子。 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拜访完裘依然的父母和兄嫂,取得她家人的信任之后,白聘旋在隔天又宴请妻子的几个死党和她们的丈夫。 邢紫元、尚载陵、官有炫和霍野蜂都是值得深交的男人,他欣赏他们。 接下来,他只用了一个星期就熟悉电视台的业务,他原本就是个商人,经营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困难的事。 第二十四章 他下了几个重点方针,其一是大幅增加开拍偶像剧的计划,并且留下电视台原有的所有人员,连一个人都没裁掉,也没带半个空降部队进来,这使得原本以为组织将会有重大改变的电视台人员士气大振。 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新老板,他只身一人进入电视台,甚至连秘书也用前任董事长留下来的,这令大家啧啧称奇,不过也更爱戴他了。 「你那些帮你办事的秘书、助理、保镖、管家还有……娜雅呢?你这个主人没把他们带过来,他们去哪里了?」裘依然也好奇这一个部份。 「他们原本在什么地方,现在就在什么地方。」他淡淡地说。 她转动着眼珠子。「你是说,他们还在他们原来的工作岗位,比如娜雅,她还在vi里工作?」 「嗯。」 「可是,vi已经换主人了……」也就是他外公。 「vi的新主人是谁,她就替谁工作,其他人也一样。」 「为什么?他们不都是跟了你多年的心腹吗?」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在台湾见到娜雅。 看着妻子,白聘旋挑起一道俊眉,冷冷地说:「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们,我不知道他们谁是百分之百忠于我的,任何人都可能为了钱而背叛,对他们而言,主人是谁不重要,谁会付他们薪水才重要。」 她摇着头,这个男人啊,防卫心太重了吧,她扬起了唇角,「嗯哼,白先生,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百分之百忠于你的。」 他笑着将她搂进怀里。「除了你,还有一个为我所信任的。」 她大感好奇。「谁?」这个不容易信任他人的男人,除了她之外还信任谁? 他神秘地看着她。「想看吧,跟我来。」 裘依然看了眼时钟,已经很晚了…… 「别担心时间,很近。」他拉着她出门。 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她感到有些离谱。「至少要让我换件衣服——」 他再度重申,「很近,不必换了。」 再怎么近,也不能让她穿着睡衣出门啊! 不过他好像真的认为无所谓,硬是把她拉出了门。 「守卫一定会以为我疯了。」她哺语着。 他凿刻般的嘴唇不禁漾起一抹笑意,「他不会有机会看到你。」 裘依然随即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因为一走出她家的大门,他旋即拿出磁卡开了对面的大门。 她蓦然想到,工人们好像从几天前开始不再敲敲打打,也陆续看到家具运进来,难道…… 「这是你买下的?」老天,他到底策画了多久? 他牵着她走进去。「不大,大概只有六十坪左右,暂时住一阵子,我已经另外在找房子了。」 她吃惊地跟着他走进去,映人眼中的是色调柔和的空间,不会太夸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给她一种安全感,好像住起来会很舒服。 「设计得很不错。」如果是住在这里,她相信自己绝对可以运笔如飞。 「你的房子可以退租了,我的衣物都已经送进来,明天把你的东西搬进来就可以了,三餐有专人会准备,也会有人打扫,你不必烦恼,只要专心写你的剧本就可以。」 裘依然拉住他,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是骗我的,其实你把娜雅带来了对不对?你指的另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娜雅?」 「你想太多了。」他笑了,拍了拍手。「冠军,姊姊来了,还不出来?」 就见冠军缓缓从落地阳台外走进来,裘依然又惊又喜地看着它。 白聘旋微微一笑。「动物比人类忠实多了,所以我只带了冠军过来,它会和我们住在一起。」 她开心地跟冠军玩了起来。「真是难以置信,它是怎么来的?!这是不合法的吧?」 他的笑容很神秘。「有钱能使鬼推磨。」 裘依然也没再多问,怎么来的并不重要,只要肯花钱,什么事也有人抢着做,走私也好,私人飞机也罢,途径多得很。 「不过,冠军住在大楼里会很难过吧?没有地方可以散步,我们如果把它带出去会吓死别人。」 他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正在找郊区适合的独栋别墅,我对仲介开出的条件是要拥有五百坪以上的庭园,不要有邻居,一找到符合条件的别墅,我们立刻换地方住,目前暂时委屈冠军一阵子。」 她不禁开始想像着未来的蓝图,五百坪的大花园,夏曰午后,冠军懒洋洋的在花园里散步,他们的孩子在旁边踢球,那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累了,朝他们飞奔过来要饮料喝…… 孩子的存在令她感到沉重不已。 明知道他不想要孩子,若她执意生下来,她就是破坏他们目前幸福的凶手,他还可能会因此离开她。 她爱他,也想留下孩子,她也相信孩子可以弥补他人生的缺憾。 但无论她讲得有多美好都没有用,他并不想延续自己复杂的身世关系啊! 白聘旋买下了电视台,他的老婆却突然对写剧本失去了兴趣,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就他眼睛看到的,现在她似乎对睡觉比较感兴趣。 「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几乎一天睡十六个小时。」他很担心她是不是身体机能哪里出问题了; 「冬眠啊。」裘依然回避着他的视线兼胡扯着,「尤其是作家,冬天天气冷,思绪比较短路,所以没办法好好写剧本,反正你很有钱,刚好可以让我好好休息。」 一切都是怀孕初期的后遗症,她嗜睡,随时想吃东西,还无法集中精神,在这种情况不是写不出好剧本的,她决定不要折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等身体情况好一点再说。 「我当然不反对你在家里不工作,养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但我认为你睡太多了,对健康不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一种男人的直觉,他总觉得她似乎有事瞒着他,他认为是有关她的健康情况,他不想自己老婆得了绝症,他却一无所知。 「我真的没事。」裘依然轻描淡写的说道,手里翻着居家杂志,眼睛直盯着杂志看,好像里面有宝一样,就是不看关心她的丈夫一眼。 「一个除了晚上睡足八小时以外,白天再睡足八小时的人会没事?」如果她认为他可以轻易的被唬弄过去,那她真的错了。 「那是因为你现在才认识我,所以才大惊小怪,其实我每年冬天都是这副德行,每天只想睡跟吃,不想动。」 每年冬天都这样? 白聘旋扬起了眉毛,对她的说法很质疑。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他以前也确实不认识她,不能说她说谎。 然而他绝不是一个轻易相信人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老婆的借口,如果她的态度大方一点,他或许不会怀疑,但她根本就是有事隐瞒。 他要知道为什么,如果她怎么也不肯说,他可以问。 不是问她,是问别人。 「怎么了?快去上班啊,你今天不是要和亚东传媒签约?」她教促着,只想老公快点离开,不要一直把焦点放在她身上。 第二十五章 转眼之间,怀孕就快满三个月了,她还在烦恼要如何告诉她的丈夫,她真的不想等孩子大到不能动流产手术才告诉他,他一定会有种被强迫中奖的感觉,说不定因为这样,更不会爱这个孩子。 可是,如果现在告诉他,他是否会马上强迫她去拿掉? 这个孩子来得意外,她也还在适应要当妈妈的心情,更别说他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只要婚姻不要孩子的男人啊! 孩子的到来会令他恐惧自己的恶梦重演,孩子的存在会提醒他复杂的身世,如果他不能爱他们的孩子,她真的会感到心碎…… 「好吧,我希望你没有骗我。」白聘旋直勾勾的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妻子,希望她对他坦诚是不可能的,看来他得自己去找答案了。 「我……当然不会骗你。」裘依然的心猛然一跳,连眨了好几下眼睫。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白聘旋离开了电视台,要司机把车开到「优质老公咖啡店」的信义旗舰店,据说老板秦嘉弥都会在那里坐镇,而他也果然顺利看到了老婆的好友在亲自指导新进员工如何煮咖啡。 「真是稀客啊,白总裁,曼巴好吗?」秦嘉弥招呼好友的老公坐下,笑吟吟地问。 「你是专家,你作主。」他点了根烟,并不急着开门见山。 他懂得怎么让别人先开口,尤其秦嘉弥是依然的死党里最心直口快的一个,从她口中听到答案的机车很高。 「依然身体还好吧?这阵子都不太肯出来,嗜睡状况还很严重吗?」秦嘉弥把咖啡送上,还附赠一块香草蛋糕。 「非常严重,一天睡掉十六个小时,我很担心她。」 她笑了。「不必太担心啦,怀孕都是这样的,再一、两个月就会好一点,你只要多关心她就行了。」 其实裘依然并没有昭告天下,但她的症状怎么瞒得过她们几个当过孕妇的女人,而她也坦言不讳要做妈妈了。 「是吗?再过一阵子就会好一点,那我就放心了。」他若无其事的喝掉咖啡,结帐走人。 答案得来全不费工夫,但若他没走这一趟,他也不会知道。 原来她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傻女人,她以为他会不要他们的孩子吗? 傻女人,她以为他会对孩子做什么,所以保密得那么辛苦吗? 不怪她,都是他不好,是他让她怯于说她怀孕了,她一定很想要生下他们的孩子,所以这阵子才会那么苦恼,连她最热爱的剧本都不想写了。 他吩咐司机,「去经典百货。」 傻女人,现在开始,他会守护她,也会守护他们的孩子。 裘依然被缠绵的热吻给吻醒,睁开惺忪的眼,看到一室暗沉。 要命,她又睡着了吗? 好像是下午三点倒下去的吧,以为自己两、三个小时就会醒来,现在看来,起码已经八、九点了。 「被我吵醒了?」黑暗的被褥中,白聘旋由妻子身后拥住她,他的双手搁在她小腹上。 她的腹部明明就已微微隆起,他却迟顿的没有察觉,之前那些激烈的性爱,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孩子? 「几点了?」她翻转过身,赖进丈夫怀里。 她的脸直接埋进了他赤裸的胸膛里,他没穿衣服,还有香香的沐浴乳味,是洗过澡了吗? 「快十点了。」他轻抚着她的臂膀,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而她腹中怀着他的孩子,这股温馨感笔墨难以形容,是他过去所不曾体验过的。 「天啊,这么晚了?」裘依然眨动睫毛。「你吃了吗?李嫂煮了红烧狮子头,味道很不错,我去替你热一热。」 他们都不喜欢家里住一个外人,因此分别请了打扫的钟点清洁工和一名专门负责准备食物的欧巴桑。 「我吃了,你不必忙,好好待在我怀里,我要爱你。」他英俊的脸庞上充满柔情,将她的手环在自己颈上,紧紧拥着她。 「轻一点。」她担心孩子。 「我知道。」 他缓缓地、缠绵地吻她,爱抚着她,把她逃逗到激情的最高峰,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滑进她体内。 今天的他无比温柔,比风的低语还轻柔,她接纳了他,身体亢奋的拱向他,她热情的反应令他激动起来,但仍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让她太累。 让她得到满足之后,他立即释放自己,避免伤到孩子,他退出她的身体,将她再度搂进怀中,不可思议的满足感涨满他的心胸。 他的指头滑下她的下腹,轻轻抚摸,这个举动让裘依然微微抽了一口气,两眼圆睁。 过去云雨过后,他从不曾这样做过,他发现什么了吗? 「孩子的预产期在什么时候?」他在她耳畔低柔地问。 她只觉心跳仿佛要停止了,她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 他果然知道了…… 他要逼她把孩子拿掉了吗? 她的心绪一片纷乱。 「白恬妮,这个名字怎么样?我喜欢女儿名字有个妮字,有女儿向爸爸撒娇的味道。」 裘依然眨了眨睫毛。 他在说什么? 他在为孩子取名字? 他愿意她生下他们的孩子? !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白恬妮吗?没关系,我还取了十几个,你可以慢慢挑。」 他真的接受孩子了? 她在黑暗中抬头看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聘旋以手肘支起身子凝望她,柔柔地吻去她的泪,眸中尽是柔情。「不要哭,我喜欢你怀我的孩子,我要这个孩子,过去的白聘旋已经留在曼谷了,在台湾的白聘旋没有血缘的苦恼,我要你为我生孩子,多生几个。」 她在作梦吗? 他的话好美,也是她的梦想……… 「看看我为孩子布置的,希望他会满意我这个父亲。」他用遥控器打开房里的灯,裘依然看到一间标准的婴儿房。 他好像把百货公司的绒毛玩偶全搬回来了,有张漂亮的粉红色婴儿床,还有学步车、手提摇篮、婴儿汽车座椅,一大叠的盒装芭比娃娃…… 一抹浅笑浮上了她的唇,这些东西是她梦寐以求的,好几次去逛百货公司,她都好想买回来。 「如果是男生怎么办?」看到他一相情愿认定了她肚子里的宝宝是女生,她忍不住笑了。 他低头吻她,轻声说:「在隔壁。」 「什么?」他用指尖轻抚心爱老婆的樱唇。 「我什么都买回来了,男孩的、女孩的,从一岁到五岁会用到的东西全都买齐了,所以你可以放心多生几个。」 他充满感情的声音温暖了她的全身,她伸臂环住他,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 她爱他。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夯夫之一《高调爱妻大丈夫》; 2、夯夫之二《先婚后爱乐无穷》; 3、夯夫之三《等到总裁帅老公》; 4、夯夫之四《头号前夫来求和》; 5、夯夫之五《英俊富豪说嫁我》; 6、夯夫终回《无敌丈夫超专情》。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