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女家教》 第一章 “唔——”华邑芳全神贯注的翻阅着手中几份人事资料,一副难以作出洪定的困惑样,“究竟要选哪个才好?这个吗?太没挑战性;这个吗?太没新鲜感;那……就把这难解的问题交给天吧!” 她突伏然紧闭双眼,将手中的资料倏地往上一撒,并顺势随手一抽。 “ok,不啰唆,就是你了!” 才一睁开眼,她立刻发出一声哀呜, “哇——妈妈咪呀!我中大奖了,居然、居然……选中这种猪头!” 华邑芳满肚子不爽的瞪视着手中的资料,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良把纪录── 哇哩咧!居然一侗月就「开除」十八个家教! 哼!那小子八成是欠扁到了极点,才不过是个高一的小毛头,竟敢龟毛成这样,动不动就解聘那群跟她同校的学姊、学长们,简直是瞻大包天。 好!她这就去会会那臭小子。 拍拍手中的档案数据,她露出坏坏的笑容,打开密闭小室的房门。这是这间家教班的特色──家教老师有选择学生的权利,并拥有选择时的隐私权。 迎面朝她走来的是「国民家教补习班」的班主任陈辉达,他是个笑容可掬、态度和譪可亲,看起来像个弥勒佛的好好先生。 “怎漾?芳芳,选好了吗?什么时候开工?”他与家教班里的几名老师向来没大没小惯了,十分有亲和力。 华芳举起手中的资料, “选好了!就这个,老板大人。” 她准备用力的去给那位小弟弟好好的「照顾」一下,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嚣张。 陈辉达接过她手中的档案数据,打算键入计算机内,却在才瞄一眼,就吓出满头大汗,赶紧出言阻止道︰ “不不不!这个case不适合妳,芳芳,妳才刚来,千万别选这种身经百战的小恶魔。」他可不希望看到华邑芳出师未捷身先死。 “喏!妳再看看其它的case……”他焦急的冲到辨公卓前,自一迭迭数据中翻找着, “一定有更适合妳的case。” 但华邑芳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受到他人的左右。 “我就要这只!”她说得斩钉截铁。 “可那小鬼很难缠啊!”陈辉达急得赶紧招来几名曾经吃过那小恶魔暗亏的家教老师,“阿豪,你快来告诉芳芳有关厉竣刚那臭小子的难缠事迹。” 阿豪是个二十出头,长得很体面的阳光大男孩,原本他正在和两名女同学笑闹成一团,却在乍闻『厉竣刚』三个字,当下如同中邪般的浑身直打哆嗦, “是、是谁……谁又提、提起……那、那个……恶、恶魔的?!” 而站在他身旁的两名女同学,也像是被阿豪传染了恐惧病毒似的,跟阿豪一样抖个不停,还异口同声结巴的问:“对、对啊……是谁又、又提那、那个吓死人、人不偿命、命的名字……” 陈辉达赶紧以手势制止他们多想,“没事、没事,你们别想太多。” 可阿豪与两名女同学已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陈辉达身边,浑身像在打摆子般的抖个不停,却仍装出狰狞的面貌,试图恫吓他道:“就跟你说过,我们死也不会再接他的case,死都不干!” 陈辉达拚命的摇头,只差没将头摇断,“就说没事,你们别想太多咩!” 好不容易安抚妥阿豪等人激动的情绪,陈辉达以为华邑芳会乖乖听话的选择其它学生,正想长吁一口气,却被她的动作给气到没力。 他压根没想到她竟然对他的苦口婆心全然不为所动,还好整以暇的伸手自包包中取出一本小笔记本,认真的记下厉竣刚家的地址。“他住在信义路五段啊……嗯——地段不错,果然是金主。” “芳芳!”陈辉达简直不敢置信,“妳妳妳……妳真敢接啊?!我们都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妳怎么还是充耳不闻,硬要接那件没人要的case呢?” 他不是已经让她见识到曾经替厉竣刚补过习的家教老师的惊骇样吗?怎么她还是一意孤行? “为什么不?”华邑芳一点都没将刚才那几个登不上台面的『逊脚』的表现放在心上,“我倒觉得这件case挺有挑战性的呢!” “要挑战,妳去挑战别的!”陈辉达早就听说华邑芳带人颇有一套,她那大剌刺的大姊头架式对上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据说还挺吃得开的。 “喏!我这里有个更好的case。”他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工夫,甚至还动用到她的学长、学姊们在她耳旁碎碎念了一整个学期,她才肯来他们这家家教班屈就。 他哪肯让她被个『败类』击败,然后离开他的家教班呢? 不!他绝不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笨事。 “不对不对,”华邑芳才不肯随便改变初衷呢!“老板大人,你自己看看,厉家的家教钟点费可是比别家高出许多耶!我怎么可能放弃?” 说到底,她还是个向钱看齐的人。 呃——不为别的,宝在是她念的学校简直就像抢劫,平常课没排几堂,教授的名气也不见得多大,但那该死的学费却是贵得吓死人。 而她又是远从南部北上念书的乡下姑娘,才过一学期,就快被消费水准超高的台北居大不易给吓得『皮皮挫』了。 所以,为了让自己日后不必成天忧心学费、生活费,当然得用力的赚啰! 再说,她向来觉得有钱人都眼高于顶,从不拿正眼看人,那她去a有钱人家的钱,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陈辉达是真的不想看华邑芳往『火坑』里跳,以他的经验,那些曾去厉家担任家教的大学生,回来至少得去收惊两次,还得休养好长一段时间,精神才能恢复正常,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去经历那样的折磨。 “妳想赚多点也行,”他又取出两付数据,“喏!这几件case都不错,薪水加起来也差不多等于厉家的总和,就让妳接吧!” 至于厉家,他本来打算今大去电推掉的,拜托!放眼这学区大大小小的家教业者,可是没半个人敢接下厉家的case。 “怎么可能?”华邑芳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陈辉达,“老板大人,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只要兼这个家教就可以赚到饱,干嘛再去接其它的case啊?” 她的头壳又没坏掉说。 陈辉达好说歹说,就是无法打消华邑芳要去厉家兼家教的念头,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那好吧!芳芳,既然妳这么坚持,我也无话可说。” 他只能很无奈的提出条件交换,“但妳一定要答应我,任何时候只要妳感觉到不对劲,或是觉得受了委屈,千万别忍耐,直接拍拍屁股回来,完全不必去想,什么违约不违约的事,一切我都会替妳善后的。” 这样的好处是:一来,他至少能赚到替厉家找家教的一笔佣金,那可是为数不少的一笔收入:二来,他也成全了华邑芳的心愿。 “这么好?”看来她果然跳对槽、找对东家,竟然找到一个这么善体人意的好老板。 “但条件是,妳绝不能倦勤。从厉家结束家教后,我会让妳休息一阵子,之后,妳一定得继续留在我的家教班工作。”陈辉达认定华邑芳顶多只会在厉家待一个晚上,而他要她日后继续接其它的case,这才不枉他花那么大的心力挖她过来。 可华邑芳的想法却全然不同 拜托!她哪会倦勤啊?她可是个必须自给自足的苦命小女子,背后没有显赫的家世替她撑腰,她不用力打拚,难道要坐在家中等着钞票自动从天上掉到她家吗? “那是当然的。”不过……她暗自在心底盘算着,她可是打算在厉家待上好久好久,久到她赚个够、赚到饱,最好教到她毕业为止。 换言之,在她厌倦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多金的金主的! 再说,她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教训一下那不知大高地厚的臭小子,顺便练练自己的拳脚功夫,多爽啊! “老板大人,你安啦!”华邑芳很有气魄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口气很大的夸耀道:“我绝对会帮先前的伤兵们好好的出口气的!” 说完,华邑芳便信心满满的走人了,“拜拜——我去恶整那臭小鬼啰!” 相对于她的信心十足,陈辉达却是颓丧的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向天祝祷,“神哪!请给她多 一点时间,让她能勉强达成心愿;也请您大力保佑我这名手下大将,千万别让她受创太深啊!” ***** 华邑芳虽然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也从来不肯理会那些世俗礼教,但却不是个莽撞之人。 她从家教班出来,并未直奔厉家,反而走进位于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中,找了个不惹人注目的座位,边享受舒适的冷气,边将厉竣刚的数据取出仔细阅读。 不是有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她现在做的正是事前的准备工夫──研究厉竣刚的生平事迹。 翻着翻着,华邑芳的小脸上已有稳操胜券的信心──只是,那臭小子休学过两年,那……不小了吧! 嗯——这就有点棘手了。 而此时,快餐店的柜台有人正在窃窃私语。 “店长,那女的又来吹免费的冷气了!”小工读生打着小报告。 身为店长的中年女性一脸的不悦,“真是的!她以为我们这里是她家啊?哪有人天天来报到,还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却连一杯饮料都不点。可恶!” “店长,要不要用昨天那招?”小工读生眉飞色舞的提议,已经拿来一支特大号的扫帚,准备如昨天那样将华邑芳扫地出门。 但店长却皱起两条柳眉,“我拜托你们有点创意好吗?昨天才用过的招式,她会怕才怪!”要是怕,她就不会天天来光顾了。 “店长,我有点子了!”一名总是笨手笨脚的小店员踊跃举手发言,“我昨天看『大和拜金 女』,里面有一招不小心倒水在人家身上的招式很棒。”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绝妙好计。店长坏心的思忖,这么做应该可以让那个老是占着座位,却总是不花半毛钱消费的客人,一身『湿意』的落荒而逃才对。 “很好!”店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丑得吓死人的微笑,“阿花,妳的点子不错,这周就让妳得最佳服务奖,奖金五百。” “耶——”叫做阿花的店员当下又叫又跳,“店长,妳放心,以后我会更认真看电视的。”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其它店员见阿花获得店长的夸奖,各个急着举手发言。 “店长,我也有好点子……” “店长,就让我去替妳驱赶那个『澳洲来的客人』……” 但店长却举起右手制止众人发言,“不必,这回由本店长亲自出马,我就不信我会赶不走她!” 否则,她哪能成为他们的头头呢! 华邑芳在将那被称为小恶魔的厉竣刚的背景背得滚瓜烂熟后,便打算前往厉家报到,却被那个蹑手蹑脚,一副作贼心虚样的店长给吸引住目光。 哦——其实她早就知道这家快餐店的工作人员,对她的行径很不齿,果然是眼里只有钱!哼!她也不想当澳客,但为了节流,她当然只能继续运用她所知道的『资源』啦! “这位小姐。”店长虽然满心满眼不欣赏华邑芳,但为了让自己的奸计能够得逞,只能委屈自己摆出最最柔美的笑容。 “我看妳老是来本店纯。休。息,应该是很喜欢本店才对,”她故意加重语气强调华邑芳的不消 费,“为了表达我们对妳的感激之意,本店今天特地致赠妳一杯饮料。” 她端着一杯装得满满的冰咖啡,故意摇晃着手,打算朝华邑芳的身上泼过去。 但她低估了华邑芳的鬼灵精怪! 华邑芳早就看出店长一脸的坏主意,早已做好应战的准备。 只见她倏地自座椅中站起,动作利落的单手抄过店长手中的那杯饮料,再以另一手借力使力的轻轻推开店长,以免她倒在自己身上。 以上几个动作就算分解开来,一般人都还需要花数十秒的时间,但华邑芳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三两下就完成了。 接下来她从容的打开双脚,稳稳的站好,举起手中满满的冰咖啡,遥遥对着店长做了个致敬的动作,便仰头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喝完,她动作迅速的将空杯塞入仍兀自呆站着的店长,“ok,大恩不言谢啦!” 独留店长满心的懊恼,真是气死地了,她为何不早一步将冰咖啡泼在那女人身上呢? 但为了自已的颜面,店长在找回神志后,赶紧端着杯子回到柜台,对着一群等着看好戏的店员说:“好了好了,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边心忖,还好那女人识相,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没让她的员工看到她被反将一军。 但她没想到的是,华邑芳明明已离开快餐店,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回来,满脸笑容的对着店内的员工致谢道:“谢谢你们谓我喝咖啡,真好喝!还有,我本来已经想好,因为一直没有在你们店里消费,决定不再来打扰你们;但没想到你们这么好心,居然还请我喝咖啡,嗯——以后我会更常来光顾的。” 说完,她才大剌刺的笑着离开。 独留满屋的员工抱头痛哭,“呜呜……她怎么那么厚脸皮、那么难缠啊?” 而走在店外的华邑芳则暗自偷笑。哼!想跟她斗法,门儿都没有,她可是刁钻古怪一族,以 他们的道行想赢过她,可能还得修练好一阵子呢! ***** 看着眼前的高级大厦,华邑芳双眼一亮,对嘛!这才是有钱人家该有的排场。 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眺望这栋独栋建筑物,嗯——她非常满意,为了能在未来的四年里a够她的学杂费及生活费,她绝对要死皮赖脸的教到她厌倦为止。 顺便又能对她向来看不在眼的有钱人报点小仇,嗯——真好。 她捏紧双拳,用力的摇晃两下,在心底替自己加油打气。“我现在要出征啰!” 整理好仪容,她态度落落大方的走向大门,对着身穿笔挺制服的管理员伯伯询问道:“你好,老伯,我要找厉公馆。” 管理员立刻恭敬的朝她九十度鞠躬,“啊——妳就是他们新请的家教老师对吧?这边请……” 被带到富丽堂皇的电梯前,她再次谢谢管理员,心中暗自打着如意算盘。嗯——像这种人她得多巴结,以后进出才会方便。 “谢谢老伯,真是麻烦你了。”不但如此,她还朝他鞠个躬,乐得管理员笑呵呵。 电梯将她带到十六楼,『当』的一声,霎时,她的眼前出现一道一看就如价值百万以上,雕工精细的电动门。 看着那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的铜制门板,她忍不住把它当作镜子,偷偷照一下自己的容颜。 等她端正仪容完毕,便态度从容的按下门铃。 啊——连门铃声都这么高雅,看来她真的选对了目标。 大门很快的打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外劳,她笑得十分亲切,还不停做出『请』的动作。 华邑芳正要走入客厅,隔着玄关,她看到大厅内坐着一对年约半百的夫妇,还有一名个头相当高的年轻大男孩。 此时,那大男孩正张牙舞爪的同家人叫嚣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要任何人来帮我补习,如果你们再坚持的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么说不打紧,那臭小子竟然还敢将手指掰得喀喀作响,“如果你们再不听,被我撞见那什么鬼家教的话,那么……哼哼哼!来一个,我就杀一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哇——还真会恐吓人,只可惜她一点都不怕,还觉得满可笑的呢! 看来那个臭小子就是厉竣刚了。 好,她会狠狠的教训他,让他不敢再在她面前摆出有钱人的嚣张样。 “小刚!”中年妇人拚命暗示,要儿子说话小声点,“有客人来了,别这样。” 一听此话,华邑芳就更加确定,刚才那态度不逊的男孩正是她未来要『虐待』的苦主,她赶忙再偷看一眼── 嗯——以一个十六、七成的青少年来说,他长得还真正点呢! 现在的国中生竟然还可以将头发留长中分,乍看之下,还真会让人误以为他已是个成年人呢! 他的五官深刻,眉浓眼厉,鼻挺嘴薄,看起来倒像个生意人,根本跟国中生画不上等号。 不过,也对,他本来就已经快成年了嘛!他都休学过两年…… 他的身材看起来也挺不错的,肩宽臀小,臂上似乎还隐隐隆起肌肉,很有大男人的架式。 好!这个case的确够具挑战性,她喜欢。 厉家的大家长已来到华邑芳的面前,“华小姐,谢谢妳肯教导我们家小刚。” 咦?他们的态度倒是不像一般狗眼看人低的有钱人。 厉竣刚的母亲此时也来到华邑芳的身边,激动莫名的拉起华邑芳的双手直摇晃着,“谢谢妳肯来我们家看看,就算妳考虑后决定不教,我也已经好感激、好感激妳了。呜呜……” 厉竣刚则是扬起他的鹰眼,以不羁的目光审视眼前个头只及他肩膀的『弱女子』。 哼哼!他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胆敢在他一口气赶走十八名家教后,还来勇闯虎穴!看她不过尔尔,应该很好对付才对。 他以眼角余光瞄着华邑芳,发现她不但个头小,连五官都小小的──根本就是小鼻子、小眼睛的最佳代言人嘛! 没错,她有一双小小弯弯的秀眉、一对水汪汪、圆滚滚的小眼睛、一道挺直的小瑶鼻,及一张比樱桃还小的红唇,连那张瓜子脸似乎都比他的手掌来得小,彷佛他只要动手一捏,她就会被他捏碎般。 这个好,看起来好欺负得要命,他绝对会好好修理她的。 “喂——妳!”厉竣刚才不理会父母对华邑芳卑躬屈膝的态度,他桀傲不逊的唤她,“报上妳的名号。” 然后,他绝对会借机将她污辱至死方休。 华邑芳毫不畏惧他挑衅的言语,还以圆圆的小眼睛狠瞪了他一眼,再以软软的嗓音对他说起教来。 “小──刚!”还故意将小字拉长音,表示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个小字辈的人物,“你不知道大人说话时,小孩子不可以随便插嘴吗?” 然后,她露出生平最具自信的微笑,对着厉家那对望子成龙的忧心父母,好声好气的说:“伯父、伯母,你们先坐下来,我们来聊聊有关小刚目前的读书状况。” 哇咧! 这女人还真有胆子,竟敢将他掠在一旁,当他是个透明人,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净跟他的老爸、老妈说些有的没的! 哼!他就是不准任何人干涉他的课业,他偏要让自己的成绩单很难看,这样才能让老爸、老妈将百分之一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所以,他早就做好决定,不但要科科抱零鸭蛋,有事没事就来个重考、补考,最好连毕业证书都无法拿到。 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亲情比事业重要多了。 怎样?这就是他厉竣刚的第一志愿,谁敢与他唱反调,谁就是他的仇人,他绝不轻饶。 第二章 厉竣刚为了展现自己在厉家霸主的身份地位,一屁股坐在华邑芳与他老爸的中间,连声招手部没打,吓得他老爸赶紧用滚的翻离座位,免得被儿子坐扁。 但他却没有出言责备儿子不礼貌的举动,可见厉竣刚之所以变得这么顽劣,跟厉家的家庭教育有很大的关系。 可华邑芳哪能容忍这样不懂事的举动? 她二话不说,单脚一举,双手一扯,便将厉竣刚直接从沙发上摔到地上。 厉竣刚正被她身上隐隐传来的暗香所吸引,还没来得及询问她是不是有『狐臭』,不然,怎么会散发出这么诱人的味道,下一秒已诧异的坐在地上了。 可恶!这女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偷袭他! 要不是他向来不打女人,她早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妳!”他怒目以对,“给我等着瞧!” 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向来别人敬他一尺,他必还人一丈;但别人欺他一下,他不报复回来,那他的名字就倒过来为。 可他还没跃起身,肚子已被她秀气的小脚踏个正着。 “你给我乖乖躺好!”华邑芳不留情面的怒瞪着他,穿着球鞋的小脚也毫不留情的用力施压踩他,“没礼貌的家伙,也不想想自己都几岁了,净耍小孩子脾气。告诉你,你老师我向来最看不惯像你这种不懂事的小娃娃,你给我上道点,省得我以后天天修理你。” 哇——这个野蛮女家教的力量还真不小,踩得他的肚子好痛喔! 长得这么娇小,力气却满大的,他可不能小觑。厉竣刚面对强劲的对手,一时竟忘了反击,只是暗自在心底盘算该如何应变。 华邑芳趁势抬起脚,再往厉竣刚的屁股上大力一踢,“滚!” 下一刻,厉竣刚已狼狈的被她踢滚到他老妈的脚边。 厉母虽然满心佩服这个女家教的『教导』,却也心疼的赶紧扶起宝贝独子,替他拍打灰尘、揉抚跌疼的地方。 “小刚啊!快告诉妈有没怎样?疼不疼?就跟你说要听老师的话呀!” 厉竣刚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需要母亲这样呵护?当下就以手肘隔开他老妈的碰触。 “啊——不要妳管!”他习惯性的这么说。 华邑芳看着这对教子无力的家长,只能无奈的摇头,却不放松的摆出武者攻击的架式,指着厉竣刚的鼻子威胁道:“你再敢对父母不敬,信不信我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厉竣刚是不信啦!但他看得出这个野蛮女应该会点功夫,所以,他还是做个识时务的俊杰,别吃眼前亏。 看到厉竣刚悻悻然的走到他们的对面坐下,跷起二郎腿,双手环胸,一副『看妳能把我怎样』的看戏状。 华邑芳这才动手拍掉身上的灰尘,绽出一抹如花的笑靥朝厉家两者解释道:“真不好意思,厉伯父、厉伯母,我实在不喜欢不懂礼貌的小孩,才会一时失控,请多见谅。” 厉家两者立刻交头接耳,彷佛在商讨国家大事般慎重。 此时,外籍女佣端来一杯热茶,恭恭敬敬的摆在华邑芳面前。 华邑芳有礼的向女佣点头致谢,笑容都还没来得及褪去,厉竣刚已倏地冲过来,拿起茶杯一口饮尽,“早端来嘛!害我渴死了。” 厉家两者一脸的不好意思,才想指示女佣再去倒一杯茶,却听到『啪』的一声。 厉竣刚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的头,目瞪口呆的问:“妳……妳打我头?!” 不可能啊!她那么矮,他这么高,怎么可能是她打的?! 华邑芳睁大眼,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对!就是你老师我打的。” 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碰他的头,而她……竟敢这么羞辱他,用力拍他的头!虽然不是很痛,却让他的自尊大大的受创。 他纠起浓眉,用力将十根指头掰得喀喀作响,“妳知不知道上一个打我头的人,如今身在何处?” 华邑芳没有说话,却对他不尊师重道的态度感到不满,什么嘛!就告诉他是她打的,他还要问什么? 没有多想,华邑芳当众一个跃起,右手握成拳状,中指伸出,毫不客气的再赏厉竣刚一记响头。 『叩!』 那声音很响亮,屋里的其它人都吓得瞪大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华邑芳没注意到气氛的诡谲,从容落地后撂下话语,“咦?上一个不就是敝人在下你老师我吗?” 厉竣刚边揉着头,边不可思议的望着华邑芳的『轻功』,嗯——看来她还满有两把刷子的。 哼!士可杀、不可辱,她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这笔帐他绝对会跟她算个清楚。 他勉强压下怒气,嘴角阴侧侧的勾起一个孤度,“好,算妳有种。”够资格跟他相抗衡。 耶——他们的儿子转性了!竟然会夸奖家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下,厉家两者又哭又笑的直奔到华邑芳的面前,只差没下跪恳求她,“呜呜……华老师,求求妳一定要好好督促小刚……他其实并不坏……人也很聪明,只是……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比较不受教而已。” 厉竣刚冷眼旁观的看着那野蛮女。哼哼!她可能还不知道,末来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 华邑芳完全不知道厉竣刚的心思,志得意满的思忖着,真好,还没说过几句话,还没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就已经让金主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真是太优秀了。 不过,正事可不能忘,华邑芳赶紧言归正传,将话题拉回自己的福利上。 “伯父、伯母,你们太客气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给小刚『照顾』的。”华邑芳故意加重『照顾』两个字,还恶意的看了厉竣刚一眼,像在警告他似的。 厉竣刚不动声色,他知道那野蛮女超爱使用暴力,而他刚巧对中国功夫不甚熟悉,为了不让自己的皮肉受苦,他决定暂时容忍一下她嚣张的行径。 至于报仇,不是有句话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吗?嘿嘿嘿!他绝对会让她好看的。 华邑芳见厉竣刚没有回嘴,心知自己已经赢得第一回合的胜利,便不再将他放在眼里,“但是……呃——我也有一些条件,如果你们能答应的话,我才愿意接小刚这个麻烦的case。” 她刻意强调『麻烦』两字,以便提高谈判的筹码。 可她没想到的是,厉家两老竟是这么好讲话,完全不跟她讨价还价,“没问题,华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厉竣刚实在听不下去。拜托!人家条件都还没开出来,他老爸、老妈竟然就先竖白旗,那还谈个鬼啊? 亏他们还在商场上闯出那么大的版图呢! 咦?这么好说话?那她就不客气了。 华邑芳故意往厉竣刚的方向瞄了一眼,彷佛将他列为『保密防谍』的对象似的。 他将双手交迭在胸前,摆出绝不妥协的架式,态度也异常坚决,“你们净可当我是隐形人,不过,这件事攸关我的权益,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现场,让你们玩黑箱作业的。” 换言之,他就是要名正言顺的听听她想设计他什么。 厉家两老一脸没辙的无奈样,“麻烦华老师开出条件吧!” “好吧!”虽然让厉竣刚听到她替自己争取福利,会影响她在他心目中崇高的地位,但反正她治得住他;怕什么?“首先,教育是一辈子的事,我向来不做虎头蛇尾之事,而是长久深耕。” 她在说什么东东?怎么他有听没有懂?厉竣刚一头雾水的瞪着华邑芳。 厉家两老也是,但他们决定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会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在过去的十几年来,她可是第一个打败儿子的人。 华邑芳很满意的看到厉家两老点头,“所以说,如果我决定教小刚的话……”她故意颇佳话语,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 果然如她所预期,厉家两老几乎是引颈企盼。 “我绝不会只教一年!”她说得斩钉截铁,“至少也要教到他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为止。” 当然啦!如果他考上大学后还需要她继续担任家教,她也是可以考虑的啦! 不过,那时她应该已经大学毕业,正要踏入就业市场,而以她优秀的资质,应该可以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才对。 “那是最好不过的,绝对没有问题。”厉家两老一听到她要求厉家提供那么久的长期饭票,竟然欢欣鼓舞的欣然接受。 “就算以后他全归妳管,我们也很放心。”厉家两者竟异口同声的同意华邑芳的条件,还想将儿子的下半辈子也交付到她的手中。 厉竣刚没想到那野蛮女的胃口竟然这么大,竟想一管就是四年! 而他的父母是不是头壳坏掉了啊!对于这么不合理的要求,居然半点折扣都不打的照单全收? 他简直气得头都痛了! 华邑芳感受到厉家两老对她的期望,当然也得说几句场面话,不过那全是随口说说,她可没放在心上。“当然、当然,我绝对会把他管得死死的,不会辜负你们的。” 管她的大头,她最好去吃屎,居然这么不自量力,妄想爬到他的头上拉屎,哼! “接下来就谈谈福利吧!”这才是她最最介意的事。 “你们都知道小刚难管,所以我的要求可能会有点超过……”她以退为进,“可他应该再也找不到比我更适合的家教老师……” “没问题,华老师尽管说,我们全都接受。”厉家两者一想到儿子的未来是光明的,便不惜代价。 “干脆,我喜欢。”那她就不客气了,“我希望你们以周薪支付,我的钟点费是每小时三百元;我的保证是,每次他的段考总平均会进步三分;而他每达到我的目标一次,我就要求调薪一次,调整幅度我倒是不太要求,但不得少于30%;当然,每年还要总评量一次,作为日后调整时薪的基准;至于三节跟教师节,我也不会太苛求,加发两、三个月都可以……” 她愈说愈开心,准备连未来几年的物价波动都算进去。 而她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一方面是因为她早翻阅过厉竣刚的成续,只能以『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换言之,她只要随便教教,相信就能让他的成绩突飞猛进。另一方面是因为厉家两老根本就是随着她起舞,她说什么,他们就用力的点头,还口口声声的说『合理、合理』。 “是啊!那要不要连退职金、退休金,甚至连妳的棺材本都一起算啊?” 突然,一道嘲讽的男性嗓音插进来,起先华邑芳还满认同的,不停的点着头,嗯——退职金、退休金,这她倒是没考虑进去呢! 可下一刻,听到什么『棺材本』,她的意识才回复过来,立刻怒目一瞪, “喂——死小孩,大人说话,小孩子有耳无嘴,你是没听过吗?”像是骂得不够,她吞了一口口水后,再接再厉的说:“闭上你的鸟嘴!” 然后才态度温顺的望着厉家两老,“就这样,我回去拟好合约后再正式签约。” 看到他们无异议同意她的建议,华邑芳偷偷以凶恶的眼光死瞪厉竣刚一眼, 像是在警告他,以后他就没好日子过了似的,之后起身告辞,“伯父、伯母,下回我来,小刚就交给我管,你们就不必再伤脑筋了。” “谢谢华老师、谢谢华老师。”厉家两者简直是以恭送老佛爷般的大礼,将华邑芳送出门。 哇哈哈哈……未来的四年,她就生活无虞,只要靠一张嘴吃饭就行啰! 大获全胜的华邑芳兴奋的往家的方向奔去,她要赶快回去拟订合约啰! 屋内的厉家两老也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太好了,小刚终于有救了。”他们是真的对华邑芳深信不疑,因为,连先前跳着脚说不接受家教的小刚,都对她『口服心服』,他们当然可以安下心了。 厉竣刚冷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不禁对他们看人的眼光起疑,他们有没有搞错啊?被一个年轻女孩当作凯子削还那么开心! 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过那野蛮女的,他跟她是杠上了。 而且他心知肚明,玩弄那个野蛮女应该会很有趣,毕竟刚才他会被她身上的幽香所吸引,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竟然可以香成那样呢! ***** 第一天上工,华邑芳先将为期四年的合约签妥,并开心的将「签约金」放进包包中。 真好,居然还有签约金可拿,她悄悄试探了一下厚度,不错,应该有上万元才对。 这让她心情大好,而她更开心的是,厉家两老因公事在身,跟她签完约就落跑了,而外籍女佣也临时请假,偌大的屋子里只剩她和那可怜的「苦主」。 “小刚,你老师我来啰!快点开门。”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的欺负这个臭小子了。 厉竣刚虽然孩子气、凡事坚持己见,却不至于做出登不上台面的下流事,所以,他什么也没准备,只想靠自己那张坏嘴将她损到不行。 就像他过去那辉煌的纪录一般,他只要发挥一下「毒舌派」的功力,就能把那些消想指导他的家教们气哭。 他骂人的架式十足,长相又有点威严,只要板起脸孔,都会让人产生敬畏之心。 他毫无防备的打开门,口气不佳的说: “妳有点气质好吗?开口闭口你老师的,难不难听啊?” “哦~~了了。”华邑芳对这样的要求倒是没意见。 厉竣刚本来就没当她有多大的本事,一见自己刚出招她就投降,当然很跩,”也麻烦你别动不动就叫我小刚,我比妳大!” 他故意挺直身子,像个巨人一样的挡住她的去路。 “啥?没问题。”她又很顺从的答应他的要求。 这让厉竣刚原本对她的敌意一下子减少许多,挡住她的身子也顺势挪开。 “我跟妳说,如果妳不碍着我的话……”他没说完的是,如果她上道点,不随意干涉他的行为,他倒是不介意她继续跟他老爸、老妈领薪水,毕竟她也要生活嘛! 但重要的是,他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根本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人已被她突然伸出来的脚一绊,重心全失的在她面前跌了个狗吃屎! “哇哈哈……”华邑芳不但没有扶他起来,还大声嘲笑他, “小──弟,别对我行这种大礼,你姊姊我心领了。” 厉竣刚气得只差没将一口整齐的白牙咬碎, “妳妳妳……妳又使诈!” “弟弟……不!小弟……算了,小弟弟,”华邑芳思索着该如何称呼厉竣刚才能让他满意, “决定了,以后我就叫你小弟弟。” 看到厉竣刚气炸的俊颜,华邑芳还不怕死的捋虎须, “就说你还小咩!什么事都不懂。你难道没听过兵不厌诈吗?诈术可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呢!” 但她却突然顿住,以很瞧不起他的表情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唉~~谁教你不读书呢!真是个孤陋寡闻的小俗仔!” 厉竣刚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这般撒野, “妳……妳这个野蛮女!” 可莫名的,她使坏的模样怎么会让他……心动?奇怪!昨天他不是还很正常吗?怎么突然被她鸭霸的行为吓得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 他是不是被她气得连脑袋都无法正常运作了? 她也不肯在嘴上认输。 “你这个小弟弟,快别闹了。”她的时间宝贵,没空跟他瞎胡闹, “快点把课本拿出来,姊姊帮你上课。” 上她的大头课!厉竣刚犹坐在地上,突然,一个坏点子油然而生。 “哼哼!妳真的确定我这么小吗?”他不怀好意的问。 可华邑芳哪可能被他的虚张声势吓到,她可是身经百战的家教,带的都是些国中、高中的坏份子耶! 所以她连头都没回,直接将他的书包往桌上一倒,口中喃念着: “那你可得确定你的size有超级杯那么大喔! 不然,万一不如我看过的……”她突然回过头,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度,模样看起来好迷人。 “那我可是会把你笑到死!“像是怕他会轻举妄动,她继续恫吓他, “我还会去告诉大家,让他们来排队参观喔!” 厉竣刚在见到她迷人微笑的一瞬间,心漏跳了一拍,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却在听到她接下来所说的话语时气红了脸。 “妳!”在虚张声势吧? “我怎样?”她回过头,认真的翻着桌上凌乱的东西, “哇~~你书包里的东西还真是包罗万象。这什么?按摩棒啊?!” 厉竣刚一见自己的「家私」竟然全被她倒了出来,气得火冒三丈, “喂~~妳怎么可以侵犯别人的隐私权!那是我的书包,妳翻个什么劲啊?” 华邑芳丝毫没被他凶恶的口气所吓到, “叫我姊姊或老师,别叫我喂!”她继续拨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东, “咦?这是什么?” “我叫妳别翻,妳没听见吗?!”厉竣刚气急败坏的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情趣用品。 “哦~~”华邑芳停住手,边审视桌上的物品,边好整以暇的告诉他,“姊姊跟你说,隐私权确实是很重要,但是……”她故意顿住,以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看,“偷偷告诉你,根据华老师定律,只要是我的学生,就不能享有隐私权。” 他就知道这个野蛮女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可她强辞夺理的俏模样,看在他的眼里竟是这么的可爱,一点都不讨人厌! 他八成是病了! “哇~~这什么?你居然带保险套上学?”华邑芳才停了两秒钟不动,马上被一个显眼的「东东」吸引住目光,立刻动手抢过来,“借我看看它究竟长什么样。” “妳别碰我的东西!”厉竣刚想抢回来,却被她一把推开。 “借我看看又不会怎样。」她很看不惯他小气的举动,”原来长这副德行啊!” 不知是不是真如书上所说的那样使用,但她还有自知之明,不会不耻下问的。 厉竣刚原本还想抢回来,却在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和看到她两颊飞上两朵红云后,莫名的心情大好。 “怎样?妳没看过?逊啊!“他忍不住亏她,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雀跃。 但看到她害羞的模样,他不禁暗自得意,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打败了她。 “怎么可能!“华邑芳虽然没经验,却不肯在他面前认输。 再说,她可是个大一新鲜人,虽然没用过实物,至少曾在书上看过有关的商品介绍,只是,还没机会亲身体验罢了。 “你姊姊我用的可是高级货,“她胡乱的吹牛,”上面还有雕花呢!哪像你这种小家子气的,难看死了!” 讨厌!她最最讨厌提及这个话题。 她顺手将那鬼东东往他脸上一丢,再将他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往地上一扫,”快点来读书了啦!” 呿~~她是在干嘛?居然把他的书全扫到地上?还想回避他的问题! “喂~~妳……“他正想兴师问罪,头上又突然挨了一记爆栗。”就跟妳说不准碰我的头!“他气得大叫。 “那就乖乖叫姊姊,不然,你的头可能会常常被修理。“华邑芳要的不多,眼看他这么不受教,她决定改变政策── 她准备先让他屈服在她的暴力之下,等他乖乖听话后,再开始指导他的课业。 反正他的成绩糟透了,早两天补、晚两天补,应该没差。 至于现在,她决定三不五时让他尝尝她的邪恶本质,顺便帮曾经被厉竣刚欺负过的同事们出口气,反正四年的时间长得很,她会好好「陶冶」他的性情的…… “我……老虎不发威,妳当我是病猫!“厉竣刚隐忍不住,正想以暴制暴,却莫名的下不了手。一方面是,他从来不对女人动粗,另一方面则是,他还真舍不得碰她一下呢! “等等!小弟弟,“华邑芳却看出他准备攻击人,”你是个男人耶!怎么?打算做那种比猪狗还不如的人?竟然想打女性同胞!” 厉竣刚直到这一刻才体会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的意义。 “算了,不跟妳斗了。“他举双手投降,决定今日先告饶,日后再研拟对付她的计策,”妳说吧!妳到底要我怎样?” “叫我姊姊。“她至少大他两、三岁,要让他先认清这个事实。 “那有什么意义?“他不笨,知道『姊姊』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意义嘛……“华邑芳笑得像只小狐狸,”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啦!只不过,以后无论你看到什么好吃的,都要先留给我吃;碰到什么好康的,都要和我分享;遇到什么好a的,都要让我分一杯羹。” 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就这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厉竣刚被她小脸上的兴奋神采给煞到,一时间竟忘了生气。 他是怎么了? 不是说要狠狈的修理她吗? 怎么才第一天正式跟她交手,他就迷失了自己的少年心? 可他隐约知道,自已跟这个既野蛮又厚脸皮的女人将会纠缠一辈子;而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的事便抵死不改。 “妳想得还真美!“他勉强找回理智,强压下心底对她的好感。 “本来就是,“华邑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既然是用想的,当然得往完美的境界去思考啰!” 看着华邑方刁钻的神情,厉竣刚第一次没有反驳,决定顺从她的心意,反正自己确实比她小一点。”呃——姊……姊。” “乖!“华邑芳很单纯的以为,今天与这臭小子交锋,嘻嘻……她大获全胜。 第三章 或许是因为传闻把厉竣刚形容得太难缠,也或许是家教班里的老师们真的是温室里的花朵,总之,华邑芳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把那个小恶魔搞定了。 嗯——搞不好他是在跟她玩谍对谍的游戏! 华邑芳不禁认真思索着,虽然,她很满意最近两次他俩交锋的结果―― 一开始,厉竣刚还会摆出一副『他才不鸟她』的高姿态;但每当她怒目一瞪、小嘴一噘,大刺剌的在他面前蹲马步,两只小短手也摆出『蛇形刁手』的手势,一副想狠扁他的模样,他便会上道的朝她一拱手,很江湖味道的说:”姊姊,饶了我吧!” 而她当然是很跩的摸摸他的头,顺便讲两句人生哲理给他听,尽点家教老师的义务,再心胸宽大的原谅他啰! 谁教她的年纪比他大,理当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挫挫他的锐气也是必要的,所以,他愈是痛恨别人碰他的头、当众不给他面子,甚至偷窥他的隐私……就全变成她欺负他的手段了。 而厉竣刚哪是肯乖乖被欺压的人,照理说,他这座活火山早就该爆发了才对,但是他没有! 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连『国民家教补习班』的全体员工都不敢置信──以华邑芳这么娇小玲珑的女生,竟收服得了厉竣刚那个小恶魔! 连厉竣刚的父母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只有一个人不觉得奇怪,那就是厉竣刚本人。 他有自知之明,因为,他才不是屈服在她的暴力拳脚下,或是被她管怕了,他只是……莫名就被她煞到不行,以致处处对她忍让罢了。 但是,那个野蛮女还真的是很会得寸进尺,在她自以为收服他后,便开始往他的头顶上爬,妄想在他的头上拉屎撒泼。 就像现在,她已摸熟他的家人不会多费时间管她,以致她压根不思如何指导他念书,百般打混摸鱼,妄想少上一点课。 “小弟弟,“她已经很习惯这么喊他,”你真的好臭耶!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但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去洗洗?还有,麻烦你以后在上你最爱的姊姊的课之前,先洗好澡行吗?” 别这么污染她的鼻子,她好怕再跟浑身汗臭的厉竣刚相处下去,她会中毒身亡的。 厉竣刚正想跟她打个商量,要她别再小弟弟长、小弟弟短的叫他,他……是真的不小了啊! 可他又情不自禁对她说的那句『他最爱的姊姊』感到好窝心,是啊!为了她,他真的退让很多。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护一下,“妳有没有品味啊?我这可是叫做男人的味道,什么汗臭味!” 但她的没经验、不识货,却让他按捺不住满心的愉悦。 他就是希望她能这样迷迷糊糊的,不要吸收外界复杂的事物,而顶多再过两年半,等他一考上大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她,要她做他的女人。 这也是他之所以任她在他的地盘上嚣张的原因。 可华邑芳哪知道他的内心世界? “屁啦!”华邑芳不给面子的吐他的槽,“汗臭味就是汗臭味,跟属于男人的味道可是有天差地别呢!” 男人味该是充满麝香气息,一闻就会令女人当场陶醉不已,别看她没接触过多少男人就骗 她,她可是也曾看过爱情小说的。 “就说妳没经验,连这个都不懂,还敢跟我辩!”厉竣刚也不肯退让的直指她的痛脚,“妳交过男朋友吗?妳跟男人真正相处过吗?” 不过,这正是他感到放心的地方。 华邑芳的小脸立刻变得一片通红,当下觉得被人揭疮疤,老羞成怒的用力拍着桌子骂道:“怎样?你姊姊的私事关你屁事!” 对,她就是活到现在都还没机会交男朋友,但那又如何?不行吗?奇怪!她又不是不肯交男朋友,是碍于生活所需,必须将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用在上课跟打工上,当然没时间交友啰!他懂是不懂? 居然敢小看她的女性魅力!他是不是活腻了? 唉!他真的好像有点毛病,每每看她被气得头顶冒烟,就觉得她好可爱喔! 所以,他才会三不五时把她逗得哇哇叫,看她气急败坏的指责他的模样。 “是不关啊!”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刺探军情,看看她的交友状况是否如她所说的那般单纯。 “那就闭上你的鸟嘴,快点去洗澡。”她忿忿的转过头,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其实,哪个少女不怀春? 如果她也有那种美国时间,也有用不尽的金钱可以花钱妆扮自己,她哪会不交男朋友啊! 愈想愈生气,她决走将所有的气都出在厉竣刚身上。 才不过过了五分钟,她就冲到他房间的浴室门口,大力的敲门,“喂——小弟弟,你在洗鬼啊?没事洗这么久,你很混喔你!还不快点出来念书。” 厉竣刚冷不妨打开浴室门,仅在腰间围一条小浴巾,赤裸的上身及头发还滴着水珠,“咦——妳想偷看喔?”“看你的头!”为了不被厉竣刚看扁,被他识破她的无知,她夸大的说:“像你这 种弱鸡,我早看到不想看了。” 又在逞口舌之快!厉竣刚立刻紧紧握拳,将手臂的肌肉展现给华邑芳看,让她欣赏一下男人的力与美。 哇——好有力喔!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抚上那两块肌肉。 厉竣刚的心跳在她的触碰下异常快速,心脏似乎就要从口中一跃而出,他赶紧抿紧唇,不让自己的感觉露馅。 可华邑芳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她有点讶异的看看厉竣刚,再捏捏他那两块肌肉,嗯——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触摸到男性的身体,可感觉竟然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一定是因为他太小,还不能称得上为男人,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呿——害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已终于踏出做女人的第一步──跟男人有所接触,没想到他还称不上是男人。讨厌! 白白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随手推开厉竣刚,“拿开啦!两只小老鼠也敢拿出来现。”她一脸不快的走回书桌旁,“快点读书啦!” 一想到自己来厉家任职这么久,却还没加半点薪水,她忍不住将所有的怒气全都飙出来,“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成绩一点都没进步?你是猪头啊?” 说也就罢了,她还伸手往他的头顶用力『巴』下去,“你可不可以给我认真点,我的未来还要靠你耶!” 厉竣刚一直都没将视线自华邑芳的小脸上移开,他很悲情的发现,她触碰他时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难道年龄的差距这么人! 可他俩只差两、三岁,有很多人相差数十岁,也会爆出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啊! 那会不会是因为,她并没有把他当成成熟的男人,所以才会无动于衷? 厉竣刚陷入苦思,压根没注意到她又偷袭他的头部,只是不停的思考,试着找出台理的答案。 可他的静默不语,却被她当作他漠视她的存在,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又是一记铁沙掌往他的头顶拍下去,“问你话干嘛不回答?” 这一掌把厉竣刚的神志打醒,他愤怒的摸着头,“妳干嘛打我?” 她还真的满暴力的,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向。 “谁教你不理我?”她一副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你不要以为光是听话的写作业,功课却一 点都没进步,我就拿你没辙。” 他却自顾自的问:“妳都是用这种态度对待男性的吗?”那就难怪她交不到男朋友,而只要她持续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了。 “屁!我只对你这样。”因为,她当初来厉家任教的另一主因就是为了磨练身手。 厉竣刚坏心的思忖,也好,他还是不要告诉她该如何面对男人,免得她莫名被追走,那他怎么办? 至于她对他动辄使用暴力,未必不是她对他的『特殊待遇』,别人想要被她虐待还没机会呢! 一这么想,厉竣刚就满心欢喜。 “好啊!那妳就尽量这么对我吧!”反正打是情、骂是爱,他就当她这么做是爱的表现。 『啪』的一声,她又赏了他的头壳一记,“那你快说,究竟怎样我才有机会加薪?” 她没见过这么不受教的笨学生,教过他的题目再出一次,他居然还会写错。 可恶!那她妄想从厉家得到高薪,岂不比登天还难? “妳要那么多钱干嘛?”厉竣刚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该不会是想交男朋友吧?”那他 绝不会让她如愿的。 “奇怪!”华邑芳忍不住又想赏他一记拐子,“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真的很不知道民间疾苦耶!” 她忍不住叨叨絮絮的念起来,“钱当然是愈多愈好啰!有了足够的钱,就不必成天担心没钱缴房租,更不必因为多买了一件衣服、多买几本参考书,而必须缩衣节食……” 她的口气有点愤世嫉俗,对有钱人的厌恶感又加深了。 是这样啊!她想多赚点钱的动机就这么单纯吗? 厉竣刚还没开口告诉她他的决定,华邑芳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我还想存一笔钱,以便有朝一日能出国念书。”但她没说的是,之所以要出国喝点洋墨水,纯粹是因为要赚更多的钱。 “我知道了。”厉竣刚在说话的同时已做好决定,为了能让她赚个够、赚到饱,他要屏弃过去不认真念书的态度,因为,过去他不肯念书的理由,在她出现并打动他的心时已消逝无踪。 现在的他,只希望她能天天陪伴他;至于末来,他也可以跟她一起到国外念书。 “那妳要不要考虑增加时数?”他想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阻止她与外界的接触,让他俩相处的时间多一些。 “好啊!”一提到能增加薪水的方案,她的双眼立刻一亮。 而她那充满希望的表情,让厉竣刚的心情大好。决定了,他要她在课余,每天都来陪他读书,而他绝对会让她感受到他的进步的。 “就这样,”她拿出自己的课表,她已大二,课没以前那么多,“周三下午第四节我没课,周六跟周日我也有空。” 耶——那可以增加好大一笔收入。 厉竣刚想的却是,耶——又减少她跟外面的花花世界接触的机会,他的希望又更大了。 ***** 厉竣刚读到高二下学期,厉家两老已看到华邑芳所交出的漂亮成绩单。 眼见儿子的成续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小幅的成长,人也变等比较懂事,两者的喜悦简直难以笔墨形容。 虽然,他们待在家中时,偶尔会听到那有点野蛮又不会太野蛮的华老师,动不动就发出k人的声响,但那又何妨? 只要他们的儿子能奋发图强,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哇——妳干嘛又k我的头啦?”厉竣刚真不知她为何这么贪心,他这个月的平均成绩已经进步四分,她的时薪可以连加两级,却还对他那么凶! “怎样?小弟弟?”她知道厉竣刚最讨厌她这么称呼他,可只要她心情不爽,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不服吗?”她又拿出练家子的扁人样。 可她完全忽略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厉竣刚又长高了不少。 说他会怕她,那真是天大的笑话;或许他是在她初来乍到时,因疏于防范而被她恶整过两、三次,但现在,如果他不肯的话,她连想近他的身都难。 可他始终没让她知道,仍然任由她对他动手动脚。 “就说这题要这样解,跟你说过n次,你居然又给我做错!”原来她正在检查他最新发下的考卷,每看到一题错误,她就忍不住『哭夭』一次。 “咦?连这题也写错!”她气得咬牙切齿,“这题我昨晚明明有帮你猜到,你怎么还是不会?”害她平白失去再加薪的大好良机。 拜托!厉竣刚却忍不住叹息。 要是她知道他是多么小心翼翼的计算着每次只能进步几分,以免引起他父母的注意,开始妄想他会有多大的成就,她就该体谅他也是很辛苦的。 “我不管!”华邑芳发现因为他的『愚笨』,竟让她损失这么大,当下跟他翻脸。“你得接受处罚。” 这点她很坚持,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又来了!厉竣刚忍不住提醒她,“姊姊,我已经高二了,不能再跟妳玩那么幼稚的游戏了。” 每次他很正经的表明不想跟她胡搞瞎搞时,他就会叫她『姊姊』。 但华邑芳却不肯退让,“管你的!只要我是你老师的一天,你就只能听我的,没得商量。” 他是没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呃——终身为姊的说法吗? “哦——妳又来了!” 当下,厉家两者又听到宝贝儿子被修理的惨叫声……但他们心里有数,爱他就要教育他,这是华老师的名言,他们会努力配合的。 ***** 时光荏苒,转眼,厉竣刚已经读到高三下学期,课业也有大幅的进步。 厉家两老虽然舍不得爱子身上总是东一块紫、西一块青的,但为了儿子的未来着想,他们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个视而不见。 毕竟,大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厉竣刚可是他们厉家偌大家业的唯一继承人,当然得有足够的学识,所以,不管再怎么心疼,他们也会大力配合华邑芳『苦毒』儿子的大业。 事实证明,华老师是对的,他们的爱子终于在高三这年挤进升学班,他们两老隐忍不住满心的欢喜。 “华老师啊!”厉父很慈蔼的与华邑芳打商量,“过两天我们夫妇得出国一趟去谈一笔大生意,时间有点长,那个……”有点欲言又止。 华邑芳耐心的等着下文。 “呃——老伴,妳来说。”厉父不好意思将自己的私心说出口,只得请厉母出马。 厉母笑呵呵的看着华邑芳,眼中流露出充分的信赖,“华老师,妳知道我们都快把妳当自己人了。” 华邑芳点点头,她也有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啊! 而她也破例没把厉家两老归类为讨厌的有钱人,因为她可以感觉到,他们真的待她不薄。 “所以……”厉母有点歹势的说:“妳是知道的,马上就要联考了,而小刚好不容易跟上进度,我们怕万一道阵子我们不在,他又会放松!”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可我在啊!”华邑芳要他们放心,“安啦!我会好好监督他的。 为了让自己的荷包更饱满,她绝不会放松督促厉竣刚的。 厉母心有戚戚焉的直点头,”这个我们知道,可是,妳不在的时候,谁知道他会怎样?” “所以咧?“华邑芳懒得跟他们玩猜谜,直接把问题问出口。 “大考就要到了,不如……“厉母不好意思的看了华邑芳一眼,”不如妳就搬来我们家住,直到大考完毕为止。至于小刚的管教,我们全权交给妳处埋,妳爱怎么管就怎么管,我们全没 意见。”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她指着家中的空房间,”有两间客房供妳选择,妳爱住哪间就住哪 间,或许…… 或许还能替妳省下一些生活费……” 厉母虽然知道华老师有点爱钱,却不敢明讲,免得伤她的自尊,得罪了儿子的恩师。 早说嘛!这么好康的事她怎会拒绝? 而且,那哪是省点生活费而已,她从此不必再付房租,还可以吃厉家的、喝厉家的、睡厉家 的,简直赚翻了说。 “好啊!“她一口答应,却不忘提出问题,”可我现在要是退租,将来找房子不容易……” 厉母很上道的说:”那就住到找到房子为止呀!” 耶——华邑芳只差没高喊『我出运啦、我出运啦』…… ***** 华邑芳以为自己已经够高兴了,却不知有个人比她更兴奋。 厉竣刚长久以来等待的,就是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被她名正言顺的欺负了将近四年,他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机会。 只是,他不会以暴制暴,他要的是让她稍微注意一下──他。长。大。了! 过去,他老爸、老妈在家的时候,就算她故意在他们面前小弟弟长、小弟弟短的,表达她『爱护』他的心意,为了不让她失面子,他只能牙痒痒的强忍着;可等她住进他家,他家大人又不在,那时……嘿嘿嘿!他会让她知道厉家当家做主的人是谁的。 再说,她已经吃他家的、用他家的、a尽他家的一切长达一年半,是该有所付出的时候了吧? 天——他好期待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喔! 华邑芳以最快的速度跟房东解约,还不准房东因她违约先搬走而扣她的押金,只因她找『国民家教补习班』的班主任去替她说情。 呃——也不是说情啦!是班主任替她找到一个大头,继续承租她原先住的房间。 而此刻,华邑芳持着一个大皮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坐在厉家派来的轿车上,正式进驻厉家。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她欢天喜地的躺在客房里的床上看电视。 嗯——真享受,不但所有该有的家电一应俱全,房内还有独立的卫浴设备。 她在偌大的席梦斯床上滚来滚去,充分享受丝质被单的柔滑触感,完全忘了自己的职责──厉竣刚似乎早该回来上她的家教课了。 直到洗完澡,穿上舒适的背心式休闲上衣及短裤,她边用大毛巾擦拭湿发,边研究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买这么多,真浪费,我又不用。“她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使从末用过保养品,皮肤依然水嫩白皙。”早知道就说要折现。” 先前厉母告诉她,会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给她,没想到厉母买了一堆她用不到的奢侈品。 “不知道能不能转卖回去?“她看着数瓶尚未拆封的化妆品。”啊——对了!“她突然灵机一动,”可以卖给同学啊!” 反正不论卖多卖少,她都是净赚的。 由于被眼前的事物吸引住目光,以致她完全忘了时间,随着夜幕低垂,她伸了个懒腰,什么都没多想的倒在舒服的大床上,很快的坠入香甜的梦乡。 ***** 厉竣刚是故意的! 他特地遣走外籍女佣,目的就是要制造他俩独处的机会。 他今天一点都不想上家教课,她第一天住进他家,他想要给她一个没齿难忘的回忆。 所以,他准备好好的吓吓她,让她对已然成年的他刮目相看。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只不过是去理容院稍微修饰一下门面,到西服店选购一套体面的西装,到鞋店买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皮鞋……回到家也不过才晚上十点半,她应该还在痴痴的等他回来才对。 却没想到她她她…… 竟然已经躺平在床上了! 不但如此,她还睡姿不佳的把两条腿张得开开的,一点都不像个端庄的淑女,更谤张的是,她还会打呼! 可她那轻浅的呼息声却打动了他的心。唉!好想让她看看装扮成熟的他。 厉竣刚站在她的房门口,无奈的自梳妆台的镜中看着自己的身影,他这么精心打扮自己,为的就是让她见识一下他的成长,没想到她七早八早的就去和周公约会。 呿——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但看着她的睡颜,厉竣刚的心跳愈来愈快,汗一颗颗自额头上淌下。天!他好想吻醒她这个睡美人喔! 厉竣刚看了好久好久,才终于不舍的替她关上门,”今晚就放过妳吧!“反正他就快要能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了,不急于一时。 第四章 华邑芳突然自睡梦中惊醒! 她惊跳起身,连披件外衣都没,就急匆匆的冲向厉竣刚的房间──因为她突然想到,她昨晚竟然忘了替他上课!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胆敢逃课,害她少赚了四个小时的钟点费,哼!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真不像话。不行!此仇不报非君……呃——非女子。 所以,她什么也没多想的一脚端开他的房门,怒气冲冲的奔到他的床边,一手掀起他身上的薄被,另一手则胡乱揪住他的发。 “可恶的小弟弟!你给我立刻张开眼睛。“她的动作之火爆,好似吃了几公斤的炸药般。 厉竣刚正在作春梦! 他梦到华邑芳终于注意到他的成长,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当她揪住他头发的一剎那,梦中的他正与她吃着烛光晚餐,两人被罗曼蒂克的气氛感染,四片唇瓣愈贴愈近…… 却猛然被疼痛惊醒! 他睁大眼,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茫茫然的看着凶巴巴的华邑芳。 但下一刻他立刻精神百倍,只因她穿得还满清凉的;而且,他实在很想举手发言一下──难道她没长眼睛吗?她没看见他只着内裤的部位早已肃然起立了吗? 这样还说他『小』!她的眼睛莫非糊上蛤仔肉了? “看!你还敢看!” 可他还没机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华邑芳已经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头壳上用力一敲。 『喀』的一声,痛得他当下只能以两手抱头,顿时所有的黄色思想全都消失无踪。 “妳又在干嘛?“他要生气啰!又打他的头。 拜托!他正在作好梦,她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他都没跟她计较了,她居然还敢打他! “你还敢问!”华邑芳见他不认错,立刻用比他凶上十倍的语气指责他, “亏你说得出口! 不管,快点还我三千八百五十元来!” 有没搞错啊?他什么时候欠她钱了? 但这不重要, “凭什么?” 她也不想想看,她在他们家什么都a,现在更登堂入室的住进他家,他为何还要支付她费用 啊?照道理该是她付他房租吧! 华邑芳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敢顶嘴,哼!一定是两人日益熟识后,他就得寸进尺,不将她放在眼底。 “就凭这个!”光说还不够,她立刻摆出打人的架式想海扁厉竣刚一顿。 却被厉竣刚以四两拨干斤的招式轻易化解掉, “少来,妳哪是我的对手。” 不但如此,他还跳下床,只穿着内裤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呃——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有两 个,一是让她明白,他并不真是她的手下败将,过去他之所以乖乖挨揍,只是因为基于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加上懒得跟她多作解释,才任由误会产生。但从现在起,他要让她知道他长大了,不再是她能随意动手动脚的小俗仔;二是,地想顺便让她瞧瞧他男性的魅力。 没想到,她根本就是个睁眼瞎子! 她不但完全没被他性感的赤裸上身所迷惑,还一掌拍到他的肩背上,力量之大简直像在打贼人一样。 “你快点把衣服穿上啦!省得你感冒了,我还得跟你爸妈解释。”说完,她又赶紧将话题转回来, “等等,少转移我的注意力。说!你昨天晚上为何逃课?” 厉竣刚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浇熄,不但如此,他体内原本燃烧旺盛的欲火,此刻竟连半点火苗都不剩,她还真会浇人冷水。 拜托!他昨晚之所以没回来上家教课,全是因为他想给她一个惊喜耶! 可她到底怎么想的?居然以为他是想少给她那区区四个钟头的钟点费? 她到底懂不懂男人的心啊? 气到连生气的力量都没的厉竣刚,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生气?毕竟她都大四了,居然还对感情这么迟钝,看来,再让她等他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但…… 如果他到时候表态,她会不会还是这么愚蠢,给他来个有听没有懂? 唉!他怎么会被这么暴力又迟钝的笨女人煞到呢? 边穿上衣物,厉竣刚边息事宁人的说: “好啦好啦!我赔妳总可以了吧?妳别没事就往男人的房间冲好不好?” 要冲进来,也该有所分寸,在看到他的『男性本色』之际,多少要给他夸奖一下下好吗? 华邑芳一听他肯赔偿她的损失,马上得寸进尺的提出更多无理的要求, “那还得加点利息喔!” 厉竣刚都快被她气到没力,忍不住牙痒痒的说: “姊姊,妳也太爱斤斤计较了吧?才过几个钟头,妳居然要算利息?” 呃——但如果她不这么说,就不是华邑芳了。 厉竣刚顺手从刚穿上的长裤口袋中取出皮夹,数了三张千元大钞及两张五百元的纸钞, “喏!拿去。” 华邑芳拿得一点都不手软, “别想我会找你钱。”换言之,他给她多少就是多少,在她的如意算盘里,向来是只进不出的。 “哦——”在她满意的将钞票捏在手中准备离开时,顺口撂下一句, “小弟弟,没事别那么色,哪有人一早起床就high成这样,你想吓鬼啊?” 厉竣刚这才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男性象征,恨恨的心忖,哼!至少她的神经还没大条到不知不觉的程度,她多少有注意到他已经长大了。 ***** 一大早,跟着华邑芳一起出门,他忍不住抱怨两句, “姊姊,妳也太混了吧?连早餐都不弄给我吃?” 华邑芳却回答得理直气壮, “笑话!那是菲佣该做的事,干嘛推到我头上?” 可他很饿耶! “可菲佣不在啊!” 哼!他不提她还不气, “我说我的小弟弟,”华邑芳气不过的转头,提高音量骂起那个自讨没趣的猪头, “你讲的是什么话,谁教你莫名其妙放菲佣假?那她不在的这几天谁要负责准 备晚餐?” 那她不是得自己支付三餐? 这还得了?以前就算她自己住,也只需买午餐,早餐她自动省略,晚餐当然是在厉家打发。 厉竣刚才想张嘴,就被华邑芳警告的眼光制止。 “你别妄想靠我!”她直接打破他的痴心妄想, “你姊姊我什么都不会!” “那就吃外面啰!”厉竣刚无奈的朝早餐店走去,对自己异想大开的放菲佣的假,以便能跟华邑芳独处的念头,产生了后悔之意。 “那……”华邑芳突然变脸如翻书,露出一抹甜得可以挤出蜜的笑容,手也毫不介意的抓住他的手臂, “一起去吃吧!” 厉竣刚忍不住偷瞄一眼她的厚脸皮,唉!就是她这副理所当然吃定他家的大方样最让他心折,他……一定是天生犯贱! 突然,一个坏坏的念头窜进他的脑中,他点了一堆自己喜欢的早餐,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吃了起来。 “喂——小弟弟,你书读到挪去了?懂点礼貌行吗?姊姊都还没点,你吃个头啊!“骂完他,华邑芳才笑容可鞠的对服务生说:”跟他一样的再来一份。” “妳吃得完喔?“他有点讶异,她的胃口没这么大啊! 笑话!她可是打算将午餐的份一起吃进肚子里,当然吃得下。 ”要你管!” 终于将将丰盛的早餐全塞进小肚肚里,华邑芳站起身,正想拍拍屁股走人,却被他脱口而出的话吓得差点昏倒。 “姊姊,各付各的喔!” 呿——他在说什么话啊?果然有钱人都是讨厌鬼!她下意识这么想。 “喂——“她立刻回过头,很不友善的想兴师问罪一番,却在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时,马上将笑容堆到小脸上,”亲爱的小弟弟,你干嘛跟姊姊开玩笑?” 厉竣刚原先真的打算各付各的,拜托!从开始吃起,她就当他是个透明人,连半句话都不跟他说,这……象话吗? 可一听她唤他『亲爱的』、一见到她美美的笑靥,就不想惹得她不开心。 “我……“才没开玩笑,只是,”那妳至少要等我吃完一起走吧!“这样他才甘心替她付帐。 “那有什么问题。“华邑芳为了省钱只好等他一下。 但她真的不是很好的伴,”快吃啦!“她用力的催,”哪有男生吃这么慢的?你是樱桃小嘴啊……” 她拚命的打扰厉竣刚的吃兴。 果然,他马上就全无食欲,直接起身付帐,”走吧!” 唉!看来她交不到男朋友也是正常的,凭她这么粗神经,又这么爱计较,会有男的喜欢她才有鬼呢! 华邑芳一见奸计得逞,立刻闪人,却在往前跑了几步后,赶紧回头提醒他,”小弟弟,记得晚上我们一起吃完饭后再上课。” 说完,她才得意的往学校的方向奔去。 独留厉竣刚面对路上的同学们对他投以异样的眼光。 拜托!她在家叫他小弟弟就罢了,干嘛老是在外面嚷嚷,她是故意让人家知道他的年纪比她小吗?可她也不想想看,他才不过小她两岁多,她有必要这么用力的宣传吗? 这样他哪敢再跟她一起出门吃饭啊? 不行!他今晚就算要饿到レㄕ,也不想再跟她一起出去『丢人现眼』。 那……他是不是就得表演两下,让她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嗯——为了不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今天下午下课他得去超市采买一些食材,以便露两手让她对他刮目相看。 好,心动不如行动,那他就为她牺牲一下,抛弃『君子远庖厨』的大男人理论。 ***** 华邑芳已经大四了,她当然听过那句名言 大四女生没人要! 可她倒是不在意这件事,因为,她一直照着自己设定好的人生目标勇往直前,没打算脱轨行事。 爱情对她而言,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 可今天才在教室落坐,隔壁同学便悄悄告诉她, “听说高教授好像出意外不能教了,从今天起,会换个年轻的帅哥来喔!” 是吗?华邑芳无所谓的响应着,对她而言,谁来教都一样,反正她都嘛是靠自己苦读的。 可她才这么想,下一秒钟,她的目光却变呆滞了! 哇——那个正往讲台走去的男人,怎么长得那么正点啊?! 她的心在瞬间被他所吸引,连心跳的次数都比平常快了一倍。 他是谁?!竟对她产生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各位好,我是聂维唐,从今天起,暂代高教授……”那好看的帅哥连嗓音都好迷人,是那种略微低沉,能深深打动人心的声音。 聂维唐……好好听的名字喔! 华邑芳此刻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眼中只剩下讲台上的帅哥。 天!她是不是中邪了? 好不容易下课,看到班上一堆女生拥向聂维唐,华邑芳也忍不住挤了过去,想更接近他,看看他的男性魅力。 聂维唐对眼前的阵仗似乎早已司空儿惯,他微微一笑,温文有礼的说: “各位同学如果对我刚才在课堂上所讲解的有疑问,就派个代表跟我到系办去。” “我!”华邑芳什么都没考虑,直接举手。 “ok,就妳。”聂维唐的目光一扫,停留在华邑芳的身上,顿时令她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他很快的做出结论, “其它同学把问题交给这位同学,我会往系办等妳──” “我叫华邑芳。”她赶快自动报上名。 聂维唐又笑了,俊美无俦的容颜更添光辉, “好,华邑芳,我等妳。” “哇——妳好幸运喔!”众人对华邑芳又妒又羡, “可以跟帅哥独处耶!” 华邑芳也满心期盼,天哪!她终于要跨出做女人的第一步,终于要谈她生平第一场恋爱了! “快点把妳们的问题给我。”她当机立断,想立刻就去找帅哥,”限妳们五分钟内交来,逾时不候。” “哪有这样的!” “喂——我们哪有问题啊!我们只是想多跟教授讲两句话……” 对啊!她也是耶! 华邑芳才不过等了五分钟,就直奔系办。 她先在外面偷看了一下微敞的系办大门,哇——真是太幸运了,里面只有聂维唐一人而已,连老天都想凑和他们。 “报告!”她故意大声的说,让坐在桌前的聂维唐吓了一跳。 “哦——妳来了。”他面带微笑的说。 华邑芳强忍怦怦乱跳、驿动不止的心,摊开手中的笔记本,提出几名同学所提的问题。 她不着痕迹的坐得离他很近,趁他讲解的同时,偷偷打量他。 从侧面看去,他显得更加英挺出众,尤其是耶高耸的鼻梁,简直如希腊雕像般俊美。 而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香水,又有点像香皂,总之是她没闻过的,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忖,难道这就是男性的体香,真的好迷人耶! “……这样明白吗?”聂维唐以手指点着她笔记上的最后一道问题。 华邑芳注意到的却是他的手指好修长,而且,她忍不住想跳起来欢呼,耶——他没戴戒指,那就表示他是单身的。 这样她就更有希望了。 聂维唐见她没反应, “华同学,妳有花听吗?” 华邑芳这才将神游的思绪拉回来, “咦?聂教授有女朋友了吗?” 聂维唐好笑的问: “妳怎么会问这个?” 果然,全天下的女大学生都是一样的,只要一见到帅哥,就什么都不在意,只关心他的交 友状况。 于是,他好整以暇的说: “先说好,别称我什么教授,我目前只是个讲师,年纪跟你们没差多少,妳叫我聂老师就可以。” “聂老师……”她顺从的叫道。 “嗯——至于我的交友情况,”很难解释呢!他半开玩笑的说: “我今天还没交女朋友。” 她话只听了一半,咦?还没有!耶——那她有机会啰! “哦——她脸红红的偷瞄他一眼, “我知道了。” 聂维唐好玩的看着她,发现她虽已大四,却像个不懂事的小女生,对爱情满怀憧憬,他忍不住逗逗她, “怎样?妳想当我的女朋友吗?” 他他他……是在邀请她做他的女朋友吗? 华邑芳毕竟是个从未谈过恋爱的小菜鸟,以致一听到聂维唐这么问,心底已大声高呼『我愿意、我愿意』了。 她羞红了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聂维唐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单纯,一时也不敢再逗她,免得惹祸上身,便提醒道: “妳该回去上课了吧?” 华邑芳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 “那……我们下次见。” 她好舍不得离开他喔! 聂维唐看她露出一副难分难舍的表情,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她, “我没事就会到系办走走,如果妳有问题想找我,随时欢迎。” 但她没想到的是,他这么说只是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情窦初开的华邑芳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番解读。 他……是要她有事没事就来跟他建立感情吗? 耶——她会的。 “那……聂老师再见。”她满心爱情的幻梦,依依不舍的跟聂维唐道别。 才走出系办,华邑芳刚才糊掉的脑袋立刻变得清明。嗯——她可是从没谈过恋爱,但她真的对聂维唐一见钟情, 据说初恋通常都不会成功……但不行!她对聂维唐是志在必得。 那她该怎么展开攻势呢? 咦——对了,她身边有个小男人可以借来试用一下,她可以听听他们男生的意见,看怎么做比较容易抓住男人的心。 对!就这么做。 一想出解决之道,华邑芳的小脸当下露出开怀的笑容。好!今晚回去她就要缠着厉竣刚,要他发表一下结交女友的心得,顺便请他做她的军师,帮助她追求聂维唐。 她深信,在她的淫威之下,厉竣刚应该会对她言听计从才是。 而最重要的是,厉家这段日子家中无大人,换句话说就是她最大,那她利用上课时间来做这件事,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岂不是一举两得── 既要厉竣刚做她的爱情军师,又可以名正言顺的赚她的钟点费,耶——真是太美好的人生了。 ***** 华邑芳才一踏进厉家,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好奇的走进厨房,霎时被厨房内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 厉竣刚没好气的回过头,一脸的愤怒。他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捏着一条死像凄惨的鱼,身上围着的围裙也沾着几滴红色的血迹。 “没干什么,只是想切几件生鱼片下来当晚餐,怎样?妳有意见吗?还是妳想来试试看!” 可 恶!超市的那个销售员还真会骗人,说什么要吃新鲜的鱼肉,最好是现杀现切。好啦!他是杀了啦!却溅得满身鱼鳞跟鱼血;他是想切,却切来切去切得鱼肉都快被他剌烂了,还是没切成功! “不不不!”华邑芳才不肯接近那么血腥的画面呢! “你自己善后就好。” 她赶快跑到厨房门口,在确定自己跟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后,才开口问: “你干嘛自己准备晚餐?” 为何不直接到外面吃?而且,他在炉子上煮的是什么啊?怎么有烧焦的味道? “妳以为我愿意啊?”厉竣刚想到就气, “要不是妳净在外面让我丢脸,我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吗?” 他边说边丢掉手中的烂鱼,『放弃!』走到炉子旁看着那锅煮焦的玉米浓汤, “可恶!怎么跟外面卖的差那么多?” 奇怪!她哪有让他丢脸过? 但华邑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靠他,所以,她决定大女人不计小男人过,把这种小事暂时抛到一旁,等有空时再来报仇,反正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啦!”她放下身段,走进厨房替他将炉火关掉,再把被甩在地上的死鱼丢进垃圾桶里,手没洗,踮起脚尖就将有鱼腥味的小手直接搭上他的肩。 “我尽量不让你丢人,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哦——她站在他身旁的感觉真的好好。 但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他得赶快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可以,但妳从此以后不能再叫我小弟弟。” 咦?那她要叫他什么?难道要像他老爸、老妈那样叫他吗?也可以啊! 看到华邑芳挑高秀眉,一脸的了然,趁她开口之际,厉竣刚赶忙以手势制止她, “也不准叫我小刚,反正,不准妳将『小』字用在我的身上。” 彷佛要让自已的话更具说服力,他故意挺起胸膛,像个巨人般的站在她身旁,还恶意的低下头瞅望她,让她知道跟他比起来,她才是属于小字辈的。 呿——果然是个小心眼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连这种芝麻绿豆小事都要跟她计较。讨厌! 但她今晚还要靠他贡献宝贵的意见,她就暂时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勉强露出一抹很丑的笑容, “好啦!阿刚,那我们赶快去吃饭,免得耽误上课的时间。” 厉竣刚却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诧异的看着她。 华邑芳赶紧再补上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完美笑容, “啊——说说而已,我们快去吃好料,可先说好,你买单喔!” 这才像是他所认识的华邑芳,厉竣刚于是回房拿皮夹准备出门。 第五章 才刚踏进厉家,华邑芳就直催促道: “快点快点,要上课啦!” 厉竣刚真的觉得她似乎有点转性,刚才在饭馆,她也没像往常那样,净点贵的菜肴削他,还连味道都没挑惕,只是催他赶快吃完。 奇怪?她是中邪了吗? 她的做人原则不是能a时尽情a,以免对不起天赐的良机吗? 他才兀自感觉奇怪,她已一脚瑞在他的屁股上, “动作快啦!要上课你是没听到吗?” 厉竣刚才刚坐在自己房内的书桌前,华邑芳已丢来一张白纸, “把这题解出来。” 他看着题目,脑中的记忆库自动搜寻着,嗯——这题他曾经解过,但已轮到又该写错的时候,所以,他好整以暇的拿起笔将错误的算法写在白纸上。 他预期她该在一看他写完第一道算式就发飙,并把他背得滚瓜烂熟的骂人话语拿出来荼毒他的耳朵,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没有耶! 他诧异的抬起头,惊见华邑芳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吓!妳……想干嘛?”不是他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真有点邪恶呢! 华邑芳一见他主动发问,赶紧跟他说清楚、讲明白。 “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喔!”她赶快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厉竣刚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百点头, “对,妳快说。”他很好奇她为何这么反常。 “那……”她沉吟一下, “你懂男人的想法吗?” 喂——她是在污辱人吗?他没好气的问: “妳看不出来我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吗?” 她立刻诚实的摇头, “是看不太出来。”因为她一直都当他是小弟弟嘛! 厉竣刚立刻变脸, “妳……” “好嘛好嘛!”她赶紧息事宁人,免得他生气不替她解惑, “算你是男人好了,你不要这么 爱计较ok?” 他爱计较?笑话,他就不信有哪个男人会不计较她刚才那种污辱人的话,居然敢说他不是男 人!真是太过分了。 看厉竣刚摆出一副生气的脸孔,她讨好的说: “是啦!你是很强的大男人,这样行了吧?” 为了能利用他,让他贡献属于男人的想法,她就暂时满足一下他的自大好了。 厉竣刚虽然知道她只是在敷衍他,但听她这么说,他就是开心得不得了,而总有一天他会印证这句话的。 “有什么事要求我,说吧!”他大剌剌的恩准她发问。 华邑芳这才满心欢喜的端坐到他的身旁,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那个……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他还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就是在邀请……呃——那个女人做他的女朋友?” 虾米?!有人想追她! 厉竣刚没想到只不过再几个月,他就要正式告诉她他要追她,却在此时杀出个程咬金来! 这让他的心顿时揪成一团,一股酸涩的感觉很快的自他的胃中扩散开来,让他一时很难消化她的问题。 但华邑芳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只是有点害羞的继续问: “那个……如果他邀那个女生没事就去系办找他,是不是代表他对那个女生很有意思?” “不是!”才怪! 厉竣刚咬牙切齿的说,很气居然有人胆敢动他相中的女人! “不是?!”华邑芳深受打击般的倏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要以 正常男人的心态回答,不要用长不大的小男生的感觉胡说好吗?” 她……简直是深深打击他男性的自尊。 但看她一脸的正经,厉竣刚知道自己得智取,免得失去她的信任,那她就不会把她的『罗曼史』和他分享了。 所以,他不能因气愤而丧失理智,他赶忙深吸一口气,虚伪的露出诚恳的笑脸, “姊姊,”他很慎重的称呼她, “我是很认真的在告诉妳,妳可得仔细听清楚。” 每次厉竣刚唤她姊姊时,就表示他是玩真的,所以,华邑芳赶紧正襟危坐,忙不迭的点头, “好好好,我会很认真的听的。” 她不但背脊挺直,连双手双脚都并放得整齐,竖起小耳朵,战战兢兢的准备聆听他的高见。 可恶!为了别的男人,竟然这么认真,他非让那个被她喜欢上的男人倒大楣不可。 “我才说不是是因为,如果男人对女人真有意思的话,会直接和她约在比较少人的场合,那样才能制造罗曼蒂克的气氛。”像系办那种人群出入的地方绝对不及格,厉竣刚直接点出那男人不是真心要约她的重点。 但华邑芳想的却不是如此:她一想到今天她到系办,里面就只有她跟聂维唐……哦——他果然如厉竣刚所说,将她约到两人独处的地方『表白』。 她现在更加肯定聂维唐是要追她了,而她会尽量给他机会的,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 “而且,”厉竣刚利用她发呆的大好时机,悄悄伸出猿臂,不动声色的搂住她纤细的肩, “如果男人对女人有兴趣,会拚命制造机会跟她有肢体上的碰触……” 就像他一开始排斥她,却在被她吸引后,任由她对他拳打脚踢。 哦——搂着她的感觉好好,他忍不住稍微用力,感受她在他手臂中的真实感。 对喔!聂维唐在系办时,不是伸手指着她的笔记问她懂不懂吗?当时,如果她稍微将笔记本往前移一咪咪,搞不好自己的小手就会被他碰到…… 天哪!那不就表示聂维唐是真的对她又意思?耶—— 她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此刻正置身于厉竣刚的臂弯中,想都没想的再提出一个问题,“那…… 如果那女生也对那个男的……有意思,她、她该怎么做?” 哦——她好想知道如何对自己心仪的男人主动出击。 什么?他已经这么明显的暗示她,那个男人不及格,及格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她居然说她对那个男的有意思? 那他算什么? 他守着她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不行!他一定得挽回目前的颓势,以免她真的被抢走。 “妳……”他故意顿一下才说: “妳要不要先告诉我他是谁?知道对方的身分,我比较容易帮妳判断。” “他啊!”华邑芳脸上立刻浮现两朵红云, “就是我们新来的会统老师咩!” 老师?!哼!给他记住,没事竟敢闹起师生恋! “老师啊……”他假装沉吟一下, “可老师通常不太喜欢女生主动耶!”这样应该可以阻止她的胡作非为。 “是喔……”她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 “对,我们得先观察他的行为模式,才能拟定跟他交朋友的计划。”他颇有心机的提出建议。 “我们?!”是她对聂维唐有好感,关他什么事o “是啊!我们。”厉竣刚一副诚恳的表情, “既然妳终于情窦初开,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当然要用力的帮妳啰!” 帮她尽快将这段『孽缘』终止。 华邑芳好感动, “真的?!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但她一看到厉竣刚垮下脸,赶忙改口道: “不愧是我的好学生。” 她十足信任他的说: “那我就随时向你报告他的行为模式,你可要好好的帮我。” 这可是她第一次动了少女心,因此这段恋情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没问题,我一定帮妳到底。”直到成功破坏她对那位老师的好印象为止。 华邑芳满心喜 悦的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耶——下课了,ok,就这样,你自己再看一下书,我回房了。” 但她突然狐疑的问: “咦?你的手干嘛放在我的肩膀上?” 厉竣刚一时有点尴尬。 “手太重,借放一下不行吗?”她居然到现在才给他发现,实在有够不将他放在眼里。 “哼!要不是得靠你做我的狗头军师,我绝对要跟你收费。”别以为有钱少爷就能为所欲为,不把人当人看。 她撂下狠话后,才悻悻然的离开厉竣刚的房间。 独留他一人望着她的背影沉思── 老天干嘛这么闲,没事让她莫名对别的男人起了兴趣,那他到底还有没有希望啊? 但他转念一想,他都忍她这么久、爱她这么久了,当然不能轻言放弃。 好!他就给她出点馊主意,用力的破坏她的初恋,再顺便蚕食鲸吞她的心,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的俘虏! ***** 不能主动啊——华邑芳有点不想听从厉竣刚的建议。 中午休思时,她的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自动自发的走到系办门口。 她探头往里面一瞧──空无一人!唉,大伙八成都去吃午餐了,她无奈的转过身,却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吓!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竣刚看到她居然主动来找那位老师,心底升起一把无名火。 他今天特地逃课前来,为的就是要看看那个打动她心的最佳男主角的庐山真面目,顺便搞点小破坏;没想到他千叮嘱、万告诫,要她千万别做个主动追男人的笨女孩,她却将他的忠告抛在脑后。 看来,他不使出非常手段是不行了。 他故意压低嗓音说: “我只是好心的想替妳刺探一下军情,没想到妳也一样,厚着脸皮跑来找他。” “我才没!”到底是第一次谈恋爱,华邑芳顿时面红耳赤的辩解道: “我只是……有事想来找、找……学会的会长……才不是要来打探……” 厉竣刚不听她的解释,一把拉住她的小手, “走——我们快回家做沙盘推演,我已经探到他的一点底了。” 唉!他会说谎全都是不得已,他可不希望她愈陷愈深。 “真的吗?”华邑芳好好奇,当下决定下午逃课,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因为聂维唐才来她们学校任教不久,再加上她平日对那些八卦消息没啥兴趣,以致关于他的事迹她完全不清楚。 现在一听厉竣刚已打探到相关讯息,她当然是欣喜若狂。 “好,我们赶快走。”厉竣刚也不希望再停留,免得真碰上那个讨厌鬼,那她的心思哪可能还放在他的身上。 华邑芳当下什么都没多想,就这么让厉竣刚牵着她的小手,两人同心一志的往回家的方向奔去。 后面与两名学生一起走进系办的聂维唐,望着跑远的华邑芳的背影问: “那不是华同学吗?跟她在一起的是谁啊?” 基本上,他对华邑芳的主动示好确实很好奇。 “哦——那是她的学生。”学生会长随口说: “是跟她关系密切的衣食父母啦!” 啥?!聂维唐突然觉得,他跟这些年轻学生虽然没差多少岁,却还是有代沟呢!不然他怎么听 不懂这话的含义。 “啊——”旁边的副会长接口道: “那个小恶魔根本就在梢想邑芳,可邑芳却神经大条的看不出来。” 他们……不!是所有华邑芳的同学与『国民家教补习班』的每个人都在传,厉竣刚是因为喜欢上华邑芳,才会对她另眼相看,而不以对待过去那些被开除的家教们的恶劣态度对她。 只可惜华邑芳却浑然不知,一心以为自己好了不起,为能征服远近驰名的小恶魔而沾沾自喜。 原来……她已经有人追求了,那她干嘛还来找他聊天?聂维唐若有所思的想着,现在的女大学生都喜欢脚踏两条船吗? ***** 顾不得气喘吁吁,一进到厉家,华邑芳就迫不及待的问: “快点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可厉竣刚却像是在卖关子似的,只回给她一记莫名的眼神, “妳真想听?可是……我有点不敢讲……” 边说他边将套头t恤一脱,露出赤裸健仕的上身。 “什么叫你不敢讲?”华邑芳在后面追着他,直到他走进自己的房内,还顺手捶打着他的背, “我们回来不就是要讨论他吗?” 他最好不要吊她胃口,不然,她绝对会给他一顿好打。 厉竣刚以双手抓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首先,他不喜欢那种野蛮、粗鲁的女孩。”他胡乱说。 啊——那她…… 华邑芳赶快将虚伪的面具戴上,两只小手捏捏自己的粉颊,再跑到他的浴室里照镜了,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美美的笑容,再深吸一口气,将早已遗忘的气质拿出来。 “这样好点了吗?”她一看厉竣刚已站到她的背后,便问着镜中的他。 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被他困在一个小空间,前面是镜座,后面就是个赤裸的胸膛。 “声音太不温柔。”他直言。 “哦——”她赶快再吸一口气,在细声细气的问他之前,先以手肘撞了他的肚子一下, “那这样呢?” “动作太野蛮。”他老实说。 华邑芳立刻回过头,无视于他的男性魅力,一把将他推得远远的, “走开啦!别挡住我的路。” 她坐到他的床上,思索了一会儿, “那我应该算合格才对,因为平常的我都嘛很温和有礼……”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厉竣刚已很不给面子的在她面前表演呕吐的样子。 但华邑芳全没理也,继绩自言自语, “我好像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失控,偶尔修理你一下,不过……那也是你自找的咩!”谁教他当初恶名昭彰,而她那时一心只想到替天行道罢了。 对啊!就因为她只在他面前嚣张,才害他对她动了少男心。 “如果我不跟你混在一起的话,应该就不会野蛮……”她开始考虑利弊得失,如果现在就跟厉竣刚切八段,那她的生活费就会增加很多耶! 好像有点不划算! 可是……如果继续赖在厉家,万一她野蛮的因子愈变愈强烈,那她不就无法被聂维唐喜欢了?嗯——有点两难说。 厉竣刚真的有点受不了她竟完全无视他年轻、充满活力的男性之美,一心只想着她跟那个男老师的奸情,真是气死地了。 看来,他得再添油加醋一下才行。 他悄悄的捱坐在她的身旁,偷偷嗅闻着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 “不只如此……”他故意欲言又止,假装很烦恼的样子。 咦?还有?看来他还真的打探到很多消息呢! 嗯 ̄`这孩子果然够义气。 “还有呢?”她诚恳的问。 厉竣刚却像是再三挣扎,还是决定不吐露实情, “不——”他用力的摇头,那夸大的模样,只差没将他的头摇掉。 “我还是不能说……” “说!”看他这么龟毛,她的火气又被点燃。唉!不是她暴力,实在是只要跟厉竣刚在一起,她就特别没耐性,她已经跳到他的面前,两手不客气的掐住他的脖子, “快说!不然我掐死你!” 厉竣刚却只回她一句, “妳不会想听的。” “我想听、我想听!”她用力的表态,还掐着他的脖子直摇晃, “你再不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她会咬他、捏他、掐他……直到他投降为止。 厉竣刚却像是不痛不痒,只是专注的盯着她的小脸, “妳……” “我什么?” “妳看过a片吗?”他直言。 当下,华邑芳的小脸浮现两朵红晕,小嘴一张一合,吶吶的说不出话来, “我……” 关、关他什么事啊? 厉竣刚再下一剂猛药, “据说……他……” 华邑芳虽然好奇,却没法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 “他喜欢的是那种很性感、很妖娇……很有经验的女人……”他赶快举起双手, “我可不是想探人隐私,纯粹是去帮妳打探军情峙,不小心听到一些人爆的料……” 咦?他干嘛这么紧张的解释?她本来就很相信他为她探听消息的诚意啊! “哦——”她应了一声。这倒是有点糟糕,因为她既不性感,也不妖娇,更重要的是……她一点经验都没! 那她岂不是完全不及格! 这样,她要如何追求聂维唐啊? 华邑芳一下子陷入无力感中,怎么办? 厉竣刚看她一步步的走进他所设的陷阱中,趁着她沉思之际,悄悄将她圈在他颈上的小手移开,起身走到一旁的壁橱旁,打开最上层的一个抽屉,从中取出几片光盘。 华邑芳左思右想、前后考虑,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无望。 她还有他这个狗头军师啊! 现成的一个小男人就在她身边,她为何不能拿来当作试验品,顺便……增加一点临床经验! 她才刚抬起头,想发表一篇惊人的宣言, “我知道了……” 却被厉竣刚打断话语, “如果妳有需要,我倒是有些东西可以让妳……让妳参考……” “这什么?”她接过光盘。 “a片啊!”他确定她绝无经验。 而当她看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超级限制级小片片,趁着她心旌荡漾之际,他会及时过去当她的『出气筒』的! “哦——”她也觉得这不失为增长知识的方法之一,便脸红红的接过去。 “如果需要我帮妳讲解的话……”厉竣刚好心的提议道。 但他只是随口说说,他认为她应该没有这样的勇气,就算为了她心仪的对象,她也应该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她倏地回过头,笑意盎然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厉竣刚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妳……妳看我干嘛?!” 虽然他打算晚一点去色诱她,却没料到才被她以眼神骚扰,他就快冻末条了。 “那个……小弟弟……”她趁他变脸前收回刚才的称呼, “我的意思是,阿刚,如果……我是说万一、如果……姊姊有事……想请你帮我……你一定会答应吧?” 厉竣刚当然肯为她上刀山、下油锅。 “只要妳说得出口,我绝对为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他的真心话。 耶——她就在等他这句话。 华邑芳压抑不住满心的喜跃,笑得很神秘, “你说的喔!到时不准反悔。” 说完,她抱着片子,急匆匆的打算去『恶补』一下。 厉竣刚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起来,她……说的会不会就是他想的?! 那他得赶快准备一下,他要先去洗澎澎了。 第六章 华邑芳此刻满脸通红。 她是幻想过如何做那种事啦!但……现在在她面前上演的小片片也太、太那个一点了吧?哪可能有人能违反人体工学成那副德行,做出那么高难度的举动? 而且,她也不知为何,突然怒火就飙高了起来。 那个小朋友是怎样,没事就看这种妖精打架的片子打发时间吗? 难怪他三不五时就喜欢在她面前小露身材,绝对是心存不诡,可恶!她非去好好训他一顿不可。 一这么想,她顿峙将满脑子的有色思想摒除,一心只想去教训一下那个不乖的学生。 大踏步来到厉竣刚的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她很讶异的发现,他竟然早早上了床。 但她并末就此作罢,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他的床边,什么也没多想的一把掀开被单。 没想到他早有防备,竟跟她玩起棉被拉踞战。 “你这个死小孩,还不给我放手!”他真是愈来愈大胆了,竟敢直接反抗她。 厉竣刚死扯着被单的原因是,他刚才边洗澡边想她,想着想着,竟想到身体起了莫大的反应,甚至已经到达无法掩饰的地步,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目前的糗样,只能暂时躲在被子里。 “妳进来前能不能先敲个门啊?姊姊!“他咬牙切齿的说。 “没必要!“她不给面子的一口回绝,”起来!我觉得我们有些事得沟通一下。” “不要!“他现在要的不是口头上的沟通,而是肢体上的沟通,但他又无法直说,只好当只驼鸟。 “你给我起来!”她更死命的扯着被单,坚持他必须起来跟她面对面沟通。“否则,你就把皮给我绷紧一点。” 换言之,他再这么不听话,她就要开打了。 由于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扯得太过用力,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当然,那条被单想当然耳已被她扯离他的身上。 厉竣刚尴尬的光着上身,下身仅着四角裤,两手遮掩住重点部位。 “咦?”华邑芳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厉竣刚以愤恨的眼光看着华邑芳,不知她又会说出什么毒辣的话语来污辱他。 好、好……眼熟喔! 似乎跟她刚才所看的某些画面雷同! 她的小脸立刻飞红,头脑糊成一片,连说话也变得不太轮转。 “呃——那个你……” 厉竣刚很讶异她竟然没在第一时间口出恶言,莫非他先前拿给她看的『作业』发生了功效── 她终于把他当成男人了?! 如果是,那他就不介意她的不请自来,甚至还会举双手双脚欢迎她呢! “怎样?”为了展现他的『男性本色』,他不惜牺牲色相的从床上爬起,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让她见识一下他长大成人的英姿。 华邑芳此时脑袋已恢复正常运作,本打算先教训一下厉竣刚年纪轻轻不学好,净是偷看那种邪恶的影片;但她转念一想,既然他已偷看过,她好像也曾在他的书包里搜到一些不该有的『家私』,那…… 或许他能提供一些经验,让她也可以成为比较有经验的美艳女子,以便引起聂维唐的注意。 “呃——没什么大事,”她笑得异常迷人,那神采飞扬的俏模样霎时迷惑住厉竣刚的心,让他的心漏跳了好几拍,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只是有一点不足挂齿的小事,想稍稍麻烦你一下下。” 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厉竣刚虽然知道她绝对是在算计他,却仍忍不住允诺, “没问题,妳说。” “小弟……”不!不能这样叫他,否则难以如愿。她立刻改口, “阿、阿刚,你可不可以……借姊姊用一下?”她勇敢的问。 吓!她现在问的,跟他心底所想的,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件事? “妳、妳……是说……”他因为太期待,以致连说话都结巴了。 “呃——对……对啦!”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刚才所看到的限制级画面,以致连话都说得不清不楚的。 “妳……妳想怎样?”他满心期待的问。 “借、借人家……摸摸……”做法她已经大概知道,却只限于用看的,于是她边说,小魔手边伸了过来。 “妳……”竟然肯为那个臭男人牺牲成这样,那他就不客气了。 “可以。”他坐回床边, “不过……我坚持要上床。” 哦——他的意思是,要她也跟他一起坐在床上是吗? ok,这她没意见。 华邑芳从地上爬起,首次听话的坐在他的床上,低头观察他的生理反应,看到那庞然大物, “你有这么high吗?” 当然有,他可是从多年前就开始为她而兴奋了耶! 他拉过她的小手,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询问她的意见, “妳……妳想怎么做?” 他知道她虽然满口夸大的言辞,却是个毫无经验的女孩,他愿意好好的陪她度过那难忘的一刻。 怎么做?她有点不解的想抬头问他,不就是借她摸摸看而已吗? 可他俩距离太近,以致她才一抬头,刚巧被他低下的脸碰触到,四片唇瓣竟意外的做了第一次接触。 啊——她的唇好软、好嫩、好好咬。 厉竣刚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固定住,以便自己能在她香甜的唇上汲取蜜液。 可不识情滋味的华邑芳却只有一个念头,呃——他竟敢用牙齿咬她!他是在报她以往总是欺负他的仇吗? 而他咬了她一口后竟还不肯放开她,硬是想撬开她的唇,更进一步的将她咬伤! 她用力的想推开他,却讶异的发觉,他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呀?怎么每次她扁他时都未发现? 哦——别挣扎,让他一次将她吻个够。 这是厉竣刚心底的想望,他好贪婪、好饥渴的亲着、咬着她柔嫩的唇瓣,吸吮她口中香甜的蜜津。 华邑芳的两只小手试着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推拒着,可推来推去他却仍文风不动,莫名的,她的心底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她向来荼毒得很自然的学生,不知何时竟偷偷长大了! 而既然他已长大…… 她昏乱的想着,他好像没小她几岁嘛!那他岂不是已经算是个男人了吗? 那她要不要……偷偷的…… 她的一只小手边思索边往下滑,突然,她一把抓住它! 厉竣刚几乎是在她抓住自己分身的同时,惊诧的推开她,浑身的细胞彷佛在瞬间变得精神奔奕。 华邑芳也同样全身一震,小手惊讶的马上缩回来,但……呵——那真是一种好扎实的触感喔! 厉竣刚看她的眼光变了,变得灼热、变得充满欲望。 华邑芳看他的目光也有所不同,原来……男人的那儿……好敏感,一碰就会紧绷起来。 “妳……”好,既然她这么为她心仪的男人牺牲,那他就不客气的教她何谓鱼水之欢吧! “上床吧!” 咦?可她已坐在床边了啊? 但她还没摸够,刚刚才一到手就放开,还没实实在在的感受一下,她心想,既然他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那就让她再试一次吧! 于是,她听话的往床里移了一点,小魔手又悄悄往前探了一点,眼看目标物就要再次被她一手掌握,却突然听到厉竣刚闷闷的嗓音, “好——那我们就做吧!” 等等!华邑芳有点狐疑的心忖,要做什么? 而且,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沉沙哑?听起来……好像还莫名的让她心跳加快,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想透彻,厉竣刚的魔手已探向她的胸。 她下意识的一掌劈向他偷袭的魔手,再趁势朝他的屁股一踢,在他毫无防备之际,直接将他一脚蹦到床下。 拿出她一贯对付色狼的招数。 顾不得心头莫名升起的奇妙感受,她先用力的指责他, “说!你刚刚想对我干嘛?你也给你姊姊我差不多一点!” 但她确真有……有点奇怪的感觉耶! 直到现在,她被他偷袭的胸口还在怦跳不已。 奇怪?她一直只当他是个弟字辈的,怎么会在被他偷摸一把后,对他产生了这么奇怪的感觉? 连刚才他们两人不小心撞在一起,唇贴着唇,她都没怎样。 那……刚才她的心一凛,究竟是怎么了? 她不禁起了胆怯之心,不敢再在他的地盘待下去,嗯——她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再想个清楚好了。 起身走到他身边,顺势再踩他的屁股一脚后,她才像个没事人般走出他的房间,临走前还撂下狠话, “给姊姊小心一点!”才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 独留厉竣刚愣在那儿,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是暗示他要跟地做吗? 那她干嘛突然攻击他?先前吻她,她不是完全没拒绝吗? 唉!他还真是眼光独到,才会看上这样欺压自己的女人,命苦啊—— ***** 一大早,厉竣刚走进客厅,却在瞬间赶紧溜回房,久久才像个贼般从房门口探出头,窥视客厅里的那抹身影。 她是谁?! “干嘛?”华邑芳以为他是因为昨晚做错事才心虚,便大人大量的原谅他,“你以为我会跟你这个小弟弟一般见识吗?安啦!只要你赶快带我去吃早餐,我就不跟你多计较。”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她利用完他,她再报仇。 就算她穿着打扮有变,但她的真性情还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厉竣刚一听这话,才满脸不认同的走出来, “妳……干嘛穿成这样?” 华邑芳马上摆出『他简直不上道』的不屑模样, “你不是说他喜欢成熟美艳型的女人吗?” 所以,她特地把她最暴露的衣物拿出来穿,以便能迷倒聂维唐。 “今天刚巧有聂老师的课咩!” 她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细肩带,下半身则穿着一件超短迷你裙,还是艳丽的红色 远远看去非常显眼。 “妳至少要在外面套上一件外套吧?” 他不满的指责她。 拜托!那若隐若现的乳沟让他看得心神荡漾,那两条长腿看得他情欲高张。 “有啊!”她指着放在沙发上的红色小外套, “快点,我饿死了。” 他却不动如山, “除非妳先把外套穿上。” 他好气她竟然为了那个什么老师的打扮,跟他忍识这么久,却从没让他的眼睛吃过冰淇淋。 “那有什么问题。”反正她根本没打算让其它人欣赏她美丽的曲线,她在私下去找聂维唐时,才会把小外套脱掉。 穿好外套,她用力推着厉竣刚的背, “快点啦!你想饿死我啊?” 厉竣刚忍不住想,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 金主?慈善家?还是…… 她为何不想想看,他们都已经接过吻、触摸过彼此的身体,可她竟然还一心想出去找别的男人,她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直到吃完早餐,他才终于收起棺材脸,低声下气的问: “那个……妳对年纪妳小的男人有什么看法?” 华邑芳只想赶快去学校见自己心仪的男人,便胡乱的敷衍他,她随手揉揉他凌乱的头发,“哪有什么看法?就当是我弟弟,尽情的给他蹂躏与摧残啰!” 啊——他怎么这么不幸? 看着华邑芳急匆匆赶去上课的兴奋样,厉竣刚不禁有点恨自己──他干嘛没事乱编谎话骗她啊o 简直就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 唉!为了巩固自己的所有权,他今天最好跟紧她。 ***** 华邑芳一踏进校园,两条腿就控制不住的想直奔系办,但她在偷看到系办中有一堆闲杂人等后,虽然那个最佳男主角也在,并和众人笑闹成一团,但她还是临时打了退堂鼓。 她才不想当着一堆人的面去勾引聂维唐呢! 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跟聂维唐单独相处。 厉竣刚紧跟在华邑芳的身后亦步亦趋,深怕她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当他看到她一脸失望的离开系办,他也跟着偷望了里面一眼── 嗯——看来那个老师还挺受女学生的青睐呢! 咦?他要不要来个反其道而行,让华邑芳能打消独吞那个老师的念头呢? 一这么想,他的俊颜忍不住露出一抹阴险的微笑,心底思忖,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不是吗? 所以,他决定暂时不再跟踪华邑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不容易捱到上课钟响,待在系办的一群女学生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只剩下聂维唐一人。 他这节没课,只是想来学校准备一下教材,没想到被热情的女同学缠到没力。 眼见终于清闲下来,聂维唐才打开公文包,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大男孩吓一大跳, ”吓!你是……” 厉竣刚拿出最诚恳的微笑,开门见山的说:”聂老师吗p我是华邑芳的弟弟……” 哦——那个很爱来找他问东问西的女学生。聂维唐捺下性子,专注的倾听这个长得很体面,正是他喜欢的那一型的男孩,轻声说着他的想望…… ***** 等了又等、看了又看,终于,华邑芳等到聂维唐独自一人待在系办时,立刻跑进去,还顺手将门关上。 『砰』的一声,坐着沉思的聂维唐倏地惊醒,看着穿着清凉的华邑芳,心中不禁对她有个那么了解她的弟弟而欣羡不已。 “是妳。”他温柔说。 华邑芳的心跳得好快,浑身似乎都在发热。 嗯——厉竣刚不是说聂老师喜欢打扮美艳的女人吗?怎么他看到她穿得这般暴露,却没有表现出惊艳的模样? 会不会是他不好意思? 那……就让她采取主动好了。 “聂……维唐……”她有技巧的唤着他的名,心底有些羞怯,却仍勇敢的靠近他。 聂维唐好笑的看着她主动贴近,便站起身,温文尔雅的问: “今天又有什么问题?” 华邑芳紧张的想着,她该直说蚂?他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矜持呢?但若不说,她又好怕他无从了解她的心。 怎么办?她发觉自己紧张得手心冒汗。 但她本来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一旦决定自己要什么,就会勇往百前的去争取。虽然谈恋爱这种事她没什么经验,但又何妨o “那个……”她站在他面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若隐若现的姣好身躯完完全全的展现在聂维唐的面前, “你……”喜欢我吗o 但这话实在太直接,她真的说不出口。 聂维唐好笑的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想起她弟弟百般拜托他的话语,当下决定听从她弟弟的建议。 “想做我的女朋友是吗?”他直截了当的替她将问题问出口。 吓!原来她表现得这么明显o 华邑芳的小脸倏地通红,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聂维唐再接再厉的照着厉竣刚交代他的脚本说: “不过……要做我的女朋友有几点限制,不知道妳能否接受?” 她一听,当下什么都没想的点头如捣蒜, “接受、接受。” 耶——她可以跟她心仪的人在一起了。 聂维唐却好笑的望着她,觉得这年头还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实在不容易,难怪她的家人会这么担心她。 “我可是老师,跟学生谈恋爱似乎不妥。”他将厉竣刚要求他说的话语告诉她。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反正她没多久就要毕业,就算做个地下情人也不会太久,她可以忍耐。 唉!她还真上道,他都还没开始说服她,她就真接答应了。 难怪她的家人会担心成那样。 “可我是个成年人,我并不打算谈那种纯纯的恋爱。”他再提一个条件。 那就是要跟他……那个啰? 嗯——看来厉竣刚打探的消息果然正确无比,没关系,为了她心仪的人,她愿意付出自己最珍贵的一切。 “我……”她该怎么说比较含蓄? “我会配合。” 不会吧?他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她? 聂维唐忍不住皱起眉,有点头痛起来, “呃——”那再说第三项不平等待遇好了, “事实上,我还没打算定下来,所以,我目前还有交往的……” 不!那个她不在乎。 华邑芳急着打断他末完的话语,她不想听他声称自己脚踏几条船,那个她完全不在意,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是值得追求的,她绝对会放手一搏。 “我不在意,重点是……”她勇敢的抬起头,以直勾勾的目光盯视聂维唐, “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优点、知道我的好。”只要最后他的选择是她就好。 好、好特别的女孩!如果他真想找女朋友的话,她还真的值得考虑呢! 这让聂维唐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他不再胡诌什么自已的特殊交友条件,只能无奈对她笑笑,暗忖,看来他得再跟她弟弟谈一谈,看看该如何让她死心。 华邑芳却鼓足最大的勇气,羞红整张粉脸的问: “我、我……能亲你一下吗?” 呃——这实在是有违他的原则,聂维唐为难的看着语出惊人的华邑芳,他……并没打算为学生牺牲这么多啊! 华邑芳却将他的未表态当作默许,伸手抓住他的两臂,踮起脚尖,将唇对准他的嘴。 就在这一刻,一张熟悉的男性面孔突然浮现她脑海。 啊——她忆起了昨晚她跟厉竣刚不小心嘴对嘴的画面! 可那纯粹是不小心碰到,而且她根本没感觉,不是吗? 当时她只觉得他的唇有点软、有点湿,更过分的是,他还咬她不是吗? 可为什么明明没意义的吻,她现在却莫名的想起来?!还是在她就要跟她心仪的男人接吻时想起来?! 她是怎么了? 为什么吻不下去了?! 聂维唐任由她拉住自己,看着她将红艳欲滴的樱唇凑过来、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睫毛不停的眨着,那模样真的挺吸引人的,他突然有了冒险犯难的精神──就试试看吧!说不定……他对女人还是有感觉的,那他岂不就能找回正常的生活?! 于是,他什么都没想的直接将唇覆上她的。 就在那一瞬间,华邑芳突然觉得心底涌上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她几乎是在聂维唐的唇碰触到她的同时,便毫不考虑的朝他的肚子猛捶一拳,不想再跟他有所接触。 她骇然发觉,她竟没法让别的男人碰她! 这是怎么回事?! 啊——一定是那天厉竣刚该死的亲到她,害她对接吻产生了恐惧感,以致连聂维唐想亲她,她都无法接受,一定是这样! 这一切部是厉竣刚的错。 不行!她得回去要他赔偿她的损失才行。 顾不得聂维唐错愕的眼光,她已莽撞的打开系办的门,跌跌撞撞的奔离…… 聂维唐却满腹疑问,奇怪?是她自己要吻他,他只不过是顺从她的心愿,她干嘛像吃错药般的推开他? 他呆呆的摸着自己的唇,嗯——刚才那彷如靖蜒点水般的吻竟让他那从不对女人驿动的心莫名的跳得好快,看来他并不是真的只对同性…… 耶——他得救了。 但对一直守在系办外的厉竣刚而言,却是度日如年,他一方面担心聂维唐不遵守诺言,一方面害怕华邑芳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所以,他一直胆战心惊的等着。 直到看见华邑芳冲出系办,他便一马当先的跟了上去…… 第七章 华邑芳才刚踏进厉家,厉竣刚也跟着走了进来。 她根本没心思问他去哪,为何不去上课,只想厘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你给我滚过来!”她没好气的一把拉过他的手,拖着他往他的房间走去。 关上门,华邑芳生气的看着他,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表达。 厉竣刚望着兀自生气的华邑芳,好想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莫非……那个聂老师吃她的豆腐?! 不行!他怎么能忍受,他非去找他算帐不可。 华邑芳盯着厉竣刚阴晴不定的脸色,也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长相。 哇——原来他长得这么有男子气慨啊! 一点都不像她一心认定的小弟弟呢! 那她一直以来,究竟把他放在心里的哪个位置呢? 看到他突然想冲出门,华邑芳一把拉住他, “你想逃去哪?”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咧! 他哪有要逃啊?他是想去替她出口气耶! 而且,她这么不避讳的拉着他的手,让他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他故意站得直挺挺的, “我哪有逃!”如果她要他留下,他当然很乐意。 咦?他的眼睛在看哪? 华邑芳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抓着他的手上,突然心底一霞,一股奇怪的感觉由她的心头窜到四肢百骸。 那感觉……好像触电! 可是,怎么可能现在才发作呢?! 她都认识他这么久了,一直以来也相安无事,她甚至没拿他当异性看待,怎么突然间他就对她有了影向? 啊——一定是他背着她搞鬼! “说!”她放开他的手,改踮起脚尖抓住他的衣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哪有对地做什么,他只是爱她而已。 “我哪有啊!”他无奈的回她, “是妳对我做了什么吧!” 是吗?华邑芳直盯着厉竣刚看,久久才有点丧气的说: “我也不知道耶!” 放开他的衣领,她坐在他的床上,疑惑的喃喃自语起来, “好像自从看过那些不该看的影片开始,我就变得怪怪的……” 厉竣刚的双眼冒出希望之光,她终于对他有感觉了! “我明明喜欢聂老师的,可是……”她不解的抬起头瞪着厉竣刚, “为什么当他真的吻到我时……我就……”很自然的躲开呢? 难道她真的对眼前这个小弟弟产生了非分之想? 不会吧! 什么?!厉竣刚不听还好,一听就怒火上冲,那家伙竟敢吻她?!他非跟他拚了不可! 奇怪?他干嘛露出杀人的目光?华邑芳决定今天一定要厘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你想去哪?”她拉住正想离开的厉竣刚, “我有话要跟你说清楚,你干嘛一直想逃呢?” 他不是要逃,只是想去海扁那个臭家伙一顿而已。 但看在她一直伸手拉他的份上,他就暂时忍下这口气,等跟她谈完再去找聂维唐算帐。 “我没有。”他的口气中充满嫉妒, “妳说妳跟那个姓聂的接……接吻了?!”气死人了! “嗯——”华邑芳却没有沉醉的模样, “但感觉很奇怪!” “那……”他只在意一件事, “妳喜欢跟他……还是跟我……” 华邑芳闻言,惊讶的望着他, “我……” 对啊!她为什么会比较喜欢跟他接吻,而不是她心仪的聂维唐? 搞不懂耶!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再命令厉竣刚, “快看看我有没发烧?” 厉竣刚不解的以手背探了她的额头一下, “没有啊!” “是没有,”所以她才弄不懂啊! “那我为何讨厌他吻我呢?” 什么?她说了什么?厉竣刚一听到她悄声自问,心底的希望之火立刻燃起。 “妳的意思是比较喜欢跟我?”他急切的问。 华邑芳瞪他一眼,他说的是什么话啊?她立刻拿出向来对待他的嚣张态度, “说!你是不是对我下虫,还是偷偷喂我吃了什么药,不然我为何会觉得你……” 觉得他怎样? “觉得我怎样?”厉竣刚满心期待的问。 “觉得你……”不知道耶!她好苦恼。 等等,她再试试看好了,或许她是因心情有点乱,才会对厉竣刚产生奇怪的感受, “嗯——让我摸摸你看看。” 将两只小手摸上他的面颊。 哇——她的手心有点热热的,是他在害羞,还是她在不好意思? “你有感觉吗?” “有!” 他老实说, “我的心跳得好厉害,体温一直上升……” 她也是耶! “那……”这代表什么意思? 厉竣刚看到她疑惑的表情,再接再厉的说: “不然妳再继续,看看会不会有所谓触电的感觉?” 她点点头,小手莫名发起抖来,但还是从他的眉眼往下一路摸着他的鼻、他的嘴…… “你有感觉吗?”她边摸边问。 “有——”他嗓音颤抖的说, “我、我能不能也摸摸妳?” 也好,华邑芳也想证实一下自己对他究竟有没有感觉。 “嗯——”她点了头。 厉竣刚长久以来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像是膜拜般的轻抚上她柔嫩的脸蛋。 虽然看了她这么久,却老是被她饱以老拳,能像现在这么并触她的肌肤,还是从认识她以来的第一次呢! 顺着她的眉划过,捏捏她的小鼻子,碰碰她柔嫩的粉唇,他的心好激昂! 华邑芳的心也跳得飞快,心脏像是要从口中跃出似的,害她连嘴都不敢张,怎么会这样? 他们已经这么熟了,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却突然勾动天雷地火? 她的小手顿时有点无力,没有任何意义的垂到他的腿上。 厉竣刚的俊颜一僵,骇然的望着她,欲火在瞬间飙到最高点。 华邑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放到不该放的位置,赶紧想把手收回来,却慢了一步,被他用力压按在原处。 “我长大了!”他认真的望进她的眼, “看看我,用心的看看我!” 他的嗓音是如此的低沉,像是具有催眠的力量般,让华邑芳忍不住乖乖的听话,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是啊!他果然在她没注意时,偷偷的长大了。 他不再是她当初看到他时的模样,霸道中略带着孩子气,而是充满浓浓的男子气慨呢! 她情不自禁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专注的看着嘴旁的胡碴。 厉竣刚可以感觉到她看他的眼光变得不同了,他鼓起勇气,将唇贴上她的…… 他有那样的心理准备:被她一把推开,顺便赏他两个爆栗,再被她数落一番。可是没有耶! 她怯怯的接受了他的吻,小手还挣脱他的束缚,自动搂上他的颈子。 她真的接受他了! 厉竣刚心中百感交集,但他没忘一件超级重要的事──他要吻掉别的男人的味道,于是他也搂住她,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在她香嫩的唇上辗转吸吮着。 哦——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感觉他的舌试图撬开她紧闭的唇瓣,她怯生生的张开樱唇。 厉竣刚拚命的吸吮她口中的蜜津,长舌灵活的刷过她雪白的贝齿。 华邑芳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似乎他吻她愈久,她愈无力反抗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别……”终于她的理智回头,开始推拒。 厉竣刚这才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小脸, “妳肯接受我了吗?” 呃——不知道耶! 她是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只对他的吻有感觉,只想被他抱在怀中,但这算什么?她会不会被人嘲笑为老牛吃嫩草啊? 她突然烦恼起来。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 厉竣刚却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妳不能不知道,告诉我,妳能接受我吗?”他将自已真诚的心摊在阳光下, “我爱妳好久了,从一开始见到妳就……” 可他说到一开始,华邑芳就不肯相信了, “少来!那时你老是和我作对。” “一开始我确实一心想跟妳唱反调,”他不否认, “可后来我却被妳野蛮粗暴的行为震撼住,然后就愈来愈喜欢妳……”这是事实。 可她却不领情,硬是打破两人间罗曼蒂克的气氛,一掌捶在他的胸膛上, “谁野蛮?谁粗暴?” 他最好把话说清楚,她那时只是想为同事们出口气,哪有野蛮粗暴啊? “是是是!”他一把搂住她,不计较的说: “是我自己犯贱,喜欢被修理,才会对妳这个野蛮家教老师动了凡心。” 边说他边动手动脚起来, “怎样?妳总算发现我长大了对吧?要不要亲身验证一下?” 他一点都不介意她拿他当试验品。 “少来!”但她脸红红的,一脸想窥视男女之间不同的地方, “你少吃我豆腐。” “那妳不能再交别的男朋友,”他把自己的痴心妄想搬上台面, “和我在一起就好。” 可是……华邑芳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沦为他人的笑柄,就有点退怯, “嗯——但是,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 这样,她就不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而且她还要再想一想,他可是她向来最讨厌的富家公子耶! “为何?”厉竣刚立刻不依的叫嚷起来。 华邑芳也有对付他的招式, “我们不是说要一起到国外念书吗?” 看到他点头,她继续往下说: “所以啰!等我们到国外时再公诸于世,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可如果现在就让所有人知道,那……” 她顿了顿,提醒他道: “你不怕有人会阻止吗?” 他是不怕任何人阻止啦!但不必要的阻碍确实有点麻烦。好吧!他就勉为其难的听她的建议, “我最多只忍到出国前夕。” 那样就够了,因为等她逃到国外,身边全是不认识她的阿都仔,她哪还需要顾忌那些有的没的;再说,多年后他们回国,大家应该也早已忘了这种小事,那她就不怕被嘲笑了。 “好!”她大力的说, “那就麻烦你别泄漏口风,连你的父母都不行。” 嗯——他也只介意父母会不会从中作梗而已,虽然他有自信可以解决,但终究是个麻烦。 “可这段期间妳还是要常常来找我,我们可以一起做一些爱做的事。”他提出有色的要求。 她一掌打上他的后脑勺, “想得美!” 但此时的厉竣刚一心将打是情、骂是爱奉为圣旨, 所以他毫不抵抗的叫着, “我不管!我就是要……” 冒着被她打得满头包的危险,他总算如愿以偿…… 但他们还是达到一项共识两人交往的事暂时保密。 ***** 厉家两老总觉得有事在他们不在时发生,但却说不出是什么事! 但他们对爱子在课业上的进步满意得不得了,一心盼望他能出头天。 “要不要让小刚知道,我们这回出国,最大的目的就是替他物色一个适合的对象呢?”政策联姻一直是富家子弟的宿命。 “暂时不要。”厉父深思熟虑的说: “免得那孩子分心,吵着要先看,那就麻烦了。” “也对。”厉母同意的说。 “倒是那个华老师,我们得好好的谢谢她。”厉父认真的说, “如果不是她,咱们小刚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也对,”厉母满心感激的说: “我都好想把她收为干女儿呢!” 虽然她对他们的爱子动辄拳打脚踢,但也让他奋发向上,而且她对待他们两老十份有礼,就是比较爱计较金钱而已。 “我看……”厉父盘算着。 “就替她准备一笔退休金吧!” “嗯——以她爱钱的习性,”厉母也举双手同意, “这是最好的答谢方式,我们一定不能亏待她。” 毕竟她对厉家贡献良多,而他们两者也非常喜欢她。 “就这么办。” 厉家两者立刻拿出计算器,认真的算起华邑芳的退休金…… ***** 华邑芳与厉竣刚本来约好两人的毕业典礼一结束,就要一起大肆庆祝一番。 “拜托——就明天嘛!”厉竣刚搂着华邑芳, “明天一回家,我们就诚实的跟我老爸、老妈说清楚。” “好啦——”华邑芳拍掉他的毛手毛脚, “真没耐性,就不能再多等个两天,等我也参加完毕业典礼吗?” “我等不了了啦!”他耍起孩子脾气, “每次只能躲在房间里玩亲亲,我要的不是这样,我想名正言顺的拥有妳,我想……” 华邑芳看着他,知道他在对她做出一辈子的承诺, “好啦——我懂,我听你的就是了。”但转念一想,她最近实在对他退让太多,他简直已爬到她的头上了, “喂——你可别得寸进尺,什么都要我听你的。” “是!”厉竣刚赶紧向她行了个童子军的敬礼, “只要将我们的关系公开,以后我什么都听妳的。” “这话是你说的,不可以反悔喔!”华邑芳才不肯事事听个年纪比她小的小鬼的话,她要夺回主导权。 “是,老婆大人。”厉竣刚顺从的说。 ***** 毕业典礼一结束,厉竣刚就硬逼着厉家两老赶回家, “我有大事要宣布。” 刚好,他们也有要事跟他谈,于是厉家两老便欣然同意。 厉竣刚看着车里坐着跟他最亲密的三个人,忍不住感性的发表感言, “老爸、老妈,谢谢你们让我这么任性的念完高中。”虽然念得比别人久,但总算毕业了。 再看着陪着他一路走来的恩师华邑芳,不避嫌的拉住她的手, “谢谢妳长久以来对我的虐待,让我能不负我老爸、老妈的期望。” 华邑芳发现他父母异样的眼光,赶紧抽回手,哈哈笑了两声, “哪里,谢谢你让我a到毕业,我才应该谢谢你们呢!” 但她从厉竣刚暗示的眼光得知,他一回家就会把他俩的关系公诸于世的。 而她的心为何莫名的惊悸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会是……她忍不住偷瞄一下厉家两老。不会啊!他们看起来依然对她很友善,没有任何异样。那她是在担心什么? 回到厉家,厉竣刚才等他父母落坐,便准备发表宣言。 却被好整以暇的厉父给阻止, “小刚,我们有事要跟你说。” “我先说!”厉竣刚想抢在老爸之前发言,因为,那可是事关他的终身大事。 可华邑芳却使了个眼色,要厉竣刚别那么冲动,尤其他要说的事还是跟她有关,她当然要他礼让父母了。 “当然是伯父先说,你们别理会他。”她以一慎家教的身份训示厉竣刚。 “哦——对了,”厉母却抢着发言, “华老师啊!妳可别担心小刚毕业,就是妳的失业。” 呃——她没担心啦! “我跟小刚的爸早就商量好,绝不会亏待妳的。”厉母拿出一份写得满满数字的文件, “喏!妳看看。” 华邑芳一听事关自己的权益,当然好奇的凑上前,与厉母一起看着那份写得密密麻麻的文件。 “这是妳的退职金,我们是这么算的……这是妳的退休金,算法是……” 哦——真好,超乎她所预期的,那她就不必动用到自己的存款,这笔钱可以用来作为到国外念书的生活费了。 “至于妳什么时候搬出去,”厉母顿了一下, “不急,我早就说过,等妳找到房子再搬,我们不介意妳跟我们一起住。” “是啊!”厉父满面笑容的接口道: “妳对我们厉家有功,让小刚进步这么多,我们对妳感激不尽。” 转过头,厉父的口气净是炫耀, “小刚,老爸早就解决好你的兵役问题,你过两天就可以动身到美国去。” “对对对,”厉母也兴奋的说: “你未来的老婆已经在等你了。” 厉竣刚与华邑芳被这话给惊得一时傻住了。 久久,厉竣刚才狐疑的问: “什么老婆?” 他根本无法接受,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华邑芳却是在听完厉家两者的话后,心中有了体认──是啊!他是厉家事业的继承人,怎么可能跟她这种小人物有所牵扯? 她早该想到有钱人家都是这样,却在乍然发现自己的感情后,将理智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怎么会那么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的作起白日梦了呢? 她忘了从前自己是如何努力,却还是挣不过有钱人的教训;她忘了自己用力a钱的目的是什么吗? 就是不要被那些有钱人打败,要创造属于自己的人生啊! 唉!她不禁有点自怨自艾。可恶!早知道刚才就该让厉竣刚先说,那她现在就不会像个傻瓜般不知所措…… “怎么会是胡说呢!”厉父没发现两人奇怪的表情,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那可是你妈跟我的精心安排,我们可是相了十来涸身分、地位跟我们厉家相当的女孩,总算替你订下最合适的人选。” 两家的声势堪称势均力敌。 “对啊对啊!”厉母附和着, “那女孩的个性温柔得不得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突然发现华邑芳还杵在现场, “啊——华老师,我们现在在谈家务事,妳可以先回房去。” 华邑芳一听,心更凉了! 是啊!在他们家,她只是个外人啊! 她是一时被爱情迷惑,才会跟个不该爱的人谈起恋爱,而现在,梦已碎。 转过身,她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只想赶紧收拾行李离开。 可厉竣刚却一把抓住她的臂膀, “妳……去哪?” “当然是回她的房间,我们有要事要谈啊!”厉母完全没发现流转于儿子与华老师之间不对劲的气流。 “她哪也不会去!”厉竣刚火冒三丈的吼道: “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决定我的未来!” 吓!儿子自从被华老师管教后,好像不曾这么无理取闹过, “华老师,你快管管他!”很自然的,厉母立刻求助于华邑芳。 厉竣刚没理会父母,直视华邑芳看似有点悲伤的脸庞, “我的老婆只会是她,不会是其它人!” 什么?!当下厉家两老都傻眼了,什么时候儿子竟跟华老师……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发问,华邑芳已挣脱厉竣刚的束缚, “不是!”她说得斩钉截铁, “你们别听他胡说,我跟他没事。” 说完,她努力装出一张笑脸, “你别闹了,你的世界毕竟跟我不同……”是她错了,才会同意做他的女朋友。 可她的笑看在厉竣刚的眼里,却比哭还难看, “妳怎么这样说?我绝对不会放弃妳的,妳要对我有信心……” 华邑芳却像没听到他的话般,朝厉家两老说: “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已经对我很优待,让我a够了,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让热热的眼眶不会泄了她的底, “我决定明天就搬走,但我的退职金、退休金可是一分都不能少喔!” 罢了,干嘛留下来破坏人家一家子的和乐气氛? 要钱,她自己会赚;要恋爱,她可以再去谈,何必抱着她向来最讨厌的有钱人的大腿哭泣呢! 她转身跑出厉家,没听见背后厉竣刚的声声呼唤。 第八章 华邑芳去找『国民家教补习班』的主任陈辉达帮忙。 “我要回来上班。“她说得斩钉截铁。 陈辉达当下点头如捣蒜,”快点回来吧!我的姑奶奶,我会帮妳保留最好的case。” “好!那你先帮我安排住的地方,我要尽快工作。“明天她搬出厉家后,就不会再跟有钱人有所牵扯,而就算她手头小有积蓄,她也要继续过着爱钱如命的日子,毕竟这是个高消费的时代,钱总有用完的一天,她要末雨稠谬。 “还有,我只做两年。“等地赚够,就要出国去一圆她的美梦。 “那有什么问题。“陈辉达等她『回头』可是等了多年,他当然会尽量让她工作到过劳死,这样才能物尽其用。 华邑芳安排好自己未来的路,突然觉得心情很糟,走在家教班外,看到那家快餐店竟然还屹立不摇,一时好怀念。 她才走进店内,找到以前最喜欢的角落座位,便看到柜台前似乎起了骚动。 唉!好熟悉的感觉,这才是她该过的正常生活。 “店长!“小店员惊骇的说:”那、那个澳客又、又来了!” 不是已经消失了多年,怎么又来他们店里作怪?难道是因为不景气的关系吗?那也不能净欺负他们这家小店啊! 店长因最近生意愈来愈差,忍不住想将气出在华邑芳身上,”好——看我这 回怎么教训她!” 上回没来得及将咖啡泼在她身上,店长一直很引以为耻;此时,她端着一盘装满生菜的色拉,里面挤了满满的色拉酱,及一杯几乎满溢的冰咖啡,杯内大部 分是冰块,朝华邑芳的方向走去。 嘿嘿!今天不给她好看,她就不叫店长! 华邑芳看到店长满脸的不怀好意,心中已有谱。 她突然觉得好快乐。对啊!没事跟像她一样必须汲汲营营过日于的人过过招,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 至于那种有钱人家的生活,只是她生命中的南柯一梦。 只见她机警的站起身,笑着对店长说:”哇——我都还没点餐,妳就送来了。” 咦?莫非她已经不做澳客,决定花钱消费了? 店长正在思索她改邪归正的可能性,手中的拖盘已让华邑芳端过去,她一口饮尽冰咖啡,顺便评论道:”冰块放太多了,不及格。” 用手捏了两片生菜色拉放进嘴里,”酱料太多,好腻!” 然后朝大门走去,还撂下几句话,”唉——难得今天身上有钱,本来想来这里消费一下,没想 到你们对我这么好,居然又请我吃白食,只是……“她顿了一下,”你们的食物退步了。” 哇——顿时,快餐店里的员工全都抱头痛哭起来。 华邑芳却觉得好久没欺负人,技巧都变得生疏了,看来她未来得更加努力, 把她的学生苦毒得天天哇哇叫,才不辜负她爱整人的天性。 至于那个触动她心弦、偷走她的心的贼…… 她还是别太费脑汁去想他,毕竟,他们可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 厉竣刚之所以没立刻去追华邑芳,是因为他必须先跟他老爸、老妈说清楚、 讲明白才行。 而那花了他不少唇舌。 当华邑芳第二天回到厉家,一进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他也没很在意,一心想等她平静后,再对她诉说自己的决定。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俩多年的感情竟然这么经不起考验。当她从房间走出来时,竟拖着她当初带来的大皮箱,这让他的火气自然冒了上来,”妳想走?”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华邑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他才不要玩猜谜游戏,他要她直接告诉他答案。”如果妳就这样走了,那我算什么?在妳的心里;妳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他们吻了、也摸过了,就连爱做的事都一起探索过…… 而她!竟然在遭到一点小挫折峙,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想落跑,她究 竟是如何看待他的?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知为何,她就是很介意他父母昨天的口气与表现。 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比不过人家的,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拚命的卯起来赚,那才是重点;可是……昨天乍听到他父母的打算,还说她是个外人…… 她的心就是很受伤。 厉竣刚想不到她只受到一点挫折,就想放弃跟他在一起,那他放在她身上的真心岂不就被她践踏着!”那只是借口。” 因为昨天的问题,他已经解决了啊! 可华邑芳却不理他,只想保住自己所剩的尊严,”昨天我已经把你fire掉了,你自由了,我们从此不再有关系……” 她想了一夜,决定潇洒的跟他说bye-bye,不要哭哭啼啼的;却在大言不惭的说要放他自由峙,心情down到谷底,连嗓音都有点哑哑的。 她赶紧住口,不想让嗓音泄漏了心头的不舍。 可厉竣刚却没听出来,他对她竟不肯为了两人在一起而奋斗感到很气愤,”妳就这么骄傲,只为了我无法改变的家世背景而不肯接受我?” 是他们不肯接受她吧? 华邑芳忍不住想为自己申冤,他忘了他父母已替他安排好未来了吗?他干嘛恶人先告状?以为有点臭钱就可以说话比她大声蚂? 她更气他了。 但她还没将自己的委屈说出口,厉竣刚已经气愤的脱口说出狠话,”好!那妳就别后悔,今后除非妳主动来找我,否则……我们永不相见!” 他干嘛跟她耍狠啊? 他以为这样她就会认输吗?他到底认不认识她啊? 再说,这个事件中她才是受害者;他干嘛还给她气受?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接受他父母的摆布,才会对她这么绝情。 好!输人不输阵,她绝不会认输的。”好,我们就此分道扬镖,从此不见。” 说完,她转身拖着皮箱离开,虽然满心的委屈与不满,但她绝不轻易向他抵头……拜托!要低头也是他才对。 厉竣刚还来不及解释自己的想法,却见她这么绝情的离去,他莫名的感到落寞与失望,她就这么不在乎他吗? 可看到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却拖着大皮箱,他又不忍心的一把抢过皮箱, ”我送妳出去。“但以后呢? 他跟她……就没有以后了吗?不!他不要。 但她……或许他该先让她冷静一下,未来他会替她安排的,毕竟,他可是从一开始就替她决定好她的未来。 现在只是有点脱离剧本,但以他的聪明才智,他会让她扭转心意的。 就这样,厉竣刚怀着另一种心情在心头和她道别。 ***** “芳芳,这个case不错,薪水也高。“陈辉达果然没有食言,将最好的个案 介绍给华邑芳。 而她也来者不拒,将自已的时间排得满满的,绝不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去感伤。 但她还是忍不住和从前做比较,唉——像厉家那样的金主果然少见,她就算一周排得满满的家教课,赚得也没以前多! 连上课的对象及家长,都不是那么的任她予取予求。 “喂——弟弟,你嘛帮帮忙,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你骗猾喔!“顺手抓起一本笔记本往学生的后脑勺拍一下。 可她得到的却是……被一本厚重的课本迎面痛击! “喂——你给你姊姊差不多一点,那会砸死人的耶!“当她痛心的指责时,换来的却不是如往常般的百依百顺。 “怎样?“现在的小男生是不是都比较好勇斗狠,还是她……已经退流行,跟不上时代了?”看妳还敢不敢碰我!还有,妳那么老,哪可能是我姊!我看是妈还差不多!” 怎、怎么会这样?!华邑芳第一次觉得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看来她已经是人老珠黄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她受不了的,她最怕的是看到『国民补习班』里出双入对的情侣,那亲密的模样常会让她触景伤情。 “美美,妳今晚几点下课?我们一起去吃情人大餐。” “好啊——可阿峰,你得等我一下下,我今天得上到八点课才结束。” “那有什么问题,等妳喔——” 华邑芳每每听到他们浓情蜜意的对话,那颗寂寞的心就会跟着揪起,忍不住忆起厉竣刚…… 不知道他好不好?在异国过得怎样?是否已跟他父母安排的对象结婚?是否正在跟他的新婚妻子做他俩曾经做过的事…… 啊——不想了、不想了! 华邑芳抱着头直摇,想把有关厉竣刚的一切忘掉。毕竟,是她自己先放弃、是她自己要放他自由的,而且他也气得不理她…… 那她现在干嘛想他呢? 毕竟,如果他……心里还有她的话,至少该给她一点消息,但没有! 他就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般,没给过她只字词组,那她还想他做什么o 算了,就当两人过去的情缘是一场梦吧! ***** “芳芳,妳知道吗?阿峰说他今天有看到那个小恶魔耶!听说他现在连长相都变得好恐怖,简直跟他的外号一模一样。” 一进到『国民家教补习班』,向来爱嚼舌根的美美就冲着她说不停。 他?!华邑芳一听到他的名,心莫名的揪住,整个心思全放在那个人的身上,”真的吗?在哪?他好吗……” 一点都不像是对他无所谓的样子。 她好好奇,他不是出国了?怎么会突然归国?时间有过得这么快吗?他俩分手不是才几个月而 已,他怎么会回来了?是因为想她吗…… 一连串的疑问充塞她的脑中,让她满心的困惑。 “我哪知道啊!“美美指着刚走进补习班的阿峰,”妳自己问阿峰吧!” 华邑芳根本没等美美把话说完,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阿峰面前,抓起他的手摇晃的 问:”你真的看到厉竣刚了?他看起来怎样?他为何回来?他有问到我吗……” 她还没将心中所有的问题问完,美美已经插入两人中间,不让华邑芳跟阿峰有更多的接触,”啊——谁理那个小恶魔!走,阿峰,我们去喝下午茶。” 阿峰只来得及回头告诉华邑芳,”我根本没机会跟他说到话呢!” 是这样啊!华邑芳满心惆怅的想着,她要不要去厉家问问他的近况?但转念一想,她立刻斩断 这样的念头,她才不要去自取其辱。 虽然厉家两老确实对她不错,但她就是忘不了他们视她为外人的羞辱。 对,她就是要维持那高贵不贵的自尊。 只是……她的心似乎从离开厉家时就忘了带走…… 当陈辉达走进补习班时,看到的就是一副呆滞样的华邑芳,他心疼的摇摇头,觉得她实在是 自找苦吃,没事净在那儿ㄍ1ㄥ什么呢?什么有钱人会歧视人,她怎能一竿子打翻整条船? 但另一个『苦主』又何尝好过?谁教他要打肿脸充胖子,一心只想给华邑芳足够的时间冷静思考,问题是,有些事不明说是无法解开误会的。 为什么现在的男女都喜欢爱在心底口难开呢? 真是累! 但看在那个『苦主』答应大力金援他的补习班的份上,他就好心帮点忙好了。 于是,他叫住她,”芳芳,妳现在立刻出发到这个地址报到,这可是个不错的金主呢!” 金主?!一听到这两个具魔性的字眼,华邑芳立刻打起精神,一把抢过那份档案,”ok,我现 在就去登门拜访。” 不是有句话说,情场失意,职场就会得意吗?那她就专心去做抢钱一族,用力的赚有钱人的薪水吧! 匆匆出门,她赶紧搭车朝目的地而去。 才下车,她诧异的发觉,末来的金主住得离厉竣刚家不远呢! 莫非这是天意,让她有机会跟他来个不期而遇吗? 她才这么想,背后已有人唤她的名,她猛地回过头,乍见厉家两老正巧要坐上轿车。 “华老师!“厉母满脸堆着笑,直朝她招手,”真的是妳,好久不见,妳不是出国了?” 哪有啊!她当时说要出国只是跟厉竣刚有所约定,后来事情有了变化,她当然没依原订计划行事啰! “来,跟我们一起走吧!“厉母热情的拉着华邑芳坐上车。 等等……她还有事,不能陪他们这种有钱人逛街啊!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没说出拒绝的话语,乖乖的坐上车。她心忖,自己八成是想探寻一下有关厉竣刚的事吧! “那个……“一上车,华邑芳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切入话题,”他……回国了啊?” 厉家两老却顾左右而言他,净跟她话家常。 “唉——华老师真是的,回来也不通知我们,我们可以去机场接妳啊!” “对啊!还有……妳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啊?那时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咩!可后来小刚都跟我们 解释清楚了,没想到妳却这么爱计较……” 奇怪?他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她都有听没有懂? “到了到了!” 就在华邑芳还是满腹狐疑之际,厉母已让司机在一间远近驰名的餐厅门口停车。 他们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快快快!“厉母直催促着。 华邑芳只得无奈的跟他们一起踏进餐厅,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那是……”我、我还有事!” 不是她不敢面对现实,而是她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竟然正在跟坐在他对面的美女谈天,还像是谈得很开心似的。 原来他过得这么好! 可她却对他日思夜想,镇日活在思念里…… 可恶!华邑芳满心的不满,转身就想离开。 厉母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再做驼鸟,”华老师,妳难得回来,就跟小刚好好谈谈嘛!” 她才不要跟一个已婚男子谈呢! 华邑芳犹自挣扎,却见厉竣刚已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转头看向她。 她的心倏地震了一下,才不过数月不见,他……看起来似乎成熟了不少,脸上也有点苍桑的味道,怎么会这样?!他的婚姻不幸福吗? 厉竣刚起身走到她身旁,高挺的身子挡住地想离开的路,”姊姊!“他以满含嘲弄的语气叫她,”人都来了,怎么不叙叙旧?莫非……妳怕我?” 笑话!她谁都可能怕,就是不怕他,他可是她的手下败将。 “谁怕!“她逞强的说。 “那就一起坐嘛!“他状似撒赖的说,还不避嫌的牵起她的小手,无视于她死命的挣扎。 华邑芳不懂他怎么能当着妻子的面,名目张胆的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的,只得悄声警告他,”你给我放尊重点,小弟弟!” 这样叫他,他总该懂点分寸,可他居然让她坐在他的身边,而他还靠她这么近。 于是她边说,边以戒慎恐惧的眼光偷瞄那个美女: ”嗯——我跟他……比较没大没小,妳别介意……“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以有点干涩的嗓音称呼道: ”厉太太!“ 可她没想到的是,在座每个人一听到她对那位美女的称呼后,竟然全都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还笑得东倒西歪,全然不顾她的尊严。 华邑芳都快被嘲笑到要发飙了!她不懂他们干嘛莫名其妙的哈哈笑,觉得她的立场可悲吗?真可恶! 就在她准备发怒的同时,厉竣刚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肩头,”她是我老爸、老妈的干女儿。” 还好!不是她以为的人,华邑芳这才稍微放松紧张的情绪。 厉竣刚却又加了一句,”也是原本要跟我结婚的对象。” 华邑芳立刻浑身僵硬,以惊疑又不解的目光来回梭巡在座的每个人,久久才咬牙切齿的问:”现在是怎样?耍着我玩吗?” “不是啊!“厉母赶紧好言好语的插嘴,”是想跟妳解释啊!” 没什么好解释!华邑芳立刻想起身走人,不想听这些有钱人耍弄她的任何话语。 “其实,我们并没有不接受妳,我们只是不知道啊!“厉父也接口道。 华邑芳这下顿住,也、也对啊!当初是她要厉竣刚别泄漏他俩交往的事实。 “还有我,“那美人也开口了,”我也没说一定非他不嫁啊!” 咦?这是什么跟什么?怎么她愈听愈胡涂? “我自己跟她说。“厉竣刚看着一头雾水的华邑芳,观察着她瘦削的小脸,心疼的伸手轻抚 着,”是妳当初太主观,一听说我父母要替我安排婚事,就直接抛弃我。” 她哪是抛弃他,她是成全他好不好,他怎么都不能体谅她的大肚量? “以前的我,一心以为只要事事听妳的、尊重妳的决定,最后妳一定会是我的;却没想到妳居然对我这么没信心,才不过碰到一点小挫折,轨把我当成烫手 山竽……“他像是很痛心的控诉。 她哪是他说的这样?她只是、只是…… 一时间,向来牙尖嘴利的华邑芳竟然回不了话,只能乖乖的听厉竣刚数落她的不是。 “我只是把我跟妳在一起的事实告诉我老爸、老妈,那桩婚事就被摆平了,“厉竣刚看向父母,”他们可是很开明的。” 当下就见厉家两老委屈的点头,但他们哪是开明、哪是被说服,根本就是屈服于爱子的暴力之下;而他之所以学会暴力,十有十一成是从华老师身上学来的。 但换个方面想,儿子也只听从华老师一个人的话,而华老师又对他们两老很尊敬,如果她做了厉家的媳妇,岂不是能替他们管住厉竣刚,那他们何乐而不为? “而她,“厉竣刚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美女,”也很好解决,一通国际电话告诉她,她也二话不说就决定成全我。” 美女笑得好开朗,”那是因为我也有心仪的男朋友,我们正在思索该如何逃婚,小刚哥哥就打电话来说要悔婚,一下子解决了我们所有人的困扰。” 原、原来如此,从头到尾,好像错的都是她一人! “但那些全不是重点,“厉竣刚这才好整以暇的看进她的眼,”重点是,妳到底是怎么看待我这个人的?” 她怎么看他啊? 嗯——她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年纪比她小、仗着家世欺负人的坏胚子,还是个不事生产的败家子…… “妳根本不是真心想将我们的事公诸于世,“厉竣刚恨恨的指责,”我到『国民家教补习班』询问后,才知道妳从来没将我对妳的好告诉别人过,更别说替我洗刷污名,只一心想跟我逃到国外避风头……” 咦?他怎么知道她当初的打算? “我爱了妳这么多年,妳竟然从没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考量过,那时我简直气炸了。妳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的表情很受伤,”就因为我的年纪比妳小、我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我没有像妳一样有a钱的本领……但那并不代表我就没有资格成为妳的另一半啊!” 可她向来对有钱人的印象不佳啊! “所以,当妳嫌弃我的家世背景时,我知道那才是问题的核心。“他的态度跩了起来,”如果 不解决这个问题,妳我之间永远都不可能顺利的。” 华邑芳看着眼前愈变愈陌生的厉竣刚,说真的,她不懂他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重点是什么。 “这几个月来,我除了开始大学的学业外,还利用课余的时间在我老爸的公司实习。“他愈说 愈得意,”妳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之所以不肯上进全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他瞄了厉家两者一眼,”只重事业不管我!” 厉家两老闻言,立刻羞愧的低下头反省。 “但我毕竟是厉家的独子,还是对家的事业很关心,从我休学的那段期间,我就开始去熟来公司的业务……” “是啊!“厉父赶紧插嘴,”小刚才进公司不到两个月,已经找出公司的积弊,准备大事改革呢!” “等我整顿好厉家名下的各个企业,我会重新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事业,“他以直勾勾的目光看着华邑芳,”到时候,我就不是妳以为的那种人……” 她还是听不懂,”所以咧?” 厉竣刚摆出一副『她好笨』的表情,”怎么?妳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 听得懂才怪,她诚实的直摇头。 厉竣刚缓缓的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嗯——我想妳也不懂,“那他就直说了。”从我刚才说的话中,妳应该已经体会到我长大了,思想他变得成熟了,对未来也懂得规画了吧?” 这倒是,她点头。 “所以,我现在应该算得上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了吧?“他自信满满的对着她微笑。 她又同意的点头,好像是。 “那妳是不是该准备一下,尽快放下妳的身段,开始重新追求我?“他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我……追你?!” 厉竣刚很自负的点点头,”是啊!谁教当初我是那么诚心诚意的追妳,可妳却完全没有以公平的态度对我,甚至还主动放弃我;现在我的身价应该涨了不少,如果妳还想跟我重修旧好,当然得弥补我受伤的心灵,拿出妳的诚意来追求我啰!” “我……“才不! 可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说服的话语已经在她耳边响起,”妳想想看,当初我有多可怜?有事没事就得屈服于妳的暴力之下,可妳还不知足,最后竟然连半点机会都不给我就弃我而去,妳知道妳的所作所为有多伤人吗?” 华邑芳看着厉竣刚一开一合的嘴,心中百感交集,是啊!她是没给他机会,她对他真的很不公平。 “如今我愿意给妳一个跟我重新开始的机会,难道妳还不肯把握?“看到她仍面带犹豫,他意有所指的以眼光暗示华邑芳看看四周一堆正在觊觎他的美男色的女客,”难道妳真的要让别的女人把我追走吗?” 他说就罢了,还稍稍推了她一下,让她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不!她不要。 华邑芳终于抛开顾忌,朝厉竣刚点了头,”好、好吧!” “真的?“厉竣刚当下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这可是妳自己说的,再不能反悔啰!” 尾声 “哪有这样的啦!“华邑芳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你怎么可以赖皮?” 可厉竣刚却皮皮的说:”怎么不行?就说是妳在追我,又不是我主动追妳,妳当然得逆来顺受啰!” 但他紧紧抓住华邑芳的手,像是深怕她一个不高兴就会转身弃他而去。 咦?既然他动不动就爱摆脸色给她看,三不五时就让她在众人面前吃惊,那他还这么在意她的去留干嘛? 华邑芳在经过短短两周追求他的『非人』生活后,突然体会到这个重点。 而且,他说有一拖拉库的女人喜欢追在他的屁股后头跑,但她却发现,他根本没将心思放在那群母苍蝇上。 只除了如果她一使小性子,他才会作势要拨电话去找别的女人。 那他应该是在运用欲擒故纵的技俩,为的只是让她能乖乖听话的做他的女朋友啰? 但不得不说,华邑芳确实日益发现到他的优点,他真的是在她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而她也愈来愈认真的看待他俩之间的感情。 是的,她不再计较过去那些萦绕心头的困扰了。 就算她出身贫寒,曾经被有钱人瞧不起,那又如何? 搞不好还是因为她曾经受过那样的屈辱,才会培养出对金钱斤斤计较的心态,成为一个很会 a钱、赚钱的人,也才有机会跟他相识,并进一步谈起恋爱啊! 看着他拿乔的俊颜,华邑芳突然有了不想放过这个男人的心态,于是她不再计较曾经介意的疙瘩,主动的说:”我们结婚吧!” 厉竣刚闻言一怔,久久才像是回过神,一把抱起她转圈圈,”真的?妳没骗我?我终于得到妳了?” 他的努力她终于看到,心甘情愿的想跟他过一辈子了吗? “嗯——“华邑芳是决定从现在起,跟他握手言和,”可是,结婚以后你还是得跟以前一样,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数一,你不能数二……” “那有什么问题。” 他当初就是被她野蛮的态度所吸引,如今终于美梦成真,他才不介意再沦为她的出气筒、受气包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