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得现代战争》 第1页 [军事理论] 《赢得现代战争(出书版)》作者:维斯利·k·克拉克/译者:张旭【完结】 ------------ 巴格达 ------------ 2003年4月20日,全世界的电视反覆播放着一个画面,在巴格达,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用装甲车钩住绳索,拉倒了萨达姆.海珊的巨型雕像,伊拉克人在一旁围观。这是具有重大象徵性的一幕,暴君垮台了,长期以来,布希总统改变巴格达政权的目的达到了。当随后证实,拉倒雕像只是陆战队员自己的主意,起初,伊拉克人仅仅是旁观者,则事件的象徵意义更加耐人寻味。即使今后战斗还要延续几天,但美国已经主导了战争,成功地推翻了萨达姆政权。胜利似乎也的确使十多年来反对萨达姆的斗争划上了句号。 从最初开始,我就在不同职位上关注并参与了这场斗争。1990年7月底,当伊拉克军队开始在边境集结准备入侵科威特时,我在加利福尼亚莫哈维沙漠中部的埃尔文堡负责美国陆军国民训练中心。我们视察了巴里.麦克卡弗莱少将统帅的第24步兵师所属的一个旅,并且承担了作战训练任务。如果波斯湾战争爆发,该旅将是首批被徵召的部队之一。麦克卡弗莱说:“我们要开拔了,一旦开战,战则必胜。”随后,他的部队果然接受徵调,并在短暂的地面战争中功勋卓着。我申请离开现职加入战斗,但请示很快被打了回来,我留在了埃尔文堡,在那里,我们制定了突破伊拉克防线的战术,训练了两个国民警卫旅,并且藉助陆军情报和作战报告系统对战争进程进行跟踪。 1992年,我是一名少将,指挥驻德克萨斯州胡德堡第1骑兵师,当时,为了阻止伊拉克人重新入侵科威特,我们首次把一支约1000人的快速反应特遣部队部署到科威特。在90年代中期,作为五角大楼联合参谋部战略计划与政策主任(j-5),我代表参谋部与白宫、国防部和国务院一起工作,协助制定伊拉克政策。90年代后期,作为陆军上将,我担任了美国驻欧洲司令部指挥官,负责指挥对伊拉克北部禁飞区的空中军事行动。这一时期,我密切联合国的一系列行动,听取有关伊拉克战事的报告,参与制定我方的应对策略,总之,我对萨达姆.海珊感到疑惑和忧虑。 然而,在欧洲担任北约最高盟军指挥官时,我的主要工作与巴尔干有关。当时,我们遭遇了科索沃危机,危机导致1999年北约对塞尔维亚实施空中打击,随后,科索沃实现了和平。这一时期,我逐渐认识到,一种新的战争方法正在凸现,现代战争已经以一种新的方式展开了。现代战争依靠精确的空中和地面作战能力来实现,它显示出在坚强的同盟内与其它国家合作的重要性,显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军队和平民伤亡的重要性,还显示了充分利用好战场,一个几乎在全球媒体上都能同步看到的战场的重要性。如果能有效地加以实施,现代战争提供了不使用决定性武力就能获得决定性胜利的机会。在科索沃战争中,我们彻底削弱了南斯拉夫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的统治。次年,南斯拉夫人民自己推翻了他领导的政府,并把他拘捕起来交给海牙接受审判。 因此,2003年4月,当看到屏幕上播放巴格达的画面时,我不知不觉地依照现代战争的模式来衡量这一军事行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是否已经实现了目标?是否已充分利用了当前可以利用的战争手段?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随后的四个月里,当我在美国和海外旅行时,当早先美国战场胜利的轻松愉快迅速消散时,我在思索着。此时,人们对当前事态和伊拉克民主进程的长期后果的关注越来越多。萨达姆不再掌权,伊拉克的秘密警察,伊拉克情报局已被摧毁。同时,数千座“万人坑”被挖了出来,三十多年来,伊拉克人头一次获得了解放,享有表达意见的自由。然而,日益恶化的治安环境以及对重建努力的不断破坏使所有的成就蒙上了阴影。逐渐增多的组织良好、活动频繁的游击战取代了最初阶段的抢掠,除零星的恐怖分子袭击外,还有针对美军的战斗。更糟糕的是,似乎正是我们打算在这里消灭掉的恐怖分子和基地组织,使美国军队深陷伊拉克。随着这种忧虑的逐渐增多,媒体最终开始审慎考察那些证据和分析报告,起初,它们似乎能够证明美国的军事行动是正当的。今天,就推翻萨达姆的战争,许多人正在提出一些根本性的问题,诸如战争是否正当?是否成功缓解了我们所面临的恐怖威胁?我们在伊拉克究竟要做什么,要持续多久,代价是什么?我们应怎样赢得更广泛的反恐战争? 本书正是要对这些问题做出回答。即使当前还处于战后初期,但是,那些将我们引入战争、已产生结果并且将决定伊拉克未来事务的基本因素业已明朗。布希当局也反覆声明,必须把伊拉克战争看作反恐战争的一部分,这是对针对纽约和五角大楼恐怖袭击的回应。但是,还必须从美国介入中东事务的长期模式以及美国国防力量不断演化的角度,对战争进行解释。而且,答案还与美国政治体制内的深层问题有关,包括美国在世界扮演的角色。 对美国人而言,对于这场战争,即使提出一些审慎的问题,曾经也是相当的困难。在9·11事件发生后的一段时间,一些人只是寻求强硬的领导人并给予毫无保留的支持;如果有些人敢问问为什么,也往往担心被贴上不爱国的标籤。在幅员辽阔的美国,瀰漫着採取直接军事行动以重建安全感的强烈愿望。我们是一个富有活力并讲求实际的民族。艰难使我们团结起来。在尚未求助于决策与公共智囊库的情况下,反恐战争就打响了。
第2页 尽管如此,战争涉及的这些问题仍然需要提出来。当长期的反恐努力仍处于相对早期,在未来发展陷入僵局之前,现在,需要我们就这些问题给出完美的答案。当前,战争的代价和问题已变得日益严重,在改变政策意味着失败,而延续该政策的代价又难以承受之前,只要我们能从战争及其影响中汲取教训,就能够提高应对未来挑战的能力。 ------------ 内容简介 ------------ 第一章分析了从海湾战争到2003年3月战争爆发前,我们与萨达姆.海珊进行十多年斗争的主要原因,分析了美国派兵的背景。简言之,本章考察了美国长期的、不断调整的对伊拉克的计划。这是一个军事、外交和政治层面相互影响的故事。本章提供了一些重要事件,说明在更广泛地动用全国力量来保卫国家时,如何发挥军队的作用;也解释了军队自身所面临的诸多难题和困境。 第二、三章主要描述战争进程。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是对现代战争在实战中的首次全方位检验。这就是其经验如此重要的原因所在,同时,这也需要我们对战争过程进行回顾,即重新考察从早期沙尘暴中战事发展的轻松乐观,直到在伊拉克南部,与未预料的顽强抵抗进行激战的整个过程。战争实践与战争理论从来不会一致,这在伊拉克也得到证实。当美国领导人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其开战计划时,一些关键的军事因素和重要的利弊权衡决定了战争的结果。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但是,在世界舆论变换不定的背景下,每一项战术调整的重要性都被夸大了。这也是现代战争的本质特徵:即很大程度上,使用公开信息及其影响的出色策略,同地面部队一样,是战争计划的组成部分。 至关重要的是,战场上战役的成功、卓越的战术与指挥、全体将士的勇敢无畏掩盖了战略上的根本缺陷。军队体系承担了不必要的风险;对于战后阶段的计划不足;粗心地忽略了重要的国际支持。就此而言,这只是控制敌军的完美战例,而并未赢得战争的胜利。 第四章在更广阔的背景下展开分析,对迄今为止反恐战争的结果进行了评价,说明国内外现有努力的局限性。尽管有迹象表明,我们在瓦解基地组织方面取得了彻底胜利,但仍然不断面临威胁。9·11事件后,在反恐战争的第一个月,我们已经丧失了在阿富汗摧毁基地组织的关键机会。而且我们忽略了盟国;尽管有各种措辞,但是,我们所採取的反恐战略重点是对伊拉克的常规打击,而不是对9·11袭击的发动者基地组织的隐形战争。我认为,布希当局不仅曲解了现代战争的经验,而且铸成了歷史性的政策错误。 在第五章,我们分析了针对基地组织的下一步任务,揭示了“新”的战略,包括如何有选择地使用证据和措辞,以证明打击伊拉克的决策是正当的。我们将从阿富汗恶化的形势以及战后伊拉克国内激烈的冲突来分析反恐战略的后果。萨达姆雕像被摧毁不到四个月,我们不得不承认,由于打击伊斯兰国家,我们使得基地组织重新活跃起来,并且为恐怖分子袭击美军提供了现成的途径。这是战略缺陷的必然结果。 最后,我在第六章中分析了政策的实际后果:志愿部队恪尽职守,而美国陆军自身处境艰难;“伊拉克”这一概念成为通往新美利坚帝国的台阶,一个由武力而非褪色的梦想所缔造的帝国。在2003年,正是新美利坚帝国的这一观念表明,人们对自二战结束后美国所创造的实实在在的帝国的一种无知。战略的失败唿唤可替代的对策:在本书结束部分,我对建设一个国内更为安全,对外更加强大而非咄咄逼人的美国提出了建议。 在撰写本书时,我参考了大量的公开信息,如新闻稿件、新闻评论、民意调查、演讲、声明和远方战场的影像资料,作为战时和战后的军方评论员,我的职责是,密切跟踪事态,在电视和报纸重大事件专栏上阐述客观公正的观点。还有一些材料来自私人渠道,如一些退休官员可能接触的信息,因为许多战争参与者往往会交换观点和看法。我必须为这些信息渠道保密,但出于公共利益,其中部分信息可以共享。 我不希望在写作中带有政治派性,而是採用我在实际工作中所尝试的平衡分析法:即做到清晰、真实、直率和负责任。但是,本书仍得出了一些有力的结论。由于过去一年里,在美国反恐战争的进程中,我变得越来越直言不讳,因此,有人从党派角度看待我的评论。政府和国会中的一些人给我的评论贴上政治动机的标籤,认为我包藏的政治野心左右了自己的观点。截然相反:我得出了自己的观点,而这些观点本身引发了政治关注。我认为,对于相关的政策问题,我们需要有明确的结论。2003年夏天,当我撰写此书时,关于2004年我是否参加总统竞选的猜测传得沸沸扬扬,但这些捕风捉影的看法对我的分析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认为,人们有权对我的动机和政见做出自己的判断,这是必然的。正如一位同事宽慰我说:“谁说言论自由是无代价的?” 但是,我们军队的指战员正在付出现实的代价,特别是陆军。他们远离故土,履行着含混不清的使命,面对每天遭遇袭击的危险,他们不能也不会为自己辩解。我能做的就是写成此书,以期对他们能有所帮助。
第3页 ------------ 2003年3月20日凌晨 ------------ 2003年3月20日凌晨,在伊拉克某地上空。f-117“夜鹰”隐型战斗机飞行员检查完武器系统,准备投下重达2000磅的炸弹。约40枚战斧式海基巡航飞弹紧随其后。这绝不是一次令人震撼和敬畏的战斗。但它是致命的打击,目标只有一个:萨达姆·海珊本人、他的儿子和伊拉克政权的关键人物。 几小时前,华盛顿接到特别情报,萨达姆·海珊及其高层领导人,或许还包括他的儿子,将在巴格达南部郊区的一所建筑内进行短暂聚会。对美国而言,袭击成功有可能获得“干净的胜利”。即使炸弹脱离目标,也肯定会给萨达姆以精神上的巨大打击。 袭击击中了目标,随后发动飞弹攻击。对于意料之外的情报,这是一次机智、勇敢的应对。它展示了在协同作战方面,美国空军和海军非凡的敏捷和自信。但这并非战争的真正开端。 事实上,1991年1月初,美国国会通过决议,授权乔治·h·w·布希总统使用武力解放科威特,从那一刻起,针对伊拉克的战争就开始了。而此时,战争尚未结束。 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併侵占了弱小邻国科威特。美国当时的政策是,阻止伊拉克发动进一步侵略,逼迫伊拉克撤军,解放科威特。正如老布希总统的声明:“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1990年秋,经过五个多月的外交努力与威慑,美国公众把伊拉克总统萨达姆.海珊视为中东地区完全不受欢迎的当权者。他傲慢、危险、奸诈,在歷时12年的道德剧中,萨达姆成为主要的反面角色,在美国家喻户晓。 一些国家组成庞大的联盟,他们从联合国获得授权,要求萨达姆把军队撤出科威特。1991年1月15日,当萨达姆最终拒绝联合国决议后,针对他的军事行动打响了。空袭和随后空中与地面的协同作战持续了40天,目的是切断并摧毁在科威特的伊拉克部队。美国获得了压倒性胜利,地面战斗仅仅持续100小时就结束了。当时,我们似乎已赢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大部分伊拉克部队,特别是共和国卫队并未被摧毁。随后,伊拉克空军被禁止在新设立的“禁飞区”飞行,为解除联合国实施的制裁,伊拉克向联合国承诺,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wmd,包括化学武器、生物武器和核武器),一场不寻常的和平出现了。 在美国国内,几个月后,在纽约和华盛顿的宪法大道举行了庆祝胜利的游行,爱国主义、对美军及其领导人和现任总统的欢唿达到了顶点。这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行动,战争以较小的痛苦迅速实现了预定目标。战争看上去是成功的,至少是对伊拉克的打击。而且,战争在国内政治中发挥了作用。干净、利落的胜利使美国人赢得了最基本的回报:生命、牺牲、荣誉和海外胜利。甚至连越南的苦涩回味也淡去了。总统的支持迅速飙升到91%。 即使战争将要结束,但一些美国人已开始看到,我们把目标设定的太低了。如果萨达姆.海珊那么坏,为什么在解放科威特之后就裹足不前呢?当一些美国领导人主张採取军事行动将萨达姆赶下台时,布希总统本人认为,伊拉克人民将会把他推翻。在华盛顿,普遍的预期是,无论如何,萨达姆的失败将导致其失去伊拉克政权。 在伊拉克国内,战争的后果错综复杂。受美国及其对萨达姆战争胜利的鼓舞,长期受邻国伊朗同情的南部什叶派穆斯林,还有北部少数民族库德人爆发了起义,威胁萨达姆的统治。萨达姆残酷镇压了反叛,美国没能进行调解。在北部,由于设立了伊拉克禁飞区,实施了人道主义援助,而且美国威胁要干涉萨达姆对库德人的镇压,这些因素阻止了萨达姆对库德人的军事行动。 此后,敌对状况在愤怒中平息,联合国对伊拉克实施了制裁,除非它能证明已完全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此外,围绕科伊交界地区特定边界的划分发生各种争吵。 在随后的九年中,对美国而言,伊拉克仍然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即无法证明它已完全放弃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1998年底开始,美国要求联合国进行核查、制裁,在四年多的时间里,美国和英国空军在禁飞区盘旋,实施了数百次打击,轰炸几乎未曾间断。同时,美国增强其在波斯湾地区的军事存在,为预防再次开战,它在科威特建立了规模更大、准备更精良、反应更敏捷的军事能力。而萨达姆·海珊仍然是中东地区典型的恶棍,是以色列的夙敌。 1991年和1992年,美国自身在科威特建立了战后保障能力,在多哈建设了装备储备库,组建了参谋部,定期对部队进行重新部署,其目的是阻止伊拉克的威胁,使科威特努力获得安全感。即使比尔.柯林顿领导的新政府也无法迴避伊拉克问题。1993年,在前总统乔治.h.w.布希访问科威特期间,伊拉克试图对他实施谋杀。作为报復,美国发射巡航飞弹,打击了伊拉克情报部。这是美国武装力量在该地区的展示,也是美国敌视萨达姆的一种暗示。萨达姆观望了一年,随后,再次把他最精锐的几个师派往靠近科威特的南部地区,重新占领了一些集结区域,1990年,他们曾通过这些区域入侵科威特。美国迅速派遣航空母舰,并宣布美军处于戒备状态。尽管这仅仅是伊拉克人的佯攻,然而,它使美国重新下定决心,不能再一次陷入措手不及的境地。
第4页 同时,联合国伊拉克特别委员会(un)继续工作,以证实伊拉克是否遵守其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承诺。尽管伊拉克拒绝核查并採取矇骗手段,显然,核查伊拉克的计划产生了效果。据叛逃的萨达姆女婿供述,在90年代初,伊拉克大部分的化学武器、生物武器和核武器计划已被瓦解。但是,伊拉克仍然对联合国和美国发起挑衅。 除联合国外,美国根据其“双重遏止”的波斯湾政策,继续对萨达姆政权施加压力:例如,战争后期,驻扎在沙乌地阿拉伯和土耳其的美国空军定期在南部和北部设立的禁飞内区盘旋,美国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得以强化。 实际上,来自伊拉克的威胁逐渐成为美国防务政策的主题。为证明保持大规模军事力量是正确的,美国公开引述两个场景,“沙漠风暴”的再次爆发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北韩通过军事分界线对韩国发动进攻。到90年代后期,作为计划制定的议题,波斯湾被选定为两个主要战场之一,美国着手实施认真的战前准备,强化后勤、通讯和情报工作,以防备可能爆发的战争。而且,开始以假象的伊拉克战争为背景,对武器採购、部队配置和训练进行必要的研究。 同时,伊拉克对联合国核查人员的强硬态度引起了美国的忧虑。柯林顿政府的主要关注之一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已经扩散,对于联合国和美国推行的核查和要求终止其武器计划的努力,萨达姆始终不以为然。1998年秋,伊拉克拒绝在可接受条件下允许核查人员返回,实施更强硬的措施迫在眉睫。美国国会通过了伊拉克自由法案,唿吁改变伊拉克现政权。 1998年12月初,面对伊拉克对联合国核查工作的不断阻挠,美国动用了武力。12月15日,美国中央司令部发动沙漠之狐行动,在84小时的战斗中,对伊拉克总指挥部和怀疑生产、储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地点实施了连续打击。 萨达姆予以回击,米格25截击机快速进出禁飞区,高速飞行使盟国空军难以进行有效地拦截,通过挑战美国设立的禁飞区,萨达姆试图维护自己的权力。作为报復,美国改变了禁飞区内实施打击的交战规则。从1998年12月末起,美英飞机加强了南部和北部禁飞区,宣布将对可能威胁其飞机的任何雷达或相关设施进行攻击。 当2000年总统竞选展开时,共和党内的许多人把伊拉克引述为危险的、尚未完成的事件,也是民主党总统软弱领导能力的代名词。 新总统乔治·w·布希就职典礼结束后不久,2001年2月,国务卿柯林·鲍威尔访问了该地区,着手制定新的伊拉克政策。几天后,鲍威尔回国,他唿吁实施更严格、更集中的制裁,即所谓巧妙的制裁,籍此重建联合国以为后盾的制裁制度。但是,这一努力在布希政府内部无疾而终,因为由滞留侦察机引发的与中国的危机,以及随后政府追求的美国国家飞弹防御体系,似乎已成为中心问题。 ------------ 软弱领导能力的代名词 ------------ 当2000年总统竞选展开时,共和党内的许多人把伊拉克引述为危险的、尚未完成的事件,也是民主党总统软弱领导能力的代名词。 新总统乔治·w·布希就职典礼结束后不久,2001年2月,国务卿柯林·鲍威尔访问了该地区,着手制定新的伊拉克政策。几天后,鲍威尔回国,他唿吁实施更严格、更集中的制裁,即所谓巧妙的制裁,籍此重建联合国以为后盾的制裁制度。但是,这一努力在布希政府内部无疾而终,因为由滞留侦察机引发的与中国的危机,以及随后政府追求的美国国家飞弹防御体系,似乎已成为中心问题。 2001年9月11日,针对世界贸易大厦和五角大楼的恐怖袭击对于政府、对于美国、对于美国与世界关系而言,都是一个转折点。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事件,因为我们在国内的安全感和不受伤害的印象已被来自国外的武力威胁击得粉碎。类似事件从未发生过。从某种角度看,似乎没有任何别的国家曾遭遇过这样的恐怖。当然,损失的规模绝对是毁灭性的,但是,其它国家已经忍受了恐怖和突然的、令人震惊的死亡场景,他们都挺了过来。德国有红军旅,义大利有红色旅,英国有爱尔兰共和军,西班牙有巴斯克分离主义者,希腊有11月17日运动,土耳其有真主党,还有沙乌地阿拉伯、埃及、印度,当然包括以色列,都经歷了恐怖主义。当然,1993年,美国也遭遇恐怖袭击,放置在世贸中心的炸药第一次震惊了曼哈顿。然而,“恐怖主义”这一概念几乎没有浸入美国人的心灵。但是,9·11事件的打击是沉重的,它与任何能理解的政治目标都不相关联。这是一场战争。 9月11日是个“突变点”,它超出了我们的经验范畴,我们需要对此予以回应。它也因而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领导的机会、建设的机会、和解的机会、反击的机会、一个重新安排轻重缓急的机会。一届总统的任期也许会随波逐流,如勉强通过与国民经济所需的规模和范围非常不相称的减税政策;最高行政长官工作之余多投入一点时间就会赢得声望等等,但其政策会随着愤怒、痛苦而转移并最终成型。死亡、创伤和再次袭击的恐惧为美国政策和公共观念的重新形成提供了槓桿。
第5页 即使在9·11当天,当奥萨马.本.拉登的名字在美国已经妇孺皆知时,一些团体仍然建议查找“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并且把萨达姆·海珊当作恐怖分子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敌视、好战、捣乱,萨达姆仍然在为其宏大的地区改造而奋斗,他是一个未了结的事件,一个拒绝与国际社会合作,多年来毫不掩饰其支持各种反以色列恐怖分子的无赖领导人。与9·11事件肇事者的某些联繫看上去有些道理。因此,公众并实际上并不知道,总统及其幕僚已经决定,他们将以9·11事件为藉口,发动对伊拉克的战争。 这似乎非常合适,因为9·11事件是战争行动;看起来,在道义和政策层面就需要以战争来回应,一场具有大规模部队和强烈视觉效果的真正战争。总之,作为理由,柯林顿政府从未有效地解决萨达姆或恐怖主义问题,现在看看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布希政府声称,本届政府是有勇气的,现在是证明这一点的时候了。 军队投入在战争时,他们往往没有做好准备。但是,这次有所不同。总计划制定完毕已经有十年了,它有庞大的军事准备做支撑。在此基础上,2002年1月,军事行动总指挥汤米.弗兰克斯将军与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首次召开一系列会议,开始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总体上,美国中央司令部的现有计划—on1003作战计划延续了海湾战争的模式,即动用大规模部队,在开始阶段实施连续的空中打击。在随后的14个月里,决策层围绕这一核心问题进行了反覆斟酌,弗兰克斯和美国陆军官员主张,动用更强大的地面部队,而国防部长则尝试,以小规模地面部队发起更快速的战役。显然,on1003计划接受了约二十处修改。总统本人至少收到一打有关计划制定的详细汇报。 反覆斟酌是十分有意义的。任何类似on1003这样的现成计划,必须做到既要非常全面,又要迴避风险。对于现有计划的某些方面,海、陆、空三军各部的许多人都可能提出异议,这反映了参与计划制定的各军种和指挥部门之间的充分协调,所有这一切均在缺乏特定战略、外交目标和政治意图的情况下进行着。在国防部长和总统的职权范围内,他们对该军事计划提出了质疑,对于每一项质疑,军事计划的许多设想和协调都可能难以接受。计划应该进行调整和修正,以便适应政府当前的意图。 但质疑也达到其它目的。首先,它们有助于训练民间智囊和国防部长本人,使他们对军事行动的实施做好准备。不断地交换意见让那些具有职业经验的军事领导当局备受折磨,也改变着民间质问者的看法。“为什么不能这样做或那样做?”“你能证明需要这么多的兵力吗?或者你能证明需要那一军种吗?”“这一假设的根据是什么?”军事当局不断进行调整和迴避,努力展示其知识和技巧,同时,为了加强关系并获得国务卿的支持,他们愿意透露其内部的分歧:他们相互之间可能进行激烈的指责,但最要紧的是,对于民众而言,他们的权力和控制力将得到提升。这是一个正常的程序,作为政府官员,拉姆斯菲尔德对此早已驾轻就熟。 对计划的不断争论让一系列消息泄露给了新闻界,在军事计划实施之前很久,许多设想就被披露了。例如,计划制定者显然将巴格达看作敌军力量的中心,占领它是胜利的关键。为实现这一点,他们需要打败敌人的地面部队,特别是共和国卫队,这又似乎要求摧毁敌人统一的防空体系。如果伊拉克的指挥和控制系统,包括雷达网、观察哨所、指挥中心和司令部都能被摧毁,所有这些目标才能逐步推进。由于指挥控制系统高度集中在萨达姆本人周围,摧毁政权,也就是所谓的政权目标,既是目的,也是手段。 计划制定者必须考虑到伊拉克可能採取的对抗行动,并且思考如何加以阻止。这些对抗行动可能是对联军在科威特的集结区域进行飞弹袭击;或者在波斯湾沿岸水域布设地雷打击盟国海军;或者用化学武器攻击集结在波斯湾地区的联军;或者对伊拉克油田实施自杀性或者环境灾难性的破坏,让任何占领的企图破灭。 最后形成的是一个包括三个部分的整体计划:强大的空中打击,意在实现政权目标,摧毁伊拉克统一的防卫体系;特种作战部队的打击,除掉伊拉克西部的飞毛腿飞弹(scud)发射装置,击败乌姆盖斯尔附近的伊拉克海军力量;地面部队尽快向巴格达推进,沿途击败所有的伊拉克残余部队。各部分之间相互补充。特种部队锁定伊拉克军队的自由调动,引导空中打击,并对地面部队实施深度侦察。空中打击将摧毁伊拉克的指挥、控制和防空体系,而后集中力量消灭敌人的地面部队。联军地面部队将逼迫伊拉克军队实施调动,使其暴露在空中打击之下。理论上,三个部分相互协同、快速推进,以至于伊拉克人无法组织起对巴格达有效的纵深防御。 美军採取行动阻挠伊拉克人的战备,有力地支持了上述计划的实施。这些手段有:利用新闻媒体、记者、前伊拉克将军、直接交谈,包括给伊拉克领导人的电子邮件,散布错误信息、展开欺骗和心理战等等。其意图是说服伊拉克人放下武器,即使接到命令也避免使用化学和生物武器,鼓励他们叛逃。这就是所谓的新闻战。自1991年海湾战争以来,它是军队内部快速扩张的部门;藉助现代技术,利用美国所谓的不对称优势,预示着以更低的成本和更少的伤亡获得胜利。有趣的是,尽管如此,一些想法和概念,譬如在敌人内部散布恐惧和混乱,却一点也不新奇。
第6页 在联合国核查还在进行的时候,其中一些活动就已经开始了。美国中央情报局下属的准军事间谍已渗透到伊拉克,他们与持不同政见的团体进行联络,甚至接触了一些重要的军官和復兴党领导人。在计划展开军事行动前很久,美军就开始播撒传单。美军已做好了准备,动用全部的技术装备,包括接管无线电频道,入侵网际网路。 此外,从2002年中期开始,军事计划还利用正在进行的对北部和南部禁飞区的空袭,切断伊拉克防空、通讯、指挥控制、远程火炮和飞弹,努力为战场做好准备。 随着战争计划制定的进行,它已成为曾经实施过的、最为详尽和严密的军事计划。1944年初,西西里战役刚刚结束,盟军最高司令德怀特.d.艾森豪将军才成立新的指挥部,进攻诺曼第的计划仅仅准备了四个月。韩战是在匆忙之中依照防御计划来实施的,经过不到90天的计划和准备,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发动了仁川登陆战役。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计划制定花费了五个月的时间。1999年在科索沃,直到空中打击已实施了大半个月之后,地面作战计划才被批准。如果当前的计划是出色的,那么,它本来就应该这样,因为与美国歷史上几乎任何战争计划相比,它都耗费了更多的时间、精力和资源。 总之,该计划最大的缺陷是,只有军事计划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而更广泛的外交和战略问题则未受到重视,后两者对于把现实的军事力量转化为真正的战略胜利至关重要。布希政府在这方面产生了分歧,一些人简单地主张打击,另一些人认为,在开战之前,至少应从联合国获得更大的国际授权。2002年夏末,决策形成了,即到联合国寻求一份新的安理会决议。我们将利用美国的决心和压倒性的军事力量来获得外交手段。 ------------ 问题提交到联合国 ------------ 2002年9月初,布希政府将伊拉克问题提交到联合国。美国的意图从未明朗过:按总统设计的框架,这是要最后解决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问题。但是对于其他人,目的似乎更像是为美国註定要发动的战争获得联合国的授权。挑战已经发出,因为总统要求联合国採取行动,否则美国就会行动。总而言之,美国看起来并不是真的需要联合国的支持,至少在任何军事意义上它是不需要的。这不是在外国入侵者蹂躏自己国家时,衣索比亚无依无靠的海尔.塞拉西总统对国际联盟最后发出的绝望请求。不,这是世界上孤独的超级大国的威胁、要求和挑战:行动,否则我们干。在美国压倒性力量的驱使下,联合国成功地通过了一两年前不可能通过的对伊拉克决议。这似乎也验证了一个经久不衰的外交讽刺:威胁单独动手有时是怂恿共同行动的最好办法。 安理会第1441号决议获得了一致通过,它设定了一系列期限,要求萨达姆·海珊必须表明,他愿意遵守联合国决议,愿意提供信息,接受新的更为严格的核查。决议的目的是,制定清晰、明确的标准,伊拉克必须尽快遵守,国际社会能够让伊拉克承担责任。 然而实际上,决议的表述方式是一种妥协。一方面,它满足了欧洲和俄罗斯的关注,要求万一萨达姆拒绝遵守,美国在採取军事行动前要与联合国协商。另一方面,其措辞是,美国可以在没有第二份决议的情况下,要求授权发动战争。正如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约翰.内格罗彭特解释说:“如果伊拉克进一步违反决议而联合国没能採取断然行动,那么,该决议将不会约束任何成员国採取自卫行动,以使自己免受来自伊拉克的威胁,或者强制执行联合国相关决议以保卫世界安全与和平”。当然,关键词是“进一步违反”,协议似乎确定,会出现这一情况。 因此,在联合国并的胜利并不像显现出得那样大。它没有显示出一致的国际立场,至少目前还没有。欧洲和其它地区的许多国家认为,美国已经决定要发动战争。因此,很大程度上,在联合国的外交活动是制止美国入侵的最后行动,而不是解决萨达姆违禁武器的共同努力。就此而言,即使有1441号决议的措辞,要获得联合国的进一步支持,可能不仅取决于认定萨达姆没有遵守决议的事实,还取决于排除武力以外的任何其它选择,除非萨达姆构成了直接的威胁。 而且,政府一门心思地以战争为中心,排除了切合实际的联合国的战后规划。由于不愿真正考虑任何其它可供选择的方案,美国使自己丧失了道义上和在本地区的合法性,它将带来危险而又艰难的后果,增加分摊战后重担的难度。这是变得近乎痴迷的政府决心排除联合国在战后重要作用的第一个信号。没有寻求对战后使命的支持,这必定是美国冷战后军事计划最严重的战略失误之一。 欧洲对美国政府真实意图的忧虑也是有确凿事实为根据的,因为美国针对伊拉克的密集的军事行动已经开始了。美国公众并不知道,在将问题提交联合国之前,美国已决定扩大在南部禁飞区的空袭,以摧毁萨达姆的通讯和防空系统,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这些打击可以看作是对萨达姆干预联军飞行的常规报復,但实际上,它们是“战场准备”的序幕。其真正意图是,削弱萨达姆的防卫以有利于随后的战争。
第7页 2002年9月,在位于科威特的预先配置装备的区域,美国第三步兵师的部队开始集结并进行沙漠作战训练,战争的地面准备开始了。到11月末,指挥部各部准备就绪。在卡达举行的总指挥部演习中,指挥和参谋各部协同制定和完善了战争计划。有人会认为,军事准备会增强美国的外交势力,支持联合国做出决议,但是,准备似乎也阻止了对任何外交解决的耐心等待。这只是视角不同而已。 在深秋,美国计划转入真正的预备役徵召和部署时,军事计划仍摇摆不定。显然,在外交努力的时间安排、性质和它们对军队部署的影响方面,布希政府内部发生了争吵。随着计划修改的继续,精心准备的分期军力调动目录成为另一个要关注的方面,这一部署可能要长达两年的准备。如果得到批准,它将按照合理的次序实施紧急待命、调动和部署部队,这实际上是按程序进行的,即每一军种按照轻重缓急投入战场。据报导,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曾讲过:“这是冷战的遗物”。他将它抛弃了。 与此相反,国防部长及其核心幕僚继续使用动员令,根据动员令,部长本人能够对每一支部队和每一次行动实施控制。然而对他而言,评估每次部署纯粹是浪费时间,不久,有传言说,拉姆斯菲尔德所贊同的是根据部队的重要性,“一批批”地进行部署。这些指示违背了部队部署的谨慎次序,即根据需要,按照顺序对部队实施紧急待命、调动,做好部署准备。对于预备役部队,这一点尤为重要,许多部队不得不增加人员和装备以满足战场需要。随后导致一些违反常规的补救措施,即根据后面的需要拆散先前的部署,推迟调动,减少训练,很大程度上放慢了总体部署。 当然,军队面临着计划困境:过早部署和保持大规模部队也是不适宜的,这样做成本太高,容易遭到攻击,使国内政治受到损害,给外交进程和该地区带来混乱。但是,部署延误可能意味着计划尚未准备就绪行动就开始了。也许拉姆斯菲尔德认为,只有他能根据每天的形势来行使决策权。这样,部长具备了“控制罗盘”的权力,以此来保证军队行动与至关重要的外交和政治考虑保持一致。但是,这也意味着,对于每次军事行动的每个特定的、个别的环节,国防部长都不得不花费精力来审查和批准,它包括上百个参战和预备部队的调动及部署。即使对于拉姆斯菲尔德这样一个以精力充沛而着称的人,这也会是一种折磨。某种程度上,在现有体系内,这实际上是源于一种个人动机,即支配慾。他们认为,部长对此充满了渴望。 11月,军事行动开始的准确日期不得而知。显然,如果能取得联合国对动武的支持,那么再等几天也是明智的。然而,如果外交努力失败,那么在公众支持力消失前,必须尽快展开军事打击。这也涉及美国公共舆论的问题。民意调查显示,支持动武的美国人略占多数,但据推测,随着战斗越临近,支持的比例将会上升。 这样,五角大楼抛出了一个更为诡诈的理由,指出伊拉克将要到来的酷暑不适合作战,它试图锁定入侵时间。这就已经确定开战的最后期限:2003年3月中下旬。这是一个臆想和荒谬的主张,好像一旦伊拉克天气达到一定温度,士兵及其装备将无法发挥作用。此外,这也忽视了最近的经验和常识。1990年,美军第一次防御部署发生在沙乌地阿拉伯最为炎热的季节里,在一些地区,气温持续保持在130华氏度左右。尽管不那么舒服,但当时部队仍然是有战斗力的。就此次而言,即使战斗如期展开,五角大楼是否想过,随后将会发生什么吗?在伊拉克夏季到来前,部队能马上撤离,返回美国吗?甚至国务卿鲍威尔也声明,不存在开战的最后期限。 但是,对美国人而言,对错误认识得太晚了,也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因为在即将来临的战役中,力量对比是完全不对称的。为保卫伊拉克,萨达姆名义上能够动员26个师,大约包括2000辆坦克、2500门火炮 、约300架战斗和攻击机,还有约150架武装直升机。伊拉克已经发展了化学和生物武器,至少曾在20世纪80年代使用了化学武器。伊拉克兵力总共约有40万人,加上同等数量的预备役人员和约4万人的阿拉伯突击队战士。当然,在南部和北部禁飞区内,萨达姆的军队已遭受美国十多年的侦察和空中打击,包括1998年持续四天的空袭。他们一定对联军队电子和雷达信号、作战方式和作战程序有了相当的了解。伊拉克已经研究了1991年海湾战争与美国交战的经验,此外还从俄罗斯、中国和塞尔维亚获得一些信息,自海湾战争后,这些国家对美军的战术机动与作战能力进行了严密监视。 伊拉克的军队数量掩盖了极度疲弱的战斗力。其装备老化,80年代用来抗击伊朗的武器几乎没有更新;可以推测,主要装备无法投入实战。军队训练受到限制。最重要的是,非常不幸,其统一的防空体系准备不足:雷达和指挥中心所处的位置容易受到攻击,飞弹的射程和速度不足,飞机性能优劣悬殊,大部分通信系统十分脆弱。如果缺乏可生存的、有效的防空体系,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 为这场战斗准备了近十年 ------------ 为对抗这样老化的军队,美国配备了其最为先进和精良的部队。美军为这场战斗已准备了近十年。机场、战备设施和在适当环境下愿意为美军提供通道的友好国家已经把伊拉克团团围住。在空中,新的b-2隐型轰炸机将发动攻击,每架飞机携带16枚重达2000磅的联合直接攻击炸弹(jdam),这是一种能够击中几英尺范围内目标的全天候卫星惯性制导炸弹。在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中,b-2轰炸机首次投入实战,在多颗卫星制导以及惯性制导系统的帮助下,联合直接攻击炸弹具有令人惊异的准确性,它能够精确命中预定目标,是确保全天候战争胜利的关键。b-1轰炸机将对b-2隐型轰炸机给予补充。在冷战时期,为了在苏联雷达覆盖之下以超音速飞行并实施核打击,b-1最初设计能携带更重的负载,即70多枚重达500磅的炸弹,或12枚以上的联合直接攻击炸弹。此外,还有服役时间更长、但已实现现代化的b-52轰炸机,其发射的巡航飞弹弹头重达3000磅,当防空系统十分落后时,它能在空中盘旋,提供及时的支持。同时,在战争初期,还有f-117“夜鹰”隐型战斗机,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曾用来对伊拉克发动打击,现在,它仍然是一支有生力量。
第8页 但是,美国总体空中力量提升的范围要全面得多。首先,美国海军所有飞机现在能投放精确制导武器,实际上,美国现在所有的战斗机都能投放联合直接攻击炸弹。其次,美军电子战的能力得到增强。ea--6b“徘徊者”电子战飞机增加了由其它飞机携带的、经过改进的自我防护干扰发射架,更新的f—16ds携带针对敌方雷达的反雷达飞弹。 此外,美军用十年的时间使其指挥和控制程序更为灵活和敏锐。在空中,无人驾驶飞行器(uavs)在盘旋,它能向地面传输全景图像。除u-2高空侦察机外,部署在太空的监视系统已经得以改进。美军装备了更多改进的联合监视目标攻击雷达系统(jstars),并且与空中打击计划体系融为一体。经过不断努力,美军强化了侦察装备与作战部队之间“捕捉—攻击”的联动。在2001年的阿富汗、1999年的科索沃军事行动,包括早些时候在1998年对伊拉克和1995年对波士尼亚的打击中,这一体系已经得到改进。 美国地面部队也已完全准备就绪。在几乎不间断的训练调遣和维和行动中,美军的领导能力得到了锻鍊,美军还部署了新的夜视仪、新的通讯工具、新的卡车、更复杂的导航设备,这些足以使美国发动新的、更大规模的战争。此外,美国第3步兵师已花费数月时间进行沙漠训练,提高实战技能。在决定性的直接交战即将来临时,美军的目标是,确保具备全方位的优势。他们还花时间改进了引导火炮和空中支持的程序。这样,尽管人数减少了,但在一对一的基础上,这是一支比参与1991年海湾战争的大部队更具战斗力的队伍。 在军事部署中,主要的不确定是两个盟国的支持(或不支持):土耳其和沙乌地阿拉伯。赌注很大。土耳其的支持将使美国能够部署军队,从土耳其东部向南攻入伊拉克,消除分裂出库尔德国家的可能,迅速夺取并控制基尔库克附近的油田,使部队能够攻击萨达姆在北部的主要支持地区:巴格达和提克里特。使用沙特的基地能保证每天庞大的兵力和补给量,而且,在应对外交约束和不可预见性,或者针对科威特的威胁方面,它能使美军更具有灵活性。尤其是,使用沙特的领空使整个伊拉克西部的空中和特种作战的实施非常容易。两个盟国都很重要,但都不是绝对必须的。 在土耳其方面,2002年秋,选举产生了由雷杰普·埃尔多安领导的新政府,接管了最高军事领导权。该国为了能加入欧洲联盟(eu),进行了长期、艰苦的努力,这使得获取它的支持更加困难。在美国驻安卡拉大使的协助下,双方举行了谈判,但是土耳其考虑了诸多方面,如缺少联合国的支持、欧盟的压力、土耳其人对美国的怀疑以及国内政治等等,谈判最终破裂。 直到战争爆发前几天,土耳其才同意美军飞跃其领空,但仍然拒绝允许部署地面部队。结果,从2月中旬直到4月初,美国预备部队主要部分,最现代化的美军第4机械化步兵师,留在了停泊于土耳其海岸以外地中海海面的军舰上。 与此同时,沙特努力在国内反战情绪和美国军事存在的增强之间保持平衡,它长期承诺在本地区支持美国的战略目标。在1月和2月初最后的外交努力期间,在发表了一些相互冲突的声明之后,沙特的支持方案得以确定,即允许美军使用沙特的领空和基地,但不能使用港口或通过沙特部署主要的地面部队。然而有报导说,特种部队已在沙特进行了部署和集结。 最终结果是,美国被迫通过科威特城的港口来部署地面部队,每天只能停靠3到6艘船,它们能装载一个美国陆军师15%—20%的装备,还有平均每天约24架宽体战机。美国不得不保护预先部署在该地区及其周围的庞大装备,包括在阿拉伯联合大公国的一个陆军旅,在海上的两个附属旅,加上预先已部署的另一个海军陆战师,但是,如果装备和补给不得不在科威特装卸,那么港口设施难以满足需要,这与从美国本土和欧洲实施跨洲部署面临着同样的问题。由于要有战斗机来支撑下一步部署,它也需要额外的吨位,装卸能力的约束进一步增强。 到2002年12月底,军事计划实际上是在外交活动结束前,尽快完成基本部署,同时,如果部署没有完成,外交努力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损害。 就外交战线而言,2002年12月,萨达姆没有提交新的材料,证明他所说的已遵守了联合国安理会决议。萨达姆似乎进退维谷:要么他“顽抗到底”,否认存在任何武器计划,激起美国发动打击;要么提交材料证明他以前是口是心非。在这种情况下,萨达姆仍然保持强硬。但这似乎表明一些东西被隐瞒了,这是要争论的根本。萨达姆仍然不负盛名,继续在边缘进行回击和抵抗。充其量,伊拉克只是勉勉强强地接受了强化的武器核查。对于下一步的行动存在争论,一些国家主张,实行更严格的核查,提交附加报告。但对布希政府来说,结果是确定的:萨达姆违反了决议,正如联合国1441号决议所规定那样,应该动用武力。 在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需要寻找立法和外交上的藉口,为此,2003年1月,美国和英国回到联合国,在安理会寻求通过“第二份决议”。但是到了秋天,美国强大的压力和英国外交活动的严重分歧已难以控制。外交活动时断时续,裹足不前,最终陷于失败。不再会有第二份联合国决议了,也不会有联合国的战后重建和管理计划了。在英国,还包括澳大利亚的象徵性帮助下,美国将依靠自己的力量。
第9页 对于布希政府的一些人,联合国没有授权对伊拉克实施军事打击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他们认为,联合国软弱无用,被相互冲突的目标所羁绊,它只是一味地迁就而不是动手解决世界和平和安全所面临的威胁。他们声称,2002年9月,总统在联合国演讲时所发出的警告已遭到彻底失败。 但是,许多欧洲和其他地区的外国领导人有着不同的理解。在核查尚未结束,并且似乎较以前能更好地实施的情况下,他们对证据的充足性和发动战争的必要性提出了质疑。这也包含对美国超级力量的更广泛关注,即美国强大到能够破坏条约、拒绝国际义务而不受处罚。这是一种担忧,在布希就职后不久,美国拒绝履行京都议定书、反对国际刑事法庭、威胁退出反弹道飞弹条约,这些行为使政府自身得到了鼓励。长期以来,对于如何解决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不断冲突,美国及其欧洲盟国之间存在着分歧,这也使得在当前问题上完全达成一致变得更加复杂。 在匆忙着手军事行动时,美国丧失了另一个机会来挽回国际合法性以及随后的战后援助计划。这是个疏漏,但恰恰反映了傲慢的、单边主义者的思路。国外批评者列举的正是美国的此类行为,这已使美国失去了9·11事件后获得的广泛的国际同情和支持。在以后的时间里,它也使美国士兵和纳税人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 最后的外交努力失败了 ------------ 2003年3月17日,最后的外交努力失败了。随后,布希总统给了萨达姆.海珊一个最后期限,48小时内离开伊拉克。 外交失败使美国军队的军事准备措手不及。空军和海军部队大多已进入阵地,预定参加军事行动的5艘航空母舰中,只有2艘没能到达,飞机能够从这些军舰上起降,穿越土耳其和沙特领空,但是,大部分预定的地面部队还未准备就绪。第101空降师最后的两个旅仍然在科威特的机场和港口进行卸载和集结。直升飞机还在组装,部队需要向集结区域调动并开始做最后准备。第4步兵师的装备还堆放在地中海外的军舰上,而且,大部分的部队仍然在德克萨斯州的胡德堡。驻扎在德国的第1装甲师还未开始部署。紧急待命准备进行部署的第1骑兵师也在胡德堡。诸如驻科罗拉多州卡尔森堡的第3装甲骑兵团,以及驻路易斯安娜州波尔克堡第2轻型骑兵团的附属指挥部仍然停留在美国本土。 在战役打响前,联军只有3个师和2个独立旅的部队完全作好了准备:即1月份已完成全部部署的美军第3步兵师;美国海军陆战队远征军,其地面部队由来自加利福尼亚州彭德莱顿营地的美国第1海军陆战师组成;从英国和德国抽调、按比例缩编的英国第1装甲师;还有第2旅、第82空降旅和来自塔拉瓦岛(位于西太平洋的吉里巴斯)的海军陆战队特谴部队。所有部队均驻扎在科威特,而在北部的土耳其没有部署部队。 对于空中军事行动而言,月夜数据略微有些不令人满意。满月,也就是百分之百的照度将出现在第二天,即3月18日。从理论上说,美国空军计划制定者更愿意利用新月,即天空最黑暗的时候,对运转中的伊拉克防空体系发动空袭。月光下,一些飞机即使在高空仍有可能被发现,夜色只提供了保护战机的一个补充手段,然而,这可能不是最根本的。 但是,次优的环境可能是创造奇蹟的最有利时机。甚至连土耳其人也认为,美国看来不会随时发动攻击,除非美国第4步兵师通过土耳其部署到伊拉克北部。萨达姆也将其七个师部署在巴格达北部,这似乎充分表明,他认为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北方。 其实,军事行动很大程度上已准备就绪。对于在伊拉克展开深度侦察和直接打击的特别行动,美军确定了一个48小时的期限。美国特种作战部队(sof)将与事先潜入的中央情报局(cia)分队汇合,攻击通讯系统,唿叫空中打击,为空军和地面部队的跟进提供现场报告。3月19日至20日夜,31支分队约300人,乘着夜色进入了伊拉克。空中军事行动按计划在星期五,即3月21日开始。在日落之后,天空恰好有一个全黑的短暂时期,约两小时后,整个夜晚几乎都是满月。 萨达姆和他儿子乌代与库赛正在巴格达南部,这一意外情报影响了预定的开战时间。不是数千枚弹头和飞弹的“震撼和敬畏”行动,取而代之的是两架f—117隐型轰炸机提前起飞,在3月20日拂晓发动打击。解放伊拉克的军事行动正式开始。 天黑以后到3月20日凌晨,美国陆军、海军陆战队和英国部队从集结地区进入攻击位置,他们在此待命,准备跨越科威特边界。按计划,陆军部队首先向西运动,然后向西北进入沙漠,他们绕过人口稠密的幼发拉底河流域,夺取巴格达西南部的卡尔巴拉通道。海军陆战队首先採取行动保护鲁迈拉的油田,然后转向西北和北部,最终进入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之间的肥沃谷地,从南面逼近巴格达。英国部队将首先集中在伊拉克南部,以巴斯拉为中心,然后在兵力允许的情况下,向北运动,保护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右翼。 制定计划时,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时候开始地面阶段的战斗。显然,时机取决于战场的效果、协调和风险。一旦能确保所需要的空中支援,指挥官就要求地面部队行动,合围于巴格达附近,部队推进和攻入巴格达越迅速,在首都遭遇协调良好的城市防御战的风险就越低。军事计划制定初期,在地面部队推进之前,有长达两周的时间实施空中打击。到1月份,空中打击的时间被削减到短短的4天。但空袭开始后,形势已逐渐明朗,除了巴格达地区外,伊拉克的防空和地面部队将不会构成重大的挑战。
第10页 军事计划的优先选择是,及早推进地面部队并保持进攻势头。这在军事上是有意义的,也与速战速决的首要政治考虑保持一致。但据报导,导火线是伊拉克人开始破坏美军的重要目标鲁迈拉油田,还有伊拉克用飞弹回应美国针对萨达姆.海珊的袭击。至少有五枚飞弹击中了科威特。两枚是css-3型蚕式飞弹,一种中国制造的原先用以攻击海军舰艇的大型地对地飞弹。其余的是弹道飞弹,包括射程超过100英里的阿巴尔比100型(ababil-100)无制导固体燃料飞弹(附带要说明,该飞弹违反了联合国的限制)。它们除携带高爆炸药外,还能携带化学和生物弹头。至少有3枚被美制爱国者反飞弹飞弹击落。 飞弹的目标显然是美军。不知何故,伊拉克已收到有关美军集结区域位置的情报。3月20日星期四,第一枚飞弹射向了“桑德尔大道”,第101空降师的集结区域。1小时后,另一枚飞弹射向联军陆军指挥部在多哈的营地。还有一枚瞄准了在乌达里营地的后方集结区域。 因此,联军的应对是合乎逻辑的:利用开始空中打击和伊拉克高层领导可能被摧毁的有利时机,尽早推进,保护油田,占领飞弹发射场,远离飞弹目标区域。计划在星期六早晨开始的地面攻击提前了24小时。 在火炮和火箭的掩护下,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展开攻击,紧随其后,在海军陆战队前方是眼镜蛇攻击直升机发起的攻击波,对可疑或确定的敌军阵地进行扫射。机械化部队首先出动,标出突破科威特周边掩体、防坦克壕以及雷场的线路。据说他们遭遇了零星的敌军。 几乎同时,直接以巴格达周围和北部摩苏尔附近的敌军指挥中心、防空和政府部门为目标第二轮巡航飞弹和空中打击也展开了。 在伊拉克西部,特遣部队採取军事行动,打击伊拉克的机场和认为可能用来攻击以色列的军事设施。显然,美军是以约旦和沙乌地阿拉伯为基地,其总数最终约为1万人的陆军、海军和空军部队。 对于美国而言,头24小时是令人怀疑的:突如其来的情报,对萨达姆.海珊敏捷的斩首行动,特种作战部队参与行动,敌军的几枚火箭和飞弹几乎没有击中科威特,没有友军伤亡,美国和英国部队正在推进。3月21日星期五早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全世界电视评论员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场景:美国第3步兵师的一支先头装甲部队,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开阔的沙漠中飞驰。现在,战争的确爆发了,但至少在美国,空中瀰漫着一种轻松愉快。布希总统是幸运的,据说非常幸运。但是,在第一次打击中把萨达姆·海珊干掉,他就已经真正赢得了这场战争吗? ------------ 萨达姆.海珊的录像带 ------------ 在美国发动斩首行动几小时后,伊拉克电视台播放了萨达姆.海珊讲话的录像带。他谈到,伊拉克必将战胜美国,甚至表扬了在巴斯拉附近的伊拉克第51师指挥官。当时,新闻媒体对录像带产生了怀疑:画面上真的是萨达姆吗?美国的军事行动是不是没有利用好情报,否则,萨达姆怎么会逃脱呢?既然他表扬了已投降部队的指挥官,那么,这个画面难道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随后证实,指挥官根本没有投降,他和该师的大部分士兵只是脱掉军装,潜回巴斯拉继续进行战斗,那个据说命令全师投降的人根本不是指挥官,只是一名进口商。显然,萨达姆在行动中并未被击毙。不,胜利不会来得这么容易。 3月21日拂晓,由2万名士兵和1000辆战车组成的美国陆军第3步兵师继续推进,从科威特的集结区域出发,突破防护掩体,源源不断地向伊拉克的沙漠地带进发。2万人的海军陆战队主要向东北方向运动,他们的目标是控制鲁迈拉油田,防止油田遭到破坏,保护主要公路,即穿过塞夫万通往巴斯拉的8号公路,清剿当地的伊拉克部队。英国军队从陆路推进,利用直升机对巴斯拉附近及以南一些地点的特种部队进行支援。 在法奥半岛,美英混编特种部队的行动是攻击伊拉克海军和石油设施。其意图是阻止伊拉克海军可能对联军海军任何的军事行动形成牵制,如布设地雷或把石油倒入波斯湾。黎明时分,美英混编海军陆战队发起攻击,从第3突击旅分出的4000名英国皇家海军陆战士兵控制了伊拉克的重要设施。几小时后,他们与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5远征队汇合,该部队约有一个营,从波斯湾出发,意在控制乌姆盖斯尔港的重要设施。 在随后的72小时里,第3步兵师的先头部队攻入伊拉克境内约250英里,为后续部队清扫出一条宽阔的沙漠地带,夺取了塔里机场,控制了幼发拉底河上的一座桥樑,他们绕过了沿途经过的城镇。其意图是避开人口稠密地区,不与他们发生争夺。美军以敌军部队为重点,到达敌人的“权力中心”巴格达。总之,美军向纵深区域快速挺进。 乘坐汽车的第101空降师部队沿第3步兵师开闢的路线进入伊拉克。美国第1海军陆战师的部队从科威特向北部和东部运动,控制了鲁迈拉大部分的油田。在伊拉克西部,特种部队夺取了能俯瞰h-2和h-3空军基地的有利地形,成功阻止了利用该基地向以色列发射飞毛腿飞弹。在伊拉克北部,特种部队与库德人联合行动,夺取一个空军基地。
第11页 3月21日夜,事先计划的代号为“震慑与畏惧”的空中打击启动。在三轮攻击波中,1300多颗炸弹和飞弹投向了伊拉克的指挥控制系统、通讯、防空及共和国卫队和特种共和国卫队各部。大部分以巴格达及其周边地区为打击目标,但是,伊拉克北部和西部的一些设施也受到攻击。这些打击包括:约320枚战斧式巡航飞弹;b-1和b-2型轰炸机;各种类型的攻击机均参与了战斗。预定目标是最大限度地减少平民意外伤亡的可能。a-10近距离“雷电”攻击机、ac-130武装直升机和f/a-18“大黄蜂”战斗机对地面部队的推进给予了支援,同时,还打击南部地区的伊拉克设施。大部分军事行动由美国承担,英国的歼击机和潜基弹道飞弹给予了一些协助。美军还使用了陆军远程飞弹。 这是数十年来主导美国空军作战思想的攻击模式。该理论主张,首先应勐烈打击并摧毁敌方指挥控制系统、防空系统和恢復能力。在敌人能预测到我方实际攻击能力,或者增强抗打击能力、做好舆论准备之前,同时完成上述作战行动。这反映了对独立的空军的一种骄傲,它不再受“地面部队”缓慢步伐的羁绊。这是1972年底,b-52轰炸机对河内发动大规模袭击的产物,当时,我们破坏了北越的防空能力,把越南领导人真正带到谈判桌前。在海湾战争中,美军已尝试了全力向巴格达市中心挺进的全胜战略,从那以后,在新的装备和战术下,这一战略得到了改进。 在科索沃战争中,空军仍保持大规模空袭的观念,获胜的理论模式是:实施专一的、持续的、彻底摧毁敌人抵抗意志的毁灭性打击。我方指挥官一再声称“要关掉贝尔格勒的灯光”。即使在那里取得成功后,对于北约(nato)领导人拒绝尝试如何获胜的理论,美国空军仍然感到不满,甚至有些愤怒。他们是如此的自信。在阿富汗,这一思想得以延续,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足够的、所谓有重要价值的目标。 但是,在目前对伊拉克的攻击中,在情报准确的情况下,战争指挥官汤米.弗兰克斯将军和国防部长有机会对该理论进行检验,而不必过分担心平民伤亡的风险。但通常,有些目标是达不到的,如不仅要减少对战后所需的民用设施不必要的破坏,还要保持与伊拉克指挥官继续进行投降谈判。打击是勐烈的,但不是没有限制的。空中力量理论仍然又一次未能得以检验。 对萨达姆·海珊本人的空中打击仍在继续。星期五晚,有报告说,萨达姆已向北转移到他在提克里特附近塞尔萨尔的行宫中。联军以密集的巡航飞弹轰炸了该目标,据报告,袭击摧毁了整个建筑。 在最初几天,伊拉克人在全国的抵抗很微弱:包括又有几枚飞弹打到了科威特;几辆装甲车在边界及附近交战并被摧毁;巴斯拉和乌姆盖斯尔附近发生了一些炮击;两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在交战中丧生;在巴格达上空出现相互协同的防空炮火(但不如12年前海湾战争期间所经歷的那么可怕)。联军主要关注的似乎是非战斗减员。先是载有8名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员的美军直升机坠毁,随后,两架英国直升机相撞;在两起事件中,机上人员全部遇难。 随着战事的发展,联军正在形成强大的进攻势头,但是,在地面部队推进的同时,伊拉克士兵并未大规模地投降。大多数士兵只是换上平民装束逃走了,一些人在继续顽抗。不过,也未出现使用生物或化学武器的迹象,伊拉克平民的态度令人难以琢磨。哪里有欢庆的游行?哪里有支持美国的自发起义?伊拉克流亡者预言会出现这些场面,它们对于世界舆论和巩固美国和英国的国内支持非常有益。伊拉克民众的心理似乎矛盾重重,对美国和英国的支持表现得犹豫不决。 美国非常注重信息。在美国的操纵下,前伊拉克将领与伊拉克军事领导人进行接触。电子邮件的攻击在继续,无线电频率被用来播放联军的告示。“不要抵抗。不要使用化学武器。让你们的部队投降。”在巴格达,能够看到全世界有关美军部队推进的新闻报导,这也是众多宣传攻势的一部分,它扰乱了现政权,伊拉克新闻部长责令,巴格达n记者离开伊拉克。 与此同时,伊拉克官员也发动了他们自己的新闻战,陪同巴格达附近的电视记者指认所谓的轰炸行动事故现场。许多美国以外的电视新闻播放了一些无助的妇女和儿童的画面,据报导他们是轰炸牺牲品。 这是一场现代战争:媒体是战争本身的组成部分。政府明白这一点。小的战术行动、过错和事故、平民伤亡几乎马上能对国内和国际舆论产生重大影响。公共舆论自身也成为一种战争武器,能对战争本身产生迅速影响。当局能够对公共舆论加以调动和操纵。美国媒体为其部队反对邪恶的独裁者而欢唿,与之相对,以半岛电视台为代表的新近出现的阿拉伯媒体,则描绘了战争的恐怖和美国的侵略。对于媒体,正如他们所看到的,这也许是真相,但也要考虑国内观众的收视率和公众接受程度。因此,不管喜不喜欢,真相只能是相对的。 但是,美国採取了最可靠的手段,最大限度地降低伊拉克的新闻战的效果:美国已经在空军、地面和海上部队中“编入”了500多名新闻工作者,至少包括一名来自半岛电视台的记者。尽管最初担心操作上的安全,但事实证明,编入计划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记者能够展示美军士兵的面容,同时,他们也以前所未有的同步方式展示了士兵的不安、恐惧和地面战的艰苦。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至少在美国国内公众中,编入计划为战场上的美国部队赢得了巨大的同情。士兵的坚毅和直率巩固了业已高涨的对美国军事行动的支持。
第12页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连军方不愿展示的事故披露,对于增强媒体和部队自身可信度也带来了真实性和戏剧性,例如,一名美军士兵袭击了101空降师第1旅指挥官睡觉的帐篷。 而且,美国还採取严格的预防措施以减少平民伤亡,尤其在空袭效果方面,这在早先的战斗中做得相当出色。美军选择最小的炸弹和飞弹,用摧毁目标所需的最低爆炸力实施打击。据说,在有些情况下,为减少对附近建筑的破坏,攻击点“偏离”了中心目标。空袭避开了可疑的化学和生物武器储存设施,也同样避开了发电站这类具有“双重用途”的目标。 尽管担心这种限制可能损害空袭效果,在星期六直至星期天,美军仍然保持高强度的空中打击。除北部摩苏尔周围外,美国空军对巴格达的伊拉克指挥控制和其它政府目标连续发动500多次攻击。 到3月23日星期六黄昏,第3步兵师的先头部队已经绕过纳杰夫城,到达距首都100英里的地区,在这里,美军首次遭遇伊拉克人有组织的抵抗。这里有几辆坦克、高射机枪,以及沿峭壁顶部延伸至沙漠、用沙袋垒成的弯曲的步兵掩体,还有几门火炮的支援,在卡尔巴拉周围,美军预料的伊拉克主要防御区域前面,这些部队形成了一个“安全地带”。 在莫哈维沙漠的美国陆军国民训练中心,美军已在计算机辅助军事演习和战前分队作战计划中反覆演练过这些战役。理论很简单:先是侦察敌军;再使用空中火力和地面火炮实施远距离攻击,以最大限度地发挥美军的优势;只有在敌军遭受彻底打击后才与之进行短兵相接。但是在实战中,这一理论往往很难操作:令人忧虑的陌生地形、沙尘、噪音和突然遭遇的攻击。即使先进的技术也无法消除地形的全部影响,地面未预料的山谷里可能隐藏着敌军、或者雷场、或者无法跨越的壕沟。 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理论仍然成立。美军的耐心让人不可思议。美军接敌部队锁定敌军,使用火炮和a-10“雷电”攻击机与之交战并摧毁他们,在几小时内,美军反覆攻击直至伊拉克人荡然无存。这正是美国国民训练中心的观察家和指挥者所引以自豪的作战模式。同时,该师大部分的其余部队正在推进,全力追击,继续向前沿挺进。 彻底扫清了敌人的防卫地带后,第3 步兵师的先头部队推进到防御工事前沿,进而向北到达所谓的红色地带,即巴格达周围敌人主要的弧形防御阵地。在第3步兵师身后是第二支美国陆军师,101空降师的部队,他们乘坐汽车迅速推进,建立集结待命区以便其直升机能投入战斗。同时,特种部队的侦察分队、空中探测设备和无人驾驶飞行器用来确定伊拉克地面部队目标。 如果伊拉克已汲取了自身海湾战争和塞尔维亚的教训,他们将尽力隐藏自己的部队,将其分散部署到建筑物多的地区,在那里,部队不易被发现,而且更难以实施打击。如果接受了训练,伊拉克人会以小股部队作战,利用电信通讯和交叉火力阵地将它们连接在一起。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将认识到,面对美国的空中力量,自己的任务就是生存下来。按照这种思路,伊拉克人仍然有可能对美军发起近距离的顽强攻击,既可以在美军行进途中,也可以在巴格达城内。 问题是,在过去的十年里,伊拉克学到了什么?在红色区域,即环绕巴格达长约400英里的半圆形防御地带,有四个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师在此据守。西南方是麦地那装甲师,中心地区是汉谟拉比机械化师,东部是巴格达步兵师和阿尔尼达师。 每个师约有总数为1万人的部队。麦地那机械化师有250辆坦克、250辆轮式或履带式步兵装甲车和约60门火炮。但是,其中一些装备可能已无法使用,指挥官和部队或许已经开始感到恐慌,而且士气低落。因此,这不是武器对武器的战斗,结果会超出他们的意料。相反,伊拉克人已经摆放好了:他们是敌对武装,如果美国人独行其事,那么,在这些伊拉克部队进入美军战车视野之前,美国军械库中各种武器都可以用来打击他们。那时,伊拉克大部分武器将被摧毁;其领导人死亡、受伤或者逃跑;他们增援的希望灰飞湮灭;士兵只有逃跑或脱离战斗。这将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战”。它以美国飞行员和无人驾驶飞行器锁定伊拉克地面阵地而开始。 一些伊拉克部队躲藏在棕榈树下、建筑物内或者大量的伪装网下,但是,还有一些部队则暴露在旷野之中。伊拉克部队不断进行小股的调动,一些部队乘坐军车,另外一些分散在四周做掩护,还有一些乘坐商用或民用汽车,他们试图进行补给、准备和重新配置部队,以应对美军来自西南方的快速攻击。暴露的阵地和调动能够被侦察到。美军能看到他们。能看到什么就能打击什么,这就是高技术战争的现实。 尽管如果能够捕捉到伊拉克人的调动,或者对密集的防御阵地集中开火,空军就能把他们消灭掉,但是,空军不必马上动手摧毁整个部队,因为即使潜入战壕和分散的敌军,一旦被美军侦察到,也面临着无情的结局。不断前进、不断攻击,击中单个军车、摧毁整个阵地,敌军四散而逃,最终被消灭。飞机能在这样的高度、发动如此精确的攻击,单个部队无从防范。美国飞行员拥有战场的主动。
第13页 但是,美国的指挥官也明白,即使有空军掩护,在狭窄区域里做快速地面推进是战争中陷入绝境的经典战例。1944年,在跨越莱茵河的疯狂行动中,盟军部队沿跨越数条河流的公路进攻。正如名为“遥远的桥”的书籍和电影的回忆,盟军的这一行动极具冒险性。它失败了,损失了数千人的盟军空降部队。 到星期六晚上,在进军巴格达的路上,危险出现了,美军在迂迴区域遇到了麻烦,这些区域据称已经安全了。在西部,来自第507养护连的一支美国陆军部队错误地改变方向,离开通行状况良好的1号公路,结果迷失方向,进入了纳西里耶城。这是一整队的“扳手工”,手拿武器的士兵站在像“悍马”这类没有武器和装甲的战车和卡车上。和平时期,这是在多次训练中反覆出现的一幕,小股后方补给部队迷失道路,失去联络,误入敌阵。尽管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但从来没有处理好,因为长期以来,陆军缺乏必要的通讯设施、武器和训练时间。 当离开纳西里耶原路返回时,他们遭遇了非正规部队和两辆坦克的轻武器和枪榴弹的勐烈射击。有几辆车逃脱了,包括指挥官乘坐的“悍马”军车。然而,大多数没有成功,几小时后,许多士兵出现在伊拉克的电视上,有些人受了伤,有些人阵亡了,几个士兵头部有枪伤。这是美军在战争中最大的厄运。 在同一地区,纳西里耶城的另一侧,美国海军陆战队有10人丧生,主要来自美国a-10“雷电”攻击机的所谓友军炮火,这与全天战斗的受伤数目相同。为了跟上右侧的美国陆军,海军陆战队对纳西里耶的穿越演变成六个小时的激战。战斗结束后,海军陆战队报告,摧毁了10辆t-55坦克、火炮和高射机枪。但是,美军对一些伊拉克非正规部队的顽抗决心已给予新的重视。他们对美国压倒性的军事力量进行顽强抵抗,这一点完全没有预料到。 甚至在南方,海军陆战队和英国军队仍然不得不在巴斯拉和乌姆盖斯尔附近进行战斗,一天以后,有报告说,在联军的攻击下,乌姆盖斯尔已经陷落了。但实际上,伊拉克的非正规部队在乌姆盖斯尔附近仍在顽抗。而且经证实,伊拉克第51师并没有投降,而是退却到巴斯拉,在巴斯拉外围,他们正在进行激烈的坦克和火炮战。正如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在电视上所指出的:“他们显然不是一支溃败的部队”。 按照美国陆军的教义,在每个指挥层面,对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应该看作三个截然不同但又相互关联的“战斗”:即纵深、近距和后方。或者像我军中某些人时常所说的,“同时进行”。无论是上尉领导的一个连的地面步兵,还是一名三星将军指挥战役中所有的地面部队,军事行动总是按照纵深、近距和后方来组织的。只是规模和手段有所不同而已。对于连长,纵深战斗也许意味着在其前沿阵地唿叫迫击炮或者火炮;近距离战斗可能是沿敌人侧翼调遣各个排;后方战斗或许是后勤军士向前运送补给时对狙击手的回击。在军一级,纵深战斗的展开需要空中打击和直升机的攻击,还要远程飞弹支持;依靠调动各个师以获得近距离战斗的胜利。后方战役也可能需要专门指派部队参与战斗。 这种方式为军事行动的筹划提供了一种思路,也使美国军队摆脱了“前线”和“安全的后方”之类的陈旧观念。在这一思想下,美军已最终打破了一战时代的思想束缚。军队能够施展策略、承担风险,将战斗引向敌人后方,同时,防止可能来自后方的进攻引发的冲击。 纳西里耶和巴斯拉军事行动的宏大场面就是一种后方作战。除非伊拉克人能完全切断美国源源不断的补给,迫使美军主要军事行动发生转移,否则,它们充其量只有战术上的意义,美军的战略重点仍然是巴格达及其共和国卫队。各层指挥员已接受训练,在战场环境迫使其完全偏离之前,坚守这一战略重点。 ------------ 发起纵深战斗 ------------ 星期一早晨,美国发起了对共和国卫队的纵深战斗,这是首次军一级的“纵深打击”。经过长期研究和演习,美军设计的纵深打击是,在敌人部队能够投入地面战之前,用阿帕奇直升机令人恐惧的杀伤力,即每架携带多达16枚地狱火式反坦克飞弹,打击敌方坦克、战车和火炮。 夜色中,在几小时里,约32架阿帕奇直升机扑向麦地那师,其阵地横跨在通往巴格达的道路上。阿帕奇以指挥所、装甲车和火炮为打击目标。 但是,在飞跃人口稠密区时,伊拉克人发现了阿帕奇直升机,他们向阿拉伯突击队员报告,并开始用轻武器和枪榴弹向飞机开火。按照限制交战的规则,首先,阿帕奇并没有对向其开火的人口密集区域进行还击。阿帕奇击中了目标区内大约12辆坦克、火炮和指挥车。但是,在狙击手们持续、勐烈地射击下,一架直升飞机被迫降落,两名飞行员随后被俘获,几乎所有的飞机被地面火力所损坏。对于星期天的挑战,这是个恼人的附笔。 3月24日星期一,美国第3步兵师放慢了推进速度,其先头部队已突破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防御阵地,决定性的战役就在眼前。现在需要巩固和扩展对该区域的控制,在向巴格达进军之前,对部队做出调整:补给燃料、重整军备、实施最后侦察、调整战役计划、配置好预备部队以争取胜利。
第14页 美国空军现在的重点是共和国卫队,当敌人数量众多或驻扎在野外时,利用b-52以常规弹药(“达姆弹”)进行打击;对于单个战车和必要的地点则使用精确制导武器实施攻击。选定“武器组合”,或者美军飞机巡逻并寻找地面打击目标是一个技术性工作。在这一点上,出于对美军推进速度的震惊、对美国空中力量的恐惧以及组织防御的迟滞等多重因素,大多数伊拉克部队似乎仍然处于分散和隐蔽状态。然而,只要伊拉克人能够保持隐蔽,美国空中力量就相对无效。对于美国,胜利取决于空中和地面的协同作战:联军地面部队下一步的思路是,迫使伊拉克人向防御阵地调动;没有地面部队的进逼,单独的空中力量仅仅具有微弱的效果。 由于这一决定性战役尚在形成之中,因此,对后方的打击仍在继续。在纳西里耶,一个团的海军陆战队与数百名非正规武装人员在城内展开战斗。在南方,伊拉克坦克反攻进入了鲁迈拉油田。在法奥半岛北端,伊军一个装甲和机械化步兵营攻击了英国部队。更多的战斗发生在乌姆盖斯尔,那里有顽强的交火和抵抗;对该地区道路的扫雷工作也在进行之中,这使援救补给的到来受到延误。 此后,天气开始捣乱。星期一夜,长期担心的沙尘暴降临了,风力高达到每小时30至45英里,它使部队的调动放缓、大范围的直接交战停止、直升机作战搁浅,总而言之,除了近距离战斗外,所有的军事行动被迫推迟。 至此,战争的第一阶段结束了。起初是令人愉快的,也是相当成功的。到3月22日早晨,也许最好的新闻是,多数最糟糕的场景显然并未出现。首先,在科威特集结区内,美军并未受到化学武器的攻击。以色列也没有遭受从伊拉克西部机场发射的飞毛腿飞弹的袭击。鲁迈拉油田未被破坏,也没有造成整个地区的环境灾难。但是,随着对困难、抵抗和不幸事故的陆续报导,美国舆论已经开始发生变化。美国公众热爱部队,希望一个轻松的胜利,但当战事变得艰难时,对战争的支持开始削弱。 媒体推崇的趋势是,坚持发布最新报导,而往往以公众对战地记者所获得消息的关注为重点,而安全措施则要限制对正在进行的纵深和近距离战斗做详细报导。这包括对指挥官的抨击、伊拉克飞弹袭击、士兵们所持有的个人观点、幼发拉底河沿岸城市的顽强抵抗、战斗之后飞行员令人沮丧的报告等等。理所当然,这些报导之间不能保持“平衡”,但是,这些报导是即时的,是引人入胜的。实际上,甚至总部的官方发言人也无法跳出这一模式,他们也时常要为正在进行的军事行动和其它敏感信息保密。这使得分析员和评论员努力将每一事件置于所发生的背景之中,以形成对战役的总体看法。因此,媒体自身成为获取公众对战争不断支持的战略争夺的战场。这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将布希政府带入了一场战斗之中,对手是连续发表评论的许多退役将军和专家。 在星期一夜里至3月25日星期二的风暴中,纵深战斗仍在继续。对巴格达,包括情报中心和电视台的空袭也在进行着。即使缺乏良好的能见度,飞机和火炮仍然不断打击在红色区域内的共和国卫队。 在持续的纵深战斗中,沙尘暴为南部地区和沿途经过的纳杰夫、萨马沃等城市的伊拉克人提供了良好的掩护。对于美军补给和推进部队在公路上的必要调动,伊拉克非正规部队继续展开袭击,袭击甚至发生在塞夫万这类位于科威特边界,据说在战争第一天已经解放了的城市。 与此同时,因路途遥远及沿途其它任务而迟滞的美军第1海军陆战师,继续向东北方向推进,目标是驻扎在库特附近的巴格达共和国卫队师。实施调动的地形非常糟糕,河道、棕榈树林和星罗棋布的村庄,比陆军跨过的开阔沙漠地带要复杂得多。这些海军陆战队员与仍然承担清剿和保卫纳西里耶任务的大部队协同行动。 到星期二,军事行动的风险程度逐渐明朗,在强大空军支持下,三个加强师的美军足以剿灭共和国卫队、控制巴格达。而此时,至少在美国,媒体的调门发生了改变。快速胜利的希望烟消云散,战场指挥官承认,伊拉克的战术事先未曾预料到,这让他们感到吃惊,这时,对军事计划和兵力充足性的批评如潮水一般涌来。非正规部队的估计数目上升到6万人之多。早期的轻松愉快已经被郁闷沮丧所取代,诸如美军的战斗伤亡、沙尘暴、萨达姆仍可能活着并控制着局面、保护乌姆盖斯尔和运送补给的不断失败等等。然而,美国公众的支持居高不下。 星期三,美国和英国部队试图集中攻击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部署,同时解决巴斯拉层出不穷的治安问题,此时,他们还要继续与沙尘暴作斗争。然而,对双方而言,这绝不是“军事行动的暂停”。 当美国第3步兵师的先头部队继续调动,准备进攻麦地那师时,部分伊拉克军队显然在沙尘暴的掩护下,向美军前沿实施调动和部署。而且,特别共和国卫队所属部队也在调动,他们占据了巴格达外围阵地,并且向南挺进,增援敌军在纳杰夫附近的抵抗。 尽管对伊拉克指挥中心实施了精确的空中打击,但伊拉克军队的调动表明,其指挥和控制系统并未崩溃;显然,伊军仍在发布和接受命令。考虑到第3步兵师沿补给线所面临的困难,美军把大量兵力转移到进军路线沿途城市的战斗中,伊拉克的调动只具有战术意义,除非伊拉克军队能够避免美国的空中打击。
第15页 对于美国人,伊拉克人的调动提供了从2万英尺的高空发现并摧毁其部队的绝佳战机。美军指挥官已通过机载联合目标攻击雷达系统(jstars)对地面行动进行严密监视,该系统是一种安装在波音727喷气式飞机上的大功率雷达,能够“看到”地面150英里以外,发现部队调动。利用jstars引导其它系统,如空中无人驾驶飞行器(uva)、侦察卫星和高空侦察机,伊拉克的军队调动几乎註定成为致命的错误。美国和英国飞机迅速掉转方向,瞄准移动的部队。精确打击和a-10“雷电”攻击机的勐烈扫射组合在一起,给敌军造成重大损失,据报导,一个由数百辆的战车组成的伊军纵队大部分被摧毁。 同时,第3步兵师的第1和第2旅仍然在纳杰夫附近进行激烈交战。这是所划分的后方战斗的一部分,但激战持续了36个小时,除了地面直接交火外,美军还使用了火炮和空军。据报导,至少1000名伊拉克人在战斗中被击毙,美军清点的损失仅为3辆装甲车,一名坦克手牺牲。继续往后,沿第3步兵师的补给线,在纳杰夫东南方向的萨马沃附近,也发生了战斗。 此外,在东部,另一支伊拉克部队也在从巴格达向南方调动,试图实施增援,抗击美国海军陆战队向库特的推进。像其它伊拉克纵队一样,他们被美军发现了,并且遭受了空中打击。同时,海军陆战队在其补给线上也忙得不可开交。星期三,在纳西里耶南部的一座桥樑附近爆发了另一场战斗。15辆海军陆战队“悍马”军车和卡车在战斗中被击毁,约60名队员受伤。在通过此地时,每支部队似乎都在各自为战。 但是,到星期三晚上,随着沙尘暴消散,期待已久的联军北方部队开始抵达。美军利用c-17运输机实施空投,第173空降旅的约1000名士兵对库德人和美国特种部队把守的一个机场给予增援。跳越是一种战术选择,这是把1000人的部队部署到地面的最快捷方式。这支部队配备了“悍马”军车和卡车,装备有火炮和迫击炮,随后,通过空投补充了几辆坦克和布拉德利战车,它还可以唿叫美国的各种空中支持,该部队是对联军部署的有益补充,它在地面又配置了一件武器,可以用以进攻巴格达北部的伊拉克部队。 但是,这支新的部队仍然处境艰难,在不远的将来对它寄予的期望很小。除了来自基地组织附属的安萨尔伊斯兰恐怖分子的袭击外,据估计,它还面对10多个伊拉克师,包括一个共和国卫队。这是另一个精心筹划的冒险:部队的插入将激活北部的库德人,使伊拉克人感到焦虑,美国空中力量和精妙战术的结合,能够阻止伊拉克人发起攻击以摧毁美国的小股部队。 到星期三晚上,随着沙尘暴逐渐停息,对巴格达勐烈的空袭得到进一步加强。最大的掩体炸弹投入使用。包括主要的电话局和新闻部在内的全国通讯网络遭到打击。除了结束与伊拉克官员的对话外,这还表明,战争在逐步升级,美军决心切断伊拉克指挥与控制系统。事后有迹象表明,新闻战是有效的,它至少发挥了部分作用,但是其代价是,曾使伊拉克保持了一些控制和调动其军队的能力。现在是切断伊拉克通讯的时候了。 ------------ 伊拉克人向前方调动 ------------ 与此同时,对已部署的共和国卫队师的空中打击更为勐烈。伊拉克人正在向前方调动,增援预定阵地和隐蔽阵地,但他们只不过是调动而已,这使他们更容易受到攻击。随着天空的尘埃散尽,雷射制导炸弹和其它可视瞄准武器能够派上用场。在战场上,一度有1000多架飞机在飞越伊拉克、沙特和科威特领空。 对于美国的最高指挥官,军事行动就像是事先精心设计的一样被组合在一起:快速推进的美军地面部队迫使伊拉克人进行调动。则伊拉克的调动使美国空军和远程飞弹的火力更为有效。这些打击使美军继续推进,进入巴格达。除了地面的搜索和深度侦察外,无人驾驶侦察机、其它图像和电子情报使得美军的机动和打击成为可能。事实证明,美国军队实现火力协同的能力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歷史上,最近的类似事件或许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就在盟军进攻诺曼第前后的日子里,占有优势的美国空军被部署到法国。在1944年6月6日(d日)的歷史性攻击中,当德国指挥官试图做出应对时,灵活机动的盟军空军切断了通讯、基础设施,分隔了敌军各部。这对德国调动援军投入战场造成了毁灭性效果,也使盟军有时间建立滩头阵地,将最终突破包围,向法国和其它国家境内发起进攻所需的大批部队集结起来。尽管德国人组织了反击,但是,盟军防空炮火使其损失惨重;虽然,德国军队在夜晚经迂迴路线进入战场已经晚了,但是,在战役上仍然是有价值的。大约六十年后,巴格达外围的伊拉克人缺乏二战时德军所具备的经验和纪律。面对夜以继日的高技术攻击、高海拔精确打击,伊拉克军队要实施调动与美军作战将面临着现实的困难。 同时,美国地面部队继续为进攻巴格达做准备。指挥官深知,进入伊拉克勐冲勐打之后,部队需要时间休整,睡觉、武器检查、燃料补充、军备重整、安排“碰头会”准备下一步的行动,这些都是所必须的。但未预料到的是,为保持美军补给线的畅通,在后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补给的目标是,在进攻开始前,集结五天的“消费品”,如燃料、食品、水和弹药。同时,第3步兵师的大部队仍然部署在纳杰夫附近,在那里,他们已包围了纳杰夫城以阻止伊军增援部队,偶尔也与非正规部队交战。这些非正规武装包括阿拉伯突击队员、一些特种共和国卫队的部队,他们在美军空袭中潜入南方,穿过封锁线,对最初伊拉克人在纳杰夫的抵抗实施增援。
第16页 到星期三晚上,形势业已明朗,纳杰夫的局面应该已经得到控制。太多的第3步兵师部队已偏离了自己的使命,这也是有可能在巴格达出现的恐怖场景的一个预兆,城市战是最糟糕的。封锁线不是解决的办法。 至于孤注一掷的伊拉克人,他们卤莽的战术无法取代坚强的部队、有效的指挥控制系统和出色的领导能力。伊拉克人实际上无法阻止美国的推进,但是,他们可以让美军的推进更为艰难、付出更高的代价。无论是出于对萨达姆的恐惧,还是出于爱国主义精神,他们的抵抗延缓了美军的进攻,造成美军士兵的伤亡。 事先并未预料到,在进军巴格达的路上会有如此强度的抵抗。自称是流亡政府的伊拉克国民大会曾经信誓旦旦地预言,什叶派穆斯林将把美军当作解放者来欢迎,一些人还说,美军将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抵达巴格达外围。他们错了。美军指挥官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计划:必须彻底全面地考虑对战场形势的应对策略,部队的任务和时间安排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美军调整了地面指挥官,由陆军中将戴维.麦克科尔南指挥所有地面部队;海军陆战队指挥官詹姆斯.肯维中将指挥第1海军陆战远征部队;斯科特.华莱士中将为第4军指挥官。这类决策没有惯例可循,这大概是见识广博的职业判断。其效果将通过部队的胜利和蒙受的损失表现出来。在美军中,这些指挥官有长达三十年以上的军事经歷,此类任命是对其长期军旅生涯的肯定。他们研究了武器、战术和所领导的指战员和敌人;他们精通军事史;他们都拥有很高的军衔;如果没有选择军装,他们本可以在政府或商界居于高位。他们正在“领会”大量的信息,同步的无线电通讯、现场报导、十几个监视器的画面。他们能够想像到前面的战役将如何展开。他们能够权衡各种备选方案并做出正确选择。技术是远远不够的,正是这些身经百战、富有能力的军事领导人,还有其背后各个层面数以千计的指挥员,赋予美国军队以超强的作战能力。他们的奉献、才干和决断将对战役最终产生决定性的作用。 为保持部队的重点和相互协同,美军开展了诸多方面的努力,其中之一是,华莱士中将为他的指挥和参谋人员辩解说:“正在跟我们作战的敌人与我们在战争演习中的敌人是不同的。”这无意中被人听到,媒体得知后公开了他的评论。由于媒体的介入,引发了一场小小的危机。 华莱士的评论除强调已由新闻界和评论员泄露的军事行动时间表外,还强调了对军队部署日益增多的关注和批评。舆论宣传勐烈转向华莱士同华盛顿高级军方人士及国防部官员的争吵,新闻界曾得到保证,一切都是按计划和时间表进行的。这是“友军的火力”,是战略层面的自相残杀,高级领导人正在努力,以确保伊拉克最终战败,并且在新闻战中保持对伊拉克的压力。他们的反应是强烈和及时的。 布希政府坚持认为一切正常。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里查德.迈尔斯将军说:“无论计划多么完美,在与敌人首次交火后,没有一个计划能倖存下来……但计划是合理的,它正在实施过程之中,而且它是对头的。”但是,行政当局的确认识到,需要向战场派遣额外的部队,总数约为10万人,这一直是计划的一部分。 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不仅为战争行为辩解,而且紧接着发表了另一篇讲话:对叙利亚和伊朗提出警告,如果向伊拉克提供军事物资,或者干扰联军的军事行动,这将被看作是“敌对行动”。 叙利亚和伊朗的干涉成为联军的难题,这一问题在整个计划制定过程中都值得认真考虑。对叙利亚人和伊朗人提出警告,要他们不要插手伊拉克战争,这是一个好办法。我不禁注意到发出警告的最佳时机,强硬的声明使媒体的关注从对战争的批评中转移开来,我怀疑,拉姆斯菲尔德部长的评论是不是有意通过警告国外以扰乱国内的视线。当然,这无从证实。 但是,这提醒我们,战争时期的民主政治必须保持微妙的平衡,政治领导人必须承担特殊的职责,在通过必要手段保护机密信息或处理外交事务时,不要滥用对民众他们的信任,操纵国内舆论。因为在这种环境下,和平时期正常的相互协商、制衡的机制可能失效。与民众对其政府的极度信赖相匹配,同样,对于与民主政治息息相关的信息渠道、争论甚至批评,也必须特别的关注。不同于古代的罗马人,在战争时期,我们美国人没有一种制度来停止民主政治,选举出一个暂时的独裁者,而且,至今尚未发现这样做的理由。 ------------ 美国军队内部引发了问题 ------------ 这一事件也在美国军队内部引发了问题,因为五角大楼也许认为,华莱士已经失去了信心。此时此刻,陆军领导层显示了其勇气,私下里为华莱士的评论和卓越的领导能力辩护,危机很快平息了。但是,当拉姆斯菲尔德部长在简报中直截了当地强调:“战争计划是汤米.弗兰克斯的战争计划”时,这里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即在军事行动中,文职政治领导人制定和形成计划的权力和威信无关紧要,军队将负最终的责任。这就是为什么军方高级指挥官必须足够地强硬,做到思路清晰,这是任何军事行动中必须坚持的基本军事要素。
第17页 在与其指挥官的私人交谈中,华莱士将军直率地谈到,没有估计到南部城市的抵抗。美军需要做出调整以解决该问题,正在实施的调整不是出于对军事计划的信赖,而是对美国军队所具有的高素质的领导能力和稳定的通讯系统的信赖。而且,这也不是批评军事计划,因为在任何军事行动中,这样的调整都是可以理解的。 指挥官决定,第3步兵师应该把问题转交给其它部队。第101空降师第1旅被派遣到这一地区,目的是使第3步兵师最终向北推进,以巴格达附近即将来临的战斗为重点。敌人在萨马沃的抵抗也交给101空降师解决。这一派遣符合“跟进与增援”的作战原则,但是,如果还有别的选择,陆军参谋不会挑选第101师这支为远程、高机动行动而组建和装备的部队。而且,这也影响了第101师参与对巴格达的进攻。最后的预备部队,起先预备对巴格达萨达姆.海珊机场实施空降攻击的第82空降师第2旅,也投入到保障补给线的战斗中。 这样,风险再次增加:用以攻击共和国卫队和夺取巴格达的美军仅有两个师,即陆军第3步兵师和第1海军陆战师。从战略层面看,迈尔斯将军和拉姆斯菲尔德部长认为,计划仍然在正确轨道上的观点基本上是正确的,最后的焦点仍然是敌人的权力中心巴格达。虽然与估计的最佳情形略有差距,并且面临着更大的风险,但实际上,部队的推进相当顺利,战争初期没有出现灾难性的场景,美军正沿着正确路线去实现其目标。 华莱士仍然负责指挥,战争在向前发展,但是,无论是对国内政治,还是对战役的全面胜利,对于一个竭力营造胜利景象的行政当局来说,该事件都是个麻烦事。它强烈地反映出公众舆论的敏感性以及五角大楼所谓“新闻战”的复杂性。维持公众的支持似乎要编排一个胜利的场景,因此,对这一初衷的任何违背看来都是有害的。军队内部一些人痴迷于他们所谓的新概念,但事实上,这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老问题:在战争时期,事实和宣传,究竟哪一个能最好地服务于总体公共利益?在民主政治体制下,我们曾认为,在二战、韩战和越南战争期间,这一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也就是说,即使在战争时期,诚实也是最好的政策。总之,那就是让媒体介入战争的最大好处之一。 从星期五到星期六,军事行动继续按计划进行。空袭击中了新闻部和计划部附近的地点,同时,对伊拉克通讯网络实施反覆攻击。由于伊拉克防空体系已经崩溃,美军指挥官首次能对b-1、b-2和b-52轰炸机进行联合部署,打击巴格达市内及其周边地区的目标。随着四家电话局被击中,伊拉克各城市及指挥官之间的电话服务最终陷于瘫痪。 一次令人费解的爆炸击中了巴格达的一处集贸市场,这创下一次空袭中伊拉克平民伤亡人数的最高记录。伊拉克人归咎于美国的炸弹;美国辩解说,它可能是一枚偏离目标的伊拉克飞弹。无论如何,海外电视开始被伊拉克平民的死伤画面所占据。这是新闻战的一种失策,新闻能够改变政策,妨碍军事行动。对于欧洲和阿拉伯世界不断上升的反美舆论,这一事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联想到沙尘暴中的挫折、补给线沿途的战斗、媒体上令人沮丧的报导,这一事件本身对美国所有的行动构成了额外的威胁。 新闻战面临的问题是,国际媒体和美国国内媒体报导内容的存在差异。加之仅有最低限度的空战细节得以披露,战地随军记者把美国媒体的重点放在了地面战役上。但是国外媒体,特别是阿拉伯媒体,对伊拉克人民的关注远远超过对美国军队的兴趣。在美国以外,集贸市场伤亡的画面引起了强烈的关注,尽管战争还要经歷很长时间,还要承受不断的伤亡,但是,国内民意调查依然显示,民众对战争的支持非常坚定。 与此同时,700多架喷气式战斗机、轰炸机和攻击直升机出动,扑向伊拉克的地面部队,约80%的战机以防卫巴格达的麦地纳师、汉谟拉比师和巴格达师为目标。第101师的攻击直升机首次投入战斗,承担了精心策划的纵深攻击任务,目标是卡尔巴拉附近的麦地纳师的主力部队。在执行该作战任务时,阿帕奇直升机汲取了第一次纵深攻击的教训。直升机作为陆军和空军一体化行动的组成部分参与了战斗,其交战规则允许对敌方火力给予还击以进行自卫,即使炮火来自人口密集区,但是,它们尽量避免飞越人口稠密地区。同时,在纳杰夫周围,101师的地面部队仍然在移交战斗的过程中,而且准备进一步从第3步兵师手中接过卡尔巴拉,因为后者要专心准备进攻红色地带。 此外,在南部和东部,海军陆战队继续向前推进,在纳西里耶城内和周边进行连续作战。在遥远的北部,美国特种部队与库德人和美国空军协同行动,打击并摧毁了安萨尔伊斯兰军基地,击毙了几十名激进的武装分子,把更多的人赶回边界另一侧的伊朗。在空袭的压力下,伊斯兰武装分子的抵抗很快就彻底失败了,这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战果。3月29日星期六,在伊拉克人的抵抗手段中出现了自杀性爆炸。第3步兵师仍试图从纳杰夫脱身,此时,一个伊拉克出租司机招唿四名士兵要求帮助,随后自己引发爆炸,杀害了四名美国人。对于伊拉克人,这是一个战略性的行动,它进一步改变了美军部队与伊拉克平民之间的关系。由于有阿拉伯突击队员有组织的抵抗,还有大量脱下军装的伊拉克士兵,美军已经在小心翼翼地对付平民,而现在,美国人不得不把每个遇到的人当作潜在的自杀性袭击者来对待。至少需要保持一段距离,但更为重要是,自杀性袭击暗中破坏了美国试图与当地居民建立和睦关系的目标。这又是一个挫折。
第18页 在美国,整个周末布希政府都在为其战争计划做辩解。发言人否认对军事计划做出任何调整,讲话掩饰了正在加紧进行的第2装甲骑兵团、2000人的摩托化侦察和保安部队的部署,后者对保障补给线的安全极为重要,它们的装备已准备好空运至战场,而不是在计划中规定的通过海上运输来部署。 在周末,全景式的新闻战爆发了,有报导说,在战争爆发前,所有的指挥官已经同意了作战计划;国防部长否认这是他的计划,唿吁公众保持耐心;还有许多的辩解,诸如部署额外的部队为何会妨碍外交努力,或者增加部队的风险。指挥官也参与了辩论,弗兰克斯将军说:“在战争开始前,我没有要求额外的部队”。 但事实是,对于军事计划,战场指挥官和华盛顿的领导人之间一直在相互妥协,前者要求有更多的部队以减少军事风险,后者考虑到过早大规模集结部队所要承担的外交、财政、和政治风险。从战争进程来看,原则上没有出什么差错,但是最终,军事计划必须得有效,这部分取决于敌人一方。经过十天的战斗,逐渐明朗的事实是,军事计划对伊拉克的设想是错误的。伊拉克人在战斗,而不是投降;南部的什叶派穆斯林是消极的,而没有积极投入针对萨达姆军队的战斗。对于战场指挥官,要想取得胜利就必须适应新的形势;对于华盛顿和伦敦的领导人,获胜变得更为艰难。 整个周末,报纸和电视媒体继续充斥着对军事计划的指责和反驳。但真正的答案在伊拉克的地面和空中,军事行动的下一阶段已经展开了。 ------------ 巴格达北部的三个师 ------------ 最初,伊拉克军队把三个师部署到巴格达北部,四个师部署到南部地区,萨达姆及其将军们的所作所为对美国十分有利。伊军没有撤入巴格达城静候美国人,而是选择在南部城市实施前沿防御。当第一个胜利景象出现时,他们错误地实施了增援,结果暴露了巴格达的指挥系统和兵力部署,这些对于真正的城市防御战至关重要。先是共和国卫队的部队被抽调到前方,增援阿拉伯突击队员。随后,伊军完全忽视了小股美军空降部队进入基尔库克附近可能造成的威胁,驻扎在首都北部的共和国卫队师开始向南调动,试图增援巴格达城外50英里,处于联军空军持续打击下的前沿防御阵地,最终落入美国空军的虎口。 伊拉克人对其宝贵的地面部队的部署方式非常危险。在部队重新隐蔽起来以躲避美国空军之前,他们就会被大部分歼灭,这仅仅是要花多长时间的问题,一天、几天,或者两周。如果留在防御区内,他们最终也会被发现,要么是被上空盘旋、向下凝视的人工驾驶飞机配备的“绝杀武器”捕获;要么是让像全球鹰这样,在天空游弋12小时以上的无人驾驶飞行器发现,它能传回实时电视图像和目标信息,以导引空中打击。除了以民用车辆的增援外,伊军日常的后勤活动也能被侦察到。 事实证明,空军理论家,如退休空军上校约翰.瓦登和他的支持者的观点是正确的,但是,证实该理论的方式与他们所预料的有所不同。他们曾经认为,藉助对敌军指挥和控制系统快速毁灭性的打击,空军能够在军事行动层面赢得胜利。他们是解释是,在对敌人权力中心的直接打击中,空军是决定性的,而陆军则在“战术层面”进行战斗,他们在外部边缘实施连续攻击以逼近敌人的权力中心。现实几乎完全不同,但是同样令人眼花缭乱。出色的情报使空中和地面部队的相互协同成为可能,作为行动的一部分,空军战胜了敌人的地面部队,如果没有来自空中的攻击和破坏,敌人不会展开调动以实施防御。关键是,空军侦察找到了敌人的主力部队并实施了打击。正是空中和行进中的、奋力苦战的地面部队的联合打击,才突破了敌人的防御,并快速挺进以夺取权力中心。 因此,高技术的空军与敏捷的地面机动同步行动,有助于修正旧的兵力配备原则,即在一次攻击中,地面部队需具备3比1的优势。空军减缓了战场上未曾预料的突发事件的风险。因此,当士兵们说空军无法“控制地面”时,尽管他们是正确的,但事实上,敌人却很难这么说。在地面战中,空军使得在伊拉克兵力相对小、无法展开的美国地面部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但是,当地面部队的规划者强调,需要高质量、毁灭性的、受到保护的机动部队时,他们也是有道理的。有能力在炮火下推进,避免伤亡,部队的挺进才有保证。伊军用机枪和火箭榴弹枪进行射击,展开零星的抵抗,还有偶尔出现的装甲车,地面部队将他们一扫而光。以前,没有哪一支美国军队具备这样的作战能力。其实在地面,虽然已经变成两个美军师,即1个陆军师、1个海军陆战师与6到10个伊拉克师对垒,但是,即使扣除空军的巨大作用,从先进的装备、训练、后勤和通讯角度看,每个美军师或许抵得上3到4个伊拉克师。在部队下次进攻时,他们要着手重新编写战术规则手册了。简言之,这一军事行动提高了美军的作战本领,因为各军种已经学会如何把各自的能力更有效地结合起来。 同时,在过去的每一天中,巴格达越来越多的电话局指挥中心受到了攻击,伊拉克的通讯和防空体系都会被狠狠吃掉一块。因此,一旦接受命令开赴前线,伊拉克军队就越来越陷入有去无回的境地。
第19页 3月11日星期一,勐烈的空袭再次攻击了首都地区,目标是预先锁定的电话局和掩体系统。在地面,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部队继续挺进,陆军沿幼发拉底河以西、海军陆战队沿幼发拉底河东岸前进。评价空军作战效果的唯一方式是侦察和推进。尚未彻底解决的一个空军谜局是无法对作战效果,即再次确定目标并实施打击做出评价。但是,美军将继续向巴格达推进,直到他们遇到抵抗,那时,他们就会以战斗机、直升机和火炮勐烈开火,摧毁任何抵抗,继续挺进。 到星期一,幼发拉底河西岸卡尔巴拉附近的麦地纳共和国卫队旅遭到美国空军和攻击直升机的勐烈打击,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按字面意义理解,就是说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来自伊拉克尼布甲尼萨师的一些增援部队已向南移动,进入了美军的推进区域,但是,在美国空军的打击下,伊军在调动过程中伤亡惨重。 美国地面部队依照这种方式继续向前推进。第3步兵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欣迪耶,与之平行,大约在东面十几英里,海军陆战队已开始连夜向北进发。美军动用了全部装备来剿灭伊军的顽抗。虽然缓慢,但美军补给线已经畅通,前方部队已经得到他们所需要的大部分后勤支持。 在美军补给线沿途,尽管伊拉克阿拉伯突击队和非正规武装继续发动抵抗,但是,美军已做出调整以解决这一问题。在第3步兵师的装甲和机械化步兵支援下,美国第101空降师在纳杰夫的西、北和东南三个方向同时实施军事行动,避免补给线进一步恶化。这是对掘壕固守、准备充分的伊拉克防御阵地实施的全面攻击,包括火炮、空中支援和直接交火。突入纳杰夫郊区后,101师逐条街道、逐座房屋地推进,剿灭伊拉克武装人员,摧毁敌人的武器。远在南方,在联军补给线沿途和纳西里耶城内,第82空降师的一个旅和海军陆战队也在进行类似的战斗。美国军队充分使用其武器装备,他们往往先发制人,但通常有所节制。 尽管如此,纳杰夫出租司机自杀性爆炸产生了效果,整个部队都感受到这一事件的影响,穿着平民服装的男人接二连三地发动袭击。美军手指扣在扳机上,但不是在瞄准士兵,一些指挥官说,在证实不是武装分子之前,每个平民都要被当作战斗人员来看待。在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防区,都出现了几起误杀平民的令人憎恶的悲剧性事件,有时,老百姓甚至可能还未意识到自己已处于危险境地。但是,现在是“近距离战斗”,通常情况下,士兵的首要权利是自卫。在自杀性爆炸事件出现以后,自卫具有了新的含义。 再回到科威特,运送美国第4步兵师的第一艘船终于靠岸并开始卸载。自2月中旬起,这些船就在土耳其海岸外停泊,它们与从德克萨斯州胡德堡空运的士兵们会合了。先前的估计是,大约在4月10日前,首批部队不会准备就绪开赴伊拉克。考虑到那里的抵抗十分顽强,这些增援是倍受欢迎。 为打击共和国卫队各部,大约150至200架攻击机不断空降到伊拉克。大多数飞机是所谓以坦克为目标的,它们瞄准单个装备目标,而不是大规模的编队,但是,几天来反覆的攻击已使缺乏战斗力的伊拉克防线损失惨重。据估计,守卫巴格达的共和国卫队师主力部队战斗力达不到50%。 然而,有迹象表明,伊拉克仍然存在完整的指挥和控制体系。尽管伊拉克军队对美国空军的毁灭性打击难以招架,但他们仍然在不断调动,向战场机动。伊拉克的战后报导似乎证实,萨达姆及其儿子乌代和库赛仍然在有效地指挥着伊军,他们命令共和国卫队所部向前推进,进入美国陆军和空军的火力范围。伊拉克人已经预见到美国部队向巴格达的挺进,他们正在正确地“解读战场”,但是,伊军反应迟缓。而且,在巴格达城区外围组织前沿防御时,面对美军精锐部队,他们对复杂的城市地形更为熟悉,伊军没有发挥每一城区内守军所具有的这一内在优势,阻止美军调动并限制火力范围的特制路障,隐藏再补给路线,准备好炸药和伏击地点。 星期三早晨,美国对巴格达真正的突然攻击已经展开。在北部,美国第3步兵师的先头部队凭藉夜色的掩护和强大空中和火炮支援,突破了卡尔巴拉西部和北部的零星防御,实施中的火力侦察已演变成了真正的战斗。攻击直升机在卡尔巴拉西北的拉扎宰湖盘旋,向伊拉克阵地开火。这里是所谓的卡尔巴拉山坳,美军预测的伊拉克麦地纳师的主要防御阵地。卡尔巴拉山坳位于湖泊和城市之间的狭长地带,它将迫使进攻者收缩部队,因此,更容易受到伊拉克火炮和可能的化学武器的攻击。但是,美军的训练、演习、空中准备和部队组合发挥了效应:到4月2日黎明,在未遭受重大损失的情况下,第3步兵师通过了该地区。 ------------ 在东部 ------------ 在东部,勐烈的空中打击和火炮已摧毁了伊拉克的坦克、运兵车、远程火炮、火箭发射器、燃料卡车和雷达系统,在其掩护下,海军陆战队的主要努力已转为向北、而后向东,沿7号公路进攻巴格达师。经过一场艰苦的直接交战,他们在巴格达东南约100英里的库特附近跨过了底格里斯河。海军陆战队的意图是,突破伊拉克的防御,尽可能多地消灭巴格达师所部,穿过该师防线,向巴格达进军,与此同时,美军始终以飞机和火炮火力牵制和避开阿马拉附近的伊拉克第10装甲师。
第20页 英国军队在巴斯拉附近的战斗也在逐步升级,他们控制了西部进攻路线上最大的城镇祖拜尔,夺取了北部和西部的附属区域,并且,打开了进入巴斯拉西部郊区的道路。但是,伊拉克军队仍然在继续顽抗,甚至向英军发射了短程飞弹。到现在为止,英国人在巴斯拉附近的作战非常谨慎,实际上,他们没有发动对城市的全面攻击,而是选择和削弱敌人的防御。英军的意图是,採取间接方式削弱伊拉克政权及其支持者,让他们出丑,逐步击败他们,然后,获得当地民众的支持和信赖。这不仅仅使居民和基础设施免受战争的蹂躏,而且,也使得战后重建更加容易。 美国和英国领导人仍然在关注伊拉克化学武器的威胁。尽管联军指挥部自始至终发出预告和警报,但是,伊拉克并没有使用化学武器。在许多地方发现了化学防护用具,它们大都保存完好,似乎集中起来并准备发放。但是,美军并未发现武器本身。伊拉克并没有使用化学武器攻击科威特,或者打击准备进入红色地带的集结美军部队,在被美国炮火摧毁的伊军火炮和飞弹部队的残骸中没有发现化学武器,在其防御工事或弹药库中也未找到等待发放的化学武器。甚至当美国军队向北推进时,在那些被怀疑的储藏仓库中,也没有见到任何类型的化学武器。 从4月2日星期三晚到星期四的凌晨,联军显然已恢復了进攻势头。 第3步兵师从西南方向逼近巴格达,他们遭遇了零星战斗,穿过了伊拉克火炮阵地,继续实施攻击。此时,空军战机、直升机和火炮发挥了威力;随着部队越来越分散和凌乱,伊拉克的防御体系已经崩溃,来自北部和东部的伊军增援部队毫无战斗力,被迫投降,伊拉克的战场指挥和控制在发生动摇。请记住,这是曾被吹嘘的共和国卫队,麦地那师还有来自汉谟拉比师和尼布甲尼萨师的增援部队。 对于美国,这是一次“突破”攻击,目的是刺破并绕过敌人的防线。多年来,在训练营和地图演习中,我们已经制定了这样的策略。在敌军防线上选择一个点,打开突破口;攻入敌人的主要防御阵地,而后扩大缺口;对侧翼和后方发起战斗,而不是正面进攻;打垮敌军的火炮和指挥中心;使敌人部署失衡,内部决策“犹豫不定”;展开比敌人的反应更为迅速的运动和攻击。 看上去,这些战术并不令人吃惊,在原理上也没有什么新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人已经开始使用所谓的“胡蒂尔战术”以打破开阔的堑壕战(使用小股部队进行侦察和渗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和苏联军队以渗透攻击作为标准的机动作战,效果不错。实际上,在声名狼藉的bulge战役中,美国陆军成为德国这一战术使成为牺牲品。 但在2003年的伊拉克,我们掌握了这一战术和攻击手段。一旦美国地面部队能确定伊拉克军队、火炮和指挥部的位置,空军和火炮攻击就会粉碎任何抵抗。那么,美国人利用其良好的作战技能和超一流的装备,完全能够在地面击败伊拉克人,完成渗透。一旦突破,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部队具备了指挥和控制权、机动能力和持续的“轰炸”能力,他们向后方推进并捕捉易攻击的目标。重要的是节奏:在理论上,如果最初的突破没有大规模轰炸的迅速跟进,美军的突进有可能陷入敌军的包围,伊拉克会重新组织防御。指挥官得到教导,只要他们的后勤允许,就要尽可能远、尽可能快地向前推进。 在卡尔巴拉附近,美国第3步兵师完成其第一次突破,横扫那里的残余部队。当然,战场上敌人还没有被“肃清”,该地区仍然是危险的。星期三夜里,一架美国uh-60黑鹰直升机在卡尔巴拉附近被击落。但美国部队的推进是有保证的,唯一的问题是何时推进、推进多远。星期三下午,在距巴格达约10英里的底格里斯河上的一座六车道桥樑附近,美军与掘壕固守的伊拉克部队展开了持续约三小时的激烈战斗。而后,美军通过该桥。第3步兵师没有向南从侧翼抢占麦地那师在河东岸的阵地,而是转向北方。在星期三的整个白天,该师将其部队全力向前推进,跨过了已被美军占领的幼发拉底河上的大桥,准备面对麦地那师、汉谟拉比师,以及前方其它可能挡在通往巴格达道路上的残余部队。 到星期四早晨,第3步兵师距离巴格达不到20英里。第2旅从桥头堡跨过幼发拉底河向东北推进,夺取了1号和8号公路的十字路口。第1旅向北“拓展”,扫除了零星的伊拉克防御部队,并在4月3日傍晚占领了巴格达机场。该师连续投入了一系列的小规模战斗,打击阻止其推进的伊拉克部队,然后突然转移,让伊拉克人遭受美国空军和火炮的打击,或者四散而逃、缴枪投降。这是对待溃败敌军的好办法,他们并未试图保留战场。到深夜,巴格达几乎城门洞开,唯一的抵抗来自驻守在机场附近的一些特种共和国卫队的部队,还有已经溃退的共和国卫队师的残余部队。 另一个攻击“箭头”,第1海军陆战师在库特附近的努马尼耶跨过了底格里斯河,包围了巴格达师并要求残余士兵投降,他们也已像潮水一般向前推进。海军陆战师不打算进入库特城,把每个混入百姓的伊军士兵的挖出来。相反,其意图是牵制残余伊军,重点是进军巴格达。总之,看上去,部署在库特城及周边的这支巴格达共和国卫队师的大部分已被美军的空袭和火炮消灭了,该师的士兵已从战场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21页 伊军阿尼达师驻守在前方几英里处,位于通往巴格达的道路上。但是,该师已遭到美国空军和海军陆战队空中火力的打击,b-52轰炸机和攻击机夜以继日地以他们为打击目标。 海军陆战队主力沿6号公路向巴格达进军,留下一支小股部队侦察和牵制库特和努马尼亚,那里有伊军的零星抵抗。前面的交通非常拥挤,除了南逃投降的开小差的士兵外,还有公共汽车装载的伊拉克平民。但是,海军陆战队以弗拉特村附近的敌军为目标,摧毁了伊军坦克部队的残余武装,继续对发现的敌军展开攻击。在此次推进中,他们到达了距离巴格达不到15英里的区域。 特种作战部队也对巴格达的攻击给予了支援。在战争初期,他们已在伊拉克西部夺取了控制机场的阵地,确保伊拉克飞毛腿飞弹无法对准以色列。随后,当一些人转移到伊拉克西部别的地方展开搜查和攻击时,另外的部队已进入了巴格达,一些天来,他们在巴格达城内已组织起小分队,搜寻有重要价值的目标并唿叫空中打击。现在,他们正在加强进攻,切断通往北部的公路,袭击了萨达姆在塞尔萨尔的行宫,试图搜索和攻击任何抵抗中心或指挥控制中心。 同时,“后方作战”继续沿补给线展开。在纳杰夫,101空降师士兵藉助火炮、攻击直升机、精确制导炸弹以及灵活的机动,击退了街道内的伊拉克武装分子。一些伊拉克武装人员以伊斯兰最神圣的场所之一,阿里清真寺为庇护所,以此为掩护向美国人开火。由于身着平民服装的伊拉克武装人员设法混入了百姓当中,到处都是零散的抵抗团伙。然而在纳杰夫,一些伊拉克居民首次开始欢迎美军,他们指认准军事场所,对雷场发出警示。在几英里以南,第82空降师的部队正在萨马沃进行扫荡。 在巴格达北部,正像先前他们从基尔库克附近撤退那样,在美国特种部队引导下,经过五天的勐烈空袭,伊拉克军队继续退却,从摩苏尔附近的阵地后撤了几英里。这是防御性的调动,伊军试图巩固阵地以减少空中打击的风险,但是他们的确表明,至少在北部,一些伊拉克部队仍然具备有效地指挥和控制。当然,那里还没有一支相当规模的美国地面部队,对敌人的弱点或者轰炸的效果进行充分地利用。 在国内“战线”,第一天的轻松愉快开始重新浮现到报纸和电视媒体上,此时,新闻战进入了新的阶段。很显然,战争态势对我们有利,我方部队推进如此顺利、伤亡如此之小,上个周末公众的忧郁一扫而光。通常,战争似乎是人类的戏剧,步兵和海军陆战队员,还有被“编入”的记者,他们取得了惊人的胜利,正在飞快地突入巴格达。这是一种正在萌发的必胜主义的令人陶醉的氛围,我们的精良装备,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优秀儿女,他们战胜了自杀性爆炸者、狂热的防御以及共和国卫队蓄谋已久的抵抗的挑战。不论空军如何令人惊异,但是,运动、集结和战斗中的地面部队的光辉形象同样不能磨灭。 由于部队的胜利,布希政府在国内外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在国内,有关战略和军队层面的争论逐渐消失。在德国,联邦总理杰哈德.施洛德开始逐步认同美国的行动。在世界大多数地区,美国军队令人瞠目的推进取代了轰炸牺牲者的画面。在过去一周,间断播出的伊拉克电视台播放了一盘萨达姆.海珊的录像带,这似乎证实,在3月19日的第一次攻击后,萨达姆仍然还活着。但无法迴避的是,到星期五,美国军队在巴格达城外机场的震撼性画面已经传遍了世界和伊拉克全境。 从星期四夜晚到星期五早晨,第3步兵师第1旅继续为控制巴格达机场而战斗。从两周前进入伊拉克起,这就是他们的主要目标。现在,在机场夺取立足点后,他们必须扩大控制范围,独自防御敌人的反扑。到星期五晚上,伊拉克实施了刺探和攻击,而一个旅的美军增援部队投入该地区,扩大了环行防线,搜索机场建筑物、飞机修理库和地下通道,用火炮和空军击退敌人的反攻。 在系统扫清了沿途城镇和乡村孤立的伊军部队后,第3步兵师第2旅正在从南方攻上来。到星期六早晨,他们已找到并摧毁了麦地那师指挥部残存的部分,此时,那不过是一群烧毁的战车和穿平民服装的伊拉克人。当第2旅往北向巴格达进发时,还遭遇了零星的敌人,但是,空军显然已完成了任务,被击毁的装备和士气低落的士兵遍布大部分地区。 据报告,在跨越底格里斯河和进入巴格达郊区的攻击中,第3步兵师击毙了大约2000名伊拉克士兵。如果说空军已开闢出道路,那么现在,地面部队发挥了关键作用,因为在转移和战斗中,地面部队摧毁了伊拉克部队可能重新集结并恢復大规模抵抗的所有企图。 在东面,美国海军陆战队不时发现流窜的暴徒,在一个小村庄,他们遭遇了来自外国志愿者的疯狂抵抗。志愿者大多数是埃及人和约旦人,他们实施了有效的伏击,击毁一辆美军坦克,造成了伤亡。在其它地方,海军陆战队向前推进,消灭了阿尼达师两个旅的大部分兵力,俘获2500多名囚犯,在坦克和直升机掩护下,经过3小时的激烈战斗,在巴格达东南的一处战略十字路口,海军陆战队击溃了阿尼达师最后一部分有战斗力的部队。
第22页 海军陆战队以昂扬的斗志向前推进,在自备炮火的支援下,他们与整团的敌军部队作战。其进军道路是一条极为困难的路线:他们穿过幼发拉底河河谷,接着在底格里斯河上架桥,而后,在纵深防御的两个师的攻击下,从东南向巴格达进军。跟上陆军曾经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海军陆战队做到了。因此,在向巴格达发起最后攻击时,海军陆战队第1战斗团指挥官乔.道得利上校被解除了指挥,这一事件令人感到吃惊。据说,当他接到命令,要其部队向前佯攻以吸引伊拉克火炮火力时,他没有积极推进。在模拟战场环境下做出的这类决策可以用许多因素来解释。这是一支令人骄傲的海军陆战部队,在装备不整的情况下,他们投入了连续的地面战斗,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顽强努力,与在其左翼进攻巴格达的陆军部队保持了协同。然而,在战斗期间,道得利上校是所有部队中被解职的唯一的高级军官,对于武装部队指挥的选择、领导的培养和训练计划的总体效率,这都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案例。 ------------ 主要行动是在巴格达 ------------ 到星期六早晨,当美军特种部队继续在巴格达城内埋头工作的时候,一支陆军纵队,第3步兵师第2旅1—64特遣装甲队,以着手实施首次对巴格达城内的袭击,这是一次25英里的装甲突进,他们绕过巴格达南部的攻击阵地,穿过整个城市,然后杀出一条道路,向西到达机场。这是十足的骑兵风格,也许是那种美国内战时期j.e.b.斯图尔特所组织的大胆的白日驰骋。骑兵部队将速度、火力和震撼带入伊拉克首都的中心地带。不会再有人否认美国人在巴格达的存在了。 这一奇袭实际上是一个美国人,第2旅旅长戴夫·帕金斯上校的想法。他与师长巴福特·布劳特少将通电话,表达了我们或许应安排一次心理围攻的想法,他请求批准并且组织了突袭。这一突袭来自于个人的远见和创新,是帕金斯二十多年的经验、结构合理的陆军将领培养体系和对自己部队充满自信、有勇气支持他们的指挥官的杰作。当布劳特少将贊同并获得军部批准后,作战计划开始执行。 当一支40多辆坦克和布拉德利战车组成的纵队,向北沿着希拉公路唿啸着进入巴格达的时候,伊拉克人几乎完全没有想到。措手不及加之不在其所,伊军仓促应战并开始以轻武器、机枪和火箭榴弹枪向装甲车还击。但是,突击纵队对2000~3000名伊拉克武装分子进行勐烈地射击和机动,他们撞开车辆,用重武器在近距离开火,粉碎了伊军实施城市紧密防御的任何企图。由于沿高速公路开闢了通往机场的道路,奇袭进一步摧毁了对第1旅机场阵地实施反攻的任何野心。 奇袭的意图不是要夺取重要地点或控制地面,而是突破、侦察和破坏,如果有可能,尽量防止出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战。所有这些目标都实现了。在美军不断增加的对伊拉克军队的军事控制中,奇袭标志着又一个高潮。它也使人们接受了美国军事胜利的印象,因为这符合新闻战的基本原理:行动和画面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同时,在巴格达上空,美军利用已被削弱的伊拉克防空体系,施放了无人驾驶飞行器,即猎兔犬和捕食者遥控飞机,跟踪敌人和友军的调动,提供精确打击目标。通过协同工作,藉助安放在遥控飞机上的电视摄像头,美军能够即时跟踪军事行动的进展,这也克服了所有城市防御的主要困难之一:在城市内,各个部队和战场之间的相互隔绝。现在,美军能够一览无余,并在任何地点做出反应。 在北方,特种部队和库德人不断对伊拉克人施加压力,逼迫敌军后撤,唿叫空中打击给敌军造成伤亡,他们避开伊拉克人的还击炮火併进行反击。但是在这里,美国人和库德人的联盟是松散的,缺乏有战斗力的部队,空军独自进行战斗并且要避免自身的重大损失。然而,伊拉克人仍然进行顽强的战斗,组织反击,只是在美军的压力下才后退。 为了向前推进,防备伊拉克的抵抗,美国特种部队和库德人要求反覆进行空中打击。战斗中最糟糕的几次自相残杀的事故就发生在这里。当库德人正在推进时,两架美国飞机错误地攻击了该纵队,打死1名美国人、至少18名库德人,另有45人受伤。 友军的炮火通常是战争的危险之一,没有什么比遭受自己部队的攻击更能打击士气、破坏攻势了。在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也发生了几起友军交火事故,察觉到错误后,部队和指挥员感到痛苦和愤怒。因此,在这次战争中,美军已採取很多措施以减少友军交火事故。由于全球定位系统(gbs)的广泛使用,与以前相比,空军和地面部队都能更好地确定自己的位置。卫星传输通讯为地面控制人员提供了与空军指挥部联繫的手段;控制人员和飞机之间的地—空通讯也被大量地使用。空军和飞弹连队装备了友军或敌军异频雷达识别装置,它能用编码信号回应对方问询。 在战争中,美国爱国者飞弹连已击落了一架英国飞机,可能还有一架美国飞机。在南方,美军飞机击中了一辆英国装甲车。两辆英国坦克相互交火,击毁一辆坦克,全体士兵被击毙。在纳西里耶的一次错误攻击中,一架美国a-10攻击机打死约9名士兵,打伤30多人。最新的一次攻击不仅使当地库尔德领导人受伤,而且破坏了美国协助下,库德人向摩苏尔推进的势头。
第23页 但是,主要行动是在巴格达。星期天,美国加紧了对城市周围的警戒,第3步兵师的部队向北和向东运动,他们从机场出发,封锁了主要的进城道路,在向前推进中与海军陆战队会合。两支部队均遭遇了分散的抵抗,包括一些伊拉克人的负隅顽抗。海军陆战队在自身火炮和火箭炮火的掩护下推进,但是,他们不得不首次应付伊拉克人对一座桥樑的成功破坏。这是一个让人迷惑和混乱的战场环境,除了成千上万的伊拉克平民试图逃离战场外,还有丢弃的装备和逃跑的士兵。到当天结束,陆军、特种部队和海军陆战队联合起来,已经能够封锁伊拉克人进城增援的所有主要道路。 伊拉克新闻部长继续声称,美国的进攻已经被挫败,他断言机场的美军部队已被包围。而实际上,他的公开声明通常反映的是被窃听的报告,该报告已被美军情报分队监听,而且被呈送给了萨达姆的儿子库赛。这场战争的讽刺之一就是伊拉克的错误报导,为了避免“杀害信使”之类的报復,显然,伊拉克官员故意伪造了这些报导,但也许,美国的反控制指挥系统也採取同样的办法来削弱伊拉克。尽管为了削弱敌人的新闻战,美国採取了很多行动,如切断空中广播、除掉伊拉克的指挥控制系统等等,但是,伊拉克政府仍然在发布错误的报告,扰乱了战场的真实情况。它是“打击政权”目标和攻击战略指挥控制难以同时实现的又一个例证。 4月7日星期一早晨,美国军队再次攻入巴格达。海军陆战队打开了跨越底亚拉河的道路,从东部向巴格达中心挺进,他们战胜了顽强抵抗,艰难地向前推进。南面主要是第3步兵师第2旅的战斗部队,约70辆坦克和60辆其它装甲车,他们努力作战,攻入并占领了共和国宫(伊拉克官方政府所在地)和赛义德寝宫。部队在推进中,遭到在交叉路口掘壕固守以及建筑物之间游动的步兵的勐烈抵抗,这至少表明,当地还存在着指挥和控制。战斗在继续进行着,一枚伊拉克火箭击中并摧毁了第2旅的战术作战中心。在拉希德饭店、新闻部和阅兵场周围,也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然而,美国领导人知道,如果萨达姆.海珊能够被除掉,伊拉克的抵抗立刻会土崩瓦解,因此,美军继续加紧搜捕。 据报导,至少一名中央情报局(cia)僱佣的间谍和一支德尔塔突击队正在追踪萨达姆。星期一下午,多种渠道报告,萨达姆已逃入巴格达郊区的一座饭店。45分钟内,已在上空盘旋的一架b-1轰炸机被告知目标的坐标,它用四枚重达2000磅的炸弹进行攻击,其中两枚是掩体炸弹。美国又一次希望,萨达姆和他的儿子已经被击中。在星期一晚上,特种部队袭击了新闻部的另一个地点,再次试图摧毁萨达姆新闻战的中心。 但星期二早晨,为夺回底格里斯河西岸的总统宫建筑群,伊拉克组织了一系列勐烈的反攻。有大约50辆卡车、公共汽车和装甲战车在推进,伊拉克部队是一支由特种共和国卫队、阿拉伯突击队和復兴党的拥护者组成的大杂烩。他们向桥樑推进时,这是构成了明显的威胁,伊拉克部队首先遭到盟国空军和火炮的打击。大多数敌军跨过了大桥,但被第3步兵师第2旅的部队所包围,该部队已经接受部署以保护美军在宫殿附近的阵地。伊拉克人被坦克和布拉德利战车完全击败了,坦克和战车能坚守阵地,发射连续的、毁灭性的炮火。多数伊拉克人徒步散开,试图进入西岸的建筑物,以便把它们用做狙击阵地。但是在这里,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他们被空中、火炮和迫击炮火力逐步剿灭。伊拉克人至少策划了三起自杀性爆炸,他们使用了装满炸药的小汽车,但是,恰好都在杀伤范围以外爆炸了。到下午晚些时候,伊军对第2旅阵地的反击被彻底击败。美国空军第一次在首都低空飞行,对建筑物和装甲车发动精确打击,有一架美军飞机被伊拉克rnd飞弹击落。 尽管伊新闻部长阿.萨哈夫继续否认,但这确实是伊拉克政权的终结。第3步兵师的两个附属旅正在进入巴格达,第3旅从北方绕道进入,第1旅从它在机场的基地向东面移动。到了黄昏,底格里斯河西岸大部分落入美军之手,恢復了平静。在星期一萨达姆受到攻击后,许多伊拉克部长没有到他们的办公室上班,到星期二结束,许多伊拉克政府建筑被美军所控制。最后,伊拉克电视台永远地消失在夜空中。 同时,海军陆战队继续其跨越迪亚拉河的攻击,他们已经打了几场艰苦的遭遇战,夺取了巴格达东部距底格里斯河3英里的拉希德空军基地,重新开始推进。到星期三,当海军陆战队挺进到底格里斯河东岸与第3步兵师会合时,巴格达战役形势已经明朗了。虽然还有零星的抵抗,但街道很空旷,阿拉伯突击队的控制被粉碎了。 在南部,101空降师已结束其在希拉的行动,完成了它的“后方作战”职责,在更南面的巴斯拉,英国人牢牢地控制了局势。 ------------ 北方的问题依然存在 ------------ 北方的问题依然存在,包括伊拉克对基尔库克、摩苏尔和提克里特的控制,但这些部队正遭受来自空中的打击。随着巴格达的陷落,集中的伊拉克控制和指挥系统当然被粉碎了;在这一点上,打败这些伊拉克部队仅仅是时间问题。
第24页 从星期二夜晚夺取机场的突袭,直到星期三有组织抵抗的终结,巴格达的陷落仅仅持续了七天。就一般的城市战而言,这是不同寻常的。没有从一个地下室到另一个地下室的漫长、拖沓的步兵战斗,在巴格达的战役中,干脆的装甲机动和相对长距离的轻武器、加农炮、迫击炮和火炮的火力发挥了重要作用。精确的空中力量取得了令人吃惊的效果。事实上,有些人曾预料的可能持续几个星期的战斗仅仅不到一周就结束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首先,尽管美军提前两天完成了在卡尔巴拉附近的突破,跨过了幼发拉底河,但是,伊拉克军队似乎对美军如此的进逼感到吃惊。自始至终,美国的军事行动让伊拉克守卫者大出所料,措手不及。第二,巴格达的西部地区是宽广的开阔地,重型装甲车很容易接近,伊拉克人因此也丧失了别处可能具有的近距离优势,反而有利于美国部队。因此,在这一点上,正规的、有组织的防线可能已经被粉碎,而且,伊拉克的火力协同和机动作战能力有限。许多伊拉克人作战顽强、无私无畏,但他们的准备很差,缺少成功的城市战争所常见的路障、反坦克壕、广阔的雷场、伏击阵地、配置和隐藏的重武器以及其它技术。由于他们的勇敢,伊拉克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反击只是加速了灭亡。更为根本的是,伊拉克人缺乏,或已经丧失规划战斗和设计战场的能力,这些是防御战,特别是城市防御战所必不可少的。 与伊拉克的这些不足相对应,美国压倒性的军事实力是能够加以识别的。制空权使进攻的美国地面部队得到了有关伊拉克调动的实时情报,包括全景图像。摧毁电话局无疑使伊拉克人更容易偷听到美国的无线电通讯。美国充分地利用其绝对优势获得了主动权,逼迫伊拉克人陷入被个个歼灭的境地。在联合作战中,事实证明,美国的装甲机动战术具有决定性作用:它突破了城市环行防线、迫使处于劣势的伊拉克部队面对美国出众的地面火力;陆军配备了m1a1阿布拉姆坦克和装有25毫米机枪的布拉德利战车;它在机动中,能够向盘旋在上空的直升机和空军部队唿叫,实施快速的精确打击;装甲机动战术发挥了美国军队卓越的灵活和应变能力。 到星期四,美国b-52轰炸机对城北重要山嵴上的伊拉克阵地发动了一连串轰炸,随后,基尔库克附近的伊拉克防御失去了控制。几小时之内,随着伊拉克守军的逃跑,与美军联合作战的库德人武装夺取了基尔库克。美国第173空降旅得到了从德国空运的坦克和装甲战车的增援,但在它发动进攻之前,基尔库克就陷落了。 星期五,伊拉克军队退却到摩苏尔。如同在基尔库克一样,少量地面美国人指引了目标,空军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就像2001年秋天在阿富汗与塔利班的战斗,美国特种部队能够调动当地部队,以充分控制削弱的、缺乏组织敌军,但是,战争的主要武器是空中力量。 到星期五,美国第1海军陆战师的一支部队从巴格达向北进发,去打垮伊拉克人在提克里特的抵抗,该地区是萨达姆的家乡,也是伊拉克部队最后困守的地区。到4月14日星期一,伊军在提克里特的最后顽抗已被打败。同时,从德克萨斯开拔、已经集结完毕的美军第4步兵师开始向北运动,进入伊拉克。这标志着,在第一支美国部队从科威特进入伊拉克27天之后,战争正式结束了。 在战争结束的时候,许多人认为,国防部所计划的美国武装部队的转变是正确的,解放伊拉克军事行动的战略也是正确的。但事实是非常复杂的,绝非言过其实。 当然,军事行动成功地摧毁了伊拉克武装部队,夺取了巴格达,把萨达姆政权赶下了台。但是,考虑到美国和伊拉克各自的军事实力,这一结果毫无悬念。计划为美军应对军事行动中的紧急事态提供了正确基础。实际上,美军做出了各种调整,如提前开战、修改作战任务以处理巴斯拉和补给线的问题、改变时间安排以应对沙尘暴、突入巴格达等等,尽管有这些调整,但是,尤其是美军始终以巴格达和部署在其周边的共和国卫队为重点,才使得基本军事计划能够获得辉煌的成功。 汤米.弗兰克斯将军和他的指挥官熟练地发挥其节奏上的优势,他们放缓地面推进的步伐,使补给能够跟上,并实施后方作战以控制伊拉克部队,当美军跨过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逼近了巴格达,显然美国已经攻入伊拉克内部决策圈时,进攻节奏加快了。 但是,步兵、海军陆战队员、水兵和飞行员本身并未给予足够的荣誉。最终,军事行动的胜利取决于各部队的能力,特别是操纵武器和装备的指战员。在战争中,战役最终决定于基层组织,即由那些捕捉目标、比对手更快开火的坦克指挥员、由那些透过薄雾窥视并找到敌人地面伪装阵地的战机飞行员、由那些沿崎岖地形推进的战车驾驶员来决定的。没有能力上的决定性优势,空军不可能有效地打击伊拉克地面部队,美军地面部队也不可能以如此微小的伤亡、如此迅速地突破共和国卫队而挺进。高级指挥官可能在战役中失败,或者他们也可能为胜利设定一些条件。这是对弗兰克斯将军及所属的指挥官的信任,他们一定能够发挥美军的超级作战能力。这种能力和素养业已存在,自越南战争结束的几十年里,它已成为美国军队的内在组成部分。指挥官的任务是,根据当前的形势,形成、调整和应用这种能力与素养。这一次,他们干得极为出色。然而,胜利是在基层获得的,这才是你寻找英雄的地方。
第25页 必须等到进一步理解了伊拉克人的意图、计划和行动后,才能做出一些深入的评价。例如,看起来美国施展的诡计已实现了战略上的出其不意,特别在第4步兵师尚未部署,伊拉克北部没有任何部队的情况下发动攻击。但是,萨达姆没能更快地从巴格达北部向南部重新部署部队,可能很大程度上应归咎于他的执拗与自负。看起来,萨达姆没有能布置巴格达防御更可能是他缺乏领导能力的结果,害怕承认在美军攻击的重压下,未来的防御有可能失败,或者伊拉克指挥控制可能会崩溃,而不仅仅是没有预料到美国攻击的时间安排。 另一个主要的不确定是心理战的效果。按照美国的预期来衡量,这一战役还不是完全的胜利:没有大部队投降。说服伊拉克部队不要使用化学武器的努力成功了,这只是因为战役期间,他们从没有配发化学武器以投入实战。在战役之前和战役进行过程中,如此多的伊拉克领导和军队灰心丧气,逃离他们的部队,在某种程度上,这至少可以归结为对自己的军队和指挥官缺乏信心,还源于对美国压倒性的军事实力的恐惧。但是,电子邮件、电话和语音邮件、传单和拜访也已产生了一定的效果,至少调整了伊拉克人对随后会发生什么的精神状态,促成了一些部队的解体。衡量心理战的成本是一个难题,就此而言,对某些伊拉克通讯的破坏似乎被耽搁了。但这是一个恰当的权衡。 至于更大规模的新闻战,与对计划和部队效率的辩护之辞相比,军事行动更有发言权。当然,美国舆论的支持是坚定的。但是,在中东地区,我们迫切需要赢得感情和理解,新闻战不但未能消除反美情绪,并且实际上加深了彼此的不信任。此外,尽管发现了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早期的“万人坑”,而且,伊拉克临时管理委员会的组建略微抵消了美国侵略和占领的印象,但是,在军事行动结束后的一个时期,由于没有找到任何化学或生物武器威胁的证据,这削弱了美国赢得更广泛的国际合法性的希望。 尽管军事行动的决定性阶段已经胜利了,但是,仍然存在一些问题。第一,由于指挥官可调动的部队被大打折扣,军事计划承受了不必要的风险。虽然事实上,部队数量足以打败伊拉克军队,但是,军事行动的总体观念是效果,而不是效率。军事行动的实施不同于商业活动,后者利用可预计的必需品和经营环境,使投入成本最小化。而战斗,特别是地面战是最无法预测的人类活动之一。由于风险往往来自于不可能的或无法预知的因素,它在本质上是危险的。因此,军事经验通常要求,在任何行动开始之前,需要使可预知的风险最小化。 额外的部队是可以动用的,他们甚至已经接受了调遣。军事行动具有固有的无效率特徵,它要求有更多的作战部队、更多是保卫补给线的部队、更多的提供多余物资的汽车和后勤部队,这些都会降低军事行动的风险。至少一些计划制定者明白这一点,这是计划实施进程中精神保持高度紧张的根源。但是,它们的部署已经太迟了。 当形势逐步明朗,土耳其将不允许美军通过的时候,在科威特部署第4支作战部队已经太迟了。但是,至少可以对第2骑兵团或别的军事警察部队实施空运,而不应坐等战争爆发五天后,沿补给路线发生危机。可以相信,沿补给线路的额外部队能够防止第509海军陆战连士兵付出生命这类的过失出现。 随着战后阶段的到来,军事计划的过度风险变得更加明显,此时,部队兵力和作战能力无法胜任现在的任务。计划制定者的工作是,预测各种意外事件并对此做好充分准备,这包括战后伊拉克抵抗美国占领的可能性。但“见机行事”的哲学做不到这一点,它似乎是从不断的部署问题和每一个战略梗阻中所反映出一种哲学。结果是,在军事行动结束后,美军无法提供安全、制止抢掠和破坏,也无法在全国,甚至在巴格达城内,建立可以信赖的军事存在。必然出现的混乱对于美国从战场上所赢得信赖的提升造成了一些损害,也为随后几周伊拉克人展开深入的、更有组织的抵抗提供了机会。 ------------ “随机应变”是难以避免的 ------------ 在3月20日,当战斗打响时,美国海军陆战队有4个团可以动用。在科威特,美国陆军仅保有7个作战旅,即第3步兵师3个旅、第101空降师3个旅、第82空降师1个旅,第101空降师的一些部队还未作好出发准备。到4月11日,当摩苏尔和提克里特陷落时,随着第2骑兵团和第173空降旅的到达,在伊拉克的美国陆军增加到7个旅。5月1日,布希总统宣布,在伊拉克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结束。到5月底,随着第1步兵师的一个旅、第1装甲师、第4步兵师和第3装甲骑兵团的到来,在伊拉克的陆军数量达到17个陆军旅。此时,尽管姗姗来迟的增援部队已经抵达,但长时期的混乱使得军事构想的最终结局产生了一些疑问。 也许有人认为,在现代战争中,“随机应变”是难以避免的,因为集结更大规模的部队,或及早开始集结,可能会破坏寻找外交解决方案的努力。但是,当局自己的声明与这一看法相互矛盾。按惯例,在实际开始调动之前很久,部队的部署就已经宣布了,其规模被夸大了,给人的印象是,它比实际投入战斗规模更为庞大。
第26页 有些人建议,相对小的地面部队组成是意外的,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对计划和部署的不断质疑,使得部署过程被完全打乱,以至于所需要的部队无法运达,而最终,指挥官接受了这一点,不想提出反对去面对部长的愤怒。还有些人认为,所有这一切都是拉姆斯菲尔德坚持控制财政成本的结果。也就是,额外的部队将留在原地,直到的确需要他们的时候。有些人认为,拉姆斯菲尔德正在证明他的观点,即与传统陆军相比,特种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具有相对的优势。正如一名官员评论到:“他总是不那么看重陆军,如同在阿富汗那样。”也许所有这些因素都发挥了作用。 对军事计划的第二个主要的批评,即计划的真正失败是在最后阶段:它对战后计划“偷工减料”。在战争中,规划军事行动必须考虑,要为战后的一段时期制定计划。通常,陆军和联合作战计划会提出一种“四步走”要求:部署、集结、决定性军事行动、战后军事行动。在战场上摧毁敌军只是创造了胜利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胜利意味着不仅要击败敌对的军队,而且更要赢得后续的军事行动,以实现军事计划的目标和意图。假如这样的话,正如拉姆斯菲尔德所阐明的,目标包括终结政权、驱逐并破坏恐怖分子的网络、找到并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剷除恐怖分子活动、为伊拉克尽快过渡一个“不对临国构成威胁”的、有代表性的政府创造条件。要获得胜利,就需要有后续的计划,从对战后胜利的定义开始,还要回过头来,决定必要的军事行动的性质和所需要的兵力。 在这一方面,将美国引入了与伊拉克的战争的所谓政府理念,没有认识到战后所面临的挑战。 对于战后的伊拉克形势,政府将其解释为一些臆想的问题,诸如尚不十分成功、“往往对问题估计不足”、除掉了萨达姆就会消除阿拉伯復兴主义的威胁、将恢復美国大规模的军事和统治、官吏们会继续任职等。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准备既是布希政府内部决策和领导能力的结果,也是美国政府和军队内起作用的更深层的力量和倾向的结果。从一开始,军事计划(如何进入伊拉克)就优先于战后计划(如何在伊拉克实现真正的目标)。像五角大楼这样的机构,它只是注重自己核心专家的意见、军事力量的使用,而不是集中于形势内在的、更广泛的要求。这与国务院和国防部之间不断的官僚政治的争斗交织在一起,前者要求谨慎与周全,另一方仿佛毫不在意这些问题,决心稳步前进。直到2003年1月,白宫决定将战后全部职责交给国防部,这一争斗才尘埃落定。 并不是说,政府内部自身存在着任何真正的机构或组织来支持军事计划。作为国务院的一部分,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做了一些工作,但它自身决不是规划和执行机构。曾寻求的在越南进行国家构建的任何表面机构已消失了很长时间。在其位于宾夕法尼亚卡莱尔兵营的战争学院,陆军建立了维持和平机构,但一小队热诚的讲师已经被再三缩减,按照预算,其工作将要终止,他们正在为此而斗争。20世纪70年代,反战理想主义兴起,国会曾设立了美国和平研究院,它起着重要的研讨和学术中心的作用,但是,它不同于空军的兰德,或者海军的海军分析中心,或者陆军的兰德—阿罗约中心,这些机构接受联邦资助,全面分析一些与武装部队使命相关联的棘手问题。没有一个官僚政治组织,每年能专门投资数十亿美元来提高我们在和平行动中的能力。也不存在类似于国防工业的组织,他们有成群的顾问和院外人士去争取有利的拨款。 由于认识到这一问题,柯林顿政府至少试图建立一种内部的协调机制,它或许能将联邦政府的全部资源整合起来,在处理像海地这样所谓的政府失败问题时,能够寻求更为成熟和全面的办法。这一过程注重实效,从全面的准备逐步展开,为1994年美国军队在海地的军事行动提供了退出战略,它使每个部门对政府援助计划的某一部分负责,并且在各部门副职层面提供了机构之间的协调程序。在本质上,这是军事参谋计划和命令程序向整个政府层面的扩展,委派各部门去组织和执行特定的任务。随着1995年颁布的第56号总统令,这一程序已经被正式确定下来。但是,就政府失败问题所引发的挑战的广度和强度而言,要解决这一问题,即使第56号总统令确定的程序也是完全不够的。 2002年9月,当我在参议院作证前,我跑遍五角大楼去核对事实,我失望地发现,关于战后事务仅仅举行了几次讨论会。我被告知,“在第三层,这是不受欢迎的主题[文职官员在那里确定国防部的政策]”。当计划最终开始时,它一个被假设所限制了,即美国的入侵将被大多数伊拉克人当作解放来欢迎。復兴党的力量被低估了,同样被低估的还有什叶派的党派之争、固有的伊拉克民族主义、叙利亚和伊朗暗中参战的危险、大量基督徒的美军可能不被当地人所接受这一根本性风险,尤其是,如果他们靠打仗进入这个国家。 这样,退役中将杰伊.加纳领导的人道和重建办公室为整个战后行动做准备,他们关注于一些不太关键的任务。但实际上,首要的问题是恢復秩序和合法性。在重建开始前就必须解决。杰伊.加纳不仅没有足够的通讯、交通、治安和人员等资源以面对这些问题,而且,他隶属于该地区的美国军事指挥官,而不是直接为总统或国防部长工作。
第27页 这种作法的长期效应是,伊拉克的重建使命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几乎没有联合国的权威;美国仓促说服不情愿的盟国和友好国家提供警察、部队、翻译和民用重建援助,这些可以减轻美军的风险,分担重建和国家构建的重担。美国缺乏国际权威所接受的重建计划,以此消除伊拉克的法律障碍,或者向各省部署维和人员。除直接唿吁外,没有任何机制吸引别的国家参与这一使命。布希政府完全没有利用可以动用的各种工具和支持。他丧失了一系列的机会,这又是其中之一。 具有政治讽刺意味的是,一些多年来对柯林顿政府国家构建的努力吹毛求疵,对“使命恐惧”和“责任分摊”怨声载道的国会议员,对伊拉克的抗议活动视而不见。他们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即实际上,美国正在独自应付这一使命,它要比柯林顿总统任期所承担的任何使命都更为困难、危险和不确定。 这带给我们对军事计划的第三个重要批评:那些束缚政府的政治眼罩,它使我们没有利用可用来赢得战争的为数众多的手段,增加了伊拉克使命的成本和风险。布希政府完全不愿寻求可从联合国和北约组织(nato)这类国际机构获得的国际合法性和支持。不仅没有通过国际合法性来取得优势,而且,在2003年伊拉克战争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美国拒绝引入具有重要意义的联合国或其它国际组织的权威。要使欧洲的政府愿意提供军队和物资来协助战后工作,这样的合法性是至关重要的。有了更广泛的国际合法性,特别在欧洲,就会对其它地区的政府施加更大的影响。在国际舆论的法庭上,联合国的绝对权威具有重要的分量。所有这些,只要我们的政府认识到这是必须的,并且决定寻求这些手段,美国都有可能获得。 解放伊拉克的军事行动表明,需要更多的多边规划和参与,特别在战后阶段。存在的长期问题是:谁来提供治安并确保公共安全?以什么权威为基础?能有一个包括律师、法官和监狱的司法体系吗?将用谁的法律来治理国家?如何处理有组织犯罪、腐败和准政府组织的关系?提出合适的问题,创造适宜的解决办法,这不是单独一个国家的任务,甚至也不是像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的任务。二战后五十多年的经验表明,只要有可能,在同盟或多国机构的框架下解决具有优势。伊拉克战争很大程度上是双边军事行动,为了双边行动的便利,美国对这些教训弃之如敝屣,使自己处于严重的法律、财政和军事风险中。无论军方用何种语言来解释“决定性战役”,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成功击败萨达姆军队后,目前,伊拉克所发生的一切,在长期中才是决定性的。 拉姆斯菲尔德认为,应更多地依靠精确打击和特种部队,随之减少对大规模地面部队的依赖。就拉氏对军队转型的看法而言,伊拉克的军事行动进一步证实,在一定程度上,不断地适应这一方向是明智的。但是,无论如何,这并不是一个新的构想。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从越南战争脱身以来,美国军队就不断地进行着军队转型。无疑,2003年的参战部队是五任美国总统和不断加速的军事发展进程的产物。实际上,在1991年海湾战争之后,这一进程加快了。 ------------ 组合效应 ------------ 1991年海湾战争后,军事当局决心,应充分发挥精确打击与侦察、监视和捕捉目标之间日益有效的组合效应。e-8联合监视目标攻击雷达系统(jstars)的空中图像、改进的u-2侦察机性能和无人驾驶飞行器(uvas)的潜能提升了美军侦察、监视和捕捉目标的能力。这一进程是循序渐进的,从训练和作战演习开始,到1995年对波士尼亚和1998年对伊拉克的打击,从不断飞跃伊拉克的禁飞区,到1999年78天的科索沃空袭,再到2001年对阿富汗塔利班的战争,美军不断进行演练、分析、改革和完善。美军不断配备新的武器;12年后,在解放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中,1991年海湾战争中的上尉和少校军官已晋升为上校和少将。他们不仅研究各军种的所有军事行动,自身也积累了经验和教训。 1996年,在各军事部门协助下,美国联合参谋部提出了第一个真正概念上的联合作战蓝图:“2010联合设想”。这一非保密文件阐明了一系列的概念,如全方位控制、精确打击、优势机动、全维度保护和集中的后勤等,所有这些都在伊拉克战场上得以演练。就转型构想而言,在2001年的政府更迭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它已成为一个共同的看法:在军事院校讲授,在训练和演习中讨论,而且与理论、必要的物质保证、研究开发和政府採购融为一体。 但是,这一设想极为强调精确打击。正如一位高级官员的解释:“想像敌人位于一个正方形区域内,方框范围是100公里宽、100公里深;我们应该能发现里面的每个敌军目标,打击并消灭我们想要摧毁的任何目标。”比喻简单明了,很有说服力。这一设想势在必行,在规划、预算、国会听证会甚至大众文化中,它已经以某种方式得以反映。军队转型背后的集体意愿是难以抗拒的。 二十年来,特种作战部队努力争取获得合法地位,他们在伊拉克实现了这一目标。尽管骁勇善战、战果辉煌,但丑闻和优越感败坏了他们的名声,在越南战争后,特种部队遭到排斥。随后,特种部队逐步採取措施,打破了那些妨碍自身完全融入战场对抗的安全、神秘的壁垒。在巴拿马,在沙漠风暴中、在俯瞰科索沃的小山顶上、在阿富汗和目前在伊拉克境内,他们以出色的技巧、勇敢和极少的部队赢得了战场的胜利。
第28页 因此,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布希政府和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曾鼓吹的军队转型,即在一个高技术战场上,藉助一系列探测手段实施侦察,在战斗中,依靠精确打击和小规模的地面部队赢得胜利,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他们2001年掌管政权时所接受的一个既成事实。 那些坚持军队转型尚未完成的人,正是那些主张陆军需要改进战略部署能力的人。在1999年的科索沃,当军事部署遇到困难后,陆军专心致志地建立了临时组织,即配备轮式战车的旅规模建制的部队。这仍然是实施中的一项工作。其它人认为,需要把大的、所谓臃肿的师级建制改革为小的、更富机动性的单位。但是对于地面部队,本质上,得到的许多教训看上去是保守的。例如,在没有m1a1主战坦克的情况下我们愿意开战吗?事实证明,伊拉克炮火几乎无法伤害这种坦克。在进攻巴格达前的那些天,当我军油料几乎耗尽时,前方是否需要更多的后勤补给?这些年来,尽管所有的批评都落到了陆军师身上,但这些师已经证明,自己是有机动性的,必要时,完全有能力以旅或军的建制进行战斗。军队的转型需要向前推进,但是,要吸取2003年战役的教训,以一种现实的眼光来看待它。 当然,美军必须继续而且更加坚定地进行更广泛的防御转型:更优良的监控设施、更高的性能、更稳定的通讯、更远的距离、更快的飞弹、部队部署的“痕迹”更小、更为一体化的服务和特种作战能力。我们可以利用高解析度图像来识破伪装;部署大功率、多频谱的雷达以发现地面目标;利用多色雷射传输数量惊人的通讯信号;用高能雷射击落敌人的飞弹,并对飞机和其它发射平台实施近距离防御;以无人驾驶飞行器在战场上空盘旋,发现敌人的电子设备或飞弹,并且几乎同时计算出发射装置或武器的位置等等。但是,构想的本质,即以美军的最低风险发现并摧毁集结于战场的敌人,仍然没有改变。 在战场均衡中,占有优势的空军剿灭了敌军,首先是敌人的空军,然后是防空部队,最后是地面部队,只要美国对任何可预想的敌人保持其技术上的优势,空军就是一个胜利者。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保持航空航天和信息上的优势。必须保护我们的卫星,避免在第一次打击中被彻底摧毁,空军必须有能力粉碎任何敌人的防空体系,保证通讯体系不被中断和破坏。可以设想,在10到20年的跨度内,美国的军事主导是有保证的,除非潜在的对手出现了重要的反卫星系统,或者装备了稳定的、深入地下的、能摧毁美国飞机和飞弹的高能雷射网络。这些威胁可能导致另一种情形出现,即直接对抗美军的转型,并且可能把战争拉回到20世纪的真实状态:大规模的部队和大规模的伤亡。 或许,正在发展这种能力并且已经有些眉目的国家不会超过两个。中国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很多年以后他们才能具备这一能力。现在,想与美国作战的国家或组织必须採取非对称的行动,即他们必须寻找新的办法,以削弱美国战争模式的效能。这些潜在的对手将从伊拉克目前的形势中汲取有价值的教训。 但是,在伊拉克的经歷应该提醒我们,仅仅集中于“决定性战役”、“快速”结束各种可能发生的战斗,这种计划和转型,或者至少我们所听到的国防部对此的看法,都是片面的。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当我们第一次形成“2010联合设想”时,许多人认为,需要在战斗的快节奏、高强度与战斗前后所发生的现实情况之间保持平衡。这不仅仅是陆军或者军队各部门的本位主义:相反,陆军将很可能不得不应付这些必要条件,很大程度上,军队有权表述这样的关注。我们已不断看到,在大多数情况下,美军自己也能发现,要真正“战胜”敌人,毁灭他们是不够的。打败敌军对赢得战役是必须的,但并不足以赢得战争。 我们已经目睹了美军在巴拿马平民中进行战斗、寻找躲藏的曼纽尔·诺列加总统遇到的困难;注意到海湾战争后,在处理难民、不稳定和战争罪犯等战争后果时面临的问题;还有索马利亚的失败、海地的困难、巴尔干维和行动的挑战等等。每次冲突都包含一个短期的、激烈的军事上的遭遇战和一个长期的、不太激烈的但或许更为关键的后续使命,尽管为应对这些情况,武装部队已经接受了训练、实施了准备并配发了装备。 在有关军队转型的讨论中,只有极少的支持者贊同以这种方式实施转型。在制度上,陆军没有把这些需要当作陆军的本质工作,以此表明保持或者增加投入、增设机构是正确的,而是长期以来,拒绝准备并参与战后行动以及维和使命。在一定程度上,这与现行的《美国法典》有关(特别是第10章),它规定了军队的任务与使命,要求美国陆军为“持续的地面战斗”进行训练、组织与装备。 但客观地讲,多数的不情愿可追溯到军事工业联合体以及组织生存的政治学。当按照流行多年、影响广泛的转型视野,自身的重要性将被降低时,陆军像其它军种一样,将其组织上的存在与高技术创新和吸引人的、富有远见的政府採购计划挂起钩来,这些计划是为中东或朝鲜爆发激烈的冲突而制定。考虑到美国总体防卫优先权,看起来,这更像是为成功获得资金而进行的竞争,一旦获得资助,就会得到许多国会选区的承包人和转包商的重要支持。
第29页 ------------ 20世纪90年代的华盛顿 ------------ 在20世纪90年代的华盛顿,在共和党控制的国会里,对于任何“国家构建”方面的准备或援助,他们都会强烈地反对,日益浓厚的党派气氛强化了这一原则。事实上,在共和党内,对战后行动的分析、研究和准备成为政治弃儿。正如时任德克萨斯州州长的乔治.w.布希在2000年总统竞选辩论中所说的:“我认为,我们的军队不应该用作所谓的国家构建。我认为,我们的军队应该用于战斗并赢得战争。我认为,我们的军队应该用于帮助推翻独裁者……当这符合我们的最高利益时。” 事实上,不幸的是,问题恰恰是如何实现这一使命。在解放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中,计划和军队转型的成功或失败在现场都是显而易见的。在“决定性战役”中,军队完成得异常出色,但是,在更广的计划要求下、考虑到现代战争的真正本质,国内民众自身已经曲解了战争的含义,他们认为,战争就是使用武力,就是消灭敌人并摧毁其军队。每一个认真的学生都会认识到,战争是为了实现政治目标,军队仅仅是包括外交在内的诸多手段之一,必须把所有的手段结合起来。 但是,一俟国防部控制了美国的伊拉克战后计划,他们就按照一种单边主义的、呆板的军事行动的思路来设计发展进程,他们注重最能展现军事优势的行动,如巡逻、保安、施工和修復,而在敏感的政治层面上则软弱无力,比如为部队提供更有力的合法性,更快地赢得更广泛的伊拉克的民众支持。 而且,战后行动缓慢、财力物力不足,缺乏通盘考虑。国防部领导的人道和重建援助办公室启动的时间太晚,缺乏足够的沟通和支持,而且,关注的问题显然出现了偏差。很大程度上,它缺少一些国务院的专家,这些专家能协助应对另一类问题,而不是预测一系列问题。该机构难以获得人力和后勤支持以尽快满足伊拉克的期望。 与北约在科索沃的充满争议的军事行动做比较,情况再明显不过了。在科索沃,在採取外交努力解决相关的种族清洗问题时,就考虑到了国际合法性;只有已完成了战后行动计划和承诺之后,军队才作为最后的手段。从一开始,军队的使用就进行了权衡。经过78天的轰炸后,在地面进攻的威胁下,南斯拉夫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接受了北约的所有条件:约150万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人返回他们的家园,撤出所有的塞尔维亚部队,北约部队进驻科索沃(美国仅提供了其中约五分之一的部队)。今天,米洛舍维奇正在海牙接受战争罪行的审判,南斯拉夫成为一个新兴的民主国家。在战役和后续行动期间,没有美国步兵、飞行员或海军陆战队员死亡。 2003年6月初,在伊拉克,当地顽强抵抗的迹象显而易见。美国面对着埋伏和狙击,特别是在巴格达的北部和西部。在这些区域,美国小股部队在当地从未战斗过,他们只是在战后萨达姆政权垮台过程中才出现。在巴格达市内,尽管民间秩序在逐渐恢復,仍然存在分散的狙击、射击和破坏。隐隐约约的復兴党徒所谓的“復辟”运动似乎已经开始显现。美国停止了一些部队的换防,发动更多的军事行动以支援受恐吓的地区,回击各种威胁。正如地面总指挥官所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到9月份,在持续的一系列行动中,几十名美国人死亡,100多人受伤。 如果伊拉克战争的意图是把美军安插到中东,或者展示美国武装力量的作战能力和勇气,那么肯定是成功了。今天,没有人怀疑美军的勇敢以及承受牺牲的能力,很大程度上,越战综合症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需要抛弃过去那些失败的梦魇。经过三十年专心致志的奋斗,美国形成了无可匹敌的军事力量,能够在战场击败敌军。“转型”,至少就作战而言,很大程度上已经发生了。 但是,军事力量也创造了自身的对手,对于那些试图对抗美国实力的集团,他们将寻求一些办法,最大限度降低我们所具有的军事优势。为了能使美国在增进其价值观、安全和繁荣方面保持持久的优势,考虑到就业、考虑到军事力量的含义,许多更艰巨的任务仍然需要我们去完成。尽管具备各种优势,军事力量绝不是应对恐怖战争的唯一办法。也不是解决伊拉克问题的方案。 ------------ 家中安全仍充满疑虑 ------------ 到2003年7月,许多美国人对他们呆在家中是否安全仍充满疑虑。虽然彻底攻占了伊拉克,但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要想成功占领伊拉克还需要成千上万的军队、上千亿的美元和几年的时间。与2001年9月10日相比,我们今天真的更安全了吗?这是美国人对全球反恐战争提出的基本问题。 2002年,世界范围的恐怖主义事件减少了一半,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这是一个最低数字。到2003年5月,在被确认的基地组织重要成员中,大约一半的人都被剷除了,不是被击毙、俘获,便是被拘禁起来。其中的首脑人物有卡立德.谢赫.穆罕默德,所谓的军事行动负责人阿布.祖巴耶达赫、阿布德.阿勒-拉希姆.阿勒.纳希姆、拉姆齐.比纳希比;还有摩洛哥、巴基斯坦、比利时、西班牙、突尼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暗藏的恐怖分子,以及沙乌地阿拉伯越来越多“银色利剑”组织的成员。2003年8月,名为哈姆巴里的恐怖分子被捕,据说,他是基地组织亚洲地区最高级别的地下成员,对本地区大量的恐怖活动,包括炸死数百人的峇里岛爆炸事件负有责任。大大小小的恐怖分子被一一抓获。据我们所知,他们的通讯网络已经分崩离析。他们正面临严重的财务困难,无力向其支持者支付报酬或养活他们的家人。我们削弱了恐怖分子展开行动的能力,因为他们大部分精力都用于自我保护。在美国对伊拉克发动的持续27天的战争中,尽管时刻存在着威胁与警示,但是,恐怖分子并未袭击科威特、沙乌地阿拉伯、西欧或美国。
第30页 在9月11日恐怖分子袭击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之后,在搜寻恐怖分子、交换信息、追捕嫌疑犯和协调行动方面,一个由多国组成的“松散联盟”曾与美国开展积极的合作。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的灭亡提供了大量信息:录像带、电脑磁碟和文件,这有利于在全世界展开行动,打击基地组织。美国反恐行动真正扩大到了世界范围。 而在美国国内,9.11之后不久,美国国会通过了爱国者法案,它使执法部门和情报部门之间的信息交换更为便捷,也放宽了对这些部门的某些行动限制。数十名恐怖嫌疑分子被逮捕。刑事审判正在进行之中,数百名非法居住在美国的外国人被驱逐出境。随着恐怖威胁整合中心的建立,通过强化信息交换,情报机构之间的信息合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紧密。作为政府大规模改组的组成部分,国土安全部的建立是为了管理全面的反恐活动,而且,一个全国性战略已经准备就绪。美国尚未遭受又一次袭击,而在巴格达,萨达姆·海珊已被解除了权力。 虽然取得的成就令人瞩目,但是,全球反恐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2003年6月7日,利雅得遭到袭击,此前摩洛哥、峇里岛、印度尼西亚和巴基斯坦也都遭到恐怖袭击,这些事件证明,基地组织仍然具有发动袭击的能力。基地组织的一些部分很可能完好无损,奥萨马·本·拉登和他的副手,埃及医生阿·扎瓦赫里都未被抓获。尽管美国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显然,基地组织仍具备通讯和融资手段。9.11以来,全世界遭到逮捕的几千人中,许多人都被无罪释放,只有几个人接受了审判。显然,奥萨马·本·拉登还活着,并且在主持工作,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基地组织是一个具有松散分支机构的企业型组织,它有成千上万的地下参与者,有些人甚至在世界各地的潜伏小组内开展活动。他们实施的最新威胁是,2003年6月底,约旦驻巴格达大使馆遭到袭击,造成十多人死亡,这正是基地组织所为。另外,到2003年9月,我们发动伊拉克战争的主要理由,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仍未找到。 有些美国人认为,成功只是时间问题。考虑到我们国家军事和经济上的霸主地位,加之对美国价值观最终必胜的信念,这一预期是合理的。受9.11事件影响,我们国家曾步履蹒跚,近3000人死亡,损失数十亿美元,旅游业和运输业衰退,投资不景气,到处瀰漫着恐怖气氛,尤其在东海岸,情况最为严重。然而,在坚强决心的鼓舞下,在政治团结精神的支持下,在爱国热情的激励下,我们又恢復了勃勃的生机。2003年8月14日,所有这些情感都得到了升华,这一天,美国本土大面积停电;纽约人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们走到了一起,向同胞们展示出了同情与达观。 这些事件都显示,击败恐怖主义比我们想像的更为艰巨、意义更为深远。斗争还在继续,而且我们的胜利还没有把握。在球场上,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带球前进,突破对手的后防线,但是,赢得比赛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尽管我们採取了行动,尽管我们大获全胜、勇往直前、运筹帷幄、忠心耿耿,但是,整体思路却大错特错。这些错误可追溯到十多年前,但是,尤其是9.11事件发生以后,我们对形势的严重错判、误入歧途的思维、时间上的拖延和准备不足,使得保卫安全的斗争变得错综复杂,也更为漫长。 19世纪末,现代恐怖主义初露端倪,它採取的形式是直接针对沙俄政府的政治活动,按照其理论,恐怖活动意在迫使政府实行镇压性的保安措施,这样一来,政府就会失去民众的支持。20世纪,恐怖分子又与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结合起来,恐怖行动就成为他们反对强大宗主国的武器。在共产主义者所鼓动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在早期阶段,恐怖暗杀和蓄意破坏,即所谓暗中的、初始的叛乱,经常被用来清除像市长之类的地方长官,还有教师,由此传播恐怖气氛,暗地颠覆政府当局,企图激起政府的镇压行动。在中东,恐怖主义也成为一种斗争手段,在巴勒斯坦组织中,亚瑟尔·阿拉法特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就把恐怖活动作为弱小者的武器来打击以色列。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期间,随着以色列常规军事力量的增强,恐怖主义使弱小的阿拉伯国家能实施反击,不会承担在常规战争中失败的风险,因此他们援助、有时甚至秘密指导反以色列的恐怖主义活动。 在不同时期,我们的西欧盟国们也遭受过恐怖主义威胁。在德国和义大利有红军旅,在义大利有红色旅,在英国有爱尔兰共和军。可以确信,每个组织背后至少有一些来自东方阵营情报机构的直接或间接支持。除此之外,法国、希腊、土耳其和西班牙也存在恐怖分子的活动。1981年,企图暗杀教皇约翰·保罗二世的恐怖行动,就被认为是保加利亚情报机构和苏联情报机构克格勃(kgb)共同预谋的,这可能是恐怖威胁最惊人的表现形式了。但是,我们的西欧盟国通过制定法律,在国内展开反击,军队也协助了国内的反恐行动。 美国的看法主要是在与苏联的冷战对抗,以及在中东,特别是与以色列之间的战略结盟中形成的。像以色列人一样,美国首先寻找支持恐怖活动的国家,因为,假使它们全部由一国提供,如果我们能破坏恐怖分子的基地、财政来源和武器,那么,即便不能破获其组织或查明其所有成员,我们也可以将它们剷除掉。当然,以色列人走得更远,他们在恐怖组织内部和本地区建立了复杂的情报机构。我们试图在国家层面展开行动,与那些能帮助我们遏制苏维埃影响和扩张主义的国家结成联盟,我们採用别人的情报,动用秘密作战能力以切断恐怖分子的支持。
第31页 特别是在1973年10月赎罪日战争中,当时,叙利亚-埃及联合行动,对戈兰高地发起攻击并跨过苏伊士运河,以色列措手不及,从那以来,美国和以色列的军事安全合作更加紧密了。美国成为以色列最大的供应商,出售飞机和其它一流设备,在重要的行动和策略上彼此交换意见,并且提供了特别的军事和财政援助。20世纪80年代,在国防和国家安全方面,以色列军队的做法为许多国家提供了学习和效仿的榜样。以色列使用比较陈旧的美国装备,发动了惊人的、并卓有成效的军事行动,如1976年在乌干达恩德培对以色列人质的解救。1981年,使用美国设计的f-15战斗机,以色列成功地实施了长距离定点袭击,摧毁了伊拉克的核设施,随后的1982年,以色列横扫黎巴嫩和叙利亚领空,在一系列空战中,击落了叙利亚82架由苏联提供的飞机,而自己毫髮未损。这是一次具有重要冷战意味的典型战例,当时,美国已在越南战败,1980年悲惨而激烈的解救伊朗人质行动也失败了,美国正试图走出这些阴影。与此相对,1983年,恐怖分子袭击了贝鲁特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兵营,造成200多名海军陆战队战士死亡,这又一次凸显美国的准备不足。 1980年,伊朗人质解救行动的失败刺激了美国特种作战能力的发展,它以英国和以色列这些盟国的行动为最佳范例。基于二战以来强大的实力、在欧洲和亚洲的特别军事行动以及越南的经歷,美国迅速创建了一支有战斗力的联合特种作战部队,它以各种形式的海外直接行动和解救人质为重点。但是,这些作战能力,包括大部分的情报机构,很大程度上归属于给美国武装部队。逻辑上,美国中央情报局原本可以指挥秘密行动,但现在,由于越南战争的影响,包括战后一段时期政府对情报系统实施的调查和限制,中情局踯躅不前。中情局已经习惯于依赖高科技能力和友好国家的情报服务。这或许是美国的主要弱点之一。 1991年,冷战结束,这也宣告了超级大国势力在中东对抗的终结。同时,恐怖行动,特别是类似劫机事件的减少,使得一些在反恐系统工作的人担心自己的未来。没有超级大国的对抗,奥斯陆进程允诺结束中东长期悬而未决的冲突,现在,还存在着恐怖威胁吗?实际上,突然之间,似乎美国所有的国家安全政策都变得漂浮不定,失去了焦点。在美国政府内外,美国防卫专家难以设计和确定新的战略以代替冷战期的遏制政策。 ------------ 美国人心头蒙上阴影 ------------ 而后,20世纪90年代早期,来自中东和国际组织的谣言惑众,给美国人心头蒙上阴影,并且形成了威胁。这些威胁不是由超级大国的对抗所推动的,也不是由铁幕背后的共产党人所支持的。显然,他们也不是由某个特定国家所支持的。他们不同于美国所熟悉的模式。他们企图传播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教条,而不是受阶级斗争、反殖民主义甚至反犹太復国主义的鼓动。 其中一个恐怖组织就是基地组织,其领导人是位名叫奥萨马·本·拉登的沙特富商。基地组织以在阿富汗反抗苏联的斗争为掩护,起初由美国组织,沙乌地阿拉伯给予资助,巴基斯坦进行支持,这个组织取得了反抗共产主义侵略者的胜利,随后,他们在前苏联周边地区进行新的活动,而后又打入中东和其它地区。该组织一度以苏丹为基地,后来,本·拉登跑到更为安全的阿富汗,与那里的塔利班政权结成联盟,他们以金钱和政治联姻巩固其合作关系,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恐怖主义网络中心。自然,基地组织很早就进入了美国的视野,因为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密探一直与他在一起工作,但是,拉登和他的组织所具有的恐怖威胁的严重性是逐渐显现出来的。1993年,与基地组织有关的伊斯兰极端主义分子袭击了纽约世贸中心。美国人认为,在越来越敌视美国的组织中,基地组织就是其中之一。1996年,在沙乌地阿拉伯的霍巴塔营地的爆炸事件中,19名美国人死亡,从那时起,我们似乎开始明显地以针对我们的特定威胁为关注重点。 面对这些威胁,我们似乎正在开闢新的道路。中东传统的权力政治不再那么有效了。当然,伊朗仍然对美国充满敌意,叙利亚还在大力支持反以色列的恐怖活动,但是,基地组织是“超国家的”,它从许多渠道争取支持。歷史上,基地组织的基地在沿阿富汗—巴基斯坦边界地区,在20世纪80年代,我们帮助他们建立了这些基地,他们在这一地区活动,得到了当地居民的支持,有时还有许多国家,包括像沙乌地阿拉伯、巴基斯坦这样的美国传统盟国政府或政府机构的支持。目前,我们可以断定,基地组织并未得到冷战期间我们的主要对手,如叙利亚或利比亚的支持,至少不是直接的支持。我们需要新的思维,我们需要重新定位我们的情报、调整我们的手段,因为随着苏联的出局,依赖高技术的情报战将会发生变化,或许没那么有用了。而且,我们的一些盟国可能没有多少相关情报可供分享了。 因此,有时候我们还难以理解这些新的恐怖集团的真正动机。他们不是寻求以“不可告人的手段”来输出国家政策,很大程度上,他们是原教旨主义者,反对他们所认为的压迫与不公正。他们反对温和的阿拉伯政权,而我们正在支持这些国家的“代表性敌人”。
第32页 冷战结束了,苏联也解体了,这迫使我们思考诸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之类的新的危险。同时,除了突然失业、技术娴熟的苏联科学家有可能与其他国家分享所拥有的危险技术外,俄罗斯“不牢靠的核设施”的危险性也在广泛的讨论之中。可裂变材料和生物武器也可能落入恐怖分子或一些像伊拉克、伊朗、北韩这些所谓的无赖国家手中,他们也许仍然在寻求这些武器,威胁所在地区的邻近国家。 由于认识到这一潜在的危险,美国展开了一系列措施来跟踪、阻止或限制武器扩散。美国中央情报局建立了军备控制和非扩散中心,美国政府也与其它国家一起防止伊拉克、伊朗和北韩这类国家获得敏感性技术和材料。纳恩-卢格法案提供了数亿美元,帮助鑑定并确保苏联核武器的安全,销毁其发射系统,封闭核测试隧道,并且聘用曾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项目工作过的科学家。他们还说服新独立的国家将其核武器归还俄罗斯,并且销毁其飞弹和发射台。美国从国外大量购买高浓缩铀,将可裂变材料转运到国内安全的贮藏库中。一些国际条约和公约也相继缔结,帮助建立核查制度来解决这些问题,如弹道飞弹技术控制体系、化学武器协定、生物武器协定、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只有像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才能够推行这类平稳而又广泛的预防性措施。 但是,即使美国付出了努力,也无法保证最后的胜利:科学家们会秘密穿越国境,一张计算机磁碟就能把核心的科技突破带到国外,那些致命的货物会隐藏在日益膨胀的国际贸易的物流之中。武器扩散的机会可能会减少,比率也可能会降低。尽管作了很多努力,但是,看起来,至少有一些武器扩散可能最终是无法避免的。而且,我们还没有面对面地遭遇这一惩罚。1994年,我们毅然对北韩的核活动进行限制,至少暂时获得了成功,但是,我们早就知道,巴基斯坦和印度都是未公开的核国家。我们知道,伊朗也在努力发展核武器。 而伊拉克是一个特例,不是指恐怖分子的威胁,而是在几个无赖国家中,伊拉克是唯一受1991年联合国决议法律上的约束,必须放弃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能力的国家。除了在镇压本国平民时至少使用过一次外,20世纪80年代,伊拉克在与伊朗的战争中也曾使用过化学武器(当然伊朗也拥有并使用了化学武器)。海湾战争之后,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期,伊拉克也被怀疑在寻求核武器和生物武器。实际上,经济制裁和联合国核查给了美国更好的手段来遏制伊拉克的武器计划,而对于伊朗或北韩却不那么容易。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伊拉克的行为与更为激进的伊斯兰分子有联繫,实际上,在海湾战争期间,尽管萨达姆试图以恐怖主义作为一个武器,但是,他是一个復兴主义者、世俗的社会主义者,被伊斯兰极端分子视为敌人。 同时,激进的伊斯兰主义对美国的威胁不断上升,像埃及的伊斯兰圣战运动,它与基地组织合为一体。1998年2月,奥马萨·本·拉登对美国发表了伊斯兰判决,号召发起圣战,宣称每个美国人都是一个合法的目标。1998年8月,基地组织的汽车炸弹摧毁了美国驻坦尚尼亚和肯亚的大使馆。 20世纪90年代后期,在比尔·柯林顿总统任期内,美国对基地组织相对有了详尽的了解,包括该组织的总体目标、世界各地的分布情况和各种财政援助。基地组织在阿富汗的临时军营是最明显和最易受到攻击的资产。在驻坦尚尼亚和肯亚大使馆被袭击之后,美国实施报復,袭击了苏丹的制药厂,据说它支持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活动并且可能部分为本·拉登所拥有,此外,还向阿富汗营地发射了巡航飞弹。飞弹集中了营地,但显然,本·拉登获得了足够的情报,已经逃跑了。制药厂被炸毁了,但是,后来的证据却难以发现该工厂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者本·拉登之间有任何的联繫。直到2001年,针对本·拉登的战役转入秘密计划和行动的隐秘世界中。 在美国国内,冷战结束后,外交政策的一致性被中断了,至今尚未恢復。在解决巴尔干、索马利亚和海地等地区性不稳定问题上,柯林顿政府更倾向于多边解决方案。而这给人们造成的印象是,当局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甚至有人说是软弱无力。早在1991年海湾战争结束时,乔治·h·w·布希政府中的一些人认识到,苏维埃帝国的解体已为美国更自由地使用其超级军事力量开闢了道路。到1996年,这一集团中的一些人又提出,应动用美国军事力量平息中东局势,通过军事行动或威胁,剷除与美国及其盟国以色列为敌的政权。1998年,在这十几个人中,作为新美国世纪方案的一部分,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和保罗·沃尔夫威茨致信柯林顿总统,请求他“总之,以剷除萨达姆·海珊政权为目标” 。他们还说,“在近期内,当外交手段显然已失败的情况下,这意味着应採取积极的军事行动”。但是,他们的想法并不是基于任何伊拉克与恐怖分子的联繫,而是害怕萨达姆可能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运载手段,“对驻扎在该地区的美国军队,我们的盟友,如以色列和温和的阿拉伯国家,以及世界大部分的石油供应安全”造成威胁。推翻萨达姆成为共和党内强硬派活动的主题。
第33页 因此,柯林顿政府没有以恐怖分子的威胁为重点,而美国对伊拉克的政策却成为炙手可热的问题,它成为检验联合国和美国领导能力的试金石。1997年末,萨达姆拒绝在可接受条件内,重新接纳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以证实他的武器销毁计划,讨价还价和相互妥协持续了几个月。到1998年秋天,萨达姆的态度依旧强硬,对美国政府而言,这是一个的不折不扣的考验。最终,1998年 2月,美国发动了对伊拉克的84小时军事行动,意在摧毁伊拉克的控制与指挥系统、防空系统和可疑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生产设施。虽然,军事行动对萨达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计划的影响仍不得而知,但是,袭击成功地击中了预定目标。 ------------ 反对恐怖威胁的努力得到强化 ------------ 在整个柯林顿执政期间,反对恐怖威胁的努力得到强化并且日益活跃。自然,在本质上,最初这些方法都是防卫性的和有限的,首先,强调保护美国驻外部队和设施,然后,只有与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有牵连时,才对某些特定的恐怖分子组织实施打击。至少就已经公开披露的情况而言,直到驻坦尚尼亚和肯亚大使馆遭到袭击之后,美国才在进攻性反恐计划方面做出重大行动。 同样,也没有确切的情报证明,萨达姆有可能与基地组织勾结,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袭击美国。原因显而易见:萨达姆控制的伊拉克在本质上是个世俗国家。他具有控制性的个性,几乎不可能将毁灭性武器交给一伙超出其控制范围,并且把他和他的国家看作敌人的伊斯兰极端主义分子。也没有确凿证据可以把萨达姆和基地组织联繫在一起的。恐怖主义者更有可能通过黑市,或者招募叛逃的科学家,或者从其它国家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些国家包括,长期与恐怖主义交往并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伊朗,或者据说会出售所拥有的任何军事技术的北韩。 北韩是一个特例。一个愤怒而孤立的政权,过去,它曾屈就于恐怖主义,通过出售国际上禁止的军事技术以换取硬通货。20世纪80年代,它开始使用原子能,并且在90年代初,朝着核燃料浓缩方向努力。1993年末,北韩已经从其设在宁边的5兆瓦核反应堆中分离出约800个已用过的铀燃料棒,首次实现全部填装。此前,部分填装的燃料棒就已提炼出来,而北韩拒绝允许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核查人员检查核废料,以确认是否曾经提炼了钸。 如果第一批填装的燃料棒经过重新处理,那么理论上,北韩可能已经拥有制造一枚或两枚原子弹的材料。柯林顿政府拒绝接受一个核武器化的北韩。于是,美国开始组建防卫部队,以准备实施可能的先发制人的打击。幸亏美国与北韩双边协商达成了一致,美国向北韩提供两个轻水核反应堆,北韩相应放弃其核计划,于是,朝鲜半岛的战争得以避免。这项协议,通常称为框架协定,将北韩的核扩散冻结了几年。 从20世纪90年代末的角度看,有迹象表明,要对付恐怖主义,各种半公开的、具有人员风险的特种部队和中央情报局必须直接参与作战行动,很大程度上,美国从未有效地实施过这类作战;要有效地打击恐怖主义,似乎需要那些只能从内部渠道获得的详细的、“目标明确的”、有预见性的情报;反恐战役还必须藉助一系列充满争议、公众不愿接受的手段。看起来,我们不大可能为恐怖主义安上一个国家的“面孔”:阿富汗与我们小心翼翼地周旋,宣称支持我们,但并未付诸行动;而据报导,在1996年,伊朗曾暂时停止恐怖分子以美国为打击目标。在索马利亚,没有可以信赖的政府。叶门只是慢慢对美国的建议热心起来。此外,在未来反恐战役中,美国的盟友也存在一些问题:沙特人不合作,埃及人疲于应付。在中东地区,美国过分依赖以色列的情报和支持,这使它面临着风险,即削弱与友好国家之间的关系,从而与美国其它的对外政策目标发生冲突。这正反映出反恐斗争的长期性和艰巨性。 然而,通过美国和外国情报机关,有关恐怖组织情报收集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我们看到,恐怖分子的威胁警告接二连三地响起。进攻性的反恐行动更富于挑战。美国驻非洲大使馆被炸后,中央情报局策划了一次行动,行动中使用了巴基斯坦间谍,试图抓住奥马萨·本·拉登,动手的时机显然已经成熟,但此时,巴基斯坦民选政府被帕尔维茨·穆沙拉夫将军推翻,导致行动流产。美国的行动需要地面支持,除了具有极大的风险外,还可能会暴露行动的“意图”。而没有“可採取行动的”情报,巡航飞弹的反覆打击根本没有目标。 随后,2000年10月,停泊在亚丁的美军科尔号军舰遭遇恐怖分子袭击。美国没有立即採取报復。据知情人士透露,美国做出决定,不再用巡航飞弹袭击阿富汗的营地了,那样做是徒劳的,美国要准备详细、周密的计划,追踪奥马萨·本·拉登及其网络。然而事实上,当这些计划制定完毕时,柯林顿政府也下台了。 回顾过去,显然,有很多事情都应该去做。虽然计划正在制定之中,但是,计划的实施将转交给下一届政府。然而,直到2001年9月11日,布希政府还没有批准一项反恐行动。
第34页 9.11事件之后的一段时间,国会组织了一项调查;随后,一个总统委员会获得授权,对整个失败过程进行了调查。但是,不管是警告被忽略了、备忘录没有被审阅,还是中层官员之间或者特定部门内部出现了失误,最终的责任由谁来承担是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国家安全问题,在柯林顿总统领导下,不管政府做得如何的少或者如何的多,但是,乔治·w·布希政府已入主白宫8个月了,他应该接过这个问题。责任重于泰山,总统本人正是最高统帅。 几乎从9.11袭击后的那一刻起,国际恐怖主义问题的解决似乎就与过去的想法,特别是共和党人对终结萨达姆·海珊政权的兴趣纠缠在一起。据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记者大卫·马丁报导,五角大楼被袭仅5小时后,即使当时并没有证据把此次袭击与伊拉克联繫在一起,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就告诉其助手,“开始考虑打击伊拉克”。现在还是没有这样的证据,与之相比,许多国家,包括沙乌地阿拉伯,越来越多地被怀疑与劫机者有着密切的联繫。虽然,布希政府的许多人在演讲和声明中,把萨达姆与9.11事件联繫在一起,但是,从总统到下面,没有任何人曾证明,萨达姆与美国歷史上最大的安全疏忽之一有着任何的联繫。而就打击基地组织的战斗而言,以伊拉克为中心,充其量只是分散了美国对该组织的注意力,这似乎恰恰变得更加危险。 据加拿大广播公司报导,一名五角大楼副官的记录显示,从那天起,拉姆斯菲尔德曾要求“越快越好”地做出判断,“同时“倒萨”,而不仅仅打拉登,是不是会更好。”该记录随后引述拉姆斯菲尔德急切的、不顾风险的主张,政府的回应“要宏大----,这次统统解决掉,相关或不相关的所有事情”。因此,反恐战争伊始,布希政府的领导人就在努力使问题扩大化,以此作为解决其它问题的手段。事件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编造出证据以证明战役的公正性,力求使问题扩大化而不是集中于问题的本质,这一作法有勇无谋。 但是,在搜寻远处的恐怖分子时,政府并非单枪匹马。与此同时,显然,从各种非政府渠道也传来电话,他们认为,这次袭击如此复杂、组织严密,不可能没有一个国家在背地里支持,并推测就是伊拉克在幕后操纵。当军方分析员n做当天评述的时候,我也接到这样一个电话,这是一名与中东有密切关系的加拿大人。但是,像美国政府一样,没有证据证明所谓的伊拉克参与了袭击。 拉姆斯菲尔德发出了令人担心的指令,这并不仅仅是盛怒之下做出的冲动之举。9.11之后最初的几天,在政府内部会议中,打击伊拉克的问题显然已经过了讨论,包括在周末的戴维新营会议上,总体战略的一些部分首次打造成型,可是,到目前为止,公众舆论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政府早期对结束与萨达姆斗争的兴趣进一步增强。 当然,内部证据立即证实,基地组织而不是伊拉克才是嫌疑人。基地组织一直在阿富汗活动,与伊拉克相比,这是更为困难的目标:阿富汗是内陆国家,多山而又偏僻。没有现成的“on”计划可依靠,以便精心做出应对。苏联尝试过,曾派出10万军队,但是,没有能控制阿富汗。耗费五六个月的时间,从零开始集结,组建一支入侵部队,时间上也不允许。实际上,在与阿富汗毗邻的巴基斯坦和中亚各国,也不适宜驻扎大规模的入侵部队。 相对而言,在某种意义上,进攻伊拉克是“顺理成章”的,而且,它与政府的对外政策和政治偏好是一致的,或者说,能够获得支持。对伊拉克的行动把焦点放在了一个看得见的、确定的、广泛树敌的对手身上。它延续了冷战思维模式,找一个支持恐怖分子的国家,一个“脸谱”,这样,就可以对其实施打击。获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它强调了美国的军事力量,并且,以对第二次海湾战争所做的十多年准备为基础。这与某些政府高级官员早期的做法如出一辙,即强调,这是以美国军事力量整肃中东的绝佳时机。而且,在政治上,打击萨达姆是可行的,9.11事件之后的民意调查显示,大部分公众认为,萨达姆与恐怖主义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繫。从这一角度看,有些人或许这样认为,9.11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 我来到五角大楼 ------------ 在9.11事件发生几天后,我来到五角大楼,对我n所做的评论进行仔细核对,并且拜访了国防部长和许多老朋友。我感到事情不对劲。对于打击基地组织的军事行动,未来的进程令人极其失望、含混不清,不仅如此,五角大楼内的一些重要军方领导人处理问题武断,在内部讨论中弄错了重点,随后就要付诸实施。正如一位官员所说的:“先生,你听到过最新流传的笑话吗?如果不是萨达姆干的,那太糟了,应该是他干了,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抓住他。”他继续说:“我们从来不善于与恐怖分子较量,但是有一件事我们可以做到,那就是推翻一个国家,有一长串人[即民选领导人]需要除掉。” 他讲话时我注视着他。我们都知道,所有这一切将分散我们打击基地组织的精力:首先,军事和情报局领导人需要时间,而耗费在反对萨达姆军事行动上的每个小时都应该用于对抗基地组织上。第二,考虑到情报收集系统,如图像、电子截听、语言学家、调查体系等方面,如果不是以收集有关萨达姆战术和打击目标的情报为重点,那么,我们肯定会更有效率。第三,考虑到资源方面,如果我们不是同时打击伊拉克,我们不就有更多的财政资金用于军事和国内安全方面吗?
第35页 当时,政府的整体战略尚未披露。9.11事件后不久,在公开的声明中,美国领导人将战争定义为反对恐怖主义。正如2001年9月20日,总统在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的演讲中所提到的,“美国人不应寄希望于一次战斗,而是一次长期的战役,这不同于以往我们所经歷的任何战役。要获得胜利,不仅可能包括电视上能看到的勐烈打击,还包括隐蔽的、甚至秘密的军事行动。我们将切断恐怖分子的资金来源,将他们从一个个地方驱赶出来,直至无藏身之处。而且,我们也要追查那些为恐怖分子提供安全庇护的国家。 一周后,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也发表了同样论调的讲话,说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我们国家所从未面经歷的战争。事实上,在分析我们前面所遇到的问题时,指出不是什么要比指出是什么容易得多”。拉姆斯菲尔德继续说:“这并不是由一个强大的联盟发起的战争,以击败敌对的轴心国为唯一目标。相反,它只包括一些松散的国家联盟……,这场战争也并不一定是一场以军事目标为重点,集中大规模部队夺取这些目标的战争。相反,在我们用以阻止那些热衷于恐怖主义的个人、团体或国家的诸多手段中,军事力量似乎只是其中之一……这不是一场针对某个人、某一团体、某种宗教或者某个国家的战争。相反,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全球性的恐怖组织网络和支持他们的国家。” 目前的战略存在着很明显的进攻偏好,拉姆斯菲尔德解释为“进攻是最好的防卫”,即对国外的恐怖分子进行打击,要比试图在国内进行防卫更为有利。而在9月,总统宣布,他将把宾夕法尼亚州长汤姆·里奇调到华盛顿,出任白宫新设立的国土安全部部长。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职位,他能与总统密切接触,名义上负有责任,但是,尚缺乏预算与人事权,而有了人事与预算权,国土安全部才能徵调官员,确保与各个政府部门之间的协调与合作。那些目睹过所谓“毒品沙皇”在前两届政府中的际遇的人都会怀疑,无论州长本人如何能干、如何受人尊敬,如果缺乏实权,这样的职位还能发挥出效用来。 在政府的要求下,国会也通过了意义深远的立法,即众所周知的美国爱国者法案,该法案旨在使美国增强其国内反恐战争中提起诉讼的能力。本质上,在宪法保障的同时,为了更有利于反恐战争,爱国者法案减少了合法的权利和对个人的保护:如电话窃听限制、信息收集与共享、拘禁、驱逐出境、广义的犯罪起诉等方面都被放宽了。在很少进行公开辩论,也未提供机会对这类提案的代表性证据进行广泛公共讨论的情况下,参众两院就通过了该法案。政治对话被野蛮的袭击吓晕了,而且,人们担心更多的恐怖活动正在密谋之中。 9.11后不久,在不同的地区,一些美国人感染了炭疽菌,它是一种广为人知的生物战毒剂,这又加重了恐惧与迷茫。参议院的一座办公大楼被炭疽菌污染,不得不进行人员疏散并做消毒处理。佛罗里达、康乃狄克、纽约、费城和华盛顿特区都发生了疫情,没有特定的感染对象,很快发现,炭疽毒剂(“孢子”)是通过邮政系统传播和蔓延的。不论病源究竟来自何方,人们迅速形成共识,它来自美国国内,对于炭疽的恐惧进一步强化了美国对恐怖主义实施决定性行动的紧迫性。 然而,布希政府并未以攻打伊拉克作为开始,相反,他找到了一个“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即阿富汗塔利班政权。起初,尽管美国军事专家对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存有疑虑,但是,美国攻打阿富汗是以粉碎塔利班政权为目的的。随后,2001年10月8月,“一场特殊的战争”爆发了,美军以战斧式巡航飞弹和b-2隐型轰炸机对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权和恐怖分子的通讯、指挥部和其它设施实施打击。在随后的攻击中,部署在美国和英国位于迭戈·加西亚空军基地的b-52和b-1型轰炸机以及舰载飞机都派上了用场。 首次空袭仅击中了几个目标,包括弹药储存基地和6个机场、一些通讯设施、几个地对空飞弹基地和早期预警雷达空防设施。几天后,对于所有的观察家而言,这些空袭显然是不得要领。而且,至少造成一起明显的平民意外伤亡事件。早期的行动看上去犹豫不决、战战兢兢,而且缺乏成效。 后来,战争的焦点逐渐转向塔利班部队。他们的坦克与卡车阵地遭到攻击。先是小股美国部队,最后是英国特种部队缓慢地、小心翼翼渗透到敌方区域。几天之内,袭击的准确性提高了。美国在这场战争中的盟军,阿富汗北方联盟的部队开始向喀布尔西北约200英里的马扎里沙里夫调动。在特种作战部队的引导下,精确打击使塔利班处于两难的境地:若部署在重要城市外围的部队原地不动,他们容易成为美军炮火的靶子;而如果撤退到城市和建筑密集区,则容易遭受被压迫百姓潜在的敌对攻击。对于北方联盟的集结,塔利班束手无策,精确打击的美国特种部队对这一集结给予了协助。2001年11月9日,马扎里沙里夫首先陷落,随后,北方联盟的部队包围了昆都士,向喀布尔挺进,几周之内,塔利班政府在其老巢坎大哈城覆灭。 这是一次精心筹划、组织严密的行动,它以非凡的速度取得了令人惊异的胜利。行动动用了约300人的美军地面部队,几百架舰载飞机、远程轰炸机,还有不到3000人的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士兵,他们对周边国家的几个空军基地,包括在波斯湾建成的军事设施担任警戒。的确,塔利班军事力量十分脆弱,但是,这次军事行动表明,美国实力可以遍及全球,美国不怕承受地面人员损失的风险,强大的美国军事技术也能有效打击更为偏远、军事上落后的部队。
第36页 12月初,塔利班垮台后,第一次大型的军事行动展开了,这是向特拉博拉地区缓慢、谨慎地推进,据称,那里是奥萨马·本·拉登的隐匿处和堡垒区。美国特种作战部队给予了协助,在空中精确打击的支援下,来自阿富汗当地部落的联军驱散了敌军。事态逐渐明朗,这仅仅是基地组织的一次断后行动,当地阿富汗部落让许多的敌人从网中逃脱。 此时,那个曾经战胜了塔利班的高明战略已经把战机贻误了,人们会逐渐意识到,这是战略性的失败。像许多局部胜利和早期的转折点一样,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在国内外,推翻阿富汗塔利班政权会产生整体的公众效应,这当然很重要,但是除此以外,事实上,这是採取军事行动消灭基地组织的绝佳时机。美国的目标应该是全面摧毁恐怖分子网络,而不仅仅是打败支持他们的国家。当敌军快速地逃入周边地区时,我们已经错失了战机。基地组织只是被打散了,他们并未被摧毁。我们再也不那么容易找到他们了。 9.11事件后,一开始,五角大楼内的一些军方领导人认为,要取得胜利,在阿富汗可能要部署大量的美军地面部队,单独依靠空军,甚至以特种部队支持当地的抵抗力量最终是不会成功的,对这一点存在着分歧。而实际情况是,争论的双方都说对了一半。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及其下属认为,空袭将会非常有效,投入特种部队的人员损失风险是可以控制的,他们是正确。而布希总统无疑看到了这样做以及採取些行动的紧迫性,越快越好。绝不能做不必要的拖延。 但是,资深的陆军专家强调,需要大规模军队,一个或两个美军师来承担决定性的任务,这也是正确的。事实证明,塔利班政府的迅速垮台,使得美国无法及时部署必要的增援部队。一个重要的战机被错过了,这也是五角大楼计划偏好的令人不安的前奏,这种偏好引发了2003年伊拉克战后稳定中的诸多问题。 但是,这并不是错过的唯一的机会,甚至不是反恐战争中的第一次失败。它还出现在国际外交层面。9.11事件后的一段时间,全世界人们都对美国表示了强烈的同情,但是,我们却浪费了一个机会,美国可以籍此建立一个全面解决恐怖主义问题的强有力的国际联盟,而不是局限于纯粹的军事力量,而且,建立联盟也有助于分担一些反恐斗争所承受的巨大的政治、外交和经济负担。一开始,美国的行动就没能在联合国争取到合法性。虽然,联合国通过了谴责9.11恐怖事件的决议,但是,美国却一直没有採取更有力的措施,例如,将可疑组织列为罪犯、构建新的国际反恐法律体系等等。相反,联合国却强烈谴责了作恶者并表示了哀悼,随后,它还支持切断某些恐怖组织资金来源的行动。 ------------ 北约组织也被遗忘在一边 ------------ 北约组织也被遗忘在一边,尽管美国是其重要的成员国。在北约秘书长的极力主张下,北约宣布,9.11事件符合北大西洋公约第5条所述情形,即对美国的攻击就是对所有北约成员国的攻击。而实质上,北约被告知,美国一旦做出任何决定都会立即通知它。盟国对美国给予了援助,几架装有北约机载警报和控制系统雷达的飞机被派往美国,但是,美国却没有将北约盟国和机构纳入其计划之中,布希政府最终将它们排除在外。正如布希政府的一名高级官员告诉我说,“没有人将会告诉我们应该炸哪里,不应该炸哪里”。对许多美国的亲密朋友和盟国来说,这是令人痛心的时刻,这也是一个策略上的失误。 9.11事件之后的几个星期中,在联合国与全世界范围内,对美国的同情持续高涨,这提供一个独一无二的契机,国际社会、国际法和北约盟国的坚定承诺本来都可以参与到反恐行动中来。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相反,在阿富汗,当美国努力扩大战争范围,使其超越纯粹的军事行动的时候,它主要採取双边形式与其它国家开展合作,它们彼此交换情报,深化在识别与追踪恐怖分子上的早期协作,努力确定并切断恐怖组织的资金来源。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联邦调查局与其它联邦机构逐渐转向这类错综复杂的联络工作,他们认为,最好是通过双边渠道来解决。 但是,採取这一方式的困难几乎立即显现出来。首先,各国法律不同,因此,国与国之间对认定犯罪证据的定义和要素也不相同。另外,许多国际网络本身并未参与恐怖主义活动,而是给予各种各样的后勤和通讯网络支持,对于这类活动,很难成功地提起诉讼。对电子证据,例如,通过电话监听和无线电截听获得的谈话内容,法律程序的处理方式也有所不同。这些困难还搀杂着情报共享的老问题,诸如利用“敏感渠道和方法”获取的情报,或者有时还包括东道国所反对的情报收集活动等。 结果,一些非常明显的基地组织嫌疑犯仅仅被拘留起来,或者拘留后就释放了,在德国和西班牙更是如此,因为在这些国家,法律体系更为缜密。然而,对于一些国家,比如我们的盟国,美国不能选择动用军事力量,而基地组织成员则隐藏在这些国家,密谋和实施针对美国及其民众的军事行动。 曾经出现过一种局面,人们唿吁建立类似北约组织这样的统一机制。但是,各国不愿承受昂贵而又艰难的重担,如修改法律或诉讼程序,或者详细调查本国的居民。利他主义和友谊并不足以使其它国家全力以赴地反对恐怖主义。与之相反,他们的国际行动遵循着国内的政治议事日程。这正是北约组织的精妙之处,在北约内部,由于政府必须面对国内选民来确定自己的立场并保护选民利益,这样,国际问题就转化为国内政治问题。布希政府反对其它国家通过北约完全参与反恐行动,这既是对自身实力的过高估计,也反映了某种美国式的傲慢,同时,还缺乏对其它国家制度和政治程序的尊重。
第37页 美国只能与一百多个政府进行双边较量,这样,有些事情相当难办,与反恐战争一样复杂和敏感。因此,在一个松散的联盟内,那些在上层听起来容易的事情,在政府的基层,执行起来证明是相当的困难,因为要承受沉重的负担。结果,尽管在全世界有数以千计的基地组织嫌疑犯落网,但是,恐怖网络并未(现在也没有)被粉碎。 与此同时,在国内,美国首次採取行动,在情报和司法执行部门内部实现了信息共享,查找恐怖分子的踪迹。在爱国者法案和fbi行动程序变动的授权下,美国开始实施严格的信息分享,交换了上万名被怀疑的恐怖分子名单,并且与资料库信息进行了搜索和比对。国防部和情报部门拥有资料,它们与司法部、联邦调查局等部门协同工作。这样,反恐行动以几乎前所未有的强度和广度迅速展开了。 在同一时期,白宫的国土安全部负责领导各个政府机构,尝试处理更广泛的问题。迫切需要的是,在联邦、州和地方一级实施系统性的行动,而不仅仅是确认和拘禁潜在的恐怖分子,同时,还要降低社会面对恐怖袭击的脆弱性,强化袭击发生后的应变能力。国土安全部的首要任务是,评估并优先考虑机场、其它基础设施、船运货柜、边境、网际网路、生物危害等领域的脆弱性,同时,组织预防和应对措施,并提供相应的资源。这是一项庞大的任务,它涉及几十个机构、成千上万的人员和数十亿美元。 最初几周,依靠借来的工作人员、有限的资金,国土安全部组织那些遭到袭击的部门成立委员会,研究问题与相关政策,并且提出一些解决办法,忙得筋疲力尽。这些事件极为重要,对于每一个问题和行动,似乎都需要一个相当庞大而完整的工作班子来处理。在2002年度总统国情咨文的准备过程中,国土安全部工作人员要求掌管一些事务,获得相应的资金,但是在内阁中,这些早期的尝试遇到了挫折。同时,尽管没有产生明显的效果,但国土安全部继续利用紧急拨款的资助,建立一些示范项目并进行了试点。 而布希政府似乎把精力放在了未来对伊拉克的打击上。这仍然是“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和“一次性解决”机会之类的老观念,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伊拉克是9.11事件的支持者。推翻萨达姆·海珊的战争预示着一次具体而令人瞩目的军事行动,它依靠现成的手段,即美国的武装力量。如果还有恐怖分子认为,美国人是软弱的、不愿意还手,那么好吧,这将是一次有力的打击。在长达十年的严厉经济制裁下,伊拉克已经被削弱了,看起来,成功地对其实施打击肯定是有把握的。在伊拉克使用武力也会带来其它机会,如突破波斯湾地区十年之久的“双重遏制”政策;对该地区其它国家施加压力;在任何针对美国的重大威胁出现之前,在盛产石油的波斯湾,解决对美国地区性主导地位的潜在挑战。 2001年11月,我又来到五角大楼,有机会与一位高级军方参谋人员交谈了一会儿。是的,我们仍计划攻打伊拉克,他说。但是,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这仅仅是作为五年战争计划的一部分来讨论的,他说,总共还有七个国家,从伊拉克开始,然后是叙利亚、黎巴嫩、利比亚、伊朗、索马利亚和苏丹。因此,我认为,这就是他们谈到的“釜底抽薪”的含义吧。这是以色列固有思路的延伸:恐怖主义必然有一个“支持国”,由于有足够的信心拿下它,因此,与追踪单个恐怖分子、查找模煳不清的组织和暗中勾结相比,打击一个国家要有效得多。 在交谈的时候,他对反恐构想的广度、对构想的愚蠢给予了斥责,几乎持怀疑态度。我转移了话题,那不是我想听的事情。而且,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发展方向。 我仔细琢磨,尽管恐怖主义的确来自这些国家,但这也是大错特错的!好吧,可能真是伊朗在背后支持黎巴嫩真主党,暗中串通叙利亚对哈玛斯和真主党提供援助。但是,真主党和哈马斯都没有以美国为目标。为什么把哈玛斯和黎巴嫩真主党牵扯进来呢?假使我们先考虑某个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国家,那么,伊朗当然首当其冲,他们正在实施化学和生化武器计划,有明显的核抱负,并有组织良好的全球恐怖分子组织。 但是,对于美国在该地区的盟国,如埃及、巴基斯坦和沙乌地阿拉伯这些恐怖分子的真正来源国,又该如何对待呢?难道首先不是这些国家的高压政策,其次是腐败和贫穷,使众多愤怒的年青人沦落为恐怖分子的吗?对于沙乌地阿拉伯激进的意识形态与直接的资金援助,又该如何处理呢?他们难道不是共同在支持激进的伊斯兰运动吗?我们的北约盟国又怎样呢?他们的城市难道不是变成恐怖组织的集结基地和策划指挥部吗?我们没有直接打击基地组织,而是实施一系列军事冒险去颠覆外国的政府。 ------------ 布希政府四面树敌的策略 ------------ 在我看来,布希政府正把我们引入一个四面树敌的策略之中,这一策略看起来像是在鼓动一种“文明的冲突”,而不是赢得反恐战争。对于直接处理袭击美国的恐怖分子,颠覆这七个国家毫无用处,但是,它却使我们成为该地区每一国家和伊斯兰世界大多数群众的夙敌。打败恐怖分子是办法是消除他们的民众支持。应该单独以恐怖分子为目标,使他们丧失发动袭击的能力,将其组织连根拔起。我想,最好是把恐怖分子驱赶到不得不支持他们的几个国家,然后,迫使这些国家停止支持,将恐怖分子绳之以法。一开始就以一系列国家为敌,把恐怖分子分散到越来越反美的伊斯兰民众中,这是一种冒险,真是愚蠢至极。
第38页 而且,军事上的可行性也是一个问题。虽然伊朗会构成挑战,它有七千万人口,比伊拉克大得多,然而,要解决这些国家的常规武装部队,我们也许毫不费力。但是,我们进驻这些国家后又会发生什么呢?战后计划是什么呢?我们将如何管理和发展这些国家,为什么会认为,与以色列人在巴勒斯坦西岸相比,我们在这里能更好地防范恐怖分子活动呢? 1982年6月,以色列人在几天之内就一路攻入贝鲁特,但是最终陷于失败,随后是持续了18年的撤军。我们已经设法解决了索马利亚问题,但感觉并不令人愉快,在城市中,妇女、儿童和非正规武装在战斗着,这让人苦不堪言、举步维艰。 如果我们想打击那些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为什么不先到联合国,提交打击基地组织的证据,并建立审判国际恐怖主义的特别法庭呢?为什么不形成决议,它将使我们的反恐行动获得国际法效力,使我们获得反对任何可能支持恐怖分子国家的重要手段,然后,利用国际法并提供证据,支持我们的想法,说服有细微分歧的欧洲参与进来,并且,继续保持与伊朗和其它国家公开的贸易往来呢? 那天下午,带着深深的忧虑,我离开了五角大楼。我希望那位参谋弄错了,或者政府会恢復理性。 2001年秋天,打击伊拉克的军事计划显然已在策划之中,它与美国政府最高层的政治倾向是完全一致的。到12月末,总统的演讲撰稿人已接受任务,要求“以一两句话阐明我们打击伊拉克最有力的论据”,为总统的国情咨文做好准备。而在总统发表了2002年度国情咨文后,政策便已牢牢地锁定了。 总统说,“我们的第二个目标是,阻止那些支持恐怖主义的政权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威胁美国,或者我们的朋友和盟国。在9.11之后,其中一些国家非常老实,但是,他们的本性我们是清楚的。”总统也粗略地提到了北韩和伊朗,但是,严厉的指责是针对伊拉克的,按照总统的措辞,伊拉克继续“炫耀其对美国的敌视,并且支持恐怖主义……密谋发展炭疽、神经毒剂和核武器……而且,曾使用毒气杀害了成千上万的本国平民……同意国际核查人员入境……后来,又将核查人员驱逐出境……它是一个对文明世界有所隐瞒的政权。”总统继续说,“这样的国家和它们的恐怖分子同伙,组成了一个邪恶的轴心,以武力威胁世界和平。他们可以把这些武器提供给恐怖分子……我不会袖手旁观……美国将不会允许世界上最危险的政权利用世界上最具毁灭性的武器来威胁我们。” 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将攻打伊拉克。 总统国情咨文的话语言简意赅、咄咄逼人。布希总统所谓的“邪恶轴心”,伊拉克、伊朗和北韩之间并无明显的联繫,除了怀疑他们都有获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运载手段的野心。伊拉克与伊朗仍然不合,技术上讲,在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结束十多年后,仍然处于战争状态。人们相信,北韩事实上会把它的军事技术卖给任何买主,但是,它与伊拉克和伊朗之间都没有供货安排。尽管所有这些国家均一度把恐怖袭击作为国家政策的工具之一,但是,只有伊朗通过黎巴嫩真主党拥有积极、有效的恐怖组织网络。当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近期,伊朗与萨达姆政权以及基地组织有任何联繫。所有联繫似乎都是纯粹理论上的,是一种最坏情况下的假设而已。 实际上,在核扩散问题上,与伊拉克相比,伊朗和北韩的威胁更大。几年来,在俄罗斯的援助下,伊朗以和平的核能计划为掩护,一直在积极寻求核武器。随后,布希政府披露了一些信息,它们在授权使用武力打击伊拉克的国会决议通过之前一直是保密的。其实,政府早已获悉,北韩一直在积极从事一项新的铀浓缩计划,即使不对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框架协定所要求封存的废燃料棒进行提炼,最终,该计划也会为北韩提供生产核武器所必须的裂变材料。 总统使用“邪恶”一词也令许多欧洲人感到困惑。充其量,它使人们想起了前总统罗纳德·里根对苏联“邪恶帝国”的形容,在当时,这个词引起了欧洲的关注。居住在同一大洲上的欧洲人信奉实用的、而非意识形态的观点,他们寻求国家的生存、民主与繁荣。在极端的情况下,“邪恶轴心”的标籤似乎预示着一场反对君主制国家的宗教战争,这不仅会损害国际商业,而且,在拥有大量伊斯兰民众的欧洲国家也会引发国内问题。 演讲的逻辑与措辞都是一种曲解。国际社会努力在9.11和伊拉克之间制造联繫,而在美国和全世界重要盟友之间大部分的高层对话中,美国攻打伊拉克的决心成为主要话题。 当前,在古巴关塔那摩,美国关押了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俘虏,这一行为加重人们对美国的担忧。在美国的基地,一个旧的难民营被重新启用,并且准备了小的户外牢房,很快,这个难民营就被500多名前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武装人员塞满了。这些人没有获得战犯身份,他们接受审讯以获得相关信息。随后,似乎可能被设立的“军事法庭”而不是民事法庭来审判,后者或许会为被告提供权利,从而削弱了反恐战争力度。由于武装人员来自不同国家,甚至包括美国的几个盟国,国外的公开抗议此起彼伏。而且,拘禁政策本身不断占用着美国稀缺的军事警察部队。
第39页 政府现在面临它自己制造的另一个两难境地:继续将联合国和北约排除在反恐战争之外,那么,在拘禁、看守和审问恐怖嫌疑分子方面,美国将无法得到协助。这是个挥之不去的、代价高昂的问题。在理论上,审讯中得到的情报将使这些付出物有所值,但是这一点需要进一步核实。而收容这些人的代价确是实实在在的。 因此,反恐战争进行了仅仅六个月,方向已经基本确定。美国将倚仗其军事优势实施打击;美国将利用9.11袭击来解决更广泛的中东事务,这会使问题扩大化;美国将不顾情报的细微差别,依照自身的利益,努力使最为棘手的问题得到化解;美国的一意孤行,缺少正式盟友或联合国的全力支持,浪费了2001年9月以来所获得的巨大善意和同情。 就像布希政府所说,这样的情形会持续很多年。 ------------ 宝贵的演练 ------------ 从军事上来说,虽然在阿富汗针对塔利班政权的策略为随后到来的伊拉克战争提供了一次非常宝贵的演练,但是,真正教训是在战后的军事行动中。到2002年初,塔利班虽然垮台了,其残余分子四散而逃,但是,并没有被摧毁。基地组织或其中的一部分仍然在该地区存在,他们有时在巴基斯坦,有时越过边境进入阿富汗东部地区。仍然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布希政府面临的挑战就是,使阿富汗稳定下来以实现真正的目标,攻打伊拉克。布希政府不得不承担风险。 阿富汗可以当作一个“划算”的任务来处理:“你想得到的这里都有;现在,你要全力以赴。”控制喀布尔;追捕基地组织残余分子;打击塔利班的任何復辟活动;努力支持战后的重建;但不提供地方安全保障。对于阿富汗人民来说,尽管可以畅谈众多新的机遇,但是,资金和安全力量都无法使这些机会变成现实。或许,针对伊拉克的战役影响了阿富汗的后续行动。 分散的阿富汗各团体拼凑在一起,成立了一个新政府。最终,英国领导的约4500人的多国维和部队(不包括美国)驻进喀布尔,以确保新任命的阿富汗领导人哈米德.卡尔扎伊的生命安全。国际稳定和协调部队并未授命在首都以外进行军事行动。尽管有卡尔扎伊总统和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的唿吁,但是,维和部队规模既没有增加,也没有承担更多的职责。 同时,虽然正在着手创建一支阿富汗警察部队,并且训练一支国家军队,但是,美军仍然在继续清剿基地组织的残余分子,此时,这些残余力量正在阿富汗东部地区聚集,显然,他们准备对卡尔扎伊总统领导下的阿富汗部落联盟发起进攻。美国发动了阿富汗战争中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代号为“巨蟒”,它包括由美英特种部队协助的数百名阿富汗部落的士兵,还包括美军第101空降师的三个营。 巨蟒行动的战略部署反映了一种新型的战争。按照计划,美国的位置在高空层面,在这一位置上,对于任何企图逃离藏匿点的敌人,作战部队都能唿叫精确的确空中打击。美军就是一个铁砧。阿富汗各部落将进行侦察、进攻,并协助随行的特种部队寻找空中打击的目标:他们就是铁锤。具有实时电视联繫的无人驾驶飞行器(uvas)和载人飞机对战场实施监控,展开精确打击,一个阵地接着一个阵地,摧毁敌军,直至他们投降。 战争并没有按计划展开。在进入预定攻击位置前,至少有一支阿富汗推进部队遭遇了埋伏。有时,天气恶劣,情报信息不完整: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残余分子比预想的要多,一些残余分子甚至就在美军直升机空投部队的地点及其附近活动。美军被强大的火力所牵制,在第一天的战斗中,约有40名美军士兵负伤。强击机和阿帕奇攻击直升机投入了战斗。两架运送特种部队的直升机被严重击伤,8名特种兵遇难。第一天以后,美国情报、火炮和通信优势确保了预期的作战结果,就这一点而言,军事行动看起来是按计划展开的。12天后,作战计划完成,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残余分子被消灭了。唯一的问题是,到底消灭了多少敌人。 但是,在美军内部,军事行动遇到了困难。空军计划制定持续了数周之久,似乎到最后一刻才能成型。然后,根据先前的惯例,空军无法发射相应的火力以支持地面的部队。在随后几周里,抱怨、批评甚至反对不绝于耳,有一些已公开化了,这些问题最终提交到武装部队的高层。然而,此次军事行动明确证实,美军能够应付阿富汗复杂的地形和顽强的抵抗。在没有掩体或其它物质保障的情况下,美军能够坚持作战数天。他们能养护伤员继续战斗。并且,美军从每场战役中汲取教训;后来,在2003年的解放伊拉克军事行动中,空中支持得到显着的改善,这得益于此次战斗中获得的经验。 基地组织也汲取了教训。巨蟒行动之后,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残余力量分成更小的团伙,继续沿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界活动。他们时常发动针对首都以外巡逻的美国特遣部队的军事行动。即使在喀布尔及其周边地区,美军仍然定期遭到迫击炮和火箭的袭击,偶尔还发生狙击和地雷爆炸事件。因此,局势处于一种令人不安的稳定之中,美军在阿富汗东南地区实施了反游击战役,而卡萨伊总统掌管着喀布尔,地方军阀则专心于重新恢復其权力。
第40页 当布希政府继续制定计划,为即将到来的伊拉克战争做准备的时候,一支以色列军队入侵了约旦河西岸的几个巴勒斯坦控制区,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持续冲突突然升级。阿拉伯世界掀起了愤怒和抗议的浪潮,他们威胁放弃支持美国计划的对伊战争。2002年3月,副总统狄克.切尼飞抵这一地区,进行斡旋。 切尼之行可看作是1990年8月他对沙乌地阿拉伯和海湾国家访问的重演,当时,切尼曾阐述了萨达姆.海珊入侵科威特形成的威胁,与忠诚的国家结成联盟,有利于获得支持,使美国能够进入该地区,并确证阿拉伯国家参与1991年的海湾战争。据报导,12年后,切尼之行的结果远远不能令人满意。美国在这一地区严重受挫,布希政府对于解决巴以冲突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当以色列在巴勒斯地区横冲直撞时,美国针对一个阿拉伯领导人的军事行动很难得到阿拉伯国家的广泛支持。 同时,在美国国内,新闻媒体首次披露了与9.11事件相关的系统性的情报失败,这一曝光有引发政治问题危险,它会影响公众的信任度。看起来,对于其内部机构要求在飞行学校追查暗藏的恐怖分子的警告,联邦调查局没有认真地追查到底。随着国会对9.11事件情报失灵的秘密调查进一步展开,更多的真相会浮出水面。 回顾2002年春天和初夏,商界、新闻记者和华盛顿的政策分析家们逐渐知道了攻打伊拉克的计划。有关五角大楼制定计划的报导时常出现,电视谈话和新闻节目也在不断地讨论着。2002年6月,在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典礼致词中,布希总统首次引用了一个概念,即对于任何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国家或组织,美国有权採取先发制人的行动。先发制人的原则即在他们构成威胁之前先採取打击行动,是布希政府攻打伊拉克计划的核心思想。2002年7月底,时任参议院外事委员会主席的约瑟夫.拜登参议员宣布,对政府攻打伊拉克计划举行听证会。布希政府没能提供出证据。 事实上,布希政府似乎并不打算为其意图寻找证据。几天后,在德克萨斯州克劳福德农场度假时,布希总统就为何人们反对他的伊拉克政策提出了质疑。他说,自己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摈弃了制定攻伊计划是所谓“疯狂之举”的说法。但是,在这些烟幕的背后,所有相关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一个月后,布希的主要参谋安德鲁.卡德承认:“在五一节之前,绝不会改弦更张。” 在公共事务活动中,副总统切尼採取的下一个行动是,在2002年8月底的一次演讲中,他将萨达姆描绘成对美国的一个“致命威胁”,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使美国和其它国家遭受核讹诈的“敌人”。副总统切尼的演说完成了政府的三段论演绎法:如果恐怖分子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袭击美国,这将是更为致命的;美国有权先发制人地攻击那些可能威胁我们的人或国家;不论他们是恐怖分子,还是无赖国家;由于在寻求拥有核武器,萨达姆已经成为一个致命的威胁。在这个三段论演绎法中,核武器是关键,由于预计伊拉克会拥有核武器,採取先发制人的行动就是正当的。 每个人都能理解这里的逻辑,无疑,这是富有想像力的,特别是9.11事件之后。事实上没有证据表明萨达姆与这些恐怖活动有关,但不管萨达姆是否参与了这些恐怖袭击,9.11事件的教训如此震撼人心,可以想见,没有人希望美国人缓慢行事,承受再次遭受袭击的风险。 但是,就像开始出现的那样,只有附加三个因素之后,三段论演绎法才会有说服力。首先,有关萨达姆核武器威胁和运载手段的证据必须得到证实;第二,美国除了使用武力外别无选择;第三,情况危急,或者说我们必须尽快採取行动。 与此同时,在反恐战争进入第二年后,真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布希政府不再公开谈论奥萨马.本.拉登,即使不攻打伊拉克,我们会继续也会採取一些行动。是的,如果诉诸国际法、利用正式的联盟机构,我们原本可以做得更为出色,然而,我们似乎也正在取得进展。对美国本土的袭击了不会再发生,阿富汗的基地组织安全营地已经被摧毁。塔利班政权垮台后,美国在国内外的反恐行动仍在继续。其中,大部分重要工作由在巴基斯坦的联邦调查局机构,在叶门和北非、欧洲和东南亚一些国家的中央情报局机构,以及美国和东道国的员工合作完成的。但是,这些活动大部分都是隐蔽和无法公开的。相反,美国正在“超越目标”,完全按照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评价9.11事件时的建议去行动:努力以9.11事件为基础,按照另一个也许几年前就确定的程序来行动,即从伊拉克战争入手,要求美国利用其军事优势重新安排中东事务。 ------------ 满足了伊拉克战争的需要 ------------ 根据立法,美国总统每四年必须发表一份国家安全战略(在以《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为题的文件中进行正式概述)。众所周知,2002年度《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是对美国国家安全政策的权威性阐述,它是一份永久性的文件,长期以来,政府声明和制定决策均以该文件的表述为基础。每一个措辞都在政府内部进行了反覆的斟酌。2002年9月,新的美国安全战略正式形成。起先,2002年6月,布希总统在西点军校的讲话中对此有所表述,随后,在2002年9月出版的文件中,该战略得以进一步确定。对于美国在全世界的行动,这是一个雄心勃勃而又模稜两可的规定,但是,其言辞和逻辑显然是满足了伊拉克战争的需要。
第41页 2002年度《国家安全战略》有许多地方非常陈旧,甚至不切合实际,这是柯林顿以及此前的美国政府国际关系的延续。该战略优雅地论述了捍卫人类尊严的渴望,谈到人类尊严的无可争辩性,主张利用国外援助推进争取民主的非暴力斗争,它把民主制度的发展作为双边关系的主旋律。战略的其它部分还论述了以下方面的必要性,如与盟国的合作,制止冲突,以自由市场和自由贸易掀开经济增长的新时代,形成同其它主要国家协调行动的议程,实施一系列的创新以加强美国政府的情报、外交和军事能力等等。 在描述反对国际恐怖主义的斗争时,2002年度《国家安全战略》扼要说明了前一届政府的观点,特别提到“对全球恐怖主义的斗争将不同于我们歷史上的任何斗争……是多条战线上的……持续很长时期的战斗”。首先,美国将“通过逮捕他们的领导人,破坏其指挥、控制和通讯系统,阻断其物质和金钱上的支持,瓦解和摧毁全球范围内的恐怖组织”。2002年度《国家安全战略》还唿吁,应与盟国共同努力,通过公开的外交活动发起一场思想战争,同时,它重申了早期关于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的主题,主张强化美国的国土安全。 但是,这一战略的核心内容可以在总统的介绍中看到,他将之称为“激进主义和技术相结合”。在提到如何防止武器扩散时,该战略将先发制人的反扩散战略放在优先的地位上,它认为,敌对的无赖国家或恐怖主义组织所使用的大规模性武器的威胁,是一种新近认识到的威胁,并且“我们不能允许我们的敌人先发起进攻”。反过来,这就需要依靠先发制人的行动……不是在任何情况下,而是要“谨慎从事”,并且认识到,“在危险增加时,美国不能视而不见”。正如布希总统在介绍中解释的那样,“对正在出现的威胁,美国将在它们完全形成之前採取行动”。 这是一个大胆的声明,如果整个国家处于危险之中,通常,美国总统确实拥有先发制人,即进行自卫的选择权。但是,该政策的含义远远超出了政策本身。它已成为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核心部分。不仅战略的重点与以往完全不同,而且,它直接指明攻打伊拉克的必要性,准确地说,这正是布希总统几个月以来所暗示的。 这样,在2002年度《国家安全战略》中,所有对美国的手段和动机的最坏预想都得到了证实。这一战略完全基于美国的利益,它狭隘地以国家的实力来说话。全世界的头条新闻都对美国单边主义的正当性提出了质疑,它们警告说,美国自己已宣布,要成为世界的检察官、法官和陪审团,确定在国际安全事务中,哪些是可以接受的。虽然,在歷史上,我们是国际合法性和国际法最热心的支持者,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安全战略中并未提到这些。在对预想的伊拉克战争展开的全方位外交努力中,对盟国和友好国家而言,单边主义教条的发表是一个沉重的主题。 2002年9月,美国开始加强了针对伊拉克的外交活动,这与2002年度《国家安全战略》的发表大体上是吻合的。2002年9月11日,布希总统在纽约发表演讲,9月12日在联合国致词。一星期后,布希与国会领导人会面。9月24日,总统要求国会通过一项决议。10月2日,总统和白宫领导人已经就伊拉克决议达成一致,10月11日,白宫和参议院投票支持美国对伊拉克的军事行动。 在布希总统讲话的字里行间,有两点至关重要:第一,暗示萨达姆与基地组织存在联繫;第二,伊拉克核计划重新启动的威胁迫在眉睫。总统说,至少在十年前,伊拉克和基地组织之间就有过高层接触。而且,布希指出,通过与恐怖分子结盟,伊拉克能够向他们提供生物或化学武器,这样一来,伊拉克就可以不留痕迹地进行攻击。布希总统的努力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白宫情报组织与之相唿应。实际上,奇谈怪论甚嚣尘上,如果不採取行动,“枪口冒出的可能是蘑菇云”之类的警告对那些怀疑论者给予了严厉叱责。为伊拉克战争进行舆论准备,并且把它与反恐战争密切联繫起来,这类活动已紧锣密鼓地持续了一年,它在美国国内有着深厚的土壤。 美国人先入为主,把萨达姆与恐怖主义和反美活动联繫在一起。2001年9月,也就是9.11事件之后,大多数公众认为,基地恐怖组织应对此负责,但是,沃斯林民意调查数据显示,约90%的被调查美国人认为,萨达姆支持了恐怖主义。2001年11月,调查数据表明,绝大部分的美国人认为,在反恐战争中,攻打萨达姆将是“有效的”或“非常有效的”。截止到2002年8月,美国有线电视网和盖洛普民意调查发现,53%的被调查美国人相信,萨达姆本人捲入了恐怖分子发动的9.11袭击。 但是,布希政府的理由是不充分的。伊拉克核威胁不是以现有的事实,而是以相当不可信的报导为出发点的,诸如伊拉克试图从非洲购买铀矿;20世纪70年代以来伊拉克对核武器感兴趣的歷史档案;众所周知的、已经放弃的海湾战争核计划草案;还有萨达姆出于其它意图与核专家会晤的报导等等。即使五角大楼和情报部门付出了一年的努力,但是,萨达姆与9.11恐怖分子之间的联繫仍未得到证实。布希总统在其10月7日演讲中有关萨达姆与基地组织的勾结,早在十年前就有人提出过,显然没有什么新内容。没有任何可靠证据表明,在获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方面,萨达姆曾给基地组织提供了任何的帮助。就像2002年10月,在中央情报局给参议员鲍勃.格莱汉姆的一封信中所说的那样,美国情报部门一致认为,如果美国打算入侵伊拉克,那么,基地组织与伊拉克勾结起来袭击美国将是“最后的机会”,是作为最后手段来实施的“极端措施”。因此,布希政府还没证实伊拉克威胁的严重性。
第42页 而且,除了经常暗示,要通过地下活动从内部推翻萨达姆外,美国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武力手段以外的其它选择。在强制核查配合下,实施更长期的遏制政策,这一方案没有经过认真讨论就被否决了。政府高级官员的声明使得武器核查的期限一再缩短,他们认为,原则上,核查是不起作用的。因此,这不是萨达姆是否遵守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问题,因为服从安理会决议不足以减轻布希政府对其隐藏的军事能力的关注。 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伊拉克会对美国及其盟国构成现实的威胁。 布希政府试图证明是有理由的,要让美国公众事先接受它,但是,确凿的证据并不存在。这一次,美国将基于恐惧和直觉而攻打伊拉克。这样,即使按照先发制人的观点,这场战争也完全不是所谓的正当自卫。相反,它是一场“预防性”战争,这是美国自身一贯反对并且指责其它国家的一种观点。 然而,在美国国内,在娴熟的公众沟通、恐惧心理、爱国主义以及对主要指挥官的信任的共同影响下,发动战争的理由还是被接受了。布希政府通过各种渠道,一直在发出警告,进行暗示。国务卿科林.鲍威尔是真正的权威,他在美国国内外享有极高的可信度。鲍威尔的权威使大多数退役军人保持沉默,例如已退役的诺曼.施瓦茨科普夫将军和其它温和主义者。许多美国人认为,与国会和公众相比,政府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他们也信任总统。政府要急切地证明,评论家们又咄咄逼人,此时,怀疑者面临着直接的压力。 媒体的作用尤其令人困惑。尽管在新闻界反覆强调“自由倾向”,但是,当政府反覆强调其理由、没能获得第二份联合国决议、自己匆忙将三月底设为最后期限的时候,对战争的批评却少得惊人。一些人认为,媒体普遍的默许源于民主党领导人的失败,他们在伊拉克战争的必要性方面发生了严重分裂。还有人认为,媒体为大商业集团所拥有,商业媒体所需要的是,不要过分质疑公众的情感,要吸引大家参与。还有人认为,与别人一样,媒体也陷入了一种情感之中,即关注安全,对伊拉克核武器的影响和恐怖主义威胁感到困惑,害怕等得时间太长而不採取行动。 ------------ 遭到反对 ------------ 但是,美国的许多主张遭到世界大多数地区的舆论,包括几个盟国的反对。他们对证据提出疑问,认为美国未考虑其它选择是错误的,并且质疑军事行动的紧迫性。特别是阿拉伯世界,它们认为,萨达姆的威胁仅仅是美国的敌视政策和侵略行动的藉口,通常,美国在伊拉克的利益是出于石油考虑和对以色列的偏袒,这并不奇怪。对像北约这类强大的国际组织,在联合国长达五个多月的斗争是对它的又一个打击,如果我们想有效地打击恐怖主义,北约的合作与力量是必不可少的。另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个对联合国的作用持怀疑态度的政府,却要在缺乏同情和支持的情况下,从联合国寻求发动战争的合法授权。除了对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外,布希政府非常狭隘地将其努力集中于反恐战争上:它直接追查恐怖分子及其资金来源,而忽视许多更为广泛的预防问题。事实上,2002年度《国家安全战略》的大部分主要观点、联合国的决议和其它合法的条款,只不过是一些想法和机会而已,它们苦于缺乏资金和支持。随后,2003年2月,另一份名为《反对恐怖主义的国家战略》的出版物发表。由于拨款减少,对国际教育发展的援助停滞不前。国务院仍然资金短缺。由于与其它一些外交政策目标相矛盾,对民主和人权的唿吁举步维艰。在乌兹别克斯坦,美国为获得军事存在方面的微小支持,停止对俄罗斯在车臣行动上的批评。政府放弃了联合国反腐败公约所提出的原则,在发展中国家反腐败工作方面,美国不得不做出妥协。 甚至对“激进主义和技术相结合”的关注也被降到最低程度,因此,许多防止前苏联武器技术扩散的重要计划停滞不前。尽管在化学武器销毁、战略核武器控制和核物质储存安全等方面的要求尚未得到满足,但实际上,尤其是对纳恩-卢格计划的拨款根本就不够。虽然美国声称要进一步加强美俄关系,但是,俄罗斯拒绝让美国进入四个秘密的生物战军事研究机构。当美国政府的精力集中于伊拉克时,最令人担忧的可能是北韩,它肯定已经出售了大部分所开发的军事技术。北韩正在积极准备并对一些已使用过的铀燃料棒进行提炼,这些燃料棒能使北韩提炼出供多达6枚核武器使用的裂变材料。虽然,布希政府明白这一问题,但是,对美国人民和国会基本上隐瞒了这一情况,直到总统获得国会授权,可以使用武力攻打伊拉克行动之后,才将之公布于众。 在一系列以恐怖分子为直接打击对象的行动中,美国已经取得了一些重要成果。在2003年3月国会作证前,美国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列举了他的战绩:在美国全国,已经确认和追捕了成百上千名恐怖分子;情报部门人员增加了一倍;在布法罗、底特律、西雅图和波特兰,一些所谓的恐怖分子基地被摧毁,在200多项犯罪指控中,有100多项已被定罪并表示认罪;与9.11调查相关的驱逐事件约有500项。在确定和瓦解恐怖分子资金网络方面也取得了大量进展,涉及70多项调查,在全球冻结了1.24亿美元的资产。恐怖袭击活动得到遏制:十多家机场接受了排查;1200多人因伪造身份证和相关文件而被捕;摧毁了主要的国外走私网络;禁止身份不明的外国人和重罪犯进入美国。
第43页 但是,国内外仍然存在不少问题。特别是在移民控制领域,现行体制根本不够完善。例如,追查外国学生的新制度还未有效实施;一年过后,出现了令人尴尬的事情,9.11中一个关键的劫机犯的签证得以延期,而且,有十多个在调查名单上的恐怖分子曾被允许进入美国。 阿什克罗夫特的办法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公民的自由会受到侵害。这触及到了反恐战争的核心:如果我们放弃自己的权利和自由,那么“赢得”这场自由之战又意味着什么呢?在9.11之后,国会通过了美国爱国者法案,这已经放松了对电话窃听和隐私权的限制。这些限制是在20世纪70年代初制定的,当时,政府对公民权利的侵犯让人心寒,它给美国民主制度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获取广泛公共记录的渠道日益增多,还有被称为“偷窥”的保密条款、搜查条款等等,都引起了人们的特别关注。但是,到目前为止,在理论上,爱国者法案影响最大的是美国的穆斯林、许多向美国移民的国家、还有其它一些来自伊斯兰国家的团体。过去的几个月里,各个不同民族的人都被要求留下指纹、确认身份;对签证和入籍问题的处理非常严厉,现在,若某人被怀疑与恐怖分子有关联时,在没有指控的情况下就可以被监控,实质上是单独囚禁。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爱国者法案每年都可能“寿终正寝”,在扩充条款之前,该法案每年都要接受公众审查并且进行重新确认。 虽然非常强调“松散联盟”的价值,但是,外国政府与美国的合作仍然存在问题。训练菲律宾士兵,协助与恐怖分子作战的行动已经启动。在採取行动时,美国还必须与自身留在菲律宾的殖民主义遗产做顽强的斗争,这包括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最后撤出菲律宾而引发的复杂情感。美国军队未被允许直接参与战斗,美军仅仅是扮演支援者的角色。然而,对于打击劫持两名美国人的伊斯兰恐怖分子和游击活动而言,600名美军特种兵和空中支援是有效的。但是,在菲律宾南部,不断的挑衅依然存在,零星的恐怖分子爆炸事件和其它恐怖活动表明,这些地方的恐怖威胁会长期存在。 在叶门,从20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双方恢復邦交的模式还在继续。2002年和2003年初,美军部队在叶门确定并打击了一个恐怖分子团伙,还逮捕了其它一些在该地区活动和藏匿的恐怖分子。但是,一些被叶门拘捕的恐怖分子逃跑了,这或许得到了官方的默许。 摩洛哥则长期与美国开展合作,在解决阿-以分歧的长期努力中是一个有价值的合作伙伴。显然,它与美国情报部门的合作,粉碎了袭击直布罗陀海峡过往军舰的阴谋,它还移交了其它一些嫌疑犯。像埃及和许多海湾国家一样,长期以来,约旦也积极支持美国。 另一方面,美国与巴基斯坦的关系更为暧昧。巴基斯坦是美国在阿富汗行动的关键,它一直保持合作,移交了一些恐怖嫌疑犯,积极配合美国的反恐行动,在一定范围内协助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2003年6月,巴基斯坦发动了最大一次军事行动,参加的部队约有七万人,它们进入部族控制地区,消灭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残余分子。但是,强硬的原教旨主义力量已严重渗透到该国的安全和情报网络中,内部的争执使得巴基斯坦政权正处于危险之中。巴基斯坦也是圣战学校所在地,其中一些学校非常激进,并且招募年轻人参加恐怖组织。圣战学校接受伊斯兰慈善机构的资金援助,经常散布极端思想,在未来几年里,它始终是一股主要的祸水。到目前为止,巴基斯坦对学校实施了课程改革,降低其作为恐怖分子招募中心的作用,但实际收效甚小。只有完成了这些工作,巴基斯坦内部才会稳定,才不会成为我们所面对的恐怖威胁的来源。 在美国针对伊拉克的行动中,还存在一些预想的好处,包括对其它潜在的核武器扩散者、贊助者和与勾结恐怖分子的人发出警告。但是,叙利亚和伊朗都没有调整自己的政策,如果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叙利亚和伊朗积极鼓动对美国在伊拉克的战后行动进行抵抗。当然,北韩也传递出信息,要尽快发展核武器,以便对美国潜在的军事行动提供威慑。尽管伊朗还是“松散联盟”中的一国,政府先前也曾吹嘘要与之合作,但是在2003年夏天,不断流传着一个谣言,伊朗人收留了基地组织的高层人员,。 下一个国家是沙乌地阿拉伯,大多数9.11事件的劫机分子都是从沙特招募的。沙特一直实行一种双重策略:一方面,利用美国达到安全和经济目的;另一方面,支持和资助瓦哈比伊斯兰教派及其长期以来的反美论调。但是,因为政府认为,与其支持恐怖活动相比,在伊拉克战争中与沙特的合作更为重要,或者仅仅认为,与实际情况相比,沙特与美国合作得更好,难道沙特就能逃脱罪责吗?两者看起来都有可能。 在美国,尽管9.11之后未发生任何袭击事件,但是,有关针对我们的来自国外的恐怖威胁和我们周围暗藏的恐怖组织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如果世界各地估计有7万到10万基地组织训练有素的隐藏分子,那么,目前的结果表明,许多艰苦的工作还没有展开。发动伊拉克战争是否有利于这些问题的解决(似乎很有可能),这场战争是否会危及反恐活动,是否会激化伊斯兰国家的反美情绪,对此仍然存在着争论。
第44页 或许正如所预料的那样,在国内,由于注意力转向伊拉克,那些降低美国的脆弱性、增强应对能力的各种措施都受到了影响。2002年6月,国内安全部宣布成立,它把政府内最薄弱和最困难的部门组织在一起,职员多达16.9万人,综合预算高达340亿美元。虽然战略已经公布,计划也已成型,但是,由于涉及机构的重组,国土安全部的工作量是惊人的。在官僚重组的政治问题上,如人事冻结、计划和支出悬而未决、谋求职权等等,大多数部门耗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 艰难的选择 ------------ 首要工作是,我们应该为政府和私人部门设定标准。要确定标准,必须进行艰难的选择,这反映出一种轻重缓急和哲学思辩。例如,2003年夏天,对于美国的重要基础设施或者保护次序的名单尚未达成一致。保护的标准应该是什么,看法也不一致。 危险警报接二连三地响起,特别是国际网际网路的安全和相关技术的脆弱性更大。实际上,最具讽刺意味的是,由于害怕商业信誉受到进一步损害,处境最危险的企业最不愿承认失败。因此“市场”不能解决这一问题;只有政府指导的标准才可能有效。对于一个本能地拒绝对商业活动实施管制的政府来说,这提出了一个长期性的难题。 以港口安全为例,媒体 报导不断指出,每年流入美国港口的几百万个货柜存在着危险,但是,这些危险尚未得到有效控制。在2004年度的财政预算中,即使再批准10亿美元的追加拨款,估计也满足不了这一领域现有需要量的一半。 即使所谓的第一轮应对部门,即在重大恐怖袭击中,那些可能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部门,如当地的消防、警察部门和医院,也缺乏设备和应对能力,这是骇人听闻的。根据外交关系委员会2003年6月的一项研究,全国消防部门所拥有的通信设备只够一半的消防员轮换使用;唿吸设备只能满足三分之一的需要;在可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地区,警务部门缺乏必要的防护服以维护现场治安;在过去两年里,中等城市的警务人员数量下降了16%;公共卫生实验室缺乏基本的设施;对于紧急应对部门可能遇到的危险物质,大部分城市无法进行鑑定。而且,在整个美国,急需能共同使用的应急通信设备,迫切需要大幅度提高城市搜救能力。 看起来,弥补这些不足需要追加数十亿美元,一些人宣称,未来5年内,需要的额外资金高达1030亿美元。但首要任务是,确定准备状态的标准,它可以作为一个尺度,用以真正评估我们所必须做的准备工作。这些标准的确还未形成。一旦建立起来,政府就能够提供紧急资金,其它一系列的系统性改善也随之得以完成,各项研究已经证实,这将会强化我们的第一应对体系。 所有的资金需求与其它重要事务,如政府减税计划相冲突。与此同时,由于经济低迷,税收出现意外的缺口,在2003财政年度,政府预算出现赤字,估计总额超过了4800亿美元,预计下一财政年度的赤字将会更为严重。美国本土安全需要拨款,即使在某些领域,拨款已比9.11之前增加了一倍,但是,仍然远远满足不了需要。 同时,到2003年夏天,阿富汗的形势恶化了:一直有谣言说,塔利班正在捲土重来,在阿富汗,有关基地组织活动的证据太多了,根本无法迴避。美军在这一地区的兵力保持在约10000人左右,设立了军一级的前线指挥部。在国际稳定与援助部队中,领导权已从英国转到土耳其,再轮到德国和荷兰,最后轮到北约。但是,在喀布尔地区,仍然驻扎有5000人的强大部队,为卡尔扎伊总统及其政府提供安全保障。按照波士尼亚和科索沃维和行动的标准,这里的美国和国际部队还不到所需要量的十分之一。 军阀们仍然保持对各省的管辖。在很大程度上,首先剷除罂粟种植的努力严重受挫,由于长期缺乏安全保障,民事活动与援助举步维艰。铺设从喀布尔到坎大哈的道路是重建计划的核心,这一项目被一再推迟,国际援助的总体水平低得可怜;与在波士尼亚和科索沃的努力相比,这里还需要15到20倍的更多援助。2003年3月,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视察喀布尔后宣布,主要战斗已经结束,战役将进入崭新的阶段(一个“巩固”和“稳定”的阶段),但是看上去,当地的实际情况与他的乐观似乎不太吻合。到8月底,自从布希总统5月1日宣布主要战役已结束以来,伤亡人数已经超过战争中死亡的美军人数。 到2003年6月,为了避免国内战争,作为最后的努力,经过委员会选举,哈米德.卡尔扎伊总统任命地方军阀到政府内阁中任职。国际人道主义人员大多局限在喀布尔地区。在城市和乡村,美国和国际维和部队继续遭遇抵抗,在一次威力巨大的遥控爆炸中,有四名德国维和人员死亡。到6月底,一名基地组织发言人宣称,塔利班、基地组织和阿富汗军阀之间建立了新的联盟,在阿富汗东南部,招募自杀性爆炸者的传单随处可见。8月中旬,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部队成功地策划了一起大规模的,针对政府、警察部门和军事哨所的袭击。 尽管塔利班政权已经垮台,但是,其残余分子和其它反西方的势力对阿富汗政府依然构成威胁:他们在邻国巴基斯坦境内和边界地区活动,继续提供庇护所,招募恐怖分子,演练恐怖袭击活动。看起来,美国在这个国家的义务没有尽头,到2003年8月底,据报导,政府正计划把美国对阿富汗国家建设的援助增加一倍。
第45页 2003年4月初,在巴格达被占领数月之后,解放伊拉克战争的代价越来越清楚了。这里的斗争正在继续。自从5月1日布希总统宣布战争结束以来,已有60美国士兵在战斗中死亡。在一系列埋伏、枪击和爆炸中,受伤的人数是死亡人数的三到四倍,这表明,基层的游击战正在展开。美军已增加到约15万人,近期不可能大规模撤出。约60%的美军承担了维和任务,如果不徵召附属的预备部队,部队的“轮换”是不大可能的。花费也在不断增加。正如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的解释,每个月,单单伊拉克军事行动的“消耗率”就接近40亿美元。每年的费用肯定会高达1000亿美元,这是有可能的,而且,政府现在很难找到其它国家来分摊这一负担。 2003年7月底,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布希总统宣称,伊拉克战争“是整个反恐战争的核心部分”。他讲得完全正确,军事行动是真正的核心,而这正是困难所在。没有什么能比总统的发言更明确地切中要害:反恐战争已经误入歧途。 战略本身就有缺陷:它不是缩小而是扩大了恐怖主义问题;更多地寻找支持恐怖的国家而不是恐怖分子本身;把战争作为首选工具而不是最后的手段;很大程度上是单边行动而不是与同盟一致行动;在国外的军事行动上耗费了大量军费,如果直接用于反恐行动或本土安全,对美国的安全更有益处。 不管萨达姆.海珊多么邪恶,伊拉克战争都没有实现美国的预期目标。当然,萨达姆已经失去了政权,但是,至今还没有证据表明,萨达姆.海珊与基地组织有任何联繫。尚未发现伊拉克的核计划,更不要说任何类型的核武器。在生物武器和化学化武器方面,情报部门认定萨达姆具有一定的生产能力,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当然更不用说对美国构成迫切和严重的威胁了。 事实上,布希政府把重点放在伊拉克上,已经削弱了打击恐怖分子的努力,使注意力、资源和领导发生了偏移,疏远了同盟的支持者,并且给任何希望危害美国和美国人的人提供了东山再起的机会。找不到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计划,不但削弱了美国情报部门的可信度,而且,也影响了美国阻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其它努力。奥马萨.本.拉登及其追随者所期望的不过是美国对伊斯兰国家的再次打击,由此激起民众的情绪,招募下一批恐怖分子。到2003年8月中旬,沙特政府宣布,已有3000名沙特公民“失踪”,显然已越境进入伊拉克,在他们的领土上寻找机会,与美军展开近距离的战斗。 美国针对全球恐怖分子总体行动是毁灭性的,但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摧毁恐怖分子招募、筹款和为其它恐怖袭击做准备的能力。建立多国反恐联盟的失败无疑会使一些更有效的工作受到延误,如在法律、情报、警察和立法体系方面的协调。更通俗地说,政府以攻打伊拉克为重点是本末倒置,这不但延误本土安全方面的措施,而且,也降低对消除恐怖主义根源、降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风险的重视。 不幸的是,我们现在正完全致力于占领伊拉克。因此,不管这是否是一项明智或合理的行动,现在,无论是通过撤军让伊拉克陷于混乱状态、让復兴党重新掌权、还是允许出现一个激进的伊斯兰国家,我们都无法使伊拉克变得更加安全。当前,如果可能,我们必须将一次成功的军事行动转变为全局性的胜利,其手段是展示美国在价值、理念和资源方面惊人的建设能力,同时,帮助伊拉克人利用这一机会建立起具有代表性的政府,获得政治经济的自由,这至少能为整个地区的其它国家树立典范。 4月初,巴格达的雕像倒下了,华盛顿出现了一些一相情愿的想法,在这一轻松愉快氛围中,不断有人谈起“美利坚帝国”。这是一个旧有的思想,实际上,它是伟大的美利坚民族的自豪和英雄主义的復兴,一代人对越南战争的失败感到耻辱,他们渴求“最伟大一代”的成功,这种思想因恐怖分子袭击美国本土而变得更为强烈,更加愤怒。但是,美利坚帝国的想法是一种误解。它将不会使我们在伊拉克获得成功,反而会使已经取得的,以及我们未来可能取得的许多成果陷入危险之中。这一理念的出现是正确的:作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美国不仅要更安全,而且,要永远拥有更强大的武力。为实现这一目的,帝国的旧思想必须为新的战略构想所取代。 ------------ 第101空降师整装待发 ------------ 2003年3月21日,科威特某地。第101空降师正在集结,整装待发。此时,最后一批装备已经装车,他们将乘坐卡车,穿越科威特边境,开赴伊拉克战场。这支部队蔚为壮观。他们全副武装,秩序井然,没有一丝嘈杂和喧譁。士兵们武器斜挎在肩上,帆布背包整洁地挂在卡车栏杆上。这一景象表明,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这些从容的职业化军人已经准备好几年,而现在,他们知道,参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但是,这并没有更为清晰地显示出自难堪的越南战争以来,美国陆军志愿兵役制所取得的成就,或者存在的差距。 在随后几天中,这支部队打出了与其外表和声望相符的战绩。他们穿越了沙尘和戈壁,通过战斗,完成对纳杰夫、卡尔巴拉和希拉等城市建筑密集区的清剿,随后,他们又迅速奔袭到遥远的伊拉克北部,与库德人并肩战斗,101空降师为美国武装部队的荣誉添光加彩。他们与其它部队协同作战,在战斗中,谨慎地使用武器,最大限度地减少平民伤亡和对当地公路和建筑物的破坏,他们展示了美军的战术技巧和勇勐顽强,是一支仁义之师。
第46页 这支部队的威武形象突然展现在美国公众目前,也出现在世界舞台上,就像从阿拉丁神灯里跳出的妖怪一样,出人意料、威力无比。当然,全世界都知道,美国人掌握着最先进的技术,但是,他们是真正的军人。9.11之后,步兵和海军陆战队员代表着我们所追求的价值、荣誉和力量。他们不仅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而且,也是强有力的政治信号。当从沙漠中杀出一条血路,击败那些散兵游勇时,他们似乎就发出一个新的信号,一种新的美国式的自信,一种为我们的信念甘愿付出鲜血和生命的意愿。可以从那些把我们引入战争的道义角度,对他们的胜利加以诠释:这是“我们”战胜“他们”的胜利,是民主对独裁的胜利,是自由人对受奴役人的胜利,是正义对邪恶的胜利。 其它人对这次军事行动有着不同的看法。欧洲媒体称,这是一场纯粹的力量展示。在阿拉伯世界媒体中,这场战争意味着侵略、破坏和无辜者的伤亡。还有一些人认为,这是西方将其主张强加于人的又一个例证,甚至说成是异教徒对信徒们发动的战争。 但是有一点是一致的:美军的装备极其精良,战场上根本无人能与之匹敌。美军部队灵活敏捷、快速机动、火力勐烈,具有陆、海、空立体作战能力,它不会遇到真正意义上的抵抗。自罗马帝国以来,还没有一支部队能够打败所有潜在的对手。并且,在这次对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中,美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摧毁和瓦解伊拉克部队的战斗。这是一支能够重写军史的部队。这支军队使一个新帝国的出现不可避免。 首先,存在不可否认的质的优势,尽管这一点让大多数国家感到震惊,但是,美军的优势不仅仅体现在技术上。它远不是战火中,身着军装的指战员面对镜头接受採访时的侃侃而谈。他们是如此优秀、能征善战,同时,又充满了人道主义情怀。他们是已经成家的指战员,勇勐、果敢、虔诚、爱国,他们带着对社会的忠诚,离开至亲交好友和爱人来到前线。对他们来说,这次任务不是冒险,而是一次崇高的召唤,为着一个比个人和家庭更为重要的理由,一个可为之生死的目标。他们不仅仅是新的百夫长,而是新一类的百夫长。 由于具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一些人很容易认为,进攻伊拉克仅仅是第一步。部队的行动为总统几个月前在西点军校的讲演作了很好的註解:“我们必须发动对敌人的战斗……在当今世界,我们唯一能使自己安全的办法就是主动採取行动。”这次行动不仅是自卫,而且似乎还应该有更多的含义。总统在这一讲话中解释到:“在任何文化、任何时间和任何地点,道义的真理都是一致的……我们正徘徊在正义与邪恶的冲突之中。”因此他指出,我们的军事行动是符合道义的。2002年4月,总统在维吉尼亚军院对军校生们的勉励更具有建设性:“因为我们信仰个人的尊严和价值观,所以,美国人的目标远远不是消除威胁、抑制怨恨。美国努力为所有文化背景中的每一个人提供机会和希望。” 在伊拉克战争的前夜,总统的最终目标更为清晰:“一个解放了的伊拉克能够具有自由的力量来改造这一极为重要的地区……在伊拉克的胜利会为中东地区的和平开创新的局面。”这一构想使美国感到自豪,它反映了我们对价值的自信,也反映了我们价值观的优越性。但是,在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取得胜利后,一切都变了:毕竟,胜利不只是军事意义上的,而应具有更广阔的视野,这是总统在维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演讲,以及2003年2月在万人攒动的美国企业协会的讲话中所勾勒的视野。正如政府想要明确表达的总体计划,这是一个新的美国,一个在不幸与威胁中重生的美国,它对世界提供建设性的援助,使人民得到自由,重塑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地区”,努力形成一种全新的、普遍的道德体系,并且,在可以预想的未来,利用独一无二的美国军事主导力量,确保我们能获得安全和保障。这是美国强权下的和平,也许走得更远,从总统竞选中“更为谦逊”的外交政策目标开始,这一歷程令人眩目。 但是,这种准帝国主义的构想与现实从来都不相称。就军事力量来说,美军不是一支帝国军队,至少现在还不是。首先,美国武装部队是为战争而组建的。尽管在美国的西进运动中,军队具有前线服务的传统,但是,按照克劳塞维茨的术语,这是他们自身为应付大规模战役和极度的暴力而做的安排。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法国和英国的帮助下,约翰.j.潘兴将军创建了欧洲式的现代美军部队,有100万的士兵部署在法国。这是一个庞大的军团,包括两个旅,每个旅由两个团组成,其中大部分是步兵和机枪手,另有一个炮兵师,每个师总共有1万名步兵。他们占据有利地形,尽量减少伤亡。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随后的朝鲜、越南战场上,美军都在设法寻找并包围敌人,训练如何打败他们。这一个英勇的场面,刺刀攻击、空降跳伞,清剿硫磺岛上的岩洞,翻越诺曼第pointe du hoc的悬崖上。这是适应20世纪战争模式的军队,大规模的士兵和国与国之间的战役。部队以敌军为目标,战斗结束后就期待着回家。他们首先是平民,其次才是士兵。
第47页 在歷史上,美军缺乏在国外驻扎的能力。1919年的夏天,停战协定签署、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几个月后,潘兴将军的部队大多回到国内,正在復员。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部队又很快撤出了德国和日本,即使面对苏联不断增加的军事挑战,美国也只保留了较小的保安队式的部队。在整个冷战的大部分时期,驻外美军面临着国内持续的财政和政治压力。 伤亡向来都会增加撤兵的压力。越战时期,对军事行动的支持最终被伤亡问题所瓦解。通讯条件越好、媒体报导介入得越深,伤亡问题似乎就越敏感。看起来,因为18名士兵在一次事故中阵亡,美军在索马利亚的军事行动以失败而告终。而据说,由于偶然避免了美军的伤亡,在波士尼亚和科索沃的维和行动获得了成功。 此外,自进入“最伟大一代”的光辉岁月以来,军队自身已经发生了变化。作为越战的一个结果,现在服役的全是志愿兵。由于新技术的应用,战斗和打击已经转为由空中力量来完成,军队规模总体上减小了。其作战单位缺乏步兵,即招募的“地面新兵”不足,这也是两次世界大战甚至越南战争所具有的特徵。2003年,根据官方核准,现役美军士兵不超过50万人,比冷战时期的一半多一点,或者说,只占二战时期动员士兵的5%。很多士兵已经成了家。尽管他们充满爱国主义,但是,作为丈夫或者妻子,他们不得不在国家的召唤与家庭的责任之间做出权衡。单单是徵招并保持充足的兵力,看起来越来越成为难题。而且,补充20多万名志愿预备役人员去承担目前的任务,增加了美军尽快结束海外战斗、返回国内的压力。 2003年夏天,约15万人,加上在科威特3万左右的美军士兵进入伊拉克,按照近期的维和标准,这是一支小规模的部队。1996年在波士尼亚,6万人以上的北约和多国部队被派往交战地区,执行停火和和平协议。那里的平民不到4百万。在科索沃,在65万平方英里的地区、人口不到2百万的省份,部署了约4万名维和人员。然而,伊拉克的人口是科索沃的十多倍,面积是科索沃40多倍,在这里部署16万兵力就够了吗?这仅是小小科索沃所需兵力的4倍?这支部队大多实现了机械化,缺少“地面有生力量”。2003年2月,陆军总参谋长埃里克.辛赛基将军认为,大约需要几十万人的部队,这似乎是未卜先知。 更糟糕的是,美国军队不能实施轮换,按照一种“固有的”模式来补充弹药、重新训练和恢復战斗力。在伊拉克的占领军已经超过了美军所能调遣军队的一半。部队的任何调遣都需要动用国民警卫队。在阿富汗、韩国、科索沃以及波士尼亚,也都有着同样的需求。不管其勇气和作战能力有多大,这支军队的规模、重点和志愿兵性质,对总统宏大构想成功的可能性都提出了质疑。 美国的兵力也不足以应付反恐战争早期那些最具扩张性的构想,按照这种构想,美国要“推翻国家”,荡平中东地区,那些渴望在压迫下获得自由、渴望美国生活方式的欢唿人群,会箪食壶浆以迎接美军。现在,美军还能在叙利亚境内发起战斗,完成后续任务,或者再进驻黎巴嫩吗?当然,空中力量足以应付,舰队也可以远离海岸打击目标,对于空军和海军来说,进一步的行动并不需要更多的兵力。但是,对陆军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日復一日的干着脏活,生活在危险和不确定之中。 伤亡和部署对部队的精神带来了冲击。大多数服役人员认为,应该把战斗任务与家庭、国家利益协调起来。在战时,出于民族使命感、爱国主义以及对家乡的感情,似乎可以忍受。但是,总而言之,占领任务是另一回事。因为不管严寒还是酷暑,即使长期的任务已经完全成功,但是,也许紧接着就会有下一个命令在召唤。在这次战争中,就有直升机飞行员直接从阿富汗被派往伊拉克。即使回到家里,等待他们的是作战训练中心的另一次轮换,更多的家庭离多聚少,他们错过了孩子的出生和生日,子女哭哭啼啼、夫妻间缺少快乐。对于那些在国内翘首以盼的家庭,每一次伤亡都打下了恐惧的印记。 打败伊拉克的美军部队确实是一支伟大的、独一无二的军队,但是,他们毕竟不是曾跨越莱茵河,挺进布列塔尼并征服英格兰的罗马军团,也不是19 世纪沿印度西北边境寻求财富和名誉的勇敢的英国人。与以往不同,这是一支在战斗中所向披靡的美国部队,为了祖国的自卫而进行战斗,对那些可能参与9.11恐怖袭击的人给予还击,尽管没有证据证明,伊拉克与恐怖分子之间存在联繫。然而,对于远离故土、执行占领任务的收穫和荣誉,士兵们根本不感兴趣。这毕竟不是一支帝国的军队。 2003年夏末,美军自身陷入危险的境地,这是美军成功突入伊拉克的后遗症。除非军事占领对部队的需求逐渐减少,或者全面徵召预备役人员,否则,我们会丧失部队的精华,他们英勇顽强地攻入伊拉克,由于伊拉克士兵和官员临阵脱逃,美军伤亡不是来自敌人的炮火,而是任务过重和装备不够造成的。 即使国内民众也未做好准备,接受帝国的挑战。事实上,9.11提供了一个藉口,美国派遣一支强大的军队执行一项前所未有的军事行动。但是,萨达姆的雕像倒下后不久,媒体中的沙文主义又被日常那些琐碎和枯燥的内容所取代:离奇的谋杀案、体育明星的性骚扰案,还有对战后初期相关损失的不断讨论。看起来,美国人民能够团结一致,支持战争。(正如一个英国传媒大亨上世纪所说的,“战争不仅提供了新闻,它也创造某些人对战争的需求。”)但是,当军事调动的不确定性和新奇感以及攻击行动结束后,舆论就会转移。美国人想要的是让他们的军队回家,尽快回家。
第48页 尽管所有事实表明,美军部队与海外长期部署是不相称的,但是,我们仍然没有提供额外的物资以应对在伊拉克的长期战斗。另外,美国忽视了其它外交手段,放弃了国际的可替代方案。美国基于军事力量的外交政策已变得的更加危险。实际上,在美国的保留节目中,武装力量是唯一有效的手段。军队拥有人员、资金和运输系统。他们能运送救援物资,组织训练军队和警察,铺设通讯线路,建设电站,向司法、卫生和财政部门提供建议,架设桥樑,组织选举活动,甚至可以为平民接种疫苗并提供医疗服务。 其它联邦政府机构资源不足,也缺乏权威,在议会的监督下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或者在其他问题或环节上疲于应付。例如,在解决波士尼亚边境问题时,我们不能从内务部抽调美国边境巡逻队,也没有现成的大量的预备警力派往国外执行警务。而且,商务部也证明无法非常有效地为海地和波士尼亚提供工作机会。 这些问题并不包含在军队的首要使命中。军队常常不愿去解决这累问题,他们採用一种狭隘的、甚至是机械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在所有的能力中,军队缺乏知识、技能、耐力和规模,他们无法根据持久的原则来真正管理一个大的国家。他们无法支持政治上的发展。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缺乏修改宪法、修订财产法和犯罪章程,以及真正深入到社会最深层面进行系统工作的技巧和经验。军队也不是警务官员;在很大程度上,对于国家建设所必须的调查研究和遏止腐败,他们更是外行。 对军队的依赖助长了另一个不幸的品质:单边主义的趋势。在实施军事行动时,美国没有可以匹敌的对手。没有别的国家能够像美国那样动员情报能力、后勤、火力和预备兵力。几乎每个军事行动都与盟国紧密合作,这意味着军事行动效率较低、也许风险更大。(也许歷史上每一支精良部队都这样认为。)对于军队而言,战争进程毫不费力,他们不相信这超级力量会使战后的行动受到延误。毕竟,美国拥有其它国家所不具备的运输、通讯和后勤能力。 当然,军队是一个go-to严密的组织,士兵和指挥员运用其掌握的全部技能和装备来应对无法预料的形势。有时,他们甚至尽了最大的努力来解决伊拉克民众当前的困难。在开始时,联军拒绝----表面上是指导---把战后安全使命作为他们固有的职责。国防部长甚至似乎要赦免巴格达最初一定数量的抢劫和违法行为。随后,当军队试图控制局势时,却缺少足够的兵力----军队根本无法占领这个国家的疆域,找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同时,还要保卫许多伊拉克政府成功过度所必需的民用设施和基础设施。当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违法者”时,往往缺乏翻译来向住户解释,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反游击行动时常典型的错误----这也常常会冒犯当地领导人,并且还会伤及无辜。即使是直接的自卫,比如遭遇射击时进行还击,有时会导致民众怒火高涨,难以平息,也会造成越来越多的平民伤亡。 政策疏漏使得错误更为严重。在美国近期的维和行动中,遣散伊拉克军队肯定是最不灵验的措施之一,它使40万名愤怒的武装人员加入到失业大军之中。当权者低估了復兴社会党组织的影响力。决策者不是把復兴党的余部组织起来,重新招回文职人员,随后让他们重新宣誓效忠,而是想着如何取代復兴党,使他们转入地下,这无疑会使他们继续反抗。而且,最大的失误之一肯定是马上可利用的通讯广播设施,应该空运一些设备,以获得信息控制。 8月底,美军的使命似乎仍然悬而未决。如果他们继续承担,美国当然具有资源的优势。并且,没有对立的超级大国去支持反对派,就像二十多年前我们在阿富汉对苏联所做的那样。但是,迄今为止的占领远未能满足伊拉克民众恢復安全和最低经济保障的期望;萨达姆.海珊已逃亡数月,復兴党的基层组织仍在抵抗;基地组织和其他伊斯兰武装人员正在进入伊拉克;每天的狙击、爆炸和埋伏如同家常便饭,每周都造成十多名美军伤亡。尽管这些顽抗根本不足以击败地面的美军,然而却给整个行动投上了重重的阴影。 实际上,美国和英国正在从事三个层次的战斗战役。第一层面是主要位于巴格达西部和北部的逊尼派穆斯林復兴党人和一些基地组织有牵连的部队,他们与美军进行小规模的游击战,每周都造成几名美军士兵阵亡。第二层面是努力重建与恢復经济和国内秩序。发电站正在慢慢地修復,原油产量也在上升,汽油管道正在恢復,还有许多美国建设的民用设施,如食品和供水系统,正在全国紧锣密鼓地进行建设,美国试图以此来争取伊拉克的民心。尽管伊拉克人充满了抱怨,士兵们依然为自己的工作感到骄傲。美国的努力正在取得进展,直到巴格达自来水主管道被炸,紧接着联合国驻伊拉克总部遭到大规模毁坏后(联合国是基础设施重建的重要力量),美国才真正意识到重建工作的艰巨性。第三层面是什叶派穆斯林正在组织起来。什叶派穆斯林占人口的大多数,而且其领导人对结束外国占领和获得政治权力越来越急切。他们将大规模发动群众要求美国人离开伊拉克,这一点似乎只是个时间问题。 ------------
第49页 伊拉克的局势走到了一个转折点 ------------ 2003年8月,伊拉克的局势走到了一个转折点。考虑到不确定的小规模冲突的前景,美国现有的地面部队很可能不足,而且,如果没有大规模徵召预备役人员,或者没有数万名能征善战的外国军队的支持,美国肯定无法坚持下去。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政府可以顽强坚持,不相信问题的严重性,希望强大的美军部队,成长起来的伊拉克政治派别和持续向好的经济形势(也许在不放弃美国领导权的情况下,还要藉助联合国的力量),这些因素能综合起来,在几个月内将反抗势力压制下去,然后不断减少驻军,以便在2004年11月美国大选中能够声称取得了进展。第二,美国可以放弃拒绝联合国参与,获得一个新的联合国决议,让伊拉克问题国际化,使美国尽早将兵力减少到大约一半或者更多。 最有希望的办法似乎是尽快的将政权移交给一个选举产生的伊拉克议会,并获得一项新的联合国授权,这为其它国家派兵或给予经济援助提供所必须的合法性,同时,组建足够的伊拉克安全部队以减轻美军的压力。 只有快速撤军以安抚伊拉克舆论,美军才能挽救所宣称的战争胜利,避免在本地区进一步失去声望,并且使美军为下一个挑战做好准备。按照这样的部署,到2004年夏天,美军人数可能从15万人减少到7万5千人左右。但即使在那时候,美军地面部队必须努力保持全神贯注,而且可能需要几年时间和难以预料的额外资源才能彻底恢復。所以,打败伊拉克后不久,作为新帝国的核心,美军是横扫中东、消灭支持恐怖分子政权、建立西方式民主制度的新美利坚帝国的解放力量,这一形象似乎是一个正在消逝的远景(vision)。总统宏伟的远景似乎遥不可及。 然而,还有一些人已经意识到,美军分散在全世界从事小规模的训练与援助,这已经埋下了退却的伏笔。他们看到,特种部队精英已经确保并管理和指挥着一个美利坚帝国。他们精通外语,熟悉从军事艺术到公共关系的每一项工作,他们可以潜入某个小国并进行引导,美国所有的力量都会对此提供支持。他们关注着中亚、阿富汗以及非洲的临时行动,懂得如何派遣训练良好和合适的人到这些地区,并与当地统治者建立关系。他们可以对那些领导人提供劝告、教导甚至威胁(通常是拐弯抹角地进行)。当那些领导人需要援助时,他们可以使用携带的卫星通讯位他们提供信息,在形势需要时,空投衣服和食物,或者实施精确空中打击。他们能以非凡的效率让那些国家或省份与我们结成联盟 。 当然,这不是什么新的构想,这是一个旧的视野,从冷战时期沿用至今的。这一构想与其说是实现民主化,倒不如说是帮助对我们友好的统治者保留或扩大其权力。它对保持五角大楼的“介入”,要比推行更广泛的、以价值观为基础的方案要更为有效。 对于美利坚帝国的许多争议和某种程度的热衷似乎误解了美国的庞大实力和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地位。19世纪末,美国进入了世界强国的时代。人口和财富迅勐增长,在内战结束后的十多年里,大规模利用外资,主要是英国资本,到自世纪交替的时候,美国制造业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生产了全世界约30%的制造品,与之相比,英国占19.5%,德国占16.6%。10年后,美国的份额上升至35% 。美国开始作为一个帝国而进行争夺,他夺取了西班牙在加勒比海和太平洋地区的属地;为修建跨越地峡的运河,他分裂了哥伦比亚,建立了独立的巴拿马;为获得对群岛的控制权,他在菲律宾进行了艰苦的反游击战争;为了搜捕人民党支持者、墨西哥匪帮头领潘丘.维拉,他跨过边界进入墨西哥,发动了“惩罚性的远征”。 但此时,美国传统帝国计划已完结了,因为在美国精神的深处是民族自决权,当美国勾画其国际的行动方针时,他一再强调这一点。1902年,古巴获得了独立。在20世纪前1/3的时期,美国在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不断进行军事干涉,但是,美国的从未使它们正式成为自己的附属国,或者获得法律上的永久管制权。1946年,菲律宾也宣告正式独立。然而,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家也许会指责,美国出于其资本主义的利益而去镇压人民,但这些批评完全放错了地方。整体上来说,美国人倾向于作一个“离去者”,而不是殖民者。在国外冒险的兴趣不久就消散了,军事远征规模在减小,并开始撤离,有时,当地武装力量在美国的援助和建议下,接管政权。美国确实拥有实力和影响,其商业在全球展开竞争以获取利润,但是,它对于一个国家法律上的控制和传统的帝国并不感兴趣。 二战后,美国对亚洲殖民主义的復活进行了坚决的反对,他鼓励各地的反殖民主义。当法国试图重新获得印度支那的完全控制时,我们拒绝给予大规模援助,我们向荷兰人施压,使其撤出印度尼西亚。1956年,当英国和法国入侵加马尔.阿卜杜尔.纳赛尔领导的埃及时,我们经过斟酌,提出反对,我们还鼓励结束南非的殖民政权和白人统治,甚至实施严厉的经济制裁,最终在南非结束了种族隔离政策。 与传统殖民国家不同,美国地域辽阔、资源丰裕。我们的经济发展较少依赖于对外贸易。我们不必为剩余劳动力和资本寻求国外的出路,在19世纪末的铁路大发展时期,美国得益于外国直接投资的大规模流入。在20世纪初,在美国重要性上升的早期,暂露头角的巨型公司,例如联合果品公司,很快被国内快速发展的工业基地所超越。我们的产业布局和和经济发展对于美国对外政策强烈的孤立主义的形成做出了重要贡献。
第50页 在二战结束后的几年里,先是民主党总统哈利.杜鲁门和国务卿乔治.马歇尔,随后在怀特.艾森豪总统任期内,我们抵制了孤立主义的回潮。在这一时期,我们是资本的净输出国,对外贸易也保持顺差。尽管逐步开始出现了贸易逆差,但从对外投资中获得的收益仍然超过对外国投资的支付。今天,美国在贸易和投资收入方面均保持逆差。另外,世界其它国家拥有的美国资产的价值已经超过美国人所拥有的外国资产价值。也就是说,对于世界其它国家,美国现在处于“净债务国”的境地。 作为最重要的工业化国家,美国在世界经济发展的不断演变中被赶上。像黄金、钻石、木材等这些资源消耗型工业的相对重要性在下降,它们曾驱使一些国家进行早期的殖民活动。尽管资源消耗型工业,以及控制它们的跨国公司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市场份额,但贸易条件正在发生变化。新的财富增长点出现在旅游业、娱乐业、医疗和制药、通讯业以及现代制造业中。一般而言,这些部门的价值不是通过控制原材料供给,而是依靠占有市场、吸引外国资本和人才而实现的。 美国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移民浪潮,有渴望自由和机会机遇的德国人,从19世纪爱尔兰人和义大利人,再到20世纪初期的东欧国家,除了中东、南亚和东南亚外,还有来自波多黎各、墨西哥、古巴、中美洲的移民潮。在20世纪90年代,在发达国家中,美国的人口增长率最高,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每年100多万移民的涌入。到2001年,美国已收留了300多万来自中东和亚洲国家的穆斯林。 事实上,美国参与角逐以成为一个传统的殖民国家,输出自己的劳动力,这已经太晚了。19世纪,英国的人口爆炸助长了它的殖民扩张,并且使美国成为自己的疆域。进入20世纪,尽管经歷了“婴儿爆炸”,美国人口还是同其它发达国家一样,经歷了出生率下降的时期。而在中东、拉美、非洲和亚洲,人口增长使得传统殖民主义的人口流动发生逆转,由欠发达国家流向发达国家。 在21世纪初,美国是世界经济的主导,在1995~2002年,占全球产出约20%,占世界经济增长的40%。在这一时期,世界经济对美国增长动力的依赖已变得不相称了,这是一个奇怪的结果,即美国必须消费比本国产出还要多的产品,相反,其它国家必须生产出超过本国消费的产品。显然,这对其它国家有利,它们必须为自己的产品找寻市场,但是,这对大多数的普通美国人也是有利的。歷史上的帝国都没有做得这么完美,既为自身创造财富,由与其它国家分享利益。 所有这一切并不是由传统的帝国所维繫的,而是由国际机构与安排的连锁网络所形成的,这一网络保护和促进了美国的利益,并且与其它国家分摊了成本和风险。 首先是二战后形成的安全安排。为了延缓与遏制苏联的威胁,美国在海外部署了十几万部队,但是大部分花销由所在国家自身承担,特别是在亚洲。而且,这些部队大多数并未分散在欠发达国家,而是集中于那些二战中“曾被毁灭”(但是现在是高度发达的国家)的美国的敌对国家。尽管美国国会一直在抱怨部队的支出,但事实上,海外驻军对这些国家做出了重要贡献,它们成为美国重要的经济和贸易伙伴。通过正式联盟将他们联合起来,美国分担了这些国家一部分防务负担,形成超国家的安全体系,但这也为美国在金融、政治甚至文化方面提供了决定性的地位。 第二,美国通过国际机构和安排发挥了槓桿作用。其中有安全条约:与欧洲国家签署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与日本、韩国签署的双边条约。与同盟国协同行动,美国就可以分摊其全球安全利益的财政、军事和政治负担。在欧洲,北约成员声明,一旦战争爆发,它们将提供大部分的地面部队。法国独立的核计划为冷战中的北约的核决策提供了支撑。直到20世纪60年代后期,英国都在援助波斯湾。法国和比利时在非洲非常活跃。还有日本,不仅惊人地实现了现代化,而且形成了有效自卫能力;它实际上还支付了驻日美军所有的军事行动的费用。 还有一些安排有助于美国保持经济领导地位,如布雷顿森林体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以及后来最重要国家定期召开的会议,它最终成为家喻户晓的八国集团(g8)。中央银行行长得以经常会晤,至少彼此交换看法。美国还利用关税及贸易总协定(gatt),为美国的货物、产品和服务业在竞争对手中开闢新的市场,作为构建世界贸易组织(wto)的领导国,美国进一步规范和扩展了国际商业。由地区性协议来引领或配合一般性协议,如美国与加拿大、墨西哥签署的北美自由贸易协议(nafta) 美元已经成为世界最重要的储备货币。20世纪70年代初,当美国要解决国际收支问题时,它可以使国际金融体系从固定汇率转向浮动汇率,保持美国消费者需求持续增长,而其它出口导向增长的国家来满足美国市场。1973年和1979年的石油冲击已经被消化和吸收,以相互投资和债务交换为标志,石油生产国和消费国之间建立了紧密的金融联繫,而20多年后,石油实际价格低于以往的价格。美国整体市场的吸引力如此之大,以至于从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由于外国投资者和外国政府购买美国债券,美国可以承受巨额联邦预算赤字。外国投资和融资使美国经济得以扩张----并且加强军备----而不必全部以税收来支付。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经济问题:美国是安全的投资场所,而且回报非常可观。
第51页 总之,套用一个时髦的名词,美利坚帝国是“实实在在”的。美国处于一个互相依存的网络,有时称之为“全球化”的中心。“全球化”建立美国创立并有重要影响----也许可以说主宰----的国际制度基础上,它反映了自由市场经济和深得人心的美国价值观。由于发达的现代通讯和交通体系,这以网络便于获取海外市场和投资机会,有利于人力资本和智慧财产权的流动,鼓励市场力量和民主进程的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扩展。而所有这些的主要受益者是美国自己。这一“全球化”就是新的美利坚帝国。 但是,这不仅仅体依靠军事安全和经济上的“强大实力”,它也取决于信心和共同的价值观。这种信心反映了对美国主要内、外政策的综合判断。在二战后短短几年中,美国创立了一系列的国际组织,通过它们交换意图和传递长期战略。美国依靠实际行动,通过这些组织并在其框架内,展示了美国的价值,保持了信心。 除了解决一些与超级大国竞争不太直接相关的国际问题外,联合国的功能是作为一个交流的论坛。它的建立和总体设计是迫不得已的。联合国是美国设立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际体系失败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它试图修正这一错误。几乎与此同时,冷战的出现打破了联合国作为维护集体安全手段的希望。但是,确实有有些组织,如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联合国粮农组织以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欠发达国家民众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联合国成为国际法的源头----那就是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法律地位。实际上,这一法规没有真正的最高权力来强制执行----但是在许多国家,它的合法性渗透到国内政治中。 ------------ 国际体系的热心的支持者 ------------ 美国一向是这一国际体系的热心的支持者。除了规范开发海洋、管理所有商业行为的法规外,美国参与制订了控制核武器和化学武器的条约。而且,许多条约都有相应的监督管理机制和组织,如国际原子能机构、禁止化学武器组织等等。美国在联合国所有机构中都有代表,大使、代表和特派员定期开展工作。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他们为维护美国的利益而努力工作。 但是,美国的方式不是靠强迫和高压,而是通过说服求得一致。史无前例,作为二战的战胜国,美国曾经是温和仁慈、宽宏大度。它通过联合国体系分摊了国际权力,专心帮助德国、日本和韩国的经济重建,接纳外国学生、促进学生交流计划,谴责旧的殖民帝国,接受移民----因此,美国成为一种理想,一个世界其它国家的楷模。在权利法案中阐述的美国信念鼓舞了全世界的人们。可以感觉出来,我们对于传统帝国不感兴趣----我们的动机与全世界几十个为自由而奋斗的国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对于发达世界中美国潜在的竞争对手来说,其经济实力和美国的理念是别国难以抗衡的。因此,在大约2/3的世纪里,美国一直被视为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国家。 在很大程度上,20世纪美国的力量是哈佛大学约翰.f.甘迺迪学院政治学系主任约瑟夫.尼耶所说的那种“软的力量”,这种力量是说服他人,它建立在美国价值观的基础上。它对我们的影响远远超过传统的国际均势政治学。它更多依靠榜样的引导、政策的透明和超常的能力,而不是像以往的殖民主义那样,依靠完全占领别国、强迫推行法律和制度,或者使用我们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力量。 冷战期间,面对苏联的威胁,美国在海外遵循的崇高原则受到了挑战。美国犯下了许多错误,逐渐失去了一些道义的优势,出现了一些反对者和怀疑者。由于担心苏联对中东地区潜在的侵犯,美国废黜伊朗领导人并代之以一位不受欢迎的国王。参与反对偏向苏联的印度,美国使自己与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疏远了。由于担心马克思主义者接管智利,美国支持智利反政府军事行动,推翻了民选的马克思主义的领导人萨尔瓦多.阿连德。在中美洲,美国利用当地政府,还有中央情报局和特种部队人员,与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政权和游击队员展开了近十年战斗,战斗取得了胜利,但是也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并造成了额外的人道灾难和非法的反政府行动。在我们要反对的极权政府,以及仅仅是独裁、但却可以为美国利益服务的政权之间,我们常常要做语义上的区分,但这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区分,它从来没有被美国的政治体系所接受。 冷战结束消除了这些使得美国政策自相矛盾的根源。美国不仅自由地阐述自己的原则立场,而且还可以更直接地鼓励那些国家接受我们的价值观。然而,恰恰相反,美国却更少的谴责那些经常侵犯人权的国家。20世纪90年代,在扫除阻碍民主政府的海地军事派别的行动,以及美军在巴尔干、拉美、非洲和亚洲所进行的维和行动中,美国对外政策中的新理想主义倾向得到增强。 但是,2001年标志着美国对外政策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在一次有争议的选举中执掌政权后,布希政府毫不含煳地给美国对外政策打上了更明显的单边主义、国际均势的印记。美国停止了解决全球变暖的国际努力,抛弃了京都议定书。政府不顾美苏反弹道飞弹条约,明确表示要继续实施国家飞弹防御计划,竭力拒绝南北韩的对话,还有一项新的关于联合国加强对伊拉克制裁的提议也被丢开。甚至在9.11之前就已非常明了,美国对外政策的策略发生了变化。
第52页 作为9.11事件的回应,布希政府抛弃其“更温和的外交政策”。一夜之间,美国外交政策发生了变化,不仅仅表现为单边主义,而且含有说教的意味,出于强烈的爱国主义和过分的自信,它开始制定针对伊拉克或其它中东国家的军事行动,这都表明,新美利坚帝国在浮出水面。对于安抚9.11冲击下民众的恐慌情绪,这种信息在国内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即使总统也一定认识到,他是多么成功地把美国人的注意力从其它问题上转移的,据传,他开玩笑说,藉助9.11他可以“获得三连胜”,逃避失业率上升、自己减税政策的扩大以及由此造成预算赤字飙升的责任。不管激进的单边主义是否会妨碍打击恐怖主义的努力,50年来建立国际体系来减少冲突的努力被完全颠倒过来,削弱了使欧洲保持半个世纪安全的联盟,也使对于维护以美国繁荣为中心的相互依存的网络至关重要的国际关系面临着风险。然而现在,我们的军队深陷在伊拉克,还没有明确战略,要么使胜利达到挽救,要么撤出,但是一些政府要员依然鼓吹把军事行动范围扩大到叙利亚甚至中东其它国家。这是早期民主政治歷史性错误的令人不安的反应。 9.11之后,布希政府强调了它的新的政策。它对传统盟友的傲慢态度,决定武装打击伊拉克,否认联合国在战后事务中发挥主导作用的一贯做法,都标志着美国海外政策行为的根本转变。 但是这种转变,与其说促进了一个新的美利坚帝国的诞生,倒不如说将我们通过“软力量”所获得的一切以及实际的美利坚帝国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现任美国政府使得反美情绪在世界各地爆发,达到自越南战争以来的空前程度,这也许远非自发而成的。许多国家的民意调查显示,大多数人认为,比我们时下反对的恐怖主义相比,美国对世界和平的威胁更大。这些并不是关于美国的价值观或我们如何生活的问题,而是关于美国在海外如何行动的问题。由于这些看法反映了对美国行为的判断,通过宣传及公关技巧并不能轻易给予反驳。它们将影响美国在海外所得到的支持。 个别一些国家政府,特别是必须倾听投票人意见的民主政府,的确发现,顺从美国的意愿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例如,在伊拉克战争中,土耳其拒绝美国部队从其境内通过,但也不得不接受美国的要求,协助组建一支维合部队。由于行动没有置于联合国的控制之下,印度拒绝参加。德国和法国也同样给予拒绝。 这只是一些国家拒绝美国单边主义“领导”,开始转向自身国家利益的最新迹象。国家之间,既包括盟国,也有以前的对手,多少都存在非正式的利益诉求,现在的情况是,对美国政策和目标的阻挠或理解更为微妙,各国逐渐以自身利益来考虑这些政策和目标的分歧。从根本上说,这使得相互依赖的政治经济结构面临拆散的危险,事实证明,这种架构是非常有利于美国的。在更狭窄的意义上讲,出于对美国领导能力的信任,以及固有的理解和经济上的联盟,许多国家,特别是中国、中国台湾和日本的中央银行持有美元资产,如果失去信任和理解、抛弃了联盟,那么这些国家会在短时间内抛售美元资产,引起美元价值的大幅贬值,对我们的经济造成严重冲击。在美国预算赤字、国际收支经常项目赤字上升,国外对美国怨恨情绪高涨的情况下,也可能存在一个“临界点”,只是现在还未被确定。这点可能会被诸多因素触发,比如在朝鲜半岛或南亚上地缘政治的失败;在几个石油生产国同时出现国内问题而引发严重的石油冲击;或者中国、印度更富吸引力的投资机会的迅速扩大,加上对欧元更大的信心,这些足以使国外资金的不断流入受到阻碍。或者,我们只能忍受美国的影响力被持续不断地侵蚀。 艾森豪提出,领导是“说服同伴想做你想要他们做的事”,按照这一定义,美国的领导无疑是失败的。我们没有去说服其它人与我们的利益保持一致,尽管我们正在强迫和施压。除非我们改变我们的思路,否则,不论我们部署了多少隐形炸弹、占领了多少国家,美国的影响和重要性都会不断下降。如果在美军占领更多国家的意义上,这一思路能够带来一个美利坚帝国,那么,不久它也会带来一个更为贫穷、孤立和更不安全的美国。 尤其在反恐战争中,我们的战略应重新定位,要更多地关注恐怖分子本身而不是支持他们的国家。这意味着,除了情报和採取行动,包括对世界各友好国家提供适当援助,提高他们以法律作为反恐首选方法的能力,我们还要建立严密的国内和国际法网络。我们应该让北约组织来分担我们的领导责任,应利用联合国为我们的行动提供额外的国际权威。我们要开放而不是封闭,要同叙利亚、伊朗这样的国家广泛交流,使用各种方法并谋求盟国支持,以促使其改变政策和行为。在近期,我们必须加强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行动,增加那里的部队,建立更为安全的环境,利用更多的国际资源来促进政治与经济的发展。但是,我们只能把武力作为最后的选择,要抵制让我们有限地面部队力量承担更多责任的诱惑,更加灵活地处理本地区歷史上同我们敌对的国家,逐步使用法规准则而不是战争来打击恐怖主义。
第53页 而且,战略上需要我们更关注于伊斯兰恐怖主义的根源,极端的瓦哈比教派的意识形态和沙特的资金援助;贫困和阶级压迫使巴基斯坦社会形势恶化,出现“圣战学校”,他们同巴勒斯坦有着紧密的联繫。在六月份恐怖分子袭击之后,有明显的证据表明,沙特政府对恐怖分子的筹资和招募活动实施了更为严密的调查,但是,恐怖主义产生有更重要的原因,这来自于对社会不公、无助深厚的情绪深,以及鼓励他们的意识形态。这样看来,要赢得反恐战争,除了要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间寻求一个公正、广泛的解决方案外,还需要在中东的重要国家进行意义深远的改革。对美国来说,在这些国家要实现变革必须採取更为彻底的行动,这要以巨大的经济和政治发展为支撑,考虑到迄今为止美国入侵伊拉克的影响,我们应该尽一切可能通过国际和区域性机构寻求帮助。 但是,在领导美国人民应对9.11灾难时,布希总统在联合军队指战员、动用美国武力之剑上赢得了广泛的声望。正如柯林顿总统指出的,“当人民感到危险与不安时,他们宁愿信任那些强硬但出错的人,也不愿相信软弱而正确的人”。事实远非如此。在表述“他们恨我们是因为我们是美国人”这句话时,布希总统似乎用简短的措辞表现一个被误解和伤害民族的自豪。 三十年多来,在各种各样的抨击中,许多美国人已经认识到他们的价值观,这些抨击来自于平等权利法案,来自于高涨的女权运动和性解放,来自于对诸如增加学校公车等问题、犯罪的纵容以及普通劳动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似乎越来越无能为力的政府。尽管双职工家庭大规模增加,美国家庭生活水平仅仅勉强维持原状。例如,国会预算委员会2001年收集的数据显示,处于中间50%的美国家庭税后实际收入从1979年的31,700美元上升到1997年的33,200美元。(而在同期,最上层1%的美国家庭收入却由256,400美元上升到644,300美元)。 许多美国人已开始投入长期的“文化战争”以进行反击。这一运动开始于对暴力的反对,抗议扰乱了1968年在芝加哥召开的民主党全国大会。它从共鸣中获得了力量,支持1971年greeted副总统斯皮罗·安德鲁对“持怀疑主义的喋喋不休的富人”的抨击。在1972年它表现为“沉默的大多数”,随后是“里根的民主”。从再生的基督教信仰力量的增强、生存权运动、家庭学校、全国枪枝协会的兴起中可见一斑。诸如堕胎权、枪枝控制、同性恋婚姻和家庭暴力等社会问题,成为压力下的中产阶级寻求自我保护的试金石。 文化冲突也扩散到外交事务中,并且由于越南撤退的耻辱,对巴拿马运河条约的争论以及伊朗人质危机中对美国无能而激化。国内文化的斗争与对海外有形战场胜利的强烈怀旧乡情绪交织在一起。 美国政治体系把握和反映了公众的观点。罗纳德.里根称之为“美国的早晨”,一种新的希望。但它却是以一种鲁莽独断的对外政策和傲慢的爱国语言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如1983年通过战略防御计划(星球大战),向苏联“邪恶帝国”发起挑战;入侵加勒比岛国格瑞那达;1986年发动空袭,剷除利比亚支持恐怖主义的领导人穆阿迈尔.卡扎菲;还有要求前苏联领导人米哈依尔.戈巴契夫“推倒柏林围墙”。布希从里根手里接过这些政策,随后,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同样打着爱国主义的旗号,由于严重的经济衰退,第三党的总统候选人以及一位具有超凡魅力的年轻民主党人使他付出了总统连任的代价。 通过海外行动转移国内失败已成为民主政治中保持权威屡试不爽的套路。古罗马、尼德兰和不列颠都曾这样做过。但是,由于大多数情况下这会分散政府的注意力,它使人们盲目乐观,随后带来指灾难性后果。在古罗马,共和国变成了帝国,自豪的市民却发现自己沦为无地的平民。在尼德兰和不列颠,“情绪的宣洩”导致穷兵黩武的对外政策并引发战争,但战争带来的却是沉重的财政负担,这从根本上破坏了保持繁荣的基础。 ------------ 放弃了其“更温和”的外交政策 ------------ 9.11之后,布希政府放弃了其“更温和”的外交政策。如同其前任,布希选择了同样的力量源泉来筹划教训式的军事行动,这些行动包含着美国人的爱国主义情怀和美利坚帝国的构想,只不过现在,真实的恐惧和决心强化了这一做法。无论这种单边主义是否会妨碍反恐努力,它使三代人努力所建立起来的解决国家间冲突的国际体系轰然倒塌,也削弱了帮助欧洲保持近50年和平的联盟(北约组织)。单边主义在对伊拉克的战争中得到了最充分的表露,它充其量是一种代价昂贵、不合时宜的做法,扰乱了对更为重要的安全威胁问题的处理,在虚假的託词下,它作为极其必要政策得以推行。 正如布希总统经常说的,如果这是“关于领导”的问题的话,那么我们所见证的是必然的失败。出于政治上的方便,布希抛弃了软、硬力量相结合的传统做法,误导了反恐战略,没有挖掘恐怖主义的更深层原因,寻找更广泛的解决办法,而是把责任堆积到军队身上。这决不可能建立一个帝国,而只破坏帝国的好办法。
第54页 政府作法也削弱了美国的“硬力量”,因为同国内情况相比,我们在海外也不可能更强大。政府实行的两类重要的减税政策,每一项将价值几千亿美元,它极不相称地使美国最富裕的家庭受益----由于债务膨胀,政府曾在十多年中努力重建财政纪律,但上述作法使这一方向发生了改变。在2001年初,计划的十年预算盈余超过5万亿美元。但在减税、经济萧条和未预料的军事支出增长的冲击下,2003年的十年预算计划却是近5万亿美元的赤字,几乎是9万亿美元的变动,这还没有把继续占领伊拉克每月40亿美元的成本计算在内。自越南战争以来,没有一届美国政府做出同时追求“大炮加黄油”的错误决策,也没有哪届政府在危机时期这样不徵求美国人的意见。 尽管创纪录的低利率刺激了建筑业和居民住房信贷的繁荣,但普通美国人能够感觉到这个问题。自柯林顿政府的繁荣时期以来,失业率持续稳步攀升。自2001年1月起,失去了260万个工作岗位,2003年7月,总体失业率达到6.4%,由于公司努力降低支出以保持利润,失业以冲击到美国的白领和中产阶级。某些领域的失业率甚至更高:少数民族的20岁以下的年轻人为13.0%;年轻成年人为10.3%;非洲裔美国男性为11.1%。若把那些已经完全退出劳动大军,或者若有工作机会愿意工作的人计算在内,实际失业率可能已经达到10%或者更高。特别是州与地方政府倍受打击,因为经济衰退使其收入减少,甚至联邦政府也在考虑削减很多项目相应的份额。由于全国各州和城市都面临着平衡收支的问题,人们越来越明白,削减预算要么导致服务减少、失业增加,要么用增加州和地方税收来弥补。 反恐战争极大地增加了我们所面对的危险。从短期来看,国土安全部资金不足,在防止和回击恐怖主义方面,没有配备必要的资源以确定轻重缓急、化解国内巨大的危险。而且,每一项完全由联邦资助的国内项目也受到影响,除了基础设施的发展和完善外,还包括教育、医疗、退休保障等,这些对未来保持美国的经济竞争力至关重要。 要减少我们安全和繁荣所面临的这些危险,需要的不是夸夸其谈,而是更清晰的思想。我们需要清晰地审视自我和我们周围的世界,把这种视野贯穿到我们的政策中。简而论之,对于21世纪,美国需要一个新的战略,一个更广泛、更全面、更少单边主义倾向的对外政策,并且与对健康的国内经济和财政纪律的更多关注结合起来。 在《2002年度国家安全战略》中,布希政府提出的先发制人战略不过是一个为入侵伊拉克提供藉口的战略。在国内,供给方面的古老原则----为富人减税以形成涓滴效应的经济学---曾经是一种常规政策。现在,美国应回归到那些能够确保空前繁荣与稳定的基本概念,而且,应按照能更好地服务于当前需要的新战略进行调整。 在这些基本基本原则中,首先应该是“包容性”,美国代表着人类尊严的价值和个人价值的发展,这一思想已稳固地扩展至欧洲,并传播到世界大部分地区。我们正改变着他人的信仰,推行我们的价值观,向海外提供援助,鼓励新任领导人访问美国并把他们的体验带回去。在冷战时期,我们谨慎的穿透铁幕,影响那里的人民。当冷战结束后,我们努力支持世界各地民主制度的扩展。我们应当在全球寻找盟国与朋友。 第二,我们应当着手强化和利用国际机构,首先从联合国和北约开始。这些机构能为美国外交提供至关重要的支持,可以与其它国家共同承担重担和风险,否则,我们只能单独承受。特别的联合国,它能为美国的意图和行动提供合法性。尽管对大多数美国人来说,国际法并不重要,但在国际事务中却意义非凡。联合国和北约都需要改进,尤其是联合国,但是,这些改革只有通过美国的建设性领导才能实现,因为我们是唯一超级大国,拥有改革的资源和动机。 最后,必须按照正确的构想,把武装力量纳入到我们的总体战略之中。应当保证我们的武装力量能够对任何潜在敌人保持优势。必须继续保持军队的现代化,以便应付可预见的突发事件,包括可能先发制人地打击任何对美国的威胁。但是,武力必须仅仅作为最后手段来使用,而且如有可能,还应採取多边方式进行。 根据上述三条原则,我们应该修补跨大西洋的关系。当美国和欧洲站在一起时,他们拥有全世界大约一半的gdp,在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占三个席位。它们是政治和文化上最能与美国结成联盟的国家。在每个国家中,我们都是主要的投资者。我们应当抛弃19世纪英国人的观点,即认为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利益。在西方,我们必须拥有永久的朋友和盟国,然后努力确保我们利益达成一致。 如果把跨大西洋联盟作为基础,那么,我们就应努力解决自身安全面临的挑战----北韩和伊朗的核计划,还有基地组织和其它恐怖集团的不断威胁。我们应当同盟国一道,帮助解决巴基斯坦与印度之间以及中东内部的争议,它们足以引发致命的冲突。我们还应通过联合国施压并且提供援助,以缓解非洲正在发生的冲突。 在提出援助计划之后,美国需要动员众多的资源,承担核心任务。美国需要一个内阁级别或者准内阁级别的机构,负责发展计划、程序和人员构成,以协助海外政治、经济领域的发展。我们可称之为“国际发展部”。通过单一的、负有重要责任的部门,我们把人道主义和促进发展的各项努力集中起来,这将有助于我们对缓解剥削、痛苦、种族冲突和贫穷保持同样的关注,我们能够籍此来解决战争问题。我们需要进行认真研究和开展实验性工作,提供科技、战略、组织,培训人员并派往不成熟的国家,同我们的盟国和朋友一起工作,促进这些地区的政治和经济改革,满足人民大众的需要,减少产生恐怖主义和各种冲突的根源。
第55页 目前,我们大多数的国际机构是合格的,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且,它们也从更高的透明度和对每个国家详情的更密切关注中受益。但是,我们必须发挥领导作用,帮助联合国自身的改革,使它变得更为有效。我们必须把承诺坚持到底。长期以来,美国致力于减少商品和服务市场流动的障碍。但是,我们必须保证贸易是自由和公平的,帮助其它国家建立人道的劳工标准和合理的环境标准。 同样,在国内,我们国家也需要新的战略。反恐战争的胜利将使我们面对由我们自己的价值观和信仰所引发的正在展开的经济挑战----一个逐渐开放的国际贸易和商业体系,它包括像中国、印度这样的和平大国、逐步一体化的欧盟,也许还有其它正全力追赶美国的新兴经济体。现在,已经出现了几个国家,如德国和瑞士,它们的平均生活水平和工资率已超过了我们。这是一些特例:以德国为例,它的繁荣来自出口导向的增长,而出口主要面向美国市场。但是,除了一体化欧盟之外,中国和印度的崛起在美国歷史上首次留下印记,我们已经面临一个比我们更大的统一市场的竞争。即使现在美国的经济规模十倍于中国,几乎四十倍于印度,但是,这两个国家拥有越来越多受过教育、拥有技能的劳动力,它们不仅正从美国吸纳技术性的制造业工作机会,而且,还包括原来一直被认为“安全”的白领和服务业职位。加上我们消费远大于储蓄的偏好,我们长期的经济前景面临危险。 ------------ 我们的扩张跨越了整个美洲大陆 ------------ 19世纪,我们的扩张跨越了整个美洲大陆。在20世纪早期,由于权力的更好分配和财富的急剧上升,使美国获得主要国家地位,它扩大了我们民主制度的基础;通过政府和工会来制衡巨额财富导致的私人权力的扩张。但是,在20世纪后1/3的时间里,我们看到一种反作用----对公众和私人权力与义务的重新安排;减少联邦政府的干预;通过减税和文化战争将最富裕阶层的利益与对中美洲的同情联繫起来,这些方面的努力持续不断。现在是认清我们在国内外所处位置的时候了。除了战略和实现战略的手段外,我们需要重新定义我们的国家目标。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重申我们对自由与公正、权利与义务、机会和公共物品平等原则的承诺,所有这些曾使我们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在美国,我们需要付出新的努力以保持私人首创精神和公共责任的平衡,目的是为所有人提供机会,增强美国的竞争力以应对未来的挑战。 前瞻一百年,可以通过物质环境和制度环境来对美国进行详细的阐述。美国要继续成为全世界最令人嚮往的国家,用世界上最好的物质条件和制度环境吸引人才与投资。但是,要实现我们的目标就必须从现在着手。环境上,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更好地保护自然资源,通过合理的政策开发自然资源,保护生态系统的美丽与多样性----我们的海岸、山脉、湿地、雨林、高山牧场、原始林地和广阔的大草原,使我们能够无限地扩展它们的经济价值。我们必须谨慎地保持平衡,使商业开发的短期需要与所拥有自然资源的更长时期的价值协调起来。同时,我们也必须像19世纪所採取的宅地法案那样,促进城乡人口的市场趋向的转移。 制度上,美国宪法依然是自由与繁荣的源泉。我们想要保持多元化的民主制度,通过制度检查和制衡反映大多数人的意愿,同时,保护少数人的权利。我们将尽可能使私人获取收益的机会最大化,同时,使之与公众利益保持一致。我们希望有一个透明和负责任的市民文化,在这一文化中,我们设定一个评价好的政府的世界标准。媒体能够向人民传递信息,使他们有效地参与市民生活。当在智慧财产权、生物伦理以及其它民事领域出现新的焦虑时,除了接触充满活力和竞争的媒体外,我们还需要保证,能够经常接近法庭以及政府分支机构。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只要我们不想在自由与权利方面做出妥协的话,就必须应对当前的挑战,不管它们是恐怖主义还是其它东西。而自由和权利正是我们正在保护的美国人的本质特徵。 如果想要保持竞争力,我们就必须在发展“人的潜能”上做更多的事情。更通俗地讲,我们应该帮助每个美国人“充分地实现自我”。对某些人来说,这意味着提供平等的机会;对另一些人则意味着要在诸如教育、医疗和退休保障等方面给予直接援助。从幼儿园起,对年轻人进行教育,直至他们能最好地实现自身价值;帮助成年人转换工作岗位和职业角色;通过公共医疗措施、先进的诊疗、预防保健以及不断的医疗保障,提高机体活力、保持健康,把我们的寿命和能力扩展到自然的极限;加强退休保障制度,这些是三十年来所一直面临的挑战。我们应该承担这些工作,因为这是一种社会公正,它必须保证毕生奉献的所有成员都能享受最低限度的生活水准,使美国劳动者和家庭能自由地集中精力面对当前的挑战。这些长期挑战需要以新的紧迫感立即进行应对。 在现有的许多方针和纲领中,我们拥有了应对这些挑战的坚实基础。除了在给予它们必要的次序和资源方面存在争论外,不必在此将其一一列举出来。尽管必须为所有美国人在这些领域的改善而努力,然而我们从来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享受完全同等的教育、医疗和退休保障。但是,当我们保证每个美国人都将具备基本教育技能,并在一生中都能得到教育上的发展;当我们保证,除了在退休后一些基本财政保障外,每个美国人都将得到诊疗、预防、医疗救护和健康生活所需药品,那么,所有美国人生活状况都得到改善。
第56页 为做到这些,我们将必须正确地理解资源和责任。首先,这意味着要在公共与私人团体之间适当地分配责任。政府和 “市场”都不是万能的工具,无论在安全、教育、健康或退休方面,都应合理髮挥政府和市场的作用。第二,我们必须重新审视私人与公共部门的收入和支出。我们需要更严格的财政纪律以平衡联邦预算、减少长期公共债务,使之与当的经济环境、需求和事情的轻重缓急相匹配,从而为商业投资腾出更多的资本,这是创造新的高薪工作所必须的。我们必须保证,当我们运用赤字政策时,资金的花费能够给美元以最大的支撑,而不是为那些竞选捐款者带来最大利益。减税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我们必须确信能够为国防和其它紧急需要提供充足的资金。最后,我们必须在公共和私人部门间、在联邦、各州及地方实体之间适当地分配责任。这意味着,联邦政府有制定标准的权力,出于对特定需求和挑战的敏锐洞察,州和地方政府在不断增加融资,我们必须在两者之间保持平衡,除此以外,还要保留满足公共需要所必须的政府管制。 在考虑教育、医疗和退休保障的同时,我们也必须努力改善美国的商业环境。这不是简单地降低利率和刺激需求。仅仅为吸纳新增劳动力,美国经济每年必须创造出100万以上个工作机会。要把失业率降到柯林顿政府时期水平,我们还要加倍努力。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运用传统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熨平经济周期的问题。但是,当我们改善了交通和通讯,更多的国际贸易和融资得以展开,自然而然,企业将把生产与服务转移到成本更低的区域。近期,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在美国创建世界上最好的商业环境----採取各种积极的激励政策,保持本地的就业机会和商业经营,吸引海外的商业投资,鼓励创造新的工作机会,特别是通过小企业的努力。对于小企业,就业税收信贷是一种办法。这些都不是新的问题,但在面对技术和自由贸易越来越严峻的挑战时,我们必须以一种新的紧迫感,重新提出和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必须促进劳动力的流动,提高劳动力的精神状态、劳动技能、受教育程度,工人的流动能够使美国长期拖延的工资提升成为可能。 令人吃惊的是,大多数关于美利坚帝国的讨论,如关于海外恐怖威胁和我们对此採取的行动,很少论及美国本身。然而,随着9.11事件的爆发,美国人正以一种崭新的方式审视自己。在十多年里,我们第一次意识到不同于我们的政治势力和思想的力量,还有美国以外的世界的重要性。我们也正在不同地相互审视,寻求建立一个更加信任和安全的社会。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应该认识到,没有自身的改变是无法应对这一挑战的。 9.11之后,国际社会对美国表示出了极大的同情,美国人感受到了支持的温暖,在海外,以前很少有如此直率地流露。但是,这些同情大多已逝去多时,因为其它国家如今以怀疑和忧虑的眼光注视着我们。他们把我们对恐怖威胁的关注看作小事一桩,许多国家面对恐怖主义威胁已经有二三十年了。因此,许多国家私下或公开地对我们说:“美利坚,让它过去吧!”。 震惊、恐惧和愤怒,将长久地留在我们的记忆中,但现在,是真正要前进的时候了。毫无疑问,我们正从事一场“不同于以往的战争”,它将以某种形式延续很长时期。这是一场现代战争,如果我们愿意并且制定了合适的战略,不仅仅使用军事力量,而且还包括我们可以动用的全部手段,那么,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和社会能够比我们更好地驾御它。 我们不需要新的美利坚帝国。实际上,真正的传统帝国观念已经过时了。相互依赖的世界将不再接受一个国家对别的国家进行歧视性的支配。相反,一个更加合作,更加平等的美国战略,一个基于忍耐、自由和公平这些伟大的美国价值观的战略,才能使这个国家成为全世界希望的灯塔。 美国在世界上的首要地位赋予了我们领导和树立典范的职责。我们拥有庞大的实力、层出不穷的机会,已经建立了真正的帝国。我们的行动至关重要。如果没有接受正确的领导,我们就不能作为榜样来引导别人。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 克拉克“眼”中的现代战争 ------------ 战争,是一个永远伴随人类文明进步所存在的古老而又现代的话题。目前,关于战争题材的书籍有很多,相比之下,由青岛出版社出版的《赢得现代战争》一书具有明显的特点和优势。本书的作者是决策、领导过第一次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的美军及北约高级将领克拉克将军,他用自己的亲身经歷及职业身份优势,基于大量详实权威的资料和信息渠道写成此书,故书中所述具有真实性和权威性,既可供一般读者欣赏,又可供特定职业人员参考研究,让广大读者对战争的起因和过程有了一个全面、权威的了解,加深对这场战争的深度分析,对战争的走向和对未来世界的影响力作出自己的预测。 以往大部分战争类题材的书籍,都是以歷史战争为写作背景,故事情节或局限于特定情景,或带有演绎成分,或强调文学欣赏等,而克拉克将军撰写的《赢得现代战争——伊拉克、恐怖主义和美利坚帝国》则以正在进行中的伊拉克战争或称第二次海湾战争为主线,从战争的起因,战争的过程及后战争时期等阶级,全面论述了作为美国全球反恐战争重要一环的伊拉克战争的详细过程,并结合相关的背景信息进行综合分析,全面论及了现代战争的各种成份在战争中的作用和互相协同作战的过程。
第57页 现代战争是一个全方位的战争,不仅包括各种现代化的精确制导武器,陆海空军战斗力量,更有信息战、媒体战、心理战等新的现代战争工具和“战场”,书中从战略上论述了美国布希政府在反恐战争战略上的缺陷和目的性的偏离,还提出了美国反恐战争分析结论、建议和预测,非常契合文明古国中国的战争观: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次攻城,攻心为上,得民心者得天下,战争不是目的,只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要想赢得现代战争,不仅要靠军事手段,还要有出色的战略,合理的战争目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正当伊拉克战争扑朔迷离之际,全世界人民极度关注伊拉克局势和美国反恐战争发展之时,这本透视伊拉克战争和反恐战争全貌的《赢得现代战争》一书翻译出版发行,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势。我们密切关注此战争局势的发展,更期待世界和平、人民安康之日早日来临! 北京世纪兰台图书研究所 副所长崔 眉 ------------ 《赢得现代战争》述评 ------------ 从硝烟瀰漫的伊拉克回国到现在将近一年,对伊拉克战争前前后后的记忆在一天天消减。当读到由美国退休高级将领克拉克撰写的这本书时,在和平环境下慢慢培育起来的一颗平静和塌实的心一下子又激动和不安起来,在北京城偶尔听到一声巨响,又以为是哪里发生了爆炸。这本书将我领回到了一年前处在风雨飘 摇之中的伊拉克。 克拉克以其专业和丰富的军事理论和经验向我们生动讲述和回顾了拥有当今世界最先进武器装备的美英联军和小米加步枪的伊拉克军队之间所进行的一场力量对比悬殊、但悬念迭出的军事较量。如果我能在战争爆发前后看到这本书,也就不至于在写稿子时到处寻找专家谘询军事知识。 对于交战主要双方美国和伊拉克,我对于发生在伊拉克境内的情况较为熟悉。克拉克在书中所谈到有关萨达姆政权、伊拉克百姓和战后美英在伊所遭遇的失败及其原因,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但对于美国国内政治、军事和外交与这场战争和反恐之间的相互影响,我知之甚少。克拉克所做的分析和解析为我拨开了层层迷雾。 (王波介绍:前新华社驻巴格达分社首席记者,新华社对外阿拉伯语编辑室副主任) ------------ 赢得现代战争,输掉未来和平 ------------ 不是题外话,首先应该感谢青岛出版社的领导与编辑们,感谢北京世纪兰台研究所的领导与同志们!策划一个好选题,推介一本好书,需要有眼光,需要有不一样的思维时空。面临黄海的青岛,曾经只有崂山脚下的眼光,但今天却有太平洋两岸的战略思维;而以档案为职的兰台,却以女性的慎细发现了出版界的一种速度,战争还在进行中的当事国的战事评述。在大洋彼岸刚刚出版不到三个月便读到了全书,运作的过程,翻译的水准,立意的闪捕,不能不让许多以战争为职业题材的众多出版社们感觉到自己的迟钝。 几年来因为网络速率的绘声绘色,真的难以让我有时间与去从头到尾认真地读一本这样20多万字的书了,但这一次却成了例外。当6月10日我从快递公司接到“北京世纪兰台研究所”送达的样书时,一个2:1的结果出现了,我与封面上克拉克将军的那一只眼相对而视,真的为这独俱匠心的封面设计心中叫好。美国人只有一只眼看天下肯定不全面,难怪有许多事情让人家不服气呢。翻译的美国“大作”我读过不少,炒得火的书也不少,但这种感觉却不曾经有过。特别是伊拉克战争虽然一年多但还没完没了地在打,当时情况如何?而且今天“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加上两周后美国要交权,爆炸声中萨达姆何去何从?伊拉克新政府能行吗?疑问让我倾注全力连续阅读了这6章的全书内容。 第一章的感觉是美国在伊拉克打了一场不应该打的战争。第二章是美国大兵们向北推进取胜却在今天“找不着北”了;第三章是打胜了战役,战争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第四章是不明白恐怖主义为什么打而不死;第五章是民主党的克拉克对共和党的布希最精确的评述,战术的明白,战略的不懂,按我的话说叫做“只是木匠,不是鲁班”;最后的第六章,全是克拉克个人的治国安邦平天下式的“美帝国主义的理想”。当时他为了参加总统选举,两党政治,美国理念,宣传自己政治主张拉选票而已。 本想座谈时说说看书的感觉,无奈秋燕研究员电话说需要写出读书的“心得体会”,然只好掩卷而思。一年前的伊拉克战争正热之时,我在某部机关的一个部门与战友们跟踪研究,每日每时地将情况分析综合,除上报外每天还必需以专家的身份对电台报刊等媒体作出自己的评论,因为这场战争已经牵动了中国人的心。作为专家当时也有看走眼的地方,但当时的情景与今天的情况已经有很大的不同,我一下子但想起了许多今天可以作为书评的鲜活的题目。像为什么越反越恐?枪桿子里面出民主?镜头下的直播战争;对准政权目标;无他人埋单的战争;美国大兵与死神有约;靠战争崛起的美国;中国不会威胁世界安全;战争復盘但少了棋子;钢铁与硅片的对决,等等不少可以写作的“看点”。但我在书中却从头到尾地感觉了一种特别不舒服的东西,这就是美国人的那种傲视天下捨我其谁的态度。
第58页 布希政府在反恐旗帜下的强硬的对外政策是克氏的攻击点,目前布希的民意也正在下降,说明对那一套东西世界人民不欢迎,美国人民也不欢迎。但克氏宣扬的东西呢?书中三次提到了中国的威胁问题,甚至连中国有一些美国的债券,克氏也感觉不大痛快。崛起的中国需要和平,难道美国人民不需要和平的环境?于是我就想到了《赢得现代战争,输掉未来和平》这个内容。 这是告诉美国人的一句话。你的武器装备世界一流当然可以打赢现代战争,但和平却没有来到你的面前,死神与你天天有约,你算是胜利吗? 生命诚可贵,和平价更高!今天的人类太需要和平了。战争是人类歷史的脚步,一抬一落走到今天,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和平是人类生命的屏障,一唿一吸维繫生灵,不管我们能够不能够。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我们需要的是和平的环境呀。 克氏在最后一章中的三项主张:美国价值、国际合作、军事力量中,主张的只是将军事手段放在后边用而不是像布希这样早早出手,并非是追求和平的环境。书中以一个四星上将的军事知识阅歷,数百处地赞美美国的三军部队,特别是他熟悉的陆军部队,但人们深知,这些思维的充斥便是和平的退守。 世界和平的大厦有三根柱子,正义,共约,平衡。人们享受在和平的阳光下,却不曾感受到它的份量,勐然有一天其中任何一根倒下,这个世界便生灵涂灰!世界的教训还少吗?美国的教训还少吗? 读这本书,我们在密切关注伊拉克战争局势发展的同时,更期待世界和平、人民安康之日早日来临! 实际上,美国大兵在伊拉克的非人道非和平的问题多得是,美国人自己报导说,驻伊美军最高指挥官桑切斯批准32种虐俘手段,上周布希让这位将军下了台,但今后能够保证没有新问题发生? 我还想,美国媒体对中国媒体有关报导的转译或引述相当吝啬,而我们的报纸、网站上,有的时候美国媒体的声音炒的不少,我们不能跟着他们炒他们的新闻,新闻也是战争。克氏说要想赢得现代战争,不仅要靠军事手段,还要有出色的战略,合理的战争目标,人心得道便多助等,这些能够在美国人的目前结构状态下实现吗?恐怕只是一种幻想。 2年多以前,虽然美军推翻了塔利班政权,打散了拉登的“基地”组织,但阿富汗战争仍在继续。按照美军最初定下的目标,抓不住拉登就是反恐失败。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民主党人托马斯·安德鲁·达施勒称,要使反恐战争取得胜利,就必须找到“9·11”恐怖袭击事件主要策划者本·拉登,但他现在毫无踪影。达施勒说:“我认为,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夸大我们在反恐战争中所取得的成功。但我对能否在打击恐怖主义的战争中继续取得胜利表示怀疑。”他说:“我们必须找到本·拉登,我们必须找到‘基地’组织的主要领导人,否则就是失败。”达施勒还说:“我们继续开展打击恐怖主义的战斗,并以此对恐怖主义分子形成巨大压力,这才是关键。如果我们无法打断‘基地’组织的嵴樑,我们就不能说美国取得了反恐战争的胜利,而现在我们恰恰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写作本书时美国还在行动。去年12月,美国捉住了萨达姆,但此后伊拉克的抵抗力量与行动少了吗?要想自己安全,首先就要让别人感觉安全。今天81%的伊拉克人认为,美国大兵应该立即走开,这也许是美国人过去不曾想到的。美国大兵的存在,让今天的伊拉克人感觉到了不安全。以别人的不安全让自己安全,这种安全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也许克拉将军写作本书时明白了一点? 战争手段有效但有限,和平才是人间正道。世界各国人民越来越认清了战争的危害,反对战争,维护和平,消除贫困,发展经济,已成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人民的共同心愿。加强对话与合作,用非战争的和平方式去解决过去只能用战争方式才能解决的利益矛盾,用人类智慧的大脑和文明之手,创造新世纪的和平家园,这是新世纪世界各国共同的歷史责任,愿这一天早日到来。这也正是解决恐怖主义和战争后遗症等问题的终极药方。 今天,溶入世界是一个国家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主流,但如果一个想处处当老大的霸权的国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要发展就需要反对霸权。中国热爱和平,中国自己不称霸,但中国并不意味着中国不保护已融入世界的国家利益及其事实上已融入世界的自主发展权。 搞霸权是什么呢?就是排斥别国的自主发展权,是对发展权的国际垄断。美国开始也是反霸权的资本外围国家。它反英国,开始是正义的,但自从它入侵菲律宾和占领古巴之后,它与西方列强的矛盾就成了非正义的世界霸权之争了。美国进入远东后,在与其他列强关系上,开始它还是低姿态。比如它刚到中国,只提出通商自由的要求;但随着它贸易的发展和海上力量的加强,特别是到二战之后,随着英国退出世界霸权地位及苏联解体,美国就成了世界独一无二的霸主。这时它开始排斥其他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权。 进入新的世纪后,美国人霸权霸到了极点。今天打阿富汗,明天又打伊拉克,04年6月又在中国周围边的海上拉帮结派搞演习,想形成对海上通道的绝对垄断。这都是当代中国人为保卫自己正当的发展权利因而不能不反对的霸权行径。霸权与反霸权,是中美矛盾的本质所在。与美国不同,中国人只想自卫属于自己主权范围内的和已融入世界的中国利益,并不想排斥其他国家各自追求的合理的国际利益。因此,中国“不称霸”的外交政策不应被理解为放弃中国主权中固有的必然要走向世界的发展权的外交选择,它应被理解为中国在争取和捍卫自己所拥有的必将融入世界的发展权──发展权只能是世界范围的发展权──的同时,不仅不排斥而且还要与其他国家平等地享有各自的发展权。反对霸权主义与保卫平等的发展权,是一对不可分割的概念。
第59页 对中国,乃至对所有发展中国家而言,不反霸则不能求发展,求发展必然要反霸。用强力自卫自己应有的海外平等自由发展的权利,而不是动辄以“制裁”的方式剥夺他国的这种权利,正是中国既要崛起又要坚持反对霸权主义的原则界线所在。是霸权主义威胁了中国,而不是中国威胁了霸权主义者! 一位有名的中国学者说,全球都在关注一个国家的崛起,中国并不是首例,但是作为中国这样的一个人口大国的崛起,与其他国家确实不同——人类第一次面对拥有这么多人口的国家的崛起。在反恐怖问题上中美有许多合作的地方,这是和平的需要。 美国经济崛起时只有3000万到4000万人,日本也只有1亿人,而中国有13亿人。如何认识又如何与一个新兴大国打交道,成为一些国家没有心理准备的课题。但愿不要偏见,因为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更愿不要心存恶意,因为到头来恶意只会给自己带来恶运。 不是人们害怕战争,而是因为战争的破坏实在是令人恐惧。两次世界大战,几百次局部战争,上亿人的生命和数万亿美元的财产,作为对人类战争本身的惩罚,已经付之东流。 是的,上一个世纪,真正和平的年份太少了。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上一个.世纪真正和平的年份不存在。但是,人们对此忘记的也许太快了。舆论有责任在此点上唤醒人类的歷史忆记! 理论的发展,技术的进步,但战争最终没有减少人类的损失与灾难。美国在上一个世纪的战争中,光死伤的人数就达到了700多万人,难道这还不够吗?今天在阿富汗的反恐怖战争中,二年多的仗打下来三百亿美元还不算,光是死伤不是也达到了600多人的规模吗?克氏书中中介止到去年8月份的资料,实际上美国大兵在伊拉克的死伤已经远远超过那些数字了,可能已经死伤3000多人了。美国的舆论界需要更多地让这些事实真相于人民!美国人民同样不需要战争! 舆论制造战争,舆论影响战争的进程与结局。让我们把读书视点中的最宝贵时间献给未来的世界和平,献给为创造和平舆论而努力的人们。我们并不好战,我们从心底热爱和平。但是,今天我们同样也要加强我们的国防,只有这么干才能对得起歷史,才能拥有和平,才能享受和平。 克氏的书从不同侧面告诉我们,和平是多么渴望的歷史主题! 克氏为什么没有写作一本《赢得现代和平》,因为他没有这样的经歷,在他曾经任军职的巴尔干土地上和平至今还没有到来,而战争却过去5年多了。 和平让他们输掉了。但愿美国能有一位赢得现代和平的将军出现,写作一本《赢得现代和平》的大作,那将是世界的吉日。 (专家介绍:着名军事专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特约军事评论员、国际友好联合会理事、中国国防大学教授:胡思远教授) ------------ 克拉克新着《赢得现代战争》中文版出版 ------------ [本讯]前北约盟军最高司令、美军四星上将克拉克的《赢得现代战争——伊拉克、恐怖主义和美利坚帝国》中文版近日由青岛出版社出版。该书英文版出版几个月以来,以其美国本国政治家对国家对外政策的深刻反思和尖锐批评在欧美有着相当广泛的影响,在国内一些主要媒体上屡屡被人提起,同时又常常说,未能看到这本书的全貌。青岛出版社徵得克拉克将军同意,从该书原出版商美国纽约公众事务出版公司购得中文版版权,中国读者可以完整地读到这本书了。 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一年了,围绕这场战争的争论愈演愈烈。该书从海湾战争以来十年的美伊关系直到一年前的伊拉克战争的前因后果,以及布希政府的战争计划、期望与实际效果的分析入手,对“9·11”以来布希政府在反恐旗帜下的强硬对外政策提出批评。指出由于美国以伊拉克为目标,在世界上一个最敏感的地区发动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真正的反恐斗争反而处于次要地位。作者认为美国以其强大的国力和军事实力在战场上取得军事的胜利,但这并不意味着战胜了恐怖主义,更不是真正赢得了现代战争,它掩饰不了美国在反恐政策上的战略失误。作者认为这种战略失误使得解决恐怖问题的最佳时机和国际氛围均以错过,美国应当考虑修正其强硬的对外政策,一个日益帝国化的美国对美国本身也是不利的。甚至指出“正是战场上的重大胜利使得美国民众忽略了战前和战后计划制定方面的重大失误,这一缺陷耗费了数十亿美元,造成了始料未及的后果。现在,有确凿证据表明,战略出现了问题:战争宣布结束以来,美军死亡人数远远超过了战争中的死亡人数。” 该书作者克拉克先生在美国政界、军界有着特殊地位。他是美国前四星上将,担任过负责伊拉克禁飞区行动司令直接参与美国伊拉克事务。1997至2000年间担任北约盟军最高司令,直接指挥了美国在科索沃的战争,创造了零伤亡结束战争的奇蹟。2002年下半年从军界退休的克拉克将军作为民主党人宣布参加美国总统竞选,2004年2月退出竞选。这本书英文版出版的时间正好是在他决定参与竞选前后。以分析的眼光来阅读这本书将对通晓伊拉克战争内幕,认识现代战争,加深理解美国对外政策及国际政治大有裨益。
第60页 (本文作者:青岛出版社副编审、主任、本书责编郭东明) ------------ 来自美国的对伊拉克战争的批评: ------------ 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一年了,围绕这场战争是非曲折的争论愈演愈烈。对于这场战争来自美国最有影响的、旗帜鲜明的批评当属克拉克的一本题为《赢得现代战争——伊拉克、恐怖主义和美利坚帝国》的着作。这位担任过北约盟军最高司令的美国四星将军,对布希政府国家对外政策提出了深刻反思和尖锐批评。这本书英文版2003年底出版以来,在欧美有着相当广泛的影响,在国内一些主要媒体上屡屡被人提起,同时又常常说,未能看到这本书的全貌。青岛出版社徵得克拉克将军同意,从该书原出版商美国纽约公众事务出版公司购得中文版版权,中国读者可以完整地读到该书了。 这是怎样的一本书呢?还要从该书作者克拉克这个人说起。克拉克先生在美国政界、军界有着特殊地位。他是美国前四星上将,担任过负责伊拉克禁飞区行动司令直接参与美国伊拉克事务。1997至2000年间担任北约盟军最高司令,直接指挥了美国在科索沃的战争,创造了零伤亡结束战争的奇蹟。可以说20世纪的后10年间他一直活跃在美国军界,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2002年下半年从军界退休的克拉克将军作为民主党人宣布参加美国总统竞选,2004年2月退出竞选。这本书英文版出版的时间正好是在他决定参与竞选前后。 尽管克拉克先生在“引言”中这样评说自己的该书写作:“我不希望在写作中带有政治派性,而是採取我所尝试的平衡分析法:即做到清晰、真实、直率和负责任。”作者在行文中也确实这样努力着,但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早在该书英文版出版前,美国的《时代》周刊于2003年9月29日刊载《黄铜闪光的雄心》一文就指出,克拉克在其新着《赢得现代战争——伊拉克,恐怖主义与美国帝国》中,以职业高级将领的眼光剖析了“布希的单边的先发制人战争”,也表述了自己的“有说服力、令人信服的多边主义的构想”。这便是本书的政治立场。 该书从海湾战争以来十年的美伊关系直到一年前的伊拉克战争的前因后果,以及布希政府的战争计划、期望与实际效果的分析入手,对“9·11”以来布希政府在反恐旗帜下的强硬对外政策提出批评。指出由于美国以伊拉克为目标,“在世界上一个最敏感的地区发动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真正的反恐斗争反而处于次要地位”。作者认为美国以其强大的国力和军事实力在战场上取得军事的胜利,但这并不意味着战胜了恐怖主义,更不是真正赢得了现代战争,它掩饰不了美国在反恐政策上的战略失误。作者认为这种战略失误使得解决恐怖问题的最佳时机和国际氛围均以错过,美国应当考虑修正其强硬的对外政策,一个日益帝国化的美国对美国本身也是不利的。甚至指出“正是战场上的重大胜利使得美国民众忽略了战前和战后计划制定方面的重大失误,这一缺陷耗费了数十亿美元,造成了始料未及的后果。现在,有确凿证据表明,战略出现了问题:战争宣布结束以来,美军死亡人数远远超过了战争中的死亡人数。” 当然,克拉克的反战立场还是美国式的,很多立场、观点我们需要分析着看。但他对这场现代战争前应、过程、后果、影响的认识与描绘。的确为我们提供了相当生动的可资借鑑的宝贵资料。大量内幕式或者看似平常的信息,从一名高级职业军人眼中透视出来,常常格外警醒,别有一番滋味。比如,书中说,美国政府策划对伊拉克发动战争的时间可以追溯到1996年,曾在老布希政府任职的一些人建议以色列应该集中精力推翻萨达姆政权。克拉克在书中还提到,1998年,包括现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副国防部长沃尔福威茨在内的20人致信当时的总统柯林顿,要求他“首先推翻萨达姆政权”。再比如书中对这次伊拉克战争美方在巨大军事胜利掩盖下战略、甚至失误的分析,如此等等。分析着看,阅读这本书将加深对什么是现代战争,怎样赢得现代战争,对美国对外政策及国际政治的认识与了解。 (本文作者:青岛出版社副编审、主任、本书责编郭东明) ------------ 张召忠论信息化战争 ------------ 现代战争是信息化的战争。信息战主要包括两个领域:一是战略空间信息战,主要是指平时和战时都能进行的一种行为,包括心理战、舆论战、法律战、媒体战、网络战等等;二是战斗空间信息战,也称战场信息战或战役信息战,主要是在战场空间内进行的电子对抗、光学对抗、网络对抗等作战行动。信息化战争形态是现代战争的主导型战争形态。 当前新军事变革涉及到四个领域:一、是信息技术为龙头的高技术群正在兴起。二、以信息化武器装备为核心的现代武器装备体系正在构建之中,其主要包括c4isr系统、信息战装备、精确制导武器和高技术作战平台。第三是由高技术和武器装备而引发的作战理论和军事战略理论的创新。 军事革命不仅仅是武器装备的革命,更是军事思想的革命。在信息化战争中,对人和武器的关系应该有一个全新的理解。 技术决定战术,先进的技术可以物化成先进的武器装备。先进的武器装备在战争中的运用,又促使战术、战役和战略产生相应的变化,变化后的战役和战略理论,反过来对科学技术发展和武器装备的研制进行宏观的指导。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这一点在信息化战争中更加重要。在某些情况下,武器装备已经发展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时间和空间不再存在互换的关系,在没有制信息权,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人的作用已经很难发挥了。伊拉克战争中,我们这一点看得非常清楚。
第61页 由美国前北约盟军最高司令、美军四星上将克拉克着作的《赢得现代战争》一书,真实全面地反映了伊拉克战争全过程,这是一场典型的信息化战争,在许多方面都有很多的经验、教训和启示。我们应该认真研究信息化战争的特点和规律,加速信息化军队的建设,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信息化战争中争取主动。 (张召忠简介:着名军事理论家、政府特殊津贴享受者、国防大学科技教研室主任、军事战略学硕士、研究生导师、被香港凤凰卫视称为“中国首席军事评论家”) ------------ 彭光谦评《赢得现代战争》 ------------ 《赢得现代战争》是对当代美国政府发动的新十字军东征,进行反思的一部警世之作,值得一切关心人类和平与进步的人们认真阅读。 由于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曾经征战沙场、亲歷战争的美国高级将领,所以这种反思显得格外可贵与可信。在美国歷史上不乏为美国的理想与普世价值观而进行的战争。 华盛顿为摆脱英国殖民统治而展开的北美独立战争,林肯为反对南方奴隶主的分裂行径,捍卫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而领导的南北战争,罗斯福为粉碎法西斯势力,维护人类的和平与正义,而进行的反法西斯战争,都在歷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不仅赢得了美国人民的爱戴,也赢得了世界进步人类的尊重。但是,随着美国权利的极度膨胀,美国领导人逐步忘掉了他们的先哲曾经为之奋斗的立国精神,情不自禁地表现出一种强权的傲慢。当他们把先进的数位化师,开进别国领土,试图用巡航飞弹改造异域文明的时候,他们几乎陶醉在“强权万能”的迷思之中。然而,克拉克将军以其深邃的思考告诉我们,军主强权决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强权也许能征服别国土地,但永远不可能征服人心;也许能赢得战争,但决不能赢得和平。 强权一旦被滥用于一种自私的目的,也就是它衰落和被人唾弃的开始。这是我们从克拉克将军的着作中得到的重要启示。 (彭光谦简介:军事科学院战略研究部国际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专家、社科基金项目评审组专家、军队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专家、战略问题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 彭光谦评《赢得现代战争》 ------------ 《赢得现代战争》是对当代美国政府发动的新十字军东征,进行反思的一部警世之作,值得一切关心人类和平与进步的人们认真阅读。 由于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曾经征战沙场、亲歷战争的美国高级将领,所以这种反思显得格外可贵与可信。在美国歷史上不乏为美国的理想与普世价值观而进行的战争。 华盛顿为摆脱英国殖民统治而展开的北美独立战争,林肯为反对南方奴隶主的分裂行径,捍卫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而领导的南北战争,罗斯福为粉碎法西斯势力,维护人类的和平与正义,而进行的反法西斯战争,都在歷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不仅赢得了美国人民的爱戴,也赢得了世界进步人类的尊重。但是,随着美国权利的极度膨胀,美国领导人逐步忘掉了他们的先哲曾经为之奋斗的立国精神,情不自禁地表现出一种强权的傲慢。当他们把先进的数位化师,开进别国领土,试图用巡航飞弹改造异域文明的时候,他们几乎陶醉在“强权万能”的迷思之中。然而,克拉克将军以其深邃的思考告诉我们,军主强权决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强权也许能征服别国土地,但永远不可能征服人心;也许能赢得战争,但决不能赢得和平。 强权一旦被滥用于一种自私的目的,也就是它衰落和被人唾弃的开始。这是我们从克拉克将军的着作中得到的重要启示。 (彭光谦简介:军事科学院战略研究部国际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专家、社科基金项目评审组专家、军队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专家、战略问题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 尖锐批评美国伊拉克战争、反恐政策 ------------ [本 报 讯]前北约盟军最高司令、美军四星上将克拉克的《赢得现代战争——伊拉克、恐怖主义和美利坚帝国》中文版近日由青岛出版社隆重出版。该书以正在进行中的伊拉克战争(第二次海湾战争)为主线,全面论述了美国全球反恐战争重要一环的伊拉克战争的详细过程,并综合分析各种成份在战争中的作用和如何互相协同作战的战略决策。 为了使本书更好走向市场,青岛出版社、北京世纪兰台图书研究所于6月18日(星期五)下午4:00,在 北京海军第四招待所隆重召开以“如何赢得现代战争”为主题的专家研讨暨记者招待会。莅临本次会议的有青岛市新闻出版局副局长、青岛出版社副社长、本书责编吴宝安先生;青岛出版社副编审、主任、本书责编郭东明先生;中国国防大学张召忠教授指出“现代战争是信息化的战争”;前新华社驻巴格达分社首席记者,新华社对外阿拉伯语编辑室副主任王波先生评价本书“揭开了伊拉克战争的种种谜团”;军事科学院战略研究部国际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专家、社科基金项目评审组专家、军队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专家、战略问题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彭光谦少将阅读本书后向我们阐述到“有道者胜,无道者亡”;着名军事专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特约军事评论员、国际友好联合会理事、中国国防大学教授胡思远教授,他在评价本书时指出“赢得现代战争,输掉未来和平”;政府特殊津贴享受者、国防大学战略研究室主任刘鸿基教授看过本书后的感想是“现代战争决不仅仅是军事行动”,特约嘉宾、海润在线签约艺员齐佳先生认为本书是“来自美国对伊拉克战争最有影响和旗帜鲜明的批评”。同时,出席本次会议的还有关注《赢得现代战争》的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各界新闻媒体的朋友们。
第62页 本次研讨会气氛热烈、内容丰富,青岛出版社领导的精彩发言、着名专家的权威研讨、各界媒体的热点关注、伊拉克战争专题片播放将整个研讨会的气氛一步步地推向高潮…… 正当伊拉克战争扑朔迷离之际,全世界人民极度关注伊拉克局势和美国反恐战争发展之时,这本《赢得现代战争》的出版,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势。我们有理由相信《赢得现代战争》一定能够成为真正深入人心,风靡全国的时政类品牌书、畅销书、长销书! 在国际奥林匹克日到来之际,让我们在密切关注伊拉克战争局势发展的同时,更期待世界和平、人民安康之日早日来临! (本文作者:北京世纪兰台图书研究所副所长:崔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