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 人物简介 前线传媒版本 转自 tsdm轻小说组 图源:chen8chen6 录入:@w350914005 saber 惩恶扬善、笃信正义的圣剑骑士。 为故国不列颠的兴盛而与圆桌骑士一起战斗的,传说中的骑士王。 与一九九九年的“第二次”时不同,一九九一年的圣杯战争当初希望使用圣杯“救济故国”。尽管对天真地享受七人七骑互相厮杀的主人·沙条爱歌的生存方式感到一丝不安—— 为了故国、为了执行王的责任,苍银骑士投身于无数的战斗之中。 personal data 第一人称:私(仅限某个条件下:僕) 从者位阶:第一位 真  名:亚瑟·潘德拉贡 技  能:对魔力、骑乘、直感、魔力放出、领袖魅力 宝  具:风王结界(invisible air)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status 筋力 a    耐久 a+    敏捷 b 魔力 a    幸运 d    宝具 c(ex) 沙条爱歌(sajo manaka) 只为恋爱而于圣杯战争中起舞的少女。 成长为少女的全能之人。 天赋异禀,能自由自在地行使几乎所有魔术。 于一九九一年的圣杯战争中,代表魔术师名门沙条家参加——但赌上七人七骑心愿的厮杀,对她来说不过是用来点缀为实现亲爱的“他”心愿的那段光辉的恋爱日子而已。 尽管面带微笑,但少女与所有主人及从者都站在对立地位。 personal data 第一人称:わたし、私 主人位阶:第一位·炽天使 魔术系统:无 魔术回路╱质:ex 魔术回路╱量:e 魔术回路╱编成:异常(前所未有) 沙条绫香(sajo ayaka) 爱歌的妹妹。 就读距离自家非常近的杉并中的一所小学。 尽管保留着浓厚且与年纪相称的稚气,但由于已经正在接受父亲的魔术师教育,与同级生相比思维稍微成熟一点。 对很少交流的姐姐抱有憧憬的同时,也抱有劣等感。 煎蛋喜欢荷包蛋。 personal data 第一人称:わたし(1999年中是“私、わたし”,偶尔“あたし”) 主人位阶:—— 魔术系统:黑魔术 魔术回路╱质:c 魔术回路╱量:c 魔术回路╱编成:正常 沙条广树(sajo hiroki) 一九九一年的沙条家家主。 看中爱歌的天赋才能,为了到达对魔术师来说的千年夙愿大愿“根源”、追求圣杯的男人。尽管并未被选为主人,但以爱歌协助者的形式参加圣杯战争。 对爱歌与绫香来说是父亲的同时,亦是黑魔术的师父——只不过,爱歌根本不需要师父—— personal data 第一人称:私 主人位阶:—— 魔术系统:黑魔术等 魔术回路╱质:—— 魔术回路╱量:—— 魔术回路╱编成:—— assassin 从者位阶第七位,assassin。 带着骷髅面具的暗杀者。担任暗杀教团的教主“山中老人”之一、传说生前是个拥有“静谧的哈桑”异名的毒杀名手。 作为从者被召唤到一九九一年的东京、失去主人而于东京的夜里彷徨时,遇见了爱歌。她对接触自己不仅未死甚至连苦闷的行迹都没有的少女而倾倒、吸引、然后—— personal data 第一人称:私 从者位阶:第七位 真  名:静谧的哈桑 技  能:气息遮断、单独行动、变化、 投掷╱短刀、抗毒 宝  具:妄想毒身(zabaniya) status 筋力 d    耐久 d     敏捷 a+ 魔力 c    幸运 a    宝具 c lancer 从者位阶第四位ncer。 女性。 不仅接受了主人最低限度须与各个从者进行一次前哨战的命令,还在认为是最强敌人的对手面前被令咒强行命令吃下“某种灵药”。 在多次战斗中与saber交战,确信他正是最强从者的她,在踌躇的同时吞下了灵药—— personal data 第一人称:私 从者位阶:第四位 真  名:??? 技  能:??? 宝  具:??? status 筋力 ?    耐久 ?     敏捷 ? 魔力 ?    幸运 ?     宝具 ? archer 从者第三位,archer。 优秀的弓兵,在奥多摩山的遭遇战中被saber称赞“本领可与圆桌骑士之一的特里斯坦卿媲美”。尽管能进行等同于绝技的远距离攻击,但这并非依靠他的宝具。 在奥多摩山的战斗中与saber相对,但在那个时候,他的主人已经—— personal data 第一人称:俺 从者位阶:第三位 真  名:??? 技  能:??? 宝  具:??? status 筋力 ?    耐久 ?     敏捷 ? 魔力 ?    幸运 ?     宝具 ? act-1 充满光辉的人——。 既诚实,又高傲,而且温柔。 那份微笑,就有如早晨的阳光般柔和却又闪耀。 爱好善良,相信正义,温柔的你。 明明讨厌争执,但一旦拿起剑却比谁都强大。 散发光芒的剑,除去这世上各种的不正,以及邪恶之物。 ——童话中的王子。 现实中没有王子。 就算寻找也没有意义。 因为现实,是更加冰冷,而且严苛的东西。 我们一直被如此教养长大。 被亲人,被老师。 或者说被整个世界。 你看,如此的冰冷,如此的严苛。 埋没整个世界的颜色是黑色。再怎么努力也顶多是灰色。 王子也好,白马也好,都不存在。 令人感到刺眼的梦想与幻影(童话)无论在哪里都不存在。 但是我们知道。 王子一定存在于世界某处。 没错,我们知道的。 有如童话故事中所发生的事情,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某个地方。 唉唉。是的—— 我们知道。 光辉(你)存在于这个世界。 命运(你)存在于这个世界。 时而分离,时而接触,总有一天,紧靠在一起。 即使被世界的黑所撕裂。 身上缠绕着苍色与白银。拿着比任何事物都耀眼,充满光芒的剑。 ——你,来到了这里。 fate/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 死者不会复苏。 失去的事物不会回来。 无论是怎样的奇迹、 能够变革的仅限于活在当下的事物。 再次给予末世救赎。 圣都的再现。 王国的受理。 来自滔浪的彼方,七个首级,十之王冠显现。 罪孽深重之物。 汝之名乃敌对者。 其概略为贪婪。 其祝词将成为亵渎呼啸而来。 普世奇迹为础。 此处将以逆说,证明已丧失的主之爱。 圣杯战争 那是,魔术师们赌上愿望的互相残杀。 得到天使阶梯的7位魔术师,以及七骑从者(servant)。 过去因“死于非命”的英灵们得到名为从者(servant)的灵魂器皿,得以短暂在现世复苏,与身为自己御主(master)的魔术师一同聚集于一地,展开超越人类智慧的激烈战斗,直到剩下最后一人之前互相残杀。 时间是西历1999年。 旧千年的终结。 在约定的极东之地——在这个东京,最新的圣杯战争开始了。 而,现在—— 在我面前站立的从者,一名。 带着苍色瞳孔的他。 身着白银铠甲的他。 站在身为最下位,第七位的权天使的我身旁,发誓一同在这个圣杯战争中战斗,第一位的从者。 发誓要保护我的骑士(你)。 saber。 对那时的我来说太过高大的你。 我不由得盯着和8年前同样姿态的你。 8年前。那个时候,你站在姐姐的身边,一定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战斗。然而,我所知道的却不多。 你的事情也好。 父亲的事情也好。 连名为圣杯战争的东西,具体上带有怎样的意义也好。 姐姐她,究竟做了什么事也好。 姐姐—— 爱歌姐姐。 比谁都闪耀的人。 和你一同驰骋于8前那场圣杯战争的人。 那时的我仍然年幼,现在忆起的事情不多,但是确实有能够想起的事。 比如说,没错。 我一直对姐姐—— 从紧闭的窗帘细缝中射进刺眼的阳光。 停在窗边树梢上宣告时间的小鸟鸣叫。 早晨的气息。夜晚的黑暗以及冰冷像是骗人般地消失,睡眠前应该是“明天”的日子,成为了“今天”的型态到来。 “呜——” 揉着带着几分沉重的眼皮,在柔软床铺中的沙条绫香呆呆得醒来。 阳光。鸟鸣。 虽然并不是讨厌应该足清爽以及舒适的早晨气氛。 但对于早晨会到来这件事,还是没办法喜欢。 (已经早上了) 不否定非常喜欢传染了自己的体温,带着恰到好处温度的床铺触感。像这样打盹感觉着温暖赖床,如果要问喜不喜欢应该算是喜欢的范畴吧。 (闹钟,还没响……) 带着几分的期待,头上还卷着棉被的状态,朝放在枕边的闹钟伸出手。 伸出绵被的右手接触到冰冷的空气,这个感觉也算是喜欢。 但是觉得冷的东西还是会冷。 把拿到的时钟拉进被窝里。 上面显示着西历,日期还有星期,算是颇高级的时钟。是去年生日得到的礼物。虽然想要更可爱点的东西,但是提不起劲来向父亲抱怨,已经使用一年以上的时钟。 【1991】 把视线稍微移到平常不怎么去意识的西历上后,才确认时间。 【am 6:14】 上午6点14分。 如果是同年龄的女孩子,一定会再睡回笼觉的时间。但是绫香的生活习惯和一般的小学女孩子有些许的不同,看着数位显示的时间,带着有点困扰的表情。 “……刚刚好。” 边喃喃自语,把闹钟的功能关掉。 闹钟设定的时间是上午6点15分。 所以,刚刚好。不能再赖床下去了。 缓慢地从棉被中爬出来。缓慢地脱掉睡衣。 果然,早晨的空气还很冰凉。好冷。把手伸向昨晚睡前放在书桌椅子上叠好的衣物,比脱掉时更快换好。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自己换衣服的呢。 至少上小学时就已经会了。反过来说,已经不记得靠着别人的帮助换衣服时期的事。是父亲帮的呢,还是母亲帮的呢,连这点都不清楚。 我觉得大概,不是父亲。 明明不记得,不可思议的只有这点是确信的。 “好。” 换完衣服,站在衣柜旁的穿衣镜前。 确实穿好了,没问题。 带着明亮红色的这个上衣,是绫香喜欢的衣服。绿色钮扣的部分带有几分时髦。 确认着壁钟的时间,快速地用梳子整理头发。 因为头发并不是那么长,一下就结束了。没问题,时间还来得及。但是还是很紧迫,不由得有点急。 (……如果还要下厨的话,就必须更早呢) 虽然已经可以自己换衣服。 但是料理却还不行,一直都是父亲来做。 许多家事基本上都是由父亲一个人做。虽然偶而也有帮佣会来的日子,但对有许多“禁止进入的房间”的沙条家来说,到最后还是由父亲负责。绫香会帮忙家事,也是有父亲的指示才做的。 “父亲,应该起来了吧。” 昨晚到深夜还醒着的父亲。 虽然今天早上一定也一个人准备早餐,但绫香基本上不会帮忙。能做的顶多只有准备餐具。 早上的时间绫香还有其他该做的事。 被规定好的每日功课。 也就是——黑魔术的训练。学习,以及实践。 走廊上的空气远比房间中来得寒冷。呼出的气息也是白色的。 边用吐气温暖双手,前往洗脸处。把父亲作给绫香用的脚踏垫放在下面站上去,用根本不会在意空气温度,冰冷的水洗脸。 早晨特有的飘然感瞬间消失了。 想睡的残滓也消失,意识变得清晰。 用自己专用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气,嗯,地点了头。往镜子一看,前发湿了不少,虽然慢了,但如果有拿发夹夹起来就好了。镜子另一边的自己带着困扰的脸。 “不要露出奇怪的脸,绫香。” 再度点点头。回到走廊上。 于是,终于发现一件事。 “咦?” 总觉得有好香的味道。 是附近,哪户人家的早餐吗。 虽然培根跟蛋的味道对 每天早晨沙条家的菜单来说并不稀奇, 但传来的虽然是像是培根的香味,但又感觉像是别的料理的味道。对料理并不熟悉,也没有学过所以完全搞不懂。 究竟是什么呢,意识的角落边思考着边直直往走廊前进。 走到尽头后,转弯。 绫香往花园前进。 从洗脸处出来,打开穿越走廊的前方的门,走到外面。再继续沿着走廊前进,打开尽头的玻璃门才终于到达。 绫香的家好大呢,就算被班上同学这么说,大概是因为一直住在这里吧,没有抱持特别的感觉,但只有来花园时才会这么觉得。 该说是大,还是宽广。 但是,并不讨厌。 即使感觉步行的距离很漫长。 即使感觉每天的功课很沉重。 但不讨厌来这里。 ——并非凉亭,也非庭园。 ——花园。 茂盛的绿树、花、数十种的植物。以及,无数只的鸽子。 看到绫香的身影后,有几只直直飞来,聚集在脚边。 要说是家中的庭院感觉植物太多,但是也不到能称呼为庭园的大小,绫香觉得果然还是叫做花园最合适。 虽然很久以前有问过“为什么叫花园呢”,父亲并没有特别回答什么,只是暧昧地点点头。所以绫香私自的这么认为,将这里取名为花园的不是父亲。 一定是母亲命名的。 如果要正确分类的话,一定是,温室。 玻璃制的墙壁以及天花板现在也允分的采集晨光。 说是对酸雨的对策很重要,或足父亲很伟大之类的,家庭访闻时学校老师说的那些,实际上是不是真的是那些理由其实不是很清楚。说到底,连设立花园的是不是父亲都没个定论。 “早安。” 不是早,而是早安。 不把意识放在聚集而来的鸽子上,而是对着非玻璃的墙面,木制的墙壁所作成的“专用”的场所出声。不要照到阳光比较好的药瓶以及书山的地方。既是类似父亲研究室的地方,也是绫香早上的练习场所。 然而—— “咦?” 不由得歪头。 平常这个时间父亲应该在这里的。 早上六点半到七点半前,用早餐前的一小时,从父亲那边学习黑魔术。 那就是绫香每天早上的日课。 但是,那里却没有半个人。 “父亲。” 说不定只是不在那里,而是在花园某处也不一定。轻轻地呼唤看看。等了一秒,两秒。 但还是没有回应。 取而代之地只有脚边的数只鸽子鸣叫的声音。 “不是在说你们……” 思考看看。今天是父亲不帮我看黑魔术学习的日子吗。 即使如此要做的事跟该做的事还是不会变。作为每天功课的训练,同时也是父亲的教诲,无所事事的早晨基本上不存在。忘掉事前说过的事情而被责骂的次数也不在少。所以说昨晚有说到今天早上的事情也不一定。 话说回来—— “有什么……” ——从现在。 “要开始了?” ——就要开始了。 “然后——” ——我们必须要参加。 “耶……” ——沙条家的夙愿。 ——不,那是我们魔术师为了成就大愿必要的事情。 “不要跟鸽子说话,我以前也说过了。绫香。” 耳熟的声音。 立刻往声音的方向转身。 在花园出入口的玻璃门旁,高大父亲的身影就在那里,因为阳光太过闪耀,造成脸上背光,从抬头仰望的绫香这边看不到表情。 “父亲。” “别对祭品出声,也不要说话。我们绝对不能跟祭品带有同感。同感会导出犹豫进而让黑魔术师感到迷惑。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是。” 绫香低着头点头。 被说过那么多次所以记得。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去意识,但却不小心对脚边的鸽子说话了。 现在也如此跟自己亲近的鸽子。 刚进花园时只有几只,现在已经将近十只。 “鸽子无法跟人交谈,也不会交谈。原本就无法拥有同感,就算是年幼的你也应该马上感觉到了吧。” “……” “这是为你好。绫香。” 被说过好几次的事情。 每天早上都会被说的话,又被说了。 绫香自己也是想回应父亲的期待。 但是,像这样如此亲近,无论如何—— 依照父亲的指示去做这件事,感觉到抵抗感也是事实。 “黑魔术跟祭品无法分离。祭品感到的痛苦就是黑魔术的力量源泉。” 这也是,被说过无数次的话。 每天早上都听过的话。就算是健忘的绫香也不可能忘记。 “我会,加油。” 小小的呢喃。没办法抬起低下的头。低着头的视线前疗是轻啄着室外鞋前端的白色鸽子的身影。 “不。今早就算了。去餐厅吧。” “咦。” ——耶? 不明白被说了什么。 每天早上在用餐时间之前绝对不放我离开花园的。 绫香终于抬起头。 父亲没有往这边看。视线是往主屋的方向。一瞬间不知道是在看哪里。 从方向来看,大概是餐厅—— “是早餐。今天早上就陪爱歌吧。” 独自来到的走廊, 两个人一同回去。 绫香没有问为什么。 因为父亲的教诲是绝对的,只有回答“嗯”后点头。虽然骂说回答要说“是”但不在意。只是没有问,为什么,的疑问在脑中形成巨大的漩涡转个不停。 “……” 一声不响地,抬头盯着走在前方的父亲的背影。 会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吗。 还是就这样不说呢。 对父亲有种,除了魔术以外的事情不太开口的印象。 比如说,就算问母亲的事情也不会回答我。花园的由来也是。这种时候果然是只会暧昧地点头就被打发掉。 但是—— “ 爱歌她。” 父亲很难得地开了口。 没有回头看这边。 “要做早餐。抱歉,就陪陪她吧。” “姐姐?” “比起我,你应该更好吧。” “? ” 父亲所说的意思,不足很能理解。 绫香不禁歪起头。 早餐时间总是父亲,姐姐还有绫香家族三人一同度过,所以姐姐在餐厅本身并不是件稀奇的事。但是时间太早了。大概,时间才刚过上午六点半。 “姐姐肚子饿了吗?” 说完,绫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姐姐—— 比绫香大六岁的姐姐,沙条爱歌。 姐姐的存在,对绫香来说是特别的。 想要早点吃早餐这种,“普通的小孩”会说的话,绫香不觉得姐姐会说。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说的吧,在心中有这样的确信。 所以,不懂父亲在说什么。 “好像想做料理。” “料理?” 看过姐姐做过好几次料理。 但是那只有父亲太忙碌抽不出时间时,并不是自己想做。但是从现在父亲的口吻来看,就好像是姐姐自己说想要做的样子。 “姐姐说的吗。” “没错。” “这样啊。” 绫香老实地点点头。 虽然感觉很不可思议,但如果姐姐那样说的话,一定。 会让我们看到完美无缺的料里吧,自然的就那么想。 那是因为—— 姐姐是很厉害的人。 既可爱,不对,是漂亮,头脑又好,什么都会的人。 “绫香,可以帮我拿盘子吗?还有吐司喔?” “嗯。姐姐。” “啊,不是那边。是培根跟荷包蛋的盘子所以是小的喔。你看,就是你之前打破的那个。还有,吐司不足厚片,是薄切的。” “啊,嗯,嗯——” 你看,现在也一样。 在厨房里动作迅速,但是非常优雅。 虽然姐姐代替父亲站在厨房过好几次,但和现在不同,感觉是只准备必要的东西。效率高,技巧也好。 这种样子,不是像现在——有如厨师一样俐落,也不像故事中出现的“母亲”一样漂亮的感觉。 和之前完全不同。 那时候明明也很厉害,该怎么说。 虽然同样都很厉害,但意义上确不同的样子…… 性质?在这点上不一样。 餐具的数量,你看,光这点就知道不一样了。 之前的时候,有培根蛋,吐司,沙拉还有牛奶。 现在有培根蛋、吐司、沙拉、牛奶、腰子派(注1 英国传统食物),还有炸鱼薯条、起司跟火腿、粥跟司康饼(注2 英式快速面包 ,常作为早餐和点心)、红茶,接着甜点还有切片的桃子跟李子。 多到快要吃不完的分量! 无论是哪个,姐姐都正确而且快速的做出来。 连看着拿着菜刀的白皙双手都不由得发出赞叹。 明明只有跟我差六岁, 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美丽呢。 虽然在小学里也有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不一样,和姐姐—— “谢谢,绫香。呵呵,怎么了一直发呆。” “嗯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说出因为姐姐很漂亮这句话。 “是吗?” 美丽的,爱歌姐姐。 厨房就是城堡宽广的大厅的一部分,姐姐就好像存那里转着圈跳着舞的公主殿下。 做出很多很多的料理,总觉得很高兴。很快乐。 虽然不记得母亲的长相,但总觉得生前的母亲一定也像这个样子。 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闪闪发光。 姐姐,真的好美丽。 虽然至今一直都是这样,为什么呢。 今天早上却更特别。 既美丽,又耀眼。 “书上写着,英国人喜欢吃鳕鱼呢。” 虽然不知道不列颠人是不是也是这样一 说完,姐姐边沐浴着阳光温柔地笑了。 果然,很漂亮。 笑脸比任何事物都美丽,比任何绘本或是人偶的公主都还要可爱。 究竟有多久没看到如此高兴的姐姐了呢? 什么都会的。姐姐。 念书也好,黑魔术也好。什么都会。数学的演算跟黑魔术的训练也是,跟什么都做不好的我不一样,真的是什么都会。 什么都,没错。 鸽子也是。 猫也是。 不会像我一样只会呆站在那里。 我一直认为十项全能的姐姐大概不会说“因为做到了所以很开心”或是“做做看很高兴”之类的话。 但好像不是这样。 你看,姐姐如此开心。笑着。好美—— “呐,可以帮我试吃看看吗,绫香?” “嗯?嗯。可以吗?” “可以哦。来,嘴巴张开。” 照着姐姐的话张开嘴,细长白皙的指尖拿着一片炸鱼,咬一口。虽然不是很喜欢用油的料理,但是。 “如何?” “好好吃……” 真的好好吃。 明明就不喜欢用油的料理的。 既清爽,又入口即化,完全感觉不到油腻感。好好吃。 “看来酸奶的咒语生效了的样子。好,如果绫香没问题的话。” “咒语?” “让料理变美味的,秘密咒语。比魔术还厉害哦” 在餐桌喝着咖啡的父亲噎到,发出咳嗽的声音。 在我跟姐姐出声前,说出“没事”父亲。 我觉得父亲大概是吓到了,被姐姐说的话. 魔术,魔咒。 我也记得。 因为魔术其实是实际上存在的。 我们的—— “耶,比魔术更厉害的东西。耶……” “什么?” “父亲有说过。比魔术还厉害的东西,世上只有一个” “是啊,所以我用了那个。” 姐姐。 这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在说什么啊。 像是这样的脸。 沐浴着早晨的光辉,闪闪发光。 从和樱花花瓣相同颜色的双唇听见的声音。 彷佛,那真的是—— “恋爱的魔法喔。” 就好像真正的魔法。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这么想。 “恋爱?” “呵呵,绫香还不知道呢。恋爱的魔法啊—— ” 这么说—— 姐姐看着我小声地说。 就好像,看着我身后的某个人说话一般。 “比魔术师用的,任何神秘都还要厉害喔。” act-2 “——请用。” 背对着早晨的光辉,少女说。 站在东边的窗旁,比现在屋外呜叫的小鸟还要可爱的声音,指着摆设着许多料理的餐桌说道。还带着像是在顾虑什么的表情。 是位令人感到怜爱的少女。 有如阳光能穿透般清柔的秀发。 淡浅,透明色的瞳孔。 翠色的洋装完美地衬托着她。 就有如一朵灿烂绽放的鲜花—— 他在内心如此形容少女。 如果是熟悉应对淑女的典雅骑士,应该会赞赏少女的美,并即兴地吟咏诗歌感谢被宴请的诸多料理吧。 然而,他不管怎么说都对淑女不太熟悉。 因此,只是注视着少女。 “谢谢。” 短短地宣告。 怀着感谢之意。 “呃,那个。” 露出羞涩的表情,少女露出微笑。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尽可能想到的都做做看。虽然量说不定太多了。” “不会,我就怀着感激的心享用了。” “不用勉强喔,只要选想要的……’’ 带着顾虑发出的声音。 不自觉地,声音逐渐变小。 少女视线的焦点停在他的身影移往餐桌的那个刹那。 “你肯吃的话……” 有如沐浴阳光舞动的善良妖精一般的开朗。华美地绽放,沐浴晨间露水的大朵鲜花。那份光芒突然染上阴影。像是妖精隐藏身影,绽放的花朵回溯时间闭合。 视线摇动着。少女的表情消沉了起来。 “那个……” 大概是—— 看见前方餐桌摆设成山的料理,现在终于清醒的样子。 确实,就常人一餐的量来说未免太多了。 蛋料理。培根蛋、炒蛋、水煮蛋约各六人份。此外,水煮蛋还配上吐司,这也是六人份。 沙拉。以绿色为底看起来很美丽的沙拉,六人份左右。 肉料理。白色,和肥厚的茸菇一同伴炒的香肠,一样六人份。此外,以牛的内脏跟肉和茸菇为食材的腰子派,完整的一份。大概是刚出炉的吧。切成六等份刚好是一人份,这样的情况。 牛奶的麦片粥也是六人份。 炸鱼薯条也有如小山。 配上桃李切片的点心,份量也不在少。 餐后用的司康饼跟奶油, 同样放了相当的量在蛋糕架上。 对他而言,大都是没看过的料理。 一个接一个,都是少女告诉他之后才第一次将名字跟实物连接在一起的食物。 “如果是量的话那不成问题喔。” “但是——” “用餐对于要上战场的士兵而言就是活力。就算多了点也不会困扰的。” 他笑着这么说。 虽然是为了要使少女安心才作出的表情,但实际上这种程度也不是吃不完的量。 他所说的话某种意义上也是事实。一旦上了战场,骑士们都需要大量的活力。不管是肉、芋头、酒、拥有只要有就扫光给你看的胆量才是骑士,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 然而万事皆有例外也有限度。 脑中浮现的圆桌骑士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赞同这句话。 总之。至少他自己可以毫无犹豫的这么说。 “我没有骗人喔。” 赌上荣耀与剑。 绝对,不会让这个以虚假结束。 “你为了我做的料理,我会全部吃光。爱歌。” 沙条爱歌—— 那就是少女的名字。 开始用餐短暂的时间过后。 就如他所说的一样一口接一口,差不多一半的量消失之后,少女终于恢复原本的明朗。很好吃喔,他每这么一说,少女就越来越开朗。 妖精与花的气息回来了。 自然地,嘴角露出笑容。 少女也是,他自己也是。 “然后啊。” 露出满面的笑容,少女说道。 如果花能够说话的话,应该就会是这样的声音吧。那是足以让人这么觉得的音色。如果是居住在妖精之乡(avalon)的姑娘们,也会像这样如鸟般啼叫吗,甚至让人这么想。 “我对炸鱼的酸奶很有自信喔,连非常不喜欢油的绫香都说好吃呢。如果是这个的话,一定没问题。” “嗯,那个特别美味。” “呵呵,能和你的口味真高兴。”少女打从心底感到高兴地眯起眼睛“今天的早餐呀,我试着作现代、不对、正确来说是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间的的英式早餐。果然还是接近故乡的口味比较好。” “啊啊,很好吃。” “真的?” “啊啊。” “真的真的?” “是的,吾主(yes,mydy)。你的料理十分美味。” 他重复了一次。 然后,少女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 歪着头,秀发晃动着。 他也回应她缓缓的微笑。 其实真要说的话——对于“英国”这个词,他并不觉得有亲近感。但是少女的心意充分的传达到了,所以足够了。 事实上少女的料理也十分美味。和他所知道的料理的事前准备跟料理程序有所不同吧。 大概,跟漫长岁月所造成的文化断绝,以及混合异国料理也有关吧,送入口中的料理,让人感受到那样的时间差。 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见,但是就算这样他仍然感谢少女的贴心。 少女实际上有什么想法,感觉到什么,在思考什么才做这种事他不知道。 他只是将那做为纯粹的事物接受。 没有浮现丝毫面临战争的紧张感,而是露出符合年纪的单纯表情对他搭话的少女,他只是回以微笑。 这时—— “呐,saber。” “怎么了?” 一本正经地,自己的名字被呼唤。 他(saber)盯着少女。 “我今天早上理解了一件事。不对,一定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嗯,少女点头。 “简单来说,和料理一样呢。” 什么东西,在询问前话语先响起。 从樱色双唇发出。 平静地,所有的语气都没变。 理所当然的。 就比如说,把杯子反过来,里面的东西就会流出来一般。 “——圣杯战争的做法。” 圣杯战争,即为斗争。 对吾等来说,斗争之类绝非主旨。 本来,在超越世代不间断的研究学术中献上己身才是魔术师应行的道路。 即使在研究以及保护家系的过程中与个人或是社会发生冲突,以斗争为主旨通常是不可能的。 然而有例外。 就是圣杯战争。 其实是相当简单明了的道理。 圣杯能实现的愿望仅有一个。 对照来看,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御主(master)』有七位。 非得排除其他六人不可。 以斗争是无可回避为前提,作好觉悟吧。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不管是料理还是圣杯战争,我了解这都是一样的呢。” 少女继续说着。 开朗地—— 大朵鲜花保持着美丽,没有一丝阴翳。 “如果很花功夫的话,只要动脑袋想办法省去麻烦就好。炖煮的料理虽然要入味也很花时间,但只要用压力锅的话就可以轻松解决对吧?电动打蛋器跟电子微波炉都不能小看呢。” 她竖起了食指。 那份模样就好像稚幼的孩子想到什么事情时一样。 不。就是那样吧。 对眼前这个年少的少女来说,确实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吧。 刹那间他理解了。 少女的纯洁。 少女的纯粹。 今天早上的料理和圣杯战争,对她来说大概足同等的事物。 那是因经验尚浅所带来的年少万能感,无法理解圣杯战争这个严苛斗争的天真显现吗。亦或是说,是靠着压倒性的天赋之才,才那么说呢。 大概是后者。 如果以这个年纪就被选为御主的话更是。 “而且,果然还是要准备呢。我觉得为了达到目的而做的事前准备,比什么都重要。” 她继续说。 边接受他的视线。 “不管从者有多强,以御主为目标果然还是效率最好。更要说的话,比起狙击御主本人,如果那个人身边有力量不强的弱点,以那为目标效率会更好。” 她继续说。 弱点——如果是一般魔术师的话,就是他的家系本身。家族跟子女。 “所以,绑架子女,或者是杀害?” 直到少女这么说之前,他都一直保持沉默。 已经是不得不说了。然而,那并不是自己对身为魔术师(master)提出战略以及战术的意见。 他只是—— “爱歌。” 无法再忍受下去而已。 对于少女没有丝毫夸示就适应的这件事。 适应圣杯战争。适应互相残杀。 为了杀光六者六骑,已经不打算选择手段这件事情。 这对想在圣杯战争中存活下来的魔术师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论怎么掩饰,他们所进行的确实是赌上性命的斗争,为了自己的愿望,魔术帅也好英灵也罢,都费尽全力以求胜利。 即使如此—— “想要面对挑战,是需要勇气的。” 从椅子上起身,站在离餐桌有段距离的窗边,他说道。 他并没有想阐述骑士道的意思。 那大概小是位于遥远现代的少女所能够理解的事物。 “我想你应该已经得到那份勇气了。” 也非带有强制性的话语。 那是因为,无论他的主人(master)是谁,除了这名少女以外没有别人。 “但是,不能把无关的人卷进来。如果是幼小的,无力的人那更不能。” 他对眼前单纯的存在静静说道。 就如同劝导年幼的孩子。 至少希望这位令人怜爱的少女,不要选择充满血腥的残忍道路。 然而—— “这是为了你,saber。” 微笑中没有动摇。 和沐浴晨露的花在微风中摆动般没有差别,没有变动的笑容就在那里,阻挡想要劝导少女的他的意志。 闪耀的瞳孔,笔直地回望着他。 “为了我……” “没错, 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虽然在从者的冲突中身为第一位的你不可能败北,但是如果在战斗中受伤的话。” 少女边说,手边往胸口移动。 穿着翠绿色洋装的胸口。 纤细的指尖,缓慢地、解开钮扣—— “我无法忍受。而且——” 洋装的胸口部分裸露出来。 露出有如雪般的白色肌肤以及刻划在上面的黑色纹样。 炽天使,七枚羽毛的令咒。 “我不想使用这个。绝对。” 简短的言语。 他多少感觉的到其中包含的意思。 从者间正式发生冲突战斗的话,说不定也会面临不得不利用蕴含在令咒中的庞大魔力的局面。这点他无法否定。 这名少女在回避这件事? 为什么——面对用视线提出疑问的他,少女的表情终于产生变化。 ——脸颊,染上一丝红润,带着许些痛切。 ——有如,做出爱的告白的淑女。 “因为这个,是我跟你之间的羁绊。” ——我连一划都不想减少。 ——因为现在只有这个,是和你之间确切的联系。 少女,如此低语—— 令咒。 天使的阶梯。 那是管理能够将所有阻碍鏖杀殆尽,究极之力的钥匙。 在圣杯战争之中给予七名魔术师,强力无比的武器。 七种七骑的英灵。 给予得到天使阶梯的魔术师一人一种。 吾等称其为“从者(servant)。” 超越魔术神秘之物。 人类梦想中最强的幻想。 就算跟能够将一整个城市烧毁的现代兵器相比,他们也绝不逊色。 本来像魔术师这种神秘使所无法使役,名留青史、奠定传说的伟大英雄们的化身。倚靠圣杯所带来的庞大魔力才初次得以召唤以及在现世现身,强力无比的存在。 英雄强大的同时,也是异质的存在。 虽然在大多情况下以人的样子成形,但本质上他们并非人。 因此,刻划在魔术师身上的令咒。 连超越魔术存在的英灵都能够支配,圣杯之力的一端。 合计三划。 即为对英灵的三次强制命令,或强化英灵之物。 无此物,圣杯战争即不成立。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你是说,效率吧。” 他再度向少女说。 记忆是正确的。昨天从少女以及身为少女父亲的魔术师那里听说,现时点所能预测的其他御主的情报刻画在他的脑海里。 魔术的名门。玲珑馆家。被认为是其中一位御主的现任当家,他的女儿和这位少女差不多岁数。她说有见过面。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想,不过是类似朋友的存在喔,少女确实这么说。 整理记忆中的情报,他慎重的选择言语。 身为人,正确的道路。 身为人,应引领的正确姿态。 “你说要瞄准御主的小孩。对朋友下手这种事情,我不希望你做。” “你真温柔呢,saber。” “爱歌。” “不过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人是会犯错的生物。但是你很聪明。就算不选择错误的道路,一定也能够得到圣杯实现愿望。” “嗯嗯。” 暖昧地点头—— 少女,再度对他微笑。 “如果是为了你,我什么都做的到。” 没有传达到。 传达不了。 明明听起来应该是劝谏的话,对话却无法成立。为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心中焦躁的心情。 因此,急着下结论。他先行一步说出决定性的话。 即是—— “杀人是不好的。爱歌。” “为什么?” 声音及话语。 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剜着他的胸口。 甚至让人认为是有如在战场挥舞,钢铁大槌的一击、或是胡乱挥舞利爪使天崩地裂的龙都无法比拟,那是,言语与表情的利刃。 最重要的是—— 少女本身不觉得那是利刃这件事,深深地贯穿他的心。 但是,他还没放弃。 方才,少女还快乐的诉说。用餐的事情。妹妹的事情。 那么,就还有希望。 “比如说。” 编织话语。 还没。还没。我不会放弃。 “你度过的早晨时间,你的家族。父亲与妹妹。和那是一样的。对玲珑馆的御主来说,一定也——” “为什么,要说那种事呢?” ——微笑。 “我决定,要把圣杯献给你。” ——闪耀的瞳孔。 “我要实现你的愿望。就像你拯救了不列颠一样。” ——甚至伴随着美丽。 “如果是为了那样的话。” ——散发光辉绽放的一朵鲜花。 “我什么都办得到,什么都会做。” ——少女。 ——只是,耀眼地,柔美地,对着他微笑。 act-3 光—— 灯光分明已经暗下,但不时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模仿砖瓦制成的水泥建材地板自动地削出痕迹。 比那稍迟发出的尖锐金属音。 同时,以“风”一个字来表现太过于凶恶的冲击吹乱了周围,植栽的树木遭到粉碎。绿叶飞舞。树皮的碎片纷飞。街灯也出现裂痕。 暗处大楼街道的一角。 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个景象。 即使有人偶然经过,对常人的视觉来说要把握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也是相当困难的吧。距离jr池袋车站稍有距离的超高层建筑物的骑楼部,深夜都市的阴暗角落中,无论是否会映照在眼中——以正常人的大脑无法正确辨识的视觉情报、超高速交会并刀刃相交的两个人影。 就算看到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任谁都想不到,这样。 “真不愧是第一位的从者(servant)。” 声音响起。 其中一方的人影,突然停住了脚步。 现出身影,喃喃说道。 拿着足足比自己身高还高的宽大金属块,以单手轻松的挥舞着—— “是刚剑吧,既快速而且正确,连点破绽都没有。” 枪使ncer)说道。 没错,那是『枪』。 太过宽大,太过巨大。 尖端部有如广幅的利刃般形状展开的金属块,在20世纪的现在是只有书籍跟影片这种纪录、或是在博物馆中才能见到的东西。自西历以前至近代长久以来,在人类的斗争中被赋予重要武具的位置、诸多勇士寄托、并夺取性命的物品。长柄的刀刃。战场之华。即为『枪』。 “想必……” 那是异常的景象。 在池袋最大的超高层大楼的阳光60旁边。 即使在现在,不时有数台汽车经过的首都高速公路高架桥下。 身着钢之铠的女人,就拿着巨大且宽大的『枪』。 “想必是相当着名的勇士对吧。” ——如此低语并微笑着。 原来如此,枪吗。 没想到会看到如此程度的豪枪。 使役七骑英灵进行的圣杯战争是怎样的东西,从者都会自动被圣杯赋予大略的知识。魔术师间的魔力冲突,英灵间巨大力量的冲突,英雄谭所被颂赞的奇迹以及绝技的重现。那是足以扭曲物理法则的惊叹,也是一种蹂躏世界的神话再现。眼前的女人单手拿着巨大的枪轻松地回转着。 不禁让人产生那是以纸制成这种错觉的画面,然而会让人误以为是巨盾的巨刃枪尖的重量,他已经亲身体会了。 那是超越人类智慧,沉重的枪。 大概,足足超过100公斤。 那是即使连柄的部分都以钢铁制成的大型枪都不可能达到的重量。那么,那个既巨大并沉重的枪已经是超越物理的存在了吧。实在是与枪的英灵十分的相称的武具。 “原来如此。” 他——将内心的赞叹与自己的声音重叠。 以闪耀着白银和苍色的铠甲之姿。 他——saber边收起右脚,并将自己『剑』的剑尖朝后向下。 那是他擅长的其中一个准备动作。在现代已经连在战场都失去挥舞机会——没错,和枪同样是过去武器的『剑』,他以双手『准备着』。 为了战斗。 为了刀刃相交。为了和阻挡在前的持枪敌人相对。 在夸耀标高约240公尺的超高层建筑物的骑楼旁,数个平缓的阶梯重叠,作为立足点相当糟,一眼看过去像是中等规模公园,以虚假的砖瓦所做成的广场正中央。 和站在数阶前方的楼梯、向下俯瞰这里的敌人对峙。 那是和夜晚的寂静相称的女人。 长发在战场只会成为枷锁,那么这是自信与实力的显现吗。 枪之女。在修行时代的朋友中曾有位女枪兵,但战斗方式却截然不同。铠甲装束也和他实际记忆中浮现的有所不同。这是不同于不列颠的异国英灵。 “你的豪枪也是相当了得的武器,第4位的从者ncer。” “哎呀,被发现了呢。” “和我不同,你的武器很好辨别。” “也是呢。很可惜你的武器不让我看到它的样子。” 女人淡淡的笑了。 没错,他的剑确实是看不见的。 不可视的剑。聚集在周围, 被大量封住的空气和风,操纵着光线的折射将剑原有的姿态包覆并隐藏了起来。因此,就使枪的英灵—ncer看来她是和持有完全透明、不明武器的战士当对手。 “看不见的武器还真是难搞呢。” “要投降我何时都接受。骑士原本就不该对淑女刀刃相向。” “你真温柔。” 女人的微笑没有改变。 “像这样、这么温柔的被对待——” 女人动了起来。不,是战士动了起来。性别之差在此有何意义? 没有。对手是英灵。对留在人们记忆中,即使时间过去仍在历史的夹缝中留名的传说显现来说,那种东西连晨露都比不上。有的只是,像这样显现在世界上所带来令人惊讶的威猛、对物理法则的挑战,以及压倒性的破坏! 看好了。 以超高速接近ncer柔美的指尖中,有金属块、巨大枪的身影吗。 直到前一刻都还在手中轻松摆动的超重量枪,现在却消失了形影。是和saber一样同样使用了风的魔力吗,还是用了什么魔术呢,亦或是靠着超自然传说的效果呢。都不是。只是太快了而已。快速。迅速。那单纯只是速度,ncer的指尖和手掌引导产生回转,比空中飞舞的小鸟羽毛还轻般的被使用,达到不可见的速度领域罢了。 “让我相当困扰。” 攻击和声音同时放出。 就体感来说,几乎同时作出了5次攻击。 超越极限还更进一步高速回转的巨大枪袭来了5次。 紧接着5次的金属声ncer放出的同时5连枪击,saber从正面靠着自己的剑档了下来。如假包换不可见的刀身弹开了由超高速所产生的拟似不可见的5连击。对超高速以及超重量的即时对应。虽然就等同于档下连射子弹、对物理法则的反叛,但这就是英灵、追求圣杯战争战斗的英灵。 高速交错的钢之刃与刀刃。 两者的周围几乎同时发生冲击波。 虚伪的砖瓦碎裂。 勉强残存下来的街灯,一个接一个破裂。 “漂亮。” 她的声音仍带着微笑的残渣。 saber不作任何回答后退。下一秒他站的地方遭到5连击,坚硬的水泥建材的地板留下深深的爪痕。爪子。没错,是尖爪ncer所挥舞的枪早已化为一只『手』。在她柔美身躯的背后有着巨大不可见的『手』,手指一只一只都带着锐利的钢铁钩爪,袭击苍银的骑士——如果有人看到这个场面,应该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手』断断续续的袭来。断断续续的5连击。 saber时而回避、时而以剑档下、整体上逐渐后退。 回避。防御。无论是哪个都是完美的。冲击波也只是余波,连躲都不用。 然而,没有进攻的手段。长柄武器的一击攻击距离很长,而且还是这样超高速的连续攻击,想以攻击距离输给枪的剑来反击是相当困难的。 但是。躲开合计第7次的5连击的下一刻。 “——!” saber转守为攻。 同时5连击虽然是值得令人惊讶的技巧,但却太过单调。太过迟钝。 先以一线之隔躲过不可见的『手』,再将被白银铠甲包覆的身体朝旁回转挥出一击。笔直的一砍。不是用双手,而是以单手挥出被风包覆的剑的刀刃。回转身躯用侧身的姿势挥出,单手的一击。远比双手持剑时更长的长距离攻击,达到了理应被巨大枪的攻击距离范围保护ncer纤细身躯! 就在贯穿她由魔力编织的胸甲的瞬间。 火焰飞舞。 saber的视线被火焰覆盖。 他毫不在意的以握紧持剑的手突出刀刃。 以贯穿敌人的心脏为目标对剑尖施加力量。然而手感却很薄弱。 一看ncer的身影已经有一段大距离。 不是挥剑可以达到,必须要缩短间隔的距离。 “……真不好对付呢。” 渐渐地ncer的声音中笑意消失了。 “就这种程度。持续用这种太过单调的攻击的是你。” “哎呀、又被发现了啊。温柔的人。瞄准我的心脏也是想要一击了结我的慈悲表现吗。” “慈悲什么的。” 再度,举起不可见的剑。 要缩短距离的方法有很多。 现在,saber还有好几手没有用出来。但是这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如果只是会挥舞巨大而且超重的枪的话,是不可能做为英灵存在的。底牌还没现出来的可能性相当高。 比如说—— “温柔的人。温柔的servant。你这么温柔的话、我。” 就像这样。 不知道从哪里取出,十足像是魔术物品的小瓶子。 “真的很困扰。” lancer一口气饮尽充满在小瓶中的褐色液体。 静静地。视线朝着这里。 丰岛区池袋,接近阳光60附近林立的其中一栋杂居大楼。 理应没有任何人在的屋顶上。 时间与其以深夜表现,不如说是黎明还比较相称。每层各别由不同的商业设施进驻的所有楼层皆无人,屋顶上应该也是一样的。然而,那里却有一名少女的身影。 某种意义上——异常的景象,应该这么称呼吧。 不该在那的事物理所当然的存在,在这层意义上这就和方才的枪使的身影一样,但伴随的气息却截然不同。方才的那个如果是粉碎所有靠近事物、攻击性的异样的话,那这又该怎么说。 该如何表现呢。 至少在这个瞬间saber找不到能够比喻的词句。 来到指定地点的『这里』,回望少女满面的笑容。 “爱歌。” 短短地呼唤少女的名字。 沙条爱歌。 他作为从者的主人。魔术师。 为了共同获取圣杯向圣杯战争挑战,独一无二的御主(master)。 爱歌坐在屋顶上其中一角铺设的露营布上,可以看出来他是在等saber过来。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大篮子跟携带用的保温瓶。 “跟约定的时间刚刚好。真厉害,saber。” 边从保温瓶里向杯中倒出带有热气的红茶。 “我刚好也准备好了。来,请坐?” 洋溢着满面的笑容对着自己说话。就彷佛是打算玩上一整天,来大公园约会的妙龄少女一般。不。对爱歌来讲说不定就是那样的感觉吧。 打开垫布,像这样递出热饮。 “虽然让你出门,遇到危险的这种事我绝对反对。” 稍稍歪起头,微笑。 “不过。像这样知道了等待是这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好害怕。” “害怕?” “因为,感觉会想要一直出门的样子呢。” “……那我就伤脑筋了。” 回以没有虚伪的感想。 虽然自己不会因夜晚的寒冷而颤抖,但温热的红茶仍让人觉得很舒服。边在口中含了一口茶滋润喉咙,边静静地思考该如何对自己的御主太过轻率的发言作出进言。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说。自己说出的话,这位可爱且令人怜爱的主人没有保证一定会听,他在前几天已经亲身体会到了。 此时—— 话说还没吃晚餐呢,爱歌打开一旁的篮子,摆起准备好的餐点。夹着许多食材的面包、跟将饭弄成圆状以盐调味的东西—— “三明治跟饭团,你喜欢哪个。” 老实说无论哪个都没有吃过。 是现代的料理吧。在故乡没听过也没见过。 “你知道三明治伯爵吗?不列颠的,未来的……不对,就现在看来是过去,据说是那里的贵族作的。伯爵因为娱乐(game)舍不得吃饭时间所想出来的食物,之类的,很奇怪的人吧。”爱歌边微笑边轻轻地递出三明治。 “所以,这个呀。是适合在战争(game)中的食物。,, “原来如此。” 咬下拿到的食物。好美味。 表里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夹住食材的食物。莴苣和番茄等新鲜蔬菜夹住烤鸡跟起司,外侧再夹上吐司。富含水分的番茄和肉跟起司相当对味。实际上也感觉相当调和。 过去在他活着的时代,新鲜蔬菜是相当贵重的。 但是,听说在西历1991年的这个都市,无论是谁都能够吃到。 “……好吃吗?” “啊啊。”边吃边点头。 就算不加上伯爵的名号,在面包中夹食材食用的这个习惯本身在过去的罗马就存在,也有传到不列颠。saber坦率的点头。像这个样子吃面包,他从以前就—— “喜欢喔。” 从以前,就很喜欢。 那是没有虚伪的言语。对能毫无忌畏说自己是王的同时也是一名骑士这件事的saber不常说谎。所以现在,他也仅仅是叙述事实。 “刚……刚才的……” 爱歌好像感觉,很惊慌失措? “嗯。” 咀嚼。边往口中塞三明治边看着她。 “刚,刚才的话,也太。” 爱歌的脸颊带有一丝红润。 “嗯。” 咀嚼。边思考接下来想吃吃看那个圆形的饭。 “该不会是我自信过剩吧,稍微,有点这样觉得。” 爱歌的脸果然很红。 这样比较好,他这么想。 比如先前她向父亲报告今晚的『作战』时冷酷的举止实在太不适合这年龄的少女。这样子正好。可爱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充满有如花朵的明亮与妖精般的光辉表情才最适合她。 “saber真狡猾。” 说完像是在闹别扭般嘟起嘴巴。 爱歌的嘴唇微微上扬。 ——令人感到怜爱的少女。saber打从心底这么想。 正因为如此,才无法忽略她投身于残酷的圣杯战争的那份危险。 比如现在,这个瞬间也是。 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史上第一次的大规模圣杯战争。操纵神秘的魔术师们的互相残杀, 连物理法则都屈服的强大英灵间的互相残杀。但却像这样毫不在意的独自外出。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危险。 最重要的是,她对身为从者的自己实在太过保护。 爱歌一直到最后都反对让saber外出。 昨天对父亲所阐述的战略、战术在圣杯战争中的重要性,以及成为从者所有行动基准的战斗力的说法都没有妥协的爱歌,拒绝让saber暴露在危险中,顽固地这么说。 『我一个人会想办法。』 那样是不可能存活下来的。 如果是一般的魔术师,连半天都撑不下去吧。 但是,她是特别的。 『对了。』 『我想到好方法了,saber!』 笑着这么说的爱歌突然提议今晚的巡逻。 也就是对深夜都市的部分,其他御主以及从者的巡逻活动。爱歌跟saber分开行动,收集情报,黎明在这个地方集合。 当然他反对了。虽然反对了,但爱歌没有听。 “刚才遇到了一位从者。那大概是——” 吞下三明治,简短的告知。 刚才的战斗,有关圣杯战争初战的事情。 和从者阶位第4ncer的遭遇。在交战数回合后,她不知道服用了什么东西后乾脆的撤退。取出的小瓶是否是宝具也不得而知。 “嗯——” 爱歌兴趣缺缺的点点头。 御主不应和自己分开单独行动,如果立场反过来的话你就危险了,saber委婉地劝谏爱歌,但她却不在乎的—— “呵呵,你在担心我呢。” “那是当然的。” “真爱操心呢,saber,不对,该说温柔吗。不过放心吧,只要有人接近我我马上就会知道。” 所以没事喔,说了之后轻轻的笑了。 确实,他知道这栋建筑物布下了魔术的结界。虽然他对魔术并不敏锐,但从者是倚靠魔力存在,要感觉现场的魔力并非难事。这里布下了结界。而那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编织成的那种简单东西。而是与拥有七枚羽毛的第一位魔术师相称的强力结界。 如果是一般人或是普通的魔术师的话,别说屋顶,连2楼都上不来。 然而相较之下从者无论是谁都是强大的英灵。 现代魔术师的结界究竟能撑到何种地步。 更重要的是,结界的存在就是表示“这里有魔术师”的一种通知。 事实上ncer会现身也是因为爱歌在这栋大楼张起的结界存在被她(ncer)的御主察觉的缘故吧。 “不,太危险了。比如说……如果是assassin的从者的话。” “如果是assassin的话没问题。我刚刚已经先布好局了。” “嗯。”布好局了? “虽然不是已经解决掉了。不过,已经不是敌人了。” “不是敌人、是什么意思。” “我想办法搞定了。” 干脆地—— 以如花绽放般的表情大胆的说出来。 瞬间,saber在脑中反刍爱歌的话。 身为英灵的从者,就靠一名魔术师? 今晚没有感觉到从者特有的气息。圣杯所带来的前提知识就像这样盖过saber脑中的对从者战的常识。如果ncer对峙时所感觉到的独特压力就是从者特有的气息的话,那saber可以保证今晚在大楼街没有感觉ncer以外英灵的存在。当然,拥有能够依自己意思消除气息的技能『气息遮断』的assassin要悄悄接近是可能的。他自己也很担心这点。 然而,和从者一对一对峙魔术师却安然无恙。 实在无法立刻相信。 但是—— 爱歌的瞳孔和话中,感觉不到虚假。 那是清澈的目光。 那是清澈的声音。 在那份笑容中,有着可爱,有着怜爱,还有、 “呐、saber。” 有着某种热度—— “我一个人解决了一名从者,所以——” 那是妖精的光辉。 那是花朵的艳丽。 但是,无论是妖精或是花朵,会像这样如此接近吗。 距离好近。 意识到时,saber眼前是少女稍稍染红的脸颊。 “奖赏——” 充满期待的声音,爱歌这么说。 静静地。视线朝着这里。 “好、好、好狡猾。太狡猾了。这样……” 爱歌不断小声的不知道在念着甚么。 从反应来看,“奖赏”是那个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对着手放在肩膀上逼近的爱歌, saber所选择的行动是亲吻。 亲吻。 对着额头的,轻轻一吻。 “那个、我、虽然我也有想过突然嘴对嘴是不是太早了、虽然有想过、不过额头、不对我很开心、很开心你碰我、是很开心、但是、那个。” 又害羞又高兴,满脸通红慌乱的少女。 作为一位小淑女,没有比这更令人莞尔一笑的画面了。 因为,那举止相当符合她的年龄。 ——这孩子,个性相当纯粹吧。 ——只有这件事没有错。 他想到某个颜色。 白色。 现在仍未描绘任何事物、无垢的白。无法被玷污的白。 亦或是。 将森罗万象全部涂满,绝对的白呢? act-4 “呐呐,你知道吗?那个传闻。”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吧,玛丽小姐的。” “对对,就是玛丽小姐。” “我在补习班也听到一样的内容。听说其他学校也传开来了。” “因为是东京嘛。嗯,有玛丽小姐的传闻好像只有东京喔。” “这样啊。” “是真的喔,听说只在东京会发生。” “但是,电视没有拨对吧。” “只是电视没拨而已啦。” 在说什么呢。 传闻。只有东京。玛丽。玛丽小姐? 对沙条绫香而言,那是她不了解的话题。 双手拿着营养午餐给的热狗面包,边咬着边呆呆听着把桌子并在一起,两位同班女同学的谈话。 今日的菜色是热狗面包和浓厚的炖菜,还有新鲜的生菜沙拉。 和平常一样的热狗面包,和平常一样的味道。 虽然真正喜欢的是炸面包,但其实也不是每天都出现的食物所以也没有特别感到不满。只是“啊,有点可惜。”这种感觉。 不过,今天有附上柑橘果酱所以有点开心。装在塑胶制的小容器里对折,把里面的酱挤出来,一点一点的沾面包吃。比起奶油,更喜欢柑橘。并不讨厌甜食。 吃了一口,咬下面包。 又甜又苦的柑橘酱,和平常不一样的味道。 不讨厌,而是喜欢的范畴。 “有听到名字吗?” “名字?” “玛丽小姐的名字。不对,与其说是玛丽小姐的名。字,应该说是传闻的名字。” “不知道不知道。叫什么?” “玛丽小姐总是在晚上11点对别人说话对吧。” “嗯。” “然后,那个人一定会死。” “嗯。” “所以,好像被称为晚上11点来的死亡玛丽(death mary)。” 死亡玛丽。 总觉得听起来像是耸动的话题。 (是什么呢) 在说话的是总是在午休时说话的两人。感觉常看电视的孩子,跟一个礼拜去隔壁车站升学补习班三次的孩子。因为自己没有在放学后在学校外面玩过,所以不知道哪边,还有实际上是怎么样的状况。虽然也不认为这两个人在说谎。 两个人只是在说有关传闻的事情而已。 已经习惯听别人说话,所以又含住一口面包,细细咀嚼边听着一旁的话。现在开始听的话听得懂吗?一开始她们说时候因为专注在把柑橘果酱从容器中挤出来,没有听的很仔细。 晚上11点的死亡玛丽。 专心听着接下来的内容。 她不自己发问。就算想要说些什么,平常也不太常看电视,也没有去补习班。对于勉勉强强一个月买一本少女漫画杂志的自己来说,要和同年龄的小学女生好好的聊天大概不太容易吧,平常她就隐隐约约地这么觉得。 所以,嘴巴只用在吃饭上。咀嚼。 只靠耳朵倾听情报。 (嗯——) 那是一个传闻。 悄悄地对大人说话的外国少女。 (女孩子) 那是夜晚。 少女出现在深夜的街道上。 (晚上?) 那是死亡。 (……死?是杀掉吗?) 果然是耸动的话题。是个传闻。 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父亲,或者是朋友的朋友的父亲工作地点的人。那种,不是从直接认识的人口中,既含糊,但是又好像直接看到过的具体描述,不可思议的故事。 类似这样的话之前也听过。 立刻就想起来了。 比如说去年第二学期时在教室流行的人面犬。 和那个一样的话题。孩子们交头接耳,隐密的传闻。 学校的怪谈,或是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 绫香呆呆的想着,这和那个一样吗。楼梯的数量比平常多或是比平常少、物理教室的人体模型会自己走动、音乐教室的音乐家肖像画的眼睛会动、在厕所的女孩子、类似像这样的话题。 如果是跟学校无关的话,像是裂嘴女、紫镜、耳垂下出现的白线、红纸蓝纸、还有—— (好像是叫,钱仙?) 模仿威加盘,在纸上写上五十音然后放上五圆硬币,模仿降灵术之类的好像也有。绫香你也试试看嘛、春天的时候午休时被这么邀请时还以为这些孩子们也都是魔术师的家系吓了一跳,但是没什么特别、也微不足道,仅只是个游戏。 比如说喜欢的人是谁。 讨厌的人、讨厌的东西、害怕的东西,类似这样的内容一个接着一个问。 不是发动魔术,只是,手放在硬币上的某个人在移动着五圆硬币而已。 话说回来,当初邀自己的就是这两个人。 喜欢谈话的两人。十分胆小的两人。 “所有人都死了……” “没错。见到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得救。” “讨厌,好可怕。” 你看。说了“害怕”。 “看镜子的人也会死的样子喔。接触到就会死、好像是。” “咦、是这样吗。” “是喔。所以很多警察听说也死了。” “好可怕……” 感觉真的很差。 传闻的内容确实既耸动又恐怖。 对着工作晚归的人说话,外国的“玛丽小姐”进入旅馆。隔天早上少女玛丽的身影消失,而在镜子写着英文、 wee to the world of death. 『欢迎来到死亡世界!』 只有以鲜红口红写下的这一文章。 在惊叹号的旁边有着同样鲜红的唇印。 男性则死在床上。 死因不明。明明没有外伤,但却因不明原因死亡。 听说还上了新闻。 她的目标都是成年男性,没有半位女性。从去补习班的孩子所说的话来看,邻镇朋友的父亲也是就这样死了之类的。 (完全不是学校的怪谈) 与其说是学校的怪谈,不如说是大人的怪谈。 对走在深夜街道返家的父亲们的怪谈。 虽然跟人面犬比起来感觉更有真实性。但是这也和去年一样,完全不觉得恐怖。虽然感觉很差,但到头来“玛丽小姐”究竟在想什么、又做了什么,完全都不了解,要说恐怖也是满恐怖的。但是实际上果然还是不觉得害怕。 因为,绫香已经知道了。 如果是升级为神秘的传闻的话也许也会具备力量。 但只是在孩子们间流传的这种程度实在是太过不足。 至少,父亲没说过人面犬的神秘是实际存在的。 更何况—— (如果是我的父亲的话,没问题的) 边喝着瓶装牛奶边静静地思考。 既常在家,就算外出也不常晚归。所以没事的。 而且、就算那个”玛丽小姐”不止于小学女生间所流传的拟似神秘、而是真正的杀人者的话。 那也没什么。 所以不恐怖。和去年一样。 虽然不能跟班上任何一个人说。 ——因为我父亲是魔术师。 ——是能驾御真正神秘的人。 所以怪谈什么的。 如果是真正的幻想种就算了,父亲是不可能输给谣言 的。 “嗯。” 小声地低语。 绫香又咬下一口面包。 想像的野兽。 仅流传于古老传说中的存在。 吾等称呼其为『幻想种』。 无法归类在已知的生命中,以神秘本身化为具体型态的这些存在,以魔兽、幻兽、神兽的位阶做区分。 如果仅是魔兽的程度那魔术师也还能够使役。 也有例子是将尸体的一部分作为魔术礼装使用。 如果是幻兽以上的存在,无论哪个都不可能。 在现代原本就没有机会见到。 而从者轻易的就破坏了这个“常识”。 他们超越了魔术的神秘。 他们跟从人们所梦见的幻想。 即是,他们有时甚至可以使役幻兽之上的存在。 于圣杯战争中,吾等透过从者行使传说级的神秘。 正因如此,决不能忘记, 藏匿一切。 隐蔽一切。 泄漏神秘乃魔术师之大禁。 圣杯战争必须在暗地中进行。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放学后—— 到家时已经夕阳西下了。 太阳这么早就下山一定是因为季节的缘故。呼出的空气也开始和早晨时一样变白就是个好证据。双眼可以很清楚的看见。 感觉有点寒冷。 绫香朝双手“哈”的吹气。 边想着早知道这样的话有戴手套就好了。 “好冷。” 站在家门前。 这样一看确实是满大的一个家, 住在附近的同学们都称呼这里为“宅邸”,对这句话还是没什么实感,不过要说大小的话确实是比附近的房子大一点吧。即使如此,大概是因为里面的构造是如何、以及除了禁止进入的房间以外都了解的缘故吧,不觉得有被称为宅邸这么夸张。 稍大了点的,我的家。 家庭访问时班导说是洋房。 在门的另一端可以看见西式建筑式的玄关跟前院的植木。 大门。虽然没有上锁,但只有普通用手推的话是进不去的。 父亲说门张有结界,理由也有告诉我。 好像是说因为要参加什么大型的“魔术仪式”。要上小学本身是没问题,你就这样做吧,虽然这么对自己说,但在出入时一定要注意,被重复说了好几次。 跟着指示一步一步照做。 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念了几句话。 然后对着大门把手附近的金属零件,用手指描绘指示的形状。虽然还无法巧妙的做到,但注入魔力。没错,无法巧妙的做到。所以,理应花不到几秒的这个行为花了5分钟以上的时间。 “有比昨天快做到吗。” 边喃喃自语边推开门。 有如一面墙的牢固大门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后面就和普通的家一样。 穿过门后仔细的关上门, “我回来了。” 小声的呢喃。 这个时间通常父亲跟姐姐都不在客厅之类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在进不去、或是绫香不能进去的房间做事情,就算出声也不会有人迎接,也知道这其实没什么意义。总之还是、说一下。 每天的习惯。 回来的时候说,我回来了。 有谁回来的时候说,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因为没有任何人,今天也对自己这么说。 前往前院,打开玄关的门—— “?” 好像有很香的味道? 自然地想起前几天的早晨,该不会是,不由得兴奋了起来。烤小麦粉传出的这个芳香昨天也有闻过,这样的话只要去厨房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今早没能见到的人。没错,今天早上,每天的功课跟吃饭时都是一个人。 背着书包穿过玄关,走过走廊前往厨房。 然后、在那里—— “哎呀、欢迎回来。绫香。” 美丽的声音。 美丽的脸庞。 明明是黄昏。天色分明已经暗了、但却耀眼地感觉刺眼。 姐姐爱歌围着围裙面带微笑。 “姐姐在作什么?” “呵呵。你觉得是什么?” “是蛋糕吗。有好香的味道。” “哎呀真可惜。不过应该算对一半吧。” 带着笑容这么说的样子十分美丽。 爱歌姐姐。 和数天前早晨看到时一样,就好像在城堡里的公主一般围着围裙,你看,今天也转着圈有如跳舞一般。 就好像很久以前父亲给自己看的,母亲喜欢的动画电影一样。 边唱边跳的公主。 美丽的人。 就好像身处那个电影中一般。 我的眼睛不是眼睛,而是放出电影的镜头之类的。 映照着姐姐。 这么想着不由得就呆住了。 “怎么了、眼睛瞪得这么大。嘴巴也开开的喔,绫香。” “啊。” 白皙的指尖,在就快要接触到的距离。 但是,没有碰到。 差这么一点点。 “因为姐姐、好漂亮。好像公主一样。” “是这样吗。” “嗯。”真的是这么想。 “看起来像不列颠的公主吗?” “不列颠?” “呵呵。没什么,如果看起来真的像那样的话、那我也很开心。” 和前几天早晨一样,姐姐笑着。 闪闪发光。 非常耀眼,像是在闪耀一般。 已经是黄昏,根本没有朝阳,夕阳也明明要西下。 穿着围裙快乐的作着料理,在厨房中打转。非常闪亮。但是手也没停下、十分迅速、效率又好。技巧也好。 虽然今天没拿着菜刀,但取而带之拿着许多的量器。 是要作什么呢。 如果蛋糕对一半的话、那剩下一半又是什么。 正想问时我发现自己的模样。还背着书包,而且还没洗手。急忙前往洗脸台,放着自己用的台子用冰冷的水洗手漱口。把书包放在走廊上。 重新来到厨房—— “姐姐。那个——” 有点犹豫要不要帮忙。 站在刚才没有任何踌躇就进入的厨房入口。 和万能的姐姐不一样,我什么都——魔术也好、功课也好、做家事也好——普通,或者说是在那之下,所以与其我帮忙,姐姐一个人说不定还比较好。一想到这样。 话就含在嘴里。 然后,姐姐仍然向着自己手边的工作,说了一句。 “要来帮忙吗?” 那是很柔美的声音。 虽然无法得知没看着这里的姐姐是什么表情。 但我觉得一定还是带着笑容。 一定,还是跟刚才相同的表情。 直到那时的早晨以前都从没想过能像这样想像很久见到的姐姐的笑脸。 我“嗯”的大大点了头。 “那么,你可以拿那边架子上的瓶子给我吗?” “耶、耶……” “泡打粉的喔。” “啊、嗯。有了,姐姐。” “然后,去冰箱把蛋也拿出来。两颗,帮我选大一点的。” “呜、嗯。” “呵呵。小心别打破了喔。好了之后帮我把桌子上面稍微整理一下。” 该不会。 嗯嗯不对,不是该不会,应该就是那样。 不只是把盘子拿出来,帮忙姐姐做料理今天就是第一次。虽然爸爸之前说不要一个人碰烤箱,但如果跟姐姐在一起的话就没关系,但是一直没有那样的机会。 我—— 第一次在帮姐姐的忙。 一旦意识到总觉得又更紧张了。 因为对姐姐来说,其实是真的不需要帮手的。 “耶、那个,蛋、是、几颗……” “两颗喔。没关系的,破了就破了到时再说,蛋也还有剩不要在意。” “嗯、嗯嗯。” “其他的东西也是、都还有几个备用的。” “嗯。” “呵呵。声音在抖呢。绫香不太擅长拿蛋吗?” “不、不是。” 慢吞吞的。 我现在、动作非常缓慢。 但是,爱歌姐姐也只是稍微瞄了一下,也没有特别生气。 果然还是看不见脸, 但是听见了笑声。 “来、蛋。” “谢谢。有好好拿过来了呢,真了不起。” “嗯、不会。” 只不过是拿了两颗蛋就被说成这样、不自觉的觉得有点没出息。自然的低下头。 “其他的……” “说到蛋、对了绫香。你喜欢荷包蛋吗?” “咦、嗯、喜欢。” “半熟?全熟?” “半熟……” 一时脱口说出。 谎话—— 不对,这其实也不是说谎。 因为不是谎言。 虽然真正喜欢的是全熟。但是,父亲跟姐姐做出来的都是半熟、也不觉得讨厌,所以不是谎言。 不讨厌。 两边都喜欢。 只是、硬要说比较喜欢哪边的话、这样的问题。 “下次也作全熟的给你。在英国好像比较常作全熟的。虽然之前也做过、不过还没调合好,所以要试做。” “嗯、嗯嗯。” “就试吃看看吧。” “嗯。” “呵呵。很好吃喔。” 说完。 姐姐又露出了笑容。 美丽的笑容。 闪闪发光,比花园里开的任何一种花都还要美丽的花朵。不是幻想种的妖精、而是在绘本中出现、可爱又高贵的妖精。而且,果然还是像城堡里面的公主一样。 “呵呵。” 咦? 姐姐虽然和那个早晨时一样,但感觉有点不一样。 不是快乐的那种感觉—— 有什么“好事情”吗。 这么想。歪起头,从下面静静地抬头看着姐姐的脸。 于是,姐姐“嗯?”的回以视线。 “怎么了?” “啊、耶、那个、嗯。” 不由得乱了手脚。 被发现这件事让我慌张了起来。 呆站在那里,忽略了在帮忙这件事也让我慌张。 有什么好事情吗,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花了好几秒。 “哎呀、看起来像那样吗?” “嗯。” “虽然也不是有特别的好事情。” 嗯——,边将食指贴在唇边。 连只是这样的动作,也都美丽而且动人。 “有个跟人很亲近,有趣的动物呢。” “动物?” “嗯嗯,动物。” 姐姐带着微笑说道。 没有看向这里。 边盯着某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 有种无法言喻、十分冰冷、奇怪的东西爬上背后那种。“恶寒”的感觉。 我把手上的东西弄到了地上。 打破了几颗蛋。 从者(servant)。 于世重现的英灵们。 剑之英灵(saber)。 狂之英灵(berserker)。 弓之英灵(archer)。 枪之英灵ncer)。 骑之英灵(rider)。 术之英灵(caster)。 影之英灵(assassin)。 由圣杯分成七级阶梯的最强幻想们。 他们太过于强大。 就如同前述。 撕裂钢铁、粉碎大地、甚至贯穿天空。 以魔力构成暂时肉体的他们不是确切的生物。 即使拥有酷似人类的外表但不是人类。隐藏着远超越生物、超越人类的强韧以及破坏力,他们如同传说的样子显现。 然而,他们也并非是万能的存在。 以魔力构成存在,同样靠魔力活动的他们,倚靠成为御主的魔术师所进行的魔力供给才得以在世间显现。正确来说,不是只有人类程度的魔术师所提供的微量魔力才是他们的粮食,但明确表现上来说并无错误。 没有魔力他们无法存在。 即是,没有御主他们就无法存在。 只是,作为例外——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晚上11点。 东京都新宿区,位于西新宿的超高层大厦街的一角。 以新都心闻名的水泥街区旁出现的,是充满绿木茂盛的场所。新宿中央公园。是新宿区屈指可数的其中一个大型绿地。如果是在早上,还可以看到高楼大厦工作的员工们短暂的休息,在树荫底下紫烟缭绕的身影,但这时间普通,几乎都没有人影。 这里完全无人的情况并不多见。 在夜晚,有着倚偎在林木底下忍耐夜晚寒冷空气入睡的游民们。 为数不多的人的气息的真面目,就是他们。 然而,那时,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游民们的身影也消失了。 理由,在这里就不明说。 只是,他们消失了。 取而代之,只有一个人影。 修长的形体。 和夜晚带来的黑相称的身影。 那是,有着年轻女孩外表的—— 艳丽、柔美的女性身躯。 头部虽然被厚重的头巾覆盖,但覆盖身躯的黑衣紧贴着身体,清楚地显露井然有致的褐色躯体。年龄约在10岁后半。 一眼看上去看起来像是充满年轻与饱满的躯体,但如果是将性命赌在刀刃上的武者看来,那甚至让人感觉到故意、充满女性魅力的肉体是为了战斗而锻炼出来的吧。 那个女人,是战士。 正确来说,是注定于暗处夺取他人性命之人。 月光映照女人的容貌。 脸上贴有骷髅。 自耳朵至下颚,从颈部的线条可窥见的容貌可略知几分美丽,但从眼部至鼻子部分覆盖着象徵性的骷髅假面,无法把握正确的相貌。 女人缓慢地向前走近。 深夜的新宿中央公园,走到以流向安大略湖的瀑布为名的壮丽喷水池前后,女人恭敬地低下了头。 “呵呵。明明不用这么害怕的。” 声音响起。 自少女的樱唇中编织出的声音。 在女人面前的,少女。 在前一刻明明没有任何人。 确实在理应“没有任何人”的空间,少女现出了身姿。 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气息。 就有如停止了时间的心脏,划破了空间的肉,“转移”了一般。 “怎么了呢。我觉得你意外的,说了件大事。” “是。” “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 “说。” “一切都是吾之无力,吾之无能。没有任何辩白。” 女人对着少女头也不抬的宣告。 月光位于头上,背对喷水池的少女的身影也不看。那是以十二分理解自己没有那样资格的姿势。 女人对绝对的主人献上一切。 伸出的首级,是无论何时都将性命奉献给您,这一意思的显现。 “事情至此,吾之首级仅能在此地砍下献上。” “嗯——?” “爱歌大人。” “没关系喔,这我一开始就知道了。caster作的“阵地”是很强大的。没想到会跑到master的所在去。” 少女轻轻地笑了。 “对你来说很难对吧。你虽然很可爱,但要正面突破还是有点难对吧。比起那个。” 少女笑着继续说下去。 轻笑转变成如假包换的笑容。 既能推测理由,对女人来说要理解也十分容易。 以“比起那个”开始谈话的少女的樱唇中所传出的言语,是有关那个他(saber)的话题。她的安详、喜悦、快乐不属此身,而是只有他能拥有这件事,女人早已有认识。 她不嫉妒。 女人,只是倾听着话语。 即使只是这样被赐与言语、能够听到这个让人觉得是天上使者的音色,对此身来说都是太过奢侈的赞誉。 “……然后啊。我作了司康饼。这次我觉得作的很好了,他吃了很多但是对味道的感想却很冷淡。很好吃喔,喜欢喔、都是那些。我是很高兴,虽然很高兴、然后——”嘟起脸颊的怜爱模样就连女性的妖灵(jinn)都无法为敌。“没有变化(one pattern)我觉得实在不太好。当然不管对我说什么我都很高兴就是。” “是。” “我跟他今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吧?” “是。” “那样的话,我觉得变化这种东西就会成为永远不会感到厌烦的调味料。” 自己,一定也是那样吧。女人静静想着。 只要开口,思念就像这样倾泻而出。 少女毫无顾忌地从口中说出,而自己则是紧闭双唇,差别只在这里。本质上并无不同。无论对方是谁,比如说就算是人偶也无所谓的行为。 只是像这样说出自己的思念。 即使如此—— “话说回来,你魔力够吗?” 突然,少女这么询问。 像是对着饿肚子的瘦犬,饿了吗、这样的询问。 女人张开双唇。 但是没有说出话,一言不语的将手里的物品伸出 那是口红。 已经全部用尽——“鲜红的口红”。 没有魔力他们无法存在。 即是,没有御主他们就无法存在。 只是,作为例外—— 人类的灵魂。 以其“摄食”就能够补充魔力。 魔术师并非被伦理所束缚。 故、灵魂的“摄食”未必会是禁忌。 然而,过剩的行为也会容易招来神秘的泄漏。 记好了。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看来没事呢。呵呵。” 收下口红。 少女这次总算对着侍从的女人投以微笑。 “真伟大、有自己好好的去取饵食呢。” 好乖好乖、让人感到虚幻的白皙手指温柔地抚摸女人。 头发。头顶。 女人的身体晃动。不、是颤抖。 不是因为寒气。 不是因为恐惧。 欢喜。喜悦。对于被碰触的感激让她颤抖。 别说指尖、自肌肤至体液、吐息都以“死。”构成的己身、现在几乎可以“宝具。”称呼的这个躯体,如此容易的就碰触。 既不死,也不倒下。就连痛苦的神情都没有的,少女。 带着沙条爱歌之名诞生、跟随森罗万象的奇迹本身。如果是世界上有着命运这种东西的话、在遥远过去就己经死亡的自己像这样得到短暂的存在能够遇见她,那一定就是命运没有错。 女人如此确信。 光辉的少女。 仅有一人,有如划破被命定绝对黑暗的夜晚、在空中浮现的月光一般。 吾之主、吾之一切、初次得到得以“依偎”的对象。 女人不由得颤抖。 只因被自己所定的唯一的主人(master)、那个少女的指尖碰触。 “好伟大,好伟大。” ——只是像这样、能够被抚摸。 “你真伟大。” ——滚烫。全身都在发热。 “又伟大又美丽。而且还非常可爱。” 前日。在池袋相遇后、一直。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自己、正因是这个光辉所以才服从。 “所以、再稍微努力一下。assassin。” 少女微笑。 沐浴着星光与月光。 光辉、耀眼,就那样—— act-5 ——滴、滴、滴。 ——从倾斜的洒水壶洒下无数的水滴。 手中的重量逐渐减轻。 清水渗入郁郁葱葱茂盛花园的绿叶根部和泥土。 沙条绫香盯着手中和地面,轻轻地吐息。白色的气息。太阳分明已经快要升到顶端,空气却仍然冰冷。从身旁的玻璃壁射下的阳光中也感受不到太大的温暖。 和平常一样实行每天的功课之后,替植物浇水。 今天时间稍微晚了点。 今天也,晚了。 “学习……” 魔术的学习。是不是有做比较好呢。 稍微思考了一下。 就算思考也得不出答案。 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有数个,都是学习。魔术的学习,学校的学习。父亲从平常就说无论是哪个都是必要的东西,绫香也觉得大概就是这样于是漠然的接受。 因为是魔术的家系,所以学习魔术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是现代的人类,所以学习课业也理所当然的。 双方都是必要的,双方都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老师不在——” “……” 一瞥,视线转往周围。 在离脚边有些距离的位置徘徊的几只鸽子。从喉咙发出带有顾虑,咕噜咕噜的叫声,边窥窃这边的样子。样子。窥窃。真的吗?虽然可能是想太多了,但总觉得鸽子们对自己的动作还有言语有着什么期待的样子。 “不行喔。” 小声地低喃。 “饲料,已经给了对吧。” 做为回应的几声呜叫和动作。 才不知道呢,才没有拿到呢,像是在这样说,歪着头。 呼,绫香吐出气息。明明就打破教诲说话了得到的回应却是这个,总觉得好像笨蛋,不由得这样么想。果然还是不该说话比较好。 “真是的。” 不是对鸽子,而是对自己叹息。 不掉以轻心双手抱着已经轻到可以单手提着的洒水壶。 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昨天,在花园里帮茂盛的树木和花浇水后漫不经心拿着水减少后越来越轻的洒水壶,没有发现重心随时都会变化,不小心就松开手。结果全身都被浇了冷水。而且还不只一次,是三次。 自己不是精明的人——与其说这样,说不定、感觉到的预感没有错。 自己,一定很笨拙。 如果不是这样,昨天就是不小心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所以,今天不会再失败了。 无论是笨拙或是不小心,都必须从失败中学到教训。总是被父亲如此教诲。要意识到失败也是成长的良机。究竟被说过几次了呢。点头说了几次“是”呢。 不会粗心大意。两手抱着洒水壶,浇下最后一滴水。 “嗯。” 点头回到取水处。 刻意无视以为浇水工作结束而靠近的鸽子们。 将水管拉到洒水壶的开口后转动水龙头。响起流水流过水管和注入洒水壶中的水声。和鸽子的啼叫重叠。 是隔音工作做的很好吗,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像是经过外面的汽车之类的。 就好像,在森林中一样一 明明就不知道真正的森林是什么样子,呆呆的这么想。 森林里也不会有水管和水龙头对吧,过了一会儿才发现。 “……今天,也不在吗。” 低语的声音。 会被洒水壶中逐渐满溢的水声盖过程度般的细微。 “父亲。” 从早上就不见人影。 和昨天一样。 “姐姐。” 昨天早餐时也没能见到姐姐爱歌一面。 今早也这样。 “是很重要的仪式,对吧。” 在这个东京举行,大规模的魔术仪式。 据说那将会引导魔术师的大愿。 不仅是沙条家,而是从古至今所有魔术师们祈愿,欲求,持续寻求的伟大事物。为了要到达“那个”,无论如何要完成仪式。前天深夜,对着睡眼惺忪的绫香,父亲以相当严肃的口吻如此说到。边夹杂着“自言自语”。 重要的仪式。 父亲和姐姐,都参加了。 我也做点什么比较好吗,这么一问,父亲则摇头。 你虽然不会和仪式有关,但学校暂时休息。 如此说—— “休息,要到什么时候呢……” 昨天,今天。 已经连续两天没去小学。 一直在家里。 因为被指示绝对不能离开家中。 即使询问理由,父亲也只是说像是“战况”变得比想像中还要混乱、有超脱常理的参加者(master)、必须要警戒assassin、已经有被玲珑馆查觉到的可能在等等,完全摸不着头绪的自言自语,没有好好回答绫香。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绫香“嗯”的乖乖遵照父亲的指示。 不去学校其实也不是第一次。 发烧在家休养时也有缺席过,早晨的每日功课加长,或者说因为绫香自己身手太差所以不得不加长,结果就是没办法上学的例子也有过好几次。每次一这样,父亲都有联络班导,所以觉得这次一定也有联络。像每日功课拉长时,同时边隐瞒魔术的事情。 是用怎么样的方式联络,稍微有点兴趣。 真的发烧或是感冒休息时,虽然有同班同学拿着讲义来,或是带着几个人来探病,但是因为学习魔术而休息时谁也不会来。然而,隔天去教室时班上同学们却会“身体,没事了吗?”这样对自己说话。和发烧跟感冒休息时一样。 该不会是行使了什么魔术? 是怎么样呢。 不太了解。即使想问,父亲也不在。 每日功课的时间也没看到人。昨天也是,今天也是。 早餐在冰箱里有准备,中午和晚上把速食用微波炉加热后吃,写着这样的纸条放在餐厅的桌上。和昨天一模一样。 不太喜欢速食。 不过,如果是冷冻焗烤的话有点喜欢。 不过,吃好几次的话有点,讨厌。 “吃完午餐后。”像是对着脚边的鸽子们说话一般的,自言自语。“要做甚么呢。要看电视吗……” 每天都能看到教育频道演的人偶剧节目很开心也很快乐。 不过见不到同班同学们,总觉得有点寂寞。 见不到父亲和姐姐也是。 不管是学校休息,或者是父亲和姐姐因为什么原因远出,至今为止都不是没有。特别是父亲因为“工作”而好几天不在家的时候也很多。 但是,两件事同时发生却很少见。 学校休息,在空无一人的家独自一人。 总是在每日功课之后立刻就要去花园浇水这件事,像这样缓慢的花时间到快要中午也不会被责备。因为是一个人,也不会被人说什么。 “……圣杯战争。” 停止快要从洒水壶中溢出来的水,小声说道。 圣杯战争。那是前天晚上,从父亲的自言自语中听见的词语。 重要的仪式。 魔术师的大愿。 圣杯战争。 既不了解详情,也不知道。 但是,只有一点,绫香也能感觉到。 几件事情—— 比如说,姐姐。 爱歌姐姐。 比以前更加耀眼,更漂亮。 比如说,父亲。 父亲。 和姐姐的改变不同,变得有点“可怕”。 父亲的自言自语—— 至今为止,明明一次也没有听过。 圣杯战争。 即互相残杀。 成为御主的魔术师常时生命都受到威胁。 必须驱使魔术的奥秘,活用从者残存至最后。 在圣杯战争中“败北”的条件有两个。 失去生命的情况。 失去从者的情况。 即使能维持自己的生命,丧失从者即丧失取得圣杯的资格。 然而,假如失去从者,也别掉以轻心。如不即刻寻求圣堂教会派遣的“监督役”保护,有十二分被其他御主杀害的可能性。 守护自己的生命。 守护自己的家系。 不得断绝连绵持续的魔道。 有效的利用“工房”。 如是将魔术精髓发挥至极的工房,即使对从者也会发挥一定的防御。 另一方,装作和普通无异的生活也是种手段。 和外部有所交流的魔术师突然隐居在工房的话,也有会被推测是挑战圣杯战争的御主的危险。 然而,圣杯战争逼近到中盘。 御主们也有早已互相掌握各自的身分的可能性。 同时意识攻守。 然后,守护血统。 儿子。女儿。 继承魔术研究,继承魔力回路,守护继承自己家系的后继。 感到有必要的话—— 使用诱饵也不要犹豫。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东京都西部,奥多摩山中。 在远离登山道的树林间隙中,正上演着前所未见的死斗。不,正确来说,在灰色天空中飞舞的鸟儿瞳孔中正映照着那份光景。身着银色与苍色铠甲的一名骑士,正时而从死亡的利牙下穿梭,时而挥剑防住的样子。 站立于山坡斜面的骑士——saber正“迎击”迎面飞来的成群死亡。 将射线上的一切贯通,不断逼近的无数钢铁。 那是箭矢。 和他手中不可见的剑一样,在现代几乎不被使用的武器。 为了夺取敌对的他人生命,人类所操有的其中一样道具。 拉紧弓弦,放出架好的箭矢,贯通存在于远处的目标,射杀。 那,在一次呼吸实行约二十次。 并非寻常的技巧。故,进行这攻击的对手并非常人,毫无疑问和saber同样是超越人智的存在。就算说是将神秘的一端发挥至究极也不为过吧。由从者所带来,连物理法则都能抹煞,所行使应惊叹的绝技。伴随着付出的箭矢不应有的速度和威力,不断“削取”奥多摩山。 健壮的树干穿出圆形的大洞。 土地粉碎。 落下的岩石碎裂。 那些同时间出现复数。约二十箭。 靠着箭头的钢铁带来的细微光反射,和些微划破空气的声音,saber和所有死亡箭矢相对。 基本以步法闪避,无法完全回避的则以不可见的剑一分为二,即使如此还是残存的箭则以铠甲弹开。也可以以“命中铠甲”来表现吧。以魔力编织的白银装甲,如果是特别厚重的部分的话,即使是能粉碎树木,剜挖大地的死亡箭矢也能防住。 即使以敏锐如他的视觉,也无法看见射手(archer)的身影。 就算以射出的箭矢方向要特定位置相当容易,但射手似乎是在山中以高速边移动边持续对这里射击。每一次的射击袭来的箭矢都来自不同的方向。 “……和特里斯坦卿比,哪一边比较强呢。” 防住不知道第几次的射击,吐出短促的吐息。 过去聚集于圆桌的其中一名骑士。稍微回想了一下他的名字和身姿。 能够自由自在地使用数种武器的“那名骑士”理所当然的也擅长弓箭,在这之中于狩猎场所披露的“必中之弓”更是如同字面上的绝技。 像这样和一次放出多数箭矢的技巧相对的话,究竟是谁的弓技会取得胜利呢。做为一起驰骋于“战场”的骑士,虽然涌起了纯粹的好奇心,但可惜的是现在不得分心。将那细微的多余思考留在脑海的角落。 于战斗中,只意识战斗。 只成为一个战斗机器,只为战场带来胜利。 那就是,自己。 那就是,拔起剑这件事。 『如果觉得危险的话,立刻逃走。』 方才爱歌的言语。 saber正确的记得。 『你只要帮我引住archer就够了。』 在踏入山中的前一刻。 作为自己御主的少女脸上表情带着阴郁这么说。 有如宝石般清亮透明的苍色瞳孔中带着湿润,美丽脸庞上浮现悲伤的色彩。 对着无法守护当初“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的约定,少女深深的感到忧虑。然而对saber来说这根本不值得在意。 不如说,这才是他的本领。 从者才该作为御主的利刃前往互相搏命的战场。 正如同为了主君驰骋于战场的骑士。 那么,少女这次的话语。 希望你帮我引住archer—— 原来如此,主君的命令确实已经接下。就引住给你看吧。 即使数百、数千——亿万的箭矢落下,也只要监持住就够了。 举起剑。单手。不是为了将迎面的敌人一刀两断,而是为了击落飞来的箭矢而挥剑的话,以单手、右手持剑比较适合。为了以防万一,应该让左手维持自由吧。 停在山中的一个斜坡上,迎击更进一步袭来的射击。 停留数秒袭来的成群钢矢。 十拿九稳的闪躲,弹开, 身体习惯回避与防御时,箭突然停了下来。即使过了数秒后下一道箭也未出现。是对方放弃以现在的距离解决对手了吗。不。不是这样吧。从者特有的气息现在也满溢在山中。 既不掉以轻心也不打乱姿势严阵以待。 然后—— 天空染成一片漆黑。 并非是黑色的雨云突然形成。 那是,有如要将天空填满的—— 箭矢的怒涛。 死亡的奔流。 钢铁的豪雨。 “——有趣。” 将不可见的件重新以“双手”拿起。 saber喃喃说道。 看见了一位少女。 既可以说是可爱,也能说是,美丽吧。 怜爱。让人觉得适合那样的词语。 那个孩子在山中走动。 独自一人。 也没有特别做什么。 看见蝴蝶后,让那留在指尖上微笑。 “……-” 还哼着歌。 是来远足的“一般人”吗。 在这个冰冷,吐息甚至会变白的季节中? 知道外表什么的以魔术师为对手根本就无法当做任何的判断基准。 只是,是位少女,这一个事实让“我”的心中某处感到疼痛。 而,更重要的是。 少女的表情,哼歌的旋律。 既安稳,又美丽。 太过让人感到纯洁无邪。 体现如此令人怜爱的孩子,会是参加“互相残杀”的参加者吗。 参加圣杯战争这种—— “找到了。” 被看见了。 少女确实盯着“这里”。 脑中闪过无数个“该不会”。 该不会,是御主吗。那个孩子? 该不会,以这个距离识破了远见的魔术? 该不会,是在寻找这边? “你是archer的御主是吧。谢谢你。” 言语从嘴唇的动作中可读取。 这孩子是御主,毫无疑问。 必须立刻撤退。 如果有能在这个距离查觉的身手,要探知场所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但是,动弹不得。 嘴唇也好。脚也好。连眼皮都动不了。 一动也不能动。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是否太过愚蠢—— “谢谢。” 从樱唇中再度编织出的话语。 谢谢。 为什么,少女会表达谢意。 是在对这里说话。只有这个是不会错的。 但是,话的意思却摸不着头绪。 谢谢。 对着,什么? “让我可以和他远足这件事,我是很高兴没错。” 他—— 是指从者吗。 远足。究竟,在说什么? “但是……” 少女的表情暗下。 怜爱的面貌一转,添上悲伤的色彩。 “却让他遇到了危险。” 在瞳孔深处—— “你要怎么赔我?” 看见了,某种—— “绫香。你在这里啊。” 时间是刚过午后两点。 慢慢吞吞的,想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得要领,和昨天中午和晚上打开同样的冷冻焗烤食品,放在耐热盘上,边第三次紧盯着该如何让电子微波炉使用烤箱机能时。 父亲出现在厨房。 眼中看见父亲,不由得就呆掉了。 一直以为不在家。还是说,是不注意的时候从外面回来呢。那么,姐姐也?还有,在其中一间禁止进入的房间里的“某人”也—— “爱歌不在。我也马上就要出门了。” “这样啊……” 那么,不准备两份焗烤也没关系吧。 绫香边想边点头。 “有好好用功吗。” 父亲的话。不知道是指哪边的用功。 学校的学习?魔术的学习? 有在用功喔,回以模糊的话语。 前者有做。后者,总觉得做的不太好。因为,每日功课中父亲没出现。只有自己的话不懂。正确来说,只能做懂得部分。 (会被发现吗) 混杂在话中的谎言会被指摘出来。明明,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 短短的,这么点头。 父亲什么都没说。 “就午餐来说,也太晚了。” “嗯。” “便条上面有写说饭要好好吃吧。” “对不起。忘记、要吃了。” 即使在这里也说谎。 其实是在等看看姐姐或父亲会不会回来。 独自一人加热速食,用餐也完全不好吃。 如果更加长大的话,家里的事也能做得更好的话,连料理也会作的话,一个人也能美味的用餐吗。 “你去准备桌子那边。” “唉。” “回答要说是。绫香。” “啊、是。” 照着指示,一个人进入餐厅。拿着沾湿的布巾擦桌子,从餐具柜拿出叉子。因为不太确定,总之拿了两人份。倒进牛奶的杯子也拿出两个。 过了一会儿,从厨房传来叮的声音。是电子微波炉的声音。 父亲拿了两份放在盘子上的焗烤过来。 (啊,要两个人一起吃) 父亲,和自己。两个人一起吃速食焗烤。 两个人一起吃,味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和昨天的中午和晚上一样,冷冻食品。有着加热的速食味道。 “姐姐呢?” 吃了一口。吞下。 虽然小声悄悄的询问,确没有回答。餐厅依然安静。 将视线从焗烤移开抬起头,父亲带着“奇妙”的表情。 总是带着着像是不开心的表情,父亲盯着这里。 “父亲?” 怎么了呢, 父亲这样的表情,从来没见过。 在瞳孔深处,好像有着什么,或是谁在一般,令人害怕的感觉。表情。神色。眼神。 背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和数天前,看见姐姐微笑时的样子感觉到的东西非常相像。非常冰冷的感觉。背上发冷。 “爱歌她……”父亲似乎想说什么到一半,闭上后又开口“仪式到了非常重要的时期。你不能去找她说话,也绝对不能靠进里面的房间。” “嗯。” 里面的房间——果然有人在。 绫香带着几分同意点头。 在其中一间禁止进入的房间,里面的房间里一定有“某个人”在,这件事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虽然一开始没注意到,但数天前的深夜要去厕所走在走廊上时似乎看见了人影。 和父亲,和姐姐都不同身形的影子。 不觉得是小偷。看来不是那种,不好的事物。 (是跟圣杯战争有关的人吗。客人?) 想要提问。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在里面的房间? 父亲和姐姐,一直和那个人见面吗? 好想说,好想问。但是,不敢说。 因为父亲的脸上,还残留着从未见过的表情。 太“可怕”所以不敢问—— “姐姐,很有精神吗。” 一句,从嘴唇中漏出的话。 不是自然从口中出来的话,而是想说些甚么,挤出来的话语。想将黏在父亲脸上的某样东西拔除。 装做视线回到焗烤上,偷偷看着父亲的样子。 表情。眼睛深处的的感觉。不行,还是一样怪怪的感觉。 “是……呢。不,不对,爱歌没有问题。面临为了成就这个大愿的仪式的这个时期找不出任何问题,你也没有必要担心。” “是,是这样啊。” “问题之类的……” 好像,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然而。话没有继续。至少,对着绫香没有。 “问题?根本、没有问题。甚至是太过顺利了。连圣堂教会都感觉到疑问般一切都非常顺遂。我来看也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什么都能做到。我知道是天赋异禀,那个大概被魔术所爱。被神秘所爱。但是,就算这样,身为人却对从者……那个甚至连大圣杯的场所都已经知道的态度都有了。为什么。何时、如何知道的。连我没有教,沙条的家系中不存在的各种秘仪,都轻而易举的操之在手……” 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那是,父亲的自言自语。 不想要听。 在眼前完全无视自己,只是一直喃喃说着什么父亲的 那个样子,非常的 ——非常的,恐怖。 我喜欢,父亲。 最喜欢了。 我觉得父亲,一定也喜欢我。 不对。 现在也这么认为。 现在也喜欢父亲。 只是觉得有点恐怖。 只有这样。 嗯,只有这样。 所以,等父亲变回来。 不再自言自语,等父亲变回平常的样子。 明明和昨天吃的东西一样,但总觉得没有味道的焗烤。 味如嚼蜡,像口香糖一样的焗烤。 差不多快吃完时。 父亲终于变回往常的表情。 平静,认真,对我稍微有点严厉的父亲。 “后续整理,我来做吧。父亲就去工作……” “不,之后再弄就行了。” 父亲,带着平常的表情。 平静的声音。 “去花园吧。绫香,有话要跟你说。” 是什么呢。 我歪着头试着问“什么?” 父亲牵起我的手,离开了食堂。 一起走在走廊上。 唉。唉? 像这样和父亲牵着手,非常稀奇。虽然在很小很小的时后依稀有牵过的样子,但至少在上了小学后记忆中就没有了。 走过家里漫长的走廊,打开前方的门走到外面。 往渡廊前进,打开尽头的玻璃门,终于到达。 花园。 中午前的时间几乎都在这里度过,我家的庭院。 被玻璃壁和屋顶包围,充满花草树木的地方。 学习每日功课,我的用功场所。 “这里的术式谁也攻不破。有什么万一的时候,就逃进这里。” “万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即使再小心谨慎,也有可能发生危机的状况。” “?” 不太能够,理解。 我仰头看向父亲。 和说的话一样。父亲的表情,也不太能理解。 虽然是阴天,但天还很亮,背对着从玻璃屋顶射下光线的父亲的脸,看不太清楚。 “虽然没跟你说过,但这里的一切,都是妈妈做出来的。” “是,这样啊。”有察觉到。应该不是父亲吧、这样的感觉。 “没错。‘为了你’。” “咦……” 头,不由得倾斜。 这里—— 一直觉得,花园,是为了学习魔术的地方。 为了沙条家的魔术。 所以,理所当然的,那是为了要继承家里的人,为了姐姐的东西。 “姐姐、呢……” “爱歌不需要这里吧。妈妈一定也早就知道了。” 母亲也? 早就知道,什么? “所以,绫香。” 父亲碰触我的肩膀。 “这是你的东西。” 稍微用力了点。父亲握住了我的肩膀。 “只属于、你的……” 于是—— 父亲对着我,说了好几句话。 花园的事情。 母亲的事情。 然后,“我的事情”。 我虽然“嗯”的点了好几次头,但说了什么,其实不太懂其中的含意。 但是,即使如此。 我,知道了。 父亲,稍微变得有点恐怖的父亲,但是—— 其实真的没有任何改变。 一定,再过不久。 等重要的仪式结束,一定会变回原本的样子,如此认为。 “放出的箭绝对不会再回来。 架箭,拉紧,射出,事到如今还能回头吗。” 弓兵(archer)宣告。 对着现在仍然不断啜泣的主人(master)。 “■■■■■■■■——!!” 狂战士(berserker)对空明月咆哮。 在坚如要塞的魔术之园正中央。 “温柔的人,诚实的人。白银色铠甲的你。 即使我的枪贯穿你的命,你也不会改变吧。” 枪兵ncer)低喃。 因己身内侧熊熊燃烧的火焰感到焦虑。 “吾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暗杀者细语。 今晚,也重复跳着死亡的舞蹈。 “哈哈!逃吧、跑吧、跳吧! 尽力挣扎。嘶喊。大叫吧! 你们三骑士早晚,全都都会是被吾之光灼烧逝去的命运!” “王”高声叫喊。 座于浮在夜空中的船上,以如同太阳般的灼热燃烧大地。 箭已放出。 导火线,也早已点燃。 大圣杯。 愿望机毫无慈悲的持续运转。 使无数的悲剧回转。 ——约定时刻已近。 ——圣杯战争,越演越烈,蹂躏东京的夜晚。 act-6 那是,记忆。 看见那个人身影,最后早晨的记忆。 “那么,我出门了。” 说完,什么也不带的姐姐正打算外出。 父亲的身影早已不在。即使不知道正确的情况,但一定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回家,绫香呆呆的想着。姐姐和父亲参加的“仪式”有着太多的秘密,幼小的绫香不了解的事情太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自己跟姐姐不一样。 特别的姐姐。 美丽的姐姐。 姐姐——沙条爱歌。 光是这样走在走廊往玄关的路上,没错,就彻底的不同。 从窗户洒下的晨光亮晶晶地将光辉洒在姐姐的身上。就好像比童话中出现的公主或是妖精,或是比那还要尊贵的“某种事物”一样。就算是在上小学前父亲只念过几次给自己听的绘本中,都没有如此耀眼的人,自己独自看过好几次的外国制动画电影中也都不存在。 和自己实在太过天差地远。 像是平凡。 或是凡人。 绫香觉得自己和那种辞是一样的。 正好,在小学的国语课上刚学到的辞句。平凡。看见老师用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的文字,听见老师口中的说明——明明是应该早已知道的话语,却不禁有,啊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啊,的想法。 老师手中写下的文字,一定就是自己吧。 ——什么都学得会的姐姐。 ——就算是一项黑魔术,要学会都还相差甚远的自己。 听说和自己一样在八岁的时候,姐姐至少就已经完美的学会两种系统的魔术。 目光闪闪听着那件事的绫香不小心就脱口说出“我也可以做到吗”。那是去年呢,还是在更之前呢。父亲静静地摇头说道,那个是特别的,你只要考虑如何将沙条的黑魔术登峰造极就好了。 一开始还觉得自己说不定是一无是处的孩子。 一这么想就消沉下去,既悲伤又丢脸,也无法入睡,失去了时间的感觉,早晨的每日功课迟到了二十分钟以上。 但是,很快就察觉到并不是那样。不得不察觉到。 就如字面上所说,姐姐确实是“特别的”一 同时,自己只是非常普通和平凡,魔术师家系的子女罢了。 习得一个系统的魔术,用说的是很简单。但实际上,确实地继承刻划在血液中,家系的魔术回路,花费一生学习,研究,能否穷极一个系统都还是问题。 那就是普通。那就是平凡魔术师的生存方式(形式)。 ——就算想要成为那样。 ——要像姐姐一样,我也。 成为不了。 那是无可奈何,早就已经确定的事情。 会那么想才是真的有问题。 所以今早也不会那么想。 如此美丽的姐姐,耀眼的人。看见沐浴着闪闪发光的阳光,边转着圈跳着舞往走廊前进、名为沙条爱歌的耀眼结晶,我也绝对不会想着,如果能变成这样、或是想变成很棒的女人什么的,绝对,不会这么想。也不这么想。 只是,注视着。 就像仰望空中飞舞的鸟,在大地上攀爬的虫一般。就像渴慕万象的根源,无数的魔术师一般。 “爱歌、姐姐……” 小声地,叫了名字。 玄关的大门已经在眼前了。 只要过了这里,姐姐暂时就不会回来了。稍早前,只有两个人的早餐时间时姐姐干脆的这么说,虽然那时我除了“这样啊”以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现在玄关门就在眼前,一想到、啊啊,自己真的马上就要变成“独自一人”了—— 嘴唇自然地就张开。 声音。言语,虽然小但还是说出来了。 “姐姐,要走了吗……” “呵呵。怎么了?” 轻快地,姐姐回过头。 背对着沙条家巨大的木制门。那份身影,看起来就彷佛是前往某处、充满不可思议跟奇妙的异形世界(wondend)旅行,童话故事的主角(alice)一样。 歪着头,姐姐说。 有如银铃响起般的美丽音色。声响。 “真是的,绫香是小学生吧。但是还觉得一个人会寂寞吗。” “……才不寂寞。” “我讨厌说谎的人哦?” “好寂寞。”用更小的声音说完,低下头。 “呵呵。好伟大,好伟大。没错,说谎是不对的喔。” 我不小心说谎了吗? 但是,确实觉得寂寞。是真的这么感觉。 好寂寞。在宽广的家中独自一人,好寂寞。尤其是姐姐就算在家中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虽然在这个魔术的仪式——圣杯战争开始前,吃饭时也未必会碰面。但是,却觉得寂寞。 在家中某处,有姐姐在,有父亲在。在这种情况谁也见不到的独自一人,和真的谁也不在的独自一人,果然还是觉得不一样。 该怎么说才好呢。 抬头一直看着姐姐,绫香沉默下来, 即使一个人很寂寞,也说不出“留下来”。 原本就是不被允许的,留下为了重要的仪式出门的姐姐这种事情。 “‘这么亲近我’我很开心喔,绫香。好乖,好乖。” 姐姐伸出手,碰触绫香的头。 “好伟大,好伟大。” 说着,抚摸我的头。 被这样对待明明是第一次,但总觉得姐姐的动作感觉 像是习惯了,不由得歪起了头。是为什么呢? “不过,不行。我要走了。前往大圣杯。为了‘那个人’。” 姐姐,浮现笑容—— “你也会有了解的一天吗。” ——闪闪发光,充满光辉。 “为了某个人做某件事情、这件事。思念着某个人。” ——看,就像公主一样。 “恋爱,这件事。” ——这么说的姐姐,比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还美丽。 “那个瞬间,世界第一次,以自己(我)为中心开始转动。” 思念着某个人。恋爱。 我觉得那一定是很美好的话语吧。 从如此耀眼的姐姐樱唇中发出的声音,话语,比透过窗户散发光芒的太阳还更加激烈的闪耀着 啊啊,好厉害。绫香感觉被气势压倒。就仅仅被话语,还有微笑所带来的光辉震摄,什么思考跟想法都无法做到。 恋爱这件事。思念。 那,就算作为言语知道,也是从未体验过的事物。 所以。 “命运的对象呢。” ——听着优美的声音。 “真的,存在喔。绫香。” ——别开了眼神。 “所有的一切……就算连命都奉上也无所谓。能这么觉得的对象。” ——忍受不了姐姐的光辉。 “是有的。我已经,有了。” 闪闪发光,身上缠绕着光辉的姐姐宣告。 如果是平常的话应该是看呆了才是。 但是,总觉得有种无法言喻的灰色云雾在胸中打转是为什么。不由得别开眼神,是为什么。是因为如此耀眼的姐姐的一切太过刺眼。还是说,是因为感觉到其他的什么? 绫香不了解。 在如此耀眼的人面前,为何,“会感到不安”。 命。奉上。是因为这个人那么说? “姐姐。” ——低下头。话语流露。 “不会,死吧。” ——视线持续朝向下方。 “会回来,回到家里来吧。” ——像是,对姐姐乞求,许愿。 “……还会再见到,对吧。” 一句,两句,说出话语。 没有发现这就是最后,没有抬起头,没有好好视线相会。 所以,绫香没有察觉。 下一句话。 正确的说,沙条爱歌回话的那短暂的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至今为止应该能看见的“片段”,在那时,伴随着确切的“形体”,就在那里这件事。 没有察觉—— “嗯嗯。虽然我觉得不再见面,是为了你好。” ——美妙的声响,音色。声音。 “不过,对呢。” ——缠绕着神秘的声音。 “既然你那么亲近我的话。” ——非常温柔,像是拥抱一般传达到的,姐姐的话语。 “如果我有那个意思的话,也‘使用’你吧。” 那么宣告的姐姐,是带着怎样的表情。 那么说道的姐姐,又是以怎样的眼神。 直到最后。 沙条绫香都没有发现。 至少,在这一天,这天早晨,这个时候。 “都没能察觉”。 圣杯战争。 有关最后的终幕。 借由献上七骑英灵的命,圣杯得以启动。 在其构造上,仅会有唯一一位魔术师(master)成为胜者,其他形式的胜负原本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然而,无视胜败的话,其他形式的终幕也有可能。 即是,所有御主败北,或是选择放弃圣杯战争参加权的情况。 吾等追求万象根源的魔术师,在作为最大良机的这个圣杯战争中提出弃权的可能性极其低,此处仅阐述可能性。 败退—— 在大多的情况伴随着魔术师的死亡。 如同别项记载中一样。 放弃权利。 为此,对着圣堂教会派遣来的监督宣言即为成立。 如同别项记载中一样。 败退或者是放弃权利的结果。 万一,御主的人数归零的情况。 此将迎来“胜者从缺”的终幕。 吾等大愿无从实现,需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然而——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那是,记忆。 最后看见那个人的身影,沙条绫香(我)八年前的记忆。 最后——? 嗯嗯,不对。 那只是虚假的离别。 真正的“最后”是在那之后来临。 现在只能回忆起片段,不想要回想起的其中一个记忆。 重要的魔术仪式。八年前的互相残杀。 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联手实行,最初的圣杯战争。 我的记忆相当暧昧,特别是,没错,最后那时的事可说只有碎片。 但是,确实有能想起来的事情。 看,像这样随随便便就想起来。 落入睡眠,做着梦。 啊啊,梦什么的,明明不要看见就好了。 那样无法实现我微小的愿望。 无情的许普诺斯就这样强制地让我看到记忆的片段。 最初,是八年前早晨的记忆。 姐姐(那个人)和我的离别。 最后,是八年前终焉的记忆。 爱歌姐姐和我,真正别离的瞬间。 ——在黑暗,昏暗的东京地下深处。 立体魔法阵。 在”大圣杯”中飘荡,带着黑色的某种东西。 成列并排的活祭品。 照顺续落下,无数的少女们。 平凡,没有任何特色,只为了消耗的生命、性命、寿命。 某个人的笑声。 谁—— 大概,没错,那大概是父亲的笑声吧,我如此“认为”。 “虽然大家感情很好的排队等待,但绫香是特别的。” 某个人这么说。 “现在就立刻下去,变成材料吧。” 我知道的,某个人的声音。 “因为凡人,也就只有这样的利用价值。” 一定,是父亲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父亲的叫喊声。不要,住手,父亲。 “这个凡人、凡人、凡人……!” 不要。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选择你是我错了。” 为什么,要那样叫喊呢。 父亲。 放开我。好痛。讨厌。讨厌。 我也要,掉下去吗?掉到那里去? 然后,我的意识和绝望一同转暗。 转暗—— ——肉块。 ——尖叫。 ——赤色。 我“什么也没看到”。 发现时,是感觉脸上沾上了什么之后了。 没错,我,张开了闭起的眼睛。 然后,看到了。 不小心看到了。 姐姐,像是要保护我一般—— 像是守护我一般,站在那里。 “姐姐。” 我在那个时候,有能说出来吗。 说不定没能说出来。 因为已经发现,沾在脸上的东西是什么了。 血—— 沾在脸上的,是姐姐的血。 站在我正前方的姐姐。 美丽的人。比任何人都更加耀眼,像公主一样的,你。 从那胸口,有着某样突起的东西。 那是,贯穿有着美丽的黑色羽毛纹样胸口的,黄金之刃。 被“某个人的剑”从背后贯穿的,爱歌姐姐。 就是说,沾在我脸上的是,啊啊—— 姐姐的—— 从紧闭的窗帘细缝间射入,刺眼的阳光。 停在窗旁的树木枝叶上宣告时间,小鸟们的呜叫。 早晨的气息。夜晚的昏暗和冰冷像是骗人般的消失到某处,睡眠前应该是“明天”的曰子带着“今天”的形体到来。 “……嗯。” 揉着沉重的眼帘,沙条绫香从柔软的被窝中醒来。 真是糟透了的起床。 总之就是做了糟糕透顶的梦。 虽然内容都是些片段不太记得的东西,但是只有梦中出现八年前“那时候”的记忆这件事情是明白的。 (是早上、吧。) 在内心喃喃自语,手伸向放在枕旁的数位式时钟。从绵被伸出的右手碰触到冰冷的空气。这个感觉是喜欢范畴。像是,传染了自己体温的床铺的舒服触感。早晨的阳光,小鸟们的声音也同样喜欢。 但是觉得冷的东西还是会冷。 把棉被拉到头上卷起来,受到了睡回笼觉的诱惑,但还是忍了下来。 把数位式的时钟拿到眼前。如果只是过着普通的生活,就算没有眼镜也不会太困扰,但是在这八年间视力大幅下降的眼睛如果不戴上眼镜手边的东西就看不太见。因为是近视。 【1999】 和平常一样瞄了一下表示西历的位置后,确认时间。 【am 5:59】 上午五点五十九分。 如果是对有参加社团晨练的同年级生来说不算太稀奇的时间,绫香虽然没参加任何社团,但这时间确实是该起床的时间。 “刚刚好、呢。” 边喃喃着边关掉闹钟功能。 闹钟设定的时间是上午六点整。 所以,刚刚好。不快点离开被窝不行。 缓慢的爬出棉被中。缓慢地脱掉睡衣。 穿上昨晚睡前准备的高中制服,戴上放在桌上的眼镜,在衣柜旁的穿衣镜前梳理头发。头发并不是那么长,所以很快就结束了。没问题。至少不会影响到早餐时间。 吐出的气息是白色的。 走廊上的空气远比房间内冷的多。 快步前往厕所,用根本不会在意到空气温度的冰冷凉水洗脸。 当然为了不弄湿刘海用了夹子夹住。 “呀。” 好冰。有点惊讶不小心就喊出声。 以为自己已经清醒,但还残留在某处的睡意瞬间就消失了。意识清晰了起来。用自己专用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气,拿掉夹住头发的发夹,重新戴上眼镜—— 突然,视线停住了。停在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的脚踏垫上。 “……下次,一定要丢掉。” 小声的低喃后,看向镜子。 理所当然地。那里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不会再弄湿刘海,十六岁的自己。 和“那个人”,实在,不太像。硬要说的话一 “平凡无奇的脸。” 自然就说出来。 戴眼镜的女生。到处都有,不起眼的人就在哪里。 连说不定唯一和那个人相似,受光就会散发光芒,透明的瞳孔,透过眼镜的透镜也映照不出什么魅力。绫香不由得这么想。 说不出是喜欢的脸。 镜子面前的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充满警戒的眼神呢。 说不定是显露出了个性。 自己的个性。也就是,阴沉、胆小、视野狭隘,还有。 “……啊。不好,时间,时间。” ——无可救药的,平凡。 慌慌张张的走过走廊打开前往餐厅(dining)的门,就这样通过往厨房而去。 就算“他”说料理是轮班制也无所谓,但试着交给他一次后就做出令人无法置信的量,所以还是尽可能的自己来做。他要吃很多是无所谓,但自然而然(natural)地认为自己也能吃相同的量那可困扰了。 和昨天一样卷着贴布的手从冰箱拿出几样蔬菜,握紧菜刀,首先从番茄开始。咚咚咚的切了起来。 只有切蔬菜这点,跟小时候比起来熟练了不少。 切的方式改变也会影响食用的感觉,和美味有直接的连结,发现这点是进了小学高年级以后。这件事,不太值得夸耀。“会做的”明明主要都是蔬菜,但要发现却花了不少时间。 “真的是太平凡了。” “早安,绫香。你今天也很早呢。” 突然的,声音—— 明明已经不值得惊讶,但还是不小心哇的出了一声。吓到了。 转过头去,“他”就在那里。 ——根据光线不同看起来像是碧色,有着苍色瞳孔的他。 ——我的、从者(servant)。 “真是的。别吓我,saber。” “抱歉绫香。虽然我没有那个打算,但是你很集中。” “我只是在切菜。” “嗯。你果然很会使用菜刀呢。” 笑着那么说。 和平常一样的,他的笑容。 像是在说,我会接受一切喔,一般的温柔笑容。 从窗户洒进的阳光彷佛在祝福他一般缠绕在他身上,会觉得他闪闪发光的散发光芒绝对是错觉准没错。又不是说放出魔力,也不是绘本中的王子大人。 “……这很普通。” 好不容易,以平静的声音小声说道。 集中在眼前的料理,快快的结束吧。 熟练地作出早餐。 新鲜生菜的沙拉,和煎蛋。还有吐司。因为他问“没有肉吗?”所以也煎起准备好的香肠。 肉,肉—— 肉,能感觉到生物的东西没办法。很不拿手。血也是。所以,是香肠。没有肉、没有血的感觉,现成的,不是这种加工食品的肉类就无法调理。就算被说没资格当黑魔术师也没办法。左手上缠的贴布就是个好证据。 “好像很好吃。” “只是切开,煎过而已。” “就是单纯的动作才会显示身手的好坏。剑也是,菜刀也是。” “……” 故意不回话,打算开始将餐点摆上桌。但,在那之前,他一下就弄好了。绫香不过是从冰箱拿出牛奶和杯子而已,其他全由他准备好了。 “……谢谢。” 总之,还是道了个谢。 不听回应的坐到桌前,我开动了,喃喃自语般小声说完的绫香旁边,他清楚的说“我开动了”。开始吃早餐。首先是番茄,放入口中后,把煎蛋—— 啊啊。又来了。明明没有特别意识的。 绫香在内心叹气。 照平常的习惯,又弄成半熟了。 “对不起。还是要问一下比较好,对吧。” 不说是什么。反正,这个身为“最优秀”的从者的他,就连绫香没说的事情也会知道。不是说和御主有魔力上的连结之类的,只是他的直觉很敏锐。马上就会察觉是什么。 现在也是,绝对,在为了什么道歉他一定能理解。 “煎蛋我哪种煎法都喜欢。照你的喜好作没有关系。” “嗯……” 看,他知道了。 没有看向他,绫香点头。 (喜好、吗。) 在内心嘀咕。不被他的直觉察觉,静静地。 自己真正喜欢的虽然是全熟,不,以前喜欢的,但现在已经搞不懂是不是真的是那样。因为一直做着姐姐喜欢的半熟。 话说回来,小时候会喜欢全熟,说不定只是对完美姐姐的微小反抗心才找出的好恶也不一定。 突然—— 无意识地,绫香往窗户方向看。 八年前。转着圈像是在跳舞,那个人沐浴阳光的地方。 “……呐,saber。” “什么事。” “你是姐姐的从者对吧?在八年前的圣杯战争中。” “是呢。爱歌以前是我的御主。” “是怎么样的御主呢。姐姐她。” 纯粹的好奇心。 绫香自己觉得大概是那样吧。 虽然说不定是讨厌保持沉默的早餐,或是多了解一些有关圣杯战争的情报比较好之类的,脑中浮现了几个理由。但是最接近的好像还是好奇心。突然觉得很在意。就这样说了出来。 “爱歌她,嗯,是很优秀的魔术师喔。” 他微笑。 “非常的优秀,虽然我对魔术不太了解,不过有着一流以上的技术的感觉,吧。” “?” 感觉话中好像有些什么。 歪起了头。 “啊啊。上一次,最初的圣杯战争时的记忆很暖昧。之前也说过了吧。” “啊……嗯、嗯嗯。” 他也参加了八年前的圣杯战争。 第一位的剑之英灵。作为姐姐,沙条爱歌的从者战斗,逐一打倒六骑英灵,差一点就取得圣杯之类的。但是,在前一刻“被解除契约”—— “后遗症,对吧。这次被召唤之后的记忆,没问题?” “啊啊。记忆不稳定的只有有关八年前的事而已,不用担心。” 对着我点头的他。 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异常。 他是完美的人。人,不,是英灵。伴随着最下位-权天使御主的自己,发誓要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一同战斗,第一位的从者。 微笑的那份身姿,就如同画中所描绘的英雄般端正。而且还充满着活泼的精气—— (咦?) 和平常一样的他的笑容。 应该是那样,但刚才,只有短短一瞬间。 好像哪里有些寂寞,有些抱歉,有点难为的奇妙表情。 确实,浮现在他的脸上? “saber?” “绫香。我也可以问个问题吗。” “咦、嗯、请。” “你的姐姐。沙条爱歌,你是‘怎么想’的。” 姐姐—— 爱歌姐姐。 比任何人都耀眼的人。 和你(saber)一同,驰骋于八年前圣杯战争的人。 那时的我仍然年幼,现在所能忆起的事情不多,但是确实有能够想起的事。 比如说,没错。 我一直对姐姐—— ——肉块。 “姐姐?” 我—— “我……” 一直—— “……嗯,我很喜欢姐姐。 魔术也好课业也好什么都会,而且,很漂亮。” ——尖叫。 “姐姐的头发,像是透过阳光般亮晶晶的。那个样子,非常的美丽,又漂亮。” 我没有说谎——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温柔。” 我没有说谎。 我没有说谎。 真的。 ——赤色。 什么都做的很好的大姐、不对,姐姐。 美丽的人。爱歌姐姐。 和父亲一样,“一定”很温柔对待过我的人。 既平凡,又什么都不会的我。 “很喜欢喔。” 又说了一次。 我试着微笑。 祈祷着,不要变成僵硬的脸。 杞人忧天。如此祈愿。 没错,不过是杞人忧天。 这本笔记所记载的一切项目都没有意义。 因为“第二次的圣杯战争”是不会发生的。 无关谁是胜者,吾等家系不会跟圣杯战争扯上第二次关系。 圣杯的奇迹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必会有一人到达根源。 那就结束了。 然而。万一。 前日,监督说溜嘴的话是真实的话?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于是—— 于是,少女到达了花园。 充分地采集晨光,玻璃制的天花板和墙壁。 光辉中,看着聚集在脚边的鸽群,边想着自己手指上的贴布存在,轻轻的抱起一只鸽子。 少女回想过往。 现在能想起的已经不多,八年前的记忆。 姐姐的记忆。 父亲的记忆。 少女思考几件事情。 只能忆起片段,两个人的事情。 没有记忆,母亲的事情。 “……绫香。” 已经听惯的青年声音想起。 在花园出入口的玻璃门旁,他就在那里。因为刺眼阳光的缘故,即使脸上有着阴影,少女也非常了解他的表情。 一定是在微笑。现在也是。 将抱起的鸽子轻轻放开。 对着有着苍色瞳孔的他,少女笔直的点头。 “嗯。走吧。” ——然后,迈开步伐。 ——前往一九九九年,再次在这东京进行的第二次圣杯战争中。 (第一部《littledy》-完) special act:servants 一九九九年二月某日、上午八点二十五分。 杉并区,私立高中正门前。 许多上学途中的学生。 有和某个人一起上学漫步并聊着天的学生,有见到面熟的人后打招呼的学生,有对着在校园内辛勤晨练的人挥手的学生,也有一个人静静穿过校门的学生。 沙条绫香的话,则是分在最后一类。 和某个人一起上下学这种事不太常有。 虽然如果有人打招呼会回应,但并没有自己去找人搭话过,因为是早晨校园平常的风景,也就没有特别去意识过。 所以,今天也是独自一人。在穿着相同制服,同年龄的人们中漫步。 和站在校门旁的生活指导老师点头后走过,前往楼梯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自然而然的选择独来独往这件事。 就算有了说不定可以算是很亲近的朋友,也保持着~定的距离。 现在也是,想找的话也可以找到一两个同班同学,也有国中和小学应该是同校的学生,但也没有在意。 应该和没有朋友不太一样才是。 并不是没有那样的对象。在同班同学的女生中,也是有比较常说话的人,话题相同的人也有一点。 (……嗯,一点) 绫香在内心低喃。 朋友。虽然有自觉并不多。 是作为魔术师的命运? 和世俗保持适当的关系性? 说不定是那样,也说不定不是那样。即使如此,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具体来说“直到八年前为止”,比起现在朋友的数量有稍微多一点的样子。 理由一下就想到了。 八年前,小学二年级的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正确来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周遭发生了什么事。 八年前,一九九一年的东京所进行的“魔术仪式”,就结果看来,夺走了父亲和姐姐,绫香的生活景象产生了剧变。 (圣杯战争。第二次,为了成就大愿的大规模魔术仪式) 脑中浮现仪式的名称。 如果是平常,在上学途中明明不会特别去意识有关魔术的事情,但是变成像现在这样,自己也觉得无可奈何。 因为,已经“开始了”。 那天晚上,虽然无法明确想起贯穿胸口的刀刃触感——也不想想起来——那时的恐怖,记忆都还能栩栩如生的再生。只要稍微掉以轻心,像这样在行走的自己是幻觉呢还是愿望呢,总而言之是不属于现实的某种东西,自己其实已经在花园的正中央被枪贯穿胸口,前往死亡的途中吧,产生这样的错觉。 脚、全身,从心底感到颤抖。 脚步好像快要停下。 自己很弱。有那样的自觉。只要屈服于恐怖,只要短短的一瞬间自己的一切一定就会全部被吞噬没有错。 但是,不会变成那样。 还能行走。穿过校门,前往楼梯口。没问题。 刻划在胸口的单羽令咒,告诉自己绝不是独自一人。 身着苍色和银色的“他”,是我的—— “早安,沙条同学。” “啊、早、早安,伊势三同学——” 突然被叫唤,回过头。 意识完全倾向自己的内心,回答的动作总觉得变得有点生硬。表情也正是吓了一跳样子,更重要的是,声音。稍微,有点慌乱也不一定。 相对的,对自己道早安的主人。一切都很完美。 响亮的声音。明亮的表情。像那样充满精神的,高举右手。 转学生伊势三同学。在奇妙的时间转进来,有着明亮发色的同班同学。 “天气真好呢。一脸很烦恼的样子呢,是在想事情吗?今天小考的事情?” “哎……” 一次被问了三个话题,一瞬间,犹豫了一下。 好天气。确实是这样。 虽然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很烦恼的样子,但确实是在想事情。但是,不能跟任何人说。 然后,好像是没有预定要小考的样子? “沙条同学。你好像很常一个人上学?” “咦……” 还在烦恼要该从何开始回答,已经是别的话题了? “你喜欢独来独往吗。” “没、没有这种事。” “有吧?” 伊势三同学同学明亮的脸,比预想中的还要近。 轻轻松松的跨越绫香半无意识所作出的“某种程度”的距离,带着和早晨的朝气相符的表情对这里投以微笑。亲近人的脸庞。他总是浮现这样的表情,站在同班同学们的中心。 话说回来,好像很少看到他独处的样子? (……为什么呢) 想起小的时候总是聚集在脚边的鸽子。最近鸽子们也还是那样,但之前不是那样的乌鸦也开始跟自己亲近了。 像这样子接近的人,绫香不了解。 如果是人类的男孩子,就更是那样了。 突然,脑海中闪过他(saber)的脸庞。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是比自己稍为年长的男性,但不是人类。所以果然,会这样自然接近的男孩子,很罕见—— “我的朋友啊,是个常常独处的人。虽然跟你一点也不像。” “伊势三同学的……之前学校的朋友?” “啊。说到学校、有关南边校舍的传闻,沙条同学已经听说过了吗?” “??” 问题被还以问题。 而且。话题。好像又突然变了。 绫香在内心歪着头,伊势三同学则一句接一句说下去。据说,放学后在南边校舍会出现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影,都内各地好像发生多起瓦斯事故之类的。是从班上同学那里听来的学校怪谈吗,还是电视和报纸中的内容呢,非常含糊且看不清意图的话题一个接一个。 对哪边都不熟悉的绫香只能不断歪着头。 “伊势三同学明明才刚转来,还真清楚呢。” “没有这回事。我才到这里也不算长,不知道的事情一堆眼睛都快花了。啊啊,不过,也是有几件事情知道。” “什么?” “你的事情。沙条绫香同学。” “?” 突然,被叫了名字(全名)。 绫香一时无法作出回应,以视线投以疑问。 “向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比较常和人在一起的。但是,你却自己选择独自一人对吧。现在也是,在教室也是。” “那种事情……” 没有。 绫香说不出来。 在下课时间也好,午休也好,放学也好,像这样上学时也一样。 虽然被搭话的就会回应,但自己主动做些什么的,却几乎没有。 “有吧。” 第二次,相同的对谈。 抬起看往脚边的视线,伊势三同学的脸就在眼前。和明亮的发色十分相衬,一下子就博得班上女同学人气的转学生。亲近人,总是带着微笑的男孩子。 “你该不会。” 瞬间,从那样的他脸上。 “非常的。” 普通的明朗表情消失。 “讨厌人类吧。” 满溢着无感情,像假面般冰冷般的—— ——于东之地尽头。 有场环绕于圣杯的斗争。 ——胜者确实存在。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人得到圣杯。 ——于是,八年后。一九九九年。 ——圣杯,再次在这东京显现。 听令于七名魔术师(master),此刻,七骑英灵(servant)齐聚。 ——“史上第二次”的圣杯战争开始。 fate/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 『servants』 从者(servant)。 于世重现的英灵们。 剑之英灵(saber)。 狂之英灵(berserker)。 弓之英灵(archer)。 枪之英灵ncer)。 骑之英灵(rider)。 术之英灵(caster)。 影之英灵(assassin)。 由圣杯分成七级阶梯的最强幻想们。 他们太过于强大。 就如同前述。 撕裂钢铁、粉碎大地、甚至贯穿天空。 即使拥有酷似人类的外表但不是人类。隐藏着远超越生物、超越人类的强韧以及破坏力,他们如同传说的样子显现。 然而,他们也——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同日深夜。 新宿区,新宿中央公园。 在包围着西新宿的超高层大厦群的翠绿林木前方,有个男人。 以流向安大略湖的瀑布(niagara)为名的大型喷水池前,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那里。若是有看到的人——在这个季节,虽然没有在深夜接近饮水站的游民——会认为,在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有男人出现吧。比方说,瞬间穿越了空间,之类的。 不对。不是空间转移。那是魔法领域的“奇迹”。 男人不过是。“解除了灵体化”罢了。 在稍早之前就在这附近。只是,不是能够看见的“形体”而已。 “好了、那么。” 是位着铠甲的高大男子。 从双肩覆盖至左腕的金属制铠甲反射着路灯。 和左腕相对照,着轻装的右腕手中,有着一把枪。是轻易就超过男人身高,看似是木制的长枪。 和过去,在日本的战场上可看到的形式的枪不同旨趣。 铠甲也是。让人联想到异国风情。包含枪和铠甲在内,男人的身影对照周遭的景色并不会太突兀,甚至觉得融合,是因为翠绿的林木和瀑布型喷水池的缘故吗。但原本,这个公园对照西新宿这街景原本就突兀。让人认为是文明最前端的超高层大厦群并列、“高耸”街道中,有个像突然开了个大洞的翠绿庭园和大到夸张的喷水池存在这一点,的确是个例外。 “说是在都心游荡、所以才来看看。” 男人合起半边眼边看往其中一栋高楼大厦—— 抬头看向住友大厦,咧嘴一笑。 “还真的‘在’啊,这可是超越惊讶的领域,到了佩服啊。” 再次灵体化。 像是融入喷水池的水声,枪兵ncer)消去身影。 西新宿,超高层大厦群。 直到数个月前东京都新都厅完工前,都以西新宿最高标高为豪的建筑物,住友大厦。从标高两百一十公尺高的高度向下俯瞰的眼下光辉,就能产生有如抬头仰望星海般的错觉。 当然,根本不可能是星星。 那些不过是人造之物。 简单来说,和为了照亮夜晚的篝火没有太大差别。 “一如既往——” 有着一骑英灵。 带着金黄的闪耀发色,有如王一般的男人。 “不、该说是罕见到叹为观止,肥大的人类欲望吧。不满足于五欲,在虚幻的繁荣尽头得到消费欲望的都市,讽刺也该有个限度。以丑角之身在无王之城自以为王,投己进享乐之‘焰’,建筑以为能到达天的城壁。” 英雄中的英雄。 王中之王。 正因如此,透过眼下的都市对现世本身下达裁定的言语。 “实在滑稽。没有司祭的神殿,究竟在伺奉什么。” 并非傲慢不逊。 并非骄傲自大。 而是存在本身就是必然,他正是在这东京显现,如假 包换的王。 “是那样嘛。人类这种生物,我觉得和我那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差别。” 解除灵体化—— 金色的英雄的视线前方ncer实体化。 “你的眼睛是是装饰用的吗,枪使。” “你说呢。” 在应该互相残杀的强敌面前,游刃有余的耸了耸肩膀。能感知道这边的存在,当然,对方也早已经发现了。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能感知从者特有的气息。虽然具体的地方是另一回事,但如果是在附近,能把握这种程度的,无论是哪个阶梯的从者都是可能的绝技。 但仍然停留在原地,像这样堂堂正正的矗立着。 像这样。 对自己搭话。 非普通的英灵这一点一眼就看穿了。 正确来说的话,以肌肤感觉气息就能理解了。 (……嘛,是没什么关系) 想起自己主人的侧脸。 如果把这个金色的英雄的事情告诉那个,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具体来说,对于她会浮现怎样的表情有兴趣。虽然那个应该不会是知道对手是强敌就愕然的性质。 (那个家伙(saber)也罢,还真是不少大人物聚集) 哎呀呀。 边吐着气ncer耸肩。 虽然主人说,杀了也无所谓。这还是算了吧。 至少,是宝具被封印的状态下交手不相衬的对手。 ——于东之地尽头。 有场环绕于圣杯的斗争。 ——遍世诸民不得而知,大规模魔术仪式。 能成为胜者的仅有一人。 ——那是,八年前。一九九一年。 ——圣杯显现,就在这东京。 听令于七名魔术师(master),此刻,七骑英灵(servant)齐聚。 ——“史上第一次”的圣杯战争开始。 一九九一二月某日,清晨。 中央区。晴海埠头。 沿着海岸并排的巨塔群影子,该如何比喻呢。 有关现代的事情,作为从者显现的自己都会被自动给予最低限的情报,所以对于初次看到的东西陷入无法理解的混乱,或是对于未知事物受到惊讶的冲击等等,都不会有——虽然无法如此断言。 啊啊,原来如此。像这样会有某种程度的理解。 比如说,有关眼前的光景。 过了深夜未拂晓的黑暗中,看到东京湾临海地区(waterfront)的高楼大厦群所形成的巨大影子和眼下漆黑的海岸形成对比他也不怎么惊讶。 晴海埠头。除了自己以外,无人的沿海路上。 saber将视线望向远方。 黑色的东京湾上—— 在那里,可以看见有座十分壮丽且庄严,“光芒万丈的神殿矗立着”。 而且并不是只有一座神殿。 数座神殿重覆交错重叠形成一幅伟容,超大型的神殿复合体。如果假定眼前所见的地方全都不是幻影而是实际存在的物体的话,就目测来看那全长甚至凌驾数公里。 那是星空有如洒落至海上般的伟容。 对因地上充满光芒而失去许多星光的这个都市来说,实在太过讽刺。 不由得被夺走了视线。不能说知道很多,只了解最低限度的知识的这个意思上,明明应该和沿岸的大厦影子没有太大差别才是。 浮现在海中的光群,好美。 那是足以毫无忌惮,如此评价的光景。 但是,然而,那不是真正星空的光辉。 那不过是映照应该打倒的英灵带来的魔力所发出的光罢了。 其名—— 正是,光辉大复合神殿。 “是rider的宝具呢。我不想让你去那种地方。” “爱歌。” 边叫着名字,边和一旁的少女(master)相对。 盯着反射神殿的光辉闪耀,不安地盯着自己的湿润瞳孔。 要比喻的话,如果这个都市不是为了追求圣杯而刀刃相向的战场的话,身为一名骑士,就该献上首诗——让人这么联想,满溢着怜爱之情的瞳孔。 瞳孔中,彷佛寄宿着星光。 然而,却湿润着。因不安而摆荡着。 让少女的瞳孔深处留存担忧的那个理由,saber是了解的。 “那个神殿是rider为了呼唤我而配置的东西。正确来说,是我和archer,还ncer。其余两个人的动向还未明了的这个状态,如果我不去的话,他说不定会实行宣言也不一定。” “不行。一个人去,这种事。” “我知道很危险。” 操纵多数宝具的rider即使是单体上也是强力的英灵。再加上,海上的神殿内部至少还有两只在先前的战斗中所发挥惊人威力的巨兽,除了知道这点以外,神殿本身也是个威胁这点要想像并不难。 神殿(那个)大概,是固有结界那一类的东西吧。 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们所操纵的宝具虽然普遍都是强力的武器,但rider的那个不同次元。如同字面上,可说是和一般的英雄英杰不同格调的对手。不愧是有自称王中之王的价值,这么一回事。 而,那样的他热烈的希望。 和自己(saber)一决胜负。 如果不回应在远方可见的大神殿的“招待”的话,翔空的太阳船就会等不及在黎明前就将东京全域化为火海吧。rider有着十二分将那暴行化为可能的力量,虽然仅有少数的会面,但可以感受到那个英灵可不是只有口头上说说就算了的人物。 东京。这个,东之尽头的都市。 对他而言绝不是祖国(britain),住在那边的人也不是他的领民。 即使如此—— “这是我的任性。我想要,阻止他。” “真的,是这样。你有时候,会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呢。” “对不起。”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御主方面我会想办法的。” 静静地,身为主人的少女点头。 本来,那是不可能的言语。 如此年少的少女,要打倒统率超越数十名魔术师的神秘一族之长,还放言要“独自一人想办法”,即使是对魔术有着天赋之才,首先也应该判断是不可能的吧。其一族在东京西部的山岳地带,潜伏在布下多重顽强结界的魔术工房深处。 作为魔术的城塞,充满死亡陷阱的迷宫。 在那里,柔弱的少女一个人潜入是不可能的。即使顺利潜入了,跟数十名魔术师为敌以只身挑战魔术战也是不可能存活的。 但是,saber对着少女静静宣告。 说了,谢谢。 和自己共同面对圣杯战争的主人(master)实力,他早已知晓。 “真是的。你真的是非常贪心(egoisuto)的王子大人。” 主人—— 沙条爱歌,紧密的和他靠在一起。 苍色和银色的铠甲上,重叠了少女的翠色洋装。 感觉不到体重,一定是她的意图吧。即使最近靠近的次数增加了,但爱歌还是一贯的不自己直接“接触”saber。 “你非常的想要拯救他们对吧。脆弱虚幻的,人类们。” 少女白皙的指尖,手掌,朝向银色的胸甲。 手掌像是要碰到胸口。 实际上,却是停在咫尺。 “老是让我担心。” 稍微嘟起了嘴。 相当可爱的举止。不是晦暗的互相残杀,而是和射入晴朗阳光的花园相符,让人觉得耀眼和天真无邪的花的举止。 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般的抬头看着saber的脸。 表情,稍稍带着阴霾。 “我好担心你。非常,非常担心,快要哭出来了,但是……” 就那样,露出困扰般的微笑。 “但是呢,根本不担心的我,也在我的内心某处。你不管面对怎么样的英灵都不会输的。你挥舞的剑,会撕裂你所有的敌人,你所散发的光辉,会将你所有的敌人粉碎。 呐,saber。我的saber。 即使圣杯战争“再一次”举行—— “你也不输的。无论是谁。” 宁静的言语。 声音逐渐融入和海上对照起来星星相对少数的夜空中。 紧接着—— 有个朝这里飞来的巨大躯体。 反射性的环住爱歌的腰,采取防守的姿势。 不考虑迎击,只考虑对御主的万全防护,目光炯炯有神。不到两秒后,视线中出现影子。明确的从东京湾上以弧状飞来的巨大躯体,在视线前方“着地”。 比大型卡车还大的巨大躯体,没有丝毫冲击的优美降下。 速度与质量,无视应该会带给坚硬路面和巨大躯体双方冲击的能量,破坏物理法则,如少女的裙子般“抚过”的程度,在周围数十公尺吹起风。 是人面。 是狮子。 披着充满特色头饰的脸,百兽之王狮子的身躯。 巨大。巨体。巨躯。 具有压倒性质量的惊人巨兽。 那是让人感受到某种神圣感觉般,平静的面貌,以无光的双眸俯视着saber和爱歌。 是斥候?还是尖兵?亦或是再度宣示招待的使者? “rider的狮身兽(sphinx)——” saber说出巨兽之名。 那是,在这个现代不可能踏上大地的事物之名。 在古希腊和巴比伦尼亚中被传诵的传说怪物,人头狮身的合成兽(chimera)。在更加遥远的过去,数千年前的古埃及中存掌管天空的神(horus)在地上世界的化身,以狂暴之炎与风为显现,受到敬畏的传说四脚兽。 别名为恐怖之父(abulhool)。 自地中海至西亚拥有无数传说的野兽。 如果在场的是不成熟的魔术师的话,说不定会瞬间产生“居然召唤出这种魔兽。”这种误解吧,但根本上,“这个”根本没有以魔兽的器量来概括的道理。 那么,是什么? 那是—— 栖息于传说中的存在。 沉睡于幻想中的存在。 存在于神话中的存在。 幻想种。幻想的野兽。仅存在于古老传说中被传颂的存在。 不属于已知的生命,神秘本身化作形体的这些存在,以魔兽、幻兽、神兽等位阶作为区分。 那么,这个。这个雄伟的野兽为何。 那是降伏魔物,讨伐幻想,伴随神圣的威光君临地上之物。 神兽—— 去除龙种毫无疑问是属于最上级的,圣兽! 『■■■■■■■■——!!』 巨大的神兽咆哮。 方才平静的脸因愤怒扭曲,随着敌意露出“和人类相同”的牙齿,露出野兽的表情,对着星光稀疏的天空吼叫。 晴海埠头的宁静,立刻就被粉碎了。 “你先走,爱歌。 我把这个解决就前往rider的神殿。” “saber。” “爱歌。拜托你。” 自己。果然还是成为不了典雅的骑士吧。 半自动的,对于战斗瞬间特化的头脑以及思考中,以仅少的角落想着。 对于担心骑士安危的少女应该给予一个笑容的局面中,却也只像这样,以锐利的视线紧盯着怪物。取而带之的,saber稍微放开环住少女腰际的手,轻轻的碰触肩膀。 “……我知道了。” 少女,静静地点头。 从想要说什么而张开的双唇中说出的,只有肯定的话语。 不,你们不论哪个都跑不了。有如如此宣告般而发出低吼声的巨兽,saber“仅以视线”制止,握紧不可见的剑。 然后—— “哦、哦。有趣!” 别说三骑,仅以单骑作为吾之“兽”的对手吗。 即使只是吾之威光,吾之荣光的片鳞,也是能屠灭万军的热沙狮身兽。” 东京湾上,大复合神殿。 主神殿最深处。有着使人不快的巨大怪球存在的阴暗空间中。 照着让人联想到庞大魔力回路的数道淡光,“王”微笑。 “——无妨。那么就尽量挣扎吧,无光之人。” 晴海,东京国际展览会场。 敷地内大道。 蹂躏,用这个字眼十分相符。 被巨大的脚轻易破坏的柏油(asphalt)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被震碎的大型卡车群。即使建筑物已经逐渐老化,但能容纳数千人设施的外墙,被巨兽的前脚轻而易举的粉碎,到底有谁能想到呢。 由于时间已经是指向0点的凌晨,应该没有人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吗。 巨兽(sphinx)和剑士(saber)的战斗已经影响到这个极其大型的展览用设施并排的领域。 远比外观带来想像之上破坏力的利爪、尖牙,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接连挥出。远比天生自然的生物,比如老虎或狮子的动作还要更加迅速。以巨大的躯体就能做到此等行动,那么末端部的爪牙的速度又是如何呢。在攻击动作后响彻四周的破坏声与冲击波( shockwave),正诉说着这令人惊叹的现实。 saber边驰骋在路面、壁面、屋顶上边将那些攻击逐一回避。 回避沉重的攻击。 回避迅速的连击。 躲过一切边将视线紧盯着巨兽的中央。将对象的全体像以轮廓补捉,边窥视反击的机会。好比攻击动作的习惯,连续攻击的空隙间的呼吸等等,等待着那种“细缝”。 然而。看来,巨兽似乎有着相当高等的智能。 活用飞行能力,以立体的机动性做全方位的不规则持续攻击,而且那气势丝毫没有迟缓。像是了解saber在等待什么的行动。 而且,更加的—— 连牵制都使出来。 在连击当中故意的“无效攻击”,破坏设施墙壁,散布碎片。就算是不伴随着魔力的攻击基本上就不会被影响的从者,某种程度也会被“拥有魔力的攻击所带来的附加效果”影响。 “……!” 在回避飞来的钢筋混凝土碎片的瞬间。 至今为止从未实行,巨兽运用四肢全速突击! 要取消回避碎片的行动再次进行回避,也以经来不及了。那么、saber将刀身的刀锋作为盾,将自己的身体面向前方。 不是为了完全回避,而是从正面接下攻击的防御姿势——! 冲击。好重。非常沉重。 即使将缠绕不可见的剑的宝具风王结界(invisibl air)所蓄积的风之魔力作阶段性的解放再加上魔力放出一齐并用,也无法完全档下巨兽突进的打击。要撕裂全身般的冲击袭击saber。像是听到金属音在某处响起般的错觉,是全身骨骼作响的声音吗。 就算如此,他也不会乖乖的就这样接下伤害到最后。 巨兽也边以突进破坏数个设施外壁同时敲击着地面,应该也有在考虑要以尖牙给予最后一击吧。 (原来如此) saber在思考的角落赞同。 (了不起的,野兽……!) 以猛烈气势从剑中放出的风改变了风向(vector)。从原本正面接下的形式,改变为“错开”的形式。同时间,saber自己也转身向旁回转后跳跃。和长靴底的魔力放出一起并用,取得宽广的距离。 “……确实。” 短短吐出一口气。 “如果是普通的剑士,是赢不了你的吧。但是——” ——改变,架式。 野兽没有缩短与武具间的距离,也没有对指向他的刀刃尖端感到畏惧。 这是当然的。敌人不是骑士不是士兵,不是箭矢不是战车,也非魔术之徒。而是有如狂乱风暴,不寻常的野兽。 正因如此,saber才会改变架式。要和比自己大上数倍 躯体的野兽对战,以为了战场而预备的剑技来挑战是不适合的。 左脚和右脚的间隔比平常还要宽,降低腰的高度。 双手持有的不可见的剑举到右肩之上,全身凝聚力量。 这个架式。 是为了要击毙神秘巨兽的东西。 saber的苍色瞳孔中没有浮现丝毫焦躁。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 远超过自己的身高,一爪一牙都比巨汉战士挥舞的大剑与斧头更重更锐利更快速,和超越人类智慧的怪物互相残杀。日前也有遭遇过同种的野兽根本不须计算,超越人的存在,和神秘成为“形体”之物的战斗,自己早心理有数。 邪龙、巨人、巨兽、还有,低鸣之物。 将想蹂躏祖国(britain)而袭来的怪物全数歼灭。 所以,没错,“战斗方法早就知道了!” 『■■■■■■■■——!!』 灼热的火焰。 破碎的大气。 时而甚至被颂传为王所持有的力量体现的巨兽咆哮,在刹那间化作将敌人燃烧殆尽的火焰龙卷(firestorm)袭击saber! 让人认为是被剑士的架式所引诱,先制、超乎常人的一击! 像是天空神荷鲁斯所掌管力量的一端被具象化般的猛击,瞬时间将用地内的林木化为焦炭,直击巨蛋状屋顶的大型设施——东馆。因那形状和特摄电影中登场的“怪兽”有相关通称而被年轻人所熟知的展览会场东馆,不到几秒后就有如糖果被加热般融解。 那么,saber在哪里? 被火焰灼烧,被狂风撕裂,连同虚假的肉体和灵核一起烟消云散了吗。 不,不对。 看吧,巨兽的头部。人面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那里现在成了个大洞。 将自己的身体与剑化作架在弓上拉到极致的一支箭羽,saber将火焰龙卷连同巨兽的头部一起从正面贯穿。 然而,在头部大洞的另一边看不见剑士的身影。在哪里。失去面貌的巨兽,以可说是异常的生命力用失去一半大脑的头部四处张望。 ——在上方。 飞舞在上空约200公尺高的苍银剑士所踏住的,是夜晚的星空。不只自由落体,如字面上在空中踢击大气的加速,那是伴随着藉由魔力放出的再加速所进行的第二击的姿势。不可见的剑已经高高的挥起。 这个第二击,明显是为了要将巨兽一刀两断。 失去面孔的巨兽上半身弹起。就像是在宣告头部损伤根本就不算是伤害一样,以因魔力而赤热化的两边前脚脚爪狙击剑士。 为了迎击进行猛速落下攻击的saber,左右同时攻击。 既无面貌,也无眼球,和已经完全失去视力无关,巨兽的爪子无比正确。速度也十分充足。 无论有没有装备以魔力编织成的铠甲,在这利爪前都没有意义。再来,只要将伟大吾主(rider)的敌人彻底击溃。 左右的前脚—— ——赤热的利爪,碎裂。 ——高速回转,不可见的剑。 ——毫不留情的刃之舞蹈。 这也是,蹂躏吧。 应该不能称为切断吧。 灌注全力的魔力放出和风王结界并用,并将自己的身体连同剑一同高速回转,saber边落下边削取巨兽的赤热利爪。没有人能辨认一秒之间究竟回转了几次。巨兽已经连容貌和眼球都没有了。 而且,持续回转的落下攻击,也将无貌巨兽的头部至胸部瞬间削去。 两断—— 这不能说是一刀两断。 “……来吧。” 着地的saber站立起时。 炎与风的巨兽,已经只残留下四肢的残骸。 “按照约定。一决胜负吧,rider。” (第2卷待续) 解说(※注意内含剧透) 东出佑一郎 ——直言结论。樱井光是鬼畜生。 《fate/prototype》是大热的pc游戏《fate/staynight》的原型,尽管不少部分包含了可看出被使用在《stay night》上的多个桥段,但其故事被进行了大量改编。 例如年代是一九九九年。 例如圣杯战争是在新宿举行的。 例如亚瑟王不是少女而是一位青年。 例如身为主人公的卫宫士郎并不存在,而是由一位名叫沙条绫香的黑魔术师担任主人公。 ……不过,事实上。那些都是旁枝末节(就连主人公与女主角的性别反转也一样)。 最大的差错、与《stay night》决定性的差异是——聚光于一位名叫沙条爱歌的少女身上。 她是为恋爱而生的少女。 而且还是非同寻常的爱。将自己、对方的一生全数奉献——仍嫌不足,将无论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有害的敌人还是无害的亲人全都丢进热锅之中的爱情。 这是《stay night》中对抗过的所有敌人们都没有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作为傲慢不逊、世界最古老的英雄王而战斗。 言峰绮礼一边对自身“无法对正常事物感受到幸福”的业而烦闷,一边凭借这种业与卫宫士郎对立。 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抱着天真的“恋心”。尽管间桐樱受到命运的折磨,但仍然抱着“恋心”与“对姐姐的仰慕”而成功归还光明。 她和沙条爱歌的方向完全相反。因为恋爱并不是武器,而是(对敌对者来说的)弱点。 《fate/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 是由这样的她担任主人公的故事。 最初的圣杯战争爆发。爱歌与眉清目秀的剑士(saber)、亚瑟一起在圣杯战争中获胜。 不是在其中不断战斗,而是获胜。那是以近乎于神的视角上的蹂躏,敌对者只能接二连三可悲地消失——又或者,连敌对自身也放弃。 对圣杯的执念、从者们对圣杯的愿望、魔术师们的夙愿。这些东西在纯粹的“恋心”面前,凄惨地步入破灭。 爱歌以恋爱这唯一的感情作为方向,犹如子弹一般地向前飞行。一溜烟地,就像只能看见目标而已。 但是,可惜的是子弹只懂得破坏。打中脑门的话脑浆四溅便是理所当然。怪异、猎奇、血腥、砍杀——。 尽管如此。这个故事仍旧美丽得可怕。 为恋爱而生的少女可爱美丽。 被吻额头而脸红的少女美丽。 率领assassin的少女美丽。 为所爱的青年做菜的少女可谓动人。 樱井光的文章流丽华美。 插画家中原氏的插画,也美丽得无可挑剔。 ……正因为这样,反而可怕。 爱歌的行为明明完全只是恋爱中的少女所作出的行动,但读者却从中感受不到恋爱的温馨,反而体会到恋爱的恐怖。 然后,《苍银的碎片》始终只是《fate/prototype》的前日谈。 爱歌被圣剑中背后刺穿胸膛而死——这是已确定的未来。 爱歌所爱上的青年亚瑟,为什么会将圣剑刺穿身为自己主人的她。这仍然是一个谜。 也许他是对爱歌感到害怕。也许他是想拯救被当成活祭的绫香。又或者是,他与爱歌之间存在着决定性的对立。 无论如何。为爱高歌的少女的恋情破产。本应所向披靡的“恋爱”,迎接了在圣剑面前败退的命运。 这是一个凄惨、残酷的故事——读者也许会这么认为。 但是,这悲惨究竟是对哪一方来说的呢。 是在恋爱面前被轻而易举地砍倒的凡人,还是失去了恋爱本身的少女呢。如果觉得后者可悲的话——那是多么矛盾的一件事呢。 竟然会对本应比任何人都更加残酷的少女,产生同情之心。 因此,我还是不得不作出这种结论。 ——樱井光是鬼畜生。 后记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1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2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3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4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5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6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special act:magicians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后记(※注意内有剧情泄漏)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插图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1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2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3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4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5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6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special act:stray sheep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后记(※注意内有剧情泄漏)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插图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prologue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1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2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3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4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act-5 因版权问题,文库不再提供该小说的阅读! special act:w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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