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遇到学生》


 前言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刚从英国回国的17岁青年顾文一个人拖着一个名牌皮箱从机场的出口处缓缓的走出来，迎接他的是一名年近50岁的中年妇女。那名妇女笔直的鼻梁，深陷的眼窝以及星星点点的雀斑都在昭示着这位老妇人是一名混血的白人。“小少爷，一年没见，你又长高了。”说着，妇人用手拍了拍顾文的肩膀。顾文淡淡的一笑。

    顾文与父母从小就生活在英国，父母是英国著名大财团linux的总裁和副总裁。那位老妇人叫linda，是顾文从小到大在英国保姆，在顾文16岁的时候孑身一人从英国来到中国找自己30多年前的初恋情人——一名教文学的大学教授，二人是由于那位教授在英国求学期间结识的，彼此都爱好文学进而一见钟情，可是当教授要回国而向linda求婚的时候，linda却拒绝了，理由是害怕无法适应中国的生活，毕竟当时的中国在西方人的眼中还是很可怕的，希望教授再给点时间考虑。可是，当教授回国后就杳无音讯了，伤心的linda于是下定决心在顾文家呆一辈子，终身不嫁。可是，一年前辗转从一些中国留学生那打听到那位教授的地址，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思考，决定回来中国寻找那位失踪的爱人。

    而顾文在linda回国一年后，顺利考上了剑桥大学，可是从小就不按常理出牌的顾文已经厌倦了在英国的生活，于是决定休学一年去体验一种新生活，想来想去，决定去找linda并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他从小就非常好奇的神秘国度——中国。可是在跟父母求情的时候，顾文的借口是自己想回中国读高中，因为觉得自己的基础知识不扎实，而中国大陆的中学教育却是出了名的稳打稳扎，所以想回国体验一下。顾文从小就没让父母操心过，再加上这个理由，虽然父母觉得有点奇怪，可是这个未来的接班人想学多点东西，而中国又是集团以后的主要市场，所以还是答应了。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第一章 人生地不熟

    顾文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和linda 去看自己的新住处。房子是顾文的父母出资托linda找的。一上车，linda就叫着顾文的英文名brian，用不纯正的中文告诉顾文住处的详细情况，而顾文却能用纯正的中文回应着，听得前排的司机叔叔都一愣一愣，殊不知，顾文在回国前已经学了近三年的中文，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来这片土地上生活一段时间，体味别样的人生。一下车就看到那高耸的楼房，酒店式的管理，豪华的装修，智能化的家电，还有齐全的配套设施，这一切都让顾文有点诧异，这个古老的国家怎么好象和自己居住的伦敦没有多大的差别，对此，顾文不禁流露出失落的神情。那个小区居住着许多白领和外国人，所以住户们对外国人早已见怪不怪。而顾文的父母都是英籍华人，所以从外形上看顾文就只是一个帅气的华人而已。两人乘着电梯直达19楼，linda用卡刷开了1903房，这是这一层最大的单位，建筑面积有近150平方，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间主卧、一间书房、一间客房、两个洗手间、一个大阳台。当顾文打开门的一霎那，客厅的全景落地玻璃反射着夏日的灼人阳光，刺得他眼睛都张不开了。好一会才适应的顾文望着眼前的住处更是有点手足无措，一心想要来过苦日子的他却住的一点都不比英国的寄宿学校差，落差又拉大了！

    linda心疼的笑了笑说：“brian，u’ll love here！it’s your own home！”听到这个房子只属于自己时，顾文眼睛亮了一下，毕竟这是一个只属于自己的领域，那种专属性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于是，顾文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自己那个大皮箱，正准备把衣服整理一下，linda已经快一步把衣服抱起来，说：“brian，我来！”顾文皱了皱眉说：“在中国，就叫我顾文，这可是风水先生起的，我们以后就说中文！”所谓的风水先生，也只不过是顾文有一次去唐人街玩的时候遇到的一位算命先生。这个中文名可是他花了50英镑叫那个人帮忙起的！linda扁了扁嘴，点了点头，抱着衣服就往主卧室走。顾文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用修长的手指擦拭着一尘不染的家具，尽管在来中国前已经在网上做好了充分的资料搜集，尽可能人士现在的中国，可是现实还是与想象有一定的差距！而刚过17岁生日的他将要在这个繁华的城市生活一年，等待他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还有一切他从来不敢设想的生活。

    顾文，突然想起点什么，于是就走到卧室，看着linda娴熟的工作状态，发现这位面前的人是让自己在这个陌生土地上唯一有熟悉感的人。“谢谢”顾文诚恳地说。linda呆了一下，又继续手头的工作，微笑地说：“学校已经帮你找好了，那所高中是这里最好的，你就直接去读高二，也按你的吩咐，要求学校对你的身份进行保密，同学和大多数老师都不知道你从英国回来。这一次，是夫人找她的同学帮的忙，所以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顾文最怕就是要靠父母，于是赶快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开学？”“9月1号，书本、校服都帮你准备好了，离开学还有几天，我带你到处看一下，到时不至于迷路！”linda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手机，三星d908。顾文顺势接下了手机，揣在裤袋里。两人聊着聊着，忽然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于是去了会所吃晚餐，结账时，是顾文签单，将账记到房号那，这可是少数住户才享有的特权，但这一点显然顾文是不知道的，还习以为常地认为，这不过又是一处新奇的地方而已。接下来的几天，linda带着顾文穿街访巷，两人几乎将linda这一年去过的几个主要地方都转了个遍，但每次顾文追问linda有关那个教授的事的时候，linda都顾左右而言他，这让顾文很是纳闷，却也不好深究下去。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第二章 开学了!

    闹钟准时在6：30叫嚣，顾文张开惺忪的睡眼，抓了抓头发，转身下地。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顾文内心有点忐忑。linda昨晚仿佛在做军训动员似的，不停的重复注意事项，好像开学后两人就要天各一方似的，其实，linda几乎每天都要拿着自己的备用钥匙卡去顾文家，提前为他做晚饭顺便收拾一下，尽管这些工作本可以由号称五星级酒店式管理的管理处负责。顾文先洗了个澡，这是他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一个习惯，24小时的热水供应，这是顾文最满意的地方。一瞬间，宽敞的浴室被一股烟雾所笼罩，闷闷的水声在一点点唤醒着这个家的新主人，这个马上要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他人生辉煌一页的天之骄子。不一会儿，顾文穿着裕袍来到防雾镜前，端详着眼前这张近乎完美的脸，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再加上五官的比例都恰到好处，可是帅与不帅对于这个大男生来说好像一点都不重要，毕竟这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与你本人并没有很直接的原因。于是，顾文拿起手边的电动刮胡刀随便的刮了几下再用清水洗净，就走出了客厅。9月份的早晨永远都是艳阳高照，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7点了，顾文怔了一下，飞快的冲进睡房换好衣服，揣好车钥匙和餐桌上的三文治，另外一只手提起书包顺势往肩上一背，夺门而出。电梯直达车库，顾文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单车。由于这个小区许多外国人居住，而外国人又大多有骑单车的爱好，于是开发商为那些不想把单车扛回家的业主在地下停车库开辟了一个小区域专门保管自行车。

    顾文跨上单车一路飞驰，在冲出车库的一霎那，女保安微笑的向他敬了个礼，可是车子已经疾驶而去。从住处到学校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大概要骑25分钟，另一条是小路，大概要15分钟，可是在这个钟点，小路那铁定挤满了卖早餐的小摊贩，于是顾文选择了大路，希望赶得及在7：30进教室。两条去学校的路线在之前的一周顾文已经在早午晚三个时段都走了一遍，为的就是今天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单车在车流中穿梭着，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车子一个急转弯，往一个大山坡冲下去，终于学校到了。那所中学依山而建，正门处建在坡底，然后经过宽阔的大路一支往下走就是学生停放自行车及老师停放私家车的地方。顾文随着车流找到了停车的地方，就随便找了个空位把车子停好，也不顾身边有个大个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车子刚锁好，早读的铃声就想起来了，英国并没有早读的规定，所以顾问对这个环节很有兴趣，想看一下中国学生很重视的早读，到底是干什么的。“请问二年1班在哪里？”顾文礼貌地问身边一位赶路的学生，那个人的头歪了歪说：“初中部还是高中部？如果是高中的话就跟着我走吧，我也是那个班的。”说完，加快了脚步，顾文赶紧跟上，一边小跑，一边在想，实在是太巧了，随便拉着一个人问路都能找到同班同学，自己那个班到底有多少人啊！转而想到中国的人口基数，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大礼堂的画面，该不会夸张到这个程度吧！一口气冲上三层楼，那个带路的同学都开始喘大气了，顾文只需要深呼吸一下就解决了。长长的过道的最后一间教室就是高二1班。门口站着一个中年模样的学者，一直在焦急的张望，一扭头发现顾文，脸上马上笑开了花，赶忙迎了过来。只听见带路的同学说了句：“校长好。”顾文就大概猜到了原因。“你好，你就是顾文吧！我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你就叫我郝校长吧！”顾文一下没反应过来，中国的校长都是叫好校长的吗，那有人愿意别人叫自己坏校长的吗？这时，郝校长好象觉察到一点什么，赶紧补充：“郝”，说着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顾文，然后继续说：“陈校长代表我们学校去美国作学术交流了，要差不多一个月才回来，所以托我照顾你。你的情况我大概都了解了，所以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现在我帮你介绍一下吧！”说完就把顾文往课室里面带，并拍了一下手示意大家把早读停下来，一下子40多双好奇的眼睛望向顾问，顾文顿时觉得有点不自在，然后就听着郝校长将自己的假经历娓娓道来：“他叫顾文，是从外地转学来的，今年17岁，以后就是大家的新同学，大家要互相照顾。说完，转向顾文，指了指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士，然后说：“这是你的班主任，叫沈佳，你以后就称呼她沈老师就行了。”顾文瞄了那位老师一眼，她的样子在阳光的映衬下有种夺人的炫目，远远的眼睛，中国美女都有的柳眉，及肩的长发，梳着整齐的公主头（就是把头发放下来后专门挑一缕扎一个很小的发髻），冷冷的外表与她的年龄、身份、一切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协调，唯一让顾文觉得比较正常的是那位老师的衣着打扮，到膝的格子裙，上身是一件桃红色的紧身衬衣加一件米色的短外套，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配搭，让顾文觉得在中国读书实在是充满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也让他以无限的冒险精神做好勇往直前的准备。

    当郝校长昨晚简短介绍后，转身向沈老师交待了几句，多数也就是些多多照顾之类的“肺腑之言”。只见沈老师毫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对顾文说：“你就坐那个空位吧。”顾文顺势望去，发现是在倒数第二排，心中顿时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因为之前在网上和中国学生交谈的时候，别人就告诉过他，中国的老师喜欢把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放到比较靠后的座位，图个清静，也就是英语谚语里的“out of sight， out of mind”。顾文回头向郝校长点了个头，就径直往座位走去，完全忽视那位冷艳的班主任。不一会儿，课室又恢复了不整齐的读书声。顾文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很纳闷，中国人一大早在这么吵的地方也能读的下书？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可是还没来得及多想，第一节课的铃声就打响了，这是顾文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早餐还安然的躺在书包里。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个将近退休的省级优秀教师。顾文看着眼前这个略微发福的50多岁中年男子，内心充满了好奇。只见那个老师从踏上讲坛的一霎那，嘴就没有停过，不停地向学生灌输写作文的方法、意境，越讲越抽象，也越讲越兴奋。顾文扫视了一遍身边的同学，并没有人睡觉，也没有人露出完全听不懂的神情，这一刻，顾文觉得自己该要好好下功夫才能追上别的同学了。还好那位老教师只顾自己唾沫横飞，没有让学生展现自我，否则顾文可要出丑了。40分钟在顾文的人生中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漫长过，下课铃一响，走廊的大喇叭就开始叫嚣，顾文本能的觉得喇叭里的那个女人一定很凶，因为她的声音尖得刺耳，殊不知全国都是这个女人，因为是统一的录音带。顾文留恋的望了一眼躺在抽屉里的三文治，无奈的随着人群往楼下走，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班的队伍，赶紧往后面钻，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广播体操水平连半桶水都算不上，恐怕也就几滴水。音乐一响起，同学们就动起来了，顾文突然发现四周的同学做的广播体操和自己网上观摩的不太一样，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水平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差别，进而发现大部分人都是一种应付式的乱动。这让顾文气愤不已，因为这个无畏的环节剥夺了他宝贵的早餐时间。于是，音乐一停，顾文就好像短跑比赛等待起跑的选手一样，眼睛睁得圆圆的，准备第一个冲回课室，就在这时，无意间的抬头一望，一个模糊的身影彻底吸引住了顾文，还有那飘逸的长发。“她是在看我吗？”这事顾文第一次对异性如此在乎，即使是以前的女朋友，也没有过如此的小鹿乱撞，连顾文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觉得可能是饿得太厉害了！

    顾文的屁股刚一粘到凳子，嘴里已经塞得满满的了，仿佛一个落难王子，已经几天没吃饭似的。这时，身边的一个男孩望着他说：“你叫顾文是吧，我叫田小路，你好！”顾文顾不上满嘴的食物，朝田小路使劲点了点头。然后百忙中抽空，提出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你父母为什么帮你起这个名字啊？”田小路早有准备地说：“俺父母都是农民，俺妈生我的时候还在田间干活，所以来不及去医院，而我就在田边的小路上出生了。”顾文用英国人惯有的一根筋思维方式，应付式地回答：“噢，原来你们有这样的起名字方式，那如果生在马路上就叫做田马路，那如果生在田里呢？那就要叫田田，好特别阿！”说完正准备把剩下的最后一口塞到嘴里，身边却爆发了一阵大笑！把顾文呛了个正着，锤了好久的胸才把那一口吞下去，接着的就是身边形形色色同学的自我介绍和对顾文身世的询问，顾文自有一套对策，多以一个边远的省份的一个不知名的中学为幌子，再问就说跟这边都差不多，把许多不知该怎么回答的尴尬都挡掉了。

    一个早上的课好不容易结束，到了午饭时间，顾文发现学校饭堂是卖套餐，先付钱，然后凭单据去另一边的窗口取。宽敞明亮的饭堂，平添了几分食欲。刚坐下，一个声音就传到耳际：“请问这个位子有人吗？”顾文抬头一看，这个女孩的装扮很成熟，还化了妆，慑人的香水味都让顾文刚刚褪去的不自在又重新回来了。无奈的顾文点了点头，然后说“请坐。”那女孩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缓缓坐下，优雅的使用着手中的筷子和勺子，这一点让顾文羡慕不已，毕竟自己的筷子功夫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只好在那装漫不经心，其实心里着急得要命。“你好，我叫刘诗宇，诗情画意的诗，宇宙的宇。”那女孩主动打开了话匣子。顾文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叫顾文，很高兴认识你。”女孩眉毛上扬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有此等说法。顾文却丝毫没察觉。不一会，两人都吃完了，那着餐具箱回收区走去。“你就是高二1班的新生啊！想不到我们这所学校从来不接受插班生的40年传统就这样被你打破了，”说完得意的一笑，“我是2班的，就在你们隔壁。你见过你们的班主任了吗？那个冰山美人！”顾文简短地摇了一下头，有种淡淡地惆怅。刘诗宇以为是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也就知趣地打住了。一路走回课室，顾文总能不经意间发现四周一些异样的眼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下午的课仍然没有英语，恐怕今天是见不到那个班主任了，顾文有点打不起精神。两节课上完已经是下午4点了。正当他以为可以放学的时候，田小路及时制止住了他，“你去哪里？”“不是上完课了吗？”“还有每周一次的班会课，你以前不用上班会课的吗？”“班会课？”“就是每班的班主任总结一下上一周的情况并布置一下这一周的任务。”本已犹如泄气的皮球的顾文一听到班主任三个字，又好像重新打了气一样，只是在田同学面前还是要装得无可奈何。四周的同学都趁着这难得的空隙，向顾文介绍这所学校、这个班集乃至这个班主任的情况。不经意的打听之下，顾文总算对那个神秘的班主任有了最浅层的了解。沈佳今年才23岁，在国外读的酒店管理的硕士，说一口流利标准的英语，并且年轻貌美，只是不知为什么甘愿在学校教书而不是去大酒店做高管人员。学校自然也是想尽方法留住人才，于是就让她教1班——一个年级12个班中最好的一个，并且让她担任班主任，给予最大的自由和信任，而沈佳也自然为学校添了不少光彩。“沈老师可是很多人追啊！”不知哪位热心的同学插了句嘴。话音刚落，老师就走了进来，大家马上回到自己座位坐好。“上个星期大家都表现不错，这一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学校最近差得比较严的就是迟到早退和在课室吃早餐的现象，希望同学们注意一下，剩下的时间你们自习吧！有什么问题可以上来问我。”说完，从角落拉了张椅子出来，用一张a4纸垫着，小心地坐下，腰板挺得很直，匀称的线条再加上低头沉思时的神态都动人心魄，课室的某些男生定力不够，自然是频频抬头观望，胆子大点的就直接上去问问题。此时此刻，顾文却没有了激情，因为不断的回想沈佳刚才的话，什么叫多注意，三个大问题中已经撞上了两个：迟到和吃早餐，剩下的早退今天也是差点就犯了，第一天就没给老师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让他有点沮丧，课室转念一想，吃早餐有这么错误吗？有必要专门作为一个毛病来挑剔吗？越想越气愤的顾文在下课铃响起的瞬间，提起书包，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留下身后一双双诧异的双眼，这些顾文都无所谓，反正满一年就要回去读大学，只是有点好奇，这么多双好奇的眼睛，不知有没一双是属于沈佳的。一到家就接到了linda的追魂夺命call，疲惫不堪的顾文简短的叙述了一下身边的人和事，就以要洗澡为由挂了电话。实际也确实如此，洗完澡出来的顾文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了。

 第三章 新的一天

    闹钟还是在老时间扯着嗓门大叫，可是今天，顾文早已梳洗完毕在客厅吃早餐了，7点不到就踏上了上学的路，因为今天有班主任的课。在进校门的一刻，突然发现沈老师也正往同一个方向走。想不到中国的老师都这么早上班，那到底该不该主动打招呼呢？从小就受各年龄层女性欢迎的顾文尝到了久违的羞涩，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套用一句非专业术语，就是返老还童。思考之际，老师已经快走到面前了，顾文只好鼓起勇气迎了上去，显然，吓了老师一跳。但沈佳还是很快就回复了往日的冷静，随即作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并点了一下头。就是那一个笑容，让顾文想起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就是一个香港的电视明星，叫佘诗曼。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周末没事干，就会与同学一起租录像带看，而一早就有来中国的打算的顾文，总会在不经意间把同学带去华人片区，而且多数是看电视剧，这样比较能够学到华人的一些习惯，本来想租大陆本土产的一些电视剧，可是实在是资源紧缺，而且影碟店的老板总是一个劲地向他们推销香港电视剧，顾文也就将就着租了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十月初五的月光》里面的女主角正是佘诗曼，从此，顾文每次去租碟都会找她的电视剧，这位高产的演员也没有让顾文失望，直到现在，大概看了她主演的近10部电视剧。想不到，沈佳和佘诗曼竟然这么像。唯一的差别就是沈佳冷得多。

    回到现场直播阶段，相信很多读者都会在想，顾文这个回忆也实在太长了，现场不就很尴尬！朋友，你猜对了。顾文足足盯了老师5分钟，冰山都要融化了，沈佳最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先走了。”这时，顾文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不出大家预料，顾文为此一个早上都在纳闷，自己是怎么回事啊！竟然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就失控，太不好意思了。还好英语课在下午上，这才让顾文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文见到第一次带路的同学，原来他叫赵志刚，不仅是班里的班长，还是学校游泳队的队长。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慢慢熟络起来，原来班里还有一个体育健将，那就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陈务强，他是学校足球队的队长，两大体育领军人物都在一个班上，顿时让高二1班增色不少。顾文，听完足球队长的名字，本能的问了一句：“那他出生的时候，一定晨雾很强吧！”好一会儿才明白的赵志刚差点把饭菜喷到桌上，这个转学生的思维实在是有点奇怪，不过也挺有创意。两人稍微聊了一下就回课室休息。下午，沈佳刚步入课室，顾文就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说：“今天这套衣服很适合她啊！”可是此时的顾文已经在悔恨自己的窝囊行为，准备一洗自己多日的扭捏，做个男人嘛！所以，无所谓的看着老师，希望听一下这个自己最有把握的科目的老师上得怎样。只见老师用简练的英语叫同学翻开书的第1页，然后自己先匀速的朗读一遍，再叫同学跟读。坦白说，沈佳的口音很地道，声音也很好听，可是顾文最想不到的是，中国的高中生的英语水平已经去到这个地步，老师是用全英教学的，只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用一两个中文词组解释一下。朗读完课文，沈佳用英文简述了一下课文的背景，作者的写作目的和写作手法，让同学们从宏观上把握，然后再仔细剖析几个较难的语法，最后就是叫同学回去背单词，下次课堂听写，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就响了，这是顾文第一次为下课而感到惋惜，毕竟沈佳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第二节可是自习，同学们都在为明天的英语听写准备，而顾文只是简单看一下都有些什么单词，就开始看后面的课文，一节课就把近300页的课本看了1/3。连坐在顾文后面的英语课代表刘超都羡慕不已，不停对顾文说“牛！”刘超1。85米，比顾文高半个头，因此坐在顾文后面。刘超是典型的好学生，一个大男生却从不会去网吧打游戏，家里没条件上网，就会在学校的公共机房排队，因为是免费，所以每次都要排1个多小时，这时刘超就会拿出他心爱的英语书仔细品读。也因此打下坚实的英语基础，在高一班干选举时，刘超第一个自荐，加上良好的英语水平，最后高票当选。这个农村孩子的学习韧劲也一直是班里其他同学学习的榜样。两个人没说几句话，下课铃就响了，顾文照常第一个拿起书包就往课室外冲，差点与正往课室内走的沈佳撞个满怀，好不容易刹住车，还是避免不了身体触碰，导致沈佳怀里抱的试卷掉了一地。课室里的观众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不笑出来，个别忍笑功力比较弱的，已经趴在桌子上掩人耳目。沈佳则用略带责备的眼神望着顾文，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着去哪？”无辜的顾文，听到老师的责备，实在是觉得有点委屈，于是忍不住回嘴：“学校规定下午的两节课上完后就可以回家，我只是听从规定而已。”一下子，把沈佳的话都堵住了。那是因为顾文不太了解中国学生的习惯，尤其是高中，课程表上的课只安排到下午第二节，可是90%会在学校上一节课自习，再不勤奋的学生也不敢一到4点就往外奔，生怕班主任或级组长查岗，然后第二天会找你谈话，说最近怎么无心上学，是不是准备把学校的升学率拉下来，等等，这简直就是中国高中界的潜规则。新丁又怎会清楚。沈佳，一时语结，只好叫英语课代表把试卷都发下去，下周一交，然后头也不会就走了。顾文的自尊心好像一下子受了刺激一样，也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走去。回到家中，把刚才从地上随手拿起的一张试卷，看了一下，还好在英国已经对中国的各种试卷作了一个排差，深知中国人出题的习惯，否则只怕这个英国小伙子也未必能全部作对。离吃晚饭时间还早，于是顾文拿起笔考试做卷子，一口气做完一抬头，才发现天色都开始暗了，回头一望，墙上的挂钟显示6：30，“不是吧，一份这么普通的卷子，竟然花了2小时”顾文心中不禁泛着嘀咕，看来下次要再加把劲。其实，顾文的学科从开学的第一天到今天也只不过是第二天，可是上的数学、语文、政治、化学、物理都是属于非常不得心应手的阶段，只是老师看在新开学，第一周都没有提问。

    周三有连堂的两节英语课，顾文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学校，刚坐下，就心不在焉的把试卷交给了身后的刘超，完全没有察觉刘超严重的惊讶，“哥们，太了不起了，比我还勤奋啊！”可是，顾文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人和他说话，趁早读之前，先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就发现有点不对，因为第一、二节是英语，老师提前就来到课室，手上拿着顾文的卷子，表情有点复杂。然后拉着顾文往课室外走，在走廊边上对顾文说：“你昨天做的？”明知故问的问题让顾文有点不爽，于是装作无所谓的点了一下头。接着的问题更猛“你是不是在哪里找到答案？”顾文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抓起试卷就说，“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试卷，我昨天花了两个小时，没必要去找答案！你的卷子有那么重要，需要我花那么多心机吗？”说完还不忘直视着老师。这下子，沈佳也觉得自己怎么会问这样没水平的问题，只是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毕竟受过多年绅士训练的顾文，在一分钟之间已经恢复平静，只见他低着头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径直往课室里去。课室里大部分的同学都在专心读书，没有谁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一件这么尴尬的事。沈佳过了一会儿也回到讲坛上，带着往日的冷静整理着桌面的书本。两节课波澜不惊的渡过了，可是顾文却没有了昨天的兴奋，留下的只有气愤。气愤的是：老师怎么可以无凭无据就这样猜测，我在她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中午，刘超主动约顾问一起吃饭，其间聊起那张该死的试卷，刘超告诉顾文，那可是上一届省级英语竞赛的题目，上一届派了一位高三的学生参赛，没发挥好，只拿了个第三，为此校长脸黑了好几天。今年已经做出了志在必得的动员令，连高二的学生都发动了，为的只是保证这个全省英语第一的头衔不会花落别家。于是班主任就把上一年的题目给大家做一下，看又没谁合适推荐参加全市的初赛，每间学校只有3个名额。想不到顾文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卷子做好，而且是全对。这让沈佳有点始料不及，于是站在门口等顾文回来准备仔细询问一下，专心的刘超当然没有留意到接下来发生的事。顾文听完刘超的解释，心中的愤恨已经消退了一半，可是那个试卷也没有很难啊！纳闷的顾文一个下午都没怎么说话。还是四点一到就准备撤退。可是，今天的生物老师竟然拖堂，而且稍微补充一下就说了近15分钟，顾文算是充分领略了中国老师的时间观念。就在这时，有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门口，等老师一下课，就走进教室，问：“请问谁叫顾文？”顾文本能的把头抬起来，挥了挥手，接着就听到了一个不知该高兴还是害怕的通知：沈老师叫你现在去办公室找她。说完留下有点错鄂的顾文一个人发呆，还是身后的刘超赶快捅了一下顾文的后背，提醒他快走。顾文定了定神照常拿起书包，只是这次是往另一个方向走。顾文径直来到沈佳的办公桌旁，这是顾文第一次去老师办公室，将近100平米的办公室放了15张桌子，这与英国的教师办公室实在是差距甚远，而且这么热闹的环境老师能专心工作吗？沈佳早已发现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顾文，以为他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正在挣扎要不要向这个小自己5岁的转学生道歉呢。可是顾文的心思并不在这里，突然问了一句：“老师，你们的办公室好热闹啊！”这简单的一句话化解了沈佳心中的疑虑，也化解了无尽的尴尬，也算是对早上的事不计前嫌。于是，沈佳第一次向顾文开怀的笑了一下，没有了往日的拘束和冷酷，多了无尽的明媚和眩目。此时，顾文又想起了佘诗曼，或者说自己希望中的沈佳。气氛正常后，沈佳首先回答了顾文的问题，“每个年级的教师办公室都差不多大。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市的英语竞赛初赛，学校准备派几名学生出赛，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顾文诚恳地说：“没所谓。”“什么叫没所谓，如果确定参加，离初赛还有20天，那就要进行几次集中辅导，还要花课余时间自己进行练习！那可是说认真的！”沈佳的表情又在一瞬间回复到往日的严肃。“好，我非常、极度、完全愿意参加！可是是谁辅导啊？沈佳轻描淡写地说了个字“我”。此时，无可奈何的顾文又一次兴奋起来。还是要向平时一样，装作不经意地说：“哦…。。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开始辅导啊？”“你是新生，开学的第一周就先不辅导了。下周二下午四点在年级的会议室吧，好吗？”沈佳好象一早就计划好了。“嗯”顾文低调的回答着，心里早就开始盘算着到时的情景。沈佳最后还补了句：“到时不要迟到哦。”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顾文浮想联翩，怎么觉得有点像情侣之间的约会，哈，一定是疯了。

    这周余下的两天沈佳都没在班里出现，据说是去省里参加那个比赛的相关会议并接受一整天的培训。失望的顾文实在不明白一个省级的比赛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周末，linda带着顾文去名牌店买一些夏天的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顺便打听一下这一周的学校生活过得如何。顾文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不是不想回应，而是他自己都没理出个头绪，到底中国的高中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一点，linda也是早就猜到了。但看着小少爷这么忙，还是觉得有点心疼，毕竟以前在英国的时候，顾文只有在考试前才需要挑灯夜读，平时还是活得比较自在，没办法，谁叫别人智商有160呢。一个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对顾文来说却还有是有点漫长，虽然语、数、英、物理、化学、政治、地理、生物每一门都要顾文慢慢找感觉进入状态，但是，没有一样比得上下一周与沈佳的单独相处，那可是一次宝贵的经历，一定要好好珍惜。还好，时间是一维的，总算又听到了周一早上的上课铃声。

 第四章 这样的补习?

    这一周对于顾文来说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周”，因为有一次特别的“约会”。而周一下午又有班主任的班会课，连着两天都可以见到沈佳，实在让顾文觉得精神大振。一整天的课还有班会都和上星期没有多大区别，沈佳本来就不是那种多话的人，即使当了老师，还是很注意言简意赅。因此，其他班级的班会课有时一上就是整整40分钟，而高二1班的班会课很少超过15分钟，剩下的时间班主任沈佳都是让同学自习。也因此，顾文甚至其他已经和沈佳相处了近一年的学生，都没有机会听沈佳在讲台上高谈阔论或者回忆自己的往事。这不仅让同学们有点失望，想要听的老师，那个老师却没有多少废话；不想听的那个老师，却像洪水一样，关闸都拦不住。班会课的下课铃声一响，顾文还是老样子的单肩背起书包往课室外走，临出门的一霎那突然本能的回头瞄了一眼坐在讲台上的沈佳，这时，四目相接的电视桥断竟然在现实生活中上演。沈佳先是眼睛微怔了一下，马上就把眼光飘到窗外。可是这一切的变化都看在顾文的眼里，短短的十几秒，却使顾文的心跳都快超过他的智商了。顾文为免尴尬，一扭头就走了。回家的路上，自行车在繁忙的公路旁穿梭着，而顾文只是机械地避让着行人，脑海一直重复着刚才那个画面。

    第二天的下午，顾文穿着自己烫好的校服慢慢地走到年级会议室，手里只拿了一个笔记本和笔。在推开厚重的木门前的一刻，顾文稍微深呼吸了一口气去迎接门后的情景及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就在门被慢慢推开的过程，顾文听到了沈佳那略显童稚的声音，这让他的心跳一下子就达到了120，可是，沈佳在和谁说话呢？当门缝越变越大时，顾文失望极了，只见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另外五位同学，两男三女。一下子，顾文的幻想破灭了，往日的冷静让他明白：老师只是说要补习，可是从来没有说要跟他单独补习，而这一切不是约会，只是公事公办。总之“自作多情”四个字在顾文脑际间轰鸣。以至于都没有听到沈佳对他说“来了。”老师让同学间相互做一下自我介绍，顾文才知道，另外5个人都是高三的学生，其中1个叫翟晴的女生还是保送北大的。这仿佛是一个精英聚会，只是顾文一点附庸风雅的心情都没有。只见他低着头作沉思状，完全没把老师教的课听进去。沈佳也发现顾文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就叫了他一声，顾文略带错讹的眼神已经明确无误的告诉老师，这个学生走神了。这么重要的比赛，这么难的题目，这么高的要求，顾文竟然从一开始就这么不投入，这让老师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顿了一下说：“这次比赛，学校准备选派3名同学参加，所以现在在辅导的6名同学将会有一半机会参加比赛，希望大家加油。”顾文明白沈佳话里的意思，可是从天堂掉到人间的他还是提不起精神。一个半小时的特训就在顾文的难过中慢慢流逝。其实沈佳说的内容，顾文都懂，只是未必会有最佳的应试技巧而已，所以顾文还是以父老神在在的模样，这一下倒是彻底惹恼了沈佳：课都听不进去，还一幅志在必得的模样，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这机会可是很多人抢着要都没轮到。顾文一脸倦容，仿佛泄气的皮球走出会议室，突然被身后的沈佳叫住，“明天下午继续补习，可以吗？”顾文回头轻声地应了一句“嗯”就走了。顾文已经不想参加这样的比赛了，他本来就觉得中国的许多学校的比赛都是很无聊的，拼死拼活的参加一些跟自己当下的水平不太相符的比赛，从而说明这些人比别人走得更远，实在是有够无聊。而叫顾文参加英语竞赛，也好像对其他参赛者有点不公平，无论如何，顾文都决定放弃了，这个活动让他产生了极深的厌恶感。回到家，洗完澡，顾文在客厅的落地大玻璃前端详着落日的余晖，思量着明天就向老师说明自己退出比赛的心意，但又有点担心老师会因此对自己有个更不好的看法。左思右想，顾文还是决定明天随机应变吧。第二天下午，顾文如常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这一次只有沈佳坐在会议桌的一端。“还有五个人去哪里了啊？”顾文随口一问，心想要赶快抓紧机会跟老师说清楚自己退出的意愿。谁知沈佳回了一句：“今天我单独帮你补习。”这一下子轮到顾文没有思想准备，昨晚想好如何向沈佳解释自己要退出的台词现在全都梗在喉咙，只能又装镇静地说：“噢。”沈佳一个字都没有提他昨天这么不好的表现，而是将昨天的内容在稍微浓缩一下然后主要训练一下做题目的技巧和方法的掌握。由于只有两个人，所以气氛比较放松，顾文也会在听不明白的时候打断老师的话，插嘴提问。两人就像讨论学术问题一样，有来有往，有时还会跑题。一说到英国的文化和人文风情时，顾文总要有意无意地说一些沈佳未必知道的一些本土风情，这让沈佳很感兴趣。于是就这样“辅导”着直到6点，由于窗帘是拉着的，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可是两人还没察觉。当沈佳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的时候，突然发现已经6点了，赶紧告诉顾文，今天就辅导到这吧，明天下午继续。顾文满意地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明天那5个人会来吧！”只见沈佳“嗯”了一声。一下子，顾文脸上一秒钟前的得意在这一瞬间又凝固了。沈佳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有点异样的感觉，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就匆匆跟顾文说了句：“我先走了。”然后就往办公室走去。连再见都不说，是因为沈佳不想和这位同学的关系走得太近，一旦大家熟悉得像朋友一样时总有点不太对劲的感觉。

    顾文也觉得老师怎么到别地这么突然，可是谁叫别人是老师呢。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会议室里，顾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开学到现在，自己的喜与怒都被沈佳牵动着。可是沈佳，永远都是一幅冷冷的样子，这让顾文非常失望，总觉得是自己在老师心里有个不太好的印象。情绪永远都是很难控制的，顾文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无力的时候。在英国，女孩子总会主动地向他示好，无论是哪种肤色的人种，也无论是亚裔、拉丁裔……想着想着，顾文就走到了教师办公室旁，没办法，从年级会议室走到楼提处必然会经过教师会议室。顾文小心地望办公室里看，还是一不小心与沈佳的眼神对上了。沈佳没想到顾问在这个时候经过，而顾文也只是想在回家前再看一眼老师。顾文忧郁的眼神让沈佳也不忍心一下子回绝，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办公室的大玻璃窗对望了将近10秒，顾文不想让日后与老师相处的日子太尴尬，于是克制住自己，嘴角勉强上扬一下，算是和老师说再见，就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下去。而沈佳也算是送了一口气，却又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

 第五章 淘汰以后

    接下来的几天，顾文与沈佳的碰面都是集中在年级会议室，当然还有另外五个“大灯泡”。顾文实在是很不想参加这类无聊的比赛，而且一想到沈佳那种冷冷的语调，还有沈佳每一次稍微放松一点就又马上把脸绷起来的经历，这都让顾文不爽。首先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去惹这位老师，相反，只要与沈佳一起，他都是谨小慎微，生怕一句不合适的话乃至一个不合适的表情会吓走这个老师，只是即便如此，与老师的距离还是没有拉近的迹象。于是，在第四次的补习结束后，顾文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向沈佳提出退出的意向。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从周二开始，连续四天的补习，一直到周五，周五下午刚补习完，同学都慢慢离去，顾文鼓起勇气去办公室找沈佳。平时他轻易是不敢进去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另有目的去接近老师，即使是英国人，对老师还是有一种特别的尊敬感。可是今天，由于是有某种目的，顾文也就抛开了那些无聊的包袱。敲了敲门，顾文没有直视老师，而是低着头往里面走，好像生怕老师不让他进去一样。“老师，我……想……退出比赛。”好不容易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完，顾文赶紧把解释也说完，毕竟是自己想了很久的话。“我刚来这间学校，很多事情都还没适应，而且这类比赛多我一个也不多，另外5个人都比我强，所以……还是……”说到最后，顾文还是不好意思说“放过我”这3个字，生怕老师会误会他的意思，其实他的心里还真是有这个声音在呼喊。不一会，沈佳回应：“你是说认真的吗？”没想到老师会提一个这样的问题，咬紧牙关，顾文还是点了一下头。这时听到沈佳叹了口气，说：“不再考虑一下吗？”夹杂着请求语气的话语从沈佳嘴里说出实在是少有，顾文抬起头望着老师，说：“我……”由于实在是不知如何回应，顾文又开始结巴了，其实是内心已经动摇了，毕竟老师的态度一下子就把顾文这几天内心的不痛快都化解了。沈佳，想了一下说：“其实昨天做的那个小测验，你的分数是6个人里最高的，所以最后代表学校出赛的3个人中，你是其中一个，只是剩下的两个，我还要和学校商量一下，所以今天就没有宣布，想不到你突然说退出。”沈佳所讲的测验，只是昨天做的一个30分钟的练习，没有人知道是决定最后参赛名单的测验，所以都做得比较放松，成绩也比较真实。顾文还是好一会才想起那个测验，一下子发现自己已经是在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可是，话已出口，又能怎样。这时沈佳突然开口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可是，这个比赛对学校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就算是帮一下学校。”“你觉得我真的能帮上忙吗？”顾文不假思索地说。其实他想在沈佳的话后面直接问：“能帮你吗？”其实答案不问自明，为了不让这个清高的老师太尴尬，也怕会让老师觉得自己冒犯了她。老师，诚恳地点了一下头，这一幕又让顾文想起了之前那个开怀的笑容，让他联想到佘诗曼的情景，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却又会突然变得不真实。顾文爽快地说了句：“好。”这么大的转变让沈佳有点不知所措，可是还是感觉得到她内心的意思感激。毕竟对于一个年轻老师来说，第一次独挑大梁总想表现得好一点，而顾文的加入，可以用如虎添翼来形容。临走前，沈佳告诉顾文，下一次的辅导定在周二的下午老时间，老地方。这种口吻让顾文又莫名的兴奋起来。

    接下来的周末，顾文一直呆在家里，把学校的作业做完，顺便把那几个科目自学一下，虽然之前在英国已经把那些书看过一遍，可是想不到来到中国，在学校上课学习的感觉还是截然不同。一个周末很快就过去，linda来过两次，主要是负责做饭和大嫂，顺便关心一下小少爷的日常起居问题，看到顾文这么勤奋的看书，不禁发现这个小少爷真的长大了。

    周一又是一个新开始，顾文已经慢慢找到上课的感觉了，有几次老师提问，他都能准确地回答上。虽然谈不上得心应手，但已经不用像之前那样诚惶诚恐。下午的班会课，照例还是15分钟；下课铃一响，顾文还是照例拎包走人。生活好像已经上轨道了。顾文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往哪发展，但像现在这样：常有机会看到沈佳，他就很满足了。虽然两人的关系没有进展，而且也看不到有什么进展的可能，可是顾文相信一定会有机会的。

    周二的下午，顾文准时到年级会议室，像往常一样推开那扇大门，里面只有沈佳和另外两位同学。顾文一下子想起了淘汰的事。还没坐下，就听到沈佳说：“比赛在本周日的市学术中心的一号大厅举行，星期天早上7：30在学校门口同一集合，学校派车送我们去。现在开始上课。顾文想到周末还要这么早起床，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接着的几天都是密锣紧鼓的辅导，沈佳还是很泰然的样子，学生却是有点吃不消，另外两位同学已经轮流请过一次病假，而顾文能一直坚持下来，也主要是因为能够一直见到沈佳，而且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到星期四，已经补习到7点了，沈佳用抱歉的口吻跟大家说下课，此时路灯已经开始工作了。顾文心里一直嘀咕：她到底住在哪呢？一个人回去吗？还是有人接？想着想着，顾文已经回到家了。虽然他很想对沈佳说送她回家，可是实在是有点不合适，过于唐突，又怕把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印象破坏，唉。顾文自己都觉得挺可笑的，没事自己在那瞎想，如果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呢？一想到这，顾文就不敢往下想。

    周日的早上，顾文好不容易才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到学校的时候还是比预定时间晚了7分钟。还没进校门，就看到沈佳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一看到顾文的身影，沈佳放心的叹了口气，脸上第二次露出了开怀的笑容。顾文的睡意一下子跑到了九霄云外，“还有一个人呢？”“他突发急性肠胃炎，今天参加不了比赛，所以今天就靠你们两个了。”沈佳的无奈不自觉地还是流露了出来。还好今天的比赛只是笔试，如果是那种要摁灯抢答的队制比赛，学校可是要出丑了。别人可能还会纳闷，这所学校的人才不是少到这个程度吧，连三个人都凑不齐。碰巧，学校出的车子是面包车，全车连司机也只不过4个人，12座的面包车显得比平时都更宽敞，一切的别扭竟然让顾文内心的责任感顿时增强，无论如何，都要帮沈佳渡过这个难关，一路上，全车人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到达比赛现场。这次的比赛，全省共8个赛场，同时进行网上答题，上机作答，答题时间一到，计算机会马上停止答案输入并在30分钟内给出分数。这样的比赛机制显得尤为刺激，连省级电视台和教育台的记者都来采访，现场好不热闹。顾文却是最平静的一个，越是在紧张的关头越是沉着冷静，这就是顾文在比赛中经常获胜的原因之一。一进会场，工作人员就忙着安排参赛者进入计算机室进行身份登记等一系列前置程序，带队的老师则是要先在外场做登记然后在观众席看现场的直播，由于还有电视台的直播，所以现场气氛十分紧张，生怕耽误了直播的时间。

    比赛共需时90分钟，30分钟听力，45分钟客观题作答时间，15分钟小作文作答时间。顾文在踏进计算机室的一课，回头望了沈佳一眼，有点上战场的味道，而沈佳也朝他肯定的点了一下头，这一个小动作，可是把顾文全身的细胞都调动起来，那一刻顾文告诉自己，只许胜利、不许失败。沈佳刚坐下，就看到场地中央的大屏幕上已经开始直播场内的情况，观众席上马上安静了下来。主办方，先是将大屏幕分割成8个小屏幕，把全部赛场的情况都做一个介绍，然后切换回所在赛场的情况，由于顾文所在地区是该省的省会，所以竞争最激烈，也最受关注。摄像机把每一位参赛者的特写都播了一遍，也许顾文的长相比较出众，所以镜头停留的时间也特别长。当顾文的脸出现在大屏幕前的时候，观众席还是出现了不小的骚动，学生观众忙着追问，这个认识哪里来的，哪间学校……老师则在纳闷这个学生怎么以前一直没留意过。沈佳嘛，还是一脸的镇静，只是忍不住仔细的端详这张跟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毕竟已经开学了近一个月，可是却从来没机会如此仔细的去观察，短短十几秒，沈佳突然有种从来没有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她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心跳一下子飙升。

    场内的选手并不知道镜头在拍自己，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准备比赛。铃声一响，耳机就传出听力的题目，同时，场外的观众席也能同步看到题目和听到录音。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当轮到客观题的部分时，现场又是一阵小骚动，因为只有45分钟，总共50题：分别是5篇小文章，每篇文章下有5题选择题，共25题，然后是常识题，共25题，天文地理全部涉及。沈佳没想到题目的数量竟有如此之大，不禁有点懊悔当初的训练量不够，平时多数只做30题，最多一次也只是做了35题。场内的顾文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凭着本能在回答问题，好不容易才在规定时间内把题答完。

    接着就是最后一个部分：写作，15分钟的时间，看谁能根据题目写得又多又好，这是一个既重质又重量的环节。顾文看了题目，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马上开始敲键盘，而是思考了近一分钟，这是场外的屏幕正好在关注着赛场内的一举一动，顾文如此的动静自然是逃不了被跟踪的命运，镜头一直对着他，只见画面内的他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其他人却是在键盘上狂敲。正当大家开始纷纷议论之时，顾文突然把手放到了键盘上，顿了一下，手指就开始在键盘上跳舞一般的运动着，奇怪的是他从来不需要作修改，好像打下的每一个单词都是心中有数的，中间几乎不需要停下来思考接着该写什么。就这样近乎疯狂的十五分钟，在比赛的结束铃声响起后，总算结束了。选手们陆续走出计算机室，而顾文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当顾文出现在门口时，观众席上交谈的声音突然以倍数递加。而顾文却完全没有留意眼前的变化，只是一心在寻找沈佳，不一会儿，就在观众席上找到她，然后和另一个同学一起走过去。顾文正准备开口问一下沈佳在比赛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的时候，身边的同学却抢先开口了，平时不多话的高三同学，今天就像泄洪一样，不停的拉着沈佳述说自己答题遇到的困难和出乎意料的地方，沈佳只是微笑地听着。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顾文，却是一个字都没说，拿着大会发的矿泉水，慢慢地喝着，不时揉一下眼睛，毕竟目不转睛一个多小时，又不是超人，怎能不累。沈佳在听高三同学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时瞄一下顾文。这一切顾文怎会不知道，只是实在是很享受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平时都是自己不小心的瞄一下沈佳，今天总算风水轮流转。未免沈佳不好意思，顾文专门装的漫不经心，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沈佳的存在一样。同时，还有一件事困惑着自己，就是自走出赛场后，怎么好象身边有很多对眼睛注视着自己，坐下来了以后，这种情况就更是明显，四周好像充斥着蜜蜂，嗡嗡嗡，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兴奋些啥。

    大部分的选手都趁成绩出来前，在会场四周走一下，活动一下筋骨，也属换一下紧张的心情。兴奋心情已经慢慢平复的高三同学，总算决定放过沈佳，自己上一趟洗手间，留下顾文和沈佳。两个人不知是有默契还是都尴尬，一开始都不说话，最后还是顾文打破了沉默：“还有多久才能回去啊！”这个略带孩子气的问题逗笑了沈佳。“结果都还没出来，你就想回家，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沈佳第一次对顾文开玩笑，顾文坏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觉得结果一点悬念都没有，所以不想浪费时间。”“那你觉得第一名会是谁？”沈佳很自然的接了下去。顾文抿着嘴，下巴稍微上扬了一下，如此明显的示意，让沈佳没好气的笑了，顺便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分钟，看能不能笑到最后。”这次虽然只是初赛，但毕竟是以省为单位，而且顾文所在的省又是全国赛区中最激烈的省之一，只有在省的比赛中拿到前3名才可以参加全国决赛，而拿到全省第一名的选手会有5000元的奖金，这对于学生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对于顾文来说，最重要的是要为沈佳争一口气。两人都为结果开始紧张，而这时那位高三同学也从洗手间回来等待成绩揭晓，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感到一定压力，所以3个人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等待关键时刻的来临。

    不一会儿，大喇叭开始工作了，先是领导讲话，然后是赞助商致词，最后，见主持人拿着三个信封缓缓走上台，来到麦克风前，开始拆第一个信封。

 第六章 喧闹之后

    由于顾文所在赛场时主赛场，所以结果的宣布就在这里进行然后通过现场直播进行现场颁奖，此时大屏幕被同时分割成几个小屏幕。于是主持人开始宣读第三名，一阵鼓声后，某个小屏幕里的观众席的某一个角落发出欢呼声，顾文根本不知道那所学校的那位参赛者是谁，自然也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紧接着是第二名的宣布，一阵更长的鼓声后，顾文身后的一群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那是与顾文的学校在同一片地区的另一所学校的一个女孩，长得还挺清秀，想不到英语竞赛能力也如此厉害。剩下的就只有第一名了，顾文虽然表面还是往常的平静，可是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该不会这么差劲吧！身边的那位高三同学眼看着只剩最后一个机会，而自己的竞争者还有这么多，即使身边的这位师弟就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而且还一脸的无所谓，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另一边的沈佳，也一样的沉着，只是眉头已经开始皱了。

    鼓声此起彼伏不曾间断，主持人不紧不慢的宣布：07年省际英语竞赛冠军是：……xx中学的顾文。这时，全场都在找到底谁是顾文，顾文只是头往后缩了一下以示惊喜，然后就没有过多的动作或语言；那位高三同学自然是失望不已，就差落泪了，更是纹丝不动；剩下的沈佳，不知是不是实在是震惊装得太久了，只见她嘴微微张开，眉毛向上扬，一脸的差异，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时现场已经完全安静了近1分钟，这在直播的时候是较少见的，于是主持人赶紧再了一次名字：顾文，大家一边盯着屏幕，一遍留意着现场，所有的会场都仿佛屏住呼吸，等待这个天之骄子的出现。

    顾文定了一下神，优雅地站起来，徐步走上讲台。此时闪光灯在他身边此起彼伏，只见三个人分别站在领奖台上接受赞助商的奖品。顾文拿着用信封装着的5000元，脸上的笑意却少得可怜，总是一幅思索的样子，沈佳从大屏幕上讲顾文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顾文在烦恼些什么。三位获奖者，只有冠军不怎么兴奋，这实在是一个太有趣的现象，于是记者们争相去采访顾文，顾文却一再往后退，逃避采访，直到最后无路可退时，面对着胸前的一对麦克风，只好敷衍几句：“能够参加这次比赛我觉得很荣幸，最需要感谢的人就是我的老师沈佳，谢谢。”然后就快步离开了。留下一堆茫然的记者，人群中人们开始讨论这个有点怪的新科冠军，“他叫什么名字啊？顾文，哦，怪不得，cool man！真是名副其实阿！”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的顾文，一眼就发现了站在角落的沈佳，于是马上朝她跑过去，一到跟前就说：“走吧！”沈佳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指了一下身旁的车，原来她一早就叫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到门口边上。回程的路上，又是一片宁静，胜者不知为什么，表情更复杂了，好像很多心事；败者觉得自己的脸有点挂不住，被师弟拿了冠军也就算了，自己竟然颗粒无收；沈佳一直在寻思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个原本应该很高兴的大男孩现在变得如此愁眉不展，难道这么快就开始担心决赛，还是自己之前跟顾文开的玩笑让他不快，这两个原因都很牵强，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到任何线索。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好，顾文什么都没说就下车了，临去车棚拿单车前，礼貌性的回头对沈佳说：“老师，我先回家了。”沈佳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客套话，却见顾文头也不回地走了，沈佳也只好作罢，自己往办公室走去。顾文漫无目的地在寻找自己的单车，其实车棚里只有不到20辆自行车，可是顾文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找到自己的车子。站在车旁，顾文却没有掏钥匙，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好像内心在挣扎着什么，无法自拔。原来，顾文一直把这场比赛视为一个游戏，可是早上沈佳的困境深深唤起了他的责任感，全力以赴的参加比赛，在结果即将出来的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场被他认为是微不足道的比赛在许多人眼中是如此重要，可是这样一来，他就觉得自己胜之不武，自己的母语就是英语，与一群母语是汉语的中国学生进行英语比赛，这实在是可笑，而获胜的自己，不仅夺取了别人的希望，也伤害了自己那骄傲的自尊心。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实在是有点庸人自扰，可是一直受绅士教育的顾文自小就被教育要与别人公平竞争才是真正的男人。顾文谨记这一点并将他作为自己做人的原则，因此也从不会因为自己的任何一点优势而看不起别人。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无法挽回，更让他烦恼的是之后的决赛怎么办，现在退出，只会陷沈佳于不义，可是不退出，顾文的内心又备受煎熬，这时，顾文突然想到linda，小的时候，每次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顾文都是向linda倾诉，因为父母对于他来说就是空中飞人，每个月都会轮流出差，即使在家，也经常要在书房开视像会议或者处理文件，所以linda才是顾文真正的启蒙老师。顾文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听筒传来linda的声音，让顾文差点有想哭的冲动，还好克制住，只是叫linda去他家，今晚一起吃饭。linda自然是觉得有点突然，可是从声音中就能察觉一丝不太寻常的痕迹，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回到家的顾文惊喜地发现linda已经在厨房准备，而且好像马上就大功告成了。顾文先向linda打了个招呼就去洗澡，这个澡是他有史以来洗得最久的一次，将近1个小时，可能在密闭的洗手间才能让顾文彻底的放松。洗完澡出来，熟悉的饭菜味扑鼻而来，是顾文从小就爱吃的中餐。小的时候，顾文有一次和父母去一家中餐馆吃饭，从此爱上中餐，于是回到家以后就每天磨linda煮中餐，被磨得没有办法的linda为此还去烹饪学校学了1个多月，自此，只要顾文有特别开心或不开心的事情，linda都会煮中餐，这成了两人间的一种默契。开吃没多久，顾文就一边吃一边把最近发生的事以及今天的经历都告诉了linda。linda低着头思索了好一会，才笑了笑说：“小少爷，你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我真的很高兴。至于比赛，每个选手的能力都是有差异的，你现在已经在中国读书，也就是中国的学生，无论如何，都具备了参加这场比赛的资格，至于你以前的经历，只能说是你比较幸运。如果摆在你面前的是一场有关中文的比赛，难道你还会认为这样的比赛对你不公平吗？既然参加，就好好享受比赛的过程吧，这一点，你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一直做得很好啊！”

    顾文听完这番开导，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有些事情换个角度去想，原来结果会完全不一样，一下子，从前参加比赛时那种平和的心境和放松的心情又都回来了。顾文抿着嘴，自己笑了起来，接着是linda被感染得也开始慢慢笑起来，最后，晚餐在二人的笑声中结束。一切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第七章 重新开始

    早晨6：30的阳光温柔的照在顾文的脸上，搓搓眼睛，深深的叹口气，仿佛想把身体里的睡意都放走。照例，先去洗个澡，然后吃早餐，然后沿着熟悉的路线上学。linda昨晚的谆谆教导总算把顾问心头的那片乌云拨开，可是一到学校，那片乌云又成聚拢的架势，因为，从坡顶往学校门口走的过程中，顾文突然发现熟悉的校园门口多了一块红色的布，挂得老高，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字，走近才发现，竟然是“恭贺我校顾文同学在本届全省英语竞赛中取得第一名的优异成绩”。顾文嘴都差点吓歪了，中国的学校原来有这种传统，要将本校学生参赛取得的成绩在校门口公之于众，可是转念一想，那学校门口应该经常挂不同的横额才队，可是这是开学近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夸张的景象。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生怕身边的人认出自己，顾文推着单车差点撞到路边的大树上，走着走着又差点撞倒一旁的保安，正在狼狈之际，突然觉悟：只知道名字，没人见过我啊！于是，顾文有恢复到往日的正常状态，可是还是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自己。停好车以后，顾文一路近乎小跑的往课室奔，就在经过公告栏的一霎那突然停了下来，差点造成“追尾”事故。公告栏竟然已经已经张贴了顾文的相片，也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照的，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顾文硬着头皮回到课室。中国学校的宣传工作的效率之高实在是让人惊叹。脸色十分难看的顾文一进教室，同学们正想鼓掌，可是一件势头不对，都忍住了。此时，郝校长走了进来：“顾文同学，感谢你为学校争光啊！校长很高兴，昨晚专门打电话叮嘱我要好好奖励你！”“真的吗？”顾文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盯着郝校长。而没想到一句客套话竟然有人如此当真的郝校长在全班面前自然不能言而无信，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顾文马上大声地说：“我希望把学校门口的横额和公告栏的相片都撤走。”郝校长对这个要求有点不理解，是害羞，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呢？“行吗？”顾文忍不住追问。既然已经开了口，又是自己权职范围内的事，郝校长没好气地答了句：“行”。然后转身就走了，下午，那些碍眼的东西就全部消失了，公告栏里只剩下对顾文和比赛的一些介绍，没了照片、横额顾文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下午的班会课，沈佳花了20分钟，这多出的5分钟自然是介绍一下比赛的情况，也许是因为结果刚出来时顾文反常的表现让沈佳印象深刻，所以沈佳并没有大肆的表扬顾文，而是一句带过，语气非常诚恳，用词依然精炼。下课铃一响，顾文书包刚跨上肩就被沈佳喊住：“顾文，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典型的中国老师的用语，虽然语其中没有一丝命令的语气，顾文听了还是很不爽。不出预料，说的就是决赛的事，这次沈佳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以为顾文一定会答应。而是询问的语气征求意见：“决赛要在一个月以后进行，而且有可能要去外地比，你愿意继续为校争光吗？”其实顾文的内心还是有点挣扎，可是老师的态度足以软化他，为了面子上要挂得住，顾文想了一下道：“能让我考虑一下吗？”这一下子，还是让沈佳有点意外，毕竟决赛的机会很难的，考虑一下，就是有拒绝的可能了，可是沈佳高傲的性格让她无法开口去恳求一个学生干一件他不想干的事，于是她咬咬牙，回应：“也好，尽快考虑吧，因为还牵涉到后期的补习问题。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日子，顾文忙着应付排山倒海的作业，沈佳又没找他再谈比赛的事，他就把这件事先放下了。一下子就到周末。中午在饭堂碰到郝校长，避之唯恐不及的顾文正想转身离开还是被眼尖的郝校长发现了：“顾文，过来一下。”顾文极不情愿的走过去，不停的埋怨自己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听说你还在考虑参加决赛的事，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呢？机会难得啊！现在真不明白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连沈佳也是不停的拖着我们，让我们给时间你考虑，开大会的时候，还被英语课组长点名催促。唉！”前面的话顾文都没听进去，最后的这句，顾文可是逐字逐句听得很仔细。想不到自己无心的小过失竟然让沈佳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可是沈佳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啊！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心底泛开。周末双休日马上就到，必须在下午放学前找到沈佳。

    顾文一心要找到沈佳，下午的空闲时间全部用来寻人，可是办公室、会议室、课室全部都找过，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实在是一筹莫展的顾文站在走廊上，灵机一动跑向校长室。赶早不如赶巧，正碰上郝校长从办公室出来，准备下班回家。气喘吁吁的顾文一手把郝校长拦下来，吓了他一跳。正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思索了以后，终于开口：“郝校长，我决定参加决赛。”郝校长马上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顾文不等别人把话说完，就插嘴：“所以，我想尽快准备，可是一直找不到沈老师，我想问一下关于补习的事。”平日的郝校长虽然喜欢摆一下官腔，面上喜欢装精明，其实里子还是比较一根筋的，所以一听完问题，就说：“沈老师下午去开会，估计开完会就直接回家了，她家就住在学校附近的那个住宅小区，叫啥名字忘记了，好像是6座903吧。那小区就是沿着学校门口的这条大路一直走下去然后过个天桥就到了。”听完这样的地址叙述，估计一般人都会想抓狂，于是郝校长又补充了一下：“家里电话是67543238。她的手机好像没电了，下午找她都没找到。”顾文看那情况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告辞了。

    顾文没记者打电话，因为很想看一下老师住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所以就照郝校长的话一直走下去，走了将近20分钟才看到一个天桥，下了天桥不一会就看到一个小区，正当他担心保安问题的时候，竟然发现大部分人都是自出自进，没被询问，于是也装的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走进去，其实心跳还是不经意间上了120。谢天谢地，保安刚好听电话，所以没留意到他。6座在小区中间偏后，这是一个不算很新的小区，大概建好了也有4、5年了，由于是傍晚，各家各户都在家里准备晚饭，路上行人也不多。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有一老人拿着一手的菜在拉着门，顾文赶紧过去帮忙，也就顺理成章进了大楼。在电梯里，如果不是还有一位老人，顾文都差点笑出声来，实在是太顺利了，只是抱着试一试心理的顾文没想到一路开绿灯得来到沈佳的家里。出了电梯，顺着号码找到了903，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下，想象着沈佳开门后惊奇的表情，顾文不禁笑了一下，然后敲了一下门，等了将近一分钟都没任何回应，正准备再敲门，就发现了门铃，顾文突然觉得自己好笨啊，然后赶紧按了两下，隔着大门都能听到屋内的门铃声，可是等了一会还是没人，于是顾文只好掏出手机打顾文家里的电话，可是电话通了很久还是没人接，唯一的收获是确定这个地方就是沈佳的住处，因为门外能听到微弱的电话铃声。一看手表，已经6：20，估计是去买菜了，顾文在楼道上站着，还好没有人，否则还真纳闷这个帅小伙该不会是小偷吧。一站就是1个小时，都快7点半了，还是没人影，顾文的肚子都开始轰鸣了，可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才来到着，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想不到前面如此的顺利是因为后面要扑个空所以先让你尝点甜头。到8点，顾文实在是站的脚疼了，索性坐在沈佳的门前，心想这样总不会看不到我吧，一只脚竖着，一只脚伸得直直的，从正面看都可以拍杂志封面了，顾文脚长，腿一伸直就把过道占了大半，还好这时没人经过。

    等到9点，顾文已经准备放弃了，只是坐久了，腿有点麻，正在捶打腿的时候突然听到电梯口传来一声惊呼：“顾文，你怎么会在着？”这与顾文当初的想象基本一致，连对白都一模一样，只是地点换成了电梯口。沈佳惊讶的表情让顾文脸上浮现一丝的得意。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顾文简短的向沈佳说明来意以及如何获得地址和电话以后，总算可以进屋了。“你打过电话来，可是答录机里没有你的留言啊！这个号码就是你的是吧？”“我就在你家门口，就没有留言啊，手机都快打得没电了。”顾文没好气地说。沈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这么晚你还没吃饭吧？”顾文生怕沈佳叫自己赶快回家，所以急忙回答：“我说完正事就走。”只见沈佳笑着说：“不着急，先坐一下吧。”然后就往厨房走去。顾文不太明白沈佳干什么去了，可是能在这呆多一会，就很好了，所以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顾四周，粗略估计约80平米，房子虽不大，可是五脏俱全。正方形的客厅，十分简洁，首先是一张双人沙发，靠着墙放着并且正对电视机，与之配套的是一张单人沙发，放在双人沙发的右边。双人沙发与电视机间隔着一个茶几，电视机是挂墙的，下面空荡荡的。单人沙发的后面就是一个长方形的阳台，颜色鲜艳的窗帘挂在阳台门内侧的两边，整个客厅都呈现了一种美国的乡村气息，让人觉得很舒服也很放松。电视机的旁边是两扇并排正对着客厅的房门，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由于坐在沙发上，不方便观察卧室的状况，而且对于顾文来说，第一次去别人家就看女生的睡房实在是有点不礼貌。可是，怎么没有洗手间啊？正在想着，沈佳就从厨房里出来，说：“再等一会，很快就有东西吃了。”说完，笑了一下就又回厨房了，这是顾文第一次对厨房如此好奇又如此有好感。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电视机那面墙一直延伸下去，突然一个90度拐弯，里面就是厨房，厨房正对着饭桌，这个饭桌很别致，用的是一种表面纹路很粗犷的木桌，只适用于两个人，看来平时沈佳多数是一个人生活。

 第八章 第一次面对面……吃饭

    盯着饭桌入神的顾文突然发现视线中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佳，她拿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出来，一种让人很有遐想的感觉，如果以后每天都可以这样，那该有多好啊！“先洗个手吧。洗手间在那边。”沈佳温柔的声音彻底打乱了了顾文的思路。顺着手指的方向，终于发现原来洗手间的门就在90度转角的另一边，可能觉得洗手间的门正对客厅不太好吧。洗手间的灯光很明亮，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让顾文觉得很新鲜，看到牙刷只有一支的时候，顾文彻底的放心了。

    坐在饭桌旁，顾文的心情竟然觉得有点紧张。拿着筷子的手都有点不知所措，可是实在是太饿了，一下子吃了一大口面条，差点没把他烫死，略带扭曲的面部表情，让刚坐下的沈佳低着头笑，两人边吃边聊，一个很和谐的画面。面条的味道比顾文想象中好，而且出自沈佳之手，意义非凡，顾文吃得特别仔细，生怕浪费。沈佳听到顾文总算答应了决赛的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于是顺便跟他商量了有关补习的事情，时间很紧，只剩下三周，训练的内容很多，再加上顾文从来没有在国内参加这类比赛的经验，这让沈佳有点头疼。决赛的内容虽然大致相同，可是难度会有所增加，再加上全国的参赛者，竞争将会相当激烈。看到一脸难为的沈佳，顾文随口说了句：“那不如明天就开始补习吧，反正周末我也没事做。”沈佳听完竟然开始思索，最后点点头说：“那也好，就明天下午3点吧。”这一次轮到顾文迫不及待：“还是在这吗？”沈佳正想点头，可是思索一下，说：“还是在学校会议室吧。”顾文仿佛表白被拒绝一般，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的火种又被浇熄了。也许是脸上的失望非常明显，连沈佳都觉察到，于是解释：“学校的资料比较齐全。”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顾文听得出背后的含义，可能沈佳觉得让一个男生周末到自己家里不是太方便吧。虽然说这种顾虑是人之常情，可是顾文的自尊心还是受伤了。

    为了缓解饭桌上开始凝固的气氛，沈佳竟然开口询问顾文转学前的一些情况，顾文那些敷衍的话只能再次派上用场。其实顾文恨不得把所有真实情况都告诉顾文，只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毕竟第一个学期才刚开始，沈佳对自己的戒心又那么重，一下子让她知道自己撒了一个这么大的慌，恐怕信誉度会跌到0。沈佳以为顾文还在为要回学校补习而闷闷不乐，觉得：这个大男孩怎么这么情绪化呢，而且是公事，在学校完成也没有什么不对啊！于是也就不再主动说话。眼看气氛越来越沉闷，顾文终于忍不住道：“老师你很喜欢田园风格。”也许是很少带朋友来家里，所以想不到顾文一语中的。“嗯。我比较喜欢悠闲的生活。”“那这边的生活很不适合你啊，每天都这么忙。”顾文随口一接，想不到沈佳竟然会低头不语，那一刻顾文真想把刚才说的话吞回去，可是为时已晚，只好转移话题：“老师一个人住在这会不会害怕啊？”“害怕，还好吧，这里治安还不错。”沈佳招牌式的简短回答。顾文实在是觉得谈话进行的太艰辛了，于是鼓起勇气说：“老师，你家里电话里有我的手机号码，你有事可以打给我。”说完又觉得遣词造句好像有点不太恰当，于是赶紧补充一下：“如果以后补习要改时间或变地点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说完，顾文突然察觉怎么又说到地点的问题呢？真想把自己掐死。只是沈佳无心的答了句：“嗯。”顾文真是觉得这种冷漠让他有点受不了，面也正好吃完，于是起身，说了感谢之类的话语就告辞了。沈佳也许没想到顾文这么快就告辞，觉得有点突然，可是最后还是很得体的告别了。

    回家的路上，顾文一直在想象明天下午的场景将会是怎样，可是总会在不经意间浮现沈佳那张表情极少的脸，还有惜字如金的交谈方式，顾文的心情也随着脑海中的时间，一下在坡顶，一下在低谷。由于不知道周日需不需要继续补习，所以回到家洗完澡后，顾文就开始做作业，毕竟中国中学的作业可不是一般的多。做到将近1点，第二天早上睡到10点钟，总算有点回过神，醒了以后继续做作业，总之就是用作业送早餐。午饭前就把作业都解决了，顾文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于是决定走路回学校，他很享受这种期待见到沈佳的心情，就在这一刻，这个17岁男孩突然发现自己也许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了这个冷酷的老师。一霎那的坦然，顾文先是心头一紧，过后却觉得身心都放松了，原来自己也一直逃避这种心底的直觉，自己欺骗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终于解脱了。只是喜欢，又没有伤害任何人，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可是，管它呢！顾文现在思维的清晰程度是至他下飞机那时起最清晰的时候了。怀揣着对未来所有未知的兴奋，顾文在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学校。来到会议室，沈佳已经在桌前整理资料，那如小山一般的试卷，让顾文真想装成过路人。沈佳一抬头就发现了顾文，“这么早就到了。”“还是没有你早啊。”顾文坐在桌旁，盯着那堆试卷，脸上竟然有种不自然的惶恐神情。沈佳当然也意识到这堆试卷实在是吓人，可是没办法，如果想赢决赛，就必须要有所付出。终于还是把任务布置下去：“38份试卷，我从100多份试卷里挑选出来，都很有用，所以在剩下的20天里，差不多要每天做两份，做好后就给我改然后再帮你分析一下，行吗？”顾文无奈的说：“ok”，接下来就是紧张的练习，一开始是一道一道的题完成与解释，这是第一轮，结束后的第二轮是五道题的做，第三轮是十道题为一个单位，第四轮是二十道题为一个单位。四轮下来，两个人都累坏了，之前专心致志的互相配合，总算慢慢把之前拉下的进度不回来，没办法，别的选手都用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而顾文却用了一个星期去考虑要不要参加，所以一开始的补习会比较吃力。好不容易，终于把四轮攻坚战打下来，一看手表，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因为已经快8点了，由于房间的窗帘一直是拉上的，门又是关着的，所以两个人一直没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

 第九章 第一次身体接触

    沈佳把书一合然后说：“走吧。”顾文已经开始头昏眼花了，两个人一走出会议室，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站在门口，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两人对视一笑。走出校门，沈佳一边走一边问顾文：“你的晚饭准备怎么解决？”“买快餐吧。”顾文又以这样回答，看沈佳会不会叫他一起去吃饭。可是沈佳一直低着头走路，一句话都没说。眼看一上坡大家就有可能要各散东西了。顾文心里暗自着急，就在这时，沈佳开口说话了：“既然这样，不如你……”话还没说完，只见有一个冒失的小孩骑着与自己身形十分不相称的26寸大单车从坡顶往下冲，顾文已经第一时间大喊：“小心！”小孩也竭尽全力把着方向盘，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沈佳望着单车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竟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越来越近，终于在最后一刻仿佛突然醒悟一样，身子往旁边一躲，单车从身边一闪而过，看着越走越远的单车，顾文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意外永远都在最不经意的时刻发生。当顾文回头想跟沈佳讨论一下刚才的惊险时刻时，突然发现沈佳坐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原来她的表情也有如此强烈的时刻，怎么会受伤了呢？顾文蹲下来，看着疼得说不出话的沈佳，心疼不已。“哪里受伤了吗？”顾文用了人生最温柔的口吻仔细的询问着。“脚。”沈佳半天才会蹦出了一个字。顾文手才刚碰到沈佳的脚，她就大叫了一声。“看来是刚才扭到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能稍微活动一下吗？”顾文一脸的镇静。沈佳稍微试着活动一下，马上疼得眼眶都红了。“恐怕要去医院了，我背你吧！”专心致志地察看病情的顾文完全没留意到沈佳听到那个建议后脸上的惊讶和挣扎，可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学校门前的路并不是主干道，很少出租车会专门绕进来，这也是刚才那个小孩之所以会选择这条路练习骑车的原因。看着一直没表态的沈佳，顾文不理三七二十一，就把背脊对着沈佳，说：“上来吧！”沈佳还是茫然地坐在地上，这下子，顾文可急了“你准备在这里坐到天亮吗？”一句话把沈佳挤兑的不知怎样回答，顾文只好鼓起勇气，抓着沈佳的手往自己肩膀上搭，然后让她尝试尽量往自己的背上靠，虽然沈佳没有回答，可是还是吃力的听从指导，顾文好不容易才让沈佳在自己的背上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的位子，其实这也是顾文第一次背别人，所以动作很不熟练。

    趴在顾文背上的沈佳也没有多自在，只是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再也没开过口。顾文第一次背女孩子，沈佳比他想象中轻，而且……女孩子的身体真得很软，还有一种沈佳独特的香味从顾文耳边阵阵传来，顾文内心突然觉得好像应该感谢刚才那个小孩，否则就没有此时此刻宝贵的“第一次”，仿佛两人的关系在此进展了一大步，顾文说话也就比较放松：“你刚才怎么不闪啊？一直盯着那部单车。”言下之意就是嘲笑她怎么反应这么迟钝，沈佳只是扭到脚，脑袋还是很清醒的，听到顾文的嘲笑，自然是不忿，于是反击道：“这是本能反应，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啊？”这个平时如此冷酷的老师，现在被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就激怒了，而且，语气有点像小孩子发脾气一样，顾文忍不住再逗她一下：“怪不得刚才要背你，你也是一样没反应。”再一次被人暗讽反应慢的沈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到明白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说：“我又没说要你背。”然后开始挣扎着要下来。这下子轮到顾文紧张了，生怕沈佳的脚再次受伤，赶紧回头 ，想叫她不要乱动，同时，沈佳双手撑着顾文的肩膀想使上劲，一个人的头往后扭，一个人的头往前倾，电视剧常用的尴尬场景竟然在现实生活中上演。一霎那，两个人的脸间隔还不到5厘米，顾文能清楚地嗅到沈佳的气息，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了，盯着沈佳的双眼，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着双漂亮的眼睛，非常清澈，看到眼球中倒影的自己，顾文只希望这一刻永远停住。沈佳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马上把头往后仰，可是动作过大，脚马上痛得不得了，本能反应下，整个人趴在顾文的背上，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把头探出来并尽量保持距离。顾文为了化解这尴尬一刻，赶紧说：“看吧，叫你不要乱动，再让脚受伤，有可能要做手术阿！”这时沈佳已经很安静的伏在顾文的后背，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疼痛还是听到手术两字或者……。顾文加快了脚步，不敢再耽搁，只怕这个倔强的小朋友又闹什么乱子。一路无语地走到医院，一进急诊室，顾文先让医生给沈佳看病，自己赶紧去挂号，还好来中国前，已经仔仔细细的温习过看病的程序，就是为了有一天需要自己来看病时不至于手忙脚乱，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只是没想到会再这样的情境下。

    拿着挂号单的顾文刚来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一声说：“小姐，你要忍着痛，你老往后缩，我做不了检查啊！”顾文一进去，看到沈佳眼泪都快要流出来，赶紧上去握着沈佳的手，说：“不用怕，很快就好了。”沈佳这一次没有拒绝顾文，只是紧紧地抓着顾文的手。“初步诊断是扭到筋了，安全起见还是去找个片子吧。说完就写了张单子叫顾文去交钱。“在这等我，不用怕。”顾文说完就去交钱了，还好是急诊，所以排队的人不多，前面只有两三个人，同时，顾文回味着自己最后对沈佳说的话，本能反应说出的话，现在回想却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夹杂着暧昧、温暖、心疼等复杂的感情。排队的时候，看到护士推着一部轮椅从身边走过，询问才知道轮椅要交押金才能借用，顾文一把检查费交完，就去护士办公室把押金交了，整个办公室只有那么3个年轻护士，一看到顾文都有点惊讶，然后马上很殷勤地帮忙，连押金都说免了，因为押金只是以免用的人会不爱惜轮椅或者直接据为己有，护士们说只要用完后把轮椅送回来就行了。顾文说完谢谢后就赶紧去找沈佳，好不容易才从那些过分热情的护士姐姐中逃脱。沈佳一见到顾文，脸上就浮现一种放心的表情，然后发现轮椅，想不到一个大男生心思也有如此细腻的时候，更是觉得贴心不已。顾文推着沈佳去做x光，想不到放射科已经有几个病号在轮候，于是先找一个位子坐下排队等候。顾文突然站起来，沈佳紧张的问：“你要去哪里？”“我去买点吃的东西给你，现在9点多了，一定饿了吧！”此时的顾文满心只有沈佳，希望能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毕竟她之所以会这么晚才下班，也是因为他。突然，不远处的一位女孩子对身旁的男孩子说：“你看别人对女朋友多细心，你看你。”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走廊实在是太安静了，基本上全部人都听到了，许多人都是低着头在笑，再加上这对“情侣”实在是很引人注目，男的样子很年轻可是却很沉稳，帅气的外表却又非常体贴；女的很漂亮也很年轻，总是散发出一种很独特的气质。虽然二人的年龄相差5岁，可是从外表上却没有很明显的差距。

    既然全部人都能听到，当事人当然也是不例外。沈佳整个脸都红了，顾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装听不到。沈佳冷冷的说了句：“不用了。”就保持沉默了，一切的发生都这么突然，可是又不在顾文的掌控之中，他也只好听天由命，坐在沈佳旁边静静等候。这时，身旁的一青年凑过来，问顾文：“小伙子，有没火？”顾文自然是听不动，那人于是又解释了一下：“打火机，抽烟用的。”“噢，对不起，没有。”顾文看着青年失望的把头缩回去，过一会又把头探过来，问：“你女朋友伤到脚了是吧，我女朋友也是，唉。”顾文面对这无妄之灾，有点招架不住。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我……我……”这时拍片室的门打开，那青年赶紧迎上去，留下一脸尴尬的顾文。这一刻空气都仿佛要结冰了，顾文极不自然地望向沈佳，不出所料，脸是红的，神情很严肃。唉，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招谁惹谁，那些话都是别人主动说的，冷静下来一想，嘻，好像还不错。还好，不用多久就轮到他们，顾文小心翼翼的把沈佳推到那张拍片床旁，正在犯难该怎么帮沈佳坐到床上去，这时负责拍片的医生走过来，说：“你把她抱上去吧。”转身正要走，顾文本能的回了句：“我？”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已经把惊讶的心情表露无疑，医生不耐烦地回了句：“不然是我啊？”这句玩笑话却有点吓着顾文，“哦，不是不是。”顾文一边说，一边试探地望向沈佳，只见她低头不语，那就是默认了吧，顾文已经顾虑不了太多，双手握了一下拳然后就俯下身，小心的把沈佳抱起来，整个动作耗时不超过十秒，可是每一秒对顾文来说都是如此的珍贵，沈佳害羞得连脖子都红了。顾文完成任务后就把轮椅推了出去，3分钟后，厚重的防辐射门又打开了，“把你女朋友推走吧。”第三次被人误会，顾文都见怪不怪。要第二次抱沈佳，顾文深呼吸了一下就伸出双手。

    余下的时间就是在门外等片洗出来。顾文扭头对沈佳说：“先去一下洗手间。”等他回来时，片子刚好洗出来。顾文接过片子，看了医生的诊断，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还在原地等待的沈佳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顾文笑而不语，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沈佳长长地舒了口气。最后就是把片子拿去刚才的急诊室给值班医生看。值班医生皱着眉头把片子仔仔细细地看了5分钟，“没事，应该就是伤到了筋，可是还是要注意，我给你开点药顺便帮你推拿一下吧。”原来中国医院的医生还会中医，真厉害。“会有点痛。”医生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沈佳的脚放到脚架上，沈佳痛得忍不住喊了出来，顾文赶紧走过去，紧紧握住沈佳的手，说：“痛，你就捏我吧。不用怕，一会儿就好了。”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医生用不容置疑的语调说：“一定要忍住，推拿一下才能让筋舒展开。”话没说完，手就开始使劲了。沈佳也顾不得往日的冷酷，只是紧紧地抓住顾文温暖的双手，眼泪忍不住从白净的脸庞两边滑落。顾文看得心疼不已，只是医生没有一点要结束的痕迹。沈佳则痛得不断往顾文的怀中靠，15分钟后，三个人都一头汗，而顾文总算能松一口气了，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沈佳紧紧抱在怀里，而沈佳也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不一会两人就意识到彼此的不恰当行为，赶紧都松开了手。医生已经把一张写好的药单递给了顾文，还顺便叮嘱了一句：“最近两周好好照顾你的女朋友，不要让她乱走动，尽量卧床休息，按时吃药，患处避免沾水。”顾文自是又一阵子尴尬加无语。结完账回来的顾文提了一大袋药，然后推着沈佳去还轮椅，在护士站门口，顾文蹲在轮椅旁说：“你能走两步吗？”沈佳吃力的想站起来，想不到刚才的推拿还真有用，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可是正当顾文把轮椅归还后，沈佳想再走几步突然脚一软，还好顾文及时把她抱住，否则只怕会伤上加伤。顾文在沈佳耳边说：“还是我背你吧，好吗？”“谢谢。”沈佳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两人又回复到来医院时的状态，只是沈佳实在太累了，竟然在顾文的背上睡着了。顾文怎有点狼狈，书包背在胸前，手里还提着一大袋药，之前沈佳说让她提，他硬是不答应。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沈佳的住处，顾文站在走廊上10多分钟，犹豫着该不该叫醒沈佳。

 第十章 贴身照顾

    站到最后，顾文实在是觉得脚已经开始麻了，只好轻声地叫醒沈佳。开门进去后，顾文把沈佳放在沙发上，自己早已是一身大汗。沈佳一脸的歉意，而顾文确是一脸的无所谓，为了逗沈佳，还说：“不要紧，就当是做运动吧，运动员不也经常扛着麻包袋练耐力嘛！你比麻包袋轻多了。”沈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便瞄到顾文身后的挂钟，“天啊，竟然已经10点半了。”沈佳更内疚了，顾文却没想到自己，而是坏笑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两分m记的快餐，并将其中一份递给沈佳。“你从哪里变出来的？”沈佳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大男孩。顾文继续笑而不语。“哦，是不是你刚才说去洗手间的时候？怪不得去了那么久。”沈佳恍然大悟。顾文转身往洗手间走去。大半天都没上过厕所，现在总算轻松了，洗完手出来，却发现沈佳看着眼前的汉堡包在发呆。

    “怎么了？”

    “哦，没事。”沈佳心不在焉地开始用餐。

    “接下来的两周，医生让你卧床休息，你有没什么打算阿？”

    显然是说到了沈佳的痛处，刚才的沉思也正是在为此事烦恼。班上不了也就算了，可是生活呢，还好睡房里有洗手间，勉强走几步还是可以，但是如果还要自理生活，恐怕就不太现实。顾文是整个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就在这时，他突然灵机一动，“明天早上，我叫一位老朋友来照顾你吧，她很会照顾人，做的饭菜也很好吃，你们一定投缘。”沈佳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难题，被顾文轻描淡写的三两句就解决了，可是这样合适吗？“可是……”沈佳还是有所顾虑地自言自语。“你还有别的方法吗？”顾文执著地希望沈佳接受自己的计划。面对一时语塞的沈佳，顾文知道这就是沈佳习惯的默认法，于是赶紧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7点半我就带linda来，哦对了，linda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老朋友，明天再好好为你们介绍。”一边说一边坐在旁边的单座沙发上，总算可以吃晚饭了。“啊！”沈佳突然叫了一声，把刚咬了一大口的顾文下了一跳，差点没噎着，好不容易才吞下去。“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起还没把医药费还给你，你没事吧。”沈佳不禁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抱歉。顾文真是被面前这位双重性格的女生闹得没脾气了，在学校总是那么冷静，生活中又是像个小女生一样，很可爱，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沈佳呢？还是说其实人都有两面性，没有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或者说缺少哪一部分都 不是真正完整的自己。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啊？”

    “是啊！只能请假，就跟学校请病假吧，还好学校上个月招了几名英语老师。可是你的比赛……”

    “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来你家补习，顺别可以帮帮忙。”顾文现在已经学会尽量注意自己的措辞，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好不容易构筑成的信任破坏掉。其实这个主意，他也没信心沈佳会接受，只是逮着机会不放过而已。想不到沈佳听完后竟认真思考着，一下子把顾文所有希望都点亮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样……可是……”沈佳露出难为的神色，顾文不忍心让沈佳这么难做，只好放弃：“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不要紧的。”不知是不是顾文一整晚的体贴与关怀让沈佳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拒绝顾文，而且如果耽误了比赛的准备进度那就更糟了，最后沈佳终于蹦出了几个能让顾文疯狂好几天的字：“按你说的那样做吧。”幸福来得如此突然，顾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之后当然又是招牌的演技时刻，要压抑如此兴奋的心情实在是演技大考验。

    “嗯，那我明天早上就来找你吧，刚好明天是周日，你能开门吗？”顾文突然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一下子也难住了一旁的沈佳。

    “在门旁的盒子里有一串备用钥匙，你先拿去吧。”沈佳用手指了指大门边的一个精致的储物盒。

    “哦，顾文顺着方向找到了钥匙，不禁抿嘴一笑，因为钥匙扣是一个很可爱的粉红色小熊，沈佳终归还是女生，平日再怎么矜持，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还是能透露主人的真性情。一抬头，挂钟显示已经11点了，顾文有点着急了，还要去找linda呢。回头看沈佳早已经吃完晚餐了，沈佳自然也留意到顾文刚才看钟的动作，于是说：“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我先抱你进去吧！还是尽量少用受伤的脚。”顾文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打算，虽然明知道这样说好像不太合适，可是一着急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说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用询问的语气，希望不会刺激到沈佳。沈佳不好意思地应了句：“嗯。”顾文轻手轻脚地缓缓把沈佳抱起来，走进卧室。沈佳抬手戳了一下墙上的开关，黑暗的房间顿时明亮异常。这是顾文第一次进沈佳的睡房，还是以这种状态，可是，早已没有闲情逸致参观和遐想的他把沈佳放在床上，转身就准备走。“谢谢。”背后传来沈佳不紧不慢的别样道别。顾文回头笑着点了一下头，两人间仿佛已升华出一种默契，只是彼此还不知道两人以后会走向何方。

    顾文临走前把茶几上的垃圾清理好，还倒了杯温水放在沈佳的床头。也许沈佳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不到5分钟就睡着了。望着眼前沉睡的沈佳，顾文心里不禁嘀咕：这个人恐怕没什么机会在这么狼狈的状态下睡得这么熟吧，剩下的工作只能等linda来帮忙了。把全屋的灯关上，顾文揣好钥匙，去找linda。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顾文不好意思地先打了个电话给linda，庆幸的是linda还没睡，顾文匆匆说了有要事要请她帮忙，见面再说。然后就扣了电话，扬手招了部出租车直奔linda的住处。这是顾文第一次来linda的家，确是因为有事相求，“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中国古话竟然在顾文脑海中浮现，一脸的歉意向linda说明了前因后果，然后就是提出小小的请求：接下来的两周，每天去照顾一下沈佳，主要就是帮她洗澡，大热天总不能每天躺在床上不洗澡，如果有时间的话，顺便做一下饭。linda从小就很疼顾文，小少爷也很懂事，从来不会乱提要求，这次深夜来访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linda一口就答应了，只是纳闷那个沈佳是什么人呢？虽然心中已有第六感，可是还是明天去见一下真人再下结论吧。道别前，两人约好9点钟在linda家楼下等。

    回到家，顾文都快散架了，赶紧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已快8点半，吓了一大跳，急忙梳洗穿戴好就往linda家赶，还好物业服务中涵盖了电昭的士这一项，出门前顾文就预约好，一出小区门口，出租车已等在那。来到linda那儿，她已经站在路口等待，“还好没迟到”linda一上车就自我安慰，看来她也是刚到楼下，顾文不禁为起床后的顺利捏把汗。来到沈佳住的小区，保安正要栏下出租车询问，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顾文，笑了笑就放行了。原来昨晚也是这个保安值班，看到平日高高在上公主似的沈佳，深夜是被面前这个年轻人背回来，二人关系自然非比寻常。顾文也猜到保安是认出了自己，只是没想得那么远。

    进了沈佳的房子，本来还蹑手蹑脚生怕吵醒病人的顾文发现沈佳早已坐在床上看书，看样子已经刷牙洗脸，“不会这么快就能行动自如了吧？”有点失落的顾文还没开口，就发现沈佳额前渗出的汗珠，唉，这个人真是爱逞强，不过女孩子总不想别人见到自己刚睡醒的样子，也算是情理之中。顾文来不及询问病情，先向她介绍了linda，“这位是从小把我带大的远房亲戚linda。”想不到顾文还有外国人亲戚，没办法，linda的外形实在是太典型的外国人。剩下的时间，顾文留下linda和沈佳独处，自然就是以免女士间的对话有自己在场不方便。一开始，沈佳还是坚持自己照顾自己就行了，linda也没办法，可是事实胜于雄辩，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的沈佳最后只好同意linda在旁协助。头等大事就是洗澡，顾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一堆旧报纸，，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希望隔着房门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可是一个小时过去，里面依然安静非常。

    转眼已经快11点了，饿得肚子打鼓的顾文站在阳台上发呆，实在是不知该干些什么，突然沈佳的房门打开了，linda正吃力地扶着沈佳走出客厅。顾文赶紧过去接着沈佳，毕竟linda已经快50岁了。怪不得要这么长时间才弄完，沈佳已经洗了头、洗了澡、衣服也换好，一幅能上街的样子了，唯一不具备的条件就是受伤的腿，沈佳吃力的模样已经出卖她了。顾文一接手，linda就说：“那我先去做午饭。”紧接其后就是沈佳的“谢谢。”顾文也顾不得沈佳会不会不好意思，太注意保持距离的话，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于是几乎是把沈佳抱在怀里，沈佳的脸是红了，可是也清楚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谁叫自己要走出来。好不容易两人才坐在沙发上，大家都静静地坐在那，这一次终于轮到沈佳忍不住先开口，想不到内容竟是：“还好之前的资料……有一部分我是放在家里……现在派上用场了。”不自然的沈佳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顾文差点想笑出来，第一次见沈佳说话这么不流利，还是忍住了，“可不可以吃完中饭后再开始上课啊？”顾文像个可怜的小孩乞求着，那模样把沈佳也逗乐了。接着就是两人断断续续的聊着一些有的没的。还好，linda的动作十分快，不一会儿就把饭菜端出来，连厨房都收拾好了，如斯速度看得沈佳和顾文嘴都差点合不拢。“我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家里还有些事，先回去了。沈佳，那我就先把你的钥匙拿回去了，反正你也出不了门。”linda一口气把事情都说完，听得顾文有点摸不着头脑，倒是沈佳点了点头，看来二人之前已经商量好要把钥匙给linda，倒也对，总不能每天都凑到一个合适的时间让顾文来为linda开门。只是显然沈佳没想到linda会连饭都不吃就急着走，赶忙说：“真的不一起吃吗？”linda礼貌的回绝后，顾文赶紧送linda，顺便谢谢她的仗义帮忙，linda什么都没说，只是临出门前对着顾文坏笑了一下，让顾文觉得莫名其妙。

    关上门，顾文发现沈佳已经摇摇摆摆地往餐桌走来，赶紧走过去搀扶，两人对彼此的碰触已经十分自然。开餐后，顾文实在是太饿了，从昨晚的晚餐到今天的早餐，都是随便吃几口。顾文低着头认真吃饭的模样又逗笑了沈佳，后者忍不住说：“你比赛如果能有这个认真劲，应该就没问题了。”顾文也忍不住贫一下：“你以后走路有这个认真劲，也就不会再受伤了。”要是往常，沈佳早已变脸了，可是今天，只是装生气的噘了一下嘴，可爱的模样差点让顾文噎着。就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午，两个人面对面吃着简单的家常饭，这画面却让顾文深深感动了，这就是他从小就向往的家庭生活，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斗嘴一边吃饭，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两个人都吃得特别慢，也许不想这幸福美好的时光结束的太快。午饭结束时，已经快1点了，顾文先把沈佳扶到沙发上坐着，自己收拾碗筷，技术生疏，碗筷就洗了30分钟。

    顾文一边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一边往客厅走，想不到沈佳竟然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顾文轻手轻脚地坐在沈佳旁边，不想吵醒她，那一刻时间都快凝固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两人，而顾文的眼里只有沈佳。顾文侧着身，一只手支在沙发上，看着看着竟然也睡着了。夏日的午后，实在是休息的好时光，阳台的薄纱被缓缓的暖风吹得静静飘动，整个小区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顾文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竟然发现沈佳的头正靠在自己的肩上，看来是睡熟了，要是醒来会有怎样的反应呢？顾文连呼吸都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想一直维持着此时此刻的状态。因为他知道只要沈佳一睡醒，这个像梦境一样美丽的现实就要结束了。顾文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一刻，打心底觉得要好好谢谢那个肇事的小孩。感谢的话语还没在心底说完。沈佳的头就动了一下，看来是醒了。顾文不敢睁开眼睛，可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沈佳的头迅速的移开了。过了将近十分钟，顾文才装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呵欠，身边的沈佳已在翻阅那一堆望不到尽头的英语资料。“不好意思老师，不小心睡着了。”顾文礼貌性的向沈佳打了个招呼。“不要紧，你先做这一套试卷，题量比较大，就给你1个半小时吧。”接着不由分说地把捐资递给顾文，聪明的顾文扁着嘴开始做，心里想：为了两小时不用交谈，竟然给那么多题给我，唉。一抬头，已经快3点了，说不定可以一起吃晚饭，顾文为了争取多一点聊天的时间，全神贯注地答卷，四点半就做完了，全程自然是没有机会和沈佳交流。好不容易才让事情有转机，想不到晴天霹雳，沈佳并不急着改卷，而是把卷子折起来，然后对顾文说：“这两天辛苦你了，时间还早，你先回家吧，这是看病的开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顾文本能地接过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早就让我走，“你的晚餐？”不要紧，我中午吃得很饱，实在饿了，厨房这里还有饼干。哦，对了，你的进度比我想象中快，那就不用每天来补习了，隔一天上一次课吧！后天下午放学以后再来吧！”然后不由分说地给了顾文一个送客的笑容，顾文有种受侮辱的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是因为中午睡觉的事，也不至于态度突然180度转变吧，好像这两天都白忙了，越想越气的顾文冲口而出：“其实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想周末再来也没问题的，把那些题目拿回家做，反正也不是很难，应该可以应付。”反将一军的顾文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沈佳的回应。“噢，那也行，反正平时要上学也很忙。”沈佳也许也觉察到顾文心情的变化，只是没办法放下老师的架子，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顾文点了点头转身往大门走，“这两天谢谢你了。”沈佳第二次谢谢顾文，生气又失落的顾文连头都没回，礼貌地回了句：“不客气。”就开门离去。

    走在回家路上的顾文也知道自己刚才孩子气的发脾气是不对，可是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本以为和沈佳的关系已经往前跨进了一大步，想不到只是原地踏步。周末的下午，大街上挤满逛街的人，让顾文先得更落寞。突然，经过一间医疗器材店，正好今天开张，两边摆满了花篮，顾文低着头往前走，突然被宣传人员拦住：“欢迎参观，开张期间，所有器材8折，仅此一天哦！”顾文突然停住了脚步，宣传人员以为自己的话吸引了顾文，于是更殷勤地拉着顾文往店内走，店内的小姐一见到顾文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我想买只拐杖。”“你真是来对地方了，这边有近十种，你是给谁用的呢？”销售小姐用近乎夸张的语气巴结着顾文，本来已经心情不好，这一下更不爽的顾文没好气地说：“给我女朋友，她昨天扭到脚了，热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那就这一款吧，柔韧度也够，价钱适中，原价200，折后160。”另一位男销售搭上了嘴。顾文指着旁边一根架在玻璃架上的拐杖，无论是款式还是材质都与旁边的货色不一样，“这个要多少钱？”“老板真是识货，这是英国原装进口，可是有点贵，折后也要680。”销售人员有点兴奋的望着顾文。只见顾文不紧不慢地走到玻璃架前，用右手拿起那根拐杖，左手就拿着便宜的拐杖，拄着地比较着，5分钟不到，就幌了一下右手，说：“就要这个吧，你们刷卡吧。”“刷卡没问题，请跟我来，见您这么豪爽，又是送给女朋友，我帮你包装一下吧。”销售先生脸上笑开花地迎合着。想不到拐杖也可以装饰，更想不到那先生用包装纸熟练的包着，5分钟就交货了，还包的不错。顾文结账后就往linda家走去。

    一进门，把拐杖放在茶几上，麻烦linda明天去沈佳那儿的时候带去，顺便告诉她，自己周末才再去，所以这一周就辛苦linda了。linda不太知道两人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大，可是看到顾文一脸的疲惫，也就忍住了。顾文回到家，没有马上洗澡，而是坐在沙发上，抓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电话本里沈佳家里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勇气拨通，不知道沈佳又在做什么呢？

 第十一章 还和从前一样吗?

    周一的早上，顾文有种不想上学的冲动，因为那将是所没有沈佳的学校，没有沈佳的漫长一周，可是我来中国的时候，沈佳并不在我的预算之中啊！我到底怎么了？顾文不停的问着自己，想找到一丝答案，最终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满脑子还是只有沈佳。回到学校，同学们一个早上没见到沈佳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下午郝校长告诉同学老师受伤请病假的消息，顺别介绍了代课的老师。一到放学时间，整个班都在讨论要不要去探望老师，顾文实在是不想再掺和到这件事里，拿起书包就准备回家，被副班长刘熙宁拦住，说要召开一个临时班会讨论一下要不要去老师家，顾文无可奈何地走回座位。大部分人都支持去看老师，可是顾文实在觉得这不是好主意，因为沈佳还不能走太多，于是冷静地说：“既然老师是伤到脚，行动不便，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老师，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她的脚伤养的差不多我们再去探望也不迟。”几位热心活动的同学依然不依不饶的说服大家去看老师，最后折衷的方法就是先由刘熙宁打电话给老师，问候顺便打听一下老师的住址，等老师好一些再去家里探望。

    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大叠试卷，想起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导致现在的苦闷，顾文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手机响了，顾文习惯性地接通电话，说：“怎么了？”因为这个电话只有linda会打。“我想谢谢你的拐杖，一定不便宜，找天我把钱给回你吧！”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顾文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沈佳的声音，好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心跳的很快，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很想用不一样的语气问一句“还好吗？”，却始终没有勇气，只是机械地回答着沈佳的问题：“那是礼物，所以不要再说给会钱我，好吗？”温柔的语气却说出了内心的坚定。沈佳也只好说：“那就谢谢了，我还正在想过两天好一点，要是有拐杖就可以走动一下。哦，对了。还要谢谢你今天劝同学们先不要来我家，否则我真是招架不住。”“我想你最需要的还是休息吧，所以，我这一周也不去打扰你啊！”顾文还是忍不住提起那件事，因为还对沈佳昨天的态度耿耿于怀。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几分钟就结束通话了，毕竟还是很尴尬，顾文实在不喜欢这种顾忌的聊天，想关心沈佳，又怕她会退得更远；想聊一些无关的事，又怕沈佳没兴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沈佳就更不可能主动找话题，电话一挂断，顾文好不容易克制的失落感又回来了。

    连着三天，顾文为了麻痹自己，每天都差不多是最早到校的一个，上课比平时都主动，回家不仅自学其他科目，还提前把剩下的英语试卷都做完了。总算到周五了，意味着明天就是可以见到沈佳的日子，不知道这么多天，她会不会有想到自己的时候呢？可是明天该几点去找沈佳呢？还是下午吗？还是装傻，一大早就跑过去，顾文一个中午都在思考这个麻烦的问题。晚上，linda打电话给顾文，告诉他，沈佳的脚伤已经好了许多，每天都拄着拐杖在屋子里散步，所以也就不再麻烦linda了，顾文听了以后又是一阵失落，自己一直希望可以凭这机会拉近与沈佳的距离，现实却是如此不尽人意，顾文只好谢谢了linda的鼎力帮忙后，正准备挂电话，linda突然说：“少爷，沈佳是个很好的女孩，要好好把握。”没等顾文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是电视剧看太多了吗？还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呢？顾文被linda的最后一句搅得满脑问号。

    周六的早上，一觉醒来，已经10点了，还是下午再去吧，有些东西实在是勉强不来。虽然这样说，可是从起床的一刻就一直在想下午的补课会怎样？更怕沈佳会把他推得更远。下午三点，顾文准时来到沈佳门口，在思考着到底是自己开门还是摁门铃，转念一想，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用钥匙打开这扇大门，顾文怀着一种失落的心情打开了门，沈佳正在阳台站着，回头看到顾文，说了句：“你来了。”就往屋里走。一句很普通的话，却如此亲切，顾文仔细回味现在的所有细节，生怕有一天都会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脚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多亏你的拐杖。”

    “不客气，有用就好。哦，对了，试卷我已经做完了。”

    “都做完了？”沈佳吃惊地问。

    “噢，正好有时间，就做完了。”顾文还是一贯的轻描淡写，只是这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觉得这些试卷就是比较烦而已，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真的？这么多试卷我今晚再改吧，那就改一下计划，我本来还有一种训练方法，可是之前觉得时间不够就没有提，现在可以试一下。”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书房，顾文紧随其后。原来是一些关于脑筋急转弯和国外风土人情的选择题，这部分只占决赛的10%，由于需要准备的题量和难度实在太大，大部分学校都会选择放弃这部分，现在既然顾文提前把两周的试卷都做完了，沈佳决定试一下。由于之前没想过做这些题，所以没有准备得很充分，沈佳只好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来练习，对于顾文来说，就像玩游戏一样，应该会很有趣，尤其是脑筋急转弯的部分。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问一答，由于题目的趣味性很强，而外国风土人情又是顾文的强项，有时一个简单的问题，两个人聊起来，顾文会讲一大串类似的故事，听得沈佳津津有味。有时候，沈佳也会说一下自己在美国读酒店管理的趣闻。一个下午，时间像飞一样就过去了，厚厚的题集，两个人才完成了1/4，沈佳回头看看钟，已经快6点了，顾文知趣地说：“老师那我先走了。”沈佳也许没想到顾文会这么突然就说要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噢，好。”是错觉吗？顾文怎么觉得沈佳的语气里有一丝失落，是因为下午聊天还没聊够吧，女孩子就是爱聊天阿！“啊，你明天有时间吗？”顾文一下子兴奋起来：“有时间啊，一天都没事干。”“那就明天早上10点来继续补课，方便吗？”沈佳望着顾文自然地说了句让他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的话。“好，那钥匙？”已经走到门口的顾文突然想起手里的钥匙。“你还是先拿着吧。”沈佳想了一下。顾文出了门，站在电梯里，竟然忘了摁楼层，一直沉醉在无边的遐想中，好像沈佳让他继续保留钥匙是承认了他男朋友身份一样，看来，看电视剧太多的人是顾文才对。

    第二天的补习内容和前一天的差不多，快乐的时光过的特别快，一个早上毫无预兆地就过去了。该留下还是离开，成了顾文每次与沈佳独处时心中的一个结，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正在斟酌着该如何抉择时，电话铃响起了，顾文舒了一口气，谁知道这个电话却打破了他的一个美好希望。“嗯……好的……知道了。”沈佳用惯常的冷静语气，面无表情地回应着。顾文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多数没有好消息，于是一直等着放电话的一刻，可以通过旁敲侧击套一点消息。出乎意料的是，沈佳在放下电话的同时，眼光也落到了顾文的身上。这是顾文第一次明目张胆地与沈佳对视，可是电话另一头到底说了些什么呢？一脸问号的顾文还是忍不住先开口：“没事吧？”沈佳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是告诉顾文：“刚才郝校长告诉我，决赛的地点，是在厦门。”顾文的地理知识较有限，也只好附和着说：“哦，厦门。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具体时间还没确定，由郝校长带队。”沈佳平静的语句背后暗藏着一丝失落。“你不去吗？”顾文突然明白了那个讨厌的电话对自己有多大打击，可是现实往往比想象更残酷，正当顾文还没从一波打击中清醒，更大的冲击还在后头。“我去不了，因为上级安排我去北京学习一个月，下周五出发。”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陷入了少有的沉默，整个气氛闷闷的。过了好一会儿，顾文还是觉得好像浑身没有力，连开口说话的动力都没有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是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顾文的饿你心突然有种很幼稚的想法：为什么沈佳不拒绝呢？为什么她不争取带队去参赛呢？这个项目一直都是她负责，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是理所应当啊！顾文一心只想回家让自己冷静一下。沈佳也一脸的无奈，只是顾文突然说回家，还是让她又吃了一惊，最终还是淡然地说：“那好……祝你比赛顺利。”这句话让顾文听得很不是滋味，并肩作战的人在临上战场的前一刻离开了。顾文面对这公式化的祝福，只能转身走向大门，当手放在门把手的一刻，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句：“你一个月都不回来吗？”“不知道，要看学校的安排，多数不回来。”沈佳小声地回答着。

    顾文走出大门后，站在电梯口又是一阵发呆，上一次的发呆是因为兴奋，这一次确是因为失落。回到家，顾文无力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种寂寞的感觉，这是来到中国以后首次有这种感觉，沈佳的出现打乱了顾文的生活，搅乱了他的思绪，好不容易才拉近的关系，现在又要突然离开1个月，回来以后还能维持之前的熟悉吗？“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顾文不断回忆着从沈佳受伤到刚才听电话前的一刻，幸福来临的如此突然，却也逝去的如此匆忙，顾文还没来得及反应，沈佳就要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第十二章 比赛怎能没有你

    走得比较匆忙的顾文到晚上睡觉前才突然想起没有和沈佳商量下一次补课的事宜，不过既然她也没提，那就算了。此时的顾文就像个小孩一样，内心深处对沈佳的逆来顺受有种不满，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难道这一切都说明了沈佳对自己是有多不在乎，只视为一份工作吗？越想越气的顾文从书包拿出手机想打给沈佳，可是在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因为已经快12点了。

    第二天，没有一丝学习心情的顾文拿着毛巾去会所的健身房做运动去了。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差不多每种器械都有人在使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转为游泳。还好泳池够大，所以并不显得拥挤。顾文换好衣服，在池边坐着热身运动，不时有些女士在旁偷望。顾文一心想着沈佳，完全没注意身边异样的眼光。一下水，就一口气游了两个来回，两百米的距离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坚持，顾文游完在池里休息，不时有一些较热情的外国女孩过来搭讪。天生就不喜欢主动女生的顾文也只是礼貌地回答着，然后就找借口游开了。随着午饭时间的临近，游泳馆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顾文，他也觉得有点饿了，早餐没吃，又做了一个早上的剧烈运动。在正准备上水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的跳板上好像站了一个人，有种不祥预感的顾文赶紧往那边游过去，可是还是没来得及阻止事情发生，跳板上的人颤颤悠悠的往外走，在最后时刻突然跳到水里，水花四溅之后却平静的出奇。顾文在池底发现了跳水的女孩，恐怕是溺水了。

    顾文耗尽全身力气把女孩送上岸，只见那女孩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这可吓坏了顾文，于是下定决心，人工呼吸。还好在英国就学习过急救，顾文生疏的运用这课堂上学习的技巧，谢天谢地，女孩并没有喝太多水，不到5分钟就醒过来了。精疲力尽的顾文坐在一边深呼吸着，女孩还是挺虚弱，只是感激地望着顾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顾文知道这个女孩也是吓坏了，脸色一直没有转好。女孩听完，也只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女孩东倒西歪地站起来，生怕她在跌进游泳池的顾文只好在一旁搀扶着。此时，神奇的事发生了，女孩竟然与顾文住在同一层，1901房。顾文也对这种巧合感到不可思议。打开门才发现里面的布局跟自己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只有一间房，客厅、睡房全是它，厨房也是开放式，还好洗手间不是开放式。顾文让女孩去洗个澡，自己则把开水烧上，等水开的时间，顾文把这个公寓看了一个遍，实在是太小了，大概40平米，屋内的色调以白色为主，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典型的女孩子的房间，一不留神发现桌上的手表显示已经一点多，又是一个安静的周末，阳台门上的薄纱依然缓缓摆动，唯一不同的是观赏者的心境。

    不想久留的顾文从餐桌上随手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热水，大声地对着浴室的方向喊：“桌上有热水，我先回去了。”不等任何回应，顾文就转身离去。忙乎了一早上，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总算可以分散一点点注意力。梳洗完毕后，浓浓的倦意笼罩下，来不及准备午饭，倒头就睡了。是谁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顾文一直睡到下午4点，基本上是被饿醒的，可惜的是没能在梦里浮现沈佳的身影，难道我的思念也只是停留在表面吗？

    顾文醒了醒神，换好衣服，准备外出用餐，在一个大城市，华灯初上，一个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连饥饿都会被忽略，顾文不小心走到沈佳住的小区，站在围墙外，顾文突然觉得心都要被掏空了，一个人像傻子一样，从前的自己到底去哪了，这就是“迷恋”吧。

    还是一模一样的周一，顾文不停提醒自己来中国的原始目的，可是好像作用不大，一不小心就会走神。走在过道上，不停有朋友向他打招呼，可是他只是低着头。顾文突然有种回家的冲动，回英国。这片土地因为沈佳的离去，顿时失去了所有的魅力，甚至成为悲伤的源头。直到周四，沈佳依然没有任何音讯，不知趣的郝校长倒是找过他几次，主要还是说去决赛的事，他们也是周五出发，只是往不同的方向，彼此的距离就更加远了。渐渐，顾文很讨厌这个比赛，打心里厌恶。

    周五一大早就要出发，顾文睡眼惺忪地坐上学校的那部眼熟的面包车，郝校长坐在副驾驶的座位，车门一打开，顾文惊奇的发现沈佳坐在第一排，是做梦吗？“沈老师也是今天出发，只不过她去北京，我们去厦门。”郝校长精准的解释犹如寒天里的一盆冷水，直接淋醒了顾文。只见他赌气地坐去第二排，随意的把行李包往身边的座位一放，强打镇静的他凝视着朝思暮想的背影，什么时候这个背影才能专属于我？还是说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沈佳一直朝窗外望，而顾文一直朝沈佳望。由于时间太早，马路上的路灯还没关，车窗在昏暗的天色的映衬下，呈现半透明状，能不时反射车内的状况，顾文无聊的往车窗上一瞄，就那么一秒钟，突然与沈佳的眼神碰上，是错觉还是巧合，还是……顾文还来不及细想车子就停稳了，个人拿着自己的行李，顾文自然会主动帮沈佳拿行李，那是一个行李箱，提醒着顾文，箱子的主人要远行一段较长的时间。顾文把自己的行李放在箱子上，一路拖着，空着的另一只手很想牵着沈佳，可是对方一路只是低着头。从步伐看，伤患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碍于郝校长的存在，顾文不好意思多问，也只好一路低头。

    时间尚早，机场人影稀疏，办好登记手续的三人来到候机室，离登机时间还有一小时，郝校长就说要去一趟洗手间，看样子是早餐吃的不对。留下尴尬的两人，好不容易按制住内心激动的顾文主动坐到沈佳的身旁，主动和解，毕竟已经一周没见面，虽然并非恋人，可是对于顾文来说，这一周的漫长无法用言语形容。“真的要去一个月吗？”顾文思前想后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的疑问，不舍的语气，让沈佳还是小吃惊了一下，可是这次没有从前这么抗拒，只是小声地回了句：“嗯。”顾文好不容易维持的内心的平静，被这简单的一个字搅乱了。还想再找个话题，苦思冥想之际，对面的座位来了一对情侣，女的穿着制服，应该是空姐，只见两人依依不舍的依偎着，境况恐怕跟顾文差不多，只是与顾文的单相思不一样。

    面前的两个人一直小声地耳语，弄得对面顾文坐立不安，毕竟身边的沈佳已经让自己手足无措了，再来一对添乱的，突然想起郝校长，上个洗手间竟然一去不回头。此时广播传出沈佳的航班开始登机，顾文本能地扭头瞄了沈佳一眼，四目再次相接，又是错觉吗？对面的情侣也站了起来，女方深情地抱了抱男方，然后拖着行李往登机口走去，看来空姐正好和沈佳搭同一班机，可是怎么空姐怎么会和乘客一同登机呢？顾文有点纳闷。现在只剩下沈佳和自己，突然发现这是一个表白的好机会，如果不答应，还有一个月的过渡期，就那么一分钟，顾文脑袋一片空白，看着站在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沈佳，整理了一下衣服，单手拖着行李，已经准备转身。顾文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呼吸都快停滞了。

    就在沈佳回头准备和顾文道别的时候，顾文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抱着沈佳，原来沈佳的身体是这个感觉，虽然以前也抱过她，可是决不是这样的场合和姿势。义无反顾的顾文，无视郝校长可能出现的风险，无视不远处的别的准备登机的乘客，无视沈佳可能有的一切负面反应，只是把一直深藏于心底的感觉通过行动表达出来。沈佳有点吓呆了，一手拿着机票，一手拖着行李箱，只是毫无反应地被抱着，顾文看不到沈佳的表情，顾文并没有任何要占沈佳便宜的念头，所以只是静静地抱了10秒左右，虽然时间很短，可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这种表白方式还是第一次。站直后的顾文不等沈佳反应过来，就抢过她撰在手心的行李把手，说了句：“我送你。”就往登机口走，从松手的一刻，顾文就没敢看沈佳的眼睛，即期待又害怕。那对情侣还在难舍难分的道别，看到顾文走过来，俏皮地对他说：“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女朋友的。”“谢谢！”顾文默认的回答让空姐笑了笑说：“想不到今天临时顶班还能看到一对这么般配的情侣。”顾文嘴角微微上扬，在把行李交到沈佳的手上时，顾文情不自禁地望着沈佳，沈佳依然是一脸的沉静，可是耳朵通红，这个器官出卖了她，顾文差点笑出来。两人并没有道别，只留下顾文在身后痴痴凝望。

    只剩下自己的顾文开始后怕，如果当时沈佳推开自己，甚至呼自己一巴掌，那该怎么办啊？如果沈佳以后都不理自己，那怎么办啊？顾文不停地嘀咕着，直到广播第三次召集去厦门的旅客登机，顾文突然发现郝校长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正准备去寻人之际，看到郝校长从不远处走来，脸色苍白。“没事吧？”“估计是早上的豆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直到飞机抵达目的地。

    厦门的万里晴空、荡漾碧波都不能吸引顾文，入住酒店后，郝校长帮忙联络主办机构顺便把手续办好，才突然发现赛事顺延两天，在周一举行，是由于场地布置出了点差错，可是空着的两天临时加了两场小热身赛，分别在周六晚上和周日早上，地点定在酒店的礼堂。算是暖场吧。一切手续办妥后，郝校长就说要先回房休息。由于之前上报的名单中是沈佳，所以主办方给了两间客房，这下子总算让顾文可以喘息一下。酒店离名胜景点鼓浪屿不远，顾文步行来到码头，望着生机勃勃的大海，审视自己忐忑的心情，不断回忆着沈佳离去时的表情，期望从中找到能透露心情的蛛丝马迹，可是越努力回忆，越找不到答案。漫无目的地在岛上逛，整个岛十分宁静，不是节假日的景点格外讨人喜欢。不知不觉来到钢琴博物馆，想不到在这个世外桃源还有这么特别的地方，望着历史悠久的古董，顾文心里还是在想着沈佳：她会弹钢琴吗？一个下午都在岛上懒散地晃着，这种慵懒的午后实在让顾文有太多感触了。

    第二天晚上举办了第一场热身赛，意义重大，毕竟是全国选手第一次露脸的时刻，郝校长一脸疲倦地陪着顾文。“还没好吗？”“昨晚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好点。”郝校长有气无力地回答。顾文一点比赛的心思都没有，对战场毫不留恋的士兵又怎能赢得赛事？第一次的热身赛，媒体对顾文报以极大的好奇，这本身已经让顾文非常反感，一场比赛下来，顾文的成绩几乎是垫底，这让病中的郝校长雪上加霜。顾文却一点不在乎，依然是初赛时的一脸无所谓，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

    第二场热身赛，顾文的成绩稍微有点回升，也只是排到第8名，媒体也开始集中关注别的选手。郝校长回到酒店着急的问：“顾文，这两场成绩都不太理想，怎么了？”“感觉不好，没办法。”顾文一直有点气郝校长抢了沈佳的位置，所以决心火上浇油。“唉，我又帮不上忙，还不舒服，真头疼，明晚的正式决赛该怎么办啊？”眼看郝校长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顾文有点不好意思。回到房间，心乱如麻的顾文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门铃吵醒，顾文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打开门，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因为眼前站的是沈佳，两人对望无语，持续了近1分钟，沈佳还是离去时的表情，让顾文不知所措，最后长呼了一口气，突然张开双臂，向沈佳走去。铃、铃、铃，顾文不情愿地张开双眼，接了床头的电话，是酒店的morning call，扣了电话，顾文懊恼地发现，一切都只是梦，一个永远不愿意醒的梦。今晚的赛事结束，搭明晚的飞机回家，回去那个已经没有沈佳的城市，一点兴奋的心情都没有。

    顾文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好好再睡一觉，能延续刚才那个美梦，毕竟梦中的沈佳，容貌如此清晰，表情如此熟悉，距离如此近。还没睡熟，门铃又响了，顾文都有了想杀人的冲动，这是什么烂酒店啊？总在最不恰当的时刻打扰客人。顾文带着一脸的不耐烦，气冲冲地打开门，梦中的一切又重演了。沈佳站在门外，一只手还停留在门铃上，与一脸惊讶的顾文对望着。这一切又是梦吗？

 第十三章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顾文望着眼前的情景，仿佛踩在棉花上，脑子晕乎乎的，“你、你……”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沈佳终于开口了，也证实了这不是梦境。“郝校长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你的状态很不好，他自己又不舒服，所以让我过来帮忙，比赛结束我就回北京。”虽然话语里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流露，公事公办的口吻顾文也早已习惯，但是一想到沈佳依然坚持回北京，顾文的心还是揪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在飞机场对沈佳做出的举动，再端详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沈佳看了一下手表，说“该去吃午饭了，听郝校长说你这几天都没去餐厅吃饭。你今天去吃饭吗？”“当然”顾文顽皮的笑着回答，把沈佳都逗笑了。背后的含义自然是：去不去吃饭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你，那就当然要去。”顾文凭直觉感到沈佳也明白自己回答背后的暗示，她却很自然的接受了，那是意味着冰封的心开始融化了吗？

    沈佳手上也拿着餐票，看来也是住这间酒店。“你也住这吗？”顾文试探地问，说穿了就是想知道沈佳住在哪间房？答案并没有让顾文锦上添花，因为沈佳住在酒店的另一栋客房楼。吃饭期间，沈佳聊的话题全部与今晚的比赛有关，顾文虽然有点失望，可是还是异常兴奋，因为面前坐的是沈佳，声音很悦耳，举止很优雅，有时还能逗她一下，看着她露出在学校不可能出现的表情，顾文顿时觉得全身充满能量。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必须赢得今晚的比赛，这样才能证明沈佳出现的意义，说到底，一切还是为了沈佳。

    两个人把一整个下午都耗在沈佳的房间里，本来沈佳说要去顾文的房间，可是顾文怎么会放过去沈佳房间的机会，就说想换个环境，这样比较有新鲜感。对比赛的突击辅导，效果怎样要到晚上比赛的时候才知道，可是从精神状态上可以看出，顾文整个人都好像清醒了。天才的状态一下子就回升了，沈佳望着面前这个厉害的学生，英语水平和自己不相伯仲，怎么会输了之前的热身赛呢？其他选手都那么厉害吗？与顾文越来越轻松的状态相反，沈佳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压力也越来越大。顾文又怎会没察觉，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沈佳是在为自己的状态担心，所以尽量表现得好点，可是顾文表现得越好，就越让沈佳误认为别的选手都在这个状态之上，无力的感觉让沈佳有点害怕，难道自己倾尽全力也成功不了吗？

    比赛定在晚上7点，新会场也布置妥当，很大气，现场人声鼎沸，媒体争相采访参赛的小选手，外形出众的顾文依然还是受访的热点，可是他依然还是那么酷。二人在酒店辅导到近六点才急忙搭出租车来到比赛场地，晚饭自然是还没吃，大赛前夕，两人都没有进食的欲望，郝校长倒是比他们早一点到现场，晚饭是吃了，可是脸色还是梵呗，看来远期还没恢复，多亏了郝校长最后时刻把沈佳叫来，自己才有机会见到沈佳，从前的敌意一下子烟消云散。顾文第一次主动上前关心地问候了一句，让郝校长感动不已，有种患难见真情的感觉，于是鼓励顾文：“好好比赛，你们还没吃饭吧！今晚如果赢了，让沈老师带你去庆祝，吃海鲜，学校报销。我就不去了，身体还是不太吃得消。”一时兴起的承诺，可把顾文乐坏了，第一次有机会和沈佳在外面吃饭，还是一个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看来一定要加油了。回头看了沈佳一眼，又是在机场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而顾文可是被训练的脸皮够厚了，只要沈佳不明确拒绝，就视为默认吧。还没来得及交谈，广播就要求参赛者集合了，顾文办好手续就随着工作人员进比赛场地，其实整个形式与初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进步的只是对手更强，规模更大，设备更先进。

    比赛一开始，场外的屏幕就先把整份试卷花了近五分钟才展示完，每一面都让那些带队老师看清楚，以示公平，题量之大，难度之深都让沈佳捏了把汗，郝校长倒是在一旁呼呼大睡，可能连着两天的上吐下泻，折腾得不行，听说还有一天半夜自己悄悄去医院看急诊，结果是肠胃炎，打吊针直到天亮。顾文和别的选手一样聚精会神的回答着题目，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场外的沈佳不时听到身后的老师说，某题自己猜中了，某题又辅导过。而沈佳并没从那份试题上发现自己辅导过的样题，不禁觉得有点对不起顾文，毕竟别的老师都这么厉害，其实近200道题，猜中那么几道根本没啥影响，平日冷静的沈佳在这时会为这些小事担心，足见她的压力有多大。

    场内的气氛同样很紧张，只是选手们忙得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没时间观察别的选手。两个半小时的比赛总算结束了，每个选手走出来都是一幅精疲力尽的模样。顾文也是低着头走出来，沈佳担心地迎了上去，这是沈佳第一次主动靠近顾文，顾文一抬头发现沈佳朝自己关切地走来，有一种丈夫在外打仗归来，看到自家的妻子站在门口殷切的张望时那种窝心的感觉。顾文走过去，低调着说：“没事。”他可不想这个难得的时刻会被外人打扰，于是把沈佳往门口带，门外的宁静与室内的压抑形成强烈的对比。两人围着赛场散步，等着三十分钟后结果的公布。顾文最关心的自然是赛后的庆祝问题，“是不是赢了就可以一起去庆祝？”他故意把“一起”说的特别重，沈佳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你这么有信心吗？”顾文耸了耸肩，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尽了力就好。”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也让沈佳霎那间豁然开朗，的确，比赛这种东西，本来就充满了变数，尽力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沈佳肩上的担子顿时轻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顾文侧着的脸不自觉地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刚才的话是专门说来开导我的吗？沈佳越来越觉得身边的男孩深不可测，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好像能被他看穿一样。这时会场内突然一阵骚动，看来是结果出来了，两个人安静地绕着会场已经将近半小时了，顾文永远觉得与沈佳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道沈佳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两个人回到座位，郝校长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一阵鼓声把他吓醒了，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还好顾文拉着他。一知道结果要出来，眼睛也马上睁得圆圆的。颁奖仪式和初赛也没太大的区别，只是颁奖人的头衔更大而已，随着季亚军的宣布，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冠军到底会是谁，无数双眼睛望着司仪，连沈佳都不自觉地身体往前倾，顾文侧着脸观察着这张他深爱的脸，心里突然想起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这里面还有一个插曲，顾文一开始知道周杰伦是亚洲当红歌星时，竟准备通过周杰伦的歌曲学习中文发音，就像许多人通过听英文歌学习英语一样，可是学了半个月，与中国留学生交谈时没几个人能听得懂，一问之下才知道方法不当，于是就放弃了这种学习方法，可是自此以后开始留意周杰伦的歌曲。

    顾文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个境界，身边的嘈杂都化成云雾一般围绕着他和沈佳，而他痴痴地望着沈佳，脸上露出傻傻的笑，沈佳犹如雕塑一般，立在面前，顾文有种冲动，想伸手去摸一下那个雕塑的脸，犹豫之际突然发现云雾散去，回到现实，整个会场都在盯着自己，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现在极不自然的脸，身旁无数惊奇的眼光，沈佳也是望着自己，惨了，沈佳该不会发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她吧。顾文一直担心沈佳的想法，却忘了思索一下为啥别的人也盯着自己。郝校长断断续续地说：“顾、顾文，你拿了冠军。”顾文指了指自己：“我？”台上的司仪马上用话筒大声喊：“有请冠军顾文上台领奖。”极尽感染之能事，整个会场都快炸开锅了，“大帅哥又赢了，真的好帅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身边的学生情不自禁地大声议论着，旁边的沈佳听着脸上竟渐渐泛出了红晕。顾文站在台上，接过奖座就想下台，因为现在满心都是接下来的晚餐。还好主持人及时拦住，要不直播的画面就会非常尴尬。主持人不忘调侃一下，听说你上次领奖的时候就很酷，这次有什么人需要感谢吗？顾文眼睛突然一亮，用奖座指了一下沈佳的方向，说：“感谢我的老师，沈佳。”说完，突然觉得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啊？赶紧又补充一句：“还有带队的郝校长。”沈佳的身边已经闪起了闪光灯，不时还夹杂着：“这个老师很漂亮啊！”之类的小声赞美。

    离开会场，三人结伴离开，郝校长心满意足地说：“我的工作总算完成了，你们去庆功吧，这么开心，开瓶红酒吧，不用太省，要好好庆祝一下。我这老骨头就先回酒店休息，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沈佳你也是明晚的飞机吧，明天有时间就带顾文去外面转转吧。”说完就扬手拦了辆出租车回酒店，留下兴奋不已的顾文和尴尬不已的沈佳。还是顾文先开口：“我们去哪里吃啊？”“随便。”沈佳小声地应着。顾文若有所思地带她上了出租车，来到海边，那里有一间海边露天餐厅，顾文挑了个安静的角落，以免外人打扰。点菜的时候，顾文不太明白这些海鲜的中文，所以只好叫他们拿了份英文菜单。点完菜，顾文不理沈佳可能有的反应，点了一瓶红酒。沈佳自然是反对，可是郝校长之前专门说可以喝酒，而且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沈佳也不好太坚持，以免显得自己太小气。

    顾文点的都是下酒菜，上菜的时候，沈佳不禁问了顾文有关英文菜牌的事。“哦，想多锻炼一下英语嘛。”这个牵强的解释实在经不起推敲，顾文赶紧转移话题，“今晚不讲英语，单纯的庆祝一下可以吗？”沈佳又一次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么迷人。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一瓶红酒，两人都差不多喝完了，顾文不停地询问着沈佳在北京学习的内容，原来都是简单的教学活动以及在北师大的进修。住在简单的公寓，生活非常平静，有时都会觉得沉闷。顾文第一次听沈佳说那么多话，可能是红酒的功劳吧，顾文低着头仔细研究着沈佳的声线，那么悦耳，永远都听不够。沈佳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说太多，闷着你了？”顾文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沈佳泛红的脸，第一次露出了傻傻的笑，顾文望着这笑容，想起沈佳那个可爱的钥匙扣。结账的时候，沈佳用不容争辩的语气说：“郝校长已经说好由学校报销，所以不要争。”顾文只好乖乖听从，这是他少有的几次吃饭由女生买单。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都喝了不少，顾文提议去露天餐厅旁边的沙滩走一下，散一下酒气。沈佳也怕回到酒店一身酒气又碰到其他同行就不好了。于是结伴来到沙滩，斑驳的月影照得一片沙滩忽明忽暗，海滩永远是情侣的圣地，这简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还好不是特殊的节日，否则情形将更尴尬，还好只是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各地，顾文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没人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听着缓缓的海浪声，不顾沈佳要走的请求，执意要求先坐一下。沈佳没辙了，只好也坐下来。温柔的海风让每个人的心都软了，酒气随着海风不断被吹散，可是酒意却好像越来越浓了，毕竟红酒属于比较有后劲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可是顾文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因为借着酒后难得的勇气，他想明确沈佳内心的真实感受，总不能真的当机场的那个拥抱没发生过吧。

    顾文深呼吸一下，搓了搓右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放在了身边的另一只手上，沈佳的手有点凉，顾文的呼吸都停止了，因为他知道沈佳马上就要给他答复了。可是，几秒钟后，沈佳像触电般突然站起来，顾文也不解地跟着站起来。沈佳动作太大，沙子又软，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还好顾文赶紧抱着她，顾文小心翼翼地抱着沈佳，情不自禁地说：“这个场景很熟悉。”之前沈佳在家里差点摔倒，顾文也是这么抱着她。沈佳的体温彻底融化了顾文，他不想沈佳会做什么样的反应，只是说完上面那句话后，把沈佳紧紧搂在怀里，过了几秒钟，沈佳挣扎地动了一下，顾文像小孩子似地，痛苦地对沈佳说：“不要走。”音量很低，可是沈佳显然听到了，因为不再挣脱了，顾文把头埋在沈佳的秀发中，有那么一霎那，顾文感觉到沈佳也抱住了自己，而且越抱越紧，顾文觉得自己大脑都被酒精弄混了，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可是这一刻对于顾文来说，犹如天堂一般，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很久，因为压抑得实在太久了。顾文的头擦着沈佳的头发，与沈佳对视着，沈佳的气息扑鼻而来，那么熟悉、那么沉醉。顾文慢慢地往沈佳低着的头靠过去，就在即将触碰到沈佳双唇的时候，她突然退缩了，摇着头往沙滩的出口跑，顾文只好跟过去，也许是自己太急了，应该给点时间彼此适应这种身份上的转换。

    直到酒店，沈佳也没开口说任何的话，顾文自然也就不敢乱开腔，酒意也褪去了大半，想不通自己刚才如此大胆的行为，越想越觉得酒精的魔力不可思议。一下出租车，沈佳径直朝自己住的那栋楼走过去，顾文也只好朝自己的房间走。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突然想起之前郝校长叮嘱沈佳明天带自己去附近游览一下，现在可好，一切都泡汤了，真是捡了芝麻掉了西瓜。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顾文有点不愿起床，酒后的后遗症并没有多少，但最可怕的是清楚记得昨晚自己干了些什么，清醒后的当事人多数会后悔不已，顾文也不例外。平日自己多小心翼翼啊！就这样还经常让沈佳不断回避、退却，现在可好，恐怕可以让沈佳于自己永远保持距离了。脑袋胀胀的，顾文洗了个热水澡，想看有没有挽回的方法，可是越想越发现，没有出路。

    刚从浴室出来，一边整理身上的浴袍，一边用毛巾擦着头，这时门铃响了，有那么一霎那，顾文以为会是身价，虽然这个可能性近乎零。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郝校长，还是难免内心的失望，可惜的是大失所望后又有新的惊喜。郝校长睡了一晚，觉得身体好多了，准备今天在上飞机前去鼓浪屿转一圈，顾文听了，刚想告诉他，自己已经去过，郝校长就说已经通知了沈佳，到嘴边的话顾文硬生生给吞下去。马上换衣服，十分钟后来到酒店大堂，不久沈佳也到了。“你看你们年轻人，不要老是喜欢睡懒觉，多出来走一走嘛。你沈老师一开始还不肯来呢。”郝校长对着顾文说。果然，沈佳还是因为昨晚的事不想见我，顾文懊恼地想着。

    渡轮上的游客并不算太多，一路无语的沈佳和顾文就更衬托出甲板的安静，只有海浪声，不断打破这种沉闷。郝校长大病初愈，坐在船上自然也是少说为妙，否则一会儿肠胃进风，又要受折磨了。上了岛，怡人的景色，悦目的建筑都让这三人心情有所好转。一个早上都在四处乱转，去钢琴博物馆和公园的时候，郝校长总喜欢一个人到处乱逛，留下沈佳和顾文，一开始，顾文不敢靠近沈佳的视线范围，可是将近两个小时，沈佳一个字都没跟顾文说，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这让顾文很痛苦，在这样的情况下，沈佳都能对自己视而不见，更何况以后回到学校。越想越绝望的顾文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大树下乘凉，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不断想着时光倒流之类的事，此时，有两位外国女游客走过来，请顾文帮忙照相，没想到照完相其中一个女孩子拉着顾文让另一个女孩帮他们两个照一张，这种出乎意料的举动顾文以前就经常遇到，可是没想到来到中国也会遇到。那女孩勾着顾文的手，让顾文走也不是，照也不是，一脸的尴尬，最好笑的是，为了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顾文不断往旁边站，金发女孩却紧追不舍，看那架势是要围着大树转一圈了，顾文实在没办法，只好任人鱼肉。照完一个轮到下一个，还没照完，旁边又站了两个日本游客，看那表情，又是要照相的，顾文强打着精神应付着这些陌生人，送旧迎新般站了近15分钟，闪光灯就没歇过，最神奇的是最后一对美国老夫妇，用即照即有的宝利来相机和顾文照完相，竟然拉着他说要介绍侄女给他。顾文彻底没脾气了，老太太尤其积极，别人的一片好心，顾文不知该怎么拒绝，嘴巴张合好几次硬是一个字没说。眼看就要事成了，顾文突然灵机一动，说：“i already have a girlfriend。 i love her very much。(我已经有女朋友，我很爱她)，想不到老妇人竟然用怀疑的眼神问：“really？where？”(真的？哪里？)顾文正准备举手投降了，这时发现沈佳站在一边看着自己，不知道她看了多久，可是二人眼神一接触，沈佳就把眼光移开了。可是顾文一直看着她，期待下一次的相遇。老妇人发现了沈佳，看到顾文的眼神，以为沈佳就是她的女朋友，以为自己的行为让这对小情侣产生误会，硬是要帮他们两人拍张照，沈佳自然是百般推辞，老妇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最后是老人家胜出。

    沈佳被推到顾文身边，肢体都开始僵硬了，照像肯定没有表情，老夫妇还真是以为自己闯了祸，忙在那道歉，沈佳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叹了口气，配合着照了一张，老妇人心满意足地把照片拿给沈佳和顾文，由于两个人都笑得很自然，外形实在是太般配了，可是只有一张，顾文很怕老人家一走，沈佳就会毁尸灭迹，于是赶紧把相片揣好。临走前，老妇人拉着沈佳耳语了两句，说是耳语，外国人这种大嗓门，顾文在两米开外都能听得到，内容让他差点笑翻了，老妇人对沈佳说：“he said “he loves u so much” good luck！”（他说他很爱你，祝你好运！）想不到无端端替自己表白，老人离去，沈佳走过来，顾文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沈佳伸出手，说：“照片。”依然是不容置疑的语气。顾文开始耍赖，坚决不从，正好郝校长走出来，二人赶紧又恢复宁静。

    由于沈佳的飞机是晚上9点，顾文和郝校长的飞机是晚上8点15分，所以三人结伴去机场，郝校长一路上都和沈佳说公事，顾文也觉得自在一些了，到了机场还是和出发时一样，在候机室坐着，这次郝校长还是单独行动去了，可是不是上厕所，而是买特产带回去。照例留下沈佳和顾文，不知是不是怕顾文会乱来，沈佳的神情异常严肃，离生气也就一步之遥了。顾文想在这最后的时刻和沈佳说点心里话的计划，看来是要落空了。没想到是沈佳先开口：“我们永远是师生关系，所以那张相片还是给我吧，你保管不太方便。”如此直接的拒绝，连一点安慰都没有，近乎命令的口吻已经让顾文十分不快，再加上内容如此决绝，顾文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取出照片，一个字都没说，也对，现在说啥都不合适。气鼓鼓的顾文看着沈佳，碰巧广播说顾文的班次可以开始登机，顾文头也不回的拿着机票走了，因为顾文再不走怕自己的眼泪会留下来，那就太丢人了。顾文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创伤，毕竟自己从没有任何言语的表白，沈佳还是结结实实地把他从头到尾拒绝了一次，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爱的征途黯淡无光，顾文没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这时郝校长来了，关切地问“怎么了？”“我不太舒服。”顾文敷衍地回答着。“这我知道，沈老师已经告诉我了，你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了很多药。”郝校长锲而不舍。想不到沈佳会主动帮自己向郝校长解释，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刻替他着想呢？顾文礼貌地说：“谢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闭上眼睛睡觉。

    回到家，顾文实在觉得万念俱灰，明天上学，连沈佳都看不到，虽然看到也是视而不见，可总比看不到强百倍。想不到沈佳这次的态度这么强硬，回答如此伤人，如此直接，不留任何转弯余地。

 第十四章 新的艳遇

    一回到学校，门口还是那个刺眼的横幅，顾文都快麻木了，倒是郝校长知道他的心意，叫人赶快把那横幅取下来。表彰会自然是少不了，这对顾文来说很新鲜，可是已经没有心情欣赏。

    回到课室，新的班主任专门开了个班会替顾文庆祝，虽然只是一个代办主任，可是顾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放学的时候，代班主任刘老师特意叫顾文去办公室，大致的内容还不是继往开来、承前启后之类的话，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碰到了刘诗宇，虽然之前两人已经碰过好几次，可是每次顾文都尽量缩短谈话的时间，以免惹人侧目，因为从班长赵志刚处得知，刘诗宇是学校的两大校花之一，走成熟路线，虽然说成熟，但也不是妖艳，只是衣着打扮不再是运动服加马尾，而是稍加修饰，很少素脸朝天。坦白说，刘诗宇外形很出众，对顾文也格外关注，可是顾文实在无法转移注意力，所以也就无福消受。从前的几次交谈下来，刘诗宇仿佛把顾文当成老朋友了，于是这次碰面，硬是要顾文请吃饭，谁叫他赢了个这么大的比赛呢！奖金如此可观，总不能这么小气吧，更何况女生已经主动开口了。于是刘诗宇提议去不远处的西餐厅，顾文自然是没意见，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喝酒，原因大家都明白啦！刘诗宇没好气地说：“你还怕我把你灌醉了，对你怎么样吗？”顾文自知言语表达不佳，只好不断赔罪，惹得女孩哈哈大笑，两个人间的尴尬也慢慢消融。这顿饭吃得很轻松，这是顾文来到中国后，与除了沈佳以外的女孩吃饭（linda不算），同龄人本来就比较容易聊得开，再加上没有了与沈佳吃饭时的紧张，不知不觉就吃到9点了。看着西餐厅的灯光越来越暗，音乐越来越柔，顾文赶紧买了单就和刘诗宇一起离开了，显然女方还是意犹未尽，提议回请顾文去附近的酒吧喝两杯，虽然顾文也很想见识一下中国的酒吧是怎样，可是刘诗宇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所以只好说自己刚从外地回来，休息不够，差点连时差都要说出口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刘诗宇才勉强答应。

    顾文回到家，想起刚才一路走来，总会吸引不少途人的艳羡眼光，可能是刘诗宇的魅力吧，其实能和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也是一种享受，可是仅此而已，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无论她对你报以多灿烂的笑容，也只是一种点缀而已。洗完澡，顾文想去楼下的蛋糕店买明天的早餐，可是站在电梯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游泳池溺水的女孩，穿这单薄的睡衣站在楼道上着急得不得了，一问才知，出来丢垃圾的时候门被风吹上了（电视剧的老套情节），顾文又问：“那就去找管理处吧。”女孩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哦，顾文突然醒悟，原来是因为穿着的原因所以不好意思下楼，顾文回家通过可是对讲。通知管理处派人帮忙开门，顺便让女孩在家里坐着等。

    顾文看女孩一脸的不自在，就端了杯热水给她，说：“喝水吧，他们一会儿就到，之前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谢谢，”女孩子接过水喝一口，定了定神，继续说：“我叫傅晴。”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突然想起就是之前问班长有关校花的事时，赵志刚提到的另一个清纯派校花，就是叫傅晴，顾文刚听的时候还笑了半天，因为觉得她的名字真能让人浮想联翩，也可以叫“付清”，或者“负情”，太有意思了，想不到这个人现在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我们是同一所中学的，不过我是高一，你的大名我们都如雷贯耳。”顾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不到这么瞧，读同一所中学还在同一层楼住。还没开口，工作人员就来了，帮忙打开了门，傅晴也就不好久留，转身告辞。

    顾文坐在沙发上，完全忘记刚才要买早餐的打算，只是不禁在想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可是竟然还会发生这么巧的事啊！更巧的事还在后面呢，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竟然在路上碰到傅晴，只见她一个人着急的走着，没办法，快迟到了嘛！顾文思索了一下，还是主动走过去说：“要不要帮忙？”傅晴感激地望着顾文，然后稳稳当当地坐上了顾文的单车。一进校门，还是惹起不少人的侧目，谁叫你要和校花一起呢！两个人都是别人关注的对象，自然有些人会在一旁议论：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吗？顾文想去解释，可是为时已晚，只是有点后悔，早知会这样，还不如索性把单车借给她，然后自己走路算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群多事的哥们早已围在顾文身边，想不到消息还是到了这些多事人的耳里。打头阵的自然是班长赵志刚，也需平时习惯了做发言的代表，顾文第一口饭还没吞下去就被他的问题噎着了，“听说你今早搭着傅晴来学校啊？！怎么回事啊？”赵志刚一幅明知故问且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个师妹是高一1班的，开学才两个月，情书都收了两大箱，硬是没看上一个人，成绩又好，你们怎么会……”陈务强羡慕地说着。顾文望着另外两个老实派：刘超和田小路，问：“你们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问啊？”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就一次解释完，傅晴和我同住一个小区，今早上学正好碰到，看她快迟到，就顺便搭一下，仅此而已。”顾文严肃地回答着，还是有所保留，要是让这群人知道自己和校花住同一层，恐怕每天都不得安宁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另外四人也就不好再乱找碴，只是时不时要拿这件事挤兑一下顾文，既然都是哥们，顾文自然也就没所谓。

    这是没有沈佳的一周，顾文百无聊赖地过着，好不容易熬到周末，陈务强周五就约顾文周六下午回学校踢球，反正也没什么事，顾文一口就答应了。想不到周六下午去到足球场，竟然发现场边坐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顾文感到莫名其妙，转身就想回家，还是被一旁的赵志刚逮住，“赶快热身，一会儿就要下场了。”无可奈何，只好应付一下，顾文在场边做着热身运动，总觉得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下场后，激烈的足球拼抢，让他暂时忘记了连日的苦闷，虽然已经很久没踢球，可是在英国的时候，他也是学校足球队的。一阵磨合，顾文一口气连进两球，让队长陈务强刮目相看，硬是要他加入学校足球队，顾文自然是一口回绝，谁不知道加入学校足球队就意味着要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到时又不得安宁了。足球总算能让顾文忘记时间，全情投入，这就是足球的魅力，甚至是体育的魅力，出了一身汗的顾文，总算稍微解脱一点了。踢球的同伴们说要一起去吃饭，盛情邀请顾文，顾文也不好推辞。想不到坐下来，有一半是女生，唉，真让人头疼。这顿饭吃得很充实，因为将近2/3的时间都要回答女生的问题，赵志刚和陈务强坐在一旁掩着嘴偷笑，看来是蓄谋已久。最出乎意料的是这群女生里竟然有傅晴，这位校花怎么也来了。吃完饭，众人准备散去，陈务强拉着顾文大声说：“你不是和傅晴住同一个小区吗？那今晚就你送她吧！”陈务强的音量足以让全部人都听到，不过那也好，免得以后还有人误会。女生艳羡的目光，男生妒嫉的眼神，都让顾文快受不了了，赶紧和傅晴一起离开。回去的一路，傅晴都很安静，只是揽着顾文腰的那只手一直很僵硬，顾文自然知道是啥原因，可是这也没办法，这是单车又不是汽车，扶不稳摔下去怎么办啊！

    回到家，两人就各回各家，可是在进门的前一刻，傅晴突然说以后要找机会请顾文吃饭，因为他帮了自己那么多次。顾文不好推托，只好说“不用客气。”就不置可否地进家了。

    接下来的一周，顾文依然是百无聊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思念会逐渐变淡，想不到反而变本加厉，这回可让他有点担心，一旦沈佳回来，他该怎么面对那张冷酷的面孔啊！每一天都要被陈务强不停地游说加入学校足球队，听的耳朵都快长茧了；以为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赵志刚又会接上，叫他要为班集体的荣誉着想，但顾文心意已决，无论如何决不松口。周五中午吃饭的时候，刘诗宇找到顾文，顾文正和linda打电话，想不到刘诗宇要顾文帮忙补习英语，其实她在2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地保持在前5名，现在突然要顾文帮她补习，顾文有点不知所措，该怎么拒绝呢？他对刘诗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活动不参加为妙，但毕竟人家女孩子已经主动开口，体内的绅士风度又不断告诫他不要让女孩子难堪，思前想后，顾文否决了周末帮她补习的提议，转而建议在周一至周五的晚上回学校补习，反正学校晚上都有同学在课室自习，这样就不会孤男寡女了。顾文为自己两全其美的计划暗自得意，也正是这个计划在日后为他与沈佳关系的突破，创造了契机。刘诗宇临走前要和他交换手机号码，顾文没办法只好告诉她。

    还好，刘诗宇并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接下来的周末，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请顾文周二晚上帮她补习，地点就在高二2班。这是没有沈佳的第三周，苦难的日子快要结束了，还是绝望的时刻越来越近呢？

    ps：谢谢大家的支持啊！小女子在此谢过！

 第十五章 怎么办?

    周二的晚上，顾文如约来到2班，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还好人不算太多，刘诗宇也是专心地听着顾文的讲解，顾文不禁想起沈佳在对自己补习时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自己对刘诗宇也是同样的态度，难道说沈佳对自己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想到这，顾文又跌入了无底的深渊，那就是永远猜不透沈佳的心，却又时刻牵系着自己的心情。一直补习到9点半，刘诗宇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两人结伴来到停单车的地方，只见刘诗宇支支吾吾地站在那，“怎么了？”顾文忍不住询问。“我平时都是走路上学，只需要15分钟，可是今晚，天黑了，我……”刘诗宇有点难为情地说着。顾文大方地说：“那我送你回去吧。”刘诗宇感激地点了点头。还好，她住的地方的确很近，骑单车十分钟都不用，那是一个挺现代化的小区，虽然与顾文的小区不能相提并论，可是还是比较不错的，想不到她也是一个人住，顾文把她送到家门口，就以自己还有事为由遁了，晚上去女同学家，家里还只有她一个人，要是让别人知道，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刚到家，顾文就接到刘诗宇的电话，大意还是谢谢帮忙补习，要请他吃饭之类的，吃饭这种交际活动，顾文自然是婉转的谢绝了，第二次的补习就定在周五晚上，本来女方约周四，可是顾文怕她到时又继续约周五，索性推到周五，反正之前已经明确说过补习的时间只能在周一至周五。

    周五的早上，顾文起得很早，想先去会所游个泳，还好泳池是24小时开放，去到会所才6点，整个世界都仍在沉睡当中，十分平和，只有东方不时提示着一天的忙碌即将要开始了。与外面的漆黑截然不同，馆内是灯火通明，顾文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想不到适应后看见诺大的游泳馆，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傅晴，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早，顾文的好奇心被大大激起了，可是上一次的死里逃生，没对她有影响吗？顾文游过去，发现她只是扶着池边练习踢水。发现顾文后，傅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很想学会游泳，可是上一次……我到现在还是对水有恐惧感。”面对眼前这个既文弱又倔强的女生，顾文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她，于是主动提议教她游泳。傅晴高兴得眼睛睁得大大地问：“真的吗？”顾文微笑着点了点头。首先就是要让她不要再恐惧水，顾文扶着她慢慢地在水里找到平衡，即使一下子把头浸倒水里面也不要慌张，顾文不断给她打气。傅晴牵着自己的手，越来越自如，可是手一刻都没放松，看来还是很紧张。眼看上学的时间就要到了，傅晴可能太着急，一下子使力不对，整个人扎到水里，顾文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以外，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钟，顾文把她拦腰抱起，傅晴肯定是吓坏了，出水后紧紧抱住顾文，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等回过神来就哭了，眼泪不停地流到顾文的胸膛，一边哭泣一边呢喃“你不是说不放手吗？”顾文自知疏忽大意，十分内疚，“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放手了。”

    二人回家后换好衣服，已经快要迟到了，于是还是由顾文搭傅晴上学。傅晴的眼睛有点红，希望不会让人误会就好。可是天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午饭的时候那四个哥们又不约而至，这次还多了一个，那就是副班长刘熙宁，顾文早就把她当哥们，虽然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可是性格很阳光，总像个男孩一样，主持班里的工作，十分干练，从不扭捏。这次轮到刘熙宁来盘问：“听说你今早又搭校花了，怎么人家眼睛红红的啊？”不怀好意的眼神让顾文不知该怎么样回答，“她自己不是说感冒了吗？”老实巴交的田小路顺嘴说了出来，这可就解救了顾文，“你们这群家伙，明知故问，没安好心。”顾文忍不住回击。刘熙宁不屈不挠地说：“你小子，叫你为班争光参加足球队就打死都不聪，现在该不会准备通过这样的方式为班争光吧，两大校花好像都对你有意思啊？！”女人真是不能得罪，顾文只好举白旗投降：“那不都是误会嘛！”想不到女人竟会得理不饶人，“等沈老师回来，我向老师报告。看她是不是也认为是误会。”这句玩笑话可让顾文毛骨悚然，吓得脸都变白，也让身边的人笑的脸都红了。

    晚上回到家，顾文不停想着中午刘熙宁的玩笑话，拿出手机，翻阅着电话本，直到沈佳这个名字映入眼帘，下面只有她家里的电话，而她人却远在千里之外，自己连别人的手提电话号码都没有，却妄想让别人当自己的女朋友，有点不自量力啊！这是顾文第一次自己挖苦自己，没办法，沈佳早已打乱了他的思绪。突然，门铃响了，又有那么一秒钟，妄想打开门能见到沈佳，可是开门之后又是一阵失望。“我想请你教我游泳，行吗？”傅晴站在门外，一连的严肃，就差说求求你了，顾文本来就有教会她游泳的打算，只是今早的意外，以为她会退缩，想不到越挫越勇，顾文不禁对面前这个女孩重新审视。“好啊！除非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哭了，我可是一个很严格的教练。”顾文顽皮地笑着。傅晴羞涩地笑了，有那么一霎那，顾文觉得那个笑容很熟悉，有点像沈佳，是错觉吧！看来我真的要疯了，顾文拍拍自己的脑袋，还好傅晴一直低着头，没有察觉顾文这个反常的动作。两个人照例要交换电话号码，基本上把时间定在每周二和周四的早上，这正和顾文的心意，因为他喜欢在周末睡懒觉，也不太喜欢周末去游泳，因为那时泳池会比较吵闹。

    就这样，顾文同时成了学校两大校花的老师，这实在不是他的初衷，最近他总会不断反问自己，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啊？得到的答案让自己也无可奈何，来之前的打算是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这是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的，可是来了以后，生活的重心都变成了沈佳，无可奈何却又逃脱不了，只要有沈佳在，目光永远落在她的身上，现在却一下子跑出两个这么好的女孩，虽然顾文并没有动心，可是周旋在两个女孩之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旦让沈佳知道，不知会做何猜测，不过也许她一点都不会在意吧！顾文又开始了单相思的矛盾思维。该怎么办？这一次，顾文有点心里没底。

    补习的日子渐渐让顾文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想念沈佳，尤其是想到别人可能没有一秒钟会想到自己的时候，与刘诗宇的补习时间也几乎定下来，就是每周二、四的晚上，原本是要定周五的，可是赵志刚和陈务强约他每周五晚上去踢球，虽然有教练的参加，可是顾文就是不答应参加校队，那就算是陪练吧！顾文看在两个哥们半个月软磨硬泡的游说，只好勉为其难答应，毕竟足球也是他的爱好之一。这一下子，顾文的一周生活就变得充实无比了，除了沉重的课业压力，还要早上教游泳、晚上教英语，闲时还要踢足球，显然，这都是顾文有意安排的，随着沈佳回来的日子的临近，顾文的内心就越忐忑，他已经再也经受不住如此结实的拒绝，他很怕沈佳会从自己的生活中永远消失，也许有一天，连普通朋友都不是，虽然普通朋友并不是他的初衷。

    周五晚上的踢球，总会见到刘熙宁，她也俨然成了球队的经纪人，主管队内的一切琐碎事务。平日的中午，也多数是5个人一起吃饭，顾文、刘熙宁、赵志刚、陈务强、刘超，田小路由于家境困难，很少去饭堂，总是早上达两个馒头，回宿舍就辣椒酱吃。顾文总在这个时候，带着满满一份饭菜去宿舍找田小路，理由就是自己一下子打多了，吃不完浪费，虽然这个理由还是很牵强，可是田小路明白顾文的好意，另一方面也的确是怕浪费，所以总会欣然接受。

    没有沈佳的第四周，也是最后一周，顾文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沈佳回来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回来以后呢？天晓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啊！会形同陌路吗？

 第十六章 总算回来了

    “下一周老师就要回来了，我们周末去老师家探望一下吧，反正上次就说好要去，现在老师的脚伤应该养好了吧。”刘熙宁在中午聚餐时提议，这个让顾文左右为难，去好还是不去好呢？本能反应自然是去，可时见了面以后该说些什么呢？自己还没做好从分的心理准备，理智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太急。于是顾文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四个去吧，我周末可能有事。”一般人可能就此罢休，可是刘熙宁可不一半，“什么叫可能有事，这么不关心老师，上一次可是听从你的吩咐说等老师上好了再去，现在打退堂鼓，太没义气了。”说的顾文不知该如何招架，“反正我已经计划好，我们四个去买水果，你就和田小路去买花吧。”

    “花，还要买花吗？”

    “又不是要你花钱，班费出，不用急着心疼。”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样不会怪怪的吗？”

    “我是女生，收花永远不会觉得怪，信我没错。就这么说定了，下周六晚上，8点吧，我之前向郝校长打听，沈老师应该周五晚上就到家了，所以周六去不会影响她休息的，放心吧。”刘熙宁不用间断地说了一大段话，顾文实在不好再拒绝，生怕别人会怀疑自己。

    “买什么花啊？”顾文最后无可奈何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玫瑰，不然送菊花啊？”刘熙宁没好气地回答

    “玫瑰，这…这…”顾文尴尬地说着

    “这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扭扭捏捏啊！平时可是很豪爽啊！买玫瑰没错，听我的。”刘熙宁不容置疑的口气让顾文彻底无语。

    注定这个星期，顾文要过的忐忑不安了。刘诗宇总是说要请他吃饭，可是顾文总以没有时间为由推脱，直到最后一次，刘诗宇都有点生气了，“我只是想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补习，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你平时都不吃饭的吗？”顾文不好意思再回绝，只好答应了，女方突然一下子笑了，“就知道要对你来硬的。”没办法，来到中国，对待女孩子的方式好像也要学着改变才行。

    这次吃饭的地点由顾文定，他选了一间路边的茶餐厅，离学校不远，一方面价钱比较适宜，另一方面没有任何情调可言，这就不会再让她有任何误会了。可是事实证明这个地方选错了。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气氛不算太热络，一方面大环境就不是可以安静聊天的地方，另一方面，顾文还是有意不让谈话进行得太顺利，想让刘诗宇明白，两人并不是很聊得来的朋友，就更别说要成为情侣了，就在这顿饭好不容易要吃完的时候，灾难发生了，刘熙宁、赵志刚两人走了进来。顾文一开始还没觉察，是刘熙宁大叫一声，才回头，发现大事不妙

    还没等顾文开口，刘熙宁就先发制人，“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啊？”刘诗宇红着脸，忙摆手，说别误会，只是谢谢顾文帮她补习。刘熙宁问清原由后，扁着嘴说，“小气鬼，叫你去探望老师你就没时间，现在怎么又有时间帮别人补习了？”顾文被刘熙宁闹得彻底没脾气了，只好转移话题。

    “你们呢？你们不也是两个人？该不会是……”顾文也学会先发制人

    “我们才不是呢，你不要误会啊！”刘熙宁的反应让顾文吓了一跳，自己随便说说，她有至于这么认真吗？

    “不跟你们闹了，我们先走了。”顾文准备撤退

    “嗯，再见。”刘熙宁突然变得有点失望，顾文不禁心中在想，这个男孩头，真是喜欢找人斗嘴啊！

    顾文照样把刘诗宇送到家门口。顾文想让自己整理一下思绪，所以一边推着单车一边走回家。沈佳就快回来了，这是他每天要想数十次的主题，顾文对自己的不自信以及对沈佳的迷恋都让他陷入不可自拔的困挠。有那么几次，都开始后悔来中国了，可是只要一想到沈佳的一颦一笑，整颗心就会马上融化。晚秋的和风提醒顾文，他已经来中国两个多月了，想不到短短的日子，会让自己产生那么大的改变，中国真是一块神奇的土地。顾文不禁抬头望着繁星满布的天空，望着北京所在的方向，想着沈佳也会在同样的方向想起我吗？追求一个女孩为什么会是一件这么难的事，可能我不是她理想中的那位吧！顾文一边向一边泄气的走回家。就差唱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这类疗伤情歌了。

    接下来的一周，顾文差不多把学校所有能参加的课余活动都参加了，目的只有一个，把时间占满，否则一不留神就会陷入对沈佳的思念，更重要的是会开始对未知的未来产生恐惧。傅晴的泳术已经大有长进，勉强能游个几米，虽然还不会换气，而且只会不太标准的蛙式，可是这一切与开始的一无所知相比，已经是质的飞跃。顾文对傅晴的进步感到很满意，而傅晴也对这位师傅感激不尽。有一次上完课后，傅晴主动邀请顾文当晚共进晚餐，诚意十足，因为是请他去家里吃，可是顾文好像对请吃饭这种事产生恐惧了，忙摇头说不用客气，然后就以学成后再说这种烂借口蒙混过关。

    周五的早上，郝校长专门在早读的时候来宣布，沈佳下周一正式回来上课，班主任也自然继续由她当。好不容易才分散一下注意力，现在彻底分崩离析。顾文一个早上都心神不定，刘熙宁也发现了，急忙提醒他别忘了明晚的约定，现在可好，彻头彻尾让顾文丢了魂。顾文一天都几乎没听课，一整天都像若有所思，又像脑袋一片空白，总之就是整个人都很矛盾。晚上踢球的时候，一不留神，被不长眼的足球打个正着，嘴角都留血了，眼前一黑，倒在场上，这可把场边的刘熙宁吓得六神无主了，冲上去抱起顾文，不停喊着他的名字，还好，顾文不一会儿就醒了，刘熙宁这才破涕为笑，可是这下轮到场上的一群大男孩摸不着头脑了，刘熙宁竟会在这样的时刻哭了，真是脆弱的小女生啊！顾文神志刚清醒，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受伤了，明晚可不可以不去啊？”刘熙宁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接着免不了一顿奚落：“一个大男生，还怕去老师家，我就是要你去，谁都可以不去，你就是不行。”顾文差点又背过去。

    晚上回到家，看着刚才刘熙宁已经小心处理过的伤口，不禁懊悔怎么上不再重一点呢？可是转念一想，要来的始终要来，自己有必要这么窝囊吗？突然想起自己刚见到沈佳的时候，也骂过自己不要太窝囊，对啊！从相遇那天起，注定被改变的是自己，可是决不能继续窝囊下去了。顾文鼓起勇气，去就去，大不了就是当我透明。想到这，顾文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11点了，看来最近一个月积累的压力还真是不小啊！顾文开着电视，不停的转台，一个节目都没看进去，中午随便吃了个三文治，不到1点，接着睡，好像永远都睡不够似的。不知睡了多久，电话响了，顾文不情愿地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显示，刘熙宁，她会有什么事啊？睡得糊里糊涂的顾文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听筒传来的吵闹声，“你不会还在睡觉吧，现在都几点了，怪不得田小路说你到现在还没去找他，赶快起床，你自己去买花啊！后果自负，我们在老师那等你，地址是……”顾文回过神来一看床头的脑中，天啊！已经7点20 了，顾文转身一跃，急忙梳洗一下就出门了，想不到这么大的城市，平日如此繁华，现在要找个花店都那么难。找了近20分钟才勉强找到一间规模不大的店，还好品种齐全，鲜红的玫瑰被摆在店面最显眼的地方，顾文连价钱都没问就说：“来一束玫瑰花，尽快。”店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看样子应该60多了吧！年纪大，经验也很丰富，二话不说就开始打包，一边打包一边笑着问：“是给女朋友的吧！”顾文只顾张望路边为数不多的出租车，完全没搭理老板的话，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一包好，想不到还挺漂亮的，顾文满意的付了钱，临走时只见老板朝自己的方向笑着，怪怪的，这时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顾文赶紧拦下，赶去沈佳那儿。

    来到沈佳的门口，一看表，已经8点20了，又是那么一霎那，顾文都想回家了，可是一看到手上鲜红水润的红玫瑰，还是鼓起勇气摁了门铃。开门的是沈佳，好久没见，佳人依然俏丽无比，顾文拿着花、张着嘴还是一个字说不出来。这一次，沈佳也是同样的反应。顾文拿着一大束玫瑰，站在门口凝视着沈佳，这一幕真的很像恋人间的交往，经过的几秒钟，都差点让顾文产生错觉，自己是来见女朋友的吗？这时屋内传来刘熙宁的话音：“沈老师，我就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吧！”沈佳总算反应过来，把顾文请进门，屋内的四个人一见到那么大束玫瑰都不禁大呼：“好漂亮。”刘熙宁不忘贫一下顾文：“虽然说有班会费报销，你也不用这么大方吧！”顾文本身就没在意班不班会费的问题，顺嘴一说：“那就算是我送的吧，不用报销。”这下可好，彻底让刘熙宁抓住辫子，“那怎么行，你个人送，还是送玫瑰花，那算什么意思啊？”其他同学都哄堂大笑，只有顾文和沈佳尴尬的站在那。

    其他人看见势头不对，赶紧让老师先去把花放好，然后四个人不停说：“看吧，迟到要受惩罚了。”沈佳拿着花在厨房弄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花瓶的映衬下，简直就像一件艺术品，鲜活的生命，本身就不需太多的修饰就能散发独特的魅力。几个人坐在厅里聊着，顾文并没有怎么说话，这又让刘熙宁忍不住逗他：“老师，顾文前面还不肯来呢，现在坐在这却在那装乖，你都不知道，他昨天好好笑啊！踢足球是被球打中了，晕了过去，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可不可以不来，老师，看来他很怕你啊！”顾文这时才真的是差点晕过去，想不到刘熙宁如此忽悠自己，可是沈佳听完后并没有往常的公式笑容加礼貌对答，而是关切地问：“怎么样，怎么会踢球踢晕呢？”刘熙宁继续发挥班长代言的职责，把顾文这一周的心神不宁都向老师报告了一下，这已经让顾文够惨了，想不到最后还有致命一击，那就是她自作聪明地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刘诗宇的身上，最后自然是把那晚的偶遇也向老师说了一遍。顾文差点想掐死面前这个长舌妇，顿时明白古语：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可是自己只是迟到，有必要这么报复吗？

    顾文不太敢看沈佳的反应，虽然多数还是沉着冷静的应对，可是这时刘熙宁说：“老师、沈老师，怎么了？”看来沈佳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一点表情都没有。顾文还天真的希望老师能把刚才那段精彩的叙述彻底漏掉，那就谢天谢地了。“没事，可能太累了。”沈佳小声地回答着，的确是一脸倦容，聪明的学生们自然是赶紧起身告辞，顾文不禁在心里纳闷，自己从进门的一刻到现在，共耗时40分钟，可是竟然一个字都没说，最多也只是尴尬地干笑，有够失败。没想到，上天还挺眷顾，就在大家都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沈佳竟然开口了：“顾文，能麻烦留一下吗？学校要我尽快交一份有关你比赛的报告，我有些问题需要你帮忙。”又是顾文最讨厌的公事公办的语气，顾文又开始在心里犯嘀咕，不会又要说啥刺激我吧。这回算是猜对了。

    众人离去后，顾文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沈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犹豫了一下，终于张口：“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够明白，可是你……”

    “这次是他们逼我来，如果这让你不舒服，我……”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沈佳一边说一边进厨房，留下满脑子问号的顾文，不一会儿拿着一张小卡片走出来。

    顾文结果卡片一看，内容就是情人之间的话语，吓了一跳，本能的站起来，两人对逝者，顾文突然想起花店的老板，赶紧解释：“肯定是花店老板，不是我。”最后的“我”字说得动作太大，牵动了嘴角的痛处，脸部突然不自然的紧了一下。沈佳突然凑上来，受了伤还这么大动作，然后就去柜子里把小药箱拿出来，用棉花棒占了一些凉凉的纯白色膏药，小心地抹在顾文的嘴角，顾文又一次能近距离观察沈佳，这个朝思夜想的女生，然后望着地板，说：“你上次的话，我听的很明白，放心。”无可奈何的语气，实在是控制不住，没哭就算不错了。

    沈佳的手停了下来，可是顾文不敢抬头望她，很怕看到冷酷的表情，那个拒绝他的表情。过一会，棉花棒又继续工作了。顾文突然对这种独处的时刻，感到窒息的压迫，于是沈佳一抹完药，他就转身告辞了，直到出门，都没有正眼看一下沈佳，理由就是不想再让这个心爱的女生不自在了，毕竟人家刚才又结结实实地拒绝了自己一次，连续两次的重创，顾文走在路上都有想买飞机票的念头了。

 第十七章 情敌

    新的一周，顾文知道一定会不太舒服，可是没办法，这一关总要过。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该放弃还是该放任这份感情。早已做好充分心理准备的他，来到学校，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无风无浪，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谁知，还是有人来招惹——该死的体育老师。

    学校的体育老师，前年刚从体校毕业，是学校有名的帅老师，年纪轻轻就兼了校足球队的教练，还带领足球队赢了好几场硬仗，是学校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好死不死，那个老师竟然姓赖（此处只是文学创作，没有任何歧视赖姓种族的意思），顾文一开始对他没什么印象，毕竟注意力都集中在沈佳的身上。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位花店的工作人员穿着店服，拿着一大束玫瑰花来到办公室问沈佳在吗？沈佳皱了皱眉，瞄了一眼在一旁搞卫生的顾文，可是看他一直仇视着那束玫瑰花，就知道多数不是他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沈佳优雅地迎过去

    “请您签收一下，这是一位先生在我们店订的花。”

    “请问是那位先生啊？”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里面有张卡，应该有写。那我先走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沈佳及一脸愤恨的顾文，此时自然会有八卦的老师凑上去，可是沈佳只是把花放在地上，完全没有有看那张卡的意思，同事自然也就明白，不好追问，顾文眼看消息无法打探，气吁吁地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同学间开始慢慢知道沈佳收到花的事，许多人开始揣测。周五的中午，四大金刚把顾文拉到一张僻静的桌子吃饭，顾文最近心情一直很郁闷，所以总想一个人静一下。刘熙宁坚持要他一起吃饭，交换条件是知道了谁才是送花的人。顾文脑袋都快炸开了，赶紧答应。

    “原来是我们的体育赖老师，听同学说他好早就开始追求沈老师了，只是沈老师一直不搭理他，直到最近，可能想有个突破吧，就直接把花送来学校了。想不到赖老师还挺大胆的，也不想想校内校外有多少男老师追求过沈老师啊！听说下场都是一个——直接拒绝。听到这里，顾文觉得真实无地自容啊！原来对于沈佳来说，自己和无数的男老师一样，所以遭遇也一样，也许自己更惨，因为遭受过两次拒绝，虽然第二次是无妄之灾。

    从那一天起，顾文开始留意那位赖老师的一举一动，知己知彼嘛！所谓留意，也只不过是上体育课和周五晚上练足球的时候多看这个赖老师几眼，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啊！还有一次陪刘熙宁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那个赖老师正好也去办公室找沈佳，谢天谢地，沈佳去校长办公室。想不到敌人已经来到城下了，顾文依旧无计可施。只能静观其变。

    屋漏偏逢连夜雨，同学们开始了乐此不疲的揣测，为什么沈佳会对如此优秀的赖老师无动于衷呢？直到有一天，更大的霹雳在晴天打响。刘熙宁这个四大金刚之首在吃午饭的时候告诉了顾文一个更大的震撼消息，听说连着两天都有人接送沈佳啊！听说还是开宝马的！原来已经有真命天子了，怪不得立场这么坚定。”

    顾文听到刘熙宁最后的总结陈词，都差点晕过去，对啊！自己一开始也考虑过沈佳有没有男朋友这件事，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就不了了之，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沈佳是单身，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还是仅仅是流言蜚语呢？顾文的脑袋真的要罢工了，这些问题猜不透，弄不懂，好无力啊！

    一天中午，顾文约了四大金刚和田小路一起去校外的餐厅吃饭，饭后回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有一辆黑色的宝马从身边经过，顾文本能地警觉起来。想不到真是这么巧，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沈佳，看来老天是要自己彻底死心了。另外五人都八卦地围上去问东问西，只有顾文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看着宝马从身边经过，定睛一看，发现那个开车的人没有很帅啊！充其量也就是斯文那挂，不会吧！沈佳该不会不喜欢帅哥吧，这该不会是自己被淘汰的理由吧，越想越绝望的顾文被刘熙宁高分贝的呼唤声带回来现实，发现面前的六个人，包括沈佳都望着自己，走上前去，刘熙宁迫不及待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啊？叫了你好几声都不应，怎么样，老师的男友帅不帅啊！”

    “别乱说，只是普通朋友。”沈佳赶紧解释

    顾文闷着头，随便回答了一句就往前走，也不理身后的人会觉得多莫名其妙，哦，不对至少有一个人她一定会明白事情的缘由。

    这下算是彻底没戏了吗？顾文坐在座位上发呆，还好是在自习时间，否则这种入定的状态，肯定会气死老师。今天是星期四，还要帮刘诗宇补习英语，之前把行程表安排的满满的，现在苦果要自己尝了，本来已经疲倦不堪的心，转过头，还要装作没事一样地去笑脸迎人，希望忙碌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顾文放学后就一直留在课室，那里都没去，啥都没做，除了发呆，这算是他与沈佳之间的非正式失恋的第三次吧，前两次是用言语表达，这次是用行动表达，想不到行动的震撼力远大于言语。等到了预定时间，顾文就没精打采地去2班找刘诗宇。2班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所以对顾文的到来也就见怪不怪，倒是自习人数会比平时多一些。刘诗宇也看出来顾文的不对劲，可是别人不说自己也不好问，一直补习到8点，刘诗宇实在是忍受不了顾文的公事公办，所以对顾文说：“你今晚吃饭了吗？”

    “好像没有啊！”这一问题让顾文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的事实，这也算废寝忘食吧。

    “看你样子就知道，我们去吃饭吧，吃饱了就好了。”刘诗宇十分体贴地说，这让正处于危难时刻的顾文有点感动，被别人一提醒，好像肚子也开始抗议了，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我提议的，地点我定。”刘诗宇想不到顾文这次这么好说话，于是乘胜追击。

    “好。”顾文无所谓地应了一句，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女孩子会这么在意吃饭的地方。

    看来那个吃饭的地方并不近，刘诗宇让顾文把单车留在学校，两人搭出租车去，顾文坐在车上有种不祥的感觉，只是填饱肚子，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吗？去到现场才知道，真是中圈套了，车子一路直驶到市中心，车费不算，那间西餐厅的门面就很豪华，价格也一定不菲，刘诗宇二话不说就径直往里面走，顾文倒是不心疼钱，只是餐厅的情调，一看就比较适合情侣而不是同学，这样下去，只怕刘诗宇的误会会越来越深，顾文站在门口就是不肯进，一开始刘诗宇还以为顾文是心疼钱，满不在乎的说：“既然是我叫你来，自然是我请啦！”可是这句话对顾文来说一点功效都没有，顾文只是简单地说：“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吃饭。”

    刘诗宇实在没办法，突然望着顾文的背后喊了一声，这一声可把顾文吓坏了，因为她喊的是：“沈老师。”本来沈佳就同时教两个班，而刘诗宇和刘熙宁有一点点亲戚关系，所以虽然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班上，也总是有说有笑，女孩子间的交流总是离不开一些是非，神奇的是他们两个人都对顾文很感兴趣，所以话题总离不开他，不用问就知道，顾文很怕见到沈佳的死穴一定是刘熙宁散播出来的。

    顾文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背后根本没有人，还没来得及生气，刘诗宇就说：“这可是市中心，你一直站在这，说不定啥时候就碰见了。”顾文本来就很怕和刘诗宇在一起的时候被别人碰见，毕竟容易造谣嘛！更别说被沈佳看见了，于是没好气地往里面走，里面灯光很柔和，缓解了顾文的焦虑，的确这里安全一点。翻开餐牌，不出所料，价格不菲，可是对于顾文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所以他连价钱都没看就把餐都点好了，只是点好后向刘诗宇说：“这顿饭我情，否则就不帮你补习了。”顾文严肃的表情把她逗笑了，两人的饭局，主要是刘诗宇在说，顾文在吃，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会觉得很无趣，可是没办法，坐在对面的是顾文，这对刘诗宇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吃完饭，顾文不等刘诗宇说完，扬了扬手说：“买单。”账单拿来，两个人共消费589元，顾文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于是给了他一张信用卡。就在把卡放到侍者的托盘上的时候，刘诗宇又故伎重演，望着顾文身后，吃惊地说：“沈老师”

    “有这么好玩吗？”顾文没好气地说，可是可怕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这么巧”沈佳的声音从顾文的背后传来，顾文整个背都凉了，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以为他见鬼了。

    “你、你……这么巧啊！”顾文猛地一回头，发现真的是沈佳，一时语塞，最后只好把别人说的话重复一遍，但是当时的尴尬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啊！由于餐厅的灯光较昏暗，定睛一网，才发现沈佳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呢？噢，那个宝马男，没办法，顾文不知道那个情敌的名字，也不想知道。

    因为这间西餐厅的生意很好，所以沈佳来了以后没有位子，好死不死等的位子就是顾文坐的那桌，顾文一结帐，前台就过早把下一桌客人领了进来，服务小姐站在一旁不停的抱歉，顾文黑着脸，让出位子，站在一旁对沈佳说：“你们坐吧，我先走了。”注意，这里顾文用的是“我”，那是因为太生气了，连刘诗宇的存在都忘记了，差点连信用卡都不想要就走了，还好这时工作人员把账单拿来让顾文签名，顾文愤恨地签着，吓得侍者都不敢提小费。一旁的宝马男也顺势坐下，最后还不忘对顾文说了句：“谢谢你啊！小朋友。”顾文当场就气炸了，想上去理论，可是见沈佳一直低着头，看来也是同意宝马男说的话，那还有啥好说的呢！

    回去的路上，顾文气鼓鼓地一句话都不说，刘诗宇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不好意思开腔，毕竟今天吃饭的地点是自己选的，可是碰到老师固然尴尬，可是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刘诗宇实在是想不明白。顾文这次索性送她到小区门口就告辞了，一脸的怒气，还好是黑夜。否则真是挺吓人的。

    先是体育老师，现在又有宝马男，还都是因为在学校能见到才知道的事，那见不到的轻敌又有多少啊？还是说自己连称呼别人轻敌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大家都不是在同一起跑线上，师生的身份第一次让顾文感到窒息的压力，这个沉重的枷锁何时才能挣脱，本来就不是为了求学才回来，现在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这一刻，顾文感到自己胸腔的怒火都快烧到头顶了，实在是很想弄明白沈佳的感受，于是站在马路边想了5分钟，其实准确地说是花了5分钟去鼓足勇气，去沈佳住的地方等她，问个明白。

    说做就做，顾文拦了量出租车，直奔沈佳住的小区，说来也奇怪，顾文去过那小区几次而已，小区的保安好像都认识他，因此每一次去都是畅通无阻。顾文这次依然是站在楼道上等，不时向楼下张望。这个走廊简直是自己爱的见证，无数次的踌躇、难过与喜悦都曾经发生在这个过道上。

    今晚注定是一个拉锯战，肯定要等很长时间，顾文一边等，一边在想象沈佳见到自己时的神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等到沈佳，想不到程咬金也跟来了。还一路送上楼。顾文只好躲到走火通道哪，从门缝观察敌情。

    电梯门一开，先走出来的是沈佳，随后是该死的宝马男，还拿着一大束该死的玫瑰花，顾文把耳朵竖得高高的，沈佳把门打开后，回头对宝马男说：“今晚谢谢了，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言下之意谁都明白，就是您请回吧，宝马男也很知趣地说：“那我先走了，今晚很开心，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

    顾文借此机会狠狠地观察了敌情，该名中国籍男子身高1。75米左右，属于斯文白净型，但是离帅还有一段距离。谈吐尚算知书达理，除了称呼自己为小朋友这件事外，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挑剔，毕竟还没怎么接触过，而顾文从来都不会以貌取人，所以一下子心里没底了。想不到沈佳在听完宝马男的告辞后竟回赠了一个笑容，由于光线问题，顾文分不清是那种笑容，可是足以让他彻底打蔫。

    沈佳进门后，顾文还是站在防火门的后面，突然决定还是直接回家算了，一方面这么唐突地冲出去，会被人误以为是跟踪狂或偷窥狂之类的变态，另一方面，顾文也觉得自己根本不具备合理的身份去质问沈佳。

    于是，顾文悻悻地走回家。注定这又将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可是自从沈佳闯入顾问的生活后，这类夜晚已经司空见惯，沈佳的一个笑容能让顾文兴奋的一夜都睡不着，沈佳的一次退缩，也让顾文难过得一夜难眠，现在可好，还多了两个绯闻男友，顾文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第十八章 暴风雨，最后的一搏

    接下来的一周，顾文总觉得每次见到沈佳都很不自然，应该说两个人都很不自然，上课时几乎没有任何眼神接触，而沈佳上课时从来没有提问过顾文，同学们倒也没在意，毕竟顾文的英语这么强，问不问都一样。

    顾文的教学活动也很忙，先是早上的游泳课，感觉傅晴的蛙式已经向模像样了，自己作为老师也应该可以功成身退了，总不至于要把四式都教会吧，因此顾文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说明自己的意愿。至于晚上的英语补习就更是早该结束了，首先刘诗宇的英语成绩在全年级都是排得上名次的，之前不知道这样的情况，顾文冒失地答应了这份差事，现在弄清楚情况就不能继续犯傻了，虽然说见美女并不是一份苦差，可是最后搞到同学间总是若有若无地传他们两人已经开始交往，那就不太合适了，先不论沈佳会不会误会，被班里的四大金刚轮番盘问就让顾文够烦了。

    不能两头出击，顾文决定先解决了刘诗宇，毕竟她才是自己的绯闻主要源头。周四的晚上，顾文如约去到2班，帮她补习，补到9：30，顾文主动约她去楼下散步。刘诗宇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受惊若宠，反正反映怪怪地，说不定以为顾文要向她表白呢。

    顾文站在教学楼前的一棵大树下，光线比较暗，比较适合说那样的话。这样看，也怪不得刘诗宇要误会了。顾文在树下搓着手来回踱步，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反倒是女方先开口了。

    “谢谢你一直帮我补习，我觉得自己的英语水平进步了很多。”外加一个甜甜的笑容

    “其实你的英语本来就很好，不需要补习。”顾文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再好还是和你有一定距离，否则学校就该派我出赛了。”刘诗宇强装镇定地说

    “其实我能教的也差不多都教完了，可能以后……”顾文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我也知道一直占用你的时间很不好，可是……”女方若有所思地说着

    “可是我们是好同学，所以以后有什么苦难我也一定会帮忙的，在英语补习上，我看，帮得上的也就这么多了。”顾文还是在婉转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毕竟眼前的女生还是很动人的，再加上别人也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所以不忍心伤害她。

    “你明白……我其实一直、一直……”刘诗宇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们其实一直都是好朋友啊！又是同学，所以以后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死了，顾文很怕她真得要表白，那自己就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以后又怎么相处呢，还是赶快堵了她的后路吧。

    “你是说认真的吗？”刘诗宇不死心地问

    “我是认真的。”顾文收起了往日的收起了平日的轻松，严肃的表情就是为了让她死心，继续让别人抱有一丝希望，实在是对对方的最大酷刑。同时，顾文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沈佳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也是在不断打消自己仅有的一点幻想，也许用意都是一样吧。

    “那我明白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我先回家了，今晚就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了。”刘诗宇的伤感即使在如此昏暗的场合，顾文还是感觉的一清二楚，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

    顾文目送着刘诗宇走出校门，唉，想要的又不是你的，不想要的却不知该如何拒绝。望着刘诗宇身影消失的方向，顾文久久不能释怀，毕竟刘诗宇的处境有点像自己，虽然是出于好意，可是总会造成伤害，可是，这是唯一的出路。

    就在思索的时候，远处又有一束灯光照耀在校门口，又是宝马，不会吧，自己只是想见沈佳，并没有那么想见宝马男啊！怎么会一天到晚在学校见到宝马啊？该不会是眼花或是幻觉吧！

    实践证明，顾文的视力还是很不错的，他不仅看到是宝马，还正确的预见了车主，没错，正是宝马男。奇怪的是，宝马男这次并没有下车，而是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一位穿着红色晚礼裙的女士，实在是有点远，一下子看不清楚，可是顾文心里一直回响着一个名字。

    定睛一看，真的是沈佳，看着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来，越走越近，顾文的心都快跳到喉咙里了，当机立断，往楼上撤。一边撤一边注意着沈佳去的方向，这么晚，穿成这样，那之前是去干什么呢？除了约会，恐怕很难想出第二个答案，总不能说穿得这么隆重是在路上偶遇吧。那回学校又是做什么呢？

    惨了，沈佳也往教学楼这边走，可是走的是另一条楼梯，看来多数是要去办公室，因为办公室是在楼梯的尽头。顾文只好回教室，想不到教室已经空无一人，一看表，已经10：30了，想不到已经这么晚了，顾文就更对沈佳这么晚还会学校充满了好奇。于是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在内心嘀咕沈佳的穿着打扮，真得很漂亮，裙子应该是丝质的，鲜艳的红色，把她的高贵衬托得天衣无缝，想不到为了和宝马男约会，竟然会如此精心打扮，证明两人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那么自己的等待又算什么，顾文越想越气，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决定向沈佳摊派，只怕再不说，别人都可能要结婚了。

    看来，今晚真是个表白的好日子。

    顾文收拾好书包后，忐忑不安地走去办公室，见灯还是亮着的，证明沈佳还没走，门是开着的，只要再走前一步就能见到沈佳了，可是该说些什么呢？此刻的顾文志只能凭感觉走了，因为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合适，可是人永远是感情的动物，这一次依然是情感战胜了理智。

    顾文往前踏了一步，敲了敲那扇开着的门，沈佳本能地一回头，就僵在那了。

    “沈佳，我有话想跟你说。”顾文还是用刚才的开场白，真是没新意。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现在赶着走。”

    “必须得要今天说。”一听到“赶着走”这三个字，顾文的所有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因为，赶着走，只是为了门外还在等的那个人吗？一交手，两个人在沈佳心目中的地位高低立见。沈佳只是望着顾文，一个字都没说。

    “那天晚上，是我的错觉吗？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顾文说得很婉转，可是沈佳每个字都听得懂。

    “不要再说了。”沈佳难过地说

    “今天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难道要等你们都结婚了，我才能告诉你，我喜欢你吗？”这种时候真该来个电闪雷鸣衬托一下。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不要张口就说喜欢。”沈佳愤恨地说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推开，是因为我是学生吗？还是我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人？”顾文一边说一边走向沈佳

    沈佳难过地侧着头，没有看顾文，顾文越走越紧，突然伸手抓住沈佳的手说：“我等你的答案等得很辛苦，为什么到这个时刻你都不肯告诉我。”眼看顾文越来越激动，沈佳挣脱了顾文的手，往大门走，顾文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一个多月的单相思，把他那骄傲的自尊伤害得体无完肤，眼前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也很难再拥有足够的勇气了。

    于是，顾文一个大跨步，赶在沈佳前面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由于动作太大，厚重的大门发出了闷闷的碰撞声。沈佳被顾文逼得只能背靠在门上，面对着愤怒的顾文，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见顾文步步逼近，直到两人间只有手掌这么大的距离。沈佳本能地拿手抵着顾文，不让他在靠近。

    “那个开宝马的人就是你的选择吗？他就是你的理想对象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你的心永远都把我拒之门外，为什么我永远走不进你的世界，可是你已经把我的世界彻底打乱。”排比句就是为了加强气势，说着话的时候，顾文盯着沈佳，头自然就越靠越近，直到四目间的距离可以以厘米为单位。“我从来没有打算打乱你的世界，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沈佳也愤怒了。

    顾文被沈佳的话彻底惹怒了，自己一个多月以来的痴心，对于别人来说只是妄想，无论多么努力，换来的只是自作多情四字。于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样的时刻发生了。

    顾文在沈佳说完上述句子中的最后一个字，即明白的“白”字后，突然吻住了沈佳的张开的嘴，这个吻实在是太突然了，沈佳没来得及反应，顾文又何尝不是，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干出这样的事。两人都呆住了，这个状况大概持续了4、5秒，结局以沈佳推开顾文，夺门而去告终。

    顾文站在原地，一脸的惊恐，做错事的孩子，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顾文赶紧追出去，只痛苦地看到沈佳上了那辆宝马，绝尘而去。对于沈佳来说，避风的港湾是那个宝马男，而不是自己，但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她痛苦的源泉。顾文一直只想好好保护沈佳，两次英语比赛的全力拼搏，都是为了维护沈佳，可是这次，自己真的做错了，而且很错，无法挽回的错。

    绝望了，这是顾文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以后连师生都未必是了，更不要说朋友，12月的秋风让一路走回家的顾文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不耻自己的行为，这和流氓有什么区别呢？一直很自负的顾文这次终于留下了伤心的眼泪，这眼泪包含了委屈、难过、绝望以及后悔。泪水不停地流，又被风一次又一次地吹干。

    回到家，顾文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望着眼前的宁静（放心，不是要自杀），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离开，这不是懦弱，也许是唯一的出路，让沈佳不再尴尬，否则，自己的行为只会逼沈佳离开学校，想不到中国之旅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顾文做梦都没想到下飞机时的踌躇满志会成就今天的后悔不已。这个大男孩一夜之间也长大了，他站在那整整一夜，细细回味着在中国的一分一秒，回味着与沈佳相处的点点滴滴，看病、比赛、厦门，这三个词都是顾文继续撑下去的动力源泉。

 第十九章 无限尴尬

    第二天，顾文十分不情愿地来到学校，因为是周五，所以老师们一般会在早上先开个例会，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例会开得特别久，导致第一节课的任课老师都迟到了。

    第一节课一下课，就应当是广播体操的时间，正当顾文准备走出教室的时候，郝校长出现了，把顾文叫去办公室。正好，反正要讲退学的事。可是还没等顾文开口，郝校长就迫不及待地说：“顾文，前两次比赛你都为学校争取了不小的荣誉，这次还有个忙要你帮。”郝校长如此客气的口吻，让顾文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还没来得及拒绝，郝校长就先发制人了。

    “是这样的，我们学校今年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想和英国的一所高中办成兄弟学校，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以后的对外交流就方便多了，我们学校的发展也就更全面了，唉，其实也不是很难的差事，就是前两天那所学校先派了一位学生和老师作为交流代表，他们今早就到了，这只是他们学术交流的先头部队，大部队可能要等过完年以后才来，这次来就是为了让那边的老师和同学多了解我们，于是大家协商后，决定拍一组广告照，主要是你们学生和老师的照片，可是时间有限，而且这些东西贵精不贵多，所以学校研究后决定派你和沈佳老师去。一方面是因为你们的英语水平，另一方面也因为你们的外形比较适合代表我们学校，这是面子工程，意义重大啊！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顾文自从听到沈佳这个名字后，思绪就乱的一团糟了，郝校长后面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由于时间紧张，所以顾文只好翘一天的课了。可是到底是干什么，顾文还是没底，去到现场才知道，原来是照几张沙龙照，和那所中学的学生代表和老师代表一起拍，以示两所学校的友好融合，取景于学校的生态园。所谓的生态园也就是多种了几棵不知名的植物而已，也许想到老外都爱好大自然，所以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一到生态园，顾文就被负责衣妆的专业人士拉进一旁临时搭建的棚子。一进棚，就递了一套全新的校服给他，还有领带，校服的款式的确不错，只是这不就是骗人了吗？早已在一旁等候的校长秘书朱老师过来届时，这是学校的新校服，呆会还要穿新的冬装呢，你们以后也是穿一样的校服，不用担心。“顾文对朱秘书的话半信半疑，可是没办法，摄影师已经在外面就位，只好硬着头皮上。

    换好衣服后，顾文走出棚，首先遇到的是英国来的老师，叫ryan，与顾文的英文名brian发音有点像，也是缘分，在这种巧合下两个男生在一旁聊开了。看来英国的中学也是外貌协会的，所谓的先头部队，不过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老师和一个漂亮优雅的女学生。哎，真是天龙斗地虎，还在那装有深度。由于老师基本上都没有制服，所以ryan就穿着便服，而对面的女士更衣间应该就是给那个应该要貌美如花的女学生准备的吧。

    就在这时，沈佳风风火火地赶来，看来是刚上完课，顾文尴尬地嘴都歪了。没想到打算一走了之，现在可好，又要一起工作，还好这个工作一天就结束了，随着自己的离去，一切也都该烟消云散了。

    沈佳完全无视顾文的存在，看来是还在气头上。倒是那个ryan完全吓到了，想不到一所这么普通的中学，老师竟然这么标致，接下来就是外国人最擅长的搭讪，还好是英国人，所以比较含蓄，如果碰上法国人或意大利人恐怕都要上演求婚的戏码了。沈佳明显是有备而来，刻意保持着距离。还好，那位千呼万唤的女学生终于出来，出乎顾文的意料，那个女孩也是走清纯派的路线，但比较活泼，穿着从英国带来的新校服，感觉那套校服与中国的也没差太多。

    “hello， i’m tracy， nice to meet u。。”女孩礼貌地介绍了自己，接下来就是简短的互相认识。一头金黄的头发，笑时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睛弯成月牙形，很阳光，很巧，和顾文以前在英国的女朋友长得有点像，他们在顾文考上大学后就分开了，详细的情况以后再说。

    这时，摄影师和他的助手要求四人站在一起合照，站位就是关键，第一张就是规矩的站法。英国的老师和学生站左边，中国的老师和学生站右边，由于是以学生为主打，所以学生站在中间，那就形成以下的队形：ryan 、tracy、顾文、沈佳。右边的两个人都站得很不自在，惹得摄影师都没脾气了，按道理像他们这种俊男美女，只需要随便摆一个姿势，甚至只要站好再加一个笑容就可以完工了，但两个人在那别扭个啥呢？，没办法，只好先跳拍别的照片，例如两个男的照一张，两个女的照一张，然后中英两所学校的代表穿插地站，摄影师突然发现，只要顾文和沈佳两人不站在一起，马上就自然多了。于是想了个方法。

    除了四人的大合照以及顾文和沈佳两人的照片没拍外，其他都已经搞定，眼看中午马上就到了，光线不好打，于是摄影师叫那两个英国人先去补妆顺便喝口水休息一下，只留下顾文和沈佳。眼看别人的都拍好了，自己拖了进度多不好，可是尴尬这样东西，真不好控制，而且两个人同时尴尬，那就更不好办。

    摄影师叫顾文和沈佳先站在设定好的位置，然后就装模做样地说要试一下光，所以叫两人就站在那里就行了，一边调镜头，一边说光线不对，硬是这样弄了近10分钟，两个人站在一起那么久，不自然的感觉也慢慢消退了，虽然一直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更不要说语言交谈了。摄影师一边调，一边露出不满意的表情，看来中午的光线真的不太适合照相啊！调着调着，突然说：“好像都不太合适，麻烦两位笑一下，看会不会好一点。”两人也都没多想，就露出了最普通的笑容，就在这时闪光灯闪了一下，照片就这样拍好了，两个人都吓一跳。摄影师可是老江湖了，好了，拍好了，顾文和沈佳不约而同地说：“拍好了？”

    “是啊！就刚才那样的笑容就够了，两位都长得这么漂亮，先前一直捕捉不到合适的表情，不过现在没问题了。”

    “这么厉害？！”顾文佩服地说，想到摄影师的灵机一动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否则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何时呢！

    “那当然，平时来我影楼拍婚纱照的准夫妇们，也经常会像你们这样在那闹别扭，我这招可是万试万灵。”摄影师得意地说，完全无视顾文那张变形的脸。剩下就是拍冬装校服的时候，这一部分只需要学生就好了。顾文不舍地望着沈佳离去的背影，在心中默念着：再见，我的爱。冬装有西装外套，穿得顾文整个人比平时成熟一些，也更庄重，由于已经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顾文和tracy拍的时候，生态园周围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主要是学生夹杂着个别学生，不是还会穿插着在附近搞工程的民工，没办好，谁叫你刚碰上学校的室内游泳池扩建呢。

    摄影师再一次灵机一动，请求顾文和tracy去自己的影楼帮忙拍一张广告照，好放在垫面上招揽生意，作为酬劳，免费将今天拍的照片送给每人一套，另外，附加每人一张免费的婚纱套票，顾文对拍照并不是很感兴趣，可是眼看生态园的人群越聚越多，留在学校也怕会一不小心碰见沈佳，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tracy倒是很大方地一口答应了。想不到两个学生和摄影楼的一众工作人员准备离去的时候，在校门口碰到了以郝校长为首的老师们，看来是要为ryan接风，摄影师赶快征求郝校长的同意，郝校长皱了皱眉说：“学校没问题，只要顾文自己同意就好。”

    “千万不要一不小心把婚纱照也拍了。”该死的赖老师一听到摄影师说要送两人的报酬包括婚纱照后就开始坏笑，顾文临行前看了沈佳一眼，想不到沈佳也在看着自己，还是那幅让自己捉摸不定的表情，唉，暗恋真是好累啊！在影楼的工作可是进展神速，首先是拍照，密封的环境下，没有观众的干扰，两人半小时就完工了，然后就是洗晒相片，想不到摄影师见两个人这么帮忙，破天荒带两个人去自己的私家冲晒室，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顾文看着相片在那些不知名的液体里慢慢浮现出沈佳的模样，整个人心情莫名的兴奋，因为总算有了一点东西可以留作日后留念，不过即使没有任何纪念品，沈佳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已经深深印在顾文的脑海里，珍藏在心底。tracy不断地询问着照相的技巧，顾文则一个人坐在店面的沙发上，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发呆。摄影师走过来，看来是好不容易摆脱tracy，坐在顾文的身边，抽着烟，笑了笑，调侃顾文道：“外人不知道，还真以为你和你的老师是情侣呢！你们两个在同一个画面内，真的是很完美……”顾文根本无心听摄影师的赞美之词，毕竟说得越好，他的心就越难放弃。

    “你准备把我们的照片放在哪啊？”顾文忍不住打断道

    “噢，当然是放大，然后放在这片落地玻璃上，这样才够引人注目啊！”摄影师看了看表，“天啊！已经1点了，我都忘记安排吃饭了，真不好意思，我一工作就是这样。走吧，我们出去吃饭。”摄影师叫了一声tracy，谁知话音还没落，店门就打开了，是一对新人来照婚纱照，摄影师一脸的难为。

    “没问题，我们自己去吃，你先忙吧。”顾文十分体谅这种服务性行业的从业人员。虽然摄影师再三要求把饭钱给顾文，可还是被他婉拒了。

    顾文想着时间还够，就准备带tracy去吃西餐，想不到她竟然要顾文带她去学校的饭堂，因为她很想知道这间学校的饭堂是怎样，也想知道中国学生平时午餐都吃些什么，顾文看了看时间，说：“我可以带你去，可是现在这么晚了，饭堂剩下的菜式也不多了，你不介意吧！”

    tracy顺从地摇了摇头。于是两人就结伴来了饭堂，这样的组合注定是要吸引眼球的，还好饭堂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可是最不想碰见的人还是避不开。真是见鬼，以前想碰见就总是没机会，现在可好，不想碰见，却三天两头打照面。

    顾文和tracy进去后先买好了餐，就随便挑了一个位子坐下，刚坐下，tracy就从随身包里拿出了早上拍的那套照片，一边吃一边欣赏，顾文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就在这时碰上了从教师包间走出来的老师们，还是之前出去的时候碰到的那群人，看来他们也是刚吃完。顾文看到ryan一直站在沈佳的身边，气就不打一处来，郝校长看到二人在饭堂吃饭，赶紧迎上去，告诉他们，学校决定今晚替两位英国朋友接风，地点就定在离学校比较近的酒楼，交上他们。突然老师们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到tracy手上的相片，老师也有八卦的。

    几位年轻老师马上把相片拿去传阅，于是相片讨论会就这样开始了，顾文对照片基本上没啥兴趣，除了自己与沈佳的那张，反正自己也有一份，所以根本没必要凑热闹。埋头苦干的顾文与一旁不停聊天的tracy形成鲜明对比，郝校长看顾文脸色不是很好，又一言不发，于是上前关心的问：“怎么不一起看照片啊？”顾文满嘴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回答，不知哪个老师已经把他回答了：“他们肯定是一人一份，所以不着急。”顾文勉强地笑了笑。

    “噢，那不妨碍你们吃饭了，记得今晚放学后，准时5：30在校门口集合。”郝校长最后叮嘱了一句。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了，晚上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顾文礼貌地回绝了

    “那怎么可以，你今天帮学校一个大忙，所以这顿饭也算是对你的犒劳。就这么说定吧！”顾文本来还想拒绝，可是连校长都亲自开口，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不知是否从昨晚的错误举动开始，顾文的不安与紧张一直没停止过，情绪也处在比较波动的状态，又忙了一个早上，所以吃完中午饭，他真的觉得有点累了。

    可是tracy却没有离开的打算，顾文也只能好人做到底，再带她在校园里参观一下。饭后的困意一直笼罩着顾文，还好，没走多久，tracy就建议找个地方坐一下，可是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张椅子，没办法，这个后花园平时就没多少人来，顾文只好找棵大树，然后在树下席地而坐。两个人也多数是聊一些英国的事情，毕竟顾文也很想知道离开了两个多月的故乡，现在有什么变化呢？tracy也很惊讶顾文会对英国的习俗这么熟悉。

    顾文说着说着，靠在树干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tracy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睡着了，也许因为tracy来自英国的缘故，顾文总觉得对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个女孩很单纯，高兴的时候笑，烦恼的时候皱着眉，而不像自己的意中人那样，永远让自己猜不透、摸不着、看不懂却又占据了自己全部的思想。顾文抬头看了一下手表，突然发现教学楼的某一个窗户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很熟悉，是……沈佳，顾文脑海中突然又蹦出了这个名字。

    够了，在自己离开前到底还要多少次这样的误会啊？一开始是刘诗宇，到现在是tracy，懊恼的顾文不禁自我安慰道：“算了，反正一切都要过去了，也许我在她的生活中真的微不足道。”

    顾文在放学后极不情愿地在学校门口等候，还好，没等多久就人齐了，那些老师平时可没有这么强的纪律性。去到酒楼的包间，顾文找了个边上的位子坐，一张圆桌，只是主要的学校领导和相关老师才去了，也就意味着讨厌的体育老师没来。准确地说，顾文坐在时钟的7点那个方位，而沈佳则坐在2点的方位，tracy则坐在6点钟的方位，也就是坐在顾文的旁边，没办法，外国人的感情比较外放，所以顾文一坐下来，tracy就迫不及待地跟上去，惹得身旁的长辈相视而笑。

    中国的宴席，免不了觥筹交错，即使是老师的聚会也不例外，可怕的是郝校长作为主要负责人，竟然自作主张把之前订的红酒换成白酒，美其名曰要让远方的宾客尝一下中国的特产，实际上是自己酒瘾发作。

    饭桌上，沈佳作为翻译，忙得不可开交，其他的人也都喝的东倒西歪，顾文是学生所以喝得比别人少一些，tracy也想入乡随俗，一上菜就先敬了在座老师一杯，想不到郝校长为首的老师们，隔三差五地就说要回敬，所以，喝到后面，tracy也有点抵挡不住，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你老乡，又正好坐在你旁边，顾文眼看饭局也快结束了，只好硬着头皮帮忙顶了两杯，这一顶可好，又不知惹得哪个老师在那开玩笑，“哟，这么快就已经要帮忙顶酒了，后生可畏啊！”一看就是喝多了，顾文也没往心里去。

    一桌酒席，散场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郝校长安排司机把tracy和ryan送回酒店，剩下的老师估计都有点喝高了，可是老师们的汽车、摩托车和单车都还停在学校，于是只好坐学校的面包车集体返校，车内酒气大作，恐怕喝得最少的要数沈佳，没办法，人家是翻译，把她也喝倒了，那就只能鸡同鸭讲了。除此以外就算顾文喝得比较少，虽说少，可是第一次喝白酒的他还是很不习惯，所以总觉得大脑懵懵的。一下车，眼看老师们都喝多了，郝校长只好先把大家安顿去教师办公室，自然就是沈佳所在的那间，现在只有她能清醒地掏钥匙了，郝校长倒是恢复得挺快，吐了一次人就清醒了，可是他的办公室可坐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就一群酒鬼都一齐来到教师办公室，各个都东倒西歪，有些人喝多了还在那喃喃自语，不时还有人唱两嘴，好不热闹。

    顾文忙着帮忙斟茶递水，沈佳忙着打电话给各位老师的家属，让他们把人领回去。办公室里人来人往，一会儿少一个，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个地理老师送走，已经11点了，郝校长也累坏了，跌跌撞撞地说：“我今晚就在学校的宿舍睡一宿，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说完绝尘而去。

    顾文坐在凳子上，好久才回过神来，没办法，白酒的后劲本来就很大，虽然现在酒意已经消了一点，可是还会觉得两眼发晕。突然察觉诺大的办公室只剩自己和沈佳了，之前的那个特别的夜晚，唉，简直不堪回首，顾文这次还喝多了，还是赶快闪人，否则又作出些不恰当的举动出来，则以后走也走得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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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绝处逢生

    可是眼看12点就要来临，让沈佳一个人回去也不太恰当，顾文的绅士风度又再次浮现，可是别人会让你送吗？

    “我送你回去吧。”顾文低着头，心虚地说，生怕看到沈佳拒绝时的冷酷，可是话说出口，好一会儿都没回音，顾文一抬头，竟然发现沈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沈佳的酒量是有够浅，总共也就喝了2两白酒，前面还挺正常，忙完一轮，估计是后劲上来，撑到最后，体力不支就趴在桌子上入睡了。

    “不会吧？！”顾文凑上去瞧了一下，还真是睡着了。顾文轻轻地推了一下沈佳，想不到平时极其敏感的她，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唉，顾文小心地蹲下，让沈佳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时，准备一旦沈佳中途醒了，就赶快向她解释，否则走前还被人当成色狼，那就太可怜了。

    顾文连呼吸都放慢了，因为真的很害怕背上的人会突然醒来，然后骂自己一顿。可是一直到走出校园，沈佳还是一动不动，看来疲劳加酒精真是能让人完全失去意识啊！

    人行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顾文突然觉得整片天地只有自己和沈佳，大地如此安静，而沈佳也终于能毫不抗拒地伏在自己的背上，可讽刺的是上一次是迫不得已，这一次却是不省人事，算了，缘分实在是无法操控。今晚依然是满天繁星，可惜的是这样的景色以后没机会再见了，而自己将和沈佳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没有任何交集了，顾文突然想趁走之前对沈佳说点心里话，不是从前的莽撞表白，而是来自心底的真实感受。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虽然一开始你并不是很喜欢我。”顾文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呵，现在应该更不喜欢我了。但是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特别的老师，跟别的老师都不一样，跟我以前认识的朋友也不一样，所以我一直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为什么会渐渐喜欢上你了。”顾文说完，沉思了一下，继续说。

    “即使是在比赛过程中，我想到的也只有你，学校荣誉、个人成就、掌声喝彩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你会开心，会因为我的胜出而感到幸福。可是，我接连地不当举动，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在厦门的表白、在办公室的表白，都让你很难过吧！”说完，顾文感到自己的心难过地揪着。

    “所以，我决定离开，也许离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真不该贸然闯进你的生活，更不该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一定能让你快乐。我曾经以为没什么事是自己办不到的，直到遇见你，上天告诉我，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顾文难过地低下了头。

    “我……我会……永远记得你！祝你幸福！”顾文低着头，把自己最后的心情说完，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在空气中消失，顾文的眼泪也难过地流了下来，紧紧地咬着下唇，黄豆般的眼泪顺着脸庞不断滑落，本想倔强地忍住，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那就在自己离开前痛快地发泄一次吧。于是，顾文安静地把心中的委屈和难过表达完了。

    哭完，昂着头，任由萧瑟的秋风把自己的泪迹吹干，从此我们将各走各的路，直到永远。

    来到家门口，那个自己朝思夜想的地方，顾文难过地站着，不想叫醒沈佳，希望时光能停留，希望这一刻能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虽然是这么想着，顾文还是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那个曾经让自己兴奋得一整晚难以入眠的钥匙，它曾经是顾文的希望，也曾经让顾文以为这是打开沈佳内心的钥匙，可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走到尽头。

    顾文小心地把门扭开，尽量不造出一点声响，可是背上的沈佳还是醒了，没办法，进房总要开灯嘛！

    顾文赶紧让沈佳坐在沙发上，准备解释，可是当看到沈佳的脸时，顾文惊呆了。

    沈佳的脸上也有泪痕，一摸肩膀，的确是湿的，难道、难道沈佳早就醒了，难道自己说的话都……

    顾文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自己可不想在走之前再被结实地拒绝一次。可是如果只是这样，沈佳又为什么要哭呢？顾文脑中最后一丝的理智告诉他，也许事情有转机。

    顾文蹲在沈佳面前，犹豫着要不要再搏一次，可是之前的战果真是不堪回首，正在挣扎之际，沈佳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泪痕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清晰了。顾文战抖着抬起手，心疼地皱着眉，为沈佳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沈佳竟然没有一丝退缩，相反，一直与顾文对视着，却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暗示吗？还是因为神志没清醒，顾文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没有了信心。

    “你真的要走吗？”沈佳温柔的声音彻底打动了顾文，看来真的是曙光来临了。

    “我……我……我不想再成为你的困扰。”顾文内疚地说

    “所以你准备一走了之，是吗？”沈佳执著地追问者

    “我……我想不到别的方法。”顾文被问得无地自容

    “你一开始时的坚持呢？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还是说当时说的话都是随口说说而已？或者又转移目标了？”沈佳突然生气了

    “我还想坚持，可是又能怎样，我再努力，还是不能打动你，我连面对你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讨厌的印象。如果要转移目标，那就不会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魂不守舍，每天都患得患失，每天都只想见到你，却又不敢靠近。”顾文也顾不得这样的话会对沈佳造成怎样的刺激。

    “那你一时是隔壁班的同学，一时又是外国来的学生代表，你就这么把持不住吗？”沈佳盯着顾文，说了一句让顾文好一会儿才理解的话。

    “你是指刘诗宇和tracy吗？刘诗宇和我只是普通朋友，至于她对我有什么感觉我控制不了；而tracy就更是普通朋友了，我们认识的时间只有一天，怎么可能……”顾文实在是太激动，有点语无伦次

    “那相片……”沈佳困惑地说

    “相片？”顾文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你是说学校照的照片是吧，我的确是有一套，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我可以现在就把相片给你，那就不用担心了吧！”说着，顾文把照片从书包里掏出来，想起在厦门的那张照片，顾文的心又痛了一次。

    “不是这个意思……”沈佳小声地说着

    “那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放弃了，不会再骚扰你了，为什么还不放心？”顾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

    “放弃，你真的放弃了吗？”沈佳安静地问着

    “真……”顾文正准备不依不饶、不卑不亢地把这次最后的对话结束，可是话说到一半，一抬头发现泪水从沈佳的脸庞上滑落

    “沈佳……”顾文心疼地呼唤着

    “这就是你的坚持吗？”沈佳用哭腔说完最后一句话，顾文不知道这样的暗示跟自己所认为的是不是一样，毕竟从前的一厢情愿导致了太多的伤心。

    顾文犹豫了，难道幸福真的突然再次降临了吗？可是伴随着沈佳低着头默默垂泪，顾文顿时醒悟，自己真是个笨蛋，一个女孩能为你流泪，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吗？终于，顾文咬了咬牙，勇敢地抱了上去，把沈佳紧紧抱在怀里，沈佳自然是吓了一跳，因为之前颤抖的身体突然僵在那，可是顾文这次变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更有信心，他把沈佳抱得更紧了。

    而沈佳这次终于给了顾文一个明确地回答，因为她也勇敢地抱着顾文，不再躲闪。顾文第一次觉得自己近一学期的坚持实在是自出生以来最明智的决定，为之前的退缩念头感到后怕，一旦真的回国，近在咫尺的梦想也将永远无法实现。

    两人紧紧拥抱着，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是想不到这次是顾文先松开了怀抱。只见顾文慢慢松开双手，往后移了一下，看着沈佳微红的脸颊，右手情不自禁地捧着沈佳下巴，慢慢凑了过去。沈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要是在往日，顾文早要装作没事一样，可是今天，此时此刻，顾文知道这次自己的直觉一定没错。

    顾文的脸离沈佳越来越近，感到沈佳的双手还是有意地抵着自己，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又怎能白白错过。顾文闭上双眼，温柔地将自己的双唇印在另一对唇上，这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达的领地，这时他并没有意识到两人日后的路还很长呢。

    顾文屏住呼吸，双唇紧紧贴着对方，不肯离开，直到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才舍得慢慢分开，值得高兴的是沈佳这次没有推开顾文，难过的是沈佳也没有太主动地回应。

    接下来的时间有点尴尬，接完吻该干啥呢？沈佳一直是低着头，顾文一直蹲着，双脚都快失去知觉了，不得不站起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这也让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得到喘息的机会。

    顾文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看了看手表，已经12点多了，该留下还是走人呢？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家吧！留在沈佳这，一方面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把大好前景断送了；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耐性再一次恢复从前的水平，现在的确不需要操之过急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顾文温柔的说着

    “回去？现在？”沈佳显然没有预料到顾文会突然告辞，腼腆地抬起头，思索着该怎么办

    “嗯，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顾文一边站起来，一边礼貌地说着，故意要逗一下沈佳，让她着急

    “其实、其实我……我喜”沈佳害羞得整个脸都红了，也赶紧站起来

    “其实我喜欢你！”告白这种事怎能让女士主动呢？颇具绅士风度的顾文自然深明这个道理。沈佳腼腆地笑了，这么自然的状态，没有了平日冷酷，仿佛顾文将阳光照耀到沈佳深不可测的内心，那最冰冷、孤寂的部分。顾文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终于想自己打开心扉，内心的喜悦实在是难以言喻。

    “讨厌！”沈佳说出了害羞女孩子常会说的话，这让顾文觉得自己和她不再停留在师生关系上，已经转化成恋人关系了。

    顾文笑了笑，再一次把沈佳拥入怀中，这一次自然得多，两个人的心贴得更紧了，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再一次得到发扬。

    “那我可以拿你的手机号码了吗？”顾文在沈佳耳边轻轻地说着

    “你没有吗？”沈佳吃惊地问

    “没有啊！”顾文理所当然地回应着

    “你这么神通广大，还以为你一早就有了呢！”沈佳顽皮地说着，“把你手机拿来吧！”说完，玉手一伸，顾文乖乖地把电话放在上面。沈佳摁完号码，不久就听到某处传来手机的铃声，顾文也不甘示弱，故意当着沈佳的面，把号码存在电话本里，姓名是“女朋友”，沈佳看到，刚退色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

    把手机收好，顾文依依不舍地出了门，本来在门口还想再亲一次沈佳，可是沈佳把她推出了门，唉，这对情侣已经开始打情骂俏了。进了电梯，顾文不再像上次那样，因为太过兴奋而忘记摁，可是回到家，还是满脑子沈佳，自己会不会是在做梦啊？该不会是妄想症之类的吧！患得患失的心情让顾文到家后也没敢打给沈佳，生怕梦境会突然破碎。一个晚上醒来好几次，可是之前的感觉还是记忆犹新，顾文告诉自己，这次应该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美梦成真。

 第二十一章 同居生活

    一觉睡到下午1点，没办法，连日的辛劳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而且昨晚又一晚上没睡好。还没睡醒，顾文就听到手机响了，“喂”顾文微笑地说着，甜蜜的程度足以腻死人

    “还没起床？”听筒里传来刘熙宁的质问声

    “嗯”顾文没好气地应着

    “你该不会把之前的约定忘了吧？”刘熙宁仿佛压抑着最后一丝耐性，准备爆发了。

    “什么约定啊？”顾文的无心之失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和老师的友谊赛啊？你该不会是真的忘了吧，一个星期前就跟你说过了啊！当时你说没问题的啊！下午2点就要开始比赛了，你现在还没起床，你是不是成心要把我逼疯阿！最近一直都是心不在焉，没精打采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啊？”刘熙宁一口气说完

    “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尽快赶来，现挂电话了啊！”顾文竟然没有意思生气，不紧不慢地挂了电话后，赶紧梳洗，顺便回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这个赛事。一周前刘超的确跟自己提到过这个比赛，当时自己的回复是：到时再算。怎么现在会变成自己一早答应呢？还好，这个比赛也不是什么大赛，只是不知哪位学校领导因为太过无聊，牵头举办的，由学校的8名体育老师和3名热爱足球的男老师组成的老师代表队和以校队为基本组成的学生代表队之间进行一场师生友谊赛，美其名曰是增进师生友谊，加强体育锻炼，实际就是没事找事干。

    早餐和午饭都没吃，于是顾文从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个三文治，坐在出租车上吃，不到两分钟就把它消灭了。下了车，顾文故意走慢一些好让刚下肚的食物有一点消化时间。一边走一边想，今天这样的比赛，不知道沈佳会不会也来看呢？思绪正逐步往甜蜜的方向发展，身后传来陈务强的声音：“你小子总算来了！”

    “我本来就没有答应啊！今天也是来凑凑热闹，我可不当正选啊！”

    “足球队里一堆人向上场，你小子还强烈要求坐冷板凳，真是与众不同啊！”

    “那就好，我刚吃完东西，现在还没消化呢！”

    “我知道，你刚起床嘛！”陈务强粗着嗓子说着

    看来4大金刚已经信息交流了，那就没有重复的必要了。顾文安静地坐在场边，看着队友们在跑道上积极地热身，一看手表，离2点还剩10分钟。看台上早已人声鼎沸，那群初中部的学生也来凑热闹，没办法，谁叫初中部的体育老师占了11人中的6人，高中部的学生相比少一些，可也颇为热闹，还有不少老师也加入到学生中，一起讨论。

    顾文皱着眉看看台上的一切，这么小的比赛，有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大家还一幅摩拳擦掌的样子，这时刘熙宁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正好吃完午餐渴得要命，赶紧喝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交谈，比赛就开始了，刘熙宁坐在顾文的身边，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赛场上的一举一动。

    上半场，大家还算比较规矩，因此拼抢也不是很激烈，老师的优势也十分明显，就是那个讨厌的赖老师，成为了老师队的绝对前锋，一个人就贡献了两个进球，中场哨音响起的时候，两队比分 4 ：2，学生队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而顾文被刘熙宁逼着在场边做起了热身运动。中场休息的时候，看台上的加油声此起彼伏，刘熙宁忙着递毛巾和水，恨不得长出8只手。刘超和陈务强都上来劝说顾文上场。

    “多给其他同学一些机会吧！还有很多人没上过场呢！”顾文礼貌地回绝了

    “可是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啊！上半场他们还是在刺探我们的实力，下半场可不好打啊！”陈务强激动地说着

    “如果真的是秘密武器，那就更应该等到关键时刻再出场，再观望一下吧。”顾文采取了拖延战术，可是他也感觉到自己上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因为下半场开场仅10分钟，赖老师就攻进了2个球，比分扩大到6 ：2，再这样下去收场的时候可不好看啊！关键是在顾文犹豫的时候，刘熙宁又上来说一些为班争光的大话，这些话顾文早就免疫了，可是没想到最后，刘熙宁出了杀手锏：“沈老师也坐在看台上，你小子该不会这么没出息，准备在班主任面前坐一整场冷板凳吧！”顾文听完，赶紧回头，眼睛像x光机一样地把看台的每个角落都扫视了一遍，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沈佳，不出所料，她也在看着自己。

    顾文朝沈佳笑了一下，一个只有恋人间才能意会的笑容。那就下场吧，要好好利用剩下的30分钟，让比分不太难看。由于已经在场边观看了一段时间，基本上掌握了对方球队的几个进攻路线，于是采取稳守突击的策略，连续两次抢断对方中场的传球，然后从中场一路带球突破，协助队友进了两球。

    顾文一点都不贪功的态度也让早已没脾气的场上其他队友又燃起了斗志。老师队也不是好惹的，马上换人，改变战术，而赖老师这个绝对前锋也变得更勇猛了。顾文心里明白，面前这个手下败将，一定很难过。所以处处忍让赖老师，而老师也不是软柿子，不停的进攻，学生队的防线就快守不住了，顾文赶紧回防，可是赖老师好像杀红了眼一样，不停的往前冲，估计也是因为知道看台上沈佳的存在，所以格外卖力。顾文往回退的速度简直快到令人震惊的地步，眼看赖老师就要进禁区了，顾文突然出现在眼前，一个巧妙的转身，就把球抢了过去，眼看危机就要化解了，想不到赖老师突然一个回踢，顾文的左腿的小腿肚子结实地挨了一脚。

    裁判吹响了哨声，队友们赶紧过去查看伤情，赖老师也十分抱歉地走上去，不停地道歉，没办法，体育竞技中身体碰撞是难以避免的。顾文在最痛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下看台，沈佳和许多同学都紧张得站了起来，为了不让沈佳担心，顾文勉强站了起来，继续征战，可是行动明显不如之前灵活，也基本上没有跑动了。

    终场哨声吹响的时候，顾文总算松了一口气，比分6 ：5，还好学生队不会输得太难看，自己的任务也总算完成了。和队友们在更衣室熟悉完毕，换好整洁的衣服，精神又回来了，大家提议去吃晚饭，顾文正想答应，可是不知沈佳会不会还在学校，如果是的话，那当然是陪女朋友比较重要。

    于是准备先出外看一下情况，想不到刚站起来，受伤的地方就钻心地疼，整个人突然往后倒，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马上把队医叫过来，仔细诊断后，说：“软组织受到轻度挫伤，刚才猛地一用力，小腿承受不了，所以就会这样，问题不大，休息一两天就好了，但这两天尽量避免运动，以免伤上加伤。”听完医生的诊断，大家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可是顾文可没多高兴。因为原本打算趁明天还是周日，就带沈佳去看场电影，也算是正式约会，现在可好，啥都不用想了。

    队友们陆续离去，顾文走得一瘸一瘸的，身后的刘熙宁赶紧上来搀扶，顾文不好意思地闪开，自己又不是真的受重伤，只是一点小损伤，就要别人扶，实在是有损大男人的尊严。两个人于是就展开了拉锯战，你进我退，顾文的活动又不利落，所以乍一看还以为一对小情人在闹别扭呢。

    就在这时，沈佳迎面走来，还是一脸的冷静，顾文在心底暗暗叫苦，毕竟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刘熙宁看到沈佳也吓了一跳，生怕老师会误会，赶紧掐着顾文要他解释清楚，即使不被威胁，顾文也肯定要解释清楚的。可是解释完，沈佳的脸色也没多大变化。顾文聪明地当着沈佳的面让刘熙宁先回家，自己坐出租车就行了，这样既可以支开刘熙宁这个大灯泡，也可以让她好下台。果然，刘熙宁顺从地先走了，剩下顾文和沈佳。

    两人一路走着，谁都不说话，出校门后，顾文站在路边准备拦出租车，可是沈佳依然不停地往前走，还好步伐不是太快，顾文连跳带走才拉住了沈佳。

    “怎么了？”顾文内心早已有点不祥预感

    “你不是说自己回家的吗？有同学送多好啊！”沈佳不冷不淡地说

    原来是因为吃醋，这是她第一次为我吃醋吧！顾文内心一阵甜蜜，拉住沈佳不做解释，而是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示意叫沈佳一起上车，女方自然是不愿意，顾文就皱着眉站在车边，直到司机叔叔不耐烦催促，沈佳只好上车，一上车，顾文二话不说就报了沈佳的地址。

    两个人坐在后座，顾文经常望着窗外傻笑，过一会儿，顾文把手放在沈佳的手上，沈佳突然把手一缩，可是这一切早已在顾文预料之中，于是缩的再快还是被顾文把手紧紧抓住，打死不放，不久，沈佳也总算妥协，然后就转为十指相扣了，可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下了车，顾文搭着沈佳的肩，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临进门还专门向保安打了个招呼，也算是终于名正言顺了吧！进了家门，沈佳把顾文扶到沙发上，顾文一屁股坐下去，顺便把沈佳带倒了，女方扑个满怀，也正中男方下怀。顾文把沈佳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沈佳非常不好意思，用很大力去推开顾文，可是女孩子再大力还是无法跟男孩子比的，顾文一步也不退让，毕竟好不容易才能抱到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女孩。

    “还在生气吗？刚才真的是误会，我们都把刘熙宁当兄弟看，所以可能有时不太注意，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这样行吗？”顾文非常温柔地向沈佳解释着，可是沈佳还是没说话，但是从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这次小风波总算解决了。

    顾文抱着沈佳，一点都不打算换姿势，可是沈佳却没这个打算，好一会儿才挣脱了怀抱，进了厨房。顾文犯着嘀咕，可是也不好追问，于是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阅。过一会儿，沈佳端出来一碗面条，跟上次一样，顾文突然有种苦尽甘来的畅快，端着面大口吃着，毕竟一天下来，只吃了个三文治。

    吃完晚饭，顾文就准备离去了，可是又不舍得这么早离开，毕竟明天又不能去约会，于是就在那磨蹭，沈佳早就猜到他的心意了，可是也没赶他走，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文稍微有点不正常的举动，如把手搭过去，或越靠越近，沈佳就会给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是说再不规矩点，可就要回家了。顾文也只好作罢，到了十点，顾文也不好意思了，虽然一个晚上下来，总算把手搭在了沈佳的肩膀上，这是一个战略领地，可是留太晚也不方便，打了个哈欠后，顺便依依不舍地说：“那我先回去了，然后转头凑上去，完成西方的礼仪：goodbye kiss，可是沈佳把头移开，让顾文好不失望，可是换来了更大的希望。

    “既然这么晚了，你……又受伤了，要……要不要……留在这休息啊？”沈佳十分吃力地把话完整说完。顾文简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张着嘴，呆呆地望着沈佳，换来对方的一句：“如果不需要就算了。”

    “嗯，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好啊！”本来想张嘴大声说好的顾文决定还是维持一下自己男性的尊严。反正都在学校洗好澡了，衣服也换过了，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具备。看来沈佳是要把上次的人情还了。顾文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好事一桩接一桩，自己受的这点小伤实在太值得了。可是当顾文不好意思地往睡房走去的时候，沈佳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问了句：“干什么？”

    “睡觉啊！”顾文害羞地回答着

    “你睡书房啊！想哪儿去了？！”沈佳着急的连音调都变成了高八度

    “噢……呵……我跟你开玩笑啦！哈哈！”顾文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可是尴尬还是避免不了，进了书房才发现，原来里面有张沙发床，唉，真该死，怎么之前就没有留意到呢。躺下以后，本以为会久久难以入眠，想不到10分钟不到，就进入梦乡了。

    一觉睡到天亮，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10点了，顾文步出房门，想不到外面异常安静，沈佳外出了，去了哪里呢？顾文熟悉完毕后，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望着楼下的花花草草，心情特别舒畅。自己俨然成了这间小屋的男主人，景色没有变化，可是看的人的心情却发生了180度的转变，想起自己之前的难过与辛酸，现在都不值一提了。

    忽然，大门开了，是沈佳回来了，手上提着两大袋菜，原来是为了这个而出去。顾文赶紧迎上去。

    “你的脚怎么突然这么灵活？”沈佳望着顾文

    “噢，可能昨晚休息了一整晚，又睡得好，所以就好的比较快。可是还会时不时隐隐作痛，你说会不会日后风湿啊？”顾文装模做样地说

    “无聊。”沈佳被顾文的样子逗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俩个人在厨房里就像新婚夫妇一样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洗碗，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两个人就睡着了，还是一个宁静的午后，没有了上次夏天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深秋的一尘不染。顾文仔细的将两个下午作比较，虽然都很安静，可是这次的身份不一样了，也不再会因为沈佳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而忐忑不安了，虽然心情依然难以平静，可是兴奋才是主要的元素。

    吃完晚饭后，顾文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沈佳，没办法，明天就要上学了，东西都在家里。沈佳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就在顾文临出门前，再一次凑近沈佳，深深的一吻，总算获得了goodbye kiss，美梦成真的顾文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给沈佳，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好像话永远都聊不完，直到沈佳催促顾文早点休息，顾文才肯放下电话，现在一切都这么美满，如果这一切是梦，那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会醒。

 第二十章 绝处逢生

    可是眼看12点就要来临，让沈佳一个人回去也不太恰当，顾文的绅士风度又再次浮现，可是别人会让你送吗？

    “我送你回去吧。”顾文低着头，心虚地说，生怕看到沈佳拒绝时的冷酷，可是话说出口，好一会儿都没回音，顾文一抬头，竟然发现沈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沈佳的酒量是有够浅，总共也就喝了2两白酒，前面还挺正常，忙完一轮，估计是后劲上来，撑到最后，体力不支就趴在桌子上入睡了。

    “不会吧？！”顾文凑上去瞧了一下，还真是睡着了。顾文轻轻地推了一下沈佳，想不到平时极其敏感的她，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唉，顾文小心地蹲下，让沈佳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时，准备一旦沈佳中途醒了，就赶快向她解释，否则走前还被人当成色狼，那就太可怜了。

    顾文连呼吸都放慢了，因为真的很害怕背上的人会突然醒来，然后骂自己一顿。可是一直到走出校园，沈佳还是一动不动，看来疲劳加酒精真是能让人完全失去意识啊！

    人行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顾文突然觉得整片天地只有自己和沈佳，大地如此安静，而沈佳也终于能毫不抗拒地伏在自己的背上，可讽刺的是上一次是迫不得已，这一次却是不省人事，算了，缘分实在是无法操控。今晚依然是满天繁星，可惜的是这样的景色以后没机会再见了，而自己将和沈佳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没有任何交集了，顾文突然想趁走之前对沈佳说点心里话，不是从前的莽撞表白，而是来自心底的真实感受。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虽然一开始你并不是很喜欢我。”顾文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呵，现在应该更不喜欢我了。但是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特别的老师，跟别的老师都不一样，跟我以前认识的朋友也不一样，所以我一直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为什么会渐渐喜欢上你了。”顾文说完，沉思了一下，继续说。

    “即使是在比赛过程中，我想到的也只有你，学校荣誉、个人成就、掌声喝彩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你会开心，会因为我的胜出而感到幸福。可是，我接连地不当举动，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在厦门的表白、在办公室的表白，都让你很难过吧！”说完，顾文感到自己的心难过地揪着。

    “所以，我决定离开，也许离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真不该贸然闯进你的生活，更不该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一定能让你快乐。我曾经以为没什么事是自己办不到的，直到遇见你，上天告诉我，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顾文难过地低下了头。

    “我……我会……永远记得你！祝你幸福！”顾文低着头，把自己最后的心情说完，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在空气中消失，顾文的眼泪也难过地流了下来，紧紧地咬着下唇，黄豆般的眼泪顺着脸庞不断滑落，本想倔强地忍住，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那就在自己离开前痛快地发泄一次吧。于是，顾文安静地把心中的委屈和难过表达完了。

    哭完，昂着头，任由萧瑟的秋风把自己的泪迹吹干，从此我们将各走各的路，直到永远。

    来到家门口，那个自己朝思夜想的地方，顾文难过地站着，不想叫醒沈佳，希望时光能停留，希望这一刻能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虽然是这么想着，顾文还是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那个曾经让自己兴奋得一整晚难以入眠的钥匙，它曾经是顾文的希望，也曾经让顾文以为这是打开沈佳内心的钥匙，可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走到尽头。

    顾文小心地把门扭开，尽量不造出一点声响，可是背上的沈佳还是醒了，没办法，进房总要开灯嘛！

    顾文赶紧让沈佳坐在沙发上，准备解释，可是当看到沈佳的脸时，顾文惊呆了。

    沈佳的脸上也有泪痕，一摸肩膀，的确是湿的，难道、难道沈佳早就醒了，难道自己说的话都……

    顾文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自己可不想在走之前再被结实地拒绝一次。可是如果只是这样，沈佳又为什么要哭呢？顾文脑中最后一丝的理智告诉他，也许事情有转机。

    顾文蹲在沈佳面前，犹豫着要不要再搏一次，可是之前的战果真是不堪回首，正在挣扎之际，沈佳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泪痕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清晰了。顾文战抖着抬起手，心疼地皱着眉，为沈佳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沈佳竟然没有一丝退缩，相反，一直与顾文对视着，却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暗示吗？还是因为神志没清醒，顾文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没有了信心。

    “你真的要走吗？”沈佳温柔的声音彻底打动了顾文，看来真的是曙光来临了。

    “我……我……我不想再成为你的困扰。”顾文内疚地说

    “所以你准备一走了之，是吗？”沈佳执著地追问者

    “我……我想不到别的方法。”顾文被问得无地自容

    “你一开始时的坚持呢？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还是说当时说的话都是随口说说而已？或者又转移目标了？”沈佳突然生气了

    “我还想坚持，可是又能怎样，我再努力，还是不能打动你，我连面对你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讨厌的印象。如果要转移目标，那就不会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魂不守舍，每天都患得患失，每天都只想见到你，却又不敢靠近。”顾文也顾不得这样的话会对沈佳造成怎样的刺激。

    “那你一时是隔壁班的同学，一时又是外国来的学生代表，你就这么把持不住吗？”沈佳盯着顾文，说了一句让顾文好一会儿才理解的话。

    “你是指刘诗宇和tracy吗？刘诗宇和我只是普通朋友，至于她对我有什么感觉我控制不了；而tracy就更是普通朋友了，我们认识的时间只有一天，怎么可能……”顾文实在是太激动，有点语无伦次

    “那相片……”沈佳困惑地说

    “相片？”顾文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你是说学校照的照片是吧，我的确是有一套，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我可以现在就把相片给你，那就不用担心了吧！”说着，顾文把照片从书包里掏出来，想起在厦门的那张照片，顾文的心又痛了一次。

    “不是这个意思……”沈佳小声地说着

    “那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放弃了，不会再骚扰你了，为什么还不放心？”顾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

    “放弃，你真的放弃了吗？”沈佳安静地问着

    “真……”顾文正准备不依不饶、不卑不亢地把这次最后的对话结束，可是话说到一半，一抬头发现泪水从沈佳的脸庞上滑落

    “沈佳……”顾文心疼地呼唤着

    “这就是你的坚持吗？”沈佳用哭腔说完最后一句话，顾文不知道这样的暗示跟自己所认为的是不是一样，毕竟从前的一厢情愿导致了太多的伤心。

    顾文犹豫了，难道幸福真的突然再次降临了吗？可是伴随着沈佳低着头默默垂泪，顾文顿时醒悟，自己真是个笨蛋，一个女孩能为你流泪，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吗？终于，顾文咬了咬牙，勇敢地抱了上去，把沈佳紧紧抱在怀里，沈佳自然是吓了一跳，因为之前颤抖的身体突然僵在那，可是顾文这次变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更有信心，他把沈佳抱得更紧了。

    而沈佳这次终于给了顾文一个明确地回答，因为她也勇敢地抱着顾文，不再躲闪。顾文第一次觉得自己近一学期的坚持实在是自出生以来最明智的决定，为之前的退缩念头感到后怕，一旦真的回国，近在咫尺的梦想也将永远无法实现。

    两人紧紧拥抱着，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是想不到这次是顾文先松开了怀抱。只见顾文慢慢松开双手，往后移了一下，看着沈佳微红的脸颊，右手情不自禁地捧着沈佳下巴，慢慢凑了过去。沈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要是在往日，顾文早要装作没事一样，可是今天，此时此刻，顾文知道这次自己的直觉一定没错。

    顾文的脸离沈佳越来越近，感到沈佳的双手还是有意地抵着自己，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又怎能白白错过。顾文闭上双眼，温柔地将自己的双唇印在另一对唇上，这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达的领地，这时他并没有意识到两人日后的路还很长呢。

    顾文屏住呼吸，双唇紧紧贴着对方，不肯离开，直到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才舍得慢慢分开，值得高兴的是沈佳这次没有推开顾文，难过的是沈佳也没有太主动地回应。

    接下来的时间有点尴尬，接完吻该干啥呢？沈佳一直是低着头，顾文一直蹲着，双脚都快失去知觉了，不得不站起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这也让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得到喘息的机会。

    顾文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看了看手表，已经12点多了，该留下还是走人呢？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家吧！留在沈佳这，一方面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把大好前景断送了；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耐性再一次恢复从前的水平，现在的确不需要操之过急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顾文温柔的说着

    “回去？现在？”沈佳显然没有预料到顾文会突然告辞，腼腆地抬起头，思索着该怎么办

    “嗯，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顾文一边站起来，一边礼貌地说着，故意要逗一下沈佳，让她着急

    “其实、其实我……我喜”沈佳害羞得整个脸都红了，也赶紧站起来

    “其实我喜欢你！”告白这种事怎能让女士主动呢？颇具绅士风度的顾文自然深明这个道理。沈佳腼腆地笑了，这么自然的状态，没有了平日冷酷，仿佛顾文将阳光照耀到沈佳深不可测的内心，那最冰冷、孤寂的部分。顾文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终于想自己打开心扉，内心的喜悦实在是难以言喻。

    “讨厌！”沈佳说出了害羞女孩子常会说的话，这让顾文觉得自己和她不再停留在师生关系上，已经转化成恋人关系了。

    顾文笑了笑，再一次把沈佳拥入怀中，这一次自然得多，两个人的心贴得更紧了，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再一次得到发扬。

    “那我可以拿你的手机号码了吗？”顾文在沈佳耳边轻轻地说着

    “你没有吗？”沈佳吃惊地问

    “没有啊！”顾文理所当然地回应着

    “你这么神通广大，还以为你一早就有了呢！”沈佳顽皮地说着，“把你手机拿来吧！”说完，玉手一伸，顾文乖乖地把电话放在上面。沈佳摁完号码，不久就听到某处传来手机的铃声，顾文也不甘示弱，故意当着沈佳的面，把号码存在电话本里，姓名是“女朋友”，沈佳看到，刚退色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

    把手机收好，顾文依依不舍地出了门，本来在门口还想再亲一次沈佳，可是沈佳把她推出了门，唉，这对情侣已经开始打情骂俏了。进了电梯，顾文不再像上次那样，因为太过兴奋而忘记摁，可是回到家，还是满脑子沈佳，自己会不会是在做梦啊？该不会是妄想症之类的吧！患得患失的心情让顾文到家后也没敢打给沈佳，生怕梦境会突然破碎。一个晚上醒来好几次，可是之前的感觉还是记忆犹新，顾文告诉自己，这次应该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美梦成真。

 第二十二章 新的生活

    又是周一的早上，看来天气还不错，顾文一大早醒来，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全身心投入现在的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准确地说是对两个人的未来。

    回到学校，一天的课程又周而复始的上演，之前因为心不在焉，有点跟不上，所以只好全神贯注地听讲，一天下来，疲惫不已，下午的班会课，沈佳出现在课室，穿着顾文最喜欢的红色格子裙，十分抢眼。因此一进课室，同学们都在下面小声地议论。

    顾文则是以不一样的心情去对待面前的一切，也许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是不禁在内心说，面前这个女人是我的，而且两人间有一个神秘的世界，不受外人干扰，一个专属于沈佳与顾文的世界。

    沈佳在讲台上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了与众不同的魅力。顾文只懂在台下望着，当然，感情不能太外露，否则让外人知道，那可不得了。

    下课后，顾文第一次不想离去，可是课室门口突然出现了郝校长的身影，向顾文招了招手，随后两人一起来到办公室。

    “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郝校长故作神秘地说着，顾文心里一咯噔，这个乌鸦嘴，不是天大的坏消息就得偷笑了。“哈哈，猜不到吧，之前你在英语比赛的优异成绩很引人注目，可是这一次是不一样的比赛，那就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这次的全国赛如果能脱颖而出还可以去美国参加全球大赛，听数学老师说你在数学上很有天分，这一次要好好加油了！”郝校长慷慨陈词后，换来顾文意想不到的回答。

    “这么重要的比赛，机会不多，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同学吧，而且之前的英语竞赛已经占用了不少的时间，落下了很多门课，现在只想专心学习。”

    “如果是怕功课会追不上，那没问题，等你比完赛回来，离期末考试还有3个星期，到时我可以安排专门的老师帮你补课，你基础这么好，问题不大。你之前帮了学校这么大的忙，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学校开会后一致认为应该把这个机会留给你，不用推辞了。”

    顾文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好的东西还要强迫别人接受，那还算是好东西吗？顾文这次誓死不从，坚决地说：“谢谢校长的好意，可是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以前也很少参加这样的比赛，所以还是让别人参加吧！之前的比赛结束没多久，我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没参加过就更应该抓紧这次机会了，如果没信心，那更不用担心了，我会派最资深的数学老师去辅导你，你还年轻，应该多锻炼一下。”郝校长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

    “总之，我不想再参加比赛了……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家了。”顾文也顾不得往日的绅士风度，匆忙撂下话，也顾不得郝校长听了会不会不乐意。

    一口气冲去拿单车，回家的路上，还在烦恼那没完没了的比赛，自己来中国可不是为了参加那些可有可无的比赛，现在可好，开学至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那个英语比赛，还好收获不小，至少找到了沈佳，否则，这种见鬼比赛，顾文早就拒绝了，现在学校竟然变本加厉，没完没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心软。

    回到家，刚进家门才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回家了呢？至少应该去沈佳住的小区装一下偶遇之类的！不明不白的就到家了，都是那个郝校长。唉，算了，既然已经到家，还是先洗个澡吧！

    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会不会是沈佳呢？这样的猜想几乎每一次电话响都会发生一次。但失望的几率远高于惊喜。这次也不例外，竟然是傅晴，顾文云里雾里地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傅晴。”羞涩地声音，透露了主人忐忑的心情

    “噢，你好，有什么事吗？”顾文对这个很少打电话给自己的女孩这次突然打过来，充满了好奇。

    “是……关于游泳”女孩小心地暗示着

    “啊！对不起，我竟然忘记了，那你明早有时间吗？”顾文最近都活在云端，忘记了凡间还与别人有其他约定，准备一鼓作气，明天就和傅晴说清楚，做个了断吧！

    “嗯，好，那明天见！”电话听筒传来傅晴兴奋的声音

    扣了电话，顾文皱着眉，思索着明天该怎么说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这时电话又响了，会不会是沈佳呢？这个无聊的念头又一次划过脑海，事实又一次失望，是刘熙宁，讨论的内容就更是不着谱，竟然是提前商量一下期末考完，组织班里的同学去秋游，可是现在离期末考还有1个多月，而且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不是应该等考完试再说吗？

    “考完试，每个人都忙着回家，到时商量就来不及了，电话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明天吃午饭的时候再好好商量一下吧！”刘熙宁没等顾文的回答就扣了电话

    这种事有必要隆重到提前到现在商量吗？而且离期末考越来越近，大家还会把心思放在这种事上吗？一想到自己的时间都被比赛以及上述这种无聊事占据着，顾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电话刚扣，又响了。

    “又怎么了，不是说明天午饭的时候再说吗？”顾文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我只是想问一下今天跟郝校长谈得怎么样？”沈佳的语气冷冷的

    不会吧，竟然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接到沈佳的电话，刚才还理所当然地以为又是刘熙宁骚扰电话，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上帝怎么这样捉弄我啊！

    “啊！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刘熙宁，所以……”顾文紧张地解释着

    “噢，刘熙宁。”电话那头沈佳突然打断顾文的话，可是只是插进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顾文有点弄不清楚状况。

    “她说要谈一下期末去旅游的事，就是一些很无聊的事，我打发了她，电话又响，我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接了，不好意思啊！”顾文想继续解释，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准备沈佳的发问

    “那你今天和郝校长聊得顺利吗？”想不到沈佳突然把话题转换，语气还是让人捉摸不定。

    “哦……他又叫我参加什么数学比赛，你一早就知道了吧！”顾文突然想起郝校长之前说那个决定是他们开会后的决定。

    “嗯，今早开会的时候大家一致同意，怎么，你不想参加吗？”

    “我对这些比赛没什么兴趣。”

    “为什么？”

    “这些比赛都很无聊啊！花很多时间去准备一个比赛，赢了又能怎样？”

    “可是你之前也参加了英语竞赛啊！”话刚说出口，沈佳就有点后悔，因为这样的问题只会有一个很肉麻的答案，不出所料。

    “那是因为你啊！否则我才不会去呢！那时候去厦门，你不在，我的状态差得不行。所以啊……”顾文准备电话诉衷情的时候被沈佳打断

    “是吗？我还以为谁去都一样呢！”沈佳故意气顾文

    “那当然不一样，这次比赛没你，所以我坚决不参加。”

    “其实这个比赛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学校也很重视这次的比赛，不如再考虑一下吧！”沈佳认真的态度让顾文想逗一下她。

    “参加比赛也不是说一定不行，除非你……”顾文坏笑地说

    “除非什么？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除非你肯陪我去一个地方，那我就考虑一下参加比赛。”顾文神秘兮兮地说

    “去什么地方啊？”沈佳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到时候你就知道，放心，没有危险的，只是现在先不告诉你，看你的诚意啦！”顾文进一步要求

    “劝你参加比赛也是为了你好，不参加就算。”沈佳没好气地说

    “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希望你去。好吗？”顾文的语气马上软了下来

    “那就看你的诚意啦！”沈佳顿时反客为主

    “好，只要你答应我去那个地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那样的话……好吧，可是我暂时还想不到要你干什么，这个权利就先保留吧！想到了在告诉你。”沈佳没办法，只好答应，她也对那个地方很好奇

    “那就一言为定，明晚7点我去你家接你吧！”

    “明晚？这么快？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啊！”沈佳吓了一跳，没想到顾文这么着急

    “只是去一个地方吃顿饭，还要什么准备啊！放心，有我陪着！”

    “好吧，需要特别的穿着或准备些什么吗？”沈佳谨慎地追问

    “不用，只要你！”顾文抓紧机会表白

    “没点正经，到时候见！”

    扣了电话，顾文赶紧着手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顾文就来到会所的室内泳池，天助我也，一个人都没有，不一会儿，傅晴就披着毛巾来了，顾文一开始还是像往常一样指导她一些动作细节，然后就叫她游一个来回，傅晴吃惊地望着顾文，可是顾文满怀信心地表情给了她极大的鼓励，只见傅晴深呼吸后就游了出去。

    顾文专注地观望着，果然没让他失望，傅晴顺利的游了回来。傅晴自己也很兴奋，头一抬出水的一刻，突然激动地抱着顾文，这可让男方呆在当场。

 第二十三章 见家长

    顾文被傅晴的拥抱吓得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嘴都张大了，过了几秒钟，反应过来才慢慢把傅晴推开。两人分开后，才发现傅晴整张脸通红，说：“刚才太兴奋了，所以……”

    “学会游泳有至于这么兴奋吗？”顾文不理解地问

    “你不知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父母都不太让我做剧烈运动，所以能游泳一直是我从小的心愿，希望有一天自己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能自由自在地游泳。”傅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想不到游泳能有这么大的魅力，想起刚才那个零距离的拥抱，顾文突然回到现实中，不能忘记今天的主要任务，于是定了定神说：“正如你说，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帮助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的游泳课也该结束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傅晴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得顾文不高兴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而我刚才说的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学期末临近，大家都很忙，而且能教的东西也教得差不多了，所以……”顾文话还没说完，竟然发现傅晴一直低着头，泪水已经缓缓滑落，想不到女孩子的情绪能有这么大的起伏，自己谨小慎微还是让别人受伤害了。

    “以后如果还有能帮得上忙的时候，我一定义不容辞。”顾文赶紧打圆场，希望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傅晴的肩膀因为哭泣而抖动不止，当顾文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傅晴突然再一次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顾文，哭着说了句：“谢谢你！”然后就泣不成声，顾文却是用极其冷静的语气说：“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傅晴松开了手，又恢复到刚才低着头的状态，然后说：“你先走吧，时间还早，我想再游一会。”

    顾文回到家洗漱完毕后，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发现自从自己说要结束课程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眼神接触，可是身体的触碰却是那么震撼，肌肤之亲也不过如此啊！想不到平日害羞文弱的傅晴竟然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毕竟是男人的顾文在当时也曾经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回到学校，一个早上都处于晃神状态，差点连中午要与刘熙宁他们的聚餐都忘了，还好一下课就被他们围住才想起来。一买完餐坐在桌旁，还没开始吃，刘熙宁、田小路、赵志刚、陈务强、刘超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只有顾文一人置身事外，埋头苦干，只是时不时插两句，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另外5人越聊越兴奋，好像明天就要出发一样，不停的叫顾文拿主意，可是顾文却支支吾吾地答非所问。刘熙宁关切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好像一个早上都状态不佳，顾文只好说可能是昨晚的没睡好，所以精神不集中，然后就借口要回课室睡一下，先告辞了。

    趴在桌子上的顾文根本睡不着，一想起傅晴，内心就会泛起一阵愧疚。突然，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打开一看，竟然是沈佳，内容自然是问今晚要去哪？顾文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决定这个关子得卖到最后一刻，于是打死不说。

    下午的课一上完，顾文就急着回家，没想到还没出课室门就又被中午那几个人拦住，说要周末一起吃饭再好好商量一下出游的事。顾文连话都没听清楚就说到时再算吧！然后借机冲出课室。回到家抓紧时间洗澡、换衣服，一看时间已经6点一刻了，赶紧出门，顺便去上一次的那间花店拿之前已经预订好的花。

    来到沈佳那，已经6：40，沈佳一开门，望着眼前拿着一大束玫瑰的顾文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还是跟上次一样，看来沈佳也是想起上次顾文送花摆的乌龙。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所以我还是去那里买花，这一次可不一样，名正言顺啊！”顾文故意把最后几个字说的特别大声！

    “知道了、知道了”沈佳赶紧把顾文拉进门，以免整层楼都听得到。

    “可以走了吗？”顾文放下一束花

    “怎么还有一束？”沈佳突然发现顾文买了两束花

    “另外一束是要送给呆会见到的人，所以就买了两束。”顾文随口一说

    “噢，看来你的红颜知己还真不少啊！”沈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厨房把那束花插在花瓶里，然后低着头走出客厅，故意不看顾文。

    顾文眼看自己的诡计得逞了，恨不得意，于是厚着脸皮，从后面把手搭在沈佳的肩上，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走吧！”

    一出门，沈佳故意跟顾文错开走，搞得顾文哭笑不得，唉，面前这个女生谈起恋爱来，真得像个小孩一样，但是实在是太可爱了，顾文相信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对她生气。一上计程车，顾文又像故技重施，可是沈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坐好，就把手交叉放在胸前，任凭顾文哀求的眼光在身上扫射也毫不动容。

    车子停在一个半开放式的小区，古色古香，但设备还是挺先进的，顾文在楼下摁了密码，门打开后就径直往电梯处走，也不看身后的沈佳，下决心好好逗一逗她，这是顾文第一次对沈佳这么没有绅士风度，也让沈佳抿着嘴生闷气。

    电梯停稳后，顾文依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可是站在一户居室的门口，却突然回头，看到低着头的沈佳，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心疼，平时哄都来不及的人现在被自己结实地气了一回，现在总算把前两次被当面拒绝的仇都报了，“哈哈”顾文忍不住笑了出来，沈佳抬头，冷冷地看着顾文，说：“有什么好笑的？”顾文马上装赖皮，走到沈佳身后，把沈佳往前推，然后伸手按了墙上的门铃，过一会儿，主人就来开门了。

    沈佳正在气头上，可是一见到开门的人，顿时气焰全消，因为开门的是linda，那个曾经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人，可是为什么顾文会带自己来见她呢？

    双方寒暄一下就进屋了，一桌的饭菜反映出主人的重视程度。就坐后，顾文开腔了。首先是望着沈佳，然后说：“这是我的老朋友linda，之前你们都认识了，其实我是linda带大的，所以我把她当作我的第二位妈妈，现在我的父母都不在身边，而他就是我最亲的人，所以这次专门带你来吃饭。”然后，沈佳向linda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顾文对着linda说：“这是我的女朋友，你也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沈佳没想到顾文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自己的身份，而且是在一位长辈面前，这个长辈又是自己在之前就认识的，实在是尴尬，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顾文一脚，痛得顾文眼睛都睁圆了。而linda自然是哈哈大笑，满意地看着面前这对小情侣，知道顾文一定是好不容易才把沈佳追到手，终于可以放心了，想不到顾文会比自己更早找到意中人。

    席间三人交谈甚欢，虽然沈佳还是比较腼腆，可是融洽的气氛还是让这顿在别人眼里多数会很紧张的“见家长饭”在笑声中结束。

    离开时，沈佳和linda拥抱了一下，感觉好像香港回归时的交接仪式一样，沈佳从linda的手上接过照顾顾文的责任，顾文这个大男孩又怎会理解女人间那种心照不宣的情谊。电梯门合上后，顾文依然一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拖住了沈佳的手，这次沈佳十分顺从，依然是低着头，可是嘴角是上扬着。

    来到路边，顾文突然提议散步送沈佳回去，这一走，少说也要半小时，可是沈佳自然是明白他的用意，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顾文第一次牵着沈佳的手走在大街上，做着跟普通情侣一样的行为，可是顾文觉得心跳又在往上窜，想不到沈佳的魅力竟然这么大，路边的车子开过，竟然有好几辆车都会专门放慢车速经过，还有两三个特别夸张的，还把副驾驶的车窗都放下来，好看仔细一点。

    沈佳自然是见怪不怪，可是顾文却在那穷紧张，一会儿让沈佳走在路的内侧，然后身子一会往前，一会儿往后，就是不让那些司机看沈佳，一开始沈佳还没觉察，只顾羞涩地低着头，可是看到顾文的影子忽前忽后才发现他干的傻事，笑得合不拢嘴。

    “你在干什么？”沈佳明知故问

    “我？我……。在做运动啊！之前吃太多了！”顾文拙劣地辩解着

    “你今晚是故意气我的吧！”沈佳笑着问

    “谁叫有的人之前那么狠心，硬生生地拒绝了我两次，唉……”顾文故作消沉

    “从前是因为还没下定决心，所以……”沈佳望着一旁的街灯，想了一下，然后说

    “所以就让我难过死了？！”顾文不依不饶

    “哪有，你现在不活得好好的？”沈佳调皮的噘着嘴，顾文第一次看到沈佳这么可爱的表情，情不自禁在路灯下，将嘴凑了上去，沈佳没想到顾文会这么突然，而且还是大庭广众，虽然路上没有别的行人，只是不时有车子经过，可是在这样的场合，沈佳还是不太适应，想推开顾文，可是顾文温柔的动作让沈佳不忍心这样做，于是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这一刻，可是这一次，沈佳依然没有回应顾文，但是顾文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两人的关系已经基本稳定了，而且在这样的场合下，感觉很不一样。

    余下的路程，沈佳都挽着顾文的手臂，依偎在他的肩上，那种感觉差点把顾文都融化了，沈佳当然也知道顾文一脸的陶醉，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很幸福。

    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家长了，进了家后，沈佳吞吞吐吐地说：“能和linda吃饭，我很高兴，可是……可是我们的关系还是尽量低调吧，除了linda还是……不要告诉第四个人知道吧！”

    听完沈佳这样的叮嘱，顾文免不了一阵失落，但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能泰然接受。顾文眼看已经快11点了，不好意思久留，只好告辞，站在门外向屋内的沈佳挥了挥手以示告别，可是没想到，沈佳突然把头探出来，看了看走廊两边，然后示意顾文把头凑过去，顾文以为沈佳有什么话要说，于是乖乖照做，想不到沈佳突然把脸一侧，在顾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只是淡淡的一吻，可是顾文兴奋的差点要冒烟了，这是沈佳第一次主动，而且这么出其不意，想不到沈佳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顾文还沉醉在刚才那个吻，可是沈佳调皮地笑了笑，竟然还吐了吐舌头，一瞬间的动作，让顾文决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能和她分开。沈佳转身就把门关上，留下顾文傻傻地站在那。不一会儿才回过神。

    回到家以后，顾文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整个人总算清醒了，否则这段时间总想生活在云端一样，飘飘然，端着一杯热水，站在落地玻璃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当自己告诉沈佳是linda带大自己的时候，沈佳没有对顾文的家庭和父母做更多的打探呢？这是顾文最担心的事，可是沈佳总不至于贴心到连顾文这方面的担心也能觉察到吧！到底怎么回事呢？

    殊不知这当中有个小误会，让人啼笑皆非。原因在于顾文介绍父母都不在身边，而linda就是自己最亲的人，被沈佳误认为顾文是孤儿，所以不忍心追问，同时也对顾文更加体贴，没办法，中文就是这么博大精深啊！不知不觉中帮了顾文一个大忙，而另一边的沈佳还在为顾文的身世而心疼呢！

 第二十四章 数学比赛

    第二天中午，顾文突然被郝校长叫去办公室，摸不着头脑的顾文一见到郝校长就吓了一跳，因为他一见到顾文就冲上来要跟顾文握手，然后不断的拍着顾文的肩膀，说一些感谢支持学校工作之类的话，这些话好像之前也曾经听到过类似的，可是郝校长的热情态度，实在是太突然，顾文困惑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总算想通了，我们已经帮你找好老师了。”郝校长突然说

    “想通什么，找什么老师啊？”顾文有点不知所措

    “数学竞赛啊！沈老师今天的晨会上说你已经同意参加了，好险啊！我们刚说要换人时，沈老师就及时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

    “噢？哦……”顾文突然想起了和沈佳的约定，只是没料到沈佳的动作那么快，而且没有任何先兆，这个女孩永远都让人猜不透。

    “你下午放学后就来我办公室吧，到时候我给你介绍杜老师。他可是国内这方面的专家啊！”

    越听越觉得好像医托说的骗人话一样，可是既然有之前的承诺，就必然要兑现，姑且看一下那个资深的杜老师是何许人也。

    一放学，顾文就来到办公室，等了一会儿，才见郝校长领着一位穿着格子西装，打着蝴蝶领结的老师走进来，这种装束在英国并不算太新奇，可是在中国……实在是有点怪，所以顾文对以后的日子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通过郝校长的介绍，顾文才知道，杜老师真的曾经在国外留学，所以打扮还维持着当年的习惯，虽然没有说是在哪深造过，可是说不定就是英国呢！杜老师很儒雅，说话慢条斯理，气色红润，年龄应该在60左右。

    补习的时间就定在每周1、3、5的晚上6：30到9：30以及整个周末，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着实让顾文吃惊，郝校长不好意思的解释，因为全国比赛的时间提前了，顾文又是新手，所以只能加紧练习，唉，还好，离全国赛还剩3周，而离期末考试还有6周，那中间还有三周的时间可以缓冲补习，这就不会太狼狈了。

    今天正好是周三，于是杜老师说干就干，可是事出突然，所以他提议请顾文吃饭，也算是初次见面，联络感情。其实这个饭局顾文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他一天都没见到沈佳了，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连课都调了，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杜老师像保镖一样跟在身后，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那就速战速决吧！

    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面馆，两人坐下，点好餐后，就慢慢聊开了。从言语中可以听得出这位曾经留洋的杜老师对于临时来到这所学校辅导一个高中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为什么要放弃名牌大学的高薪厚职来到这呢？略带高傲的杜老师并没打算说。依然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跟某人这么像，一样那么冷漠。

    顾文对这个比赛也是提不起劲，可是既然答应了沈佳，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回到学校，两人都二话不说开始复习。顾文刚开始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没办法，刚吃饱，大脑供氧不足。谁知，一个小时后，黑板前的杜老师越讲越起劲，课桌前的顾文越学越兴奋，奥数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而且顾文经常会有一些十分奇特的运算方法，受刺激的杜老师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不停的向顾文灌输知识。

    3小时的学习时间，两人连水都没喝过一口，顾文第一次看手表的时候已经是9：30，杜老师时间观念很强，一看到点，准时下课，这可值得许多中学老师好好学习的。

    走出校门的顾文，突然觉得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刚才全神贯注学习，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精力，原本想去沈佳那逛一下，现在还是先回家吧！回家的路上，脑海间只有“睡觉”二字，洗完澡后，总算清醒了一点，第一件事就是打给沈佳，电话通了好久才有人接。

    “喂，顾文啊！”听筒传来沈佳疲惫不堪的声音

    “嗯。怎么好象很累啊？今天怎么一天都见不着你啊？”顾文关心地询问

    “噢……今天刚好有点事，所以……就不在学校。”沈佳的语速明显加快

    “发生了什么事吗？”顾文开始担心了

    “嗯……没什么事，只是一些小事，不用担心，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哦，那晚安”顾文的语气有点不太高兴，直觉告诉他沈佳一定发生了一些事，可是为什么要隐瞒呢？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多不能说的秘密吗？谁说男孩子就没有直觉，日后发现还挺准。

    第二天因为前一天调课的原因，所以一口气上了两堂英语，顾文望着讲台上的沈佳，总想从脸部表情以及任何蛛丝马迹查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沈佳还是惯常的冷漠表情，办理的学生则早已看习惯了，知道沈佳并不是真的冷漠而是表情较少，所以都没在意。

    周五，依然是补习时间，顾文原以为自己会心不在焉，可是不知为啥，只要一接触数学题，他的全副精力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集中，连身体的疲惫都会被忽略，就更别说那些烦心事了！周六、日全天都要贡献给数学，还好，对于顾文来说，这也许不是件坏事。

    周日一大早，刘熙宁就打给顾文，提醒他准时在学校门口等候，然后一行人去吃饭，商讨出游的事。“怎么又是这件事啊？上次不是说完了吗？我没意见，你么决定吧！”

    “那怎么行，这时候需要群众智慧，你怎么一道关键时候就掉链啊！上次去沈老师家，还有足球赛，你是男人，怎么就不能爽快点啊！”刘熙宁的语气透露出一点火药味

    “可是我白天要补习数学阿！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文只好放缓语气，以免隔着电话被人骂

    “那我们改成今晚总行了吧！”刘熙宁不依不饶

    “那……好吧！”原本想拒绝的顾文，想到晚上回到家还是自己一人，以免胡思乱想，勉强答应了这个聚会。

    晚上补习到6：30，顾文已经渐渐适应了数学课后的疲倦，没有了之前的筋疲力尽。几个人一碰面都向顾文使眼色，摸不着头脑的顾文这才发现一直背对自己的刘熙宁，看来还真是生气了。只好赶紧赔罪，答应今晚作东，地点任选，刘熙宁看来是决定好好惩罚顾文，一听顾文许下这样的诺言，马上提议去市区吃饭。

    路上还算顺畅，到达目的地还不到7：30，刘熙宁挑了一间古色古香的餐馆，幽静的环境让顾文十分满意，想不到市区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除了小桥流水，竹林深处是一张张别致的餐桌，间隔得当，既能保护隐私又不会浪费地方。6个人一坐下，服务员就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刘熙宁接过餐牌，一边翻，目不转睛地盯着，嘴巴就是越涨越大，还好服务员已经离开。

    “怎么了？有啥新奇的东西吗？”刘超先忍不住发问

    “啊？就是没啥新东西，没新意，不如换一间吧！”刘熙宁突然建议

    “不会吧，这里的装修就很有新意了，菜式应该也差不了去哪！”赵志刚不解的说

    “就是啊！感觉挺有意境啊！要是情侣，那就更合适了！”陈务强附和着

    “我的妈呀！那个价钱才有新意呢！”坐在一旁的田小路突然惊呼

    一开始还是不太明白的顾文总算明白刘熙宁的反常举动了，看来还会替自己的钱包着想，关键时刻还是挺讲义气的。

    “是吗？”顾文抢过餐牌，接着说“没问题，转学来这这么久，还没请兄弟们好好吃一顿，这一次就不要再跟我客气了。”

    “什么兄弟，谁是兄弟啊！而且请吃饭也不一定要在这啊！”刘熙宁不服气地说

    “啊！不好意思，口快就说了出来，那和你就是兄妹呗！”顾文赶紧更正，“总之，不要跟我客气”说完，招了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点菜，可是另外的5个人竟然没有人开口，好不容易才点了个青菜和主食，然后就不说话了，搞到服务员还以为点完餐准备下单了。无可奈何的顾文只好亲自出马，一口气点了7、8个菜，连服务员都怕他们吃不完。

    点完菜后，众人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情，因为从顾文点的菜式就知道这顿饭肯定不便宜，但是到底有多贵，大家心里都没底。

    “怎么了，那些菜不合胃口吗？”顾文明知故问，见到大家都摇头，就说：“既然那样，就麻烦大家今晚帮帮忙，把菜都消灭了，别浪费，那就算够朋友了，剩下的事就别想了，否则就是不领情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大家也放开心情，准备大块朵颐。他们的桌子旁边是一大块落地玻璃，玻璃外就是饭店的门口，看着门外的车水马龙，外加迷人的夜景，顾文突然在想，如果现在是和沈佳在一起该多好啊！

    “想什么，那么入神？”刘熙宁随口一问

    “哦，没事……”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不远处驶来一辆宝马，又是宝马，这城市是不是用宝马做出租车啊！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顾文差点气炸了，因为车子停在店门口后，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沈佳，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啊！

    不会吧，这个城市小到这个程度吗？去到哪都能碰见，还两次都是宝马男，以前只能吃干醋，这次可不一样，别人不知道，沈佳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前两天还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呀！那不是沈老师吗？还有那辆宝马车啊！”刘超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通报消息

    “哎，对啊！好像还是上次那个男的。”

    “看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这个男的应该就是真命天子了。”

    “那我们要不要打招呼啊？”

    “是啊！怎么办啊？”

    “哎，顺其自然呗，老师看到我们，那就打招呼，看不到，就当啥事都没发生，你们几个不要捣乱啊！”刘熙宁做完总结性发言，总算把那堆长舌男镇住了。“你怎么都不说话啊？”突然发现顾文有点怪怪的

    当大家都顺着顾文的眼神望出去的时候，沈佳正好抬头，准备进店，n双眼光对到一起，沈佳脸上露出难得的惊讶还伴随些许惊慌，差点被身后刚好经过的小孩撞倒，还好宝马男跨步上前扶住沈佳。

 第二十五章 第一次冷战

    顾文一脸的冷漠，这回轮到他没表情了，倒是那桌的其他人见到老师的惊讶还以为是因为老师约会见到一群学生所以不好意思。

    真实内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正当沈佳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殷勤地迎了上来。沈佳低着头走进来，并没有打招呼，服务员带领着他们走向竹林深处。顾文的桌子和沈佳的桌子隔得较远，中间还有竹子，里面的情况也只能若隐若现。

    “你看吧，我一早就觉得还是不打招呼比较好，免得尴尬。”刘熙宁得意地说

    “在竹林后面的位子那么少，恐怕要定位子吧！”

    “那当然，约会怎么能那么随便呢？”

    “也对，那地方是挺适合情侣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顾文一脸的不耐烦，打断道：“不要再说老师了，谈点别的吧！”那群男生也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太八卦了，赶紧转移话题，只有刘熙宁一直觉得顾文不太对劲，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又说不清楚。

    上了菜后，大家都埋头苦干，闲时说一下小时候的事，好不热闹，倒是顾文本来已经没有聊天的兴致，还要说小时候的事，那只好闭嘴。不时盯着竹林深处，同时也能感到竹林后面沈佳炙热的眼神。

    想不到沈佳和宝马男来得晚，吃得倒是挺快的，顾文那桌菜才吃了大半，就看到沈佳低着头走出了门，临踏出门口的一霎，一回头却和顾文的眼光撞个满怀，好不尴尬，见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这时宝马男正好赶上，挡在两人的视线中间。

    顾文第一次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要燃烧似的，气得啥都吃不下，倒是剩下的几个男生翻江倒海，把每个碟子都清干净了，除了刘熙宁，没有人留意到顾文的反常举动。结完账，众人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沉默，因为那顿饭共计736元，着实惊人，顾文倒是没所谓，可是别人可不那么想，尤其是出身贫寒的田小路和刘超，听到那个数字，差点想把吃的东西吐回出来，顾文好言安慰几句，就说自己不是很舒服，要先回家了，让其他人送刘熙宁回家。

    回家的路上，顾文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一天的晚上还那么甜蜜，第二天就离奇请假，再接下来又单独和宝马男约会，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到底沈佳把自己放在什么位子上啊？

    回到家，顾文坐在电视机前，不停的换着台，却一个节目都没看进眼里。突然，电话响了，一定是沈佳，果然，第一次猜中了。

    “喂……。我有些事想跟你说，你现在方便来我这一趟吗？”沈佳客气的语气让顾文觉得很陌生

    “对不起，现在很晚了，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了，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顾文冷漠地说，其实猜到沈佳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是被男友发现自己和另一个人秘密约会，然后才打电话来解释，事后补救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那……那不如我去你那吧！方便吗？”沈佳是鼓起勇气才说得出口，女孩子主动要求上男孩家，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方便，对不起。”想到沈佳因为和宝马男的约会被自己撞见而内疚成这个样子，越是积极就越能说明心虚，顾文绝情的回答，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哦，是吗？那不妨碍你休息了，打扰了。”然后就是嘟嘟的电话声。

    看来沈佳也生气了，被别人扣了电话的顾文气不打一处来，一时后悔，一时又想问个明白，一时又觉得怒不可挡，总之就是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是周一，顾文一觉醒来有种逃学的冲动，可是逃得了一天，那还有余下的一整周啊！顾文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害怕，如果沈佳最后说自己选择的是宝马男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啊！一整天，顾文都见不到沈佳，一不小心在走廊上擦身而过，沈佳头仰得比平时都高，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无视顾文的存在，顾文这下子也火了，到底是谁理亏阿？怎么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似的。

    开班会的时候，顾文一只低着头，也不知道沈佳是怎么样，可是这回两个人算是杠上了。下午要补习，顾文也没胃口，就直接坐在专门腾出来的小课室等杜老师。

    “吃了饭了吗？”杜老师随口一问

    “噢，嗯”顾文含糊的回答，引起了杜老师的注意

    “还没吃吗？哎，那怎么行，走！”说完就穿上外套，往门外走

    “去哪里啊？”顾文一边问一边跟上去“我不饿，不用客气了老师。”

    “谁跟你客气，没东西下肚子还要花那么多脑力去做数学题，那能有好效果吗？我可不想浪费我的劳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文也不好意思再推辞。

    还是那间面馆，顾文随便点了碗面，杜老师由于刚吃晚饭，所以啥都没点，也许是喜欢顾文这种聪明的孩子，所以一见如故，总是对顾文特别照顾，看样子是想找接班人了。

    顾文一边吃，就一边听杜老师谈他自己的旧事，老人家总是爱怀旧。从他去英国读书到回国教书到现在准备提前退休周游世界，中间刚好有点空闲才会来这教顾文，想不到师徒俩人这么有缘分。原来杜老师在英国学习时是叫tony，接着就是从30多年前说起，两人谈起英国自然是异常投缘，顾文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杜老师就有点困惑了，顾文就骗他，说是有亲戚在英国所以比较熟悉。

    一聊就聊到差不多8点，自从来到中国，只有和杜老师一起才能聊得这么开心，男人间的对话总是特别舒心。回到学校，又是紧张的补习，一口气上到10点，顾文突发奇想，决定请求杜老师加课，从之前的1、3、5改成一周7日，周末还像以前一样，一整个白天。杜老师忧郁了一下，可是看到眼前这个这么有潜力的学生终于发奋，又怎能不支持呢！于是同意了，其实顾文这样做的主要用意还是为了麻醉自己，学习就是很好的麻醉剂。

    一回到家，总是情不自禁拿着电话，向打给沈佳，可是总在电话拨出的前一霎又放弃了。就这样挣扎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着，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这对刚开始的情侣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别人每天见面还嫌不够，自己可好，见了面还要装不认识，回到家连电话都不敢打，倒是沈佳活得很自在，完全像没事人一样，这才是最让顾文伤心的，这种落差就像自己一开始单恋沈佳一样，自己过得水深火热，别人依然逍遥自在。到底我在她心目中算什么呢？这是顾文一星期以来最常问自己的话，也是少有的不自信。

    一周过去，又是新的一周，以为自己会慢慢麻木，谁知思念越来越浓，想开口，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口的勇气已经慢慢被消磨掉了。

    第三周，再不开口都要去北京比赛了，说来也奇怪，一个数学比赛有必要去到首都那么远吗？可是组委会的安排就是这样，由于有专人接待，所以学校决定让顾文一个人坐飞机去，不派专门的老师陪同了，这倒是没所谓，反正数学比赛，也不可能派沈佳去。

    周五就要出发，可是今天已经是周四了，该怎么开口呢？直到今天，在走廊上好不容易才能碰到沈佳，可是这个冰美人没有一点消融的迹象，越到后面，连顾文仅有的信心都要动摇了，也许她真的不想见到我吧！最终还是没有说任何话就上了飞机！

    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恋了，这段恋情也太脆弱了，犹如鲜花，还没绽放就直接凋零了。临上飞机前，竟然收到了沈佳的短信，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失落了，只是一些很普通的祝福话语：一路平安，祝比赛成功！

    果然老师还是比较注重比赛一类的事，对自己男朋友的问候，仅仅9个字，受打击的顾文决定不回这样的公式短信，坐在飞机上，想起了在厦门的一幕幕，不禁怦然心动。一下飞机，就有专人接机，服务还算周到，住进饭店，望着眼前的北京街道，车水马龙，内心却寂寞异常，如果这样的环境能有沈佳在该有多好，没有沈佳的地方，再好也是一种折磨。接连两天都是比赛时间，顾文下定决心不能辜负杜老师的一番栽培，决定努力一搏，看看自己这个外国来的孩子能在中国的数学比赛上获得怎样的成绩，兴奋的心情随着比赛的临近日益高涨。

    第一天的比赛，顾文就找着感觉了，题目越答越顺，时间也越来越充分，两天比完，全部人都筋疲力尽、眼冒金星！由于试卷要送去美国统改，所以结果要1个半月以后才会知道。无所事事的顾文正打算收拾包袱，突然门铃响了，沈佳吗？这都成了顾文的惯性思维了，明知道几率近乎零。

    打开门，发现是蒋若琳，她是来自上海的代表，白皙的皮肤，清秀的面容，姣好的身材都让她当之无愧的成为这次比赛的“赛花”，她找上门又有什么事呢？

    “组委会明天有个北京一日游，有兴趣的选手都可以报名，是免费的。”蒋若琳用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句的交代着

    “可是，不是明天就回去了吗？”顾文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决定参加一日游的活动，主办单位可以帮我们改签机票，所以才要提前征集意见。”

    “可是……”顾文还是比较想回家，因为那个城市有他想念的人。

    “还犹豫什么，你不说没来过北京吗？只是留多一天而已，大部分人都决定留下了！”蒋若琳有点着急

    “那好吧！”

    “喏，这是明天的行程表，你慢慢看吧，我还要通知别人！”

    道别后，顾文看着一堆熟悉的名字，突然对明天的活动充满了期待，自己来中国的重要原因之一，不就是为了可以把这些名胜看个遍吗？可是一天可以去那么多的地方吗？他实在不太理解行程的紧凑怎么能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程度。无论如何，来到北京这个享誉世界的首都，一定要好好参观一下。

 第二十六章 北京之行

    窗外还是混沌一团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竟然是蒋若琳。

    “喂？”顾文犹如神游一般

    “赶快起床吧！半个小时后在楼下的餐厅集中，吃完早餐就出发！”

    “噢…嗯…你是谁啊？”顾文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打错电话呢。

    “我是谁？你的听力也太差了吧！阿拉上海人。”蒋若琳压着嗓子说

    “啊？……哦，你是…是…蒋。…蒋…。”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

    “蒋若琳，记性比听力还差。赶快起床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顾文摸黑开了床头灯，一看手表，不会吧，才早上六点，又不是要看升旗，有必要起早贪黑的吗？顿时，对今天的行程不抱一丝期望。

    洗了个澡，总算神志清醒一点，乘电梯到大堂，人少得可怜，谁知一去到餐厅，里面热火朝天的态势与外面的冷冷清清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来中国的旅游团有这种优良传统，一大早就出发，其实效率还蛮高的，就是累死人不偿命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所属的团队的桌子，人也已经来了大半。

    “今天有多少人来啊？”来自北京的参赛者“大胖”挨着顾文坐了下来，其实大胖是花名，想必大家都猜到这个名字与身形有关，只是大胖天性乐观，又是东道主，所以热情待人，两天下来已经和顾文好得像哥们一样，就是说话有点贫，颇具地方特色！

    “你怎么也在？你也游北京？你不是说故宫那些地方已经去了不下十遍了吗？”顾文吃惊地望着大胖

    “啊？我……我……那不是北京人的好客之道吗？”大胖那丰满的双唇噘得老高

    “噢……是吗？”顾文眯着眼睛望着大胖，“哎，你在看什么？”顾文突然发现大胖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而是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的进口，突然，眼睛发亮了，顾文一瞧，原来是蒋若琳，哦，原来如此。

    蒋若琳是这次的学生负责人，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她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听说协助主办单位举办过几次大型活动所以这一次也被委托负责这个临时加的1日游活动，谁叫她自己也是参赛者呢？自然不好推辞。

    “看来有人是另有目的了！”顾文狠狠地戳了大胖一下

    “哎哟，痛死我了，乱说啥，哪有目的，就算有目的也不就是“首都人民欢迎你”嘛！没良心的家伙。“小胖不断狡辩

    “噢？还为你对蒋若琳有意思呢，如果不是，那我就要出手了，到时别后悔啊！”顾文特别喜欢逗这个老实的朋友

    “啊？你、你……兄弟……不要这样吗？”大胖的音量越将月底，最后变成求饶

    “你们在说什么？”蒋若琳突然走过来，吓了两人一跳

    “哦……没事，我们兄弟在联络感情嘛！哈哈！”大胖一幅作了亏心事的样子，低着头猛吃。

    蒋若琳用怀疑的眼光望着顾文，顾文耸了耸肩以示清白。

    7点准时出发，由于人数还不到20个，所以乘坐中巴，一上车，顾文的困劲又犯了，赶紧挑了个单座，一坐下就准备入眠了，倒是大胖一直从旁骚扰，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蒋若琳就坐在顾文的后面！要引起心仪女孩的注意实在是不容易，连顾文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可女孩就是岿然不动，一直望着窗外。

    第一站是长城，八达岭段，这是顾文第一次亲身感受长城的震撼，和大多数老外一样，外省游客也是拼了命的拍照，大胖这个地头蛇自然要充当摄影师的职责，而最受欢迎的人肉布景板就是顾文和蒋若琳，有种男女搭配、工作不累的感觉！顾文好不容易才能拍一张单人的，就被大胖拉了过去，原来是要帮他和蒋若琳拍一张，大胖兴奋得脸都红了，还被一旁的导游亏：“哟，还朝热呢！更年期啊？”大胖也顾不上回击，顺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就像顾文挥手示意，生怕蒋若琳突然走开。谁知顾文刚拍完，就听到蒋若琳对大胖说：“现在轮到你去拿照相机了。”然后向顾文招了招手，顾文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大胖耷拉着脑袋，眼里渗出一阵哀伤。

    顾文呆呆地站在蒋若琳身边，耳边传来：“你照相都不笑的吗？还是不想照？”说完蒋若琳脸色都黯淡了，女孩子就是比较敏感。

    “才没有，只是刚才笑了太久，有点累，现在没事了。”灿烂的一笑，大胖也记下了这个美妙的时刻，因为蒋若琳也笑得很甜。

    大胖刚想迎上去，就被其他团友拉着去拍照了，顾文想帮兄弟一把，于是转头问：“蒋若琳，你”

    “为什么一到我就叫我三个字啊？”蒋若琳不服气得问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三个字啊！”顾文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眉毛都上扬了

    “可是你早上只记得第一个字，想半天都叫不上来。”蒋若琳步步紧逼，原来是想说早上的失误

    “那是因为一时没睡”顾文连最后的“醒”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又被打断了

    “忘记就是忘记了，所以以后要多加练习。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就是叫多几次呗。”

    “噢，那还不容易，女孩子就是小气。”顾文松了口气

    “我小气？那好，既然你早上能叫得上我的姓，为了公平起见，以后“蒋”字就不用说了，叫我的时候就叫后面两个字吧！这样很公平了吧！

    “若琳？”顾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嘴试了一下，说完才觉得不太妥，这样叫好像太亲切了，刚想抗议，就听见女孩说

    “乖，真听话！以后要多练习了！”说完扭头就准备走开

    “蒋”顾文想把她叫住，没想到刚一开口，就换来女方一个狠狠的眼神，顾文赶紧降低音量叫了声：“若琳”这才蒙混过关。没想到这一切被一旁的大胖看在眼里。

    两位难兄难弟走到一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大胖不时羡慕地望着顾文，顾文心知肚明，于是安慰道：“你不要误会啊！我们两个真的没啥。”这个啥字还是顾文跟一个团友学的，自从学会后，一直挂在嘴边，以示自己的地道。

    “唉，兄弟我也有自知之明，没办法。”大胖泄气地说

    “没办法？谁说的？不努力怎么知道啊？要不你今晚约她出去喝点东西、聊聊天，说不定她会被你的内在美所感动呢！”。顾文诚恳的建议，殊不知是在为自己埋下陷阱

    “真的吗？那好，姑且再搏一次。”大胖消沉的意志又被点燃了

    第二站是故宫，这是顾文最向往的地方，之前曾经想和沈佳一起去，可是想不到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来到故宫。恢宏的气势、考究的工艺、讲究的摆设还有数之不尽的价值连城的古董，一切都让顾文眼花缭乱，于是一个人拼了命的往前赶，因为组织方只给一个早上的时间参观故宫，下午还要去颐和园以及十三陵，说是一个早上，其实参观完长城，来到故宫已经10点了，这宝贵的两小时，顾文恨不得将每分每秒掰开两半用，自然没有时间拍照。

    一口气，眼都不带眨的逛完了，眼睛又酸又涩的顾文最后停留在珍宝馆，里面的古董让顾文一愣一愣的，五光十色，让这个洋小孩见识到文明古国曾经的辉煌与强大。

    “原来你在这啊？一进来就不见人了，还以为你走丢了！”蒋若琳突然出现

    “哦，我喜欢自己看，不喜欢拍照。”

    “是不喜欢拍照，还是不喜欢跟那些人拍照啊？”

    “哪些人啊？你想哪去了。”

    “我看你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若琳那关切的语气让人无法抗拒

    “嗯。”顾文小声地应了句，一方面是觉得这样都能被她猜出来，也没必要再隐瞒心中的苦闷，另一方面也是想断了她的后路，以免有不必要的误会。谁知，其实女孩子试探男方有没有女朋友时都是用这一招，一般情况下男孩子都会警觉地说：“没有女朋友啊！”极少数人会像顾文那样老实。

    “哦，能说为什么吵架吗？”

    “噢，我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被若琳这么一提醒，顾文才突然发现，自己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宝马男，可是却从来没有给沈佳任何机会解释，最终两个人都下不了台，越闹越僵。情侣就是容易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最后越闹越大，收不了场，忘记了起源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在想什么啊？”蒋若琳望着走了神的顾文问

    “蒋”顾文刚张嘴

    “说什么？”若琳瞪着顾文问

    “若琳。”顾文只好顺从地说，反正旅游完大家也就各散东西了，叫啥都一样

    “什么事？”若琳满意地问

    “其实大胖人挺好的，不如……”顾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你们在这啊！总算找到你们了，要集合了，大家都在后门等你们呢！”导游突然杀到

    两人一结伴走出后门，就被那些少男少女们亏个不停，谁叫你们孤男寡女搞失踪呢！下午的行程依然是紧凑的连针都插不进，顾文对这种走马灯似的旅游方式感到招架不住，晚上8点才吃完饭回到酒店，疲惫不堪的顾文一回房就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准备入睡，突然门铃响了，一开门，大胖的身影堵在门口。

    “大哥，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救小弟一命啊！”大胖哀求着

    “怎么了？”顾文有点吓着

    “若琳答应9点去吃宵夜。”

    “那很好啊！那就去吧！”

    “可是条件是要你也去！”大胖难为地说

    “为什么啊？”

    “她说就我们两个人不太方便，多个人热闹点。”

    “可是我不想热闹啊！今天很累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我向今晚好好睡一觉。”

    “可是、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答应我的，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现在连电话都没要到。”

    “所以呢……就要出卖朋友啊！”顾文没好气地说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话……”大胖委屈地说

    “好吧。你先进来坐一会儿，我换件衣服。”看不下去的顾文还是心软了

    “真的吗？你实在是太伟大了，人民不会忘记你的。”大胖坐在沙发上，兴奋得不得了

    “行、行、行，你就继续说吧”顾文说完就进了洗手间换衣服

    “你知道吗？我今天跟她说既然你能叫她若琳，我为啥不行，硬是让她答应，哈我以后也能叫她若琳了。”大胖口若悬河，可是这句话却让顾文有点同情大胖，自己百般推辞的差事去到大胖那却是梦寐以求，唉，看来真得要帮兄弟一把了。

    三人结伴来到三里屯，酒吧街的人可多了，找了个露天酒吧坐下后，男士点了啤酒，想不到女士也不甘示弱，要点一样的。三个人东扯西谈，一边说一边喝，一看表发现已经11点了，三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喝了一打啤酒，怪不得大家都越讲越兴奋。

 第二十七章 晴天霹雳

    三个人东倒西歪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大街上到处都是青年男女，这是顾文第一次接触中国的酒吧文化，虽然是舶来品，可是随着发展，已经越来越具有中国特色，如播放的音乐，提供的食物，都是顾文在英国没有见过的，这一切新鲜却又充满了吸引力的事物终于可以分散顾文的注意力。曲终人散的时候，大胖想先送他们俩回酒店然后自己再回家，可是实在是喝太多了，一走出马路就差点睡在路边了，无可奈何的另外两个只好打算叫辆出租车先送大胖回家。可是这位刚认识两天的朋友到底住哪儿呢？还好大胖的手机里有家里的电话，顾文诚惶诚恐地打去，接电话的是大胖的妈妈。顾文刚说明用意，电话那头就说：“又喝醉了，这混小子，你们在哪？我去接他。”

    放下电话，顾文和蒋若琳两人面面相觑，大胖的酒量和他的身形实在是有天渊之别阿！还好大胖妈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三人合力把大胖抬上车，然后车子绝尘而去，留下顾文和蒋若琳，一脸无奈的站在原地。正当顾文准备招手栏的士，蒋若琳突然建议散步回去，已是深秋的北京显得特别神秘，对于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的顾文来说更是如此。所以，顾文爽快地答应了，完全没有考虑路程的长短。

    “喂，你女朋友长什麽样？一定很漂亮吧！”蒋若琳第一个问题就想难倒顾文，因为明知顾文对女朋友一事一直是避而不谈。

    “她啊！呵呵，很漂亮、高贵、神秘，可是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出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只有我自己知道。”顾文竟然准备侃侃而谈，原因无他，蒋若琳又不认识沈佳，就算知道顾问的女朋友就是沈佳也无所谓，而顾文可是一直将这个秘密压在心中，虽然并不是很期待将这个秘密与别人分享，可是内心的感受总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这时蒋若琳的一句话将话匣子打开了。

    “你就装吧，说不出来还在那搞神秘，有没有相片啊？”

    “相片？”顾文语塞了，因为不仅随身没有与沈佳的合照，即使是家里仅有的那张合照还是在那样状况下拍摄，穿着校服的顾文在仅有的一张合照中实在不是在充当男朋友的角色。真的，我们连一张名正言顺的合照都没有，这对于不知不觉中已经以为自己和沈佳的关系进阶到亲密阶段的顾文来说实在是当头棒喝，这就犹如人们一夜暴富后，以为自己已经是大富翁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达到小康水平而已，爬得越高摔得越痛！

    “怎么不说话了？”蒋若琳有点弄不清楚状况，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好像入定了一样，一个人低着头往前走，还越走越快，自己都差点跟不上了。

    “哦，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这么含糊的说法，明显是不想把自己刚才所想的东西说出来，顾文真不容易啊！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蒋若琳赶紧转换话题，可是她实在是对顾文的女朋友太感兴趣了，终究还是按耐不住。

    “嗯……”这个简单的问题顾文依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别人女朋友是自己的老师吧！

    “这个也不能说？不会吧！那你女朋友叫啥名字你总知道吧，要不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的人啊！”蒋若琳没好气地说

    “她叫沈佳，有机会带她去上海玩，到时再去找你吧！”顾文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场问答比赛，自己注定是输家，知道的信息已经少得可怜，还要大部分都是高度机密，也难怪别人会误以为自己是捏造，一霎那，顾文审视自己和沈佳的关系，也突然觉得心里没底了，从前的真实现在顿时变得虚无缥缈，沈佳的每一个笑容都那么真实却又好像不属于顾文，当顾文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与别人分享自己的故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出啥东西。

    “噢，好啊！到时一定好好招呼，哎，这名字该不会是你刚才突然想的吧！”说完，蒋若琳一个鬼脸，快步向前走去，留下一脸尴尬的顾文。

    第二天，来到机场，大胖自然是依依不舍，无论是对顾文的兄弟情还是蒋若琳的单相思，都没让这位宿罪的胖子好过，圆脸又红又肿，头还痛得很的大胖只能不停地朝着离去的队伍招手。就这样，顾文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自己原本的生活，在飞机上，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到步就马上找沈佳说清楚，无论结果如何，顿时一种慷慨就义的情感浮上心头，可是这种心情在以前单相思的时候就受够了，怎么现在又回到了那个阶段呢？难道恋爱真的就像一场游戏，不断的重复，人们依然乐在其中。

    刚下飞机的顾文，把行李送回家后，还没来得及整理就急忙出门了。拿着在北京买的戒指（大家放心，不是这么快就演到求婚的戏码），是tiffany的情侣对戒，这还是顾文那次受伤在沈佳那留宿的时候，在书房的书桌上看到一本杂志，而杂志刚好中间有一页是着了一个角的，整版都是有关这对戒指的广告，图片拍得很美，连顾文都觉得对这种装饰没有以前这么反感了，随后将这个戒指铭记于心，刚好在北京的店看到，想都没想就付钱了，数千元的价值，眼都没眨一下，连销售小姐都觉得新奇。

    来到沈佳的住处已经是傍晚，今天是周二，沈佳应该下班就会回家了，不知道现在到家没有呢？兴奋得不得了的顾文一路屁颠地走去，走在路上还会时不时傻笑，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站在门外，顾文整理了一下衣装，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屏住呼吸，等待欣赏沈佳开门后那惊讶的表情，可是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好几分钟过去，屋内还是没有反应。于是顾文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结果还是一样。

    确定沈佳不在家后，顾文急忙掏出手机，可是在拨出的前一刻，又把电话合上了，决定等，有时等待也是一种幸福，期待也可以很美。顾文拿着戒指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走廊上来回踱步，每一次楼下传来汽车声或开门声都总能让顾文心跳加速一下。希望又失望，连顾文都有点动摇了。

    直到9点，顾文都快饿晕了，还是没见沈佳的踪影，较上劲的顾文决定见不到沈佳就不回去，不知不觉中竟然坐在一边睡着了。

    “顾文？你怎么会坐在这？”沈佳惊讶不已，和顾文想象中一样，以致于顾文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是醒过来，才发现世界真的很残酷。

    张开朦胧的睡眼，顾文微笑了，抬着头的他刚准备站起来，突然发现一旁还站着宝马男，还有一个小女孩，那女孩长的很可爱，乍一看还和沈佳有点像，大概3、4岁。天啊！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宝马男和沈佳的关系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女孩又是谁？不要告诉我那时沈佳和宝马男的孩子，可是小女孩害怕的躲到宝马男的背后，一幅需要父亲保护的女儿的模样。面前三人构成的和谐画面对顾文造成了极大的刺激，满脑问号的顾文正准备说话，却让沈佳抢先一步。

    沈佳牵着小女孩进屋后，回头对顾文说：“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吧，好吗？”询问的句式却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来表达，让顾文彻底抓狂的事到了沈佳那怎么好象公事一桩似的，连口吻都好像在和同事说话，气得顾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不到沈佳竟然在最不适合的环境下说：“你还是先回去吧！”顾文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被气愤冲昏了头脑的他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戒指礼盒大力地摔到地上，扬长而去。

    对于沈佳来说，自己到底是谁啊！这么敏感的环境，连解释都省了，竟然还下逐客令，这一次是真的伤了顾文的心。回到家依然无法平静的顾文把手机关掉，把家里的电话线拔掉，只想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躺在床上，顾文依然无法平静，尽管体力早已透支，可是大脑就是不让自己休息，不停地回放着别人一家三口的画面，这也是顾文第一次正面迎接宝马男，带着一付无框眼镜，斯文白净的脸上找不到过多的岁月痕迹，估计是30左右，西装革履，又开宝马，收入一定不错，可是顾文盯着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却让顾文始终捉摸不透，如果真的是一家三口，这种情况多数是原配动手，先发制人才对，可是宝马男深邃的双眼，留露出的复杂信息让顾文猜不透。

    以后该怎么办啊？明天回到学校又要碰到沈佳，从前最幸福的事现在对于顾文来说都是莫大的折磨。

    周三，沈佳早上竟然有两节课，看来前一天又和别的老师调课了，原因自然是女儿来了，一家三口要过family day（家庭日），顾文一遍理所当然的幻想着，一边把早上的课都熬了过去。吃完午饭，就被郝校长家去办公室了，一开始自然是询问一下比赛的情况，然后就是安排补课，除了体育课，几乎所有的课都要补，唯一还存在疑惑的就是英语要不要补。

    “沈老师说她无所谓，看你。”郝校长轻描淡写的就提到那个让顾文抓狂的名字

    “我觉得不需要了，反正英语是我强项，还是留多些时间给别的科目吧！”顾文犹如慷慨就义完，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被抽真空了一样。这个往日必然会让自己欣喜若狂的安排，现在却连想都不用想就拒绝了。

    “那好，补课就从今天开始吧，你之前的两次比赛都让你拉下不少课程了吧，再加上如果要参加数学全球决赛，还要出国呢，早点准备也是好事。”郝校长得意地说着

    “我不知道能不能参加下一轮比赛，可是希望郝校长能让补习的密度安排到最大。”顾文冷静地说着，从那一刻起决定，直到学期结束，都要靠别的事物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回到课室，顾文和那群兄弟聊天，决定参加所有力所能及的课外活动，除了体育还有游泳，甚至连烹饪兴趣班都报了名，那可是要付费的。刘熙宁她们都在怀疑顾文到底那里不对劲。兴趣班是在周六日进行，补课则将周一至周五的晚上都占满了，每天晚上都补到10点，一不小心就会上到10：30，老师们都很喜欢帮顾文补课，因为他聪明，思想又不受束缚，总会有新的火花迸发，激励着老师，教学相长。一开始还是在查漏补缺的阶段，可是上了两、三次课后，老师们竟然响应郝校长“适度超前”的工作指示，开始上下学期的课。

    期末考总算到来了，这是顾文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试，心情兴奋得不得了，再加上之前补课的良好进展，让顾文充满信心地走进考场。其实考前的三周，也就是那晚之后，顾文还是得要上英语课，平均下来一周也会有两三次与沈佳在走廊上擦肩而过，可是这次轮到顾文熟视无睹，因为这次的问题比上次严重多了。顾文决不能忍受自己一不小心成为别人家庭的破坏者，绝不允许。

 第二十八章 考试过后

    将近一周的考试，顾文还是一有空闲就会想起那个晚上，小女孩和沈佳长得有点像，三个人这么晚才一起回家，还有沈佳紧张的态度。顾文失眠了好几个夜晚，一会儿猜想女孩是沈佳和宝马男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对外一点风声都没有呢？那个孩子的年龄，一推算之下，沈佳得要多早就怀孕啊！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尤其以沈佳的身材来算。那就是第二个可能，沈佳是后妈（second mother），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需要躲躲闪闪，除非宝马男还没离婚，可是没离婚又怎么会敢把孩子带来情人那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文挠得脑袋都要掉皮了，还是整理不出一个顺畅的思路，为一想到的就是沈佳和宝马男的关系决不一般，否则怎会在上一次吃饭的时候被撞见，以后还这样肆无忌惮，不过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和顾文的关系比较一般，所以衡量过后，孰重孰轻已见分晓。

    考完试后，学校让大家轻松了两天，在这两天，同学们可以选择回家休息，也可以回校看书或运动，总之一切设施都照常开放而且全部免费，顾文像疯掉一样运动，一大早起来就游泳，下午就打篮球，晚上就踢足球。说起游泳，也奇怪，自从和傅晴说清楚后，在会所的游泳池就再也没见过那难忘的身影，既是校友又是邻居，这是一种缘分，顾文真得很想两人能做成朋友，可是事与愿违，除了情人就是陌路人，这样的二选一让人很无奈，但有些事情，的确无法勉强。

    两天后就是成绩公布并评讲试卷，这种方式比较特殊，所以顾文对自己的成绩充满了期待。当成绩被公布的一刻，顾文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虽然不是第一，但能在班里排第三，全级排第四，也算是对自己的努力有一个交待，而能挤在顾文前面又不是同班同学的人就是刘诗宇。而单科成绩来看，顾文还算比较平均，除了英语是全级第一以外，其他的科目基本上能保证在全级前15名，最出乎意料的是刘诗宇的英语成绩仅比顾文低几分，排全级第二，到底是因为补习的帮助还是本来就这么强悍呢？那就不得而知。

    说起刘诗宇，也是奇了怪，自从告白被拒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顾文，即使是偶遇，也只是点个头，最多微笑一下就过去了，从前的熟悉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女人真是种危险的动物，到底是害羞还是愤恨或者跟不想理睬，这些都是更是不得而知。

    原本说要举办的出游活动也被迫延迟，原因竟然是班主任无法带队，这群学生的破坏力惊人，没有人看管怎么行啊！可是沈佳却在评讲完试卷后的第二天就以家里有事为由提前告退了，随着出游活动的流产，同学们也作鸟兽散，顾文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生活一下子变得如此空洞，曾经还动过念头去北京找大胖，就在这时，linda出现了。

    “最近怎么样啊？”极少登门拜访的linda，在寒假的第一天竟然来拜访

    “还是老样子！你呢？”顾文连寒暄的内容都省了，看来内心是够烦了

    “我是问你和沈佳怎么样啊！”linda突然提高分贝

    “她？干麻这么问？”顾文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难题吓了一跳

    “喏，这是你的信，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弄不明白。”linda叹了口气，递了一封信给顾文，然后说：“你慢慢看吧！我这个信差先回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顾文

    “是谁写的信啊？”顾文心里嘀咕着，想不到巨大的惊喜正在等着他。这封信只有一页纸，可是那熟悉的字迹让顾文的心跳都差点停顿了，因为这封信是沈佳写给他的。

    “这次不辞而别实在是别无选择，恐怕你也未必想再见到我。每一次相遇，你的眼神都让我一天的心情跌到谷底，我们之间的确存在误会，可是为什么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如果这就是你结束我们关系的方式，我会尊重，也希望你以后会过的幸福！沈佳”这封信很短，短得让顾文无法摸清沈佳的用意，可是在落款之后，隔几行，沈佳署了自己的地址，并明确说了期待你的回信。原来沈佳回了美国的家，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走呢？来不及思考的顾文直接开始着手办签证，拿着英国护照的他并没遇到多少阻碍就顺利拿到签证，前后耗时数天而已，一边办签证，顾文一边收拾行李，还要先向linda打招呼，linda自然是鼎力支持，还不时帮顾文出谋划策。

    “你这次去也算是见家长，总不能空着手吧！”linda提醒道

    “那要带些什么？我对那边的情况还不了解啊！”顾文委屈地问

    “那就带些大众一点的东西。”

    “例如呢？”

    “例如……”这下子把linda也难住了，连别人父母的情况都不知道，又谈何送礼，而且沈佳这次回去，该从中国带的东西自然不会少，还需要顾文操心吗？屋内的一老一小坐在沙发上仔细思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带现金，礼物可以去那边再买，如果来不及就直接当作红包派吧！这样在春节期间也不会显得太突兀，反正喜欢啥就自己去买呗！两个人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谁知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只有结了婚的人才会派“利是”。

    提着简单的行李，顾文来到机场，好不容易才来到中国的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离开，虽然这种离开是暂时的，可是想起自己下飞机时的踌躇满志，现在离开时的匆忙，不禁又犯起了之前早已想过千百遍的问题：我到底为什么要来中国啊！一个女人就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她的离开甚至让我觉得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上也不再有任何意义，这可是在走出机场时想都没有想过的情形，虽然自己不是情圣，但也不是如此不济，现在可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理智与感情的较量自古多是后者胜。

    “你一个人在美国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给我，老爷和太太那边我会帮你报备……”linda临行前无休止的叮嘱让顾文早已经混沌一片的头脑被彻底搅浑。

    坐在头等舱里，10多个小时后就会到达纽约，可是沈佳会是怎样的态度呢？原先还信心满满的顾文越想越觉得心虚，害怕找到沈佳的住处后打开门会见到那个小女孩甚至是宝马男。突然后悔，早知就先回信了，现在已经是寒假的第十一天，明天到阜后就是第十二天了，离过年还剩一周时间，自己一直没有回信，会不会让沈佳误会呢？想着想着，突然发现，为什么自己就一直想着要写信，其实法邮件也可以啊！唉，可是沈佳的邮箱有没告诉自己，就在那一刻，顾文决定与沈佳和好后要多点了解沈佳的生活和家庭，不能再这样一知半解，至少下次向蒋若琳那样的朋友介绍自己的女朋友时，不会再如此心虚。

    着急得坐不住的顾文只好在心中默默计划自己到达后的行程，先是买花，这在机场就能解决，然后就是搭出租车直接到达目的地，至于酒店等相关事宜，就迟点再算吧！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实在是年轻人的专长啊！

    一下飞机，背着一个背囊的顾文就开始在人群中穿梭，美国海关的保安措施实在严密，鞋子、皮带都要脱掉，保安措施的繁杂，工作人员办事效率之低下，一下子占用了顾文一个早上的时间。

    随后，出租车司机一边慢悠悠地开一边与顾文攀谈也把他急坏了，到达目的地已是12点半，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一个早上滴水未进的顾文此时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沈佳，无论如何都要当面把一直以来的误会解开，即使结局难以预料，也许未必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但却是真实的。

    一下车，顾文就挨着门牌号在找，这一带都是独立的别墅，虽然不是像beverly hills那样的豪宅，可是精致的庭院，宁静的街道，都让顾文疲惫的身心得到休息。走着走着的顾文突然停住了，这就是沈佳在美国的家，大门正对路边，旁边是一个小花园，典型的美式住宅。顾文深呼吸了一口，好像还不够，因为心跳依然控制不住的往上窜。再深呼吸了好几口后，顾文终于鼓起勇气，嗯了门铃，站在台阶上，第一次害怕的好象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忐忑不安。

    渐渐的，门的那边传来脚步声，顾文的心脏都悬在喉咙那了。

    吱，那扇木门被打开了，门后的脸如此陌生，让顾文突然慌了神。

    “may i help u？”（有什么事吗？）

    “excuse me ， i’ming to visit 沈……佳。”直到这一刻，顾文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沈佳的英文名都不知道，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女朋友。最后只好极不情愿地说了中文名，也不知道面前这位黑人女佣是否听得明白。顺便说一下女佣吧，虽然是黑人，可属于早期移民的家庭那种，肤色已不是纯黑，带点咖啡色，英语也说得非常地道。

    女佣皱着眉思索着这个有点耳熟的名字，正当顾文准备继续解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然后转身就往屋内跑，让顾文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会不会找错地方或者女佣认错人了，时间依然缓慢地流逝着，顾文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又开始波澜起伏。

    五分钟后，这对于顾文来说好像过了半个小时，屋内传来楼梯声，不紧不慢的脚步，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文有习惯性的屏住呼吸，不知这回看到的会是谁。然后，半掩着的门被缓缓打开，直到顾文看见门内的人。

 第二十九章 重归于好

    当门打开到一个角度的时候，顾文首先看到开门的人，正是让自己纠结得无以复加的沈佳，顿时紧张的嘴都微微张开了，没办法，谁叫他要屏住呼吸，自然就会有反射动作。然后就是屋内的沈佳看到顾文，她的惊讶可想而知，手还放在门把上，眼睛睁得老大，对眼前的情景无法反应过来，两人都呆呆的站在那。这时倒是顾文先恢复了理智，说了天下女生都爱听的话。

    “i miss u！”（我想你！）顾文深情地表白，发自内心深处，没有任何彩排，但只有这种毫不做作的话语最能打动对方，只见沈佳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然后皱了皱眉，桃红色的小嘴微微噘着，看来是真的被打动了，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乏力，从前的误会、生气都必将过去，恋人的世界只有一种共同语言，那就是“爱”，顾文深深体会到，尽管自己对沈佳的信息掌握得很少，可是最重要的是沈佳的心，顾文很清楚，这颗心是属于他的，于是顾文张开双臂，委屈地望着沈佳，此情此景，任何女孩都会做的事，沈佳自然更明白，二话不说，扑入怀中。

    两人紧紧相拥，沈佳的头枕在顾文的肩膀上，泪水从脸庞慢慢滑落，无语的顾文一只手心疼地揉着沈佳抖动的肩膀，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沈佳的秀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沈佳的气息，如此清香，对这股气味充满思念的顾文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无论以后还有多少事情都绝不能让沈佳一个人承受。顾文希望此时此刻将永远停住，直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问：

    “你是谁啊？” 话音刚落，沈佳的身体像触电一般，迅速离开了顾文。陌生中年人带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黑白参半，略显发福的身形，最让人难忘的就是那冷峻的表情、严肃的眼神，冷酷的感觉还和沈佳有点像，哎，不对啊！这里是沈佳的家，眼前这位中年男人极有可能是沈佳的父亲。

    “伯父，你好，我叫顾文，是沈佳的、的”顾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说是沈佳的学生自然是不行，因为相信刚才两人相拥的场景肯定被他看见了，如果说是男朋友，又不清楚自己在沈佳心目中的地位是否配得上男友这一头衔，可是说朋友又确实让顾文不甘心。犹豫不决之下，被中年人逼问：

    “的什么啊？”

    “他是我的男朋友。”沈佳在顾文最尴尬的时候终于挺身而出，说出了让全世界都为顾文欢呼的话，只见沈佳依然红着脸，低着头站在顾文的身边，音量不大，但足以让面前这两位男士安静一会儿。

    “男朋友？你多大啊？”中年人有点吃惊地皱着眉，指了指顾文

    “我18”其实还没到，不过也不差那么一点点

    “18？”中年人正要发作，身后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姐，这是未来姐夫吧？你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啊！怎么不介绍一下啊？”说话的是一个小男孩，看样子应该是中学生，不过多亏了他，现场的凝重气氛总算有所释放。

    “噢，他叫顾文，他叫沈廷，是我弟弟。”沈佳两边大概介绍了一下，然后用手掌指了指中年男子，说：“这位是我父亲。”还没介绍完，沈廷就拉着顾文往屋内走，说要一起玩游戏机。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搞到顾文有点摸不着北。

    进门才发现是玩xbox，察觉到身后没有人跟来，顾文猜想多数是父亲要和女儿谈心了，于是顾文一边陪沈廷玩，一边刺探消息。

    “沈廷啊？家里是不是只有你们三个人啊？”

    “噢？一下听别人叫我沈廷都有点不习惯，我同学都叫我tent，以后不在家的时候就叫我英文名吧，不过在家里就要说中文，要不我爸会不高兴。至于家里的成员嘛，未来姐夫，是不是有点紧张啊？不用怕，我爸以前是教书的，所以比较古板，家里除了我和沈佳，还有我妈，可能去超市了，哦，其实还有个大姐，不过还是等沈佳跟你说吧！”沈廷一看到父亲走进来，就闭上了嘴。

    原来刚才两人是去接路上走过来的沈母，所以耽搁了几分钟，见到缓缓走进来的沈母，顾文觉得有点安心了，因为她就是一幅慈母的样子，和沈佳有说有笑，看来沈佳已经把自己的身份介绍了。

    “伯母，你好！”顾文恭敬的迎上去，顺便接过沈佳手中的购物袋

    “噢，你叫顾文是吧！”沈母笑了笑，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发生了，那个小女孩，就是那天晚上和宝马男一同出现在沈佳的家里的那个小女孩，此时就害羞地跟在沈母后面，吓了顾文一大跳，连忙抬头寻找宝马男的踪迹。

    还好，刚帮忙把东西放去厨房，沈母就说：“沈佳，你陪顾文去附近逛一下吧！吃晚饭的时候再回来吧！”简单的嘱咐让顾文高兴得想喊万岁，自己实在有太多问题想问个明白。

    于是两人在沈父的严厉的眼神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一阵风刮过，冷得沈佳本能地搓了搓手，顾文看见，用温暖的双手握住沈佳的手，说：“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啊！天气冷了，也不穿多件衣服！”

    “谁叫你不在人家身边！”沈佳嘟着嘴小声地说着，这句话可让顾文心里乐开了花，这是少有的能看到沈佳撒娇的时候，感觉太甜蜜了。

 第三十章 真相大白

    “她叫沈佩，这边的邻居们都叫她peggy，是我姐姐的孩子，今年4岁了，可是并没有同龄孩子那么健壮，因为、因为……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沈佳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可是那双紧紧攥着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顾文感觉到沈佳内心的恐惧，体贴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沈佳开始颤抖的双手，沈佳感激地抬头望了望顾文，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说：

    “医生说患这种病的孩子很难长到成年，沈佩也不例外，我很害怕，真得很害怕，怕她有一天会走。”说完，沈佳一转身，把头埋在顾文的臂弯中哭泣，极短时间内的第二次，怪不得人们总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这句话一点不假。

    顾文用手轻抚着沈佳的背，希望能让她平静下来。

    “所以那天和我一起吃饭的人是陆医生，他是peggy的主治医生，至于你在我门外等我的那天晚上，正巧碰上peggy在幼儿园发高烧，她老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于是赶紧叫上陆医生，一起去。”

    “所以你那天临时找人跟你调课。”

    “没办法，实在是太突然了，我总不能不理她。”

    “那她的妈妈呢？哦，就是你大姐。”

    “唉……说来话长，几年前，她瞒着家里突然怀孕了，把我爸气坏了，下令要她结婚或者把孩子打掉，我姐却倔强地选择了第三条路，那就是一个人躲起来，静静地把孩子生下来，最后还是被我爸发现了，一气之下就说要把她赶出家门。当时只是气话，我姐却当真了，带着孩子就离家出走了，当时孩子出生才两个月，还好当时我们家的家庭医生是陆医生，他因为一直为孩子看病，所以还和我姐保持着联络，后来从陆医生那才知道我姐带着孩子去中国了。”

    “所以你也跟过来，是吧。”

    “没办法，我姐很好强，她根本不会照顾孩子，却坚持一个人把孩子抚养大，一般的孩子也就算了，可是沈佩有这么严重的先天性疾病，叫我怎么放心呢！那天沈佩生病的时候，我姐就在外地出差，如果我不去，那就真的没人管了！”

    “沈佩适合上幼儿园吗？”

    “暂时看，勉强能适应，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姐把她送到一所偏僻的幼儿园，美其名曰是国际幼儿园，其实跟普通的幼儿园没两样。我爸一听到沈佩在中国的情况就急了，所以每年过年我都会把沈佩带回来，唉，老人家真是表里不一，我爸尤其是这样。只是他们俩父女到现在还是没见过面，一到过年，我姐就以要出差加班为借口推辞。”

    “噢，那个家庭医生还从美国跟去中国，他还挺敬业啊？”顾文突然想起啥，一问就知道话中有话。

    “我也觉得他很了不起，帮了我们很多，要是没有他……”沈佳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知道说下去就会点燃顾文

    “没有他，会怎样？”顾文不依不饶

    “没有他，至少在沈佩的健康问题上会让我手足无措、焦头烂额，因为只有我们两姐妹根本没办法给这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沈佳有点激动，但可以看出一脸的真诚。

    “那、那以后能让我也加入吗？”顾文突然说。沈佳有点吃惊，又有点困惑的望着顾文。

    “你不是说只有两个女人会让一个家庭不完整吗？所以啊！我的加入能让她体会到不一样的感情，说不定能补偿父爱的缺失呢！”顾文一脸的严肃认真，可是这句话把情绪低落的沈佳彻底逗乐了。

    “父爱、父爱，哈哈哈哈哈！”沈佳笑个不停，最后索性站起来，因为坐在那有点呼吸不畅了。

    “有这么好笑吗？我可是说认真的，我知道，你们一直觉得我还是小孩，担不起父亲的角色，可是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沈佩从一出生就患有重病，已经很可怜，为什么不尽力让她有限的生命过得更丰富呢？毕竟她没有做错任何事，现在却要承受这样的后果，真正做错事的是大人，这太不公平了，既然如此，我觉得作为你的男朋友，有义务好好照顾她！”顾文义正词严地说完上述一番话，让沈佳不禁对面前这个大男孩重新评价，也打内心为顾文的体贴和真诚而感动。

    “谢谢你！”沈佳深情地望着顾文

    “所以啊！该有点表示！”顾文说完噘起嘴巴，沈佳笑着吻了上去，在双唇接触的时候，沈佳的嘴角依然带着笑意。

    沈佳依依不舍的离开顾文的唇，看着渐暗的天色，无奈的站起来说：“该回去了！”顾文依然牵着沈佳，慢慢往回走，一心希望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可以永远走不完。事实上，两人的关系的确如此。

    “你这次来，有住的地方吗？”沈佳一边走一边问

    “这方面嘛！还没考虑啊！当时只是一心想要过来，想看到你，别的都忘了。”顾文老实回答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在学校走廊上可是有人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啊！”沈佳坏笑着说。

    “那怎么一样，当时在生气啊！现在都过去了，你家附近有酒店吗？”顾文赶紧解释

    “这个，嗯，我先跟我妈商量一下。”沈佳的回答有点奇怪，酒店这种东西是能商量出来的吗？

    说着说着，已经来到家门口，顾文突然觉得一股极大的压力从头而降，肾上腺素顿时飙升。可喜可贺的是，这次来开门的竟然是沈佩，小丫头羞涩地来为沈佳开门，然后一直躲在沈佳的后面，不敢看顾问，这也难怪，谁叫上一次见到顾文的时候，顾文那恶狠狠的表情让人过目难忘。

    顾文也知道自己的开始有点坎坷，可是希望在明天啊！于是厚着脸皮跟进去，沈佳有意让两人单独相处，于是对沈佩说：“peggy，我和婆婆说些事，你先和哥哥在花园里玩一会儿，好吗？”小姑娘听了以后，害怕的摇了摇头。

    “不要紧的，哥哥是好人，你现在这等我啊！”说完沈佳就进屋了，开门前不忘向顾文使个眼色，大概意思是：“你不是说要给父爱吗？现在就是机会了！”

    顾文蹲着，问：“peggy，你平时喜欢玩什么啊？”

    小女孩害怕地望着顾文

    “要不我们去那边荡秋千？”顾文指了指院子里的秋千

    小女孩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

    “不喜欢玩秋千吗？”顾文不解的问

    “小妈妈说要在这等她。”沈佩小声地回答着

    “小妈妈？哦，你是说沈佳吧！？”顾文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个和孩子亲近的机会就这样浪费吗？顾文抿着嘴想了想，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然后叫沈佩看好，将硬币在手指的关节滚来滚去，看得沈佩目不转睛，顾文就知道，没有那个小孩能抵挡魔术的诱惑。然后作了个动作，让沈佩在自己的手上吹口气，说这样就能把钱变走。沈佩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吹了一口大气，小脸都涨红了。如此天真可爱的小孩，不禁让顾文为她心疼，手掌再摊开的时候，硬币已经不见了。

    沈佩惊奇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惶恐的伸出小手，慢慢的抓住顾文的手，好像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机关，顾文马上把手送上，小丫头仔细地检查着，那认真的样子很有趣，顾文这时伸出另一只手，一摊开，硬币出现了，沈佩对此兴奋得不得了，抓着顾文的两只手晃来晃去，好像想从手里再晃点别的东西！

    “该吃饭了！”沈佳从屋内走出来，刚说完话，就看到顾文和沈佩玩的很融洽，不禁露出欣慰的微笑。

    “噢，好！peggy，能不能让哥哥抱一抱啊！？”顾文诚恳地望着peggy，只见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顾文把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小女孩对自己突然来到这个高度，有点兴奋，一只手揽着顾文的脖子，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挥舞着。

    顾文就像父亲一样抱着沈佩，小心地走进饭厅，众人都为面前的情景而吃惊，因为两个人好像朋友一样在说话，虽然对话经常是牛头不对马嘴，可是两个人都说的不亦乐乎。

    饭桌的一端坐的是沈父，沈父的右手边坐的是沈母，沈母旁边坐的是沈佩，沈佩旁边坐的是沈廷。沈父的左手边坐的是沈佳，沈佳旁边坐的自然是顾文，这个家庭里唯一的外姓人。面对着沈父严厉的目光，顾文食不知味，这时沈佳突然开腔

    “妈啊！我们家附近有没有酒店啊？”沈佳认真地说

    “酒店啊？我想一下……这里是居民区，附近好像没什么酒店啊！最近的酒店车程好像都要半个多小时，怎么，顾文要找酒店吗？”沈母附和着

    “嗯，对。”顾文赶紧回应

    “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这个星期沈廷要和同学去露营，你就先睡他的房间，然后找个时间把那间杂物房清一下，等沈廷回来，你就转去杂物房吧，这么远过来，当然要留在家里过年嘛！怎么能住酒店呢？没问题吧，老头子，反正他和沈佩玩得这么开心。”沈母望了望沈父，表面上是征求意见，实际上还没等他回答就叫佣人开始清理杂物房。这下子，顾文总算明白沈佳说要和母亲商量一下的意思了。

    沈廷有点激动地说：“妈，你真的答应让我去露营啊？太好了！谢谢你啊！未来姐夫！”

    顾文有点不好意思回应，可是事已至此，只好说：“不客气。”这下子等于对未来姐夫这个头衔的承认，让沈佳在桌底蹬了顾文小腿一脚，疼得顾文低着头猛吃饭。

 第三十一章 又是同居生活

    吃完饭，沈廷兴奋地冲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一个小时后就出发去会合已经在目的地露营的同伴们。顾文则坐在沈廷的房间里，一边听沈廷诉说着对露营的期待，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囊，直到这一刻，顾文才发现自己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连衣服都只是带了两套，还没有带任何的礼物，可是离过年还有一周，总不能在这一周什么表示都没有吧！为此陷入了沉思。

    “你就带了这么少衣服？恐怕不够吧？”沈廷回头看见顾文那简单的行李

    “噢，是啊！好像是少了点。”顾文无奈的说

    “不要紧，明天叫我姐带你去市区的商铺买就是了，这回让我帮你吧！”话音刚落，调皮的沈廷就大吵大闹地冲去客厅，把顾文的行李有多简单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然后建议找人带顾文去逛街。

    顾文赶紧说：“不用麻烦了，自己去就行了。”

    “你识路吗？”沈廷适时地插了一句，搞得顾文哑口无言

    “没事，别客气！明天我和沈佳带你到处逛逛，这么远来一趟也不容易。”沈母慈祥地说着

    “我妈最爱逛街，一有街逛就疯狂。”沈廷挤兑到

    “说啥呢，小鬼，我这是助人为乐。”沈母笑着说

    “真是助人为乐，那就应该自动消失啊！”沈廷坏笑着说

    “自动消失？”沈母迟疑了一下，“噢，明白了，好好好，没问题，你们年轻人，那就让沈佳明天陪你到处转一下。”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是怎么回事啊？”沈佳难为情地说道，十足一个害羞的小媳妇的样子

    “要说一唱一和，那可没有你们今天饭桌上表现得好。”沈廷反攻道

    “沈伯父呢？”顾文突然发现自己最害怕的人不见了

    “噢，他啊！他带peggy去公园玩去了。一天到晚嘴硬，其实对这个外孙喜欢得不得了！”沈母答道

    “惨了，时间快到了，我要出发了，有事没事都别找我啊！”沈廷一看表，发现自己快要迟到了

    接着聚会就散了，顾文好好洗了个澡，把连日的疲劳都洗走，躺在浴缸里，想起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美国，想起沈佳下午向自己诉说的家庭情况，想起沈佩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以及那个可怕的病症，想起陆医生与沈佳的关系，不禁越想越头大，换好睡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一个陌生的国度，沉沉入睡！的确是累坏了！连时差都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缓缓张开双眼，发现窗外已经是阳光明媚的早晨，一觉睡到天亮，实在是太舒服了！这时门慢慢打开，进来的是沈佳，顾文赶紧又把眼睛闭上。她走过来坐在床边，拍了拍顾文，谁知顾文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又拍了他一下，还是没反应，沈佳把手指放在顾文的鼻孔处，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吓坏了她，左手一甩，把被子掀开，低下头将右耳贴在顾文的胸前听一下心跳，眼看奸计得逞，顾文双手一拢，把沈佳紧紧抱在怀里，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把沈佳下了一跳，不停的挣脱，可是还是没办法逃脱“魔掌”。就在不知不觉中，沈佳一抬头，正好面对着顾文的脸，距离不超过10厘米。

    沈佳那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顾文有点把持不住，沈佳也犹豫了。一瞬间，顾文抓紧机会，闭上眼，凑了上去，感受着沈佳极不均匀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也快停止了。两个人都躺在床上，顾文的冲动可想而知，毕竟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少之又少。顾文的双臂将沈佳紧紧地揽在怀中，顾文的双唇，慢慢从沈佳的嘴一直延伸到脸颊、耳朵，然后是颈部，就在这时，沈佳突然推了推顾文，委婉地说：“现在还不行，太快了。”近乎乞求的语气让被拒绝的顾文没有一丝生气，倒是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内疚，于是松开了沈佳，沈佳伸手在顾文脑门上敲了一下，说：“赶快起床，都9点了，还要去买东西呢！”说完一溜烟地逃跑了。

    对啊！今天还有很丰富的节目呢！也算是一次难得的正式约会，而且是在美国，自己能名正言顺地做沈佳的男朋友，顾文一边幸福地遐想着，一边梳妆打扮，哈，男孩子也有注重外表的时候！

    来到饭厅，桌上早已摆好丰盛的早餐，有西式的面包、牛油，也有中式的稀饭、咸菜。

    “其他人呢？”顾文一边嚼着面包，一边问

    “他们都出去了！”沈佳轻描淡写地说

    “这么早就都出去了？去哪了？”顾文吃惊地问

    “昨晚沈佩听到我今天要带你出去逛街，她也说要去，我妈就连哄带骗的把她镇住了，谁知过一会儿知道上当了，闹得不行，我爸妈就带她去附近公园玩了！”沈佳一边帮顾文倒牛奶一边说着。

    顾文飞快地吃着，好几次都差点噎着。

    两人乘出租车来到市区，已经快11点了，两人在街上逛着，和煦的风、明媚的阳光、微微发凉的空气，顾文与沈佳十指紧扣着，一边逛一边聊，这只是最普通的情侣最常做的事，可是对于顾文来说，却是如此奢侈！

    这次虽然是顾文要买衣服，可是他却不紧不慢，进的第一间店是卖女装的，沈佳当然能猜到他的心意，可是当顾文从一排衣架上拿下一条连衣裙的时候，沈佳还是吃了一惊。

    “不如试一下这件吧！”顾文满不在乎的说

    “这件？可是这件是小礼服啊？！有点清凉啊！还是不要了。”沈佳说完顺便看了一下价钱牌，眼睛顿时睁圆了，连忙把衣服挂回去。

    “怎么了，挺好看啊！谁家的礼服天天穿啊！试一下嘛！”顾文不解地说道

    “可是太贵了，这间店的东西都好贵啊！还是去别的店吧！”沈佳小声地说

    “去别的店可以，可是你要答应我，先试一下这条裙子，否则我不走了！”顾文像个小孩子耍脾气

    “嗯……那、那好吧！我就试一下！”说完不情愿地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5分钟，门打开了，那是一条乳白色的短裙，裙摆到膝盖上面10公分出，吊带、深墨绿色的图案点缀着，极其合适的剪裁，彰显着沈佳近乎完美的身材，后背是一个小v，诱人的背部曲线让顾文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店里的工作人员也渐渐围了上来，交头接耳，大概的意思就是想不到有人能把这条裙子穿的那么漂亮！沈佳也没想到这条裙子会这么适合自己，可是最后还是大方的在顾文面前转了个圈，裙摆因为圆周运动而轻轻飘起，沈佳的秀发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最后，笑了笑进试衣间，不久就拿着刚才那条裙子出来了，不舍地把裙子还给身边的工作人员，然后挽着顾文的手走向店门。经过收银台的时候，店员突然从里面递出来一个袋子，沈佳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顾文，顾文只是得意地笑了笑，一打开，就是刚才那条裙子，沈佳惊讶地望着顾文，顾文赶紧拉着沈佳走出去，生怕她要退货。

    “这么贵，800多，是美金啊！”沈佳一出店门就迫不及待地问

    “就是因为贵，才值得送，这是我们交往以来，第一次正式逛街，送你的第一份正式的礼物，我希望你能一直记住它，也算是补偿回之前的圣诞节礼物吧！我是很有诚意的，而且一直在你家住，酒店的费用省下来，岂止一条裙子啊！收下吧！好吗？”顾文软硬兼施，沈佳苦笑了一下，只好收下，还是再三叮嘱：“以后可不能这样乱花钱！”

    “知道，那以后把钱都给你管吧！”顾文趁机赚沈佳的便宜

    “谁要管你的钱啊！讨厌！”

    接下来是一间大型的综合服装店，男女装都有，顾文在街上就被橱窗内的一套情侣装吸引了，因为它并不是传统的那种：男女都是一样只是尺寸不一样而已，而是男女装各有自己的特色，却又可以看得出是遥相呼应的一套衣服，虽然是休闲服，可是价钱依然不菲，最可爱的是还有一套专门为儿童准备的，一家人都能穿得很有特色，却又不会一模一样，实在是一个很有创意的构思。可是三套下来，要过千元，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平时，自己马上就可以付钱了，但现在，刚许下的承诺，不知如何是好！顾文难为地看着店内，自然让心细的沈佳察觉。

    “那两套衣服很有特色。”沈佳在一旁说

    “那不如……”顾文试探道

    “不如什么？刚说完就忘了？”沈佳扬着眉问

    “没有忘，只是你看那套小孩的，很可爱啊！沈佩穿一定很好看吧！”

    “噢，的确是，嗯…。。，不过还是太贵了，去别的地方再转转吧！”说完，沈佳挽着顾文的手臂大步往前走，看样子也是有点动心了，生怕自己稍作停留就会把持不住。

    顾文只能听话的走了！逛了整整一天，因为顾文的身形很标准，所以买衣服没有难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7、8袋了，外衣、内衣、睡衣、风衣、棉衣还有围巾、手套、鞋子等一应俱全！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沈佳严格控制顾文的开销，过贵的东西就不让顾文买，反正选择还是有很多的，何必一定要买贵的呢？唯一比较贵的就是围巾，过年期间要下雪，没有围巾可不行。两人一进店就同时看中那条围巾，质地也舒服，顾文爱不释手，一翻价钱牌，竟然要120，这下没戏了，顾文转头看店里的其他东西，谁知最后结完账出来的时候，沈佳神秘地拉着顾文往前走，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笑着掏出那条围巾，让顾文大吃一惊！然后温柔地为顾文围上，说：

    “现在已经这么冷了，也该用围巾了！”

    “这不是刚才看到的那条，可是很贵啊！不是说不能乱花钱吗？怎么你又……”顾文不明白地问

    “我、我、我是想送你一件礼物，就向你送我的礼物一样，能让你用的时候想到我！”沈佳被逼急了，红着脸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感受

    “噢，其实不送东西，也会一直想着你啊！”面对如此可爱的沈佳，顾文忍不住调戏一下

    “噢，你们也回来了？”两人身后传来沈母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过年

    顾文和沈佳都猛地一回头，看见沈父牵着沈佩，和沈母慢慢走过来，还好刚才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否则就有麻烦了。

    沈父依然是一脸的冷峻，沈佩眼睛红红地躲在沈父的后面。

    “怎么了？”沈佳发现沈佩的情绪不是很好，赶忙上前询问。蹲下来，摸了摸沈佩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可是这孩子就是不说话，虽然自出生以来就不爱吃饭，不爱说话，可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个字都不说，这让沈佳很困惑。

    “唉，没事，小孩子爱闹脾气，从今天早上就是这样。”沈母解释道

    “发生了什么事？”沈佳紧张地问

    “没事，还不就是为了你们没带她一起去逛街，真是没办法！一点小事，生那么久的气。”沈母无可奈何地说着

    “噢，是这样！那好，下次带上你，好吗？”沈佳如释重负，伸手上去牵沈佩，沈佩却往后退，这是沈佩第一次拒绝沈佳的手，这不禁让二老都有点错愕！

    沈佳的手也因此选在半空，这种小事在小孩的世界有这么重要吗？还是仅在沈佩的世界显得与众不同，从来不哭不闹的沈佩早上就因为这件事而折腾了好一会儿！小孩子的世界实在是难以让外人理解，即使这是一个你曾经历过的阶段。顾文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只好尝试着上前，微笑着对沈佩说：“对不起，今天因为哥哥要买太多东西，所以不能带你去，下次我们一起去，好吗？”小家伙依然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顾文，让天才般的顾文彻底没辙。

    “好了、好了，要回去吃饭了。”沈母说完，率先带头往前走。

    回到家，难过的心情感染到了沈佳，也正常，自己尽心尽力地去照顾沈佩，却在这种小事上对自己发脾气，虽然小孩闹情绪很正常，可是很少会这么有韧性，一整天都是这样。全家一晚都笼罩在沉闷的气氛当中。

    晚饭的时候，沈母热心地问顾文都买了些啥，顾文如数家珍地说着，最后美滋滋地说自己最喜欢是这条围巾，身边的沈佳红着脸，低着头装听不到，沈母自然就会问为什么，顾文甜蜜地说，是沈佳送的，沈父有点受不了年轻人的这种亲昵，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问围巾多少钱，谁知一听到价钱脸色就沉了下去，再也没吱声，想不到这位父亲还挺势利的，还好自己不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否则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第二天醒来，顾文转身看手机，天啊！竟然已经快11点了，怎么也没人来叫自己起床呢？转念一想，自己今天也没什么需要做，其实就算睡到11点也没啥大不了，可是现在是在别人家。起床后梳洗完毕，顾文来到客厅，明媚的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玻璃透进来，无时无刻都在召唤着他，今天是个好天气，适宜外出，佣人告诉顾文沈佳和父母吃完早饭后去附近的超市准备过年的装备，本来想以此为契机带沈佩出去，可是小丫头倔得很，就是不点头。

    听完佣人的转述，顾文对沈佩这个小孩越来越感兴趣，天才总容易对自己摸不清猜不透的事情着迷。这时发现沈佩正一个人在花园的秋千上玩，想起之前有关秋千的对话，认为沈佩还是很听话的小孩，也许大人的无心之失会对无知的小孩造成很大的伤害，越想越内疚的顾文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往花园走。

    “沈佩，吃早餐了吗？”顾文一边走近秋千一边问

    沈佩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对顾文来说就是极大的鼓励，说明沈佩并不是气到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可是哥哥还没吃早餐啊！不如你陪哥哥吃，好吗？”顾文慢慢说着（同样的内容和场景在别的时空有可能就被认为是色狼要出动了）

    沈佩依然低着头不说话，这种得不到答案的情形已经在顾文和沈佳之间发生过太多次，想不到两位女士生气时的做法都很像。此刻，顾文明白，要让沈佳真正幸福，就必须让面前这个小女孩快乐，与中文的爱屋及乌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顾文还是想起变魔术，这次是新的。将硬币变没，然后又在沈佩的耳后找回来，这种滥把戏在成年人的世界已经没有太多的市场，可是到沈佩那，足以重新点亮她灰暗的世界，当顾文的手在沈佩的耳朵后面这么一碰，手再缩回来的时候，硬币已经在手上了，沈佩兴奋地抓着顾文的手，大力地晃着，就和第一次变魔术的情景一样。

    “再变一次。”沈佩小声地请求着，姑奶奶，总算张口了

    “可以啊！那你要陪我吃早餐。”顾文得意地说着

    正当沈佩犹豫之际，顾文一手把沈佩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缓缓走进饭厅，沈佩吃的东西很少，并不是很开胃，可是顾文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于是低着头，对沈佩说起悄悄话。

    “沈佩，今天想不想和哥哥一起去逛街啊！就我们两个，好不好？”顾文激动地提议

    沈佩好像有点没听明白，呆呆地望着顾文，于是顾文又把刚才的话稍微解释了一下，只见沈佩的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整张脸都笑开了花，顾文也兴奋地和她顶了一下额头，就是“这样说定了”的意思。

    两人先斗快吃早餐，顾文一直暗中留意着沈佩，就怕她一不小心会噎着，想不到最后却是顾文一不小心呛着，沈佩这时还反过来拍了拍顾文的背，让顾文哭笑不得。

    吃完早餐，顾文牵着沈佩的小手来到路边，想找出租车，可是沈佩拽了拽他，用嘴努力一下远处的公车站。可是顾文也不认识路啊！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沈佩失望地低着头，连小孩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满足不了，自己还算是男人吗？大不了迷路了再坐公交车就是了，于是顾文挺起胸膛，拉着沈佩往车站走。等车的人不多，看到顾文这样的帅哥都忍不住多瞧两眼，一位金发尤物盯着专心看站牌的顾文足足有5分钟，然后正准备上前搭讪，这时顾文等的公交车到了，顾文完全没意识到别人的眼光就带着沈佩上车了。

    想不到一趟车就搭到了，只是这趟车的线路有点长，下车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一路上，顾文看着沈佩的小手在窗上画来画去，内心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感动，那种保护弱者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一下车，顾文就拉着沈佩往昨天那间卖家庭套装的商店走，一进店，沈佩也被那套衣服吸引住，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正想摸，可是一瞄到价钱牌上的数字，手就马上缩了回去，谁说小孩子对金钱会没有概念啊！

    顾文蹲在沈佩的后面，说：“怎么样，这套衣服挺好看的吧！”

    “嗯”沈佩只顾看着衣服

    “那我们一人一套，也买一套给沈佳，好不好？”顾文一个简单地提议，让沈佩的眼睛顿时放出少有的光亮，就像毕生的梦想终于成真了，沈佩兴奋地望着顾文，于是两人一大一小高兴地拿着衣服去试了，两人几乎是同时从试衣间走出来，一走出来，竟然引起了一阵小轰动，店内7、8名店员都围了上来，有的围着沈佩赞美，觉得这孩子穿得太可爱了，更多地围着顾文，指手画脚、品头论足。顾文付账的时候又要了一套女装，还好昨天逛街的时候已经牢记沈佳的尺寸，收银员好奇询问，顾文理所当然地说，是买给我未婚妻的，听得旁边的沈佩嘎嘎大笑，店员的脸色却黯淡了。

    一出店门，顾文弯下腰对沈佩说，这套衣服我们过年出去玩的时候一起穿好不好。一听到出去玩？沈佩的眼神又一次绽放出不寻常的光彩。

    “去哪里玩？”沈佩迫不及待地问

    “秘密，到时你就知道！一个你一定喜欢的地方！不过这套衣服要先保密，不能让沈佳知道，等到过年的那天晚上，我们再拿出来，给沈佳一个惊喜好吗？”

    沈佩激动地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继续逛，顾文这次是有意要带沈佩出来逛，一方面想补偿一下，另一方面想顺便把其他家庭成员的新年礼物都准备好，虽然说过年发红包，可是总不能啥礼物都没有，那会显得不够诚意。但必须要满足小导游的欲望，于是第一站就是玩具店，沈佳看到陈列架上一套非常漂亮的颜色笔，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然后将所有小孩都曾经有过的那种贪婪的眼神投向顾文，顾文笑着问：“喜欢吗？”

    沈佩捯蒜似的点着头，顾文首先叫来店员，在店员耳边轻声地说：“请问这套画笔适合这个小女孩的年纪吗？”店员笑着说：“她是你妹妹吧！她很有眼光，这是欧洲的新货，因为价钱比较贵，所以我们也只进了一套！”

    “那会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造成伤害吗？”顾文低声地在店员耳边说

    店员先是吃惊地看了看顾文，然后同情地打量着沈佩，然后说，你先等一下，我帮你去问一下经理！顾文顺便把那套颜色笔从货架上拿下来让沈佩好好看看，这时沈佩突然看到价钱牌上的数字显示$123，天啊！沈佩顿时拉着脸，极不情愿地把礼盒退回给顾文。

    “怎么了？”顾文不解地问

    “不喜欢。”沈佩一脸的失落，表情明明就是依依不舍，却还在装，顾文觉察到事情的起因后，摸着沈佩的头说，“这是新年礼物，一年一次，所以价钱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就好！”

    可是沈佩还是执意不收，这可让顾文有点头大，最后无可奈何地等着店员。

    “你好，我已经向厂家咨询过，对任何儿童都不会造成刺激，请放心，感谢你对敝店的支持，所以我向总公司申请了一个折头，85折，折后是$104。5，我的权限可以把尾数省略，就是100，这样可以吗？”经理礼貌地说着。顾文想不到还有主动打折这样的好事，然后征求地望着一旁的沈佩，已经把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小丫头，这时又开始犹豫了，刚才好不容易忍痛割爱，现在又被弄得心痒痒。一脸挣扎的孩子在顾文眼里实在是太有趣了，于是二话不说就把信用卡给经理去结账了，这时不远处又有一个小女孩发现这套画笔，想从沈佩手里抢过去，沈佩就是不放手，这时店员走上去说；“不好意思，小妹妹，这套笔已经被这位小妹妹买了，不如再看看别的画笔吧！”沈佩听到这，惊喜地望着顾文，眼眶竟然红了，然后迅速扑向顾文的怀中，顾文小心地抱起沈佩，也许这一刻，真得让沈佩感觉到仿佛来自于父亲或者哥哥般的宠爱！与沈佳对自己的宠爱有点不太一样。

 第三十三章 慢慢适应

    顾文一手提着画笔和刚才买的衣服，一手抱着沈佩，而沈佩就像个得宠的小公主一样，在顾文的怀抱里到处张望！接下来要买沈佳父母的礼物，沈佩告诉顾文，外婆一直想买一条纯羊毛的披肩，因为她只对纯羊毛不过敏，可是有时候经过一些店看到有得卖，价钱却又有点高，所以从沈佩这次回美国后的大半个月，外婆就带着沈佩在附近的店都转了个遍，最便宜的都要$300多，质量还一般般，所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于是顾文就在附近的服装店转悠，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国际名牌，有纯羊毛的披肩卖，那价钱可是吓死人啊！要$1080，沈佩一看到价钱就准备再找下一家店，可是顾文觉得送给自己的未来岳母的东西怎么能太随便呢！何况品牌的东西质量比较有保证，于是就去柜台结账了，柜台小姐还称赞他有眼光，因为这是米兰的新货，而且是限量版整个州之分到10条，本店只有一条，想不到刚上架不到1小时就已经被买走了，其实之前已经有10几个人来咨询过，可是最后都因为价格的原因而没买。

    顾文总算又圆满地完成了一件任务，提着三个袋子，抱着沈佩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那外公喜欢啥呢？沈佩犯难地摇了摇头，也难怪，老人家这么严肃，哪有小孩子喜欢，就更别提了解了。

    “那外公平时喜欢做什么呢？”顾文问，可是沈佩还是眉头深锁。正当两人转过一个街角，沈佩突然抓着顾文的手臂说，外公喜欢那个，顾文一看原来是硬笔书法，“外公平时喜欢用钢笔练书法吗？”顾文问

    “什么是钢笔啊？”沈佩天真地问，让顾文忍俊不禁，可是这只是一家普通的钢笔店，总不能送一支简单的钢笔吧！这时顾文从刚才的羊毛披肩想到，那就买名牌吧！于是想到了万宝龙这个品牌，可是去哪里找呢，只好找大商店，两个人像盲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转，最后总算找到一间颇具规模的shopping mall，一进去就看到万宝龙的店面，里面的钢笔都很漂亮，而且有一些是限量的，别以为只有女人才在意限量这回事！顾文叫沈佩帮忙挑，沈佩一眼就看中了柜台最里面的一支，正好就是限量版，本店只有三支，而这支正好是最后一支，也是最贵的一支，要$1300，另外两支分别是700多和800多，可是一早就被买走了。沈佩再一次被价钱吓到，顾文依然是面不改色地刷卡，连沈佩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要准备的是沈廷的礼物，这小子对自己非常不错，顾文觉得自己总算可以买一件自己可以给点意见的礼物了，沈佩也给不上意见，因为只知道小哥哥喜欢那些很新潮的电子产品，可是除了游戏机还有啥，就不太清楚了！顾文沉思了一下说，小哥哥的手机买了多久了。沈佩好像突然想到些什么，然后说小哥哥的手机很旧了，可是外公布让他换，他还告诉我准备下个学期去打暑期工换一个。

    于是顾文信心满满地进了不远处的苹果专卖店，iphone正好放在最抢眼的位置，标价$399，顾文二话不说就叫店员开单，可是和沈佳父母的礼物相比会不会太便宜呢？于是问沈佩，有没看过小哥哥听歌的时候都是用啥呢？沈佩想了想说：“小哥哥上次买了个新的，谁知不小心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外婆洗完衣服才发现，然后把他骂了一顿，小哥哥生气，说今年都不用了！哦，顾文得意地笑了笑，觉得上天真是眷顾自己啊！随口一问都能猜中别人需要的东西。其实有买过礼物给别人的朋友就知道，要买一件能让别人称心如意的礼物实在是一门学问。

    于是转身挑了一部最贵的音乐播放器ipod ssic 160g，正准备去结账，突发奇想，为自己也买了一部，三样物品总共是1320，顾文感到心满意足了，然后对着沈佩说：“好了，都买齐了。可以回家了。”

    “可是还没有买maria的。”maria就是家里的女佣，想不到孩童的世界终生平等的概念会这么透彻，顾文也觉得应该为她买份礼物，因为自己的到来为别人增添了工作量，是应该有所表示，于是向沈佩征求建议。

    “我之前见过她的儿子，他很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游戏机，可是maria 总是不同意！”关于maria的有用信息只有那么少，顾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经过电器铺，买了一部掌上游戏机psp，临到公交车站时，又在附近的运动商品店买了一个足球和一个篮球，因为很人都比较爱运动嘛！细心的顾文连打气筒都准备好，因为必须把球的气放掉，否则自己不能一边拿东西一边抱着沈佩。

    一上车，顾文就对沈佩说，今天买的礼物是为了过几天倒数以后拿出来的，所以你的礼物也要先放在我这，其他的礼物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沈佳，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沈佳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两人最后又像早上出发前一样，顶了一下额头，以示定约。

    一下车，天色已经黑了，沈佩在路上就睡着了，顾文只好抱着她，一路下来，手都被压麻了，实在抱不动了，只好背着她，一路走回家，一摁门铃，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是沈佳来开门，一脸的紧张，“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迷路了！”身后是沈父严厉的双眼，可是等到顾文脱下鞋子，走进家门，众人都惊呆了，因为看到沈佩正甜甜地趴在顾文的背上，嘴角还带着笑意，沈佩平时从不让外人靠近，这下竟然和顾文亲成这样，连沈佳都觉得不可思议。沈母从顾文那接过沈佩，小丫头马上就醒了，然后就直喊饿，不饿才怪，两个人从早上11点多吃完早餐，到现在已经7点多了，啥都没吃过。

    于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孩去洗完手就乖乖地来到饭厅，可是这次沈佩无论如何都要坐在顾文的旁边，无论外婆如何劝说，只好同意。吃饭的时候，顾文总是帮沈佩夹菜，沈佩也听话的把碗里的饭菜吃个精光，当沈母问两人今天都去哪的时候，沈佩机灵地望了望顾文，顾文招牌说到处逛一下，买点衣服之类的。

    “昨天逛了一天还没逛完啊？我还以为只有女人喜欢逛街。”沈父讽刺道

    “谁说的，第一次来，当然想到处逛逛嘛！你这老头子，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就喜欢练字。”沈母解围道

    顾文只能苦笑一下，差点后悔为面前这个不懂仁慈的长辈买了这么贵的礼物而后悔，可是一扭头看到沈佳温柔的目光，顿时闷气全消，也是，为了面前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受一点小挫折又算什么！

    吃完晚饭，恢复精神的沈佩又缠着顾文带她去后花园玩。夜晚的宁静让忙碌了一天的顾文觉得总算能让身心休息一下，而且这里不会看到沈父那让人难受的眼神，也不知道沈佳从小是怎么长大的，还是说只对外人这样呢？

    “你在想什么？”沈佳坐在顾文的身边，看着远处在堆着小沙堆的沈佩，轻声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怎么适应你父亲的管教的。”顾文婉转地说着

    “呵，我就知道你会不适应！”沈佳调皮地说

    “的确是有点不习惯，可是为了你，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顾文认真地说

    “嗯，我相信你！其实他也是因为担心沈佩的病，所以你一回来就被他说，不过想不到沈佩会这么喜欢你！这让我们全家都很惊讶！”

    “因为我帅嘛！”顾文逗沈佳

    “是、是、是，可是我第一次看到沈佩这么安心睡觉的样子，谢谢你，顾文！”说着，把头靠在顾文的肩上，顾文也把右手搭在沈佳的肩上，两人安静的看着面前玩得不亦乐乎沈佩，真的是有点像父母在照看着自己的孩子，而沈佩不时回头看到沈佳和顾文都还在那坐着，就会继续安心地玩。

    “噢，对了，你家的maria在这干了多久啊？我看她对沈佩也挺好的。”顾文问

    “哦，我们家沈佩可爱呗。其实maria的遭遇都挺可怜，一直在墨西哥城生活，可是两年前丈夫在一次送货途中被小偷开枪打死了，自此一个人照顾8岁的儿子，生活所迫，就一个人辗转来到这边谋生，我爸在附近的介绍所听了她的遭遇，觉得挺可怜的，就雇了她，今年总算把儿子也接过来，寄住在亲戚家，不过住得比较远，在皇后区，maria又不方便经常回家，唉，总之是挺困难的，但她很坚强，薪水只有那么多，还把一半寄回去老家给丈夫的父母，因为二老都已经不能工作了，另一半就留给小孩读书，自己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什么意思啊？”顾文对最后那句俗语有点不明白

    “就是很节约的意思，英语这么好，中文就那么烂，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啊？”沈佳玩笑道

    “我、我、我……嗯，想不到伯父也有发善心的时候啊！”顾文根本没办法回答沈佳无心提出的问题，于是岔开话题

    “其实他表面很严厉，内心还是很善良的，因为我姐姐从小叛逆的原因，只要是我们带回来的男朋友，他都不满意，最后还导致我姐瞒着家里生下了沈佩。”

    “你们带男朋友？你带过多少个男朋友回来啊？”顾文突然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我，哦，哪有，唉，别说这个了。”沈佳乱了阵脚

    “说，从实招来。”顾文下决心不能放过这个了解沈佳情史的好机会

    “就、就那么一个。”沈佳的声音小到顾文差点听不见

    “是你大学时候的同学吧！以我女朋友的条件，那个人应该很帅。”顾文试探到

    “嗯，还可以啦！”沈佳难为情地回答

    “那为什么会分开啊！”顾文好奇地问

    “你真地想知道吗？”沈佳抬头问，顾文大力地点了点头，“以后再告诉你！”沈佳调皮地在顾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就闪开了，跑去沈佩那边，带着她进屋了。留下满脑子困惑和遐想的顾文。

    劳累了一天的顾文总算可以休息了，痛快地洗了个澡，想到离过年还剩几天，就不禁兴奋，自己出发的时候，从没想过会在美国有一段这么难忘的经历，一切都让顾文对在美国的每一天充满了期待，毕竟自己不再需要刻意压抑对沈佳的感情，而沈佳也明显比在中国的时候更放松，因为这个国度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师生关系，而顾文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沈佩着小妹妹，也许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第三十四章 团年饭

    接下来的日子，顾文都忙着帮maria清理杂物间，因为沈廷就快要回来了，自己总不能一直睡着别人的房间，而沈佳则要陪着父母去走一些比较远的亲戚，往往是一去就是一整天，所以就在过年前去拜访。多数会把沈佩带上，尽管孩子不想去见那些陌生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可是这是家里的传统，所以只好从命！

    顾文和maria总是一边聊天一边干活，maria也惊奇顾文的英语怎么会这么流利。顾文这才了解到，maria的孩子叫billy，maria原想帮他申请就读好一点的小学，可是高昂的学费实在负担不了，所以只能在一间普通的小学就读，学校里的孩子多数是黑人，这也让billy暂时缓解思乡的情绪，还好孩子很懂事，因为母亲不能一直在身边，所以只能寄人篱下，借住在舅舅家。想不到一向冷酷的沈父竟然特别放maria一周的带薪假，让她好好陪陪儿子，而maria也决定年三十的中午午饭后就开始放，先去市场买菜，然后去接孩子。

    想不到外国人也懂年三十，可是maria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飘泊在外，任何团聚的日子都特别重要！与其说是节日的无国界，不如说是亲情的无国界！突然，顾文想到自己的礼物怎么办啊！于是突发奇想说，自己也想去看一下maria住的地方，提议到时候陪她去买菜然后一起接billy，maria先郑重提醒顾文自己住的地方治安并不算很好，所以要有心理准备，至于自己住的环境就更跟这边没法比了！顾文还是一心要去，maria 也就同意了，正愁没人帮自己提菜呢！

    过年前的准备事项很多，让沈佳一家人忙得晕头转向，年三十的早上，顾文起得比较早，因为今天沈廷回来，所以顾文要把自己的东西搬去杂物间，沈佳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不想顾文住在那间小小的房间，可是顾文坚持要这么做，因为他不喜欢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除非那个人是沈佳，可是沈佳当然不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于是顾文就顺理成章地换房间，其实杂物间虽然小，还好有个窗户，而窗户是正对花园，景色还算不错，这都让顾文比较满意！刚把东西规制好，沈廷就回来了，大包小包的脏衣服，行李，堆了一整间房，maria赶紧把脏衣服都洗了，然后收拾完行李，就开始做午饭，准备开饭前衣服就洗好了，总之一切的繁忙都是为了在自己放假之前尽量把家里的家务活干完，虽然家务事是永远也干不完。

    饭桌上，顾文告诉大家，自己下午会和maria一起回去，但会在晚餐前回来，理由当然是想去多几个地方，可是大家还是为顾文这个打算感到小吃了一惊，尤其是沈廷，直接说：“啊？我还打算跟你好好聊聊露营期间的事呢！我好几个朋友都想认识你！”

    “以后还有机会啊！我也想认识你的朋友，哈！”顾文只好礼貌的回绝

    于是沈父要求一家四口都陪他去富人区的老徐家拜年！说这是礼节，可是沈廷还是做了个鬼脸。

    吃完中午饭，maria坚持要把一切都安顿好，才出发，已经快2点了，顾文出门的时候提着一个袋子，maria以为这是顾文的习惯，也没好意思多问。先是买菜，maria好像好不容易受了一个徒弟似的，细心地教顾文如何挑选菜、肉、水果，内容之丰富让顾文这个天才都觉得快记不住了，还好maria自备了一个小拖车，这才把那些丰盛成果都容纳下了。

    然后走了近4个街区才来到billy所在的学校，看来还没放学，学校门口只有三三两两的家长，maria告诉顾文，因为这边的黑人大多数都要维持生计，所以很多人都是组成一个互助团体，10几位母亲轮流来接送，如果碰上像maria这种很难有时间的，就出一点钱作为车马费。当谈到自己没有尽职照顾儿子的时候，顾文开解到；“你已经尽力了，对于他来说，你一定是最好的母亲！”maria的眼眶竟然有点湿润

    这时下课铃响了，很多孩子蜂拥而出，maria焦急地探着脖子观望着每一个从校门出来的孩子，直到一个小个子走出来，孩子的肤色和妈妈一模一样，样子也挺像，只是一直低着头走。maria走过去，孩子猛一抬头，发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妈妈，开心的大叫：“mum！”（由于不想翻译，所以上文很多该是英语表述的部分直接用中文代替，除了个别觉得英语比较能表达意思的部分。下文也如此，不再赘述）

    maria紧紧地抱住孩子，这时孩子发现一旁站着的顾文，maria介绍：“这是沈佳姐姐的男朋友，从中国过来。”

    小男孩生涩地看着顾文，一听到顾文是从中国来的，情不自禁说：“china ？ cool！”

    顾文弯着腰说：“billy，很高兴认识你！”然后和他握了握手，这让小男孩有点受宠若惊，然后三人结伴而去！走了将近20分钟，来到maria的住处，和顾文想象的模样差不多。虽然是一座独立的洋房，可是房子本身的外墙告诉参观者，这幢房子的历史悠久，这栋残旧的两层小洋房住着三户人，一户是屋主，也就是maria的哥哥的一家五口人，除了夫妇俩，就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另外一户是maria的父母，年纪老迈，可是工作能力还是不错，于是平常会在家里帮忙干家事，最后一户就是maria和她的儿子，平时多数只有孩子在！建筑面积不过200多平米的房子竟然住了8、9个人，又是别墅，所以屋内显得有点拥挤。

    顾文的到来让一屋子的人都有点惊讶，尤其是当maria介绍顾文是沈佳的男朋友的时候，大家一听到沈佳，都对顾文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眼神。顾文坐下，眼前一堆的孩子都怯生生地望着顾文。

    顾文缓缓从袋子里拿出送给billy的游戏机，还没等顾文开口，屋内的孩子顿时欢声一片，都挤到顾文的面前，顾文把游戏机递给billy，告诉他这是自己和沈佳一起送给他的新年礼物，这可让maria吓了一跳，没想到顾文会带礼物来，更没有想到是这么贵重的礼物，billy望了望母亲，用眼神询问自己能不能收，母亲笑了笑，点了点头，孩子们接过游戏机，正想离去，这时，顾文把袋子到了个底朝天，把足球和篮球还有打气筒都倒了出来，这时孩子们更雀跃了，看着顾文，仿佛见到了圣诞老人。

    一旁的maria没想到顾文会这么贴心，带来这么好的礼物，让孩子们在陌生的地方也能过一个开心的年，顾文没等maria开口就说：“我来的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的照顾！”maria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咬着嘴唇，眼眶含着热泪，摇了摇头，然后拥抱了顾文，同样都是离乡背井的人，顾文已经觉得自己诸事不顺，就更别说maria了。眼看着就要6点了，maria提醒顾文到时候要回去了，因为这边经常塞车。顾文起身告辞，孩子们都不舍得，叫他留下来一起打篮球，顾文只好承诺，日后有时间带上沈佳一起来，孩子们这才肯放他走！

    不出maria所料，真的塞车，回到家已经快7点了，顾文有点心虚的摁了门铃，这次是沈廷开门，一开门就提醒顾文：“我把心情不好，不过不是因为你，详情等我姐告诉你，所以你不用在意他的脸色就行了！”

    顾文来到客厅，感受到气氛的压抑，与刚才maria家的热闹相比，实在是太大的落差，可是那个地方不是沈佳的家，顾文鼓起勇气向大家打招呼，抱歉自己回来晚了，沈佩一听到顾文的声音，就从房里冲出来，抱住顾文的腿，要让顾文抱，顾文也很乐意抱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突然发现，自己回来这所房子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沈佩！

    坐齐在饭桌上，众人喝点酒，气氛也就慢慢缓和了！饭桌上说话的主要还是沈母，沈廷问母亲新年有没啥愿望，没想到沈母借题发挥：“我的新年愿望就是新的一年，我儿子的数学千万要及格，不然毕业都成问题！”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唯独沈父还是一脸的严肃。这顿团圆饭吃的格外漫长。

    “哦，对了，顾文啊！明晚老徐一家邀我们一家去吃饭，然后再来我们家玩，可能要玩通宵了，所以先告诉你一声！明天的饭局你也要去啊！”

    “我、我……”顾文觉得这样的饭局让人有点难为情

    “要不就说他是沈佳的表弟吧！”沈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可是差点让顾文发火，他对这个家庭本来就没有多少留恋，现在还反过来被嫌弃，真是莫名其妙。沈佳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很不妥，在父亲刚说完，就说：

    “爸，这有什么问题，就明确告诉他们顾文是我男朋友就行了，没必要那样说，我最后一次跟您说，我跟那个徐明正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您就不用费心了！而且我很喜欢顾文，如果要这样介绍，那我们两个都不去了！”沈佳少有的与父亲的直接冲撞，看得出她的决心。

    顾文想不到沈佳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为自己挺身而出，最后还说出这么甜蜜的话，顾文的气顿时全消，感觉再多的歧视都不要紧，只要有沈佳的支持与理解，无论多少困难自己都一定能解决，也于此时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沈父对自己另眼相看！

    吃完饭后，顾文主动接过盘子，躲在厨房里认真洗碗，不一会儿，沈佳走了进来，看到低着头洗碗的顾文，突然从后面抱着顾文，把头贴着顾文的后背说：“是不是我爸的话让你不高兴啊？”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让顾文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沉思之际，突然听到沈佳委屈地用带着明显啜泣地声音说：“对不起。”

    这下可吓着顾文，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脱下手套，转身，看见两条泪痕挂在脸上的沈佳，顾文的心觉得很疼，赶紧抱紧她，说：“是有不高兴，可是你已经帮我说话啦！这就很足够了！傻瓜！”正是他的隐忍与大度换来了沈佳的爱与关怀！

    “可是你这么远来，我爸还说这样的话……”沈佳又哭了起来

    “正是因为这样，我一定会让他对我改观的，我很有信心！”顾文踌躇满志的样子逗笑了沈佳。

    两个人把碗筷都洗完，已经快9点了，然后两人坐在客厅，跟大家一起看春节晚会，这也是优良传统之一。顾文以前没看过这样的节目，可是刚开始看还觉得挺新鲜，看到后面，一方面是小品经常听不懂，另一方面是对歌曲的风格不感兴趣，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劳碌，竟然看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坐在沙发的一端睡着了，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沈佩想爬上去叫醒顾文，可是被沈佳制止了。

    沈佳知道顾文疲惫的原因，望着眼前沉默的父亲，沈佳有时也猜不透父亲的内心的想法，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除了接受还能有啥别的方法呢！只是每次看到顾文受到的不公对待，总会对此怀有深深的歉意！

    眼看着离倒数的时间越来越近，顾文还是睡得很沉，沈佩趁沈佳一不留神，就爬到顾文的身上，顾文也因此醒了，被沈佩吓醒的，小鬼却为此得意地哈哈大笑，就在这笑声中，主持人倒数完毕，新年的钟声也敲响了。

    眼看着顾文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沈佩着急地向顾文使眼色，唤起他沉睡的记忆，好一会儿，顾文才明白原来沈佩是提醒自己要发礼物了，小孩儿就不能让她知道你的秘密，否则终有一天要帮你抖了出来，因为他们心里藏不住事，沈佩更是想那盒画笔都快想疯了！

    顾文笑了笑，静静地起身往房间走，身后的沈母问，这么早就睡觉了吗？顾文赶紧答，不是，只是回房拿点东西！

 第三十五章 慢慢消融

    拿起这么多的礼物，顾文都在奇怪自己那天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提回来的，每份礼物都包装得很精美，原想环保一点，就这样放在袋子里就可以了，可是毕竟是第一次送的礼物，还是讲究一点！

    顾文一走出来，客厅里坐着的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顾文！

    “沈佩说你有惊喜要给我们！”沈母说

    “噢，是新年礼物，因为来的比较匆忙，所以没带什么东西，这是临时准备的，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顾文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多？”沈佳看到顾文拿着这么多东西，赶紧迎上去，帮忙提几袋

    “嗯，人人有份啊！”顾文说

    来到客厅的中间，顾文也觉得自己好像圣诞老人，但还是一直没有看沈父，怕他的脸色会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可惜的是第一份就要给他，顾文决定第一份礼物还是先给沈母吧，不然开场的气氛容易冷掉！

    “伯母，祝你新年快乐！”顾文说完，把包装得很精致的围巾双手递给沈母

    “哎，傻孩子，来到这边还乱花钱！”然后慢慢打开，随着包装纸褪去，礼盒的揭开，沈母看到那条纯羊毛的围巾，竟然情不自禁说了句：“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这个！我的天啊！”随后的5分钟，沈母都是不停的转换着披肩在身上的位置，嘴上不停的嘟囔：“我的天啊！”喜欢得不得了，这让顾文很是得意，突然，沈母看到了围巾里面绣的牌子，（还好价钱牌是一早被顾文摘走，要不然就尴尬了！）说：“啊！是名牌，一定很贵啊！”

    “当然…”一旁的沈佩正想搭腔，被顾文的眼神制止了！

    “这是沈伯父的礼物，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说完，就把礼物递给他，都这样说了，恐怕没有人会说不喜欢吧！

    沈伯父还是面无表情地拆着，但从他拆礼物的小心程度，生怕把包装纸拆坏，就知道他还是对这份礼物很重视，当时顾文不禁想：沈父、沈佳、沈佩都有这种习惯，尤其是那对父女，刚接触的时候都喜欢一幅冷冷的样子对着你，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们内心的纤细之处，只是不太习惯把内心真挚的感情表露出来，这就是俗话说的外冷内热吧！

    沈父翻开盒子的一霎那，眼睛迸发出和沈佩挑礼物时曾经发出的一模一样的光芒，真是一家人啊！老人家虽然没有想沈母一样的兴奋，可是从紧闭的嘴，睁大的双眼都昭示着他很喜欢这支钢笔。

    “外公，你喜不喜欢啊？我和哥哥一起去挑的，我说你喜欢写字，他就说买这个！”沈佩在一旁问

    “喜欢、很喜欢！”老人家连说两遍，头都没抬，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钢笔，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在手中换着角度观察，虽然沈父没有女士对品牌的敏感度，可是如此精美的包装，如此诱人的钢笔，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便宜，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天价！

    “噢！原来那天你们俩出去了一天就是为我们挑礼物啊？”沈目突然明白

    “呵……”顾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就好像自己利用沈佩，说不是又好像太虚伪，于是索性一笑而过

    “我的呢？我好期待啊！未来姐夫，你送的东西都很和爸妈的心意啊！好紧张啊！不知道我的礼物是什么？”沈廷在一旁按耐不住了，这时客厅的气氛达到最高峰，虽然只有6个人，可是家庭的温暖却比平常浓烈得多

    “好，也祝你新年快乐，这是你的礼物！”说完，顾文递了一整袋过去！

    “哇，这么多？未来姐夫真是大方啊！”沈廷一口一个未来姐夫巴结着，顾文倒是挺得很受落，沈佳每次想制止，一看到家里难得这么热闹，也就算了！

    “不会吧！有两件，而且两件都是我最想要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坏了，还有ipod，天啊！你真是神啊！iphone很贵啊！这款ipod ssic更贵，而且还是最大的160g，姐夫，要是我是我姐，我都要爱上你啊！”沈廷这样的表白把全家都逗乐了！

    “好好好，那就让给你吧！”沈佳调皮地说道

    “那可不行！”顾文赶紧打住

    “哥哥，那我的呢？”沈佩也等不及了，顾文把画笔递给沈佩，沈佩虽然没有前面成员的惊喜，可是喜爱的程度绝不输过他们！只见她把笔紧紧抱在怀中，走到客厅的茶几，从下面抽出几张纸，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就开始画画，顿时进入自我的境界，小孩子能有这样的定力，实在是难得！

    沈佳突然发现只有自己没有礼物，噘着嘴望着顾文，顾文笑嘻嘻地从百宝袋里拿出最后一份礼物，沈佳小心地把盒子外面的包装拆开，里面竟然有两套衣服，一套大的、一套小的，正是那天逛街看中的。

    坦白说，女人有时对身边的男人的确没有抱多大期望，因为有些事即使女方说出口，男方也未必会去做，可是这次沈佳不需要任何表示，顾文就清楚地知道她的心意，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更让她感到贴心的是，顾文细心地想到了沈佩，热恋中的情侣眼中多数只有对方，可是顾文却能想到在沈佳内心深处占有极其重要地位的沈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这让顾文在沈佳心目中的地位提升了许多，分数也大涨！

    然后，顾文郑重地把沉醉在画境中的沈佩拉过来，小丫头一头雾水，但还是非常听话。顾文牵着沈佩的手，对着其他家庭成员说，今年是我第一次在美国过年，谢谢大家的照顾，我想在回去之前抽一个时间带沈佳和沈佩去加州的迪斯尼，不知道可不可以！

    “加州？那很远啊！要坐飞机！我也要去，姐夫！”沈廷一听到这么有意思的活动，马上报名参加，连姐夫前面的“未来”也省略了。

    “迪斯尼？是公园吗？好像挺出名？”沈母也按耐不住

    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简单的提议，会一呼百应，顾文眼看着计划越来越庞大，也只好随机应变。“如果大家都有兴趣的话，那不如一起去吧！”顾文建议

    “好啊！爸，你也一起去吧！好久没试过家庭旅游！”沈廷说

    “噢，我再考虑一下。”沈父平静地说，与其他人激动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接下来，众人都忙着好好欣赏自己的礼物，顾文也实在扛不住，眼皮打架，只好先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顾文就听到门铃声络绎不绝，只好拿枕头捂着耳朵，断断续续地睡到11点，本来早就可以起床，可是一来起床以后就要面对那些陌生的访客，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另一方面，一出客厅就会见到沈父，那就更不是一件好差事！好不容易才等到客人们渐渐离去，顾文赶紧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一来到客厅就看到沈父严肃的表情，看来是觉得顾文睡得太晚了，没能和访客们一一打招呼，但是，按道理他老人家应该高兴才对啊！毕竟最不想让外人知道顾文身份的就是他啊！老人心、海底针啊！

    “我姐和沈佩正在花园玩呢！”沈廷有意提醒顾文，顾文点了点头就往花园方向走。

    来到门边，看到沈佳正和沈佩两个人蹲在沙池旁边堆沙子，虽然只是一个无聊的游戏，可是俩个人都玩得极认真，小孩认真固然好理解，可是沈佳也玩得那么认真，这让顾文有点理解不了，微笑着靠在门边，安静地看着面前这让人费解的一幕，已经快到中午，所以阳光暖暖地照在头顶上，前一刻还在为这个环境而烦恼，这一刻已经不愿离开这了，有沈佳在的地方，就是自己最快乐的地方，现在还有沈佩，感觉一个家庭也因此而完整了。

    “哥哥”沈佩无意中抬头，发现不远处的顾文，马上一蹦一跳地奔向顾文，也不顾自己满手的沙子，顾文本能地蹲下来，然后一把把沈佩抱了起来，完全没有在意那双脏脏的在面前挥舞着的小手。沈佩就像被慈父宠坏的小孩一样，乐呵呵地笑着，顾文温柔地看着沈佩，问：“早上都干了些什么啊？”

    “刷牙、洗脸、吃了早餐……画了画……”然后抬着头望着天空作沉思状，沈佩认真的动作让顾文觉得很可爱！

    沈佳在一旁洗了洗手，然后走过去把沈佩接过来，让她也把手好好洗一下，沈佩不乐意地洗完手，然后就又闹着要顾文抱，顾文也乐意这样做，沈佳在一旁欣慰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一直以为只是一个大小孩的男生，现在却能带给沈佩一种独特的幸福，一种自己无法取代的幸福。

 第三十六章 饭局前的准备

    吃午饭的时候，沈父又回复了往日的沉默，顾文倒是早已习惯，还落得清闲。沈母突然开腔了：“沈廷你下午记得陪顾文去租礼服啊！”

    “礼服？”顾文本能地问了句，伴随着满脑子的问号

    “忘了吧！今晚我们要和徐伯伯一家吃饭啊。”沈廷提醒道，“吃完饭我们就去服装出租店吧！”

    “嗯。”尽管顾文还是满脑子问号，也只好作罢！

    吃完饭，顾文正在帮忙收拾碗筷，沈母就催促他赶快出门，不要回来晚了，背后的意思自然明白，像上次回来晚了已经让一家之主很不高兴了。本来沈佳也想一起去，可是沈佩硬是缠着要去，礼服店带上小孩不太方便，沈佳只好留在家里陪着沈佩。

    “那个徐伯伯是什么人啊？”顾文走在路上，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向沈廷发问

    “噢，他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家里很有钱，好像在这边有5、6间大型的连锁超市，跟我爸是从小玩到大，其他的情况我姐比较清楚啦！”说完，坏笑了一下。

    “为什么沈佳会比较清楚啊？”顾文十分好奇

    “这一点还是留着我姐去解释吧！以免我说错话。”沈廷说着，然后伸手指了一下远处的一间小铺面，说就是那间礼服店。

    “为什么要租礼服啊？买就可以了！”顾文实在不明白

    “买？很贵啊！我的礼服还是不久前才买的，之前我租了7、8年了，我爸说我长得快定型了才肯买一套，这一次就为了和徐伯父吃顿饭就买一套礼服，太浪费了，那种礼服平时都没啥机会穿。”

    “记得伯父之前说吃完饭后还要带客人回家玩？”顾文突然想起那个噩耗

    “是啊！两家的传统就是每年都要在过年的时候聚会。”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礼服店，顾文一进店就觉得浑身不自然

    虽然店面还算整洁，可是衣服种类之丰富让顾文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服装店而是在道具店，店主是一名老头，叼着烟斗，悠闲地看着报纸，看到两名年轻顾客进来，头也只是稍微一抬然后又继续低头看报纸，看着这个冷漠的老板，顾文更对租衣服这件事频添反感。可是一想到租衣服是长辈建议的，只好听命。沈廷一进店就先问老板洗手间在哪里，老板头都不抬的指了一下走廊的尽头，沈廷和顾文无奈地对望了一下。剩下顾文一个人站在那，赶紧问一下老板，最贵的西装是哪一套，这个简单的问题总算勾起了老板的好奇心，抬头，扶正眼镜然后思索了一下，放下手上的报纸，头也不回的走到展柜的底部，打开里面全部是国际名牌，看上去款式还是不错，可是一想到这是别人穿过的旧衣服，顾文就不免心里的一阵反感。

    只见老板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挑了一套拿出来，说：“这是最新款giorgio armani，一天$120，押金$3000明天中午12点之前还。”顾文说了自己的尺寸，拿上衣服连试都免了，直接去付钱，拿好帐单后突然问了老板一句：“请问这衣服之前有多少人穿过啊？”老板对这个问题见怪不怪，没好气地说：“因为是新款，所以只租过一次。”顾文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在那一刻，顾文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这方面有如此高的要求，就像洁癖一样，要求自己穿的衣服决不能是别人穿过的。犹如现实生活中的男生对女生的要求一样，总有些人会对自己的女朋友甚至是妻子有洁癖般的要求，最好自己就是她的第一任，这种想法说出来也许会显老套，可是这又是多少人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

    顾文拿着衣服站在柜台前等沈廷，不一会就见他回来了，他吃惊地望着顾文，不相信自己上一趟洗手间，顾文就已经把衣服都挑好了。

    “你这么快就都办妥了？”沈廷不敢相信地问

    “噢，随便挑了一套，应该没问题。”顾文轻描淡写地回答

    “多少钱啊？看款式好象还不错。”沈廷走在路上继续追问

    “价钱还行，不算太贵。”顾文不想透露价钱，以免回到去又被人说自己浪费

    回到家不过3点半，家里人看到两位男士这么早就回来，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倒是顾文赶紧把衣服放回房间，转移话题般问：“沈佩呢？”

    “噢，刚睡着，玩了一整天都不愿睡。今晚6点半出发，你们到时候看着时间准备吧！”沈母补充道

    顾文回房后，躺在床上，猜想着徐家会是一个怎样的家庭，为什么会和沈家有这么好的关系呢？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睡梦中好像听到有人敲门，可是睡意正浓，顾文也懒得搭理，过一会儿感觉有人在拨动自己的头发，指尖传来熟悉的香味，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人正是沈佳。

    “吵醒你了？”沈佳温柔地问

    “没有”顾文一边说着，一边坐起来，然后顺势揽着沈佳的腰。一开始沈佳依然有种不太自然的感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佳也就慢慢习惯了顾文亲昵的动作。

    “本来想进来帮你把衣服烫一下，可是看你睡着了，就……”沈佳说到

    “现在几点了？”顾文问

    “5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呢，你继续睡吧！不打扰你了，我把衣服拿出去烫。”沈佳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起身离去，可是顾文哪准沈佳这么轻易逃脱自己的五指山，把沈佳抱得更紧，沈佳似嗔非嗔地瞄了顾文一眼，然后眼睛突然望着地板说：“今晚吃饭，徐伯伯家如果人都到齐的话会有5个人，除了伯父、伯母，还会有三兄妹，大哥叫徐明正，年纪大概比我大3岁；二哥叫徐明匡，比我小3岁；最小的妹妹叫徐敬晨，应该跟你同龄吧！”说到这，沈佳突然想到自己和顾文年龄间的距离原来如此遥远，眼神突然黯淡了，顾文就一直在脑海重复徐明正这个名字，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徐明正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顾文直觉觉得这名字让自己心情好不起来，话刚问完就想起来了，“噢，就是沈伯父一直想帮你撮合的人是吧？”

    “只是老人家的打算而已，总想和自己的朋友亲上加亲。有些事情不能勉强。哎，你的衣服放在哪啊？”沈佳也赶紧转移话题，迅速地从顾文怀中逃脱，打开衣柜，毫不费劲就发现那套衣服。

    “不用烫了，出租店的老板说每次归还后，他都会拿去干洗，那自然是烫好了。”顾文接过衣服，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显示还差5分钟就6点了，顾文赶紧让沈佳先去换衣服，自己也赶紧熟悉一下，坦白说，西装跟新的没啥区别，由于是名牌，款式和剪裁都没话说，可是穿上身后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自然，换好皮鞋，准时6点25分来到客厅，沈廷和二老早已在沙发上坐着，看到顾文西装笔挺的样子，也不禁流露出赞叹的眼光，沈母首先发话：“真是个帅小伙，我们家沈佳的眼光还真不错。”“那当然，这是我未来姐夫啊！”沈廷搭嘴到。“人靠衣装啊！”沈父最后总结发言，可是这句话让顾文听了以后纳闷了一小阵，这句话到底是在贬自己还是在表扬自己呢？最后的结论是中文实在是博大精深。其实即使是中国人，沈父的这句话还是挺让人纳闷的。

    还没回过神来，沈佳已经穿着香槟色的丝质长裙从楼上缓缓步下，这一幕让顾文终身难忘，没想到沈佳会有这一身的打扮，情不自禁走到楼梯边等着沈佳，最后伸手牵着沈佳，这一套动作都很自然，因为是顾文从小受的绅士教育的其中一环。一行人来到门前，早已有一辆加长型的林肯在等候，顾文坐上车，一边想着美国人是不是出席所有重要的场合，都喜欢这款车啊！怎么在纽约街头这种豪华轿车随处可见啊？

    车子行驶了将近30分钟后，停在一幢古老的建筑门前，门童打开门，车上的人陆续下车，看着这种外墙，顾文实在不太明白今晚的饭局会有多豪华啊？可是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作为只招呼会员的会所，有严格的保安制度，然后穿过一个极具怀旧特色的舞池，来到他们的包间，里面的陈设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淡黄色的灯光，软硬适中的沙发还有柔软洁净的纯棉台布，都让顾文觉得这个地方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刚坐下，门就又被打开了。徐家到了，之后自然会是两位长者的一阵寒暄，顾文察觉到沈父不同于平日的兴奋心情，移民来美国后为数不多的老朋友已经相继失去联络，只有徐家还一直保持着这个传统，感情自然深厚。

    接着就轮到介绍了，徐母首先称赞沈佳越大越标致，沈廷也像个小大人了，沈母赶紧回应说徐家兄弟也已经能帮忙打理生意了，徐家小妹也落落大方了。最后剩下顾文了，沈母不紧不慢地介绍：“这是顾文，沈佳的男朋友，你们不是老说沈佳如果交男朋友一定要让你们过目吗？哈哈哈”长辈最爱开的玩笑，还是让顾文觉得不自在，再加上对衣服的敏感，顾文耳朵情不自禁地红了。

    “哟，小年轻耳朵红了，还害羞了！”徐母笑道，弄得顾文像个小媳妇似的，徐母好客地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叫徐明正，这是我二儿子叫徐明匡，另外一个是我小女儿，叫徐敬晨，应该跟你年纪差不多吧！”总算介绍完，顾文以为能松一口气，想不到徐明正突然走上前来，伸出右手，说：“很高兴认识你。”样子很诚恳，虽然是自己昔日的情敌，顾文也不忍心对他太苛责，再加上他散发出来的亲切感，让顾文觉得此人并非之前想象的那样。握了手以后，二儿子也伸出手，表情并不是很自然，明显是被母亲推来前面的，敷衍的握了握手，顾文倒是没所谓，反正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徐家成为挚友。想不到连女士也上来打招呼，这倒是让顾文觉得不太好意思，因为按道理应该自己主动上前打招呼才对，握手的时候，顾文能从力道感觉到面前这个女孩非常有诚意，力度适中，笑容也非常甜美，又不会让人觉得虚伪，总体来说，顾文对于徐家的三子女的评价还是颇高的。

    入座后，两家开始互相祝酒，这种场面在学校招呼英国来的师生的时候已经领教过，可是这次喝的是白酒，顾文只好硬着头皮上，还好，酒的度数不高，再加上饭菜的填充，顾文脑子依然比较清醒。更庆幸的是沈佩坚持要坐在顾文身边，这让无趣的饭局平添几番生气，顾文总要不停的照顾沈佩，帮她夹菜，还要不时帮她擦嘴和手，小公主自然非常受落，饭量也大增，老人家都不停表扬沈佩有进步。

    顾文一心只想这顿无聊的饭局能尽快结束，回家后就留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交际应酬实在让他觉得力不从心！

 第三十七章 豪门夜宴

    可是中国的饭局尤其是过年的饭局，又怎会速战速决呢？先上汤，菜胆翅，说是翅汤中比较清淡的，这种习惯让顾文很是费解，为啥中国人这么喜欢鱼翅呢？明明就是十分残忍地从鲨鱼身上割下来的东西，本身一点味道都没有，营养价值也不高，就冲着一句物以稀为贵，便堂而皇之地成为宴会的主要菜色，实在是肤浅。

    顾文一边摩挲着衣领一边小声地对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不喝这种汤。尽管声音已经压得不能再低，还是让身边的客人小吃一惊，“怎么不喝呢？”徐妈妈问。

    “哦，我对这类食材有点过敏。”每一次顾文遇到吃不惯的食物都是以这类借口蒙混过关，这一次也不例外，屡试不爽。

    “哦，那就没办法了。”徐爸爸惋惜地说

    “怎么了，你这怎么红了？”身边的沈佳望着顾文脖子上衬衣领处的红印，关切地问

    “哦，是吗？怪不得总是觉得不舒服，可能是穿不惯吧。”顾文回答

    “呵，你那款名牌的确不是谁都穿的惯。”徐家二儿子徐明匡竟然放冷箭，让其他宾客都有点回不过神，倒是旁边的大哥徐明正赶紧打圆场，说：“我弟的意思是说现在的衣料参差不齐，即使是名牌也一样，我有时候穿衣服也会过敏。”

    望着面前这对亲兄弟，顾文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只能礼貌地一笑，可是不禁重新大量那位昔日的情敌，其实他到底和沈佳发展到啥地步，顾文也不清楚，只是不得不提高此人的危险系数，外形俊朗，内心纤细，家底丰厚，到底是啥原因让沈佳下决心拒绝呢？这一点还是早点弄清楚，以免日后重蹈覆辙。陷入沉思的顾文被一旁的侍者打断思绪，因为要上主菜了，不出所料，又是传统——鲍鱼，这道菜比上一道鱼翅唯一优胜的地方就是较具营养价值。

    刚入口时味道不错，可是嚼到后面就会发现味道比较单一且让人有种腻腻的感觉，这可能是因为浓稠的汤汁所导致。顾文吃了一半就不想再吃，以前和父母一起探访朋友的时候就经常会吃到这味菜，从小就对它不感冒，现在要逼自己吃下一整个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正在犹豫之际，冷箭又过来了。

    “怎么，顾先生对鲍鱼也过敏吗？”徐明匡适时放出第二道冷箭

    “哦，不是，只是口渴想喝杯水。”说完，顾文示意侍者添水，然后继续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半个吞下去，一边吞一边在嘀咕，这家伙怎么这么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啊，无非就是想方设法看自己的笑话，可是第一次见面有这么血海深仇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为他哥出头，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也曾经甚至还在暗恋着沈佳，后一种可能比较麻烦，顾文想到这就头大。再一次下意识地去摸领口的位置，因为皮肤有种痒痒的感觉。

    接着的上菜速度逐渐提高，上了蒸鱼、乳鸽等肉食，比较肥腻，还好有青菜，这才让顾文好受点，不过就算啥都不吃也饱了，因为前面的鲍鱼一直让顾文的胃很不舒服，总是好像有股闷气集结在胸腔，也不知是因为菜还是因为人。

    觥筹交错后，老人开始聊初来贵宝地的时候的心酸与幸运，徐明正在一旁沉稳地听着，不时代表后辈发表一下感言，多数是佩服长辈的吃苦耐劳精神以及坚忍不拔的意志，徐明匡则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三妹徐敬晨倒是和沈佳聊的挺好，中间隔着沈佩和顾文却还是不停地说着，顾文正好可以专心照顾沈佩，沈佩吃饭的样子很认真，动作又磨蹭，让顾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不容易才熬到最后一味甜品，官燕，侍者拿了一堆的瓶瓶罐罐放在转盘的中央，原来是加到官燕中的汁，这是养颜的好东西，以前母亲经常炖，每一次都逼顾文吃一大碗，一开始还觉得里面有种怪怪的味道，可是吃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于是顾文先教沈佩怎么吃，然后正准备自己开吃的时候，第三道冷箭又来了。

    “不知这道甜品吃不吃得习惯，会不会又过敏啊？”徐明匡冷笑着，一副看笑话的鬼样，让顾文有点动气，这时听到桌子一端传来低沉的嗓音。

    “你今晚怎么这么多话说啊？吃个饭就你事多，赶快吃，吃完了还要去你沈伯伯家做客呢！”徐家掌门人——徐伯父总算开口制止，徐明匡也就安静了。

    可是顾文每一次被挤兑的时候总能用余光瞄到沈父那逐渐黯淡的神色，总觉得如此伤感的神情为啥总会不时附着在一位衣食无忧的老人脸上，是在担心儿女的问题吗？还是因为顾文的存在。

    这一顿饭吃了将近3小时，结账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这场马拉松可以结束了吗？沈廷在和顾文结伴上洗手间的时候逗趣到（谁说只有女生喜欢一起去洗手间啊？！），“我快累死了，啥时候才想回家啊！哦，对了，对面那个徐明匡说的那些话你别介意啊！从小就是那么阴阳怪气，小时候追我大姐不成后来追我二姐依然不遂，现在恼羞成怒，真是不入流。

    原来比自己猜想的更近一步，还追求过沈佳的姐姐，不知道这位姐姐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顾文突然发现自己心底对这个神秘人物充满了好奇，是因为沈佳也因为沈佩，更因为这位勇敢却又倔强的女士所努力开创的道路，日后一定要找机会见一下，顾文暗自决定。

    回到包间的时候，看到沈佳怀中正抱着熟睡的沈佩，小丫头早就累了，忙乎了一天，实在熬不住，顾文体贴地上前，温柔地对沈佳说：“还是我来抱吧！”说着从沈佳手上接过沈佩，沈佩在过程中醒了一阵，然后又在顾文更加宽阔舒适的臂弯中酣睡。徐家人看到沈佩这么听顾文的话，都觉得十分吃惊，因为以前外人每次想抱一下沈佩，总会惹来后者极大的反抗，现在可好，对顾文言听计从。

    “这孩子就是欺生，对自家人就是不一样。”徐母笑着说，顾文倒是没怎么在意，倒是沈佳听得面红耳赤，沈父也做沉思状。

    “那也不一定，也许因为顾先生是住家好男人，所以才有这样的待遇，如果像我哥这种整天忙着做事业的人恐怕就没这么受欢迎了。”最后一支冷箭，杀伤力也最大。

    顾文明显发现沈父在听完这番话后烦恼的神情。

    “哥，你自己就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还整天关心别人，先股好自己吧！”徐敬晨帮腔到

    没想到这个第一次碰面的女生会为了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外人来回击自己的哥哥，这让顾文心底免不了一阵感动，向徐敬晨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想不到对方却一下子脸红了。这一家人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回家的路上最惬意的要数沈佩，没心没肺的小孩睡得可香，就差没打呼噜了，可是车内的另外5人就没这么自在了，沈父的脸色一直很凝重，好像在思考着啥人生大事，这注定要让顾文纠结却又一直猜不透，另一边的沈母也在为丈夫的神色所担心，不知如斯烦恼所为何事。沈廷几乎把人生所有的耐性都耗尽了，一直急着想回家玩电脑游戏，一想到在自己踏进家门的同时还会有另一家人也如约而至，气就不打一处来。顾文则还在为了领子和鲍鱼而难受，莫名其妙的脖子后面红了一小片，不知是磨的还是过敏，也许只是心理作祟，因为穿在身上，顾文每次一不小心想到这是租来的西装，且自己不是第一手，内心就不免一阵怪异，俗称“膈应”。同时那个鲍鱼让顾文的胃很不舒服，眉头也情不自禁皱了起来。一旁的沈佳看到顾文这样很是心疼，除了显而易见的外在表征，沈佳还担心徐明匡那些不冷不热的话会不会刺伤了顾文，毕竟顾文只是一名学生，要和徐家比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徐明匡的话语中明显是在讽刺顾文一无是处，如果让他知道顾文还是一高中生，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可是沈佳不禁为顾文以后的道路担心。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你的社会地位，你的人际网络，你的一切都直接或间接地和你的收入相挂钩，即使只是属于两个人的爱情还是难免要受外界的指指点点，沈佳更害怕的是这种不公的评价会影响父亲好不容易回转的心意。一下车，沈母在车边就对着顾文说：“怎么，不舒服吗？”

    “哦，只是有点消化不良，没什么大问题。”说完挤了个笑容出来。

    “那还好，只是消化不良，这样吧，我抱沈佩回去，你和沈佳去散一会儿步吧，反正客人来了也就是打打麻将、喝喝茶。”一边说着一边把沈佩从顾文怀中小心地接过

    老人家的细心与贴心让顾文又是一阵感动，询问式地望了望沈佳，沈佳微笑地谢过母亲后，主动挽着顾文的手并向大家告辞！

    转身离开的一霎那，顾文有种终于解放的感觉，总算可以毫无拘束地和沈佳单独呆一会儿，而且不需要刚吃完又继续陪伴徐家人，虽然整体来看，也就只有徐明匡是个惹人厌的家伙，可是能调教出这样的珍贵品种也实在不容易啊！

    刚走出两步，情不自禁地长出了一口气，紧依偎着的沈佳望到顾文如释重负的神情，不禁调侃道：“全国的比赛也不见你这么紧张，原来天才也有这种时刻，我真是长见识了。”

    “还不是因为你，帮我招惹回一堆情敌，差点招架不住。”顾文突然回击

    “我、我哪有啊！胡说八道！人家懒得理你。”沈佳吃了个闷亏，于是在顾文的手臂上扭了一下以示惩罚。

 第三十八章 隐患

    在往公园走的路上看到徐家的车正巧从身边经过，虽然车子疾驶而过，顾文还是可以从车窗窥探到昏暗的车内那兄弟两艳羡的眼神，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再怎么说，别人终究是吃不到葡萄的人，说一些酸溜溜的话还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就宽容大量一点吧！想到这，顾文总算舒了一口闷气。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沈佳抬头望着顾文那清秀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嗯，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沈佳的好奇心被不小心勾了起来

    “因为怕你会生气啊！傻瓜。”顾文体贴地说

    “哦，好，这次就特批你吧！说吧，我保证不生气。”沈佳以为顾文要说徐明匡的坏话，于是做好心理准备一一回应。

    “真的吗？那我说了，其实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啊！我老实回答就是了。”沈佳天真的回应

    “问题是…就是…呃、呃、呃……你当初为什么会拒绝徐明正啊？”顾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啊？”沈佳完全没想到顾文最在意的竟是这个问题，自己一晚上和对方交流的话语不超过10句，想不到顾文这么介意

    “因为我觉得他很优秀，外在条件不错，内在嘛！我是不太清楚，可是作为初相识的人，我觉得他还不错，但你为什么没有考虑他啊？”顾文十分坦白地说着

    这是沈佳第一次听到有人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这样表扬自己的情敌，沈佳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顾文那张认真的脸，心中感叹：不得不爱啊！正准备回答，发现已经不知不觉中来到那座熟悉的公园，沈佳拉着顾文来到一张长椅边上，然后说：“不如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其实在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徐明正就向我表白过，当时一心想着考大学也就没把那些话当回事，还是像从小长大的朋友一样经常约出去玩，可是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要一边读书一边兼顾家族生意，根本没有多少空余时间，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当时我就对这种豪门子弟报以同情。外人总以为含着金钥匙出世是上天的赐福，殊不知他们需要比其他人更多的后天努力，当时曾经心动的我想到这种情况在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就不免想打退堂鼓了。最终让我下定决心的是有一次我们原本越好要去看电影，可是我的功课实在是太多完成不了，只好临时决定取消约会，可是他觉得自己的休息时间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就这样把机会浪费了太可惜，于是来学校找我，看到我正和一群同学为作业的最后定稿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突然建议支付工资，让其他同学帮我把作业完成，我当时尴尬得都想找个洞钻进去，虽然说他的报酬的确是很高，可是大部分同学还是十分鄙夷地看着我俩。他总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但事实却不是这么简单。”沈佳顿了一下，低着头继续说。

    “坦白说，其实我的理由很简单，甚至可能还会有点幼稚，那就是我不喜欢有钱人。像徐家这种家世我是高攀不上，先不说他们家是这个地区的华商名流，就拿两家的家世相比，我就觉得不太相称，并不是自尊心作祟，而是觉得相差的过于悬殊，世界观和价值观都会有较大的差别，这样的交往注定难以得到幸福。而且他整天忙着为事业拼搏，根本无暇顾及我，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要我嫁入豪门，却只能每天和阔太喝下午茶或去名店购物，这会让我受不了。”沈佳说完，看着完全没有表情的顾文，突然想到些什么，赶紧补充到：

    “其实我和他正式交往也只不过一个月，就是雾水情缘那种，莫名其妙开始，不知不觉结束，过程非常简单，简单到我都没有留下多少深刻印象。”说完，又看了一下顾文，顾文凝重的神色还是不减，沈佳又突然好像想起些啥，又开口道：

    “我并没有觉得你穷的意思，你是学生，没有收入很正常，我只希望以后的男友有一份正当的工作   然后我们一起努力，那就足够了，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啊！今天那个徐明匡说的话你不要太在意，你对沈佩和我家人的好，我全部都明了。不需要在现阶段给自己太大压力，哦，对了，至于徐明匡嘛！那就更是八竿子都打不上，他一开始是喜欢我姐，可是我姐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就又转向我，我一开始还挺同情他，因为我姐拒绝人的时候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可是没想到安慰他几次，他居然说要跟我发展，吓了我一跳，我拒绝过好几次，差点连电话都要换了，最后还是我姐出马，具体怎么跟他说的，那就不清楚了。”再望顾文，只见他嘴角的苦笑，这种反应让沈佳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我真的是和盘托出，要不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你不要一直不做声啊！我会害怕的。”沈佳忍不住说

    “哦，我只是胃有点不舒服，谢谢你！”顾文没头没脑的感谢让沈佳呆住了

    “谢什么？”沈佳问

    “谢谢你的坦白从宽，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紧张的神情。”顾文忍不住用手托住沈佳的下巴。

    “还好说，人家不是怕你生气嘛！要不才不想说这些陈年往事，尴尬死了！”沈佳朝顾文皱了皱鼻子，“哎，对了，啥时候，你也向我诉说一下你的恋爱史吧！我都报告完毕了。”

    “啊？我、我的……你不还有那位唯一带回家的男友没坦白啊！他比任何人都神秘啊！”顾文总算找到救命稻草

    “你怎么记性这么好啊！好、好、好，找到合适机会我一定详细跟你解释。”沈佳知难而退。“哦，对了，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你这次来买这么多礼物，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不如我”

    顾文不等沈佳说完，就急忙回应说：“哦，之前英语比赛的奖金还有学校的奖励，出来时linda还给了我一笔钱。所以完全足够！不用担心！连去迪斯尼的开支都够，所以千万不要取消行程啊！”

    “呵，还像个小孩子，到底是想带沈佩去还是你自己想去啊？”沈佳没好气地说

    “我想和你一家人去。”顾文简短地回答，这句朴实的话语让沈佳打心底感动，顾文爱着自己，却同时也能珍惜自己的家人，无论是和沈佩的真挚情谊还是对家中每一个人的关心，包括始终没有好脸色的父亲以及只有雇佣关系的maria，顾文都一视同仁的关心，也许这也是他最吸引沈佳的优点之一，平等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用心去与每一个人打交道。

    沈佳一下子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表达，索性两手一伸直，然后樱桃小嘴直接凑到顾文薄薄的嘴唇上，而且亲的很大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誓心中的感激，另外还有点调皮的成分，力道之大，让顾文有点坐不住，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仰。

    亲到两人都忍不住要大口喘气的时候，对望之际，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走吧，该回去了。虽然你不想见到他们，可是没办法，最多你打个招呼就回房休息吧！我想这样我爸应该不会有意见。”沈佳周到地说

    顾文牵着沈佳的手，十指相扣，慢慢踱回去。望着比往日沉默得多的顾文，沈佳还是有点担心，可是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就只能静观其变了，希望他明天一觉睡醒可以回复原来的状态。

    顾文内心却是烦闷异常，先是一顿豪门夜宴让自己心情压抑，最难过的是知道沈佳拒绝徐明正的理由竟然是因为不喜欢他有钱，天啊！那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罪孽就更深重了，要说身家，徐家和自己的家族资产那真是九牛一毛，现在可好，要是让沈佳知道，直接就淘汰自己了。现在只能死瞒着，可是以后怎么办呢，终有一天是要见家长的，哦，对了，也许最好还不能让沈佳知道自己的住处，以免会起疑心。想到这，顾文就为日后躲躲闪闪的生活感到郁闷，家境殷实也不是自己的错，这是自己所不能挑选的，最多只能保证日后不会冷落沈佳并且不把金钱看的太重，可是一想起常年不着家的父母，顾文又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了。

    一脸的闷闷不乐，顾文自己也控制不住，对于徐家和沈家的任何人的任何神情的变化，顾文都可以处之泰然，但对于沈佳这个致命的弱点，顾文实在是无从下手，只能亲手为自己埋下定时炸弹，希望在日后的交往中可以改变她的心意，并且不是暗示一下自己的家境，这样也许能做到软着陆，权宜之计也不知是否行得通。

    顾文埋头思索的时候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这时沈佳在一旁问：“你怎么越走越快啊？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啊？”

    “啊！我只是想回去休息，今天有点累了。”顾文没有了平日那种刀枪不入的幽默与赖皮，要是在往常，总会找尽一切机会去调戏沈佳，而且总是赖赖的，任你怎么评说，我自岿然不动。今天的确是挺反常。

    两人静静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到家了，顾文站在那扇矮矮的花园的铁门前，突然觉得胸口一闷，这道矮门好像突然变成一道参天的障碍，自己该如何跨越这道鸿沟最终安全地定居在门内，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呢？

    开门的是沈廷，看着他一脸的不情愿，原来双方家长已经在打麻将了，沈廷又必须留在客厅斟茶递水。冷不丁冒了句：“未来姐夫，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他们正在研究你送给我爸的那支钢笔呢，说是什么纪念版。切，钢笔还有纪念版，这年头真是啥都喜欢限量发行。你赶快进去介绍一下。”听到这，顾文觉得自己脚步都有点不稳了，真是祸不单行啊！最怕发生的事情就这样不着痕迹的发生了，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呢？坦白说，一开始在内心深处曾有过送一件名贵的礼物，别让这位势利的老人家看不起自己的意思，现在可好，自己撞到枪眼上，真不知该如何收场，顾文呆呆地站在门口。

    “走啊，怎么不进来，不用理那些长辈的话，照实说就是了呗。心意最重要啊！我明白的你诚意就够了啊！”顾文又苦笑了一下，现在不是怕礼物不够名贵，而是怕它太贵了，会露馅啊！顾文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去。

 第三十九章 虚惊一场

    一进门，顾文就感到那种众望所归的目光，屏住呼吸来到麻将桌旁，首先要向在座的长辈们逐一的打招呼，接着余光就瞄到徐家的三个孩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从个人手上的物件能大概猜到这三个人刚才都在干什么。

    徐明正一只手上拿着麻将的筹码，另一只手拿着空了的茶杯，看来刚刚做完看客，现在口渴了；然后是徐明匡，手上拿着金色的手机，俗不可耐的颜色，刚才应该是在发短信或者玩游戏之类的，总之就不会做啥上进的事；最后是徐敬晨，膝盖上平放着一本杂志，乍一看，顾文还以为是女生最爱的时装类杂志，走进看才发现是一本旅游杂志，那一页正好就是介绍中国的。时间定格在此刻，顾文得以好好观察一下众生相。哦对了，徐伯父正和沈伯父研究者钢笔，两位太太则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不时还要催促两位一家之主赶紧出牌。

    凝结的空气再次流动，顾文只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噩梦。

    “顾文，你回来的正好，赶快告诉你沈伯伯和徐伯伯，这钢笔是在哪买的。”沈母兴奋地诉说着，仿佛谜底就要揭开的前一刻众人都期盼着从顾文嘴里听到神奇的答案。

    “就是在市中心的那间shopping mall里买的。”顾文还存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蒙混过关，可是被徐伯父发出的声响拉回到现实中。只见老人家因为兴奋，宽厚的手掌在大腿上猛拍了一下，发出闷闷的响声。

    “我就说嘛！我想也是在那家店买的，哦，没吓着你吧！我之前和明正去那家店逛的时候，就留意过这支笔，当时觉得太贵了，最后明正硬是要送我一只，于是就买了同一系列的另外一支，可是对于最贵的那支我还是印象深刻的，想不到刚才老沈一脱掉外套，衬衣口袋就露出那个笔套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呢！真是太巧了，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顾文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希望大家一笑而过，可是那有这样的好事。

    “那也不一定吧！爸，现在美国的仿制品还是很多的，说不定只是长得像而已，你老人家别太上心。”冷箭王又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胡说八道。老沈别介意啊！”徐伯父赶紧打圆场，可是沈父还是免不了尴尬的笑了笑，从脸部僵硬的皮肤可以看出他老人家着实觉得有点下不了台。

    “哪有胡说八道，不然你让我哥去鉴别一下，他不是也买了一支送给你嘛！”冷箭王说完不忘得意的瞅了瞅顾文，皮笑肉不笑的幸灾乐祸的表情，让顾文真想把这讨人厌的家伙拉出去暴打一顿。

    事到如今，徐明正难为地望了望父亲，徐伯父也不知该怎么办，不让他出来吧，好像真有点看不起的意思，让他出来吧，一旦是假的那该怎么办啊？说到底，老人在心底还真是有点担心自己的担忧变成事实，骑虎难下，一脸的难为啊！沈父自然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也豁出去了，谁怕谁啊！就算是仿制品，那也是一番心意，本来两家的家世就是天壤之别，你都舍不得买的笔，我买个仿制品那也不是啥十恶不赦的事情，思索过后，沈父痛快地说：

    “对啊！明正！听说你对这个品牌很熟悉，来帮伯父鉴定一下，顾文这孩子初到美国，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骗了呢。”大不了就说是被别人骗了，像顾文这种小年轻误以为可以低价买名牌的事常有发生，那也没啥大不了。

    “嗯，我来看看”徐明正一脸不自在地接过钢笔，放在掌心仔细端详，然后熟练地拆下那些组件，在灯光地下细致地检查着。流畅的动作无形中确定了他在此事上的权威性，仿佛就等他拍板了，对于东西是真是假这点，顾文倒是完全不担心，可是对于之后的事顾文就觉得心里没底，可是一扭头看到徐明匡那死相，就觉得，也好，有人送上门找没趣，那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但是该怎么向沈佳解释呢？顾文少有的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呼吸越来越急促。

    “嗯，我敢担保绝对是真的。”徐明正最后得出结论，从每个人瞬间变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之前的心理状态，原来人在高度紧张后放松时的表情是如此容易被看透，出了徐明匡，其他人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徐明匡嘛！脸子上自然是挂不住，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是顾文知道，接着下来的时光才是需要自己提心吊胆的时候，有那么一秒钟在想要是买了赝品该多好。

    “哥，你看清楚没有啊！说不定只是高仿真的仿制品。”不死心的徐明匡说

    “我看的很仔细，连里面特有的暗纹以及外面的标签的一些细微之处我都看过了，如果是仿制品，那他根本划不来，仿造到这个程度，还不如买真的。”徐明正认真地说

    “行了，明匡，你今晚怎么老是乱说话，又是你叫你哥去鉴别，现在又不相信，别添乱。”徐母说道

    “就是来找茬的。”沈廷实在是忍无可忍，这句话一出口自然换来沈父一个严重的眼神警告。

    “我想也是真的，不过可能不是你们之前说的那个最贵的限量版，这倒可能是有点出入。”沈父为儿子的无力话语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帮徐家找台阶下。

    “这支笔应该就是我爸上次看重的那支，因为他的花纹图案是独一无二的，不会有重复，而且这种漆面以及颜色也是这个公司最新研制出来的，成本很高，所以只生产在这一款上，作为第一代的一个纪念。”徐明正还是一根筋地说着，顾文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那得要多少钱啊？哎，顾文，你当时买花了多少钱啊？”沈母忍不住问，女人嘛！对价钱比较在乎，其实其他的人也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在顾文的身上。

    “呃，呃，我不太记得了，不好意思啊！”顾文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众人失望的眼神让顾文觉得很无奈。

    “哎，对了，明正，你们去看的时候是卖啥价位啊！”徐母突然发现新大陆般

    “哦，当时啊！当时好像得要1000多吧，对吧，爸。”

    “嗯，我记得好像要1300，而且没折打。”徐父思索了一会儿说

    “啊？”沈家二老忍不住小呼了一声，并不是说这个数目多么吓人，而是这个数目只能换来一支钢笔这一点比较难以置信。

    顾文隐约可以感受到沈佳在一旁探寻似的焦虑眼神，这时沈廷充当了雪上加霜的重要角色。

    “那有啥奇怪的，我未来姐夫可大方了，送我一堆礼物，每一件都不便宜，而且还给家里的每一位成员都送了礼物，哈，没办法，就是那么周到，呵呵。”沈廷的赞赏让顾文想找地洞钻。

    这下徐明匡是彻底没戏了，安静地低下头，好像刚才那些衰事都不是他挑起来的，而徐明正的眼神也黯淡了，想必是因为“未来姐夫”的称呼刺激了他吧。

    “哈哈哈，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来，我们继续大牌。”徐父说道

    “明早打完牌一起去喝个早茶吧，我们也很久没喝过早茶了，还去会上一次的那间老字号吧！”徐母建议到

    “好啊！那间店的早茶味道最正宗。”沈母搭腔道

    这时，顾文觉得有人扯了自己的袖子一下，回头一看是沈佳，沈佳用眼神示意去花园的方向，顾文只好跟去。

    “你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礼物啊？”顾文刚坐下就被沈佳质问

    “因为难得来一次啊！下次不会再这样乱花钱了。”

    “你给我和沈佩买的衣服还有给我爸买的钢笔，价格都这么高，别的不知道价钱的礼物还不知价格会有多高呢，你这次来到底花了多少钱啊？”沈佳逼问到

    “的确是花了不少，别的礼物也都不便宜”顾文想着反正都是死，还不如一次痛痛快快地把问题在前面先说清楚，别下回发现一个礼物的价钱，自己又要提心吊胆一次，心脏可是受不了这种高强度、高密度的刺激。“不过这是见家长啊！而且大老远跑过来，我就当是提前送聘礼吧！”顾文从书上学习的中国风俗，也不知道对不对，先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但是从沈佳的反应来看，自己应该可以逃过此劫。

    “聘什么礼啊？胡说八道，没句正经，你一下子花这么多钱，linda会怎么想我的家人啊？”原来沈佳担心linda的想法，这真的是最不成为问题的问题。

    “linda？她比我还没所谓呢，而且这种事她从来不过问，这你真的是不用担心。嗯？你怎么这么在乎她的想法啊？”顾文有点想不明白

    “我，我哪有，我、我不是担心……以后……的相处嘛！”沈佳支支吾吾地说

    “以后？”顾文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几秒钟后总算反应过来“哦，原来是有人比我想得还远，还说我聘礼是胡说，有人比我担心着更长远的事了。”说完，顾文趁着沈佳正低着头害羞之际，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沈佳，沈佳稍微动了一下，就顺从地依偎在顾文的怀中，顾文把脸贴到沈佳的耳朵上，“很烫啊？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没有啊！哪有？都是你不好！”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让顾文笑开了花，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而且这样下来自己在美国剩下的假期也就不再需要担心这担心那了。“傻瓜”顾文在沈佳耳边小声地呢喃着，然后头一歪，温柔地在沈佳的左边脸颊上留下深深的一吻，沈佳还是害羞地低着头，顾文不禁发现原来沈佳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顾文的嘴唇还没离开沈佳那炽热的脸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凉凉的东西飘到自己的鼻梁上，顾文抬头看看天，没下雨啊！过一会儿，漫天星星点点的白色飘飘洒洒地落下，下雪了！竟然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如此之迟，真是很反常，但对于顾文来说时机正对。

    “下雪了！”顾文小声地说了句

    “啊！真的下雪了！”一直低着头的沈佳总算抬头了，仰望一下无穷无尽的苍穹，顾文这时早已放开沈佳，转而站在沈佳的面前，说：“这是我们一起经历的第一场雪！”

    “所以你要好好记住啊！”沈佳调皮地说

    “yes， madam！”顾文笑着对沈佳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幸福。“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难忘的新年。”

    “也谢谢你，这个新年对于我来说，也是非比寻常。”沈佳深情地说

    两人的头越靠越近，直到最后双唇紧紧贴在一起。顾文紧紧地抱着沈佳，女生身体的柔软度让他十分着迷，也不知亲了多久，直到两人一分开都在喘着大气，接着又是对视而笑，越笑越大声，最后两人倒在一旁的长椅上，沈佳整个人摊在顾文的身上，而顾文则靠在靠背上，也许是两个人都从内心感觉到难关总算一个个跨过去，终于可以一起迎接新的一年了。

    顾文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沈佳身体有点颤抖，于是将外套口子解开，让沈佳藏在外套里。“对了，租来的西装穿不惯吧！”沈佳心疼地问。

    “呵，那要看为了谁穿！你嘛，勉强能接受吧！”说完，顾文把沈佳抱得更紧。

 第四十章 陪客

    眼看这室外气温越来越低，顾文和沈佳回到屋内，里面暖和多了，沈廷已经回房睡了，四位家长战意正浓，徐明正已经坐在他的父亲旁边观战，徐明匡则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徐敬晨则强打着精神，眼皮早已在打架，一看到沈佳回来，好像见到救星般，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到沈佳面前，问：“沈佳姐，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

    “当然可以。”沈佳说着顺便看了一下手表，已经12点多了，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新的一天了，“走，去我房吧！”

    “呃？会不会妨碍你们啊？”徐敬晨害羞地问道

    “我、我们？妨碍？”这回轮到顾文语无伦次了，后来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哪有，我睡一楼，没有任何妨碍。你们休息吧！我不妨碍你们。”

    两位女生看到顾文的窘样，对视一笑，沈佳很少有机会看到平时总是在自己面前耍赖的顾文现在这个害羞的样子，真想上去好好掐一下他。回房间后，顾文拿好睡衣去公用洗手间洗澡，淋浴时热水从肩膀直落而下，顾文回想起自己在中国洗的第一个澡，当时也觉得全身都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跟现在的感觉一样，想不到只是几个月的时间，生活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回到房间，顾文一个转身躺在干净的床铺上，虽然身体和心理都很累，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只是不时听到从客厅传来的麻将声音，还好长辈们大牌的时候还是比较斯文，并不会大喊大叫。温度也越来越低，由于暖气并不是自动恒温的，所以现在的房间比平时更冷，但顾文喜欢这种温度，能让自己特别清醒，顾文慢慢爬起来，站在那扇小窗前，看到花园的颜色越来越淡最后被铺上一层低调的白色，顾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几秒钟再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此平静的凌晨，莫名的兴奋，顾文都不知自己在high个啥，可是就是兴奋。

    原以为今晚一定要失眠了，可是没想到刚躺回到床上，马上困意来袭。少有的疲倦，原来疲倦也会根据主人的心态而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顾文本想转个身，可是最后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睡得天昏地暗的顾文，在睡梦中隐约觉得有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沈佩，这孩子啥时候起床的。顾文拍了拍她的头，感觉一睡醒就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的感觉真好，如果有一天自己和沈佳组成家庭，也一定要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正想着沈佳，房门就打开了，一定是沈佳来找沈佩呢！

    可是，进来的并不是沈佳，而是徐敬晨，她看到睁大了眼睛的顾文，自己也吓一跳，连忙说，自己是来带沈佩去换衣服的，然后低着头去拉沈佩的手，这鬼灵精等到徐敬晨快碰着自己的时候一闪身就冲出房间，徐敬晨也急忙转身，可是脚没来得及随身体转动，最后像发条一样，双脚打结，一闪身，整个人倒在顾文的床上，还好顾文反应快，双手托住她。时间停滞了3秒钟，顾文突然发现徐敬晨已经整个人卧在自己的怀中，女孩就更是尴尬死了，整张脸都是红的，嘴里嘟囔两句就冲了出去，到底说啥啊？顾文还在心里犯嘀咕。

    一看手表，已经8点了，仅有的睡意都被刚才那个场景吓走了，索性起床，梳洗完毕，来到饭厅，发现长辈们还在打，天啊！这是啥爱好，竟然可以通宵，而且脸上一点倦容都没有，也不知现在战况如何，谁输谁赢，顾文决定还是不出声为好。看了一圈，只见徐明匡还是斜在沙发上睡，那其他的人呢？顾文想上楼，又怕一不小心碰见徐敬晨，刚才的尴尬应该还没过吧！只好乖乖地转身，正准备回房间，突然通向花园的落地门打开了，顾文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出神，因为进来的是徐明正和沈佳，两人有说有笑，虽然这并不是啥大不了的事，顾文也不是那种爱吃醋的小男孩，可是一大早就受了刺激的顾文现在要被动接受第二个刺激，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

    沈佳一回头看见顾文，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3秒钟，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切，直接走到顾文身边，亲昵地挽着顾文的手臂，半个身子依偎在顾文的身边，这种状态平时多数出现在只有两个人的场合，今天却代表着顾文受到的第3个刺激。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沈佳开心地说

    “说我吗？”顾文以前听过别的中国留学生说过这句话，可是具体意思也不太记得

    “哦，对啊！一提到你，沈佳的话比平常多了好几倍。”徐明正玩笑地说，那低沉的男声让顾文听了都非常舒服，一想到他被fire的原因主要是由于他的家境，这一点让顾文在这个寒冷的早晨不免打了个寒战，被细心的沈佳觉察，马上提醒他回房换衣服，反正9：30要全家人喝早茶。顾文听话地转身回房，换好衣服。

    回到房间，看着挂在衣柜上已经挂好的西装，一定是沈佳趁自己早上还在睡觉的时候帮忙整理的，虽然是名牌，可是始终是租的衣服，等到徐家离去后，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还了。本能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之前的疼痛已经消失了，果然是心理原因作祟，猜想大多数人第一次穿租来的衣服应该都会有不适应的症状吧，也许需要租衣服的人群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多。

    一看台面上的日历，啊！离maria回来的日子也不远了，哦，对了，不知道她和她的儿子有没兴趣一起去加州看迪斯尼呢！顾文就是这种性格，但凡遇到可能让身边朋友开心的事，自己就不怕花费大，也不怕劳累，唯一的希望就是身边的朋友都能因为自己的安排而开开心心！但这个想法最好还是先和沈佳商量一下，以免让沈父不高兴。这种瞻前顾后的作风是来到中国后才学会的，有时真不知道是人变事故了还是人变成数了，也许这两个词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可是为什么前者会让人听了后觉得有点唏嘘！

    换好休闲的衬衣加毛衣，最后再在外面套一件外套，这就是顾文以前在英国过冬时最常见的打扮，这一套是刚到美国时和沈佳第一次逛街的时候买的，想起那个时候沈佳每次见到顾文刷卡时那无所谓的样子就忍不住提醒他要节约的事情。贤妻良母有时候也会让人因此而困扰。

    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时间感刚好9：25，顾文一一打完招呼后，自觉的跑到鞋柜那穿鞋，表面上是怕耽误时间，实际上是因为不想和徐家的人有进一步的接触。

    一打开门，迎面而来的雪花让顾文心情大好，最喜欢这种干净的感觉，伸出双手，接着从天空飘下的细小的雪，然后看着它融化在掌心，这种感觉真好，这时一个物体撞到自己的腿上，头都不用回，就知道又是那小公主，顾文一回头，沈佩就嚷着要顾文抱，哎，小孩子是不是天生就会对被抱这件事上瘾啊！

    然后一屋子的人陆续走出来，顾文连头都没回，只是站在一边，把主干道让出来，一不小心听到身后徐伯母称赞沈母围巾漂亮的谈话，本来这些都是闲聊的话，可是这一刻又牵动了顾文的神经。还好风比较大，大家赶紧上了各自的车。

    坐在密闭的车厢内，顾文看见沈母的那条围巾正是自己送出的礼物，沈父的衬衣口袋，那顽皮的钢笔若隐若现的，沈廷也在自顾自地玩弄着自己的新手机，还好沈佩没有把彩笔拿出来。顾文的心又莫名地紧张起来。

    茶楼人满为患，想不到徐家早已定好包间，顾文以前很少有机会尝试这种粤式的早茶，阿姨们推着一车车的食物穿梭在狭小的过道上，人声鼎沸，这么热闹的环境适合吃早餐吗？顾文不喜欢一大早就要面对这么多陌生人，可是一进包厢，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安静的世界。

    穿着紧身黑色西装的女士，一身干练打扮，一边听着耳塞传来的食材消息，一边和徐父攀谈着，看来徐父在此的确挺有地位，因为这位被称为“部长”的女士对他毕恭毕敬，一旁的服务员阿姨紧张有序且安静地为每一位座上客整理着餐具。只见部长拿出掌上电子簿，把徐父点的每一样菜都记下，不时提醒菜的数目已经够了，可是每次徐父总会笑笑说不要紧，想让大家都尝一尝。最后还吩咐部长把经理叫来，派封利是给她！

    一听到利是，顾文好像突然想起些啥，一摸口袋，总算镇定点，因为之前准备好的红包都被自己颇有远见地放在这件外套的内口袋里了。空闲的时间百无聊赖，徐母又开始谈论沈母那条纯羊毛的围巾，手感好、款式新、名牌货，反正女人说服饰永远都是那类词汇，顾文都麻木了，只能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谈论到价钱，可是世事哪有这么如意的，俗话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你这围巾真的很漂亮啊！啥时候买的。”

    “呵，这是年30晚上顾文送给我的。”

    “哟，未来女婿真有你心啊！我也想买一条，不知道有没啥别的颜色呢？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戴着一起逛街。我猜价钱应该不便宜。”

    两位女士谈论完，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到顾文的身上，这回徐明匡不敢再造次，只是眼神中隐约透露着愤恨，哎，继续说忘记了吗？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敷衍啊！还好，这时救星到了，在经理推开房门的一霎那，顾文有种终于被打救的错觉，的确，只是“错觉”。

    “徐先生好久没见您了，什么风把你这贵人吹来啊！啊，还有沈先生，您好久更少见了，两位夫人也都来了，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小钟啊！今天我和老沈来你这喝茶，记得叫你的厨师多用心啊！”徐父客气到

    “那当然！啊！沈夫人的围巾好漂亮啊！”经理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母的话打断

    “是啊！你也觉得很漂亮是吧！我刚才还在想到底是哪间店买的。”

    “哦，不用猜，我知道，这是国际名牌，你看logo在这，啊！就是我之前看见过的那条，过一个街口的专门店就有得卖，不过当时是限量版，现在不知道还有没得卖。部长激动地说。

    “又是限量版！”冷箭王依然不太相信地嘀咕了句

    “真的是限量版，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刚上市，这边只有几条，那间店能分到多少条就不知道了，当时想买，可是价钱太贵了，也就算了。”经理解释到

    “顾文啊！你那时候买多少钱啊！”沈母有点担心又有点兴奋地问

    “我、呃、我、呃”刚想说不记得，又被那个多事的经理打断

    “我记得好像是$1080，当时的标价，而且应该不可能有折，因为是限量版，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喝完茶去附近逛一下。”经理总算闭嘴了

    我的神啊！这该怎么收场啊！希望吃完饭就把这一切都忘了吧，顾文扭头尴尬地朝沈佳一笑，换来的是沈佳在桌底狠狠地一脚，所谓狠狠也不过是比平时稍微大力一点。眼神倒是比平时犀利的多，明显是在批评顾文乱花钱。

    还好，上菜简直是神速，才刚点完菜就一盘一盘地呈上来，其实早茶的东西大部分是一早就煮好，最多加热一下，本来就不需要耗多少时间。经理正准备离去之际，被徐父喊住了。

 第四十一章 红包(利是)

    “小钟啊！来，给封利是给你！祝你新的一年工作顺利。”徐父用那长辈的权威口吻说着。

    “啊，太谢谢了！也祝你新的一年事业越做越大。”经理讨好地说

    “来，我也意思意思，那我就祝你新的一年生活美满啊！”沈父接着说

    “啊！太谢谢您了！也祝您的一家在新的一年合家欢乐！”经理继续礼貌地回应。

    这时丢脸的一刻就这样上演了，只见顾文理所当然地把外衣口袋里的红包掏出来，印象中是linda在每一封里面都塞了一张￥100，折回美金不过是10几元，这样总不会被沈佳说自己乱花钱了。

    可是就在顾文把红包递出去的时候，经理正习惯性地迎上来，一抬头发现是顾文，伸出去的手的空中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又回复了之前的架势，“哟，新成员，初次见面，好帅啊！”

    “祝你新年快乐！”顾文礼貌地说完就坐下了，可是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为啥其他人还不赶快给红包呢，每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连沈佳的表情也不太自然，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吗？

    “大帅哥，这么年轻就成家了！不知是在座哪位家长的乘龙快婿？”经理乐呵呵地问着，“让我猜猜啊！”

    顾文脑袋一片空白，怎么别人明明说的是中文，可是自己一点都听不明白呢！将疑惑的眼神投向沈佳求救，只见她抿着嘴笑着，脸却早已红粉菲菲了！

    “哦，该不会是敬晨的吧！这么早就定终身了？不过挺般配的”经理吃惊地望着坏笑的徐敬晨。

    “我，哈哈，为什么觉得是我啊！我像吗？”徐敬晨花枝乱颤地笑着

    顾文慢慢明白问题出在哪，可是现实的紧迫性是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让这个多嘴的经理保持沉默。

    一直笑而不语的沈佳终于解释道：“不是啦！”

    顾文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端起茶杯，希望能让自己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喉咙得到一点滋润。

    “啊！哦！该不会是你们家大姐的新男朋友吧！”经理看了看顾文身边的沈佩，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着，这一问让早已卸下心防，正在安心喝茶的顾文差点呛着，但还是把茶水吸到鼻子里面了，一旁的沈佩笑得合不拢嘴。

    “是我的男朋友！”沈佳镇定地说

    “噢，早说嘛，猜得好辛苦啊！你们啥时候结婚的？”经理穷追不舍

    “哈，没结婚，只是年轻人对风俗不太了解，不要紧，都是图个吉利嘛！”沈父开口道

    “啊！没错、没错，大家都新年快乐啊！”经理知趣地打住“你不知道只有结了婚的人才发红包的吗？”在经理退场后，徐敬晨笑着问顾文

    “是吗？我也是刚才才知道，不好意思，搞了个这么大的误会。

    “我是不要紧啦，沈佳姐别介意就行了，我可没有横刀夺爱的意思啊！”

    沈佳白了她一眼，众人也因为徐敬晨的玩笑而化解了尴尬，倒是顾文仍是一身的不自在。

    喝完茶，顾文以为噩梦结束的时刻总算来临，但是没想到徐伯母的记性真好，硬是要拉大家去逛街，主要是想去看一下沈母的围巾还有没有新货。两位父亲自然是不肯奉陪，徐明正也以自己要上班为由告辞，顾文虽然对他没有不好的感觉，但总是觉得与自己的情敌处在一个活动区域内，有种危机随时要爆发的预感。徐明匡则说要回家睡觉，徐敬晨则勉为其难地同意陪母亲去逛街。沈廷也说要去找同学，剩下的顾文想说不，可是又觉得没人陪一群女士上街好像不太安全，而且自己不去，又怎能带她们去上次那间店呢？犹豫之际，撞上沈佳询问的目光，顾文点了点头，换来沈佳满眼的笑意。

    走在大街上，随时都有片片白雪从天而降最后钻到你的脖子、头发里面，顾文抱着沈佩，根本没手整理脖子上那条沈佳送的围巾，走在前面的沈佳不时回头看到这样的情景，总会主动停下来，帮他把围巾缠紧一些。每逢此时，徐母就会在沈母耳边小声地说些啥，然后两位老人家说完还不忘相视而笑，连一旁的徐敬晨也加入了嘲笑顾文的行列，总会不时戏谑地和顾文聊两句，让顾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想不到首先经过的是上次带沈佩买衣服的店，小家伙一见到门口模特身上的衣服，就一阵机灵地挣脱了顾文的怀抱然后像店内冲去，其他人也只好跟进去。店员一眼就认出顾文，微笑地问：“先生，你的未婚妻喜欢那套衣服吗？”

    顾文又是一阵无语，但总不能对别人的友善询问置之不理，于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门口这套衣服很好看啊！”徐母指着模特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这位先生也买了。”营业员兴奋地介绍道，可能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回头客了，发现了走在后面的沈佳后，说“哎，小姐，真的是你，我就觉得你很眼熟，刚才还问你未婚夫喜不喜欢那套衣服呢。”沈佳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狠狠地瞄了顾文一眼。

    谁叫自己乱说，顾文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不容易来到下一间店，营业员看到沈母的围巾都七嘴八舌的说着，徐母一问，已经没有了，仅此一条，别的分店可能会有，帮忙打电话去查询，附近的分店都没货了，只好作罢！

    一直逛到下午茶时间，众人找了一家港式茶餐厅，餐厅的风格很古朴，暗黄的墙壁上贴着就香港的照片，头顶挂着装饰用的吊扇，顾文点了最出名的奶茶和多士。

    这时，顾文已经不再抱速战速决的希望了，做好长期准备的他没想到下午茶一喝完，徐母就说要回家准备晚饭了，幸福如此不动声色地来到自己的身边，正如之前的无妄之灾鬼鬼祟祟地降临到自己头上一样。分别的时候，顾文从徐敬晨暗淡的眼神里觉察出一丝失落，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回家的路上，沈母说要去市场买点食材，顾文正准备效劳，此时沈母却说：“你和沈佳逛一逛吧！我也不打算买太多东西，我带沈佩去转一下。”善解人意的老人家在年轻人眼里实在是太可爱了，沈佩自然是不乐意，可是此种场合哪有她说话的份。

    和母亲道别后，沈佳转身挽着顾文的手继续前行，一句话都没说，却不是崭露笑颜，让顾文很是好奇。

    “你在想什么？”顾文最后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有一个大傻瓜，年纪轻轻学人发行红包。这么基本的风俗习惯你都不懂，你是中国人吗？”

    “我当然是中国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这是顾文从小受到的严格的家庭教育中最核心的部分，父亲总会在严肃的时刻用权威的语气教导顾文，让他觉得这个问题是不容置疑的，也是十分让他自豪的血统。

    “随便说说，要这么认真吗？”沈佳没想到顾文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

    “哦，可能太累了，不好意思。”顾文略带歉意地搂着沈佳的肩膀，把头靠在女友的头上，像个撒娇的小孩。从沈佳的发端可以闻到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柔软细致的头发，略带阴霾的天空都让顾文越来越兴奋，因为在这种让人提不起劲的天色下，能与自己最爱的人紧紧相依，会让自己具有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

    “哎，你、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刮胡子了？”沈佳不好意思地问

    “嗯？扎到你了吗？看得出来吗？我的刮胡刀今早刮到一半就罢工了，可能是坏了，有时间再去买一个。”

    “刚才你靠那么近才看得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男人留点胡子也挺不错，显得更成熟。”

    “那你觉得我留胡子合适吗？”

    “嗯，还挺有男人味的。”沈佳羞涩地回答

    顾文没有再说话，而是偷笑着，第一次听女友说自己有男人味，而不再觉得自己是男孩，自此决定不买新的刮胡刀了！“在想什么？”沈佳挣脱了顾文的怀抱，蹦蹦跳跳地背对着走在顾文的面前

    顾文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悠闲也这么放肆地在后面观察沈佳那完美的背部曲线，修长的双腿，错落有致的长发，总是扎起一小撮，剩下的头发服帖地垂在肩膀上，每当风吹过，都会迎着风优雅地飘舞着，然后又平静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今天穿的是桃红色的毛衣，下面配的是levis的牛仔裤，顾文很喜欢这身随意的装扮，因为总在这种时候最能体现女生骨子里的魅力。

    不可否认，沈佳也和许多别的女孩一样，要风度不要温度，下学的天气，却穿的如此单薄，顾文心疼的跟上去，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双手拿着领子抖了抖，把停留在上面的雪都赶走，然后不由分说地披在沈佳的肩上，沈佳没想到顾文会有此举动，肩膀耸了一下。

    “听话”顾文双手压了压沈佳的双肩，无奈室外温度实在是低，顾文只好把手插到裤袋里，“等maria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去迪斯尼的事吧！答应过沈佩的事一定要兑现的。”

    “好，瞧你那认真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你想去呢！”

    “呵，其实我还很没去过，也真的挺想去的。”顾文腼腆地说着

    “我也想去，想和你一起去。”沈佳突然温柔地转过身，拉住顾文，然后捧着顾文略微发红的脸，说：“亲爱的，冷吧！”

    “呵，还”顾文还没来得及说完，嘴就被沈佳封上了

    沈佳的嘴微微发凉，而顾文的唇却是暖暖的，温度迅速在四片嘴唇间传递，暖意慢慢地蔓延到两人的全身，雪花落到两人肩上也顿时融化了。宁静的世界只有两人，白皑皑的天地仿佛是专为两人而设，纯洁的清风卷着寒意在两人周围盘旋。

    顾文离开沈佳那柔软的双唇，忍不住在沈佳的额头重重亲了一口，说“留下印记，从此你就是我的，记住没有。”最后一句，顾文说得特别认真，逗得沈佳笑了。

    “好好好，啥都听你的，还不知道谁年纪大，还要我听你的！”说着扮了个鬼脸。

    “我、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比较介意年纪的问题，可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无论是今天还是每一个明天，你都会是我的唯一，所以年纪不再是需要介意的问题，好吗？”顾文严肃的态度让沈佳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一会儿，整个人扑到顾文的身上，紧紧地抱着、紧紧地。

 第四十二章 maria家一日游

    回到家，家里还是空空如也，平时稍显拥挤的房子在那一刻变得如此空旷，屋内温暖的空气让顾文身心舒坦了许多。沈佳把外衣小心地脱下来，走到顾文的房间，先用蒸气烫斗把衣服扫了一遍，然后挂在衣柜门上。房间内烟雾缭绕的，很是特别。

    此情此景，顾文突然觉得血脉沸腾，从后抱住正在挂衣服的沈佳，情不自禁地吻在了她的脖子上，一开始，胡渣弄得沈佳痒得很，不停地动着，最后适应了这种感觉，也就不再反抗。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佳的身体越来越软，为了改变这种处境，沈佳一转身，却和顾文脸贴脸地对视着，顾文第一次对沈佳有如此强烈的冲动，双手卡在沈佳身体两侧的衣柜门上，不知是因为雾气还是紧张，顾文的双眼都仿佛起雾了一般，迷茫地望着眼前那张精致的脸庞，仿佛带有一丝丝的恐惧又带有一丝丝的期待，对方复杂的表情让顾文有点困惑，自己该行动不？这是个问题！

    正在犹豫之际，竟看到沈佳鼓起勇气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动作让顾文觉得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可爱了，安静的房间，只能听到立式蒸气烫斗不是由于产生蒸气而导致的水开后的咕噜声。

    算了，亲了再算，顾文也闭上眼睛，吻了上去，这一次沈佳少有的主动迎合着。顾文抱着沈佳纤细的腰身，而沈佳则揽着顾文的脖子。这是顾文第一次用舌头感觉到沈佳口中的温度，这一大胆举动让沈佳忍不住用整齐雪白的牙齿微微地咬了那个不安分守己的舌头，最后还是顺从了。

    顾文第一次感到两人真的是融为一体，虽然没有进一步的肌肤之亲，可是顾文能真切地感觉到沈佳是明白自己感受的，而自己也能体会沈佳内心真挚情谊的。亲了良久，顾文的手很想在沈佳身上游走，可是手刚刚触摸到胸部，沈佳娇躯一震，顾文的手就缩回去了。因为猜不透对方在这件事情上的心意，顾文绝不会贸然进攻，不想在最爱的人心目中留下色狼的形象。两人分开后，顾文的头顶在在沈佳的额头上，水滴顺着头发滴了下来。屋内的湿气太重了，两个人的头发都沾上了水珠。

    顾文用手拨了拨沈佳发端的水珠，然后自然地将沈佳拉到怀中，紧紧抱着。沈佳温驯地倚在顾文宽阔的胸膛上，而顾文则不停地抚摸着沈佳的头发，这一刻很真实，也很梦幻！回想当初总是觉得和沈佳的开始交往是如此的不确定，现在人在遥远的美国，却能和沈佳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每天都黏在一起，不虚此行的想法再一次浮现脑海。瞬间想起一开始和沈佳的接触是如此的不顺利，甚至让女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最后演变到顾文想要逃离中国的地步，现在，却……

    卡，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看来是沈母和沈佩买完菜回来了，顾文不舍地放开沈佳，沈佳的脸因为房间内的温度更显红润。沈佳刚把蒸气烫斗关上，沈佩就冲进房间，因为雾气重，差点没摔倒，还好顾文一把把她抱起来，吓坏了沈佳，小孩却天不怕地不怕地在顾文怀中动来动去，要顾文带她去公园玩，顾文今天实在是有点累，又不忍心拒绝，烦恼之际突然想到一个建议。

    “沈佩啊，想不想去maria家玩啊？”顾文问道，孩子听完，兴奋得连话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不如明天去看maria吧，我之前还答应她要带你过去。”顾文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沈佳

    “好！”这个好字，沈佳的音拉的特别长，感觉面前又是两个贪玩的小孩在征求母亲让自己出去玩似的。

    “那就一言为定，我先打电话给maria，那今晚要跟你父亲确定一下出游的事情了。”

    “好！”喉咙里的谢谢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不想显得太生疏，可是顾文每一次为自己以及家人甚至是佣人的周到的安排与贴心的计划都让沈佳倍感温暖，一直担心这个大男孩是粗线条的人，想不到他是如此细心，有时候连沈佳都自愧不如。

    随后，沈佳去帮母亲下厨，顾文则带着沈佩在客厅看电视，又一个安详的傍晚，天色渐渐黯淡，想不到先回来的竟是沈廷，这男孩一看就是和朋友踢球去了，一身的尘土，被沈母督促去洗澡，就在这个时候沈父回来了。

    老人家脸色仿佛更凝重了，顾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既来之，则安之。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桌了，沈廷央求父母明天让他和朋友去市中心玩，反正是过年放假期间，沈母询问了一下作业完成情况也就松口放人了。顾文也提出自己明天要带上“妻小”去探访maria的计划，听到这个想法，沈父抬头看了看顾文，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表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第一个提案就有点阻力，顾文不知道该不该提去迪斯尼的事情，为难之际，沈佳开口了，

    “爸，之前顾文提议我们一家人叫上maria和他孩子一起去迪斯尼玩，您觉得怎么样啊？”

    “哦，如果大家都有兴趣，那就去吧！反正我们也很久没试过一家人去旅行了，让沈佩一次玩个够。”沈父少有地说出如此通情达理的话，让沈佩激动地爬到他身上，在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老人家脸都红了，也笑开了花。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沈佩缠着起床，顾文真的觉得有点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一直的不顺利好像总算可以过去了，身心得到暂时的放松，前所未有的疲倦啊！但一看到沈佩那可爱的笑容，顾文突然想起沈佳曾经说过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之类的伤心话，马上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梳洗完毕就去找maria。

    今天沈佳穿的是米白色的休闲裤，上身比昨天多穿了件风衣，可能是不忍心再让男友挨冻了吧。天蓝色的v领毛衣外裹的是草绿色的亚麻外套，质地柔软，犹如冰天雪地里的一丝盎然生机。

    顾文今天的穿着是沈佳帮忙挑的，不知从啥时候开始，顾文已经习惯让女朋友帮自己搭配衣服，本来男生就对这类事情不太感兴趣。顾文的身形修长，穿啥都像模特一样，俊俏的外形随着胡子的长度更显成熟，今天早上顾文出门的时候，沈佳发现顾文的胡子又长长了，于是提议先去买刮胡刀，可是顾文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去，细问之下才知道是为了自己之前的一句话，沈佳淡淡地笑了，然后不动声色地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先仔细地用酒精消毒，然后来到顾文的面前说：

    “来，坐过来。”

    顾文只好乖乖地坐在那，看着面前明晃晃的剪刀，不自觉地往后缩。

    “别动，听话。”

    原来沈佳要帮顾文把胡子修整齐，细心地剪了将近30分钟，顾文的脸都快要僵住了，总算大功告成，但一直抬着手的沈佳这下子手都酸了，顾文站在镜子面前，十分惊奇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这真的是我吗？脸庞的棱角更加分明了，胡子把下巴的弧度衬托的正好，快18岁的男孩顿时好像23、24的大人了，一下子感觉和沈佳的距离更近了。

    神清气爽的顾文感觉自己好像带着妻小来朋友家做客似的，来到maria的住处时已经10点多了，开门的正是maria，没想到一家人都坐在客厅等候着，几家人都挤在客厅，显得好不热闹。主人们看到沈佳和沈佩都显得异常兴奋，顾文则被几个小男孩缠着去打球，看着打好气的崭新篮球，不好意思推辞，顾文脱去外套，沈佳很自然地起身接过，把外套放在膝盖上，坐下，继续聊，顾文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一系列平淡的动作都让房内的其他人羡慕死了！

    一个早上就这样过去了，顾文好久没打过篮球，稍作热身后就开打，人数有限，正好邻居的孩子也想参加，于是3vs3的队形就组成了，家门口的小场地不太规范，6个人站在那好挤啊！可是看到小朋友们玩得如此投入，如此尽兴，顾文也被感染了，把自己的篮球天赋小发挥了一下，一下子成为场上绝对的领袖，而一边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观察着篮球比赛情况，一边聊天的沈佳和主人们，则悠闲地品着茶，不时被比赛激烈的状况吸引，男生在球场上流畅的运球动作、干脆利落的进篮，甚至是娴熟的技战术的运用，都让沈佳看得如痴如醉。这个男人是我的！这就是沈佳此时此刻内心的写照，女生的占有欲也是挺强的。

    午餐吃的是节日大餐，没想到菜式如此丰富，除了地道的墨西哥菜外，还有中国菜，看来是为客人精心炮制，虽然味道有点怪，可是顾文吃得很开心，第一次发现原来无拘无束地吃饭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啊！席间，不停相互传着菜，光沙律就有3种，10几个人围在一张椭圆形的大饭桌前，好温馨。

    顾文总会先帮沈佳把菜夹好，然后再帮沈佩把菜调配好，最后才是自己，每次如是。连maria都忍不住当面夸顾文的细心与风度，弄得顾文不好意思地笑着。

    下午大家坐在火炉旁尽情地聊着，沈佳已经习惯了顾文满嘴的英式英语，转眼间来到5点，天一直都是灰蒙蒙的，顾文和沈佳、沈佩道别完准备离去，maria坚持要送一段路。

    四人一路走着，顾文突然想起要问maria有关旅行的事，maria没想到顾文会有这样的提议，也没想到沈佳的一家会如此周到，感动之余说：“要是billy知道，一定高兴到疯了。”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直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算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整体方向还是朝着顾文的预设目的迈进，这让顾文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地面了！

    回家的路上，沈佩因为玩了一天，趴在顾文的背上睡着了，望着孩子熟睡的侧脸，沈佳的心都要融化了。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不知为什么，沈佳总会觉得亏欠这个孩子太多太多，没能帮姐姐好好照顾沈佩，在孩子得了这么重的病的时候，自己也不能一直陪伴在身边，甚至在姐姐决定生下沈佩的时候，自己也没能尽做妹妹的责任，好好劝导姐姐，一切的一切，都导致沈佩出生后，沈家翻天覆地的变化，姐姐离家出走，自己不得不跟随！

    但是，自从顾文来到自己的世界，首先打开了自己一直封闭的心，沈佳以为自己在照顾沈佩的过程中应该没有时间以及能力再去爱别的人了！然后，来到美国的家，今年的春节过得特别热闹，尽管整个行程如履薄冰，但家的气氛的确是越来越浓了。最后就是沈佩，一直内疚的心总算得到一丝救赎，发现自己并不是只能为这个苦命的孩子带来难过，沈佩的喜与乐从她见到顾文的那一刻起，变得如此频繁，甚至会让沈佳在某一刻忘记沈佩那严重的先天性疾病。

    不知道顾文是怎么做到这么多的事情，辛苦他了！

    回到家，天早已经全黑了，一开大门，发现客厅正中摆了个大箱子，是一台全新的立式蒸气烫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家里的饭菜也都摆在桌上了，热气腾腾的样子，“好饿啊”这是每个人的心声，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第四十三章 推心置腹的长谈

    刚睡醒的沈佩被香浓的味道吸引着，顾文把她抱去厨房洗手，一进厨房，竟然发现了披着围裙的沈父，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进来的沈佳也情不自禁的说：

    “爸，怎么会是你？妈呢？”

    “我在这，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的，跟你弟一样，难得你爸想下厨，还不让我休息一下啊！”沈母站在门口说着

    “不是啦，只是很多年都没见过爸下厨了，顾文，今天你有口福了，我爸做饭很好吃！”沈佳说完，拉着两人去公共洗手间洗手，以免打乱父亲的阵脚。

    “哎，想不到我爸还挺喜欢你的嘛！为了你，竟然肯主动下厨！”沈佳说

    “不一定是为我啦！过年嘛！图个热闹！”顾文难为情地说

    “过年，我爸近几年的新年都没有怎么笑过，更别说下厨。”

    “什么时候开始会这么不爱笑啊！”

    “从我姐离开的那一天。”沈佳无奈地叹了口气

    “哦！也难怪了，见未来女婿嘛！肯定会分外热情。”顾文逗着沈佳

    “不怕丑，谁说你是未来女婿。”

    “不是未来吗？那难道是现在式？”

    “啥式都不是”

    “哇，你在说绕口令啊，姐”这时沈廷从房里走出来

    “啊？没、没有啊！”沈佳脸突然红了

    “姐夫，是不是你欺负我姐了？”沈廷望着顾文说

    “我可不敢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顾文顽皮地说着

    “哎，不要乱叫，谁说他是你姐夫了。”沈佳白了弟弟一眼

    “反正迟早都是这样叫，先练习一下嘛！”沈廷委屈地说

    看着面前这对姐弟为了自己斗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来，开饭了。”

    今天沈父兴致特别高，首先是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茅台，其实顾文不爱喝白酒，为了不扫兴只好硬撑。一杯下肚，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爸，你怎么突然买那么个东西啊？”沈廷问

    “放在顾文房间的那部不是坏了吗？你姐有时候要烫衣服，烫着他们怎么办！”沈父答着

    “其实旧的那部也不错，有时候还能做加湿器用，新的这一部还是留着以后用吧！”顾文直率地回答，听得沈佳脸都红了，两人都心知肚明，那部机器是他们的浪漫制造者。

    沈父听到顾文的回答，眼神不免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可是转瞬之后，又有一种欣慰的神情，哎，老人家的情绪变化之快，隐藏之深，不是顾文这种年轻人所能体会。

    这顿饭吃的时间是平时晚餐的两倍。晚饭后，顾文向往常一样帮忙收拾碗筷，沈父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顾文，我们去花园里坐一坐吧，剩下的事留给她们忙吧！”顾文点了点头，用眼光向沈佳发出询问，可是女友的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花园的雪比昨天后了许多，所以沈父并没有打算坐在被雪覆盖的椅子上，而是站在花园的一角，仿佛沉思着啥。顾文一打开门，就被一阵冷风吹了回来，赶紧回客厅拿上外套，当然也帮沈父拿好厚重的大衣。沈父背对着顾文，左手抬起来，挥了挥手，示意顾文过去。站在沈父身旁的顾文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老人家会说啥刺激人的话。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自己点了一根后在顾文面前晃了一下，意思是你抽吗？顾文赶紧摇了摇头。

    “顾文啊！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聊一下，可是一直没时间。”沈父顿了顿继续说，“你才那么小，和沈佳一起，你觉得合适吗？我是指若干年以后，当你还是20多岁的时候，沈佳已经30岁了。”

    “我只知道我现在真的很喜欢沈佳，她也很喜欢我，所以我们会一直努力地走下去。”顾文理直气壮地说着，真是跟想象中传统父母会造成的阻碍一样，真没新意。

    想不到沈父竟然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是啊！年轻人，有时候就是让人想不明白，可是我也年轻过啊！呵呵！”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接着说：“沈佳这孩子，表面上很文弱，其实主意比她姐还强，唉，我一直想撮合他和徐明正的时候，她总是以为我贪钱，其实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钱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算啥了，我只是希望她以后的生活能够顺顺利利，而徐家的情况我也熟悉，至少心里有底，可这孩子，硬是不喜欢家境太好的，唉，都是因为那个donald，让她对有钱人的生活产生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donald是谁啊？”顾文忍不住打断道

    “哦？沈佳没跟你说吗？他是沈佳的第一任男友，带回家里过几次，最后突然有一天说分就分了，自此以后沈佳就再也没有带过男朋友回家，我想这傻孩子的心可能也因此关上了，具体情况做父母的也不好问，以后她会慢慢告诉你的，呵，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你就来了。”又抽了一口，继续说：“你刚到的时候，不可否认，我对你的印象不好，这么年轻，长得帅，这在长辈心里就是那种花花公子的类型，哎，我也奇怪，沈佳读书的时候身边就不缺这样的追求者，当时没动心怎么现在突然就改变了。后来慢慢接触下来，发现沈佳的眼光还是不错”说着，侧着头看了顾文一眼，“虽然，你的家世不像徐明正那样深厚，可是你对沈佳和我们家里每一个人的关心和细致都让我这老头觉得，我女儿的选择是没错的。你还这么年轻，我相信只要肯努力，以后一定会有大的作为，最难得的是你是沈佳想要的人，这是再多钱都换不会来的。”

    顾文听到沈父对自己180度大转变的赞扬，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转念一想，其实天下的父母不都是为孩子着想的吗？表面上好像是想高攀徐家，其实只是为了沈佳以后的生活着想，表面上不喜欢自己，却也是为了沈佳日后的处境担忧，正如他表面上很气自己的大女儿，其实想念得不得了。但是自己的家境问题，如果换在沈父这，肯定就不是问题了，但是沈佳那……顾文有点不敢想下去，继续听沈父说：

    “来，顾文，这个你拿去”说完，沈父递了张支票过来，上面标注$3000，“你这次来一定花了不少钱，下回不用这么破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是伯父的一点心意，也算是给你的红包吧，来，拿着。”

    顾文有点招架不住，突然灵机一动，说：“伯父，不如这笔钱就作为我们家庭旅行的经费吧！加上maria和billy，总共有8个人，这笔钱正好可以作为流动经费，这样您看好吗？”顾文一脸的坚定。

    “哎，看来这点你和沈佳很像啊！都是那么扭，好吧！年轻人说了算，明天maria就回来了，我们就后天早上出发吧。”

    “好啊！谢谢伯父。”顾文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沈父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顾文能从力道感觉出作为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哎，我爸跟你说什么啊？”一进房，沈佳就焦急地把顾文拉到一边问

    “他说赞助我们的旅游”顾文把支票拿出来

    “就说这么多？”

    “还有啦！那个donald是谁啊？”

    “他？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啦，我爸怎么跟你说这些事啊？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啊？”

    “不想，我只想在你想告诉我的时候知道！”绕口令一样的话让沈佳痴痴地望着顾文

 第四十四章 迪斯尼之行

    一觉睡到中午，一睁开眼，闹钟 已经显示11：30了，不会吧，昨晚回到房间昏昏沉沉地睡到现在，怎么今天沈佩没有进来骚扰呢？

    顾文把右手枕在脑袋下面，回想起昨晚自己说完话后沈佳那复杂的表情，她一定在挣扎要不要把一切都告诉自己，可是，这也无疑是要把伤疤重新揭开，顾文不忍心让心爱的女生为了自己受这样的折磨，他深信，一旦有一天沈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是沈佳能完全摆脱这件事的时候，顾文更相信，这个带领沈佳冲出黑暗的人会是自己。话是这么说啦！可是想到沈佳目前压根不打算把那位神秘的donald的事告诉自己，内心难免一阵沮丧，也许是因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许那是沈佳不想和顾文分享的往事，难道那个人在沈佳内心深处还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吗？谁说只有女孩子喜欢胡思乱想，其实男孩子也喜欢，只是不轻易表现出来，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

    因为怕被认为懒，顾文静悄悄地溜到公用洗手间里，此时此刻，十分怀念家里的套房，因为那样就不用担心睡晚了会被人说懒。房子怎么这么安静啊？顾文回到自己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嘀咕。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看着挂在衣柜门上的衣服，顾文顿时觉得心很甜，沈佳不知道啥时候进来，帮自己把一切都打理好，换好衣服，站在房的中间，顾文竟会有一种归属感，感觉这房间伴随着自己在沈家度过的所有时光，开心的也好，不开心的也好，所有的情绪都融入到这小小的天地之间，是专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一会儿听到开门的声音，顾文走出来，发现沈家的人都从外面回来，还有maria和billy，啊！对了，今天maria回来，他们一定是去车站接吧！自己完全忘了这回事，带着歉意的顾文不停地说抱歉，沈佳笑着推了推顾文说：“那现在还不赶快帮忙？”

    “哎，沈佳，不要乱说话，这样会让顾文以为我们真的生气，没事顾文！反正也是放假，能睡就睡晚一点呗，我们老年人是习惯了早起，不用太介意啊！”沈父帮腔到

    “哟，姐你看，我们爸真是厚此薄彼啊！”沈廷打趣道

    “就是啊！”沈佳应到

    “对女婿就是比对儿子好啊！”沈廷继续说到

    “就”后面的话被沈佳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想不到自己弟弟给自己下圈套，差点没中计，一拳捶在沈廷的背上，“叫你以后乱说话，没大没小。”

    “姐夫，救命啊！”沈廷向顾文求救到

    左右为难的顾文眼神一与沈佳对上，后者的脸马上就红了，低着头往屋内走。

    顾文帮忙把东西都规制好后，就到了午饭时间，想不到房子多了两个人竟然会这么热闹，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连沈父也是如此，自从和顾文聊完天后，他好像整个人都放轻松了，脸孔不再像平时那样紧绷着，甚至不时还会开玩笑。顾文突然明白，做父亲的，一直拉着脸，其实是在担心女儿吧！自己来之前，沈父闷闷不乐是为了大女儿，自己出现后，沈父郁郁寡欢是因为担心二女儿，也许自己真是误会了，一直误认为老人家是一个只往钱看的长辈，现在发现，做晚辈实在是不太懂得体谅了！

    午饭后，沈廷又去朋友家玩游戏，顾文就借他的电脑上网去订酒店、机票和门票，不停地对比，这是顾文从前绝不会做的事，因为如果只是为了钱，那就没什么好劳心的，可是现在，顾文把每一笔开销都计算的精准无差，为的就是能用最小的开销完成最大的计划。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总算把所有手续都办好，只是最后的计划一打出来，总开支无论如何都不能低于$3500，算了，这都不再是问题了。正准备顺便查一下自己的邮箱，可是一看表，天啊！已经6点了，啥时候已经这么晚了，不过想到中午吃完饭已经快3点，那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晚饭期间，顾文把行程大致说明了一下，明早10点的飞机，去到加州先把行李放酒店，然后在酒店拿门票，门票可以连续用两天，也就是同一张票，可以让同一个人在连续两天进园两次。整个行程将耗时4天3夜，沈伯父、沈伯母一间房，沈佳和maria及billy一间房，自己和沈廷一间房。

    “哦！姐夫，其实你真正想要住一间房的人不是我吧！”沈廷打趣道

    听得两位长辈都脸红了，沈佳更是盯着沈廷说：“就你话多，要不你别去了，去朋友家随便玩玩就行了，这么多意见！”说得沈廷吐了吐舌头，装作委屈地苦笑着。

    晚上，就是收拾行李的时间，因为maria回来了，沈母的时间一下子空闲了许多，于是晚饭后二老就结伴去散步了，还有就是沈廷，收拾完行李，也就是把要带的衣服随便一塞就出去找同学玩游戏了。沈佳就帮着沈佩收拾行李，顾文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望着衣橱内整齐的一排衣服，我啥时候买了这么多衣服啊？顾文来到这后，不知不觉已经买了这么多衣服了，走的时候又要大箱小箱地托运了。可是该带啥衣服呢？这个让天才都头疼的问题，

    咚咚咚，轻快的敲门声，然后们被吱一声推开，探进一个可爱的面孔——沈佳。

    “收好衣服了吗？”沈佳体贴的声音让顾文所有烦恼都跑掉，空空的行李箱已经说明了一切，沈佳抿着嘴笑着，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衣柜里把适合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叠好，整齐地放在箱子里，每一个动作都被坐在床上的顾文看在眼里。此时此刻，能看着心爱的人为自己理所当然地整理好一切，是一件不能再幸福的事了。20分钟不到，沈佳就把箱子盖关上了，这比天才顾文在柜门前傻呆呆地站了30分钟效率高多了。

    顾文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沈佳一边没好气地看着顾文，一边顺从地坐在指定的位置上。顾文双手揽着沈佳的腰，这是沈佳所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顾文竟像孩子似的，把头枕在沈佳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的表情，过了5秒钟后，动情地说了句：“有你真好！”语气之轻柔让沈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最后，小声地回了句：“我也是。”

    顾文希望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个瞬间，可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却又让他不甘于停在当下。想着想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发生了，那就是顾文竟然在沈佳的肩膀上睡着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原来积累的疲惫并没在前几次的尽情休息中被全部释放。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早上7点钟，隐约能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啊！maria已经在工作了。

    梳洗完毕后，换好女友为自己搭配的衣服，海蓝色的外套、暗红色的毛背心、米黄色的衬衣，还有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出到客厅，就看到每个人都打扮好了，正坐在那吃早餐，沈佳穿的是白色的外套，领子处有精致的格子花纹，里面是桃红色的v领毛衣，下身是一条深棕色的长裤，原来女生不仅是穿裙子才好看，穿裤子一样能很有型。

    直到坐在飞机上，顾文还在不断回味着从到美国的那一刻起，沈佳的着装打扮的无数变化，每天都不会重复，这种变化来自与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搭配，排列组合的魔力啊！

    “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一个早上都好像很多心事，还不时怪笑，是不是疯掉了？”一旁的沈佳嘲笑道

    “是啊！可能是！幸福得疯掉。”顾文陶醉的说，换来沈佳似嗔非嗔的眼神，因为顾文的另一边坐的是沈佩，小丫头对两位大朋友的对话很感兴趣，虽然大部分都不太听得懂。

    入住酒店后，大人们就带着孩子进场了，想不到竟然会这么热闹，迪斯尼世界里的童话人物不时擦身而过，让你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的境界。顾文一早就在进门处的纪念品店买好两大排襟章，方便两位小朋友可以和工作人员换自己喜欢的款式。billy第一次来到这么大型的游乐场，整个人都乐疯了，两个孩子不停地看着身边的景物，说着、笑着，时间流逝着。

    每次billy和母亲去玩刺激的机动游戏的时候，顾文总会有各种方法转移沈佩的注意力，如先带她去吃雪糕，带她去玩别的游戏，带她去逛纪念品点，带她去坐小火车，带她去和动画人物照相。其他人原本还担心沈佩会因为自己不能玩过山车而难过，现在这个顾虑被这名未来女婿化解得无影无形。

    这次迪斯尼之旅，原本以为会是年轻人拼命玩，然后二老照顾孩子，谁知情况完全出乎意料，二老玩得不亦悦乎，连过山车都敢去常识，但凡坐过过山车的人都知道，这种刺激的机动游戏是会让人上瘾的，一旦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全程都是沈父、沈母结伴去玩，然后billy每次和maria、沈廷去玩不太适合沈佩的游戏的时候，就由顾文带着沈佩到处逛，沈佳多数会陪着沈佩，但顾文觉得难得来一次，没必要大家都完不了，所以最后极力要求沈佳和maria去玩，自己则全心全意陪沈佩。其实作为一个大男孩，虽然是看着迪斯尼的动画长大的，但对此并没有多大着迷，所以陪着沈佩到处观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数码相机两张1g的记忆卡已经快用完了，还好沈廷把电脑都带来了。从下午3点一直玩到晚上10点，烟花都看完了，顾文累得都快散架了，其他人也玩得非常尽兴。回到酒店，众人都早早睡去，说是早也已经是12点了。看着沈佩沉沉睡去的侧脸，沈佳也心满意足地入眠了。

    顾文原本以为第二天会没有人想再去迪斯尼，可是没想到8点钟就被沈廷叫醒，原来其他人想着今天还可以凭之前的票再进去玩，都打算再玩一次，顾文这下子彻底投降了，告诉沈廷自己实在是很想睡，所以让他们自便。说完，转个身又沉沉睡去。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4点，摸着饿扁的肚子，顾文拨通了沈佳的电话，沈佳说其他人还想再看一次烟花，所以今天可能还是会在这呆一天，顾文只好自己找饭吃。

    走在酒店内的商铺内，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顾文搭乘出租车去了市中心，那里的繁华程度是沈佳所住地区所无法比拟的，还不到6点，大部分的霓虹灯已经开启，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被塞在路中间的司机们常会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原本想买点纪念品给linda，一下子又觉得没啥有意思的东西，大部分的产品都注明了中国制造的字样，而且实在是不知道该买啥，突然经过一间珠宝店，啊！女士都爱首饰，应该有希望。

    店面的装修非常大气，深紫色的色调，以高级的丝绒和高雅的水晶为主要装饰品。橱窗内有一个心性的吊坠，顾文的第一感觉就是：该不会那些老土的电影里都最喜欢出现的定情信物吧，就是把恋人的照片嵌在里面的那种，唯一的区别就是眼前的这件纯粹是挂件没有钟表的功能。可是不知为啥，这么没有新意的东西，从顾文一进店就吸引着顾文的眼光，总是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灵光一现，想起小时候好像在linda的饰物盒里见过类似的，但linda的那个表面是光滑的，这个表面是磨砂的，但真的很巧，连图案都很相似。于是顾文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询问，果不然，光滑的是同一款式的第一代产品，当时风靡万千少年，现在这款已经是改良后的第4代了，想不到一件简单的首饰还能经历这么长的岁月。当即决定把它带回去给linda。就在结账的时候，工作人员又向顾文推荐另一款适合年轻人的首饰——情侣对戒，当下顾文就心动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合适，回到中国，如果自己和沈佳带同一款戒指不被人怀疑才怪呢！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小姐叫住顾文，说从欧洲新到的一款首饰，不知他有没有兴趣。

 第四十五章 道别

    男生天生对首饰不感冒，所以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可是店员诚恳的目光让顾文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耐着性子又折返。

    “其实这款首饰今早才到货，之前的销量也并不是太好，因为这款首饰针对的是年轻的消费群，但价格却比较高，喜欢的买不起，买得起的又不喜欢，刚才看先生买了那款比较传统的挂坠我才想试着向先生推荐一下。怎么感觉这个人好像有讽刺自己审美观老化的倾向，哎，不过算了，敷衍一下就走人。

    可是当店员把那款首饰拿出来的时候顾文就知道这次不得不承认，店员看人的眼光真的不错。那款首饰是铂金的，非常朴素，是由一款戒指和项链组成，戒指是设计给女士，因此戒指的上面只有一直像箭一样的标志，男生的项链就更简单了，一条铂金的项链套着一个铂金圆环，圆环上嵌着精致的天使的图案。整套设计都很大方，也很时尚，正在顾文犹豫之际，店员使出杀手锏，那就是可以把情侣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可在戒指和项链圆环的内部。这真是具有极大杀伤力的一招。想不到价钱也同样具有杀伤力，一套要$3660，要是让沈佳知道一定又要被骂了，可是实在抵不过店员的软磨硬泡，而且总想对这次美国之旅留个特殊的纪念品，于是顾文还是买了。

    店员在要求顾文写下需要刻的字母后时，顾文毫不犹豫地写下s&b，沈佳的姓和自己的英文名brian的首字母，为了表示自己的情谊还特意把沈佳的摆在前面。只是写完怎么越看越像以前陈务强数落自己时的话，应该是骂人的吧！哎，不过不要紧，反正沈佳多数不会察觉。要第二天才能来取，顾文询问能否加快，可是店员竟让说加快只需要1小时，可是要加$150，真是抢钱！顾文还是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好用来吃晚饭，一天啥都没吃的顾文这一刻都快饿坏了，随便找了一家西餐厅就开吃。想不到上菜还真慢，吃完已经整整一个小时过去。去到首饰店，店员刚包装好，顾文坐在回酒店图中的出租车上，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给沈佳一个惊喜吧！正好票就在钱包内，于是直接叫司机改去迪斯尼，到主题公园的时候已经8：30，顾文一边走着一边拨通沈佳的电话，前两次都没人听，第三次总算传来熟悉的声音。

    烟花不停在头上散开，随着美女与野兽等多首著名动画音乐的伴奏，高潮迭起。

    总算找到他们了，沈佩竟然在沈父的怀中睡着了，其他人都专心地看着头顶，顾文不动声息地靠近沈佳，然后站在一旁微笑着注视着面前这位可人儿，光线在她脸上发生着明暗的交替，但沈佳的轮廓却在此种映衬下变得更夺目。

    发现身旁炽热目光的沈佳突然一回头，与顾文迷恋的眼光撞个正着。

    在如此浪漫的音乐伴奏之下，沈佳不由自主地扑到顾文的怀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反正其他人都在专心地欣赏着烟花。沈佳难得如此主动，顾文自然是照单全收。趁音乐还没结束，顾文赶紧从怀中掏出首饰盒，里面的戒指一开始让沈佳呆了一会儿，后来意识到不是求婚戒指之类的，才红着脸说顾文又花钱，顾文并没有直接告诉沈佳戒指里面刻的字，希望以后的某一天她会不期然的发现，成就另一个惊喜。

    “以后戴着它就像看见我，如果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再孤单！”顾文在沈佳耳边温柔地说着。沈佳感动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一直以为他不会理解自己的心，可是他却能从自己冰冷的外表下感受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寂寞，一种连自己都快要察觉不出来的寂寞。沈佳把修长的手指伸直，示意顾文帮自己戴，这是顾文第一次帮女孩子戴戒指，真是有一种求婚的感觉。戴上后，沈佳也帮顾文把项链戴上，然后嘴里还嘟囔着：“可惜不能把我的照片放在里面。”让顾文吓了一跳，想不到在首饰的审美上，沈佳与linda的爱好如此一致。

    寒风在耳边疾驰着，顾文从后拥着沈佳，沈佳则整个人都藏在顾文大大的外套内，任凭整个世界再热闹也只剩他们两个。回到酒店，除了顾文，其他人都累坏了，连续玩两天，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睡到第二天十点，顾文按着原定计划，带着其他人去加州那一望无际的海边游玩，延绵的海岸线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虽然海风很大，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开阔的海面让每个人疲惫的心都得以休息。这一天就在这种悠闲的方式中度过。

    沈佳的戒指不久就引起了注意，先是沈佩，小家伙总想把那戒指拿过来玩，然后是沈母，吓了一跳，随后知道是一般的礼物也就放心了。中午只是在附近的快餐店解决，晚餐则是在极富情调的一间西餐厅内，该餐厅离海不远又处在一个较高的山坡上，所以窗边的位置一早都被订光，还好顾文早就在网上查到这个重要信息，所以也订了桌子。餐厅内的格调很高雅，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安静的吃完饭，最后都忍不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过了10点后，餐厅中央的舞池的灯慢慢亮起来，流光溢彩般的光影斑驳地投射在墙上，极富情感的音乐随着乐队的演奏缓缓流逝，想不到沈父和沈母是第一个下舞池跳舞的，这让顾文突然想起那晚上的豪门夜宴里的饭店，也有一个舞池，也许沈父年轻时就是爱跳舞的人。

    “哎，你不准备请我去跳舞啊？”沈佳开玩笑道

    “may i？”

    沈佳优雅地把手放在顾文的掌心，随着音乐，两人在舞池中间翩翩起舞，沈佳轻盈的身段在此时表露无遗，她把头轻轻地靠在顾文的肩膀上，顾文也低着头，感受着从沈佳发端传来的沁人的气息。这时响起顾文最喜欢的英文老歌moon river，喜欢这首老歌是因为在顾文孩提时，linda就经常在工作的时候哼这首歌，自此在顾文内心留下深刻、特别的印象。完美的一夜在此落幕。

    第二天下午的飞机，一行人早上退房后，都在附近的商店买点礼物带回去，沈家二老买的自然是要送徐家人的礼物，沈廷倒是怪怪的，平时一毛不拔，今天极其大方地花了100多买了一对耳环。顾文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逼供的好机会：

    “买给谁的？神神秘秘的！”

    “啊？哦！呃！买给朋友的。”沈廷支支吾吾地说着

    “朋友，买这么贵的礼物？我认不认识？”顾文锲而不舍

    “你？哎，八字还没一撇呢？真的只是朋友，有啥进展第一时间告诉你啊！”说完，就逃走了，站在一旁做看客的沈佳捂着嘴笑。

    “你猜到要送给谁吗？”顾文八卦地问（谁说男生不八卦）

    “大概猜到，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如果知道了，第一时间告诉你啊！大内密探！”沈佳调侃道，由于顾文不太懂大内密探的意思，所以只好笑了笑装作无可奈何。

    回程的飞机上，大家都因为连日来的劳累而闷头就睡。

    回到家，众人忙着守行李，只有沈廷急着往外跑，顾文顺便借他的电脑一用。

    打开邮箱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30多封未阅读的邮件，出去广告类的垃圾邮件20多封，还有12封，其中有陈务强那群人的贺年邮件，占去四封，刘熙宁发了两封来，一封是祝新年快乐，另一封就是抱怨顾文寒假放到现在人影都没有，也不找他们，也不接电话。其实顾文来到美国就是一心想和沈佳好好相处，不想被外界打扰，更不想涉及在中国的那群同学，因为他们的出现时刻提醒着顾文自己和沈佳的师生关系。

    剩下的8封中有两封是linda发过来的，第一封除了祝自己新年快乐外，提醒要记得打电话回家拜年。另一封就是问顾文啥时候回来好去机场接他。接下来的六封里一封是傅晴的，除了礼貌的问候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可是顾文怎么总觉得好像在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傅晴那淡淡的幽怨。另一封是刘诗宇的，这个坦白的女孩除了不是要埋怨顾文几句外，还在暗示着自己的心意。第三封是蒋若琳的，想不到这个女孩还记得自己，她一边叙述着上海过年的情景一边邀请顾文以后去上海玩。第四封是tracy，这个名字顾文也是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连她也邀请顾文去英国玩，想到这个建议，顾文就不自觉的发笑。这真是对自己的一次极好的洗礼啊！

    剩下的两封让顾文有点笑不出来，一封是顾文的母亲发给他的，除了叫他注意身体，另一方面也问他这半年在中国的生活怎么样，这也难怪，平时负责报告的是linda，她对自己生活的细节也是一知半解。邮件的后半部分就是催促顾文，啥时候回国，说如果离开学的日子还有半年可以先去公司实习一下，不要一心只想着玩。面对母亲的催促，顾文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可是看到最后一封，心就直接到底了。

    最后一封是郝校长发过来的，内容十分着急，说有很重要的事要顾文赶紧回电话。顾文拨通电话后，传来郝校长仿佛看见救世主般的欢呼：

    “哎呀，顾文，总算回复了，都快急死我了。”

    “怎么了，郝校长，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而且是一件大好事，你的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了，你是全国第二名，第一名总共只有3个人，你们第二名的有5个人，前三名的学生可以代表中国去美国参赛啊！恭喜你啊！”

    “哦！太好了，谢谢老师，我大概寒假结束之前会回来，我现在在外地。”

    “那可不行，你得马上回来，因为颁奖仪式是在北京举行，必须亲自出席，离现在还剩3天，所以你才把我急死了。学校的荣誉都在你身上，你千万得要出席啊！”

    “可是……”

    “没有可是，集体的荣誉大于一切，你现在在哪啊？”

    “好吧，我尽量赶回来。”顾文只好采缓兵之计，生怕他继续追问自己现在到底在哪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你看着时间，如果实在来不及，就直接飞北京吧！我们有个老师也回北京过年去了，呆会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帮你打点一下，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席啊！”郝校长的语气已经从命令变成恳求

    “嗯，好，知道了。”

    晚饭的时候，心事重重的顾文把自己必须要马上回国的打算告诉大家，众人当然非常失落，原来顾文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沈家的主心骨，顾文自己也想不到如此美好的假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还是沈父鼓励道，比赛有好成绩是值得高兴的事，欢迎下次再来。倒是沈佩一听到顾文要回去就急哭了，还嚷着要跟回去，可是这次顾文是直接飞北京，带上沈佩和沈佳不太方便，如果碰到那个老师就惨了。离寒假结束还有半个月，顾文不想打乱沈佳的计划，因为过完年后，沈佳还想带沈佩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那位陆医生都联系好了，这是唯一让顾文不爽的地方。

    在飞机场，顾文拭去沈佳眼角的泪珠，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以免造成更大的效应，只好转身离去。坐在飞机上，极其不舍的顾文握着胸前的项链，感受着沈佳的温度，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只是提前回去，有必要弄得这么难过吗？又不是分手，想到这突然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沈佳，如果有一天要分手，可能自己会失去活下去的力量。

 第四十六章 北京

    坐在飞机上，顾文已经在想念沈佳以及其他家庭成员，尤其是沈佩，小丫头在知道自己突然要离开的时候，哭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沈佳只好承诺等到过完年回中国后，马上让顾文来见她，小公主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还是一脸的难受，其实其他人也对这个突发事件的到来感到失落。

    我走后他们都在做什么呢？顾文心里饶有兴致地设想着，毕竟踏出家门的时候，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没有任何人送机，一方面是因为得要留两个人照顾沈佩，另一方面是大家都累了，顾文不忍心劳师动众地麻烦别人。

    只是顾文没猜到，在自己离开后，沈父和沈佳进行了又一次促膝长谈。

    “顾文那孩子……你真的……很喜欢？”

    “爸……”沈佳的尾音拖得特别长，口吻就像小孩子像大人暗示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好好好，我都知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最后一刻才带回来见家长，唉。”

    “可是他只是一个大学生，我就怕以后……”父亲对女儿的担忧都写在脸上，只是沈佳在听到大学生的时候有点诧异，不太明白父亲这种先入为主的认定的依据是什么，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向父亲求证。

    “爸，我和顾文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可是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啊！我相信他会陪我一直走下去。”沈佳严肃且坚定的眼神让父亲第一次感到，这一次也许真是碰上对的人了。

    她们什么时候才回中国啊？此时顾文还在飞机上嘀咕着这件事，随着飞机上那一盏盏昏暗的阅读灯熄灭，顾文也沉沉睡去，本来还想在无聊的旅途上写个日记，或者至少在心里总结一下自己这大半个月的经历，可是生理最终战胜了心理。

    “先生，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降落了。”顾文被空姐叫醒，想不到自己现在的睡眠质量已经如此之高，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目的地了。本能地摸了摸胸前的戒指，这个动作不知从哪一刻起竟成了他的习惯动作。

    一下飞机，顾文立马拨通了郝校长留给他的那位老师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马路上嘈杂的声音，与安静的出境大厅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好，请问是陶老师吗？”

    “哦哦哦，我是，你是顾文吧，我这边堵在路上了，都急死我了，我已经提前20分钟出门了，还是没办法，你现在那的商铺逛逛吧，我大概还要1小时才能来，哎，气死我了。”

    “哦，好的”对方已经比你先发难，人家又是老师，顾文只能没表情地回答

    在一间间的商铺面前走过，顾文没有一丝要走进去的冲动，直到听到犹如天籁般的声音，那个声音能够穿透他的心，他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唱片店的门口，无法掩饰的兴奋与讶异，竟然会在这种最不想停留的地方受到如此大的触动，只因为一个女新人发的一张专辑的其中一首歌。

    一个慵懒的声音竟然唱出顾文此际焦躁、困惑的心情，哼，太神奇了。王若琳的《因为你爱我》，这个名字让顾文的脑海闪过另一个人的面孔，随即又被看似随意其实深刻的歌词所吸引，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和沈佳的经历。

    看阳光在闪耀看你的背影

    你不过离开十五秒

    回头看看我你的微笑

    我怦然心跳

    因为在我的心上现在有了一个人

    因为在你身旁我不再害怕生命的空洞

    现在一切是那么美丽

    因为你爱我我不会再寂寞

    忽然明白了我们的相遇

    是找到另一个自己

    我忍受这孤寂寻寻又觅觅

    等待有一天爱情的出现

    顾文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怕寂寞的人，表面上的坚强独立与内心的孤单寂寞构成了矛盾的自己，就正如冷静严肃的沈佳内心却是如此炽热，这种温度只有顾文能真切地体会到，因为她是另一个自己。

    买下了整张专辑，顾文迫不及待想转成mp3格式放在自己的ipod里，可是正在寻找公用电脑之际，电话响了。

    “哎，顾文啊！我马上就到了，你去一楼的出口等吧！我让司机绕一圈，你就站在路边啊！我好看见你。”陶老师带有浓厚京腔的普通话让顾文听得很费力。

    一辆出租车从眼前疾驶而过，然后又迅速地倒了回来，车上跳下来一个胖老头，想必就是陶老师，互相认识完以后就上车离去。

    “还好郝校长之前把你的照片给我传来了，要不我肯定认不出你是中学生，哈哈哈”

    “我？”顾文想不到自己只是出国一趟有这么老成吗？摸着下巴思量着，突然明白，原来是胡子作祟。

    这一次颁奖典礼还挺受重视的，设在五星级的香格里拉饭店，由于不知道其他人的成绩，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大胖和蒋若琳。把行李放在房间后，顾文先舒服地洗了个澡，那个陶老师说是在这边代表学校负责顾文的一切生活起居，可是把他送到酒店后就说家里有事先走了。还是要靠自己啊！顾文眼看就要到晚上聚餐的时间，原本想好好睡一觉的打算由洗澡顶上，强打着精神的他换好正装，来到自助餐厅，想不到主办方竟然把聚餐办成酒会的模式，唯一的区别就是，只提供低度的啤酒和红酒，宽敞豪华的会场，左边是清一色的白桌，像马路上的实线一样，延伸到礼堂的尽头，上面的菜式并没能勾起顾文的兴趣，时差都没倒过来，谁还有胃口吃饭啊！正在纳闷自己之前在飞机上睡的那10个小时跑哪去的时候，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从力道以及步伐的灵敏度，顾文头都没回就喊了声：“大胖！”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只有你的手那么厚，好像熊掌。”顾文没表情地说

    “想不到吧，我也在这。”

    “那有什么想不到的，到时候还得一起去美国比赛呢。”

    “呵，我不去美国，因为……这次我只拿了优异奖，就是所谓的安慰奖，不过能在这见到你们也不错。不过若琳拿了第一名啊！她倒是会和你一起去美国。”大胖装作无所谓地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无奈与失落。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说什么啊？”还是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这次两个人都不用回头就同时喊出了名字“若琳”。

    “哎，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啊！很想我吧！”蒋若琳调侃道

    大胖兴奋得猛点头，而顾文则在一旁笑到肚疼，因为面前的情景好像蒋若琳是宠物的主人，正在拿着食物和自己的宠物玩耍，而那只宠物一见主人要给东西吃，就站起来不停地点着头，只是这只宠物有点超重。

    “哎，今晚活动结束，我们去喝一杯吧！”蒋若琳提议道

    想不到女孩子也有喝两杯的习惯，大胖理所当然地替自己和顾文答应了，看来今晚又不能好好休息了，这是顾文当下的内心写照，时差都让他神智不清了，感觉自己站在那都能睡着。

    三个人找张桌子坐下，然后就是大胖的脱口秀时间，大胖整整说了30分钟，气都没喘一下，直到话题被引向寒假都干了些啥的时候，另外两个听众才有发言的机会。蒋若琳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欧洲体验生活，这下子轮到女士的专场了，只见她镇定自若地描述着在欧洲见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描述之细致与到位，让顾文不禁怀念起英国，每当蒋若琳提到在英国的生活细节的时候，顾文总能问到让她兴奋的细节，如某个街区转角的书店、某个十字路口的咖啡店，还有博物馆、零食店，想不到两人都最爱同一家小店卖的donut（就是我们俗称的像糖环一样的东西，但他们的比较大和厚），眼见着两人越说越兴奋，大胖想插嘴都没门，这时主持人提醒各位嘉宾，颁奖典礼在20分钟以后在顶楼的会议中心举行，叫大家移驾。

    原以为会像晚上的聚餐一样很有特色的颁奖典礼应该很有看头，可是整个流程下来，却是如此简单，就连领导讲话也只上去了一个人，看来一跨出国门，就上升到另一个层次。如果无数台摄像机和照相机不是瞄着自己，顾文总觉得快要睡着了，眼皮打架，每次差地要闭眼的时候，总会让一旁的蒋若琳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一下，顿时清醒了，然后过15分钟又开始瞌睡，周而复始。1个半小时的颁奖典礼，顾文的手都快要肿了。

    原本想推辞晚上的酒吧聚会，可是一想到这么不容易才见到两个老朋友，而且下次去美国也没有大胖，所以顾文在房间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了。想不到洗澡的作用还挺不错，虽然谈不上神清气爽，可是沉重的脑袋倒是轻松了不少。

    一去到那间熟悉的酒吧，就看到大胖和蒋若琳口若悬河地在说着写些啥。

    “一讲曹操，曹操就到。”这是大胖看到顾文的第一句话

    “说我坏话了是吧！”顾文坐下，拿起一瓶啤酒，想不到在寒冷的冬天，酒吧街的游客还是那么多，只是大部分人都会留在户内。

    “哪有，我们都在回忆上次来喝酒的情形，想起上次有人可是闷闷不乐啊！”蒋若琳煞有介事地瞄了顾文一眼，然后继续说：“现在你和你女朋友有没啥进展啊？”

    “顾文有女朋友吗？我一定要看看，有相片吗？”大胖一听到顾文名花有主，出奇地兴奋

    “没有照片、怎么认识的也不说，只有个名字。”蒋若琳抢答道

    “不会吧，那还叫女朋友，哎，你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啊？不要骗兄弟我啊！”大胖搭腔道

    “你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自己说完吧，反正我就算啥都不说你们也能聊下去。”顾文没好气地说，看到两双渴望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得意地掏出胸前的项链坠，就是那个戒指。这下子轮到另外两个人按耐不住，一下子聚到顾文的胸前。

    “我的妈呀，兄弟，你该不会是已经结婚了吧！”大胖惊呼道

    “胡说八道些啥。”顾文拍了大胖那圆乎乎的脑袋一下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你女朋友那边应该是一款戒指吧！”蒋若琳说道，顾文从她的眼神中仿佛发现了一不留神爬出来的失落，也许是灯光的原因吧

    “你怎么知道？”顾文吃惊地问

    “我在杂志上看过这款情侣首饰。”蒋若琳淡淡地回答

    “哎，顾文，你还没说你过年都干啥去了，是不是和女朋友一起啊！”大胖睁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顾文

    顾文只好诚实地点了点头，说：“嗯，去她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她家在哪啊？”

    “美国”

    “哇，你小子！你们两个这个寒假也过得忒充实，一个去欧洲，一个去美国，就留我一个人在北京，还好首都人民的热情陪伴着我，要是指望你们两个，我多么孤独啊！”

    “好好好，我下次带上女朋友一起来见你吧！”顾文笑着说

    “那一言为定，你小子要是敢骗我，可饶不了你！说不定到时候要叫嫂子了”

    “你这死大胖，那你呢！我有没机会见到你的那位啊？”

    “我、我…。。还没有呢！”说完大胖害羞地瞄了蒋若琳一眼，从刚才开始，蒋若琳就一句话也没说过，一直盯着手中的啤酒瓶，也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那、那、那不知道若琳妹妹有没有意中人呢？”大胖鼓起勇气问道

    “啊？哦！刚吹了。”女方沉闷地回答

    “啥时候发生的啊？”顾文想都没想就替大胖问了，毕竟看着眼前这个难受的兄弟，顾文觉得自己作为局外人有义务推兄弟一把，可是话出口就觉得不妥，在看蒋若琳的脸色，更觉得不妙。

    “若”顾文后面的琳字还没来得及说

    “刚吹就是刚吹嘛！哪来那么多啥时候啊！”蒋若琳愤怒地打断了顾文的话，然后起身：“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酒店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蒋若琳冷淡地回绝了大胖的建议，那一霎那让大胖感觉到自己火辣的大脸仿佛贴到了别人冰冷的臀部一样（哈哈）！羞得脸都红了。

    顾文看不下去了，如果是自己说错话了，那道歉就是了，可是刚站起来，蒋若琳就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两位男士。

 第四十七章 表白

    “女人的心真是难捉摸啊！”大胖闷着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说；“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是我说错话了，其实他不是生你的气。”

    “你以为我还有机会吗？她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哥们，哥们，你知道啥是哥们吗？”又猛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说；“就是永远产生不了爱情的友情，你知道吗？”

    顾文感觉大胖在借酒浇愁，可是一个平时阳光得不能再阳光的大男孩为了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都快要哭了，顾文实在不忍心阻止他，于是拿起酒瓶，狠狠地和大胖撰在手中的瓶子碰了一下，说：“不醉无归啊！”大胖发红的眼睛看了顾文一眼，那种男人间的感激，顾文心领神会，不过还是趁双方都还算清醒的时候，顾文问清楚了大胖的住址，接着就开喝了，两个人你一瓶我一碗地干着，直到大胖趴在桌上，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我真的、真的、喜欢、很喜欢、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顾文结了帐，叫了辆出租车，和司机师傅联手把他抬上车，路上，窗外的凉风让大胖清醒了些，扭着头对顾文说：“兄弟，你知道吗？我之前发了多少封邮件打了多少通电话，甚至最后去了趟上海，她都是像朋友般招呼着我！即使是一起去外滩看夜景，她都从没对我动心过。我想、我想、我……想……。她喜欢的人不是我。”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文一眼。

    “咳，那傻丫头，眼前的不珍惜，不属于她的，却这么惦记。”大胖吹着凛冽的寒风说着，顾文能从大胖的眼角发现晶莹的泪滴，想不到平时大大咧咧的他感情竟是如此细致，更想不到大胖对蒋若琳的感情竟然会是这么深。

    “我、我真的不知道、也不可能，我已经有”顾文坦诚地说

    “兄弟，我一点怪你的意思都没有，真的，无论你和她最后会不会走到一起，你们俩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说完，沉沉睡去。

    望着窗外的夜景，顾文对这种复杂的关系感到力不从心，夹杂着爱情的友情，他无意中背叛了大胖，尽管蒋若琳从未向自己表白过，可是有机会还是向她暗示一下吧！这时，顾文想起了远在美国的沈佳，她又在做什么呢？

    想不到大胖住的地方还有人站岗，北京就是高官多啊！士兵粗暴地把计程车拦了下来，顾文把车窗摇下来，士兵一看到呼呼大睡的大胖，就马上示意开门，当车子开到大胖家的时候，已经有一位阿姨站在门口，顾文和她合力把大胖扶进屋子，看着那位不认识的阿姨忙得不可开交，还不时要招呼顾文，顾文决定还是赶快走吧！回程的路上，天下起了大雨，雨刷不停地拨动着，把顾文的心都搅乱了，这时电话响了，号码显示不出来。

    “你在北京还顺利吗？”电话里传来沈佳温柔的声音

    “嗯，下午就到了，可是一直忙着参加主办方的活动，后来又和两个朋友一起去喝东西，所以就忘了打给你。”顾文越说越心虚

    “哼”沈佳娇嗔地说：“你一回去就啥事都忘了是吧，还记得我是谁吧！”

    “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傻瓜，不想你会打电话吗？这样看来是我比较想啊！”沈佳温柔地说着

    “你啥时候回来啊？我去机场接你。”

    “嗯，可能还要半个月，因为沈佩的检查日子都定好了，对不起。”沈佳内疚地说

    “不用说对不起啊！要是我也会这样做，只是真的很想你。”顾文觉得每一次说“很想你”这三个字的时候都会觉得心会疼，淡淡的忧伤溢满整个胸腔，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粘人，太不man了。

    “我也很想你……早点休息吧！晚安。”沈佳的声音哽咽了，没让顾文反应过来就挂掉了电话，也许是不想让顾文听到自己脆弱的声音，她永远都喜欢在人前装坚强，即使是在男友面前。

    回到房间已经是12点了，真是快要疯了，太阳穴越来越涨，整个脑袋都昏沉沉的，思维好像完全终止了一样，顾文脱掉鞋子就倒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换衣服，连盖被子的能力都没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个不停，也不知道门外的人已经等了多久，但从门铃的频率猜，应该是按了有一会儿。顾文踏着浮浮的步子走去开门，打开门看到的是她——蒋若琳，全身湿透地站在门外，顾文惊呆了，现在是几点啊？她怎么会全身湿透啊？找我有什么事吗？一肚子的问号，让顾文想开口问点啥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落魄的蒋若琳。

    “你不准备让我进去吗？”

    “哦，请进。”

    关上门后，顾文跟在蒋若琳的身后，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出声，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伤害面前这个女孩。顾文转身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递到女方的面前，可是那个女孩只是直直地盯着顾文，没有任何接毛巾的打算，任凭雨水顺着发丝下滑，流到地毯上，脚下的地毯也因此颜色越来越深。

    “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蒋若琳首先开口

    “啊？”顾文对这种突兀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无论是喜欢的，哼，还是不喜欢的，你们男生都感觉不出来吗？”

    “对不起”

    “哼”蒋若琳委屈的泪水因为上面的三个字而决堤，她想露出倔强的笑容，却控制不住的露出伤心的表情。

    顾文实在看不下去了，现在可是冬天，房间的暖气开到最大，还是止不住面前这个全身湿透的女孩不停地颤抖。他笨拙地拿起毛巾，轻柔地放在蒋若琳的发端，慢慢地往下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蒋若琳哭着扑到顾文的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你，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为什么我要在沈佳之后才遇到你。”蒋若琳不停地重复着“为什么，就像自己之前不停在电话里重复着的很想你，也许说的时候都会感到心脏压抑的疼痛，顾文一边安慰着蒋若琳一边想着。没想到蒋若琳竟然会对沈佳这个名字那么上心，只听过一次就记住了，当时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女人的心事实在是猜不透。房内的暖气被开到最大，窗户都是雾气，顾文也因为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而感到呼吸急促，低下头的时候，正好碰上蒋若琳那张被泪痕弄花了的精致的脸，她和沈佳的感觉不一样，有种倔强，不时会流露出大小姐的娇蛮，吹弹可破的皮肤，激动的时候会看到底下的一丝毛细血管，白里透红的脸庞上像艺术品般镶嵌着灵动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泪水，折射出主人内心的伤痛，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从气息中透露出让主人受尽折磨的忧郁。小巧的鼻子，因为哭泣而变红了，像个小孩似的，在顾文面前委屈地大哭，顾文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着痛，痛到难以呼吸，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这个本应充满阳光的花样女孩受到了不着痕迹的伤痛，可是我又到底哪里做错了，顾文也是满心的委屈。

    房内的温度还在升高，蒋若琳细柔的发间仿佛起了雾气，模糊了顾文的视线。双手也因为一直停留在空中而变酸了，蒋若琳的手也因为绝望而慢慢滑落最后停留在顾文的腰际，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不知所措的顾文，毅然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了顾文，没有一丝缝隙。顾文感觉到从蒋若琳冰冷的双唇背后穿递过来的讯息，那就是无怨无悔的爱，不着痕迹的爱，却也因此伤痕累累。顾文心疼得思考不了，屋内闷热的空气让他血脉沸腾，来不及思考，嘴也开始慢慢回应对方双唇的一张一合，直到二人都呼吸不了。

 第四十八章 回家

    屋内昏暗的灯光好像在怂恿着顾文，蒋若琳委屈的表情、伤心的泪水以及微微上翘的小嘴，也同时在刺激着顾文。蒋若琳整个身体都压在顾文的身上，顾文的腿一下子站不稳，向后仰，正好倒在床上，蒋若琳也重重地压在他身上，这下子顾文是彻底无法思考了，感觉两人的瞳孔都要放大了，女方的气息不断划过顾文的脸庞，头发散落在顾文的周围，几丝调皮的头发弄得顾文耳朵很不舒服，两人这样僵持着，最后顾文忍受不了那几缕头发的折磨，用手拨了拨，视线刚从蒋若琳脸上移开，她的吻就封住了顾文，依然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顾文内心第一次如此挣扎，可是本能还是战胜了理智，一旦放开了，顾文的吻也变得更疯狂。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此刻的顾文大脑一片空白，心底总有个声音叫他冷静下来，可是这声音越是强烈，身体的冲动也会随之更加剧烈。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顾文的衬衣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退去，顾文一翻身，把蒋若琳压在身下，头正准备再次靠近蒋若琳的时候，胸前的戒指一下子掉在两人的中间，那一霎那，顾文知道自己心底那声音来自于哪里，沸腾的热血顿时归于平静，蒋若琳的脸也变得煞白，顾文叹了口气，轻轻地放开她，穿好衬衣，冷静地说：“对不起，刚才”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应该勉强你，哼，我很可笑吧！”蒋若琳近乎绝望的笑声让顾文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想起自己不停叮嘱自己要做的事，虽然对于面前这个女孩来说很残酷，却是最直接的，长痛不如短痛的休克疗法。

    “其实，大胖一直很喜欢你。”

    “我知道，可是，正如你一样，有些事勉强不了。”

    “下次我介绍沈佳给你和大胖认识吧！”

    “嗯！”

    蒋若琳脸上难看的神色，让顾文不忍心说下去，实在不想失去大胖和蒋若琳这两个好朋友，可是却好像一夜之间都失去了，三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无法修复的裂痕，想不到这段关系竟会延伸到遥远的未来。

    送走蒋若琳，顾文首先洗了个澡，洗了多久早已不知道，只是在手指都已发皱的时候才穿上浴袍，坐在床前，闷热的空气让顾文赶紧把暖气调低，已经清醒许多的顾文感到自己的心脏就像煤气中毒后的症状，不停地乱跳，是害怕、内疚还是悔恨，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握着那个戒指环，让顾文的心慢慢平静了，原来是你在叫我不要乱来啊！我一定让你很失望吧！

    在最后关头总算醒过来，就差那么一步，自己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真是个混蛋，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在干什么，顾文从没想过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生理战胜理智的普通男人 ，从悬崖边回过神来的顾文感到深深地后怕，那种恐惧源自失去沈佳的可能，坦白说，如果没有沈佳，蒋若琳的确是让人动心的女生，可是既然心里已经让沈佳填满，又怎能一是把持不住，想着想着，顾文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出了一身的汗，在后背上一摸，沾在手上的汗水，温度是如此的低，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去美国比赛的时间还没定，所以选手们第二天都陆续回家，顾文也不例外，匆忙订好下午的飞机，打电话给大胖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大胖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怎么若琳一样，说走就走，她搭今早第一班机回上海了，你小子现在又说下午就走，现在都中午了，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我现在赶来酒店，你一定要等我来啊！”

    挂掉电话后，顾文站在窗前，想到蒋若琳一大早就走的行径，不免心中又是一阵内疚，哎，真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下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能悬崖勒马，想起如果还有下次的话，顾文的手都凉了，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顾文打开门，看到一头汗的大胖。

    “你们丫的，大冬天让老子一身汗，就这么急着回家，就算走也不用等到最后阶段才告诉我啊！我赶去机场的时候，若琳差点就进禁区了，她的脸色跟你一样差，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我。”大胖越说越泄气

    “我留在这也没什么事做，也该回家收拾一下了。”

    “啥叫没事做，我还可以带你到处去玩啊！”

    “那可以等到下次我把女朋友带来的时候再一起玩啊！”

    “哦？你小子，啥事都先想到女朋友，嗯，也好，到时候还可以叫上若琳。”

    顾文的心咯噔一下沉到谷底，没精打采地继续收拾着。大胖以为顾文还是时差没倒过来，并没有深究。

    送别的时候，大胖依依不舍的表情，让顾文有了很深的罪恶感。

    到家，顾文已经习惯一个人坐飞机，一个人打出租，回到属于自己的一个人的家，回到这个相对熟悉的城市，一个没有蒋若琳的城市，这让他轻松了许多，也许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会将之前的事都忘掉，顾文天真的设想着。

    回到家洗完澡倒头就睡，哎，本来时差就没倒过来，昨晚又和蒋若琳这么一闹，加上之前在美国的疲惫，现在好像翻旧账似的，一股脑全回来了。上床前看了一下手表是下午5点。

    睡梦中，隐约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可是实在是太累了，而且这声音仿佛是发生在梦中，一直到被这声音折磨得受不了了，睁开眼一看又是显示不出号码的电话，转念一想这个似曾相识的场面，啊！是沈佳，可是电话刚接通，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闭了，顾文赶紧找充电器，因为行李都被他堆在角落里，开着灯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插上充电器，赶紧开电话，一看闹钟显示12点，也不知道是晚上还是早上，来不及拉开窗帘的顾文在台灯的映衬下焦急地等着。

    嘟……电话总算传来沈佳的声音，可是却不太对劲。

    “沈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顾文紧张地问

    “你怎么一直不听电话啊？”

    “哦，我太累了，电话又调了震，所以睡着后没听到，对不起。”

    “你吓死我了，真怕你发生什么事！”说完，沈佳竟然哭了

    “啊！对不起，我真的是忘记回来应该先打电话给你”想起自己回来后就老是忘记打给沈佳，内心深深自责，“要不？”

    “要不什么？”沈佳害怕完，气就上来了，男友一脱离视线就完全失去联系，还说很想念自己，一点都不可信，回去3天，从没有主动打过电话来，沈佳越想越气，听到那头的顾文还在支支吾吾，忍不住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别，我想说，反正现在回来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不如、不如我去美国找你吧！到时候可以和你还有沈佩，我们三个人一起回来。”顾文诚恳地说

    “哧”沈佳忍不住笑出来

    “我是说认真的。”

    “好，我知道。”

    “还在生气吗？”

    “哼，下不为例。”

    “嗯，那我现在订机票吧。”

    “哎，不要乱来，你才刚回国，不要浪费钱，反正就再过12天我就回来了，讨厌。”

    从沈佳的语气，顾文知道她的气应该消了许多，还是忍不住赔罪道：“那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原来准备负荆请罪的。”

    “要是你下次敢再这样，我就和你分手。”沈佳严肃的语气吓坏了顾文

    “那我还是现在过来吧。”顾文求饶道

    “呵，傻瓜，大傻瓜。”沈佳娇嗔道

    接着两人聊了顾文在北京的行程，聊到手机都发烫了，顾文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被沈佳发现，于是她说：

    “还没睡够吧，赶快睡吧！下次再聊。”

    “你那边几点啊？”顾文顺便问道

    “3点”

    “哦？那要喝下午茶了。”

    “下午茶？现在是凌晨啊！”沈佳惊讶地说

    “凌”后面的晨字被顾文拉开窗帘的声音掩盖，窗外照进刺眼的阳光，顾文眼睛马上本能地闭上了，再一回想，自己竟然已经足足睡了18个小时，而沈佳打电话来的时候这边是中午12点，一切都慢慢弄清楚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你一定很困吧。”顾文心疼地说

    “没有啊！很久没听你的声音了，所以……”

    “嗯”冷静地回答，其实此刻的顾文的心甜的不得了，“哎，你的戒指有没带着？”

    “有啊！不过洗澡的时候会脱下来。”

    “为什么啊？”

    “因为怕会滑出来，掉到下水道就惨了。”

    “啊？那在你洗澡的时候我就陪不了你了。”顾文坏笑地说

    “嗯，不要”本来想说不要紧的沈佳突然明白顾文这个小黄腔笑话的含义后，没好气地说：“我不跟你说了，哎，你也记得要戴好那条项链啊！”

    “好，我可是洗澡都不脱的。”顾文继续坏笑道

    “讨厌，那我睡了，晚安。”

    “晚安”

    一想到这条项链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它的提醒，自己要犯下无法弥补的错。睡意已经退去的顾文，不情愿地起来收拾行李，手信只有给linda的，没办法，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去了美国，哎，对了，那群人会不会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找自己啊！顾文打开电话的答录机，妈呀，已经满了。

    “喂，顾文，是我，这个周末有没时间一起去吃饭啊？有时间就回我吧！”是刘熙宁的声音

    “小子，我是志刚，有没兴趣一起去游冬泳啊？有兴趣的话打给我。”班长赵志刚的留言

    “喂，你好，我是傅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过如果你不方便也不要紧，嗯，这件事希望可以面谈，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回我个电话。”傅晴犹豫的声音让顾文猜想她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于是不假思索地回拨，却没想到从这个电话开始改变了他日后的路

 第四十九章 帮忙

    “喂，是顾文吗？”电话传来傅晴兴奋的声音

    “嗯，怎么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可、可以见面聊吗？”

    “可以啊，我现在就在家里，你想在你家聊还是我家聊啊？”

    “我现在在外面，你可不可以过来一趟啊？”傅晴不好意思地说

    “可以啊，你把地址告诉我。”顾文抄下地址，换好衣服就出去了

    那是一家很高级的餐厅，顾文因为出门的时候没问清楚，穿的是休闲服，没有西装领带的他着急地站在门口打响了傅晴的电话。傅晴从店内出来，看到顾文先是呆了几秒钟，然后抱歉地对顾文说：“真对不起，我没留意到这点。”

    “不要紧，要不我们换家店吧。”顾文建议到，一心以为傅晴因为要麻烦自己帮忙所以想要请他吃顿好的。

    “嗯……”傅晴难为地看了看表，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把顾文拉到一边说：“其实，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或者说，救救我。”

    顾文听到最后三个字吓了一跳，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的父母想我出国，还硬要介绍个男朋友给我。”

    “可是你才高一啊？”

    “他们希望我读完高中就出国，那个男的是我舅舅在荷兰的学生，现在是大二的学生，我原以为父母是跟我开玩笑，直到那个人两个星期前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来中国了，吓了我一跳，我只好去接飞机，不知为什么，他、他好像对我很有好感，不停地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告诉他我有男朋友，可是他就是不相信，我就再说严重一点，说、说……我已经有一个同居的男朋友，原本以为这样就一了百了，可是他竟然死缠烂打，一会儿说不相信，一会儿又说只要没结婚都有机会，我都快被他逼疯了。”说着，傅晴竟然眼睛都红了

    可是这个行当实在不是好差事，扮别人的男朋友，怎么听怎么不妥，而且该怎么向沈佳解释呢？“对不起”顾文硬起心肠说，换来傅晴无限失望的眼神

    “嗯、不要紧，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打扰了，真、真对不起。”感觉傅晴都快要哭了

    顾文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的傅晴，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太合适，并没有说不闻不问，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从长计议吧。”刚说完，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框的华人男子拉着一张阴沉的脸站在顾文的身后，他和顾文差不多高，比顾文瘦，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想不到竟然是他让傅晴快崩溃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没事，高明，我给你介绍，他是顾文，是我……”傅晴说到最后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和顾文的关系

    “哦，不要紧，只要不是你男朋友就行了，不过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要紧。”说完，那位叫高明的男子从眼镜后射出鄙夷的神色望着眼前的顾文。”说完，上前拉着傅晴的另一只手，而顾文则还拉着傅晴的手，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对自己有敌意的男人的行为厌恶到顶点。

    看到傅晴艰难地想甩开那个男人的手，最后还是没成功，那男人竟然反过来一把拨开顾文的手，本来就没抓多紧，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顾文本能地松手了。傅晴绝望地望着顾文，一步步被那个男人拉进店里，那个绝望的眼神很复杂，仿佛参杂进了太多的感情，让顾文一时参不透，可是眼看那个恶心的男人就要得逞了，顾文冲上去，一把抓住傅晴的另一只手。

    那位叫高明的男子不耐烦地回头，厌恶地盯着顾文，顾文当然也没有吃亏，回了一个同样蔑视的眼神。两男一女就这样僵持在别人的店门口。

    “你好，我叫陈高明，还没请教？”恶心男先开口了，想不到那话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对白

    “我叫顾文。”

    “哦？顾先生是吧，不知道你拉着我女朋友的手想干什么呢？”

    “女朋友？”顾文轻蔑地说“谁是你女朋友啊？”

    “傅晴啊！请你不要再在这捣乱了，不然我不客气。”恶心男显然被顾文的态度惹怒了

    “哼，不客气，还不知道谁对谁不客气呢，傅晴自己承认是你的女朋友吗？”顾文盯着恶心男，然后望着傅晴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吗？”只见傅晴紧张地摇了摇头

    “see？你的手该放开了吧。”顾文更轻蔑地说

    “你又是谁啊？我和傅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不是她男朋友不到你管，难不成你是她男朋友？”

    “既然你不是他男朋友，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向你报告。”顾文不屑地说

    三个人还是僵持在那，这时门口的服务生实在是忍不住了，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对陈高明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还在营业当中，可不可以麻烦您和您的朋友去别的地方……”侍者也难为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可是还是把陈高明惹怒了，

    “什么叫去别的地方，我在你这订了桌子，你走开。”说完拉着傅晴就往里面走

    后面又来了一个更高的侍者，杵在陈高明的面前，还用手顶着陈高明不让他往里面走，陈高明想一手拨开那个侍者的手，无奈不够力气，于是放开拉着傅晴的手，准备双手去掰。就在这时，顾文突然拉着傅晴就往外跑，陈高明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呆了几秒钟，回过神来马上追过去。

    顾文在动身之前只是给了傅晴一个眼神，可是对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微微地点了点头，于是顾文就毫不犹豫地拉着她往人多的地方跑。两个人逃命似地在街上狂奔，好一对亡命鸳鸯。可是眼看着那个陈高明越跑越快，三人间的距离越来越短，顾文一扭头，看到前方有一堆人挤在面前，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可是定睛再一看，原来是公交车站，那一堆人都是为了挤上同一班公交车。

    这时再回头看陈高明也已经开始喘大气了，顾文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就在面前那堆人都上了车后，顾文拉着傅晴突然加速，拼了命的赶在公车司机关门前挤上了那趟拥挤的公交，车内的其他乘客都因为顾文的突然加盟而露出不满的神色，这时公交司机理所当然地关上了门，可是这时陈高明也赶到了，拍打着车门，示意司机让他上车，这时顾文和傅晴的心都悬到喉咙眼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平时公交车司机的不文明行为竟然成了二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见司机鄙夷地看了一眼赶上来的陈高明，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公交车启动，对着门外的陈高明摆了摆手，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等下一趟车，就决然地把车开出站了，留下快气疯的陈高明，不停地盯着车上的顾文和傅晴，傅晴有点害怕地低下了头，顾文见到，拽了拽一直没放开的傅晴的手，还像示威似的在陈高明面前晃了晃。

    也不知这辆公交车是往哪走，只希望有这么远开那么远，傅晴因为身边没有东西可以支撑，身体一直靠着顾文，并紧紧地抓住顾文的手臂，生怕哪一次突然的停车会把她甩出去。两人一直坐到总站，下车时已经是7点，顾文拉着傅晴走进公交车站附近的一间快餐店。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顾文点好自己的餐后问傅晴，可是她好像还惊魂未定，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顾文只好帮她点了碗粥。侍者离开后，顾文劈头就问：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啊？不喜欢就直说就行了，无论是跟你父母还是跟那个陈高明，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吗？”顾文越说越气，有时候真是理解不了这种小女生的怯懦。

    “对、对不起。”傅晴竟然哭了起来，这下子轮到顾文心里没数了，而且身边的食客也纷纷向顾文头来鄙夷的神色。

    “不要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你、你就是欺负我。”傅晴突然说道

    “我？我、我什么时候。”还没说完就被傅晴打断了

    “为什么，要你扮我的男朋友这么难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我-从-来-没-有-讨-厌-你！”顾文一字一顿地说着

    “那为什么……？”

    “你是女孩子，随便找个人就说是你男朋友，你不怕别人会说你闲话吗？吃亏的是你啊！”

    “我不怕。”

    “真是拿你没办法，刚才还那么害怕，现在就理直气壮地说不怕。哎，你跟我说说，那个人到底是啥来头啊？”

    “我父母和舅舅都在荷兰生活，一开始是舅舅先过去，然后过了两年，把我父母都申请过去，而我就坚持留在中国，他们说不过我，就让我在这边读完高中再过去。”

    “哦，那简单嘛！就说不合适就行了呗。”顾文天真地说

    “要是那么简单我就不敢麻烦你了。”说完，哀怨地望了顾文一眼，然后说：“我父母几年前就下岗了，要不是舅舅把他们都申请出去，现在可能还是赋闲在家，而在荷兰的生活，也主要是我舅舅承担，所以他可以算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他的话我们都必须听。即使是我在这边住的房子，也是我舅舅出钱帮我租的。”说到这，傅晴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那就告诉你舅舅听，他介绍的这个人不行，不合适，叫他再介绍别人呗。”顾文一说完“再介绍别人”，傅晴突然生气地抬起头，气愤地说：

    “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舅舅在他父亲的公司做兼职法律顾问，表面上我舅舅是他的老师，实际上舅舅很多时候都要听他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把我介绍给他，可是自从有了这个主意以后，他们就越催越紧，我都快被他们逼疯了。”

    “可是你不是要在这边读完高中的吗？”

    “那个人是趁现在放寒假所以过来找我，开学后就回去，我舅舅和父母都叫我交往着试试，可是这些东西怎么试啊？明摆着就是不合适，我希望可以让他知难而退，可是他硬是死缠烂打，吃过几次饭就送我戒指。”

    “你们女生不喜欢戒指吗？”顾文突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喜欢啊！可是要看是谁送的啊！”

    “我怕再来往下去他会有别的要求……”傅晴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所以你就想找人假扮你的男朋友。”

    “嗯”

    “他不相信，你就索性说你和男朋友已经同居？”

    “嗯”

    “你这样说他肯定不信啊！你感觉这么清纯，才高一，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同居啊！换着是我，我也不相信。”

    “我一开始想找你商量，可是你家的电话永远都是留言信箱。”

    “那你可以打我的手机啊！”

    “我、我怕打扰到你和你的女朋友。”傅晴轻柔地说

    “哦？不要紧啦！她不会介意的。”顾文理所当然地说

    “嗯，原来是这样。”傅晴一脸失望的神色以及奇怪的回答让顾文有点不明白，突然想到自己啥时候告诉她已经有女朋友啊！难不成她是试探我？

    这时侍者把饭菜端上来，两个人都不说话闷着头吃。

 第五十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吃完饭，顾文和傅晴在回家的出租车上一直不说话，最后是顾文忍不住了。

    “要不我和你舅舅他们说说？”

    “没用的，我和他们说过不下十遍，他们压根就没听进去。除了从陈高明下手，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那除了找人假扮男朋友，有没有别的办法啊？”顾文说完就觉得这样说不太妥，果不出其然，换来傅晴再一次幽怨的眼神：

    “暂时没想到，不过这个差事不会麻烦到你了，请放心。”傅晴的语气很冷淡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顾文最担心的就是会让沈佳误会，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事前跟沈佳说清楚应该好一些吧，虽然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可是总不能在朋友最危险的时候坐视不理吧！尽管他对自己能不能成功吓走陈高明还是没啥信心，可是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于是，拍了拍胸脯说：“行，那我就扮你的男朋友吧！可是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随机应变。”

    “……你、你不怕你女朋友生气吗？”傅晴听到顾文的承诺，呆了几秒，然后说：“我不想对你构成负担。”

    “傻瓜，你就像我的妹妹啊！帮你是应该的，我会和女朋友解释清楚的，我相信她也是明白事理的人。”顾文觉得这样说应该足以暗示自己对傅晴的感觉，从上次蒋若琳的事件发生后，顾文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在事前向对方说清楚，尽管这样有点残忍。

    “嗯，谢谢你！”傅晴勉强地笑了笑，可是眼角的闪烁还是逃不过顾文的眼睛，没办法，爱情只能专属于两个人，要是再挤进一个人，那将变成地狱，让三个人都痛苦。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顾文打电话给沈佳，想不到听电话的是沈佩

    “喂？”听筒里传来沈佩稚嫩的声音

    “喂，我是顾文。”

    “哦，大哥哥，原来男朋友就是你啊！”沈佩兴奋地说

    “嗯，怎么这么说？”

    “因为手机上显示的是男朋友啊！”

    “哦，小佩现在认识那么多字了！真厉害！”

    “因为外公经常教我啊！不行、我还要聊。”沈佩突然大声地说

    “怎么了？”

    “小丫头抱着电话不肯给我。”是沈佳的声音，那轻柔的声音，顾文闭上眼，仿佛能闻到沈佳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

    “你刚才去哪了？”顾文问道

    “去门口拿报纸，哦，对了，明天我就要带沈佩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最好住在医院，方便观察，大概要住3、4天吧！”

    “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说完，顾文突然有一种厚重的无力感，因为他明白远在中国的自己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过就算身处美国，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

    “没事，医院和医生都已经联络好了，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沈佳的担忧从云淡风轻的话语中还是让顾文感觉到了。

    聊了将近1个小时，顾文问清楚沈佩要做的检查项目，然后又和沈佳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本来想把傅晴的事跟她说了，可是一想到她已经有这么多事要烦了，还是等沈佩做完检查再算吧。

    躺在床上，已经入睡的顾文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睡觉被吓醒的人都有的共同反应，那就是心脏跳的特别快，顾文也不例外，打开门，门口站的是穿着睡衣的傅晴。

    “他，他打电话给我，我跟他说你就是我男朋友，可是他就是不相信，而且怎么说都不行，硬是要明天来我家，我有点害怕。”傅晴刚坐下就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用怕，我来跟他说吧！他明天几点来啊？”

    “早上十点。”

    “行，到时候我先去你家等着，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傅晴内疚地说着

    “你不来找我，我才生气呢！妹妹有难做哥哥的当然要帮忙啊！”顾文再一次狠心提醒

    傅晴离开后，顾文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一会儿想到沈佩的检查，一会儿想到傅晴的麻烦，一会儿又想到蒋若琳的尴尬，越想越烦躁，大冬天的，竟然能急出汗来，辗转反侧，突然想起在飞机场买的那张碟，赶紧翻出来。

    按下播放键后，顾文从听到专辑第一首歌的第一个音符就知道，这是一张好碟。第一首歌的名字就叫let’s start from here。这个名字以及歌词很像自己和沈佳的写照，让顾文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直到这一刻，顾文才知道最让自己紧张的就是沈佳，即使发生再大的困难，只要沈佳留在自己的身边，那就没什么好怕的。“怕”顾文第一次感觉到从心底传来的感觉，如此害怕失去。低沉的女声，仿佛饱经沧桑又仿佛稚气未脱，如此特别的声线。

    giving up， why should i

    we’vee too far to forget

    beautiful， just got lost

    somewhere along the way

    so much was missing when you went away

    let’s start from here， lose the past

    change our minds； we don''t need a finish line

    let’s take this chance don''t think too deep

    although those promises we couldn''t seem to keep

    i don''t care where we go

    let''s start from here

    standing here face to face

    a finger on your lips

    don’t say a word don''t make a sound

    silence surrounds us now

    even when you were gone i felt you everywhere

    自己和沈佳的开始就是一段充满未知的关系，中间会遇到多少阻碍，以后会往哪发展，都处于变数之中，可是顾文坚信，只要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无论如何，只要开始了这段交往，顾文就永远都不会放弃。只是事情发展到后面，并没有顾文想象得那么简单。

    顾文在第一首歌还没播完的时候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8点。梳洗完，顾文拿着三文治一边吃，一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欣赏着花园里晨运的老人。等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吧。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念头，不得不承认，真是少年老成。

    换了一套成熟一点的衣服，顾文站在镜前突然发现胡子已经好几天没修过了，怪不得傅晴刚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有那样的反应。拿着剪刀想自己修一下，谁知靠在镜子前面都要成斗鸡眼了，还只是随便休整一下而已，想起沈佳每天抬着手为自己修饰近30分钟，从来没说过累，顾文的心底不免泛起一阵涟漪，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同一片天空下，沈佳和沈佩的检查进行的顺不顺利。

    准时9：45摁响门铃，当傅晴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的是顾文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早到了。”

    “不用害怕，我在这呢，他总不至于动手吧，就算动手，我也是学过跆拳道的，肯定没问题。”顾文脸上露出了爱逞强的死小孩的笑容。

    “哎，你没事干麻装成熟啊？”傅晴开玩笑道

    “我，哪有”

    “你的胡子”

    “哦，反正趁还没开学，换个造型试试嘛！很怪吧！”

    “呵，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都差点认不出你，可是再看，嗯，挺帅的，很不一样的感觉。”傅晴越说脸越红了。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顾文环视四周，想不到还和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转眼间已经一个学期，

    “他有没说大概啥时候走啊？”顾文问道

    “他？哦，你说陈高明啊！荷兰开学，大概要3月吧。”

    “三月？不会吧，他不会等到最后一天才走吧！”顾文忍不住鬼吼道

    “我也不知道……”傅晴哀怨的眼神和难过的话语让顾文对自己的失礼感到自责，现在怎么张口就来，明知这样会让傅晴误会自己的意思，可是来不及解释，讨厌的人已经来了。

    傅晴刚站起来，就被顾文拉住，示意由他去开门。

    门打开，陈高明的笑容僵住了：“怎么你也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这可是我女朋友的家。”顾文理直气壮地说

    “女朋友？哼，怎么今天又换花样了？”陈高明好像蛮有把握地说着

    “你今天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啊？”顾文一把扶着傅晴的腰，一边不耐烦地说着

    “你？”陈高明为之气结，转而又笑着说：“请问我可以和傅晴单独谈一下吗？”

    “不可以，有什么事就当着我的面谈吧！反正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顾文一口就回绝了，要是往日，他可能马上回避，可是现在对手是这个恶心男，决不能手软。

    恶心男再一次从镜片后透出一丝杀气，然后说：“傅晴，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嗯”傅晴害羞的样子那么自然，毫不做作，反倒让陈高明的怀疑更不成立。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合适，我、我、我很爱顾文，所以请你放过我们。”傅晴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说出了这个句子，让面前的两个男人都呆住了。

    顾文的手在傅晴的腰间僵住了，这句话是那么真诚，傅晴用的是“爱”而不是喜欢，顾文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从没想过一个女孩竟然会一直默默地爱着自己，也许连沈佳也没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陈高明也呆住了，还是因为傅晴真诚的声音、诚恳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你父母说你在这边根本没有交男朋友啊！”

    “那是因为我们想等高中读完以后在去见家长。”顾文抢在前面回答，他不想把撒谎的罪过都让傅晴承担，更怕傅晴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

    “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甚至比他强十倍。”陈高明越来越激动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明确跟你说过，我们不合适，当时和现在我都是在说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哼，所以你和他也同居了吗？”陈高明突然灵光一现，“这里不像可以住得下两个人。”

    “我住在隔壁，要过来参观吗？”顾文说着，同时晃动着手上的匙卡，然后不等陈高明回答，径直走去开门，当卡刷过感应器然后发出清脆的提示音的时候，门也应声而开，陈高明难以置信地站在楼道上，望着屋内的陈设，一点都不像是临时租来的。陈高明呆呆地柱在那，脸色越来越难看，傅晴不忍心地低下头，可是顾文知道这时候应该乘胜追击，于是硬着头皮，走到傅晴的身边，把手自然地搭在她的右肩上，然后说，“还有什么事吗？”

    “你条件那么好，一定还有很多更适合你的女孩。”傅晴有点愧疚地说

    “即使你真的是她的男友，我也不会放弃的。”陈高明恶狠狠地盯着顾文，然后看了傅晴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我们成功了吗？”顾文缩回了放在傅晴肩上的手，挠了挠头，无奈地说

    “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会知难而退吧！”傅晴泄气地说

    “嗯”顾文也觉得没劲，还以为可以清楚做个了断，自己剩下的工作就是怎么向沈佳报备了，一想到“报备”这个词，顾文就想到了蒋若琳，那件事要不要也……不行，还是不要再想那件事了，庆幸的是没有发生啥不可弥补的伤害，但顾文在心中对自己说，下次再见到蒋若琳要跟她好好道个歉，可是……还有下次吗？顾文突然有种背叛了沈佳的感觉，是心灵的出轨吗？并没有爱上她啊！是肉体的出轨吗？自己也没有占有她啊！怎么内心的负罪感会这么重啊！原来背叛感是这样的感觉，那她当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顾文从心底尘封的一角想到了那个曾经背叛自己的女孩——erica。

 第五十一章 等待沈佳

    回到自己的家，顾文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突然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我最近都在干什么啊？”来到中国，阴差阳错遇到一生的最爱-沈佳，现在却又纠缠于复杂不清的n角关系。

    实在坐不住的顾文拿起要送给linda的礼物就出了门。想不到linda不在家，顾文就站在门口等，相似的情景让顾文想起在另一扇门前等另一个人的情景。利索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沈佳的电话，可是没人听，再拨一次，还是没人听。这时，顾文才渐渐能体会沈佳那晚焦急的心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叫我去接你，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给我。”linda一口气说完，打开门让顾文进屋。

    “嗯，我是大人了，自己回来就行了，不用接了。”顾文一边坐下一边说

    “还大人，连18岁都不到。”

    “还有一个月就18岁了。”顾文噘着嘴说

    “今年生日想怎么过啊！太太让我照顾好你，听到你不回去过年的消息，她嘴上不说，其实我知道他们心里挺失望的。”linda说

    “嗯，我也知道，哦，对了，差点忘记今天来的任务。喏，这是这次美国之旅的礼物，我和沈佳一起送给你的。”顾文这样说是因为突然想起在美国的时候，沈佳有一次责备顾文乱花钱，原因就是怕linda会因此留下不好的印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佳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linda也的确是自己生活中一个重要的人物，也许以后要带沈佳见父母的时候也需要linda的帮助，所以顾文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就想到了刚才的说法。

    “哦？是吗？”linda笑着望住顾文，“进展得挺顺利的嘛！那是个好女孩，要好好珍惜。”

    “一定会！”顾文确定地点了点头，顺手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沈佳的号码！

    “哎，你中午就在这边吃饭吧，我做牛扒吧！”linda转身往厨房走去

    “好”顾文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然后继续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听筒内任何特别的声音，正当他以为还是没人听的时候，突然接通了。

    “hello！”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是找我的吗？”听筒里传来沈佳询问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然后电话就被接到沈佳的手上，“hello？”

    “他是谁啊？”顾文充满问号地问

    “他，他是陆医生！”沈佳不好意思地说着

    “哦”顾文的声音顿时沉了下去

    “其实之前”沈佳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听到陆医生传来的呼唤声

    “有事，晚点再打给你”然后就径直挂了电话

    顾文呆呆地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声，心里很乱。

    吃午餐的时候，linda当着顾文的面把礼物拆开，包装得很精美，让linda都不舍的弄破，可是一拆开她就呆在那了。

    “怎么样？很喜欢吧？”顾文说完，发现linda举在空中的手僵住了，于是顾文将右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还是没反应，“怎么了？不喜欢吗？还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linda的眼眶竟然在一瞬间就湿润了。“你怎么会找到这个首饰？”

    “我在加州逛街的时候见到的，我以前就好像在你那见过，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是不是款式太旧了！那个店员说是经典款，都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喜欢、很喜欢”linda说完转身进了房间，过一会儿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件东西。过后，顾文发现就是自己小时候曾经见过的那个被linda当成宝随身携带的挂坠。linda把那个古老的挂坠打开，把里面那张发黄的照片小心地拿出来，放到新的挂坠里面。

    “天啊！连尺寸都是一模一样的。”linda惊叹道

    “这个男人是谁啊？”顾文望着相片中的男子充满了疑惑

    “他？他是我生命中的流星。”linda温柔地擦拭着相片

    “哦，就是他！”

    “太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linda惋惜地说

    “怎么没有你和他一起的照片啊？”顾文问

    “是啊！竟然没有一张合照，真的很可惜。”linda陷入到回忆当中

    顾文看到眼前的linda因为自己的问题而陷入不知是痛苦还是甜蜜的回忆当中，有点为自己的鲁莽而感到后悔，于是吃完饭，就找个借口回家了。临出门的时候，linda突然拉住他，问：“你怎么突然留胡子了，像个大人了，要是太太看见不知会有什么感觉？”

    回家的路上，顾文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声音，好像那个冤魂不散的宝马男，为什么他会在那，但过一会儿又马上提醒自己，无论如何必须相信沈佳，还是等她迟点打电话来再问清楚吧。可是过一会儿又不自觉地想到那个电话，然后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心理斗争，俗称“纠结”。

    回到家，打开留言录音，里面传来了可怕的声音“你小子，也太过分了吧！我们打给你，你也不回，人间蒸发啊！是不是要跟我们绝交啊？”刘熙宁愤怒的质问声，顾文突然想起刚到家时就听到她的留言，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压抑到现在终于爆发了。

    顾文深呼吸，然后打给刘熙宁，对方先是礼貌地喂了一声，在知道是顾文以后，劈头就开骂。意料之中的事，可是没想到刘熙宁最后越说越急，竟然带着哭腔：

    “你小子，就不知道朋友会担心吗？放假以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着，放假一个月了，你就忙到这个程度吗？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顾文第一次对这位朋友感到由衷的内疚，之前总是觉得她脾气不好，大大咧咧的，可是这一次顾文明显感觉到自己理亏以及朋友真挚的情谊，感情包括太丰富的内涵，可是仅仅是爱情已经让顾文的时间都填满了，看来以后得要多关心这群朋友。于是主动亮白旗，邀请刘熙宁去吃饭，让她顺便通知另外几个兄弟，地点任君选择。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顾文去到刘熙宁说好的地点，竟然只有刘熙宁。

    “怎么只有你啊？”顾文突然睁大双眼说：“那群男的该不会比你还小气吧！生气到连饭都不肯来吃？”

    “人家才没有你那么小气呢，田小路和刘超都回家过年了，总不至于为了你这顿饭从家里赶来吧！”

    “他们家在很远吗？”顾文顺嘴一问，换来刘熙宁又一个白眼

    “就说你平时压根就没把我们的事往心里去，他们两个回老家一趟坐火车都要8个小时，然后还要转汽车，得要坐5个小时，你说远不远啊？”

    “那另外两个呢？”顾文扁着嘴问

    “赵志刚最近要备战比赛，好像去省队集训了吧，至于陈务强嘛！他好像和父母去外地旅游了。”

    “怎么都不在啊？”顾文埋怨到

    “什么叫都不在啊？你没发现面前还有个大活人吗？”刘熙宁再一次被引燃

    “不是这意思啦！别生气嘛！只是觉得其他人不在没那么热闹。”

    “跟我吃饭很委屈你啊！”刘熙宁说完，顺势提包准备起身，顾文赶紧摁住她的手，赔不是。

    “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你不要生气嘛，一见面就像吃了火药似的，现在可是冬天，要是夏天还得了？先坐下嘛！”顾文用力地把她摁回在座位上，这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张桌子的一个女孩对自己男友说的话：“你看你，上次我发脾气你就不会像人家那么体贴，只会干巴巴地看着我走，一点情趣都没有，下回要多学学。

    顾文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刘熙宁也马上乖乖地入座。

    “随便点吧！”顾文小心翼翼地把餐牌递给对面那座仿佛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刘熙宁白了顾文一眼，接过餐牌后手扬了一下，侍者走过来。

    “说说你们这有什么菜是又贵又不饱的？”

    侍者一口气说了7、8个菜名，听名字让人把握不住到底是有多贵，可是看装修，这间餐厅属于中档，正当刘熙宁犹豫之际，顾文爽快地说：“那就每种都来一份吧！”

    侍者和刘熙宁都吃惊地望着顾文，顾文这是为了表示自己道歉的诚意。

    “不用不用，你怎么像个暴发户似的？”刘熙宁拉住转身要离去的侍者，然后随便说了4个家常小菜。

    “不用跟我省啊！”顾文笑道

    “谁跟你省啊？不要浪费粮食，那是美德，你懂不？你这缺德的人！”刘熙宁挤兑道

    “你整个假期都失踪去哪了？”

    “哦、噢、嗯去了亲戚家玩。”

    “哦，还真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顾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心情总算可以放松了。

    “哎，你的胡子是怎么回事啊？”

    “嗯？就是没事想换个形象，开学就会恢复原状的了。”顾文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

    “你看你这都长长了。”刘熙宁伸手在顾文下巴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你看人家女朋友多体贴啊！只会叫我学学，你也要学学。”又是旁边那桌情侣，不过这次是男的发话了。

    顾文先听到这句话，脸都红了，马上低下了头。

    “哎，该脸红的是我吧！怎么你先害羞啊！现在误会我是你女朋友是不是很难为你啊！”刘熙宁再一次发挥大姐大的本色

    顾文没好气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白皙的女孩，顿时觉得多了一个漂亮的哥们，连女孩子都不介意，自己还在那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时菜上来了，顾文主动询问要不要喝两杯，刘熙宁毫无所谓地说：“那就先来半打吧！

    自从来到中国，顾文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喝得那么无拘无束，在北京，因为蒋若琳的存在，自己和大胖想畅饮也不方便。现在和刘熙宁在一起，却这么无拘无束。看着面前的刘熙宁，微红的脸，慢慢涣散的眼神，手舞足蹈的动作，有时真是觉得自己在中国交了一个哥们。英国的伙伴们，顾文一直都有保持电邮联络，有时也打电话，可是一方面怕父母会从朋友那知道太多，另一方面又实在是没太多时间，所以在中国发生的事，顾文只告诉了英国几个最好的朋友，在中国，要找一个朋友闲聊，其实并不太容易，可惜的是，沈佳的事并不能和刘熙宁分享，突然，顾文有个坏坏的念头，那就是有一天告诉刘熙宁听自己的女朋友就是沈佳，她会不会惊讶得说不出话啊？想到这，顾文不禁低下头笑了笑，被对面那个已经喝得有点茫的大姐大发现。

    “哎，你笑什么啊？该不会是在笑我吧？”刘熙宁口齿有点不清地说着

    “笑你？哪敢！”

    “谅你也不敢！来继续喝！”说完，刘熙宁把一瓶啤酒举起来，停在顾文的面前，说：“干杯。”

    “还是下次再喝吧！”顾文二话不说，拿下面前的瓶子，然后叫服务员结了帐，扶着有点站不稳的“哥们”离去。

 第五十二章 电话

    好不容易才问清楚刘熙宁的住址，正当他思考着该怎么和对方的父母解释的时候，刘熙宁说：“我父母去旅游了，我一个人在家，所以你不用害怕。”

    顾文正想放心地一笑，可是突然感到，自己害怕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怎么好像那些做错事的坏男生似的，女孩子的第六感可不是一般的准啊！打开门，天啊！整间房子都是中式的装修风格，红木家具把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点缀得古色古香。

    刘熙宁一坐在又硬又冷的红木沙发上就开始往下倒，最后索性睡在那了。大冬天睡客厅可是会感冒啊！可是顾文好说歹说，只见刘熙宁已经越睡越沉了，这也是顾文有机会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这个难得一静的哥们，细碎的刘海安静地躺在她的额头，虽然并不整齐，却添了一份凌乱的美，尖尖的鼻子，小嘴巴却是一张一合着。这么小的嘴巴平时是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啊？该不会是在睡梦中还在骂人吧！正当思考之际，听到从那发出的声音，“水，好渴。”顾文赶紧去倒水，还好茶几上就有个杯子，门边就是饮水机，顾文扶起刘熙宁，让她把一大杯水喝完，然后抓紧时间叫她回房间睡，可是那哥们就像那些毒贩似的，让她喝饱水就不理你了，继续倒头睡，无奈的顾文硬是把她拽起来，还要时刻小心她会出拳，可是她坐在那就像没骨头一样，怎么放都行，反正最后就是要往下倒，被逼急的顾文拦腰把她抱起，这动作让刘熙宁恢复了一些清醒。

    “你干什么？”刘熙宁迷糊地问道

    “你睡哪间？”顾文严肃地问道

    “那间。”刘熙宁勉强地指了一下

    顾文走进去，好不容易找到开灯的位置，一打开灯，才发现里面的风格和客厅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贴着淡黄色的墙纸，蕾丝的床罩，这一切都跟这哥们平时的作风太不相称了。把她放在床上，顾文实在不好意思帮她把外套脱掉，只好把被她压了一半的被子折叠在她身上，算是帮她盖被子。然后转身准备离去，听到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字“水”。顾文临走前在她的床头柜上放了满满一杯水。

    回到家已经11点多了，身心俱疲的顾文先洗了个澡，然后准备上床睡觉，临睡前顺便打开手机看一下时间，突然发现原来手机没点了。插上电源，顾文坐在床上，控制不住想起早上打给沈佳的那个让他郁闷非常的电话。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沈佳为了他竟然扣自己的电话。越想越气的顾文突然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原来是短信，可是震动声此起彼伏，打开一看，竟然有5条短信。

    什么时候断电的啊？怎么这么多短信，仔细一看，更吓了一跳，因为都是同一个人发的——沈佳。

    “刚才有点急事所以才扣你的电话，现在再回拨已经关机了，看到短信打给我好吗？”第一条短信

    “怎么还是关机啊？你该不会是生气，故意的吧！看到短信后打给我吧，我慢慢跟你解释，不要误会！”第二条短信

    “已经3个小时了，你还是关机，如果是因为那个电话的原因，那我先简单地跟你解释吧，你打给我的时候，我在医院陪沈佩检查，所以才让别人帮我保管电话。至于那个人，还是等你回电话的时候再慢慢跟你说，好吗？”第三条短信

    “一直是关机，没什么事吧！无论多晚，都打给我，我等你电话。”第四条短信

    “你一直没开机是因为没看到短信还是因为不想打给我啊？已经6个小时了。”第五条短信

    回想起来，在打完给沈佳后电话就断电了，也太巧了吧，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一直不停地拨，所以不知不觉就把电都耗完了。一看时间，最后一条短信也是1个多小时前收到的，那边现在是凌晨4、5点，到底该不该打电话啊？顾文有点犹豫，可是既然沈佳态度这么强硬，顾文还是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这次顾文主动在电话接通后先打招呼

    对方却是安静，让顾文有点发毛的安静，不时传来重重的喘息声，是生气还是抽泣，还是没睡醒，顾文有点分辨不清，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就这样，这通越洋电话就在这宁静的时刻处于沉寂的状态。

    “为什么要关机？”5分钟后，沈佳说的第一句话，是顾文熟悉的冷漠。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电了。”顾文心虚地解释道

    “那你看到短信了吗？”还是熟悉的冷漠

    “嗯，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打给你。沈佩的检查怎么样？”顾文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还不错，整体上还算健康，可是心脏的问题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哦！要不以后再联络其他更权威的医院或者其他国家的医院再做检查，一定不能放弃啊！”顾文认真地说

    “嗯，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顾文问道

    “其实今天听电话的人是陆医生，我之前只想麻烦他帮我联系医院做检查，可是就在检查的前一天他突然说要亲自介绍一个心脏科的权威给我认识，顺便帮我打点检查的事情，所以我就同意了，没有提前跟你说明，是因为怕你误会，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顾文放心地说，不小心打了个酒嗝“你喝酒了？”大洋彼岸的沈佳竟然听到了，而且一猜就中。

    “我？喝酒？呃、呃、嗯，一点点。”顾文感觉自己的音量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

    “生气了吗？”沈佳轻柔地问，那种心疼即使是隔着一条电话线顾文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嗯。”顾文觉得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没有什么好伪装的。

    “哼，小气鬼。”沈佳的气话竟然是用调皮的语气来说，这让顾文有点弄不清楚，对于自己生气一事，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态度。可是没想到因祸得福，沈佳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那就是检查还算顺利，所以我可以提前几天回来。”

    “真的吗？”顾文大叫了一声，在房间里仿佛产生了回音

    “嘘，小声点，你那边也是深夜了，傻瓜。”沈佳笑着说

    “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去机场接你吧！”

    “后天的飞机，拿到机票以后再告诉你具体班次和时间。”

    “好”顾文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你那边也很晚了，赶快睡吧！”细心的沈佳说道

    “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沈佳不解地问道

    “不要这么快就挂电话嘛！你那边应该也快天亮了吧！”

    “嗯，还好意思说！”

    “哎！你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朗吗？”

    “没有时间留意天气预报，不过最近天气还不错，常常能看到太阳，怎么突然关心天气啊？”

    “那你那边现在几点了啊？”

    “快6点了吧！”

    “那你现在穿好外套。然后去杂物房。”

    “干嘛？”沈佳笑道

    “听话！”顾文已经听到沈佳穿衣服的声音，然后听到开门、关门、下楼梯、再开门、再关门的声音。

    “很冷吧！”顾文关切地问道

    “那当然，还让人家专门跑下来，到底怎么了？”沈佳娇嗔道

    “你站在窗台前，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站好了。”

    “这个房间让我过了一个难忘的新年，所以对我意义重大，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除了那个戒指，这房间就等于我。从这扇窗你可以看到我的心。”

    “哼，傻瓜，看不到你的心啊！”

    “再等一会儿嘛！要看到我的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哦？”沈佳说

    顾文继续说：“我一个人回来把你留在那，其实很后悔，就算不参加那个什么颁奖晚会我也不在乎，即使因此不能出国比赛也不重要，我只想在你需要人陪伴的时候能够留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和沈佩去检查的时候一定很紧张，我真的很-希-望能够一直支撑着你，而你，不需要再一个人去面对、去承受、去解决。我希望可以帮你分担，可惜这次……”

    电话竟然在沉默了2秒后传来沈佳的啜泣声，顾文吓了一跳。

    “傻瓜！我看到你的心了！也能感受得到它的温暖，谢谢你，以后再冷的夜晚我都不会再寂寞，不会再害怕了，它真的跟你很像，很耀眼，能让我感受到温暖，感受到希望。谢-谢-你！”

    “不客气，每次你看到它都要想到我啊！”

    “要是哪天它不出来呢？”沈佳天真地问道

    “它只是化身嘛！还有真人呢！那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不用害怕。”顾文笑道

    挂了电话，顾文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感到幸福不也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吗？

    希望时间可以流逝得更快，最好一觉睡醒就可以见到沈佳。

    睡梦中好像听到电话震动的声音，应该是沈佳告诉自己具体时间的吧！

    “喂，傻瓜！”顾文眼都没睁就说道

    “你、你好！我是傅晴。”电话传来傅晴羞涩的声音

    “啊？”顾文整个人都醒了，一睁开眼，阳光已经洒在地板上

    “是不是吵醒你啊？傅晴歉疚地说

    “哦！没事，也该醒了。”

    “是不是他又纠缠你了？”顾文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划过脑海

    “这次算是好消息吧！自从你上次跟他摊派，他就再也没有打电话给我了，只是寄了份礼物给我，可能算是赔礼道歉吧！里面一张纸都没有。”

    “道歉？他才没那么好呢！什么礼物啊？”

    “是一条裙子，应该很贵吧！是深红色的吊带裙，很朴素却又很高雅。”女孩子天生就对衣服不具有抵抗力

    “包装盒里面什么都没写？”

    “嗯，今早快递公司送包裹的时候我已经检查了好几遍了。”

    “那他应该不久就会联络你，到时候他有什么要求你记得先跟我说，再答复他！”

    “嗯，好的，谢谢。”

    “不客气，你是我妹妹嘛！”这一次顾文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要澄清些什么的意思，可是说完还是觉得怪怪的。

 第五十三章 照顾病患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顾文在和傅晴说完后，突然有种想运动的冲动，于是拿上毛巾换好泳裤就去了会所的室内恒温泳池，说是恒温，可是水还是有点凉，顾文热身完就一鼓作气游了4个来回，最后停下来，整个人都累得说不出话，内心却有说不出的舒坦，一扫最近的郁闷心情。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沈佳回来，那就可以过2人世界了，虽然不能像在美国那样无拘无束，但即使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午后，两人可以依偎地坐在沙发上，对于顾文来说，那就是幸福。

    运动完后，顾文一个人坐在家附近的便利店的桌子前吃着刚买的三文治，透过落地大玻璃，可以看到过往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哉游哉，但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这就是人生最大的魅力，也许你不能成为公众的关注焦点，也未必能成为朋友圈内的中心，但你绝对是自己生命永恒的中心，但对于顾文来说，也许是例外，因为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生命的中心已经变成了沈佳，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么根深蒂固的影响，顾文一直没弄明白，也许就在潜移默化当中，直到沈佳回来的消息让顾文好像重新迸发生机的一刻，顾文才感受到沈佳已经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

    刚到家就接到刘熙宁的电话，好家伙，宿醉，竟然睡到中午，头疼的厉害，连说话都有点含糊。你没事吧？这是这通电话里顾文最常说的话。刘熙宁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抱怨头疼到好像脑袋快要炸开了，顾文也曾喝醉过，知道那种滋味有多不好受。想起她的父母又正好不在家，于是问道：“有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帮忙？对啊！你也要负部分责任！是你造成的！”刘熙宁突然反将一军

    “我？我有什么责任啊？”

    “你昨晚没拉住我啊！”

    “我昨晚说到嘴都干了，总不能打你一顿吧！最后那一瓶还是我抢下来的。”

    “我不理，反正昨晚那顿饭是你请的，吃完以后，我现在难受成这样！”

    “好好好，那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大小姐！”

    “哧”刘熙宁第一次听到顾文这样无奈地称呼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也没啥，你就帮我买点止痛药和解酒药来就行了。”

    “可是止痛药不能空腹吃，要不我再买个饭盒来吧！”

    “可是我不想吃饭啊！一点胃口都没有！”刘熙宁竟然一不小心撒起娇来

    “行，那我一会儿就到，你记得留住气帮我开门就行了。”

    30分钟后，顾文来到刘熙宁的家门前，按下门铃，开门的刘熙宁面色的确是比较苍白，可是放松的神态却平添了一份可爱，再怎么强悍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

    “你怎么还是买饭盒啊？”一看到饭盒，刘熙宁又发作了

    “我还没吃呢，肚子饿买的。”其实顾文之前吃的三文治还没消化呢

    “随你便，反正我不要，药呢？”

    “在这。”刘熙宁顺手一接，顾文却突然把手抽回去，说：“空腹吃这些药是大忌，所以no lunch，no pills！”刘熙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

    “就知道你会玩这招，没新意。”

    “有没新意没所谓，最重要是能有效。”顾文神气地笑着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刘熙宁说完，乖乖坐在饭桌前

    顾文不知道最后那句话是啥意思，反正还挺文绉绉的。

    刘熙宁每一口都吃的特别小，顾文有点着急了，“你这样吃法，吃到明天都没吃完，那药也索性不用吃了，到时候头也不疼了。”话刚说完，就看到刘熙宁突然用右手捂着嘴冲进厕所，然后就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顾文赶紧跟上去，刘熙宁跪在马桶前难受地吐着，百忙中还发现了顾文已经跟进来，执意要让他出去，说：“你出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吐的原因，眼里竟充满了泪水。

    “什么样子？谁没喝醉过，别小看我！”说完，顾文蹲下，利落地帮刘熙宁拢起那细碎的长发，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带了一条湿毛巾。刘熙宁感激地望了顾文一眼，最后忍不住低头继续吐。当她总算吐干净了，顾文麻利地摁下了抽水马桶的按钮，然后扶着她依偎在洗手台前，细心地把水龙头打开。

    过一会儿，刘熙宁擦干嘴巴，对顾文说：“你先出去吧！”

    “都说我不怕，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顾文坚持着，只是吐嘛，女孩子还真多矜持。

    “我要洗澡，你是不是还要在这啊？”刘熙宁顺势做了一个要脱衣服的动作吓吓顾文。

    “不是不是，早说嘛！我出去，你先别脱啊！”顾文退出去的时候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刘熙宁脚步浮浮地走出来，虽然已经不想吐了，可是脸色还是不太好，顾文扶着她回房间躺着，一躺下，刘熙宁就马上闭上眼睛，一个字都没说，估计还在天旋地转中。顾文放了杯温水在床头柜上以后，走出客厅，把吃了一半的饭盒收拾一下，突然灵机一动，决定亲自下厨，煮粥。

    说是灵机一动，其实还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之前刘熙宁逗顾文时说的话，那顿饭的确是顾文做东，也是自己主动询问要不要喝两杯，平时耀武扬威的大姐大，今天变得没精打采，虽然是楚楚动人，可是这并不是顾文所愿意看到的，内心还是不免一番自责。

    光是站在厨房发呆，顾文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因为要在心里回忆一下早已尘封的有关下厨的记忆。然后找材料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陌生的厨房让这个蹩脚的大厨更是不适应。煮粥则花了一个半小时，因为搅拌过勤，水好久都没煮开。

    煮好粥，顾文装了一大碗放凉，然后去看刘熙宁的情况。

    推开房门，刘熙宁熟睡的脸让顾文不忍打扰，蹲在床前，呆呆地看着，心里想：长的挺漂亮嘛！干嘛一天到晚凶巴巴的，稍微收敛一下，追求者就不会都被吓跑了。啊！印象中好像赵志刚一直对她印象不错，平时又是工作的伙伴，说不定能擦出火花啊！呵，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刘熙宁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双眼。

    “好点了吗？”顾文询问道

    “嗯，头已经没那么痛了，就是觉得身体挺沉的，有点冷。”

    “冷？”顾文顾不得礼数，直接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不出所料，发烧了。“你有点发烧，要不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吃感冒药。”

    “好要吃？你那饭盒都吃到我吐了。”刘熙宁苦着脸

    “所以我把饭盒倒了。”

    “那我吃什么？”刘熙宁无所谓地一问，然后突然想到些什么，说：“该不会是你这大少爷亲自下厨吧？”

    “嗯”顾文不好意思地应了句，因为知道自己的手艺去到哪个阶段。

    “该不会吃完又吐吧！”

    “不知道啊！”顾文没信心地应着。

    “唉，算了，拿过来吧！大不了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哦，不对，是美女才对。”刘熙宁精神稍微好点就忍不住逗顾文

    顾文把粥端过来，刘熙宁尝了几口然后皱着眉头问：“怎么有点怪怪的味道啊？”

    “呃、呃，我好像有点煮糊了。”

    “笨蛋。”刘熙宁说完，却耐着性子，一口一口把一大碗稀饭都吃完了。

    已经是下午4点钟，顾文刚离开刘熙宁的家，走在回家的路上，电话就响了。

    “喂？”顾文已经习惯了中式的接电话方式

    “是我！”顾文最想听到的声音。

    “怎么样，哪一班飞机，什么时候到啊？”

    “班机号是us700303，大概后天晚上7点到吧！”

    “好啊！那我去机场接你。”因为兴奋，顾文的音量都不自觉地提高了

    “不过回来以后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沈佳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是沈佩有什么事吧？”顾文不禁紧张了起来

    “傻瓜，哎，其实也跟她有关。她今年就5岁了，幼儿园说要根据每个小孩子的情况决定继续升级还是别的，所以可能回来后就要马上去找我姐。”

    “哦。”那是不是意味着有没有机会单独相处了？甚至连见面的机会也大大减少，毕竟那所幼儿园好像在离这有1个多小时的车程的另一个城市，顾文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那、那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啊？”沈佳害羞地说着

    “愿、愿意、我愿意”顾文没想到沈佳竟会有这样的打算。

    “哧，傻瓜，那回来再跟你详细地说一下行程吧！”沈佳娇嗔道

    扣了电话，顾文的心开始莫名的激动，自己要和沈佳展开第二次旅行，第一次是在美国，见了她的大部分家庭成员，第二次是不久以后，还能见她姐姐，其实沈佳的邀请就是对顾文身份的充分肯定。这下子，顾文算是把整个家族的重要成员都认识了个遍。

    后天晚上才能见到沈佳，顾文一想起那个未知的旅程就开始雀跃，于是决定马上回家收拾行李，其实就是去另一个城市而已，可是比去美国还兴奋，因为顾文对沈佳的姐姐也充满了好奇。

    回到家，顾文杵在衣帽间整整15分钟，硬是不知道该从何收起，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具体要去几天，那就更别提说带多少衣服了。正想放弃的时候，顾文突然想到沈佩那张可爱的脸，于是硬是收拾了一整个星期的衣服，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晚上7点，顾文准时拿着从会所买来的白粥去探望刘熙宁，因为照顾的需要，所以顾文拿了刘熙宁的钥匙。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刘熙宁还在睡，感冒药的威力啊！

    顾文拿着体温计和粥站在房门口，敲了敲那扇敞开的房门。

    刘熙宁勉强睁了睁眼就继续睡了。顾文让她夹好体温计，把粥放在一边，等粥稍微凉点，体温计的时间也到了，一看，谢天谢地，烧已经退了，顾文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好不容易叫醒刘熙宁。硬逼着她把粥喝了大半，真是奇怪，中午那么一大碗糊了的粥她都喝进去了，晚上这一小碗精致的白粥就硬是喝了一半就吞不下去了。顾文觉得女孩子真是有点难以理解，尤其是病中的女孩。

    “你明天还来吗？”刘熙宁躺下后说的第一句话

    顾文犹豫了一下，可是为人为到底，别人刚退烧就置之不理，好像不太厚道，再加上刘熙宁的语气，带着祈求的语气，让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嗯，明天帮你带三餐，不用担心，一定把你照顾到好为止。”

    “哼，算你还有点人性。”刘熙宁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松了一口气，慢慢睡去。

    今天总算无风无浪地过去了，顾文突然有个小计划，那就是明天早上送完早餐，顺便去买一份礼物给沈佩。坐一整天的飞机，小丫头一定很累，要是有礼物，说不定就会有精神了。

    回家的路上，顾文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自豪。这个超智商的大男孩，平时做了很多同年人想都想不到的大事也不会兴奋，现在竟会因为一个这样小的念头而沾沾自喜，顾文完全没有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巨大变化。其实在来中国前，顾文属于过于冷静派，只关心自己有兴趣的事和人，虽然朋友不少，但知己也就那么两三个，至于erica……怎么突然会想到她啊？顾文不禁为此生自己的气，不应该在那么高兴地时刻想到她。

 第五十四章 讨厌的人

    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着当天的新闻，其实是想顺便看一下晚间新闻后面的天气预报，希望知道沈佳那边的天气状况。这时电话响了，会是谁呢？

    “喂，你好，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傅晴歉疚的声音

    “不要紧，现在还不到12点。”

    “你猜的没错，他今天晚上打给我，说要临走前约我吃顿饭，算是帮他饯行，我还没答应他，说要先和你商量一下，他想单独约我，你说该怎么办啊？”傅晴有点六神无主了。

    “他真的要走了吗？谢天谢地啊！”

    “嗯”傅晴小声地嘟囔了句

    “那他约什么时候啊？明晚7点，还是上次那间餐厅。”

    “怎么那么喜欢那啊？行，我陪你去，到时候我来叫你啊！”

    “真的吗？谢谢你！他还叫我要盛装出席。”

    “盛装？”

    “嗯，就是穿他上次送给我的裙子，你说穿不穿啊？”

    “呃……这不过是条裙子，如果你觉得合体，为啥不穿，只是为什么要这么隆重啊？”

    “我也不知道。”

    顾文一边盘算着明天的时间安排，一边想着那个奇怪的要求。

    第二天早上送完早餐后，顾文看着精神恢复了大半的刘熙宁，总算可以彻底放心了。

    “今晚我约了朋友有点事，可能会早点送晚餐过来，行吗？”

    “有点事？这么快就坚持不了了？”

    “没有这个意思啊！只是事情刚好碰在一起了嘛！”顾文无奈地说

    “好吧，那你今晚几点来啊？大概6点，比昨天早一个小时。”

    “嗯，知道了。”刘熙宁的神情有掩饰不住的落寞，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她内心情绪的变化远没有平时掩饰得好。

    离开后，顾文在一个商业街上闲逛，不知道该买什么礼物好。逛了一家又一家还是心里没数。无意中在一家专卖电视购物产品的店面内看到一部很小巧的单车，标价688，特价588，是专门为儿童设计，颜色鲜艳，折叠起来只有一个背囊那么大，而且非常轻，仅2公斤重，采用的是钛合金，更棒的是随着座椅及手柄等关节的调整，适合4-14岁的儿童使用，这不正是沈佩需要的吗？顾文二话不说就结了帐，还学了该怎么折叠和展开，不到5分钟，已经能十分熟练的操作，连售卖的先生也佩服地说：“你是我见过的学得最快的顾客，一般的顾客最少要学20分钟才清楚具体的操作，如果要向您这么熟练，少说也要练2、3个小时。”

    早已习惯别人赞扬的顾文笑了笑，结完帐就回家了。

    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去接沈佳和沈佩，是坐出租车好呢？还是租车好呢？同时暗暗下决心，一到年龄就去考驾照，这样以后每次需要去探望沈佩，沈佳就不再需要宝马男了。灵机一动，打电话去物业管理，不说是管家式的服务嘛！谁知，真的有这项服务，而且司机也帮你配好，就是价钱有点贵，顾文不知道行李有多少，所以租了辆别克商用车，而且只需要3个小时，所以价钱减半，500，顾文定好时间，记好车牌。

    放下电话，又该考虑傅晴的事情了，明晚该穿多正式呢？顾文见过陈高明送的那条裙子，依稀记得那是一条质感很好的裙子，款式也很新，相信穿在傅晴的身上一定相得益彰。既然是这样，那自己明晚就穿礼服吧！一整套西装，哎，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穿得如此正式却搭出租车好像有点奇怪啊！不知道时候陈高明会不会以此为借口，说要来接傅晴呢！顾文又拨通了租车的热线，另外定好今晚的车子，该挑什么车呢？反正无论挑啥，绝对不要宝马。最后订了凌志的s400，又解决一件事。

    中午送餐的时候，刘熙宁已经不太说话了，顾文也不想成为箭靶子，于是坐下没多久就告辞了，晚上就更是因为时间紧，把粥放下就离开了，刘熙宁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一直在顾文脑中盘旋，她到底想说什么呢？顾文猜不透，但直觉告诉自己，最好不要知道。

    回到家，顾文穿戴整齐，就去找傅晴。摁完门铃，等了近两分钟才有人来开门。门一打开，整个夜晚都亮了，眼前的傅晴穿着高贵的晚礼服，画着淡淡的妆，戴上了耳环，头发盘起来，露出完美的颈部，脸庞的曲线也更清晰了。顾文竟然有点着迷。

    “对不起，我不太会梳这个发型，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好了，可以走了。”傅晴锁好门，从顾文身边经过，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在这平凡的冬夜，在顾文脑海中留下美好的印记。东方女性特有的矜持美在傅晴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种不张扬，却会在一个瞬间让你发现其蕴含的巨大魅力。

    “走啊！怎么还站在那？”傅晴站在电梯口，回头望着发呆的顾文

    “嗯”顾文低着头走进电梯。

    坐在车里，顾文一句话都没说，还在不断回忆着刚才打开门那刹那的感觉。

    “今晚……谢-谢-你！”傅晴忍不住开口道

    “不客气！”顾文扭过头，微笑地回答

    “你今晚穿得很正式啊！”傅晴忍不住调侃道，“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穿西装，um……很帅。”说完，傅晴马上低着头，搓着手中的纸巾。

    “哈，谢谢啊！不过你今晚也很漂亮。”

    “真的吗？”傅晴眼睛突然放射出光忙，然后害羞地说了句“谢谢！”

    “哈，那个陈高明看到我去，又看到你这么漂亮，不气死他才怪！”顾文得意地说

    “哦，嗯，也许吧。”傅晴失落地说

    顾文望着窗外的夜色，没来得及觉察傅晴情绪的变化，车子就已经到达目的地。

    侍者本能上来打开车门，傅晴优雅地下了车，就在她迈出右脚的一刻，路过的行人就开始驻足观望，等到随后顾文也下车，那个完美的画面让许多人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顾文却留意到，店里面的人都穿得很隆重，看来今晚有好戏上演。

    傅晴勾着顾文的手缓缓走进店内，立即迎来众多艳羡的目光，包括陈高明，那个复杂的眼神，马上唤醒了顾文的危机意识。

    “想不到你也来了。”陈高明见到两人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赞扬傅晴的美丽，而是挤兑顾文的出现，他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傅晴要就座时，陈高明正想帮忙拉开凳子，这时顾文微笑地对着他说：“这些事由我来做就行了，不用劳烦您！”陈高明的脸当场就僵住了，可是3秒钟后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点完餐，顾文环顾这家餐厅，除了高级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主打金色系列的装修，无非就是想营造一种豪华的感觉，考究的餐具，侍者考究的服饰，以及门口保安的严密性，除了说明这是一家私人会所以外，还在告诉顾文，眼前这个对手不简单。

    可是整顿晚宴进行的比想象中顺利：点餐——上餐——聊天（无可奈何的交际）——结束用餐。顾文眼看着甜点已经上来了，还是没什么动静，该不会真的是只想吃顿告别饭，难道是自己啥人之心度啥人之腹。于是，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底下发了条短信。过了一会儿，手机开始震动，原以为是短信回复，可是不停地震，顾文打开电话一看，吓了一跳，因为是来电，而且是沈佳。顾文赶紧欠了欠身，然后走到店外接听。

    “喂？”

    “怎么这么久才听啊？”还是沈佳那温柔的声音

    “刚才的地方比较吵，所以走出来才听。”

    “哦？你在哪啊？”

    “哦！嗯”沈佳忍住继续追问下去的冲动

    “怎么了？”

    “呃，没事，只是在登机前想打个电话给你。”

    “马上就要登机了吗？”

    “嗯，已经开始登机了。”

    “等你回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顾文听出沈佳语气中的沉郁

    “哦？好的！那我挂了。”

    “呃、等等，嗯……啵。”顾文突然在大庭广众下对着话筒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引来行人的侧目。可是电话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就更别提回应了，于是追问道：“听到了吗？”

    “讨厌。”沈佳娇嗔完就挂了电话

    留下一脸错愕的顾文站在落地玻璃前，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沈佳所受落的，这时，电话又震了，难不成是打回来了？这次却是短信。打开一看，顾文拔腿就往店内走。

    一进去，里面的灯光已经变暗，浪漫柔情的音乐已经响起了前奏，顾文突兀地冲了进来，不顾旁人惊奇的眼光，径直往自己那桌走去，这时，看到陈高明已经弯腰杵在傅晴身旁，伸出右手，邀舞的动作，和别桌许多食客的动作很相像，唯一区别的是傅晴一脸的难为，正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左手。这时顾文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握住了差点就要放在陈高明手上的傅晴的手，傅晴受了惊吓，眼睛睁得圆圆地盯住顾文。

    “我们去跳舞吧！”顾文一用力，傅晴就顺势站了起来，然后被顾文牵引进了舞池，顾文可以感受到刚才，站在自己身旁的陈高明胸中的那团怒火，就快要爆发了。

    舞池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足以遮盖陈高明的视线。

    “怎么了？”傅晴沉不住气问道

    “这家店今晚是有主题的？”

    “什么主题？”

    “示爱求婚之夜？”

    “然后呢？”

    “然后只要答应男伴下舞池跳舞，就视为对男伴的示爱或者求婚的同意。”

    “不会吧！这么夸张！”傅晴移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差点踩到顾文，安静了3秒钟才说。

    “就是这么夸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答应别人的邀请。”

    “可是就算误会，我也没啥损失啊！大不了就装作不知道回座位就是了。”

    “这个无聊的主题要求每对情侣在舞蹈结束的时候要接吻，然后会有专业的照相机为你留住那一刻，相片洗出来，要留一张放在店的布景板上，你有没看到那个心形的图案啊？”

    “不会吧！”傅晴看到远处一整面墙上的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仔细看才发现是由许多照片拼凑而成。

    “如果我硬是不答应，他们总不能硬来吧！”

    “的确是不能硬来，可是你大小姐这么好骗，到时候询众要求，下不了台，勉为其难照了那张照片，到时候就会成为陈高明拿回去劝说你父母的证据，那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天啊！好险啊！怪不得刚才还有服务员拿着牌子显示有你的电话呢！我还奇怪怎么会有找你的电话却是打来这家店的。怎么他还没死心啊？”

    “这下子他应该死心了吧！反正都说要回去了，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那、那”傅晴的脸突然红了，说话变得很急促

    “怎么了？”顾文以为她不舒服

    “那、那我们呢？”

    “我们什么？”

    “我们站在这，那是不是就要像你刚才说的……”傅晴脸部越来越僵硬。

 第五十五章 为什么这么伤心

    “啊！对啊！”这次轮到顾文差点踩到傅晴，几乎是用气音说出自己的感叹。一心只想着帮傅晴逃离危险，最后却完全忘记自身的危险性。不过要说这是一个危险又好像不太厚道。

    “那、那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跳，看能不能装作啥事都没有然后晃回座位？”顾文为难地建议到

    “好烂哦！”傅晴忍不住埋怨到，却还是配合着顾文的脚步慢慢往人群外移。

    可是总有一些情侣挡在他们的轨迹上，打到照面，另一对情侣还友善地和这对患难假情侣打招呼，而且人数也没有顾文想象得多，诺大的舞池就在整个店的一角，离用餐的桌子还有一定的距离，而顾文他们的那桌桌子在最里面，离舞池还有一定距离！这个阴谋也太阴了吧！眼看着那样突兀地离去不是办法，顾文咬了咬牙说：“那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啊？”傅晴的眼睛突然亮了

    “我呆会装作听电话然后走出去，你就一个人回座位，这样虽然很怪但还算合理，不过要你一个人走回座位，可能有点难堪。”顾文一口气说完

    “哦。”傅晴的眼睛又黯淡了，看来之前误会了顾文的意思

    可是还没来得及掏电话，音乐就戛然而止，同时大大小小的聚光灯打到每一对情侣的身上，诺大的舞池，竟然还不到10对情侣，难以置信的顾文反复地数着，换来一遍又一遍的失望。

    “怎么办啊？”眼看着身边的情侣都是深深地一吻，傅晴有点按耐不住

    “那呆会就一笑而过？”

    “这也是方法吗？”傅晴有点着急了

    “那”顾文还没说完，灯就打到他们头顶了，全场观众都在注视着他们。

    两个人站在那尴尬地笑了3分钟，然后傻笑了2分钟，五分钟，聚光灯的热度让傅晴的脸越来越红，不知是哪个多事的家伙竟然在台下主动鼓掌，掌声一浪接一浪，顾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个噩梦，主持人也在台上拿着麦克风说：“看来这对情侣还是有点害羞，我们要帮他一把！”

    顾文觉得傅晴羞得快要晕倒了，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尴尬，于是顾文鼓起勇气说：“那、那我就借位，在你右脸靠一下，行吗？”

    傅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有顾文这样的距离才察觉得到。

    顾文先是微笑着望了望大家，然后轻轻地靠近傅晴，把头侧着，在傅晴的右脸碰触了一下，旁边的摄影师也抓紧机会记录下这一刻。顾文的这个动作与之前的情侣相比实在是太含蓄了，以至于许多观众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顾文赶紧把傅晴牵回到座位上，因为刚才可以感觉到傅晴脸庞的温度快可以煎鸡蛋了。

    座位上的陈高明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顾文的气已经顶到喉咙了

    今晚的尴尬总算过去了吗？焦虑的傅晴在座位上反复搓揉着双手，娇嫩的小手已经微微发红，可是上天好像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又是一阵鼓点，还有啥活动吗？顾文困惑地四周打量。最后聚光灯又停留在自己的桌子上，照得头顶发热。

    dies and gentleman……”后面的话还没听完，傅晴的脸色已经发白了。想不到还有一个压轴的颁奖，那就是最登对的一对情侣只要在台上当众接吻，拍下的照片就会作为该月的幸运儿的定情之吻，张贴在店内最显眼的地方，作为回报：除了本餐完全免费，该情侣本月在此店的消费全部半价。没办法，这间店主打的消费群是高端的情侣，除了菜式、服务，情调也很重要，要营造一种充满爱的意境也不容易。顾文这回是惹火了，本想当众质询那个走过来邀请他们上台的侍者，可是看到旁边陈高明那高深莫测的鬼样，顾文忍住气，一个人单独走到台上，在司仪耳边耳语了一阵，然后换来司仪一脸的错愕望着他，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眼光都聚集在顾文的身后的时候，顾文头也不回地走到傅晴的身旁，不容质疑地牵着傅晴早已冰凉的手，公式地对着陈高明笑着说：“抱歉，我女朋友好像不是很舒服，我们先回家了，祝你回去一路顺风！”然后牵着傅晴快步离开饭店，不时能听到别人的赞叹声：“真的很衬啊！”“真是不公平啊！”……

    坐在回程的车上，傅晴的脸已经慢慢回复血色。一旁的顾文有点担心，可是不好说啥，只能一直把头扭向窗外，最后脖子都好像落枕了一样。

    回到家，顾文目送傅晴进家的一霎那，傅晴突然转身，问：“你刚才跟那司仪说了些什么？”

    “呃？哦，我说你不是很舒服，所以要先回去，至于饭钱还是由我们自己结，哈，怎么能便宜那个死家伙。我还说作为对打搅了大家兴致的补偿，每桌按人头送一杯香槟，哈哈。”顾文一脸坏笑，对自己灵机一动的报复计划正得意着。

    “哦，原来是这样。今晚很感谢，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晚安。”在回头的瞬间，顾文看到那双早已湿透的眼眸，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吗？

    傅晴极快地关上门，就在门缝合上的一瞬间，眼泪就决堤了，她靠在门上，为自己不争气的泪水感到愤恨，可是身体慢慢软了下来，顺着门板慢慢滑落，最后坐在地上，压抑地哭着。双手紧紧捂着嘴，生怕发出一声不寻常的声音会引起门外顾文的注意，不过他应该早进家了吧！想到这，傅晴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是你，连我哭泣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而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陈高明要回去了吧！危机解除后，我们的生活又会变成两条平行线了吗？傅晴摸摸自己脸颊，上面还留有顾文的温度吗？是错觉吧！他的动作那么轻，在他心里我应该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吧！我真的很喜欢你！傅晴心底终于喊了出来，这句压抑许久的话，可是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从包里翻出那张照片，顾文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虽然只是借位，可是看着相片，傅晴有一秒钟的幻想，如果他是主动那该有多好啊！还好相片一般是给女士保留，也许，这就是我所能保留下来的最后的一点记忆吧！毕竟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产生一点涟漪，无论我多主动，无论我多留恋，你也会毫不犹疑地拒绝我！为什么连一点幻想都不留给我！你真的很狠心，顾文！想到这，傅晴把头埋在立起的双膝之间尽情地哭泣，任凭大颗大颗的泪珠不经过那保有记忆的脸庞而直接掉落在地上，化开一圈一圈的水印再慢慢蒸发！

    在顾文主动提出终止游泳教学的时候，傅晴已经知道他的心意，原以为可以洒脱地忘记，谁知越想忘记却越难忘记，脑海里总是不期然会浮现出他的身影，我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留恋？分开后的日子，傅晴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可是傅晴一丝心动都不曾产生，只因为一直在等着那个不可能回头看自己一眼的人！是我傻吧！但为什么不喜欢的人一直纠缠着我，喜欢的人却只把我当妹妹，甚至连妹妹也只是一种托词，其实只视为普通朋友！在你眼里，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陈高明啊？

    单纯的傅晴，你真的很傻！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感觉，也许这件事在他心里只会留存几天然后又被别的无限的琐事所取代，可是，你知道吗？陈高明刚出现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无助，很彷徨，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可以再次与你接触的机会，当时我的心怦怦地跳动着，为自己的主动感到脸红，也为这个从天而降的机会感到兴奋。可是在你的答录机上留言了好几天都没有回音，我慢慢又失望了，以为你已经厌烦我了，可是、可是你知道当我听到你关切的声音的时候，我整个生命都被你点亮了，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我曾经赌气地想过，如果你对我毫不在乎，我就跟陈高明回去，也算是成全父母的苦心。

    在餐厅门口，你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在我身边帮我遮风挡雨，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我，就像在泳池的那次，随然当时天气很冷，你的手也很冷，可是我的心很暖，那一刻我很感谢陈高明。

    你拉着我在街上狂跑的时候，我觉得很疯狂却明白这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是一条不归路。惊险、刺激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从你的手我感受到你内心的坚定，更能感到自己内心的澎湃。当时多想大声对你说“我爱你”。

    呵呵，傅晴失声笑了出来，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留下。我知道什么是爱吗？连一次真正的恋爱都不曾拥有，我有资格谈“爱”吗？可是，那真的就是爱吧！让我的心一直痛到现在的东西，让我失魂落魄忐忑不安的东西，让我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东西，如果这不是爱，那是什么呢？

    傅晴哭到累了，坐在地上，靠在门上，头仰起来，从阳台望出去，是窄窄的天空，可是这么狭小的视线还是能发现夺目的星星，你就是我平凡生活中那夺目的星星吧！在我狭隘的天空下，竟然曾经出现你的身影，可是你注定不可能属于我。那为什么还要出现啊！突然生气地皱着眉头，傅晴压住疲惫的心。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从什么时候自己对顾文已经到达迷恋的程度，在他明确拒绝自己以后，傅晴只能在学校有意无意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他一直是学校的焦点人物。为了怕引起他的反感，每一次，傅晴都尽量把自己隐藏好，不出现在顾文的视线之内，尽管这多么具有诱惑性！

    我累了，真的累了，身心疲惫！原来暗恋是这么伤！从明天开始，你再也不会时常来探望我，再也不会牵着我在街上不顾一切地奔跑，再也不会搂着我的腰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再也不会带着我这个拙劣的舞者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了吧！再也、再也、再也不会拉着我的手说要回我们的家。

    我的心很痛，一切的梦都在这天结束了，我该醒了吗？可是我不舍得啊！

    其实关上门伤心的人不知傅晴，还有顾文。

    穿着浴袍站在客厅落地玻璃前，手中紧紧握住的红酒杯被顾文的体温温热了。顾文心疼的眼神透过落地窗一直延伸到无边的天际。那是眼泪吗？顾文苦笑地摇了摇头，最不想看见的东西还是被自己引了出来，是我让你伤心了吧！回来的一路，你都不吭声，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确，是这件事把我们又重新拉到一起，那这件事的结束，是否又意味着我们的回归，回归到原来不相往来的生活！

    最不想伤害你的我，却把你伤的最深，你虽然从来没有埋怨过，可是我真的很内疚！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很想保护你，像哥哥一样帮你遮风挡雨，像哥哥一样帮你解决一切烦恼，像哥哥一样……我不想让你误会，所以每次都狠心去提醒你；我不想你误会，所以每次都故意疏离你；我不想你误会，所以每次都适可而止。可是、可是我还是伤害你了吧！顾文觉得胸口堵得慌，眼眶也慢慢湿润了。

    你是这么纤弱，这么需要保护，我却狠狠地伤了你！可是我该怎么办！亲近你会让你误会，远离你会让你伤心！这两者都不是我所期望的，也许我们注定不该相遇，我只会带给你伤心，希望、希望下次、下次你能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不会再为此受到伤害。

    不要再伤心了，我的妹妹！可是，我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也许是因为不能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熟视无睹吧！曾几何时，我希望陈高明会是一个不错的对象，这样我就能全身而退，可是当我看到他，我就知道，这一次必须要保护你，无论这种保护会不会同时也伤害你。

    对于你的眼泪，我不能有任何回应，因为那只会让你更受伤！

    谁说被暗恋是幸福的！我怎么会觉得心情这么沉重啊！也许同样受过这方面的苦痛，顾文特别能体味傅晴的压抑，可是这又能怎样！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让顾文恨恨地咬了咬嘴唇。

    如果没有沈佳，我会和你发展另一段感情吗？哼，“如果”，这真是个让人讨厌的词语，这会显得自己多么懦弱，是不敢面对现实的软弱。世事的变化，谁知道呢？没有沈佳也许会有别的人，也许我们真的走到一起，可是这将永远得不到答案。沈佳，你快回来吧！没有了你，我的生活变得黯淡了，回来帮我疗伤吧！我不小心伤了一个无辜的人，而且伤得很深。

 第五十六章 亲爱的，你总算回来了

    顾文坐在沙发上一整夜，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最后是被阳光刺醒。大脑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到傅晴。她应该好一些了吧！想去看她，却又怕造成误会。

    站在莲蓬头下，任热水冲刷自己疲惫的身躯，蒸汽像平时一样，早早掩盖了整间浴室。顾文洗完澡，穿好浴袍，站在镜子前，用手拭了拭镜子上的雾气，自己的模样也因此更清晰。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呵，你们该走了。于是拿出刮胡刀，挤上泡沫然后仔细地剔着。整整花了30分钟，顾文仿佛想把回来后与傅晴相处的记忆也刮走。可是，昨晚傅晴转身离开时留下的那个伤心的眼神，却依然那么清晰、那么熟悉。

    最后，把整个脸都埋在一池子清水中，洗净脸上的泡沫，也洗净内心的纷扰。再抬头，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擦干脸，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今天沈佳就要回来了，一想到这，顾文的心难免一震。自己的离开会让傅晴那么难过，如果沈佳有一天也离开了，自己会怎样呢？呵，傻瓜，顾文在内心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想起还没问候一下那个病号，唉，还是哥们好，至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喂？”刘熙宁稀松平常的开场白

    “我是顾文，你好点了吗？”

    “哼，托你洪福！”

    “哦？那就是好了吗？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啊？我帮你带过去，吃了两天白粥，应该换点了。”

    “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你中午想吃什么啊？”顾文没好气地回答

    “那我要喝早茶，你帮我带肠粉、排骨、凤爪……”

    “不行不行，那些东西太油腻了，等你全好了再吃吧！

    “切，你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没诚意？那好，我答应你，等你全好了，我就请你吃顿好的，可是现在还是吃点清淡一点的东西吧！”

    “那好吧！那就帮我去博弈居买碗面来吧！”刘熙宁装作无奈地说，其实笑得嘴都快合不拢

    “博弈居？哼，好，你等着。”顾文没好气扣了电话，因为那间店离刘熙宁的住处光车程就要将近1小时（算上塞车的时间），来回仅路程就要耗费两小时，那间面店是当地最出名的老字号，所以中午排队一般都在30分钟以上，这家伙，摆明就是在报复，可是顾文觉得如果能帮得上忙，自己的内心会好受一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心底总有一种赎罪的感觉，是在缓解自己对傅晴造成的伤害的罪恶感吗？

    她难道就不怕饿吗？顾文坐在出租车上，正从博弈居去刘熙宁家的路上。一抬手，哇，已经是2点了，今天博弈居分外热闹，好像是搞促销一类的活动，光排队就花了一个小时，顾文当时都有掉头回家的冲动，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那家伙该不是故意挑今天来耍我的吧！

    叮咚、叮咚。“你怎么这么久啊？”刘熙宁几乎是在开门的同时也把积压已久的埋怨发泄出来。

    顾文黑着脸，只字不说，径直进屋。把面放在桌子上。

    “别生气嘛！要不我请你，一起吃。”刘熙宁陪笑道

    所谓的请客，其实还是顾文付钱的，充其量就是在自己的那份中分一半给顾文。其实顾文因不知道她要吃多少，所以也买了两份。望着面前这个刀枪不入的女生，真是有种哥们的感觉，只有男生才有这种厚脸皮的时刻。说来也奇怪，平时在学校，这女孩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生活中虽然有点大大咧咧，可是在其他男同学面前还是很矜持的，怎么一到我这就拼命折腾我啊？顾文有点委屈地望着刘熙宁。

    “怎么了？我脸上脏了吗？”刘熙宁紧张地问道

    “哦？不是，没、没有。”

    “哈，该不会觉得我太漂亮了吧！”说完，刘熙宁得意的笑了

    唉，这个女生，真是让人无从入手，一天到晚脑袋都在想什么啊？第一次有女生问顾文自己是不是太漂亮了，哈，太有趣了。

    无语的顾文只好低着头专心吃面。

    “你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最多这样，我不跟你计较，今晚请你去外面搓一顿，地点由你选，怎么样，够义气吧！”刘熙宁装模作样地说

    “哼，好意心领了，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第一次和女生讲义气，顾文不知好笑还是好气。

    “嗟，那就明天？有诚意吧！”刘熙宁想了想说道

    “明天？”顾文想了想，“对不起啊！最近都不行，可能有些事要处理。”

    “哦，那、那就怪不得我啦！”刘熙宁一边得意的说着，顾文却从那个夸张的笑容背后觉察到失望，还有淡淡的难过。

    吃完面回到家已经是下午4点了。时间还算充裕，好好装扮了一下，喷上了最喜欢的古龙水，好久都没喷过这个味道了。对上一次感受到这个味道应该是1年多前。思绪不知不觉回到英国，还有那个熟悉却又残忍的背影，顾文已经没有勇气再想起那张脸，哎，怎么又在这种高兴的时候想起她啊！真扫兴。顾文狠狠地拍了自己后脑勺一下。

    打开答录机，一条留言都没有！突然心里有种空空的感觉，之前帮傅晴的时候，每天都有留言，不过，还是没有的好！总算可以轻松的面对沈佳。顾文把自己上次买的单车还有3条围巾，哈，看到这个围巾顾文都觉得有点好笑，因为这围巾的两端各有印在上面的照片，照片上面是顾文、沈佳和沈佩在美国，穿着那套象征着一家人的套装照的照片，一家人的感觉不能再明显了。这围巾还是顾文买完单车后，那个店员无意一提说情人节马上就到了，现在流行这种礼物，谁知看到顾文后来拿过来的照片吓了一跳，竟然是3个人。

    “情人节”还有3天就到了，可是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满大街都是这方面的广告，还是硬生生视而不见，还没忘记那个难忘的分手吗？自此讨厌了情人节这个专属于情人的节日，你真的很残忍，选在这样的日子跟我说再见。顾文还是一不小心想起了……她！

    顾文今天穿了米色的灯芯绒长裤，上身穿的是天蓝色的v领毛衣，里面搭配的是淡黄色的条形衬衣，外加一件浅棕色的风衣。装扮好，就下楼了，车子一早就在那等着。到机场才6：30，顾文提着那两条围巾，单车就留在车上，怀着紧张的心情步进机场。

    找到匝口，顾文站在外面探头探脑，故作轻松的呼了一口气，那调皮的模样惹来不少关注的目光，只好到处张望。眼看时间应该到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旅客从里面走出来。

    “你好，请问美国来的飞机是从这里出来吗？”一个金发尤物用着明显的外语腔，问着，那语法真是让顾文失笑，所以只好低调地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grace。”那女孩突然扭头搭讪

    “你好，我叫顾文。”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懂英语，所以只留了个中文名，一抬头，看见匝口，沈佳微笑着向自己走来，那个笑容，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味道，周围仿佛散发着光芒，身边不时有游客回头关注。再冷的冬夜也因你而点亮了吧！顾文心中一叹。

    头一低，看见沈佩正朝自己拼命走过来。好像竞走似的。然后离顾文足够近的时候直接扑到顾文的腿上，顾文赶紧蹲下来，让她直接倒在怀里，小孩直接在他右脸狠狠亲了一下。

    “下次不用走这么快。”顾文有点心疼地说

    “他们不让我跑，说只能走，那我就只好走快点！”沈佩天真的从实招来，却让顾文心头又是一紧，这个病实在是剥夺了沈佩太多的权利，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让她拥有同龄人应有的快乐。然后见到一双修长的腿停在自己的面前，沈佳穿了顾文最喜欢她穿得粉红色的毛衣，牛仔长裤，一脸的红晕，顾文缓缓站起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也不理身旁会有多少人会驻足观看。沈佳也紧紧地拥着顾文，顾文把头埋在沈佳的颈部，深情地说：“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沈佳回了一个深情的眼眸后说道

    “嘻嘻”一旁的沈佩坏笑到

    沈佳不好意思地推开顾文，低着头，脸还是红了。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会害羞呢？不过，也许这就是喜欢你的原因之一吧！顾文无奈地笑了笑。突然想起手中的礼物，神秘兮兮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大一小两条围巾，正要开口，不远处的一个男生也正好来接女朋友，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然后说了句“情人节快乐！”听到这句话，沈佳和顾文相视一笑。

    “谢谢你！情人节快乐啊！”沈佳有点腼腆地说，然后伸手接过礼物，一展开才发现竟然有两条，转而发现围巾尾部的那张相片，小吃一惊，随之就是一个感激的眼神。

    顾文并没有把这围巾当作情人节礼物的打算，只是这么凑巧，让沈佳误会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不用为情人节再准备些什么了，情人节一直是自己内心的一个结，顾文相信终有一天会解开，只是现在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沈佳先帮沈佩带好围巾，然后再自己围好，大功告成，顾文突然觉得彼此就像一家人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以后和沈佳有了孩子应该就是这种感觉，提前体验一下也不错，所以单手抱起沈佩，小丫头最喜欢顾文抱，高兴得在顾文的怀里东张西望，希望更多人注意到自己。这个受宠的小公主尽情地笑着，沈佳双眼竟然为此蒙上了一层雾。走去停车场的路上，顾文就像一个耐心的父亲，专心地听着自己的小公主激动地诉说着最近的经历，一旁的沈佳就像一个满足的母亲，微笑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灯光下的沈佳更引人注目，机场的搬运工竟然会开着电瓶车主动从她身边经过，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每次沈佳都是报以浅浅一笑然后回绝。

    整个路程只有15分钟，却是沈佩最幸福的时光，也是顾文和沈佳最幸福的时光。

    找到车子后，沈佳有点困惑地望了望顾文，顾文做了一个回去再说的眼神，沈佳就马上领会了，心领神会的感觉就是好！沈佩坚持要做副驾驶的位子，无可奈何的顾文只好让司机帮沈佩绑好安全带以及调好位子，自己就和沈佳在车尾箱把行李放好。最后一件行李归置好后，顾文突然又有一个鬼主意。

    为了把车尾箱关上，顾文左手拉着沈佳往后退了步，然后右手拉住尾箱盖的把手往下使劲，就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顾文的左手突然使劲，一把把沈佳拉到自己怀中，就在沈佳有点错愕地抬起头的时候，顾文的唇温柔地印了上去。沈佳没想到有这一招，刚开始完全没反应，可是当明白顾文的用意后，主动回吻了顾文，并轻轻咬了咬顾文的上唇，调皮的表情让顾文看得入迷，痴痴地望着沈佳。

    “该上车了！”沈佳有点不好意思地拉着顾文往车门走。

    坐在车上，两人的手就一直没松过。

    沈佩缠着司机叔叔，一会问这是啥，一会又问那是啥，看着沈佩那可爱样，司机叔叔也没搬出“行车途中不能和司机交谈”的挡箭牌，一边看着路面，一边分神为小丫头解读“十万个为什么”。

    沈佳和顾文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无声胜有声，两人此时心中都有浓浓的情谊，无需开口就能体会到，两个人都在尽情享受着这种久别重逢后难得的宁静。只是不时会为了沈佩天真的问题而相视一笑。除此以外就是静静地感受着从手掌传过来的温度，直接来自心脏的温度，顾文第一次感受到沈佳在身边的感觉竟是这么神奇，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机场高速上的车不时从身边穿越，顾文突然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上一次和沈佳来到这个机场，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沮丧啊！好不容易表白还被沈佳冷冷的回应，现在，呵……翻身做主人的日子总算回来了。

 第五十七章 姐姐你好!

    车子停在沈佳的楼下，顾文把行李搬上去，给了司机小费就让他提前下班了。沈佳看着顾文肩上多了一个提包，疑惑的眼神望着顾文，顾文一脸得意的决定卖个关子。

    终于又来到这个熟悉的环境，3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顾文和沈佳忙着整理行李，沈佩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也许是时差的原因，总是打不起精神，顾文悄悄地把那个提包拿过来，放在沈佩的面前，一看就知道是送给自己的礼物，沈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嘻嘻地笑着，然后小手拙劣地扯着拉链，打开后却是眉头紧锁，因为这个东西看起来有点复杂，一下子还猜不到是啥，于是顾文凑上去问：“想不想再看魔术啊？”沈佩猛点头。

    顾文三下五除二就把车子展开接好，一辆儿童单车映入眼帘，连沈佳都惊叹了一声，了。沈佩更是难以置信地摩挲着这部从天而降的单车。

    “她可以吗？”沈佳小声地问着

    “其实只要做好保护，没问题的！”顾文顺便从提包里拿出护膝、头盔等保护装置。先小心地帮沈佩带好，然后把沈佩扶上车，还好买的时候店主送了两个小轮子，现在可派上用场了，装在后轮两边，四轮单车，稳得很。沈佩小心翼翼地挪着，客厅本来就不大，沈佩的单车顿时变成了庞然大物，好不威风的小丫头坐在车上张望着，也许还没试过从这个高度俯瞰这个世界。

    顾文和沈佳继续埋头收拾，就在沈佳把衣服一件件放进衣柜的时候，顾文留意到在眼前晃动的戒指，内心一阵温暖，进而想到自己的项链，然后……突然想到蒋若琳，再然后就是……傅晴，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般上串下跳。本想开口说清楚和傅晴之间的事，可是沈佳一脸的倦容让他很是心疼，还是缓一缓吧！

    谁知收拾完刚坐下，沈佳突然一脸正经地望着顾文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她怎么会抢了我的对白啊？该不会说她在美国有了新的意中人吧！顾文的脑海像过电影般穿梭着，忐忑的内心狂跳不止，直到沈佳说：“明天我要送沈佩回我姐那，你、你一起吗？”

    “当然。”顾文理所应当地回答着，没想到换来沈佳娇羞的红晕。

    安顿好一切，顾文就回家了，本想租车，可是沈佳执意要一起坐大巴，顾文自然明白用意，只好答应。回家的路上，顾文突然想起，明天就是情人节，内心有种复杂的心情。

    第二天早上准时出发。想不到沈佳和沈佩的行李都不多，沈佩则紧紧地拽着自己的折叠单车，本来顾文想把那个提包放在行李箱，小家伙就是不从，只好放在座位旁。到达目的地d市，这是个新型工业城市，主要以外资为主，林立的工厂，宽阔的马路，稀少的行人，顿时成为这个城市留在顾文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在路旁站了5分钟不到，就有一辆宝马开过来。“不会是他吧？”顾文心里嘀咕着，感觉自己面容都要开始扭曲了，可是仔细一看，车子是红色的，唉，吓死人了，没事都开宝马干啥啊！

    车子停好，下来一个女人，穿着干练的黑色条文职业套装，摸着淡淡的口红，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直到看到沈佩，笑容才在这张冰冷的脸上慢慢绽开。真是一家人啊！记得初次见沈佳的时候，第一印象就是冷，所以后来看到沈父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一种遗传，可是现在看到面前这位女士，才知道啥叫青出于蓝。她叫什么名字呢？顾文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姐，他叫顾文。顾文，这是我姐，叫沈馨。”沈佳介绍着。这么甜美的名字和一个这么冷艳的人搭配在一起，不协调指数简直要爆灯了。

    顾文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右手，装作自然地说了句：“你好，我叫顾文。”

    谁知沈馨只是瞄了一眼然后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我没刚才已经说过了。”然后不理会顾文僵在空中的手，径直抱起沈佩，转身往车上走去。

    “姐！”沈佳忍不住抱怨了句，换来沈馨一个回头，说：“上车吧！”

    车子开了20分钟就到了住处，是一个纯别墅的小区，保安微笑地把匝打开，车子老练地听到私家车库内，一路上沈佳都是一脸的歉意，顾文只好握着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一下车，沈馨竟然先向顾文走来，然后说了句话，受宠若惊的顾文听到后面的内容，只能轻叹自己啥时候得罪了面前这位姐姐啊？

    “顾文，你以后叫我沈馨就行了，因为刚搬进来没多久，客房还没整理好，所以要委屈你住在会所的酒店，我已经帮你订好房间，呆会带你过去。这一次，沈佳是彻底不同意了，语气僵硬地说：“如果实在没房子，那我也住酒店吧！再帮我开多间房！”

    沈馨回头看了沈佳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今晚跟我睡，还没说你呢！”最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顾文摸不着头脑。可是大概能猜到沈馨的用意，无非是想和妹妹好好说说话，其实这样也好，自己落得清闲。顾文顺从地点了点头，反正也就住2个晚上。倒是沈佳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把行李都搬到屋里面，佣人是一位中年妇女，顾文顺便张望了一下，房子的装修风格和主人的性格如出一辙。天蓝色的墙，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唯独厨房让顾文眼前一亮，因为厨房是红色的，橱柜的柜面是酒红色的镜面材质。经过冰冷的客厅来到厨房，有种冰火两重天的错觉，也许他们家人都属于外冷内热型的吧！想到这，顾文不禁微微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身后传来沈馨冷冷的问话声，那感觉好像审问犯人似的，让顾文浑身不自在，他的性格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眼前这位女士可好，第一次见面就给一个这样的下马威，见她的父亲的时候还没试过这样呢！这样想来，沈父还算是比较宽容的。

    “我在问你话呢？”沈馨不耐烦地再次开口。

    “哦，只是觉得这里的风格跟外面不太一样。”顾文语气冷淡地说，以此表示内心的不满。

    “哦，那跟你没关系。”想不到沈馨还绝，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而且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气的顾文差点要翻白眼了，自己到底是啥时候得罪她了，从前遇到陌生人，总会因为自己的长相而因此有特殊的好感，从没试过素未谋面的人会这样敌视自己。

    “打扰了！”顾文忍住胸中的闷气，径直走了出去。眼看着就是中午饭的时间了，顾文没好气地打开大门，站在花园里，实在不能忍受沈馨那凌人的气势，不想再呆在别人的领地里受人歧视，可是眼前这块花园的领地不也是那个人的嘛！于是，顾文正准备打开花园的大门走出去，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你去哪啊？”

    “哦，出去透透气！”顾文故作轻松地说着，因为沈佳的脸透露着忧愁。

    “嗯，辛苦你了！我姐的性格有点怪，尤其是对生人，熟了以后就好了！”沈佳走上前，拉着顾文的手说

    顾文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的独白却是：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跟她熟。

    还想再聊聊，沈馨已经牵着沈佩从屋内走了出来，用眼尾的余光瞄了顾文一眼，然后甩下一句：“上车吧！我们去会所吃饭。”

    中午那顿饭自然就是沈佩缠着妈妈说自己在美国的假期生活，整个谈话的50%都是在说顾文带她去买东西，去玩，一直到最后教她骑单车。沈馨听到这，眉头一皱，说：“你觉得让她骑单车合适吗？”表面上是疑问句，可是从语气就可以判断出接下来要说些啥。沈佳赶紧解释，正想开口，被顾文制止了。

    “如果你只想保证她的生命的长度而不想保证生命的质量，那的确是没必要。”顾文轻蔑地说。

    “你觉得教她骑单车就能保证她生命的质量？”换来沈馨更轻蔑的回答

    “她有权利像其他同龄人一样生活，至于如何保护她，是大人的责任，而不是剥夺她的权利。”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母亲根本就没有尽责，还好意思来质问别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馨仿佛就在发怒的边缘。完全无视沈佳在桌底下扯她的手。

    “我的意思是，沈佩需要关心、需要陪伴、需要大人用心的关怀，花时间的关怀，而不是把她关在笼子里似的保护，什么都不让学，什么都不让玩，表面上是保护，实际上只是让大人少费心而已。”顾文打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已经对这位姐姐有一种想法，只是一直没意识到。

    “谢谢你的教育啊！”沈馨咬着牙回应着，因为沈佳的手已经传递出一种如果再说我就要生气了的讯息。

    顾文闷着头吃了两口，就再也没动过筷子，然后出门上洗手间，一想到连午饭都要这个讨厌的人请就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正好经过柜台，于是上前，把午饭的账结了。这个举动让顾文的心舒服了许多，是虚荣吗？不想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凌驾在自己之上。是厌恶吗？不想和这个人再扯上啥关系。可是这可行吗？毕竟她是沈佳的姐姐。

    唉，顾文叹了口气走向洗手间。

    回到包间，看到那两姐妹同时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是脸上沾了些什么吗？顾文向四周张望，希望照面镜子看看，这时沈馨先开口了：“谢谢你的午饭了！”顾文总算明白，不过也太凑巧了，才刚结账就知道了？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沈馨说：“走，送你去酒店吧！”然后不等别人的回答就拉着沈佩出了房门。顾文无奈地扁了扁嘴，跟了上去。

    酒店还算不错，一应俱全，顾文放下自己那简易的行囊，就又听到“姐姐”的安排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晚饭的时候再见！”然后就牵着沈佳要走。

    “哦，不要紧，晚饭我自己安排就行了，你们慢慢聊！”顾文补上一句，实在不想成为他人的累赘。

    沈馨秀眉蹙了蹙，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沈佳赶紧回头，做了个打电话联系的手势。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顾文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奇怪的沈馨以及沈佳的态度，一肚子的疑惑。为什么她这么讨厌我，为什么沈佳对姐姐这么放纵。对这个神秘的姐姐充满了好奇，可是转念一想，谁稀罕啊！

    一看手表，才2点，赶快补回昨晚的一觉吧！帮沈佳收拾完东西已经是12点了，入眠已经是1点以后的事，早上8点不到就起床，突然发现自己也是有很多话想和沈佳说啊！我不也是刚见到她嘛！凭啥啊！顾文委屈地入睡了。醒来已经是6点，顾文睁开惺忪的睡眼，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了许多，翻着房间内的服务指南，毫不费力地发现了餐牌，还是room service吧，以免人生地不熟，走丢了，还要看那个女人的脸色。

    翻着翻着，顾文又犯嘀咕了，自己这趟来不就是为了陪沈佳吗？怎么最后落下一个人在酒店的境况啊？拿出手机想打给沈佳，还是算了。本身也没啥饿的感觉，就随意点了个蔬菜沙律，那厨房竟然说要30分钟以后才能送来，实在是让人汗颜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马路上的成双成堆的情侣，顾文再一次记起今天是情人节，想不到有情人的自己要过一个光棍情人节。这个城市有点荒凉，都是外来人员，本地人并不多，是一个让人难以有家的感觉的地方，这很适合沈馨这类人，到哪都是自己活得自在就好！

    门铃响了，顾文一看表，才25分钟，算是高效率了！打开门，门口站的竟然是沈佳，佳人嘻嘻地笑着，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得意。换了衣服，桃红色的衬衣搭配着纯白的毛衣，休闲的黑色格子长裤，平添几分写意，马尾看似随意，垂在两鬓的几缕法丝却道明了主人的用心。沈佳望着一脸错愕的顾文，满意地扑上去，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坏笑着说：“surprise？”

    顾文情不自禁地说：“yeah”

    然后低头轻吻在沈佳的额头上，无视伊人尴尬的表情，因为她还站在过道上。

    “节日快乐！”沈佳娇嗔地说道

    “只要有你在，无论是不是节日，都是最快乐的！”这是顾文发自内心的话语，并没有油嘴滑舌之意，只不过说出口才觉得怎么好像电视对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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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情人节

    还没来得及关门，身旁又站了一个人，只见那人穿着一整套制服，拖着个大盘子在肩上，啊！原来是送餐的人来了，也不知道刚才那幕有没被人撞见，沈佳羞得脸都红了，顾文倒是一脸镇静地让他把餐放下，给了小费就把他打发走了。

    “还以为你不来，所以就订了晚餐。”顾文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沈佳揭开盖子，惊叹了句：“这就是你的晚餐？”

    “嗯，反正也不饿，就随便吃点。”

    “那怎么行，既然让你来陪我，就要尽地主之谊，虽然我还不能算是这边的人，不过来了那么多次，这边还算熟悉，所以今晚就由我来做你的导游吧！”沈佳一脸的幸福，这是顾文最爱看的表情。

    换好衣服，两人手牵手上街了，原以为会去很有情调的西餐厅，谁知竟被带来一间疑似大排档的店面，里面人倒是不少，旁边的水缸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只是两个人穿成这样，在这样的环境，难免让人关注，顾文挑了张最外面的桌子，坐下，沈佳一口气点了4个菜，连老板都不住地说：“小姐，再点你们就吃不完了。”

    顾文对海鲜的品种不太熟悉，只见有贝壳类的，有鱼，有虾蟹，还有一碟青菜，满满一桌的菜再次引来附近食客的关注，上菜的店员随口问了句：“老板，要不要啤酒啊？”想不到沈佳竟然说：“那就来一瓶吧！”

    顾文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小妮子，看来今晚是想好好疯一次，行，奉陪到底。顾文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喝着啤酒回忆着，啊！就像在北京和大胖、蒋若琳吃宵夜的情景一样，只是当时没有这么舒服的海风徐徐吹来，好不惬意。这里看不到海，却能听到不时传来的海浪声，这一点让顾文有点好奇。

    两个人的菜吃了2/3就实在吃不动了，只好乖乖地结账，顾文掏出钱包，却换来沈佳的白眼，“哎，不能每次都是你请啊！”然后不由分说地结了账。两人牵着手漫步在这个宁静的城市，想不到这么热闹的节日，竟然还是这么安静，这个导游可不太称职，吃饱了以后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说要带顾文去海边，硬是没找着，这时旁边来了个小女孩，手上拿着一枝花，生涩地问了句：“哥哥，要买花吗？十元一枝！”

    顾文正想回答，就看到从后赶来的姐姐恶狠狠地拍了那小妹一下，说：“你傻啊？不跟你说好50元一枝吗？”

    “可是这花平时只卖5毛钱啊？”小女孩天真地说道，气得她姐姐准备开口骂她。顾文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在小女孩的手里，接过她的花，微笑地说：“记住，以后也要保持这份诚实！不用找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沈佳走了。

    沈佳正想开口，一转头发现两幢房屋的空隙处可以隐约看到海，赶紧找下去的通道，来到海边，两个人都被这阵凉爽深深感动，温柔的海风仿佛一尘不染的玉手拂过每一个人的面庞，拭去上面的灰尘。之前的沉闷一扫而空，坐在沙滩上，顾文郑重地把花交到沈佳的手上，说：“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快乐！”沈佳接过花后，还是忍不住问刚才的事。

    “哦，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姐姐，太现实，相反，妹妹的纯真却是那么宝贵，也许在姐姐的眼里一钱不值，但在我眼里，是最为重要的！”顾文感叹道

    “你是想说不喜欢我姐姐吧？”沈佳说道

    “啊？哦，刚才这样说跟你姐无关，不过你这样说也没错。”顾文不准备掩饰自己内心对沈馨的不满，可是看到沈佳那一脸的忧伤，顾文不准备让她在两人间做啥抉择，大不了以后就少点来往呗，没必要做到有你没我的境地，于是顾文温柔把手搭在沈佳的肩上，沈佳也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不要紧的，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吧！只要你喜欢我就好了，至于别人，我根本不在意！”顾文说。

    “嗯！”沈佳只是简单地应了句，顾文觉得她应该是有好多话对自己说才对，例如解释一下为什么沈馨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意见，可是沈佳竟然轻轻带过，顾文知道沈佳一定是有不想说的事，于是不再追问。

    “哎，对了，你上次不是说等我回来有事要跟我说吗？到底什么事啊？”沈佳随口一问。

    “哦？呃……”顾文有点犹豫了，一直都告诫自己要诚实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有临阵退缩的冲动，说与不说，这的确是个问题。可是看到沈佳那清澈的眼眸，顾文知道自己必须坦白，于是鼓起勇气，说：“嗯，是有一件事，你先等我说完，然后再决定生不生气啊！”

    望着一脸惶恐的顾文，沈佳忍不住逗趣道：“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顾文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这口气把自己帮傅晴的那件事和盘托出。说完，顾文感到自己快要虚脱了，除了缺氧以外，心脏无止境的乱跳让他很不习惯，尤其是沈佳那清澈的眼眸因为思考而出了神，那嘴角边微微上扬的曲线现在已如静止的湖面般沉寂。

    “生气了吗？”顾文忍不住问道。

    “你说呢？”沈佳没好气地回答。

    “对不起！”

    “明知会这样还要去做？”

    “因为我想帮她，她在这边无亲无故，我相信她能开口一定是找不到别的方法才会向我求救，如果我也坐视不理，那她一定会很绝望的！”

    “你除了那个舞会上借位的一次，就再也没有试过别的亲密的接触了吗？”

    “没有”顾文做出发誓的动作。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没有！”

    “她真的这么巧就住你家旁边？”

    “真的！”

    “那她喜欢你吗？”

    一直理直气壮的顾文这下子突然打蔫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推搪到：“那是她的问题，我不知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吗？”沈佳生气地追问道

    “有些事情我控制不了，可是我只把她当妹妹！”

    “明知道别人喜欢你；明知道自己有女朋友；明知道这种情况还假扮别人男友会让人误会、让人生气，可是你还是照做了，完全不顾后果，或者明知后果还是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知道？”沈佳的眼匡竟然湿润了。

    “知道、知道、都知道！但还是一定要帮，因为她真的很需要我的帮助，而且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不会有任何误会的，她的心我是不能控制，可是我的心我很明白它一直在谁那！”顾文越说越激动

    “很明白吗？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沈佳的问句让顾文无言以对，一方面是很怕这种鬼打墙式的问题，一开始就是这么问，自己都解释了，她还是这样问。另一方面就是他自己都有点悔恨自己为什么会一意孤行要帮傅晴呢？在知道傅晴的难处以及看到那无助的眼神就坚定了顾文必须出手的决心，可是到底为什么这么想保护傅晴呢？顾文自己都有点说不明白，于是呢喃到：“我只是想保护她，就像哥哥保护妹妹一样的保护她，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沈佳站起来，推开顾文伸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身后受伤的顾文，原以为情侣之间的坦白可以挽回那些由于误会、猜疑而导致的破裂，现在看来，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唯一的出路就是决不能行差踏错，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回程的出租车上，顾文从车窗上偷看沈佳的倒影，很模糊，可是依然能感觉到那股怨气，情人节就这样过？看来这真是个倒霉的日子！

    回到酒店，想起刚才沈佳下车后头也不回地往沈馨家里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知道她有多生气，可是不是应该越相处越有信心吗？顾文不禁有点委屈，毕竟自己是主动坦白，怎么没有从轻发落啊？早知这样就不说了，可是不说，会不会又像那些老套的电视剧一样在最后被女主角发现，换来分手的下场，唉，怎么办都不对，躺在床上的顾文不禁挠了挠头，这个头疼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啊？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摁门铃，而且摁得很急，是沈佳吗？顾文半梦半醒之间疑惑道，可是开门才发现不仅不是想见的人还是最不想见的人——沈馨。一大早就来兴师问罪了吗？顾文没好气地让开门，走回房内。

    “你今天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

    “沈佩昨天缠了我一晚上说要你教她骑单车，我说我教她就是不同意，又哭又闹的，我怕对她身体不好，所以”

    “30分钟后在你家花园见吧！”顾文不想看到这个高傲女子难堪的样子，而且不想和这个不友善的人多说一句话。

    “谢谢！”沈馨咬了咬唇说完，就甩头走人。

    教沈佩骑单车实在是一件不能再容易的事，小丫头本身就聪明，一开始是四个轮子，不到30分钟，顾文就可以把那两个辅助的轮子拆掉，沈佩摇摇晃晃地越骑越远，顾文望着这个身影，明白了为什么很多父亲都会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只是沈佩只要身体稍微一晃动，顾文就会赶紧上去扶着，可惜，你不能体会跌倒再爬起来的快乐，顾文疼爱地摸了摸沈佩的头。

    从自己开始教沈佩，沈馨就再没出来过，沈佳也没有。

    “大哥哥？你是不是想小姨啊？”沈佩稚嫩的声音把顾文拉回现实，“她昨晚不舒服，今天又说很累，就是不肯起床。”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很严重吗？”顾文生怕昨晚的海风会让她着凉。

    “不用怕，我妈陪着她。”小孩子只要妈妈在身边就啥都不怕。听到沈馨一直陪着沈佳，顾文的心也稍微放宽，其实多数是心情不好不想见到自己，可是回去的时候无论如何还是会碰面啊！没想到这也让那位“伟大”的母亲解决了。

    第二天的下午才回去，沈佩自然是很不舍，可是这懂事的孩子也明白他们固然是要走的，于是闹腾了一中午后还是乖乖地跟着保姆回房睡午觉，倒是没想到沈馨亲自开车送他们两回去，原本以为可以好好解释的机会现在也泡汤了。

    全程，沈佳都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跟自己一点交流都没有，回到家楼下，拿上行李，只是简单地对车里说了句：“再见”就走了，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沈馨还是顾文说的。顾文想下车追上去，沈馨却第一时间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越来越远的身影让顾文脑袋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突然冒了句：“你住哪啊？”

    “在这停车吧！”顾文在车靠边停稳后，下了车，最后还是靠在车门上礼貌地说了句“谢谢”就准备离开。

    “我不知道你和我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绝不放过你。”顾文听完，不回答就走了。想不到沈佳竟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沈馨。

 第五十九章 开学

    离开学还有3天的时间，在这么漫长的假期，顾文感到自己仿佛是成长了不少却又在关键时刻犯了一个这么低级的错误。到底自己是不是“明知道”，顾文都说不清楚，可是如果时光倒流，应该……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吧！但是换一个角度，如果今天这样做的是沈佳，自己也一样会生气，那就说明，沈佳没做错；而傅晴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找到自己也没有做错，那最终做错的是自己吗？

    这里的中学有点奇怪，规定正式开学前的两天回去拿新书和搞卫生。第一天拿新书，第二天搞卫生，然后就开学了。顾文很喜欢翻开新书的感觉，国外的新书都是自己去买的，所以这边的学校全部帮你采购好，价钱还这么低，实在是一项福利。看着满满一桌的书，顾文的心顿时充实了。可是还剩一个学期，这个学期结束后就要回英国，这是自己与父母的约定，也就意味着在中国的时间只剩下几个月了。

    同学们一开学就在讨论文理科分班的事情，顾文还是第一次听说，一直以为班级都是固定的，可是随着大家越来越热烈的讨论，顾文也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该去哪个班，听说是开学一个月以后就分班。

    那群兄弟都来了，包括假哥们刘熙宁，一见如故的感觉就是好，不需要寒暄，除了聊一下假期的懒散生活外就是准备去哪个班读，赵志刚准备考体育，所以对自己选择哪个班没啥所谓，陈务强喜欢物理，所以多数会去理科班；刘超、田小路、刘熙宁喜欢英语，所以多数会去文科班，剩下顾文，他嘴上说着随便，其实内心的真实意思是：沈佳在哪个班他就去哪个班。

    没想到书发完，刘熙宁就上讲台说15分钟以后开班会，所以大家抓紧上洗手间。

    “怎么要开班会啊？”顾文觉得不太理解

    “每个学期都这样啊！你新来的？”刘熙宁顶回去，“哦，对了，你是新来的，你们学校不是这样的吗？每个学期发书的时候都会顺带说一下新学期新展望，因为周一开学的时候，原来由班主任上的班会课要去大礼堂听校长训话，所以办主任的班会课就放在今天，不过都没所谓了，我想这次老师主要是说有关选班的事情吧！以前的开学班会课，沈老师说的时间都不会超过15分钟，放心，不会耽误你放学的！”说完，刘熙宁给了他一个白眼。

    没想过今天就能见到沈佳，所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哎，不对，见自己女朋友还需要心理准备的吗？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一个假期没见，沈老师现在怎样啊？”陈务强在一旁起哄道

    “老师都去开会了，我还没见过他们，这个通知还是教务处找我们去的，不过应该是越来越漂亮了吧！”刘熙宁羡慕地说。

    10：45，沈佳准时踏进教室，一进来，同学们忍不住哇了一声，因为今天的沈佳打扮得特别漂亮，盘起的头发只在耳朵两旁垂下两缕青丝，带上了精致的耳环，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还没过膝哦！腰间束了一条丝带，桃红色的，这些都是顾文喜欢的颜色，纯白的高跟鞋在走廊上回响的时候，许多课室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把头伸出去观望，之后就是一阵阵的惊叹声，倒是沈佳，一路走来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仿佛被赞叹的人与自己毫不相干。

    刘超拍了拍顾文的肩膀，从后把头探过来说：“啊！我们班一定让隔壁班羡慕死了吧！不过沈老师这一次真的很漂亮啊！平时很少见她戴耳环，今天这么认真的打扮，怪不得刚才走廊那么热闹。”

    “哎，说不定沈老师开完班会就要去约会所以才悉心打扮，你以为是为了我们而打扮啊？”一旁的刘熙宁也加入了讨论。

    沈佳在讲台上将全部同学扫视了一遍，当目光来到顾文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稍微震颤了一下，然后依然镇定地开讲：“同学们，新的学期，相信大家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有关分班的事项，学校暂定一个月以后展开，在这一个月，同学们可以根据自己上课的情况自由选择去文科班还是理科班学习，但是这个选择必须慎重，因为一旦做了决定以后要再换班会不利于自身的学习的连贯性。”5分钟不到，沈佳的话就说完了，没有许多老师开场白那种：同学们，你们假期去哪玩啊？有没有看书啊？有没有锻炼啊？有没有想好去哪个班啊？

    单刀直入，一个废字都没有。

    “哇，打破记录了，才5分钟就要开完班会了吗？看来真是很有可能接下来还有约会啊！”刘熙宁和刘超耳语道

    “同学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沈佳询问

    “沈老师，文科班和理科班都有哪些任课老师啊？”田小路认真的问道，的确，分班后教师的资源会进一步分化，优良的师资成为同学们课程爱好之外的又一重要参考。

    “除了现有的任课老师会通过专业进行区分外，语数英的老师还没有明确。”沈佳态度自若地说。

    “老师，那你会去教哪个班啊？”刘熙宁问道，谁叫她是班长，这些关系大家民生的问题自然得要她去问，毕竟分完文理科班后，也不是各有一个班，上一年的文、理科班就各有3个。刘熙宁的问题一出，全班都笑了，没办法，谁叫她把大家的心声都道了出来。

    “具体哪个班还没开始指派，不过我应该是去文科班。”沈佳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全班都安静了，仿佛已开始在内心盘算要不要去文科班。

    “还有什么问题吗？”沈佳在大家安静了2分钟后再次开口：“如果没问题，就周一早上准时来上课。”说完，沈佳转身离去。

    除了刚进教室时和自己的眼神接触以外就再也没望向过顾文，还在生气吧！背起沉重的书包，却被刘超从后拽住，说：“哎，顾文，我们哥们几个去喝一杯吧！”想不到刘超也有这个闲工夫，顾文自然是乐意奉陪，无奈被刘熙宁听到，换来一阵鄙视：

    “啥叫我们哥们，你们是没把我算在内呢？还是直接把我当哥们啊？”

    “唉，走吧走吧！一起去，就是开学前大家叙叙旧嘛！”陈务强赶快过来解围。

    一行6人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茶餐厅，说是叙旧也是吃午饭，因为已经11点多了。这个茶餐厅因为地理原因，所以消费群大多数是学生，价格也比较适宜，最终导致这成了学校的后勤保障点。永远都是做满满的，还好地方够大，基本上不用等位子。

    “哎，你们假期有啥新鲜事不？”刘熙宁第一个开口。

    “我姐结婚了，这算新鲜事不？”田小路继续认真作答

    “这么早就结婚？”刘熙宁惊讶道

    “不早了，都20了！”田小路理所当然回答道

    “啥意思，啥叫都20，女生20难道不小吗？“刘熙宁顿时变得阴阳怪调的。

    “哦，我们农村跟你们城里不一样，一般都是刚到20就结婚了，我姐还差几天就要21了。”田小路力图扭转形势。

    “哦？那你姐和熙宁生日的时间差不多啊！”赵志刚突然接话。

    “熙宁，你是哪一天生日的啊？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好跟你庆祝一下嘛！”陈务强说。

    “就是啊！我还提前打给她，但她说不用大费周章，以后有时间再聚！”赵志刚无奈地说。

    “噢、嗯，本来也是嘛！麻烦大家跑来跑去多不好意思，你们都回家了嘛！”刘熙宁突然有点结巴。

    “2月8日，我都回来了，瞧你那记性！”赵志刚锲而不舍

    怎么这个日子有点熟悉啊！啊，糟了，就是和刘熙宁大醉的那一天，可是她没说有关生日的任何话啊？顾文内心一直在嘀咕着。

    “哎，你在想什么啊？”陈务强推了顾文一下。

    “哦，因为那天”顾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熙宁打断了。

    “呃，其实那天我想你们都没时间所以就叫顾文一起出来喝两杯。呵”刘熙宁拙劣地解释着。

    “哦”赵志刚若有所失地附和道。

    “哎，其实也没啥，就是随便找人喝两杯。”刘熙宁说道。

    “那天也没听你说生日之类的，早说嘛！还可以好好庆祝一下！”顾文无奈地说。

    “切，谁要跟你过生日啊！就是那天心血来潮而已，我自己都差点忘了生日，哎，这种日子年年都有嘛！我都没所谓，你们这些男人还在这纠结啥啊？”刘熙宁一脸的无所谓。

    既然是聚一下，啤酒是少不了的，可是想不到最能喝的是刘熙宁，人家可好，上来就是一口闷，顾文忍不住制止了一下，却被刘熙宁一手拨开，没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6个人都不知道有没有喝了一箱啤酒，本来只是想小聚一下，现在可好，大白天就喝开了。东西倒是没吃多少，下午3点不到就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了，一早就知道这群人就是会瞎闹，顾文已经尽量克制，可是气氛这么浓，想不喝高都很难，所以结账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现在几点啊？”顾文问道。

    “谁理它，继续喝啊！”刘熙宁嘟囔道。

    “行，奉陪到底！”赵志刚吼道。

    “你们这群疯子，我还得要回宿舍呢！不陪你们了！”田小路用最后一丝理智说道，陈务强和刘超也决定撤退。最后只剩下顾文、刘熙宁、赵志刚站在店门口。

    “那志刚，你、你送熙宁回家吧！”顾文觉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谁、谁、谁要你们送啊！我、我自己回去。”刘熙宁挣扎道。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顾文先帮他们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就回家了。

    也许真是喝多了，顾文竟然本能地走回家，这一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就是闷着头在往前走，竟然真的回到家了，想洗澡又已经没有力气了，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家的，什么时候到家的，究竟睡了多久，这些疑问都难以马上找到答案，顾文一点都记不起来，大脑却觉得很清醒，这种反差较大的状态让顾文决定还是先洗个澡吧，这次选择了泡澡。一池的热水让顾文的疲劳退去了不少，一脸的潮气，呆呆地望着洗手间的天花板，第一次发现原来洗手间的天花板是这样的，水珠从鼻梁两侧慢慢滑落，水蒸气充斥了整间浴室，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才发现已经泡到皮都皱了。

    穿上浴袍，脑海里第一时间还是浮现出了她的名字——沈佳，该怎么解决啊！顾文苦笑了一下，推开浴室的门，房间又是另一番冷清，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3点，天啊！真是疯子，半夜起来泡澡，但是既然时间合适，顾文突然决定打个电话回英国，这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可是没必要思前想后，直接拨通了电话，再换算一下，父母应该都在工作吧！于是决定还是打给母亲。

    嘟……“hello？”传来熟悉的声音。

    “妈，是我！”

    “顾文？你怎么现在打过来啊？你那边几点啊？”母亲有点吃惊。

    “嗯，睡不着，所以打个电话给你！”

    “是不是想家了，那就回来吧！反正你爸嘴上不说，其实今年过年就我们两个还是挺冷清的。”母亲有点含蓄的表达。

    “哦，我在这边挺好的，你们答应我一年的时间，不能反口啊！”顾文有点警觉。

    “反口？我跟你爸是这样的人吗？但你要多和linda联络，她好久都没打给我了！”

    “哦，好的，嗯？她之前经常打给你吗？”顾文反应过来，原来身边一直有个无间道！

 第六十章 开学了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来到课室，大家还是觉得很新鲜。

    “你们两个班长真是负责啊！昨天搞卫生，你们二老都没来！”陈务强挤兑着不远处的赵志刚和刘熙宁。

    “唉，那天晚上有点喝多了，第二天昏睡了一天，反正搞卫生都是劳动委员负责安排，我就抓紧最后一天的假期呗。”刘熙宁大咧咧地说道。

    “嗯，我也是喝多了，第二天头疼，所以在家休息！”赵志刚却是一脸的严肃。

    新学期，大家共处的时间只剩一个月了，分班后的情况还是未知数，所以大家格外珍惜一起上课的时间。凑巧，第一节就是沈佳的英语课。

    今天的沈佳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黑色的高跟鞋，黑色斜暗纹的西裤，纯白的高领衬衣外面套的是一件黑色的短装西装外套，衬衣的领子翻在外套的领子上，整个人就是一高级白领的造型，顾文平时看惯了沈佳较休闲的装扮，少有的看到她这么正式的上班装束，其他同学也没好多少，总是忍不住抬头瞄两眼，看看老师的穿着打扮还有没啥细节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沈佳的眼神总好像会从顾文头顶飘过似的，一整节课，两人完全没有眼神接触，一开始顾文还是有点别扭，后来想开了，不正好嘛！她不看自己，那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着她脸上那难以察觉的神情变化，看着她抬手在黑板上写下那一个个优美的英文字母，看着她从讲台的一边走去另一边然后循环往复，看着她在思考同学的问题时那专心的样子，人专心时的样子最迷人，女人也不例外。顾文实在是望得有点出神，连同学呼唤自己的名字，都没听见，最后是刘超在后面狠狠地踢了顾文的凳子一下，顾文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看着大家注视的眼神，顾文有点不安！

    “老师叫大家找partner练对话，刘熙宁刚才说找你，可是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回过神来，你在看啥啊？这么专心？”刘超想不通地问。

    “呃”尴尬之余，顾文已经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看着刘熙宁涨红的脸，唉，中午又有一顿骂在等自己了，可是看看沈佳，她刚才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看吗？那其他人有意识到吗？环视四周，实在是猜不透那一双双眼睛背后的想法，所以还是放弃吧！

    “要干什么啊？”顾文无奈地在众人眼皮底下，回头向刘超求助。

    “等一下老师会放一段录音，你记录下来，然后再转述给刘熙宁，然后她再回答老师的问题。这次要专心啊！那对话应该挺长！”刘超担心道。

    顾文看了一眼沈佳，发现她也在看自己，心头难免一颤，可是沈佳的眼神迅速逃开了，然后义无反顾地摁下那台录音机，里面传出一对男女的对话，大意就是女的告诉男的自己要减肥，然后男的很高心并加以鼓励还给了很多有关减肥的建议，随后两人去吃午饭，女的把地点选在一件饭店，男的刚坐下就点了一杯啤酒，马上被女的制止因为这会引诱她从而破坏她的减肥大计，随后点餐时男的说要汉堡，可是侍者难为地看着他，然后坚定地告诉他，这是一间素食店，气得他当场翻白眼，最后拉着女的往外走，并说：“如果这样减肥，我宁愿少活几年。”典型的美式幽默。

    顾文觉得并不是很好笑，也完全没有动笔记下来的冲动，只是长达6分钟的场景对话结束后，顾文把90%的意思复述给了刘熙宁，然后刘熙宁再回答沈佳的十个问题，只错了一个，这个项目就是要练大家的速记能力、综合能力、听力、发音、理解能力等，之所以要两个人练是因为一旦考口语的时候，坐你对面的老师未必是录音机里的那个口音，所以必须多方面练习。

    顾文轻描淡写地把一项仿佛是不可能的任务完成了，尽管大家已经越来越习惯于顾文在学习上的天赋，但看到别人轻而易举地就把障碍扫清，还是不免佩服。因为顾文在复述的时候，甚至特别强调了几个知识点，而这些正是之后沈佳问题的答案，顾文就像先知一样。其实英语的问题就是那么几个点，时间、地点、人物等无聊的问题。在两人最后坐下的时候，课室也适时地响起了掌声。这样的掌声，顾文实在是觉得受之有愧，要是大家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使用这种语言，现在还会有这样的反应吗？

    沈佳仔细分析了刘熙宁再回答时的长处与短处，并以此为借鉴提醒大家哪些方面还需要多加注意，最后，只在结尾对顾文的精彩演出一笔带过：“顾文的表现也不错！”可是同学们也知道顾文的英语水平已经超越了一般的高中生，所以对沈佳的低调也就习以为常，只有顾文知道，沈佳这次的生气好像比自己想象中严重，而且视而不见的作风是她的强项，却是自己最怕遇到的，有啥事说清楚嘛！

    这一节课的内容排的很满，沈佳除了那次和刘熙宁及顾文的互动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授课，，淡红的双唇在顾文眼前一张一合，仿佛天籁之音在顾文的耳边回荡，顾文完全没留意到沈佳在说什么，然后又在不知不觉中再次沉浸到凝视当中。

    第一次发现沈佳的眼神是那么的犀利，每一次眼神的转换都牵动着顾文的心，她会往我这边看吗？可是直到下课，她都没把眼睛往顾文那边瞄。无奈地在下课铃打响后，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顾文只好乖乖去做操。

    上课的时候满眼的沈佳，虽然脑袋一片空白，可是心里却是那么充实，现在站在诺大的操场上，放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还要努力回想那些早操的动作，脑袋是充实了，心却空荡荡的。

    操场上的队伍慢慢成型，校长连做操的时间都没放过，不断重复着新学期、新风貌之类的没啥营养的话！眼看着占用了大半的早操时间，台下的同学都有点鼓噪了，谁知这时校长突然抬了抬眼镜，盯了手上的稿子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我校高二1班的顾文同学，在本次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选拔赛中，脱颖而出，将于下个月，赴美国参加世界赛！”

    台下的同学们一听到父美国就开始沸腾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头大的顾文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从小奉行低调为原则的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张扬的举动，小时候会觉得是父亲威严下的压抑，可是随着年龄渐长，这俨然已经成为顾文的生活指标，“人外有人”的情况，顾文见过太多了！现在唯一的夙愿就是千万不要叫我上去啊！

    不要叫我上去，不要叫我上去，……顾文在心里反复诵念着这句咒语，眼睛闭得紧紧地，以显示诚心！这时身后的一个同学戳了自己的脊梁一下，顾文顿时觉得全身有股凉意蔓延开！

    “哎，校长叫你呢！快上去吧！”

    顾文无助的望了身后的那位“好心”的同学一眼，然后绝望地上了讲台，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校长，记得linda说他是母亲的朋友，可是这个棱角分明的长辈到底啥时候认识母亲的呢？感觉到眼镜背后的眼神变化，顾文接过校长递过来的证书，看都没看就直接合了起来，然后无可奈何地配合着找了两张相，想必又要贴在校橱窗，这回真是后患无穷，早知这么麻烦就不去参加比赛了！最后不能免俗的要对着话筒说一下感想、心得之类的。

    “嗯，我很感谢一直辅导我的杜老师……呃，还有”顾文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只看到无数的小脑袋，根本不知道台下有没有沈佳，可是既然这个广播系统是遍布全校的，那沈佳应该也能听得见！于是吸了口气，说：“呃，最想感谢的是我的班主任——沈佳，嗯，作为一名转学生，她给予了我不少的帮助，可以这么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说完如此动情的话，顾文内心都有点吃惊，会不会让人觉察出啥端倪啊！只看到台下再次鼓动起来，大家都知道沈佳是学校出了名的美女教师，想不到教学水平还这么好，当然，都是一堆情窦初开的少年，台下的骚动也是大家对顾文深情话语的起哄，其他倒是还好，校长也是理所当然地接过话筒，然后说：“能看到自己一手教出来学生取得成就，并得到学生这么高的肯定，实在是所有老师最大的安慰！”看样子是没啥负面效果，顾文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就直接解散了，压根就没有做早操的准备。

    一回到课室，同学们就在那起哄要顾文请吃饭，这有啥的，可是一旁的刘熙宁却替他打抱不平：“你们也太狠了吧！全班几十人，要把人家直接吃破产啊？请个汽水还差不多！”

    大家也是随口一说，请几十人吃饭的确不太可能，于是马上见风使舵，说汽水也好啊！于是顾文趁离上课仅有的几分钟，和始作俑者刘熙宁去买汽水，本来要拉赵志刚去的，可是赵志刚笑了笑说：“让那个出馊点子的人陪你去吧！”随后换来刘熙宁一个白眼。

    学校后门有个小卖部，平时下课许多同学都会不辞辛苦，跨过一个篮球场和两栋教学楼去买零食，今天就轮到顾文和刘熙宁。

    “熙宁，谢谢你刚才的帮忙啊！”顾文客气地说着，想不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关键时刻如此替自己着想。

    “哦，算你还有点良心，本来也是嘛！几十号人，请吃饭还得了的，又不是摆酒。”刘熙宁爽直地说。

    呵，顾文听到这，不禁莞尔一笑。“对啊！又不是几个人！”顾文不得不附和道。

    “就是嘛，几个人还差不多，我也觉得是，所以中午那顿你请啊！”说完，一脸坏笑的刘熙宁加快了脚步，留下身后错愕的顾文，还真以为你一夜之间变成良家妇女从，谁知只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小卖部的钟叔很热情的招呼着不同年级的学生们，俨然是学校后勤部长。等到顾文说明来意以后，竟然有点犯难。

    “不会吧！这么大的店没有汽水吗？”顾文小声地嘀咕了句，被刘熙宁用手肘杵了一下。

    老板娘钟太太不耐烦地说：“小伙子，你如果买玻璃瓶的这种，一大箱你扛得回去吗？买塑料瓶或易拉罐装的，就得要两至三箱才够，那就更搬不动了。”

    “有送货服务吗？”顾文问道。

    “有啊！不过满200元才送货。”老板娘有点不耐烦，一看这些学生不会为了送货肯花那么多钱。

    “200？也太夸张了吧，你这不是小卖部吗？又不是大超市。”刘熙宁不忿地回击到。

    “哎，同学，就因为我们这是小卖部，就这么两个人干活，一下课这里多热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还有人送货啊？”老板娘压着气说着。

    “可是，也不过是送去教学楼而已，也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啊！”刘熙宁面对眼前这个傲慢的中年妇女已经有点抓狂。

    “呃，不如我去送吧！”钟叔难为情地来解围。

    “规矩不能乱，这样下去以后几块钱的东西都要你去送货，还做不做生意啊？”老板娘狠狠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

    “那这一箱要多少钱啊？”顾文没表情地问着那个势利的老板娘。

    “48，其他的塑料瓶装的饮料都是这个价。”老板娘一脸的不耐烦。

    “那就每种颜色来一箱。”说完顾文从钱包里抽出两张100元，不屑地放在柜台上，然后顺手从冰柜里拿了一根雪批，准头就走，顺便扔下一句：“送去高二1班，有剩的就做为劳务费吧！”

    走在空旷的操场上，小卖部内沉闷的空气才一扫而光。

    “你还有心思吃雪批啊？”刘熙宁白了顾文一眼。

    “喏，给你的，消消火吧！大小姐！”顾文苦笑了一下。

    “切，小气。”刘熙宁一边说着，一边满意地接过顾文手中的冰棒，然后说：“你刚才怎么都不发火啊？你这人是不是没脾气啊？我好想就没见过你发火啊！”

    “我是心胸宽广，不想计较。”顾文没好气地说。

    “哦，呃？你的意思就是我小肚鸡肠是吧！”刘熙宁突然反应过来。

    “神啊！你的无名火啥时候烧到我身上了，与其跟她斗嘴，还不如让她好好出一身汗呢。”顾文说着，看到刘熙宁一脸的困惑，揭开谜底道：“你没看到今天只有老板和老板娘吗？看来又是哪个小工忍受不了辞职了，所以老板娘才乱开价说要200才送货，就是为了吓走我们，毕竟，总不能让一瘸一拐的钟叔来送货吧！所以我现在一下子买了4箱汽水，呆会她要抬上楼，还不有得忙啊？”

    “好小子，来阴的！”刘熙宁一边吃着雪批一边得意的笑着。

    “你才来阴的，这是生意，等价交换！”顾文面对面前这个“兄弟”真是无语啊！

 第六十一章 又要去美国了

    第二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不免俗的又讲了一下分班的情况，大致建议就是数学比较好而其他文理科实力比较平均的同学最好选择文科，如果理科只是比文科稍逊色，就还是建议选择理科。简短地说完自己的意见就继续开始讲课，立体几何让班里的许多同学都想破脑袋，可是还是没懂，眼看下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现在的教学任务比较紧，大家回家后尽量思考，实在不懂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或者去找数学比较好的同学辅导一下，像顾文、赵志刚他们。然后下课铃一响，老师义无反顾的扭头就走，剩下一堆问题，最后就是哭了班上几个数学比较好的同学，包括刘熙宁，她是班上少有的各科都比较平均的学生，正当大家都扎堆询问的时候，小卖部的老板娘没好气地把4箱汽水抬到课室，身后还有个小平板车，看那样子应该累得够呛，没好气地走了。

    四个箱子被肢解后，里面的汽水被一扫而空，只剩下讲台上的3瓶，也许是一些男生一不小心拿多了就放在那吧！刘熙宁拿了一瓶递给顾文，“那剩下的两瓶怎么办啊？要不送一瓶给沈老师吧！你不是说要感谢人家的嘛！”刘熙宁挤兑道，“可是送哪瓶好呢？一个是水蜜桃味的，一个是提子味的。”

    “水蜜桃吧。”顾文随口一说。

    “你怎么知道？”刘熙宁却有点惊讶。

    “呃？嗯，你、你们女生不都是挺喜欢水蜜桃口味的吗？我随便猜的。”差点就露馅的顾文有点紧张。

    “切，别以为你很了解女生，其实也有很多女生喜欢提子味的，比如本小姐。”刘熙宁一脸的不屑，“算了，你还是两瓶都拿过去让老师挑吧！”

    “我？不好吧！就一瓶汽水，我这样拿过去，有点怪啊！”经过刚才的小失误，顾文更谨慎了。“帮帮忙吧！”

    “唉，平时又不见你会害羞，行行行。”刘熙宁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课，几乎每个老师都要提到分班的问题。恐怕只有体育老师才没有这方面的工作压力吧！顾文内心嘀咕着。

    中午被刘熙宁硬拽去食堂小炒部吃饭，顾文有点不愿意，并不是因为钱，毕竟刘熙宁每次嘴上不饶人，一到点菜的时候，永远都是点一些家常小菜，有几次都让顾文怀疑她是不是怕自己没带钱啊！只是早上终于能专心地面对心爱的女生，却感觉越来越远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自己是做错了，可是有这么错吗？感觉思维到了瓶颈，不知该往哪方面突破才能明白沈佳的心思。

    “哎，顾文，你真的很厉害！沈老师真的挑了水蜜桃味的！”大家刚点完菜，刘熙宁就冒了这么一句，让其他的兄弟们都云里雾里，解释完才明白。

    “哦，呵，我也是随便猜的。”顾文有点无奈。

    菜刚上，顾文就瞄到郝校长从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笑眯眯的样子让顾文有点心虚。

    “顾文啊！一个假期没见又长高了！”郝校长慈祥的面容，让顾文紧张不起来，可是心里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和校长在里屋吃饭，要不你跟我进去打个招呼，他老是问起你，今早又只是见上一面。来……”郝校长说完就开始拉顾文的凳子，搞到他不得不站起来，只好随他去。

    谁知一脸尴尬的顾文刚踏进里屋就见到里面分明就是一桌老师嘛！还以为只有两位校长，而这些老师中，顾文一眼就看见沈佳，没办法，美女在哪里都会发光。怪不得会有点不好的预感。

    “顾文啊！你是学校的红人啊！为学校争了不少荣誉，我代表学校感谢你的努力。”校长一开口就是这么大气。

    “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很多老师的帮助。”顾文谦虚道，不过实情也如此，没有沈佳和杜老师的补习，没有郝校长的全力配合，事情未必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嗯，很好，没有骄傲，这点品质更重要啊！”校长说完，微笑着看了看沈佳，“你教出来的学生真不错啊！”

    “过奖，顾文是转学生，基础比较好所以才会进步这么大，我并没有多大功劳。”沈佳客套道，这话到顾文的耳朵里却有点刺耳，怎么好像有点划清界限的味道啊！

    “呵，校长你看，两师徒都是这么谦虚，真是严师出高徒啊！”郝校长插话道。

    “还有一个好消息，你的数学奥林匹克赛今天正式通知了决赛的时间和地点了，就在洛杉矶的spirit学术交流中心，3周后举行，具体的行程有一张清单，下午你来我办公室拿吧！要不坐下一起吃吧！”校长说。

    “呃，谢谢了，可是我已经约了同学在外面的桌子吃，菜都点好了，我就不打扰各位老师了。”说完，顾文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离开前忍不住看了沈佳一眼，发现沈佳的眼光也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两人眼神接触的时候，顾文突然觉得内心一颤，本以为自己会有多潇洒，刚才还主动划清老师与学生的界限，现在不免有点后悔，早知就不说那一句。

    午饭整个过程，就是刘熙宁和赵志刚、陈务强等人的辩论大会，辩题是女生该学文科还是理科，这样无聊的话题让本身已经情绪慢慢下沉的顾文打不起精神。

    “哎，你怎么不说话啊？该不会因为可以去美国而太兴奋吧！”刘熙宁挤兑道。“是啊！太兴奋了！”顾文面无表情地回应到。

    “别别别，姐姐呆会请你吃冰棒让你恢复神智啊！”刘熙宁阴沉地说道。

    “还姐姐呢！你们俩谁大啊！别乱占人便宜啊！”陈务强忍不住帮腔到。

    “是啊！顾文，你啥时候生日的啊？”田小路关切地问道。

    “3月26号。”顾文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呀，该不会要在美国过生日吧！”刘熙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是啊！从时间上来看很有可能啊！也不知道那个比赛要持续多久。”陈务强附和道。

    “那也不错啊！说不定在国外过生日顺便有个艳遇呢！”赵志刚取笑道，平时一脸正经的他，今天突然开这样的玩笑 ，让其他人都小吃了一惊。

    “哎，你怎么一脸的无奈啊！没精打采的，怎么了？”刘超不解的问道。

    “我并不是很想去！”顾文实话实说。

    “这机会多难得啊！多少人拼了命都没挤进去，你现在可好，还不想去。”田小路笑着说。

    “只是……快分班了嘛！所以想多点时间学习，这些比赛都是课余爱好啦！挺耽误时间的。”顾文说了一个许多家长都会说的担忧，这个借口还是在初赛的时候听隔壁桌的参赛者抱怨的时候记住的，想不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那不一定，如果你能拿到名词，说不定清华、北大人大、复旦就会跟学校说要你保送，到时不就付出和收获成正比了。”刘熙宁一脸正经的开解到。

    本想逗一下她的顾文，一抬头看到平时难得安静的刘熙宁现在这么人模人样地安慰自己，实在不忍心浪费别人的好意，于是装作打起精神，笑了笑说：“就是啊！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就说你这人笨嘛！说不定那些比赛学校要是派我出赛，我也能拿名次！”刘熙宁不服输地说道！

    下午的班会课不用沈佳上，只需要打开电视看校长的广播，真无聊啊！放学后，顾文去到校长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比郝校长的那间大一些，几乎没啥个人陈设，书柜里的书到时排列得一丝不苟，桌椅也是一尘不染，看来校长是一个生活与工作都井井有条的学者。

    “顾文啊！你真是聚齐了你父母的优点啊！”校长语重心长地说。原本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陌生的校长面前提起父母，谁知他倒是先起了个头。

    “校长，谢谢你的帮忙！”

    “本身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多一个转校生，这还是在我权限之内的，不过要隐瞒你的身份，这的确不太好办，庆幸到现在这个秘密还保护得不错，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中国读一年书呢？”

    “这是我在入大学前的一个心愿，想来中国看一下。”

    “可是大部分人都是来旅游啊！或者找个地方休假，你怎么会想来读书啊？又不是想来这边高考，剑桥大学，多少人的梦想啊！”看来校长心里还真是藏着十万个为什么。

    “体验生活有很多角度，如果只是旅游，就不用赶在大学入校前，我想真正地体会中国的生活，最好的方法就是像一般人那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可是总不能游手好闲，所以就选了唯一熟悉的职业——学生！”

    “你的中文很不错啊！记得你母亲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吓了我一跳，现在看你在这边的情况，看来我是多虑了啊！怪不得你母亲这么放心！其实说回来，我还应该跟你妈妈道谢，如果不是这样的安排，我们学校最近也不会这么受关注！可惜啊！你这个学期结束就要回去了！”

    “呃，是的。”顾文对于“回去”这个词有点抗拒，甚至是排斥，还夹杂着一丝恐惧，根本不想面对，我是在逃避吗？顾文无数次质问自己，可是答案还是模棱两可，为什么每次一想到要回去，心里总是异常的沉重，窒息的压抑。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嘛！先专心于眼下的数学比赛吧！你的签证马上就办下来了！”

    “校长，请问是不是一个月以后就会分班啊？”顾文突然想从这打探点消息。

    “哦？分班对你影响不大啊！反正也不参加高考。”校长有点不明白。

    “哦，只是想知道日后老师的安排情况，因为剩下的时间很宝贵，所以还想跟这边的老师多学点东西。”

    “老师嘛！其实我们还没有完全落实，只是定了班主任的人选，具体任课老师还有待商榷。嗯、像沈老师，她就负责文科重点班，就是以后的1班，唉，我不知道你们英国那边老师的情况，这边可是人才紧缺啊！像沈老师，我知道已经有不少学校跟她打过招呼想招揽她。”

    “可是她不是一直留在这嘛！说明我们学校也很有吸引力啊！”

    “唉，她来应聘的那天，我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好的外国学历却甘愿来这当个中学的英语教师，虽然我们是省重点，可是其他的省重点学校也不少啊！半年后，她所带的班级成绩就明显进步了。再半年你就来了，我们学校一下子都快成明星中学了。就像做了场梦一样，之前的3年，我为了提升这所学校的升学率、名气、师资、生源熬了多少个通宵，好不容易才有一点成绩，可能天道酬勤吧！一下子送了两份大礼物给我！”校长笑道。“哎哟，你看我，真是年纪大了，越扯越远，你赶快回家吧！好好准备之后的那个数学比赛，有啥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啊！名义上是你的校长，以后私底下就叫我魏叔叔吧！你父母都是我的好朋友！”

 第六十二章 还要冷战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顾文对于与魏叔叔那段坦诚的对话是来中国后最舒坦的一次，与linda聊的时候，她不会体会自己在学校的情况，与其他同学或沈佳聊起学校情况的时候，又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现在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是国人常讲的那种“找到组织”的情况吧！也许正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又为学校客观上做了那么大的贡献，校长对自己推心置腹。

    回到家，拿出手机，不停地翻着电话本，可是看到“女朋友”这个名字后又没有勇气拨出去，就这样看着电话本的浏览页在眼前不停的往下翻，循环往复，直到手机都有点发热了，顾文才从沉思中醒过来，心底的绅士风度告诉自己，不应该在别人如此生气的时候去打扰，可是这次该不该厚脸皮啊！毕竟离出行的日子好剩下不到20天，恐怕回来以后就要分班了！

    刚想摁下拨出的按键，还是放弃了，不是懦弱，而是一鼓作气，决定亲自上门。坐言起行，顾文骑着单车一路狂奔，到了沈佳那小区，保安早就认得自己了，顺利放行后，顾文在心脏的一阵狂跳的情况下来到沈佳的门外，深呼吸摁了一下门铃，等了将近10秒钟，没人；再按，还是没人！不会吧！这么倒霉！好不容易脑袋一热冲过来，现在血又慢慢凉下去了。依然靠在走廊上那个老位子，好像是自己的专属位子，从窗户往下望，等着沈佳的回来！

    等了一会，看表，已经快8点了，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吃晚餐啊！谁说有情饮水饱啊！这时电话响了，顾文心中又是一阵悸动，难不成是心有灵犀，电视剧里常有的，情侣互相错过分别去了对方的家，哎，不对啊！沈佳不知道自己住哪啊！这也是校长要为自己保密的内容之一啊！

    “喂，你要等到下个世纪才听电话吗？”刘熙宁的声音。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顾文的声音充满了失落。

    “听到我的声音有那么值得失望吗？我又没得罪你！”

    “不是啦！只是因为有点饿，所以才这样。”

    “没吃饭，减肥啊？”刘熙宁坏笑到。

    “是啊！减肥”顾文没好气地敷衍到。

    “真的这么不想听到我的电话吗？”电话传来极小的嘀咕声。

    “哎，到底什么事啊？”顾文还是忍不住催促到。

    “是关于全班去郊游的事啦！”刘熙宁的声音也回复了平静，缺乏了平时的刁蛮却添了一份距离。

    “现在，不会吧！我要去参加比赛，而且刚开学，大家都这么忙！”顾文觉得他们有这么爱郊游吗？真是不离不弃啊！

    “知道你要出国，也知道要分班，所以准备在分班之前大家去郊游一次，放心，会等到你回来的，毕竟……以后未必还在一个班啊！”刘熙宁的声音有点深沉。

    “哦！嗯，没问题啊！去哪里都行，我服从啊！”顾文不忍心让刘熙宁的声音沉寂下去，于是在那瞎high。

    “怎么突然又这么兴奋啊！刚才不是还很不想听到我的电话的吗？”

    “没有啊！刚才就跟你说我只是饿嘛！郊游，很好啊！分班前再热闹一次，顺便留下点记忆。”顾文说着说着，自己却不自觉地把话题往深沉方向引导。

    “那就一言为定啊！到时候找你一起商量！”

    “你们定就行了啊！我都没所谓。”

    “你想做甩手大掌柜啊！没那么容易！在你出行之前我们找个时间商量一下，等你回来应该就可以成行了，放心，一定会做好计划再跟你说，唉，搞到我好像你属下似的。”

    扣了电话，顾文突然觉得，有一天自己回英国，很难再见到这群朋友，应该会难过吧！不过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反正英国那群朋友在自己在中国的这段时间也就是通过msn和电话联系，不也挺好的嘛！顾文的心情一下好，一下坏，自己都觉得起伏也太大了吧！

    回到现实，顾文望着走道窗户外星星点点的灯火，内心一颤，有种想回家的冲动，最惨的是这个“回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指征对象，因为从小就被父母培养得尽量独立和低调，所以那个家对于他来说虽然充满了童年的回忆，但并不是那么亲昵；然后就是现在住的这个家，一个人的精彩的确是他最熟悉也最有信心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况也让他觉得很自由，可是太多次，自己会因为懒得做饭，甚至因为一些琐碎事而忘记叫外卖最后落得半夜饿醒的下场。表面上只是需要一个管家，实际上，顾文内心很清楚，需要的是一个从生活上关心自己的人，一个亲密无间的人，父母对自己的关心虽然很到位，却不是那么亲近，从小就没有试过在让父母说故事哄自己睡觉，没试过坐在父亲的肩头看棒球，没试过在妈妈的身边看电视，没试过太多太多，只有极少次是一家人坐在家里那张雅致的餐桌上吃饭，最后还是因为生疏而使顾文无法热络，也许是一早就觉察到这样的情况，所以顾文家内厅里的餐桌并不是电视上最爱的那种加长型，而是一张适合坐7、8个人的圆桌，即便如此，顾文对那个很大的家留下的印象就是家的外壳却没有家的实质。想到这，顾文的双眼不禁低沉了，微微皱着眉看着每一户发光的人家，羡慕地想着里面可能在发生的事，有苦有乐，有喜有怒。

    眼神继续往下黯淡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慢慢走来，顾文难以压抑的兴奋，一口气冲到电梯口然后直达楼下，飞奔到大门外，正碰上沈佳迎面走来，顾文的速度让沈佳本能地抬头，发现是顾文，呆了一下，从沈佳的眼神，顾文找到那种家的感觉，原来家已经慢慢来到自己身边，只是自己一直没意识到，这也是自己离不开她的原因之一吧！

    顾文气喘嘘嘘地睁圆了双眼看着面前有点吓着的沈佳，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无法把眼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一张一辈子都看不够的脸，可是这张脸在认清楚眼前人是顾文并有足够的时间回过神来后，就慢慢回复了往日的平静，顾文当然明白这样变化背后的含义，可是为了日后的幸福，再绅士的他也要慢慢学会厚脸皮才行！

    “你怎么在这啊？”沈佳有点明知故问。

    “我想看看我女朋友回家没有啊？”顾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吗？那不妨碍你了！”沈佳说完就径直往电梯那走。顾文也不知道一下子该说啥好，只能灰头灰脸地跟在后面，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沈佳一转身，看到身后的顾文矫健地挤了进来，一边不情愿地摁下了自己的楼层，一边赏了个白眼给顾文。

    “你女朋友住哪层啊？”沈佳在电梯门关上后突然开口。

    “啊？哦、呃……跟你同一层嘛！”顾文越说越没底气。不用怀疑，又是一个白眼。

    电梯门再次打开，顾文还是不得不屁颠屁颠地跟在沈佳后面，人生从来没有过的低姿态，却让顾文觉得很开心，是新鲜吗？咋就这么心甘情愿呢？顾文都说不清对沈佳的迷恋到底是啥造成，也许是综合了太多，最后自己都分辨不清。

    “你女朋友该不会也住这吧？”沈佳把钥匙插在门锁上，回头盯着顾文看。

    “哦，好像……好像……”顾文最后的“是”字还没说出口，沈佳就把门推开了，熟练地按下门边的开关，客厅顿时一片明亮，顾文之前一直在较昏暗的楼道上等待，现在沈佳突然开灯，他只好眨了一下眼，慢慢适应这种光线的变化，就是那么几秒钟，沈佳进了家并准备关门了，眼看自己就要被凄凉地关在门外，顾文怯怯地问了句：“能不能借洗手间用一下啊？”这样烂的借口，顾文自己都觉得挺丢脸的，无奈话已出口，只能看沈佳的反应。

    她蹙了蹙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情愿地把门让开了，顾文当然明白这动作的意思，赶紧走进去。沈佳没理身后的顾文，而是自己回房换衣服去了。站在洗手间里的顾文有点不知所措，出去后该说些什么呢？难道真的就是借用厕所，一下子也想不到啥好说法，唯有等沈佳换好衣服出来吧！

    可是今天沈佳的动作特别快，顾文也就是刚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她就从房间走出来了，顾文算好步子，突然拉开门走出去，才发现原来沈佳并没有换衣服，而是把之前的短式西装外套脱掉，并把头发随意的盘起来。深灰色的西裤，笔直的裤桶让顾文有点心疼：她最近又瘦了吗？浅黄色斜纹的白衬衣的下摆被沈佳随意地散落在腰间，典型的白领打扮，就像许多男士下班后喜欢把衬衣从裤子里扯出来休闲地穿着，原来女生也有这样的习惯啊！顾文看得有点入神，因为沈佳这么放松的神情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发丝在耳际两边垂下了少许，更添夜幕下沈佳的妩媚，眼看着白衬衣向自己方向走来，越行越近，最后竟然就停在眼前，顾文的眼神慢慢向上移动，经过沈佳的胸前不自觉地停留了几秒钟，因为看到那越来越急促的起伏，顾文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地看别人的那个部位，自己也很清楚这样的举动是多不绅士，可是身体的欲望让他迷失了那么几秒钟，可是随着对面越来越重的呼吸声，顾文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看够了吗？”沈佳的神情有点轻蔑，仿佛在说：男人都一个样。这让顾文那骄傲的自尊心有点受不了，可是自己的确犯了一个不该有的低级错误。

    “对不起……”顾文的声音在一片宁静中显得有点刺耳。

    “用完洗手间了吗？”沈佳完全没理会他的道歉，顾文知道，她还在生气，从前不理解她的懊恼为何如此强烈，可是当有一天学会换位思考后，才发现，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沈佳的身上，自己也一样会这么生气。虽然已经无法挽回，可是再往深想，是不是也就说明沈佳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和自己对她的一样深呢？无法丈量的情感只能这样比较，最后，顾文都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哦，用完了。”顾文为难地说到，明知接下来就是自己乖乖退场的戏码了。偏在这时，肚子让他非常丢脸，因为“咕……”的声音从那传出来，两人间那让人窒息的安静也因此被打破，困窘的顾文现在是真想走了，红着脸说：“打扰了。”就把深情的目光从沈佳身上移到大门，旁边的挂钟显示9：20。唉，可怜的胃啊！被迫跟我一起受罪。

    “哎……”沈佳不自然地喊了一声，音量很小，一度让顾文以为是错觉，等了半晌，才继续说：“你……。没吃饭吗？”

    还以为她要说啥，只是这样而已，多希望听到她说你留下来吧！“呵，嗯。”顾文不想让她难堪，也不想自己难堪，所以索性抬脚往外走。

    “哎……。”这一次叫得爽快多了，沈佳不高兴地说：“你很赶时间吗？”

    女人的任性一上来，让顾文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她催自己走，现在又这样问，难不成告诉她听自己是因为饿和尴尬所以决定还是走为上吗？

    “那、那冰箱有吃剩的面条，你、你”沈佳看顾文沉默了，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出来，只是坚持到最后还是没勇气说：你吃不吃。

    顾文当然听明白啦！“哦，好啊！我都快饿死了，不、不赶时间，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忍不住逗了沈佳一下，她扭头就往厨房走，那让顾文沉醉的背影传来一个声音：“你等一下吧！”

    顾文摸了摸扁下去的肚子，满意地笑着，你的牺牲太有价值了。坐在沙发上，兴奋地等着，时间还是不停流逝着，10分钟过去了，再一个十分钟过去了。顾文好奇地凑到厨房门边，玻璃趟门内的情形让他顿时觉得内心一阵暖意，其实根本没有啥吃剩的面条，沈佳专门煮新的，所以又要洗菜、择菜、煮面、切肉。场面好热闹。顾文赶紧退回客厅，就怕沈佳发现自己的善意谎言被戳穿后会大发雷霆，女生有时候比男生更爱面子。

    差不多10点，沈佳才把面端出来，当把碗放在饭桌上，一抬头看到墙上的时间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有点抱歉地看向顾文，后者已经自觉地坐在桌旁哗啦啦地开吃了，这是顾文第一次觉得面条是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顾文的头埋得很低，生怕自己感动的泪水会不小心流出来，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顾文第一次明确无误地感觉到，而这一个感觉将伴随他走以后无数寂寞的日子。

 第六十三章 我真的要走啰

    “你准备把碗也吃掉吗？”耳边是沈佳戏谑的话语，传到顾文耳里却成了全天下最美妙的语言。

    “呵，真的很好吃，以后就算每天吃都不腻。”顾文满意地把汤都喝完了。

    哧，“谁要每天做这个啊！”沈佳的脸有点不自然。

    “我……。有、话、想、跟、你、说。”顾文突然严肃了起来。

    “嗯”沈佳小声地应了句。

    “都是我的错！”顾文叹了口气说：“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会气疯了的，所以你无论怎样惩罚我，我都同意。”然后难过的神色慢慢爬上那俊俏的脸庞，“但……千万……千万……。不要……不理我，好吗？”

    沈佳用一种复杂得让顾文猜不透的眼神望着顾文，是笑中有泪吗？为啥觉得沈佳难能可贵嘴角慢慢上扬的同时，眼眶却越来越红润，鼻头就更是出卖她了，微微发红的鼻子，可爱的模样，让顾文忍不住站起来，沈佳本能地向后退，往客厅走去，想借此避开顾文。

    顾文一个跃步，冲上前，挡住了沈佳的去路，本想把她拥入怀中，可是内心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这是他决定用一生去保护的女生，不能操之过急，生怕让她受到一丝惊扰的顾文，只是痴痴地望着沈佳，看她薄唇慢慢张开，双眼透露出困惑、惊慌以及难过，欲言又止的样子，顾文知道她还在思考着彼此的关系，不能逼她，否则只会让她逃得更远，可是，自己真的要远行了，这一次只是去美国一小段时间而已，却觉得这么不舍，那下一次呢，回英国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那一次的分别该怎么办啊？每次想到这，顾文就觉得时间的紧迫性让他内心一阵焦灼。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也知道自己过分！”沈佳恨恨地说着。顾文内疚地点了点头。

    “你也觉得应该受惩罚？”沈佳继续说。顾文心虚地又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我的感受？”沈佳盯着顾文。顾文心疼地再点了点头。

    “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分手？”沈佳突然说。顾文刚点了一下的头，赶紧抬头一脸惊恐地凝视着沈佳，吃惊的模样恐怕是自出生以来最传神的一次。

    “分手？你……和我？”顾文有点语言障碍了。

    在顾文刚才点了一下头的时候，沈佳也是吃惊地看着顾文，现在看到顾文那失神的情形，心里暗暗发笑。

    “不可以，不可以分手！”顾文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坚定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最后却变成请求。

    “这好像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决定的吧！”沈佳眉毛轻轻上扬，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顾文。

    顾文一直低着头，很怕让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落寞的样子，除了丢脸，还有很复杂的感觉，他自己都说不清。“一定要分手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文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胸腔积满了气体，压抑着心脏，感觉不能呼吸了。可是双手却在不自觉中紧紧握拳，因为过于用力，双拳有点战抖。

    沈佳看着眼前的顾文，心很疼，原本只想戏弄一下他，但看到他动情的样子，自己竟控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尤其是听到顾文那无力的请求，以及最后的挣扎时，沈佳突然很害怕会假戏真做，真有一天要离开顾文时，自己又会怎么样啊？

    “我讨厌你！”沈佳右手握拳打在顾文的胸前，那力道让顾文知道沈佳想要表达的讯息。

    “我爱你！”顾文只能这样回应，因为这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有这3个字在来回播放。也许女生天生对这3个字没有抵抗力，沈佳也如此，听到这，她无力地把头靠在顾文的肩上，泪水簌簌地往下掉，内心的委屈瞬时倾泻而下。

    顾文在这一刻，身体贴得那么近，连心灵都融合在了一起，顾文终于彻底明白了她的委屈，是自己把她变得不再像原来的自己，要猜疑，要妒忌，要因为别人的事情而主宰自己的喜怒哀乐，要因为别人的行为而牵动自己的每一条神经。是我，让她迷失了自己，顾文内心深深地自责，从前的沈佳，总是那么冷，因为她并不是太在意外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顾文闯进了她的世界，犹如她一开始不知不觉中闯进了顾文的世界一样。

    我打乱了她的生活！顾文紧紧地抱着她，回到中国后那种自然滋长于两人间的有关师生关系的尴尬又悄然回来了，现在，顾文却明白，深深地明白：她就是我女朋友，我以后必须学会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她，爱护她，不再让她受伤。顾文只觉得自己的衣服湿透了，唉，这场景咋有点熟悉啊！

    顾文突然把头埋在她的颈项，深深的一吻，受惊的沈佳为此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永远都是我的，反之，亦然。”顾文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我永远都属于你这种没出息的话，所以想了一个这样的方法。

    顾文双手慢慢地捧起沈佳那因为哭泣而有点缺少血色的脸。拨了拨她额头的留海，心疼地、仔细地、温柔地将双唇印在那微微发凉的额头，然后是鼻子，最后是另一张唇，那熟悉的感觉顿时排山倒海般涌现，那温热的感觉，那淡淡的香味，那柔软的触感。

    沈佳迷茫了，因为顾文感觉不到她的回应，却又没被拒绝。

    良久，沈佳慢慢推开顾文，羞涩地说：“讨厌！”

    “爱”顾文突然说。

    “啊？”

    “以后我们的世界，讨厌就等于爱，就像刚才你说你讨厌我的时候，我的回应一样。”

    “讨”沈佳突然合上了嘴，以免中招。“我有说原谅你吗？刚才你不也同意说分手的吗？”

    一听到分手，顾文就头大。那是失误啊！不是本意啊！

    “切”沈佳坏笑地走开。

    “那好吧，那你愿不愿意重新做回我的女友啊！”

    “重新？”沈佳有点迟疑地望向顾文，“你还真是同意分手啊？”

    顾文被彻底打败！“不是你甩了我吗？”装出一脸委屈样。

    “哼，算了，你就留党察看吧！”沈佳没好气地说。

    “留党察看？”顾文完全听不懂。

    “怎么？不满意吗？”沈佳突然提高了音量，“还是你”

    “满意，很满意，一言为定啊！”顾文赶紧打住，以免沈佳还要说啥建议，只是这建议是啥意思啊？现在问沈佳，她可能又要改变注意了，那只好等回学校再找别的人问啰。

    “哼。”沈佳还是有点不忿，悻悻地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去，顾文赶紧跟上，厨房本来就不大，两个人挤在那，顾文又因为摸不清沈佳现在的心情所以不太敢靠近，那就更挤了。

    看着沈佳在旁娴熟地穿上塑胶手套，顾文自告奋勇，“我来洗吧！”然后就开始叮叮咣咣地洗了，洗完碗还有锅最后把灶台都擦干净了，一边洗一边在想：每次煮点吃的都要这么大费周章吗？早知这样出去吃不方便多了，可是她每次都不抱怨啊！顾文意味深长地看了沈佳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两人眼光一对上，沈佳的眼神马上飘走。

    可是感觉到顾文的眼神越来越炽热，无法视而不见，于是沈佳说：“就你洗碗的速度，浪费的水都够饭店那的一酒席啦！而且，你的衣服整个都湿了，唉 ，还好意思一天到晚本人说是天才。”

    “哎，那是别人认为，我可从不认为自己有多特殊，唯一的特殊也就是”顾文故意让尾音上扬，吊起沈佳的胃口。

    “是什么？”沈佳顺嘴一说，就觉得中计了。

    “就是我女朋友比较漂亮啊！”顾文一副死小孩的样子。换来沈佳一个白眼。

    一边洗碗一边斗嘴，准确地说顾文只有防守的份，顾文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也不知道来沈佳这已经有多久了。一出客厅，才发现，天啊，竟然12点了，其实两人都知道已经磨蹭很久了，可是都不愿散场。

    “你的衣服都湿了，真笨！”沈佳站在客厅，与顾文保持一定距离才发现他真是很狼狈。

    “呵，刚才一不小心！”顾文挠了挠头发。

    “你这样出去会着凉啊！”沈佳关切地说着。

    “嗯”顾文思索着，眼睛突然一亮，说：“那要不我把衣服在这洗了顺便烘干那就可以了。”

    “可是这部机子很慢，全部搞完可能都后半夜了。”沈佳有点无奈地说道，显然她也有过这样的设想，并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将其否决了。

    “也对啊！”顾文犹豫了一下，说：“那要不……要不……”正当沈佳不解地等着顾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顾文努着嘴，看了看书房。

    沈佳突然明白这家伙就是装好一陷阱让自己往里面跳，于是板了板脸说：“不太方便吧！”

    面对沈佳这么坚决的态度，外加有点冷淡的语气，顾文难掩的失落，抿了抿嘴，自我解嘲到：“讲笑啦！我先走了！”转身就要离去，一只手被沈佳冷不防地抓住了，顾文不解地望着她。

    她努了努嘴，说：“我可不想某人病了还影响之后的比赛，到时候校长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哦。”顾文自己却开始犹豫了。

    “生气了？”沈佳很少看到顾文对于自己提出的这方面的允许竟然会犹豫了。

    “没生气，只是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顾文有点害羞地说出了自己突然想起的顾虑。

    “啊？”沈佳也反应过来，但转瞬就红着脸说：“我这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要不你先穿着浴袍吧！等明天早上衣服干了，你再换吧！反正你也是睡书房！”沈佳最后一句好像是在提醒顾文，不要乱来，顾文才觉得委屈呢！

    顾文自然要让沈佳先洗啦，洗完后，沈佳穿着白色的纯白衬衣，只在领口绣着细致的蓝色暗线。微微发红的小脸让顾文觉得有点晕眩。

    只见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浴袍递了上来，然后怯怯地说：“因为不是男装的，所以可能尺寸未必很合适，你将就着穿吧！然后转头就回房间了！

    顾文摊开浴袍才发现里面还有崭新的毛巾以及牙刷和牙膏，更让他高兴的是：牙刷不是一次性的，这有点意思！洗完澡，刚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设置完程序，顾文突然发现，这件浴袍是沈佳的，那自己不就是等于有间接的肌肤之亲了，怪不得刚才沈佳的脸会这么红。

    之前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一进书房，就看到铺好的床铺，沈佳趁自己洗澡的时候替自己整理好了！

    顾文躺在床上，又像那一晚一样，想到隔壁就躺着沈佳，全身心都放松了，唉，没有了孤独。总结一下，今天虽然不能说取得胜利大翻盘，可是总算打开困局，她已经慢慢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只需要给点时间、

    嗅着身上那床软绵绵的被子所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是沈佳的味道。在这种气味的陪伴下，顾文沉稳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房门被敲响了，很温柔敲门声啊！顾文突然发现自己真是在往花痴的方向发展，连敲门声都觉得温柔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手机，哇，7点了。稍微整理一下就打开门，门外却很安静，只有一个篮子摆在门口，里面是自己的衣服，顾文来不及思考就把里面的衣服拿到书房穿好，把浴袍放回在篮子里，本来还想拿去洗，可是已没多少时间了。

 第六十四章 挥之不去的麻烦——郊游

    再开门的时候，好像去了另外一个环境，因为听到了沈佳的声音。

    “我还以为要把门砸烂你才醒！”沈佳笑着说。

    “呵，不知道为啥，一到你这就睡得特别好。”顾文意味深长地说。

    “喏”沈佳递了一份三文治和豆浆给他，“赶快走吧！别迟到了！”

    顾文接过早餐，感激地望了望沈佳，说“你一大早专门下去买的？”

    “我、我只是”沈佳两眼四周乱望，“只是顺便下去买早餐，就顺便帮你买了！”

    顾文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准备离去，身后传来沈佳有点焦急的声音：“哎，等等，你忘了”

    顾文一回头，沈佳正好冲上来，距离就在这零点零一秒瞬时变成无限趋近于零。顾文美滋滋地把脸往沈佳那靠，正准备亲下去，心里还在甜蜜着：原来叫我等等就是为了这个啊！

    “不是这个，你的书包啊！”沈佳没好气地把他的书包递了过去。

    “哦！”顾文又失望了，还以为睡醒一觉啥事都没了，看来是持久战啊！

    今天让顾文觉得很倒霉。因为好不容易才等到英语课，竟然被校长叫去办公室了，而且那些话一说就是一节课，下课铃都打响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耽误了顾文一节课的时间，但一心认为：反正英语课对顾文来说真是有点多余，没所谓吧！顾文倒是一百个不情愿，冲掉啥课不好啊！偏偏是沈佳的英语课，还想看看今天上课时她的情绪会不会有啥不一样，而且她的课是早上的最后一节，说不定中午还能一起吃饭呢，其实这个几率接近于0。

    “这是你的证件还有一些必备品。”校长把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感觉就快要撑爆了。里面还有美金，当顾文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正是美金。

    “哦，这是学校给的补助，数目不多，也算是对于我校代表的一项支持。可惜啊！”校长突然话锋一转。顾文不解地望着他。

    “可惜你这学期读完就要走了，要不准又是个清华北大的料。”校长有点惋惜地说道。

    顾文也不想多说啥，本来来中国就不是冲着在这边读大学，所以这样的惋惜对他来说却是不痛不痒。校长东拉西扯让顾文有点不耐烦，没办法，看着眼前这个热情的长辈，顾文也不好意思告辞，硬着头皮听完，下课铃一响，校长就像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还说要请顾文吃午饭，吓死他了。赶紧说中午还有约，想不到校长一听到“约”这个词的时候眼睛就贼溜溜的，真是个老顽童啊！“有约啊？是不是同学啊？哈，我也经历过这个阶段！想当年”

    顾文最怕听到4、50岁的人开始说“想当年”，于是不得不站起来说：“校长，我真的有事，先走了。”然后等校长有点失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那这些钱和证件？”

    “哦，那要不先把这些东西放在班主任那保管吧！我下午还有体育课，可能放我那不太安全。”顾文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这个脑筋急转弯实在是太好了，这下又可以有借口去找沈佳了，只是一想到见女友还要找借口，心就莫名有点高兴不起来。

    回到课室，见到刘熙宁他们几个竟然坐在那聊天，一看到顾文回来，都开始大呼小叫。

    “怎么了？”顾文有点讶异。

    “还好意思问，昨天不是说找个时间跟你商量郊游的事吗？”刘熙宁仿佛已在发飙的边缘。

    “熙宁说中午一起吃饭，顺便讨论一下。”赵志刚解释道。

    “我们快饿死了，大哥，你才回来啊！就说我们先去餐厅，一边吃一边等嘛，你硬是要人齐了才肯走。”陈务强望着刘熙宁埋怨道。

    “行行行，中午我做东，行了吧！走吧！”顾文面对这群哥们也只能没有脾气了。

    所谓的餐厅，还是那间附设在饭堂的餐厅，还好有桌子，否则要等位子的话，顾文的耳朵又要不好受了。点完菜，其他人就开始聊郊游的事了。

    “时间、地点、人物快，给我个意见。”刘熙宁一张口就是一副干练的模样。

    去漂流、野炊、露营、爬山、看日出，一人一个说法，让刘熙宁有点为难，转而向顾文求救。看着那眼神，顾文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我都无所谓啊！反正我都没试过。”

    “都没试过？”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顾文不好解释这些活动只是在中国都没试过而已。

    “那”刘熙宁沉思着，眉头皱的很紧，感觉是要做一个重大而艰巨的决定。“那我们就一次过都试了吧！”

    “都试了？”这回轮到同桌的其他男生大叫，包括顾文，“我们是要放暑假了吗？”

    “哎，我可是为了你着想耶，你还挤兑我！”刘熙宁不悦地说道，“我们可以先定好露营的地方。”

    “找一个附近可以野炊，或者是直接提供野炊服务的露营场。”赵志刚搭腔道。

    “那看日出就更没问题啦，反正每天都有日出，再加上是露营，想睡晚都是不可能的了。”陈务强也开始有点兴奋。

    “那看日出，无疑是上山比较好啊！登高望远就是古人的爱好嘛！”田小路机灵地说道。

    “有山的地方多数也会有水，我们可以不要求太高，不需要很刺激的漂流，就算是小河上泛舟也是不错的选择啊！”刘超也附和道。

    “那不就成了，一次过满足你5个愿望啊！”刘熙宁得意地笑道。

    “可是这样的地方好找吗？”顾文有点难以置信。

    “我去问问旅行社吧！”赵志刚主动承担了这项重任。

    “那剩下的就是人了，还要把具体的旅游路线定下来才好向大家公布，好让大家决定去还是不去。”这时菜上来了。几个菜一会儿就上齐了。

    “那要不要请老师啊？”田小路突然说道。

    “当然要啊！这次活动就是为了分班前留一个纪念嘛！其他班好像也有类似的计划。”

    “就请沈老师还是其他老师都请啊？”田小路追问道。

    “唉，这个问题迟点再考虑吧！反正沈老师是一定要请的，好像别的班也说要请她，最恶心的是5班，压根就是白撞，沈老师都没正式教过他们，就是代他们英语老师上过一次课就也说要请。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的前面，不要到时候撞期了。哎，对了，你们有没有留意到沈老师的右手多了个戒指啊？她以前从来不戴戒指的啊！是不是她男友送的呢？”刘熙宁说道。

    “啊，那个银色的戒指啊？我也看到了，但没看清是戴在哪个手指上。”陈务强有点可惜的说道。

    “啥银色，是铂金，唉，你这老土怪”刘熙宁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我早上去交作业的时候，还听到隔壁班的政治曹老师和数学文老师追问她是不是男友送的，最好笑的是还有一个问她是不是要结婚了，哈，那个人你猜是谁？是级长啊！那个四眼怪物！哈哈哈！”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刘超看到一直闷着头吃饭的顾文，不禁问道。

    “哦？我早上都没见到沈老师，所以都听不明白你们在说啥！”顾文装傻到，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高兴坏了，要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准能跳起来大叫。

    “哦，对啊！早上的英语课你就没上啊！她早上一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没留意，就在她写板书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发现了，然后下面就开始小声议论了，也不知道老师有没听到。”刘超解释道。

    中午这顿饭，顾文一直置身事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有得意的神色流露出来。一回到课室，刘熙宁和赵志刚两人就不见了，呀，该不会真是有机会发展吧！顾文突然觉得要是自己离开中国前能看到有这对朋友能成了，也是一个不错的回忆啊！

    谁知下午上完课，刘熙宁就把大家叫住，说有件事要通知一下，原来是郊游的事已经有头绪了，想不到一个中午的时间，刘熙宁和赵志刚这两位班长已经把旅行社联系好，价目表都拿到手了，真不是吹的效率啊！“地点是离这两个半小时车程的云青山，价格大概是每人200元，因为我们之前有班费剩余，再加上次学校评我们班是优秀班集体，所以大家只需要交100元，自愿参加，具体事项和行程的时间都在宣传单张上，大家慢慢看。”刘熙宁大概地说了一下。

    原以为大家都会说拿回家慢慢看，可是没想到当下就讨论开了，而且越说越热闹，连附近放学的班级的同学都在追问到底发生啥事，刘熙宁一副商业秘密不得不保密的脸孔，关上门，让大家畅所欲言。

    “那群人竟然聊到5点多，看来是憋坏了，太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刘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文不禁一笑。

    散场后，刘熙宁决定打铁趁热，整理了一下手头的宣传资料，说：“你们先走吧！我要去问问沈老师的意见。”

    “等等，我也要去找她！”顾文从后追了上来。

    “你？”

    “嗯，我出国那些证件在她那，要去领回来。”

    “哦，已经确定啥时候的飞机了吗？”

    “呵，哪有那么快啊？”

    办公室还是挺热闹的，近一半的老师都没走，离分班的时间越来越近，所以很多老师都要加班加点加强自己的教学，沈佳自然是不用，毕竟她的水平早已在年纪获称赞，现在还不走只是在等某人而已，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两个人。

    刘熙宁一来就不停地跟沈佳说郊游的事项，顾文完全插不上嘴，只是在沈佳不时不自觉地关注他的时候，回报一个浅浅的微笑。沈佳让她和旅行社落实保险的问题，而自己会跟学校申请这次活动的经费，看能不能减轻一下大家的负担，而且这次活动要过夜，所以必须得到学校的允许。感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顺利，刘熙宁有点压力，毕竟下午已经和全班同学都通了气，“那好，沈老师，我先回去了。”

    刘熙宁好不容易说完，一回头看到顾文还站在自己身边，顿了一下，才好像突然想起啥似的，说：“哦，对了，你也找沈老师有事啊！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啊！”说完拍了顾文肩膀一下，以示再见就走了。

    小情侣终于说上话了，可是这是在办公室，太不方便了，顾文灵机一动：“沈老师，不耽误你下班的时间，要不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沈佳自然明白，犹豫了一下，说：“好吧！”顺手把那一大袋证件之类的东西塞到顾文怀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因为有沈佳的陪伴，而显得与众不同，顾文单手捧着牛皮纸袋，还空着一只手，四处张望一下，不知道能不能牵，反正天是黑了，因为已经快6点半了。于是他屏住气，右手在两人中间一晃，不经意间触碰到沈佳的手，她竟然本能地把手抬了起来，双手重叠在胸前，修长的手臂交织在一起，竟然像一副完美的几何构图，却苦了单相思的顾文，只能无趣地继续往下走。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顾文忍不住开腔道：“你会参加这次的郊游吧！？”

    “你觉得呢？”沈佳突然有点顽皮地看着他。

    “嗯……会吧！”顾文回答到。

    “为什么？”这下轮到沈佳好奇了。

    “因为”顾文故意把尾音拖长，然后突然拽住沈佳，凝视着她，说：“因为你的男朋友也会参加啊！”

    “哼”沈佳轻哼了一声，“我到时候不一定有时间哦！”

    然后得意地看着失落的表情慢慢爬上顾文的脸。

 第六十五章 我来接你吧!

    接下来的日子，顾文都是在忙碌中度过。首先是杜老师又来了，看来学校这次是下血本了，还专门在市中心为杜老师租了酒店，市中心的酒店住一晚都要好几百。现在一下子就订了三个星期，一早一晚还派专门的司机接送，而顾文的英语课和数学课甚至是体育课都贡献给了杜老师。下午放学后休息一个小时就开始了一个晚上漫长的补课，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让顾文对于不久的比赛渐渐充满了期待。

    每天晚上回到家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沈佳，而且聊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每次都是沈佳催促顾文赶快休息，然后被顾文装作听不见，软磨硬泡聊多几分钟。没办法，平时不上英语课就见不了面，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杜老师占用了，连周末都不例外，一整天被硬生生分割成3段，早午晚都是不停的练习。第一周还觉得有点新鲜的顾文到第二周结束的时候已经开始厌烦了，因为第一周还是一些教学活动，可是到了第二周，杜老师说，没啥可以教了，现在就是要加快顾文的速度，于是题海扑面而来，问题是速度的提升是一个无止境的功课，而且他相信最后的一周自己还是会被淹没在题海之中。

    还有一周就要出发了，今天是周一，顾文竟然一整天都没机会见到沈佳，班会课、英语课都变成了数学课。顾文都怕自己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的女友是杜老师，哈哈。这是顾文在电话里向沈佳开的玩笑，谁知沈佳竟然回他：“真的吗？那还不错，我总算能耳根清净。”因为现在顾文养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和沈佳聊最少半小时，有时候一不小心就聊到凌晨，顾文倒是还好，反正都习惯了2点左右入睡，可是沈佳就不得不强打精神，因为她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到家还要不时为了学校的教学任务加班，好不容易干完，以为可以休息，这时顾文的“骚扰”电话就会杀到。虽然很累，却在不自觉中养成了等待的习惯，每天都全身心投入工作，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地躺在床上和顾文聊一些有的没的，沈佳竟然觉得这一切很自然，很舒服，这一点让她觉得自己曾几何时才有这份悠闲啊！原来，悠闲只是一种心态，调整的时候，再忙也能很悠闲。

    第二天，顾文拿到机票，是周四中午的班机，中途日本转机。不免俗地又要被刘熙宁那几个哥们打劫一番，呵，也就是校门口那间大排档。凑巧，今天杜老师说有要事在身，晚上的补习取消，忙里偷闲的感觉就一个字——爽。顾文晚上和那群人颇有默契地点了汽水，一方面是怕喝醉影响第二天的上课，另一方面是不想再互相看丑态了。顾文问他们有啥要买的不，却是异口同声说没有，这男生说没有倒也情有可原，女生却也如此，也罢，反正她就一哥们。

    回到家，顾文第一时间打给沈佳，她不在家，于是打去手机，好一会儿才接听。

    “喂？”沈佳那边有点吵。

    “你在哪啊？”顾文好奇地问道。

    “学校的教师活动。”

    “啊？啥来的？”

    “校长说奖励各位老师上一年的辛勤劳动，所以就请大家去唱歌，我本来说不来，谁知她说主要就是为了我，如果不来，活动就取消，所以没办法啦。”

    “主要为了你？还是校长说的？”顾文有点狐疑。

    “你想哪去了？是为了表彰上次辅导你英语竞赛取得的成绩，还好说，本来你都不能幸免，不过校长说你要准备出国，所以才没叫你。”沈佳没好气地说道。

    “哦，我也没说啥，不用那么紧张啊！”顾文故作轻松道。

    “懒得理你，回去再打给你吧！”

    “等等，我后天就出发了。”顾文突然说道。

    “这么快？”沈佳有点吃惊。

    “嗯，今天才拿到机票。”

    “哦。”

    “只有哦啊！没别的吗？”顾文耍赖道，最近他的绅士风度在沈佳面前慢慢褪去，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耍赖，明明说好再讲10分钟的电话，经常被他拖长到30分钟；明明说好一天只打一次电话，经常被他以打错电话等鸡毛蒜皮事宜为由，一天骚扰沈佳好几次；明明说好不在学校让沈佳下不了台，却硬是在昨天去花店订了一束很大的玫瑰，送去学校。虽然没留下任何卡片，可是足以让年级为此小疯狂了一上午，连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不时凑上去问是不是好事近啊？鲜花加戒指，同学们基本上达成一致意见——沈老师正在蜜运当中。种种的耍赖，种种的调皮，顾文每次都让沈佳生气，却每次都只是表面上气一下而已，每一次沈佳都没办法拒绝，一方面是因为顾文走后好久都见不到他，另一方面是这种被宠爱的感觉让她有种生活于云端的幻觉，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被人捧在手心，可是顾文平日的绅士与私底下专属于沈佳的小脾气，让沈佳有点得意，毕竟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别闹了，包厢里还有一堆人等着我呢！”

    “可是这里也有一个人等着啊！”顾文装得很委屈。

    “那你想怎么样？”沈佳有点犯难，解释道：“这边应该也快结束了，要不我尽量早点回去吧！”

    “嗯……要不……我去接你吧！”说完，顾文露出了私底下招牌的坏笑。“你、你疯了？”沈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反正差不多散场的时候，你就说先走呗”顾文的话音突然一转，显得老谋深算，别有用心，“如果有人说要送你，那你就说你男朋友来接你呗。”

    “他们看到怎么办啊？”沈佳不太赞成这个大胆的计划。

    “嗯……也是哦，呵，算了，就当我没说吧！等你到家再慢慢说吧！”顾文的声音有点失落。

    “呃……好吧！”沈佳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凭电话被挂断，心有点疼，是自己伤了自己最在乎的人吗？刚才的反应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啊！还是让他以为自己比起和他相处更喜欢和同事在一起啊？其实他的提议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让那些知名与不知名的一切狂蜂浪蝶都被击退，现在自己一回绝，会不会让他误会啊？沈佳剩下的一小时都在这种晃神状态中度过，经常在大家都举杯一饮而尽后，还剩她一个人望着酒杯发呆。

    “沈老师，不舒服吗？今晚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一个晚上都围在沈佳身旁的赖老师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那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初中部的物理邱老师突然插嘴。

    “啊？不用客气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沈佳没想到身旁突然冒了一个人。

    “要不，我送你吧！”校长新招来的校长助理——名校高材生吴迪，呵，一个很张狂的名字。

    “真是不用客气了，大家。我、有人来接我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沈佳突然想到顾文刚才教她的谎言，其实也不是谎言，只是不能说的秘密而已。现在，却是地地道道的谎言了。

    “有人接？”身边几个中年妇女和刚招进来的年轻女教师都齐声重复了一遍。

    明知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谁啊？”，无法招架的沈佳只能拿起挂在一旁的包包，然后向不远处的校长说明原因，然后迅速撤退。可是一口气冲下来，刚踏出大门，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突然心有点空，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店内热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路旁等着出租车的沈佳，看着一部部车都接载了客人从她面前疾驶而过，仿佛每个人都归心似箭，这时的沈佳内心一种控制不住的落寞混杂着内疚慢慢升起。

    “小姐，你等谁啊？”身后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沈佳不敢回头，生怕会被流氓扯到黑暗的街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低着头，一转身，往反方向跑，可是还没来得及跑，一个手臂就被身后的那个人抓住了。

    沈佳这时真是后悔死了，看着马路上的倒影，那个人的头是一大片阴影，看来是把衣服的帽子套在头上了，看那身高，自己是没办法反抗了，只能勇敢回头。

    “喂！”那流氓有说了一句。

    沈佳一回头，眼睛因为正对着街灯，那个流氓的脸因为背光而幻化成一片黑影，无边无际，沈佳想起美国电影“惊声尖叫”那个人也是一天到晚穿着戴帽子的衣服到处杀人。

    “喂”那个人又柔声叫了一句，然后头稍稍向前倾，脸部的轮廓慢慢清晰，天啊，竟然是他——顾文。

    沈佳本来想说，为什么是你啊！为什么吓我啊！可是话到嘴边，竟然蒸腾成点点泪珠从眼角滑落，最后消失在因为委屈而慢慢上扬的嘴角。

    “对不起啊！”顾文把沈佳内心一直想说的话抢先说了。“吓着你了吧！一开始只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真的吓到你了。”顾文有点心疼的把手放在吓傻的沈佳的肩上。

    “对不起啊！应该让你来接的。”沈佳定了定神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而且语气很诚恳，顾文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内疚和在乎，还有就是对自己的信任慢慢转化为依赖，这是一种幸福的责任。

    顾文再也不理任何可能发生的尴尬，一把把沈佳拥入怀中，说：“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你这胆小鬼，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啊？”

    “你会离开我吗？”怀中的眼睛一怔，悻悻地问。

    “不、会！永、远、不、会！”顾文无比坚定地说着。怀中那双受惊的大眼睛慢慢展露出笑容。

    沈佳倚在顾文的怀中，慢慢向前走着。

    “你怎么会来啊？”沈佳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是正牌男朋友啊！自然要做一些正牌男友该做的事啦！而且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啊！”

    “哦，嗯？什么正牌啊？你现在是留党察看啊！别以为我不记得。”沈佳有点得意地报复到。

    “啊？”顾文一脸的苦像。

    “哼，你今晚就算是功过相抵，这次饶过你，不记你一笔，下次没这么好运啊！”顾文的命运之线就这样被沈佳紧紧牵在手心。

    “哎，你就不怕被其他老师认得？”

    “不然你以为我为啥把帽子套上啊？像个色狼似的，要不怎么会吓到你啊！”顾文无奈地解释道。

    “烂主意！”沈佳一抬头，在顾文的额头重重地敲了一下。

    顾文装作很疼的样子，走回去的一路都在揉着被敲的地方，到了沈佳家门口，沈佳突然回头问：“是不是很疼啊？”

    “嗯？”顾文的眉毛轻轻上扬。

    “要不，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吧！”沈佳的表情更逗趣。

    “啊？其实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顾文知道自己被面前这个女生吃定了。

    沈佳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小女生，慢悠悠地打开大门，骄傲地走了进去，后面是像个小跟班的顾文，一个愉快得不能再愉快的跟班；一个最心甘情愿的跟班。

    晚上回到家，已经过了12点，意味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也意味着明天就要出发了。这时手机突然响了，难道沈佳也和自己有同样的默契，谁知来电显示的名字竟然是——大胖，只好无奈地按下接听键，话筒马上传来高亢的声音。

    “喂，顾文吗？你猜猜我是谁？”

 第六十六章 向姐姐摊牌

    “听说这个世界发明了来电显示很久了！还有，你一个男人还玩这种女生的游戏，见鬼啊！”顾文每次和大胖聊天，都不自觉的把自己语言表达方式往他那靠。

    “呀，你不怕是骚扰电话吗？”大胖装作认真地问道。

    “有人的电话比骚扰电话更可怕！”顾文故作可怕地说道。

    “喂，哥们，不厚道啊！”

    “哈哈哈”顾文忍不住大笑道，“说，怎么突然想打给我啊？”

    “切，很久没联络，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跟你女友还顺利不？”

    “过得挺好啊！跟我女友总体来说还是挺顺利的。”

    “啥叫总体来说？”

    “就是顺利呗，你呢？”

    “兄弟我光棍一条，啥时候叫嫂子帮我介绍一个！”大胖厚脸皮地说道。

    嫂子？顾文心里对这个新鲜的名词嘀咕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因为这是他来到中国后基本上没机会用到也没机会听到的词。反应过来时，大胖的话题早已经不知跳跃到哪去了。

    “哎，我周四去美国，你有没啥需要的啊？”顾文突然想起些啥。

    “啊？嗯，我知道。”大胖的声音突然暗了。

    “你知道？”顾文捉摸不透他的声音，“哦，是若琳是吧？”顾文坏笑到。

    “呵，是啊”大胖竟然是苦笑。顾文听出他内心的难过，却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兄弟这次打电话来是有话想对自己说，可是每每开口，又欲言又止，到底怎么了，顾文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让大胖自己抉择说还是不说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直说到快1点才挂了。

    第二天，刘熙宁他们都说要帮顾文饯行，“不是昨天晚上才吃过一顿吗？”

    “小气鬼，帮你饯行，当然是我们请啦！”刘熙宁撅着嘴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晚不知道还要不要补习。”

    “哦，那还是比赛比较重要，等你回来我们就把饯行改为庆祝吧！”赵志刚为顾文解围到。

    “切，你们男人就是会帮男人！”刘熙宁不服气道。

    这种斗嘴的场面，顾文努力记着，为日后的离开留下宝贵的印记。晚上果然是要补习，但杜老师就是随便让他热热身，然后说完一番祝福的话就让他回家了。才8点多，顾文又开始动脑筋了。

    叮咚，顾文按响了沈佳的门铃，这次比较幸运，听到里面有人缓缓走过来开门，一开门，竟然是她——沈馨。该怎么称呼呢？叫姐姐，好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叫名字又好像不太礼貌，犹豫的时候，沈佩从妈妈脚边钻了出来，一看到顾文，整个人都亮了，一下子扑过来，顾文也没想到沈佩也在，赶紧蹲下来，把她抱起来，内心的喜悦不亚于沈佩，沈馨也就无可奈何地让开了。顾文紧紧地抱着沈佩，自然地学着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逗乐了沈佩。

    “大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来玩啊？”沈佩天真地问着。

    “大哥哥很想去看你啊！可是没时间。”顾文开心得眼睛都笑开了花。

    “我知道，大哥哥明天要去美国了。”小丫头像做抢答题似的。

    “呵，沈佩有没啥想要啊？”顾文就像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一样，抓着沈佩在空中挥舞的小手。一扭头就看到沈馨，那个眼神依然是那么冷，跟沈佳不一样的冷，而且充满了不屑。怎么了？

    呀，顾文内心一惊，她来到这，也知道顾文明天要去美国，那就是知道比赛，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和沈佳的师生关系了？顾文感到自己的心脏突然一阵乱跳，让一个本来就对自己没有一丝好感的人知道一个这样的事实，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有沈佩在旁丫丫乱叫，兴奋得不亦乐乎。这时门铃又响了，沈佩一个激灵挣脱了顾文的怀抱，顾文慢慢把她放下来，看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要惦着脚尖才够得着门把手，顾文赶紧过去帮她把门锁扭开，门外站的正是沈佳，沈佳看到突然出现的顾文，也吃了一惊，然后看到他身后的沈馨，沈佳不禁吐了吐舌头，然后牵着沈佩进屋了。四个人只有沈佩最自在，坐在沙发上画着画，用的还是顾文买个她的那一套画具。剩下有点尴尬的三人。

    “沈佳，你是越来越大胆了啊！”沈馨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我、我上次想告诉你，可是，可是。”沈佳不知该怎么办好，这时顾文突然开口了：“其实都是我的问题，上次在你那边，是我让她生气了，所以她才没跟你说我的身份。”

    “那家里面知道你们的师生关系吗？”沈馨的脸更严肃了。

    “这……”沈佳说。

    “行，我知道了。”沈馨突然这样说，让顾文悬着的心慢慢归位，总归是年轻人，应该能理解吧，谁知她又开口了：“那顾文，我想去附近买点喝的，你陪我去吧！”命令的语气，这样的要求，不用说都知道是要摊牌了。

    “姐！”沈佳开口道。

    “你还怕我把你的学生男友拐走了？”沈馨没好气地说。

    “走吧！”顾文下定决心，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回头说。

    来到楼下，沈馨就忍不住开口了：“我妹一定是疯了。怎么会让自己的学生当男友！疯了、疯了。”

    “我们都是认真的。”顾文认真地表决心，没想到换来的竟是沈馨结实的一巴掌。

    啪，顾文脸上火辣辣的，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

    “以前看电视就有报道说啥老师拐带学生，其实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啊！”沈馨咬了咬牙说道：“你成年了吗？还是个高二的学生，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不吓死才怪。”眼睛越睁越大，继续说：“你不就是帅点吗？我妹啥时候眼光变成这样了。”

    “可能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所以你”

    “误会？什么叫误会！”沈馨突然凑到顾文面前说：“你是她的男友吗？”顾文点点头。“你是她的学生吗？”顾文只能点点头。“那你是未成年吗？”顾文难过地点点头。“一开始是你拼了命追她的吧！”顾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还有啥误会的，你说啊！我就知道是你这种吃饱饭没事干的小帅哥，看见自己的老师漂亮就想下手，你的如意算盘可打的不错啊！”沈馨挖苦道。

    “我喜欢她，而你又是她最亲的姐姐，所以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啥误会才会导致你在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这么讨厌我，你之所以反对，如果是因为年龄的原因，那我还有1个月就够18岁了，如果是因为师生的关系，那我可以马上退学，如果还有别的原因，我都愿意尽一切力量去把它化解，希望你体谅。”顾文觉得自己好像那些老套的言情剧里的男主角。

    “体谅，只是年龄和身份的差距吗？我妹今年已经23岁了，你才18，你有替她想过吗？当你25的时候她已经30了，当你35的时候，人们都会叫你钻石王老五的时候，她已经40了，这些你都想过吗？”沈馨的声音越来越大。

    “年龄的问题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如果可以，我也想一年大两岁，可是事实是我比她小，可是如果就因为这样，明明相爱的人就不能在一起，这就是值得鼓励的吗？”顾文的音量也慢慢大了起来。

    “哼、只是年龄问题吗？你现在只是一个学生，你有经济条件吗？你有学历吗？就算你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你能为沈佳日后的生活做出任何的保证吗？”沈馨越来越愤怒，顿了顿说道：“看你上次的举动，我想你的家境应该还不错，可是你有自己亲手赚过1分钱吗？还是说你自己赚的钱连你零花钱的零头都达不到啊？”沈馨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嘲弄的微笑，“一个要靠家里养活的人凭什么说自己能带给别人幸福啊？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去照顾别人？荒谬！”

    “我对自己有信心，大学毕业，我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会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我会给沈佳属于她的真正的幸福。”顾文充满信心地说道。

    “真正的幸福？什么才是真正的啊？哼！”沈馨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真正的幸福”顾文被沈馨彻底惹怒了“就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无论物质条件如何，每天都会过得很开心，无论工作多繁忙，每天都会很幸福。而不是只能孤零零地生活在空旷的大屋里，你觉得那才是幸福吗？忙得只剩下事业，连对自己最重要的爱情、亲情都无暇顾及的人现在要来告诉我什么才是爱吗？我和她经历这么多才能走到一起，你觉得你妹对这些问题都没有思考过吗？这就是你对她的所谓的关心吗？”顾文一口气、凭本能说完。

    之前躁动的沈馨突然安静了，只是深沉地望着顾文，双眼包含着泪水，犹如一个深潭，让顾文看不到底，这是一潭死水吗？顾文从她的双眼看不到一丝生气，是自己的话伤了她吗？还是自己的话不小心勾起了她内心的伤疤啊？顾文有点后悔，怎么会那么冲动呢？

    “你凭什么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啊？”沈馨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让顾文呆在当场。“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最在乎的人，她的幸福比我自己的都重要，你觉得我是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吗？你这种从来没有走出过社会的人，除了学习，花天酒地还会做什么，你知道在社会生存的艰辛吗？你知道世俗的压力吗？你知道沈佳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吗？你知道我们家曾经经过的波折吗？”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以为我一点都不在乎沈佩的病吗？那我这么辛苦工作又是为了谁？可是我又能怎么样，为什么不能把我的心换给她？”沈馨激动地垂着自己的心脏。顾文这下子是完全清醒过来了，自己真是伤了沈馨的心，“对不起。”顾文惭愧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你们男人为什么只会说对不起啊？为什么明知道不应该还要去伤害我们啊！难道我们天生就应该承受你们带来的痛苦吗？我们又做错了什么！”沈馨失声痛哭。

    冷静下来的顾文现在是彻底头大了，怎么办啊！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的顾文突然跑去附近的便利店，5分钟后，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然后怯怯地递了一张纸巾给沈馨，沈馨对面前这个大男孩真是无语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他脾气还真是不错，怪不得自己的傻妹妹会喜欢他。

    看着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一包纸巾也用完了，顾文小心地从塑料袋里又拿出了一包纸巾，不过这次是一包湿纸巾，“你的眼睛都要哭肿了，用湿纸巾好一点。”没想到这个恼人的大男孩的心竟然有这么细，接过湿纸巾，沈馨眼睛一瞥，说：“你该不会买了一大袋都是纸巾吧？”

    “嗯？”顾文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笑了笑说：“我听别人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会有助放松心情，所以。” “所以就买了那么一大袋？唉，走吧，回去吧！”沈馨低着头走了回去。

    回到去，沈佳自然发现了姐姐眼睛的红肿，瞪了顾文一眼，顾文无奈地低下了头，唉，走为上吧！这一刻，也不怕沈馨会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了，反正自己在她心里已经不折不扣就是个又花心、又一事无成的草包。

    回到家，躺在浴缸里，顾文总算能歇一下了，想起明天就要出发了，此时此刻，自己的行李还没有收，突然想起过年时，沈佳帮自己收拾行李的情形，那一连串自然、和谐的动作深深地印在顾文的脑海里。

    要是她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可以陪自己一起收拾那该有多好啊！就算她啥都不做，只是坐在一旁陪着，也满足了，顾文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希望有人陪，是寂寞吗？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第六十七章 死大胖，你竟然……

    “喂？”

    “hi，哥们！”

    “大胖？怎么又是你啊！现在习惯玩午夜凶铃啊？”顾文穿着浴袍站在客厅，之前以为是沈佳打来的，现在啥兴奋都没有了。

    “不就是打来祝你明天一路平安嘛！有至于那么生气吗？”大胖不解地问道。

    “大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大胖的声音停了停，“呀，12点多了，真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有点喝多了，真对不住啊！”大胖准备挂电话了。

    “哎，等等！大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顾文不放心地问道。

    “啊？话？呃……没有啊！”大胖迷迷糊糊地扣了电话，让顾文一脑袋的问号。

    收拾完东西，躺在床上，马上就进入梦乡了，只是做梦的时候也在想：为什么沈佳不打电话给我啊！

    闹钟响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了，顾文不情愿地爬起来，长期的睡眠不足好像快要爆发了。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顾文觉得新的一天就要展开了，回味着昨晚沈馨的数落，其实顾文内心清楚，并不是全部都没道理，到目前为止，自己在经济上还是无法独立，如果有一天离开父母，自己也许和大部分同年龄的青少年一样，要靠打工维持生计吧！想到这，抬头一看，全部的东西都是靠家里资助的，自己好像从没有为家里贡献过什么。

    关上门，坐在计程车上，顾文望着窗外流转的景色，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人群，却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因为现在理所当然拥有的一切都是父母赋予的，内心的不踏实慢慢笼罩着顾文的思绪，尤其是想到离开家里，自己会变的一文不值时，顾文的心疼了，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沈佳，到时候她还会爱我吗？应该会的，可是到时候我还有能力给她幸福吗？顾文对于自己的能力从没有怀疑过，可是一旦牵涉到沈佳，他就变得不自信了，总是觉得不能带给她最大的幸福，这是让顾文最沮丧的。

    到了机场，换好登机牌，顾文回头望了一下渐渐热闹起来的机场，心却空荡荡的，她真的没来啊！

    坐在候机室，顾文紧紧盯着手机的屏幕，不放过一丝可能的振动，突然，它真的动了，顾文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

    “喂？”顾文定了定神说道。

    “嗯，你在机场了吧！”

    “嗯。”

    “对不起，今天不能来送你。因为”

    “我明白，不要紧的。昨天”还是难言内心的失落。

    “其他的事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到时候再说吧！”沈佳的声音有点疲倦。“嗯，好！”顾文这下开始沮丧了，因为沈佳心事重重的声音让他觉得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又阴了。扣了电话，顾文一直紧握的手机再也没振动过，是因为自己弄哭了沈馨，所以沈佳生自己的气吗？可是沈佳的语气不像是生气，更多的是疲倦，到底她以前受过什么伤害呢？这时顾文心底浮现了那个差点就忘记的名字“donald”，他到底是谁啊！顾文挠了挠头，“先生，请扣好安全带。”身旁的空姐微笑地提醒道，吓了他一跳，浑浑噩噩地已经上了飞机了。空姐在过道上一边往后走一边提醒大家要关闭手机等通讯工具，顾文拿出手机，竟显示有一条短信未阅读。心里一阵兴奋，一打开才发现是大胖发来的短信，差点想把手机扔出窗外，无奈所有窗户都是紧闭的。可是看下去，顾文的心就更乱了，内容是这样的：兄弟，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可是，请原谅我真的没办法当面给你说，所以我发了封邮件到你邮箱，无论你想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但是，我恳请你原谅我！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对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啊？顾文的心更乱了，祸不单行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刚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身边的空姐已经不耐烦地提醒他，只好在转机的时候再打吧。剩下的时间只能用“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因为顾文无论如何都理不出个头绪来，到底沈佳那边怎么回事，而大胖又做错了啥还要这样向自己道歉，顾文隐约觉得这件事跟蒋若琳有关，可是蒋若琳又不是我的女友，有必要向我道歉吗？心烦气躁的顾文，连日来的疲倦也苏醒了，所以在机上沉沉睡去，醒来时身上已经多了一条毛毯。

    在日本转机的时候，顾文一下飞机就是拨打了大胖的电话，可是那死家伙竟然关机了，顾文无奈地坐在那，坐立不安的顾文，看到不远处的吸烟室，记得很多人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都喜欢抽烟，里面还挺宽敞的，只有一些植物，连排气扇都没有，因为上面是中空的，也就意味着与外面的区域是相连的，顾文走进去，看着身旁的男男女女都在吞云吐雾，真的能安神吗？可是吸了几分钟的二手烟，顾文已经忍受不了了，匆匆走出来，只觉得身上都有一股烟味。

    到了美国，已经是傍晚了，顾文一出去就看到主办单位的横幅，走过去，拿出信函互相确认后，顾文就被送到酒店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顾文觉得头有点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着凉了，还是时差的问题，这种头疼的感觉有点熟悉，突然想起，上次在北京，进而想到蒋若琳，这次应该也会遇到她吧，那……又一件令顾文闹心的事，咋就这么不太平啊！

    组织者打电话叫他去餐厅用餐顺便宣布行程，如果不是因为后者，顾文根本不想踏出房门，是在逃避蒋若琳吗？顾文自己也不知道。

    组织者只包下了一个偏厅，里面大概有两百人，顾文也懒得去数，只是拿了杯果汁就坐在一边慢慢喝。15分钟以后，台上来了几个外国人，以及一个中国人，祸不单行的想法又一次来了，因为那个中国人就是蒋若琳，她怎么会站在台上啊！穿着浅紫色的小洋装，黑色的高跟鞋，手上绑了一条浅黄色的丝带，她电发了，随意的波浪在那张精致的脸庞边翻滚着，大部分的头发都被她用黑色的绸带扎在脑后，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会场熙攘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原来她是作为这次比赛的选手代表，在台上发言，既镇静又大方的她迅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各种语言在顾文的身边炸响，他能听懂的有限的几种语言里，人们交谈的内容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她是谁啊？来自于哪里？很漂亮啊！轻浮一点的人还会情不自禁地说：“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啊？”随即会招惹来身边一些女性的鄙视的目光。发言后，蒋若琳拿起手边的香槟，向大家祝酒，她一饮而尽。

    然后就是主办单位向大家大致说明一下之后的行程。本次的比赛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比赛：分初赛、复赛以及决赛，也就是说要参加3场比赛才能决出最后名次，约耗时1周；第二阶段是的一所著名大学访问， 也需要一周时间；最后是公布名次与颁奖，然后再举行一个晚会，要一天，这样下来，半个月就耗掉了。可是3场比赛的强度非常大，一场比赛就几乎要占用一整天的时间，第二天作为休息。

    行程这么紧凑竟让顾文有点安慰，忙也是可以让人忘记烦恼的，现在已经一头烟的他只希望可以回房好好休息，于是完全无视身边那些向他招手的那些人，径直回了房间，最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是一个人一间房，后来才明白，因为男生是单数，刚好他是名单上的最后一名，所以享受更高级的待遇了。

    第二天的比赛要刷一半的人，所以进行得异常激烈，最后剩下的90几人进入下一轮，顾文被第一天的比赛折磨得筋疲力尽，他对名次完全不在意，只是想尽量让自己劳累然后回房可以倒头大睡。他在得知自己要参加下一轮的比赛后 ，连名次都没听就扭头走了。第二天，休息日，很多人都留在酒店休息或者做练习，顾文却一大早出去逛，这个繁华的大都市，让他有点迷失，感觉比伦敦更有都市的气质，但每个人都在赶，真的都这么忙吗？顾文坐在公园的长椅，看着鸽子飞起又降落，陪伴他的是一杯奶茶和一份三文治，他不爱喝咖啡，也不爱去星巴克，觉得那感觉很矫情，跟大自然接触的时候，他能充分体会自己的渺小，感觉生命的魔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啥。中午过后，他想起应该买点东西给沈佩和沈佳，于是开始到处逛，来到一个河边的跳蚤市场，顾文满心欢喜地杀进去，半个小时后就出来了，里面的东西也太旧了吧！而且比较适合爱好收藏的人，而不是顾文这种观光客，失望地走出来，就发现市场出口不远处有个人在画画，专门为途人画画像的，顾文反正也逛累了，于是坐下让他帮忙画一幅，也许是淡季，那个学生模样的画家看到顾文连价钱都没问就坐下了，心想一定是爽快的观光客，于是仔仔细细地帮他画，而顾文却开始留意画家身后的那棵大树，大树后面的远处就是一个中心公园，和顾文刚才呆的那个不太一样，这个公园有很多运动的年轻人，有带孩子来玩耍的一家人，有带孩子来野餐的单亲家庭，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单亲家庭，是因为那些孩子在看到别人的家庭完整融洽的时候脸上总会有淡淡的失落，而这时母亲的脸上就会有淡淡的哀愁，然后尽快把孩子的脸掰过来，安慰一下。这个场面让顾文想起了maria，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好不好，billy又怎样呢？

    思绪被画家打断，只见他恭敬地把画递上，期待地看着顾文，顾文看到画的那一眼就感觉到，那就是自己内心的写照，因为能从眼神感受到一丝寂寞，一丝孤独，一丝失落，不知是否自己主观臆断，脸上的笑容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一阳光男孩，只有顾文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毫不犹豫地掏出皮夹中的百元钞，放在画家的手里，然后说：“keep the change！”正准备站起来，看到画家还有个副业，那就是卖报纸，不是一般的报纸，而是旧报纸，让你挑自己出生年月日的报纸，顾文没想到还有这种好玩的东西卖，本想挑一份沈佳的，可是颓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她的生日，只好挑自己的生日那天的报纸，画家执意要作为礼物送给顾文，不好推辞，只好接受。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顾文的时差还真是没倒过来，一到8点就开始昏昏欲睡，赶紧洗个澡就倒头大睡，睡到凌晨4点就再也睡不着了，坐在床上看电视，突然想起大胖叫自己看的邮件，不知道商务中心现在开放不？碰碰运气吧！于是来到大堂，冷冷清清的大堂让顾文更加清醒，商务中心是24小时营业，找了一台电脑，顾文一边打开自己的邮箱，一边看新闻，谁知邮箱打开后，里面已经有一堆邮件，而最醒目的无疑就是大胖那封，因为标题就是“兄弟，我对不起你！”顾文有点冒汗。

    内容如下：

    顾文，我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可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我自己都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这么做，而且一直在后悔，在自责，却无法向你忏悔，你会原谅我吗？等你明白了这件事后，再做决定吧！”

    还记得你、我、若琳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吗？当时她的眼里只有你，我尽全力引起她的注意，她也只是在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捎带看我两眼，但不知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对她一见钟情，呵，很老套吧！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底哪根筋烧坏了，就是一心想和她接触，可是她连电话都不肯留给我，就更别说地址了，最后在我软磨硬泡之下，她才留了个邮箱给我，当时我就估摸自己彻底没戏了，谁知她突然问我要你的msn，当时我一激动，就动了坏主意，把我的msn留了给她，即使是充当你的替身，我也想多和她接触。

    当时我剩下的最后一点道德告诉我，如果她不加我，我就永远不主动联络她，可是没过两天，她就主动加了我，当时我的心很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兄弟，你知道我望着电脑屏幕傻笑了足足5分钟。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就这样，我模仿着你的语气和她聊了好几个月，她的喜怒哀乐都告诉我，不，其实是想告诉你听的。我却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我们一周大概聊2、3次，每次都最少要聊1小时以上，寒假快到的时候，她就说要来看我，当时我的心真的想把这一切都当真，可是我知道不可能，因为她买的机票肯定是飞往你所在的城市。

    在我婉拒了3次后，她终于生气了。可是我的心却冷了，这下子该怎么收场，后来你也来北京了，那几天我如坐针毡，每一次看到她望你的眼神，我都觉得很揪心，直到那天若琳突然离开，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我相信这也一定与我之前的行径有关，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告诉你，可是我没信心得到你的原谅，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那不光明的行径，兄弟，你能原谅我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你和若琳忏悔，所以我也发了一封电邮给她，请原谅我没有当面说清楚的勇气！真的很对不起！

 第六十八章 你还好吗?

    这死大胖，顾文看完电邮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打人，然后就是拿出电话拨通大胖的手机，可那死家伙依然是关机状态，搞到自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还说诚心忏悔，摆到明就是怕被骂！

    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情现在又被他搅乱了！一想到之后的日子可能会遇到蒋若琳，他就想收拾行李回去，之前一直没弄明白上一次蒋若琳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现在全都明白了，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通过msn和她交往，有冤无处诉的顾文站在床前，情不自禁想起那个尴尬的晚上，蒋若琳的脸慢慢在他脑海中变得清晰，之前他一直不愿意去回忆当时的细节，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动物，他从前就很讨厌别人形容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现在却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这样的人而已。

    如果说蒋若琳是被大胖所制造的假象所迷惑进而做出出格的行为是一种可以理解的错误，那顾文的被动接受却是不能原谅的过错。完全无法冷静的他，把手中的遥控器按得发热，电视机的图画不停地闪烁着，他只好坐在书桌前，把之前硬是被杜老师要求带来的那本练习册拿出来，一开始做的时候，每隔5秒钟就会想起那张脸，每隔十秒钟就会想起大胖的邮件。一直到天微微发白，顾文才能专心到面前的练习，做完一道又一道，仿佛要把草稿纸写穿的他一直到比赛前的1小时，才去刷牙洗脸，早餐都没吃就来到会场，因为怕在餐厅会见到她。比赛开始，顾文的状态延续了下来，他几乎是第一个完成的，然后急忙退场，好像欠债不还的人一样，畏首畏尾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晚餐也没有参加，饿了，就叫侍者送个沙律到房间，实在是没胃口，还好泡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睡意慢慢浓了，总算能在较正常的时间入睡了。

    接下来那天又是休息的时间，顾文已经做好了把牢底坐穿的准备，就是一步都不踏出房门，每天都拨打大胖的电话，可是永远都是那个罪恶的声音“对不起……机主已关机。”躲在房间做习题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啊？800多页的练习已经完成了600页，一想到之后的那个校园访问团，顾文就头疼。

    又到了晚上，从玻璃窗望出去的景色是那么美，繁华都市的夜景是顾文的喜爱之一，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欣赏的心情。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嗯？是谁啊？没人知道我电话的号码啊！不会是她吧……忐忑地坐在床边，犹豫着要不要接听，可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死就死吧，拿起听筒，里面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那个人他完全不认识，但顿时觉得他一定是个好人，反应过来才听懂他的自我介绍，他是美国地区的代表，打过来问顾文去不去吃饭，被顾文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后，他笑了笑说：“你还真奇怪，大部分人都期待可以和lin一起吃饭，很少有你这样的。”

    “哪个lin？”顾文反应不过来，但话出口后就知道是谁了，原来她的英文名就是这么简单，但读到嘴里，顾文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挂了电话，他还是叫了沙律，没胃口、爱吃酸的，哈哈，我是怀孕了吗？顾文一边拨拉着盘里的菜叶一边自我嘲笑。但明天比赛就要结束了，剩下的时间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以什么理由向组委会请假呢？回中国太远了，回英国，也不近，那要不去沈佳家吧！还可以看一下maria，还有她的父母，很久没和沈伯父聊天了，想到这，突然想起中文的焉知祸福，看来真是很有道理。

    心结也就慢慢解开了，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醒来以后，本想壮壮胆去楼下吃早餐，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不要节外生枝，天真地以为有可能直到回国的时候都不再见到她。今天的比赛有点难熬，最后的决赛，只剩40人，最少都能拿到安慰奖之类的奖项，可是每个人都是卯足劲地拼。他感谢大会的赛场都是分区用屏风隔断，他安心地作答，然后安心地第一个走出赛场，有人想来采访，他都一一婉拒了。回到房间，想打电话给沈父，可是突然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打过电话回家了，这下子好像不太厚道，谁说只有女生才外向的啊！

    拨通母亲的手机，很久才接通，以为会马上听到：“我在开会”之类的话，没想到却是母亲兴奋的声音，母子寒暄一会，母亲就说要工作了，这在平时，顾文会理所当然地接受，可是今天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很好啊！”母亲的声音藏有一丝不正常的兴奋，正当顾文怀疑之际，听筒传来了“请xxx医生马上到xxx病房”然后就是母亲着急地要挂掉电话的举动，他的心突然紧了起来。“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就直接回来！”他威胁到。

    “都说没事，就是、就是一点小感冒！”母亲不耐烦地回答道。看来是问不出啥，顾文顺从地挂断了电话后，第一时间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从他那知道，母亲工作过于劳累加上细菌感染，导致肺炎，所以住院了，现在病情已稳定，但需要慢慢调养。

    很少听说母亲会有啥病痛，就更别说是住院了，他想起自己这么久没回过家，一有空闲也只是想着去女友的家，内心很是惭愧，于是当机立断，订了去英国的机票，然后直接找到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请了假，当晚就离开了，看来上天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一切，有时候轮不到你自己计划。

    一出机场就看到管家wilson，那个典型的英国绅士，从小负责教授顾文的礼仪，地道文化，也是顾文从小的玩伴之一，他那一头金发现在已经渐渐黯淡了，60岁的人了，顾文上前打招呼，“hello，wilson！”尽量装得平常。

    “oh brian，how dare u do that？”wilson一脸的诧异。顾文明白他的意思，当初自己一意孤行要去中国，当时wilson就十分反对，现在自己又突然回来，好像变魔术似的。可是他的到来说明家庭医生已经把自己那通电话转达给了母亲，看来wilson已经在这等了一个早上了。回程的路，他一句话都没说，顾文无趣地说：“还是先去医院吧！”

    坐在后座的顾文，望着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回想自己计划去中国的时候一心想要离开这个家，想试着自己生活，没想到现在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仓促地赶回来，如果真的有一天要离开中国，那……沈佳……去美国后顾文就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沈佳，一方面是上飞机前沈佳的语气，让他明白需要给点时间和空间让她考虑一下；另一方面，大胖帮他惹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母亲又生病了，还是那句：祸不单行啊！

    车子最后直接停在医院私家停车位上，顾文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门关上才想起自己连哪间房都不知道，电梯门打开后，外面的摆设让他觉得很陌生，因为是顶层，所以没有多余的病人，只有3个区域，也就是3间套房，每个区域完全独立，通过刷卡加指纹辨认才能通行，不远处的护士站，里面有2个护士埋头处理着手边的文件。

    “你好，我想请问顾陈宁真住在哪一间病房？”顾文还没说完，面前的护士机灵地一抬头，说：“are u brian？”

    顾文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成熟的护士小姐走去了1号病房，电子门应声打开后，宽敞明亮的过道的尽头就是另一间全透明的房间，里面是专职护士工作的地方，里面摆满了仪器，顾文突然有种恐惧，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有点迈不开，很害怕靠近那绝望的深渊。

    还好，走近才发现那些机器都是关着的，然后身后的护士和面前这位护士说了几句，然后就两人一起领着顾文进了左手边的自动门，一进去竟然是一个会客厅，而且很大，这是医院吗？顾文的第一反应。因为这里有两件不可思议的摆设，一是钢琴，放在落地玻璃的旁边；另一件是打斯诺克的桌子，占领了客厅的一个小角落，这两件摆设的中间是一个吧台，吧台对面是三张双人沙发，不远处是壁炉。从没来过的顾文有点困惑。然后护士带他走进壁炉旁的第一扇门，应该是卧室，可是里面的一切都这么井井有条，“看来是在开会”身后的小护士嘟囔了一句。

    然后就让顾文在卧室等着，她去通报一声。从小就习惯了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样，啥时候想见到母亲就直接冲过去，而必须在一些叔叔阿姨的带领下或者在会客室等到发芽才能见到母亲，现在依然是这样的惯例。房间很安静，窗帘一共3层，顾文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把窗帘的第二层也放了下来，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里的空气虽然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但伦敦的空气让他觉得那么亲切，有点闷、有点压抑却是那么自然。

    睡梦中，感觉有人拨弄自己的头发，顾文情不自禁地叫了声：沈佳，不太一样的香味，却都是那么温柔，久违的温柔，顾文心底对她的思念都被勾了起来，已经一周没联系，她在中国还好吗？她到底需要考虑什么问题，难道自己还不能让她信任，否则这个问题应该由两个人一起商量，而不是一个人痛苦、思考、决定，他很讨厌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因为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读哪间学校，节日参加哪些聚会，课余学习哪些项目，连自己的生活圈子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父母控制的一部分。

    突然，房间里的灯亮了，“啊，对不起，我以为你们不在，所以先把晚餐送过来。”护士不停地道歉，母亲挥了挥手就让她出去了。

    “我睡了多久？”顾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差不多4个小时。”母亲看了看手表。

    “哦”顾文用手抓了抓头发，想借此理清思路。

    “嗯……”母亲的话音竟然带有一丝犹豫，顾文不禁抬头看了看，还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40多岁了，一直都那么拼，原来女人最好的保养品就是工作，不停地工作最后忘了时间的流逝，仿佛也能让生命的衰老变缓，也许是在医院，母亲没有穿平时工作的套装而是草草在病服外套了一件长外套，棕色的大衣让母亲的脸色很平和，也让顾文猜不透母亲刚才的犹豫所为何事。

    “沈、沈佳是谁啊？能告诉我听吗？”母亲对于自己的**一直是十分尊重的，这个问题让顾文有点傻眼，看来刚才的那个梦让自己出卖了自己。

    “沈、沈，呃……”顾文眼睛不停地张望，可是找不到一丝可以转移话题的线索，“就是……”

    “女朋友？”母亲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许多，那洁净的脸庞让顾文相信她年轻的时候一定位于校花之列，即使是现在，还是有不少政客名流喜欢和母亲打交道。

    “呃……”顾文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的反应让母亲有点吃惊，可是不一会儿，母亲却是有点欣慰地说道：“她一定是个好女孩，找机会带她回家坐坐嘛，我要谢谢她，谢谢她让你从那个阴影走出来。”那个阴影，顾文知道母亲指代的是什么，心照不宣的母子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聊天，直到护士进来说要帮母亲打针，顾文才想起母亲现在还是病人，自己占用了母亲宝贵的休息时间，想回家，可是母亲让他留下来，说想知道更多有关沈佳的事。

    顾文只能稍微透露一点，以免母亲真是较真要见她，毕竟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和沈佳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爸爸呢？”

    “在墨尔本做开发的最后商议。”

    “哼、很远啊！”顾文有点不屑，在母亲生病的时候，父亲还是以事业为重，最神奇的是，母亲竟然没有一丝怨言，真是两个工作狂的强强结合啊！

    “如果他在这对我的病有帮助，那他当然会放下工作，可是你觉得他会比医生更有用吗？”母亲早已明白顾文的心思。面对着母亲的冷静，顾文突然发现，自己的冷静是不是也是遗传自她啊！

 第六十九章 回家

    看着母亲输液，陪着她聊天，讲一些在中国的见闻，这种场面让顾文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上次这样漫长的聊天是什么时候呢？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

    母亲很关心linda的情况，可是顾文能提供的信息很有限，吃完晚饭，已经9点了，母亲让顾文先回家休息，明天再过来，这对母子好像找回一些顾文儿时的回忆，顾文6岁的时候，又一次发高烧，母亲半夜带着他去医院，因为顾文怕黑，她就陪在病床前讲了一宿的故事。当时的父亲好像在忙着什么项目，在顾文的记忆中，父亲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两个单词：团队、项目。

    坐在车上，开车的人不再是wilson而是一个新司机，回到家，顾文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该给那些老朋友一个惊喜呢？然后一个名字就闪现了出来——nell。回到家，洗完澡已经10点了，到时候了。

    顾文叫了辆出租车，wilson冷冷地说要帮他叫司机，顾文知道他还在为自己的任性而生气，可是坐那样的车去到市中心，挺招惹人的，还是坚持上了出租车。那间熟悉的酒吧——bias。门口依旧排着长龙，看来老板还是那个怪脾气，只招呼50桌客人，而且太吵的顾客会被列入黑名单。顾文老练地跑到队伍的前头，负责的侍应是新来的，顾文上去打招呼，“hey，guy。”那个小白人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everyone here wants toe in，has to wait， no matter who u are ！”顾文被他的表情逗乐了。

    “then may i speak to bess？顾文耐心地问道。

    “everybody here says he knows my boss！”，说完，侍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顾文知道他以为自己是白撞的！

    无可奈何的顾文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发呆了，突然暗处有一个声音：“oh my god， brian？”

    顾文一回头，是“uncle george”酒吧的首席爵士乐手，总算遇到熟人了，他迎上去，却被老人家大力地拥抱了一下，在那么多陌生面前，顾文有点不好意思，这个黑人的手劲真大，顾文转头礼貌地问：“may i go in now？”那个认死理的侍者还在挣扎着，george一把推开那小白人，“r u crazy？ he’s ur boss！”

    里面还是那么悠闲，外面闹哄哄的情绪一点都没传染到里面。george赶着表演，所以顾文自己摸黑来到那张最熟悉的桌子，第51号，专属于他们3人的桌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却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george的精彩表演。不出所料，那家伙真的在这。

    “may i？”顾文凑上前去，表现得想借个位子坐。

    “no， get away！”那个低着头的男生闷闷地回了句，然后整个身体突然战抖了一下，踢倒了脚边的玻璃瓶，然后失神地望着眼前的顾文，然后一拳打在顾文的胸前，还好顾文稍微向后退了半步否则要受伤了。

    “你小子，你小子，厉害啊！一个人说走就走，大半年了，连新年都不回来，你还知道我是谁吗？”nell暴怒道，“走，我们去后巷聊！”然后拖着顾文往后门走，一出后门，就把他推到墙上，眼眶却红润了。

    “我一回来就来这了，老朋友这么久没见，你就这样对我。”顾文一边揉着肩一边说。

    “一回来？走的时候不见你跟我道别，上飞机前才随便发个短信，你还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那个brian吗？”

    “那我就回来给你赔罪了，还想怎么样？怎么没见到bess？”顾文试图转移话题。

    “还好意思说，这酒吧明明是我们3个人的，你说走就走，她每天看账本都看到麻木了，现在你回来了，以后这累人的工作就交回给你！”

    “可是我下周就回中国了。”顾文小心翼翼地说着。

    “什么？”nell又是一拳。

    “哎，这酒吧你也有份啊？怎么就只有她一个人受累啊？”顾文突然反击道。

    “我？我从来都不干这些的啊？这、这不适合我！”nell拙劣地解释着。

    “唉……”顾文忍不住叹气道。

    “还敢叹气”nell的手又驾到了顾文的脖子上，“说！去中国干什么？回来又是为什么？”

    “大哥，我快喘不过气了。”顾文红着脸说道。

    “行，拉你去见bess，让你好好解释。”nell的眼神有点狡黠。

    咚咚咚，二楼唯一还亮着灯的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被敲响了。

    e in！”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nell推了推顾文，示意让他先进去，不知为啥，顾文有点害怕，刚才nell的激动已经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不知道一贯疯狂的bess会怎么处置自己。

    顾文走进去，办公桌前那个单薄的身影，一直埋头于无边无际的账目，头都没抬，可是一阵沉默后，她没好气地抬头瞥了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然后马上又把头抬了起来，动作之大足以表达行为人的惊讶。

    “hi，我回来了！”顾文有点心虚地打招呼。

    “是呀，你回来了！”bess咬着牙说道。

    “不要打脸啊！”顾文害怕地捂着脸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的沙发上，然后被冲上来的bess和一旁的nell扑到在沙发上，两个人不停地往顾文身上摁，可是力道，呵呵，当然是心中有数滴。

    好一会儿，顾文才被拉了起来，3个人坐在沙发上，顾文无奈地说：“打也打完、骂也骂完，不准再生气！”

    “你还好意思提条件？”bess在昏黄的灯光下理了理有点杂乱的秀发，那张清秀的脸又回来了，因为刚才的一阵运动，俏脸微微发红，更显娇嫩。

    “我们3个青梅竹马，你可好，说走就走！”bess不解气地说道。

    “我们都快累死了！”nell搭腔道，谁知换来bess无情的白眼，他还算有自知之明，乖乖地闭嘴了。

    “早知这样，当初就不答应你们合作搞酒吧！”bess没好气地说道。

    “哎，不能反悔！我们的钱都投到这酒吧啦！你别抛弃我们啊！”nell威胁道。

    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顾文想起了自己刚认识他们的时候，才刚上中学，当年那些事现在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bess打个电话，叫人送了一打啤酒上来，5分钟后，玻璃瓶的碰撞声已经在办公室内回响。不久，又有人送了一打上来。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瓶的顾文已经倒在沙发上，nell就趴在沙发边上，而bess则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这个狼狈的场面经能让顾文的内心感受到一片温馨。

    第二天，也就是顾文回伦敦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想不到自己是第一个醒来的，推了推nell，他一巴掌挥过来，顾文差点就闪避不及，再拍一拍bess，她也是不省人事，唉，还是先回家换衣服吧，因为已经9点了，昨天还答应第二天要去探望母亲。

    紧赶慢赶，还是在10：45冲进病房，母亲今天就在病服外套了件晨袍，站在床边想事情想的出神。

    “妈！”顾文喊了声，母亲幽雅地回头，对着顾文笑了笑，然后坐在他身边，发现了顾文那有点发暗的眼眶，昨晚去找他们了是吧！唉，永远都逃不过母亲的法眼。顾文只能诚实地点了点头，“下次别喝那么多！”母亲慈祥地为顾文整理了一下别扭的衣领。这个慈祥的动作，顾文已经很久都没见过，难道母亲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有时间关怀我吗？

    “医生说情况怎么样？”

    “已经在这住了一周了，病也好的差不多了，硬是说我身体虚弱要多休息，不让我出院，最快可能也要周末再出院吧！”母亲语气中充满了无奈。顾文知道家庭医生的初衷，母亲就是那种必须要强迫她休息，她才会稍微让自己喘息一下的女强人。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庆幸当初同意你去中国！”母亲欣慰地说道。

    “儿子以后不会再让您担心了！”顾文诚恳地说，“以后我每天都来陪你，直到你出院。

    “先听着吧！你这家伙飘忽不定。”母亲顺便叫护士把早餐拿进来。

    “你还没吃早餐？”顾文一看手表，已经11点了。

    “是你的早餐，就知道你一定还没吃。”母亲把早餐摆在顾文面前的茶几上。

    “你爸今早打电话给我，我就告诉他你回来了，他高兴坏了，还以为你准备提前回来，谁知你只是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那功力比不上我爸吧！”顾文撇了撇嘴，“他说啥了吗？”

    “唉，你们两父子真是一个模刻出来的，明明都很在乎对方，硬是嘴上说不介意，平时也不打个电话，你爸的难处你要学会慢慢体谅啊！”母亲苦口婆心道。

    顾文一听到这类话，就会自动把耳朵关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母亲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只好换个话题，说：“你爸说有时间带沈佳回家里坐坐。”

    顾文差点没把鸡蛋喷到桌子上，真是**迭起啊！费了好大劲才把食物吞下去，“你都跟他说了？”开口的第一句。

    “你就跟我说了这么一点，有什么都不都的？我告诉他听你交了个新的女友，叫沈佳，就这么多啦！”母亲回答道。

    “那他干嘛说带回家啊？”顾文有点激动。

    “难不成你准备一辈子都不往家里带，哎，我可提醒你啊！不要忘了你当初的承诺，只能休学一年，你现在还剩半年啊！只能提前不能推后！”母亲权威的声音又回来了，顾文只能点头。

    母亲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可是顾文还是没信心告诉她沈佳是自己的老师，所以只能不停地转移话题，一会儿说校长、一会儿说linda、一会儿说数学比赛，反正傍晚回家的时候着实累坏了。还没到家，手机就响了，又是那两人，约他去酒吧，这次纯粹是去欣赏音乐，一个晚上就这么打发了。

    接下来的数天，顾文都是这样度过的，白天去陪母亲，晚上和朋友聚会，当然除了nell和bess，他还和小学、中学的一些朋友碰了碰头，每天晚上的行程都很紧凑，都快吃不消了，总算迎来了母亲出院的日子，满心以为父亲也会去接，可是到了医院，母亲才告诉他，因为一个新的合作意向，父亲已经飞去日本了，顾文一脸的不满，一天都闷闷的，母亲知道他的想法，所以让他晚上找朋友聚会，散散心，因为他周日就要飞，还是在51号桌子，三人永远都是很有默契地自斟自饮。

    “你小子，骗我！”nell悻悻地说：“说什么一起读剑桥，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你现在可好，休学一年，都变我师弟了！还好有bess陪我，可是我们又不是一个专业的，你知不知道剑桥真是美女如云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挑选，没你给我建议，我都快要累死了。”

    “去死，你们男人真是的，美女如云又怎么样？哪个视力有问题的才看上你吧！”bess挤兑道，“顾文啊！你要努力啊！到时候入学了，争取提前毕业，不能够一起毕业，那多没有意思啊！”

    顾文点了点头，回想起高中毕业前，他们三个人聚在这，他踌躇满志地劝说另外两人就算读不同的专业也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这样才能保持最紧密的联系，然后两人还傻傻地问要读哪间大学啊！一听到剑桥都差点把酒喷了出来，从此顾文就成了两人的专制家教，还好，两人虽然平时成绩比较低，但最后的大考发挥的很好，勉强上了剑桥，可是现在，顾文觉得是自己抛弃了他们，内心难免内疚，一仰头，又是一瓶。

    “你一定要回来啊！”nell一边趴在桌子上一边呢喃。

    “他要敢不回来，我把他剁了。”对应地趴在桌子上的另一人bess隔空回应道。

 第七十章 对不起，若琳

    母亲原本计划要送顾文去机场，可是临时有事，于是差遣了司机，nell和bess也就坐顺风车一起去了机场。

    两人不停提醒顾文要记得彼此的约定，然后依依不舍地道别了。

    坐在飞机上，顾文突然觉得奇怪，平时最八卦的nell和bess，竟然没有问自己在中国有没艳遇之类的，而一直注重工作的母亲在见面的第一天就问出自己已经加了女友的事实，姜真是越老越辣啊！

    下飞机，顾文直奔酒店，因为今天是颁奖的日子，原本打算在颁奖的前一天赶回来，可是实在是不舍的伦敦的那两个活宝，一天到晚缠着自己上大学，而且组委会也没有打自己的手机，也许就没啥需要操心的，也就意味着没啥重要的名次，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安心地过完余下的学期，以免校长一天到晚寻思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飞机晚点，顾文只能把行李扔到房间就直奔最大的那个宴会厅，晚饭都没吃，跑起来都觉得使不上劲。

    进去的时候，已经来晚了，顾文只能坐在最后一排。端坐在采访区的他觉得自己顿时身陷敌营似的，懒得听台上的司仪在那煽情，拿出手机犹豫着，虽然说一直没有打给沈佳，可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但每次想到沈馨那受伤的眼神，还有沈佳那充满愤怒的眼神……顾文就没有勇气拨通电话，出来已经半个月了，她也没有打来一通电话，正在纠结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而且是中文名字，不会他乡遇故知吧！可是一循声望去，空气就凝结了，因为声音来自于她——蒋若琳，她站在台上拿着麦克疯，不耐烦地望着台下那个躲在角落的他，顾文四处张望，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对着手机发呆也犯法吗？当时顾文脑海只有这个无厘头的想法，还好旁边的记者告诉他，你获得了一等奖，而且是一等奖里的第一名，他们找了你很久！

    顾文不知所措地走了上台，闪光灯开始在身边炸开，然后好像身处联合国般，各种语言在耳边响起，蒋若琳则气到脸都红了，顾文从组委会主席手中接过奖座及奖金，被一群记者用麦克风顶着，他只好应付到：“i would like to say thanks to everybody who has ever helped me。”这么公式化的发言当然不能满足那些人八卦的心理，但是顾文不想再在这个环境纠缠下去，然后就往后退，直到另外几个一等奖的和他并排的时候，他一个转身往宴会厅的侧门逃走，虽然不太光彩，但回到房间，总算松了一口气，打开那个信封，这次比赛的奖金还挺丰富的，有3000美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去和沈佳庆祝，刚拿出手机，房间的电话就响了，又不知哪一位负责人说是类似于庆功宴之类的活动，得奖者必须参加，而且要穿正装，顾文赶紧以自己没有带正装为由推搪，可是对方好像一早就料到似的，说已经帮他准备好了。

    不会又逼我穿租来的礼服吧！顾文一脸苦像坐在床上，门铃就响了，打开门是服务人员，递了一个很大的纸袋给他就笑笑地走开了，顾文打开，里面真的是一套全新的西服，连衬衣、皮鞋、袜子，甚至是领结都有了，最神奇的是尺寸都是适中的，谁这么了解我啊！刚在心里发出这样的问题，答案马上就出来了，不会是她吧！

    站在镜子前，那个贵公子的模样，一个已经很久没见到的样子，连顾文自己都要差点忘记了，现在却突然出现了，理了理袖口，就去了宴会厅，还好，这个宴会厅已经不再是下午那个新闻发布会的模样，灯光也柔和多了，记者只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看来这也是他们的聚会啊！顾文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舔了舔下嘴唇，自觉地走到长桌旁，正看中一块鸡扒，双眼搜索着盘子的时候，一个盘子递到自己的面前，“谢……”，后面那个谢字还没说完，就看到好心人是蒋若琳，她的脸色可没有她的行为那么友善。

    “呵，这么巧！”顾文干笑着。

    “哟，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蒋若琳讽刺道，“恐怕今天不走过来，你是永远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吧！”

    “没、没有啊！”顾文一边周旋着，一边琢磨着她是不是也已经看了大胖的邮件，如果是的话，她的态度可是比自己自然多了，好像没事发生过一样，那我也不能这么窝囊，于是顾文理顺呼吸，说：“谢谢你的衣服，很合身。”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向上提了提。

    “哼，亏你还有点推理能力。”蒋若琳没好气地说道。

    “在这里能猜到我尺寸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啊？”顾文笑了笑，“不过你眼光不错啊！可是为什么要选蝴蝶结啊？看起来有点傻啊！呵呵。”

    “就是要你看上去傻，那就不用那么辛苦装傻啦！”蒋若琳步步紧逼，顾文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调到陷阱里了。“走，我们出去说吧！”蒋若琳突然拉着顾文的手往外走，顾文只好跟上去，想不到女生走起路来也能有这样的速度。一直走到酒店的后花园，才停下来，光线很暗，顾文压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从那声音判断出，那张脸现在也一定是很阴沉的。

    “你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吗？”蒋若琳幽幽地问道。

    “啊？”顾文想不到她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好小子，你的家在伦敦，你还有多少事是骗我的啊？你有没把我当作朋友啊？”江若琳一脸的愤怒。

    “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开始来中国就是为了体验生活所以随便找了一所中学，后来就慢慢认识了你们，但那是我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所以也就懒得解释了，我现在可是什么都说了啊！”顾文没想到揭穿自己身份的第一人竟是她，一个这样的朋友已经如此愤怒了，不敢想象到时候沈佳的反应。

    蒋若琳背对着他，那个背影充满了伤感，是失望还是难过或者都有，顾文不禁走上前去，说：“如果你想骂我，或者你想打我，我都不反抗，这样行吗？”顾文诚恳地道歉着，蒋若琳还是没回音，“要不我请你吃饭当是赔罪吧！”顾文锲而不舍道。

    “行，我要吃贵的。”蒋若琳突然一脸的坏笑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顾文感到自己又掉进了她的圈套。

    她可没有刘熙宁那么会替自己着想，只是径直把顾文拉上计程车，然后喊了一个餐厅的名字，没多久就到了，她依旧拉着一头雾水的顾文下车，在车旁白了他一眼，然后用命令的语气说：“好好配合。”说完就挽着顾文的手往餐厅里走。

    “配合什么啊？”顾文不解道。

    “闭嘴。”蒋若琳打断道。然后以优雅的步伐走到一张桌子旁，那是一张很长的桌子，大概是3、4张小方桌拼成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族的聚会，“你想干嘛？”顾文的声音有点紧张。

    “现在才来问，迟不迟啊？”蒋若琳对众人微笑了一下，然后示意顾文坐下，只有两张空了的座位，该不会一直在等我们吧！到底搞什么鬼啊！一脸狐疑的顾文坐立不安，对面那位慈祥的中年妇女竟然温柔地对自己说：“年轻人，不用紧张。”

    紧张？哪有？可是脸部肌肉还是很僵硬，这时蒋若琳更加迫不及待要把他推向罪恶的深渊，“爸、妈、叔叔伯伯、阿姨姑姑们，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男、朋、友。”

    顾文仿佛觉得每一个顿点都像鼓棒重重地敲在自己的心上，脸煞白。沈佳那张因为生气而冰冷的脸又浮现于眼前，沈馨那副鄙视的神色又回来了。

    “孩子，你没事吧！”对面那位父亲模样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问顾文，顾文的额头渗出淡淡的汗珠，而蒋若琳则一脸地得意地说道：“呵呵呵，瞧你那熊样，唉，算了算了，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啦！爸、妈他只是我在中国比赛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叫顾文，不是男朋友。”

    顾文犹如坐过山车般上天下地最后一直沉到海底，感觉脊梁骨都有阵阵的凉意。

    其他人的感觉估计也跟顾文差不多，因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喊了声：“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琳琳。”中年妇女皱着眉问道，“今天大家专门为了和你见个面，大伯和小叔都是从西雅图飞过来，小姨刚从德国回来，一下飞机，行李还在我们车上，你一来就跟大家开个这样的玩笑？”

    蒋若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对不起大家啦！所以为了跟大家赔罪，今晚这顿饭我做东，呵呵，不过他请。”指了指身旁的顾文，好家伙看那阵仗，蒋若琳真是决定要好好刮自己一把，算了，既然之前答应要请吃饭，只能奉陪到底。

    长辈们多数投去怀疑的目光，“别担心，他刚拿了一等奖，有奖金，最多剩下的我保底啰。”蒋若琳还是一副小公主的模样，大家也就不再追究，随后这顿饭变成了顾文漫长的征战，大家一开始还是聊自己的工作、事业、生活和见闻，可是最后话题的落脚点总是在顾文那。

    家里是做什么的，几口人，现在在哪读书，顾文不想对陌生人回答这样的问题，而蒋若琳很明显地感受到顾文的耐性被自己的小姐脾气一点点消磨掉，因为顾文对于她家人的提问，全是敷衍了事，这顿饭最后就在一片虚假的热闹中结束。

    蒋若琳的父母极力要求她回家住，可是她却已组委会还有很多琐碎工作未完成为由拒绝了，做母亲的也隐约感受到女儿的心情，最后只能顺从。回酒店的路上，两个人都一声不吭，顾文是因为累，他很讨厌应酬；蒋若琳是生气，因为她最讨厌这种被应酬的感觉。

    明天晚上的飞机，顾文在大堂准备和蒋若琳告别的时候没想到她先开口了，而开口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顾文回程的时间安排，顾文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这个无心的动作却惹怒了一直压抑着的蒋若琳，她瞪着顾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然后冷冰冰地说了句：“你先回去吧，我去酒吧喝两杯。”

    “喝两杯？现在？你有喝酒的习惯吗？”顾文不解地问。

    “这是我的自由！”蒋若琳决绝地回答道，让顾文有点下不了台，本来只是好意，觉得一个女孩，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门口，可是已经快10点了，去酒吧不太安全，无奈别人不领情，顾文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普通朋友，说太多也不方便，只好自己回房间。

    收拾完行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顾文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只是半个月，可是内心对沈佳的思念已经快要决堤了，之前以为忙碌的比赛能让自己麻木，想不到积累下来的思念却在突然的瞬间爆发，相思成灾也不过如是。

    掏出手机，在拨出的一刻，还是决定回去给个惊喜她吧！凑巧的是回去后的第二天就是顾文的生日了，这也是顾文要急着回中国的原因。

    睡到半夜，手机突然响了，没有时差观念的电话一定是从中国打来的，沈佳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来，该不会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刘熙宁吧，她的郊游到底是有完没完啊！顾文在挣扎着起来接通电话的10几秒竟然做了一连串的推理分析，可是一接通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因为电话那头传来很嘈杂的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听筒里好像传来了一个声音，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半夜的骚扰电话？顾文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只显示通话时间，然后突然听到还有另一个声音，顾文不耐烦地把耳朵贴到听筒上，还是辨别不出那个声音在说啥，背景的杂音依然是此起彼伏，稍微处在低谷的时候，顾文只听到打电话来的人有点呢喃的话语，顾文气愤地把电话扣上了，真想骂3字经，可是睡意已经不容许他犹豫，身子一倒又继续睡了。

    可是那个喧嚣的电话已经让他难以立即进入深度睡眠，只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本能地去回忆那个呢喃的声音，就在即将入眠的一刻，顾文突然想起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她。顾文一跳起来，抓起电话，查来电显示，真的是她，怎么了，再拨回去已经无人接听，顾文用演唱会换衣服的速度，稍微换好衣服就冲了出房门，也不理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

    冲到大堂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接待处酒吧在哪，然后直接往手指的方向狂奔，虽然一直处于大脑空白状态，但心里的潜台词就是：千万不要出事！酒吧要买票，顾文着急了，因为刚才急着出门没带钱包，还好有带钥匙卡，做好登记，顾文摸着边在里面找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那个难受的昏暗，熟悉的噪音，顾文的心越提越高，几乎把每一张桌子都找遍了，还是没看到，最里面的是吧台，如果那里也没有，难不成最后的出路是要报警？

 第七十一章 再见

    吧台前挤满了人，顾文只能艰难地蹭进去，一边走着还一边不停地拨打着电话，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吧台前每个人的动作，在拨打第3次的时候，吧台深处有一个酒保动了一下，就是这一刹那，顾文像头野兽般冲了过去，那想吃人的样子让酒保吓了一跳，进而，顾文看趴在吧台上的蒋若琳，这个大傻瓜！顾文看到她身边已经有几个金发的年轻人凑在边上合计着，顾文凑上前去，主动地揽着蒋若琳的肩膀，然后说，“excuse me，she’s my girlfriend。”可是那几个年轻人不满地撅着嘴拦着去路，顾文赶紧让酒保把蒋若琳的手机拿出来，上面显示最后拨打的电话正是顾文的电话，两部机子一印证，酒吧也就顺理成章地帮顾文扶着蒋若琳走出去，其实他才不想那些小流氓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闹事，明知道他们动机不纯，一旦搞个刑事犯罪，自己还要作证人，要是得罪了本地的黑帮，还面临着要加入证人保护机制，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所以酒保在最后得知顾文就是那个最后的电话接听者的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那群地痞也只好悻悻地散去，可是送到电梯口，酒保就转身回去了，捎带告诉顾文，你女友喝得烂醉，最后还在那挣扎着要打电话出去，本来自己是想看看到底是打给谁的，好帮忙叫人，可是操作界面是中文的，酒保有心无力，还好这时顾文就出现了。

    顾文扶着烂醉蒋若琳，别看她平时斯斯文文的，喝醉了，动作还挺大的，一个甩手就给了顾文太阳穴一巴掌，还好是在只有两人的电梯里，要不然就尴尬了。顾文问她住哪间房或者钥匙卡在哪之类的问题，她都是支支吾吾的，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可是顾文听不清楚。无奈之下只好先带她回自己的房间。

    倒了杯热水，拿了条热毛巾，可是她根本无法乖乖地躺在床上，不时滚来滚去，热毛巾也就跟着到处掉，热水也就在床头从热放到凉，顾文筋疲力尽了，坐在地上，挨着床快要入睡了，她却还是像过动儿一样不停地骚扰顾文，一时扔个枕头过来，一时又把毛巾甩开，要不就是把刚要睡着的顾文拍醒，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拍醒的顾文看了看手表，已经快2点了，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好再帮她倒一杯热水，把毛巾也洗一下，再出来，奇迹发生了，那个仿佛能量无穷无尽的蒋若琳竟然侧卧在床上睡着了，顾文把杯子放在床头，看着那张因为之前兴奋而红润的脸，顾文有点难过，眼前这个习惯于被人捧在手心的女生，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在难过吧……顾文把毛巾折好，轻轻地擦拭她的额头、脸庞，鬓角，心疼了，顾文明显感受到自己不寻常的心理活动，也许人真的是有可能同时对不止一个人动心，可是真正的爱情或者爱应该是只能容纳一个人吧。

    “而我，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顾文忍不住把内心的独白说了出来，也许自己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才有勇气说出一番这么残酷的话。放下手中的毛巾，顾文一个转身，靠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那浓重的黑夜，内心却顿时清澈了：的确，我的心只能容纳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只能是她。

    半梦半醒之间，顾文仿佛听清楚了蒋若琳一直在呢喃的内容，是一句简单的话，简单到让顾文窒息，那就是“我恨你！”喝醉酒后，把内心一直的压抑都表露出来，而且难免有些许放大，可是这句话的含义，顾文自然能明白，回想起刚才抱着她时那熟悉的气息阵阵袭来的时候，他明白自己伤害了一个好女孩，一个在爱情的道路上比平时折磨自己时单纯得多的女孩。

    早上睡醒的时候，已经是8点多了，顾文的脖子很酸，一回头发现床已经是空的，上面只有一张信纸，而信纸上只有娟秀的两个字：再见。连署名都没有，也许这是道别最好的方法。

    洗了澡，想理清思路，却还是一片空白，打开衣柜，看着那可怜的几件衣服，顾文深呼了一口气：总算要回家了。啥时候也把中国当自己家了，也许有沈佳的地方就是家了。可是收拾到最后，蒋若琳送的那一整套礼服甚至是皮鞋，顾文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拿回中国，还是该送回去，或者就这样放在酒店吧，思前想后，顾文下了最大的决心，就算伤害，也必须狠下心，一干二净的了断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于是在退房前，他把那袋东西交到柜台，就跟侍者说是组委会的女生代表lin留下的，然后转身离去，那一刻，顾文竟然觉得自己身上有点沧桑的味道，虽然说从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可是独自来到陌生的洛杉矶，独自面对这样重大的比赛，独自处理感情的难题，独自返回中国，那份独立，让顾文有点孤独，原来我真的是觉得孤独……

    伴随着飞机降落的巨大摩擦声音，顾文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好清醒一点。直到上飞机前，都没有见过蒋若琳，最后的分别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不知为啥，顾文总是觉得，这次的分别，以后要再见已经不太可能了。在机场登机前，顾文曾忍不住想打给沈佳，可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

    飞机上没吃多少东西，再加上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顾文不顾一切地拖着行李直奔沈佳那，出租车途中经过一间花店，顾文急忙喊停，然后下去买了一束玫瑰，本来想买99枝，可是老实的女店员望了望远处的老板，然后说：“先生，你是买给女友的吧！给个建议给你，除非是特殊的日子，否则不要买太大束，因为太重的话女生很难拿，就算是男生拿也很不好看，还是买13枝吧，最多我帮你包漂亮点。”

    顾文第一次听到有卖花的叫自己不要买太多，就冲这句话，顾文决定以后都在这买花了，顺嘴问了句：“你这送花吗？”

    “送啊！只要是5公里以内的就免费送，买满30元起送，如果再远的，就要加收。”

    从笑容可掬的店员小妹手上接过那犹如艺术品一般的玫瑰花束，顾文赶紧上了出租车。

    到沈佳那已经是8点多了，顾文一边搭着电梯，一边忍不住在笑，想到呆会沈佳看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扑哧，顾文一边嗅着浓烈的花香一边傻笑着。

    电梯门打开，顾文忐忑地走到沈佳的门口，摁响了门铃然后迅速将花放在自己面前，挡住自己的脸，可是2分钟过去，没有动静，难道在洗澡？顾文又重复了一边刚才那番动作。结果依然是沉静，不会吧，又不在家，顾文想起电视剧中男主角经常可以制造意外惊喜，可是怎么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就这么倒霉啊！算下来，平均每两次来找沈佳就会有一次碰上他不在家，顾文这次决定跑到楼下等，而且站在大门外面等，因为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生自己的气，

    同样的黑夜，顾文这次选择不一样的地方等待，可是站在大门前的样子有点怪，于是顾文选择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那里的光线比较暗，顾文双腿弯曲着，右手支在膝盖上撑着头，歪着脑袋，突然想起大胖那死家伙，一拨他的电话，还是关机，他该不会准备永远消失吧！

    再看看表，9点了，原来想制造一次惊喜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皱着眉头，望着怀中那娇艳的玫瑰，顾文有点泄气，该不会是去探望沈馨了吧！应该不会，明天还要上课；该不会沈佩有什么事吧？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顾文相信沈佳还是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那她到底去哪了啊？顾文苦恼地思索着，没有答案。

    这时，远处一辆车子驶过来，刺眼的车头灯让顾文睁不开眼睛，拿手臂挡着，勉强只能看到那是一部轿车，好像是……宝马！顾文突然紧张起来，一级戒备状态，因为自己处于比较暗的地方，车子停在花基边，车灯也熄灭了，然后引擎也熄灭了，顾文屏住呼吸盯着那部车子，好好看清了车子的车牌，tmd真是那辆宝马，顾文眼睛都气红了，车上千万不要有她、不要有她、不要有她，顾文不断在给着自己心理暗示，可是这一招明显只适用于唯心主义者，因为司机那边的门先打开，然后那个斯文的宝马男走了下来，先打开后面的车门，拿出一束玫瑰，顾文本能地看了一下怀中的玫瑰，觉得胃部开始灼烧。

    然后宝马男殷勤地跑去副驾驶的车门旁，拉开车门，发生了顾文最不想见到的画面，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友——沈佳。那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在昏暗的路灯下更显得挑衅，顾文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着宝马男一脸笑意地把花往沈佳面前送，顾文肺都要气炸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暗处来到明处，面前的两人都惊呆了，顾文咬着唇，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沈佳却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嘴微微张开仿佛想说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顾文对这个场景有点熟悉，erica也这样对过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绿帽吗？顾文狠心地将手中的玫瑰一手摔到沈佳的怀中，她有点吓着，明显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接住了那束花。

    顾文一回头，却见宝马男像要保护沈佳似的站在自己和沈佳的中间。她是我的女友，要保护轮到你吗？顾文内心的独白，可是嘴已经来不及张开，拳头就已经挥了下去，一拳打在宝马男的颧骨附近，沈佳忍不住喊了一声，只见宝马男向后一仰，坐在地上，顾文还想继续上去再补一拳，抓紧拳头的右手却被沈佳死命地拉住，她一脸的愤怒，呵斥着顾文：

    “你疯了吗？干嘛打人？幼稚！”

    大家能想到顾文此刻的心情吗？看到自己的女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然后看到那个第三者竟然要保护自己的女友，然后又看到自己的女友去保护那个男人，顾文内心的愤怒竟然瞬间瓦解，只觉得内心的酸楚已经到达无法排解的地步，因为看着身边那个熟悉的模样，顾文能感受到她双手传来的力度，可是此时的紧紧相依并不是因为爱，而是要阻止自己去伤害别的男人，顾文的眼眶再一次红润了，而沈佳的眼眶却因为生气而显得异常干涩。

    顾文忽然注意到她怀中那束已经稍微变形的玫瑰花，买的时候还是像艺术品一样，想不到这么不堪一击，难道就像爱情一样，美丽与丑陋，只是一念之间。顾文难过地摇着头，紧紧地咬着早已发红的下唇，抬了抬手示意沈佳放开自己，她却还是死死地拉住，顾文正想扬手甩开她，却突然脑袋一片晕眩，然后用最后一丝力气甩开沈佳，不想把她拉倒，而自己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耳边传来沈佳更大的喊声。

    顾文以为自己会脑震荡，可是那一刻，就是在倒下的那一刻，顾文看到面前站着宝马男，原来是他还了自己一拳，这也不错，没拖没欠，顾文竟然露出了难以觉察的一抹笑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打到哪，只觉得全身都痛，因为激动，又好像全身都不痛，因为最痛的地方是自己的心。

    顾文正想起来再还击，毕竟好久没有试过这样酣畅的对决，保安们已经冲了过来，楼上的居民们也像看好戏似地把头探出来。两个男人都被狠狠地拉开了，然后就是保安队长不知在耳边大嚷了什么，然后两个人被慢慢放开，这时大家都尴尬地站在那，沈佳告诉保安队长只是一场误会，后者就带领自己的部下走了，留下3足鼎立的状态。

    以为会有很多话想说的顾文，此时却无语了，他低着头，没有勇气去看沈佳，更不想看到那个恶心的宝马男，可是转念一想，就算输了，也要看清楚自己到底输给谁，于是再次抬起头，看着那个金丝框眼睛已经有点变形，挂在他的脸上摇摇欲坠还挺滑稽的，此时，顾文却笑不出来，因为那张脸很干净，眉宇间的斯文以及稳重是沈佳所喜爱的吧！

    白净的衬衣已经变脏，脸上的拳印却是那么清晰，顾文想开口问他的名字，一张嘴，嘴角的疼痛却让他眼角皱了起来，嘴里有点咸腥的感觉，顾文不想像电视里的人那样把血水吐出来，那样有点做作，于是皱着眉把血水吞了下去，然后用手背把嘴角的血擦干净了，最让他气愤的是，自己竟然不够那个斯文败类打，实在是太屈辱了，所以刚才如果不是那群保安赶来，自己非得要较个高下，转念想到沈佳痛斥自“幼稚”，从小到大，顾文只听过长辈们说自己成熟，有远见，会思考等等，从来没有被人批评过自己幼稚，即使是父母，也是对自己很放心，现在，哼！却被女友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幼稚，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顾文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打击。

    3个人就这么站着，谁都没说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些啥，电视上的剧情可没说这种打架过后是怎么收场的，顾文脑袋有点晕，然后忿恨地瞅了那个宝马男一眼，最后，不甘心地把目光飘到沈佳那，沈佳站在两人的中间，不偏不倚的正中间，顾文的心很疼，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和那该死的宝马男是一样，那她凭什么在知道自己和傅晴的事时发那么大的火啊！顾文深邃的双眼一直凝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爱人。

 第七十二章 我真的受伤了!

    之后的平静与之前的狂暴形成鲜明的对比，顾文不忍再站在那，也为沈佳的沉默而气结，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酸酸地说了句：“不妨碍你们了。”原本还想绅士风度地对宝马男说句不好意思，可是嘴一张就疼，而嘴一疼，就想再打那家伙一趟，为了按下心中的怒火，他只好离开。

    “等等！”顾文正要转身，就传来沈佳那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有点事，先走了。”宝马男却突然开口了，然后沈佳竟然陪着他走到车旁，跟他说了好一会儿，顾文大致能猜到，对话的内容肯定包括道歉，他最讨厌这种感觉，好像小孩子犯了错然后让家长去致歉，这种情形连顾文都觉得自己好像真是有点幼稚，可是为什么要道歉啊！又不是全都是我的错！顾文真的像个小孩，觉得委屈。

    看着那辆白色的宝马慢慢掉头，沈佳一直站在一边注视着，顾文的心再泛起一阵酸楚，而且罕有地不想那恶心的男人这么快离去，因为一旦只剩下自己和沈佳，顾文不想单独面对她，就在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时，顾文感觉到有一阵寒意从不远处传来。可是顾文很讨厌自己现在十足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难不成还要站在那等人来责难？

    “我”顾文刚开口，就被沈佳打断。

    “你要走，是吧！”沈佳的话带着戏谑的味道，看着眼前狼狈的顾文。

    “嗯。”顾文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的自尊心受不了沈佳的漠视，而且幼稚这个词一直在他脑海回想，他觉得现在自己的任何举动都会显得幼稚，尤其是在沈佳心里，这个不堪一击的形象是顾文从来没想象过的，他有点为自己的窝囊而恼怒。

    走出十几米，想起手机还漏在台阶上，刚才发呆的时候顺手就把手机搁那了，后来一生意外，都没来得及收拾就站了起来，现在一摸裤袋才想起来，只能更没有气势地回头，刚走两步，就听到啜泣的声音，顾文的心突然一紧。

    慢慢发现蹲在路灯下的那个深爱的她，沈佳还抱着那束玫瑰，掩面而泣，完全没察觉到顾文越走越近。

    顾文这次的心更疼，不知道这次的眼泪是为了谁。顾文小心翼翼地走到沈佳面前，她好像没察觉，还是把头埋在怀中，顾文蹲下来，用手抚了抚沈佳的秀发，柔软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怀念。

    沈佳受惊似的突然抬头，看着顾文，拼命忍住骄傲的泪水，最终还是不争气地哭个不停，顾文一低头，才发现沈佳穿着高跟鞋的右脚有点红肿，受伤了，刚才不小心也伤着她了吗？更内疚的顾文，微微地皱着眉，用手擦拭沈佳脸上的泪痕，沈佳一直望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沈佳突然一抬手，重重地推开身边的顾文，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可是刚站起来，脚又崴了一下，最终费尽全身力气才站稳。

    “你受伤了？”顾文小声地问着。

    沈佳没有回答，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想离去，可是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一直坚持到台阶那，顾文冲上前去，先俯身把地上的手机揣到口袋里，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沈佳整个人横抱起来，吓了沈佳一跳，然后进了电梯，沈佳按下了楼层，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凝固了。

    走到家门前，沈佳冷漠地说：“放我下来！”

    顾文却没回答，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表情很凝重，沈佳只好掏出钥匙，好不容易才把门打开，刚把客厅的灯打开，顾文用脚把门勾上，然后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沈佳第一次看到顾文这么生气的样子。

    顾文不由分说就在茶几那翻来翻去。

    “你找什么？”沈佳没好气地问。

    “药水呢？”顾文一头大汗，一边专注于寻宝活动，一边回了句，那无辜的样子，让沈佳有点心软。

    “哼！”沈佳叫了声。总算引起顾文的注意，一抬头，看到沈佳那张严肃的脸，他认真地说：“找到药水给你，我就走！”

    这次轮到沈佳急了，“你……”气结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找到了！”顾文拿出两瓶类似红花油和消毒药水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沈佳只是盯着顾文，顾文的手刚触碰到沈佳的脚，沈佳就毫不犹豫地拍开了他的手，顾文从那力道知道沈佳的决心，还是走吧！俯着身子一抬头竟然看到沈佳的脖子有一道小小的伤口，有点发红，应该是不久才划伤的。

    “怎么了？”顾文的手情不自禁地触碰了脖子上的伤口。

    “呃”沈佳本能地移动了一下。

    “什么时候受伤的？”顾文温柔地说。

    沈佳还是盯着他，他有点把持不住，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对不起。”

    听到道歉的沈佳，脸上的表情慢慢开始软化，“刚才一不小心划伤了。”

    “刚才？什么划的？”顾文追问。

    沈佳的眼光不小心瞄了餐桌上的玫瑰花一眼，是顾文买的那一束。

    “那些花？”顾文惊奇地问着，“怎么会？”

    “还好意思问！”沈佳白了他一眼，“就是你刚才把花塞给我的时候！”

    “我？”顾文更心疼了，“我有这么粗鲁？”说着手又不自觉地放在她的伤口上，脸靠得更近好看清楚伤口的深浅。沈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顾文能闻到从沈佳颈项后传来的淡淡的香水味，清香的味道让他越靠越近，近到足以感受到沈佳的心跳的时候，他的嘴竟然情不自禁地吻在了那个伤口上，沈佳的身体因此颤了一下，顾文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慢慢吻着伤口的周围，然后是下巴，然后是脸颊，最后是那张冰冷的唇，他可以感受到沈佳那摄人的气息，那柔软的唇，顾文怀念每一下的触感，还有那淡淡的香味。沈佳紧张时双唇总会紧紧闭合着，最后慢慢闭上双眼。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亲近着，刚才的喧嚣好像从不曾发生。顾文慢慢睁开双眼，看到沈佳那害羞的模样，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生涩，可是每一次接触都让顾文觉得这个害羞的女生很可爱。他在沈佳的眼睛上亲了一下，没说什么，但沈佳好像能明白他的用意。

    两人就这么近距离对视着，突然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嘴一咧，顾文的嘴角的伤口又开了，疼得他叫了一声，沈佳先是秀眉一蹙，旋即笑了出来，“活该！刚才又不见你说疼。”

    刚才，自然是指亲她的时候啦！

    “我”

    “我”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开口了，顾文示意让沈佳先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打人。”沈佳一脸的严肃。

    不明白？顾文觉得这问题有点不可思议！而且对于沈佳的白目已经超出他所能接受的程度，可是在处理傅晴和顾文的问题时，她可不是一般的敏感啊！

    “不明白？”顾文有点恼怒地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顾文有点懊恼地回应着。

    沈佳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好不容易爬上脸庞的红润顿时消退，她紧紧地抿着嘴，神情之肃穆让顾文知道她真的生气了，可是顾文却更想对她说：我是真的受伤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顾文突然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垂下头问沈佳，只怕沈佳说出更绝情的话，因为这时他想起沈佳一直强调他留党察看的身份，难道这就是她对他的暗示，只是自己没觉察出来而已。

    看着情绪大起大落的顾文，沈佳有点摸不着头脑，忍无可忍，压着气说：“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明知故问的态度，一次又一次，这次顾文是真的忍不住了，终于爆发了。

    “生什么气？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你觉得我看到情敌送自己的女友回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还是应该若无其事地装作没看到？”顾文气吁吁地凝视着沈佳，可是沈佳的表情还是那么冷静，让顾文觉察不到她内心的波澜。于是接着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走不进你的世界，我到底要怎么办？”顾文烦躁地低下头，双手抱头，“一开始你不接受我，到后来你总算同意交往，然后就是你的家人，再然后就是你的姐姐，还有那个宝马男，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你明知道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你明知道我会伤心，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顾文低吼着。

    顾文顿了顿，耳朵感受着此时此刻的宁静，沈佳没有回应，他决定，既然开了头就一次说完吧，于是开口道：“上飞机前，你说要考虑一些问题，我很失望，因为你还是把我排除在外，我一直在你的周围徘徊，可是每次当我以为你已是触手可及的时候，才发现我还是在原地踏步。”顾文懊恼的泪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滴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我觉得很害怕！”顾文像个小孩似的，诉说着一直以来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从懂事以来，自己一直是朋友圈的中心，虽然他从不在意这样的地位，可是在遇到心目中认定的对象时，他也是鼓了好一阵子的勇气才决定追求，直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勤奋却徒劳的工人，准备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却发现还是一无所获。

    “我不介意竞争，不介意被忽视，不介意伤心，不介意难过，因为我是男生，所以我都可以承受，可是我是真的全心全意付出了，我伤心、难过、开心、兴奋的时候只想到你，刚才，看到你从车上下来那满足的笑容，我才发现”顾文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也许我真的错了，爱情，不是我所能承受的，呵，这种受伤的感觉，真不好。”顾文最后只能自嘲，但说出来，心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他不想看到沈佳此刻的表情，因为她的安静仿佛已经昭示着她内心的答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文觉得最后应该说些什么，而且的确有点东西想说，可是话到嘴边，最后幻化成这3个字，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对哪些事道歉，只是单纯地觉得，比起那讽刺的“我爱你”，“对不起”更能让他保有自己那不必要的尊严，留下最后的退路，怎么好像回到第一次与沈佳确定关系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

    顾文突然有种冲动，他觉得今天仿佛就是道别的时刻，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于是叹了口气，双手一把把面前沉默的沈佳拥入怀中，顾文不敢看她的表情，只能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动情地低吟着：“我希望你能幸福，也只希望你能幸福，不要有难过，如果不能带给你幸福，我、我、我不会、不会再纠、缠、你！”

    顾文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下嘴唇被咬的苍白，他想最后再看一眼沈佳，想把那个形象深深地印在脑海里，连分开都不怕，还需要畏惧沈佳的冷静吗？

    顾文的脸紧紧地贴在沈佳那冰冷的颈项处，最后一次，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我不舍得，顾文内心明确地告诉自己，可是理智却在同时告诉他，爱情，不能勉强。

    “你有爱过我吗？”顾文的最后一个问题，很俗，却很重要，也许会是支撑他走完之后孤独漫长的人生路的最后一丝慰藉。

    换来的还是沉默，顾文困惑地松开沈佳，她一直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怀中，没有一丝反抗，那顺从也促成了他内心的又一种伤痛。

    她在想该怎么安慰我吗？还是在想该怎么解释？

    顾文只能隐约中感受到怀中的沈佳在战抖着，而且感觉越来越明显。

    如果有一天离开你，我该怎么办？这个假设性问题曾经让顾文在半夜吓醒然后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空洞的天花板，回味着手心的冰凉。

 第七十三章 生日快乐

    “你有爱过我吗？”顾文面对沈佳的沉默，再一次追问，沈佳只是不停地颤抖着，顾文的脸可以感受到沈佳身上传来的凉意，好像还伴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汗迹。

    顾文突然把沈佳的身子拌直，吓傻了，她的脸是苍白的，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她的双唇早已失去血色，顾文捉住她的双手，是冰凉的，整个人都在抖动着，眼神慢慢开始空洞，紧闭的嘴仿佛想挤出几个字但还是失败了，耳边的发丝也已经被汗水浸透而显得光亮。

    “怎么了？”顾文吃惊地问，可是沈佳只是用双手捂着肚子，身子越弯越低，那张熟悉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陌生了。

    “你别吓我，我现在叫叫救护车啊！”可是刚说完，就想起沈佳家边上不远就是一所较大型的医院，与其等医生来还不如直接去，一路上如果有的士就拦一部。顾文在危难的时刻突然冷静了，这是父亲对自己从小的要求之一，因为他日后将会成为一家之主。

    “别怕！”顾文坚定地说，“我们现在去医院！”说完就迅速让沈佳伏在自己的背上，带上门。

    春天的晚上还有一丝凉意，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顾文咬紧牙关，眼看身边的的士都是已载客，他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沈佳只是吃力地揽着顾文的脖子，身子总会慢慢滑落，顾文感觉到沈佳的力气在慢慢消磨，他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只是不停地在嘴里嘟囔：“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到最后近乎本能地说“stay with me！”他很怕沈佳会睡去，可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鼓励她，只能憋着气叫她挺住。

    这段路只有五、六百米，可是在到达医院急诊室后，他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值班医生迅速帮她检查，急诊室的帘子一拉上，顾文就呆坐在地上，汗水混合着泪水迅速留下，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之前装出来的洒脱，是那么虚伪，一旦意识到沈佳有可能有危险，自己已经要崩溃了，一旦有一天事情真的发生了，后果已经超出顾文敢于想象的范围了。他知道现在必须冷静，沉着，不断对自己说：“calm down！”在一次次擦拭眼角的汗水后，顾文终于想起自己还可以做些啥，他翻出手机，找到沈佩家的电话，希望沈馨现在在家，于是拨通了号码，谁知传来答录机的声音，“你好，我是沈馨，现在正在外地出差，请留下你的讯息，我回来后会尽快恢复！”无奈的顾文只能留言说沈佳不舒服，听到留言后尽快恢复。

    顾文的心彻底凉了，就在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牵着自己的小手，在漆黑的夜晚，艰难地行走于林间小路，天上下着小雨，手上扛着猎枪。林间不时传来动物的咆哮声，父亲却坚持在这样的环境带顾文来打猎，完全无视早已吓坏的儿子。但最后却和顾文一起打到一只野兔，顾文欣喜若狂地乱蹦乱跳地回到家，父亲却毫不在意地把兔子交给管家，而是拉着他站在壁炉前，一边用毛巾帮他擦着脸，一边教育他道：“无论遇到多困难的情况！都要冷静！这是救命的唯一法宝！”父亲永远都是这么言简意赅，这句话直到此时此刻，顾文才深刻体会到其中的深刻含义。

    冷静下来的顾文想到沈佳的手机，正想起身回去拿，但又不能留下沈佳一个人，于是忧郁的时候，医生拉开帘子，脸色有点凝重地走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顾文迎上去，就像老土电视剧的桥段一样。

    “嗯，她是你的什么人啊？”医生不紧不慢地问，这可急坏了顾文，这年头，都啥时候了，还关心这样的事！

    “因为我们需要她的亲属签字！”医生看出了顾文的不解。这下可把顾文难住了，她的亲属？怎么办啊？

    “如果亲属不在呢？”顾文试探地问道。

    “这就有点难办，要不你先去找一下吧！”医生难为地说道。

    顾文都有冲上去打人的冲动了，难不成不是亲属，连她的病情都不能知道吗？可是现在也只能忍了，顾文吞了一下口水，仿佛把想骂的话都吞回肚子里去了，然后壮了壮胆说：“我是她的丈夫，这样的亲属关系可以吗？”

    这下子轮到医生吃惊了，“你是她什么人？”

    明知会有这样的反应，顾文生怕他会追问下去，毕竟自己没任何证明文件，于是发挥实力派演技，“我是她丈夫啊！”一脸的自然，“不然怎么会背她来啊！”老医生还是半信半疑，顾文使出杀手锏，“不信你去问她啊！”

    老医生总算有点相信了，摇了摇头说：“患者现在需要实施手术，你签字吧！”

    “手术？”顾文差点要骂脏话了，这么大件事，刚才还在不紧不慢地追问身份。

    “嗯，患者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尽快动手术，既然你是她的丈夫，那先在手术单上签名吧！呆会再和护士一起去办手续。”老医生还是那个急死人的速度说话。

    “请问手术要尽快，那尽快是要多快啊？迟点做手术会有什么危险吗？”不是顾文啰嗦，而是这么大件事，他觉得还是等沈馨来做决定比较好，刚才脑袋一热，为了知道沈佳的病情，将心中的愿望脱口而出，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尽快当然是越快越好啊！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没听过之前那个丈夫一直不肯在手术单上签字最后孕妇死在手术台上的事吗？看你样子也不像是没文化的人啊？”老医生有点急了。

    顾文也只是在看报纸标题的时候印象中好像有这样的事，可是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他竟然犹豫了。我犹豫的每一秒钟，都会减少她治愈的机会，顾文的心第一次这样不受控制地乱跳，“行，我签字！”顾文突然盯着老医生，说出了这个决定。

    “嗯！”老医生倒是好像一早就料到的那样点了点头，然后就跟身旁的护士商量手术的细节，不一会儿递了张同意书给顾文，顾文的手是冰凉的，他接过手术单，心都要跳出来了，最后在家属同意那一栏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还傻傻地问了句：“要签英文名吗？”身旁的护士白了他一眼就把同意书收走了。不一会儿，来了个年轻的护士，笑容甜美地走上来，看了看顾文然后说：“请问是顾先生吗？”

    顾文困惑地点了点头。

    “你好，请跟我来办入院手续。”还是亲切的笑容，让顾文在这彷徨的夜晚感到一丝安慰。

    所谓的办手续无非是填单，交押金之类的，只剩下单间了，而且是仅有的一间。“不会吧！整个医院就剩这一张病床了？”顾文觉得难以置信。

    “也不是只剩这一张，但住院部最近在装修，所以床位很紧张，如果实在不能接受，要不我问一下急诊室这边有没多余的床位先让你太太入住吧！”小护士诚恳地说着。

    “我太太！”顾文对这个称谓有点着迷，回味了一下，说：“嗯，就那个单间吧！可以刷卡吧！”

    可是填病例的时候，他就犯难了，家族病史等都一概不知，只好推搪说病例漏在家里，要第二天再回家拿。护士也就点了点头就把这件事瞒了过去。

    “之前那位护士呢？”顾文突然问道。

    “哦，那是我们护士长，你运气不错，今天碰上我们护士长值班，她可有经验了！”护士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

    运气不错？顾文觉得这句话越想越不是滋味。

    “你太太的手术现在应该差不多开始了！”小护士继续说，“放心，这是小手术，不会很久的，要不我带你去手术室门口等吧！”

    一出电梯，顾文踏进那条冷清的走道，心里有种恐惧，可是一想到沈佳，她一个人被推来这，一定更害怕，于是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够害怕！

    “灯亮了，大概要一到两个小时吧！要不你先回去拿点日用品来吧！”小护士有经验地提醒道。

    “那些日用品在这可以买得到吗？”顾文有点犯难地问道。

    小护士不明白地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在这买吧！我不想离开她！”顾文盯着手术室的门说。

    “那，那要不我现在带你去买吧！”小护士热情地建议。

    反正还有一段时间，“那好吧！谢谢你！”顾文说。小卖部的东西之齐全赶得上大超市了，拖鞋、毛巾、牙刷、杯子等一堆日用品，还好有小护士的提醒，顾文总算在30分钟内凑齐了。拿着一大堆东西，小护士又建议到，要不你先把这些东西拿去病房吧。

    顾文点了点头，那间单人病房有一个很小的客厅，里面就是病床，虽说是单间，可是竟然有两张病床！

    “哦，那张是给陪护的人睡的！”小护士明白顾文的疑惑。“这里是储物柜，你可以把它锁上，毛巾就放这，还有拖鞋放这，牙刷就放在洗手间……”在她的指挥下，顾文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忙完一轮，护士也同时把两张床都铺好了，“喏，今晚就辛苦你了！”然后指了指其中一张床，“有什么事就按这个铃！”小手把床头那个开关提了提。

    “嗯，好的，真的很谢谢！”顾文感激道，“我是不是妨碍你上班了啊？”

    “上班，呵，上班可不能这样到处走，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刚才吃完宵夜回来就被护士长抓去帮忙”小护士做了个鬼脸。

    回到手术室门口，小护士就坐在顾文的身旁，告诉他一些陪护照顾的基本常识，如要拿棉签沾水湿润嘴唇，需要注意饮食之类的细节，顾文听得格外认真。小护士抬手看了看表，再看手术室，然后说：“如果顺利的话，一般一个小时就可以做完了。”

    “如果？”顾文嘴里反复嘀咕着这两个字，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个词。

    “呀，出来了！”小护士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身边的顾文。

    “手术很顺利，还好治疗的及时，看情况，住3到5天就可以出院了”老医生这次倒是很爽快，把话一次都说完了。

    在病房过床的时候，顾文和几位护士一起帮忙，看到沈佳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护士在旁对顾文小声地说：“我明天7点上班，先回去了！”然后朝一脸感激之情的顾文摆了摆手，就离去了。

    顾文拿了张凳子坐在沈佳的床边，帮她拨好额头的凌乱的发丝，虽说病号服并不是传统的纯白或者蓝白色，而是白底上有点红圆圈，显得更生活化，可是沈佳的脸却是传统的病号脸，苍白！

    顾文心疼地抚摸着那张脸，沈佳的眼竟然微微张开了，微微发红的双眼凝视着顾文，想说话，却又没有力气。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好好睡一觉吧！我会一直在这，别害怕！”顾文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掖好了被子，然后沈佳又闭上了双眼。顾文用左手撑着头，靠在床沿上，看着沈佳的脸，那张忽然熟悉又会忽然陌生的脸，熟悉不言自明，可是陌生，应该就是源于那份神秘感，她有太多的包袱是我所不知道而她也不愿意跟我分享的，这是最让我失望的，可是我不是也有一堆秘密在身上吗？现在哪个人活着不都保有一定的**啊！为什么我要把她逼得那么紧呢？病床上那张憔悴的脸已经足以让他心碎，如果她能尽快好起来，那些所谓的秘密已经微不足道了。

    本能地一抬手，手表显示已经12点40分了，生日快乐，顾文在心中对自己默默地祝贺，并许下虔诚的愿望：我希望我最爱的人——沈佳能尽快复原。

    不知不觉中，顾文靠在床上睡着了，他不想睡在另一张床上，因为那离沈佳有点远！

 第七十四章 生日礼物

    早上醒来，又是新的一天，顾文活动了一下有点麻的手臂，回忆着昨晚那个不太踏实的睡眠，睡梦中好像有人抚摸过自己的头发，是沈佳吗？

    沈佳这两天都不能进食，第三天才能吃流食，所以顾文就赶紧先去沈佳家找病例，原本不想离开医院，无奈虎牙小护士一直在催他要病例，只好硬着头皮回去，还好出来的时候拿了钥匙，可是怎么找啊！房间那么整齐，顾文无从下手，还是先找手机，然后问一下沈馨，可是，用沈佳的手机拨通了沈馨的电话，竟然是关机，无可奈何，只好先发个短信给她，把沈佳手术的大致情况汇报一下，就开始翻箱倒柜，还好，床头柜没上锁，里面有病例还有一个像日记本一样的东西，顾文忍住了偷窥的欲望，关上了抽屉。

    临走前，看到那两束玫瑰花，正无辜地躺在饭桌上，顾文决定带上它们直奔医院。

    医院没有花瓶，顾文只能在超市随便挑了一个，那的花瓶都好普通。回到病房，正好赶上医生查完房，一群护士还有两个实习医生外加昨晚那个老医生一起从房间走出来，除了老医生，其他人都对顾文投去了一丝笑容，有点诡异。

    顾文把插好的花拿进病房，看到早已醒来的沈佳，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顾文把花放在床头柜上，俯下身子，直接用唇感受沈佳额头的温度，“嗯，还好没发烧！”然后又老练地拿出一杯水，用棉花签沾了沾水，小心地湿润沈佳的双唇，顾文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征求沈佳同意的意思，直到最后从洗手间内拿出一条湿毛巾要帮沈佳擦拭的时候总算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厚着脸皮仔细地擦拭着这张精致脸庞的每一个角落，而且动作很小，生怕会影响到遥远的伤口。

    “谢谢！”沈佳难为情地说了句。

    顾文没有回应，只是把毛巾晾好后，又坐回昨晚的那张凳子，只是今天换了个方向，是背对病房大门，然后心疼地挽起沈佳的左手，然后轻轻地放在脸边，深情地说：“你昨晚吓死我了！”这个情景是顾文昨晚做梦的时候出现过的，他决定照搬！

    沈佳的眼泪竟然瞬间顺着眼角簌簌地流了下来，“我昨天很害怕，害怕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那我就再也见不到爸妈、沈廷、沈馨、沈佩”顾文在这时凝视着沈佳，只见她顿了顿，然后坚定地说：“还有你！”

    这个答案是顾文最满意的，有他而且没有其他不想听到的名字。顾文脸一转，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用右手在她的额头爱抚着，说：“所以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后一辈子都要听我话！唉，你看你，我才离开半个月，一不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大病一场，看来我以后也只能寸步不离了！”说完，顾文还装了个勉为其难的样子。

    哧，沈佳忍不住笑了一下，伤口因为颤动而有点疼，眉头马上就皱了一下，然后没好气地说：“你干嘛说是我丈夫啊！”

    这下轮到顾文窘迫了，只好解释道，“昨天要家属签字，可是我一下子找不到沈馨，于是只好这么说。”

    “哦！”沈佳的声音有点失落。

    “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顾文左右张望着。

    “什么事？”沈佳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是丈夫和妻子的事啊！”顾文急得脸都红了。

    沈佳抿着嘴，强忍着笑意。

    “现在尽量不要笑，否则伤口会疼的。”身后传来小护士的声音，顾文一回头，又是那对可爱的小虎牙。

    “昨晚谢谢你了！”顾文再次感谢道。

    “不客气，你也辛苦了，昨晚在这坐了一夜吧！我早上接班的时候你就是趴在那的！”说完指了指床的另一边。

    顾文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说：“呵，我怕她半夜会不舒服，所以还是坐得近一点。”顾文说完，感到手心一紧，一直被握在手心的沈佳的左手，现在也回握着顾文。

    “你丈夫对你真好！”小护士羡慕地对沈佳说，沈佳的脸顿时红透了，顾文决定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占一下她的便宜，于是接话到：“呵，平时都是我太太照顾我，所以现在就要好好回报啰！”

    沈佳的手又是一紧，顾文能明白这一次的暗示，但更加进一步说：“呵，不说了，我太太会不好意思的！”这下子沈佳的脸是彻底红了。

    “没啥不好意思的，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小护士说道。

    等小护士离开，沈佳就开口了：“你干嘛乱说啊！”

    “反正之前都是这么说的，现在不接下去，后面就不方便照顾你啊！”顾文灵机一动编出了一个还算合格的借口。

    沈佳笑着白了他一眼，顾文发现眼前这个女生，真的是什么表情都这么迷人。

    “你在想什么？”沈佳看着顾文痴痴地望着自己，有点不解。

    “我在想……”顾文把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得特别长，“什么时候才能成真？”

    “成真？”沈佳不自觉的追问道。

    “就是把刚才那段对话变成现实啊！”顾文暗示道。

    “懒得理你！”沈佳笑着把眼闭上，顾文迅速地在沈佳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吓得她张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

    “嗯，嘴唇有点干哦！再湿润一下哈！”顾文装模作样的拿起棉签。

    午饭的时候，顾文一边吃着，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喊了句“糟了！”

    “怎么了？”一旁的沈佳赶紧问。

    “我忘记帮你请假了！”顾文内疚地说道。

    “哦，我早上已经借护士小姐的电话打回去请假了。”沈佳顿了顿，“糟了，我忘记帮你也请假了！”

    “哦，我那方面就是小事情了，不要紧！”顾文一脸的释然。

    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可是对沈佳的事情却那么上心，沈佳怎能不感动，于是她顿了顿说：“我没告诉他们是住哪间医院，所以他们不会来！”

    “太好了！”顾文忍不住说道，其实两个人的心中都有种默契，就是不希望别人来打扰，原来沈佳也是这么想的，顾文的心有点甜。

    午饭后，顾文靠在椅子上，沈佳让他去旁边的床上躺一下，可是顾文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我要看你输液的进度啊！这是我的职责！倒是你，赶快休息吧！”沈佳拗不过，余光瞄到不远处的玫瑰花，问：

    “你怎么把它们也带来了？”

    “哦！”顾文看着那些花，眼睛有点出神地说：“因为其中一束是我送给你的，另外一束也是你的，基于公平，我就都拿来了。”

    顾文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基于公平？”沈佳重复道。

    “嗯，虽然不是我送的，可是既然都是送给你的，我还是要尊重你的意愿啊！”顾文一脸的不情愿。

    扑哧，沈佳忍不住又是一笑，伤口马上就疼了，然后眉头紧锁，“就是你，一天到晚逗我笑！”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还有没哪里疼啊？”顾文认错的态度很好，而且关切地问着。

    “其实、其实那束花！”沈佳有点迟疑地说着

    “我不介意！”顾文又开始装大方。

    “我介意！”沈佳没好气地说。

    “啊？”这回轮到顾文摸不着头脑。

    “那花不是别人送给我的，而是我要送给别人的！”沈佳坏笑地解释道。

    她竟然送玫瑰给宝马男，凭什么对那男人就这么主动啊！玫瑰是啥意思谁都知道啊！顾文忿恨地说：“要女人送花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更何况还是玫瑰！”

    “是这样吗？”沈佳的小嘴嘟了起来，很可爱。

    “嗯”顾文闷闷地回应道。

    “那就是说你不喜欢啰！”沈佳试探道。

    “我？你送花给谁我可控制不了！”顾文酸酸地回答道。“即使是送花给你也是这样吗？”沈佳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顾文顿了顿，“你说花是送给我的？”再顿了顿，“真的吗？没骗我？”

    “嗯，人家之前没去送你飞机，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哼，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而且今天是你生日嘛！所以我猜你晚上应该会来找我，所以就去买花啦！”沈佳像个受委屈的小女孩在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啊？”

    “还不相信我吗？沈佳回嘴道，顾文赶紧拼了命的摇头。

    “你回来的时间，组委会有发邮件给校长，校长听说你拿了那么好的成绩，高兴得在全校会议上大大地表扬了你一番，原本想带领全体老师去接你，可是一想到你老人家低调的习惯，就改为等你回来，再庆祝。”说了那么多话，沈佳喘了口气，“至于生日嘛！你不记得我是你的班主任了吗？你的入学资料我还是知道的！”

    “你怎么不早说啊？”顾文随口一说。

    “早说？你有给我机会吗？一冲上来就把花甩我这，然后还动手打人！”说到这，沈佳突然停住了，心疼地看着顾文那微微发紫的嘴角，手从顾文手心挣脱，可是还是够不着，顾文赶紧把头低下去，沈佳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疼吗？”

    “这里更疼！”顾文将沈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知道我以为是宝马男送花给你的时候心有多难过吗？你当时还骂我，还骂我幼稚！”顾文像个小孩申辩着。

    “还好意思说！”沈佳笑着，说：“人家是好意，见到我一个人拿着那么大束玫瑰走着，正好经过就送我一程，谁知一停车就被你打了。这不是幼稚那还是什么？”

    “反正就不是幼稚，何况他也打我了！那要不他也幼稚！”顾文辩解道。

    “人家那是自卫！”沈佳逗趣道。

    “你还帮他？”顾文正准备说下去，身后有一位大妈的声音，“你好，我是护工，来帮你倒尿的！”

    “哦，谢谢了，我没有，不用了！”沈佳的脸又红了！

    “没有？”阿姨的脸一探到床边，就说：“这么大袋还说没有？你插了尿管肯定没感觉，打了那么多瓶药怎么可能没尿啊！”

    那个尿字让顾文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沈佳窘的不知如何是好，“你还不赶快出去？”

    “哦，对啊！那我先回避啊！”顾文站起来。

    “不用回避啊！这个口一打开就接到这个罐子里，很快就好了！”大妈一脸的坦然，这可乐坏了顾文，看着那个手足无措的沈佳躺在床上，只是不停地要求顾文出去，最后几乎变成了哀求，顾文把心一横，一个俯身，准确无误地吻在了沈佳那张有点冰冷的唇上，制止住了沈佳的难堪，然后听到耳边的大妈迅速把尿到了然后离去，在她就快要踏出去的一刻，顾文突然离开了那张唇，回头说了句：“这个工作下次就交给我就行了！”然后目送那个早已经被那个吻弄得尴尬不已的大妈离去。

 第七十五章 姐姐，来了!

    “你疯了？”沈佳劈头就是一句。

    “没有啊！其实很卫生的，我刚才看她一下子就搞好了，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嘛！”顾文学着电影里那些坏人面对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时常说的那句话，还把一边眉毛微微扬起，滑稽的很。

    “你……”沈佳有点语塞，“谁是你的人啊！”

    “我是说迟早！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现在也行啊！”然后拽着她的右手说：“你看，戒指都戴着，还狡辩！”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顾文停顿了一下，突然深沉地凝视着沈佳。

    “别说了，其实想今天好好做一顿饭给你吃的，之前每次都是吃面条，可是现在就只有这束花了。”沈佳有点失望地说道。

    “这束花很好啊！我很喜欢，我女朋友第一次送花给我啊！而且还是玫瑰的！”顾文把头凑到花瓶那，心满意足地嗅着，第一次觉得玫瑰花的香味原来是那么有层次感。“她的包装纸也很特别啊！是环保材料吗？”顾文回忆起之前扔掉的那张淡黄色的皱纸。

    “呵，算你聪明！那是一个环保的玫瑰园，主张施无机肥料，讲究天然，连花都是我下午亲自去摘的！”沈佳有点得意地说着。

    “你这么留意环保咨询的吗？”顾文第一次发现沈佳对环保的话题侃侃而谈。

    “也不是啦！”沈佳有点害羞地说：“人家只是想送一份特别点的生日礼物给你而已！”

    “哦，嗯！”顾文故作深沉，突然双唇一抿，眉毛一扬，笑嘻嘻地说：“说了这么久嘴也干了吧！”

    “还好”沈佳淡淡地说。

    “不见得吧！”顾文又慢慢地把身子压下去，头越靠越近，沈佳的手亲密地在顾文的脸上划过，两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打闹着，顾文生怕触碰到沈佳的伤口，所以每个动作都很小心，只是尽情享受沈佳那柔软、纤长的手爱抚着他的脸庞，并感受着那指尖的温度。眼看顾文的脸越压越下，嘴唇都要贴上去了，沈佳也只是淡淡地笑着，不时淘气地揪着顾文的耳朵，温柔的触感让顾文感觉到彼此的距离仿佛从来都不存在。

    “她是病人你还闹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文不用转身都能猜到那张脸现在的神情。

    “姐，你怎么来了？”沈佳头一歪，叫了出来。

    “不来还行吗？这家伙到底会不会照顾病人啊！你也是，老大不小，还陪着他闹，呆会影响伤口复原，留疤的时候你可别后悔啊！”沈馨一脸的严肃。毕竟是女生，一听到留疤，沈佳的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凝固了。

    “我不介意啊！”顾文突然没头没脑加了句。

    “你不介意？”沈馨反问道，“你不介意能起什么作用啊？”

    “你们在意的主要原因不是怕以后丈夫会不喜欢吗？所以我说我不介意啊！”顾文理直气壮地说，“难不成那个地方还要给别人看吗？”顾文一脸的狐疑。

    “他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啊！”沈馨对着沈佳说。沈佳却因为顾文那直接的表白而甜在心头，于是只是笑而不语。

    顾文只好顺从地走过去，接过沈馨手中的行李箱，然后把行李箱放在柜子里，顺便倒了杯水给早已和沈佳讲得口干的沈馨。这两姐妹好像多久没见面似的，姐姐一口气说了将近半个小时，妹妹专心致志地听了半个小时，只有一旁的顾文呆呆地站了半个小时。

    下午四点钟，顾文准备回家洗个澡，买好晚饭后再来陪沈佳。于是向两姐妹请了个假，顺嘴一问沈馨晚餐想吃什么，天啊！大小姐竟然说了3样食品，分布于城市的3个角落，沈佳一听也忍不住说：“姐！”

    “这么快就心疼他了？”沈馨打断道。

    “呵，没问题，我尽快回来啊！”顾文说完，朝沈佳使了个眼色，大意是：等我回来啊！然后一阵轻松地走出房门，这是来到这所医院后顾文第一次觉得步履轻松。回到家好好的泡了个澡，之所以选择泡澡，一方面是想消除疲劳，另一方面是想多留点时间给那两姐妹。

    换了件蓝白相间的衬衣，穿着合体的牛仔裤，顾文随意的擦拭着头发，顺便摁下了电话答录机的收听按钮。里面只有一通留言，传来刘熙宁的咆哮：“你小子是要人间蒸发吗？发你短信也不回，打你电话也不听！怎么不上学啊？班委本来还准备今天给你开个盛大的欢迎会，你到底什么时候上学啊？哎，顺便告诉你，沈老师病了，今天都没来上课，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唉，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顾文得意地想着，我女友的情况我自然是最清楚滴！

    然后精神爽利地出门了。买完那3样，当然顾文也顺便买好自己的晚餐，回到医院已经是7点了，经过护士站，里面的小护士总会向他投来颇具含义的笑容，而那个小虎牙护士却不知哪去了。

    一进沈佳病房，才发现小护士原来在这帮沈佳拔针头，3个女人还不时地聊着些啥，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的笑声，顾文有点犹豫，因为感觉好像踏进去就要踩到陷阱似的。

    “哟，说曹操，曹操到，你先生回来了！”小虎牙护士发现站在门边的顾文，灿烂的笑着说：“我们护士站的人都说如果评比模范丈夫，你这位一定榜上有名。沈佳只是抿着嘴笑，似乎已经慢慢习惯这个从天而降的身份，沈馨的脸色却从一开始的轻松变得有点不自在。顾文只是干笑着，然后把饭菜在小偏厅的茶几上摊开，自己的那份饭菜就先放在凳子上，去洗手间洗个手回来，却发现自己那份饭菜也整齐的摆放在茶几上，沈馨淡淡地说道：“这么多我吃不完，一起吃吧！”

    早知道吃不完还逼我买那么多？顾文有点委屈地开吃了。

    “有意见吗？”沈馨竟然好像觉察到顾文内心的独白，不满地问了句。

    “我？”顾文装傻道，“没有啊！”

    机械地嚼着口中的饭菜，顾文突然想到现在还是自己的生日啊！这顿难得的晚餐竟然是跟这个姐姐一起吃啊！沈佳只是在病床上安静地发着短信，发给谁啊？大病初愈也不休息，而且今天还是我的生日啊！怎么她已经像没事人一样啊！

    “顾文”病床上的沈佳突然温柔地叫他。

    “嗯？”顾文一边应着，一边期待着难道是要跟我说生日快乐吗？可是余光一瞄到旁边低着头优雅地吃着的沈馨，顾文就对这个猜想没信心了。

    “你明天还是去上学吧！我姐明天会在这照顾我，你们都要分班了，别耽误了大事。”沈佳平静地说道。

    可是这话到顾文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滋味，怎么你姐来了就不要我啊？顾文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就是想到回学校，其实分班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重要，可是又不能明着跟沈佳说，只好装作理解地回了句：“那好！”原本还想对沈馨说句：那就辛苦你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说这样的话又不够资格，只能幽幽地忘了沈馨一眼。这时沈馨已经在收拾自己那边的桌子了，剩下一大半的菜都没动过，唉，顾文被耍了，却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因为觉得自己尽力了。想着，没什么胃口，于是也开始收拾，还酷酷地对沈馨说了句：“我来吧！”就把那些餐盒收拾好，转身离去。回到病房，去洗手间洗个手，一看手表，已经快9点了，外面那两姐妹还是好像有很多话要说，顾文也觉得自己该不会吃姐姐的醋吧！想到这，顾文都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于是走出来后正想跟两人打个招呼就回家，谁知道沈馨先开口了：“我先回去了！”

    顾文先看了沈馨一眼，然后有扭头看了沈佳一眼，两个人的表情一模一样，那就是平静。顾文帮她拉着行李，一直送到医院门口，还拦好出租车，正当她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回头说了句：“辛苦你了！”然后就关上了车门。留下无奈的顾文，怎么抢我对白啊！顾文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有足够的立场去说这句话啊！

    沈馨离开后，顾文不解地坐在沈佳床边的凳子上。

    “她要回去请假，顺便安顿好沈佩，所以今晚先回去，明早再来！”

    “哦！”顾文专心地看着手上的药品说明书，这是医生配给沈佳的药，顾文希望清楚那些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你生气了吗？”沈佳过一会儿又开口道。

    “我？”顾文总算抬头了。看到沈佳眼波的流动，顾文的脸上忍不住绽开了笑容，摩挲着沈佳的手，说：“不舍的生气！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我走啊！”

    “因为校长在你走后又打电话给我，说一定要代表学校来慰问我，我说得嘴都干了，还是没办法，只好把这的地址告诉他，他说明天就和一些老师来探望我！”沈佳无奈地说道

    “就因为这样？”

    “你的学业也不应该荒废啊！反正我也好很多了，你之前就少上很多课了。”沈佳的眉头轻轻地皱着。

    “你不想见到我吗？”顾文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很肉麻地问了一句，感觉有点像在撒娇，又有点像在耍赖，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赖在这。

    “想！”没想到沈佳的答案竟然是那么干脆，而且是满眼的心疼，“你刚回来，一天都没休息过就来照顾我，太辛苦了！”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沈佳换了老师的语气。

    “那今晚？”顾文试探性地问道。

    “你还是回去吧！”

    “哦！”顾文刚扬起的嘴角又低了下去。然后站起来。

    “现在就走吗？”沈佳突然问了句。

    顾文不太理解这个问题的含义，这已经是不记得第几次她叫我走然后又问我是不是要走或者为什么这么快走了，女生的逻辑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我、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沈佳有点犹豫道。

    “哦！”顾文正准备凑到沈佳面前，却觉得压在床上的手被沈佳轻轻地握着，沈佳甚少主动牵他的手，而且感觉是那么柔软，顾文相信体温也是能交流的。可是不一会儿，沈佳从被子里递了个东西出来，顾文低头一看，竟然是钱包。

    “不用还钱给我！”顾文马上说。

    “你先看看嘛！”沈佳的声音有点急促。

    “新的！”顾文仔细一看，发现这是男式钱包，而且是全新的，“送给我的？”

    “嗯，生日快乐！”沈佳淡淡地一笑。

    顾文却嘟了一下嘴，沈佳看着笑了笑，然后坏坏地用细长的手指在空中勾了勾，顾文配合地一低头，沈佳自然地吻了上去，两个人的吻终于不再会让沈佳害羞了，是那么自然，舒服，顾文刚想把舌头伸过去，就被沈佳轻轻地咬了一下，分开后，沈佳瞪着眼睛说：“这里是医院！”

    “哦，那是不是不在医院就可以啊？”顾文坏笑道，“我还有个生日愿望！”

    “什么？”

    “那就是我希望今晚你别赶我走！”

    “我？”

    “好吗？”顾文深情地与沈佳对望。

    “嗯！”沈佳败下阵来。

    顾文这时才心满意足地打开那个棕色的钱包，里面竟然已经放了张相片，看到那相片，顾文眼眶都红润了。

    “你一直保留着？”顾文感动地问道。

    “那当然！刚才我姐叫你买那么多吃的就是因为想支开你，她好回家帮我拿这份礼物！”沈佳解释到。

    顾文看着那张相片，是在厦门的时候被那位外国老太太逼着照的，当时的表情今天看来还是那么意味深远啊！“给了我你不就没有了吗？明天我去加晒！”

    “呃，不用了，我已经加晒了！”沈佳顿了顿然后怯怯地说：“可是、可是这张相片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顾文明白“其他人”的含义，所以点了点头说：“反正只要不被他们看见的时候我就可以这样用了呗，反正我是不会把相片拿出来的！”

    沈佳明白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顾文一直还是很谨慎的，所以放心地笑了笑。

    一个晚上都握着沈佳的手，虽然曲着身子很不舒服，可是顾文觉得内心很温暖，而沈佳也是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第二天刚回到学校，整间学校就炸开了锅，顾文没想到数学比赛的成绩会对自己日后有这么大的影响。

 第七十六章 凯旋而归

    一大早，顾文刚接近校门，就看到那醒目的仪仗队，有种想找地洞的感觉。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上学啊？

    然后边上站的是校长和副校长，两个人都乐开了花，再然后就是各类老师，顾文只认得几位任课老师，再然后就是班里的同学了。太夸张了吧！顾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校长先迎上来，乐呵呵地握手，然后就是副校长，再然后……。顾文手都要出汗了。耳朵被那阵阵的鼓声震得生疼，最后是赵志刚和刘熙宁，只有见到这两人，顾文才有点放松的感觉，可是最后被刘熙宁的恐吓吓了回去：“小子，呆会你就知道！”

    顾文迷迷糊糊地跟着大家来到会议室，里面竟然有记者，而且粗略估计，媒体数量不小于10，前脚迈进去，麦克风、录音笔就全部都堆在胸前，问题来来回回还是那几个，顾文有点茫然，抬头望了望四周的人群，所有的声音最终幻化成一阵轰鸣声，顾文只听到无数的人声重叠在一起，却分辨不出大家都各自在说些啥，空气凝固了，胸腔闷得慌，有点喘不过气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只得到稀薄的氧气，甩了甩头企图获得一丝清醒，谁知正在挣扎之际，不知被谁从后推了一下，顾文竟然眼前一黑，之后发生的事都不知道了，只依稀记得耳边有许多人不停地呼喊着，还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啥！我要死了吗？不会吧！顾文自问自答着这个荒唐的问题。

    然后好像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再然后……

    等到光亮再刺进视网膜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雪白，不会吧！我还没跟沈佳说清楚一切呢，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升天了？

    “醒了吗？”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医生，他怎么了？”又一个熟悉的声音。

    “操劳过度！现在的高中生压力有这么大吗？”一个陌生的声音。

    皱了皱眉，顾文才慢慢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医院。身边是刘熙宁、赵志刚和主治医生。“小伙子，你知道现在在哪吗？”医生严肃地问道。

    “医、院！”顾文迟钝地回答。

    “嗯，你刚才因为操劳过度晕倒了，被送来我们这，我希望你住院调理2天，同意吗？”医生继续说。

    “嗯！”顾文好不容易挤出这个字就又沉沉睡去。原来我的体力也不过如此！顾文对此深有感触。从踏上美国的征途，他就没有一天放松过，为无数人担心，又为无数人忧虑，大胖、蒋若琳、沈佳、沈馨、沈佩…。。他把所能容纳的所有人的所有困境都当作是自己的困境。希望大胖能够勇敢，希望若琳能够释怀，希望沈佳能够坦白，希望沈馨能够信任，希望沈佩能够健康，所有的希望最后都变成自己肩上无形的压力，因为大部分的希望都难以通过一己之力达到。大胖的手机永远是关机，若琳的态度永远是闪躲，沈佳的情绪永远是飘忽，沈馨的脾气永远是冷酷，沈佩的健康永远是暂时。

    顾文在半梦半醒之间断断续续地梳理着自己连日来的疲倦。眼睛很重，脑袋很重，心却突然空落落的，因为一直以来压着自己喘不过气的一切烦恼都是那么的遥远，厚重的无力感才是压在心上最真实的重担。

    再醒过来的时候，光线是那么黯淡，一霎那，分不清身处何方，仿佛还在英国的睡床上，下一秒钟就有管家来叫自己起床，然后这刻骨铭心的几个月，瞬间化为乌有。顿时，顾文挣扎着让自己清醒，希望尽快证实，这一切不是梦，谢天谢地，当那个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的时候，他终于确定自己身处何方，只是那声音并不是他最期待的。

    “醒了吗？”还是之前曾经听到的句子，语气、音调却跟之前的不太一样，让顾文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

    “几点了？”顾文抬了抬手，压了压额头，疲倦地问着。

    “八点多了！还以为你要睡到明早呢！”那声音透露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嗯？”顾文眼睛一斜，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那身影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片黯淡到底属于谁呢？那女生突然怯怯地把手放在顾文的前额，然后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说：“总算退烧了！”

    “我发烧了？”顾文淡淡地问着。

    “嗯！你可真会吓人，就这样突然地倒了下去！”那个影子小声地说着。

    “谁晕不是突然倒下去的啊？”顾文突然反应过来，笑着回击。

    “嘘！”女生连忙示意顾文降低音量，然后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床，那好像还有一个病人。

    “我想喝水。”顾文说了句。

    “哦，等等！”那女生站起来，倒了杯水，还细心地放在嘴边吹了吹，并一再强调小心热，才递过去，顾文吃力地支起身子，女生赶紧走过去温柔地把他扶起来，只是她的力气好像不太够，顾文能从她震颤的双手感受到那份吃力。

    “谢谢！”嘴唇都干了的顾文接过水，大口地喝着。

    “来，吃药了！”护士突然从走廊上杀进来，不问缘由地打开房间内的两支灯管，一片明亮直直地刺进所有人的眼。“怎么不开灯啊？”那护士有点厌恶的声音。

    顾文狠狠地皱了皱眉才缓缓睁开双眼，还是有点冒金星，明晃晃的一片，那个身影还是安静地呆在身边，这竟然让他有种安全感。

    另一张病床上的大伯也转了转身，顾文总算看清那张黝黑的脸，是那么的憔悴，粗糙的皮肤上面爬满了皱纹，双眼是那么的混沌，顾文对这种形象是那么的陌生，之前只在电视上和杂志上看到过，想起那个神秘的身影，顾文猛的一回头，眼前又是一阵金星。再然后就是轮廓慢慢的变清晰，是她！怪不得声音那么熟悉！

    “你怎么在这？”顾文惊奇地问着。

    “之前在会议室看到你晕倒了，放心不下，放学后就来看你呗！”她撇了撇嘴，“其他人看你还在睡，就先去看沈老师了！”

    “嗯！”顾文摸了摸头，突然喊了句：“嗯？你说看谁？”

    “沈老师啊！她就住你楼下！所以校长们还有你的同学都先去看她了，说呆会再回来！”

    “哦！那你怎么还在这啊？”顾文鬼打墙地又问了一遍。

    “你！”她有点着急地说：“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哦，不是啦，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你别跟病人计较嘛！”顾文有点无奈，毕竟这个在其他人眼中应该与自己是完全陌生的人现在竟会出现在自己的病房并衣不解带，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想到这，顾文苦笑地摇了摇头。

    “笑什么？”女生不高兴地抢过顾文手中的空杯子，愤愤地说：“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顾文话说到一半就被隔壁床的大伯的咳嗽声打断，只见他把犹如钢筋一般的手伸往床头柜的方向，却始终够不到，这时一个美丽的身影帮他解决了这一难题，机灵地把水杯递到他手上。大伯激动地连连用乡音说谢谢，顾文听不懂那带着浓浓口音的话，只是看那动作，甚是感激，再一对比自己之前的冷漠，不禁有点内疚。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鼓着嘴，那个美丽的身影又本能地回到顾文的身边。

    “来，探热了！”刚才那个女护士又冲了进来，机械地递出探热针，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十分钟以后来收！”

    顾文夹着那东西，老喜欢动来动去，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自从小时候母亲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叮嘱过他夹探热针的时候不要乱动否则容易弄断，他就好像得了强迫症又好像多动症一样，就是喜欢动来动去，在强大逆反心理作祟下，这毛病一直沿袭至今。

    “你干嘛动来动去啊？”女生哭笑不得地问，“是身上痒吗？”

    “啊？”顾文不好意思说自己这弱智的毛病，只好低低地哼了一声。

    “是不是药物过敏啊？”女生有点紧张。

    “不知道呢！”顾文难为情地把头扭开，希望结束这尴尬的对话，谁知引来更尴尬的处境。

    “你到底哪里痒啊？我帮你看看吧！”说着那白皙的小手已经放在顾文的背上了，“你别乱动啊！”

    顾文更是急得脖子都泛红了，因为她的手已经触碰到那了。

    “你们在干什么？”又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次顾文不看样子都猜到是她——刘熙宁，那难不成后面还有……。顾文一抬头，门口挤了一堆人，正副校长……。仿佛就是早上那个盛大的欢迎仪式的再版，只是地点换成了病房，以及没有了那烦人的仪仗队。

    “你怎么在这？”刘熙宁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这下子，病床这边的一男一女已经彻底僵在那了。

    “哦”顾文结巴地说：“她、她是我邻居啊！顺便来探望一下！”

    “呀，这么巧啊！”校长倒是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连隔壁床的那位农民伯伯也似懂非懂地咧着嘴笑。“呵，帅小伙就是受欢迎啊！”副校长也在一边附和道，这个马屁精不放过一丝可以巴结的机会！

    两位任课老师，还有走在最后的赵志刚，手里捧着个超大型水果篮，感觉有2、30斤重。只见他一运气，把水果篮重重地放在顾文那单薄的床头柜上，之前空空如也的柜面现在快要撑爆了，桌子也矫情地晃悠了几下！然后赵志刚抿着嘴，斜着眼看着顾文，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顾文无辜地睁大双眼，轻微地摇头，企图撇清自己的嫌疑。

    “你是、你是……。”郝校长指着顾文身旁那个早已羞得低下了头的女生，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两个字，名字硬是在嘴边没想起来，连身边的人也开始替他着急。

    女生也不知该不该自我介绍，只是这样打断校长的话会不会不礼貌啊！而且郝校长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让人不敢开口！

    “她叫傅晴！”顾文镇定地说道！

    “哦，对对对！是傅晴，瞧我这记性！你是高一的学生吧！”郝校长拍了拍后脑勺。

 第七十七章 演技派

    “嗯。”傅晴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感激地望了顾文一眼。

    “呵，我们也不久留了，顾文啊！你要养好身体啊！早知道你这么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我就不安排了，唉！你就好好休息吧！学校的课程你别着急啊！先好好休息，等你回去，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校长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朝同事们挥了挥手，然后就剩下赵志刚、刘熙宁、傅晴和顾文，两男两女按道理应该阴阳协调，可是顾文怎么觉得这么别扭！

    “呀，怎么这么多人啊！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别影响其他病人的休息！”那个护士小姐又杀了进来，“来，把探热针给我！”

    “哟，你还在发烧啊！让你家属今晚留在这陪床吧！这边护工不够！”护士皱着眉头看了温度计一眼。

    “嗯，不用麻烦了，不是有护士嘛！”顾文看着难为情的傅晴，于心不忍。

    “你以为护士都很空闲吗？谁不是连轴转啊！我都很久没休息了！有家属的就留家属，要不我们可看不过来！”护士眼睛都瞪大了。

    顾文没见过这么不讲职业道德的白衣天使，谁知那白衣天使来了更狠的一招：“嗯？哪个是你家属啊！下午最早看到的好像是这个。”她望向刘熙宁，“后来又像是这个。”她又转向傅晴，最后不耐烦地补了句：“哎，反正就是要留一个。”然后扭着屁股走出去了。

    顾文窘得恨不得再晕过去，只是这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然后刘熙宁不爽地说：“我可没这闲工夫陪你玩，谁是你家属啊！我先回去了，志刚，走吧！别妨碍别人！”

    “哎，别乱说，她真的是我邻居啊！”顾文这次倒是说得理直气壮。

    “是是是，我知道，那不妨碍你们邻里之间的互助啦！”没好气地说着，刘熙宁一把拽住赵志刚的书包带就往外走，赵志刚只能无奈地朝他挥挥手，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啊！只留下灰溜溜的顾文。

    “呃”顾文挠了挠头，说：“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刚才可能一下子来太多人，我一下子紧张而已。”

    “可是”傅晴吸了口气说：“可是护士”

    “没事”顾文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我就是想好好休息，睡一觉就没事了。那护士不用理她，这么不负责任！”然后做了个厌恶的表情，无心的顾文却让有心的傅晴有种被嫌弃而受伤害的心情。

    “嗯！”傅晴的脸也沉了下去，幽幽地从凳子上拿起自己的书包，沉静地说：“那我不妨碍你休息了，祝你早日康复！”那公式化的态度，顾文知道她生气了，可是一方面自己已经感到疲惫，另一方面深知自己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极有可能造成她的错觉，所以宁愿一次到位，也不要反复伤害！

    望着那个迅速离开的背影，顾文知道又伤了她的心，可是把她留下来，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

    “你家属走了！”隔壁床的老伯伯吃惊地问着，仿佛顾文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她不是我家属！”顾文懒得解释，直接告诉结果。

    “呵，别骗我老头子，你们城市里的邻居哪有那么热心的，你没看到她之前坐在你旁边那着急劲。”老伯伯说完笑了笑，继续道：“你还是学生吧！唉，我们年纪虽然老，可是还是明白现在年轻人都是很早熟的，所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啊！”

    这下子轮到顾文不知所措，刚才还咳嗽的那么厉害，现在又这么流利，咋回事啊！谁知心里的独白还没说完，那老人家又拼命咳嗽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护士小姐都不得不进来看一下。

    有点惶恐的顾文把脸转到另一边，该不会是因为我心里那话就把他惹成这样吧！

    “哎，你家属呢？”护士小姐一回头发现不对劲。

    “她不是我家属！”顾文一脸的苦像，外加非常不耐烦。

    “哦！早说嘛！”护士发现这帅哥的情绪不太对劲也就不敢继续刺激他。

    早说？顾文才差点被这句话气炸，我不停说，反复说，还要多早说啊！可是这种驳斥顾文还是没说出口，因为病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与自己身上的蓝色病服不一样，女生的是红色的，所以一出现马上吸引了顾文的注意，是她。

    “你怎么在这？”顾文脸上露出掩不住的笑容。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沈佳有点责备的回答道。

    “喏，这才是我家属！”顾文有点得意地朝沈佳怒了努嘴，然后转向一旁的老伯和护士说道。

    “哦，你姐姐是吧！”老伯坦荡地回答。

    顾文身子顿时感到一斜，急忙澄清：“我未婚妻！”本来想说女朋友，但总觉得这样不能充分体现家属的身份，所以临时想了这个之前也曾经硬塞到沈佳身上的头衔。

    “别乱说！”沈佳有点吃力地叫了一声。

    “你可以下床了？”顾文突然觉得不对劲。

    “呃…。。快了！”沈佳支支吾吾地。

    “什么叫快，那就是还不行啊！”顾文已经着急得下了床，扶着沈佳，而后者也没有推开他。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抱中，这种接触，让顾文一直焦灼的心顿时平静，犹如在炎热的夏天一头钻进了清凉的山间，没有了任何的烦恼。

    “你在想什么？还傻笑？”在电梯口，沈佳好奇地问。

    “我？哪有！”顾文嘴硬，但握着沈佳的右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一经过护士站，里面已经有一位眼尖的护士跳了出来。“沈小姐，你还不能下床啊！怎么就走出去了啊？”

    “哦，是我不好，没看好她，以后不会了！”顾文赶紧挡在尴尬的沈佳前面。

    回到病房，顾文没好气地说，“是谁说可以下地的啊？”

    “呃、嗯。”沈佳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灵机一动：“还好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用这样呢！”

    “我？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文修长的手指穿过沈佳的发际，感受着那里传来的温度，还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还有……。。沈佳那张因为害羞而微微绽红的脸。“可是你是从校长那知道的吗？”

    “下午校长、老师、学生一大群人突然来到我病房，吓了我一跳，谁知寒暄了几句他们就说是因为你早上突然晕了，他们才一起赶来这，后来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他们呆在病房等着，就索性先来看望我，他们原本是说好要明早才来的。”

    “那”顾文试探性地望向了沈佳，“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说呢？”沈佳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叫你回家休息，硬是要留在这，最后还操劳过度。”沈佳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不知不觉中拖累了你！”

    听到这，顾文的眼顿时睁圆了，“没有，从来没有拖累，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么努力参加这些无聊的比赛，就像我之前对你说过的，你才是我动力的来源。”

    “可惜我这来源不灵光了，要不你也不会晕过去！”沈佳调皮地开了个玩笑。

    顾文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凑上去，笑着说“是啊！所以你要赶快养好身体，要不我就什么事都干不好了！”脸越靠越近，直到呼出的气飘到沈佳的鼻息，顾文坏笑地说：“要不先给点动力吧！”然后嘴就贴上去了。沈佳配合地闭上眼睛，就在这时。

    “哎！我说你这是什么男朋友啊！一天到晚闹病人！”沈馨的声音。

    坐在床上的这对情侣呆在那，顾文不情愿地移开，然后给了姐姐一个抱歉的笑容。

    “我说你们也不怕被人发现。”沈馨本能地朝身后看了一眼，继续严肃地说：“要是让学校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你们就都完了！”话音刚落，沈佳的眼里笼罩着一层落寞，顾文倒是没啥，沈馨又说：“哎，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有至于还落个操劳过度吗？你才几岁啊？”调侃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姐，他是真的累了，你别笑他了！”沈佳嘟着嘴开口道。

    “女生真是外向啊！以后我沈佩千万别像你这样，要不真把我气死了。谁批准你可以下地了？还跑去别的楼层。”沈馨越说越大声。

    顾文听到沈馨那装成熟的语气，像模像样地教训着沈佳，不禁莞尔一笑，呵，女生外向，怎么听起来好像她不是女生啊！

    “笑什么？赶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是医院，你们两个一天到晚不注意，让我这无辜的人受累。”然后推着顾文往外走，顾文无奈地回头，苦着脸，沈佳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调皮地笑了笑，伸了伸舌头，仿佛一出恶作剧终于落幕。

    顾文刚回到病房，那老伯伯就一个利落地转身，惊讶地看着顾文，然后犹豫地开了口：“小伙子啊！你们城里的年轻人都这么早结婚吗？”

    “结婚？”顾文想起自己对沈佳身份的介绍，“哦，只是订婚啦，反正迟早都是要结的！”

    “哦！”老伯反复咀嚼着这个神奇的解释，然后说：“你家媳妇真漂亮啊！帅小伙就是要配俊姑娘啊！你的朋友怎么各个都这么漂亮啊！”

    “各个？”顾文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门口有个女生手上拿着一个花瓶，里面错落有致地插着一大束百合，女生的脸被花遮住了，顾文把头歪着，等着谜底揭晓的时刻，谁知越走越近，顾文吃惊地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好久没见的刘诗宇。

    “你怎么在这？”顾文不禁又把这问题问了一遍。

    “来看你啊！”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澜。

    “不是过了探视时间了吗？”顾文摸不着头脑。

    “我跟他们说是你妹妹拿换洗衣服给你，就让我进来了。”说到这，刘诗宇蹙了蹙眉，“你很不想见到我吗？”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这个问题要是在平时，顾文一定会着急地否定，毕竟对一个关心自己的女生说不想见到她是对她极大地不尊重（换作是男生也会受伤吧！），可是今天，面前的刘诗宇那自然流露出来的成熟与淡定，让顾文也不禁冷静下来，所以最后只是肯定但平静地说：“没有！”

    现在的她已经和从前的她不太一样了，从前的那份成熟，在顾文眼里，有点装腔作势的味道，总是把自己武装得很世故，很会看透别人；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那份造作，反而平添了一份镇静，顾文不知道是什么促成了她的转变，可是这个变化，让顾文觉得与她的相处没有从前那么压抑，虽然没有和刘熙宁一起时的畅快，却也没有和傅晴一起时的小心翼翼，和刘诗宇面对面坐着，她的平静让顾文的心也感受到那份宁静，好像是一个不期而至的假日，让你可以从繁忙的事务中脱身，而悄然而至的刘诗宇就是多了这份魔力。

    “还没恭喜你呢！”刘诗宇发现顾文一直看着自己，淡淡地笑了笑，说：“原来你不仅英语厉害，数学更厉害！早知当时就不叫你补英语了，真是亏大了。”

    顾文竟然被这平淡的笑话逗乐了，傻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看来她应该已经对那次的表白释怀了。

    “你根本就每科都很强，不用谦虚啊！”顾文客气道，这是在中国的生活经历中积累出来的经验。

    “要分班了，你准备选哪一科？”刘诗宇竟然完全没回应顾文的吹捧，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那份直接更让顾文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了，一下子竟然有点怀念从前那个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女生。

 第七十八章 可怜的老伯

    “你干嘛那么不自然啊？是因为我吗？”刘诗宇在顾文一直没有回答后，忍不住问。

    “没有啊！只是在想分班的事情！”顾文解释道，“我应该会挑文科吧！”

    “哦！”刘诗宇简短地回应。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抖了抖腰下的短裙，抿了抿嘴说：“我先回去了，不妨碍你休息！”她本想接着说：有时间再来看你，可是这话到嘴边就变成“有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顾文礼貌地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这就是传说中的会说话的背影吗？不知为啥，看着那仿佛藏着无数话语的背影，顾文却一句都没读懂，她变了，顾文总结不出她到底哪些地方明显地发生了变化，可是强烈地感觉到她不再是从前认识的她，而变化前后的两人也谈不上哪个更好，因为也许这就是本来的她。

    在顾文眼里，她一直有着极强的自我保护机制，那成熟的外壳包裹下的内心究竟是脆弱还是坚强，顾文无法得知，只是在被拒绝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在顾文的视线之内，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是同一个年级，走廊上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呢？

    如果是刻意避开，总不至于连走廊都不用吧！顾文搓了搓眼睛，感到一阵生涩，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最让他意外的是前后见到两大校花，刘诗宇变成熟了，是发自内心的成熟，不再像以前一样，停留在外表的打扮上，纯白的a字群，上面套着一件纯白的衬衣，衬衣的边线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傅晴变憔悴了，顾文不忍地承认，这种变化肯定有自己的因素。

    躺在床上，护士小姐已经把灯关上了，墙上的树影剧烈地摇晃着，此时此刻的顾文却异常清醒，想着曾经在自己身边出现的那么多优秀的女生为什么都会喜欢上自己。是我给了她们错误的暗示吗？

    “哎，小伙子，你睡着了吗？”隔壁床的老伯突然开口，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吓了顾文一跳。

    “没有！”顾文已经能慢慢听懂这位老人家的口音。

    “哦！”老伯重重地咳了几声，继续说：“你真好啊！”

    “啊？”顾文听不明白！

    “我说你真好啊！我住医院都住了好几回了，每次就是我姐姐来看我一次，然后就再也没人来看我了，你才住了不到一天，看你的人多少啊！”声音里有忍不住的羡慕。

    “呵”顾文想：这样的幸福还是宁愿不要了！“老伯，你家在很远吗？”

    “不远啊！”老伯认真的回答。

    “哦！”顾文应到。

    “坐车就4个小时！”老伯继续认真的回答。

    “啊？”顾文忍不住低吼了一声，“4个小时？”

    “嗨，我们小时候要去山外面一趟，得走一天一夜，现在去大城市也只要4小时，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哦！那你就叫家里人来看你呗。”顾文白目的问着。

    老汉朝顾文看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含义，最后苦笑着说：“我没啥家人！”

    顾文想追问，但明显不合适，就打住了，继续把头枕在右手臂上，望着不远处的墙壁上那斑驳的树影，这时老伯又开口了，“小伙子啊！已经好久没人陪我说话了，要不你跟我说一会吧！行不？”那恳切的语气让顾文一阵心酸。于是赶紧说：“可以啊！说多久都没问题！”

    “呵，要是我有孩子，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啊？”顾文不禁说了句。

    “呵，我今年才40岁。”老伯不好意思地说道。

    才40？顾文一直理所当然以为他至少是50岁了，说不定还快60呢！

    “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所以啥活都得我干！”他顿了顿，又说：“我媳妇身体不好，嫁给我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走了，命苦啊！只能陪着我受累，身体不好，硬是要给我生一个，谁知最后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了！”老伯这时声音也低沉了。

    “哦！”顾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地哼了一声。

    “自此我就孤身一人了。”老伯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还有姐姐吗？”顾文问道。

    “我姐住的地方离我那还有10几里地，来回一趟得要一整天，她住县城，没事谁往农村里扎啊！”又是一阵叹气。“我们那虽然穷，可是天比这蓝，树比这绿，水比这清，咋那些山里的娃娃就那么命苦呢？”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好不容易招到大城市的志愿者，总是干个几天就走了，到现在留下来的老师也就5、6个，再加上原来的一些村里的老师，总共才不到20个，娃娃们却有4、500人，多少人小学没毕业就去城里打工了！”老伯又是一阵唏嘘，“我自己没孩子，所以希望其他孩子都能好好的长大，可是，没办法啊！”

    顾文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听到这充满关心的问话，老伯双眼一抬，看了看顾文，笑了笑说，“呵，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们那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我也就是想找人诉一诉。”

    “找时间去你那探望你啊！”顾文急于想转移话题。

    “嗯？真的吗？”没想到老伯当真了，兴奋地问：“你是说真的吗？”

    看到老伯那突然变化的脸，兴奋的神态就像小孩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似的，顾文不假思索地说：“真的，我也想看看你那的天到底是有多蓝。”

    “好啊！好啊！”老伯忍不住拍了两下手掌，“记得带上你家属，就是你那未、未”

    “未婚妻”顾文接到。

    “对对对，就是她！”

    “你啥时候有时间啊？”老伯锲而不舍。

    “我要和她商量下，到时候确定好时间，等你也回家了，我就打个电话给你吧！”

    “电话？我家没电话！”

    “那手机？”顾文有点心虚地问道。

    “没啊！我把我家地址写给你吧！我们那可以收电报和信，你啥时候想好了记得通知我啊！”说着老伯颤抖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自己的塑料袋，打开里面就是一张纸条，他郑重地递给顾文，在黑夜里费力地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顾文本想让他明早再拿，可又怕这样一说会扫了他的兴。

    顾文不太知道电报该去哪里发，不过既然能寄信，那还不算是完全失去联络。“老伯，你随时都写好你家地址啊？”顾文隐约看到那张纸上清秀的字迹。

    “呵，是啊！我不识字，这是我托学校的校长写的，他也是大城市的大学生。”

    第二天，顾文就可以出院了，老伯依依不舍地握着顾文的手，那力道已经充分表达了他对顾文的信任，看来这行程还是尽快完成了吧！以免老伯失望。

    顾文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去了沈佳的病房，她正在床上看着书，当顾文刚欣喜地往前一踏步，就发现客厅里沈馨正全神贯注，眉头紧锁地处理着桌上一大堆文件，顾文赶紧啥刹车，可是还是被沈馨发现了，“进来吧！鬼鬼祟祟的！”沈佳也好奇地抬起头，看到门打开后是顾文，开心地笑了，“你今天出院了吧！”话语间充满了关心和高兴。

    “嗯！是啊！真不想那么快就离开！”

    “别乱说话！”沈佳突然叫道。

    “是是是，那没我在这照顾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顾文甜蜜地说道。

    “没你在她才好得快呢！要不是你在这一天到晚闹她，她早可以出院了。”一旁的沈馨搭腔道。

    “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顾文握着沈佳的手问。

    “今天医生说可以下地了，没大碍的话明天观察一天傍晚就可以出院。”沈佳幸福地说。

    “真的？那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姐把车都开过来了，你刚病好，还是多休息吧！不准来接我！”沈佳嘟着嘴说着。

    “那好吧！”顾文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回到家，顾文好好地洗了个澡，舒服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赵志刚。

    “喂？”顾文迷糊地应到。

    “你出院了吧！”赵志刚那头是有点疲惫的声音。

    “嗯，你怎么知道？”

    “今晚出来坐一下吧！我们聊聊！”赵志刚跳过问题，直接说。

    “可是”

    “很重要的事！”赵志刚的声音多了一份诚恳。

    “那……好吧！”顾文不好意思拒绝。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后就扣了电话，顾文还是觉得很困，可是再睡下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坦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沉闷，所以一个午觉，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第七十九章 说清楚

    晚饭的地点定在一间临江的露天餐厅，淡淡的江风拂面而来，顾文早到了，所以已经订好的桌子旁，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恬静，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呢？还和熙宁有关？这是唯一一个让顾文担心的问题。7点整，赵志刚来了，跟平时一样的休闲打扮，永远喜欢穿着仿足球队服的运动衣而一条简单的深色纯棉运动裤。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抱歉地说道。

    “没事，反正这里风景这么好，而且只是我早到了！”顾文笑了笑。

    “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嗯，唉，我最怕一堆人挤在我周围，那天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说着，顾文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毕竟自己是出丑了，当着众人的面直挺挺地倒下。

    “你的比赛好像自从你入校以来就没有断过，英语比赛初试复试:数学比赛国内国外:累是再正常不过了。”

    “呵，学校最近怎么样啊？没什么新闻吧！”顾文换了个话题。

    “学校嘛！没啥大变化，就是沈老师病了，你知道不？”赵志刚话音一落马上又补充道：“哦，那天在你病房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别的嘛……。”他迟疑地望向一片黑暗的江面，眼神有点放空，不时做沉思状。

    “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有什么话要说啊！”顾文有点着急。

    “顾文！”赵志刚吸了一大口气后问：“我们是兄弟吗？”

    “当然！”顾文最怕听到这样的问题，因为对上一次，就是在大胖那听到类似的言论，而直接导致的就是蒋若琳受伤，大胖失去联络，现在连赵志刚也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网络流行用语，毕竟好端端地，没必要突然向自己袒露心迹啊！

    “我知道，你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赵志刚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对我也很好啊！”顾文天真地回答！

    “你当我们每个人都是兄弟？”

    “我刚才不是回答你了吗？”

    “好！”赵志刚突然安静了，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踌躇了好久，突然扬手，吓了顾文一跳，原来是叫服务员，他完全没有征求顾文的意见就叫了一扎啤酒，顾文刚想制止，就被赵志刚无情地打压下去了。

    “是兄弟，就陪我喝酒！”赵志刚满脸的心事。

    “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问这么怪的问题，行，陪你喝，可是我喝不多啊！”顾文总算松了一口气。

    “行，只要你坐在那就行。”赵志刚爽朗地笑了。

    酒一上来，赵志刚就一口气喝了一整杯，顾文的杯子才刚到嘴边，被眼前这个与平时判若两人的赵志刚吓到了。

    “到底怎么了？你别喝那么急啊！”顾文困惑着。

    “没事，这杯我敬你，不过你随意就行了，别喝多，喝多我跟你急啊！啊，对了，这杯，这杯敬你啥好呢？啊！敬你英语比赛取得好成绩！”头一仰，咕噜咕噜，一整杯下肚。顾文完全连杯子都没来得及拿起来，赵志刚又斟满了一杯，有点醉意地说“那这一杯，自然是要贺你的数学比赛的辉煌成绩！”接着又是一整杯。有点不灵活的手坚持要斟满一整杯，完全无视顾文的劝阻。“哦，对了，还要感谢上天让我们认识你这兄弟，我，我真的很高兴！”又是一杯。

    自此，赵志刚啥都没吃就已经一口气灌了4杯啤酒，而顾文那杯只喝了一半而已。

    顾文明显感受到他不太对劲，可是好言开导或是严肃询问，这对于已经有点喝茫了的赵志刚都没有任何作用，在这种情况下，顾文知道只能让他尽情发泄了，其他的，以后再算吧。眼睁睁看着赵志刚感谢完他们那帮“团伙”里的每一个人，一扎啤酒眨眼就见底了，新的一扎马上续上。

    “最后、最后，我跟你说啊！”赵志刚口齿已经不太伶俐了，只能不停地扒着顾文的肩膀，让他凑近点说话，“我最要、感谢、的人啊！你、你知道是谁吗？”

    “刘熙宁！”顾文没好气地说道。

    “哎？”赵志刚大叫了一声，吓着顾文也吓着别桌的客人，顾文赶紧制止。“你怎么知道！”赵志刚大声嘟囔着。

    “我耳朵正常着，不用吼那么大声，你一晚上都那么郁闷”顾文推了推差点要睡着的赵志刚，然后说：“是不是因为她啊？她……拒绝你了？”

    “嗯？”赵志刚哼了一声，顺势打了个酒嗝，翻了翻迷蒙的双眼，挠了挠头发，悻悻地说：“原来你都知道啊！她都跟你说了吗？”

    “跟我说？她怎么会跟我说呢，不过看你这情形，唉！”顾文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什么都没跟你说？”赵志刚模糊的双眼又慢慢找到了焦点。

    “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顾文被他越说越糊涂。赵志刚被顾文这个问题堵住了，二话不说，又是一仰头，一杯下肚。眼看着第二扎啤酒也喝完了，顾文的耐性被磨光了，于是不着痕迹地问：“你喝那么多啤酒不用去洗手间吗？”赵志刚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我肚子那么涨，你等等，我先去一趟，你帮我再点一扎。”然后飞奔去远处的公共厕所。顾文也同时找来服务员，把帐结了，然后去洗手间那堵他。

    看到赵志刚一脸轻松的走出来，顾文知道这是他比较没有防备的时候，于是拉着他就往反方向走，被拉出10多米后，赵志刚才迷糊地问：“餐厅不是在那一头吗？”

    “是啊！不过喝了那么多也该够了！回家吧！”顾文冷静地说。

    “不行！”赵志刚突然甩开顾文，大声地说：“我还没喝够，谁都不能帮我做决定，听明白没有，你们谁都不能够帮我做决定！”赵志刚头甩得跟吃了摇头丸似的。

    “你干什么？”顾文被他刚才粗鲁的举动惹怒了，“你今晚到底想干什么？硬把我拉出来，然后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自己就猛灌酒，不就是被拒绝了嘛！至于这样吗？”顾文知道最后两句话会把赵志刚彻底点燃，尤其是在他燃点急剧降低的现在，可是不这样刺激他，他还不知道要磨蹭多久才能把心里话吐出来，于是顾文用了这招极其老套的——激将法。

    “你知道什么？”不出所料，赵志刚受刺激了，他推了顾文一下，然后弓着身子，不停往后退，嘴里嘟囔着：“你知道什么！”

    “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到是说啊！还是不是男人啊！”顾文忍无可忍。

    “你知道被拒绝的难过吗？这么多人都喜欢你！”赵志刚红着双眼质问顾文。

    “我知道！”顾文低沉地回了句，因为他想起从前沈佳三番五次的回避，曾经大大的伤了他的心。

    “哼”赵志刚不屑地笑了笑，“那你知道听到喜欢的人喝醉以后在你面前叫别的男生的名字的感受吗？”赵志刚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不是知道吗？你倒是给我说说啊！”声音都哽咽了。

    “你的意思是？”顾文隐约猜到今晚赵志刚的反常的导火索。

    赵志刚重重地叹了口气，望向远处说：“还记得那晚我们都喝多了，我送她回去，我以为机会来了，她也一直伏在我的背上，我背着她慢慢走着，其实那时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的心跳得很快，快到胸口都发疼，她的脸就这么乖乖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当我以为自己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的时候，上帝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赵志刚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她中途动了一下，嘴里喊了几声，我听不清楚，还以为她说啥，谁知我把头扭过去，她竟然亲了我的脸一下，那时候我的脸都发烫了。”赵志刚机械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然后失落的说：“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这个梦不能一直做下去。”

    “什么真相？”顾文皱着眉头问。

    “一个残酷的事实，她那冰凉的嘴离开的时候也留下了一个让我一直难过到现在的名字”他抬头看了看顾文，然后慢慢地抬起右手，顺势指了指顾文，说：“是你！她嘴里喊出了你的名字，我当时呆在那，她就把头歪在我肩膀上，残忍地说着对你的思念。哼！”赵志刚苦笑了一下。“你现在能明白我的难过吗？不，一定不能，因为你想象不到我之后还要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我的心揪在一起，自从我知道她喜欢的是你，我就决定要放弃，希望成全你们，可是你好像对她的心意一点都不明白，还有那天在医院你和那个师妹的举动，你知不知道让熙宁多难过啊！”

    “我”顾文张开口

    “不用对我说！”赵志刚挥了挥手打断道，你真是想解释，就对熙宁说吧！说着，他就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背对着顾文，说：“那天晚上，她想问你，为什么对她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感受不到她的心。”赵志刚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为什么彼此靠的那么近心却离得那么远，她一直无法读懂你的心，她到底该怎么办？”说完，他吐了一大口气，笑了笑说：“我能帮你做的我都做了，熙宁！”

    “我送你回家吧！”顾文不忍心这醉醺醺的人独自离去。

    “你有时间担心我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那个让人心疼的女生吧！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内心很柔弱，那天从医院出来，她背着我就掉眼泪了，硬说是沙子进眼，然后跑开了！你凭什么啊？”赵志刚大吼了一声，踉跄地离去了，留下不知所措的顾文，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他无法想象赵志刚在这件事上受到的伤害到底有多重，正如他无法估计赵志刚对刘熙宁的感情有多深，更无法预料刘熙宁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顾文愁着，走到一旁的江边，压在栏杆上，看着那漆黑的夜晚笼罩下的暗沉的江面，之前的心情荡然无存，头压在支起的右手上，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最近扑面而来的一大串难题，要是回家睡醒一觉就什么都解决了那该多好啊！一想到刘熙宁受伤时可能有的表情，顾文就觉得头大，该怎么办啊！

 第八十章 意外…...惊喜?

    第二天，顾文还是不情愿地回到学校，校长除了稍微问候一下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欢迎，只是在班上稍微表扬一下，然后叫顾文做早操的时候去他办公室一趟。

    第一节课上的那个艰辛啊！顾文的头动都不敢动，生怕跟赵志刚或者刘熙宁这对痴男怨女的眼神有任何的接触，下课铃打响的时候，顾文脖子都僵硬了，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气喘吁吁地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定了定神然后敲了门，进去后，校长笑眯眯地，一副满足的样子，顾文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顾文啊！你身体好点了吗？”校长关切地问。

    “嗯，问题不大了。”

    “那就好，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校长笑着，可是突然又有点失落地说：“不过不知道这好消息对你来说是不是也能让你高兴！”

    “嗯？”顾文觉得窝火，怎么这年头每个人说话都那么爱绕圈啊！

    “是这样的，上周我收到几所著名高校的保送邀请函，指明要招你，这对于我们肯定是无上的光荣，虽然每届学生都有个别是保送的，但同时被几所大学邀请而且是高二下学期一开学就来了，那份重视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他们的保送都是要面试的，再加上你之前晕倒，他们更加强调要面试，所以”校长尾音提高了，示意顾文给点回应，谁知顾文冷冷地说：

    “我没兴趣！”

    “啊？”校长赶紧坐在顾文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也知道你对这种邀请多数会没兴趣，只是这样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国内几所最著名的大学，也是你学习的好机会啊！而且这对学校也是很好的宣传机会啊！”

    顾文听到这总算彻底明白这校长打的注意，不过在公在私他会这样想也很正常，顾文并不是因为他而不想去，而是现在已经一头烟了，还往外地跑，自己实在是没有这个闲心去干这样的闲事，反正最终都必须要回英国上学。顾文尴尬地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好。

    “这次去北京，所有的开销我都负责！”校长开出了一个优惠措施。

    “可是我”

    “那要不你看还有没啥要求，能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校长一脸的诚恳。

    “我身体刚病好”

    “那要不我找个老师陪你去吧！”校长想了想回答，这倒是突然提醒了顾文。

    “找个老师？”顾文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不就找你班主任沈佳吧！”校长竟然开口了，而且一语中的，让顾文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畅快。

    可是顾文还没来得及开心，一寻思就觉得这样的建议不对路，心顿时沉了下去，他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可恨的是，校长此时就像那些老掉牙的电视剧里的人物一样，背对着顾文站在窗前，这个背影让顾文猜不透，却紧紧地揪着顾文的心，只能等，等校长开口把话说清楚，毕竟顾文现在说啥都有辩解的嫌疑，也许校长只是随口一说或者完全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想找一位信任的老师去照顾学校现今最受重视的学生而已，顾文天真地设想着，尽管这种设想在他自己看来都是那么牵强，可是内心还是祈求着奇迹的发生，可是这并不是电视剧，现实终归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校长一边说着一边转身，顾文没办法仔细辨认他说出每一个字时的表情，只是从语气上觉得校长应该知道些啥。原以为沉住气等校长发话，谁知他一开口就是一个把顾文推向深渊的问题，骑虎难下，顾文急得额头渗出一层薄雾，手心也微微发凉。

    “我”顾文吞了一下口水，继续说：“我服从学校的安排！”打死不招，这是顾文救命的稻草，也是他最后的希望，希望中国式的客套话能够瞒混过关，可是要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哦？”校长脸上装出轻微吃惊的表情，可是眉宇间却夹杂着一丝戏谑，“我还以为沈老师和其他老师不一样呢！”之后又是安静！

    顾文想起父亲说过越是关键、危急的时刻越要保持冷静，虽然心脏一直狂跳着，脸上却是异常的平静，“对于学生来说，每一位老师都是特别的！”顾文决定抵死不从。

    “呵，是这样啊！”校长嘴角上扬的角度进一步拉大，“那对于每一位家长来说也是这样吗？”校长现在是侧着身站在顾文面前，顾文无法清楚观察他此刻的表情变化，而校长的话就像一个炸弹，一个接一个扔到顾文的阵地，顾文只能冷静地去接招，可是无力化解这一个个突如其来的攻击，他还是无法猜透校长到底知道多少！但是一直被动的局面让顾文心里很不爽，他如果已经知道一切，现在还这样试探那就是存心眼看自己笑话，这无疑是在耍顾文:如果他啥都不知道，那为什么又要步步紧逼地追问这一个又一个在往常看来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呢？

    “对于家长的感受，我不是很清楚！”顾文冷冷地回答。

    “也对，那你既然在英国和中国都读过书，那你能告诉我这两个地方的差别吗？”

    “文化背景完全不一样，教育的方式也很不一样，所以来中国读书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新鲜的事！”顾文稍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一个比较正常的问题。

    “那两地学生对待老师的态度又一不一样呢？”校长这回又把身子扭了过去，那黯淡的背影此刻仿佛希区柯克式的电影，要在最后一刻才能揭开谜底了。

    “本质上是一致的，可能形式上有点区别。”顾文含糊地回答。

    “本质上是什么？形式上又是什么啊？”校长的背影再次发话，这仿佛就是一场拉锯战，看谁最后扛不住要露馅。

    “本质上就是尊重，学生很尊重老师，老师也很尊重学生，形式上，在英国师生的关系更平等，在这边，老师更像家长，就像校长这样身份的长辈，在中国就比较喜欢以现在这种方式提问的方式和学生交流，而在英国，老师多数是被提问的对象。”顾文冷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其实他完全没有要反击的意思，只是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他想要把头伸出来透一下气，不得已说了一句心里话！

    “呵，你跟你妈的性格很像！”校长突然释怀地一笑。

    “啊？”顾文完全没想到话题会这么快转变，更没想到话题是往母亲的身上转变。

    “你妈妈和我同班的时候，就像你刚才那样，表面上斯斯文文，总是在不留意的时候给你两句，让你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好。哈哈哈哈哈！”校长竟然越说越开心。

    顾文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精神分裂的中年男子，完全无法辨认他到底那一句话是别有用心，哪一句话是随口说出。

    “不过在处事冷静这一点，你又和你爸很像。”校长继续发挥无厘头特色。

    “想不到您也认识我父亲！”顾文说道。

    “之前你说要来这读书，你母亲一开始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我，谁知一周后，你父母就直接飞了过来，看来他们还是不放心。尤其是你父亲，工作很忙，还是专门抽空来这，我们虽然只是吃了两顿饭，可是你父亲的风范我还是可以感受到。”

    “他们在我之前来找过你？”顾文很吃惊，简直是难以置信。

    “呵，你父亲走的时候叫我不要告诉你，不过看你刚才那镇定的模样，我就知道真是虎父无犬子，所以就算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校长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亲切。

    正当顾文以为自己送算熬过一劫的时候，校长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开口了：“顾文，也许我刚才的方式不太好接受，可是那些问题都是我想问的，你……。”校长竟然犹豫得无法开口。

    顾文的心都快跳停了，仿佛在等着死刑宣判。

    “你知道中国的社会是多么传统吗？你知道中国的教育界是多么保守吗？你知道你父母那一代人的认识是多么守旧吗？”

    “我妈说了什么吗？”顾文竟然脱口而出。

    “唉，算了，我也不绕圈了，你也是成年人了。”校长把桌上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一大半，心满意足地继续说：“你之前晕倒，我必须要告诉你母亲，她吓坏了，还好只是疲劳导致，她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听，以免你会担心，想不到她最后竟然问我认不认识沈佳，我就反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她竟然说沈佳是你女朋友，我当时心脏病都差点吓出来了，你恩能够理解我的感受吗？我最得意的学生和我最器重的老师在我眼皮底下走到一起，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那你？”顾文很想知道母亲是否已经知道了沈佳的身份，其实就算是姐弟恋也只能吸引一霎那的眼球而已，但如果再加上师生恋，那就是火上浇油，顾文不想马上面对父母可能会有的一切负面回应，尽管是福是祸还是个未知数。

    “哎，我那一刻真的是很犹豫，不过想到你这么特殊的身份，想到沈佳这么优秀的条件，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年轻过啊！”说着，校长露出了一副想当年的表情，然后接着说：“可我又不想说假话，就只能对你妈说顺其自然吧！你妈的性格就是不喜欢强迫别人，我这样回答，她可能猜到我不方便回答，所以笑了笑就没再问了。”

    看着顾文脸上的困惑一点点消逝，校长有点得意地回顾自己缜密的推理过程，“还有你晕倒的时候，把你送去医院，我后来带上大家去看沈佳，她听到你晕倒了，吓得发呆了好久，当时眼眶就红了，后来她的姐姐一下子就挡在我们中间，跟她说了几句，再加上知道你只是疲劳过度，大家聊了一会就离去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看来这事在学校还没谁知道啊！”校长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我……。”顾文很想说点什么，也感觉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口，脑袋就是一片空白。

    “你也不用急着跟我解释，对于你和沈佳的关系，我的态度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支持也不反对，唉，我已经尽力了，就这一点，我已经思考了很久，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也许有一天当你们不再是师生的时候，问题会好解决的多。”校长说着，突然又大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你们俩都非池中物，可是没想到竟然凑到一块，这下真不知道是强强联合还是让我损兵折将。”

    顾文大概能明白校长说这些话背后隐含的意思，突然想到校长叫自己来办公室谈的那件事，于是说：“校长，你放心，我会去北京面试，而且会好好准备。”

    “嗯！”校长又开始沉稳了，“我对你这方面还是很放心的，不过你刚病好，还是让沈佳陪你去吧！她是你班主任，又是这么重要的面试，而且几所高校同时发出邀请函，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更可贵的是这些学校在你还是高二学生的时候就发出这样的邀请，说明对你的重视程度，我们学校还每一个学生试过在高二就拿到名校的保送名额，这一次就靠你了。”

    “嗯。”顾文若有所思地应了句。

    “我知道你担心些什么，不过那都不是问题，即使不入学，只要拿到最后的确认书就够了，等你去英国以后，就说你有更好的出路，去剑桥读书，呵，又是我们学校一大创举。”那表情就像贪得无厌的商人在拼命增加自己的利润而减少别人的利益似的。

    “我明白了。”顾文点了点头。

    “作为感谢你对学校做出的数之不尽，不可取代的贡献，我这次破例帮你们制造一次机会，反正沈佳身体也处于复元阶段，我也正好要放她几天假，暂时只能辛苦新来的英语老师啦！”

    “新来的英语老师？”

 第八十一章 谢谢你，姐姐

    “是啊！学校从外地引进了一个英语教师，年纪轻轻已经是高级教师了，而且教学水平很不错，看样子不出3年就能破格提升为特级教师了。”校长又是一脸的自豪，好像厉害的那个人是他似的。

    “那我还是先回去问一下沈佳的意见吧！我不知道她的身体适不适合做长途旅行。”顾文一边站起来一边说。

    “不用问了。我之前已经向她的医生咨询过了，而且”校长突然低头沉思，几秒钟以后再抬头，有点犹豫地说：“对于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关系这件事，我希望只存在于你我之间，这对大家都有利。我不想日后工作会有任何的尴尬，更不希望有一天被街外人质疑我的治学水平。”校长一脸的严肃，也一脸的担忧。

    “我明白！”顾文对于这番坦诚，有点感动，也同意他的看法，只是对于校长话语背后隐含的意思感到有点不舒服，仿佛自己和沈佳的交往是什么不伦之恋似的，对于这种看法，顾文心里很抗拒也很反感，自己既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凭什么要承受这些歧视和异样的眼光。

    接下来的一个早上，顾文越来越庆幸校长在这个时候让他去北京，还是后天出行，这真是及时雨啊！能避开与赵志刚的正面接触，也能减少和刘熙宁的尴尬，其实说尴尬，也就只有顾文，因为刘熙宁根本不知道顾文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顾文不敢想象平时神经大条的她在知道这些事后的反应。这些事？顾文突然对这个概念感到疲惫，这些事包括什么啊？知道刘熙宁暗恋自己还是自己和沈佳的关系，还是自己的身份，唉，一阵头疼伴随而来。

    顾文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分班，怎么现在还没动静啊？一问身后的刘超，才知道：实在是太多学生拿不定主意，而老师们对于分班后的师资配置也没有定下最后的方案，所以这件事需要延后2周，好让彼此都有充分的时间思考。

    顾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生怕自己会错过了选择沈佳那个班的机会，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英语老师也不知道校长的安排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午饭时间，顾文虽然还是和那群兄弟坐在一起，可是面对着赵志刚的沉默和刘熙宁的调侃，他已经没有了往昔的自在，这一切现在都变得那么不真实，或者说顾文已经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下午的课程竟然有英语课，这让顾文很期待，原因是代课的英语老师昨天参加什么学术交流会议所以跟别的老师调课了。

    “那老师很厉害！”刘超在上课前仅余的5分钟，抓紧时间向顾文讲解。“怎么厉害？”顾文也很好奇。

    “他对高考的出题思路摸得很清楚，而且对于应试技巧的培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更厉害的是，他这么年轻就是高级教师了。”

    “高级教师，有多年轻啊？”

    “应该快30吧！”刘超说。

    “而且长得又帅，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不过”刘熙宁突然插嘴，说到一半露出惋惜的神情，“就是稍微矮了一点，可能勉强够1米7吧！”

    “你又不是找男友，有必要这么多要求吗？”刘超挤兑道。

    “要你管，我不是综合评价、一步到位嘛！”刘熙宁噘着嘴回击。

    顾文只是应付地笑着，一听到找男友这样的措辞，顾文面对刘熙宁的尴尬顿时点燃。

    “而且他的自我介绍也很有趣啊！他一上来就说：我姓季，季度的季，大家不要误会啊！此季度不同彼嫉妒，是season，而不是jealousy.”刘熙宁继续畅怀地说，完全无视顾文的沉默，直到那位季老师出现在讲台上。

    顾文默默观察着他，看来刘熙宁的评价很中肯，简直就是男教师形象的代言人，除了没有戴眼镜外，他的外形就是顾文来中国前对于中国男教师外形的想象，灰色的西裤，纯白的衬衣，让女生都羡慕的皮肤。

    “你就是顾文吧！”季老师与顾文的眼神竟然对到一块，然后毫不犹豫地提出来这个问题，顾文点了点头，老师就笑着说：“幸会啊！”接下来的时间实在是很充实，老师飞快地讲着有关高考的知识点，然后穿插着语法和单词的记忆，最后是备考的常识。

    “关于备考方面的知识我以后会经常讲，这样才能加深大家的印象，最后变成大家的知识。”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他还是斯文地笑了笑就走出了课室。

    课室个别女生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谈论这个新老师，无非就是从教学上拿他和沈佳等其他英语老师做对比，在外形上拿他和其他男老师做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还是季老师好，当然大部分的学生还是比较喜欢沈佳的教学，只是突然来个陌生人，新鲜感占据了上风。

    可恨的是，他还是本班的临时班主任，因为他是新人，所以要求大家下午放学后留下开个临时班会，稍微了解一下。班会的时间和沈佳所用的简直是差天工地，他一上来就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花了20分钟，虽然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可是顾文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因为想赶着去沈佳那，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毕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陪自己去北京。再然后就是20分钟的自我介绍时间，最后就是季老师对于高考的知识普及，大家好像一听到高考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兴趣，仿佛无论你说多久时间都不是浪费时间，而季老师还穿插着介绍各地的大学以及专业，最后变成了填报志愿的宣传会，顾文看着手表，这班会已经开了1个小说20分钟了，眼看6点都要来了，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短信，顾文隐秘地把手机放在课桌的抽屉里，滑开盖，按下确定，顾文会心地一笑，因为短信的内容是：今晚来我家吃饭吧！帮我姐践行，她明天回去。

    沈佳的短信让顾文心情大好，赶紧回复，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顾文只能简单地回复一个好字，然后就迅速把手机揣回兜里。

    季老师无休止地谈论着，直到6点钟，学校的大笨钟此时敲响了，他才悻悻地说，下次再聊，然后结束了这漫长的班会课，大家仿佛还沉醉在对于高考的憧憬当中，一边离去一边三两节群谈论着日后的志愿，连刘熙宁他们都不例外，还要拉着顾文一起吃饭，顾文赶紧以有事为由离去。

    单车停好后，顾文直奔沈佳那，按响门铃，开门的正是沈佳，顾文心血来潮，张开双臂，直接上前，抱住沈佳，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的沈佳自然是呆了几秒钟，然后也轻轻地回抱，并在顾文耳边调皮地说：“我姐在厨房，你不怕被她骂啊？”

    顾文想起这位姐姐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自己不能闹沈佳，现在一想到那严肃的表情，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两人恢复对视状态后，沈佳笑着说：“看来你还挺怕我姐的！”

    “我只是怕她不让你跟我交往。”顾文老实地解释到，这也是一直藏在心底的话，坦白说，除去沈佳，那沈馨跟自己就是毫不相关的人，他根本没必要怕她，沈佳也清楚这一点，可是从顾文嘴里说出来，而且就那么一瞬间，沈佳有种幸福的感觉，她头一歪，在顾文的脸颊印上一吻，然后甜甜地说：“我知道。”之后迅速转身离去，看来她也不想被姐姐发现这一幕，那自如的样子，顾文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看来伤口好得挺快。

    顾文刚坐下，沈馨就从厨房出来，额头上有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手上端着一碟菜，然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又转身回厨房，然后不一会儿又端一碟菜出来，循环往复，3次后，总算可以安心坐到饭桌前，3人安静地坐在那，气氛怪怪的。

    “对不起，来晚了，没能帮上忙！”顾文有点不好意思。

    “切，做饭，你能帮上什么忙啊！”沈馨眉毛向上挑了一下，“还是帮帮忙把这些菜都消灭了吧！”沈馨刚低下头，突然有抬起来，“哦，对了，吃完饭你负责收拾啊！”还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沈佳只是笑着吃饭，一个字都没说，而顾文也慢慢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家庭式聚会，都是一些家常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每次咀嚼的时候，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家的味道，没有令人惊叹的厨艺，可是却让人那么舒服，看来她也曾经是贤妻良母啊！顾文心里默默地想着，用“曾经”这个词是因为顾文没办法将现在这个动不动就呵斥他的人看作贤妻良母，那又是什么让她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呢？

    “你们后天去北京是吧！”沈馨开口道。

    “嗯。”沈佳的脸上有点飘忽的神情，“你说为什么校长要安排我去北京呢？”沈佳望向顾文。

    “他说是因为你我都刚病好，反正都是要放假，而你又是我班主任所以就让你去啰。”顾文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样的解释。

    “哦，是这样啊！”沈佳紧皱的眉头稍微放松，可还是难以释怀。

    “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那明晚就麻烦你来照顾沈佳吧！”沈馨还是寻常的音调却说出这么吓人的建议。

    “啊？”顾文呆了。

    “啊什么？有意见吗？我是看你们反正都要一起去北京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而且她刚病好，这么快就留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沈馨嘟着嘴解释道。

    看来姐姐已经接受我和沈佳的关系了，顾文忍不住嘴角上扬，目光寻向沈佳，沈佳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四处张望，那就是默认啦。

    “好啊！没问题，姐姐，沈佳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顾文许下了这个承诺，这个寓意深远的承诺。

    “谁是你姐姐啊！别乱叫啊！”沈馨反驳道，可是神情却渐渐凝重了，然后慢慢开口：“可是，你既然答应了，就要好好照顾沈佳，行吗？”

    “嗯，我许下的承诺，我会用一辈子履行。”顾文慢慢看向沈佳，后者也用极其复杂的表情望着顾文，顾文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环境，对沈馨说出自己对沈佳的重视，这是没经深思熟虑就出口的表白，顾文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在对沈馨表白，可是诉说的内容却又是针对沈佳，好矛盾的感觉，而沈佳那复杂的表情让顾文猜不透，是开心吗？是害怕吗？是犹豫吗？还是……

    “以后有时间和沈佳一起来看沈佩吧！”沈馨小声地说。

    顾文看着沈馨，这样的邀请，看来沈馨真的是接受我了，“好啊！我也很想沈佩！”

    吃完饭，顾文乖乖地收拾着，然后早早就离去了，因为回家还要收拾好行李，希望明天放学后尽快去陪沈佳。

    回到家，顾文从抽屉里拿出那宝贝皮夹，沈佳送自己的生日礼物，里面还有那张弥足珍贵的相片，忍不住放在胸前，回忆起自己今晚对沈佳许下的承诺，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但这甜蜜的负担让他整晚都面带微笑，也让他感到自己真的是大人了，有人需要自己的照顾，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让顾文感到那么充实，将他一直空空的心填的满满的。

    看着打包好的行李箱，顾文翻出手机，拨响大胖的电话，见鬼，还是关机，他的手机只有无法接通和关机两种情况吗？哦，对了，还有一种，那就是无人接听，看来这家伙是有心要避开我了。

    顾文琢磨着，然后有一个主意。

    他发了条短信给大胖，内容是：我近日要和女友去北京，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见个面吧！

    顾文觉得这短短的短信已经足以勾起大胖的兴趣，如果都这样了还是不为所动，那他就真的是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了。

 第八十二章 北京，我又来了

    第二天的时间对于顾文来说过得好慢啊！蜗牛式的爬行，直到下午，唯一庆幸的是代班主任没有再临时要求开班会，刘熙宁他们竟然再一次叫顾文一起吃饭，他们最近怎么老是聚餐啊？顾文困惑着，还跟昨天一样，回了句有事就先告辞了。

    回家，把行李都拿上，直接去找沈佳，这一路，顾文只是兴奋得好像踩在云端，并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出租车司机的技术也一般般，时常急刹车，可是顾文就是掩不住的兴奋。拖着行李走进去，向熟悉的保安打招呼，踏进熟悉的电梯，最后按下熟悉的门铃。

    打开门是熟悉的她，顾文又忍不住张开双臂满足地拥着沈佳。

    沈佳也紧紧地拥着顾文，直到发现顾文身后的行李，才拉着顾文进屋，然后支吾地说：“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啊？”

    “太快？”顾文顺势望向身后的行李，“会快吗？”

    沈佳只是低着头，手指纠缠在一起。

    “可是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我今晚想在这陪你啊！”顾文有点难为情地说着，昨天沈馨不是已经说好了要自己来照顾沈佳吗？怎么沈佳会有这样的反应啊？

    沈佳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那行李箱，难为情地笑了，“是这样啊！那你今晚还是睡书房吧！”说完就拉着顾文的行李往书房走，留下发呆的顾文，什么叫是这样啊！不然为什么拿行李来啊？哦，对了，难道……。顾文回忆起沈佳刚才那复杂的反应，慢慢明白了沈佳的误会，难不成是昨天的表白让她误以为自己要搬过来了？无端端被人拒绝的顾文，难免还是有点失望，还是呼了一口气，走进书房，沈佳正在展开的沙发床上铺着床单，顾文走上去，从后面抱着沈佳的腰，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希望有一天，你的误会能变成现实。”然后在耳朵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径直走出房间。

    顾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翻着旧杂志，一边等沈佳出来，过了5分钟，她走出来了，顾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定地问她：“不如出去吃吧！”

    “还是在家吃吧！我做好了饭菜！”沈佳淡淡地说。

    “你做菜？”顾文顺嘴一说。

    “什么意思啊？我做菜很奇怪吗？”沈佳嘟着嘴

    “不是啦，我今天是有口福啦！”顾文说着，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不过我手艺没我姐好。”沈佳不好意思地说。

    “吃了就知道啦！”顾文一手那一碟菜，小心地从厨房走出来。嗯，顾文尝了第一口，皱着眉仔细品尝，然后再尝了一口，同样的表情，然后是第三口，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问沈佳：“味道比较淡，不过火候掌握的不错。”

    “比较淡？”沈佳努力回忆着刚才做饭的每一个细节，突然惊叫了一声，“惨了，我加错盐了，两次都加到同一个菜里去了。”沈佳一脸的抱歉。

    “哦？是吗？”顾文尝了尝另一个菜，的确是比一般的菜咸一些，他马上又夹了一撮忘记放盐的菜，嘴巴塞得慢慢地，吞下去后，狡猾地说：“这样综合一下就正好了！”然后大口地吃着饭，沈佳笑了。

    “还是算了，我们出去吃吧！”沈佳不好意思地说。

    “可是我想在家吃啊！而且两个菜混在一起，味道也不错啊！你试试。”顾文两份菜各夹了一点放到沈佳的碗里，然后自己继续专心吃饭，沈佳皱着眉头吃着，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文，顾文却吃得自得其乐。

    吃完饭，顾文主动收拾碗筷，然后命令沈佳休息，沈佳顺便去收拾一下明天出发需要带的行李。

    这一晚，过得很恬静，顾文和沈佳肩并肩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顾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好像还不小心把头靠在沈佳的肩膀上，这种情形一般是女靠男的，具体是怎么发生的顾文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睡了一段时间后，沈佳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然后柔柔地说：“去洗个澡睡觉吧！浴袍就在洗澡房里。”

    顾文在完全没睡醒的状态下，浑浑噩噩地进了洗手间，打开莲蓬头，摁下沐浴液，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直到洗完出来，才发现没拿毛巾，正准备拍脑袋的时候，发现毛巾架上有两条，其中一条好像就是自己上次用过的，原来沈佳一直留着那条毛巾，然后就是衣服架上的浴袍，顾文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又要出洋相穿女装了，可是一展开就发现自己太低估沈佳的细心了，那是一件跟之前女式浴袍款式一样的男式浴袍，所以长度、宽度都让顾文很满意。

    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熄了，看来沈佳已经回房睡了，顾文很想去她房间坐坐，可是挂钟显示已经11点多了，明天9点钟就要从家里出发，顾文还是乖乖地回书房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总让顾文感受到一份莫名的惬意和温馨，原来有女生照顾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

    早上出门的时候，顾文坚持要帮沈佳拿行李，坐在出租车上，顾文感受着这段路程奇妙的感觉，除了兴奋，内心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好像要和沈佳做蜜月旅行似的，也许自己内心真的有这粉期待，所以也就有这样的感觉。

    坐在候机室，顾文掏出手机，死大胖真的没回复，该不是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了吧！顾文沉思着。“想什么呢？”沈佳拿着刚买的杂志优雅地在顾文身边的座位坐下。

    “哦，这次去北京，想带你去见我一个朋友。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时间。”顾文说道。

    “什么朋友啊？”沈佳已经习惯地挽着顾文的手臂，靠在顾文的肩上，那小鸟依人的状态让顾文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我去参加数学比赛初赛的时候认识的，呵，叫大胖！”

    “大胖？”沈佳笑着品味这个搞笑的名字。

    两人就像一对新婚夫妇，小声地交谈着，外人永远无法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从两人脸上一直停留的微笑知道，那种幸福的感觉。

    飞机上，沈佳困了，就靠在顾文的肩上休息，直到飞机降落，沈佳才被飞机的广播吵醒。

    一下飞机，机场那微凉的天气让两人都忍不住整理衣领。这次顾文还是挑回上次住的酒店，其实回想起来，跟这酒店还挺有缘，每次来这都是住同一间酒店，只是每次的心情都不一样。

    这次顾文还专门耍了个心眼，故意不提前订酒店，希望能像那些老掉牙的剧情一样，发生一些诸如只有一间房而且还是单人房之类的幸事，可惜事与愿违，酒店的客房还算充足，顾文非常失望地订了两件单人房，连前台的接待员都感受到那股莫名的失落，忍不住询问：“先生，请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有，可能有点累吧！”顾文尴尬地解释道，当顾文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一旁的沈佳发现顾文拿的正是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而且里面赫然躺着那张相片，沈佳不好意思地四处张望，谁知接待小姐也发现了那张相片，热情的她说：“先生，你女朋友很漂亮哦！”然后还笑着望向旁边的沈佳，沈佳更加不好意思了。

    “谢谢，我女朋友嘛！”顾文老实不客气地把把别人的赞美照单全收。说完，感受到沈佳的手在下面狠狠地拽了自己衣服角一下。

    顾文住的是1112房，而沈佳就住隔壁1110房。顾文回到房间，刚把行李打开，想起自己的手机自从下飞机后就忘记打开了，赶紧开机，想不到不到5分钟竟然收到3条短信，死大胖终于浮出水面了。

    第一条是问顾文什么时候到北京，大胖要去接机。顾文笑着想，看来这家伙真是很想见一下沈佳的庐山真面目啊！

    第二条短信是向顾文简单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的原因，他出国旅游了，具体细节就面谈。

    第三条短信就是生怕顾文生气，想问他准备住哪间酒店和房号，他亲自来赔罪并答应做顾文北京游的免费地陪。顾文看到这三条短信，哭笑不得，自己还怕大胖在受伤呢，谁知他反而担心自己生气。正准备回复短信，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大胖。顾文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

    “喂？”

    “喂，是顾文吗？我大胖啊！”那头传来大胖兴奋的声音。

    “大胖？那个突然消失了的人吗？”顾文决定恶作剧。

    “唉，别这么说嘛！我消失是有原因的，其实也不是消失，只是回来再向你解释而已，要不就今晚一起出来吃饭吧！我订个安静的餐厅，带你女朋友出来见个面？”大胖的语气越来越巴结。

    “你对别人的女朋友有至于这么有兴趣吗？”顾文哭笑不得。

    “窃，我只关心我兄弟的女朋友，别人的女友我可是懒得搭理。”大胖又开始拽。

    “呵，那你定位子吧！时间地点确定后打给我，我跟沈佳商量一下。”顾文笑着说。

    “还商量？你真不是爷们，这点事都做不了主！看你日后就是个妻管严。”大胖一听顾文同意见面，态度顿时嚣张起来。

    “气管炎？”顾文没听懂。

    “还给我装傻啊？你家内人日后一定把你治得服服帖帖，这样听懂了吧，官人。”大胖挤兑道。

    “那算了，我不问她了。”顾文回答。

    “哦？别逞强啊！”

    “不逞强，我不去了，那就不用问了呗。”顾文轻松地回答。

    “啊？别啊！兄弟，我刚才不是好意提醒嘛！你答应要带沈佳给我看的啊！不能食言。”大胖软硬兼施。

    “行啦、行啦，赶快去订位子吧！”顾文没好气地打断道。挂了电话，顾文径直敲响了1110的房门。门打开，沈佳的身影又迅速走进洗手间，顾文随手关上门，发现沈佳正拿着毛巾仔细地擦拭着脸庞，那张无暇的脸在顾文眼里，因为低温的刺激而微微发红，又因为水的洗涤而越发晶莹剔透，顾文竟一时看入神了，不知沈佳也正从镜子里和他对望着。

    “还要看多久啊？”沈佳忍不住开口道。

    “嗯？”顾文故作思考状然后噘着嘴认真的回答：“一辈子吧！”

    扑哧，沈佳笑了出来，一条洁白的毛巾向顾文扑过去。

    顾文顺手接住，笑着说：“今晚和我朋友一起吃，好吗？他很想见见你。”

    “见我？”沈佳不解地问。

    “嗯，我之前来北京的时候跟他提过你，他一直都很想见见你，可是当时身上没有照片，所以这次来他强烈要求我带你见他，还说要做我们的导游。”“哦，是吗？”沈佳听到顾文说起自己曾经向朋友提起她，心里有点甜，可是转念一想，“那他知道我们是”

    “呃……”顾文迟疑了一下，“他只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哦！”沈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旁人难以觉察的失落，人就是这么矛盾，明明不想别人知道两人的师生关系，可是如果一方刻意隐瞒，又会有种被轻视的失落，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这就是师生恋的症结之一。

    沈佳是明事理的人，想了几秒钟，微笑着同意了，然后继续自然地收拾着行李箱。

    ps：

    9月中下旬要参加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考试，所以国庆前的更新将会很慢且不定期，望大家见谅，但是一定不会写到一半就消失的，呵呵！

 第八十三章 死大胖，你死哪去了

    顾文微笑地牵着沈佳的手坐上了出租车，一路上都是微笑着。

    “你笑什么啊？”沈佳忍不住问。

    “我有笑吗？”顾文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自己都没察觉，“呵，可能太兴奋了！”

    “那他一定是你很好的朋友！”

    “我兴奋的主要原因是可以向我的朋友介绍你是我的女朋友！”顾文诚恳地回答。

    沈佳听到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一刻有种心酸的感觉，她一直觉得对顾文有种亏欠的内疚，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份愧疚源自何处，虽然这段关系的发生是双方自愿，可是作为老师身份的她总会不自觉地有种需要引导这段关系往正途发展的压力，这也是为啥一开始，顾文追求的攻势越猛烈而沈佳的逃避就越明显。

    顾文自得其乐地低头揉搓着沈佳的手，这样的亲密的举动已经不再让沈佳感到不自在了，但此时的沈佳望着顾文那被车外月光映衬得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该兴奋吗？一个这么优秀的男生对自己死心塌地、义无反顾。

    该忐忑吗？幸福来临得那么突然，会消失得同样迅速吗？

    该内疚吗？他的年龄本应和别的女生在校园里和大街上肆意甜蜜，而当对象变成自己的时候，他必须保持绝对的低调，即使只是像好朋友介绍自己的女朋友这一件在其他情侣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到顾文这却显得格外珍贵，可惜的是，顾文还是保留了与沈佳师生身份这个秘密。

    直到下车，顾文脸上还是洋溢着无尽的幸福，而沈佳的脸上却笼罩着一层薄雾，让外人看不透，也许连她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的心意，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曾有人说过，最不了解你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你自己。

    顾文牵着沈佳的手走进一间餐厅的包厢，门打开，正看到大胖坐在桌旁和服务员点着菜，大胖头一抬，看见顾文，先是两眼一提，再发现顾文身后的沈佳，眼睛顿时射出万丈光芒，仿佛瞳孔都放大了，直勾勾地盯着沈佳。

    “把嘴合上，口水流出来了。”顾文一边帮沈佳拉开凳子，一边嘲笑大胖。

    “哦？”大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嘴边，悻悻地笑了笑，说：“这位是？”

    “沈佳，我女朋友。”顾文指了指大胖，对着沈佳说“这位是大胖，我在北京的好朋友。”

    “幸会啊！”大胖竟然伸出了右手。

    “你好！”沈佳只好跟他握了握手，看着大胖那逗趣得有点夸张的花痴表情，嘴角带笑。

    服务员退出去，顾文劈头第一句就是：“大胖，你死哪去了？”

    沈佳从没听过顾文说这么重的话，不仅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觉得，也许这才是顾文最放松的一面吧！旋即发现，顾文和大胖说话，无论内容说得多重，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容，那份兴奋还一直持续着。

    “我、我、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啊！”大胖支支吾吾地，脸都红了，随即准备转移话题，“还是说说你吧！哪认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找天也带兄弟我去碰碰运气，见识见识！”

    “我、我、我”这下轮到顾文结巴了，总不能说是在学校认识吧！毕竟沈佳的形象离高中生还是有点距离，更不能说是老师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我们在他参加英语竞赛的时候熟络的。”沈佳简单的一句，化解了顾文全部的尴尬，更妙的是，她、没、有、说、假、话。这样的意识不是第一次在顾文脑海回旋，之前每一次介绍两人的身份问题时，总是要遮遮掩掩，对着沈佳的父母、对着学校的同学，对着自己的母亲，每一次顾文都想含混带过，最后实在不行才不得不选择撒谎，这是顾文十分厌恶的行为，想不到现在竟然变成自己的徬身伎俩。原来沈佳也在无形中与自己有着这样的默契，顾文心底一股暖意升起，其实彼此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者这段感情，一开始顾文总觉得自己是在单方面的付出，沈佳则是在被动地回应，这一刻，顾文明白，其实沈佳的细心、关怀甚至于爱，都在不着痕迹地渗透在两人交往的点滴之中，一直滋润着这棵脆弱的爱苗。

    “哎，我说你有必要像花痴一样看着你媳妇吗？”大胖聊了几个回合，已经渐渐摸透沈佳能接受的范围，也就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而是尽情地开着玩笑，刚才自己正努力搜挂着脑海中仅有的一点关于北京旅游方面的知识时，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只有沈佳专心地听着，而顾文那家伙竟然歪着脑袋满眼爱意地凝视着沈佳的侧脸，这情景让大胖这个情场弱者有点受不了，忍不住打趣道。

    “啊？我、我哪有？”顾文又结巴了，一斜眼，正是沈佳那张笑脸，那张温柔又安静的脸，顾文喜欢这种专属的感觉。

    “还你哪有？”大胖歪着嘴模仿，然后没好气地说：“哎，我说你到底要不要我这地陪啊？感情我热脸贴到了你的冷臀部上了！”

    “什么要不要啊？你之前都答应了，现在还想反悔啊？”顾文反讥道。

    “可是”大胖有点犹豫地问道：“我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顾文接话到。

    “会不会妨碍你们小两口的蜜月旅行啊？”大胖抿着嘴，笑着说，刚才那一脸的正经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谁说是蜜月旅行啊？”沈佳赶紧解释道，脖子都红了。

    “死大胖，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事！”顾文说道。

    “我跟你说正经事的时候你不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别人嘛！我也没办法啊！”说完，大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顿晚餐就是在这样的你追我打之间结束，沈佳也因为大胖的坦然和热情而感到自在，其实，除了两人的师生身份，在大胖面前，我和顾文就与一般情侣无异啊！沈佳思量着已经来到酒店的客房门口，“那就这样定了啊！明早9点，我来酒店接你们啊！”说完，大胖竟然有点吃惊地说：“你们分开住啊？”手指还不忘在两间房门间游弋着。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顾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哪有人度蜜月还分开睡的啊？”大胖还是抿着嘴。

    “死大胖！”这次发话的竟然是沈佳，只见她脸微微泛红，掏出门卡，匆匆进房。

    顾文白了大胖一眼，说“拜托，你老人家的梗能不能不要翻来覆去地用啊！”说着，顾文也打开了房门，身后的大胖竟然一把把他推了进去，然后赶紧把房门也关上。

    “干什么？”顾文不明白大胖如此激动的举动所为何事。

    “我不是怕错失机会嘛！”

    “什么机会？”

    “跟你好好聊聊啊！”大胖坦然地说。

    “你该不会被拒绝太多次而发生了什么根本性的转化吧！”说完顾文双手护在胸前，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去死吧！鉴定完毕！”大胖恨恨地说，然后一屁股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那硕大的屁股将整个座椅填的滴水不漏。

    “窃，谁叫你失踪那么久啊！又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顾文继续探寻这个秘密。

    “我不正想跟你好好聊聊这件事嘛！”大胖白了顾文一眼，继续说：“其实、其实我”大胖的脸竟然有点涨红，“其实我去美国了。”

    “旅游啊！”顾文的尾音拖得特别长，一脸的失望，原以为有啥惊天大秘密，谁知是一个这样老套的理由。

    “一半一半吧！”大胖喘了口气，继续说：“我去找若琳了！”

    “不会吧！”这下轮到顾文大叹气了。

    “啥叫不会啊！我是个很执着的人！”大胖认真地回答。

    “现在知道了。”顾文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然后呢？”

    “然后”大胖挠了挠头，说：“我出了机场才打给她，她好久才听电话，一开始还是说自己没时间，可是听到我说我已经在美国机场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动，反正就答应出来见面。”说着，大胖突然抓住顾文的手说：“兄弟，你知道我将那两封道歉电邮发出前有多么挣扎吗？发了出去以后又有多么害怕吗？谁知你们竟然没有人给我回一个字，当时我好绝望啊！还以为一下子两个好朋友都没了，友谊、爱情都落空了，所以当下就决定去美国找你们。自然是把手机留在国内，去到那边就在机场租了那种付租金的电话。”大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怕你们看到是我的号码而不肯接，所以想了这个主意。”

    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大男孩，顾文实在是气不起来，“那她原谅你了吗？”

    “嗯，算是吧！那顿晚饭我们吃了将近3小时，两个人聊了很多”大胖有点失落地说，“虽然，聊的话题大部分还是有关你的，可是至少我们已经能恢复到之前的自在了，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准备一直留在美国吗？”顾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也许吧！她的家人都在美国，这次数学竞赛她也拿了名次，好几所大学都愿意接收她，她也好像不太想回来了。”说到这，大胖意味深长地望了顾文一眼，“她跟我说，你们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

    “本来就很清楚，就是你在那搞混了！”想到这，顾文就来气。

    “唉，兄弟我不是诚心改过，这次你在这边的旅游开支，我全包啊！玩多久，住多久都没问题啊！”说着，大胖顿了顿说：“你该不会就为了问我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就来北京了吧？”

    “学习要我参加这边学校的面试，好几所学校，所以要在这呆一段时间。”顾文解释到。

    “不会吧！这么快就有学校要你了，哦，不过也对，你英语竞赛和数学比赛的成绩都那么出众，看来是奇货可居了哦！”

    “你才是货！”顾文不太明白这四字成语的含义。

    “哎，你这家伙”大胖突然转移话题，“我说你怎么也玩起了流行的姐弟恋啊？”

    “什么玩，我是很认真的！”顾文眼睛都睁大了。

    “怎么认真？”大胖也是一脸的严肃。

    “就是想一直发展下去，不是一时兴起或者贪图新鲜，我、我真的很喜欢她！”

    “呵呵，我相信你！”大胖严肃的神情这才缓和，“要是你不是那么喜欢沈佳，应该也不会放弃若琳。可惜啊！”

    “没什么可惜的！”顾文坦然地说，“硬要把两个不同的人作比较，权衡利弊然后再决定和谁交往，这还是爱情吗？而且我也没那么大的权利去选择，我也只是跟着感觉走，在我第一眼看到沈佳的时候，我就觉得——就是她了！”

    “哎呀，好冷啊！你以为拍电视剧啊！”大胖笑着，随即又羡慕地说：“不过要是我也能这样，那该多好啊！”

    “也许下一秒就会遇到了啊！别放弃啊！”顾文拍了拍大胖的肩膀。

    “老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好不？要是会放弃，也不会需要承受今天的失落啊！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有一天你能带着你的沈佳，我能带着我的若琳，四个人一起开怀畅饮啊！”

    “哎”顾文盯着他说，“我叫你不要放弃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放弃展开新恋情的机会，可是没有让你吊死在一棵树上啊！如果对方明显是不合适的，你还这样，最后受伤最重的一定会是你啊！”

    “我也知道！”大胖的脸垂了下去，“可是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她，就跟你喜欢沈佳一样喜欢着她，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没机会说——我的若琳！”大胖的语气充满了哀伤。

 第八十四章 尽职的地陪

    “如果你想哭，还是哭出来吧！这样会比较好受！”顾文按了按大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哭对于我来说于事无补啊！你没看到若琳那张笑脸，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个女生过去不属于我，现在仍不属于我，以后也……”大胖装作不在意地用手蹭了蹭眼角，然后强装出笑容，说：“还好你来了，我正好可以带你们四处逛逛，顺便可以散散心。”

    “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业啊？”顾文问。

    “不会！我妈想让我出国，反正我们那个大院里的孩子，10个有7个都出国了，唯一的差别就是学校的名气而已。”

    “你自己想出国吗？”顾文第一次听到大胖有这样的打算。

    “我自己怎么想重要吗？也许换个环境也不是件坏事！”大胖叹了口气。

    顾文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中西教育文化的差异，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刚上小学，家里从一幢小别墅搬到一座大别墅，当时完全不会游泳的顾文就嚷着要父亲在建筑规划图上为自己建一个游泳池，一开始自然是不受重视，毕竟游泳池在闲置时的管理还受到当地政府的监管，总之就是不能变成一个污水池。而清洗的工作却也异常艰巨，于是父亲在顾文断断续续长达3个月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顾文负责一个月的清洗工作，每周清洗两次，负责消毒，刷渍等等，年幼无知的顾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最后自然是游了两天就腻了，可是噩梦才刚开始，顾文在父亲的照看下，顶着大太阳反复擦拭着池壁，虽然一旁有工人帮忙，顾文还是因此不幸中暑，原以为父亲会因此放过自己，谁知父亲在顾文病好后索性陪着他一起擦，就这样咬着牙渡过了那恐怖的一个月，自此，顾文知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也正因为此，从小，顾文在做决定的时候，没有同龄人那么不顾后果，他不许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与此同时，也积累着父母对自己的信任，这也是为什么顾文决定休学一年来中国的时候，父母虽然有点困惑，最终还是同意了。

    相反，大胖面对人生一个这么重要的选择的时候，只以父母的意见为唯一的支柱，这让顾文不禁为他担心。

    “父母的意见是很重要，可是人生还是你自己的啊！出国与否，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你自己，所以，还是好好考虑吧！”顾文语重心长地说着。

    “呀”大胖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你是那个18岁的少年吗？还在劳资面前装成熟？”

    哭笑不得的顾文只好把他赶走。

    第二天，大胖很准时，先在酒店和这对小情侣吃了早餐，然后坐在他家的车上，不时从副驾驶的位子探头去后面和两人讨论行程。顾文除去面试的时间，才发现北京的景点竟然有这么多，除了长城、13陵这类郊区景点，顾文大部分时间只能通过游览市区的景点满足了，还好北京的深厚历史随处可见。

    第一天是全空闲的，3人把故宫逛了一个遍，顾文对中国的历史的兴趣之浓厚，连沈佳都忍不住问：“你以前的学校没有历史这门课的吗？”

    傍晚，工作人员不断提醒游客景区要关门了，3人才离去，最依依不舍的要数顾文，最无奈的要数大胖，最受欢迎的要数沈佳。顾文每一个殿都逛得格外仔细，虽然并不是每个殿都能进去参观，可是还是引起了他足够的兴趣，直到他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才让大胖不得不重新评估面前这个大帅哥的历史常识，当时顾文一副沉思的模样，旋即认真的问：“大胖，哪一间是皇帝的宿舍啊？”

    大胖呆了一会，才以一个“晕”字表达了自己的鄙视之情。

    大胖真是堪称专业导游，讲解的语速和内容恰到好处，不像那些临聘的讲解员，好像收音机，一开了就关不上，然后不停地在身边回响，大胖总是挑一些大家比较感兴趣的历史小知识来说，虽然没有其他讲解员那么强悍的历史普及作用，但听的人却轻松了许多，毕竟不需要费力地筛选。面对顾文和沈佳的赞赏，大胖倒是听坦然地接受，“那当然，兄弟我一年下来，进出故宫不下20次，最多的一年都赶上50次了，每次家里有什么7大姑、8大姨的来探访，故宫都是他们的指定节目，那我也就成了指定导游，都工作了4、5年了，我都要成资深导游了。”大胖越说越得意。

    沈佳一身休闲打扮，利落盘起的长发将她完美的脸部曲线表露无遗，再配上一副浅茶色的大号太阳眼镜，把她活脱脱衬托成一个大明星，白皙的皮肤自然是要细心保养，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撑着伞，一开始还试图把顾文控制在伞可遮阴的范围，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止一次，连大胖都曾发现，不知是外国还是外地的游客，会主动举起照相机对着站在宏伟建筑物前的沈佳拍照，一开始沈佳完全没意识到，只是每次看到别人对着自己举起照相机，总会礼貌地让开，生怕挡到别人的镜头，可是慢慢发现，一些镜头好像会跟着自己跑，还有一些小朋友会互动上来要求和她合照，也不知道是真的误会她是明星还是纯粹为了赏心悦目。

    顾文一开始也有一些花痴mm对着他举相机，可是他那飘忽的身影实在是对摄影技巧的极大考验，最后大部分人都放弃了。

    整个行程，大部分时间，都是大胖帮顾文和沈佳合照，而这对小情侣也自然地在镜头前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亲昵，让大胖羡慕不已。

    晚上回到酒店，3个人都要散架了，吃了些清淡的菜式，就准备回房休息了。第二天依然是全天空闲，大胖一口气拉着两人去长城、13陵等郊区景点，长城的风景自然是不在话下，13陵倒是除了阴森就没啥看头了，一行人回到酒店也已是晚餐时间。还是在那间熟悉的餐厅，熟悉的餐桌，望着落地玻璃外熙攘的人群，不绝的车流，顾文很难将面前这个高度现代化的大城市与自己两日来看到的悠远文化完全划等号，总有种时空错落感，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却又真实地被无数的镜头记录着。

    “明天我们继续逛两园啊！颐和园可以逛一天，下午顺便去圆明园绕一圈就行了。”大胖建议到。

    顾文顺从地点着头。“不行，你明早不是有面试吗？”沈佳提醒道。

    “哦？”顾文回忆了一下，笑了笑说：“对啊！我都忘了来这还有个任务啊！”

    “所以我才说你们就是来度蜜月的嘛！”大胖不依不饶。

    “是是是，到时候喝喜酒的时候你记得要准时到啊！”顾文完全放弃解释，可是这个举动，让对面的沈佳不服，“连你也跟他一样乱说。”沈佳的脸因为疲惫而表情比平时更少，现在却因为着急，眼睛都睁圆了。被杏目一瞪，顾文笑了笑转移话题到：“我除了明早要去面试，后天的一整天还有大后天的下午都要面试啊！”

    “那就没办法了，要不我帮你招呼嫂子吧！”大胖笑了笑，看着沈佳说：“嫂子，到时候顾文如果没时间陪你，你就告诉我，我是随传随到，反正还有那么多景点都没看，你随便说一个，我都能把你带到。”又是一脸的得意。

    “你会不会太累啊？”顾文皱着眉，看着大胖那张因为紫外线和疲惫微微发暗的脸。

    “这啥话啊？兄弟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兄弟的妻子就是我的”

    “嗯？”

    “嗯？”沈佳和顾文两人同时觉得不对劲，不约而同发出疑问。

    “就是我的贵宾，你们都想哪去了？”大胖又是一脸的得意。

    沈佳在睡前用宾馆内线打了个电话给顾文，叮嘱他带好一切文件以及应对的细节问题，沈佳对这个面试的重视程度远高于顾文，可是这样的面试最终所起的作用到底体现在哪，顾文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面试前在休息室等候，里面还有30几个学生模样的同龄人在等着，一看就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几乎每个人都会说一种别人听不懂的方言，除了顾文。有些人拿着一沓稿纸在拼命地背着什么，有些人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有些人在抓紧一起机会认识新朋友，只有顾文好像一个看客似地坐在一旁，他完全融入不到那种气氛当中。直到被工作人员叫名字他才如梦初醒。

    对面坐着3个评委模样的人，左边还有一个是在旁边做速记的，一共四个人正襟危坐在顾文面前，这时的他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仿佛自己才是这个游戏的主宰着，也许其他来面试的人大部分都很渴望这个有第一学府之称的高等院校的免推资格，可是顾文却毫不在意，顿时生了一个顽劣的念头，反正后面还有四所学校，这一所不成功也问题不大，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对话。

    “你好，顾文！我们对你的英语水平很感兴趣，能在全国大赛击败那么多年纪比你长的选手，你的制胜之道是什么？”没有顾文想象中的政治性问答，却是一条这么贴近生活的问题，顾文思索了一会儿，说：

    “我觉得语言就是一个工具，英语也不例外，所以那样的比赛的胜负对于智力的开发和创意的培养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我也只是当成一种大赛的经验累积，可能这样心态比较平和吧！”

    “如此而已？”面前的评委正等着顾文给出一个系统化、:理论化的答案，谁知顾文3分钟就说完了，然后两人眼瞪眼地安静了半分钟。

    “那好，要不讲一下你对北京的建议吧！”评委笑了笑继续说下一个题目。

    “我对北京不熟悉！”顾文自若地说了一个雷人的答案。

    “呵”还是那位提问的评委，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说：“你们来面试的所有人都不是北京本地人，要不熟悉，那是都不熟悉啊！”

    “所以我觉得自己没办法提出很具可行性的建议，我连北京的情况都不熟悉就乱提建议，那只会越帮越忙！”

    “可是其他同学不是北京人都照样提出了很多建议啊！”那评委紧追不舍。

    “你们真的觉得那些建议可行吗？”顾文皱着眉，嘴角显现一丝微笑反问道，“不会在心里发笑吗？原因就是他们根本不清楚北京的真实情况，还不得不提出一些自以为很有深度的建议，其实在一般的本地人眼里，那些建议根本没有价值，不是吗？”

    这时另外两个评委都一副饶有兴致地表情看着顾文，顾文就是做好了说理的心理准备，他不想来辩论，那是毫无意义，他只想将自己在北京生活的这两天的行程所积累的认知告诉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评审们，别以为你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就能充当上帝的角色，对那些自视过高的人，顾文永远都是给予毫不客气的回击。顾文就是想让这些拽上天的评委知道，自以为多有价值的问题其实都是废话，完全没有讨论的意义。

    基于这样的目的，顾文的面试足足是别人的两倍，再加上面试之前统一临时安排的2小时笔试，最后整个流程下来，已经是中午了，据说结果要下午公布，老师们中午先去吃饭，下午开会，4点左右公布结果。大部分人都决定留守，可是顾文连学校的行程安排都没听完就大跨步离去了，反正行不行最后都会寄个书面结果给学校，所以在顾文方面的任务已经完成。一边拦下出租车，一边拨通沈佳的电话，顾文直奔而去。

    东来顺是吃羊肉的，大堂很火爆，在一个角落，顾文发现了大胖和沈佳，两人有说有笑，顾文凑上去，沈佳一看到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面试顺利吗？”

    “不顺利，那些问题很幼稚。”顾文一脸的不屑。

    “就知道你会这样盲目自信。”沈佳一脸的担忧，什么叫就知道，看来自己在沈佳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有点轻浮啊！顾文低头沉思着。

    “唉，反正都过去了，下午我们继续逛啊！早上我本来要带沈佳去看颐和园，但她硬是要等你回来，所以我就凑合着带她在王府井附近转了转。那我们下午就转战两园啦！时间有点紧，我们要吃快点。至于明天你就剩一个晚上了，那我们就去酒吧街吧！后天上午就去人民大会堂吧！能起早床的话还能带你们去看升旗！”大胖义气地帮顾文打了个圆场。

 第八十五章 出人意料

    顾文不爱吃羊肉，尽管大胖拼命解释说这里的羊肉没有膻味，就跟猪肉一样，最后被顾文一个白痴的问题梗回去了，“那吃猪肉就好啦，为什么要专门来这吃羊肉啊！”

    “那不是不一样嘛！”大胖有点急。

    “刚才不是说一样嘛！”顾文不紧不慢地说，仿佛面试中的恶作剧情绪延续到饭局。

    “你这包抬杠的，感情你敢跟你媳妇这么对着干我就服了你！”大胖瞪着眼说着。

    看来短短半天，大胖和沈佳更进一步熟悉了，这种3个人之间无拘无束地开着玩笑的感觉，让顾文觉得之前的阴霾被一扫而光。沈佳现在每次听到“你媳妇”或“你家媳妇”这样的称呼已经慢慢习惯了，小脸还是会红，但都是淡然地接受了，这是顾文对大胖最感激的地方，帮自己开拓了一条康庄大道。

    顾文一边吃着，面前那热腾腾的蒸气将大胖的脸笼罩在云雾之中，一个风趣、幽默又会照顾人的男生怎么会在感情路上那么不顺呢？印象中，在英国，这类男生被同类视为最具有威胁性男生的第三位，可是这一套好像到大胖这就失效了。若琳，这个名字缠绕着顾文的脑海，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忘怀过她，否则为什么一提起这个名字心里就会有种坠落的失重感，看着大胖在餐桌前谈笑风生，大胖希望这个名字带给他的难过、哀伤以及无奈可以尽快消逝，这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因大胖今晚那格外起劲的幽默感而越发强烈，顾文希望自己的兄弟也能有一段美好的姻缘，而他也值得拥有。

    晚餐吃到一半，大胖那不寻常的兴奋让顾文觉得不太对劲，扭头看看沈佳，她还是跟往常一样，文静的样子完全没有受到大厅的吵杂干扰，专心地吃着。可是大胖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中途去上个洗手间，步伐中间竟然夹杂着跳步，一个庞然大物模仿小女生的举动，在顾文眼里，又可笑又可疑。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满脸狐疑的顾文盯着大胖离去后那个空着的座位。

    “怎么不吃？”沈佳抬头发现一直不是很开胃的顾文，“是不是还在想早上的面试。”沈佳关切地望了顾文一眼，笑了笑说：“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场面试而已，虽然比一般的面试重要，但”沈佳顿了顿，“也不过如此而已。”

    顾文明白了沈佳的用心，原来她一直暗暗地观察着自己，现在趁大胖不在的时候好安慰自己，一想到这个无时无刻都关注着自己的人，顾文有点无奈地说：“那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那种无奈有一半是装的，俗称装可怜，有一半是真的，毕竟同沈佳的那些曾经或依然的竞争者相比，顾文只是一个学生，而且只是一个高中生，尽管日后的道路很明确也很光明，但离开校园，到底能有多广阔的天地，顾文对此心中没数，而宝马男已经是成功的外科医生，还有那个徐明正，永远都是一副成熟稳重、老神在在的样子，成熟仿佛是女生难以抗拒的魅力之一，沈佳就不只一次说过顾文太冲动、不成熟。顾文对此甚是头疼，到底在女生的眼里成熟稳重有多重要呢？这是一个问题。

    “就因为一个这样的面试？你的自信心都跑哪去了？”沈佳笑着说。

    顾文还在沉思着成熟稳重与爱情的辩证关系，竟然没留意沈佳那逗趣的问题。看着顾文紧锁的眉头，沈佳脸上的笑容慢慢放下，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升起，只是脸上多了一丝红晕，只见她拿着纸巾，淡淡地伸向顾文的嘴角，说：“你的嘴角脏了。”顾文刚要反应过来，紧接着沈佳的脸就靠了过来，一个淡淡，却肯定的吻印在刚才纸巾擦拭过的位置，基于著作权，这个桥段是我在一部电视剧里看到的顾文有点回不过神来，以前接吻的时候，90%的情况都是自己占主动，而在公共场合，这个比例飙升到100%，而在这样，也就是俗称的大庭广众，那大堂坐满了食客，虽然他们那桌是在角落，可是再怎么角落还是处于公开的场合，这突如其来的吻让顾文幸福得有点招架不住，顿时脸红了，想不到自己也会因为一个浅浅的吻而让脸部毛细血管扩张得如此迅速。

    沈佳低着头，揉搓着手中那张刚才为顾文擦拭嘴角的纸巾，害羞地说：“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棒的。”然后是抿嘴一笑。

    顾文刚想把这甜蜜的场景延续下去，天煞的大胖屁颠屁颠地回来了，还是带着那小跳步，让顾文为之气结。正想发难，谁知被大胖先发制人。

    “唉，我说你们两个，这是我国伟大的首都北京啊！这是伟大首都的东来顺啊！我们正处于一个伟大的大堂，你们怎么不能发乎情、止乎礼啊？”说着别有意味地笑着望向沈佳。

    沈佳的脸更红了。

    “胡说八道什么，别人都没留意到，就你这么多事！”顾文呵斥道。

    “没留意？”大胖的肥手微微地指了指顾文的背后，“你后面那个日本主妇团，还有隔两桌的mm，她们都看着那一幕呢？就你自己在那瞎陶醉！哦，不对，应该是就你们两个在那瞎陶醉。”大胖有点得意地嘲笑着顾文，看着这个平时永远都是一脸无所谓的大男生只要一面对沈佳总是一身的弱点，随便一个，轻轻一戳就能让他招架不住。

    “赶快吃吧！”顾文企图拿羊肉堵住他的嘴，把一大块羊肉从锅里捞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倒到大胖的碗里，也许是太过匆忙了，几滴热油滴到大胖那笨拙的大手上，烫得他龇牙咧嘴，顾文赶紧把毛巾递过去，可是擦干净上面还是留下两个清晰的红印。

    “你想烫死劳资啊？”大胖音调都变高了。

    “对不起啊！”顾文内疚地说着，正当他准备解释清楚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不情愿地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区号显示是010，接通后，那边是一位中年女士的声音，有点冷淡：“你好，请问是顾文吗？”

    “嗯，我是。”顾文回答。

    “我们是xx大学招生办，现在想通知你，你已获得我校的免推资格，迟点我们会把相关信函寄去你的学校。”那个声音很陌生，只是那所学校的名字让顾文心颤了一下，不会吧，就是早上面试的那所很拽的大学？顾文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丝兴奋，只是觉得不可能，回想起早上那个休息室里摩拳擦掌的众人，每个都好像怀揣18般武艺，而每个又好像志在必得，现在好运怎么会降临到自己这个毫不在乎的人的头上呢。

    “等等”顾文让正准备挂线的工作人员稍等，问：“请问有多少人通过了？”

    这个问题让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很是不耐烦，连啧的声音都传了过来，还好她最后忍住不快，轮番炮弹：“参加的有46人，总共过了5个人，因为你们是最早的一批，所以人数少，如果是下学期，人数将会是10倍的增加，所以奉劝你珍惜这个机会，没别的事了吧。”没想到这个简单的问题竟然让她洞察到自己对这个机会的不在意，还借机告诫自己。顾文怔怔地扣了电话，右边和右上方已经是两道明晃晃的眼神在热切的关注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幸运，顾文就是没办法高兴得起来。

    “怎么样？是学校打来的吗？”沈佳怯怯地问，那种谨小慎微的语气让顾文有点心疼，原本想装作没事发生，现在只能说实话了，可是这时坏脑筋还是转了一下。

    顾文点了点头，那低沉的动作让正想要开口的大胖放弃了说话的欲望，还是沈佳勇敢，温柔地问：“怎么样？”那感觉是下一秒，只要顾文稍微摇头，安慰的话语就要冲口而出了，顾文却还是不表态，只在那摇头，最后还叹了口气，其实这口气是真的憋在心里，现在顿时有点骑虎难下了，该何时向沈佳诉说自己的身世呢？顾文在爱情上一直很明确，但对待自己身世之谜这个问题，他一直很犹豫，因为总有不祥的预感，沈佳会接受不了而离去，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但也正因此一直错过可以说出真相的时机，从此就陷入了恶性循环，越是不说，越是不敢说，越是不敢说就越想逃避这个问题，越是逃避就越是害怕一切可能促成自己不得不跟沈佳说清楚的事情，而得到免推资格就是其中一个，但沈佳那关切的目光在顾文的叹气声中，顿时化成水一般的温柔，那种平静只有顾文能深切体会到，即使是在喧闹的大厅，顾文能完全接收到沈佳的磁场，而这仿佛又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着外来的一切干扰因素。

    沈佳眼中那如水的平静却能极大地包容顾文一切的不平静，那个眼神除了爱还有更多的内涵，例如关怀、体谅、信任等等，正是那一份复杂的情感让顾文深深的迷恋着沈佳，而顾文也痴痴地迎着沈佳那包含着比爱更丰富内涵的眼神。沈佳被顾文这样凝视着，毫无退缩，仿佛想要通过眼神把刚才曾经传达给顾文有关自己的心意再一次明确无误地表达着，顾文明白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不忍再恶作剧，只好抿着嘴，抓起桌上的茶杯，慢慢举到空中，眼神带着一丝得意说：“干杯！”

    那两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不准备恭喜我吗？”顾文嘴角微微上扬。

    “你？”沈佳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你家老公我还是挺厉害的！”顾文第一次在沈佳面前这么轻浮，一方面是有大胖这开心果在，另一方面是看到两人脸上都慢慢绽开的笑容，顾文忍不住调戏一下。

    “通过了？”大胖也试探地问道。

    顾文右边眉毛轻轻上扬，得意地点了点头。

    “我靠！”大胖大叫了一声，身边的食客都被他吸引了过来，顾文想制止，可是他的话都以喊了出来，再制止也来不及了。

    “是xx大学唉，平时多牛啊！那里的才真的是天之骄子，兄弟你也太有才了吧！刚才害我和你家媳妇还为你小捏了一把汗，看来现在是多虑了。真是喜不单至啊！”大胖兴奋地喷着口水，完全无视自己一嘴的油和之前的伤情。

    “喜不单行？”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这时沈佳开口了，“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吧！”脸上还是不禁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且不单行，难不成还双行啊？另外一个呢？”顾文挤兑道。

    “呵，兄弟我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这回轮到大胖得意了。

    “窃，还在死撑！”顾文笑着说。

    “唉，待会你就知道！我请了神秘嘉宾。”又是一个得意的坏笑。

    “还嘉宾？你真是开旅行团的啊？”顾文很喜欢和大胖抬杠。看着大胖那一脸的欲盖弥彰，顾文为之气结，从那暧昧的笑容以及望着手表时那痴痴的样子，顾文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而且最后被僵住，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发凉，因为他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一个很不好的念头。该不会是她吧！

    顾文的嘴想张开，可是一想到沈佳就在旁边，又怕大胖会乱说话，但内心的好奇实在是战胜了一切，他从小就不耐别人设问，总喜欢追寻真相，这次也不例外。

    “什么嘉宾啊？”这时的顾文已经是一脸的严肃，他的表情控制得不好，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在紧张，而且还夹杂着忐忑，值得庆幸的是沈佳刚才出去打电话给校长了，没办法，人家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半出差性质。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你不是猜到了嘛！”大胖难得看到顾文的窘相，忍不住耍起太极来。

    “我猜到？”顾文的脸已经有点歪了，“该不会是”顾文不太敢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一方面是怕说错了要被大胖笑话，另一方面也怕自己不小心刺痛大胖的伤疤。

    大胖还是一脸的笑容，那自在的样子和顾文如坐针毡的情形形成鲜明的对比，顾文真想冲上去揪着他领子说：没事别乱吓人，可是碍于这是公共场合，只能咬着牙说：“是不是……。蒋”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哎，你们怎么都不等人啊？”除了她还有谁能让大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顾文的心却是凉了半截，吞了下口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也不过是面对一个曾经说喜欢自己然后被自己拒绝的女生，充其量也不过是不得不让沈佳知道有蒋若琳的存在，没什么大不了啊！可是一抬头，就发现，错了！

 第八十六章 新成员

    只要是男生，面对一个光彩夺目的女生，总会忍不住心潮澎湃，这种感觉的源头可以多种多样，在大胖那，是迷恋:在顾文那，是欣赏。蒋若琳每次在顾文面前出现都会让他眼前一亮，上次在美国，这次在北京，她穿的是纯白色的t恤上衣，亚麻色的短裙，精致的米色高跟鞋。细长的腿和光滑的皮肤都让经过的食客忍不住探头，左手在空中挥舞着和大胖打招呼，银色的手链也是那么明晃晃。

    大胖激动得仿佛在河对岸打着招呼，“隔壁楼都看到了。”顾文不好意思地提醒他，希望他收敛一下，谁知他完全不知道感恩地说：“窃，就让他们都看看我的若琳，多亮丽啊！”

    “呵，你的？”顾文小声地嘀咕着。这时若琳走到桌旁，对着大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径直坐在顾文的对面，没办法，就剩那个座位了。顾文强装自然地和蒋若琳道了声：你好。谁知蒋若琳一副不情愿地说：“你很不想见到我吗？怎么这么不自在？”

    天啊！这年头的女生都比男生更豁达吗？我的不自在大部分不都是因为你吗？哦，不对，我的沈佳可不会这样！这一次顾文在心里狠狠地在“我的”一词上加力，因为他说的是名正言顺啊！“没、没有啊！”顾文的嘴都好像张不开似的。

    “呵，我今天带你家媳妇出去逛，总是不太方便，她还是挺拘束的，我一大老爷们也不能总逛商场吧！而且她好像只喜欢和你一起逛景点，所以我今天说带她去哪玩，她嘴都扁了，所以我就想要是也能找个同龄的女生作伴就好了，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若琳啦，人家可豪爽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大胖还是在那解释着，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张口闭口都是你家“媳妇”，虽然顾文听到沈佳只喜欢和自己去看景点这一说很是高兴，可是当着若琳的面说出来，那又是另一番风景。

    顾文每次听到大胖对沈佳的特殊称呼总是想看一下若琳的表情，可是每次都忍住了，毕竟这样的关注会让彼此都不自在，这点顾文深信，所以蒋若琳越是装得洒脱，越是让顾文觉得心酸，同样的行径又何尝不是正在大胖身上上演着，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底下，顾文能感受到大胖那颗原本十分敏感脆弱的心，可是现在不得不躲在暗处舔舐自己的伤口。

    无奈之下只能让大胖“你家媳妇”来，“你家媳妇”去的夸夸其谈，他仿佛是想用最短的时间把顾文和沈佳来北京后的一切若琳未参与过的行程都浓缩一遍，那浓缩程度都赶上中央台某某栏目的广告语：东方xx，浓缩人生精华！

    若琳专心致至地听着，大胖绘声绘色地说着，顾文胆战心惊地等着，等着沈佳的回来。过一会儿，沈佳拿着电话从门外缓缓走过来，隔老远就发现这桌子多了一位新客人，脸上划过一丝困惑，还是很大方的来到桌前，就座后，大胖连忙积极介绍：“沈佳，这是蒋若琳，我和顾文上次初赛认识的。”然后转向若琳，正准备开口，却被若琳先开口了：“你是沈佳吧！”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甜美，只是在顾文的眼里有那么一丝不着痕迹的苦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反正面前这女生的演技足可以拿影后了。

    “嗯，你认识我？”沈佳也奉上甜甜的笑容。

    “呵，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想当年有人可是还在苦苦追求着你的时候我就有幸听过你的名字了。”然后意味深长地望了顾文一眼。沈佳也是有点吃惊地看向顾文，想起那段岁月，沈佳有点害羞。

    顾文打圆场：“我当时就说有机会一定带我女朋友来看你嘛！怎么样，言出必行吧！”

    “是是是，你老人家厉害，说到做到”最后四个字蒋若琳说的时候眼里透出一道寒光，“怪不得你当时这么想追人啊！原来是一位这么漂亮的女生。”

    “哪里，蒋小姐也很漂亮啊！”沈佳回话。

    “唉，叫我若琳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的。”若琳说完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对面一下。“哦，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平时顾文是怎么称呼你的啊？”这个问题原本极容易让人困窘，可是到顾文和沈佳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见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沈佳啊！”

    “就这样？叫全名？”蒋若琳有点惊讶。

    “呵，这点我可以作证，不过这小子最近可狂了，一天到晚我家媳妇地称呼。”大胖开口了，原本以为是雪中送炭，谁知听到后来才知道是火上浇油。

    “那我总不能这样称呼吧。”蒋若琳撇着小嘴。

    “呵，那就跟我一样叫沈佳呗，也很亲切啊！”大胖这次终于说点人话了。

    “好吧！沈佳接下来的行程，我也加入，你不介意吧！”蒋若琳一开口又是一个炸弹。

    “不介意啊！人多点还热闹呢。”沈佳大方地说着。

    “呵，没事的，我这么大的电灯泡他们都容得下。”大胖拍拍自己的胸脯。

    “嗯，那就好。”蒋若琳淡淡地一笑。然后众人开吃。

    “哎，不对啊？你那面试的结果不是要4点才出来吗？”大胖突然醒过神来，“怎么现在就通知你可以免推啊？”

    “可能四点是最迟的时间吧，现在都两点了。”顾文看了看手表。

    “怎么，已经通知你pass了吗？”若琳有点吃惊地问。

    顾文微微点了点头。

    “真厉害啊！每次出手都不会落空。”蒋若琳有点羡慕地说。

    “哎，这家伙这方面的能耐还是不得不让我佩服滴。”大胖顿了顿说，“哎？你的竞赛成绩也很好啊！他们没让你去面试吗？”

    “我？”蒋若琳不紧不慢地说：“有啊！不过我都推了。”

    “为什么？”大胖说。

    “因为我家人希望我在美国读大学，所以这边的面试就显得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总不能明知自己不去读还占着别人那么宝贵的免推名额吧？”蒋若琳的话像一支箭射到顾文的心里，这个问题是顾文从没想到过的，自己也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剥夺了别人上学的机会，尽管在这个领域永远都是竞争为先，可是自己明明没这方面的意思，硬是掺胡进去，那就是典型的捣乱档。

    顾文沉思着。

    “那你剩下的面试还参加吗？”蒋若琳又将一军，“听说你还有好几个面试啊？哟，又有好多人读书的希望要落空了。”她的脸上隐隐透出一种不屑。

    “那也没办法，又不是高考，只是免推嘛！要是真有实力，参加高考一样能杀出一条血路啊！”大胖再次发挥人道主义精神，“不过，要是我像你一样已经有外国学校接受的话我也不去搅这浑水，多累啊！”大胖依然是往顾文那放了一冷箭，让顾文的背脊都凉了，虽然大胖的话是无心。

    “是啊！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过一定要在美国读书，不过家人都在那嘛！”蒋若琳的最后一句故意加大了音量，而且矛头直指顾文，早就知道，一旦让她知道自己的家人都在英国，以后一定没那么容易混了。

    “你说是不是啊？”蒋若琳好像还没闹够，最后还用筷子在顾文面前晃了一下，问。

    “窃，你这问题问错人了吧！顾文也不知道啊！”大胖再次开口，要不是顾文深信大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以为他俩在唱双簧。“不过要是我嘛！肯定也会跟你做一样的选择。”大胖分明巴结蒋若琳，那狗腿样，让顾文很想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无奈坐自己对面的人是她。

    “哎，兄弟，那你接下来的面试还参加不？毕竟你这都已经是第一学府了。”大胖关切地问。

    “嗯，应该会去。”顾文若有所思地应着，毕竟一开始答应校长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只是现在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倒是这随口一句，换来对面蒋若琳一个无尽鄙视的眼神。

    接下来的时间，顾文就是专心和大家游山玩水，沈佳再也没有担心过顾文的发挥问题，从这个胡同到那个公园，从后海发散出去，看来吃喝玩乐真是大胖的专长啊！那家伙只要提到娱乐项目比谁都精神。

    顾文面试完第二所学校后，大胖就拉着大队人马参观景点，晚饭的时候，大胖已经打蔫了，连点菜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疲惫。

    顾文和沈佳看着这个白天还一副能打老虎的模样的大胖，现在就是一副最多能打老鼠的熊样，两人相视一笑，蒋若琳倒是在一旁拼命发着短信，从她加入这个临时旅游团的那天起就是这么忙碌，不时还会看着手机屏幕偷笑。这也是大胖严重受挫的主要原因之一。

    鉴于大家的疲惫，顾文和沈佳一致主张晚餐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吃，不用专门走街串巷找新奇的食材，所以吃完晚饭，这对小情侣理所当然地准备回房休息，倒是蒋若琳一脸的茫然，“你们去哪啊？”

    “回房啊！”顾文理所当然地回答。

    “嘿嘿，你们这么急着回房干嘛？”蒋若琳歪着嘴笑，那坏坏的样子，大胖在旁边又幻化成了一花痴。

    “没、没有啊！”这回轮到沈佳极力撇清。

    “没有不就行了呗，难得来一次，我们去下一摊吧！”若琳笑着望向一旁的大胖，大胖那痴呆的眼神与若琳的目光一对上，顿时一激灵，整个人就像那些所谓的薄荷牙膏或清爽沐浴露广告一样，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啊！想去哪，我都没问题，要不”大胖试探性地望向蒋若琳，说：“酒吧街？”换来女方明确无误的赞赏目光。

    其实沈佳和顾文是真的只想回房休息了，无奈别人的一番好意，而且已经占半数人同意，唉，这就是小型旅行团的弊端，不想扫别人的兴，只能跟着去。

    酒吧街好像一年365天都是这么热闹，找了个露天的桌子坐下，侍应熟练地上来招呼，大胖颇具架势地点了一些小吃和1打啤酒，那爽快的样子就好像叫人来几杯果汁似的。

    “你们经常这么喝吗？”沈佳有点讶异。

    “没有啊，嫂子，别误会，我们跟顾文也不是经常有机会见面，这样3个人凑到一块就更是罕见，所以想痛快一下而已。”大胖红着脸辩解。顾文倒是没所谓，反正是啤酒，而且每次喝最多的都是另外两人。

    大胖双手就从冰镇的酒桶里抽出四瓶啤酒。打开后，大胖犹如男主人般招呼着场子，举起来说：“来，我们祝顾文以后的面试都继续旗开得胜。”这祝福让顾文有点尴尬，无奈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

    “哎？对了，怎么你今天没收到好消息啊，不是也面试了吗？”蒋若琳又是若有所指地问话。

    “可能还没出成绩吧，而且总不能每次都那么幸运的。”顾文解释道。

    “哦。”蒋若琳又低着头继续发短信，还是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看得大胖那个心神荡漾啊！可是顾文却觉得，随着一次次和沈佳的单独相处，彼此的磁场已经完全对上，可是每次和她结伴外出，总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看着身边这位充满气质的文静女子，如此清丽脱俗，如此温柔婉约，如此美艳动人，好像一切赞扬的话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可是这些形容词明明就是矛盾的啊！顾文有点混乱，是这些词的含义本身有交错，还是沈佳本身就集合了众多个面，总之，每每顾文凝视沈佳，总会有个错觉：她真的是属于我的吗？而每逢这种情况，沈佳总会报以甜甜一笑，然后毫不顾忌地挽着顾文的手臂，那亲密的样子，真的是让顾文融化了，而沈佳的主动更是顾文又惊又喜。

    在酒吧街，顾文这一桌也格外惹人注目，两大美女加一大帅哥。沈佳穿的是短袖粉红色条文t恤，下身配的是墨绿色的膝上短裙，这么惹火的打扮也让顾文又爱又恨，在景点那就有过于热情的游客上来要求和沈佳一起照相，每逢沈佳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时候，顾文总是第一个插到中间说：要找可以，必须加上我。大部分人会悻悻地拍一张就走，每逢拍这类照片，顾文都会像要宣示主权似的，把手牢牢地搭在沈佳的肩膀上，而这种时刻，沈佳也会笑的特别灿烂，发自内心的甜蜜。

 第八十七章 你是谁啊?

    顾文和沈佳就像处在一个与外隔绝的磁场中，两人总是不时地低着头说笑，沈佳不时会白顾文一眼，顾文很喜欢沈佳那小任性的样子，其实他骨子里还是挺大男人的，希望自己的女友可以不时依赖一下自己，向自己撒撒娇，甚至是发发小脾气。这些小女生的特征在沈佳的身上并不是太突出，在蒋若琳身上倒是淋漓尽致。

    每当蒋若琳低着头，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移动的时候，无论身边的大胖如何绞尽脑汁，还是无法吸引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一个晚上下来，本已疲惫不堪的大胖彻底投降了，低着头坐在那，在一抬头，看到对面那对情侣一晚上都是在自得其乐，完全无视自己的苦处，大胖不甘心地，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一声不仅把顾文和沈佳吸引过来，连一直专心于手机屏幕的蒋若琳也困惑地望向大胖。

    心满意足的大胖有点得意又有点心酸地说：“你们都很忙嘛！”

    蒋若琳却是完全没把大胖的话听进去，而是硬生生地插了句：“呆会，我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那眉飞色舞的清秀脸庞在微风中闪闪发光，即使是顾文，也不禁觉得也许没有沈佳，自己真是会和她在一起。这种假设让顾文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堪，怎么会变得如此贪婪，但转头一看，发现沈佳也同样投去赞赏的目光。沈佳那幽静的脸庞，在暗处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光芒，让你忍不住要去注意，一旦注意了，又忍不住想要凝视，仿佛一本永远看不完的小说，让你的目光难以逃离。正当顾文沉醉于自己的神游世界之时，却听到耳边一个很刺耳的声音，回头，是大胖那厚重的啤酒杯直直地掉在桌子上，虽然没撒，可还是溅了一些到她的身上，顾文正想找纸巾给他，却发现大胖一直处在暗处的眼睛此时是如此的空洞，顺着眼光望过去，顾文发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有点眼熟，可是明显还不到能够记得名字的程度，原来这就是若琳要介绍的朋友。说是朋友，可是亲密的关系，从女方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还有紧紧挽着的手臂，顾文突然想到些什么，望向大胖，依然空洞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失落和沮丧，也许还有无言的愤怒，可是这一切，放在大胖那张委屈的脸上，让顾文都觉得心酸不已。

    沈佳拽了拽顾文，提醒他蒋若琳正和他说话，回过神来的顾文眼中掩饰不住的厌恶射向蒋若琳。那摇曳生姿的形象在顾文心中顿时变得如此让人不屑，如果她的美貌让她以为可以将别人的真心玩弄于鼓掌之间，甚至是任意践踏，那实在是太过分了。

    “哎，顾文，跟你说话呢！”蒋若琳嘟了嘟嘴，看到顾文的目光迎过来，完全不加辨识地就说：“喏，给你介绍，我朋友，石天，steven.”

    顾文嘴里小声地嘟囔了句：“十天？我还一个月呢。”这句话音量虽小，可在场的女士明显是都听到了，沈佳向顾文投去了一个难以名状的眼神，而蒋若琳，不用问，自然是在发飙的边缘，可是那男的倒是很大方地伸出手，笑着对顾文说：“你好，顾文，我们又再次见面了。”那中文说得还行，就是卷舌的时候不太自然。又见？顾文不解地望着他，脑海里拼命地搜索着与这个人有关的印迹，以至于竟然忽略了那早已伸出的手，还是沈佳捅了他一下，他才赶紧把手迎上去。他的握手很有力，透露出了他内心的坚定和无比的自信。

    “我想你肯定对我没什么印象，呵呵。”他竟然主动帮顾文找台阶下，“其实上次美国的数学比赛，我也有参加，只是止步于最后一轮，无缘奖牌了。”说完还憨厚地一笑，是敌是友，顿时让顾文犹如置身于云里雾里般，分不清、辨不明。

    倒是蒋若琳这大小姐竟然贴心地指使大胖去边上搬张凳子给石天，可怜的大胖还没被正式介绍就真是上岗了，然后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边上搬了张凳子，目无表情地放在桌旁，正准备转身离去，这时石天又开口了，“你是大胖吧，我叫石天，若琳经常提起你。”白皙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跟顾文是同样的斯文白净型，帅气的外表，高挑的身材，唉，大胖只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无奈地伸出手，不是你的，无论你多么努力，甚至费尽心血，终究不是你的，此时此刻，大胖终于完完全全地明白那句被说烂了的电视剧台词：“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充满无奈的笑容，顾文看在眼里，不禁替兄弟难过，毕竟他也只是一心想要让蒋若琳快乐，最后却换来这样的下场。

    蒋若琳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小鸟依人般坐在石天的身边，完全无视另一边的大胖。

    这时沈佳突然起身，顾文问了句：“去哪？”沈佳浅浅一笑，说：“洗手间。”

    “里面黑，我陪你去吧。”顾文说着也站了起来。“正好我也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吧。”说话的是蒋若琳，其实从那个石天出现的一刻起，顾文就对蒋若琳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这下子更是觉得不对劲，于是说：“不用了，还是我去吧。”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难不成你还能跟进去？女生都是一起上洗手间的，你不知道的么？”蒋若琳不耐烦地挤兑道。

    “没事，我跟若琳一起去就行了。”沈佳还是浅浅一笑，迎着蒋若琳同样灿烂的笑容，两个人仿佛姐妹般挽着手往酒吧深处走去，有说有笑。顾文的脸色倒不是那么自然，回头一望，却是同时看到两个截然不同的目光，同样是望着蒋若琳的背影，石天是那么神清气爽，大胖就是打了霜的茄子。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大胖突然问了句，那话语觉察不出任何味道。

    “我和若琳吗？”石天摇着头笑了笑，说：“认识了很久了，青梅竹马，呵呵。”

    “哦，怪不得。”大胖还是那语气，说是朋友，傻子都知道是男朋友。

    “不是认识久这么简单。”石天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般，“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后来我全家先移民去了美国，然后过了两年是她们家，两家人关系一直很好，两家的长辈也一直觉得我们很适合，可是若琳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每年寒暑假都会回来，要不我中文哪有那么好。”说着，他喝了口啤酒，笑笑地继续道来：“刚开始知道她全家都移民来美国，还能再次做邻居的时候，我就天真的以为自己一定能追求到她，可是她竟然决定一个人留在上海，当时我都要气疯了，于是跟家里申请去上海读书陪她，可是我父母坚决反对，那我也只好一放寒暑假就回来，4年了，从来没有变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我感动了，上次她去美国参加比赛，比赛完她就回美国的家住了几天，那时候正好是我生日，我就单独请她出去吃饭庆祝，谁知最后等我许完愿，她问我的生日愿望是什么，我就说是可以和她在一起。呵呵”石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这愿望都许了好多年了，我自己都说麻木了。可是那天晚上，她听着，竟然哭了，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说完，石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而顾文也长长地送了一口气，自从知道这一切的转变都是来自于上次那趟美国之行的时候，他的心就提了起来，生怕无意中会听到与自己相关的任何信息哪怕是一点点，都会让他觉得内疚，心里的感觉有如翻江倒海。

    3个大男生在那喝着，一瓶啤酒都要见底了，沈佳和蒋若琳还没回来，顾文皱着眉望过去，还好，不一会儿，两个人从人群中走过来，照例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那份注视在顾文眼里已经渐渐习惯，只是在这嘈杂的环境中，顾文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沈佳那双坚定的明眸，而那双清澈的眼睛也永远注视着他。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大胖竟然发话了，可是当事人的男友都没说什么，他却情不自禁说出自己的担忧，脸一红，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地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交代不了。”

    “你这乌鸦嘴。要你管！”蒋若琳瞪了他一眼，还是跟以前一样尽情地挤兑他，只是这次，大胖完全没有回击，连惯常的委屈表情都没有，只是低着头，悻悻地说了句：“对啊！”

    顾文实在是忍受够了这种折磨人的场景，于是开口道：“很晚了，还是回去吧！”商量的话语却是不容商量的语气，仿佛还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这么快？”蒋若琳忍不住说了句。

    “够了。”顾文对这句话突然打从心底感到抵触，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场闹剧，以为是她专门找个人来向自己示威，可是听了石天那番话，顾文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喜欢蒋若琳，于是只能提大胖，这个被蒋若琳无情伤害的大男生感到惋惜。回想起自己对蒋若琳的拒绝，虽然是很坚决，却还算不上是绝情，可是今日，蒋若琳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是绝情又是什么，既然不是存心要让顾文难堪，那就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介绍自己的男友，可是有必要将大胖伤害得体无完肤吗？要是蒋若琳敢说她不知道大胖的心意，那顾文会彻底看不起这美艳外表下那颗冰冷的心。“喝够了！”顾文最后补充说明，让蒋若琳暂时下得了台。

    5个人分3批走，只有大胖是自己打车回去，那离去的身影，让顾文的眼眶竟然有些发酸，平时总是嬉笑怒骂样样皆精的大胖，今晚是那么的落寞。

    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顾文忍不住问道：“你和若琳怎么刚才去了那么久啊？没什么事吧？”

    “没事。”沈佳娇嗔地白了顾文一眼，仿佛是无所谓，其实非常享受男友无微不至的关心。“我们从洗手间出来，她就拉着我说想单独跟我聊聊。”听到这，顾文的心咯噔地沉了下去。

    “她说了什么？”顾文强装镇静，暗地里也忍不住鄙视自己，怎么自己好像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撑死了就是那天晚上在客房里神智不清的时候差点出事，可是，不也没出事嘛！在美国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在一起过了一夜，可是那真的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她就说你们以前一起喝酒那些丑事，说大胖喝醉了的样子，笑坏我了。”沈佳身子轻轻颤着。

    “哼，她还记得大胖啊！”顾文冷冷地说了句。

    “顾文，我想跟你谈谈。”身旁的沈佳突然无比郑重地跟他说了这么一句，吓死他了，这样的开场白后面是不是多数接着分手之类的倒霉事，可是我真的没做错什么啊？该不会是蒋若琳她耍了什么手段吧！可是转念一想，虽然她的娇纵和任性让顾文反感，可是心底留存的那份善良倒是不假。

    顾文跟着沈佳进了她的房间，坐在床边，无辜地看着她，眼神里竟然不自禁地流露出小孩子独有的因为做错事而感到害怕时的恐惧。

    “她让我告诉你，希望你能帮她好好安慰大胖。”沈佳语重心长地说。这一下子轮到顾文有点懵了。“呵，她之所以要把这一切都展现在大胖面前，就是希望能让他彻底死心。她说她能明白大胖的难过，因为这一切她都经历过。”这时沈佳眼波流动，默默地低着头，仿佛回到蒋若琳对她诉说这一切时的情景，只见她幽幽地说：“她说曾经有人就是这么拒绝她的，那个人教会她，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还有就是……。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沈佳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顾文，眉宇间掩饰不住的伤感：“她说她也曾经像大胖喜欢她一样地喜欢过一个男生，可是那个男生却从没有喜欢过她，所以她知道这份痛。想不到她之前在大胖面前表现得那么绝情，一拉我坐下来，说着眼眶都红了。”沈佳轻轻地叹息着。

    “呃……我会安慰大胖的，我想大胖看到她终于能找到喜欢的人，也会替她高兴地。”顾文想转移话题，回忆着自己之前对蒋若琳的不客气，内心有点自责。“呵呵，这样也好啊！都是邻居了，连见家长这一关都省了。”顾文干笑着，却见沈佳摇了摇头说：“我也以为他们已经到很稳定的阶段了，所以最后我顺嘴一说，希望她们能幸福的时候，她竟然低着头在那摇头。”

    “为什么啊？”这次是顾文真的不明白了。

    “我也是这么问啊，我说是不是家里有不同的意见啊？所以不小心问她都见过家长了吗？可是她听到这个问题突然笑了好久，弄得我莫名其妙，后来她停下来才说，见过家长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她说那个石天只是认识她父母，可是她家的其他成员他还没见过，还说她只会带她最喜欢的人去见家长。”沈佳又叹了口气。

    听到这，顾文的心很疼，那个聚会，顾文想到当时自己走过场的心情，想到蒋若琳那晚的借酒浇愁，一切一切都回来了，原以为自己真的能对这一切麻木，此时此刻眉头竟然紧皱着，说不出话。这时，沈佳又开口了：

    “她说她很羡慕我，羡慕我能找到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又喜欢的男生，她还说，要是她是我就好了。”说到这，这一连串有点绕口令的话让顾文猛地一抬头，眼神中渗透出一阵忙乱与慌张，原以为一切都已云淡风轻地飘过，谁知沈佳竟然在自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我、我、我”顾文竟然在关键时刻吊链。

    “不用说了。”沈佳轻轻地摆了摆手，说：“她都跟我说了。”又是那个觉察不出任何情绪的表情，顾文简直要抓狂了。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啊？你又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啊？顾文的心一个晚上起起伏伏，累死了。

 第八十八章 结束北京之行

    “唉”沈佳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的竞争对手很强啊！”眼神里夹杂着笑意，疲倦……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顾文赶紧解释。

    “你知道我想的怎样吗？”沈佳抬眼一问。

    “呃，也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的。”顾文试图补正自己的过失。

    “你又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沈佳明亮的双眸直视顾文。

    “这……。”顾文表面上强装镇定，内心扑通跳个不停。

    “呵，这什么这啊！一提到她你就方寸大乱啊！”沈佳脸上的表情，以及那平静的语气，让顾文猜不透。只是突然发现，这柔弱女子，原来面对竞争者的时候，也会有这么进取的一面，平时的淡然瞬间变成利器，直取顾文的弱点。

    顾文想到这，内心却突然平静了，那是吃醋，呵呵，是让每个人，无论男女，都又爱又恨的一种情愫，“我是很害怕。”顾文突然温柔地把手搭在沈佳的肩膀上，弯着腰，那张俊俏的面庞因为激动而发红，脸靠近沈佳，沈佳那如兰的气息慢慢传递到自己呼吸中，顾文轻轻叹了一下，认真的说：“可是我的害怕，甚至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你，只有你！”顾文的话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完全不是说甜言蜜语的语气，顾文毫无顾忌地回应着沈佳的目光，那娇俏的鼻梁映在眼前，顾文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鼻子在那蹭了蹭，心疼地说：“如果让你感到累，我很抱歉，可是，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我。”话音的最后竟然隐藏着一丝乞求。

    顾文平时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不就是信心满满的，可是今天，那无助的表情，还有那真挚的话语，最朴素的文字永远最能打动人，沈佳当然不例外。

    只见她扑哧地轻笑一声，然后眉毛轻挑，有点得意地说道：“谁说我要放弃啊！哼，谁要跟我抢，我有信心一个个打败，倒是你，要是以后我这边太多狂蜂浪蝶，你可别气馁啊！虽然你条件一般般。”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

    顾文没想到最后会是一个这样的结局，往日那恬静的女友，今天突然变得那么调皮，可是听了她的话，顾文的心放下来了，上面还涂上了一层蜜糖。“呃？你忘记我上次是怎么把那医生赶走的吗？还有美国跟你青梅竹马的那个，还有学校体育老师，还有不知名的abcd，哼，我全部搞定，一个不留啊！”顾文又恢复到原来那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故意装得趾高气扬。

    沈佳微笑着伸出右手，在顾文的右脸心疼地抚摸着，“是啊！上次不知道是谁这里都被打流血了。”然后左手又缓缓往下伸，摸到顾文的小腿，更加心疼地说：“这又不知道是被谁踢伤了。”

    顾文嘿嘿干笑两声说：“可是我才是最终胜利者啊！要是给他们挑，他们肯定宁愿重伤都要得到某人啊！我可是连轻伤都算不上，所以还是我比较厉害。”说完，嘴都噘起来了。

    “是是是，你最厉害。”沈佳哭笑不得地用双手揽住顾文的脖子，突然说：“其实蒋若琳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是一个劲地说很羡慕我。”说着，沈佳抿了抿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看着地说：“可是，你知道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再加上她不时会莫名其妙地说羡慕我，我就知道”说着，一直低着的眼睛抬了起来：“又是你这家伙招惹了别人。”

    “我？”顾文无可奈何地说，“我只招惹你啊！”

    “她这么好的条件，让我都觉得有点可惜啊！”沈佳幽幽地说，那话题转换之迅速，让顾文完全摸不着头脑，女人啊！顾文心中感叹。

    原以为会很尴尬，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大胖还是如常地来到顾文的房间，催促他动身，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纯黑色t恤加牛仔裤的大胖，精神特别好，完全没有了之前一晚的颓废，顾文不得不为哥们这打不死的精神而折服。只是和沈佳一坐进商旅车内的时候，气氛又凝固了，因为后座还有那两人。顾文本能地回头看了坐在副驾驶位的大胖，只见他专心地和司机说着一天的行程，脸上没有一丝尴尬。顾文再次佩服。

    接下来的两天，顾文，沈佳，大胖，蒋若琳、石天，五人行。北京的景点仿佛永远都逛不完，人文的、自然的数之不尽，大胖更是如数家珍班娓娓道来，对每个景点都好像介绍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中间难免有拍照时间，大胖无数次地为两对情侣拿相机，充当摄影师的角色，一开始，顾文很是顾忌，每次总会拉上大胖然后和沈佳一起照，可是半天下来，竟是大胖忍不住了，说：“兄弟啊！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到时候别人看到那些相片，还以为我和你抢女朋友呢，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很讲义气的。”一番调笑，让顾文宽了心，也让沈佳脸都红了。

    在北京呆了那么多天，也该回去了，反正那些面试也都结束了，沈佳倒是有点奇怪怎么后面的面试都没有回音了，但从未提起过。

    在北京呆的最后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8点的飞机，顾文谢绝了大胖当晚的饭局邀请，和沈佳回酒店休息，其实沈佳大病初愈，体能还在恢复阶段，将近一周的游览，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考验，顾文知道她很大程度是在陪着自己，又心疼又甜蜜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于是最后一个晚上，顾文坚持早点回酒店休息。

    两人说会话，10点不到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睡到半夜，顾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拼命地震动着，这个熟悉的场景，顾文内心哀叹：不会又是她吧！可是拿近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竟然是大胖，这家伙半夜打来做什么啊？顺便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显示，竟然是3：20，接通后，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大胖在那拼命说着话，可是到了顾文耳里，完全不知道他在哼什么，只是听到旁边不时传来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嘈杂的环境，顾文已经猜到他在哪了。

    看来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啊！连顾文一肚子火的从舒适的床上爬起来，然后钻进出租车，然后来到那熟悉的酒吧。大胖不出所料地坐在老位子上，一个人趴在桌上，竟然没有侍应来叫醒他，顾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走上前去，推了推他，完全没有反应，顾文索性拉张凳子坐下来，看着满桌的酒瓶，挥了挥手，一个侍应走过来。“麻烦结账。”

    “结账？”侍应好像听不明白外语似的望着顾文。

    “嗯。埋单？付钱？”顾文说着还掏出了钱包。

    “啊？”侍应受惊似的弹开，然后紧张地说：“老板不用结账的，要不我再拿两瓶过来吧！”然后飞快地逃走了。

    他说的是什么话啊？顾文困惑地望向大胖，老板？不会吧，他也和自己一样开酒吧，可是自己开酒吧那是迫不得已，他怎么也这样啊？回想起每次来都是坐在同样的位子，每次侍应都是那么殷勤，每次零食都是源源不绝地供应，顾文还曾一度对大胖说过这酒吧很大方，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都是事出有因的。

    顾文拼命扶起大胖，这时那侍应还真是又拿了两瓶啤酒出来，顾文摆了摆手，问：“你们老板平时喝醉了都是怎么解决的啊？”

    “他就是在阁楼那睡一晚呗。”侍应回答。

    “那帮我一起扶他上去吧。”大胖那体重真不是盖的，压得顾文咬牙切齿，之前喝醉的时候已经够累人了，这次又上演一样的戏码。那阁楼好矮，里面就一张单人床，床单倒是挺整洁。好不容易把他抬到床上，顾文累坏了。坐在侍应端来的椅子上，喘着大气。

    “拿杯热水，拿点热毛巾来吧！有没有解酒的药啊？”顾文熟练地应对着，那侍应在这方面倒是驾轻就熟，下去一会儿，上来就是一盘子的东西。把东西放下，侍应就赶紧离去了，下面的场子人手不够，忙碌得很。

    顾文也不好意思把他留下，只好自己照顾大胖。霎时间，顾文觉得这一切好熟悉啊！他在中国照顾过喝醉的蒋若琳和大胖，两个人连喝醉后的样子都差不多，苦笑的顾文用毛巾在大胖脸上狠狠擦着，嘴里还嘟囔：“就跟你说了不可能的事不要勉强，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笨啊！”

    一直忙到天边刺眼的光线缓缓射进房间。顾文累得靠在凳子上熟睡过去。睡得正熟，手机又开始震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震了。顾文头脑一片空白地掏出手机，接通后问：“喂？”

    “你去哪里了？”沈佳焦急的声音。

    “我？我……”顾文眼光扫过房间，慢慢恢复意识，说：“昨晚大胖喝多了，我去酒吧照顾他，现在在酒吧的阁楼那。”

    “哦”感觉那头的沈佳松了一口气。

    “现在几点了？”顾文随口一问。

    “7点了。”沈佳不紧不慢地说。

    “哦……。啊？那我现在赶去机场，我房间的行李已经收好了，要不你直接从酒店去机场吧，在机场会合。”顾文说完，直奔楼下。

    听筒里传来沈佳无奈的声音：“只能这样啦！我早就办好退房手续了。机场见吧。”

    顾文好不容易找到昨晚那个侍应，拉着他，一口气交代完后，以光速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上车，大喊了一句：“去机场。”

    屋漏偏逢连夜雨，车子还没上告诉就堵在那了，也不知道前面是修路还是出了事故，总之是水泄不通。再看手表已经7：30了。顾文打给沈佳，电话那头传来沈佳欣喜的声音：“你到了吗？在哪啊？”

    “没到。”顾文泄气地说，“这边塞车很厉害，如果我赶不及，你就先回去，我迟点再坐下一班飞机，我的行李你就帮我寄存在机场就行了。”顾文无奈地说。

    这时，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我有电话进，呆会再打给你。”顾文扣了电话后，眼看着赶上这一班飞机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谁知再次按下接听键的时候，竟然是那侍应的声音：“你好，我是、我是”

    “那位侍应是吧。”顾文先认出了他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们老板一醒来就跑到厕所吐了好久，然后就抱着马桶哭啊！其他同事又不敢上去，我上去问一下，又被他骂回来，所以想请你帮忙。”声音里充满了恳切。

    一听到“帮忙”这词就气不打一处来的顾文不耐烦地说：“他哭你就让他尽情地哭呗，哭又不死人的，我回来也帮不上忙的，又不是我让他哭的。”

    “可是老板以前老是跟我们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你能帮帮忙。”声音还是那么虔诚。

    “唉……”顾文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车龙，无奈地说：“好吧，我过一会就到。”然后直接挂了电话。随即拨通了沈佳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应该是赶不及了，让她先回去，自己还要回去看一下那死大胖，沈佳也只好答应。

    顾文走回酒吧，已经8点多了，大胖哭累了倒在床上继续睡，顾文上去，狠狠地把他头下的枕头扯出来，大胖吓醒了，呆呆地看着顾文，说：“你、你怎么在这啊？”

    “多亏了你！”顾文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大胖满嘴酒气地晃着神。

    “说吧，你这倒霉的家伙，要怎么样才死心啊？”顾文皱着眉看着他。

    “不知道，给点时间我吧，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大胖一副心死的样子，让顾文不好再批评他。

    “你怎么突然开酒吧啊？”顾文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啊？”大胖半晌才反应过来，“哦，之前跟你们第一次来这喝酒觉得不错，我就问这的老板有没兴趣转让，正好碰上他要出国，我就跟家里人说想自己试着创业，他们就给本钱我啰。”

    “不是吧，你不是中学生吗？还创业？”

    “我家里人都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上次能跟你们一起参加比赛也是托了关系。”大胖不好意思地说着。“哎？你不是今天一早的飞机吗？”大胖急着问。

    “所以说多亏你啊！我要换另一班飞机了。”顾文顺势看一下手表，已经9点多了。

    大胖内疚地说：“不是吧！兄弟我连累你了。”

    “没有连累那么夸张啦！”顾文打断他，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大胖顺势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突然抬头说：“兄弟，我们去洗澡吧！”

    顾文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大胖，过一会明白是桑拿的意思，只能没好气地说：“可是我要赶在今天回去啊！”

    “唉，反正都走不成，多呆一天要死啊？而且洗个澡又花不了多少时间，说不定赶得上晚上的班机呢。而且你不是没进过北京的店嘛”

    “可是”顾文刚张嘴。

    “可是什么啊？大老爷们的，怎么婆婆妈妈的啊？”大胖耍起了无赖，“走吧！”说着拉着顾文就往楼下走，脚步虚浮的很，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楼梯，还好顾文拉着他。

    那桑拿鉴于我实在是没去过北京的桑拿，而且更没进过男宾部，所以就不详述了，嘻嘻才刚开门，10点钟，里面没有几个客人，这大大减少了顾文的不自在。大胖在那又洗又按的，还硬是要拉上顾文，不过顾文昨晚被他折腾的全身酸痛，倒是顺便休息一下，总之磨蹭完，已经是下午。

    已经彻底清醒的大胖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嬉皮笑脸地和顾文聊着自己日后的宏图大计，竟然是自己开个酒吧街，笑死顾文了，可是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从储物架那拿出手机，竟然有7、8个未接电话，而且是同一个号码——沈佳。

    顾文赶紧回拨，那头的沈佳差不多是在最后一秒才接电话，大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心想要帮忙解释，可是顾文刚接通就听到沈佳低沉得可怕的声音：“我在酒吧！”然后就挂了电话。生气了，顾文无助地望向大胖，大胖赶紧安慰：“没事的，到时候我去解释，一定没问题的，走！”

    来到酒吧那，沈佳坐在老位子上，显然，侍应认出她了，而且她脸上的表情没有顾文想象中那么坏，只是冷冷的模样让顾文一直揪着的心有点疼。再迎上她那冷冷的目光，看着她紧闭的双唇，顾文忍不住问：

    “你怎么在这啊？”语气充满了愧疚。

    沈佳没说话，看了一下手表，显示下午5点。那侍应凑到顾文耳边说：“这位小姐从早上等到现在了，只喝了一杯水，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不停的打电话。”顾文更加内疚了。

    倒是大胖直接冲上去，拉着沈佳，也不理沈佳的反应，话就像倒水一样，说了15分钟才停下来，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好像最后一个字说完就要断气了似的。

    沈佳听完那一大串解释，白了顾文一眼，说：“嗯，我知道了。”神色没那么冷，但还是好吓人。

    大胖说完硬是要拉着两人去吃晚餐，沈佳出于礼貌，只好应付着，吃完晚饭已经9点多了，全程都是大胖在那海说，口水都要淹死人了，顾文彻底见识了北京人能侃的功力。饭后，大胖说要送两人回去，却被沈佳一口回绝了，说想慢慢走回去，大胖当然明白，于是乖乖地回家了。

    顾文也满心欢喜以为沈佳原谅了自己，至少态度上软化了，以前生气的时候都是直接把他晾在一边，不闻不问的。满心欢喜的顾文在大胖走后，正准备牵着沈佳的手，谁知她手一扬，竟然把路边的出租车拦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坐进去了。

    顾文只好跟上，坐在车内，顾文悻悻地问：“不是说散步的么？”

    “我只是想安静一下。”沈佳冷静地回答，原来气还没下。

    沈佳说的地址还是之前住的那个酒店。

    她径直走进去，然后来到柜台前说：“麻烦你，我要两间房。”

    “请问有预约吗？”柜台小姐很客气地问。

    “没有。”沈佳很干脆地回答。

    “很抱歉，我们这只剩一间房了，还是别人预订的然后临时取消的。”

    沈佳的脸顿时僵住了，顾文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那个兴奋啊！难道是上天知道我的诚意，上次没让我碰上电视剧里的桥段，这次专门为我制造机会？

    谁知沈佳竟然犹豫了一下，竟然说：“那算了，我去附近再找找吧！”顾文听得心都凉了。

    “可是附近的酒店都满了，因为快要开奥运会的缘故，这一间恐怕也会很快就被订走了。”柜台小姐补充道。

    沈佳无奈地看了顾文一眼，顾文倒是一脸的正经，在想着到底剩下的是双人还是单人房啊？

    ps：还剩一个月不到就要考试了，所以停止更新了，望谅解，国庆后恢复，呵呵，不好意思啊！

 第八十九章 双人房单人床

    “那好吧……。”沈佳无可奈何地说。

    “先生小姐，请在那边的沙发上等一下，因为房间还在打扫过程中，大概需要一刻钟的时间，等打扫完毕后我会把钥匙送过去。”柜台小姐礼貌地回答。

    “现在还没打扫？”沈佳顺嘴一问。

    “哦，是这样的，因为之前的预定取消了，所以我们先安排人手去打扫其他房间，最后再打扫这一间，所以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非常抱歉！”柜台小姐就像个答录机似的。

    沈佳和顾文坐在大堂一角的沙发上，已经快10点了，略显宁静与空旷的角落，只有另外一对女生坐在一条沙发上，沈佳故意把行李放在身边的座位上，顾文只能选择坐另外一条沙发，一下子，3个沙发都坐了人。顾文几次把眼光飘向沈佳，换来的都是无视，无趣的他也只好乖乖地坐着。倒是那一对女生，嘴巴就没停过，好像是一个女生在和另一个女生讲故事。安静的大堂，不时能听到另一个女生惊讶的抽气声。原来这两个女生在这等朋友，无聊的时候，一个女生就提议跟另一个女生讲述她看过的一部日本鬼片“咒怨”，原本平静的气氛因为两个女生一张一弛的互动而变得诡异，只见那叙述者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她还真是天生讲故事的好手啊，使得对面的女生每逢听到有鬼怪出现的那些出其不意的场面，总会十分配合地表现出恐惧，神奇的是，这个原本不起眼的角落竟然在5分钟内围过来7、8个人，连擦桌子的阿姨也把沙发正对的茶几擦拭了不下20遍。

    那些换汤不换药的桥段，依然能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尤其是女生，围过来的人群中女生占了90%，这时，柜台小姐带着抱歉的笑容走过来说真不好意思，因为之前的客人把地毯弄脏了，所以清洗了一段较长的时间，耽误二位的休息，十分抱歉。

    柜台小姐说完这番话，身旁的沈佳却愣是没反应过来，顾文走过去，接过钥匙牌，轻拍了沈佳的肩膀一下，她却像受了惊似的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没事吧？”顾文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走吧。”沈佳缓缓起身，不舍地离开了那个弥漫着恐怖气氛的角落。

    打开房门，两个人都有点呆住。

    顾文呆住是因为，唉，竟然是双人房，自己美梦落空了。

    沈佳呆住是因为门口正对的地毯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印，估计就是上一手房客弄脏的，直径20厘米左右。

    顾文发现身旁的沈佳痴痴地凝视着那个黑印，眼神闪烁，表情也不自然，于是主动接过沈佳手中的行李，只是轻轻的一下碰触，沈佳的手犹如触电般突然抽走，行李也自由落体地降落到地毯上。咣当一声后传来沈佳急促的呼吸声。

    不会吧，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鬼故事有那么吓人吗？顾文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困惑。沈佳强装镇定，抿了下双唇，径直走向洗手间，说：“我先洗个澡”，地上的行李也被带了进去。

    顾文坐在沙发上，想起沈佳今天因为自己的过失所受到的惊吓，虽然那鬼故事跟他无关，但要不是自己耽误了航班，现在两人恐怕已在那个熟悉的城市了。客房内夹杂着消毒水和清新剂味道。洗手间的水声不断提醒着顾文，以后千万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好一会，沈佳从里面出来，平时那乌黑垂顺的秀发，现在被轻巧地挽起，形成一个精致的发髻，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晶莹的水珠。白皙的脸庞因为蒸腾的热气而微微泛红，白色纯棉的两件套睡衣，领口展现着主人那细致的肌肤。顾文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沈佳穿这套睡衣，可是一想到呆会要睡在同一个房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以免露馅，他也急忙抽出行李中的睡衣说：“那、那我也洗澡啊。”

    完全无视沈佳眼眶中流露出的复杂的眼神。

    等他洗完出来，发现房间的灯都已经开了，电视也传来热闹的节目，倒是沈佳一个人蜷缩在床头，紧紧挨着靠背，死死撰住手中的棉被，认真地盯着电视。顾文知道她是害怕，想好言安慰，又怕会让沈佳误会他在嘲笑她，想走过去抱抱她，姑勿论现在两人那不对劲的气氛，就是往常，如果知道接下来的夜晚会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会略显顾忌。权衡再三，顾文只能乖乖地走向另一张床。

    两人就这样耗着，谁都不说话，一直挨到将近12点，顾文实在是困意浓重，转向沈佳，温柔地说了句：“我先睡了，有事叫我。”其实是想说害怕的话就叫醒我，可是最后还是婉转地表述了。沈佳当然听得懂，她也明白顾文洗完澡后就一直这样呆呆地坐着，其实就是为了陪她，要不早就睡着了，可是一想到他今天把自己一个人留在机场，然后不闻不问一整天，心里就来气。于是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继续盯着电视机屏幕。

    顾文实在是太疲倦了，之前一个晚上就没休息好，几乎在转身的瞬间就入眠了。不知过了多久，顾文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楼下那喧闹的街道早已恢复平静，房间的电视和电灯还在尽忠职守，而沈佳也已经靠在枕头上沉沉睡去，顾文把电视关上，回头细细端详了一下睡着的沈佳，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可是观察下才发现，她的眉间不时微皱，双手还是紧抓着棉被的一角。是在做噩梦吗？顾文蹲在床边，双手覆盖在那双关节因为长期紧绷而微微发白的双手上，“不用怕，我在！”顾文温柔而坚定地说着。

    沈佳仿佛能听见，紧绷的双手缓缓放松，正当顾文以为她已经没事而把双手抽走的时候，沈佳的手突然又是一紧而且力度更大，紧接着那双大眼睛突然睁开了，充满了恐惧，犹如一个需要怜爱的小孩，亟待家长的安抚。

    她痴痴地看着顾文，仿佛尚未从噩梦中回过神，顿了好一会，才说：“刚才做梦，那个鬼要把你拉走，我死死地拉着你的衣角，可是最后还是没拉住，就在你要被扯走的时候，我就吓醒了。”夹杂着一丝哭腔的沈佳，说着孩童般的话语，让顾文哭笑不得，却是更加内疚地握着她的手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说着，顾文俯身下去，在沈佳的额头轻轻地印下一个吻，然后把她抱在怀中，说：“我今晚会一直陪着你，你安心地睡吧。”

    沈佳的气估计也消得差不多，再加上那个可怕的梦让她顿时明白如果有一天失去顾文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而此刻顾文依然能在身边且如此坚定地保护着自己又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沈佳听话地依偎在那温暖的怀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羞涩地说：“要不你也躺下来吧，你这样坐一晚，估计明天又要赶不上飞机了。”虽然是挤兑的话语，可是传到顾文的耳中，这样的邀约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沈佳，后者脸都红透了，想不到第一次主动竟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沈佳说着甩开顾文的手。

    “哪有啊？”顾文赶紧听话地钻到被窝里，里面有沈佳的温度，而沈佳没想到顾文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是结结实实地靠在顾文的身上了，两人就这样僵硬地躺着，害羞的沈佳说了句：“这床好像小了点啊。”

    “小吗？没有啊，正好！我还觉得大了点呢，以后啊，可以买更小的床。”顾文厚脸皮地说道。

    “更小？那不一转身就摔下去了？”沈佳打趣道。

    “放心啊，我会抱着你的！”顾文说完，手直接搭到沈佳的肩上。说的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汹涌澎湃，而听的人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强烈的心跳连顾文都能隐约感觉到。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顾文内心嘀咕着。

    他接着会做什么呢？沈佳内心也困惑着，该如何应对，沈佳一下子没了主意。

    僵持了好几分钟，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尴尬极了，怎么完全没有电视或电影中那些浪漫的桥段啊！就在此时，顾文凑到沈佳的耳边，认真严肃地说：“要不我陪你把那部鬼片看一遍吧，这样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不会害怕了。”

    “你要去哪里啊？”沈佳不禁失望地问道。

    “呵呵，总不可能24小时都保护你啊，要是365天有那么一、两天空出来，你害怕怎么办啊。”说完，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坏笑。

    “切，谁要你保护啊？”沈佳嘴硬道。

    “哦，是是是，是我要你保护，所以啊，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啊！”顾文再次露出同样的笑容。

    沈佳无可奈何地说：“看你表现吧！”话音刚落，脸上却露出俏皮的笑容。

    顾文温柔地抱着沈佳，说：“明天就回去了，回到学校又是那么热闹啊！”言外之意，沈佳当然听得明白。

    沈佳自然地转身，回抱着顾文，听着顾文有力的心跳，心疼地说：“属于我们两个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只要我们两个不变，那个世界就会永远存在。”

    顾文从沈佳简短的话语里感受到那股坚定，是让他宽心的力量，也是沈佳习惯的表白，她总能在顾文难过、伤心、动摇、困惑的时候适时安抚那颗焦躁的心，这才是真正的爱吧。

    原以为会风雨大作的夜晚，最终却在平静中度过，没有那么多电光火石，却是那么深沉。顾文拥着沈佳一觉到天亮，看着窗外那洁净的蓝天，几朵白云自在地飘荡着，这一刻，顾文非常感谢父母赐予自己生命，让自己能感受过程的美好，无论结局怎么样，顾文扭头看看在自己怀中那张沉睡的脸，心里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第九十章 气死校长

    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4月份了，刚出机场还是一阵凉风拂面。沈佳刚开手机，电话就来了，一看，是校长的来电。沈佳接通，“喂，校长……哦，是的……嗯……好的。”挂了电话，沈佳一脸的困惑望向顾文，说：“校长叫你尽快回学校一趟，他有事情跟你谈。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面对着沈佳的担忧，顾文心里清楚的很，要谈的肯定不是好事，但也在所难免了。只能安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那你也一起回去吗？”

    沈佳点了点头，说：“我放了假那么久，肯定有一堆事等着我。”顿了顿，说：“不过……还是分头回去吧。”说完，略带内疚的神色覆盖在沈佳那完美的脸庞。这不是早已形成默契的事情了吗？可是善良的沈佳总会不自禁地对顾文感到愧疚，顾文赶紧转移话题，“嗯，我回家放下行李就回学校。”

    放下行李后，顾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学校，一方面是希望可以充分错开沈佳回来的时间，另一方面，是知道这个劫难还是尽快解决为妙。

    直奔校长室，校长室外间的秘书好像提前预料到顾文的到来，说：“校长已经在里面等你了，你跟我来吧。”

    深深地吸口气，顾文无畏地走进去，还是那个熟悉的办公室，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一直射到茶几上，那白白的光带，把空气中所有的灰尘都曝露出来。压抑的气氛，让人以为一切已经凝固，可原来不是。

    “辛苦你了啊，这次！”校长明显压着声音，脸上那微笑第一次让顾文感到陌生。

    “呃，没事，应该的。”顾文机械地回答。

    “哦？那是你做了应该做的事啰！可是我却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啊！”校长嘴角那难以察觉的颤动，当看到顾文直直地看着自己时，校长又开口了：“不是吗？我一个校长，竟然纵容自己的老师和学生一起，还为他们创造机会，想起都好笑。”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这句话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校长”顾文刚开口，就被校长一挥手制止。

    “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之前跟你说过有关文科班的英语老师的安排事宜现在已经确定，由新来的季老师担任，至于班主任的人选迟点也会确定。”校长说完，得意地看着顾文因为吃惊和气愤而睁大的双眼。

    “校长，如果这样的安排与我这次的面试有关，还有商量的余地吗？”顾文第一次如此诚恳地提出自己的请求。

    “商量？”校长说着，从鼻子传出一声冷笑，“你在面试时做出那些决定时有没想过跟我商量啊，我在你出发前跟你商量好的事你又是怎么做的啊？看来对你，商量是没什么用啊！”说到后面，语气中的寒意已经跌倒最低点。

    “一个x大还不够吗？剩下的学校留给其他更需要的学生，这有什么不对，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交差了。”顾文硬生生地顶回去。

    “那又是谁让你跟其他学校说放弃的？你胆子好大啊！你知不知道这报送的机会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凭什么被你这么白白浪费？”校长气结。

    “我只能代表一个学生的名额，而我也已经为学校争取到全国最出名大学的offer，不知道校长还有什么不满的，充其量也只是不能做到锦上添花而已，对此，我只能说抱歉，但并不认为应该因此受到您这样的对待。”顾文也压着气。

    校长盯着顾文，那熟悉的表情，想起曾经的同学，不禁苦笑，说：“对于你自己，你的确是完成任务了，可是我对你的期待，全校师生都知道，就因为对你有不一样的要求，才会有不一样的照顾，你觉得呢？”说到最后，校长的语气终于软下来了，毕竟这是自己好朋友的孩子，而且这孩子已经为自己赚取了足够的荣誉了。

    顾文当然听得懂校长话里的意思，细想之下，的确，恐怕难有哪一任校长能为老师和学生在明知他们关系的情况下还创造这样的机会。不禁轻叹的顾文，略带歉疚地抬头，望着校长，抱歉道：“对不起校长，你的苦心，我能明白:你的期许，我也清楚:你的气愤，我也理解。”顿了顿，“但是，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个机会的可贵，我更不能这样霸占，明明不会去读，还去参加竞争，这是对学校和其他对手的不尊重，一旦我碰巧可以得到那么多所学校的接纳，最后却全部浪费，这也是对我们中学形象的贬低，对吗？”

    校长毕竟是明事理的人，虽然不能肯定顾文说的话是不是他做出这大胆决定的原因，可是深思之下，不能说毫无道理。又是一下苦笑，说：“你跟你妈妈一样能言善辩啊！”

    “真的，很对不起，校长。”顾文再一次道歉，期望事情还能有转机。

    “唉”校长长叹一口气，说：“你真是大人了啊，已经学会独立思考了。”虽然还是隐隐有责备顾文独断独行的意思，但显然是不再生气了。

    “校长，那、那请问英语老师的安排还有变化的余地吗？”顾文迫不及待地问。

    校长嘴角上扬，笑了笑说：“刚说完你长大，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可是人事调动刚发布下去，马上就更改这对季老师不是太礼貌，因为其他班一早已经安排好别的英语老师了，之前要不是沈佳突然病了，我也不会把季老师从高一提到高二，暂时只能让沈佳教季老师原来教的那个班了，唉。”校长陷入一阵难为。

    “哦………”顾文的声音中充满失望。

    “不过”校长望着可怜兮兮的顾文，心有不忍，“目前，我只能保证沈佳依然担任你们班的班主任，可是之后能不能再调回来就不好说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校长拍了拍顾文的肩膀，终于又恢复了之前那亲切的长辈形象。

    “嗯，我明白。”顾文轻叹一口气。

    回到课室，顾文俨然又成了大家的关注焦点，但同学们对顾文低调的性格早已熟悉，所以并没有人冲上去拉着他胡侃。今天的第一节课就是英语，唉，顾文心中一叹，原本属于沈佳的舞台，现在换了另外一个人，尽管新来的季老师只是服从安排，但顾文无论如何也难以将他与其他的老师相提并论，总觉得哪里看不顺眼，而且他的教学模式就是典型的应试型教育，过分充实的课堂让每一个学生都仿佛变身成为战士，随时准备上战场，皱着眉头，抄写、记忆、翻书，在低头与抬头间交替着。望着身边的一切，正是动身前往中国前在脑海中想象到的画面，怎么终于有机会身处其中时，却没有一丝理所当然的情绪，我不正是为了体会这不一样的学习方法才来这的吗？顾文内心苦笑，原来自从遇上沈佳的那一刻起，只身来到中国初衷已经不再重要了。

    身处紧张的学习气氛中，顾文也不禁跃跃欲试，想尝试一下这种全身心投入的专注，于是强迫自己跟随上大家的脚步，这一节课纯粹是热身，已经让顾文觉得劳累，因为一旦追赶上那疯狂的季老师的步伐，在下课铃打响的一刻，顾文才发现自己竟然记了近十页的笔记，这在英国，是他读中学时一周的笔记量。环顾其他同学，大部分都眼神涣散，半虚脱状态，原来不是只有自己感到疲惫啊。

    “呵呵，他就是传说中的魔鬼老师啊，以后的日子难捱了。”耳边传来的竟然是刘熙宁的声音，接着就被她推了一下，道：“走啊，做早操了，你该不会请假太久连这点规矩都忘了吧。”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顾文觉得心中一暖，啊，虽然没有了沈佳的英语课，可是一切的一切还是能让自己感受到从前日子的记忆。

    早操，呵呵，还是乱动，毫无节奏可言，身陷其中的顾文乐得清闲，大家都是手脚乱甩，熟悉的场景再一次让顾文感到温暖。这强烈的眷恋感让顾文明白原来自己那么想回到之前的生活，可惜上帝并不打算让他闲住。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群兄弟再加上刘熙宁又围坐在饭桌前，赵志刚也仿佛终于摆脱了一直的心理阴影，变回往日那个总在最后时刻，救回饱受刘熙宁责难的顾文的那个救星。

    “好了好了，顾文都说了因为准备不足所以只考上那一所，你怎么还不放过他啊！”赵志刚以一位兄长的语气望着刘熙宁说。

    “切！准备不足？他什么时候还准备过啊？他那种烂理由啊，骗外人还行，想瞒过我那可是没那么容易，说，赶快招来，连我表妹都视你为偶像，我要是不能从你这套点内幕，回去多没面子啊！”

    “表妹？谁啊？”顾文问。

    “刘诗宇啊！那个让你帮她补习英语的女生啊！人家少说也是校花，你这人也太健忘了吧！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刘熙宁一脸的不满。

    “哦，她啊！我记得啊，只是不知道是你表妹嘛！”顾文嘟囔道。

    “我以前明明跟你说过啊！你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说着刘熙宁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话说你原来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顺手就揪着顾文的一只耳朵，吓得顾文猛躲，可是无奈她动作出其不意，所以拉得顾文耳朵生疼，敢情她还真是把自己当兄弟啊，完全没有女生的柔弱和斯文，一脸的凶悍，倒是让顾文内心最后一丝的忐忑都消失殆尽，看来她也终于放下啦！

    “喂，你还不放手，今天中午不是说要谈论正事的吗？”最后关头还是赵志刚挺身而出，刘超他们还挺忌惮刘熙宁这狠角色的。

    “哦，对啊，差点忘了，就是想最后确定一下大家到底是报文科还是理科啊？影响到日后大家还能不能在一个班啊！”刘熙宁顿时变成了个没事人一样，手一缩，脸一正，人模人样的询问起在座各位的意向。

    “我当然选理科啊，你不看我那作文多寒碜啊，远离文科、珍爱生命，懂不？”陈务强先发制人。

    “我也选理科，听老师说大学理科毕业的比较好找工作！”田小路腼腆地说着。

    “呀呀呀，你们真是没义气，该不会最后只有我一个留守文科班吧。”刘熙宁诧异道。

    “我应该也选文科班吧，毕竟我文科比理科稍微好一点。”刘超老实地回答。

    “我、我、我多数也是文科吧，你呢，顾文？”赵志刚望向顾文。

    “我还没想好啊！多数是文科吧。”顾文回答，现在还没把握能否让沈佳重新执教文科班的英语，如果没了她，那文科班唯一值得留恋的就是还是由沈佳当班主任。

    “唉，问他是多余了啊，反正人家有一所那么大的名校在等着，板上钉钉的大学生啊，你就算不高考都没问题啊，更何况是文理科的选择。”刘熙宁一脸的羡慕。

    “那你昨天说安排这个聚餐不就是为了知道顾文读什么吗？”田小路困惑地问道。

    被拆穿的刘熙宁脸霎时红了，恼怒地说：“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想、想逼他请客啊，他那么小气，每次不是我们主动提出来都不会慷慨解囊一下，这次面试成功回来也不表示一下，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我为了大家用心良苦啊！”刘熙宁眼珠一转，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转移话题，“哦，对了，既然分班的事很快就要进行了，我们去郊游的事更要快马加鞭，要不我们今天中午就定下来，然后下午班会课后跟大家商量好，这个周末就出行吧！”刘熙宁那雷厉风行的作风总算发挥到极致了。

    “不会吧，你还记得那事？”顾文苦叫到。

    “什么记不记得啊？我不理，你愿不愿意都要参加，得！你的意见直接忽略不计，最后捎上你就行了，记住啊，你只有服从的份。”刘熙宁前所未有的强势。

    “难得出去一次，就住一晚上吧……”陈务强兴致勃勃地建议到。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最好能去山清水秀的地方，老是生活在城市里，乌烟瘴气的。”刘熙宁应和道。

    “最好还能在溪边洗菜，在田间野炊，在开阔的草地露营。”赵志刚一脸的神往。

    这段对话怎么这么熟悉啊，有种倒带的错觉，如果没记错，那接下来，该有人说……

    “哎！记得叫上沈老师啊！但那个新来的季老师叫不叫啊？话说他还挺帅的，那别的老师呢？说不定还能帮沈老师物色一下。”刘熙宁的声音。

    果不出其然，可是这次多了个老师，“谁要你物色啊？你这人先顾好自己吧！”顾文突然正色道。

    “切，又不是帮你物色，你急什么啊？”刘熙宁做了个鬼脸。

    ps：最近咳嗽，这两天发烧，看完病顺便回家修养，之前一直没怎么更新，对不住大家哈，我以后尽量不怠工！

 第九十一章 郊游筹备

    顾文此时心中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遇到的那位可怜的老伯，不知道他那是不是真的如其描述的仙境一般，不过这次郊游恐怕是赶不及了，信件寄到恐怕也要2、3天，一来一回时间都过了，带着一丝惋惜，顾文提笔写了封简短的信，大意是询问老伯的近况等，还没写完一句话，身边突然响起不和谐的声音，“不会吧，你竟然写信？你是在练书法吗？”

    顾文头都不用抬就知道这是谁在恶作剧，于是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真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寻常的兴奋，顾文警觉地抬起头，发现刘熙宁闪亮的明眸就知道来者不善啊！不出所料，还没敢往深里想，已经听到那女魔头压着嗓音说：“不如我们这次郊游来点刺激的吧！”

    “你、你想干什么啊？”顾文伸手想拦阻可是来不及，刘熙宁已经做着鬼脸把那地址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一个下午的课，估计她就没怎么听进去，眼睛不停地转着，强烈的不祥感让顾文一次次不经意间注视着她的方向。

    班会课上，那季老师还是着重讲述高考的准备事项，话说高考好像是一个毕生的事业似的，怎么那么多细节要注意啊，大到天气、交通，小到笔芯、纸巾，永恒的主旋律回响在顾文的头顶，听得脑袋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撑到季老师休息，这时换上了刘熙宁，顾文忍不住苦着脸顺势拿双手捂耳，就想清静一下。“咳咳”刘熙宁一眼就看到顾文的动作，犀利的眼神从顾文面前飘过，顾文不得不放下双手，然后迎着刘熙宁那有点得意的眼神，一副受教的模样。

    “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啊，上次跟大家提过去郊游的事，现在想最后一次征求大家的意见，暂计划于本周末，周六早上出发，大概需要行车4小时”刚说到这，同学就哇的一声炸开了，当然都是没想到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哎，听我说完嘛，其实不是很远，只是交通不是很便利，但正因为交通不便，所以那里被开发的痕迹还不算太严重，我们这一次有点小冒险的性质哦”说着望向身旁的季老师，那狡猾的眼神，顾文有种不好的直觉。她接着说“所以啊，这次是自愿性质的，同时希望季老师能一起去啊，因为没有老师陪同，学校和家长肯定不会同意的”接着又是一副恳求的模样望向季老师，也不知道台下那些同学是真的想去还是只是学了太久想放纵一下，毕竟一听到这个不同于从前的那些所谓的农庄之类的郊游，还要说没怎么开发，那神秘感成了致命的吸引，把大家的眼光也引向季老师，只见老师难为地摸了摸头，说：“可是这事还是要和校长商量一下，而且你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地址，并不是一个熟悉的景点，这样不太安全，我看还是”话没说完，刘熙宁就迫不及待说：“老师啊，要是成为著名景点，那就没有了原始的生态了，我想大家也不想再去那些人工堆砌出来的景点吧。”下面马上配合地喊了起来，顾文看着这一切，心中那个后悔啊，真是不应该让她看到自己写信，更不应该告诉她有关老伯家乡的事情，现在事态一发不可收拾，都是我的错啊！顾文苦闷得一塌糊涂。看到老师在大家的鼓动下稍微有点动摇，刘熙宁马上乘胜追击，“老师啊！你是我们的临时班主任啊，这次能不能成行就靠你了啊！”接着全班除了顾文都殷切地看着他。“呵呵，你们的班主任沈佳老师已经回来了。”同学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又是一个雀跃啊，大家没想到美女老师终于又回来了，虽然都知道这次她不会马上接手上英语课，但是至少还是班主任啊，“哦，真的啊，季老师啊，到时候我也会去请沈老师参加的，要是多一个老师参加我们成功的几率就更高了，季老师你就成全我们吧！”

    季老师被那群学生弄得稀里糊涂地，稍一动摇，就听到刘熙宁大叫老师同意了！然后台下一阵骚动，那个不上不下的季老师脸一阵红一阵白，这年代，高中生真是不好惹啊！都是狠角色，一不小心就被他们吃住了。

    “好吧，我只能答应大家，我代表大家向学校申请，至于沈老师那边你们自己做工作啊，其他的我可不能担保啊！”说完，大家恨不得冲上台欢呼，那众星拱月的滋味，竟然也让这个见过世面的老师有点飘飘然。之所以说沈老师那边的工作要同学们做，是因为同为老师，总是和学生有一定距离，所以一听到大家说要邀请其他老师，季老师本能地就觉得自己出马的话也许沈老师出席的机会比较大，可是她出了名的低调，虽然在同事之间并不算冷漠，但是总是有点遥远的感觉，就连平日学校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老师聚会，她也很少参加，其实他自从调来那天就知道有一个很漂亮的英语同行，可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好好交流，这一次的确是个接触的好机会，可是一旦自己出马都碰壁的话那多没面子啊，没把握的情况下，还是保守点，最终就有了上述的那番不咸不淡的承诺。

    之后刘熙宁又跟大家说了一下要找旅游公司估价，还要去联系车子等事项，一堆事情交代完，已经快6点了，打着分班前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的旗号，号召大家回家好好说服家长，一片热闹中散场。

    这一次顾文难得主动走过去，站在桌前，盯着刘熙宁，她倒是看到顾文，一个激灵，说：“正好，有事找你，不准说不啊！”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顾文忍不住说：“你是疯了吗？我只有一个地址，那老伯现在是不是住那我还不知道呢，那里的情况我就更不清楚了，4个小时的路程啊，你就这么贸然地拉大队过去，要是那边不适合郊游呢？”

    “所以我才要让旅行社帮忙啊，我有熟人，大不了叫他们先去一趟，看一下那边的环境，要是能露营那也不错啊，呵呵！”明显，刘熙宁又开始走神了。

    “你怎么这么执着啊？不就是一个郊游吗？”顾文忍不住动气地说道。

    “不就是？”想不到这句话竟然刺激到刘熙宁，“你就这么不珍惜这难得的和大家相处的机会吗？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就是为了我自己吗？想不到你也是那种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哼，要不就是跟季老师那种啥都讲稳重的人一样，我现在要考虑要不要把体育老师叫上，要不然老是对着你们这些老气横秋的男人，我还不郁闷死。”嘴上不饶人，眼神中却不经意中流露出丝丝的委屈。

    “唉，还要叫体育老师啊？喂，别把我跟季老师比啊，不准这么侮辱人哈！”顾文无可奈何地哄到。

    “扑哧，还侮辱啊？估计都抬举了，你这人啊，年纪轻轻，怎么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你现在连高考都不用担心了，你应该是这次活动最大的响应者才对，我怎么觉得你兴致不高啊，这还不是像老人家啊？该不会你就是那个老伯吧？”刘熙宁装出一脸吃惊的神情，然后说“要不要送你去老人院啊？呵呵！”

    顾文没好气地说：“你才老伯呢，你还老奶奶呢，切。”

    “哟，你们就是天生一对了。”身后赵志刚突然出现，说出了吓人的一句。

    两位当事人都呆住了，然后顾文赶紧转移话题，说：“你怎么还没走啊？想吓死人啊！”

    “呀，嫌我妨碍你们啊？”然后一脸无辜地说：“要不是刘熙宁逼我留下来我不早走了。”

    “哦、哦，是啊！叫你们两个留下来，晚上陪我去沈老师那跟她说一下郊游的事，亲自去她家比较有诚意，而且平时要是在办公室的话，我不邀请其他老师好像又不太礼貌！”

    “今晚？这么快？还去她家？”顾文忍不住轻呼到。

    “哎！我说你怎么每次一听说要去沈老师那就这样大呼小叫的啊？真没出息，这么大个人还怕老师啊？话说你好像特别怕沈老师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童年阴影啊？你要是这点小事都推辞，我可以后都叫你老伯了啊！”

    “你才老伯”顾文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道：“好吧，好吧，好吧，走吧！”

    “现在那么早，你傻啊！肯定是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啊，我还要先发个短信给老师看她有没时间呢。”刘熙宁好像特别喜欢看到顾文被自己气得气鼓鼓的样子，总是忍不住逗趣。

    “快走吧，我都要饿死了！”赵志刚看着情势不对，忙推着两人往外走去。

    还是那间熟悉的学校旁的小卖部，三个人，刘熙宁一边吃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写下具体的执行事项，赵志刚则尽力协助，顾文则不得不加入，谁叫只有自己认识那老伯呢，一旦要策划才发现事情排山倒海地涌过来，顾文看着刘熙宁那竭尽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既可爱有有点傻，笑了笑说：“说吧，有什么能让我干的，你们还要忙着学习，我能干的就让我干吧！”

    刘熙宁望着一脸诚恳的顾文，心底涌出一阵感动，嘴上还是不饶人：“早该这么说了啊！等你这句话等得我头发都白了，真是的，喏，你说的啊！这个、这个、这个都是你去做啊！”说着，手不停地在那些事项后面打勾，吓得顾文伸手去拦，同时说道：“喂，也太多了吧，怎么全成了我的事啊！”两个人的手纠缠着，刘熙宁呵呵地笑着说：“唉，好吧，谁叫我善良呢，最多我有时间的话就陪你去吧，反正旅行社的人你也不熟！”

    “那要不旅行社我就不参与了？”顾文试探道。

    “你以为买菜啊，还跟老娘讨价还价！”刘熙宁的脸顿时冷下来，一顿晚饭，就在这冷热交替间进行着，一惊一咋地，却是一个美好而又充实的夜晚。

    饭后，3人嬉笑着，来到沈佳的住处，经过门卫，才7点多，保安的排查也不是很严格，并没有拦阻，倒是顾文经过的时候，那房内的保安，突然喊了句：“哟，小伙子，好久没见啊！”

    赵志刚和刘熙宁都莫名其妙地四处张望，然后望向顾文，说：“是跟你说话吗？”

    “哦？不是跟你说话吗？”顾文装傻说道，背上却是一阵冷汗。

    来到沈佳的住处，顾文总是走在最后，刘熙宁按下门铃后，不一会门打开，那张熟悉的脸，有点可爱，有点冷艳，完美的轮廓，如水的双眸，精致有点傲气的小鼻子，呵呵，这一切，顾文看着，心里无比的舒坦，因为全部，嗯，是全部，都是属于我的，因为这个女生，是我的女朋友，独一无二，顾文油然而生的自豪啊！好傻地看着沈佳，嘴角忍不住总是挂着一抹笑容。

    “哎！我说你中风啊？怎么自打进来嘴就老是合不拢啊？”刘熙宁纳闷道。

    “你才中风！”顾文回道。一旁的沈佳自是倾国倾城地一笑，仔细听着刘熙宁的建议，还要不时听着她在自己面前数落自己男朋友多不热心参加班集体活动，多害怕来见老师，多冷漠……反正是没完没了，沈佳在刘熙宁的哀求下，不得不答应，最后还答应帮忙向校长申请。这才让刘熙宁放心离去，一看钟，快9点了，三人匆匆道别后离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顾文，不能留下来，表面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心里那个难舍难分啊，其实沈佳也是这样的，只是她还要伪装得更好，离去的时候，顾文走在最后，看到沈佳眼神透露出来的讯息是：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复杂的情感啊！无奈转身离去，顾文感到背后有一只温热的小手滑过，指尖的温度一直渗透到心里，那种温暖让顾文无限地眷恋，装着满满的幸福和满满的不舍关上门。

 第九十二章 原来他已经都知道了

    “哟，你怎么自从出来就乐呵呵的啊？”刘熙宁看着身边的顾文一脸的阳光，在黑夜中不禁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哪有啊？”顾文嘴硬道。

    “还不承认，你那嘴角都该抽筋了吧！”刘熙宁装作不屑地瞄了顾文一眼。

    顾文正准备回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打开是短信，呵呵，竟然是沈佳发过来的，内容更令他欣喜不已：我想你了！

    加标点才5个字，但足以让顾文疯狂，要不是身边还有这两个人，顾文估计要在大街上喊出来，还硬是要装作没所谓地把手机合上。

    “喂，这是谁的短信啊？你怎么这么兴奋啊？女朋友吗？”刘熙宁嘟着嘴问道。

    “你是特工啊？”顾文一句话就把她堵住了。

    “切，问一下都不行，那么小气，那你在这瞎高兴个啥啊？别再跟我装没事啊，你肯定有点什么事，再不说我可不客气啊！”刘熙宁发威道。

    “唉，硬要说兴奋可能就是想到可以去郊游吧，反正我是好久没有真正拥抱大自然了！”顾文说着顺势张开了双臂，虽然不知道刘熙宁口中的发威代表着什么，可是现在顾文脑海中的想法就是尽快摆脱她的询问。

    “是吗？这么简单？那有些人之前还三番五次打击我，一副别人欠钱没还的样子，真是的！”刘熙宁又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可是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了。

    “哎，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做，所以我先走了啊！”顾文一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你不是吧，那么浪费，而且你什么时候变成乖学生了啊？作业这词我好像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啊！”刘熙宁不解道，连身边的赵志刚也是困惑不已。

    “我一直都是好学生啊！你迟钝，我原谅你啊！”说完，顾文兴高采烈地上了车，先是说了家里的地址，然后看着那两人一拐弯走远了，顾文就跟司机说掉头。

    转眼间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口，顾文深呼吸一下然后按响了门铃，沈佳打开门，看到是顾文，愣了一下，脸一红，双手直接揽上顾文的脖子，整个人依偎在顾文的怀中，此等待遇实在是让顾文有点受宠若惊，呆呆地站在那，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拥住沈佳，那柔弱的身躯，仿佛快要与自己融为一体了，此时沈佳突然意识到两人这样的动作不适合在走廊上演，赶紧把他拉了进门，两人一松开，沈佳的脸红润得仿佛要滴出水一般。

    “我也想你了！”顾文刚开口，首先蹦出来的就是这句，折返的一路上都是在想着这句话。

    “傻瓜”沈佳娇嗔地回了句，接着抬头望了望顾文，拉着顾文在沙发坐下，然后思考了一下说：“原来他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提起过？”

    “他？”顾文问道。

    “校长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关系的？你知道他今天叫我去说要谈一下的时候，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原以为是要说工作分配的问题，谁知他一开口就是你和顾文在北京玩得开心吗，当时吓得我话都说不上来，他还反过来安慰我说他虽然不支持，但能理解，我整整五分钟一个字都没答。”沈佳一口气说完。

    “对不起啊，我不想增加你的压力，而且既然知道了，他又没有破坏，所以我想问题不大就没跟你说了。”其实顾文心里还有一个比较自私的想法，那就是在学校这个层面，顾文不敢想象如果让沈佳知道校长已经发现了两人的关系后，她会不会又回到原点，会不会又开始躲闪，直到这一刻，顾文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这段慢慢走向成熟的爱情还是没有绝对的信心，闪烁的眼神被身边的沈佳捕捉到，女生天生就敏感，面对这类问题，更容易洞察对方的心理。

    “你真是个大傻瓜！”沈佳不自禁地把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顾文那因为紧张而泛白的脸颊。一脸的心疼，顿了顿说：“所以你这次面试拒绝了后面所有的学校，一定被他责备了吧！”

    “对不起，要不是我这么冲动，就不会导致你要去教高一”顾文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要是你为了我违背你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事，你觉得我最后会高兴吗？”沈佳深情地问道。“只是我没想到校长竟然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们的事，还主动策划这次的行程，这一点真是让我很困惑，看来你现在是学校不可或缺的一名大将了啊！”那语重心长的语气，逗得自己都笑了。

    顾文一把把沈佳揽在怀中，笑着说：“对学校重不重要，我并不在乎，倒是对某人重不重要我确实很想知道。”

    “某人？谁啊？”沈佳调皮地问道，水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

    “你说是谁呢？”顾文悄悄地把手放在那纤细的腰肢上。

    “哦？不知道啊！”沈佳眉毛轻挑，小嘴嘟着，可爱极了，其实她也只不过是小女生。

    “真不知道？”顾文手一发力，挠得沈佳花枝乱颤。

    “啊……知道了知道了。”沈佳忍不住求饶。

    “那重不重要啊？”顾文没想过沈佳这么怕痒，准备乘胜追击。

    “重要、重要……很重要！”沈佳笑到最后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顾文手一松，沈佳整个人瘫在自己的怀里，喘着大气，两人的脸都是莫名的一阵温热。

    顾文慢慢低下头，脸温柔地擦拭着沈佳的头顶，阵阵的摩擦让两人之前狂跳不止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沈佳缓缓抬起头，如水的双眸，溢出的温柔让眼中的顾文陶醉不已，“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好吗？”那恳求的语气让顾文听后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内疚。

    “嗯！”顾文坚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真听话！”说着，沈佳头一仰，柔软的双唇轻轻地贴住顾文那发热的嘴唇，这又是沈佳为数不多的一次主动。良久分开，沈佳嘴里嘟囔着：“这是奖励。”

    将近10点顾文才离去，在这片小小天地，时间总是流逝得异常迅速。

    回家刚洗完澡，就接到刘熙宁的电话，又是说有关郊游的事，她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估计都赶上高考了，原来刚才分开后，赵志刚就陪着她去了一趟旅行社，谈了将近1个小时才把大概的事项说明白，原以为自己总算不用陪刘熙宁去旅行社，谁知她马上就来了句：“明晚你陪我去进一步咨询。”

    “你今晚不是去了吗？”顾文错愕到。

    “知道什么叫进一步不？你这人有时候还真笨啊！那个工作人员说作为新的旅游线路的勘探，他们明天会先派几个人去一趟，估计当天就能来回，我可是找了关系别人才那么重视我们这个团啊，要不可能理都不理我们啊！”刘熙宁委屈加气愤地说。

    “好好好，知道了，反正有什么能帮忙的我都鼎力支持！”顾文虽然不明白刘熙宁如此执着的原因，但她的努力是摆在眼前的，为了全班的活动，让她一个女孩子东跑西跑的，的确不合适，而且今晚心情特别好，一想到以后有关校长的任何奇怪的决定，自己都不需要再在沈佳面前砌词解释，那种舒坦的畅快在全身游走。

    “哟，你鬼上身啊？怎么突然换了张嘴脸啊？”刘熙宁忍不住调戏道。

    “是是是，鬼上身，今晚去找你啊！”顾文没好气地回答道。

    “妈呀，还真猜对了，那鬼啊，你继续、好好、使劲折磨那肉身啊！他平时没少给我脸色看！”刘熙宁忍着笑说道。

    “喂，你见鬼啊！胡说八道，我哪有经常给你脸色看啊！”

    “是见鬼啊，不是见到你了吗？没经常那也时常了，好不？”

    两人你来我往，斗嘴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他们那小团体，中午，晚上都在讨论郊游的事，饭后还要陪着去旅行社，一整天都被刘熙宁缠着，不能去沈佳那的顾文一脸的郁闷。

    “喂，你不要又这脸色啊！你可是自己主动答应我的啊！”永远不服输的刘熙宁白了他一眼。

    由于这一次是跟旅社深度协商，包括价格，行程、内容等相关事宜，一口气说了近两小时，主要是刘熙宁和对方负责人交谈，顾文仔细地听着，不时补充还要顺便记录。最后讨价还价下来的结果是：

    100元/人，该项开支包括车费、帐篷租借费、食材费、保险费等。由于有老师参加，刘熙宁狠心地砍掉了导游的费用，决定自助游，反正那又不是景点，导游去到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回去后，刘熙宁先把报账单直接复印了三份，分别给了季老师、沈佳、还有郝校长。接着就是忐忑的一天，等着学校的批复。中午还在吃饭的时候，刘熙宁接了校长秘书的电话马上一阵风似的消失了，再回来的时候那一脸的得意啊，可这时已经是下午第2节课下课以后了。

    “你一个下午都干什么去了啊？”赵志刚紧张地问道，毕竟高二学生还逃课实在是少之又少。

    “嘻嘻，我不辱使命，总算办妥了！”说着，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讲台，抓紧那下课的十分钟，扯着嗓子说道：“各位，前两天跟大家说的郊游，现在总算批下来了……”把那一堆事情说完，刘熙宁喊得脸都红了，接着就是再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回家征询家长同意，这一切都不重要，最让顾文吃惊的是，又多了一个人，不错，大家都猜到了——恼人的体育老师。

    “喂，怎么有多了一个人啊？”顾文在刘熙宁刚回到座位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质问道。

    “哦？你是说赖老师啊？我本来也没想他，可是郝校长说我们40多号人就两个老师不安全，要是去一般的景点也就算了，可是这次是去露营，所以说最好多两位老师，当时我就想去哪里一下凑齐两个老师啊，于是就说要不叫上赖老师，人家是体育老师嘛，而且听说他在这方面还挺有经验的，我可是好说歹说，磨得嘴皮都薄了才说服郝校长的，你老人家可好，一上来就这态度。”

    合情合理的话让顾文无法辩驳，再看看因为刘熙宁额头密密的汗珠，顾文不忍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我也知道一般学生活动都不喜欢拉上老师的，而且那赖老师上次又踢伤过你！不过放心，这次还有别的老师而且那么多学生，他铁定做不出什么坏事了。”刘熙宁坦然道，感情她还以为顾文是怕了赖老师，让顾文心里莫名的想发笑。

    之后就是最后的报名，总共报名的有35人，有一些是家长不同意，有一些是周末有事情，有一些是经费问题，最后经费问题的同学，经过班委讨论并全班通过，用班费补助，当然，并没有把受补助的同学的名单公布，这样最后成行时变成了39人，很浩大的队伍，再加上3位老师，总共42人，一部大巴正好。

    对于这次郊游最大功劳的要数刘熙宁，所以她的安排全班都是一致同意的。周五下午的课后，刘熙宁跟大家公布了分组情况，主要是为了人数的统计和管理以及食物的分发。男生18个，分成3组；女生21人分成3组，至于野炊时可以自由组合，毕竟这方面女生有优势。男生包括赖老师和季老师共20人，女生加上沈佳总共22人，男生7个帐篷，女生8个帐篷……一切就等着明天一早的出发了，还好旅行社先派人去探路，原来现在道路修葺好了，单程只需要2。5小时，这又为大家节约了不少时间，希望这次行程顺利，这是顾文唯一的期盼。

 第九十三章 欢快出行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平凡的周六清晨，但对于这群学生来说，却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时刻。8点钟，准时在校门口集合，早就等候在那的大巴，顾文刚到门口，就感到身后一阵风，接着是一辆雅阁从身边驶过，最后稳稳当当地停在那辆大巴的后面，这一出其不意的举动，顿时吸引了心情早已激动不已的同学们，想不到副驾驶的门一打开，出来的竟然是沈佳，这让顾文惊奇得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嘴巴。纯白的7分裤，细腻光滑的脚踝显露出来，粉红色的球鞋，粉红色的纯棉t-shirt，沉溺于粉色系的她注定在跃进大家视野的一刻就成为焦点，低调的焦点。开车的是季老师，米黄色的休闲裤，黑色的翻领t-shirt，一丝不苟的头发，看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压下心中的困惑，今天，顾文只想投入这次来之不易的郊游，也许是唯一的一次。

    老师一般是坐在考前的座位，所以三位老师分别坐在3排双人座位上，他们的旁边则穿插着学生，上车时，顾文瞄了沈佳的一眼，迎向他的是沈佳有点无奈又有点留恋的眼神，哎，一阵头晕目眩往后走，直接被刘熙宁拽到最后一排，让他帮忙看管行李。

    车子刚开动不久，坐在第三排的赖老师已经按捺不住，站在过道上，敞开的风衣下是一件纯白的紧身棉质背心，若隐若现的胸肌，健壮的手臂，在摇晃的车厢中尽情展示着。

    “咳咳，大家现在一定兴奋得不得了吧，呵呵，老师也和你们一样，所以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决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我们来点文娱活动吧，这样！”赖老师拍了拍有力的双手，继续说：“先来热身一下，有没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上来说个笑话或唱首歌之类的。”说完一脸期待地望向车厢。

    “哦！又来了，唉，真不该叫他来，那么老套，法律是不是规定学生郊游的车上一定要找人唱歌或者表演啊，怎么从小学开始都这样啊！”刘熙宁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厌恶地说道。

    “是啊，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人把他叫上的啊！”顾文转头望向身边的刘熙宁。

    “喂，你这大男生，能不能别那么小气啊！叫上他也不是我愿意的，而且不就是麻烦你看一下行李嘛，我不是也干着这工作嘛，你哪来那么多意见啊！”刘熙宁嘟囔着。交谈过程中，赖老师见一开始没人主动，就自告奋勇，说献唱一首，这一勇敢的举动引得一直低头烦恼的刘熙宁都忍不住抬起头，只见他充满阳光与激情地拿起麦克风，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下坐在第一排的沈佳，这小动作自然被那些爱闹的学生瞬间放大，一阵闹哄，从来没回头的沈佳心里清楚得很，害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平时在学校师生间仿佛有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一离开校园这个禁地，孩子们重生般翻身做主人，没大没小，车厢内平等的氛围更纵容学生们的放肆。

    “呃，嗯，那我就唱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吧！”赖老师竟然有点腼腆地说道。

    “天啊！”刘熙宁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期望保持清醒，这老师也太明显了吧！其他同学又是一阵骚动，那激动的模样好像是向自己表白一样，不过估计没几个学生看到过自己的体育老师这样暧昧地向英语老师表白，在这一刻，顾文发现，原来放肆的不只学生，其实老师们也压抑很久了，20、30，花样年华的青年，在学生面前要维持一贯的师表形象，其实也并没有多自在，这下子，师生的距离可以说是大大缩小了。可是赖老师越是那么大胆，顾文的心却越是镇定，因为他对别人的行为没有把握，可是对沈佳的态度还是有信心的。这个赖老师绝不会是她喜欢的类型，见他一脸的深情，不错的嗓音，心底泛起阵阵同情，情场如战场，看着注定失败的对手，顾文不禁感慨爱情的残酷，不仅是对当事人，还包括第三人。

    “喂！你在想什么啊？赖老师唱的那么卖力，你怎么不鼓掌啊！”刘熙宁戳了一下身边走神的顾文。

    “哦？”顾文陡然抬起双手，正准备鼓动，却被身边的刘熙宁突然紧紧握住双手，那一霎那，吃惊地望向那双冰冷双手的主人，两个人都呆住了，只是刘熙宁的脸不久就开始泛红。“她要表白吗？”顾文心里嘀咕着，忐忑的心情让呼吸都变得紊乱，想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只是四目相对，顾文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还好刘熙宁定了定神，羞嗔道：“你傻啊，老早就鼓完掌了，你现在才鼓掌，是想上去接着高歌一曲啊！”说完，眼神再一次与顾文对上，双手如触电般收回。过道的另一头传来了季老师的声音：“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我也厚着脸皮试一下，不过我的歌喉可就没有赖老师的好，大家见谅啊。”季老师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就来一首，ido！(cherish)吧！”这首英文歌，其实还是一首情歌，比较欢快，车内的同学们随着节奏慢慢开始摇动，这下子可真是热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坦白说，这季老师的声音还挺适合唱这种英文歌的，低沉、深情，连刘熙宁都看得陶醉了，沈佳还是没回头，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身边的女生则是兴奋得不住地晃动，而真正的女主角却完全置身事外，直到这一刻，顾文终于确定，自己的情敌又多了一个——季老师，我们学校真的是人才匮乏啊，怎么都喜欢上我女友啊！顾文心里苦笑了一下，可是转念一想，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友，虽然会图添烦恼，但不得不说是甜蜜的烦恼。

    一曲终了，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飘向沈佳，一方面是两个老师都或明或暗地表白，另一方面是两位老师都唱了，剩下的沈佳也不能免俗，沈佳身边的女学生嘻嘻笑着，拍了拍沈佳，说：“沈老师，你是我们班主任，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啊！”

    沈佳的脸更红了，只好回头，看着大家，进退两难地之际，与坐在最后的顾文眼神相对，就那么一霎那，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也许大家都想在这难得的空间释放一下，沈佳抿了抿嘴，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唱一首，不过你们不准嘲笑我啊！”一个小女生的羞赧，表露无遗，顾文心里又是一甜，因为他知道是自己的笑容给了她勇气。

    “aslovebeginstomend，希望大家喜欢。”沈佳报上甜甜的一笑，装作不经意地望向车尾，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车内，光影交替间，喇叭传来沈佳那清澈的声音，没有蒋若琳的低沉，她用自己的感情和嗓音，完美地诠释了另一个版本，也传递出了内心真挚的感激，那份被发现、被珍惜、被宠爱的感动。

    it''salmostmorningnow

    shouldibegoing

    it''ssocoldwalkingtoyourcar

    theyellowhighwaylights

    thedarkenedbluesky

    ohhowtheyflyby

    whosaysyou''vegottobestrong

    justtokeeponholdingon

    love''shere。myfearsaregone

    makesmebraveenoughknowingibelong

    perhapswe''rejustreallylonelydeepinside

    (iknow)ifeltsocoldbefore

    iwaslookingforsomeonejustlikeme

    whowantstoloveagain

    believeimpossibilities

    intimesofbittersweet

    toshedthisfalsepretence

    aslovebeginstomend清脆的声音随着空气慢慢消逝，大家过了2、3秒钟才反应过来，随之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也许是从没有见过被称为冰山美人的沈佳的深情，也许是被歌曲悠扬、慵懒的旋律和平淡中见真情的歌词所感动，总之，沈佳粉红的脸颊，歌曲结束后有点害羞的举动，都让顾文有种一拥进怀的冲动，如果不是这层见鬼的师生关系，解除彼此心里的枷锁，将多么自在，可是为什么一直不敢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又为什么一直留恋保持这种师生恋情，连顾文自己都不太明白，是那一份隐藏的刺激还是对未知的恐惧，又或是患得患失的顾虑，总之感到自己在下陷，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不可自拔，但结局到底是好是坏，孰是孰非，已经超出了可预计范围，因为此时此刻，眼眶泛红的顾文，握紧双拳，努力地压制住心底的激动，天啊，竟然是这首歌，因为你爱我的英文版，那种出其不意，从天而降的巧合，那份小心呵护、巧妙表达的爱意，那股心底油然而生的感动和甜蜜，将顾文那颗炽热的心填充的满满的，这就是跟沈佳一起最大的快乐，心中总会充溢着无限的幸福，这一切都是她带给我的，在不经意之间，再一次让我感谢父母对自己生命的赐予，再一次感受到这个女人最大的魔力，原来早已不是停留于外表，而是根植与内心。

    大部分人都激动地起哄着要求沈佳再唱一首，刘熙宁看着身边这个激动莫名的大男生也就见怪不怪。最后不知是哪个男生为沈佳解围，主动请缨，接着又是下一个同学，大家的热情被充分调动，有讲笑话的，有唱歌的，最后还有好事的同学拿着麦克风装作采访状，问着身边同学和老师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如：你最喜欢哪个老师（学生）之类的问题，学生之间当然是一阵又一阵暧昧气氛迅速扩散着，老师给的答案自然是官方式的，一直走在最后隔岸观火的顾文和刘熙宁这下子也被卷入战争，拿着麦克风的女生一直采访着，直到最后一排，拉着刘熙宁坏笑地问：“刘大班长啊，说说你又是最喜欢哪个同学啊？”说毕还不忘诡异地望向一旁的顾文，而顾文正莫名地回应着车子内其他同学那异样的眼光，有羡慕有搞怪有诧异，还有……那最在乎的人，沈佳的眼神有点迷离，看不出情感，却在闪开的一刻不经意间流露出失落，浓浓的失落。

    “胡说什么啊？你这家伙，上次作业”话没说完就被那个捣蛋的女生捂住嘴巴，有点惊慌地说：“呵呵，不问就不问嘛，不用这样吧！”悻悻地把话筒收回，犹豫一下还是不死心地举向顾文，笑着说：“大帅哥，你一路都没吭声啊，又没唱歌又没讲故事，这怎么可以啊！是不是该罚你唱首歌啊！”话音一落，全车又是一阵闹哄。“不过惩罚之前，先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啊，顾同学。”这时说着话的女生突然一阵怪叫，揉着腰幽怨地望了一下旁边的刘熙宁，叹口气说道：“好好好，那不问这个问题，你至少能在这么多同学面前说一下那你有喜欢的人了不？”以为她要放弃，谁知是更强烈的进攻，顾文显然没有任何准备，连刘熙宁也是呆了一下，伸出的手却无法动作，只是痴痴地望向顾文，期待的眼神流露出来。

    “呃，这个嘛，这个、这个是**啊！”说完，全车波浪式的起哄声，女生装作无奈地说道：“喂，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天才啊，再难的数学题目都会做，这个简单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上来，连自己的感觉都不知道啊？别让我们全车人都鄙视你啊！”又是一阵笑声。

    轻轻叹口气，再深深地吸一口气，顾文坚定地张开嘴，说：“可以再问一次刚才的问题吗？”其他人有点困惑。

    “我是说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不？”

    “有！”顾文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词语，足以让大家都安静，一阵尴尬的安静。

    “嘻嘻，那有多喜欢啊？”那女生可不是一般的八卦，锲而不舍。其他人也是好奇地望着。

    “我、很、爱、她！”顾文再一次坚定，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都不是小孩子了，也或多或少明白喜欢和爱在程度上的差异，没想过一向酷酷的顾文，此时竟然会这么大胆的表白，大家的目光又不自觉地开始飘向一旁的刘熙宁，这下轮到刘熙宁不知所措。

    明显大家都误会了，可是不能解释，既不能说不是刘熙宁，这是对她最大的伤害，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也不能说是谁，因为这段关系要低调处理，无奈之下，顾文只能苦笑，顺便嘱咐：“你们不要乱猜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话已至此，也只能说这么多！

 第九十四章 不要难过，会有更合适的(ps:这次听的是祝我生日快乐写下伤感的一章)

    当顾文那拙劣的解释冲口而出，其他同学都觉得他是此地无银，只有当事人——刘熙宁，内心顿时一阵苦涩。一个女生，还是一个暗恋着别人的女生，如果刚才顾文说的是“喜欢”，她还可以继续自己暧昧的想法，可是他用的是“爱”，还是很爱，她知道那个人不会是自己，随之而来的是犹如高空下坠的心，一阵阵悸动，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怎么好好的一次郊游，变成这样啊。随后无论大家怎么闹，刘熙宁都是一脸的沉寂，借口就是：晕车。大家还以为她害羞，坐在旁边的顾文又怎会不明白啊。

    车子到目的地，又是一阵骚动，还不到11点，司机把车停在一处空地，然后把那些帐篷和野炊的一切用具都交给大家，就沿着来时的盘山公路回去了。这不远处就是村庄，所以治安不是问题。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一直伴随着大家，恐怕现在只有刘熙宁心中的天空是一片阴霾吧。

    赵志刚见刘熙宁突然沉默了，也就肩负起指挥的工作，先是把野炊的用具分发好，然后就是把野炊和今晚要露营的营地都清理好，一切就绪后已经11点多了。庆幸的是走10分钟左右发现一条小溪藏于山涧，沿着小溪走下去竟然是乱石嶙峋的小河，称其小河只是为了与之前的那条小溪区别开，小河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是到顾文膝盖。不时还有小鱼自在地游过，完全无视岸边那群参观客。

    大家正陆续往回走，开始准备午饭。走在前头的顾文突然啊被赵志刚拽住，说：“你小子，自己收拾去！”一回头，发现刘熙宁还一个人坐在溪边，落寞的神情只有这两个男生看得懂。刘熙宁顺水推舟，以晕车为由说想自己在这溪边休息一下。几个女生说陪她，她都笑着回绝了。直到看到顾文满腹心事走过来，最后有点不自在地坐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刘熙宁心中一叹，终于，该来的还是避免不了。

    刘熙宁90°弯着腿，，俯下身子，压在膝盖上，悠然地看着溪里的落叶随着水波不断流动，直到消失于视线，然后又是别的物体，伸手拦下一片已经被泡烂的叶子，眉头一皱，发现随波逐流的心现在也是狼狈不已，不堪入目了。

    “呵，你这么大个人还晕车啊？”顾文尝试着展开话题，总不能一开口就跟人家说你不是我的type吧。

    刘熙宁脑袋一侧，白了他一眼，继续目无表情地观看着溪水缓缓地在指间穿越，阵阵的凉意让心头的焦灼慢慢平释。完全没有要搭理顾文的意思。

    被无视的顾文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马上开始利落的解鞋带，然后脱鞋子，再脱袜子，最后直接把脚泡在溪水里。溅起的水花引起刘熙宁的注意，看到坐在上游的顾文这自得其乐的行为，心中又是一气，闷闷地说：“你这人也太恶心了吧，明明看到我在玩水，你就直接把脚跑进来，而且这里呆会还要拿来洗菜用的。”

    顾文不等刘熙宁反应过来就直接解开她的鞋带，然后笑着对她说：“这水真的很舒服，好温柔啊，泡在里面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切，什么语文水平啊？还温柔！”刘熙宁不屑地挤兑道。

    “反正温柔能把我心里面对这溪水的感觉表达出来就行了，温柔不好吗？多好啊！难道像你这样凶巴巴的好啊？”顾文心稍微放宽，只要她肯说话，那就是好的开始。

    “我凶？”刘熙宁分贝剧增望着顾文，随之愣了愣，犹豫地说道：“你这么喜欢温柔吗？其实是女生都有温柔的一面的。”又是一阵安静。

    “喂，你到底有没听到我的建议啊？把脚泡这水里，真的很舒服，而且这水是流动的，不会有影响的。”顾文装作着急地说道。

    “行行行，等等嘛！”刘熙宁刚想反驳，忽然又温顺了，这强烈的对比让顾文的心又悬了起来，看来的确是到了必须说清楚的地步了，要是让她还抱有幻想，那最终的伤害只会是现在的倍数。

    刘熙宁刚把脚放水里，那微凉的水马上漫过脚背，让她不禁把双臂环绕于胸前，继续压着身子看着水纹的变化。头都不敢抬，偶尔有一片落叶从头顶飘落，想抬头看一下这片叶子的故乡，却硬是把头埋在膝上，生怕与顾文进行对话的心理，让顾文也很难受，曾几何时两人可以打闹可以挤兑可以肆无忌惮地数落对方，最后却是这么的生疏。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啊？早听我建议不就好了。”顾文开腔到，纯属硬聊。

    “你们男生都喜欢女生温柔、听话的吗？”刘熙宁支吾半天，红着脸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一定啊，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就算你们女生喜欢的也不会是同一种男生吧！不过你之前那样就挺好啊，不需要改变都已经有人喜欢你了！”顾文侧脸望着近在咫尺的女生，那光泽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上，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白玉般的脸庞因为害羞而透出淡淡的红晕，青葱般的手指现在正来回拨动着流水。这可爱的模样，的确不需要做什么改变就已经够吸引人了，只是缘分并不是彼此可以控制的。“咳咳，其实一直有人喜欢你，你该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那个赵志刚你觉得怎么样？”顾文一口气说完。

    听着前面的话，刘熙宁的心正拼命跳动着，已经红到脖子了，可是听到顾文最后一句话，那个问题，那个名字，顿如一盆冷水浇遍全身，内心冰凉不已，之前脸上娇嗔的表情也变成了漠然，充满绝望的寂静在两人间蔓延开。“呵”刘熙宁苦笑了一下，然后说：“正如你所说，女生喜欢的男生不会是同一类，而他……”她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顾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干脆的答案，张着嘴却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没话说了吗？”刘熙宁突然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顾文，这熟悉的表情，倔强的神色，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同样被自己无心伤害的单纯的女生。

    “要不、要不你说说你喜欢的是哪类啊？你们男生的心思其实一点都不比我们女生简单。”刘熙宁红着脸嘟囔着。

    “我？”这个问题顿时勾起了顾文的兴趣，心里一下子洋溢着甜蜜，“嗯，要是长头发，眼睛大大的，呵呵，有点小脾气，有点强势，可是最后还是听我的，哦，对了，她要会帮我挑穿的衣服，呃……”顾文傻笑地晃了晃脑袋，说：“就算只会煮面条我都不介意，呵呵，她还能不时帮我烫衣服。”一脸陶醉的顾文害羞的拿手撑着脑袋。

    “够了够了”刘熙宁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在说你那神秘女友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干嘛搞得自己好像个小姑娘一样啊？脸红成这样？至于吗？”

    “切，是你提起来的，又不是我自己主动说的。”顾文大窘，的确啊，自己干嘛像个小女生一样在那羞羞答答的啊，“喂，那、那你呢，到你回答了！”赶紧转移话题，可是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我？”刘熙宁思考了一下。

    “哦！其实不说也没所”顾文插话，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

    “不，让我把话说完吧。”刘熙宁第一次这么深沉地打断顾文。

    “我喜欢的类型嘛……”她天真的笑着，抬头望着天空，然后甜蜜地说：“他一定要是个厉害的人，比我强，能保护我，呵呵，帅帅的，高高的……”突然沉默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着头，望着溪水说：“在我生病的时候，能照顾我，在我耍脾气的时候，他能忍受，还尽力满足。他能常常陪着我吃饭，发烧的时候会摸着我的额头，会担心、会关心、会开心。”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慢慢抬头，把目光聚向顾文那不知所措的脸，眼中已是一层水雾。迷离的眼神伴随着再次的开口：“踢足球的时候所向披靡，一旦受伤，我会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呵呵，我很喜欢这种互相照顾的感觉。”

    刹那间，顾文隐约明白了刘熙宁对自己的依恋，也许是源自于心底深深的寂寞，谁说高中生不会寂寞，强大的学习压力，已在无形中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可这并不等于说这股压力就像生活一样让人自在，相反，它将人的一切情感都默默地压抑下来，仿佛在告诉这些即将参加高考的学子们，你们无需感到恐慌、不应该感到焦虑，因为这一切身边的同学们都在经历着，所以你们没资格把这些情绪外放。枯燥的生活更易让人对身边的事物产生依恋，而刘熙宁，那个外表坚强内心细腻的女孩，则把这份依恋投向了自己，唉，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上了一个错误的对象。老套的剧情，这一份青涩的感觉到底真如当事人所感还是只是一份经过折射后扭曲变形的错觉，呼，谁知道。

    “听着，熙宁！”顾文异常严肃地望向刘熙宁。

    “你很少这样称呼我！”刘熙宁有点陶醉又有点神伤地说道，仿佛这是行刑前的最后晚餐。

    “我能做的，别人都能做，同时，我坚信赵志刚会做得比我更好！你的感动不应该专属于我，因为有人比我更值得拥有，也会更珍惜这份情谊！”顾文深邃的眼神仿佛要看穿刘熙宁现在的心思，那清澈的目光不带有一丝杂质，只有真诚！他是真的希望我接受那个人吧！刘熙宁心里默默地淌下了泪水，自己喜欢的人，无私的把自己推向另一个人，因为觉得别人比他更适合，更因为他对自己只有不含一点爱情的友谊！呵，好残忍的友谊。刘熙宁心酸得说不出话，顾文却以为她已经因为自己的话而动摇。

    “你的mr。 right其实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默默地关怀着你，默默地、默默地！”顾文深信一切默默的关心都是打动女生的良方，自己不也正是凭借许多默默的行为才让沈佳的心逐渐打开的吗！

    “够了！”刘熙宁为之气结，“你觉得我真是只因为那些细节而决定对象的吗？哼”她不屑的说着，“你自认为很了解女生吧，大情圣，好伟大啊！把自己不喜欢的还拼命推给自己的好兄弟！那我告诉你！”刘熙宁杏目圆睁，“的确，我刚才说的那些行为，赵志刚也能做，而且一定会比你做得好一百倍，可是、可是”刘熙宁的眼眶红润了，“你说的那些行为，那些让你感动的细节，难道别的女生就不会做吗？你就是因为那些行为而爱上一个人的吗？那么我推荐你找一个管家会更合适！”刘熙宁嗤之以鼻。

    “我没有那个意思！”顾文对自己愚蠢的行为不经意间伤害了这个可爱的无辜女生深感自责。

    “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我希望你记住，一个女生在寻觅自己喜欢的人，不仅仅是从细节，还有感觉，同时我相信，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性的时刻，而爱情就是感性活动的产物，那些细节的确是会让人感动，但并不必然产生爱情的火花，就像、就像”刘熙宁喘着粗气，咬了一下鲜红的下唇，下定决心说道：“就像无论我做多少让你感动的事，你只会觉得感动，因为你……你只把我当朋友！”

    “熙宁，我”

    刘熙宁白皙的小手一挥，说道：“不要安慰我，那会让我觉自己很可悲，我不需要同情！”说完，她拿起自己的鞋子，赤着脚头也不回，决绝地往回走。

    “熙宁”顾文站在她身后，喊了句。

    她在10米开外总算愿意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幽幽地说道：“给点时间我，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没事，可是、可是不要问我这到底需要多久，因为……我也不知道，在我走出去的时候，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希望呆会在大家面前，我们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顾文呆了，静静地重新坐在刚才的位子上，想着她最后说的话，的确，我喜欢沈佳不是因为那些小细节，相反，正是因为我喜欢沈佳，那些琐碎事才成为我感动的根源。可是我为什么喜欢沈佳呢，而刘熙宁又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顾文深吸一口气，同时无助地望向天空，刘熙宁的话一直回响在耳边，激荡着心灵。

    爱情到底是什么，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真的好无原因吗？困惑的顾文回想起自己碰到沈佳的第一面，那天的装扮，那天的神情，之后的误会、碰撞、努力，直到打开心扉，经过了这些，顾文还是不能总结到底是什么把自己吸引住，自此自己的心再也容不下别人，目光再也不会在她人身上停留，那是爱情吧，也许真的没原因！不禁心中一甜，因为最终到达了幸福的彼岸。可是刘熙宁呢，对于没有原因的失败，她该怎么接受啊！这个外表总是大咧咧，其实内心高傲得不得了的女生，从高中开始已经不知拒绝了多少人的表白，还一直自称绯闻绝缘体的她，这次是彻底的输了，还输得不明不白，因为在爱情的世界，“明白”二字永远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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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ps：我爱做计划，却极不善于订立一个可行性高的计划，最后往往被一个个可笑的计划逼疯！……制定、努力、拖沓、放弃……。

    小说的进度有多慢……惭愧的我自然知道，可是自从司考、然后等成绩，再然后是成绩出来后的堕落，我耗费大半时间在看小说——别人的小说，以至于附近同学一看我静静地坐在那就断定我在攻小说。室友拼命网投简历，其中一个狂投500份，于是成了面霸:另一个将就投了300份，变成了笔霸。只有我，唉，网投了都不够10份，下场自然是没回音。

    父母让我考公务员，我消极应付。我想做诉讼律师，却不主动找任何律所，自己都不知道想干什么！现在坐在学校的人工湖旁，好冷啊！风大得我眼都快睁不开了，拿着笔的手开始抖了，身后是艺术学院的教学楼，不时有男女高音、管弦乐声飘出来。

    昨晚跟一朋友说我要等到大家都失去耐心不再催促后我再慢慢写，那朋友问我：那你写给谁看呢？……是啊！心底一阵抽动。从我写的第一天开始，并没想过要写给谁看，可随着关心的读者越来越多，我的心不再平静，失去平和的心态，也失去了写作的动力！也渐渐控制不住地在乎读者的数量、读者的意见、读者的感受。被内疚压得喘不过气的心，疲惫得走不动了，连qq都不敢上，迫不得已隐身还常被发现！

    周国平先生曾说当一个人被物质、欲望束缚得太深，就会发现自己能做的事越来越少，我有深刻体会，离开电脑，小说写不出来，呵，懒人的借口就是多！

    从今天起，每天构思小说，保证每周更新。

    从今天起，积极找律所，就算被拒也不气馁。

    从今天起，每周写部分论文，寒假后要交初稿。

    从今天起，每天两小说公务员，拜托我真的很讨厌。

    不知道这计划能执行到什么程度，执行多久，唉！写出来，大家监督啊！这一堆话早在司考完就想写了，竟然现在才写，为自己的懒汗颜！写了那么多竟然不是更新，一定让很多人失望了吧，放心这周一定会更的，我加油写多点！写于2008年12月22日星期一！

 第九十五章 老师，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啊?

    顾文等刘熙宁在视线中消失后才缓缓地起身离去。一回到班级里，顿时惹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哟，男主角总算回来了！几个八卦的女生在旁起哄。唉，一男一女脱离集体好一阵子，女生是班里出了名的强悍班长，平时做事总是风里来雨里去；男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校草级帅哥，注定这个小插曲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这群家伙别胡说八道啊！熙宁刚才就是不太舒服，所以顾文殿后帮忙照顾一下，同学之间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啊！”赵志刚挺身而出，原想帮忙解围，毕竟顾文是在他一再要求下才留下的。

    哈哈，还熙宁啊！看来我们的刘班长还真是我们班的班花啊！这么受欢迎！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家伙在人群中喊了句，这下子大家更起劲了。赵志刚平时就属于无比正派型，现在无端端被拖下水，还一下子被看穿心事，虽然大家也是图口舌之快，他的脸却是不争气地霎时红到耳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把大家都逗乐了。

    本来出来就是为了放松，所以大家嘻嘻哈哈闹完就继续埋头于正事——野炊。

    起了个大早，瞎闹了大半个早上，同学们都明显感到饿了，锅碗瓢盆碰的邦邦作响，在一块空地上，有人从远处捡来一些红砖，勉勉强强堆了几个灶台，刚好每个小组一个，可是那破败的样子让大家明白这次郊游估计要吃苦头了。

    咚咚咚，耳边传来笨重的切菜声，闻声望去，天啊，沈佳正站在一个石台子旁，眼光不是瞄向顾文，手起刀落，那是一个狠啊！

    “呀，沈老师，我们是要胡萝卜块啊，不是要丁啊，你切太小了吧。”学生甲悻悻地问。

    “哦，切小点比较容易熟啊！”沈佳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犹如寒冬中阳光，只是来到顾文这就变成凛冽的寒风了。

    “哟，沈老师，土豆是要切丝啊，怎么还是丁啊？”学生甲，又是这倒霉孩子。

    “啊？切大点有嚼头啊，变丝一拨拉就不见了。”沈佳腆着脸。可怜那傻孩子还一脸恍然大悟，中国式教育的受害者啊！

    看着沈佳吃力地拿着两盆丁往河边走，依然是学生甲冲上去说：“沈老师，我来拿吧。”

    “不用了，你帮他们生火吧，我把这些拿去河边冲一下。”挥了挥手，沈佳微笑着往前走，双眼直视前方从顾文身边经过。顾文只好趁学生甲离开后，厚着脸皮跟上，想从沈佳手中接过塑料盆，可惜沈佳早已料到似的，手一沉，就让顾文的双手从盆上空擦过。

    沈佳加快脚步，不让顾文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来到小溪边，坐在一块干石上，盛满水的两个盆沉甸甸的，被放在脚边，低头仔细地洗着。完全无视身旁不停示好的顾文。鉴于远处有一群学生在兢兢业业地做着野炊的准备工作，沈佳嘴角牵强地上扬，顾文也不知道解释会不会变成掩饰，所以就自顾自地坐在塑料盆的另一边，抿着嘴，壮着胆，把手插到盆里去，刚碰触到沈佳的双手，她顿时警觉地一缩，扫视周围一眼，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把手迅速放进另一个盆，白皙的手因为微凉的溪水而泛红。

    看在眼里，顾文深吸一口气的同时，抬头张望一番，双手好不犹豫在水中握着沈佳冰凉的双手。沈佳吃惊地望着顾文，男方却无比镇静还带点调皮地说：“我的表白你都听到了吗？”

    愣了一下，脸顿时红了，嘴角终于不自觉地自然上扬，转瞬，又咬了咬唇，把手抽开，装傻地摇着头，说：“什么表白啊？我今天好像没怎么跟你说过话啊！”那可爱的模样让顾文有一种不顾一切拥她入怀的冲动。

    看着面前痴痴望着自己的大男生，沈佳得意地把青葱般的右手张开，在那失神的双眼前左右晃悠，边晃还边说：“犯什么傻啊？你到底是不是来帮忙的啊？”

    “嗯？”回过神来的顾文，为自己的失态一阵脸红，忙点头，“哦，对对，这水凉，我来洗，你把手洗一下就行了。啊，对了”顾文突然想起什么，说：“刘熙宁就是我很好的朋友、同学，仅此而已。”

    “哦……”沈佳装作不在意地轻轻点头，说：“这样啊……不用跟我解释啊。”一脸的轻松状。正准备开口，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沈老师，火都生好了，大家问是不是可以开始野炊了。”讨厌的学生甲。

    “哦，好、好啊！啊……这里还有两盆，别漏了。”沈佳眼神示意，学生甲乖乖地弯腰拿盆，“这盆我来吧。”顾文开口。盆里装满水，为了呆会备用，沉得很。两个平时没怎么干过家务的大男孩晃晃悠悠地走回去，殊不知大本营那边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另外两位老师被一众女生围住，没别的，她们不会生火，而且噼噼啪啪的火星很吓人，所以这种粗活只好由男士代劳，其他男生也是自身难保，最终救星的重任就落在了两位帅哥老师身上。

    火生好以后，男生女生中都有会做饭的，麻利的身影交错着，炒的、炸的、煎的，全凭个人喜好，直到沈佳上场，呵呵，沈佳那一组之前的战果就是炒土豆块、瘦肉炒胡萝卜块。爱莫能助的顾文只能站在一旁祈祷，希望一切顺利，谁知一开始就出大篓子。

    沈佳在同学把刚洗好的锅架到火上不久就倒油，油锅霎时炸开，把沈佳都吓呆了，不会躲，顾文不顾一切地把沈佳拉开，远处的季老师发现这个险情已经冲过来，拿起锅盖，果断地盖上。

    一旁的沈佳慢慢回过神，委屈地望着顾文，薄薄的双唇难过地抿着，眼中的水汽越来越重，多么想把吓坏的宝贝揽在怀中，无奈顾文只能不停地问：“有没烫着哪里？”换回来都是沈佳委屈地扭头，眼眶都红了。

    那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世人动容，另外两位老师也走上来，关切地询问着，可是无论怎么问，沈佳就是望着顾文委屈地扭头，最后，顾文忍不住，咬着牙拉起沈佳的手，哇的一声，沈佳眼眶更红了，手背有一块烫红了，一元硬币大小，还好仔细观察就这么一处。季老师、赖老师两个人好像竞赛般冲去行李堆放处，这时沈佳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拉住顾文的手，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不出所料，他也受伤了，而且比沈佳烫伤的面积还大，两个手都有一片红了，之前一直忍耐的沈佳，此时，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了。

    “没事、没事，拿水冲一下就好了。”随着身边聚集的同学越来越多，顾文不方便说太亲昵的话，可是心中的柔情都通过眼神传递了。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两位老师差不多是同时返回，都垂头丧气地说自己忘记拿烫伤膏了，自诩经验丰富的赖老师想尽办法补救，说：“我记得之前的备忘录里说离这一公里远就是村庄，那里应该有卫生所之类的机构。”说着，脸上不禁显出得意的神色。

    “那我陪你去吧。”季老师竟然突然插嘴，明显是要抢在某人前面。

    “我对看地图认路这类事情比较有经验，要不还是我去吧，季老师帮忙照顾其他同学吧。”

    “不用了，我和顾文去吧。”沈佳坚定地说，此话一说，两位老师大吃一惊。“他的手刚才为了救我，烫的比我还厉害，那地图给我就行了，剩下那么多学生就麻烦两位老师了，如果就剩一位老师，不太安全。”沈佳淡定地解释着。

    两位老师无可奈何地就这样在彼此第一次交锋的状态下，同时败给一个学生，谁叫人家理由那么充分，沈佳接过赖老师递过来的地图，补充道：“如果中午来不及回来，你们就准时开饭，我和顾文在村里会找个地方随便吃点，辛苦二位了，要麻烦你们照看那么多学生。”一脸歉疚的沈佳让两位失落无比的老师心情一阵舒坦，忙甩手说不要紧。

    其他学生受完惊，自然是更加小心，转眼间又以无比的热情投入野炊的活动中，“赖老师，过来帮帮忙嘛！”“季老师，救命啊！”同学的叫声不断。沈佳和顾文则心照不宣地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上路了。

    刚淡出身后那群电灯泡的视线，顾文一脸坏笑地把左手搭在沈佳的肩膀上，沈佳也毫不客气地扬手意思一下拍在那只怪手上，却换来顾文一声怪叫，沈佳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一只手心疼地托着那只受伤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嘴都不自禁地轻轻地吹着，那傻傻的样子，顾文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把面前这个让人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深深地拥入怀。沈佳没想到顾文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就这样静静地呆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有点陶醉，有点梦幻。

    “终于可以这样抱着啊！要是知道烫一下就可以，我早都做了。”顾文满足地说着，仿佛是在幸福的低吟，又像是在深情地诉说。

    “傻瓜”沈佳哼了一声，终于大方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这个大男孩，还呢喃着：“大傻瓜！”

    如果这一刻是永恒那该多好啊！放眼望去是遍地浅绿色的新芽，微风缓缓地拂过两人泛红的脸庞，沁入微醉的心房，渗透舒坦的细胞。

    “哎，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啊？”沈佳羞涩地问。

    “再抱一会嘛！”顾文把头舒服地埋在沈佳的颈项，像一个小孩在撒娇。

    “大傻瓜！”沈佳嘴上埋怨着，头却靠在顾文的头上来回婆娑着。

    ……又过了10分钟，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沈佳掏出那张地图，吃力地辨认着方向，顾文展开地图，看到那个村庄的名字——文家庄，“不会吧！”顾文惊叹道。

    “怎么了？”沈佳问。

    “这个村庄，就是上次住院和我同房的那位老伯的家乡，估计他现在还在那吧。”顾文苦笑道。

    “那赶快出发吧，如果顺路的话还可以去打个招呼。”沈佳说着，合上地图。

    ps：鉴于新年快到，写点温情、轻松的！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九十六章 未婚妻

    原以为要翻山越岭的行程，走了不到40分钟就看到路边的界碑，接下来就踏入文家庄的地域范围了。庄稼地跟顾文以前在图片看到的差不多，只是那黄土路比想象好一些，至少是平坦的。

    “你好，请问文大叔在吗？”眼看路两边庄稼地的农民个个都埋头苦干没人有闲心关注这两个陌生人，顾文问了一个好傻的问题，因为话一出口，地里80%的中年男子都抬头了，诧异的顾文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补充道：“就是那个住在文家庄三大队2号的文忠明大叔。

    哦，大部分人都恍然大悟，不远处的一位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向他们走过来：“我住他家隔壁，你们找他有急事不？不急的话我把地里的活干完再带你去。”还是黝黑的皮肤，高高的颧骨，顾文仿佛在不停地将眼见的情况与自己的想象一一重叠。

    顾文倒是没所谓，可是沈佳有点着急，低声说：“你的手痛不痛啊？”

    “我？”顾文愣了一下，然后说：“小问题，呆会上点药就好。”

    “还是抓紧涂药比较重要。”说着沈佳头一仰，调皮的法丝从顾文面前穿梭，然后就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大叔，我想请问一下这附近有卫生站吗？我们刚才不小心烫到，想买点药。”

    大叔顿了顿还是迅速向两人走来，同时从兜里揣出一包皱皱巴巴的香烟，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地说：“你们烫哪了，我看看。”在鉴定完二人的伤情后，说：“小意思，不用去买药了，我家就有药，走，顺便带你们去找文大哥。”说完头也不回就往村里走。

    先是来到一间结实的砖房，虽然只有一层，不过已经超过了顾文的预想，那崭新的墙砖，让顾文的心没有了之前的沉重，还好，文大叔的生活不算太艰难，谁知这里是带路那位文大叔的家，他叫文天明，妻子外出打工，家里育有一子一女，原本按道理应该是他外出，可是那儿子实在是太淘气，妻子无法管教，所以就把他留家里了。铁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这两个家伙又跑哪去了？”文天明没好气地说。

    所谓的膏药就是一些最简单的烫伤膏药，还好两人的伤轻的不能再轻，其实就是溜出来的一个借口。接着文天明就带二人去找文忠明，所谓的隔壁竟然是隔了一条沙土路，几棵大树后才看到一间勉强算是规整的泥房，刚踏实的心又悬起来了，直到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屋内除了简陋还是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旁边有个矮桌，门前有一把竹椅，门后有一个陈旧的衣柜，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

    “人呢？”大叔房前屋后绕了一遍，嘴里还不停念叨，最后停下来说：“唉，应该又是去学校了。”挠了挠头，说：“走，咱去村尾的小学找他。”村子到底有多大，村尾有多远，顾文心里完全没有概念，沈佳对此也不甚了解，可是面对别人的热情好客，显然拒绝并非礼貌行为，所以都顺从地点了头。可半小时后，两人都打心里后悔了，到底还有多远啊，大叔在前头拼命走，后面两个小年轻屡次询问还有多久，他都说马上就到了。终于，在近一小时的跋涉中，来到一排泥房前。墙上斑驳的红字宣誓着自己的身份——文家庄小学。

    这个场景跟顾文从前在一些网站看到的情况类似，想不到身临其境时会如此震撼。地上的黄土会被一阵柔风扬起，盘旋与脚下，再被紧接着的一阵大风吹散于眼前。也许还是上课时间，那还没有1/4足球场大的操场上只有一根2米左右高的铁杆，上面摇曳着暗红的国旗。往里走是一排共四间泥房，紧挨着的房间传来不太和谐的读书声。三人凑到第一间泥房的窗外，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在讲台上说着，可是只有左半边的学生在听课，右半边的学生一直低着头写着。第二间是一位男老师，第三间总算找到文大叔，他发现门外的顾文，吃惊不已，看了一下表，说：“下课了。”然后快步走出教室，打量着顾文，顾文笑着伸出右手，说：“文大叔，我们又见面了。”文大叔赶紧伸手，可手上都是粉笔灰，使劲往身上蹭了蹭才不好意思地和顾文握了一下手。

    顾文接着介绍：“这位是沈佳。”

    沈佳也笑着伸出右手，文大叔使劲回忆着，眉头紧锁，突然拍了拍后脑勺，说：“哦，就是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位，你的、你的、未、未、未。”

    “未婚妻”沈佳忍不住接嘴到，话出口才后悔不已，仿佛不打自招，脸霎时红透，倒是身旁的顾文强忍着巨大的笑意，脸也憋得通红。

    “啊，对对对，你们城里人的称呼就是多，媳妇还叫未婚妻真新鲜。”

    一对年轻人都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带路的那位大叔借口要忙农活就回去了。

    “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啊，也不打个招呼。”

    “我们班正好来这边野炊，所以可以过来探望您。”顾文解释道。

    “哟，你们城里学生的活动还真丰富，学校活动还能带家属，嗯，真不错。”文大叔笑着说。沈佳的刚退下去的红晕又升起来、

    “文大叔，之前你不是说有过百的学生吗？”顾文赶紧转移话题。

    “唉，我回来没多久，县里的小学就把大部分的娃娃都接去了，剩下实在交不起学费而又达不到免交条件的孩子才留在这，现在总共不到100个学生，老师也走剩这两位。没办法我这老骨头也得上啊，所以我负责一二年级的教学，简单的认字和数学我还是可以的，三四年级就由姚老师负责。”说着指了一下旁边的教室里那位中年男子，“五六年级就由袁老师负责”接着指向那位年轻的女老师。

    “两个年级可以一起上课？”对这种教学方法匪夷所思的顾文惊叹道。

    “没办法，以前300多号人的时候，每个课室都挤得满满的，操场的四个角落又是不同的班级，连那个办公室也是教室，现在空出来，就给老师做办公室和宿舍，平时姚老师就住那，他是隔壁村的，吃够了没文化的苦，自学完初中就外出打工了，谁知被欠薪一直到过年都没有音讯，咬牙回来教书，唉，可怜还是一个人啊。”说着，文大叔摇了摇头。“小袁啊，在我们省会读的大学，毕业后一心回来支援家乡，父母都反对，可这孩子就是主意正啊，在这一呆就大半年，了不起啊！”

    这时一个东西滚到顾文的脚边，那瘪瘪的样子貌似从前是球状物，正当顾文困惑之际，一个小女孩羞怯地走过来，望了顾文和沈佳一眼，蹲下捡起球就往回跑，那小女生圆圆的眼睛，不算白皙的皮肤，脏得发黑的外套，开了口子的布鞋，还有扎得紧紧的羊角辫都极大地勾起了顾文的兴趣。

    “我们这就这么一个皮球，这些孩子都抢着玩，外面那层皮早就掉了，剩个囊他们还是玩得高兴，他们高兴，我就放心了。”文大叔洞察了顾文的困惑。顾文双眼上扬一下，主意就来了，说：“你们聊一下，我去跟他们玩。”说完，冲上去，把那群近40人的孩子聚到一块，跟大家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让几个个子大点的孩子捡了几块砖做两边的龙门，一边让5个孩子去守门，然后中间大致划条线，把剩下的孩子分了个组，自己前10分钟左攻右，后十分钟右攻左，两边都照顾到，20分钟的比赛，孩子们突然进入了状态，不像之前盲目地把球往外踢，而是有着明确的方向，男孩女孩，高年级低年级都拼命争抢着，顾文也投入地传着球，场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吸引了还没下课的班级里的孩子的注意。

    “顾文真是个孩子王。”文大叔感叹道，而沈佳则微笑着望着场上的一切，那笑容包含了太多，却不复杂，无不散发着淡淡的欣赏、关心，还有渐浓的爱意。

    “那些孩子现在无忧无虑地，可是以后啊，太多的困难在等着他们啊！”文大叔突然感叹道。那疲惫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沈佳的心。“这就是命啊！谁都左右不了。”文大叔叹了口气说。

    厚重的无力感压得沈佳没法反驳，几句开导的话到嘴边，显得如此无力，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过一会比赛结束，左边的赢了，顾文兴冲冲地回到沈佳身边，一脸的灰，沈佳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帮顾文擦着。不远处那群孩子闹得更凶了，围着小情侣哈哈大笑，脸皮薄如纸的沈佳红着脸，推了推顾文，示意他让孩子安静，谁知那脸皮厚如强的顾文摊了摊手，大声地说：“你是我未婚妻嘛，怕什么。”这下子大家彻底起哄了。

    午饭时间临近，沈佳打了个电话回去说明自己在村里上药，顺便吃完午饭再回去，那季老师虽然有点惊讶，可是时间明摆在那，而且也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卫生所到底有多远，也只能不了了之。

    午饭是和孩子们一起吃的，几乎每个孩子都带了一定的干粮，文大叔热情地炒了两个菜，还装了满满的两碗米饭，这奢侈的待遇让孩子们直流口水，顾文和沈佳就拿米饭和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换馒头吃。那馒头到嘴里的滋味让两人都有点吃不消，不是一般的硬，吃到后面都有点割嘴，顾文好不容易咽下去一个，沈佳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又瞄了自己手里那个只咬了几口的馒头，唉，顾文咬咬牙，接过来，继续啃。

    之后和大家打完招呼，两人就往回赶，总算3点前就到了大本营，原本来还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谁知学生们拉着老师三五成群的打着扑克，没多少人搭理他们，总算放心。

    两个人饿着肚子走回来，翻了些火腿肠之类的熟食充饥。二人埋头苦干的样子让另外两位老师纳闷不已。晚上的野炊大家明显有经验多了，生火做饭炒菜，反正每组都有大师傅，晚上勉强吃了顿饱饭。以为可以休息了，谁知两个班长又说要举行晚会，大家围成里外两圈，应急灯放中间。一开始话题还集中在同学们的兴趣爱好之类，后来注意力就集中在3位老师身上，某同学问了赖老师为什么选择做体育老师，接着同样的问题就会延伸到另外的两位，周而复始，学生对老师的好奇是天生的吧，可是为什么很少有老师对学生感兴趣呢？也许是一对多的关系吧，而且送旧迎新般的生活，稍有经验的老师都渐渐麻木了。心里暗暗分析着的顾文难得清闲地坐在一个角落，平日的自己总在不经意间成为焦点，生性好低调平淡的他对此很是无奈，因为只有平淡的生活才让他充分体会到生活的真实性。这种略显成熟的心态总让外人觉得他酷酷的，甚至冷酷。2个小时候，有些同学已经顶不住了，悄悄找到自己的帐篷休息，

    再接着，老师催促大家消息，两位男老师跟男生们达成轮流守夜的协议，顾文负责的正好是5点半到6点半，运气不错，也是对他这假伤员的照顾。刚躺下，手机一阵晃动，短信：睡了吗？

    带着嘴角的微笑，顾文温柔地回着：还没，你呢？冷吗？

    沈佳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打着：还没睡，不过快了，不冷，倒是你们把被子都给了女生不冷吗？

    不冷，有你在的地方，再也不会冷——顾文回完，把手机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满足地睡去，仿佛能感觉到沈佳的体温。

    迷糊中，一阵恼人的震动传到皮肤，拿出手机，原来是闹钟，这么快就到5：30了，顾文把外衣的拉链拉上，深吸一口气，钻出帐篷，青草的香味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纯洁，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把衣领竖起来，不远处的应急灯那几个单薄的人影晃动，交接完，顾文觉得此情此景好像那些烂电影里的黑社会交头的场景，这时候该是有人掏支烟出来吧，呵呵，顾文为自己的傻念头而忍不住笑出来。

    “一个人傻笑什么啊？”身边一个声音传来，季老师，还顺手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另一只手拿着的香烟点着，那熟练的动作，让顾文对自己的想象力折服。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次郊游挺好玩。”

    “回去就是战争的开始了啊，分完班，离高考不远了。”

    “老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们还紧张啊？”顾文有点纳闷。

    “角度不同，目标却是一致的，学校的压力，老师的世界也是充满竞争，指标、状元、升学率、重点大学录取率，唉，全是数字说了算，可是我们面对的是学生，并不是加班加点就能完成的工作啊！”说着，眉头不由紧皱了，看来老师也有老师的无奈。

    “你们在聊什么啊？那么严肃。”又一个声音加入，赖老师。

    “哦，还不是升学压力那些老话题。”季老师有点敷衍道。

    “哦，永恒的主旋律啊！是啊，老师的生存环境真不容易。”赖老师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季老师忍不住投来意思诧异的眼光，“呵，别以为只有你们这些主流老师才有升学压力”赖老师并没有生气地继续说，“每年通过体育进大学校门的，光我们学校就不下20个，不过未必都是名校而已。”赖老师笑了笑说：“不过当然跟你们动辄几百人的教育规模没得比。”

    “术业有专攻而已！”季老师认真地说着，从前对这个貌似四肢发达头脑那啥的体育老师存在的误解，今天慢慢消融。

    眼看着身边的身影越来越多，顾文一看表，才6点一刻，大家平时都有早起的习惯吗？心里嘀咕着。快，找个好位置看日出。不知谁说了句，恍然大悟的顾文不自觉地望了望泛白的天空，然后本能地回头看了沈佳的帐篷一眼，没有任何进出的迹象，然后胸前又是一阵震动，短信：找谁啊？

    这调皮的家伙，顾文微笑地回着：找我亲爱的啊，不知这懒猪睡醒没？

    你才猪，刚醒了，因为要跟我亲爱的一起看日出啊，强忍着睡意啊——发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沈佳那慵懒的姿态，在日出的前夕，有着不一样的耀眼，让顾文心里又是莫名的悸动，轻柔的微风再次拂过额头那可爱的刘海，不自觉看入神了。

    傻瓜，日出在东边啊，又不是我这，看那么入神干嘛？——沈佳再次发过来，脸上扬起隐藏不住的自豪。

    看，太阳出来了，不知谁大声叫着，那刺眼的光芒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犹如破茧而出的新生命，金黄的温暖漫过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每个人都从内心发出微笑，不久后的高考此刻显得那么平常，毕竟被许多人视如生命的高考也无法阻挡这日复一日的日出日落，在时间的流逝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它只是一场考试，比较重要而已，不过如此。

    顾文也感染到大家心中那份壮志豪情，尽管不用参加高考，可是漫漫人生路必然荆棘满途，但身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不懈奋斗的永恒动力、精神支柱，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u’r my soul-mate forever！ i love u！ 发送成功的显示让顾文再次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胸腔洋溢着说不出的激动，又是新的一天，崭新的开始，这就是青春的骄傲——可以期待无限个明天，无限的机会，无限的……。possibility。

    ps：接下来就是新的开始了，原本想写到上面作为一个季度的结束，然后司法考试后再继续写，可是我那速度，而且写到后面对故事的驾驭有点失控啊！深知自己拖拉的动作让许多人不爽，也有体贴的读者只希望我能稳定的更新，或者说明不更新的原因而已，可我还是没做到，一方面是懒惰，一方面是对之后该写什么没把握，不知道该怎么把故事继续下去又如何做计划啊。对于这小说有很多念头，杂乱无章，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在构思人物啊，大家不是挺好奇顾文之前的那位女友，或者沈佳的ex。我这业余写手纯粹是为了爱好在坚持着啊，所以小说的故事性远没有大家期待中那么厉害，永远都是平淡为主，呵呵，不过我就喜欢这种啊！之后就是从分班的生活开始，人物再带出人物，嗯，目前是这么计划滴……

 第九十七章 分班后的生活

    郊游后回到学校差不多每个人都要散架了，估计谁再提郊游都能引起公愤。

    嘀嘀嘀，拍息床头的闹钟，顾文揉了揉眼睛，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啊，跟几个月前的第一天入学日好像啊，一样的太阳，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忙乱，再次跨上坐骑，狂奔在上学的路上，早餐，也就是那可怜的三明治，被无情地塞在书包里，颠簸在未知的旅途上。

    分班后换了课室，顾文又恢复到新生的身份般，回到原来的教室，差点闯进去才发现里面全是陌生的面孔，一仰头，高一4班，哦，走错了。

    一回头，一个身影擦身而过，“同学，请问高二2班怎么”话没说完，就看到熟悉的脸，“不是吧，又是你！”两个人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赵志刚有点感慨地说，“你小子怎么永远都弄不清楚教室在哪啊？走吧，我也是去那，一起走吧！”饶有意味地重复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句话。生活真是一个轮回啊，而它本身又是由无数的小轮回构成。

    勉强赶在老师前面进课室，刚进课室，早读的铃声就响了，全班就剩一个空位，天啊，竟然是刘诗宇旁边，这个美差在顾文眼里竟成了无比的倒霉。硬着头皮走过去，想不到刘诗宇完全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打算，头一低开始读课文，顾文也只好尴尬地收起脸上的笑容，这家伙脾气越来越难捉摸了。

    沈佳这时匆匆来到讲台上，一袭湖水蓝的长裙，腰旁随意地用白色的丝带系着蝴蝶结，调皮的蝴蝶结随着沈佳的走动慢舞着，还是初次见面时的公主头，这一切，让顾文不能自拔地陶醉了，白皙的皮肤在柔和却又不失明晰亮丽的蓝色的陪衬下，再次让底下的同学忍不住发出一阵赞叹。可惜，她只在讲台上说了句：“下午的班会课要重新选举班委，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先向刘熙宁同学报个名，还有就是座位”说着眼睛顺势一扫，看到顾文再瞄到旁边的刘诗宇，“到时顺便把大家的座位安排好。”然后飘然而去，那淡淡的香味仿佛萦绕在顾文的周围，久久无法散去。

    分班后上的课其实跟之前没什么差别，让顾文有点纳闷的是积累了一整天，那厚厚一沓的试卷，据说暂时是以周为单位，再下个学期就是以天为单位，可是捧着面前这对试卷，顾文第一次庆幸不用参加高三的生活。

    “妈呀，还让不让人活啊！”“就是，平均下来每个老师都发五套卷，然后还布置一堆作业，试卷摆到明就是周末的作业嘛，可是将近30套啊！”哀怨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沈佳的身影出现在讲台上大家才安静下来。

    “先选班委吧。”沈佳依然是没有任何废话，招手让刘熙宁上去，耳语了几句。接着就看到刘熙宁在黑板上熟练地写下几个之前在她那报名的同学的名字，下面还注明他竞选的位置。然后就是候选者上去自我介绍，毕竟是分班又不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三言两语就结束了，接着自然是投票啦，看着面前这张小纸片，同样竞选班长的有两个女生，不用说都知道是那对刘氏姐妹花，老规矩，谁的票数高谁是正的，另一个就是副的。

    其他都写完了，唯独班长后面一栏，顾文写了个刘字就停笔了，该选哪个啊？在情在理都应该是熙宁吧，工作上她有经验，交往上她又是老朋友。“喂，你有必要想那么久吗？”刘诗宇有点不耐烦的声音，本来还在顾忌着这位临时同桌的面子，现在可好，当着她的面，直接写下熙宁二字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选票交到她手上，本来就没必要感到抱歉啊，这种选举就是很主观的嘛，顾文直接忽略掉任何表情，也没发现那一转身，眼底的落寞。最后，赵志刚是学习委员，刘熙宁比刘诗宇多了3票，被任命为正班长。

    “那座位安排”沈佳刚开口

    “沈老师，座位其实就按现在这样就好了，这是我和熙宁今天一大早跟大家商量好的。”刘诗宇沉静的表情下掩盖不住的得意。

    沈佳迟疑地望向站在身边的刘熙宁，顾文也不自禁张大嘴望着，“嗯，是啊，我们俩一大早根据大家的身高、学习等情况再结合同学们的意见安排的，大家都没意见。”刘熙宁缓缓地说着，那故作的镇静让顾文有点恼火，什么叫大家没意见啊，我不属于大家吗？这里面怎么有阴谋的味道啊？

    “你们有什么阴谋啊？”顾文想着就顺嘴对身边刚坐下的刘诗宇一问，想不到换来噼里啪啦的回嘴，即使是压着嗓子，顾文的脸还是被骂红了。“什么阴谋、阳谋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也太看重自己了吧，我还不想坐你身边呢，只是最后安排完就剩你还没到，所以我就将就和你坐了。”刘诗宇那气红的小脸上明亮的双眼一闪一闪地，仿佛在诉说着顾文的罪行。

    “诗宇……诗宇”站在讲台上的刘熙宁当着全班的面喊了好几遍，才把这位新任副班长从出离的愤怒中唤回来，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对斗气冤家身上，包括沈佳。“沈老师让你负责以后的晚自习监督工作，以及我们班、接下来的、运动会组织工作。”刘熙宁赶紧把叫她的目的说出来，拼命想转移注意力，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呃、嗯，好”强装镇静的刘诗宇脸更红了。

    “班会课就上到这吧，班委留下来开会，其他同学可以放学了。”沈佳冷冷地说着，对于大部分同学都不再陌生，那冰冷下的魅力实在是没法抗拒，只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怎么底气那么不足地踏出课室的大门。

    晚上回到家，解决了几张试卷，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电话，唉，没办法，如果自己不主动找她，她好像永远都不会想念自己似的。

    “嘟……嘟……我在开会。”沈佳压着声音说着。

    “开会？现在？”顾文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8：00。

    “嗯，高一级组，我先挂了。”沈佳的声音还没断，听筒传来不知哪位老师说：沈老师，男朋友找啊？接着是周遭的哈哈声，以及沈佳那本能的反驳：“不是。”

    简短却那么有力——有力地让一个人心灵一阵颤动，她连隔着电话都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名花有主这一事实吗？顾文对自己这种像小媳妇似的患得患失的心境很反感，男人不是应该很洒脱吗？怎么永远都是自己在追寻啊？拼命的追赶只为了换来她回眸的一笑，那是小说里唯美的情节，可是现实生活中，这还是爱情吗？

    闷闷地放下电话，之后她再也没打来……

    临睡前，顾文关上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纯棉的被子传来阵阵阳光的味道，那是linda的功劳，握着手机，竟然是那么没有自信，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她再不打来我就打过去，就厚那么一次脸皮……顾文默默地为自己的主动找着借口。

    呼……长长地吐了口气，正准备活动的手指因为手机的突然震动而缩回，心底难以抑制的狂喜、憧憬还有那大男人的一点卑微的自尊……瞬间被点燃……。再然后……。。被彻底浇灭。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被捧上天后再重重摔落的人都能体会顾文此时心中那幽幽的恨意，既是对那冷酷的爱人，也对那搅局的陌生人。

    “喂，谁啊？”顾文近似于嘶吼的声音，回荡于黑暗的房间。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直到顾文急切的喘息声放缓后，才悄然传来一个受惊的声音：“请、请问、是、是顾文吗？”

    那一刻，顾文还是没想起这熟悉的声音是来自谁，但一股内疚已经从天而降，笼罩着自己，“你……请问……你是哪位啊？”

    “是顾文吗？”那声音再一次寻求确认，夹杂着一丝怯懦。

    “哦，是是是，我是顾文。”顾文赶紧回答，生怕再为电话那头的无辜女生添加任何负担。

    “你真的是顾文？”还是不放心。

    “是啊，我真的是啊！”差点就要说我发誓了，但此时顾文心中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你去死吧！”那头竟然突然传来咆哮的声音，然后就是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嘟嘟

    愣了，整个世界都冷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午夜凶铃吗？顾文脸上的肌肉有点不协调地紧皱着，圆睁的双眼，无助地四处扫视着希望能为自己所遭受的莫名其妙的事件带来一点启示。

    那熟悉的声音到底是……总觉得名字在嘴边了……突然，一个名字从脑海蹦出来，是她？

    第二天上学，顾文没精打采的，再看一下旁边那位早已经到校，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书本津津有味读着的始作俑者。

    “昨晚是你吧？”顾文咬着牙问道。又是一阵无视。

    “喂，是不是你啊？”顾文手肘捅了一下旁边的刘诗宇。也只是换来一个白眼。

    “你、你是不是变态啊？”顾文霎时间为自己这个极具创意的想法而冷静下来，仔细地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女生，柔顺光泽的短发伏贴地覆盖在耳上，白皙透明的肌肤上若隐若现的丝丝毛细血管，小巧挺翘的鼻子因为朗读时的嘴型而一上一下的跃动着，翘翘的睫毛，经过修饰更加上扬，一切一切都预示着这应该是一个柔弱的女生啊，那个弱不禁风的人怎么会是变态呢？

    “看够没啊？没见过美女啊？”刘诗宇冷冷地扭过头来，再对着他，用嘴型说：“变态”。那鄙夷的神色让受惯女生欢迎的顾文有点受不了。

    “你不是，那你干嘛没事半夜打电话给我啊？”顾文悻悻地问。

    “你、你才死变态呢，你不也半夜对着电话乱吼吗？”刘诗宇激动地说着，那些毛细血管顿时充血，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原来真是她，心终于落回去了，唉，总算没猜错。“对不起啊，我昨晚心情不好所以误会你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顾文觉得主要错误还是在自己，所以低姿态求饶。

    “心情不好？你也每个月那几天啊？”刘诗宇戏谑的眼神，“你还是男人吗？半夜对着一个打电话给你的女生大吼大叫的！”一脸的愤愤不平。

    “好好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我跟你赔礼道歉，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啊？”顾文讨好地问道。

    “你的道歉也太没诚意了吧，就那么说两句，好小气啊！”又是不屑的回答。

    “好，那我请你吃饭！怎么样，这样够诚意吗？”

    “哼，本小姐要看一下有没时间再说，你先欠着我吧。”眼底浮动着淡淡的得意，让顾文觉得自己好像被心甘情愿地套到圈套里。“倒是你啊，有个忙要你帮忙，不过不是为了我啊，是为了我们班啊。”刘诗宇腆着脸说着：“校运会，我们班的接力好不容易凑够4个人，谁知有一个说昨晚在家划破脚了，所以我半夜打给你，希望你补上。”

    “那有必要半夜打来吗？今天说就好了嘛！”顾文不知死活地回应着。

    “我、我、那、那不是着急嘛！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行还是不行啊！”刘诗宇鼓着气逼问顾文。

    这是求人办事应有的状态吗？唉，不过她也是为了班集体。“我能考虑一下吗？”顾文怀揣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可以，你不想参加接力也行。”

    “真的吗？”

    “嗯，还有个1500米的，那我直接把你报上去了，反正每个男生都要参加！”那绝然的样子真是能把人气晕。

    “凭什么啊？不是男女平等吗？”顾文忍不住回击道。

    “就凭你不会每个月都有几天不方便啊，如果你也会，那参不参加我都无所谓。”一脸的无所谓，让人抓狂。

    “好，那我还是接力吧！”

    “这也是你自愿的啊！我可没逼你，是吧？”

    “是是，我自愿的！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顾文咬牙切齿地感激道。

    “嗯，那就对了，校运会下周六举行，我们还有将近两周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我看好你哦！”调戏的语调伴随着如兰的气息飘到顾文的脸上。

    这女人怎么几个月没见，厉害那么多啊，有心计、有手段，还会充分利用一切自身优势啊！那以前那个对自己无比主动，极尽讨好的女生跑哪去了啊？到底那个才是她啊？

    下一章预告：第九十八章 你怀孕了？

 第九十八章 你怀孕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的生活由两个不协和的声音协奏着。沈佳那温柔却淡如水的声音，还有刘诗宇那野蛮却能让自己放松的声音。每次拨出沈佳的号码，顾文的内心还会忍不住一跳，是紧张吗？不会吧，这个女朋友已经交往了快半年了。是交往吗？是吧，吃饭了，拥抱了，一起微笑了，甚至接吻了，这不是交往，那又是什么。如果这就是交往，我怎么总觉得她若即若离啊；如果这就是交往，我怎么总觉得自己还在苦苦追求啊；如果这就是交往，我怎么永远猜不透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啊……如果……。“什么是爱啊？”顾文叹声道，抿了一口冰凉的啤酒，笼罩在黑幕下的喧嚣早已不见踪影，也许，爱也跟那恼人的喧嚣一样，爱，只有在不爱以后才能真正明白——什么是爱。热恋中的人，没有那么多理智，而回归平淡后的爱又没有那么多计较，只有真正失去，才明白，自己为爱付出了什么，犹如那喧嚣，生出当中让你迷失，只有宁静后，才明白喧嚣掩盖下的一切……一切。

    站在落地玻璃前，眺望远处川流不息的高速路，顾文深陷在自己的苦恼中，不断地反问自己、审视自己，直到被茶几上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喂？”顾文顺手接通

    “喂，死顾文，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明天早上再不来参加集训，你就负责倒垃圾一个星期。”刘诗宇恶狠狠的声音，威胁中带着点点的得意。

    “什么集训啊？就是那3、5个人每天早上在操场拼命跑啊？”顾文直白地问

    “什么拼命跑啊？那是练耐力，还有协作能力啊！还剩2天就要开校运会了！”刘诗宇气结地说

    “我不是跑接力的吗？又不是长跑的。而且校运会嘛，就是强身健体而已，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又不是奥运会。”顾文发自内心喜欢拒绝这个女生，等等，“喜欢”，怎么会用这个词呢？好奇怪的感觉啊，看到她喋喋不休的样子顾文就想让她瞬间安静，代价就是看一早上的黑脸或一下午的无视，或者晚自习时不时从自己身上划过的白眼。可是慢慢地发现，在其他人面前，她并不是很爱说话啊，有几次跟刘熙宁他们的聚会，她也参与了，却是安静、斯文地吃完然后静静地坐着听着别人的笑谈，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般。于是，在她被自己气得瞬间无语一段时间后，顾文又会想让她说话，方法无非是再气气她，代价最严重的一次，是被语数英三本书轮番拍打，直到大小姐解气地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本小姐，哼！”说完嘴角竟然小得意地扬起了月牙般的弧度。

    “你、你是不是男生啊，怎么就这么多废话啊，来就是了。还奥运会…残奥会都不够格。”顿了一下“行行行，要不我找专人陪你练，但是你必须要来，如果到时让我班丢脸，你就死定了。”那恨恨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语毕直接扣掉，忽略了等待对方的回答，连再见都没有。

    这人是不是女生啊，怎么这么强悍啊？不过每次被她闹或者闹完她之后，心情竟然有点轻松啊，看来沉闷的生活真的需要一点波澜了啊。

    握着有点发热的手机，看着变暗然后全黑的屏幕，没有了一丝生命的迹象。你在干什么呢？顾文攥着手机的手越握越紧。

    “喂，不是叫你早点来的吗？”操场一角，刘诗宇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顾文面前一边比划一边低调地咆哮着。

    “大小姐，就是跑步，有必要那么早吗？现在才7点都算晚？”顾文没好气地回应着这个从早上6点开始每隔15分钟打一次电话催自己出门的女魔头。

    “你哪来那么多意见啊？”刘诗宇说出最近让顾文头疼的口头禅，“走吧，先慢跑10分钟”说完自己就蹦蹦跳跳地奔向跑道。

    ……十分钟后，天啊，这个女人田径队的么？怎么10分钟可以跑5圈啊，那是2000米啊，这样的热身让人好有压力啊！顾文内心嘟囔着。

    这时，赵志刚和刘超也来了，“你们怎么来了？”顾文困惑地问道。

    “我们也要跑接力啊，不是说早上练一下默契吗？”赵志刚字正腔圆说着。

    “哦……”顾文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凭什么刚才只有我一个人练啊？你们偷懒！”

    “你说啥啊？”刘超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憋屈样的校草，“不就练一下交接棒顺便培养一下默契而已，十分钟还不够啊？又不是真跑，呆会还要上课呢，一身汗怎么行？”

    顾文仿佛受到重大启发，阴着脸、眯着眼，瞥向不远处的刘诗宇，“班长，给个解释吧！”

    “哦、解、解释什么啊？你天资愚钝，本小姐专门训练你呗，我都亲自出马，你、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啊？”想不到刘诗宇越说越理直气壮，“喂，你这男生该不会真的怕出汗吧，我一个女生还说什么呢！”说完还不忘将内心的不屑流露在脸上。

    天啊，这女人，怎么骗了我还理直气壮成这个样子啊！真是欠了她的！唉……

    “你们抓紧练一下交接棒吧。”说完，风一样的跑了。

    望着刘诗宇渐渐缩小的身影，眉头又开始紧皱，这个女人，怎么永远让人猜不透啊？

    准时在早读铃声打响时回到课室，还没坐稳，朗朗的读书声已经回响在教室。咦，女魔头呢？扭头看了看身边空着的座位，顾文掏出书，看了一会，又扭头看了一下空着的座位，就这样交错着直到还剩30秒就要上课的时候，后门一个纤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并快速挤到顾文身边。

    “快点快点。”刘诗宇拼命扒着顾文，恨不得把他从凳子上拉下来。

    “呼……”总算安稳地坐回宝座，刘诗宇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被老师发现，那个能把人念晕的语文老师。

    “第一节语文课，你也敢踩着点来？”身后一名女生戳了戳刘诗宇，嘟囔着。

    当事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是一个可爱的弧度挂在嘴角。

    等等，顾文总觉得哪里传来阵阵沐浴露还有洗发水的混合香味，张望一下，一回头，对上刘诗宇那调皮的笑容，顾文身子微微一倾，终于找到了源头。

    “你这女人啊！”顾文好笑道。

    “怎么了？女人又不碍你事！”刘诗宇腆着脸，一抹红晕挂在脸颊，柔柔地推了推顾文，“别靠那么近，一身汗味。”

    “呀，你好意思提！”顾文本来压下去的恼意又涌上来，“是谁说自己不介意出汗的啊？是谁说我比不上你啊？你刚才急着走就是为了去洗澡，还真够意思啊！”顾文不紧不慢地说着，看她脸随着自己的每一句话，增添着颜色，心里不禁好笑，呵呵，女魔头啊，你也有今天啊！

    “我、我、我”刘诗宇正想辩解，这时耳边传来语文老师急促的脚步声，还没走上讲坛就扯着嗓子喊“上课”。

    “你你你什么啊？还好后天就开校运会，要不真被你折腾死，别矫情了，上课吧！”顾文总算把前两天从北京台学到的方言用上。

    一句话把刘诗宇噎得喘不过气，憋红着脸瞪着顾文，一不小心，眼眶都红了，赶紧转身坐好，以免一不小心露出脆弱的一面。一整天，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倒不是顾文小气，而是刘诗宇完全不理他，连他故意把书推过桌子的中线，她都视而不见，这在平时可是重罪一条。

    第二天的晨练顾文自然是缺席，刘诗宇也是准时坐在座位上，一切又恢复到原状，除了女生那冰冷的面孔外。

    周六的早上，顾文原以为会被夺命电话闹醒，可是这个早上却异常的宁静，翻身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7：30，无趣的爬起来，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仿佛早已习惯的生活内容突然消失了。

    8：30准时来到学校的体育场，平日的冷清不复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横幅、塑料棒、口哨、矿泉水等等，让爱好独处的顾文有点吃不消。

    “吃了早餐没？”赵志刚经验老到地来到顾文面前，在顾文摇了摇头后，他就自得地扔了袋面包给他，说：“就知道你会这样，还好我们是11点才开始预赛，10：30再下去热身吧。”

    “哦。”顾文听话的应了句。看着看台上打闹、嬉戏的学生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打成一片，有的竟然低着头在看书，真是好孩子，还有的，是一些情侣，散布在各个角落、树荫下，走道旁，表面上装作低调，实际上，除了瞎子，没谁看不到这些亲昵的情侣。顾文无奈地抬头找着些什么，明知道就算她在场，也不可能跟自己有多少互动，更别提进一步的接触，唉，谈场恋爱都变成这样，心底的挫败感忍不住浮现。

    一个早上广播台都像疯子一样嘶吼着，3个广播员轮番播报战绩，还有各班的新闻稿，忙得头生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播报员非刘熙宁莫属，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想不到声音还挺适合的，老能看到不同年级的学生悄悄走过来自己班问关于刘熙宁的情况。

    “喂，该下场热身了”赵志刚推了推顾文，顾文脱下长裤和外套，伸了个懒腰，就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哎，我说你是不是一直都是个慢性子啊？怎么没怎么见你着急过啊？”赵志刚忍不住问。

    “又没事发生，瞎着急啥啊？”顾文得意地又说了自己贫瘠的方言库里的一句话。

    “真不知道对于顾大少爷来说啥事才是急事哦。”赵志刚卷着舌捏着北京腔调戏到。

    预赛对于顾文他们来说，难度不大，外加保留实力，只跑了第四，不过还是平稳进了决赛。

    跑完后，四个大男生在操场内看着别的田径比赛瞎转悠，顾文总会不自觉地寻找着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呀，800m要开始了哦，不知谁从身边跑过，带来一阵风顺带夹杂着这句话，一回头，顾文竟然发现起跑线10几个女生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哟，诗宇也是长跑健将啊。”赵志刚左手搭在顾文的右肩上，笑着说。

    可是顾文心里却一紧，因为起跑线上的那张稚气的脸，并未洋溢着自信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凝重，还有眼神中不时闪过的慌张。

    枪声响，一群人冲出去，一点美感都没有，那争先恐后的模样。顾文不自禁地随着队伍的走向而转动着身体。

    第一圈还没跑完，参赛者已经分成两个梯队，跑在前面的小部队有4个女生，排成一条直线，挣扎在直线的最后一位是刘诗宇，当她从顾文身边跑过的时候，一切都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两人视线重叠时，顾文看到倔强小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和不服气，而刘诗宇也第一次在顾文脸上看到一抹温柔，他的嘴轻轻张合，她知道那是在说加油。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谢谢。从前的红晕已被苍白多取代，顾文突然有点后悔之前没有跟她一起练跑。深深地叹了口气，顾文脚步慢慢移动，轻易追上了小部队，稳稳地跑在刘诗宇的身旁，一个字都没有，只有默契的眼神迎着灿烂的阳光在微笑着，感动着，努力着。

    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煎熬，还剩50m冲刺时，终点两边是鼎沸的人声，雀跃的人群不甘寂寞纷纷跑到自己同学身边鼓劲。

    那张倔强小脸此时已煞白，最终冲过终点，遗憾地只得第四，这也是顾文预料到的结果。扶着将要虚脱的刘诗宇，顾文总觉得有好多话梗在喉咙，却见她摆摆手，挣脱了所有的搀扶，一个人落寞地走向楼梯，离开了球场。慢动作电影也在这一刻结束。

    看着那瘦弱的身影在阳光下消失，顾文迟疑了几秒，还是追了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身影。

    她跑哪去了啊？顾文心里不停嘀咕着，树荫下空空如也，走廊上难寻踪迹，教室里更是人去楼空。不会这么快就回家了吧？顾文心里的台词又换了一句。

    经过学校后楼梯，听到里面有细细的喘息声，顾文探过去，见刘诗宇靠在墙上，一头汗，脸色比之前还白，被汗水浸湿的留海柔柔地贴着额头，楼梯口不远处就是厕所。看着刘诗宇艰难的模样，顾文走上去，刚碰触到她，却见她吓了一跳，身子直直往后仰，还好顾文拉着，不然就要从楼梯滚下去了，就这一挣扎，刘诗宇再也坚持不住，揪着顾文的衣领，慢慢往下滑去。

    这下轮到顾文不知所措了，一抬手把她拦腰抱起，却发现手掌擦过的地方湿滑无比，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因为红色的液体顺着刘诗宇雪白的大腿缓缓流下，也染红了顾文的衣服。

    “喂，喂，喂”顾文大声地唤醒着她，“你醒醒，没事吧，我带你去找校医，你哪里不舒服啊？”

    “不、不要，不能让校医知道，不可以。”刘诗宇全身打着寒颤回答着。

    “那怎么办？”顾文心虚地问着，决不能把她丢下不理，可是为什么不能让校医知道啊？这是心里第3次换对白，该不会是……。怀孕了吧。电视上常有的情节，刚想了个开头，就被刘诗宇微弱的声音制止，“带我去你家，求求你了”说完就昏过去了，顾文一个头两个大，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想拒绝又不知从何说起，想帮助又觉得于己不利，最后还是咬咬牙，叹了口气抱着她冲出了校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校运会正如火如荼，连保安都跑去凑热闹，所以顾文没见到什么熟人就离开了学校。

    因为赶着出门，最近也上不了网，刚写完，之后会在男女主人翁中间写一下顾文的初恋女友，反正我一直都那么慢，也不说别的了，不好意思哈，时间仓促，所以来不及多处更新，下次会补回其他网站的更新的。

 第九十九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伙子，你女朋友要不要去医院啊？”出租车司机边开边从后视镜中窥探后座，以免搞脏别人的车，顾文把刘诗宇整个抱在怀里，自己身上则布满片片血迹，甚是骇人。

    一直犹豫着的顾文，这下又被司机动摇了，再看一下胸前那颗小脑袋，没了平时的哄闹，如湖水般沉寂，微皱的眉头，紧闭的双唇，担心得顾文内心一阵灼热，但每逢想改变目的地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浮现刘诗宇那高傲的小脸对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乞求，唉，算了，还是先带她回家吧，看她目前的情况也没有恶化的状况。

    “不用了，麻烦你开快点。”那股血腥味让顾文胃里一阵阵的翻滚，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虽然不至于让人联想到凶杀案，但块状血迹还是引人侧目。

    一到步，丢下车资和“不用找了”四个字，顾文抱着刘诗宇就夺命狂奔，大楼的保安紧盯着站在电梯口的顾文和他怀中的小美女，要不是知道顾文是住户以及他的品性，估计早就报警了。顾文倒是无暇顾及他人怪异的眼光，因为一直抱着一个死沉沉的女生，他腰都快要断了。

    保留着最后一口气，用颤抖着右手开了家门，顾文瘫倒在地板上，在此之前用意志力让怀中那小魔女不至于摔到地上，两个人都躺那，顾文喘了好久的粗气，这时刘诗宇已经慢慢转醒，晃神地望了望四周，最后眼神定格躺在身旁的顾文，“这是哪里？”

    “我、我家”顾文隔了几秒才够力回答。“要送你去医院吗？”顾文侧了侧头。

    “不、不用，我在这休息一下就好，麻烦你。”又是那乞求的眼神，“我、我只是生理期。”小声地解释着，然后又慢慢睡过去。

    顾文为之气结，“那你”本想问为什么不能去见校医，可是那个家伙已经沉沉入睡，唉，看着她这状态，才摆头看一下自己狼狈的情形，唉，情不自禁又叹了口气，凝神聚气爬起来，打电话给物管的家政中心……真是倒霉的一天。

    下午的接力赛场上，顾文第一次跑得快虚脱了，都是那个家伙害的，拼老命，自己这队还是只跑了第二，原本大家还信心满满地说拿了冠军去哪庆祝，顾文有点内疚地站在领奖台上。剩下的比赛就与他无关了，有点失望地往回走，赵志刚大手一把从后面拍过来：“喂，不用这样吧，跑第二啊，又不是最后，至于这个样嘛，老是我们赢，总要给点鼓励别人吧。”说完还挤眉弄眼地对着顾文笑，这个平时木讷的男生，想不到也有如此细腻的时候。

    “走吧。”其余几个没有比赛的男生也兴冲冲的加入，所谓吃东西，也不过是在学校后门不远处的小吃店吃一下炒粉、炒面之流，高中生的消费水平不过如此，但那平淡的生活、简单的幸福，无忧的心境，却是顾文日后最怀念的。

    同学之间，打打闹闹，时间过得特别快，回到家已经5点多。回家途中，顾文想象了无数个打开门会看到的场景，例如家里一片狼藉，或者人去楼空，又或者……只是没想到，静静地打开门，那个家伙还一脸安稳地睡在自己的床上，其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嗯，家政的服务还真不错。

    看那状态，昏迷者估计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顾文拿起睡衣好好的冲了个澡。

    深棕色的擦头毛巾搭在头上，顾文一手擦头，一手拉开浴室的推拉门，就那么0。01秒，一个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

    尖叫者正是之前“昏迷”不醒的当事人——刘诗宇。

    “你、你、你”说着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是件男装t-shirt，不禁把被子往身上拢了拢，又颤着音说：“我、我、我。”说到后面，估计都要哭了，还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倒是反应过来的顾文心头一阵火起：“你疯了啊，想吓死人啊，一睡醒就鬼叫。”那尖锐的叫声一直在他脑海嗡嗡作响，右手戳了戳眉心，无奈地望向刘诗宇，正准备开口，却见她脸色突然一凛，郑重地说：“你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那决然的样子，仿佛自己已然遭受何种不测，顾文忍不住咧嘴一笑，可同样的笑容，传达到女方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信息。

    “你、你这禽兽”刘诗宇气愤地一手拉着被子，一手指着他说，“不不不，你这禽兽不如的家伙”顿了2秒，又开口“不不不，你是人渣”，又顿了两秒，“不对不对，你不是东西。”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再配上气红的小脸，外加那傻气的对白，顾文又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你真不是东西。”刘诗宇一个反手，从身后抽出个枕头扔过去，无奈小女子势单力薄，那枕头还没出房门，就牺牲在了门框那。

    “好好好，你是东西，就这样对你救命恩人，真是个好东西。”

    “你说，你看了多少？”刘诗宇哭腔都来了。

    “谁要看你啊？那么吃亏的事我才不干。你的衣服是我找物管的阿姨帮你换的，她看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顾文没好气地说。

    “真的？你什么都没看？”刘诗宇嘴角忍不住上扬，可是煞那间心里竟然该死的划过一丝失落。

    “煮的。”顾文没好气地说，一不小心顺嘴说出：“血淋淋有什么好看啊。”

    天啊，刘诗宇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害羞、气愤、伤心、懊恼、后悔，共冶一炉。

    “你还是什么都看了……”想不到最后竟然是一脸的绝望，那表情泫然欲泣。

    “等等啊，先别哭，你的血流到我身上，我当然看到，可是你的衣服，还有帮你洗澡的，是物管的阿姨，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变态！”顾文义正词严。原以为说完，对方会冰释前嫌，可惜效果好像一般。

    “哦，是吗？”刘诗宇突然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毕竟让一个男生看到那样的场面，也足够让自己郁闷了。

    “喂，倒是你哦，不就是生理期嘛，你电视看多了哦，当时干嘛这么委屈自己。”顾文赶紧转移话题。

    “呵”刘诗宇轻哼一声，苦笑着说：“唉”连解释的欲望都丧失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委屈是指自己坚持长跑还是打死不去校医室。可是抬眼看见顾文关切的神情，忍不住一颤，再想起自己这次丢人丢到家了，忽上忽下的心情，让她抿了抿嘴，微蹙着眉头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我这么大的秘密都让你知道了，好奇宝宝也该有个限度吧。”

    秘密？生理期也算秘密吗？嗯，也许吧，毕竟自己好像对沈佳的生理期就一无所知，但这破秘密又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好冤哦，助人谁说就为乐的啊。其实，顾文心底还真的有点好奇，所以激到：“你该不会是电视剧中毒吧，没事把自己委屈得一塌糊涂，弱女子的形象跟你可挂不上钩哦。”

    “你！”刘诗宇气结，突然计上心头，“哼，想知道么？知道什么叫公平，什么叫等价交换，什么叫礼尚往来不？那天使般的笑容下掩藏着恶魔般的小心机。

    不会让我也流一次血吧？顾文不敢把心里的问题说出来，不然一定被对面的女生掐死。“那你想怎么样？”

    “你也拿个秘密跟我交换啊，怎么样？”那一脸的得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右边眉毛轻轻上扬，略微泛白的薄唇犹如一轮新月，调皮地挂在无瑕的俏脸上，嗯，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坏笑的时候，嘴角变化的角度都是一样，总是右边嘴角稍高，然后唇边浮现一个秀气的酒窝。原来调皮+秀气可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顾文再次忍不住想起心底的她，那个人跟面前的人在一瞬间仿佛重合了。

    “喂，你傻了啊？”被看得脸都泛红了，刘诗宇粗声粗气地说：“你别想着耍什么计谋啊，被本小姐识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天啊，连“吃不了兜着走”这句话她也说中了，呵呵，顾文再次觉得命运啊，你是故意要让我在伤口慢慢结痂的时候再掀开吗？如果一定要这样，也许是时候宣泄了。“好吧，你想知道什么秘密？”

    “好吧……那么勉强哦”刘诗宇撇了撇嘴，余光瞄到酒柜里的红酒，又生一计：“谈心嘛，自然不能这么单调，不如喝点红酒吧。”说完，向着酒柜的方向努力努嘴。

    “喝酒？你现在……适合吗？”

    “红酒……不是活血嘛……嗯，小气鬼，快开啦，醒酒还要一阵子。”

    你的血还要活吗？都流成河了快。顾文把酒打开，倒了一半进醒酒器，“好了，先说你的秘密吧”顾文边拿着托盘边说。

    “想不到男生也有八卦的时候哦，这样吧，我们一人一个问题，互相问互相答，怎么样，以表诚意，你先问吧。”刘诗宇强自压下脸上得意的神情。

    “你特殊时期为什么还要跑啊？”顾文毫无悬念地问出了刘诗宇心中猜想的问题。

    “唉，还不是为了班集体，我好歹也是个副班长，本来就应该比你们更热心参加班集体活动，谁知那个会突然提前那么多啊，我也是比赛前两天才发现，名都报了，总不能最后弃权吧，那多丢脸。”

    “比赛前两天？就是那天早上？”顾文突然想起跟刘诗宇闹别扭的那个清晨。

    “嗯……咦？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哈，你欠我两个啰。”刘诗宇纤细白嫩的食指和中指在顾文眼前晃着。

    “知道啦，你大学记得去学会计，那么会算计。”顾文无奈地说

    “其实那天早上，我是……就是……你知道……突然发现……嗯，所以必须洗澡啊，赶着回家，才迟到了，我可是没有打算耍你的，要说耍，也只能说我大姨妈耍了你。”刘诗宇红着脸笑道。

    大姨妈？不会是指那个吧？顾文脸也有点红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一副怕被发现的样子啊，去看校医而已。”顾文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主动说道：“知道了，第3个啊。”

    “嘿嘿，真是聪明的孩子啊！”刘诗宇扬着手，做出拍他脑袋的手势，“吴校医其实是我阿姨啦，让她知道我这样的体质还去长跑，肯定要骂死，而且肯定要告诉我妈，那将是世界末日啊。”

    “阿姨？”

    “嗯，就是我妈妈的姐姐，也就是姨妈啦”

    “大姨妈？”顾文忍不住调笑道

    “嗯？我就这一个姨妈，据说本来还有个二姨妈的，不过出生没多久就病死了，所以我都直接叫姨妈，呵呵，严格说来，还真是大姨妈哦。”刘诗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早说嘛，这么点小事，搞到性命攸关似的，吓死人啊，还以为你怀”顾文突然刹住车。

    “怀？怀什么？”刘诗宇一开始还只是困惑地望着顾文，突然神情一凛，“原来电视看多的那位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啊！”

    “误会，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呵呵”顾文僵笑道。

    “谁跟你呵呵啊，误会你脑袋，本小姐可是、可是连男友都没有，你、你当我是单性繁殖还是雌雄同体啊！”说完，刘诗宇轻咬着唇，尴尬着。

    “你没看到你当时的表情啊，真的好像电视里那种未婚妈妈不顾一切地要保住孩子的表情，不过你肚子也没凸出来，所以我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想法而已，后面也觉得不可能了。”顾文不自在地笑了笑。

    “哼，最好是这样！”刘诗宇咬着牙说着，死死盯着顾文，那一霎那，顾文又不自禁地想起了她，表情有点凝滞。

    “喂，不是这都吓着了吧，呆瓜。”刘诗宇抬起右手，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哦，不是不是，只是想起了些旧事。”顾文赶紧解释。

    “你七老八十咩？还旧事，说来听听。”

    顾文刚一迟疑，刘诗宇马上挑眉，三根手指晃悠着，还陪衬着轻轻的哼哼声。

    “知道啦，欠你3个问题嘛。”然后顿了顿，说：“我想起了一个人。”

    被顾文清澈的眼神触碰到，刘诗宇能察觉到眼底的伤感，有点不忍心继续问下去，突然说：“哎呀，小气鬼，我刚才说了那么久，嘴都干了，我们干一杯吧。”

    顾文怎能不理解这个大大咧咧的女生细腻的心思，把床头托盘上的两个酒杯斟上，递了一杯给坐在床上的刘诗宇，自己往后退一步，坐到了窗台上，冰凉的大理石让顾文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深深地喝一口，酸涩的红酒顺着舌尖，滑过喉咙，经过食道，沉淀到胃里，又是一阵凉意。

    “喂，你牛饮啊，真是的，还不肯承认是小气鬼哦，怕我喝多过你啊，真是的！”说完，刘诗宇竟然一杯干了，还得意的晃了晃杯子，示意顾文再斟。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这个酒量一般的小女生。

    顾文倒完，望着这个可爱又倔强的女生，突然有种倾诉的欲望，也许是自己压抑得太久了，又或许是两个女生总有那么一些相似的小动作，顾文只知道，心底的那扇门，不小心被敲开了，笑了笑，说：“你想听故事吗？”

    “呵呵，我最爱听故事了，小时候睡觉的时候都要缠着我姥姥给我讲故事呢，你讲啊，我一定是个称职的听众。”刘诗宇又抿了一口，纯真地笑着。

    ps：好多人说我更新慢，嗯，我承认，说看得没感觉，嗯，我承认，因为我自己写得都快没感觉了。可是我一直没放弃，因为我一直没想好后面该怎么写下去，我想把自己的感觉写进去，无奈我只是个业余到不能再业余的人！继续看的朋友，我很感谢你们的支持，不再看的朋友，我也感谢你们曾经的鼓励，我只能说我一直在想着，想着，想着，写得少，想得多，所以成果少。无论如何，我希望自己能坚持下去。

 第一百章 初恋的故事

    顾文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笑了笑说：“她是个怪人。呵呵……”

    刘诗宇有点诧异这样的开场，这还是在讲自己的前女友吗？难道自己猜错了？

    “她开心的时候会大哭，难过的时候却在笑”顾文自顾自地说着，情不自禁地心疼着。

    “你说的是精神分裂吧。”刘诗宇没好气地嘀咕着。

    “她喜欢的时候会理直气壮地说不喜欢，不喜欢的时候却静静地接受着。”

    “还说不是精神分裂？”刘诗宇心里更坚定了几分。

    “她总喜欢用怪怪的词形容一些人和物，让你觉得新鲜，也发现原来她有她的世界，一个我所不熟悉的世界。”顾文总结道。

    “她叫什么名字啊？”刘诗宇忍不住好奇。

    “erica”

    “没有中文名？”刘诗宇心里又嘀咕：敢情是异国恋。

    “圈圈”顾文自己说完就笑了。

    “圈圈？还叉叉呢，你耍我啊。”

    “她叫芊芊，小时候伙伴都叫她圈圈，等到她能自己介绍自己时，就告诉别人她叫圈圈。”

    “哦？你那位朋友看来不喜欢那个名字啊。”刘诗宇随口说道。

    “嗯，也许是不喜欢赋予这个名字的人吧。”顾文没把话说清楚，又继续道：“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是一个意外。”

    总算有点电视里的情景了，不知道是英雄救美还是啥别的呢。刘诗宇喝了口酒，满足地听着。

    “我和bess、nell在nell17岁生日的前一晚偷偷跑去市区的一间大型酒吧，想偷偷喝酒，nell说他的生日愿望就是要试试在酒吧喝到烂醉的感觉。呵呵，很白痴吧，那时我们都觉得挺刺激的。哦，对了，bess和nell是我的两位死党，前者是女生，后者是男生。”顾文对自己死党的介绍一笔带过。

    怎么都是英文名啊，这个崇洋媚外的家伙，不过为了故事，刘诗宇忍住了。

    “我们3个挤在人群里混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角落的小桌子，叫来侍应还没下单，就被两个保安请到经理室。我们3个莫名其妙就跟过去。打开门，大大的办公桌后只有一个人低着头，在一堆文件上不停签着名。那个人就是erica，也就是圈圈。”轰的一声，顾文觉得记忆大门像被炸开了，无数的片段随着气流回旋于脑海。

    “她漂亮吧！”刘诗宇试探地问道。

    顾文回头看了看她，说：“嗯，漂亮，我觉得。”顾文顿了顿补充道：“那刹那我甚至觉得她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她的眼神很清澈，没怎么化妆，眉毛嵌在秀气的脸上，老是轻蹙着，眼睛扑闪扑闪的，长长的睫毛调皮地向上翻着，跟她严肃的表情很不搭。”从回忆中醒神，顾文回头对脸上冒着无数问号的刘诗宇稍微解释道：“erica是那间酒吧的经理，当时她才22岁，穿着黑色条纹的白衬衣衣领边缘还绣着明亮的蓝边，被黑色西装外套压着，若隐若现。

    这一刻，刘诗宇突然有点羡慕的感觉，说不清是羡慕谁，可看到顾文竟然能将第一次见面的细节记得这样牢固，她就是觉得好羡慕。

    “然后呢？“

    “我们3个在靠墙的长沙发上排排坐，呵呵，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谁知刚坐下，房门又开了，一个适应托着4瓶啤酒和一小篮坚果进来，放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等到侍应关门离去，erica已经站在茶几前，笑着说：你们这群小鬼头，这点水平还想混进我的地盘，一人一瓶，喝完赶紧回家。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可爱，跟她严肃时的模样简直是冰火两重天，那种笑容很温暖也很单纯。这时，bess拉着她的手坐下，说：别这样嘛，我们今晚定了目标要不醉无归的，既然都混进来了，你就收留我们吧。bess有点耍赖地拉着erica的袖口。”

    “呵呵，她挺年轻有为啊。”

    “呵呵，嗯，也许吧，她留给外人的形象多数就是这样。”

    “切，还外人，你内人哦。”话一出口，刘诗宇就有点后悔，因为顾文眼中闪过的伤痕。

    顾文还是淡淡地一笑，接着说：“那一晚，我们4个就喝着，估计有两打，她很少说话，就听着nell和bess两个人斗嘴，笑着，喝着，然后我们3个占着3张沙发睡了，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第二天早上我们3个像僵尸一样飘走了，头痛死了。匆忙离开，招呼都没打。”

    刘诗宇看着顾文眼中迷离的神色，不禁对这种回忆时的心境有点好奇，是平淡和缓还是波涛汹涌呢，从表面看，这个人倒是挺冷静。

    “后来，我想认识她，却没有联系方式，又不想让nell和bess这两个八卦的人知道，我就在一周后的周六晚上，再去了那间酒吧，这次在门口就被拦下了，看来上次是她同意才放我们进去的，我只能在旁边的便利店里坐着等，那个落地玻璃可以看到酒吧门口的情况，即使是通宵，我也想有点进展。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看到酒吧门口停了辆宾利，下来一男一女，女的挽着男的胳膊，有说有笑地离开我的视线，男的估计40岁不到，女的正是花容正茂的她。”

    唉，原来是这样的剧码，怪不得他那么伤感，不过勉强也只能算是个露水情缘，他至于嘛，那么伤感的样子。刘诗宇内心叹息道，想安慰，好像又不知该说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纯洁美好的事物，光鲜的背后，黑暗的笼罩下，也许才是事物的本质。鼓起勇气，开口道：“其实”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顾文走出房间，拿起客厅茶几上的电话，来电显示，竟然是“女朋友”。这时到底接还是不接啊，犹豫了2秒钟，还是按了接通。

    “喂？”

    “是我。”那甜甜的声音，仿佛带来了淡淡的香气，萦绕着电话旁的顾文，“你、你现在用空吗？我、我家的灯泡烧了，又跳闸，你，能、不能”

    “我马上过来，不怕哈。”顾文忍不住哄着根本没表现多少害怕的沈佳。

    “哼”沈佳娇嗔道，“我才没怕呢，只是一片漆黑，我备不了课。”

    “嗯，是是是，你不怕，我怕，所以你在家里坐好乖乖等我来，听话。”顾文心情一阵阵的激动。

    “知道了。”沈佳笑着轻声应道，“路上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顾文刚走回房间，就听到刘诗宇好奇问道：“你刚才跟谁说话啊，鬼鬼祟祟的。咦，你怎么耳朵都红了啊？”

    “有、有吗？”顾文边说边走到衣柜前拿出牛仔裤和t恤，“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事要出去，所以我先换个衣服哈。”这样说也不知道算不算委婉的逐客令。

    刘诗宇倒是有点预料到，只是不忿地说：“喂，你的故事也太烂了吧，那么点。”

    “呵呵，下次我会接着说的。”顾文突然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听众仿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还有下次？都发展成这样了，接下来还能有啥啊？刘诗宇好奇着，看着进了洗手间的顾文，她也自觉地爬起来，锁上房门，把一旁洗干净的运动服穿好。打开门，别人显然已是蓄势待发了，“走吧，你还欠着我故事啊！”刘诗宇白了他一眼，在门口乖乖穿好鞋，和顾文一起离开这个自己仅呆了几个小时的房子。

    出租车里，顾文握着手机，仿佛是沈佳的手，一刻也不舍得放，这个状态从他送刘诗宇上了另一部出租车，他也顺利拦到车子后就一直没变过。

    下了车，顾文直奔小区，却在门口被一个年轻的保安拦了下来，“先生，请问你找谁？”保安严肃地问道。

    “哦，我找沈佳。”顾文轻松回答。

    “哦，那稍等，我用对讲机询问一下。”保安说。

    “不用了，我直接上去就行了，我是她男友。”顾文赶紧回答，原本想给个惊喜给她，要是提前通知那就没意思了，而且她家跳闸了，对讲设备能不能用也不知道。

    “那怎么行？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我是呢。”保安有点急，对答也没有之前那么公式化了。

    “你？”顾文突然有点词穷，无奈地看着那个年轻保安拿起桌面的对讲电话，正好这时里屋走出一个年长的保安，正是以前经常跟顾文打招呼的那位，见到顾文，顺嘴说了句：“哟，又来看沈小姐啊？”此话一出，顾文顿觉春风拂面，小保安却是一脸的失望。

    “嗯，是的是的，我现在可以直接进去了吗？不用通传了吧。”顾文望着小保安说道。

    “这…好吧。”小保安犹豫地放下了听筒。

    顾文前脚刚走，小保安就迫不及待地说：“这人真是沈小姐的男友？”

    “呵呵，是哦，你来这没多久，所以没怎么碰到，以后熟悉了就好。”老保安答道。

    “他经常来吗？那我在这一个多月了，怎么没见过他啊？”小保安追问道。

    “哦，他这个月倒是来得很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保安又摆出了一副居委大妈的表情。

    “说不定散了呢，谁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小保安嘟囔道。

    “哟，我说小子，你就别想太多了，是不是都轮不到你。”老保安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站在门口，顾文深呼吸后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内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然后一张熟悉的俏脸映入眼帘，明亮的眼睛在烛光的映衬下灵动夺目。顾文忍不住注视着那双眼睛，直到沈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看什么啊？”说着，沈佳还害羞地伸出右手，去挡顾文那灼人的视线。

    顾文一手把那纤细的小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也迅速牵住沈佳的手，两只手都被温柔地攥着，沈佳的脸更红了，“别闹了，门都没关。”

    “呵呵”顾文腼腆地笑笑，说：“看你啊，看一辈子都看不够，直到两鬓苍白我也绝不放手。”

    沈佳没想到顾文突然说这么深情的话，略显错愕地望向顾文，然后忍不住笑着说：“知道啦，快进来吧。”虽然她没有同样深情的回应，可是那满足的笑容，幸福的神情，顾文知道她被感动到了。

 第一百零一章 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一进门，顾文就闻到那熟悉的香味，来自沈佳的味道，永远是那么清幽却又沁人心脾。

    顾文暗自回味着这种味道，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个地方，没留意到前面的沈佳已经停下脚步，收不住脚，顾文一下撞到沈佳的后背，本能地伸出双手从后揽着沈佳柔软的身躯，以免她摔倒，可是同样的动作在女方那却传导着不一样的讯息。

    昏暗、宁静的晚上，夜风将客厅与阳台间间隔的窗纱缓缓地拂动着，斑驳的月色与白纱共舞着。

    顾文陶醉在那零距离的接触中，双臂传来柔软的触感，鼻息间弥漫着那淡淡的香味，还能感受到身价略微急促的呼吸声，顾文满足地深吸了口气，感谢自己终于走到了今天，尽管对于充满未知的未来，他心存敬畏，可是此时此刻的真实，足以让他忘却一切，随后缓缓地说出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沈佳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然后慢慢把双手放在自己腰间那双大手上，微微摩挲着，感受着，思考着，半晌后，轻轻地在顾文怀中转身，然后揽着顾文的脖子，轻轻地说了句：“我也爱你。”就把头靠在顾文的胸前，闭上双眼，感受这刻的和谐。

    原以为害羞的沈佳，最多会说句“我也是”作为回应，没想到还能听到爱字，这下顾文有点要飘起来了，忍不住心中的得意，问：“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这个问题一般是由女生问出来的，可是顾文在这个时候却是迫切想知道属于自己的那个答案。

    沈佳轻笑了声，紧了紧挂在顾文脖子上的手，说：“不记得了。”

    “啊？”顾文忍不住失望，略带夸张地叫了声，然后坏笑着说：“要诚实哦，怎么可以不听话呢，来来，告诉哥哥听。”

    扑哧，沈佳笑着说：“哥哥？你该叫我姐姐吧，小弟弟。”说到最后，沈佳的声音却突然变小了，两人的年龄差距，一直都存在着，只是彼此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偶尔触及，还是会心中有所芥蒂。

    “那我告诉你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好不？”顾文擅长于转移注意力。

    “嗯”沈佳淡淡地回答却掩盖不了语气中的期待。

    “在你脚受伤的时候……”

    “那时候就爱上我？”显然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毕竟那是二人才认识了1、2个月，而且还是没什么交集的。

    “那时开始对你有感觉，觉得可能是喜欢上你了。”顾文耐心地回答着。

    “哦……为什么啊？”沈佳有点害羞地问。

    “因为……”顾文能想象到沈佳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有因为害羞而发热的脸，“……感觉。”

    “感觉？”显然这个答案又让沈佳摸不着头脑。

    “嗯，那种心动的感觉，还有你那冷酷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顾文恶作剧地说着。

    “喂喂”沈佳轻轻推着顾文的肩膀，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口吻说：“什么叫冷酷啊？还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对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啊！”

    “是是是，一视同仁地冷……”顾文笑着说。

    “我哪冷啊？”沈佳突然饶有兴趣地问。

    “你上课从来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啊。”

    “那叫言简意赅。”

    “你跟学生也不会打成一片。”

    “那叫为人师表。”

    “你跟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那叫矜持。”

    “你……”

    “我什么啊？”沈佳难得地扬了扬眉，用隐含着得意的笑容说，“没有了吧……”看着顾文那吃瘪的表情，温柔地解释道：“我不喜欢那些废话特别多的老师，毕竟上课也就那么40分钟，至于跟学生嘛，有时候是不得已要保持距离的，因为太过密切，他们会把你当成朋友而不是老师，无形中忘记了要从你那汲取知识的首要任务，将重心模糊了。”说着顿了顿，看着顾文脸上期待的神情，沈佳俏皮地说道：“至于你嘛……那不是客气，是矜持，从小我接受的家庭教育就是这样的，其实对你我已经算很放得开了。”说完，小手握拳，在顾文肩膀上捶了一下。

    顾文抿着嘴想了想，也的确是，要是与沈佳在学校的行为模式相比，现在在自己怀中的她已经是往前迈了一大步。

    “哎。”沈佳看着走神的顾文，说道：“你还没说什么时候……爱上的。”说到后面，声音都差点听不见。

    “啊…。哦”被拉回现实的顾文看着害羞的沈佳，眼睛眨了眨，无辜地说：“哎呀，忘记了。”

    “什么？忘记了？”沈佳噘着小嘴，问着。

    “是啊，怎么会忘记了捏……”顾文继续装无辜。

    “不可以忘记。”沈佳双手轻握着顾文的耳朵，做野蛮状说道。

    这种撒娇的情形，真的让顾文陶醉其中，难以自拔，只顾呆呆地望着沈佳，直到后者脸上不自觉地泛开一片红晕。

    “亲爱的，这是耳朵哦，会不会拽掉啊？”顾文逗趣到。

    “帮你上链，不然你大脑都不工作了。沈佳傻傻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文突然前倾把沈佳紧紧抱在怀中说，“那我也要帮某人上链，因为她也忘记了。”

    “啊，不可以。”沈佳瞬间灵巧地从顾文怀中挣脱，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啊？”顾文问道。

    “因为我是沈佳，你是顾文啊。”沈佳理所应当地说道。

    “嗯，这个理由非常充分，我同意。”顾文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呵呵”沈佳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像小女生般享受着顾文无条件的溺爱。

    顾文往前跨了一步，又把沈佳揽在怀中，温柔地说：“那请问我的沈佳，你最近怎么总见不到人啊？也是因为矜持吗？”这个问题一直摩擦着顾文敏感的心，他不喜欢若即若离，更不喜欢一直在追赶着，那样会累，会很没有安全感。

    “你不知道？”沈佳应了句。

    “嗯？”顾文更是好奇地看着她。

    “学校最近为了提升知名度，优化生源，要举办学校开放日，其中高中部就有两堂公开课，分别是英语和数学，英语由我负责，明白了吧。”沈佳用下巴顶着顾文的锁骨位置，仰着头，柔柔地说着。

    “哦，是这样啊……”顾文深深地吐了口气。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啊？”沈佳盯着他问。

    “为什么找高一的呢？”顾文又开始转移话题，总不能说以为你不想理我，或者以为你另结新欢这种讨打的说法吧。

    “校长说要让家长们相信，自己的孩子一送进来就能得到最好的教育，不过我对公开课不是很有经验，所以他们让季老师协助我。”

    “啊？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去上啊？”顾文一不小心，打翻了醋瓶。

    “因为他现在教你们啊，跟高一学生磨合需要一定时间，而且校长觉得女老师更具亲和力，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上这种表演性质的公开课，不过校长说只需要跟平时一样然后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了，我才勉强答应。”沈佳无奈地说着。

    “哦，是这样啊……”顾文也无奈地应道。

    “嗯………嗯？你今天来不是要解决跳闸的吗？”沈佳突然醒悟。

    “哦，是啊是啊，呵呵，太想你了，一下子忘了。”顾文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油嘴滑舌。”沈佳转身从茶几上把电筒拿了起来。

    “其实停电也不错啊……”

    “为什么啊？”沈佳顺嘴问道。

    “至少可以让某人放下一点矜持啊……”顾文快速回答，怕被沈佳识穿自己的目的。

    沈佳低着头。害羞地回应道：“会的，以后会的，慢慢来吧。”

    顾文拿着电筒找到门后的一排开关，然后突然回头说：“这个电筒不是很够亮啊，还有电池不？再拿两个来吧。”说完，顾文继续埋头于那一堆开关，电筒的光线不停晃动着。

    沈佳乖乖回房找电池，刚找到，房间内突然一片明亮，已经修好了。

    沈佳走出来，看到顾文仿佛完成一项重大工程般，擦了擦额头，搞笑地说：“这些东西很复杂的，你自己不要碰哦，要是再出现类似情况，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了，明白不？”其实现在的漏电开关都是空气开关，只要把跳下来的那个再打上去就可以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可是顾文当然不愿意告诉沈佳，否则下次很难再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真的很复杂吗？要不你说一下吧，也许我能大概听明白的。”沈佳完全没发现顾文的用意。

    “很复杂的，你对电路有兴趣吗？那……我慢慢跟你讲哈，一个晚上也能说个大概的。”

    “啊？那么麻烦啊！那还是算了。”沈佳悻然转头，把电筒放回杂物箱里，没有发现背后顾文因为奸计得逞而露出的笑容。

    “弄完了，不如去吃夜宵吧。”顾文要在她赶自己回家前，主动出击。

    “你什么时候有吃夜宵的习惯啊？”沈佳好奇道。

    “没有这个习惯啊，只不过修完东西突然饿了啊。”顾文厚着脸皮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走吧，去外面吃吧，最近忙，家里没菜了。”沈佳边说，边拿起门边的钥匙以及挂在椅子上的外套。

    顾文乖乖地关上灯，带上门，电梯里，沈佳看了看顾文，忍不住问：“你在笑吗？”

    “呵呵”顾文憨憨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啊。”

    “笑什么啊？”沈佳颇有兴致地问。

    “开心呗。”顾文笑着答。

    “吃个宵夜那么开心啊？”沈佳追问道。

    “不是宵夜，是你啊，傻瓜。”顾文把双手从后搭在沈佳的肩膀上，轻轻地推着她走出电梯。

    一出大楼，一阵寒风从侧面吹过来，沈佳把搭在手上的外套穿上，顾文细心地为她把领子整理好，随后还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我的。”沈佳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经过保安的岗亭，顾文主动搭上沈佳的肩膀，关切地问：“还冷不？”

    沈佳微笑地摇了摇头，靠在顾文的怀里。

    “你看吧，小子，我就说你没戏，现在看到了吧，人家稳着捏。”老保安对小保安语重心长地说。

 第一百零二章 新的办公室

    宵夜吃得很简单，就在附近一家简单的小餐馆。顾文一口气点了3个菜，一个汤，让沈佳以为他没吃晚饭。谁知等菜都上来后，顾文就开始不顾沈佳的反对，不停地给她夹菜。

    “我真的吃不下了，好饱啊。”沈佳轻蹙着眉头说。

    “你最近瘦了啊，要多吃点才行。”顾文心疼地说。

    “有瘦吗？”沈佳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很有。”顾文突然伸手，覆盖在沈佳的那只手上，也轻轻地抚摸着那张清秀的脸。

    “什么叫很有啊？”沈佳抬起另一只手，轻拍了一下顾文那只作怪的手，继续说：“你这样高考语文可是有危险哦。”随即又突然想起什么，逗趣地说：“呀，忘了你是有保底的人了啊。”

    吃完饭，顾文要结账，被沈佳的眼神制止了。走出小店，顾文有点委屈地说：“哪有人让女友结账的啊？”

    “谁说一定要男的结账啊？”沈佳淡然地说：“不准有意见，不然以后aa制。”说着回头看了看扁着嘴的顾文，然后笑着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还靠着，略带撒娇地说：“回家吧，我的男朋友，不然我都走不动了。”

    一哄就没脾气的顾文，看着那张在月光下剔透泛红的小脸，更是心旷神怡，忍不住抬起右手，轻轻刮了一下沈佳的鼻子，宠溺地说了句：“你啊！”

    第二天一回到学校，不时有同学问顾文或者刘诗宇，昨天运动会后怎么不见了踪影，倒是没有人将两个人联想到一块

    下午放学，顾文经过办公室，发现那个曾经关注无比的位置突然空了，好像心也空了，随即一个坏坏的笑容在嘴边绽放。

    “沈老师啊，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这个地方一定要用宾格啊？”

    “沈老师啊，请问这个是加ed还是要变形啊？”

    “哎，轮到我了啊，我在这排了好久啊，老师啊，这个为什么是a不是d啊？”

    高一级组的办公室好热闹，人声鼎沸，沈佳的办公桌旁围了6、7个学生，外围还站了3个高大的男生，想挤进去又不好意思，毕竟那张小小的办公桌，附近所能容纳的人数也有限。

    沈佳从容地面对着面前“好学”的学生，虽然明知他们是为了跟自己多接触，还是觉得这些学生很可爱，问的问题并不刁钻，不像自家那位顾先生，老是一个问题就把自己难住，还特无辜地说：“唉，本来这个小问题我也不好意思来打搅你的。”

    从窗外装作路过的顾文，看到自家那位沈小姐，依然那么受欢迎，心中是又酸又甜。

    沈佳在回答间隙，一抬头，发现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禁地微微上扬。“老师，这里不是这样翻译吗？”一个专注的女生发现老师脸上隐隐地笑意时，还以为是自己的理解有误让老师见笑了。

    “哦，这个……要是可以把代词提前，中间再加个连词，语句会更通顺一些。”沈佳思索了几秒后，给出了一个让同学都信服的答案。那个女生终于不得不让出了沈佳身边这个位子，留给下一位同学。

    “报告”顾文轻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同学们集体回头，发现是学校的焦点人物，好几个女生都腆着微微泛红的小脸，装作不经意地将视线化成x光一遍遍扫过目标人物。

    那几个站在外围的高一男生看到又有劲敌出现，赶快把脖子伸长往里面挤，总不能站了半天，连话都没说上吧。顾文倒是悠哉游哉地晃到沈佳的办公桌旁边，隔着人群近一米的距离，用一种超脱的心境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人群中的那一位，是我的。专家说：不时的虚荣与肤浅是有益身心的。

    浅绿色的碎花裙，裙摆刚过膝盖，嗯，以后要提醒一下，怎么生产裙子的厂家就不能长点呢。米黄色的小外套，服帖地覆盖着上身，露出纤细的腰身，还有……本应挺翘的臀部因为坐姿而被埋没。细长白净的手指在试卷上不停比划着，透明洁净的眼神，深邃幽黑的瞳孔，清脆细腻的声音，仿佛形成一个特殊的磁场，笼罩着顾文，此刻，顾文只觉得很幸福，因为爱上了一个同样爱自己，且如此优秀的女性。

    “同学，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沈佳淡定的声音传进来，让顾文陶醉其中不能自拔。手臂传来一阵压迫，扭头，看见一个高一的男生困惑地望着自己，顿了两秒后说：“轮到你问了。”

    “啊？”顾文走神走到太平洋了，好一阵子才回来，“哦，到我了啊。”

    人群默契地让出一点空位，好让他靠到桌旁，那些高一生显然已经把自己想和老师相处更长时间的意图表露无疑，一群人问完一堆问题，竟然没有一个先离开的，估计等顾文问完，那些小女生就准备找些八卦话题跟老师闲聊，而那些小男生自然是充当称职的观众。

    当和沈佳眼神相触时，只有当事人才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情愫。顾文想笑，却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堆灯泡，准备提问，又发现自己没有带任何可以提问的工具，试卷做完就塞抽屉里了，书本因为不是沈佳上英语课，也跟试卷一个命运，总不能随便拿本教科书出来问吧。其实，真的是出来“打酱油”。

    嘴巴张了又合，硬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霎时变得异常安静的办公室，让顾文陷入一阵尴尬。

    “咳咳”沈佳羞涩地瞄了自家那位呆愣的先生一眼，装作随意地说：“顾文，你上次让我帮你改的几篇作文我看过了，语法和词汇都不错，要是立意再新点，角度再独到点，就可以作为满分的范文了。”

    高一生们听到严格的沈佳能做出如此高的评价，都忍不住轻叹。接着沈佳又说：“那个……作文本，我漏在家里了，要是你急”

    “哦，不急不急”顾文赶紧找台阶下。

    “哦，那随你，要是急的话呆会跟我回家，我拿给你。”沈佳镇定地说着，发红的耳垂已经出卖了她，还好头发遮了大半，只有知道她害羞习惯的顾文知道。

    “啊”顾文后悔不已啊，结巴地说：“不过我想今晚再修改一下，然后好好琢磨完再写两篇，要是……老师方便的话，那……就麻烦你了。”顾文厚着脸皮说。

    “嗯”沈佳强忍着笑意，点头示意。

    一众学生也带着满眼地羡慕和不舍，陆续离去，毕竟老师已经说了要回家，总不能一直赖着吧。

    沈佳低着头，收拾着因为学生挤碰而显得略微凌乱的桌面。

    “咳咳，作文哦。”顾文坏笑地说道，看着头都没抬的沈佳，忍不住又说了句：“角度哦。”沈佳还是专心地干着自己的事。“那个……范文。”

    沈佳终于忍不住抬头了，原来她也一直忍着笑和羞意，谁知这个坏蛋穷追不舍，只好还击：“回去记得再写两篇，不然不准吃饭。”说完还俏皮地抬了抬眉毛，那个得意的样子，可爱死了，与平时的庄重形成鲜明对比。

    顾文喜欢沈佳那亲昵的话语，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别人不让自己吃饭而那么开心啊。关上办公室的门，顾文贴着站在正锁门的沈佳的背后，嗅着那清幽的法香，如痴如醉，沈佳一回头，差点撞到他怀里，随即害羞地推开他，那个温柔地动作，欲拒还迎，让顾文满足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的女人，突然说到：“不如去看场电影吧，我们还没看过。”接着是一脸的期待。

    “这样啊……”沈佳习惯性地抬手看了下时间，然后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说：“好吧，不过不准挑恐怖片哦。”不等顾文回答，就径直往前走了。

    那个意图被洞穿的傻子，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想着下一个计划。

    来到家附近的电影院，竟然大部分的厅都在放映一部奥斯卡得奖电影——返老还童。

    这部片子讲述的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外表正好跟常人相反，是从衰老到年轻，内心，却和常人无异。男主角一出生就像个小老头一样，由于母亲难产死亡，被父亲抛弃在养老院里。有一个与神奇的童年——与老人院的一众老人坐在长廊晒太阳，结识了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女孩。

    沈佳看到男主角拖着佝偻的身体，在花园里和同龄女孩认真交谈的样子，一脸的同情，顾文伸手牵着她，十指紧扣，沈佳扭头看了顾文一眼，默契地笑了。整部电影，沈佳都是皱着眉头看完的，尤其是看到男主角为了不让女主角为难而毅然离开时，还惋惜地叹了口气。直到在餐厅坐下，沈佳还沉醉在片子当中。

    “傻瓜，那是电影。”顾文点完菜，把餐牌在沈佳眼前晃了晃说道。

    “嗯”沈佳喝了口水，应道。

    “真是应该拉你看喜剧，至少吃饭都开胃点。”顾文懊悔地说道。

    “嗯”沈佳还是闷闷地应着。

    顾文看着面前这个抓着水杯，默默地思索着的爱人，一筹莫展，她只在想把心事说出来的时候，与你交流，否则，封闭的内心，旁人根本无法进入，即使是最爱的人。

    “其实……我们害怕死亡，并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怕孤独。”沈佳幽幽地诉说着。

    顾文知道她终于愿意敞开心扉，欣然聆听着。

    “要是有一天告诉世人，当你死后，你最爱的人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或者你去另一个世界等着她，估计人们对死亡的害怕会降到最低。”沈佳有点落寞地说。

    “怎么突然这么说啊？”顾文适时地说一句。

    “男主角一直都很寂寞，很孤独，因为他跟常人不一样，别人天真活泼的时候，他老态龙钟；别人意气风发的时候，他英雄迟暮；别人成熟稳重的时候，他却返老还童。虽然所有的经历他都没缺少，顺序却不一样了。他爱着的人不能在一起，因为外形的差距，在千辛万苦重逢后，短暂的欢愉换来的却是半世的离别。”沈佳伤感的语调让顾文深刻明白：女人真是多愁善感的动物。

    “男主角最后离开，不想变成女主角的负担，因为他知道自己会越变越小，直到成为一个儿童，甚至婴儿，这时自己已经失去自理能力，最后他坐在钢琴前敲击着，像个不到十岁的儿童，内心却是一个苍老的老人，他忘记了所有，除了那个他一直爱着的人。”沈佳说得快要哭了的感觉，顾文有点困惑，这的确是一部深邃的电影，里面很多内容都值得探讨和挖掘，只是，有至于那么伤感吗？

    “老了后，你会忘了我吗？”沈佳突然问了一句。

    “我身体还不错啊，应该不会的。”顾文谨慎地回答。

    “我……老了后，你会介意吗？”沈佳迟疑地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介意你的什么？外形吗？还是年龄？还是别的……”顾文有点明白女人强大的联想能力，那是比搜狗输入法还吓人的联想效果。“每个人都会变老，说真的，要是你不变老，我才介意呢，那是妖精”顾文逗趣道。

    扑哧，沈佳终于笑了，接着又凝神说道：“我年龄比你大那么多，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在我30的时候，你才20多，在我40的时候，你才30出头，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这种差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彷徨、不安、挣扎、难过。”顾文深深地看着沈佳，“可是年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既然相爱了，就要珍惜所有可以一起的时间，我希望见证你20、30、40直到白发苍苍的一刻，我希望所有的时候你的身边都有我。我也会老的……”

    “可是我们的步调不一样，男主角的步调跟别人不一样，因此他经历了多少的痛苦。”沈佳执着道。

    “嗯，那要是你，你是男主角的话，你也会在那个时刻离开吗？为了成全，为了不成为负担。”顾文有点激动道。

    “不知道。”沈佳给了个让人恼火的答案。

    “那要是你是女主角呢？你会放手吗？在男主角说要离开的时刻，说为了避免成为你包袱的时刻？”顾文盯着沈佳迷茫的双眼，同样执着道。

    “我……不会……放手”沈佳经过深思熟虑后回答道。

    “嗯”顾文满意地点了点头：“要是我是男主角，我也不会就这样离开，我要一直这样赖着你，成为你的负担，但在此之前，我会尽量做好准备，为自己的老年生活做好准备，其实无论外形怎么变，只要心里是爱着对方，那就永远都不应该分开。”顾文情不自禁地抓着沈佳的手说：“你知道几十亿人里要找到自己爱的那位，而对方又同样爱着自己的难度是多大啊。”

    “很难吗？每天结婚的人络绎不绝啊。”沈佳调皮地回答，换来顾文一个无语的眼神。“那要是你是女主角呢？”沈佳顺嘴问道。

    “我要一直牵着自己爱的人，直到任何一方先到生命的尽头，就算要照顾，也是一种幸福，你明白吗？”顾文有点着急地看着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爱人，她的爱情观随时左右着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啊。

    “那……”沈佳仿佛从顾文的双眼中看到日后的生活，恋爱中的承诺虽然不太值钱，可是信任却是每一对情侣走到最后的唯一法宝，“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说完，沈佳用没被顾文牵着的手，端起杯子抿了口水，掩盖内心的害羞，怎么这话说出来好像要嫁给他的感觉啊。

    顾文呵呵笑着说：“嗯，互相指教，互相指教。以后我们看动画啊，或者那些好莱坞大片，就是吵死人那种。”

    “不要，我喜欢看这种，诱人思考的。”沈佳撒娇道。

    “哦，好好好。”顾文宠溺地应道，内心却在想，天啊，以后每次看电影后都要接受一次老师的考试啊，要是回答不好，估计自己回去又要跪键盘了。

    在回去的路上，顾文牵着走在路肩上的沈佳，看她一脸的调皮轻松，突然醒悟，也许年龄的问题一直横亘在她心里，只是她一直没说，今天有机会说出来，也算解了心结，这样看来，这电影纠结得还算值，没想到，考验还没结束。

    “你说我们谁会先死啊？”沈佳双臂张开，一只手被顾文牢牢牵着，另一只手却不时晃动寻找平衡。

    “这个……”顾文有点吃不消，不是都问掉下水之类的问题吗？“你先吧。”想了一阵回答道。

    “嗯，因为我比你大那么多。”沈佳一脸随意地回答道。

    “不是，一般女人的寿命会比男人长，可是我希望你先，因为留下来那个会害怕，会寂寞，先走那个，会一直有人陪着，也不用伤心难过。可是……没了你的日子我估计也熬不了多久，所以，你就先走一秒吧，在我怀里，安静的。”说着，顾文竟然望着远处星空，想象着那个场景。“当你心跳停止的那刻，我的心也会慢慢停了，因为它一直为了那个心跳而存在着……，一旦那个心跳消失了，它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

    “好肉麻哦。”沈佳煞风景地小声回答道，顾文还没来得及失落，就感觉一个温暖的身体扑入怀中。

    沈佳紧紧地抱着顾文，那种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的感觉，顾文感到很有满足感，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更在乎她，想不到她也有这么激动的时刻。

    “你这个笨蛋……”怀中的沈佳闷声说着：“你这个坏蛋……”顾文正想问自己哪里坏的时候，却从脖子那传来阵阵凉意，那种潮湿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的女人被自己感动了。只是害羞所以躲在怀中不肯示人。

    “嗯，我是笨蛋，我是坏蛋”顾文温柔地轻抚着沈佳的后背说着：“反正你别想把我甩出去啊，我还是回力蛋，会自动弹回来粘着你。”

    “嗯，你要记着你的承诺。”沈佳嘟囔道。

    这下顾文有点困惑了，自己今天说了好多话啊，哪句承诺啊。

    “要一直牵着。”沈佳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疑问，补了一句。

    “嗯，也请你不要放手，我会牢牢扣着你的手。”顾文陶醉地说道。

    “直到永远。”沈佳又补了句。

    “嗯，直到永远。”顾文幸福地陶醉着，直到此刻，他多想对天大吼，这部电影看得值了，第一次体会到沈佳原来是那么在意自己，第一次明白了沈佳内心的纠结，也许这只是其中一个，但顾文相信，所有的结以后都会慢慢被自己解开，因为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第一百零三章

    高二开学至今，学期将过一半，显然，倒数离开的日子一点都不好受。掰着手指头，嗯，就算把脚趾头也用上，还是掰不清楚啊，怎么算都不够用，时间怎么就流逝得那么快捏。郁闷的顾文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面前茶几上的几本杂志，呆想着能否再找个借口出来让自己留在中国，可惜徒劳无获。

    第二天去到学校，那位季老师说为了犒劳大家，顺便鼓舞士气，决定将这周的班活动安排在学校新开放的游泳馆，美其名曰运动强身，最后来了句，还已经向你们原来的班主任沈老师发出邀请。早熟的孩子们一阵起哄，把季老师闹得脸都红了，狼子野心怎么能骗过这些外表稚嫩内心成熟的90后啊。

    于是，自作聪明的季老师赶紧补了句：“沈老师还没答应呢，我只是发出邀请而已。”

    “老师，要不要我们帮忙啊，说不定沈老师被我们磨得没办法就答应了啊。”某个好事的学生，一脸的调笑，大家又是一阵爆笑。

    世间，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正当大家忘形大笑之时，沈老师和郝校长刚好从课室旁的走廊经过，班会课已经是下午的最后一节了，大家都处于半放学的状态。好几个学生朝窗外喊“沈老师”，着实吓着了门外经过的两位，待二人被季老师迎进课室，知道事情的起因，沈佳那冰霜般的脸难得地在大家面前红了一次。

    同学们恨不得把平日积攒的疲惫都用起哄一次性消除掉，课室的顶都要被掀翻了，隔壁班的一些好奇的同学都在前后门观探着。

    郝校长自然忍不住甩起那副可爱的领导模样说：“沈老师，既然大家都那么拥护你，你就别推辞了。”

    “这个……”沈佳难为地抬了抬头，眼睛习惯性地搜索顾文的身影，可是顾文也只能干着急，这时候说啥都没用了，因为，那群人好像快要疯了一样。“可是我不会游泳啊。”沈佳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哟，沈老师，季老师会啊，很多同学都会啊，都可以教你啊。”某位异常激动的女生高呼道，声音简直要冲破云霄了。

    沈佳内心琢磨着，要不要说：可是我也不想学啊。可是这样说就太扫兴了，站在讲台上，骑虎难下，左右两边的季老师和郝校长也是不停鼓动着。

    “沈老师，就算不学游泳，跟我们一起在浅水区玩一下也好啊。”还是那位冲破云霄。

    “这，嗯，那……好吧。”沈佳略带勉强地同意了

    时间定在周四的下午第三节，正好错开学校安排的体育课时间，估计还是学校格外开恩，才同意免费借出这个宝贝的游泳馆。“你真的不会游泳啊？”顾文拿着电话，在自家客厅晃荡着，一脸的笑容。

    “嗯，真的不会，我……小时候差点淹过，所以有点怕水。”沈佳怯怯地说道，回忆起童年那次差点命丧泳池的经历，还是历历在目。

    “怎么没听你说过啊？什么时候的事啊？”顾文紧张地问道。

    “我小学毕业那年的暑假，爸妈带我们三个去社区的泳池玩，谁知沈廷跟邻居家的小孩打赌，看谁敢跳到深水池里，我那个笨蛋弟弟禁不起激将，一下子就跳进去了，他根本不会游泳啊，我就在池子边拉他，可是没救着他，还被他拉下水了，后来还是姐姐跳下来把我救回去，其实姐姐也刚学会没多久，她也是硬着头皮跳下来的。弟弟就被救生员捞上来了。”

    怪不得这两姐妹的感情那么好，顾文暗自琢磨着，“所以你就一直怕水，也没想学游泳。”

    “嗯，过了那么久，对水的害怕已经好多了，可是学游泳要把头闷在水里啊，这个我比较抵触。”沈佳像个乖乖的学生如实地汇报着情况。

    “这样啊……那你明晚有时间吗？”顾文突然兴奋滴问道

    “应该……有吧，怎么了？”

    “明晚我教你游泳吧。”顾文兴致勃勃提议道。

    “啊？”沈佳忍不住抗议道：“可是我不想学啊，我对那个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周四怕不怕在学生面前出丑啊？”顾文试探道。

    “唉，好吧。”沈佳为了维护崇高的老师形象，只好牺牲一下。

    “嗯，那好，我查一下离你家最近的游泳馆在哪。”话语间，顾文忍不住地高兴。

    “我……怎么觉得……有种阴谋的味道啊。”沈佳夹着电话，手指不停翻着东西，顾文隐约听到不和谐的杂音，问：“你在找什么啊？”

    “我的钥匙，进门以后明明放在包里了，现在又找不着了。”沈佳懊恼地说着。

    “好晚了啊，平时这个时候你都要睡了，明天再找吧，反正我这也有一串。”顾文脸带微笑地说着，这个可爱的迷糊虫。

    “哦……嗯？怎么你也有啊？”沈佳突然醒悟过来

    “这个，上次去你家，看那小熊孤零零地躺在门边的杂物盒里，多寂寞啊，我就把它带回来了，也就顺便把钥匙拿回来了啊，放心哈，我会照顾好它的。”顾文少有地赖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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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那个小熊就是个钥匙扣，你是拿钥匙顺便把熊拿回去吧。”沈佳挤兑道，“算了，放你那吧，那你记得帮我照顾好它。”沈佳故意在“照顾”二字上加重。

    次日清晨，顾文起个大早，好像个要去郊游的小朋友一样，满心欢喜，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兴奋，不停地往小型旅行袋里装着，只是跟小朋友不一样的是，他装的是泳裤，潜水镜，毛巾，而且贴心地准备了两条，甚至还偷偷地放了两套衣服进去，外加一脸的诡笑。

    回到学校，同桌刘诗宇好奇地打量着那个提包，终于在早上第三节课下课后，忍不住问道：“喂，你这包是干什么用的？”

    “哦，我今晚去亲戚家住，所以装点衣服。”顾文爽快地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亲戚？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这身行头啊？”刘诗宇不依不挠。

    “好久没见的亲戚啦。老师来了。”顾文有点不耐烦地看了课室入口。

    一整天，顾文都处于幻想状态，脑海中都是沈佳泳衣的形象，仿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这个风一般的男子，抓着行李，背着书包，冲出了门。

    到了游泳馆门口，顾文发了条短信给沈佳，没办法，为了掩人耳目，顾文装作独自游泳的样子，买好票进去换衣服。等到顾文都热好身，沈佳才披着毛巾出现在顾文视线。

    “你准备绑着毛巾游啊？”顾文忍不住笑道，这个害羞的可爱鬼。

    “这个……”沈佳迟疑道：“我、我，还没准备好……再等等。”

    “我是可以等啊，等一辈子都没问题。可是……”顾文眼睛环顾一周，坏笑道：“在大家都穿成那样的环境下，你穿成这样，会不会更惹人注意啊？”

    沈佳羞涩地瞄了旁边两眼，终于下定决心，把毛巾拿开，然后很傻地说了句：“你把头扭过去。”

    沈佳没做热身就跳到水里，顾文有点担心地靠过去，扶着她滑腻的肩膀说：“没热身就跳下来，不怕抽筋啊，傻瓜。”

    “呵呵，不怕，有你嘛。”沈佳少有地憨笑道，把身子藏到水里，让她终于可以放松了。可是突然，全身又紧绷了，因为面前的顾文突然把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那种肌肤相亲的初次碰触，让她一阵颤栗，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问道：“你在干什么？”

    “先收学费。”顾文理直气壮道，“好了，看来你血液循环变快了啊，嗯，那试试扶着池边浮起来。”

    顾文托着她的身体，仔细地说着技巧，看着难得笨手笨脚的沈佳，心里一阵温暖，是真的，只有感受到爱人的每一面，才能让心踏实，同时，本能驱使下，沈佳总会一不留神双手就仅仅缠着顾文，这种依赖的感觉，是顾文奢侈的享受，没办法，谁叫自己姐弟恋呢。

    扑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沈小姐都快虚脱了，顾文稍松开手，她就往水里沉，脚就忍不住点地。顾文突发奇想，说：“我背你去深水区吧，感受一下。”

    “不是吧，不行啊，我”然后就感觉自己伏在了顾文的背后，感受着顾文有力地踩水，来到人较少的深水区。顾文缓缓地把缠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牵着，让沈佳浮在自己身前，温柔地说：“在这里，我们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你放松，别紧张，来试试，就像骑单车一样，别指望能掂到地。”

    沈佳努力着，慢慢找到了感觉，脸上紧张的神情也被微笑所取代。

    将近两小时的教学，两个人都累得够呛，走出泳馆，脚都有点软，找了间小饭馆，两人第一次吃得那么香，沈佳第一次乖乖地把顾文夹的菜吃得干干净净，那乖巧的模样，顾文甚是受落。

    饭后两人牵着手，散着步，沈佳放松的状态让顾文觉得看到了一直防备着的爱人，终于慢慢打开心房了。

    “好饱啊，肚子都圆了。”沈佳亲昵地笑着，一不留神，把肚子挺着，好像真是撑起来了一样。

    “真的那么饱？”顾文一边笑着，一边厚着脸皮地把手放在人家沈小姐明明很平坦的小腹上。

    “你？”沈佳的脸毫无意外地羞红了，即使昏暗的夜色还是笼罩不住那魅人的又羞又急的表情，“你的手放哪啊？”

    顾文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继续自我陶醉地说道：“以后，终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放着，感受着另一个心跳。”不得不说，这世界上，原来不是只有母性的光辉，原来父亲也会有，那满足的笑容让沈佳有点失神。接着饶有兴致地问：“我发现，你只是一个高中生啊，怎么对这种家庭生活比一般人都向往的感觉啊。”

    “我希望有自己的家庭啊，这也许是我同龄人不会考虑的，可是当遇到你后，我就一直这样想着。”看着沈佳脸上淡淡的困惑，顾文第一次有点失落地说道：“也许以后有一天你也能明白。”其实内心深处在说着：你听不明白，也许是因为，你爱我还不够深，至少，没有我爱你那么深。

    去到沈佳那，已经9点了，顾文一进门就说口渴，然后赖在沙发上坐着，做虚脱状。

    “走了半小时而已，你怎么累成这样啊？”沈佳口上说着笑，脸上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心疼和关心，其实她也知道顾文今天教她游泳，消耗了不少体力。

    “哦，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顾文有点假惺惺地说道，总是拿眼角去瞄沈佳，几次下来，沈佳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啊。

    “我先去洗澡了。”沈佳帮顾文再倒了杯水，然后说道，嘴角是淡淡的微笑。

    “啊？”顾文愣了一下，有点失落地说道，“哦，好，我喝完就回去了。”

    “呵呵”沈佳在关上浴室门的一刻，小声说道：“既然你自己准备了衣服，我就不帮你准备浴袍了。”然后坏笑地关上门。

    原来她明白啊。顾文内心甜甜地想道，这个平时略显冷淡的女友，其实原来……心思很细密，然后边哼着不着调的歌曲，兴冲冲地跑去书房，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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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今天是个游泳日

    周四下午第二节下课铃一响，全班人都仿佛回了魂一样，眼睛睁得又圆又亮，历史老师忍不住说道：“知道你们要去游泳，也不至于兴奋成这样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刚高考完。”大家完全没理会老师恶心的打趣，都毫不收敛地收拾起了书包。

    蜂拥而至崭新的游泳馆门口时，发现在这等候的还有另一批人。一群让顾文觉得有点眼熟，却又说不出名字的人。直到沈佳和季老师从馆内说笑着出来，顾文突然想起另一批人原来就是之前在沈佳办公室见过的学生。

    季老师十分大方地在门口对大家解释道，原来沈佳那个班的学生不知从哪听说她要参加别班的游泳活动，就鼓动着也要把班活动改为游泳，大部分人可是中午回家拿的泳衣，沈佳这个薄脸皮自然是拗不过狂热的学生，只好跟季老师协商，所幸学校游泳馆的容量还是很不错的，即使是两个班的学生，也不会形成下饺子之势。

    学生们鱼贯而入，换衣室里又是乱作一团，一出来，首先见到的竟然是赖老师，谁叫人家是体育老师呢。他帅气的脸上露出略显得意的微笑，估计游泳是他强项吧。带领着近百人热身，那是何等壮观啊，同学们大多是应付了事，就等那一声哨响。可惜，赖老师并没有领会大家的迫切心情，那热身动作换了一个又一个，都做了15分钟还没有下水的打算。

    就在大家忍不住要鼓噪的时候，一直喊着拍子的赖老师突然安静了，大家一望过去，原来是沈佳换好泳衣出来了，身上自然披着加大号的毛巾，可还是露出不少春光，学生也看得哇哇乱叫，霎时间，游泳馆回声大作。

    沈佳羞得脖子都红了，这时，季老师从后面走出来，笑着说：“别闹了，不然都不准下水。”顿时，又安静了。终于，赖老师吹响哨子，大家毫无秩序地跳下去，又是乱作一团。下去真正游泳的很少，多数都是在玩水。赖老师正想带领沈佳和季老师一起热身，沈佳已经装作看不见，从身边绕过，解开毛巾，迅雷不及电驴地跳了下水。男同学们想围过来，却又不好意思，女同学可是占了巨大的性别优势，毫不顾忌地围绕在沈佳身边，而且高一、高二的都有，还有几个比较会游的，主动担当起了教学的任务，难得可以教自己的老师，原本完全陌生的女孩顿时成了无私奉献的好老师，都把自己对游泳的觉悟跟大家分享，还同时指点着其他不会游泳的同学，即使是毫不认识，也不遗余力。

    “沈老师，你踩水的动作还不错哦，以前学过游泳吗？”一个高一女生问道。

    “哦，算是吧。”沈佳想到所谓的以前，也就是两天前，有点不好意思。

    季老师和赖老师被男生拱去了水深点的地方，教游泳。游泳池仿佛划分了区域般，男生和男老师在水略深的那边，女生和沈佳在水较浅的这边。顾文在深水区默默地游啊游，不时身边会有一些比赛的男生，唰唰地从身边经过，他总觉得池边稍远处的长条凳上坐了几个女生，可是无奈自己有点近视，总是看不清脸。

    “喂，看到美女，眼都不眨啊。”身为校游泳队长的赵志刚在一群同学的簇拥下，竟然还有时间来到顾文这边挤兑。

    “我连脸都看不清。”顾文没好气地回应道，“她们怎么不下来啊？”

    “呀，你是真傻还是假笨啊，女生不能游泳的原因还用我说啊？”

    “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顾文刚才话一问出口就大致猜到答案了，想起曾经见识过的那幅血染的风采，心有余悸。

    “是，你老人家随眼一望就是个大美女，随口一说就是个傻问题。”赵志刚无聊道，“哎，不对啊，那个人你认识啊。”

    “我认识？”

    “到底有多少人坐过你的单车啊？”

    “啊！”顾文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即使是邻居，在那次游泳馆的摊牌后，顾文竟然一次都没再遇过对方，在学校就更是无缘擦身而过，怪不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小妮子现在风头越来越劲啊，大有赶超刘诗宇的势头啊！”赵志刚没来由地瞎感慨。

    “关你什么事啊。”顾文忍不住打趣道。

    “怎么不关我事，她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师妹，懂不。”看着顾文略微呆滞的表情，又解释道：“她是沈老师班的英语课代表，现在明白了吧。”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不能跟被雷劈中相比，可是怎么顾文还是觉得有种被劈到的感觉，全身一个寒战，脚就开始抽筋了。

    所幸素有经验的赵志刚正好在旁边，一看他脸色不对劲，而且使劲扑腾的状态就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拉上从身边缓慢游过的另一个男生把顾文拖回到岸边，上了水的顾文有点不好意思，坐在池边尴尬地休息着，无奈左脚暂时还走不了，心里默念着：今天还真是个游泳日啊，“好事”都碰到一块了。

    “你……没事吧？”一个熟悉而又犹豫地声音飘进耳朵。

    顾文一扭头，终于看清了那张清秀得仿佛不惹尘埃的脸庞，刚想回答，就看到她视线飘向自己身后，笑着说：“沈老师。”

    顾文回头，与沈佳那关切的眼神对上，之前的局促顿时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温暖和放松，原来糗样被那个最在乎的人看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少这样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另一方面，沈佳上水后，没来得及批毛巾就直奔顾文这边，贴身的泳衣让那玲珑的曲线，骨肉均匀的身体，瓷白色的肌肤，无不让顾文看得眼直心跳。

    沈佳蹲下，看了看顾文的脚，然后在傅晴看不到的角度，娇嗔地瞪了面前这个小色狼一眼，说道：“看来是没事了。”边说还边忍不住“亲昵”地掐了顾文的腿一下，这动作做完，沈佳才觉得有点不妥，顿时，脸又是绯红一片。

    “嗯嗯，没事了，呵呵。”顾文笨拙地用笑声为沈佳解困。

    正当几个同学准备走过来问候的时候，赖老师的哨子吹响了，时间到，不停催促着大家上水、洗澡、换衣的游泳馆管理人员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混乱从泳池转到了更衣室。季老师走过来，仔细查看了顾文的情况，说：“没事，可能平时运动少，一下子抽筋而已。”

    顾文跟沈佳相视，内心皆一笑，两天前才游了2小时，那还算运动量少啊。

    换完衣服，同学们三五成群地散去，顾文几乎是男生这边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女更衣室那边却还是笑声阵阵。

    全身放松的顾文，缓缓走在校道上，几片依然翠绿的树叶随风从眼前飘过，让他突然想起那句很酸却也很触动心灵的话：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要是沈佳是叶子，那我算是风还是树呢？要是我是叶子，那沈佳算是风还是树呢？那要是……如是乎，排列组合了一番的顾文在成功把自己弄得大脑发胀后终于安然到家，吃着从楼下买来的外卖，顺手打开电脑，来中国后，msn用的是越来越少，qq倒是快离不开了。隐身登陆后，一个大胡子男生头像在右下角不停闪烁，点开，名字却是血染的风采，要是被刘诗宇知道自己的名字被顾文改成这样，一定杀了他，然后再自杀。话说这首歌还是学校一名热爱音乐的美术老师，老是没事就在办公室大声演唱，在办公室徘徊日久的顾文后来才知道这首歌叫“血染的风采”当下对风采二字甚是欢喜，只是没想到最后用到了某人的头上。

    血染的风采：听说某人今天抽筋了啊，哇哈哈！可喜可贺。

    顾文：你好无聊，那是意外。

    血染的风采：在别人身上那是意外，在你身上那是必然，你们男生都顾着看美女，没有好好热身，不抽筋才怪。

    顾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血染的风采：又转移话题，真是的！下周一是学校公开日，我们分到了一节数学公开课，很多家长要来旁听，到时会安排在阶梯会议室上，老师让我们都准备一下。

    顾文：准备什么？

    血染的风采：你以前没上过公开课吗？老规矩啊，老师的每个提问都要举手回答，会的举左手，不会的举右手，课前自己把内容预习好，上课别开小差，就这样。

    顾文：哦哦，知道了。

    血染的风采：真是土渣渣。那我继续通知别的同学啦，88

    顾文：88。

    合上电脑，回味着“公开课”三个字，突然想起，沈佳也说要上公开课啊，不知道她的公开课又会有怎样的风景。

 第一百零五章 公开课

    周一早上的上课铃都仿佛通了电似的，格外响亮。第二节就是数学公开课，大家坐在那个陌生的阶梯教室，身后坐了近百人，还架着复杂的摄像仪器，数学老师打扮得人模人样，同学穿着整齐统一的校服，这一切都让教室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老师夹着麦克风，一声“上课”，班长一声“起立”，演员们都马上进入状态，演好自己的戏份，这就是顾文的感觉。一节课40分钟，上完，大家都有种脱力的感觉，下课铃响起时，大家内心解放的欲望顿时释放。边收拾书本，边承受身边美女班长那灼人的白眼。

    “死顾文，你故意的是吧。”刘诗宇终于忍不住发难。

    顾文低着头，装没听见，可这样根本逃不过灾难的降临。刘诗宇把手上的书一摞重重地放在顾文的手上，压着嗓子说：“那天不是让你好好准备了吗？你每次都举右手，你知道有多少家长想看看你这个数学冠军的上课情况吗？你这样是在拆台，拆老师的台，拆我们班的台，拆学校的台。”刘诗宇自己都没想到情急之下，一口气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主旋律台词。

    顾文回头瞄了急得脸都红了的刘诗宇，说：“家长不是想看虚假的繁荣。”然后顺手抱着刘诗宇的书，大步走出去。

    “虚假的繁荣？”刘诗宇站在那喃喃地重复着，忍不住说了句：“至于嘛，比我还深沉。”

    接下来的课，刘诗宇都没再主动跟身边的顾文搭过腔，顾文就更是乐得清闲，一边听课，一边把上一堂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每天如是滴忙碌着。中午放学时，刘诗宇有点忍不住了，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喂，想听沈老师的英语公开课不？”

    顾文的双眼在听到沈老师三个字时明显一亮，这自然入了刘诗宇的法眼，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得意，接着说：“下午第一节是英语公开课，需要两个学生去帮忙布置，正好我们班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郝校长让我找个人一起去帮忙，怎么样，要不要旁听啊？”

    顾文那求知若渴的虚假眼神自然达不到演技派达人刘诗宇的要求，“行了，不用演了，你上英语课就没专心听过，不过沈老师确实魅力过人，连我都不能幸免啊，那下午1点在早上那个阶梯教室见啦。”

    这几天沈佳一直忙着准备公开课，不时要跟这个组长沟通，跟那个分管校长汇报，最后还要跟级组长协调，这就是中国式教育。忙得晕头转向的她自然没时间和顾文见面，连电话也是几分钟就挂了，没办法，谁叫那会议一个接一个。

    一点准时到阶梯教室，所谓的帮忙布置，就是把之前公开课时留下的垃圾清扫，临时桌椅摆齐，再把矿泉水在每个座位上摆好。怪不得只要两个人，可是近两百个座位，顾文和刘诗宇连聊天的时间都没有，低着头不停地干，直到一声“咦？”

    沈佳提前来准备，抱着书和教具，略带惊讶地出现在课室门口。

    “沈老师，郝校长让我们来帮忙布置。”刘诗宇解释道。

    “怎么占用学生的上课时间来干这个啊？随便找两个行政人员都可以啊！”沈佳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呵呵，沈老师，我们想听听你的课嘛，好久没听过了，所以跟郝校长磨了好久他才同意的，您千万别生气啊。”第一次见沈佳生气，刘诗宇胆小得连敬语都用上了，看得一旁顾文暗自好笑。

    “呵呵，真拿你们没办法。”沈佳显然知道这只是刘同学的单方心愿，但也不好明说。

    把教具摆好，沈佳也一起摆桌椅，不一会，同学们就陆续来了，接着就是潮水般的家长。顾文和刘诗宇已经预先占了两个最角落的位置，没办法，穿着校服的他们不宜张扬。

    不出意料，沈佳的课没有举手的潜规则，同学也有回答得不是很有头绪的时候，沈佳就会耐心地引导，有时可能得到更不靠谱的答案，课堂上哄堂大笑的情形不时发生，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顾文知道，这就是沈佳，这就是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在中国式教育中生存着的她，倔强又柔弱的爱人。

    课堂上还有另一个人引起了顾文的注意——傅晴，一个好久没想起的名字，一位曾经来往甚密的邻居，一位……她的英语能力很强，无论是词汇，阅读还是口语，完全达到高考的要求，这对于一名高一学生来说，已足以自傲，怪不得沈佳会让她当英语课代表。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还意犹未尽地回答着老师的开放式问题，家长们也听得津津有味，但沈佳就是沈佳，永远都会准时下课。当然，课后同学们围着她继续讨论，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晚上，回到家，顾文对今天犹如节日般的学校公开日没啥感觉，除了沈佳那节英语课。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那万家灯火，发着呆，一种莫名的情愫再次萦绕着心头。发梢的水珠顺着发尖滑落到颈间的大毛巾上，那落寞的表情，少有的爬上了顾文的脸，不知何时也投映到玻璃上，爱上一个人也就学会了寂寞，这就是“爱的代价”之一吧。

    茶几上的电话此时传来嗡嗡的震动声，一看来电显示，之前的寂寞顿时一扫而空。

    “喂~吃了吗？”沈佳那柔柔的声音，缓缓渡到顾文耳中，一阵舒坦。

    “嗯，吃了，你吃了吗？”顾文忍着嘴边的笑意，假装镇静道。

    “我~~~还没~~~”沈佳有点犹豫地答到。

    “现在快8点了，怎么还没吃啊？”顾文语气有点急

    “刚把今天的公开课报告写完，现在准备回家，所以打给你问问吃了没，要是没吃……就……不过你吃了就算了。”沈佳有点难为情地暗示道。

    “我就随便吃了个三明治，还没饱呢，我换个衣服就去接你。”那迫不及待地兴奋语气把顾文内心的期盼表露无遗，也许这显得不够身份，两人的平衡也再次失衡，可是顾文不介意，谁叫自己就是那么喜欢她呢，爱情不能计较，不能等价交换，不能太多太多，只能用心去经营，只能用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防备地去感受，即使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因为那才是找到真爱的唯一出路。而沈佳这次主动邀约，也说明她在努力，在走出第一步，在放下内心的防备和包袱，顾文知道，她一直在努力着，他真的知道。

    “在我家小区的那间小餐馆见吧，不用专门绕过来了，说不定我比你先到那呢，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沈佳照例没给他商量的余地，呵呵，没办法，只能一步步来哦。

    敞开的外套，被风吹得拼命往后扬，发现路边新开了一家花店，顾文很没新意地去买了7支玫瑰花，他知道沈佳不喜欢那种一大束的花，因为她对花容易过敏，而7又是她喜欢的数字。

    拿着花继续飞奔，想不到，沈佳真的比自己还早到。一进餐馆，就能发现角落里的她，总是低调的焦点。

    仿佛感应到那温暖的目光，沈佳的目光从餐牌上移开，看到顾文那憨憨地幸福样，忍不住也露出甜甜的微笑，是啊，有时对着爱的人，不需要伪装太多，再看那束红玫瑰，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你怎么又浪费钱啊。”这种话顾文听着格外顺耳，排除爱受虐的成分，纯粹觉得这是沈佳把自己视为家人的行为。

    “呵呵，也不经常买嘛，庆祝你公开课的成功啊。”顾文边说，边把花放在桌子靠墙的一边，然后坐在沈佳对面，忍不住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牵着沈佳的小手，恨不得咬上两口。

    “成功？这有什么成功失败的？”沈佳有点困惑，同时也顺带装作没发现对面那人的亲昵动作。

    “今天课堂气氛很热烈啊，家长的反映也都是一面倒的赞同啊，这还不叫成功？”

    “可是，我还是像平时一样上课啊，只是把地点换了一下而已，我觉得没必要把公开课弄得像表演一样，就是展现真实的情况就好，弄得太完美，那反而不真实，所以一定要说成功的话，那就是同学们上课的状态还算放松，没有因为换了个环境而影响上课的质量，我觉得这就够了，至于家长的反映，那不是我需要在意的范围。”沈佳那认真的模样，可爱得很，让顾文又忍不住抓着她的手在细细摩挲着。

    “哎，跟你说话呢。”沈佳轻声说道，对顾文进一步的亲昵有点害羞，又不舍得抽手。

    “嗯，我家老大说得非常有道理，我完全同意。”顾文内心是暖暖的满足，原来爱人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在同学们的耳濡目染下，自己也差点被那种思维给同化了，沈佳那永远一尘不染的思想净化了自己。

    “谁是老大啊，还你家”沈佳调皮地说道。

    “呵呵我牵着谁就是谁啊。不随便牵，更不随便放，知道不，我家……老大。”顾文没给机会沈佳反驳，迅速转移话题道：“你点了什么菜啊？”

    “还没点啊，等你来一起点。”沈佳顺从地说道，让听者倍为受落。

    “傻瓜，那快点啊。”然后顾文把服务员招过来，一口气点了三个菜，全是沈佳爱吃的，外加一个汤，只用了5分钟就下完单。

    “累不累啊？”顾文抓紧时间跟沈佳聊天

    “有点，最近会议没停过，导致报告也不断。”沈佳难得地抱怨道

    “呵呵吃完饭送你回家，帮你按摩吧。”顾文那明亮的眼睛，在灯光照射下，分外耀眼。

    “按摩？”沈佳脱口而出。

    “嗯，又不是第一次，你最近辛苦了啊。”顾文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你……”沈佳有点猜不透这按摩背后的含义，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往顾文身边的座位一扫，说道：“你带了衣服？”显然，她还是猜到了顾文的用意。

    “呀”顾文突然想起，自己急着出门，忘记带衣服了。没有书包事小，没有校服事大，那会直接导致自己校门都进不了。一脸的懊悔，表露无遗。

    “傻瓜，我那……还有一套”沈佳害羞地小声说道。

    “你那？还有？”顾文显然对自己有几套校服是心中有数的，而对于它们所在位置也同样清楚，沈佳那怎么会有啊？

    “之前帮高一统计订校服时，我……就……按着你尺寸顺便订多了一套。”说完，头都快埋到餐牌那了。

    “哈哈哈”顾文从心底笑出来，“你真好啊！”再从心底赞叹道。沈佳默默地付出，总让顾文感动得无以复加。

    沈佳被顾文那感动的声线引得抬头，再看到手边不远处的7朵红玫瑰，淡淡地笑道：“因为你很好，你的好，我都知道。”

    顾文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原来她一直不问不说，却都蕴藏在心里。

    这顿饭，顾文吃得格外舒畅，把沈佳所有吃剩的饭菜都消灭殆尽。抢着把账结了，满意地牵着自家老大出门。

    晚上9点，走在尚算热闹的街头，像所有情侣一样，牵着手，依偎着，说着，笑着，瞭望着同一片天空，呼吸同样的空气，这就是顾文此时此刻心中满满的幸福。沈佳也渐渐适应了自己是身边这个小男生的爱人的身份，试着放下包袱，解开心锁，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舒服……

    ps：某天我去市区的一家快餐店，就座后发现桌子上有人刻了“沈佳”二字，当时把我乐坏了，拍照为证。回家后传给别人看，答复是那只是同名同姓，与此小说没关，把我想找到刻字者的强烈冲动都打消了，现在还是想试试，有没谁在哪干过一件类似的傻事啊……我想找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