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 第一章 泣血 沙洲尘土漫舞,霞光霓虹盘旋。 虚幻中,你在舞,只是曲已停。 旋律里,你在笑,只是意已淡。 碎心灵魂落泪,思绪浊风徘徊。 幽梦中,我为魂,只是人已醉。 迷雾里,身影散去,你是否依旧微笑! 云凡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接着便触到一双深如秋水、美若星辰的眸子,而此刻这双露出冷漠、高傲的眸子正端详着他。 “这是?”云凡沙吃力的道。 “毛乌素沙漠!”那女子道。 “小如呢?”云凡急切的说。 “小如?”那女子似乎想了一会,接着道:“你是说那女子吧,她大概已经死了,当时时间紧迫,所以我来不及带她!” 云凡一阵悲绝,顿时心如刀割,他捂了捂胸口,脸色惨白。两人沉默了片刻,云凡侧头看了看周围,白色的蒙古包,外面是无尽的沙漠。随即他注意到那女子穿了一身白衣,华丽的衣裳现出玲珑曲线,她微微低头,那垂下的绣发更是衬托一张绝色的面容。 女子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喝了它,然后好好休息吧!另外,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肯定不会找到沙漠来!” 云凡听了她说的话,语气冰冷,仿佛人间的情感和她已经绝缘。他看了看桌上的杯子,里面盛着一种碧色的液体,无疑是他要喝的药,于是点了点头。 女子没再说话,便独自走了出去。微风卷起她的白裙,带起一缕缕尘沙,黄色的微茫使得她更加神秘。随即门口的帘子洒了下来,阻隔了云白沙的视线。 “姑娘!”云凡唤道,却许久没有回复,想必那女子已经远去。云凡拿起杯子,仰头将杯中的药喝了下去。药味苦中带点甘甜,人们常说:“生活就如这喝药,先苦后甜。” “我的生命虽存活了,但我的生活中有甜么?”云凡自问。突然他感觉仿佛有道影子在毡房外闪过,是人么?可人怎么会有这种速度? “或许是眼花吧!”云凡心想。他放下杯子,擦干嘴角的药渍,然后看着毡顶,毡顶变得越来越模糊,一张绝美的脸浮现了—— “云大哥!”那女子轻柔的唤道。 云凡会心的笑了笑,他的笑很特别,也很迷人。他先是吹了吹刘海,然后嘴角轻扬二十五度,接着你便注意到他的睫毛、鼻子和眉毛,他的脸上部每一个都在发出那种动人心弦的笑。 “云大哥,我为你舞一曲好么?”那女子道。 云凡喜道:“好啊,小如,我奏曲,你跳舞!”云凡盘膝而坐,同时将琴放于膝上。他依旧弹的那曲《忆池》,因为莫小如喜欢。莫小如踏着美妙的步姿,秀云般的乌发四散开来,袖带在空中不停飘飞。美丽的脸上秀着两条弯弯的细柳眉,微微高挑的鼻子,性感鲜红的嘴唇,尖尖的下颌。但是,这美至极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少许悲伤、幽怨的神情。 云凡顿时停了下来,道:“小如,你真美,可为什么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舞姿停了,晶莹的泪珠在莫小如脸上滑落下来。“我爹和母亲他们……”莫小如啜泣道。 云凡想想刚才的鸽子,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怒道:“为什么?” 莫小如侧过脸去,绝望道:“因为莫安容离经叛道,是个大魔头,而我是个小魔头,总有一天我也会被杀。” 莫安容是她的父亲,云凡手指有些发抖,颤抖道:“可——可你母亲不是回傲寒宫了么?” 莫小如泪水一滴滴往下掉,她哽咽道:“她在傲寒宫听到了父亲被困的消息,便赶去救父亲,结果为了救父亲而……” 云凡缓缓起身,道:“小如,坚强一点!”他高高举起琴,往腿上一击。“啪!”琴一分为二,莫小如惊讶的看着他,接着看到两半琴中一半嵌着剑鞘,一半嵌着剑。剑鞘泛白,为千年蚕丝及牛皮合制,剑身隐隐透着红光,为半透明色,一条极细的蓝线从剑尖延伸至剑柄。云凡将剑鞘和剑取出合二为一,他轻轻的抚着剑,温柔的看着小如,道:“这是便是‘泣血’,你一直都想看的!”他顿了顿,突然用坚定的语气道:“小如,放心,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莫小如看了看窗外,阳光正绽放着一日最后的光彩——晚霞。一时“泣血”竟似与天地霞光融于一体,散发着巨大的气势。 莫小如明白他的意思,她用深情哀愁的眼神,久久的凝视着云凡。突然,她走道云凡身边,拉住他的手,道:“云大哥,你还是别去,你在我心中和爹占据同样重要的位置,我不希望你有事!” 云凡轻轻抽出手,然后双手托着莫小如的下颚,食指轻轻拭了拭她的眼泪,怜惜的道:“你在我心中甚至比我自己的生命重要,你父母被杀我岂能坐视不管!”他咬了咬牙,不等莫小如反应,便施展轻功匆匆离去。 莫小如朝着云凡离去的方向道:“我知道你是怕无法面临和我分开才匆匆离去,然而你在我心中亦同样比我自己生命重要,我岂能视你入虎穴而不顾呢?” 半月后,华山派、少林寺、崆峒派、峨嵋派、丐帮以及水龙帮相后收到一名名叫“云凡”的少年的约战信,内容均为:立秋,华山顶,云凡拜上。整个江湖顿时为之震惊,尤其是华山派掌门陆觅海,气得大怒道:“竟然敢约在华山,若让他活着走下华山我华山派颜面何存!” 立秋,华山顶。 一白衣少年垂首立在秋风之中,他手上的刀隐隐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红光,他面前是以华山派及少林为首的诸派掌门人和杰出弟子。 “你就是云凡?”陆觅海冷笑道。 云凡依旧垂首,未语,全场顿时冷清。良久后,云凡道:“莫安容有何罪?” “阿弥陀佛!”长空中有人宣了一声佛号,少林主持觉悟大师缓缓走出,“施主竟是为这离经叛道的魔头得罪天下英豪,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离经叛道,魔头?哈哈哈”云凡抬头大笑,觉悟大师袈裟也不禁为之一颤。云凡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冷然道:“是指年轻气盛找人比武,还是不顾江湖所谓的规矩与爱妻共赴天涯,亦或是在你们相逼下无奈杀伤数人?” 觉悟大师睁大眼睛盯着他,惊讶道:“莫非施主认为这些还不是离经叛道,还不是魔头,再说杀人就是杀人,相逼又从何说起?” 云凡鄙夷的看着他,道:“说这年轻找人比武也可理解,在说也没饭大错。大师口口声声说他杀人,那大师又为何要杀莫安容和他的妻子?难道只许你们杀人,别人就不可以?” 觉悟大师一时无语,指着云凡道:“这——这……” 峨眉掌门冷素秋一甩长袖,道:“大师不必与他多费口舌,他是莫魔头的准女婿,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今天干脆就废了他!” 陆觅海冷笑一声,拔剑便刺向云凡,所有人中他无疑是最想至云凡于死地的人。 一根打狗棒却挡住了他的剑,陆觅海怒道:“丐帮帮主这是何意?” 丐帮帮主梦修宇深深的看了云凡一眼,他的年龄和云凡不相上下,心中隐约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情。梦修宇笑了笑,道:“云少侠虽然有些不明事理,但罪不致死,陆掌门这是干什么?” 陆觅海冷笑道:“哼,丐帮虽然势大,但今日你若阻我便是和所有在场其他门派为敌,梦帮主自己掂量掂量!” 水龙帮帮主诸明想到那日的耻辱,立即道:“嘿嘿,这姓的云的小子和本帮也有些梁子!” 梦修宇再看看其他门派掌门或帮主均为做声,显然是赞成陆觅海所言,虽然他想护云凡,但若因此毁了丐帮却是不忍,不由叹了口气退了回去。“走!”于是便率领丐帮人走了。 云凡看着其他人,大笑道:“要来就一起上,反正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我也看清楚了!” “口出狂言,让我来教训你!”冷素秋冷然道,说罢一甩道茅卷向云凡长剑。泣血剑霎时“嗡嗡”作响,一股巨大的剑气将冷素秋的道茅反弹回去。 陆觅海见状忖道:“这小子功力看来不错,今日定不能让他活脱,否则将来必定对己不利!”立即施展一招“落叶扫秋风”攻向云凡下盘,云凡轻压剑子,借着剑的反弹力翻身腾空。水龙帮主趁机从上方拍出一掌,且一出掌便是其成名绝技“覆云掌”。云凡感到上方突然传来一股风力,身子蓦缩,顿时向左移开数尺,恰好避开上方掌力,随之飘然落地。 觉悟大师考虑到自己乃少林前辈,暂时只得站在一旁,而崆峒派和其他门派无论是长们还是弟子则不顾这么多,相继加入战斗。 云凡见对方人多势众,心中一思索,便立刻纵向空中,在人群上方和众人打斗。这样一来,各派人士不仅伤不到云凡,反而容易伤到自己人。 诸明看了急道:“大家快散开,莫上了这贼子的当!”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纷纷散开围成了一个圈。 云凡无奈也只好落下。冷素秋方才被云凡剑气弹开,早就一肚子气,此刻便率先一甩长袖攻向云凡。云凡笑道:“莫让袖子再被剑气弹开了!” 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冷素秋暂时退开几步,狠狠的盯了众人一眼,大家便立即止住了笑声。 陆觅海见了,忖道:“此刻我帮她解围日后若有事相求想她也必定会助我!”便走了出来道:“冷师太不必与这小贼计较!”于是也施展华山派剑宗绝技攻向云凡,云凡冷笑一声,剑尖立即对准陆觅海的剑顶了过去。双剑立即交接在一起。冷素秋趁机道矛也击向云凡下腰,云凡早有准备,身子一翻向上。冷素秋的道矛则立刻击向陆觅海,而陆觅海的剑则刺向冷素秋,二人知道被耍,立即撤招,转而齐向上攻向云凡。 诸明和其他门派极为高手见状也腾身而起向云凡胸前、腹部及后背等多个部位击去。众人以为如此致命的一击云凡必定要死于其下。 岂料云凡轻喝一声,向着只有两人的冷素秋和陆觅海的下方攻去。冷素秋和陆觅海也大吃一惊,不解他为何这样。细想一下才知若如此,那上方的人要伤云凡,要必定会伤到这二人,原来这所谓的天衣无缝的一击实则处处是破绽。而云凡早意识到,所以才这样做。此时上方的人谁也不想因此伤了陆、冷二人而得罪华山派和峨嵋派,全都撤招退回原处,云凡立即趁机在空中后翻落地。 觉悟大师看着双方持斗不下,又怕如此下去会伤及众人,便也使出大力金刚指点向云凡,褚明却乘机退了出来,其他弟子也退开站在一旁。 虽然少了一高手和许多乌合之众,但仍有四人与云凡缠斗,眼看无法避开这指,灵机一动,云凡使出“浮水封剑式”架住四人掌力。自己则转身硬接了这一指,这样便和觉悟大师比起内力了。其他四人初受“浮水封剑式”,不由一惊,但随后感觉那股掌力没了,便也立即附掌在觉悟大师背后助其一臂之力。 五人立即大吃一惊,这少年内力竟如此强盛,受五人内力仍然可以支撑片刻。但云帆虽然内力雄厚,而此刻碰见五位高手,却已显然内力不济了。正在此胶着之时,一掌拍向了云凡,而云凡也显然感觉到了。 云凡此时已脱不开身,若被这掌拍到万无生理。然而却突然响起了一女子的呼声,众人一看,原来有一女子为云凡挡了那一掌。但诸明的掌力是何其雄厚,无论谁受了一掌也难以消受,何况是一女子。 云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女子不是别人,而是他深爱的莫小如。霎那间,悲伤、愤怒和痛恨等多种情绪同时涌现在云凡心中。泣血剑顿时发出一声长吟之声,“砰”一声觉悟大师等人立时被剑气震开。 觉悟大师心想:“这声音听师傅说过,是一把叫‘泣血’的剑发出的!”立即惊道:“这是泣血剑,对,这云少年快控制不住自己,剑已随着他的愤怒情绪控制了他!”在场人亦不禁哗然变色。云凡的手开始不断在发抖,的确,他也意识到了,那就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泣血剑是把不详之剑了。 强烈的剑气不断在他周围凝聚,使得一些原本想要逃走的人都无法走脱了。云凡突然跃起,泣血剑立即划出一道血红的光气,顿时有许多武功不济的伤于甚至死于剑气之下。 “阿弥陀佛,看来武林要面临一场巨大浩劫了!”觉悟大师叹道。然而却见云凡突然从空而落,原来最后的意识使他意识到不能滥杀无辜,便强自泄了真气,然而自己却因此受了重伤。全场人不明所以,在一旁看着云凡却也不敢靠近。陆觅海见云凡半天没反应,便小心翼翼走上前试探了一番。“哈哈哈!” 只听陆觅海狂笑一番,接着道:“这小贼不知何故昏了过去,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便立即要趁机杀了他,却被觉悟大师阻挡。 觉悟大师施了一佛礼,接着道:“陆施主,这少年虽冥顽不灵,但他此刻受伤,确是因为在方才如此关键时刻他强行泄了真气导致!” 陆觅海不解道:“那与我有杀他何关?” 觉悟大师摇了摇头,道:“他这样做,完全是因他宁使自己受伤也不肯再多伤及无辜,既然如此,可见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吾等何不饶他一命,日后加以劝导!” 诸明忖道:“方才是我害了他心上人,若他活下来日后定向我报复,便道:“觉悟大师,这您就不对了,他虽有善意,但已经杀伤这么多人,再说难保今日的事日后不会再出现!” 觉悟大师想了想也确实有几分理,叹了口气便率这少林一行人走了。正在此时,人群中突然闪现一条人影,她一把抓起受伤昏迷的云凡便又飘然离去,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却已经远去。 第二章 暗伤 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云凡的额头,云凡再次睁开眼睛,眼角隐隐还带着泪痕,那女子见状愣了愣,但立即将手缩回。 “不知不觉就睡了!”云凡苦笑道,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对方姓名,顿了顿,道:“在下云凡,还不知姑娘贵姓。” “夏紫寒!”那女子道。 “好名字!”云凡赞道,他双手支乐支身体欲坐起来,却不小心拉扯到伤口。他皱了皱眉,随即又躺下,道:“我现在似乎是个废人了,只是不知夏姑娘为何救我?” 夏紫寒未发一语走出了帐篷,云凡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身影,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然而当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夏紫寒离去的方向,她却又回来,只是手中多了把剑。云凡当然认识这把剑,因为这把剑是他自己的。 夏紫寒将剑放在他的床尾,冷冷的说:“我治好你,然后你和我比剑!”云凡简直无语,这个女人简直是疯子,如此辛苦的救别人并且为别人疗伤,就为了和别人比剑。 云凡叹了口气,道:“随便,反正我无所谓 ,大不料到时被你杀,不过这倒还了你一个人情。”夏紫寒冷笑了两声,正要说话,却听云凡突然冒了句:“你是什么人?” “无聊!”夏紫寒丢下这两个字便走了,留着云凡一个人发愣。云凡突然注意到地上有块白色丝手帕,想必是夏紫寒走时不小心遗落的。他运起内力将手帕吸了过来,但立即引起一阵揪心的痛,他吐了口气,将凝聚的真气散去,疼痛也随之减弱了许多。他颇有兴致的展开手帕,看到上面竟有一首诗。“字倒是很漂亮,不过是一看便是男的写的!”云凡心想,随即不禁看上面写的内容: 昨夜的,你的泪,在月色下溶逝; 残风卷起了你的思念,浮云掩盖了你的忧伤 指扶清水,漫开了你的孤影,憔悴了的孤影。 昨夜的,我的心,在冰雪中丢失; 柔草摇荡着我的心绪,夏虫呼唤着我的惆怅 灯闯幽梦,落下了我的呼吸,冻结了的呼吸 泪,留下了痕迹,带你的步子荡了宫殿的静 心,不见了踪影,让我的视线遇见殿外的你。 虽然这首诗不符合常规,但云凡仍不由为这段感情所感动,“他们到底有怎样的一段感情,哎,原来她也又伤心事,怪不得冷冰冰的!”他忖道。“暗伤!”云凡不知怎么想到这两个字,但心中不为人知的伤痛不就是暗伤么?慢慢的,他的思想回到了过去—— 江南是个温柔之乡,初到江南的云凡便被这里所吸引。从小为了练习剑术和琴技,云凡一直随师父在长白山练剑,虽然他觉得那也不错,但和江南是两种不同的景趣。长白山的针叶树粗大浓郁,山头常年积雪不化。江南与其不同,树不高大,但是清秀;雨较长白山要频繁,却是如此的丝丝令人陶醉;长白山雪见怪不怪,而江南偶尔下几场雪,却是衬得其更加可爱。云凡漫步于江南绿水柳阴中,一时不住轻吟道; 春风拂过无雪痕,彩蝶乱舞残翼粉; 万花渐绽溢芳香,碎步轻踏溅滴水。 “这位兄台好雅兴!”旁边有人轻赞道。 云凡转头一看,竟是位长得极其秀气的书生,不由笑了笑,道:“胡诌几句,让兄台见笑了!” 那书生却皱眉道:“原以为兄台是位豪放之人,想不到也和别人一样小家子气!” 云凡忖道:“你倒是挺直接的。”顿了顿,道:“竟然如此,不如去豪饮几杯,只是不知兄台贵姓? 那书生将手中折扇一展,笑道:“哈哈,这样才够意思,在下程非南,是非之‘非’,江南之‘南’!” 云凡拱手施礼,道:“原来是程兄,在下云白沙,关云长之‘云’,非凡之‘凡’。”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便在附近寻找酒店,春季江南午日的阳光照在二人身上,顿现二人之风华。 “云兄似乎不是江南人,不知来江南所谓何事?”程非南道。 云凡道:“程兄好眼力,云某对江南向往已久,特来来游玩一番,那听程兄之意定是江南人士了!” 程非南笑了笑,道:“正是。咦,程兄背后所背为何物?看来挺沉重的,待我们喝完酒后不如存放于程某家中!” 云凡摸了摸背后之物,道:“倒不是什么沉重之物,只是一把琴,并且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此时程非南拍了拍,笑道:“云兄,且抬头看!” 云凡不明所以,抬头一看,看见一块招牌—— 忆香酒楼,亦不禁笑了笑。 “两位客官好,请问是在楼上还是楼下?”小二见两人在门口,立即迎了出来。 “楼上清净,就楼上,云兄觉得如何?”程非南道。 “正和我意!”说完便和程非南上了楼。 “小二,拿两大坛酒,上两斤牛肉外加些素菜,素菜自己看着办!”程非南道。 “要大碗!”云凡补了句,同时将背包解下来放在一旁。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小二说完便下去张罗了。 程非南见就还需一会才上,便道:“你我二人如此程兄来云兄去的,煞是麻烦,倒不如义结金兰,从此以兄弟相称,只是不知云兄今年年庚?” 云凡也大是赞成,便道:“今年恰好二十二,那程兄呢?” 程非南大笑道:“哈哈,那我就要称云兄为大哥,小弟今年二十!” 云凡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便以大哥自居了,二弟,哈哈!”说完拿出腰间吊的一柄小剑,道:“这是我琴中一把名为‘泣血’的剑的子剑,这里没有菩萨佛祖,便以信物为证!” 程非南甚是高兴,立刻也取出一块玉佩,道:“大哥的剑一定是好剑,我这是一块稀有的和田玉,但和大哥的剑比起便微不足道了!”二人便彼此交换了信物,云凡一接触玉便觉手感非凡,绝对价值连城。 而程非南接过剑将其拔开,只见微红的细光闪闪夺目,无疑是绝世利刃。云凡却立即阻止他,将剑回鞘,道:“二弟万不可将此剑随意示人。” 此时边上一位中年汉子听到二人说话,走了过来,道:“嘿嘿,二位呼来呼去的,如此有意义,不如都做我小弟,今后跟着我混,少不了你们好处!” 云凡此时心中不免有些不快,程非南更是立马站了起来,冷笑道:“我和我大哥喝酒,干你屁事,一边去!”云凡不由忖道:“这二弟性情果真刚烈!” 那汉子则立即愤怒不已,吼道:“他爷爷的,老子崔元柳,在这街面还没人敢惹我!”随即用力一拍桌子,结果却令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崔元柳压根没拍到桌子,手掌却被程非南的两根筷子给夹住了。只见崔元柳满头大汗,却始终挣脱不了这小小的两根筷子。 云凡见状,立即道:“二弟,算了吧!”程非南听了便松了手,崔元柳手上突然失力,摔了个更头,但他知道对方的厉害,立即夹着尾巴跑了。 小二这是恰好端着酒菜上来,见状不禁吓了一跳,他将酒菜放在桌上,随即道:“哎呦,二位客官怎么得罪了这位爷,他可是水龙帮的人!”说完还不禁擦了擦汗。 程非南拍了拍小二的肩膀,道:“你还是忙你的吧,放心,本公子还没到怕水龙帮的份上!”小二无奈之下,摇了摇头便走了。 云凡听了不由道:“二弟,这水龙帮是什么帮派?” 程非南道:“这是个统领着江南水运的帮会,总舵在江西鄱阳湖!”突然又一拍头,道:“哎呀,今日是你我兄弟相识之日,管这些干嘛,喝酒喝酒!”说完打开一坛酒,往二人碗中各斟满一碗酒。 云凡也不客气,站了起来,程非南见了爷站了起来,两人便站着以碗代杯碰了一“杯”。云凡仰头一碗酒便下了肚,喝完后却见程非南举着袖子拭了拭嘴角的酒渍,心想:“这二弟,人挺豪放的,这喝起酒却斯斯文文的!”两人喝完相视大笑,坐了下来。 程非南突然好奇道:“大哥,你说你这琴中有剑,琴中怎么会有剑呢?” 云凡笑了笑,道:“的确有,只是是把不详之剑,所以才将之嵌于琴中!” 程非南听了也不多言,便转移了话题,接下来二人便时而痛饮,时而又高谈阔论一番,不觉之间已夕阳西下。此时二人也都有些醉意了,只是云凡仍然比较清醒,起身道:“二弟,时候不早,该走了!” 程非南显然酒力不及云白沙,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道:“的确……”身体便要支持不住,幸而云凡及时将他接住,云凡想想还不知他家在哪,便摇了摇他,道:“程兄程兄,你家在哪?”然而看了看程非南却已睡着了,云凡忖道:“俗话说‘酒品反应出人品’,二弟酒后便睡着了,足见人品不错,这个朋友我云白沙交定了!” 同时又很无奈,只得拿好背包,叫小二开了间上房。云凡将程非南背至房间,想想自己的其余随身包袱还在另外一家旅店,便将程非南暂时放在床上。不知怎地,云凡突然觉得这二弟怪怪的,可有说不上那儿怪,尤其刚才背他,身子骨似乎要比一般男人要轻很多。但也不及多想,便施展轻功来到之前住的旅店。他退了房,拿了包袱便又匆匆往回赶。 当他回到忆香酒店时,天已黑了,然而令他吃惊的事却发生了——程非南不见了。 云凡心想:“莫非二弟自己走了?不对,他明明喝醉了!”随即想到今天那个水龙帮的崔元柳,“对,一定是他叫人回来报仇了!”于是立刻四处打听附近有没有水龙帮的分舵,结果得知就在此地不远的一个码头便是水龙帮的分舵。云凡看见码头远处有灯,便匍匐着朝那移动,不久后看见码头边有几艘船。他慢慢靠近船,然后施展轻功登上甲板。 “谁?”立即有一个人喊道,云凡立即点了他的穴,然后将他踢入水中。 内舱的人听见动静,喊了句:“马老四,怎么回事?” 云凡知道一露声可能便会露馅,但不回答的话立即会惊动整船的人,便噎着嗓子道:“咳,没事!” “咦,老四,你声音怎么啦?”那人继续道。 正当没辙时,却看见甲板上的烤鱼,灵机一动,道:“没——没事,吃鱼噎着了!”船内一顿哄笑,刚才说话的人还不忘补了一句:“瞧你那熊样,哈哈!” 云凡松了口气,便接着在四周探寻,只是变得更小心了。当他走到船另一头时,蓦然发现程非南正在对面船上,只是手脚都被困住了。不知水龙帮的人怎么把程非南弄得酒醒了,只听他在那一个劲的破口大骂:“爷爷的,卑鄙无耻,趁老子醉了偷袭,算什么东西……” 云凡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二弟怎么这么会骂人?”同时又不禁一笑,越发觉得这二弟既爽快又可爱。云凡想到方才的经历,便在船上弄了两块小木块,运足内力朝对方船上看守程非南的两人打去,那两人来不及吭声便倒下了。由于两船相隔不远,云凡便施展轻功上了那船。 程非南刚见那两人倒下就莫名其妙,这下看见云凡不禁又惊又喜,方要说话,云凡便“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程非南会意的笑了笑,云凡便为其解去缚绳。 不料程非南绳子一解,程非南便大声嚷嚷道:“孙子们,爷爷在这,快来弄我啊!”接着不顾云凡劝阻便一把踢开内舱的门。 舱内的人看见程非南和云凡大吃一惊,尤其其中一个吓得连忙躲起来。云凡仔细一看,运来这人便是那崔元柳。-仓中一人此时立刻站起,拔出大刀,对着两人分胸便刺。云凡剑了确实丝毫不为之所动,眼看这一刀接近云凡,程非南用手劲击刀面,那刀竟被击落。那使刀原是这条船的头头,见状冷笑道:“嘿嘿,看不出你还会两下子。言罢挺胸向前,抬掌就打。 程非南笑道:“乖乖,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祖宗的厉害!”蓦然一缩腹,这掌那头头已用了全力,却没打到,那头头便知低估了对方,急速收掌。程非南却不等他收掌,一迅雷不及掩耳手法点了他的“将门”穴其余人见状大惊,撒腿便跑,有的干脆就跳进水中。 程非南拍了拍手,道:“什么水龙帮,就这两下子!” 云凡却道:“不,看——” 程非南一看,果真看到不远处一条船已向这靠拢。不一会那船便近了,两人一看,看见那船上有三人。中间一中年男子坐着,另外两老者立在两旁。只听中间那男子道:“你二人好大的但,不仅欺辱我帮中人,还敢深夜在这分舵闹事,快快自己敷手待我来拿,否则后悔也晚了!” 云凡听了便道:“那么阁下便是这水龙帮帮主了!” 那中年男子道:“本座正是水龙帮帮主——诸明。” 程非南却斥道:“行了!你们这些横行霸道的家伙,本少爷看见你们便不爽,哼!” 那诸明听了,直气的脸色铁青,他旁边的一个老者道:“帮主,让我来会会这毛小子!”诸明一点头,他便立即双膝微倾,施展轻功“腾空落雁”,一闪便到了二人甲板上。他脚一触甲板便一指点向程非南平肘间天芬穴。程非南见了知道来者不弱,便收起轻敌之心,身子微倾避开一指。接着两人又强行对了一掌,一声大震,双方都被震退数步,内心都不禁惊叹不已。却突听“嗖”的一声,一排细针飞向程非南。 诸明船上的人脸上立刻露出笑意,他们都认为程非南必伤无疑,而云凡却也仍然面露微笑。果然,程非南身体瞬间倒下,却恰好避开了这排针。程非南立即抓紧机会双手一撑,身子倒卷而上,只踢老者的下颚。这时另一老者飞身下来,顺势用脚接了程非南这一脚。只听他道:“老二,退下,我来!”老二恨恨的咬了咬牙,便飞身回船。 程非南瞪了他一眼,心想:“的给他们来点厉害的!”于是便使出父亲教的独门武艺“幻影掌”,一时仿佛有无数手掌拍向这老大的老者。那老者显然吃惊不小,但依然很冷静,他单脚轻踢甲板,借力身形顿时一纵。落在船篷之上,只听他道:“莫安容是你什么人?” 程非南笑道:“是我师父,怎么?怕了!” 那老者实际心中确是有几分怕,但此时怎肯示弱,强自作色道:“哼,想我天禽老也不是吃素的,就是他莫老魔亲自来我也不见得怕!” 程非南听了,简直笑到弯腰。他摸摸腰际间,感觉折扇还在,便取出一展,道:“那便请您天禽老尝尝!”言罢扇一拢,使了招“直捣黄龙”,攻向其腹部。天禽老蓦然缩腹,程非南见攻不到便立即收招,以免招式用老,脚却立即直向上踢。只见天禽老脸色一变,露出狠色,随即见他右手变抓,使劲扣住程非南踢出的脚。 “天禽爪!”云凡心中惊道。 但程非南亦非等闲之辈,他的腿不退反进,继续前踢。如此一来天禽老伤敌必先伤己,只好变爪为掌护与腹前,程非南也趁机拧腰侧翻出几步。天禽老更是恼怒,双手均变为爪,分为上下齐攻程非南。程非南委身贴地,然后借助折扇擦地,向着天禽老胯下窜出。天禽老怕程非南在后攻击,立刻转身。接着他右手又再次变爪击向程非南,程非南则继续右手持扇击过去。天禽老一把抓住折扇,同时左手伸出击向程非南。 程非南大惊,但也立即伸出左掌和他对了一掌,片刻后,二人都同时退了三步。天禽老和之前的老者一样未占到便宜,又待再攻,诸明却道:“天禽老,退下,我亲自来!” 话音刚落,诸明一卷肥大的袖袍,一阵巨大的风声直往程非南脸上扫来。诸明直接从那船上攻来而不停顿,可见功力颇深。 程非南听过父亲讲过这诸明,知道他确实一高手,便不敢硬接,只得闪开一旁。不待程非南喘气,诸明的一对巨掌猛地从袖中伸出,程非南知道这是其绝技“覆云掌”,立即使出一招“云鹤冲天”。方避开一掌,程非南见其防备空虚,即时拍出一掌。诸明本打算这一掌便将程非南击败,不料他这样厉害,又见他一掌拍来,一声冷笑,心想:“这是你自己找死!”立刻收掌硬接接了这一掌,这一下程非南立刻后悔,心想:“糟了,刚才本应用扇的,这下可好!” 程非南顿时只觉诸明的掌力绵绵不觉的涌来,而自己的掌力却越来越弱。正在程非南绝望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股极强的内力从后背传来,转头一看,看见大哥云凡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又恨又爱。诸明大惊,汗水顿时不断流下,船上二老见了立即下来附掌诸明背后。这下三人更是一惊,尽管他们有三人,但对方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云凡笑了笑,道:“也罢!”用出内功心法“浮水封剑式”,自己则抱着程非南退开到一旁。云凡人虽退,而“浮水封剑式”可以将内力暂时保留在原先接掌的地方。因此诸明三人见云凡退开不禁大喜,因为练功人最忌接掌到一半突然撤掌,这样往往要伤到自己。但片刻后三人更是一惊了,只见云凡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三人,哪像有事的样子。反倒是他们仍感觉前方有一股巨大的掌力,而在三人惊异不已时,那掌力又突然消失,但他们没一人受伤。 诸明三人觉得无颜呆下去,便立即跃上船走了。本来这样诸明等人应感激云凡,但诸明心胸极其狭隘,反倒认为云凡羞辱了他,忖道:“日后有机会必要报复!” 程非南看着云凡,心想:“原来大哥武艺这么高!”心中虽高兴,却佯气道:“大哥可真不对!” 云凡一惊,道:“啊!我怎么不对了?” 程非南故意露出恶狠狠的眼光盯着他,道:“哼!大哥明明武功这么好,却不告诉我,也不早出手,看着我出丑!” 云凡松了口气,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可你又没问过我我武功好不好,再说是你自己要打,我拉也拉不住!” 程非南用手轻捶了捶云凡胸膛,道:“就你有理,走,去我家!” 云凡心想:“这二弟,越来越女孩子气!”笑了笑,道:“哈哈,走!” 云凡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的剑,便立刻从回忆中清醒,然而当他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正在诧异之中,突见帘子被人一掀,“拿来!”夏紫寒伸出右手,显然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云凡愣了一愣,然后看看手中的丝帕,再看着面前着冷艳的女人,不由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就看了一下!”然而心中在想:“刚才是她么!不对,她是之后才进来的!”其实他很想将心中的疑惑告诉夏紫寒,但想想这样无头绪的小事也没必要说。 夏紫寒不理他,依然冷冰冰的说:“既然你已经看了,便知它对我的重要性,拿来!” 云凡耸了耸肩,道:“我又没说不给你!”随即将丝帕递还给夏紫寒,云凡悄悄瞥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那个,你和你的他……” “与你无关,你现在关心的应该如何让你自己快点好!”夏紫寒说完转身要走。 “然后和你比剑?”云凡在她身后道。 “无聊!”又是丢下这两个字,然后人就走了。 云凡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道:“一个喜欢说‘无聊’的冷女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第三章 忆池 冬。 毛乌素。 大漠的冬天和其他地方不同,冷的彻骨,但是却极少见到雪。然而云凡在这却见到,雪不大,但依然可以在风沙中看到点点白色。云凡摸摸胸口,不疼了,可见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这个大漠中,除了风声,也偶尔可以听到小孩的哭声。孩子难得看到雪,想出去玩,但父母怕风大出事,硬是不让,所以孩子就嚷嚷。他喝了口热奶,无神的望着帐篷顶,这时夏紫寒走了进来。不知为什么,云凡感觉她今天有些激动。现在他和夏紫寒的关系好了很多,夏紫寒对他也不在那么冷冰冰,虽然表情还是很冷漠,但偶尔可以看到她对云凡笑笑。 她脱下裘帽,云凡看到她的脸有些扑红,云凡心想:“这样倒可爱些!” 她好象在努力使自己镇定,只见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道:“我们今天比剑!” 云凡惊讶的看着她,这个疯女人,刚暗夸她接着就变本加厉了。“这样的鬼天,我又刚刚才好!”云凡不满道。 夏紫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一个好的剑客怎么会在乎天气?”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你的伤好彻底没?” 云凡立刻叫苦道:“没有,你看!”说完往自己胸口捶了一下,“哎呦,到处都痛!” 夏紫寒开始还有点紧张,这下看他这样哪是有伤的样子,冷冷道:“那明天天气好些比!”说完不等云凡反驳就走了,摆明了,明天一定得比。 自从到了毛乌素,云凡几乎每晚都要梦见莫小如,但今天晚上没有,是不是意味着这段伤痛已经开始在愈合了?云凡也不清楚。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便看见桌上的羊腿和鲜奶,也不管漱口和洗脸,下床一把抓起便吃起来了。今天他食欲很好,可能这表明了他的伤已完全恢复了。云凡吃完后走了出去,看来夏紫寒还有点先见之明,今天天气真不错。明媚的阳光懒懒的洒在人们身上,云凡深深的呼吸一口,觉得心情似乎很好,云凡心想:“天气好不容易这么好,只是呆会却要去和那臭丫头比剑,哎!” 云凡看着外面大人和小孩都出来了,冬季在这个沙漠里这的确难得一见,但下雪和晴朗都给云凡遇见了,不是么?人们看见云凡出来,都以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他们只知道这有个漂亮姑娘,帐篷包里有个病怏怏的少年,今天一看这少年也是俊才十分,英姿飒爽。云凡对他们笑了笑,然后继续向外走去,今天没看见夏紫寒,很奇怪,所以他决定去找。 约摸走了半里,云凡看见了夏紫寒,她仿佛有些孤单的站在那,孤零零的,让云凡都生出些怜惜之情。 “你来了?”夏紫寒突然开口道。 云凡忖道:“原来她知道我来了!”嘴上“嗯”了一下,算是回复。 “剑带了没?”她突然转过身道。 云凡耸耸肩,道:“不好意思,忘了!” 夏紫寒却蹲了下来,在沙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把剑扔给他。 云凡看看手中的剑,正是“泣血”,便笑嘻嘻的道:“嘻嘻,原来你拿来了!” 夏紫寒没理他,冷然道:“出剑吧!” 云凡实在那这个女人没办法,他看着剑,突然表情便变得很认真。对,这就是真正的剑客,他们无论平时怎样,但当他们拿着剑时,你只能从他们脸上看到真诚与执着。云凡轻抚着这手中的剑,眼睛看着它,好像父亲爱怜的抚摸着儿子的脑壳一样。 “好久没动过它!”云凡道,眼眶也隐隐有些湿润。他慢慢拔出剑,右手持剑,平平的对着夏紫寒。“浮水瞬出式”,云凡话音刚落,剑已到了夏紫寒面前。眼看剑要刺到夏紫寒,云凡不禁暗悔自己太急了,却见夏紫寒弯腰,然后整个人如蛇般射了出去。云凡暗惊这女子轻功之高,只见夏紫寒手掌一扬,沙面上升起一缕细沙,然后似牛毛针般急速飞向云凡。云凡左手迅速使出“浮水封剑式”,然后人从右侧窜出,一招“浮水贯穿式”击向夏紫寒。令云凡更是吃惊,夏紫寒飞身用两指对了过来。当剑接近夏紫寒时,她两指间突然飞出一道劲气,裹住了云凡的剑,并沿着剑不断的向着云凡右手延伸。“浮水解剑式!”泣血剑身剑气暴涨,将夏紫寒的指气破除。 云凡还待再上,却听夏紫寒叹了口气,道:“‘浮水剑法’无法战胜我,你的剑法造诣仅此而已么?” 云凡看了看她,面露痛色,道:“也罢!”顿了顿,又道:“姑娘的指法的确高深,不过我虽然还有剑法,却不能用!” 夏紫寒不解道:“为什么?” 云凡道:“因为这是一套‘魔剑’,名曰‘静气’剑法!” 夏紫寒沉思了片刻,道:“是那日你失控后使的剑法么?” 云凡听了不禁想起了华山顶发生的一切,他深深吐了口气,语气悲伤的道:“对!” 夏紫寒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对不起!” 云凡惊异的看着她,心想:“冰冷如她竟然说对不起,为无意让我想起伤心事么?”云凡对她笑了笑,那种他特有的迷人的笑,然后说:“没关系,就因为那剑法容易使人入魔二无法自控,所以是魔剑!” “既然是魔剑,为什么还要练?还有既然是魔剑,又为何叫‘静气’!”夏紫寒道。 云凡道:“师父说此剑法若有机缘,此魔剑可以升华至驭气为剑,不仅在剑法上是一大突破,而且可以静心凝气,所以叫‘静气’!” 夏紫寒显得有些失望,失望的是云凡不能使出那厉害的剑法,以浮水剑的威力,她的计划成功率就更低了。她看着云凡,道:“我救了你一命,现在要你帮我办三件事,可以么?” 云凡笑道:“要说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一万件都可以!” 夏紫寒皎洁的笑了笑,道:“第一件,你把你和那小如姑娘的事告诉我!” 云凡惊了惊,他没想到要办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样一件事。他道:“你真想听?” 夏紫寒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云凡知道这是她的一贯作风,沉默就是肯定,同时近乎一种命令。云凡看看周围,寒风吹过扬起了一缕缕的沙,他道:“看来好天气过了,风沙又要来了,回去再讲吧!”夏紫寒点了点头,表示应可。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云凡在前,夏紫寒在后。 夏紫寒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脚步踏在这沙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风沙一过,却又没了痕迹,对云帆道:“人生的经历也往往如此,在刻骨铭心的痛,在经历更过的‘风沙后’,也会慢慢变淡,不是么?” 云凡轻轻道:“是么?”夏紫寒没回答,可能是云凡声音太小或风声太大,夏紫寒没听到吧!可这时他发觉周围有剑气,而这剑气不是他的,并且没有敌意,“有人在练剑!”云凡心想。 “快点,磨磨蹭蹭!”夏紫寒冰冷的声音又传来了,云凡也顾及不了很多,便赶去追上她! 二人回到云凡住处,云凡突然道:“你能不能也告诉我……” “免谈!”未待云凡说完,夏紫寒就打断了他。 云凡不满得跳了起来,大声道:“为什么?”然后坐在床上,将剑“啪”的放在桌上。 夏紫寒凝视了他片刻,然后身体斜靠在桌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悠悠道:“因为你要报恩,而我不必!” 云凡顿时哑口无言,道:“其实说说也没什么了不起!”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两人都忘了其他的事,云凡的表情也随着回忆画面不断变化。夏紫寒道:“这程非南定是你那莫姑娘!” 云凡笑了笑,道:“看来只有女孩子才能搞懂女孩子!”然后接着叙说—— 云凡和程非南来到了他家,在一街道边,是典型的江南别院。接着程非南拉着他进了门,进门是个一个偌大的院子,种着些花花草草。其中却栓这一匹马,程非南喃喃道:“谁要走?”一老管家看见二人,走上来,立刻喜道:“小姐,小姐回来了,老爷在大厅呢!” 云凡极其不解,问道:“二弟,这小姐?怎么回事?” 程非南匆忙推着他往大厅走,一边道:“啊!什么小姐?” 云凡道:“刚才你家那管家说什么小姐,我怎么没看见?” 到了大厅,云凡看见一四十多岁的男子,知道那必是程非南的父亲。程非南高兴的跑了进去,道:“爹!”同时一个劲的背着云凡,对着莫安容使眼色。莫安容看着程非南的男装打扮便明白,这时云凡也走了上来,施了一礼,道:“晚辈云凡拜见程伯父!” 莫安容诧异道:“程伯父?” 云凡不解道:“莫非前辈不是二弟的父亲?”同时又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程非南,程非南却低着头不敢看他。云凡虽然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有时有些糊涂,但不是傻子,顿时明白了。想到和“二弟”的亲密举止,云凡不禁脸色微红,想起穿上“程非南”会莫安容的绝技,而她又说莫安容是她师父,立刻拍了拍头,道:“晚辈该死,拜见莫伯父!” “程非南”一听就知道完了,心想:“大哥太聪明了,怎么就知道了?”同时也因此十分高兴,她也不知为什么。 莫安容看了女儿一眼,道:“云少侠别介意,我这宝贝女儿就爱这样,也都怪我这做父亲对她太纵容!小如,快去道个歉!” 莫小如看了看云凡脸色,见并无怒色,便放心走了过去,道:“‘二弟’莫小如向大哥赔罪了!” 云凡看了她一眼,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却仍故意作气道:“莫小如是谁?” 莫小如小声道:“莫小如就是程非南!” 云凡突然念道:“程非南,非南,非男,我怎么就没想到?”越想越觉得这“二弟”古灵精怪,笑容也不觉显现在脸上。 莫小如看见云凡笑,喜道:“嘻嘻,大哥不生我的气了!” 莫安容看着平时骄横的女儿对这“大哥”如此贴服,不由看了看云凡。只见这少年剑眉星目,脸的轮廓分明,透着绝佳的气质,顿时也觉得十分喜爱。 他突然表情有些黯淡,道:“小如,这次你回来爹不能多陪你!” 莫小如惊道:“为什么?”云凡也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莫安容笑了笑,道:“爹和那些名门正派有个约定,要去赴约,如今你有了个这么好的大哥,爹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莫小如不满道:“又是那些什么派的,哼!” 莫安容道:“本来还以为这次走看不到你,不料你回来了,哈哈,爹走了!” 莫小如这才注意到父亲手上提了个包,又想到院中的那匹马,知道他去意已决,便道:“爹,我和大哥送送你!” 莫安容笑道:“还是女儿最疼我!”说完便举步向外走。莫小如则拉着云凡向外走,云凡也习惯了“二弟”这么拉着他,一时也没注意。 到了院中,管家看见了便立刻去开了大门。莫安容一跃上马,骑到了门外,然后回头和莫小如和云凡挥了挥手。莫小如心中极其不舍,但仍勉强笑了笑,道:“爹,一路好走!”云凡也道:“伯父一路顺风,早去早回!”莫安容会心的大笑一声,便转身驰马而奔,身影一会便消失在街的尽头。 云凡见了道:“伯父也是个豪放之人!” 莫小如听他夸自己的父亲,欣然道:“当然了,父亲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两人之一!” 云凡奇道:“还有一人是谁?我倒要见识见识!” 莫小如掩嘴笑道:“还有一个木瓜尽在眼前!” 云凡听了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不由轻轻敲了敲莫小如的脑袋,笑道:“既然大哥是木瓜,让你与大哥一起做木瓜!” 莫小如嘻嘻笑道:“好啊,从此世上就多了两个木瓜了,呵呵!” 云凡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对了,二弟,莫伯父莫非和那些名门正派忧什么冲突?” 莫小如皱眉道:“大哥,我给你讲个小故事,我爹的吧!” 云凡拍手赞成道:“好啊,快快讲来!” 莫小如收了收笑容,煞有其事的道:“在江湖人眼中一般只有名师才会出高徒,但是有个少年不是。他师父是个残废,武艺已经费了,但是却懂得许多武学知识。残废师父就把这些知识告诉这少年,这少年通过自己的极高的悟性和苦练,结果练成‘幻影掌’和‘元莫步法’,‘元莫步法’则是把他师父和他自己的姓合起来命的名。由于少年心性,他便不断去找各门派比武,不断的打败各门派的高手,当然就免不了伤些人了。不过有一次找少林比武,不幸受了重伤,幸得一位姑娘相救。这两人也就相爱了,后来这少年得知这姑娘是傲寒宫的人。傲寒宫一直是武林极为忌惮且厌恶的帮会,但少年不管这些,硬是和这姑娘结了婚。武林人士从此便开始追杀他们夫妇二人,后来那少年夫妇不得已开始反击,结果无心杀伤了许多人!” 云凡道:“这少年便是你爹,姑娘便是你母亲!” 莫小如嗔道:“哼,就你聪明,我的故事讲得好不好?” 云凡耸了耸,道:“当然好了,嘻嘻,诶,怎么没看到你母亲啊?” 莫小如道:“哦,傲寒宫好像发生了什么,所以母亲回傲寒宫了!” 莫小如看着云凡,突然笑了起来。 云凡不解道:“你笑什么?” 莫小如道:“大哥真傻了,你看你的包袱到现在还背着呢?” 云凡摸了摸背后的包,也不禁笑了起来。云凡解下琴,道:“二弟,这有什么什么地方可以抚琴么?” 莫小如道:“有呀,父亲有琴室,云大哥要抚琴,那我为你舞几曲!” 云凡喜道:“原来二弟会舞,太好了!” 莫小如拧了云凡手臂一下,道:“云大哥瞧不起人,还有,现在你知道我是女的,怎么还二弟二弟的叫?” 云凡拍了拍头,道:“是大哥的不是,只是叫习惯了,一时没注意,以后要不叫你小如吧!”想想有觉得叫得太亲密了,又道:“哎呀,不好不好……” 莫小如打断了他,道:“好极了,怎么不好?就这样称呼!” 云凡无奈道:“好好,就叫小如,那个小如,这个——琴室在哪?” 莫小如得胜似的仰了仰头,笑道:“这边!” 云凡随着莫小如到了琴室,提名为“易梦茗室”。便道:“为何取这名?” 莫小如道:“我爹字‘易梦’,而我娘字‘梦茗’,刚好合而为一!” 云凡点了点头,随之推门而入。中墙上挥了两大字“静气”,而地面上是“忘尘”。云凡便道:“小如,这‘静气’竟和大哥的剑法名一样!” 莫小如也喜道:“是吗?看来这父亲的琴法和大哥的剑法应是相通啊!大哥,你的剑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云凡道:“本来这个要求做大哥的应满足你,可这一取剑琴就毁了,再者这剑有些不祥,还是不看的好!” 莫小如知道云凡不会骗她,但还是有些遗憾,她道:“云大哥,别管着,你先弹奏一曲,看看我二人是否有默契!” 云凡点了点头,他抱着琴走到中墙下的垫子边,然后慢慢盘腿坐下,接着将琴放在垫子前的小桌上。云凡笑了笑,道:“那我先奏一曲‘碣石调;幽兰’” 莫小如吐了吐舌头,道:“好啊!” 幽妙的琴曲一时回荡在这琴室之中,莫小如舞了一会,虽然尽兴,但感觉仍未与音乐融合。她突然停了下来,道:“云大哥,能弹你自己的曲么?” 云凡听了也大感赞同,道:“对啊,古曲虽妙,但仍为他人曲!”云凡将琴放于双腿之上,双手开始在琴弦上拨弄着。莫小如感觉音符正一个个从云凡手中跳出,自己近乎快要溶于这音乐中。她翩然起舞,衣带随着音符而舞动,脚步也渐渐与每一个曲调相融合。云凡看着莫小如的舞姿,尽管识人多如他,也从未见过如此能和自己的音乐配合得如此默契的舞者。音乐将两人带入都回忆中,仿佛自己正立身于一个清凉美丽的湖泊旁边。莫小如从未如此沉浸在乐曲中,在当音波成浮,她的脚步也起跃;当音律平和,她的姿态也变得和缓;当一曲段结束,她的衣袖仿佛也停止舞动。他们合了一曲又一曲,都是云凡自创的,二人一时全然不知外界变化。 “小姐,云少侠,该用饭了!”老管家的声音透了进来,顿时在这美妙的音律中透入了杂音。云凡停止了弹琴,莫小如也停止了跳舞,两人相视而笑,一种相会相知的意蕴便开始在二人心中埋下了。 “云大哥,第一首曲叫什么?”莫小如道。 云凡道:“‘忆池’!” 莫小如欣然道:“在你弹的曲中,我最喜欢这首曲了!” 云凡道:“呵呵,这首曲是我离开长白山后所创,名为‘忆池’,便是忆长白天池!” 莫小如道:“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啊!” 云凡笑了笑,道:“恩,过段时间我们就去!” 就这样,二人又在莫府呆了一段时日,眼看春去夏将近,而莫安容也传信回来说没这么快回来。 “云大哥,你的父母呢?”莫小如道。 云凡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从小是师父将我养大,只是……”云凡顿了顿,脸上渐渐呈现了几许悲伤之情,他沉默一会,接着道:“师父在将毕生武艺传授给我后便仙逝了!” 莫小如听了心中有些愧疚,道:“云大哥,对不起!” 云凡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对不起,呵呵!” 莫小如见云凡笑了,便道:“我们今天就动身去看看天池吧!好不好?” 云凡道:“当然可以了,我又何尝不是也想去呢?” 接着二人与管家交代一番便动身了。 七日后,长白山脚。 云凡道:“小如,长白山可是当今十大名山之一,“并与五岳齐名,有着‘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之誉的关东第一山!” 莫小如骑在马上用袖子拭着汗,道:“云大哥说的当然不会错,只是我现在发现,原来北方的夏季也不必南方凉快多少啊!”。 云凡忍不住笑道:“哈哈,当然了,夏季南方北方的温度差别又不大,不过这里的山上可要凉快多了,你看山顶还有雪呢!” 莫小如往山顶看,果然隐隐看到一点白色。莫小如便迫不及待快马加鞭往山上去了,云凡摇摇头,只得加速跟上。 云凡在后面喊道:“小如,别跑这么快,大哥问你,你可知长白山还有什么好看的么?” 莫小如道:“有天池啊!” 云凡笑道:“那除了天池呢?” 莫小如撅了撅嘴,道:“哼,不知道,大哥别卖关子,快说吧!” 云凡摇了摇头,无奈指了指这“二弟”,便道:“长白山不止天池,还有长白飞瀑、 大峡谷、瀑布、 温泉群,虽然天池最出名,但依我看,都很美!” 莫小如道:“那我更要好好游览一番!” 两人这时到了山腰,已可以清晰的看到长白山顶了。 莫小如看了看周围,只觉云雾弥漫,环境也十分清爽,不由赞道:“果真是‘千年积雪为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啊!” 云凡道:“小如,我们先去看天池吧!” 莫小如喜道:“恩!” 看着还有一段山路,云凡便道:“小如,这天池可有很多传说呢,小时师父经常给我讲,我讲给你听吧!” 莫小如将马靠近云凡,道:“大哥讲的故事,肯定好听!” 云凡道:“据说,天池原是太白金星的一面宝镜。西王母娘娘有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儿,谁也难辨姐妹俩究竟谁更美丽。在一次蟠桃盛会上,太白金星掏出宝镜说,只要用它一照,就能看到谁更美。这小女儿先接过镜子一照,便羞涩地递给了姐姐。姐姐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越看越觉得自己漂亮。这时,宝镜说话了:我看,还是妹妹更漂亮。姐姐一气之下,当即将宝镜抛下瑶池,落到人间变成了天池。还有一个传说,说长白山有一个喷火吐烟的火魔,使全山草木枯焦,整日烈焰蔽日,百姓苦不堪言。有个名叫杜鹃花的姑娘,为了降服作孽多端的火魔,怀抱冰块钻入其肚,用以熄灭熊熊大火,火灭后山顶变成了湖泊。”一路云凡不仅说了天池的传说,还将长白山的各处景色介绍给云凡听。云凡顿了顿,接着道:“另外说这长白山的大峡谷,由于峡谷岩石形态不一,人们给他们取了很多形象的名字,有‘五指峰、女娲峰、长城峰、城堡峰、骆驼双峰、双熊登山、双象吸水’……” 莫小如听得入了迷,见云凡不讲了,急道:“大哥,讲啊!” 云凡笑道:“小如,你看!” 莫小如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碧澈绝美的湖静静的“躺”在那,就如镶嵌在群峰中的一块巨大的碧玉。湖水深幽清澈,一些怪丽的岩石在水底若隐若现。白云倒映在水中,让人感觉水中有云,云中有水。一时间,莫小如便置身其中,难以自拔了。 云凡见了,故意在她旁边道:“小如,这天池还有许多其他称呼,像什么‘图们泊’、‘图仑泊’、‘龙潭’、‘海眼’、‘温凉泊’和‘闼门’,等等!” 莫小如本沉迷在景色之中,突然听到云凡说话,但也只隐约听到几个字,立即道:“啊!大哥什么眼,什么门啊?” 云凡顿时哈哈大笑,道:“哪是什么眼,什么门啊!是‘图们泊’、‘图仑泊’、‘龙潭’、‘海眼’、‘温凉泊’和‘闼门’!” 莫小如一脸迷惑,道:“那些是什么?” 云凡耸了耸肩,道:“那些都是天池的称呼!” 莫小如听了不禁有些尴尬,道:“人家刚才没听清嘛,谁叫这里这么美!对了,大哥以前常在这里练武么?” 云凡道:“十二岁以前不是,之后才是!” 莫小如不解,道:“为什么?” 云凡笑了笑,道:“小如,你莫看这里这么美,但时常有冰雹,所以只有有一定武功根基后才敢在这长期习武,小如,我们走!” 莫小如道:“啊!去哪?” 云凡道:“带你去我从前居住的地方啊!” 两人走了一段路,接着又过了梯子河,向着锦江瀑布走。过了锦江瀑布间的梁岗后,回眼一望,只见对面悬崖峭壁,山入云霄。云凡指着那峭壁道:“小如,你仔细看看!” 莫小如不解道:“什么啊?” 云凡道:“那有一个大山洞看见没?” 莫小如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大洞,道:“恩,看见了!”想了想,道:“哦,云大哥小时就住那里吧!” 云凡道:“呵呵,不是,只是经常去那玩,小如,你现在再往长白山主峰那看!”莫小如仰头一望,她惊奇的发现,在这蓝天绿树映照之下,一尊浩大的,由天工造就的,由白头山梯云峰、卧虎峰和冠冕峰相连组成的睡佛造像,活灵活现地展现在眼前了!顿时感觉有趣十分,喜道:“一尊大佛啊!” 云凡道:“是啊,不过是我常年在这些地方习武才发现,真正世人知道这的还没几个,小如你算是有幸的一个!” 莫小如调皮的说:“当然了,托大哥洪福了,嘻嘻!” 于是二人有接着骑马向前走,终于看到一间巨大的石屋。 云凡立在门口,道:“师父,徒儿回来了!”语气欣喜但又带些 第四章 叙说 凌晨,云凡尚在酣梦之中。一人影进了他的毡房,武艺高强的人一般对外界很敏感,即使睡着了。云凡知道有人进来了,想想也只有夏紫寒,便装作不知道。 夏紫寒见他没反应,心想:“哼,看你起不起来!”便一把将云凡的被子掀开,等她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面红耳热。她立刻转过身,责骂道:“你这人怎么睡觉不穿内衣啊!” 云凡坐了起来,看看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躯体,不由嘻嘻一笑,道:“我不穿内衣你就可以乱看啊?” 夏紫寒急道:“快把衣服穿上,马上动身,昨晚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云凡道:“我上辈子肯定亏欠了你,这个,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好!” 夏紫寒道:“切,谁稀罕看你!走就走!” 云凡听了夏紫寒的话,虽然有些不讲理,但心中感觉更高兴,毕竟,这比她原来只会冷冰冰的丢下两个字“无聊”好多了。云凡快速的穿好了衣服,然后便径自走到毡房外。一到房外,果真见夏紫寒把马、干粮和水都带齐了,也不管这么多,一跃便上了离自己较近的那匹马。 “先去灵州!”夏紫寒道,便率先驰马而奔。 “这么急!”云凡嘀咕道,不想夏紫寒却听到了,她道:“一路上可能有很多阻碍,必须要在敌人做好一切准备前赶到,否则便没什么机会了!” 云凡奇道:“敌人,什么敌人?傲寒宫么!” 夏紫寒道:“正是!” “那你还为什么要去傲寒宫?”云凡道,而夏紫寒却对马轻叱“驾”,并未答话。 云凡也加快马速,喊道:“夏姑娘,云某虽然答应了陪你完成第二件事且一定赴汤蹈火不辞,可你总该告诉这一切缘由,让我到时候也能随机应变,有个心理准备啊!” 夏紫寒听到云凡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也不由开始思忖道:“是啊!虽然我救了他一命,但君子施恩不图报,我虽不是什么君子,可如今也不该不仅要他如此加倍的报恩,并且一切都不让他知道,哎!”这一思忖,马速便慢了下来,而云凡也得以和她并驾齐驱。云凡见她半天未语,只是一路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什么,便也不多问了。两人便骑马一路奔驰在这大漠之中,马蹄不停踩踏使得到处一片黄沙弥漫。 突然几缕沙飞落在夏紫寒脸上,她看看四周,不知怎的,心中隐隐觉得这沙漠似乎在孕育着一场大风沙。有了这个预感,她便对云凡说:“云公子,看来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 云凡一听,也立刻看了看四周,他和夏紫寒呆在沙漠中的时间都很少,所以他不解道:“为什么?” 夏紫寒道:“虽然我在沙漠中呆的时间并不比你长,但我天生对灾难有种预感,我们必须快点!” 两人继续走了一段路,却仍然未找到避难之处,而就在此时,天空一片灰暗,空中到处漂浮沙粒,真正的沙漠风暴已经来了! 夏紫寒一时急道:“这可怎么办?”可能这就是女人吧!虽然平时她很坚强,但真的到了危险时候,只要她身边仍然有一个也很强的男人,她们总会比男人先失手无足措。 云凡此时竟也发现这个道理对于夏紫寒也适合,但看看风沙已快狂卷过来,急道:“听过三点的道理么?” 夏紫寒不知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心中虽急,但她感觉云凡一定有办法,便道:“不知!”而此时风沙已经来了,两人都有些站不稳了,马也开始嘶鸣,云凡当机立断,道:“快,把你的马放了,到我这来!”夏紫寒虽然有些不舍,但此刻管不了许多,立即放了缰绳,小跑到云凡身边。云凡一手拉着夏紫寒的手,一手抓着马鞍,然后叫夏紫寒另一只手牵紧马缰,人和马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风沙越来越大,云凡和夏紫寒只觉连呼吸都困难。夏紫寒的马在狂风中乱奔,最终一声长嘶,被风暴卷走了。云凡和夏紫寒也不得已施展出内力,施展千斤坠使自己不被吹走。幸而马好像也很听话,马自身也有一定体重,再加上三角形的稳定性,所以二人一直支持着。最终风沙渐渐淡化,只是天色依然黑暗,云凡和夏紫寒看着对方,不觉笑了笑,两人一马躯体的一半都已经埋在沙中。他们各自在下身灌注内力,然后倾力一跃蹦出沙中,接着在把马从沙中救出。 云凡刚松了口气,不料夏紫寒又说:“这场风沙暴肯定没这么快停,我们还要继续找地方避避!” 云凡想想也道:“的确,我的方法刚才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下次的风沙暴还更大就不行了!”于是两人立刻四处寻找,然而两人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段悬崖。 云凡立刻骂道:“这该死的老天,看来这次完了!” “啊……”只听一声大喊,原来云凡方才脚狠狠的踢了踢脚下的沙,却一不小心滑下了悬崖。夏紫寒见了顿时大惊,心中一股无名的伤感涌了上来。她低首看着沙面,蓦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在乎云凡。正当夏紫寒越发觉得悲伤之际,却忽听背后一阵嬉笑声。 她欣喜的转身一看,却正是云凡,一时又喜又恨,立刻嗔道:“你、你居然骗我!” 云凡却道:“我骗你干嘛?刚才我真的掉下去了。” 夏紫寒质疑道:“那你现在怎么还在我面前?” 云凡笑了笑,道:“哈哈,夏姑娘,不就掉回悬崖,你认为以我的武功掉下悬崖会死么?” 夏紫寒立刻怪自己一时心太急,竟然没想到以云凡的身手,即使他掉下去也可以随即抓住一块石头,或把剑插入峭壁内,再接力上来。 云凡也不由忖道:“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想不到?难道她在担心我?”突然想起眼前二人的处境,立刻道:“不过这回我们可死不了了!” 夏紫寒奇道:“为什么啊?” 云凡笑道:“其实刚才我真的差点没命,在掉下去的时候,我看都没看,便立刻用手去抓峭壁,却抓了个空,之后便立即拔剑插入峭壁才没掉下去。于是我好奇往上一看,居然看见一个天然的大洞口!” 夏紫寒立刻明白了,便道:“哦,那现在我们便可以……”她没说下去,只是笑着看了一眼云凡。 云凡右手撑了撑下颚,居然在这种时候摆了个造型。夏紫寒见了却又收回微笑,没好气的道:快,抓紧时间避难吧!“ 云凡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你先下我后下!”夏紫寒也不推让,便先下了。一下后立刻用手一抓,果然抓空,但有了云凡的前车之鉴,她立刻一翻身,进了洞里。然后便看见云凡下来,经过一番折腾,两人已是筋疲力尽,也不管许多,直接便坐在地面上,就连马也埋头闭着眼睛。就在此时,二人听见上方一片呼啸声,洞口上方都有许多沙纷纷下落。云凡笑了笑:“万幸,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夏紫寒看着马,她突然张大嘴了,浑身不由打了个激灵。 云凡奇怪的看着她,然后笑道:“怎么了?现在不是安全了么?” 夏紫寒接着道:“我们的马呢?” 云凡奇怪的看着她,道:“马不是在这么?你怎么了?”突然云凡也跳起来大叫:“见鬼了,马怎么跑到洞里的?”两人沉默了片刻,云凡笑了笑,道:“不管是人是鬼,总之对我们没恶意的,不是‘他’把马送进来,马就死了,风沙暴停了之后我们也没法走出沙漠!” 夏紫寒想想也是,然而她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便道:“糟了!” 云凡被她听她如此一说,以为又有什么,紧张的问道:“又怎么了?” 夏紫寒道:“虽然干粮在你马上,但水留在我的马上了,现在已经被风吹走了!” 云凡道:“还好,与怪事没关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你说沙漠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洞!” 夏紫寒想了想,喜道:“对,水!” 云凡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只有有水才会出现这么一个大洞!” 两人便立刻想洞内更深处走去,果然不到一会儿,就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云凡和夏紫寒同时朝着滴水声的方向望去,便惊喜发现了一个水池,清水在昏暗的壁洞中隐隐泛着白光。 云凡走回到马边,解下包袱,取出其中的备用水袋,又转回去装满了水,两人才又重新坐在地上。 云凡坐在地上思索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对于这种怪事,你是第一次碰到么?” 夏紫寒点了点头,然后惊道:“难道你不是?”于是云凡便将前两次的事告诉了她,说完后,两人便又继续看着外面的风沙,谁也没多说话! 然而夏紫寒却陷入了沉思中,突然她一抬头,眼睛看着云凡,道:“云公子,我想我如今应该告诉你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云凡简直不敢相信,惊疑道:“真的?” 夏紫寒没有回答他,却用她自己真实的故事告诉他是真的—— 十三年前,汾渭河谷地区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灾难。当时地震山摇,大地无情的向人们宣泄怒意,仿佛要将一切摧毁。 其中有个小村子,名为“落安村”。村子一直和平安详,人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村里有个小女孩和小男孩,他们从小玩到大,小男孩也一直很照顾小女孩。那天村里十分烦闷,家禽也不知为什么极其不安分。小女孩天生对灾难有着很强的预感,只是没人知道她天生便有这个本领。 她告诉小男孩她的预感,小男孩笑了笑,道:“紫寒,别想这么多,哥哥带你出去玩!”于是小男孩便带着小女孩到村外去玩,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大地便开始震荡。两个孩子虽然不懂事,但立刻意识到灾难来了。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狂命的逃跑,小女孩跑了一段路后却不小心摔倒了,膝盖不断流血。小男孩毫不犹豫,立刻背着小女孩跑,小女孩看见小男孩脸上汗水不断的流,但他就是不放弃。因为身后不断传来地面裂开和房屋倒塌的声音,小男孩不断加速。一个小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从这么大的地震中逃出? 然而奇迹出现了,黄昏的时候,经过半天的逃命,地震停了。两人跑到了一高地上,两个孩子从上往下一看,天啊,什么都毁了,村子没了,房子塌了,亲人也不见了。两个孩子唏哩哗啦的哭着,突然男孩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将小女孩放下,轻柔的说:“紫寒,别哭,放心,以后哥哥会照顾你!”但小女孩哪管这么多,只是更大声的哭着。这时,一个老者,后面跟着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者怜惜的看着这两个孩子,他道:“孩子,你们叫什么?” 小男孩觉得这老者没有恶意,便道:“我叫柳惜文,她叫夏紫寒!” 老者笑了笑,道:“我姓杨,你们以后就叫我杨爷爷,若枫,过来!” 老者身后的男孩走了过来,他用极其傲慢的语气,道:“我叫白若枫!” 后来老者带着孩子们来到祁连山,山上有个大宫殿,十分的豪华,叫傲寒宫。后来两个孩子才知道这老者叫杨天,是傲寒宫的宫主,那个白若枫是他的徒弟。杨天见柳惜文和夏紫寒的资质都不错,自此便也收了他们做徒弟。 十年后,上官孤岚19岁,柳惜文18岁,夏紫寒16岁。他们的武艺都取得惊人的进步,于是杨天便开始让他们到各处办事。柳惜文和夏紫寒感念杨天的恩情,而白若枫永远都不想落人于后,因此不管事情多难,他们每次都把事情办完。有三个如此出色的徒弟,三年内傲寒宫便以极其快的速度崛起,实力远远凌驾于中原的那些帮派之上。 然而一天,白若枫却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 柳惜文和夏紫寒都有任务外出,他走进杨天的卧室。 杨天背手正看着书,白若枫突然凝驭真气为剑,朝杨天刺去。杨天感觉背后有气息袭来,反手划出一道强烈的劲风。这是杨天的旷世绝技“天葬莽气”,被此风击中者至今没有生还者。白若枫也没想到他虽占了先机,但仍打不过杨天。可是当杨天看到来者是他心爱的徒弟白若枫后,他立时愣住了,“天葬莽气”也蓦然化为虚无。而白若枫却趁机将“气剑”刺入杨天心脏。杨天只是笑了笑,虚弱的说:“想——想不到,你——如此——如此年轻就——就练成了气——气剑!”然后便断了气。白若枫于是趁机掌控了傲寒宫的一切力量,做了傲寒宫宫主。柳惜文和夏紫寒得知后极其愤怒,夏紫寒要去报仇,然而柳惜文却阻止了她,他说:“紫寒,我去!”夏紫寒开始不肯,但柳惜文道:“明天我们一起去!”夏紫寒答应了,而柳惜文却趁着她睡着时独自上了傲寒宫。他找到上官孤岚和他决斗,但上官孤岚的武艺高的令他吃惊。柳惜文简直不信,也因此被上官孤岚打败,夜里他逃了出来,告诉夏紫寒:“他,他练成了‘气剑’!”然后便死了! 夏紫寒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她勉强笑了笑,道:“现在,你明白一切了么?” 云凡也明白了当时莫小如的母亲为什么要回傲寒宫了,原来那发生了一场大叛乱。云凡看着夏紫寒,却没有说话,两人都呆呆的看着洞外,等待着风沙暴平息。 第五章 刀将 灵州。 四方客栈。 门外一男一女下了马,一年轻青衣男子和一白衣女子,两人都是神采非凡之人,奇怪的是两人却共乘一匹马。那男子表情和善,女子则很冰冷,这二人正是云凡和夏紫寒。 二人走进客栈,随后挑了张干净桌子坐下,小二也立刻把杯子碗齐好。 云凡微笑道:“上壶酒,三荤二素,要你们这的特色菜,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对夏紫寒道:“你喝酒么?” 夏紫寒拿起茶壶,往自己杯里倒了一杯,然后悠悠道:“我喝茶!” 云凡道:“嘻嘻,其实喝茶也不错!我就不行了,吃了两天的干粮,定要好好吃一顿!” 云凡接着问小二:“这哪有买马的地方?” 小二道:“客官,就打这出去,往右拐的东街就有马场!”云凡笑了笑,道:“可以了,你忙去吧!”小二听了,便进厨房吩咐去了。 夏紫寒将杯举起,却突然停住了。 云凡见了不禁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夏紫寒附在云凡耳边道:“来不及了,快走!白若枫的人已经来了。” 云凡道:“你怎么知道?” 夏紫寒继续小声道:“茶中有毒!” 云凡心中惊道:“这才出沙漠他们就来了,太快了吧!”他看了看夏紫寒,两人心领神会,便未多言,扔了些银子在桌上便匆匆走了! 二人立刻骑马奔走,“现在去哪?”云凡道。 “凉州!”夏紫寒道,“走这边,有捷径!”然而这个决定无疑犯了一个错误,因为知道捷径的人往往很少,而人很少的地方最适合杀人! 故云凡道:“这样不是更危险,再说我们只有一匹马,怎么跑得过别人的快马?” 而正值此时,后面已隐约传来马蹄之声。夏紫寒笑了笑,道:“云凡,看见前面的林子没?” 云凡向前一看,也不禁笑了。于是二人快速抵达林子,之后又从林子的另一侧绕道转回到原来的城中。云凡和夏紫寒按照小二刚才的指示找到了马场,场内有许多各色的马匹,不时扬首嘶鸣,马蹄蹬地,煞是有趣。 云凡和夏紫寒二人牵马走入其中一家马号,马师上前迎道:“二位要买马吧?嘿嘿,我们这里的马是 整个马场最有名的。有各色蒙古马、川马,还有西域马,任凭二位挑!” 夏紫寒对云凡道:“你挑吧!”云凡注视马群,只见纵马形形色色,简直分不出优劣。 正当此时,突然场内传来一阵喧哗和马鸣之声,只见一匹瘦的皮包骨的马奔了出来。后面两个驯马师灰头土脸,显然刚摔倒。夏紫寒仔细一看那匹马,见其全身白毛想是无人清洗,已被尘土染成黄色,口中长鸣不已。 马贩子走出来,对二人惊道:“客官莫靠近,这畜生不知哪来的,一天突然就出现在我这马场。近来这畜生总是伤人,前些日子将它擒住,不知今日有怎的被它跑了出来!” 夏紫寒见到这马,突然想起曾经师父杨天的一位好友送给他的一匹马,叫做“汗血”宝马。她越看越觉得这两匹马在一定程度上有一些相似,立刻心中一动,对,正是“汗血”! 夏紫寒立刻道:“老板,这马卖么?” 只见那老板惊喜道:“我——我没听错吧!” 云凡开始听夏紫寒这么说也觉的奇怪,这么邋遢的马要来干嘛?但他知道夏紫寒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于是也仔细瞧了瞧那马。这一看,虽然不知马种,但只觉这马内劲十足,一定是好马。便笑道:“老板,你没听错,我们就要它!” 老板一喜,道:“好,若你们真要,那就十两银子给你们了!” 夏紫寒道:“好!”老板怕对方反悔,要双方立个字据,而夏紫寒也正有此意,于是双方当下签了字据。 那马师又要上去套马,云凡却止住了他们,他笑了笑,道:“你们套得住么?”于是自己接过套绳,一把便把马套住了。那马贩见了,惊道:“呦!原来公子是个行家啊!” 云凡笑道:“老板,你看你这马这么脏,洗洗吧!” 马贩笑道:“是是!”便吩咐马师将马全身用水冲了一遍。 洗完后,云凡道:“再上上马鞍,我们再加十两!”马贩只以为撞见财神了,欢欢喜喜的叫人给办好了。上好马鞍后,马贩对旁边的一位马师道:“阿六,你去溜溜马!” 阿六一听,吓得只打哆嗦,道:“老板,我哪敢啊?” 正当这时,马场外一行人骑着马朝马场奔来。云、夏二人一看便知来着不善,不管这么多,丢下二十两银子,跃上马就走了。那“汗血”马起初桀骜不驯,但云凡用内力强压着它,一段时间后,马始终甩脱不了云凡,便服了云凡。一般像这种极为珍贵的马,只要在第一次便被一人制服,那它就永远服于那人,反之者那人永远也别想驾驭它。 云凡和夏紫寒马急速的奔驰,但他们很快发现,夏紫寒骑的原先云凡的根本赶不上云凡的“汗血”!云凡转头笑道:“夏姑娘,看来我们还得共乘一匹马!”夏紫寒本想不理他,可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追兵,她腾身一纵,便坐在云凡马上。二人奔行了一阵便又回到原先转弯的小林子,云凡突然呼了一声“吁”,马应声而停。 出乎二人意料,他们前面站了一排黑衣骑兵,其中只有一个穿白衣的。不一会,后面的追兵也赶到,前后两排人瞬间将二人紧紧围住。夏紫寒冷笑:“想不到才第一站,就遇到了‘二十八绝命追杀手’,看来白若枫真大方!” 云凡扫了一眼,果真是二十八人。原来刚才去马场追他们的事实十四人,而另外十四人一直在这等他们上钩。 那穿白衣的双腿一夹马腹,走了出来,笑道:“只因对方是四宫主,宫主不敢怠慢!”夏紫寒以前在傲寒宫时,杨天是宫主,而三位徒弟便按顺序分别被尊称二、三和四宫主。 夏紫寒靠近云凡,在他耳边轻声道:“要想办法跑,这二十八人你我二人肯定打不过!” 云凡惊了惊,夏紫寒的武功他很清楚,她这样说可见这二十八人武艺之高。 云凡看看四周,也在夏紫寒耳边轻声道:“林子外就是空地,跑不了!” 夏紫寒轻叹道:“那除非你能用你的‘静气’剑法,否则我们不能生离此地!” 云凡心中刹那见产生巨大的震动,此时那为首的白衣人道:“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不上傲寒宫就可以!” 夏紫寒听了,冷哼一声,然后立即先发制人,飞上树枝随手抓了一把树叶分击向二十八人。接着只听一声“叮当”巨响,原来这二十八人同时拔剑抵挡,树叶击在剑身后发出声音。白衣人笑道:“四宫主的‘玄气飞指’果然厉害!”说完横剑一击,击穿了夏紫寒再次飞来的树叶。云凡见机也立刻使出“浮水瞬出式”,身体急速飞出,在极短的时间分刺这二十八人。那白衣人见了惊了惊,他没想到这年轻男子也这么厉害,但虽惊仍静,他相信以他孟修宇为首‘二十八绝命追杀手’有把握拿下这二人。二十八人立即换位,二十八把剑在抵挡云凡一剑后立刻组成了一个罩子罩住二人。 云凡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夏紫寒道:“他们二十八人先将剑交叉在空中,然后不断换位用真气拨动剑身,便形成这个‘剑罩’!” 云凡道:‘那等什么,突破啊!“ 夏紫寒道:“不行,只要你一动其中一柄剑,其他二十七把剑就会同时刺向你背部!” 云凡道:“有了,我突破,等其他二十七把剑刺我,你就趁机逃出去!” 夏紫寒却坚定的说:“我不会这么做,你死了,我也不出去!” 云凡听了心中顿时很感动,然而却看见夏紫寒突然呆住了,他不解的看了看外面——二十八把剑消失了。然后便看见“二十八绝命追杀手”坐在马上一动不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林子中多了一个人。孟修宇惊道:“‘刀将’——上官孤岚!” 对,云凡和夏紫寒就是这样遇见了上官孤岚,这位旷世奇才。上官孤岚,只要他还在,那所有用刀的人都是兵,而他便是他们的将军。杨天对夏紫寒说过,当今世上有位少年,他十二岁时出现过一次,那次他击败了少林藏经阁主持玄法大师,使得这位大师从此没有走出藏经阁一步;他十三岁时破了兰谷侍女阵,兰谷谷主发誓再也不用此阵;他十五岁时再次出现,击败了唐门门主唐玉,致使唐门六年不问江湖事;然后他就凭空消失了,而六年后的今天他却出现在这,六年后,他的刀法会怎样了呢? 他手上拿着一把刀,刀斜斜指着地面,他的眼睛却雪亮的看着众人。刀在他手,就如同农夫拿着锄头,织女拿着针线一样,自然而又天经地义。但是江湖名人都知道,他拿刀只是做个摆设,因为他根本无需用刀,他击败敌人时也从来不是用他手上的那把刀。就像刚才,他右手成握刀状,但刀却在他左手,接着他右手横空一劈,二十八把刀便失去力道回到二十八名杀手剑鞘中。 孟修宇狠狠的瞪了一眼云凡和夏紫寒,然后大声道:“走!”二十八绝命杀手便很快消失了。 上官孤岚和云凡有些相似,都很英俊,但他比云凡初见夏紫寒时的她还冷。他依然保持之前的动作,却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二人一眼,然后对将视线落在夏紫寒身上:“你的指法不错!”然后又看着云凡,道:“你的出剑速度很快!”天啊,他一直在这,至少在夏紫寒出招时他就在,但他们这些高手没有一人知道。云凡和夏紫寒都不由冒了一身冷汗,心想:“这是个什么人?” 云凡笑了笑:“你就是‘刀将’啊,多——多谢救命之恩!“ 上官孤岚冷然道:“不用,我只是看不惯这么多人打两个!”他将视线落在云凡剑上,接着道:“好剑,‘醉蓝’果真是无双之剑!”云凡愣了愣,因为常人只知他的剑叫“泣血”,知道‘醉蓝’的只有他师父他他自己。因此夏紫寒看到云凡表情也吃了一惊,就是她也不知“泣血”的这个称号,但看云凡的表情显然上官孤岚没说错。 夏紫寒道:“前辈从哪来?” 上官孤岚皱了皱眉头,道:“前辈?我今年二十一岁!” 夏紫寒不由暗悔,但实在是上官孤岚这人太传奇了,让人实在忍不住叫他前辈。 上官孤岚终于走了一步,至今为止他只用了三个动作,出手时一个,收手时一个,现在终于走了一步。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云凡和夏紫寒大吃一惊,不对,应该是极其震撼! 他先是动了动嘴唇,然后极其不自然的道:“我能和你们交朋友么?” 云凡和夏紫寒都呆住了,而上官孤岚也就这样一直盯着他们,好像在等他们答应。 倒是云凡先清醒过来,他说:“你说——说什么?” 夏紫寒听了也回过神来,看着上官孤岚。上官孤岚转过身,看着天空,徐徐道:“我很孤独!我没有朋友,我从小生活中就只有刀。我师父是二十年前江湖有名的刀客,有天他在街上遇见了五岁的我。我有父有母,但他强行把我带走了,他怕我回去找父母而无心练刀,便把我父母都杀了!”说到这他顿了顿,云凡以为他会因很伤心而流泪,却发现他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哪有什么泪痕?上官孤岚接着道:“后来,我八岁的时候剑法就超过了他,于是我便把他杀了!” 夏紫寒和云凡立即想到农夫和蛇的故事,只是上官孤岚的师父不是农夫,而是个恶人,但上官孤岚却一定是蛇。但这是“刀将”的故事,别人想听也听不到,于是云凡立刻道:“然后呢?” 上官孤岚道:“我听说少林的武功不错,于是潜入了少林藏经阁,我花了四年学完了菩提刀法、破戒刀法、慈悲刀法、燃木刀法、黑虎刀、五虎刀、雁翎刀,本来还想学达摩刀和禅门刀,不料被那里一个和尚发现了。那和尚也真厉害,不过后来我发现他把藏经阁中的书当宝贝,所以用书做武器,结果打败了他,然后跑了!”云凡和夏紫寒心中不由暗暗发笑,原来那场如此传奇的比武竟是如此的,越想越好笑,亏那些和尚说得那么好听。 上官孤岚没发觉二人的表情,他继续道:“这样我又没东西可以学,一年后,一天在路边听到兰谷有一种兰花刀法,便溜进去偷了,不料一看竟然是只适合女子学。我一气之下便在兰谷砸东西,那女谷主于是便用一种什么刀阵来困我。我身边没兵器,便想用衣服当兵器,不料她们以为我真的脱衣服,纷纷转过头。我才不管这么多,见她们没注意便施展轻功跑了。” “哈哈,笑死我了!”云凡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上官孤岚不解的看着他,问:“你笑什么?”云凡和夏紫寒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官孤岚那么“无情”,不是他真的无情,而是他从小练剑,根本不懂怎么表达感情。云凡道:“没什么没什么,想到了一点好笑的事罢了您继续说!” 上官孤岚半信半疑,只是道:“不许笑了!” 云凡点了点头,道:“我保证不笑!” 上官孤岚有些不放心,有看着夏紫寒,道:“还有你!” “恩,恩,我不笑!”夏紫寒连忙道。 上官孤岚这才接着道:“后来我又回到原来师父住的地方习刀,在山上呆了两年,一天我发现将师父的笑南刀,少林的慈悲刀和燃木刀合起来练,再佐以真气,就可以形成刀气,刀气比刀更锋利,更随心应手!有了这个发现,我高兴极了,立刻出江湖去打听谁的武功厉害,他们说四川有个唐门门主很厉害。我找到唐门,唐门门主不肯和我打,叫了他儿子。我没想到他儿子这么不经打,一刀砍下,没砍中他,但刀带起的风倒把他打晕了。唐门门主这才和我打,他啰嗦了一番,我等不及了,拿着手中的刀就去劈他。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刀,我想抓就让他抓,反正不我不用,便松了手,接着右手凝结刀气劈他。不想由于他抓刀力气过大,我一松手他便摔倒了,而我的刀气也劈空了,紧紧削落了几根头发。不想他却道‘谢少侠不杀之恩,从此只要我唐玉还没死,唐门永不踏入江湖一步!’打败那唐门门主,我便偷回少林学完了达摩刀和禅门刀,之后又继续潜入各帮派的什么藏计楼、密宗室之类的,只要是刀法就学,学完了便想办法融入到我的刀气中,这样我的刀气便有更多变化!” 云凡还是忍不住笑了,夏紫寒也笑道:“我终于明白了,你的传奇故事比我想象中的还不可思议,嘻嘻!” 上官孤岚不满道:“说了不笑!” 云凡怕他因此找麻烦,立刻道:“咳,这个,我答应做你朋友!” 上官孤岚有看着夏紫寒,道:“你呢?” 夏紫寒也点点头,道:“求之不得!” 就这样,三个人成了朋友,上官孤岚从没朋友到有了两个朋友,但他表情还是那样——没表情。不过云凡和夏紫寒已了解他,不是他不高兴,而是他不知怎么表达高兴。 云凡想了想问上官孤岚:“那你这些年学了多少刀法?你刀气中又有了多少中变化?” 上官孤岚想了想,道:“我学了三十七种刀法,融入刀气中有三十二种,刀气有多少变化要看刀法有多少刀式,现在我刀气中有四百九十七种变化!” 夏紫寒也惊道:“天啊!那你刚才破解二十八绝名剑时用了多少中刀法?” 上官孤岚道:“我看他们二十八人,便用了二十八种刀法,总共四百零四中变化。不过现在我不想从前一样,我的刀气可以随意而动,我刚才不想杀他们,所以只破了他们的刀!” 云凡和夏紫寒突然想到那些怪事,他们想,会不会是这位“刀将”所为,的确,以他的武功他又这种能力。 于是云凡笑了笑,道:“那个,上官朋友,你曾经有没有帮过我们?”夏紫寒听了也紧盯着上官孤岚,然而上官孤岚却以一种莫名奇妙的目光看着二人。他反而问道:“以前我认识你们么?” 云凡和夏紫寒摇了摇头,上官孤岚道:“那我又为何帮你们?” 云凡和夏紫寒知道上官孤岚没有骗他们的必要,便也相信了,只是那个谜团却解不开,或许永远解不开吧!先抛开谜团的事,现在说说上官孤岚。 在那天之后,云凡和夏紫寒又问了上官孤岚许多问题,比如—— 云凡:你既然不用刀,为什么拿刀? 上官孤岚:不拿别人怎么知道我用刀! 云凡:无语! 夏紫寒:你怎么出现在这? 上官孤岚:我本来在洛阳断雁刀门学刀,一天看见一只鸟很漂亮,便追了它三天,结果看见你们在这打架! 夏紫寒:晕倒! 云凡:对啊,你没钱,你这些年怎么吃饭的? 上官孤岚:这也问,世上厨房这么多! 云凡和夏紫寒:一起晕倒! 云凡夏紫寒:不对,北方冬天哪来的漂亮鸟? 上官孤岚:所以我才好奇去追嘛! 好像很有道理,云凡和夏紫寒终于忍不住大笑…… 总之,上官孤岚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而是一个搞笑可爱的人! 第六章 惊劫 上官孤岚:“你们去哪?” 夏紫寒心想:“虽然他武艺高得不可思议,但这一切和他无关,没必要将他牵扯进来。”于是道:“我和云凡有私事要办,带着你不方便!” 上官孤岚用征询的眼光看着云凡,云凡知道夏紫寒的用意,便点了点头! 上官孤岚道:“好吧!” 夏紫寒和云凡没想到上官孤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没想很多,立刻上马走了。这回二人另买了一匹名贵的蒙古马,虽然比不上“汗血”,但只要云凡将马速放慢些,蒙古马仍可以跟得上。 云凡道:“我们去凉州?”甘州与凉州同位于“河西走廊”,是到达祁连山的两个关键关口,只是甘州处于凉州之下。而从灵州到祁连山,无疑走凉州要近,并且如今夏紫寒要赶时间,一般情况必经凉州。但这些白若枫也肯定想到了,所以夏紫寒要反其道而行。 她摇摇头,道:“白若枫肯定料想我们会经凉州上祁连山,而不会选择走甘州,但我们偏偏就绕一个大弯!”她顿了顿,然后坚定的说:“走甘州!” 两人远去后,上官孤岚喃喃道:“甘州!”然后他便笑了,虽然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在笑,但他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笑了。 两匹马一路从灵州赶往甘州,经过一日马不停蹄的奔驰,终于走入“河西走廊”的范围。这一带的河西走廊土地肥沃,田野遍布,有很多农户在这定居。但此刻正值冬季,田里都覆满了冻霜,然而二人却突然发现一中年妇女走在田径上。 两人骑着马,好奇的走近她,夏紫寒道:“大婶,这么冷,您怎么在田里啊?” 那妇女虽然穿了很多,但对于一个毫无武功的妇女,这西北的冬天仍足以让她冷的打哆嗦。她往手上吹了口气,然后叹了口气,道:“不说也罢!”接着她看着云凡和夏紫寒,夏紫寒是女子,衣服稍微穿的多一些,但仍比一般人少得多而云凡只穿了两件衣服。她惊奇的道:“二位不冷么?哎呦,瞧瞧这位公子穿的!” 云凡笑了笑,道:“我们幼时随师父练了一些皮毛武艺,所以不冷,大婶,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呢?” 那妇女神色似乎很悲伤,她想了想,道:“既然二位一定要问,我就告诉你们吧!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我的小儿子和一群小孩子出来打雪仗,但不知怎么就再也没回来了,所以以后我每年都要来这里看看,哎,简直是天造孽啊!”妇女说到后面几欲垂泪,弄的云凡二人反而不好意思。 夏紫寒立刻转换话题,道:“大婶,您看,这我们奔波了一天,想找个地方歇息,不知您知道这哪有客栈?” 那大婶听了果然好了点,她双手互相搓了搓,道:“住什么客栈啊,我家就离这不远,您二位看得起我,就在我家先住一晚!”说完还憨厚的笑了笑。 夏紫寒道:“云凡,你觉得呢?” 云凡笑道:“这样也好,免了许多麻烦,大婶,谢谢了!” 妇女道:“说哪里话,二位肯来,那就是看得起我这穷酸的乡下妇女!” 夏紫寒道:“大婶,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哪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要不您坐我马上来吧!” 那妇女连忙摇了摇手,道:“我一个乡下女人,一辈子没坐过马,还是算了!”说完便在前面带路,大概走了半里路,妇女指了指前方的一间屋子,道:“到了,那就是了!”夏紫寒和云凡便下了马,牵着马走在妇女后面。到了门口,妇女推开了门,屋子不大,用木头和泥土架起来的。 妇女看着二人牵马,道:“马就栓马棚里吧,那里的草够他们吃了!”夏紫寒和云凡于是便把马栓在马棚里了。 安排好马后,夏紫寒道:“大婶,您丈夫呢?” 妇女笑道:“他呀!昨天进城了,家里米不够了,所以拿了些柴去换!” 三人进了屋,妇女指了指东边的一间房间,道:“二位今天就住那房吧!” 夏紫寒一听就知她误会了二人的关系,急忙道:“大婶,您误会,对了,还不知大婶贵姓呢?” 妇女道:“我跟着我夫君姓,你们叫我李婶就行了,刚才姑娘说什么误会了?” 云凡笑道:“李婶,我们不是夫妻!” 李婶笑了笑,道:“哦,原来二位还没结婚呢,不过也没关系,再说这屋子平时也没客人来,就两间屋子!” 夏紫寒心想:“大不了晚上打坐吧!”便道:“那我们就将就一下,麻烦您了大婶!” 李婶道:“哎,你真是个好姑娘,人漂亮,心眼又好,不过这位公子也不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烧点水,呆会再拿茶叶为你们沏壶茶!” 云凡道:“李婶,不用这么麻烦!” 李婶却道:“要的要的!”说完便进厨房了。 李婶离开后,云凡笑嘻嘻的看着夏紫寒,道:“我们看起来很想一对么?” 夏紫寒瞪了他一眼,道:“无聊!” 云凡心中叹道:“怎么又是这两个字?” 不一会,李婶拿着一个茶壶走了出来,走到桌边准备为二人倒茶,云凡连忙站起来,道:“大婶,我来我来!”李婶也不拒绝,将茶壶递给了云凡。云凡倒了一点茶水将桌上杯子清洗了一遍,然后到了三杯茶。李婶见了笑道:“不用为我倒,我哪喝得惯这东西,这也只有我家老李在家时偶尔喝点!” 云凡笑道:“那我们就不拿李婶您当外人,就不客气了!”说完拿起杯子准备喝,但杯子刚到半空,就有一刀劲气穿了进来,将杯子击落在地上,而杯子一落地便化成了粉末。云凡感觉得出,这是刀气所致,但天下有谁有这么厉害的刀气,只有一人——上官孤岚。 上官孤岚走了进来,云凡不解的看着他,道:“上官朋友,您这是?”而夏紫寒却拉了拉云凡,道:“看地面!”云凡看了看地面,只见刚才的茶水洒在地面,所洒之处都起了泡沫。而此时李婶却突然似一江湖高手,“噌”的从窗户跃了出去! 云凡和夏紫寒仿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官孤岚便道:“刚才那妇女用了易容术,她是‘九门’的人,刚才我看见她进厨房便知道没好事!”云凡二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上官孤岚的事迹虽然搞笑,然而他的智慧是不能小瞧的,否则他练不成那种无双的刀。 夏紫寒喃喃道:“竟然把‘九门’的人也请来了!”顿了顿,又对上官孤岚道:“你怎么来了?” 上官孤岚依旧那样左手握刀,依然是那种眼神,他的眼神落在夏紫寒身上许久,然后才懒洋洋的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云凡听了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道:“真是好朋友,今晚我一定要教会你一件本领!” 上官孤岚和夏紫寒惊奇的看着他,只听云凡道:“在朋友面前用你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可不太好,所以我要教会你怎样笑!” 上官孤岚道:“想法不错,只是今晚住哪?”云凡和夏紫寒呆呆的看着他,上官孤岚到底是高智慧还是低智商? 夏紫寒笑道:“这里,现成的房间还有现成的食物为何不用,房间刚好你们两人一间,我一间!” 上官孤岚恍然大悟道:“高明!”他在四周看了看,找了张椅子坐,接着道:“那么从今天起,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做你们要做的事么?” 看来是甩不掉了,夏紫寒道:“恩!” 然而事情却是大大的出人意料,第二天上官孤岚不见了! 夏紫寒道:“他学会笑了么?” 云凡笑道:“放心,并且我保证他小的很好看!” 夏紫寒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看不到!他为什么要走?” 云凡耸了耸肩,道:“他本来就是个怪人!” 夏紫寒转过身,表情变得凝重,她冷然道:“虽然上官孤岚不见了,但是甘州就在不远,只要过了甘州,便可以比较容易的到达傲寒宫!” 湖光尽现,山峦如翠,塔影无限,苇溪连片,古刹处处——这二十个字便是人们对甘州的评价。 “卖油果干咯!”一提了篮子的小女孩走到云凡和夏紫寒马前。 云凡笑着道:“小姑娘,这是什么果子?” 小女孩道:“大叔,这是甘州的特产,山丹油果,不过不是果子!” 云凡道:“恩,那你给我包起一些,我带路上吃!这怎么做的?” 小女孩甜甜的笑了笑,道:“很简单的,将和成的两张面皮中夹一层红糖,做成佛手状,入油炸熟就好了,酥香甜脆着嗫!”那小姑娘边说便给二人包好一包递给云凡,然后又道:“大叔和这位阿姨可以先尝尝,尝的免费!” 这时路边的一个大汉听见了小姑娘的话,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道:“小姑娘,免费的啊!” 可那小姑娘却急道:“给你不免费,只有这两位漂亮大叔和阿姨才免费尝的!”云凡和夏紫寒听了不禁笑笑,觉得这小姑娘着实可爱。但那大汉却不依,硬是抢了几个吃了,夏紫寒不由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和一小姑娘计较!”不料那汉子突然面色发黑,接着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再看看那小姑娘已经闪进了一条小巷,一会便不见了。云凡和夏紫寒暗暗吃惊,他们没想到白若枫的劫杀计划这么周密,同时心中有些感激那汉子,若不是他,可能云凡二人无须多久便会没了命。 夏紫寒立刻道:“看来要赶快离开甘州!” 二人停顿了一会,把物品和食物重新备齐了,便立即直接朝傲寒宫方向赶去。不多久二人便出了甘州城,进入一片古刹地。 然而云凡和夏紫寒却在这个小小的古刹地走了半个多时辰,于是他们知道误入了敌人布的阵。两人干脆不走了,站在中间慢慢的观察着这个阵的每一个部位。这里共有四十二座古刹,中间还有数百棵树,初瞧时没发现什么,但仔细一看竟发现这里任何七点都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夏紫寒惊道:“辰星阁的七星阵!” 云凡也听过这个阵,这个阵的厉害之处不仅仅在于阵型的高妙,还有就是四十二位守阵人,他们本身个个就身手不凡,合在一起更是厉害。而如今,云凡和夏紫寒的处境简直糟糕极了,因为这四十二位高手一定镇守在四十二座古刹内,并且还是他们还是守在自己的看家阵中。所以云凡苦笑了一下,道:“上官朋友在这估计也不顶事!”此刻,云凡不知怎的想到了那神秘的力量,便道:“那神秘‘人’这次不知会救我们么?”这不是云凡没有志气,而是如今真正的敌人都还没出现,而自己却已被这个阵搞得筋疲力尽,想想都没有希望。 夏紫寒也显得有些丧气,但她仍冷静道:“下马坐下休息吧!” 云凡想想也道:“对,他们等,我们也等!”二人下马取了些树叶垫着便坐下,云凡看着天空,突然他想到:“对了,我们可以从古刹上方走啊!” 夏紫寒听了也喜道:“对啊,怎么没想道?”二人立刻起身准备跃上古刹,可是身子才起,一片暗器便打了过来,二人不得已又下去。接着四十二古刹中间的那一座便有一青衣男子出现在古刹,随后其他古刹中也纷纷跃出人来,四十二人都站在古刹顶。 那青衣男子笑道:“二位别想动歪脑筋,你们绝对跑不了,不过放心我们只负责抓你们,但绝不杀你们!” 夏紫寒冷笑了一声,凌空甩出一袖,直击那青衣男子,但袖子才到一半便被十几把剑削断了。青衣男子也似乎有些恼怒,立刻道:“阵中阵!”无疑就是说这四十二人还要在这七星阵中再部一个七星阵,果然,四十二人很快便在四十二个方位站好。接着四十二人不断的进攻二人,并且无论他们如何进攻,总是会成七星状,也就是每次进攻都是七人一同时进攻。 云凡见状,立刻使出“浮水封剑式”,夏紫寒也不断用“玄气飞指”与对方耗着。但对方是四十二人,如此下去怎么能抵挡得住,并且又在阵中,身形极不容易伸展。突然对方出剑之速竟然加快,一把剑飞速刺向夏紫寒的后背,云凡立刻用处“浮水瞬出式”将剑挑开。但云凡自身周围也有剑,如此便已没了抵挡能力,一剑刺入了其间,另一剑刺正刺向起心脏。 “叮当!”剑落,剑再折,其余四十一剑收回。四十二人紧紧的盯着中间意外出现的两名黑衣蒙面人,云凡和夏紫寒也惊奇的看着他们。 “此二人是谁?”这是如今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左边的黑衣人此刻扔出一片叶子,而另一名黑衣人瞬间出手,一股劲气自他手中射向叶子,叶子恰好飘落在青衣男子手上。青衣男子一看手中叶子,原来方才第二名黑衣人出手是在上面用气写了一字——风。青衣男子惊道:“幽风阁!”云凡和夏紫寒虽不明何为“幽风阁”,但从他二人的出手知道他们是罕世所见的高手,更令他们吃惊的是青衣男子话一出口,他便和其他四十一人匆匆离去。 为何?不解。 云凡和夏紫寒仍想从黑衣人身上问个究竟,但他二人却也只是匆匆离去。直到其余人都离去,云凡才发觉自己肩上受伤,不由痛哼一声“哎呦!”夏紫寒见了不禁又感激又欣喜的笑道:“这么带你小伤就哎呦,那剑若有毒才好!” 然而云凡立刻脸色变青,剑真的有毒!夏紫寒立刻跑上去,紧张道:“怎么了?” 云凡痛苦的笑了笑:“你说对了!”夏紫寒眼中不由沁出泪水,道:“都怪我,怪我胡说!”此时,远处一张字条击向夏紫寒,夏紫寒用手一接,准备打开,云凡却道:“不要,万一也有毒呢?”夏紫寒急道:“管不了了!”便依然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此纸上写字的墨水中掺了解药!” 夏紫寒却有些犹豫了,云凡吃力的道:“怎么了?” 夏紫寒道:“纸上说这纸上的墨水便是解药!” 云凡道:“那为何不给我敷上?” 夏紫寒道:“万一不是解药呢?” 云凡道:“这定是那黑衣人送来的,若人家要害我们,方才又何必救我们!” 夏紫寒暗怪自己糊涂,笑了笑要给云凡敷上,但如此却要脱了云凡上衣,她便有些犹豫道:“你自己敷吧?” 云凡突然感觉有些眩晕,语气渐渐变得很低,道:“傻啊!我能动手现在还躺在你怀里!”夏紫寒一看,果然云凡半个身体竟躺在自己腿上,看着他快不行了,便不管许多,心想:“我夏紫寒怎么也顾忌这么莫名的‘道德礼教’来!”于是便将云凡上衣褪去,在肩上敷药。夏紫寒看了看附近也没什么住户,在想想上次那中年妇女,心中一凉,便将云凡背到附近的一间古刹内休息。 第二日清晨,夏紫寒慢慢醒来,由于昨晚看着云凡,所以睡得少,仍然有些疲倦。但她一睁眼,便看见一男子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不是云凡又是谁?心中一阵欣慰,道:“看来那真是解药!” 云凡也笑道:“不是解药,是毒药!” 夏紫寒吓得惊坐了起来,随即又狠狠的瞪了瞪云凡,道:“是毒药你怎么不去死?快,继续上路了!” 云凡惊道:“啊,这么急?” 夏紫寒冷冷道:“不去就在这里等着被人毒死!” 云凡无奈的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