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好死不如赖活着》 第1章 好死不如赖活着 嘭,重物倒地的声音。 丁一有种模模糊糊的记忆,她似乎轮回了无数次,每次都不得善终,总是以一种奇葩而惨烈的方式与世界告别。 不得好死,说的就是她吧。 丁一不知道,那些记忆,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是她的,又不像她的。 大抵是一场梦,可是梦里的疼痛感太过于强烈。那种撕心裂肺的伤,让人不知所措。 她好像忘记什么,一直想不起来。 她的人生,应该不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丁一的视线逐渐模糊,从天而降的花盆,恰好落在她头上。 嘭! 丁一倒地,再次与世界告别。 第几次了呢?记不清了。 虚无空间,一声声焦急的喊声敲打着丁一沉睡的灵魂。 “丁一,醒醒,别睡了,起来啊,改变自己横死的结局,好好活下去,否则,你将永远被困在百千镜中,生生世世,直到灵魂消亡,世上再也没有你的存在。” “丁一~~~”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沉睡的人儿。 “别哭了!”好烦哦,叽叽歪歪的。 呃,幺幺噎住,有那么一点熟悉的味道,来不及细究,她赶紧将该说的话说完,否则百千镜很快就会将丁一投入下一世。 “一一,活着,一定要活着,在每一次想方设法活下来,不要再死了,多死几次,你的灵魂会逐渐变弱,再也没有机会活下来。” 丁一烦躁,什么叽叽歪歪的,说什么活着,她不想活着吗,关键别人不让她活着。 白光闪过,很快进入下一世,和幺幺的联系切断。 百千镜外,幺幺急的满头大汗,她尽力了,好不容易唤醒一一一点灵智,没想到时间来不及。 世界一片黑暗,丁一想睁开眼,无奈眼皮有千斤重,就是睁不开,她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这里还有一只,大伙来,仔细再找找,一只都不放过。” “啪嗒”一声,是细弱的哀嚎声。 丁一努力睁眼,当她好不容易睁开眼,面对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对方抓住她,高高扬起,啪嗒一下。 她最后看到蓝蓝的天空,刚抽出嫩叶的草地,身体被摔,一阵剧痛袭来。 很好,小命又没了。 丁一忍不住骂娘,什么愁,什么怨啊,要这么玩她,多少次了?一来就被秒杀,连个反应时间都不给。 可怕的是,每一次死亡,她都记忆深刻。那些活着的记忆,逐渐模糊,无论如何回想,似被异常大雾遮挡,看不清。 百千镜外,幺幺磨着院长刘衡铭,“院长,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帮一一,这样,她会死的。” 刘衡铭摸着胡须,一脸严肃,思考片刻,无奈开口道:“也罢,就给她个机会,你且去吧。” 丁一又双叒叕死了,出世即死亡,一点时间都不给她留,指天怒骂:“贼老天,不得好死。” “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天而降砸在她手上,差点把她手砸成粉碎性骨折。 一把捏住,干脆想着捏死算了,谁都能欺负她,欺人太甚,她又不是受气包。 “一一,是我,幺幺,我来帮你。” 将手中的东西提到眼前,只见一个巴掌大小,圆滚滚的娃娃,正在丁一手掌中挣扎,丁一嫌弃不已,“什么东西,这也太胖了,都成球,吃啥长的?” 闻言,幺幺有瞬间伤心,一一不记得她,可是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一一,你听我说,你现在在百千镜的小世界历练,你的任务就是每一个小世界,尽可能的活下去。” “什么玩意,哪个歹毒人发明的历练方式?”丁一撇嘴,死的次数太多,快死的没脾气,跟她说活下去,有什么用,活下去就不用死么? 她只想知道背后之人,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要让她有机会报仇,否则她一定要其尝尝,她受过的痛苦。 “一一,振作起来,不是想报仇吗?只要活下去,就有机会报仇,放心,我会帮你的。” 见丁一油盐不进的样子,幺幺急得不行,一一都没斗志了,该死的老头,不要让她遇到他,迟早让他尝尝她铁拳的味道。幺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去将老头大卸八块。 “怎么帮?能让我不用死。”丁一嘴里叼根草,吊儿郎当模样,眼底满是沧桑,心里悄悄松口气,不过几句话功夫,好久没这么清闲自在,放在之前,不是在死就是在灭的路上,一刻都等不及。 幺幺斟酌字词,害怕刺激到人,她可怜的一一啊,都被刺激成啥样。一想,忍不住热泪盈眶。 哕!好恶心,黄鼠狼给鸡拜年。呸!她才不是鸡。 “一一,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吊儿郎当,一脸不屑,“看你这样子,你认识我,说说我是谁?” 这个问题缠绕丁一许久,要不是这名字挺熟悉的,她理都不会理对方的圆滚滚。 “你的名字死丁一,甲乙丙丁的丁,一二三四的一,是……” “呸!”丁一唾弃,“这么简单的名字,一看就不是我的风格,名字简单就算了,连死得都如此简单,看你们就知道多黑暗,我该叫丁黟。冲破黑暗,改变自我。” 这字和名字有什么联系吗?是同一个意思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幺幺甩头,只要丁一,不,丁黟不丧气,改名字什么的,无所谓,想当初,某个人为了少写几笔,还能改名丁一,现在叫丁黟有什么难的。 “一一,我是你的助手幺幺,是来帮你的。” “帮我不用死?” “不是,”幺幺摇头,“我没那么大能力,我……” “要你何用。”丁黟嫌弃不已,早死晚死都要死。 “一一,我可以将你到达小世界的时间提前,让你有充分的时间想办法,避开死亡节点,你看怎么样?” 丁黟不动声色,心底却在疯狂叫嚣,“卧~槽,那么好,还有这操作。” 不太乐意点点头,“看你这么笨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吧,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丁黟装模作样,幺幺一言难尽,到底是谁笨? 第2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1 睁开眼,丁黟看着自己小胳膊小腿,一截一截藕似的,目测三头身的娃娃,两岁不到,这屁大点孩子,顶什么用。 “幺幺,现在什么时候,我还能活多久。”软糯糯的声音,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幺幺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一一,你不用直接说出来,你可以用意念和我说话。”自言自语啥的,也不怕被当做妖怪,提前杀了。 “哦!”明明是可爱包子脸,此刻皱着眉头,一股忧郁气质出现,看着违和。 “我将剧情传给你,距离你这具身体死亡,还有三年多时间,加油一一,看好你呦。” 丁黟仿佛看到圆滚滚笨拙蹦跶着加油打气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九小姐,你醒啦,饿了吗?奴婢给你拿两块点心先垫垫。” 丁黟胖手里塞进一块点心,点心不大,无奈她手太小,差点没握住。 这么大点娃,吃辣么大块,怪不得那么胖。 “嬷嬷,你出去,我要自己待会。”明明想表达的是威严的吩咐,话出口,却萌哒哒小奶音。 “好的,九小姐,奴婢在外面候着。”嬷嬷出去,顺手关上门。 “不许偷看!” 丁黟跑过去检查一番,门外只有一个人,想插上门梢,无奈太矮,够不着,只能放弃。 小手攥紧点心,翻身上床。 “幺幺,剧情。” “好的。” 脑袋稍稍疼了下,一大段无关紧要的记忆涌入脑海,竟然还有做鬼的记忆。 安青王朝博南侯府,也就是丁黟如今所在的地方,丁黟是博南侯府九小姐范琼诗。 记忆前期无忧无虑,几岁小豆丁范琼诗在人照顾下,跑跑跳跳玩玩闹闹的场景,没多大参考价值。 突然某天,范琼诗刚过完五岁生日不久,侯府被围被困,一夜之间,一家男女老小鸡犬不留,全都倒在血泊中。 丁黟嗤之以鼻,“不靠谱的幺幺,这有啥用。” 好在做鬼记忆补充进来。 范琼诗的灵魂飘在博南侯府上空,看到一群黑衣人进进出出,见到有活口顺势补一刀。 她挣扎着想要去阻拦,想要去救家人,却身不由己,越飘越远。 浑浑噩噩中飘进一处府邸,见到一位美艳的妇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博南侯府世子爷范康时,范琼诗的父亲。年少有为,娶妻王氏,也就是范琼诗的母亲。 坏就坏在年少有为,未婚时,范康时是京城无处女子的梦中情郎,年轻帅气,家世好,人上进,年纪轻轻,不仅坐稳世子之位,妥妥的下一任博南侯爷。 此外,还得到官家青睐,官路畅通。 在京城女子大打出手,暗中防备中,范康时看中了随父亲进京述职的王氏,一见钟倩,再见倾心,非卿不娶。 京城女子黯然神伤,京城最好的儿郎娶亲了,她们总不能不嫁人,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真不一样,有人由爱生恨,用几年时间,密密麻麻织就一张网,将博南侯府一网打尽。 得不到都去死吧。 博南侯府被举报造反,并且证据确凿,和官家再好的关系,他也不能容忍造反。 博南侯府被围困当天,侯爷和世子被下狱,成年男丁纷纷被抓手,在官家暗示下,被秘密处决。 当晚,一群黑衣人在官家暗示之下,进入侯府,侯府鸡犬不留。 美艳妇人安婉,当朝贵妃娘娘,也是当年追范康时追得最紧的人之一,情郎另娶他人,而她入宫,一步步爬上贵妃之位。 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入宫当天就开始布局,一定要报复博南侯府,特别是博南侯府世子爷。 报复人,有什么比让其生不如死来的畅快。安婉暗中安排人在博南侯府放置大量造反所需的物件,黄袍兵器信件,等待时机成熟,一举捅破这个秘密。 官家生病,久治无效,安婉觉得时机成熟了。 安婉在官家那里吹枕头风,说他生病,下面的官员开始不稳,皇子大肆拉拢官员,为争夺做准备,言语中提到三皇子的至交好友范康时。安婉说官家生病,怎么就不见好,说不定就是下面人看不得他好。 官家年纪越大,越发疑神疑鬼,派遣皇家专属暗卫去查探,在安婉有心引导之下,成功在博南侯府查出些东西。 当那些东西被翻出来,消息传到官家耳中,注定了博南侯府没有好下场。 范康时和三皇子交好,三皇子是官家白月光的孩子,造反大罪,岂能姑息。 这总不能是博南侯府造反,那就只能是三皇子准备造反,为麻痹对手,东西才会放在博南侯府。 为保住曾经最喜爱的儿子,官家决定牺牲博南侯府。就这样,博南侯和世子等在朝一众男丁被处决,博南侯府全府上下,被黑衣人杀害,伪装成自杀样子,最后一把火毁尽一切。 丁黟看得很懵,什么鬼,一个不算太得宠的贵妃,轻描淡写就能毁灭曾经和太祖打天下,如今蒸蒸日上的博南侯府? “幺幺,这记忆会不会有问题?”死得太随意了,一座侯府灭亡,官家都不需要交代吗?没有审讯,没有认罪,没有三司会审,就这样嫁祸给黑衣人? “没有错,你看到的就是范琼诗的记忆,大概是她还太小,记忆力有限,或者是博南侯府就是炮灰,谁管炮灰死活呢。” 丁黟咋舌,这算炮灰,她以前连炮灰都不算呢。 “太随意了。”丁黟不停重复太随意了,简直不敢相信,她的人生会如此狗血,幸好有幺幺,要是她来的时候刚好是博南侯府灭门当晚,想到这,丁黟忍不住发冷。 “蓝颜祸水啊。” “或许不是呢。” “怎么不是?” “呃~~~”幺幺沉默一会,再次出声,“是什么原因,需要一一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们的目的,就是活过五岁那场劫难。” “切,小看人。”丁黟随意摆摆手,自信心爆棚,她现在可是手握剧情的人,要是还莫名其妙死了,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第3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2 丁黟躺在床上,一只腿屈膝,另一只腿搭在上面,思考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想半天,没有好的方法,关键她才两岁啊,走路刚稳,跑步跌跌撞撞,说的话句子七零八落,语序颠倒。 她的话没人听。 想着想着肚子饿了,丁黟呼啦啦喝完一碗奶酪,在嬷嬷眼神注视下爬上床,美美睡了个午觉。 睡醒再说。 晚膳时候,丁黟见到这具身体的父亲,那位导致一切悲剧的关键人物,蓝颜祸水范康时。 范康时三十岁左右,蓄着一把美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惊艳。 丁黟歪头叹口气,包子脸上做出大人模样,被范康时看见。范康时赶紧过来抱起她,语气调笑。 “囡囡这是怎么啦,爹爹没抱你,不高兴了?” 丁黟故作老成,“没有不高兴。爹你放我下来,我是大孩子,不要爹抱了。” 范康时用手量着丁黟身高,好笑道:“哎呀,囡囡嫌弃爹老了。” 说着,将丁黟上下颠了颠,在丁黟大叫中,稳稳接住她,放在小椅子上。 “哼!” 丁黟不高兴,背转身体,不理他。 热的范康时哈哈大笑。 丁黟气鼓鼓不理他,笑吧笑吧,笑不了多久,有他哭的时候。 丁黟年纪小,又不用上学,又不用上朝,年纪小,连请安都是有一天没一天,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在附中到处乱转。 仗着年纪小,除了不能出府门,前院后院偏房正殿边边角角,没有她不能去的。 一年时间,丁黟将博南侯府翻了个遍,府里有几处狗洞几个耗子窝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范康时和侯爷的书房,她也以年纪小为借口,进去逛过几圈,没有发现藏匿的违禁之物,想必那些人现在还没有将东西放进来。 范琼诗的记忆中,安婉说他们早早将东西放进来,早早这词歧义挺大,到底是多早? 丁黟扶着下巴,闷闷不乐。 安青王朝三岁之前的幼儿,是不被允许外出的,容易夭折。一年时间,丁黟只能倒腾两条小粗短腿,将侯府走了一遍又一遍。 三岁,她终于可以出门了。 过完生日第二天,丁黟迫不及待拉着王氏出去走一走,王氏微笑应和。她有好几个孩子,自然知道孩子的小心思。 不就是看腻了府内风景,向往外面的景色。 丁黟出来,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她要想个好办法,以后能经常出来才好。 女人逛街,无非衣服首饰,王氏不例外。牵着丁黟小手,走进珠宝楼,丁黟不想去,她才不想去看那些无聊的首饰。 正想拒绝,看到安尚书家的孙子,安婉的侄子安承宣,这家伙她有印象,前世没少揪范琼诗辫子,欺负她。 “娘,快点。” 招呼一声,丁黟像个炮弹冲进珠宝楼,朝着安承宣撞去,小小的身体用了十成力,成功将七八岁的安承宣撞飞。 撞到人了,丁黟害怕停下来,转身扑进王氏怀中。 “娘,他拦我路,还推我,呜呜呜~~~” 丁黟撞飞安承宣,刚好选在拐角柱子处,看到的没几个。安承宣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错失良机,只能任由丁黟唇齿伶俐污蔑。 “你……”疼的吸气,安承宣耳朵没问题,手指丁黟,气到直喘气。 疼死他了。 丁黟眼泪汪汪,继续往王氏身上扑。 “娘,他要打我,他好坏,他还打我。呜呜呜~~~” 小女孩尖锐哭声,稍显刺耳,清晰地闯入珠宝楼每一个人耳中。对比两人体型,安承宣七八岁,丁黟三岁,差好大一截。 事不关己时,世人爱同情弱者。一个哭的眼泪汪汪,好不可怜,一个看着张牙舞爪。顿时指责声就落到安承宣头上。 “你这个小郎,为什么要跟个小女郎过不去。家里没教你尊老爱幼么?” “就是,一个大孩子欺负一个小孩子,还有脸躺地上不起来。” “你看他,说他他还不服气,还敢瞪我等。这是谁家的孩子,如此缺乏管教。” 安承宣快气炸了,他今天跟着母亲出来,母亲现在在珠宝楼试装,一时半会出不来,他孤立无援,气红颜,一双眸子猩红地瞪着在场之人,小小年纪,带着杀气。 能进珠宝楼的,家世哪里有差的。 大伙不乐意,用更多更恶毒的语言声讨安承宣。 丁黟被王氏丫鬟抱着,脸埋进丫鬟胸口,身体一抖一抖,仔细听,还有细碎呜咽声传出。 实则她在偷乐,报复不了安婉,就先拿安家开刀。安婉一个出宫都做不到的后妃,如何才能在宫外培养人手,并将造反证据放进博南侯府,安家不可能不知道。 闹剧以安承宣气晕结束,气晕了也没被放过。 “小小年纪,气性如此之大,长大还得了?” “哎,我看着这孩子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安尚书家的孩子。” 隔天,安尚书就被人参奏,说他治家不严,对后辈子孙过于纵容…… 巴拉巴拉一堆,总而言之,安尚书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不告老还乡,含饴弄孙,顺便教导教导后代为人处世的道理。 范康时也在朝中,乐的吃瓜看戏。博南侯府和安家关系不好,互有攻讦,特别是范康时拒绝娶安婉为妻之后,两家一见面,总会互相讽刺几句。 丁黟听范康时抱怨过安老匹夫,安家大爷安鹑蛋,仗着丁黟年纪小,听不懂,抱着人骂骂咧咧。 看到范康时回来的笑脸,丁黟找到一条恶心安家的办法。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丁黟开始不择手段碰瓷安家孙辈,安家孙辈没一个是她一合之敌,被丁黟揍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个小豆丁,将他们揍了,谁信? 没人信,丁黟越发得心应手,范康时为了保护她安全,还准备派了两个武婢跟着她。 知道范康时关注她,丁黟不时地露出几点不同于孩童般的睿智,吸引范康时注意力。 “吾儿,真乃妇好转世,有勇有谋。” 第4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3 丁黟略显羞愧,这评价,她受之有愧啊。 她要是妇好转世,早就上马直接干了,哪里还需要如此汲汲营营,只为了活着。 好像,也没查出个什么东西。 丁黟发愁,看着范康时这个脸显年轻的中年男子,心中暗道:“还不多是因为你,蓝颜祸水,祸府祸家。” 本来可以躺平,结果地不平,还得自己捶地,想她小胳膊小腿的,一天操不完的心。小小年纪,颇有老妈子气质。 “哎~~~”何苦来哉。 两家不对付,范康时乐得看安家吃瘪。 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不好插手,插手就是坏了规矩。 不同于范康时将得意写在脸上,安家中青辈将自家小辈训得狗血淋头。 “一个小女郎都对付不了,安家有你们,真是安家的福气。” 确实是福气,范家小女郎吃啥长大的,太能下手,下的还是黑手,就逮着安家儿郎祸害,安家儿郎从五岁到十五岁,没一个不被打过。 年龄跨度大,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安家更是气的牙痒 一转眼,丁黟四岁,紧迫感越来越强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算是折磨人的一种方式。 丁黟垮着小脸,闷闷不乐,也不乐意和范康时玩什么父慈子孝的游戏。 越看原身老父亲越不爽,多次感叹“蓝颜祸水”。即使知道,这可能只是其一个原因,不妨碍她将罪名安在范康时身上。 范康时无辜躺枪,没时间理会家里小女儿的心思。 如今的朝堂,纷争不断,博南侯府身处其中,勉不了深陷旋涡,无法脱身。唯有进去搏一搏,才能拨开云雾,看到事情真相。 某天起床,丁黟整个人蔫蔫的,提不起一点劲。无病无灾,就是心里不得劲,好像又什么大事发生。 去请安时,王氏以为她怎么了,还将身边伺候的人好生骂一顿。 “好好照顾九小姐,九小姐不好,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丁黟身边的嬷嬷丫鬟跪地求饶,连连保证自己会照顾好九小姐。王氏怒气未消,心疼地拉过丁黟小手,将她抱在怀中,手掌轻拍后背。 “囡囡不怕,有事和娘说,娘会替你做主。” 丁黟回抱王氏,嘴唇抖动,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觉得心里难受,有大事要发生。 大事? 丁黟猛然站正,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比生死大事更大的大事。王氏觉得怀中孩子不对劲,好像在抖,抱着人抽出点距离,发现丁黟脸色惨白,好像看到什么惊恐的事情一样。 一时间,王氏心乱如麻。 “来人,去请府医来一趟,快去。” 丫鬟连忙奔出去,王氏抱着丁黟,眼泪直流,丁黟的身体越发抖动得厉害,连眼睛都直了,呆呆愣愣的,对王氏的呼唤没有反应。 丁黟在脑海疯狂呼叫幺幺,幺幺都没有反应。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前面惨死的现状再一次在脑海中回响,冲击波使得如今这具小小的身体无法承受,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恰好是深夜,万籁俱静,唯余蜡烛燃烧发出轻微的爆鸣声,还有床边轻轻的打鼾声,窗外的虫鸣。 像是夏日奏响的交响乐,在丁黟耳边吟唱。因祸得福,醒来的丁黟,变得耳聪目明。 看着头顶的蚊帐,丁黟缓缓闭上眼睛,再次呼唤幺幺。 “幺幺?” “我在呢,一一。”幺幺的声音,带着虚弱,仿佛强撑着在回应丁黟 “之前为什么不回应我?”丁黟的质问脱口而出,很快觉察到不对劲,关心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哭腔在脑海中响起:“一一,他骗我,我没能量啦,他是个骗子,呜呜呜~~~” 丁黟:…… 半晌,丁黟找回自己的的声音,皱眉问道:“他是谁?” 幺幺没有回答,哭声停顿一秒,分贝更大。 不能问啊,丁黟秒懂,懂了之后自责那么一小瞬间,接着问:“什么是能量?能量如何获得?需要我做什么?” “能量就是……”幺幺抽噎,止住哭声,“能量是你完成任务获得的反馈之物,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就是有,只要我能量充足,我就可以将你送到离任务中死亡节点最远的地方,让你用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改变。能量还可以让我给你输送任务中的剧情,让你轻松应对。就像这次一样,我想给你传点东西,可是我将能量用完了,传不了。只有你完成任务,我才能重新补充能量,任务完成得越好,能量越高。避开死亡节点后,活得越久越好,能量也会相应增加。” 说这么多话,幺幺听起来更加虚弱。 “一一,你加油, 我……我好累……” 脑海中的声音渐渐微弱,直到再也没有幺幺的声音传出。 丁黟躺在床上,眼神黯淡无光,原来得到也会有失去。 没有睡意,丁黟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床上规规矩矩躺到天亮。日头升得老高,丁黟睁开眼,让陪床的丫鬟看到她苏醒。 “小姐,你醒了?”十五六岁的丫鬟转头向外走去,“嬷嬷,小姐醒了。” 年老嬷嬷走进来,对上丁黟平静无波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她她心里。 嬷嬷伸手摸了摸丁黟,吩咐道:“你请夫人,告知小姐已醒。再来个人,让府医来一趟,给小姐看看。” “是,嬷嬷。” “是,嬷嬷。” 两声清脆声同时响起,随后是走动的脚步声。 嬷嬷慈爱地看着丁黟:“小姐,哪里不舒服,告诉嬷嬷,嬷嬷替你做主。” 丁黟盯着她看,良久,才转动眼眸,“嬷嬷,我没事,没哪里不舒服。” 她算是草木皆兵吗?随之死亡节点越来越近,死怕的她,看谁都像是坏人。 府医到了,王氏也到了。 府医检查过后,并未检查出什么。 “夫人,九小姐无碍,多休息一下就好。” “怎么会无碍?张大夫,你在仔细看看,囡囡之前都晕过去。” 张大夫收起药箱,“夫人,脉象显示,九小姐的确无碍,或许是老夫医术有限,没有诊断出来。” 第5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4 王氏欲言又止,之前几个大夫都是同样的说辞,她有心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最终放张大夫离开。 丁黟扯了扯她衣袖,用小孩子专用的糯糯声音安慰道:“娘,我没事,不用担心,或许是之前我玩的太累,是睡着了,不是晕过去,不用担心。” 王氏一脸心疼,睡着能睡三天?她的囡囡啊,实在是太贴心。 制止丁黟下床,王氏将被子往上拉,“囡囡,不舒服一定要和娘说,娘会替你做主。” 丁黟爬起来,握紧拳头,放在脸前,“娘,你看,我好着呢,不要担心。娘,我饿了。” 夏日白昼格外长,晨曦微露,不一会,风卷残云般将天空的的云彩吹散到不知何处,露出逐渐明亮的日光。 丁黟骨碌碌翻身下床,跑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空气,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整整十天啊,她被关在屋子里十天。王氏怕她有闪失,禁止她出门,房门都不行,每天被关在狭小的屋子里,一向活泼好动的丁黟如何受得了。好说歹说,讨价还价,王氏终于定出十日期限,十天后,如果丁黟没事,那就随她意。如果再出什么事,就只能听王氏的。 丁黟在院子里伸伸胳膊腿儿,再不出门,她都要生锈了。 房门可以出了,远门也可以,但府门还是对丁黟无情地关上。 没有比较就没有幸福感,丁黟能离开小屋,已经兴奋到无从表达,迈着小短腿,从一个院子逛到另外一个院子,不嫌累。 着实玩了好几天,某天晚上,入睡之前,突然想起关乎博南侯府生死的重大事情,如今距离原身死亡节点,只剩下半年时间。 顿时,丁黟大惊,她最近有些放飞自我,忘记如此重大的事情,要是她任务没完成,幺幺没能量,下一世她岂不是照样挂。 紧迫感一下子上来。 丁黟哪里还顾得上睡觉,急得团团转,想着明天开始,在侯府范围内进行检查,可不能让别人将赃物放进来。 “如何检查呢?”丁黟犯难。 原身记忆中,赃物不是在书房搜出来的,具体是在哪,什么时候放的,她一无所知。 堂堂侯府,没有借口,自然不能大肆搜查,让外人知道,一项“治家不严”罪名扣下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段里,够侯府喝一壶。 丁黟睁着眼睛想了许久,第二天瞪着一双黑色肿泡眼,出现在王氏面前,将王氏吓得够呛,差点以为自家囡囡中邪,身体又不舒服。 被王氏拉着检查又检查,确认没事后,才放她出去。 丁黟闷闷不乐,事关侯府生死存亡大事,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呀! 走到后花园中,一副忧愁模样斜靠在假山中,闭着眼睛享受片刻安宁。 想出府,出不去。想做点什么,做不了。 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这副小孩子身体。 一阵轻快凌乱的脚步声跑入后花园,随之而来的是叽叽喳喳清脆童音。 “快点藏好,要开始了。” 丁黟没动,小孩子的游戏,她才没兴趣。 小孩子到处乱跑,没一会就跑到丁黟身边,看到她,吓了一跳,立马蹲身行礼,“见过九小姐。” 丁黟不耐烦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扰她。可惜跑来的一群小豆丁太小,看不懂,反而期待地邀请丁黟。 “九小姐,要不要一起玩,捉迷藏,可好玩,嬷嬷不打……” 丁黟先开眼皮,面前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丫鬟,比她大一两岁,稚气未脱。 如此评价,或许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长啥样。 小心翼翼,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丁黟烦着呢,她不想去玩什么捉迷藏…… 等等,捉迷藏?丁黟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好啊,好啊,但我有个要求。” “九小姐你说。”小丫鬟眼中闪过喜悦,九小姐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嬷嬷就会少安排他们做事。运气好,还能被安排去伺候九小姐,提前培养感情,一举两得。 丁黟眼中闪过狡黠,她怎么忘了,论藏东西的本事,谁比得上小孩子,他们往往会藏到你想不到的地方。 “你们躲,我来找。但是,你们在躲的地方,拿个东西给我。”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就这么说定了。”丁黟一锤定音。 “遵命,九小姐。” 小丫鬟蹲身行礼后跑远,将消息告诉那群躲藏着的人,不一会,大家欢呼雀跃,纷纷出来朝丁黟行礼。 丁黟挥手,“赶紧躲好,我要开始找啦。” 丁黟在府内,纠集一帮小孩子,玩了近一个月的捉迷藏,玩到大家都不想再玩捉迷藏。 只要丁黟不闹着出府,出格就出格一点吧,王氏吩咐下面的人,只要不闹腾得厉害,不用去管他们。 丁黟借着捉迷藏的契机,将侯府好生翻了几遍,连各位大小主子屋内没放过,仗着年纪小,左耳进右耳出。 王氏接到投诉无数,丁黟依旧不改初心。 功夫不费苦心人,丁黟在一个小家伙交给她的东西里,发现端倪,一小块明黄色的碎片,上面有着清晰的牙齿印和口水。 皇家专用的明黄色, 顾不上嫌弃,丁黟将小家伙留下来,两岁多的小家伙,话说的不是很顺,但他听懂丁黟的意思。 看穿着模样,应该是府内的孩子,一身藏蓝色锦袍,眼神明亮,皮肤白皙。 “你叫什么名字?这东西,你在哪里发现的?” “我,小十一,范安平,姐姐,在那里,我带你去。” 范安平认识丁黟,丁黟显然不认识他,他叫姐姐,丁黟没拦着。 范安平过去牵起丁黟的手,眼睛偷偷瞄她,见她没反对,笑得眯起眼睛,走路时,屁桃脸一抖一抖。 拉着丁黟来到一处假山,假山一边临水,底下有一个小洞,范安平指着洞口,“在里面。” 丁黟瞅着洞口,对比自己身形,范安平能进去,她也能进去。 “退远点,别打扰我。” 打发人走远,丁黟趴下来,缓缓靠近洞口。 第6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5 洞口狭窄,手短够不到头。 丁黟匍匐王丽爬去,整个身子探进洞中,剩两条腿在外面扑腾。 洞里漆黑一片,狭窄不堪,伸手不见五指。 丁黟到处摸索,手被划了几道伤口,终于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黑暗中,骤然入手的凉软和湿,使得丁黟打了个寒颤。 拿到东西,腿外蹬,将身体慢慢挪出来。 此时的丁黟,头发凌乱,小脸脏兮兮的,像个乍然走失的小乞丐。 随手擦把脸,将碎发别到耳后,丁黟看清自己手里拿着的包裹,打开的一角,露出明黄色的衣服。 “今天不玩捉迷藏了,散了吧。” 丁黟拿好包裹,抱着它冲进范康时书房。 “爹,我有事找你,让他们都出去。” 范康时正和幕僚议事,门外的小厮没能拦住丁黟,脸色紧张,喏喏不知如何开口生怕受罚。 “世子,奴才没拦住九小姐。” 范康时脸色不虞,“囡囡,我有事,正事。” 言外之意:你不懂事,不是父亲的好大儿。 “哼,父亲,我也有正事,你先让他们下去,很快,就占用你一会的时间,事后要打要罚我都认。” 丁黟寸步不让,范康时这才看到自己小女儿一身狼狈,“你……你干啥了,怎么弄成这样,跟着你的嬷嬷丫鬟呢……” “爹,你关注点错了,现在我要和你谈正事,你再磨磨唧唧,不知浪费多少时间。” 拗不过丁黟,范康时只能挥手让别人先下去。 “说吧,什么事,说不出来,我可要和你母亲好好说道说道,你这丫头片子忒不像话。” “切~~~” 丁黟冷笑,好的时候是你的骄傲,不好的时候就成丫头片子,变脸真快。 二话不说,丁黟直接将手中包袱扔过去,随着她扔的动作,系的不牢固的包袱散开,一件明黄色衣服映入眼帘。 “啪。” 范康时伸手去接,起身太快,啪的一下,摔倒在地。 “是龙袍,哪里找到的?” 范康时止不住颤抖,胡乱捡起衣服,抖开打量,做工粗糙,布料一般,上面用金线绣着五爪龙,正是天子的象征。 “爹,这算不算大事,正事?” 丁黟双手环抱,头高高扬起,她还记恨着范康时刚才凶她的样子。 好吓人哦! “是爹的错,爹道歉。囡囡告诉爹,这东西你在哪里拿到的?” 惊慌失措只在一瞬间,范康时很快稳定下来,柔声哄着小闺女。 “囡囡,在哪里?这东西还有什么人看到过?” 丁黟瞥他一眼,看在他低声下气的份上,她决定先消消气,先对付暗中的敌人。 “后院多兰湖边的假山中,假山下面有个小洞,东西在那发现,除了我,暂时没有别人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 丁黟口齿伶俐,说话有条不紊。 “爹,有人要害咱家,你知道是谁不?” 知道是谁,她先找机会将人噶掉,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范康时摇头,“不知道。”想不出来谁会和博南侯府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惜玩一出九族消消乐。 造反可是灭族大罪,在博南侯府发现龙袍,即使这龙袍,做工实在辣眼睛,被人发现,有嘴说不清。 皇上已老,下面的幌子逐渐长成,正是斗争激烈的时候,更是除掉政敌的时候。 博南侯府一般不会与人为敌,不过小打小闹,他想不出来谁会这么恨侯府。 “爹,会不会是安家。” 范康时想了想,摇摇头,“不可能,也不排除。”他现在看谁都像敌人。 “你怎么会想到安家?” 丁黟眼珠一转,“听说安贵妃以前喜欢追在爹后面,怕是由爱生恨呢。” 范康时横她一眼,“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丁黟想反驳,她怎么不知道,被范康时阻止。 “好啦,看看你,都成皮猴子,还不快回去。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自有决断。小孩子家家的,少操心,小心长不高。” 丁黟甩头就走,一天天的没个好话,寒碜谁呢,她只是现在不高,不代表以后不高。 临出门,不放心,还不忘加一句。 “爹啊,女儿想活着。”拼命挤出几滴泪,看得范康时心一抽一抽的。 吓到囡囡了。 走出书房,丁黟用袖子擦擦眼泪,整张脸彻底成了小花猫。 幸好天色渐晚,大家行色匆匆,没人顾得上她。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外加皇上生辰,京城热闹非凡,离开三年之久的博南侯范宏图终于回府。 回府后没有休息,简单洗漱之后,坐上马车进宫回复皇上。 范康时派人守着府门,准备拦人,因为侯爷回归,准备拦人的人不少,入夜之后,各处影影倬倬,提着灯笼在守候。 丁黟也想去等着,被范康时提溜着送回来,直接吩咐丁黟奶嬷嬷。 “大晚上的,再让小姐出去,本世子看你们是不想做了。” 范康时走后,丁黟气哼哼地坐在榻上不说话,心里骂骂咧咧。 “卸驴杀磨,不识好人心,以后甭想本小姐帮你。” “哼!” 越想越气,一生气,将被子咬下一块,恨不得用这个劲咬上范康时一口。 第二天,范康时过来带着丁黟去见范宏图,丁黟好奇跟着去,一见面,范康时就让她磕头,整的丁黟懵逼状态,不应该是奖励她么,怎么一过来就要跪? 见她久久不愿动,范宏图发话,“怎么,见到祖父,不会行礼?” 范宏图年轻时也是征战沙场的英雄人物,老了交还兵符,开始修身养性,一身威势不是普通人可承受的。这次则是作为监军去边境抚慰边军,一去两三年。 丁黟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范宏图,眼中只有好奇,没有害怕。 “祖父,你很厉害?” 范宏图收起一身气势,笑眯眯道:“你说呢?” “应该很厉害,”丁黟手指范康时,“看爹的样子,好像很怕,祖父是不是打过他?” 范宏图哈哈大笑,声音洪亮有力。 “这你得问你爹。小丫头不错,有胆有识,比你小时候强多了。” 后一句是对着范康时说的,说得翻看是羞红脸。他小时候,不提也罢。 第7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6 “小丫头,带你出去逛逛,走吧!” “好啊好啊,多谢祖父。”丁黟拍手欢呼。 范宏图打垮不在前面走,丁黟连奔带跑在后面追。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我终于能出门了。” 范宏图一看就没带过孩子,没说抱她,也没说等一下她。 丁黟已经很满足,能出去就不错,要什么自行车? 出去一趟,范宏图见识到传说中比熊孩子杀伤力还大的莽孩子,很不幸,莽孩子是自己家的。 带着丁黟出去,丁黟开始无差别打击别人,丝毫不嫌弃自己树敌多少,博南侯府会如何。 都快死了,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趁着这个机会,能诈出多少是多少。 范宏图是捂着脸回去的,他实在是愧对一众同僚老友,没脸见人。 回去后,侯府却传来一阵阵痛快的大笑声。 惊动博南侯府栖息的飞鸟无数。 隔天,丁黟在一声声莺啼燕语中醒来,昨晚的笑声,没有吓到这群可爱的小家伙,它们还有心思跑到丁黟面前叽叽喳喳,仿佛是在告诉她什么。 丁黟听不懂,只觉得好吵。 “嬷嬷。”让人将它们赶走,她再睡个回笼觉。 嬷嬷走进来,脸色为难,盯着床上抱着被子打滚的不愿起床的人,提醒道:“九小姐,今天府里来了不少人,夫人叫你不要出门,好身待着,回头她找你算账。” 丁黟将头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不怕,有事找祖父,是祖母让我这么干的。” 光明正大将自己摘干净,她不说,祖父不说,谁知道呢,总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嬷嬷。去将屋外鸟儿赶走,窗户关上,好吵呢。” 嬷嬷看着她,欲言又止,想半天,床上的人已经发出轻微呼噜声,睡得香甜。 外面已经吵翻天,究其原因,范宏图昨天带丁黟去拜访一种老友,联系同僚关系,没曾想,丁黟以一己之力,哐哐哐将人家的子孙辈小子,揍了几十人之多,没有原因,上去就开揍,一边揍,一边问人家服不服。 服什么服,莫名其妙的在自己无端挨揍,还要问他们服不服,欺人太甚。 “有本事你打死小爷。” “你说的啊。” 丁黟骑在人身上,左一拳头右一巴掌,揍得可欢,一边揍一边叫嚣,“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整的后面过来的大人,不知如何评价,要不要看看两人的体型,下面哪个是上面那个的两倍大,偏偏…… 丢脸至极,不提也罢。 男人要面子,不好说,女人就不会,那可是她们的宝贝儿子,无缘无故被人打了,那还了得。 博南侯府后院待客厅热闹非凡,三个女子一台戏,十几个女人那就是几万只鸭子,这些夫人们,即使涵养再好,这会也是忍无可忍。 “各位,小女身体不舒服,改日我一定带她登门道歉。” “世子夫人,昨儿还好好的,博南侯府女郎今儿就不舒服?别是糊弄我们。” “就是,我家小儿,昨晚一直在哭,虽然我们家权势没有博南侯府大,也没落到被人欺上门而不管的地步。” 王氏头疼不已,今早知道小闺女的丰功伟绩,她差点背过气去。虽说博南侯府是以武将起家,可是现在不是兵权上交,走文官路线了吗?难道是骨子里的斗狠作祟,否则如何解释,小闺女一日之内,力挑几十位少年郎的程度。 王氏还想着如何将这个事情糊弄过去,关键她也不信啊,她的囡囡才多大,四岁多五岁不到,哪来这么大能力将人揍成那样。 久久不愿离去的夫人们,还是等到了丁黟。 丁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一群人还在叫嚣着王氏将人交出来,“世子夫人,今天说到底,本夫人也要见识见识侯府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下手如此之重……” “你们要见我?”门口传来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勉强四头身的丁黟背着小手走进来,一脸认真询问。 她已出现,几万只鸭子同时噤声。 打量,惊疑,不信……各种目光落到丁黟身上,丁黟小小的身姿,傲然而立,任由他们打量。 “怎么不说话,不是说要见我吗?”丁黟奇怪发问。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 带着质问责备的语气,“世子夫人,博南侯府要包庇自家孩子,也要找个像样的,这……”身穿薄荷绿篷眼针素罗百褶裙的年轻夫人率先提出质疑。 王氏更是头疼,正主站在面前,他们自己不认,怪得了谁。 “没有包庇,就是我呀,是他们先惹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打他们?” 一位年长夫人反应过来,问道:“小丫头,他们怎么惹你的?说来听听,要真是他们不对,我回去好好说他们。” 太小了,丁黟站在那里,身量矮胖,奶呼呼的,看着就是个奶娃,而他们的孩子,大多已经十来岁,正是狗嫌人厌的时候。要是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揍了,还揍得鬼哭狼嚎,他们也觉得没脸。 “真的,是他们先惹我的,”丁黟一本正经,满口胡言,“他们说我不好,哼,我才不要告诉你们,我好着呢。” 丁黟气鼓鼓,看着极其可爱。眼睛骨碌碌转动,暗中打量别人。 好像,也没看出啥来,都是千年的狐狸,从当家那会就打理内务,哪能那么容易看出来。 丁黟泄气。 确认丁黟就是那个人,最终,一群人脸色难看,纷纷离去。 这,不好找茬啊。他们到底是来送人头,还是来闹笑话的。想到家里的小子们,心中发狠,让当家的狠狠操练,那么大个人,连个小奶娃都打不过,实在丢人,他们还有脸告状,呸,他们现在是没脸。 丁黟看起来实在是太小,王氏说她四岁多,他们都怀疑王氏是不是在安慰他们,明明看起来,跟三岁的孩子差不多。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气着来,气着回去,这个下午,各家里传出一阵阵鬼哭狼嚎。 “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 第8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7 九月初九,重阳节。 近年来,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反反复复,宫里许久没举行宴会,这个月,皇上身体渐好,加上各地官员为拍马屁,让六十岁以上的老百姓茹素,为皇上祈福挡灾。说是自愿行为,可一把年纪了,谁愿意如此折腾。 皇上的名声,在民间只算一般,是这个人不是这个人都差不到哪儿去。 重阳敬老节,宫里破天荒举行宴会,京城四品以上大员和其五岁以上的家属,都要求参加。 皇上一身明黄龙袍,灰白的头发散发着死气,整个人看起来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人只出现一会,就回去,毒瘤一众官员,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范康时抬头悄悄眯了一眼,想起家中那件辣眼睛的龙袍,本来按他的意思,想着直接烧掉,一了百了。范宏图却拿走,说是另有用处。 范康时也不懂到底是啥用处,说是去陷害他人吧,做工裁剪如此之差的龙袍,谁会信? 一看就是假货。 手工再差的人,做得也比那好,就像一个完全不懂针线之人,做出来的。除了颜色显眼,不仔细看,谁能想到上面的是龙。 拿那种东西陷害博南侯府,不仅是陷害,还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那人陷害侯府,还不想让别人知道,甚至亲力亲为。 范康时觉得自己真相了,他发誓,一定要把那人揪出来,敢设计侯府,就要承受侯府的怒火。 皇上离开,在几位皇子主持下,宴会继续。范康时和二皇子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当今皇上有五子,五子均已成年。 安青王朝皇子封王是新帝的事,在残酷的夺嫡中,胜利者登基为皇,失败者就看胜利者心情怎么样。 皇上五子,最大的已经三十多岁,最小的已经二十来岁,而皇上像养蛊一样,看着他们争看着他们斗,至今没有确立继承人选。 范康时是二皇子伴读,天然地站在二皇子一边。范康时已经在想,是不是其他几位皇子做的,目的是为了打断二皇子臂膀。 范宏图否决这个看法。 他觉得里面另有其人。 一件玩笑似的龙袍,想要扳倒博南侯府,不现实。除非…… 范宏图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独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出来后,博南侯府开始行动。 这一切,丁黟并不知晓,她还在为自己小命即将逝去惴惴不安,还有点恼怒王氏将她关在府中,每处院墙都有人巡视,翻墙出去不现实,钻狗洞?哪里还有狗洞,大大小小的狗洞全被封起来。 除非她有穿墙之术,否则,如今的博南侯府,她插翅难飞。 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丁黟不高兴,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限制,即使到皇宫赴宴,她也没多大笑脸,皇宫规矩更严,一不小心,小命没了,她不想早夭,只能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 几位年长的夫人过来和王氏交谈,看到绷着小脸的丁黟,说到:“世子夫人不用对小孩子如此严苛。” 言外之意:我们都原谅她了,侯府不用再去责罚小儿。 王氏莫名其妙,只是说的几位都是长辈,她只能连连称是。 “小女顽劣,多谢各位长辈体谅。”王氏招手,呼唤发呆的丁黟,“琼诗,过来向几位长辈请安。” 丁黟嘟着嘴,鼓鼓囊囊的脸颊比包子还像馒头,惹来众人和蔼可亲的微笑。 “琼诗见过各位长辈,感谢长辈们不和琼诗计较。” 小奶音一出,配上一双懵懂的大眼,顿时俘虏在场长辈们的心,年纪越大,越喜欢这种奶呼呼的孩子。 “哎呀,小宝贝,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那么大了还和小孩子计较。” 丁黟被人抱在怀里,揉来rua去,包子脸都变形,被抱着的丁黟,生无可恋,心里疯狂咆哮。 “还来,还来,有完没完,自家没娃?……” 脸疼。 王氏心疼,觉得这群人是在伺意报复,以爱的名义绑架她的囡囡。 重阳节过后,京城山雨欲来,风声鹤唳。 皇上的身体越发不好,夺嫡之战,蓄势待发。 丁黟问范康时安贵妃的事情,范康时:“小孩子家少操心,否则长不高。” 问王氏,王氏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没办法,丁黟只能去问范宏图,范宏图道:“安贵妃,不足为虑,蠢货而已,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丁黟迷糊,要是安贵妃是蠢货,那么上辈子博南侯府不是更大的蠢货? 骂自己都骂的如此含蓄,怪不得能当上侯爷。 丁黟脑袋里塞满各种有用无用的记忆,仔细梳理一遍,发现突破口还在安贵妃身上。 身为贵妃,还是无子的贵妃,哪来那么大能力对博南侯府出手,博南侯府是有实权的侯府,不是那些破落户。 丁黟总觉得自己落下什么? 安贵妃的权利哪里来的?博南侯府为什么会不经审理直接被屠满门? 证据?丁黟觉得,那些证据过于简陋粗糙,造反大罪,不应该是慎之又慎吗? 连小孩子都不信,何况那位。 呼!丁黟猛然蹦起来,她想到自己落下什么。 如果是那位想要博南侯府死,才会如此轻易让人灭侯府满门,才会无视诸多不像证据的证据,才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屠光博南侯府,鸡犬不留。 丁黟找到范宏图,问道:“祖父,是他?”丁黟手往上指了指,成功看到范宏图变了脸。 范宏图盯着她,脸上闪过震惊错愕不敢置信等等。 最后化作一声长叹:“这要是个小郎多好。” 丁黟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羞愧,她针对安家,针对了寂寞,费那么大劲去外面逞强斗狠,于事无补。 “祖父,我不该打他们。” 范宏图捋这胡须,乐呵呵持反对意见,“你不来那么一出,老夫还不能发现他人破绽,你母亲将你教育得很好,小小年纪,就知道替祖父分忧。” “祖父……”丁黟身体扭成麻花,对范宏图突如其来的夸奖,不买账。 第9章 被造反的侯府小女郎8 “琼诗,快五岁了吧,”范宏图幽幽叹道,这话一出,丁黟感觉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两下,前世死得太惨,这世她还不想死。 “祖父,侯府会有事吗?” 千万别有事,有事扛不住。要是出事,能不能提前一点时间通知她,她好收拾包袱跑路。放心,以后会给侯府的人报仇。 “呵呵!”范宏图被丁黟小表情逗乐,丁黟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扭曲皱成一团的五官,眼底跃跃欲试的神情,全部映入范宏图眼中。 他伸出手,摸了摸丁黟的头,“放心,侯府不会有事。”他不会允许侯府有事。 范宏图站起来,背着手,表情严肃,“这段时间,不要出去,危险。等此事事了,老夫请几位夫子来,你跟他们好好学学。” 丁黟睁着眼睛,她觉得此刻的范宏图特别奇怪,好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好像不是。 就挺迷惑。 丁黟三月的生日,马上就要五岁了,前世侯府满门,是在三月下旬出的事情。 过完年,京城戒严,在原身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一出。 丁黟也没想着完全靠原身记忆,毕竟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常年关在府里,她怎么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阳春三月,往年的京城,正是大肆发帖举办赏花会的时候,各家各府,你来我往,络绎不绝。 一场花会,造成几对才子佳人的没谈,京城的贵妇人,往往会在这个时候,吃瓜吃到嘴瓢。 今年什么都没有。 “咔嚓。” 一剪刀下去,一株红色山茶花开得正艳,开得最好的那朵在丁黟手里。 “小姐,这是夫人最喜爱的花。”丫鬟脸煞白,眼睛盯着丁黟手上的凶器剪刀,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剩下“吾命休矣”。 “我知道,就要这一枝,本小姐会去同母亲说明,不关你的事。” 丫鬟表情放松了些,不再那么害怕。 丁黟拿着花往回走,遇到王氏,立马换上笑脸,扑到王氏怀中,“母亲,你看,我给你剪的花,好看吗?” 王氏嘴角直抽抽,她的花啊,大老远送来,好不容易养活,好不容易才开花。望着丁黟一双真挚期待的眸子,王氏所有的话咽到肚子里去,说不出口。 “好看。”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已经耗尽王氏所有的脾气。 “李嬷嬷,送九小姐回去,太阳太大,小心晒晕过去。” 丁黟走后,王氏捂着心口,满脸心疼。她的花啊,没了,死丫头,怎么就给它剪了呢? 丁黟承认,她有点报复的意思在里面。谁让府里能做主的主子,谁都不放她出去。 她想出去,迫切的想。 去堵了几次范宏图和范康时,没堵到人,两人早出晚归,甚至不在府里过夜,忙得见不到人影。 “我要出去。” “我不想死。” 丁黟躺在床上哀嚎。为什么三岁不可以出门,三岁之后还是不能出门?出门一次就那么难吗? 日子越来越近,丁黟已经逐渐心如死水,死就死吧,大不了下一次再来。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活着。 “幺幺?”没反应。 丁黟烦闷到不知所措,整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搞得王氏心戚戚然,她也想放丁黟出去,可是她不能。这个时候,她只能将孩子困在家里,别无他法。 外界已经够乱,侯府还能给他们一点安全感。 丁黟并不知道,外界如今是什么模样。当三月下旬逐渐靠近,她学会该吃吃,该喝喝,不再去关注。 三月二十七,侯府被灭门的日子,一大早,丁黟吃过一顿丰盛的早膳,一个人来到花园,在花园的凉亭里,无所事事地躺着。 “这地方不错,适合安眠。” 丁黟灵魂中的某一个角落,幺幺急的团团转,她的一一的,到底经历多少次伤害,才变得如此颓废? 丁黟在凉亭迷迷糊糊地睡着,身上被人盖上一床小毯子,挺暖和,暖意没有进入心脏。 迷迷糊糊中,丁黟听到一阵阵钟声,“很好,丧钟都敲响了,贼老天,一条活路都不给啊。” “九小姐,醒醒。”丁黟觉得自己好困,眼皮有千斤重,并没有醒过来。睡过去也好,不用面对死亡。 醒过来的时候,丁黟看见面前的幺幺。幺幺看起来过得不错,红光满面,玉雪可爱。 “任务失败了?”丁黟问道,语气空空,仿佛看透了一样。 “不,不,”幺幺摇头,弧度之大,丁黟差点觉得这头能甩出去,“一一,任务成功了,你好棒,一一,我知道你一定能行。” 幺幺激动到语无伦次,走上前一把抱住懵逼的丁黟。 丁黟觉得自己可能出问题了,她怎么从幺幺口中听出喜悦,听见“成功”字眼。 好半天,丁黟终于回过神来,不敢相信,“你说,我成功了,那丧钟不是为我敲的。” 幺幺无语,“丧钟的安青王朝皇上驾崩敲的,不是你的,你还混不上……” 丁黟咧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小鸡啄米,“说得对,我还没这个资格。” 接着,丁黟撒欢似得到处飘,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 等她疯够了,停下来,问道:“幺幺,既然我已经渡过死劫,那我在这里,范琼诗怎么办?” “范琼诗,自然是回去,继续她的生活。” 幺幺狐疑地看着丁黟,觉得奇怪,一一怎么什么都不懂,她是不是被人骗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丁黟搓着手,一副猥琐的样子,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幺幺,你跟我说说呗,我怎么没印象,我到底来干嘛的?还有,我是谁呢?” 幺幺顿时心疼,该死的老头,都将她的一一折磨成这个鬼样子。 幺幺手一挥,空旷的空中,出现一幅画面,丁黟定睛一看,正是安青王朝的皇宫,皇上驾崩,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百官及诰命进宫哭灵。 画面从皇宫移动到博南侯府,范琼诗出现在附中荒废的小佛堂,认真跪拜,“多谢神仙救命之恩,范琼诗不敢忘怀……” 第10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1 言语中,全是对丁黟的感谢。 丁黟感到一阵羞愧,其实她没那么好,后面她也很焦虑,甚至开始摆烂。 幺幺挥手,关闭画面。 “一一,正如你看到的这样,世上有许多枉死的人,我们的任务是在剧情中帮助他们渡过死劫,这同时也是你的死劫,你就当他们都是你的分身,需要你帮助。死劫过后,有的人还想回去,我们就直接脱离出来,有些人不想回去,我们就只能在里面渡过一生。任务成功,我们会得到他们的信仰和感谢,这些东西会化作我们提前开启剧情的能量,帮助你提前知道剧情。如果能量充足,我还可以提醒你剧情的重要突破口。至于你是谁,等你完成全部剧情,就会想起来。” 丁黟颔首,似懂非懂,总之每个字都知道,连在一起就不明白。 “那现在,我们获得能量了吗?” 幺幺点头,“有,足够我们开启下一次剧情。” “那走吧,闲着挺没意思的。”丁黟挥手,豪气万丈。 一阵白光闪过,光里丁黟疑惑问道:“上个剧情,重要突破口是什么?” “提前找到藏匿在侯府的皇袍。” “哦!” ……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不仅脸上,身上也疼的厉害,以丁黟多年来的经验,身上应该是擦打伤。 打人不打脸,丁黟都没被人如此打过,这能忍???! “啪。”更响亮几分 想也不想,丁黟一巴掌还回去。 顿时,闹哄哄的现场,安静几分,接着是一声声疯狂咒骂。 “小贱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老娘,你个卖~~逼~~的贱人,老娘养你那么大,你还敢还手?” 丁黟睁开眼睛,对着一张肥厚的脸,肉层层堆在一起,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眯着。在那双小眼睛里,丁黟看到愤怒,看到恶毒。 搞不懂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只觉得她好吵。 “啪啪啪。” 有人打你怎么办,丁黟的字典里,当然是打回去。接连甩了几个嘴巴,成功将对面的老妇人打晕过去。 嘭,摔倒在地。 好啦,耳边终于清净了。抬头扫了一眼,门里角落处,有一个身躯庞大的人,将头埋在手里,身躯抖动,不知是害怕,还是在笑。 丁黟顺着本能,随便找了间房间,关上门准备接受记忆。 看完记忆,丁黟只想骂娘,想到她还在地下躺着,忍不住想再次抽几巴掌。 原身王招娣,十八岁,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六个妹妹,现在还剩下两个妹妹,大姐已婚,一个弟弟,现在七岁,就在躲在角落的那位,王家独苗苗。 父亲王大海,王家村人,看着老实本分的老农一位,实则大男子主义严重,并且超级重男轻女。 母亲刘桃花,生育过九个孩子的她,看起来比王大海老二十岁,两人站在一起,不说是夫妻,还以为她是长辈呢。 受原身的影响,接收完剧情后,丁黟感到一阵悲凉,谁家母亲会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咒骂自己的亲生女儿? 王满是王大海和刘桃花的小儿子,生了八个女儿之后好不容易求神拜佛得来的宝贝儿子,自然溺爱不已。 光看王招娣的体型和王满做对比,十八岁的王招娣瘦骨伶仃还没有七岁王满的体重重,甚至三姊妹加一块,也没王满重。 王满虽然只有七岁,却对及诶接颐指气使随意使唤,王招娣这次被打,是因为王满将家里的钱偷了去买零食,吃完之后嫁祸给王招娣,导致王招娣被暴打两顿,一顿刘桃花打的,一顿王大海打的。 不是王招娣偷的钱,王招娣自然不想认罪背锅,她的否认,更是激起王大海和刘桃花的怒火,他们认为,王招娣偷钱还想将罪名安在他们的宝贝儿子身上,看来以后是指望不上她了,养那么大,刚好可以换一笔彩礼钱。 一个月之后,一个五十岁的老光棍何木勇,用五万块钱换到王招娣余生。 老光棍也不是一直是光棍,何木勇也是结过婚的人,只是妻子被他打跑了,孩子也没有留下。 得到王招娣,何木勇吸取教训,直接用绳索将王招娣像狗一样绑起来,兴趣来了进来做一场,又撕又咬,从到何家以后,王招娣身上的伤就没有痊愈过。 何木勇大人不问缘由,心情好打,心情不好也打;喝酒打,不喝酒也打;闲着时候打,没得闲的时候也打。 仅仅三个月,王招娣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在某个夜里,何木勇发泄之后,又将她打了一顿。 王招娣瞪着眼睛,直到天明,再也没有醒来。 她死了之后,王家过来闹,成功讹了何木勇十万块钱,得到钱之后,刘桃花过了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感叹她命不好,转身和王大海商量,让王招娣去配冥婚。因为何木勇觉得晦气,不想让王招娣入祖坟。 王招娣又被人以三万块买走,在离去的最后刹那,她看到父亲王大海和何木勇勾肩搭背的在喝酒,两人称兄道弟,感叹旧日时光。 她才知道,原来父亲认识何木勇,却还是将她推进火坑,死了都没放过她。 接收完剧情,丁黟怒不可支,打开房门,捡起门前手臂粗的目光,将门边趴着的王满狠狠揍了一顿,揍得他哭爹喊娘。 “贱人,你敢打我,等爸回来,我让他打死你。” 王满每说一个字,身上的肉就抖一下,脏话随口就来,丁黟越听越气,打起来毫不留情。 “贱人,爸说了,让你去卖养我,像大姐一样,出去卖几年,家里就发达了,找个人嫁掉,再要笔彩礼,你现在敢打我,小心我以后不给你撑腰。” “卖~~逼的,老子叫你住手,你听到没有。” “妈~~妈,老贱人你在哪里,小贱人要打死我,你还不来把她拉开? ” 刘桃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王满继续骂。“是死人吗?老子让你将她拉开,敢打;老子,绑住她手脚,老子要打一顿出出气。” “……” 无论王满如何叫嚣,丁黟不回应,手上动作不停,棍子挥出残影。 第11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2 王满眼中逐渐露出惊恐,瞪着丁黟,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丁黟打累了,才停下来,照她以前的身手,打过几天几夜不见停歇,现在不行。她胃里空空,火辣辣的疼,身上没有一寸好肉,昨天刚被打过两顿,今早连饭都没得吃,就出去干活,如今已是下午,滴水未进。她饿的受不了,回来准备喝点水,恰好遇到刘桃花,被人拉着无情咒骂时,丁黟过来了。 王满躺在地上,开始还嗷嗷直叫,一脸凶狠看着丁黟,嘴里喷粪。 “贱人,你等着。” 后面发现丁黟压根不会停手,直接双手抱头,满地嚎叫。 可他注定要失望。 刘桃花昏迷不醒,躺在地上,无人收拾。太阳当空,火辣辣照射下来,大抵要醒也会被继续晒晕过去。 王大海不在家,一大早就出门,七女、八女去地里面,没有回来。 不用怀疑,那俩妹妹的名字就叫七女、八女,迄今,仍是黑户,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 刘桃花生了八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养在身边,三四五六不是死了就是残了,或者送人了,七女八女是双胞胎,现在九岁,得益于王满的出生,王大海想着随便养养,大了好换彩礼钱,她俩在这个家留下来。 两人从小就是王满的奴隶,地里活没干完,不敢回家。 狠狠揍了王满一顿,丁黟的怨气终于消了一点。实在太饿了,否则还能再继续。 现在,王满除了脸完好无损,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从嚎叫变成低声哭泣,怨毒地看了一眼躺着不动的刘桃花,在丁黟视线没在他身上的时候,悄悄地挪动阴凉处,继续哭。 丁黟随手找了把斧头,一斧头劈开厨房的门,进去在一斧头劈开放着粮食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米和肉,给自己煮了碗肉粥。 这具身体严重营养不良,袖子短了一截,手臂上不仅能看到淤青伤痕,还能看到血管和骨头。 丁黟目测,原身一米六左右,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 一个成年人,五六十斤,那得多瘦。 喝着肉粥,空荡荡的胃终于有一丝暖意。刘桃花还在太阳底下晒着,隔壁房间传来王满的鼾声,鼾声雷动。 脸上露出嘲讽,丁黟嗤笑一声,“这可真是好大儿啊~~~” 谁也没管刘桃花,丁黟不是原身,狠不下心来。在丁黟看来,这就是个陌生人,还是对她不友好的陌生人,甚至还可以发展为仇人。 或许已经是仇人了。 刘桃花给的一社血肉,到如今,想必王招娣早已全部奉还。 丁黟在房间休息,傍晚,下地劳作的七女八女收工回来,打开院门,吓了一大跳,只见刘桃花躺在地上,已经彻底晕死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妈!妈……醒醒。”两人年纪小,刘桃花生了儿子后,苦尽甘来,日子过得越来越好,钱有人挣,家务有人做,即使下地,反正也有人干。她越发的心宽体胖,两个细麻杆可抬不起她。 刘桃花没醒,丁黟知道两人回来,走到门边,靠在门框上,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原身死后,两人为了讨好王大海和刘桃花,可是好生将原身贬低一顿。 “二姐真是一点福气都没有,姐夫多好啊,随便打她几下,竟然不活了。” 原身死后,在别人的描述中,是自杀的,这也是那十万块钱的含义。 “就是,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死要活的。” “爸,妈,我俩就不会像二姐那样,我们一定会好好听你们的话,帮助弟弟,好好孝顺你们。” 踩着王招娣的尸骨,七女八女有了名字,成为王大海和刘桃花眼中口中的好女儿。 这俩但凡能为原身的死伤心一下,丁黟都不会如此愤怒。可惜没有,她们借着原身死的东风,在家里站稳位置,时不时拿着原身的死做文章,满足自己的私欲。 凉薄如此。 丁黟为原身不值,这个家,已经烂透了,谁也逃不掉。 七女看到丁黟,计上心来,“二姐,你在那干嘛,没看到妈都晕倒了吗?你怎么那么不孝,还不来将妈抱进去。” 丁黟走过来,一脚踢上去,七女往前扑去,正好扑到刘桃花身上,昏迷中的刘桃花,皱起眉头,仿佛很痛苦。 “你在教我做事?谁给你的胆子,嗯?” 一脚踩在七女背上,顺势碾了碾,疼的七女眼泪横流,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八女见七女被欺负,松开扶着的刘桃花,向丁黟冲过来。 “二姐,你干什么,快放开七姐。” 嘭,刘桃花再次受到伤害。 啪! 丁黟一巴掌,冲过来的八女被打得转了几个圈,噗通摔倒在地。八女脸上顿时肿起来,脸颊看着终于饱满些。 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屋内睡着的王满。 “贱人,有完没完。”蛮横的声音响起,嘎吱,房门打开,满身横肉的王满冲出来。 丁黟顺势就是几大耳光,抽的王满晕头转向。看清抽他的人之后,转身想跑,被丁黟顺势抓住,继续抽打。 一个下午,丁黟越想越气,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王大海如此,刘桃花也是如此,王满是家里的祖宗,看似最无辜的七女八女,其实一个能阻止丁黟怒火的人都没有。 原身看似是被何木勇打死的,其实是所有人一起逼死的。 在那个夜里,她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早已经没有生的念头,以至于死不瞑目。 死后,他们也没有放过她,蘸着人血馒头,吃的欢快。 算算日子,王大海应该是去找人了,找人将她嫁出去,换一笔彩礼,改善生活,最关键的是改善王满的生活。 王满,这个穷人家的富二代,就是家里的小霸王,家里成年未成年的女子,都是他的奴隶,即使是刘桃花这位生母,他也是看不上的。 要星星不给月亮。王满现在见识少,丁黟很想知道,等以后这位祖宗见识过更多的东西之后,王大海夫妇,还能不能承担他们无止境的溺爱,七女八女换谁去当下一个人血馒头? 第12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3 丁黟冷笑地看着两人的指责。 原身死的时候,怪自己,怪何木勇,怪王大海,怪刘桃花,怪王满,唯独没有怪过两个可怜的妹妹,甚至还为两个妹妹未来的命运担忧。 原身在家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护着两个妹妹,有轻便的活,分给两人,重活累活她自己来,分到好吃的,宁愿饿着肚子留给两人,也不愿自己独享。 她自己受过的苦,不想让两个妹妹再受一次。她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两人一丝庇护。 可以这么说,也因为如此,原身是这个家里地位最低的人。 没想到。原身的拳拳爱护之心,最终化成利剑,给了她最后一刀。 她飘在空中,想看一眼她从小护着的妹妹们,当王大海和刘桃花准备在山上随便挖个坑给原主埋了时。 七女说:“我听人说,一个人在地下,会很孤单,二姐和二姐夫没有缘分,关键二姐福薄,怕是在下面会被欺负,爸,咱们重新给二姐找门好姻缘吧?” 王大海疑惑:“人都死了,去哪找好姻缘,小孩子家,别胡说八道。” 刘桃花像是想起什么:“当家的……” 七女赶紧将话头拦住,“爸,你忘了去年隔壁村万婶家,她怕儿子在下面孤单,花了好几万呢……” 这么一提,王大海想起来,八女在旁补充。“爸,我们也是为二姐好。” 没看到两人低眉垂目中狰狞的表情,原身还真以为两人是为她好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原身飘上床边,看着七女八女的筹谋。 “七姐,爸妈会同意这么做吗?我听说,那家卖女儿尸骨的,被骂的挺惨,拿到钱之后,连夜搬家。” “八妹,爸妈不卖二姐,就要卖我们了。好几万呢,足够我们长大,等我们十六岁,就可以外出打工,后面直接不回来,我才不会像那蠢货那么傻,明明可以跑,就是不跑。反正卖一次也是卖,卖两次也是卖,卖完那蠢货,爸妈就暂时不会想着卖我们。而且,有那些钱,家里条件也能改善一点,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我怕二姐回来找我们。” “可是什么?”七女提高声音,隔壁传来刘桃花的骂骂咧咧。 “你俩在干嘛,大晚上不睡觉,想着偷汉子呢……” 两人不敢再说话,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生怕刘桃花起来不管不顾揍她俩一顿。 等隔壁鼾声响起七女拧了一把八女,低声道:“爸妈不卖二姐,就会卖掉我们。我听说,镇上在搞什么活动,那些大人物都挺重视的,叫什么每个孩子必须去读九年书,不读就把家长抓起来。你不想去读书吗?” 八女身上没肉,瘦成根柴,被拧一下,还是生疼生疼。她不敢发出叫声,忍着痛,低声回道:“我想去读书,我不想当二姐那样。” 七女翻过身,嘟囔道:“什么二姐,就那蠢货,也配,你可不能学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看到这,灵魂状态的原身,早已泪流满面。 想起七女八女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哭声像小猫一样,弱不可闻。 见又是女孩,刘桃花压根不管,王大海更是不会管,是原身和大姐一起,一点点喂大,大姐出门前,嘱咐她照顾好妹妹。 原身哭着答应,如今她只觉得自己一腔心血,全喂了狗。 蠢货,他们就是这样看她的。 丁黟翻着原身的记忆,鲜少能找到快乐的时光。 原身从出生就带着原罪,性别女,是她被刘桃花辱骂得最多的理由。 “多怪你,你为什么不是个小子,贱人,为什么要投胎到我家,我掐死你……” “没钱,没钱你怎么不去卖,全是讨债的,指望老娘给你们做牛做马,做梦,还不去干活。” 后来,刘桃花有子万事足,更是不愿意干活,家里的负担全压在原身和大姐身上。再后来,大姐出门打工,再也没有回来。 她守着一丝承诺,直接丢了性命。 丁黟还从记忆中发现一件事,她没有户口。她已经十八岁了,至今还是个黑户。 本想一走了之,等她养养身体,事后再报复。丁黟发现,她现在走不了,没有户口,就办不了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不过,不急,原身记忆里,下个月王大海和何木勇就会商量为她上户口,目的是为了打结婚证。 “结婚后丧偶?挺不错的。”丁黟摸着下巴想。 刘桃花半夜就醒过来,醒来浑身疼痛,头晕眼花,被子胡乱地盖在身上,张口就想骂人。 “贱人……” 猛然想到什么,贼眉鼠目到处看了看,没有人, “呵,亲爱的妈妈,你在找我吗?” 逆着月亮,丁黟看起来好像脚不沾地,脸色惨白,笑容诡异。 “啊~~~”刘桃花跌下床,“你别过来。”手忙脚乱往床底下爬,可她如今心宽体胖,头进去了,身体没进去。 一双肥硕的腿在外扑腾着,颇为搞笑。 丁黟上前,邪魅一笑,伸出双手,拉住刘桃花双腿,直接将她拖出来,甩到一边。 “妈在干嘛,你在害怕吗?你在害怕什么?我又不打你,我最多打死你。” 在寂静的深夜,丁黟的笑容恐怖,声音阴恻恻,凉飕飕地徘徊在刘桃花耳边,宛如死神在召唤。 刘桃花抱着脑袋,闭上眼睛大喊:“不要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没钱,不是我推的你。” 刘桃花语无伦次,瑟瑟发抖。看起来十分害怕。 丁黟玩味一下,看来,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知道我是谁吗?”丁黟在刘桃花耳边吹口凉气,悠悠问道。 “知道知道,”刘桃花未抬头,小鸡啄米点头,后面有疯狂摇头,“来娣,不要来找我,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推你的,谁让你不听话,呜呜,来娣,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能不能不要来找妈,好吗?” 第13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4 “不好。”阴影下遮挡住眸子里的冷意,丁黟断然拒绝。 来娣,原身的大姐,不是说出去打工了吗?看这样子,另有隐情。 “你为什么推我?为什么要推我?”丁黟张开双臂,咆哮出声,表情狰狞,指甲还在床板上划了一下,吓得刘桃花哆嗦不已。 “来娣,放过妈,好不好,妈不是故意的。” 刘桃花不敢抬头,害怕看到不敢看的场景。 丁黟站在她面前,眼神发冷,越愧疚,越害怕,越不敢面对,越是心虚。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老师说说,为什么要推我。” 刘桃花的哭声着实有些刺耳难听,粗噶难听的声音,仿佛乌鸦在叫唤。 “妈没办法,你爸彩礼都收了,让你家人你不嫁,你还想离开,妈没办法,只能去追你,谁叫你跑那么快,妈差点没追上,你还让我不要管你的事,你是我生的,妈怎么不能管。都怪你不听话,一定要站在山坡上跟妈吵,妈不是故意的,妈只是太激动,不小心推了你一下,谁知道你就滚下去,头撞到石头上,当场咽气。” 刘桃花转身拉扯丁黟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妈害怕,不敢和别人说,只要挖个坑将你埋了,你放过妈吧,是你爸逼我的,他说你要是不嫁,就去死。” 刘桃花扑在丁黟身上,表情凶狠,“你去死啊,死啊,死了还来干什么。” 摸到丁黟脖颈,刘桃花猛然止住哭声,“热的,不是鬼,来娣你?” 她抬起来,打量月光下的丁黟,发现她不是大女儿,是二女儿。、 变脸比翻书快,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瞪着丁黟,手高高扬起,“小贱人,赶来消遣老娘……” 丁黟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头磕到床边,“还真是位好母亲啊,害死大女儿,现在又想害死小女儿。” 提拳冲上去,噼里啪啦的拳点往刘桃花身上砸,边打边骂,“畜生,枉为人母,你大女儿都死了,你怎么不去死。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污染环境,你这种人,你不应该存在。” 丁黟抓起刘桃花的头发,理智被情绪控制。原身一直在等姐姐回来,一直将姐姐的嘱咐放在心里,没想到,她的姐姐再也回不来。而杀人凶手,就是面前此人。 给了她生命,又亲自收走。 丁黟没有在记忆中找到王来娣回来的痕迹,刘桃花那是一点都没有露出来。多可笑,杀了自己亲生女儿,像没事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的睡。 这还是人吗?畜生都比他们有人性。 丁黟不相信王大海不知道这事,彩礼是他收的,人是他叫回来的,可能,坑都是他们两位去挖的。 “畜生。” 抓住刘桃花头发,迫使她仰着头,丁黟左右开弓,“啪啪啪”几耳光甩下去,尤不解气,想了想,将刘桃花拖到墙边,按住她的头颅往墙上撞。 “砰砰砰……” 声音惊动隔壁两姐妹,丁黟听到隔壁有动静,但她不在乎。直到将刘桃花撞得血肉模糊,彻底晕过去,隔壁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留她一口气,丁黟将刘桃花甩到一边,拍拍手,自顾自的走出去。 天快亮了,东边已经出现一抹鱼肚白。黎明即将破晓,当最黑暗过去的时候,光明洒向人间。 饿了,丁黟走进厨房,打算做点好吃的,慰劳五脏六庙。 很快,狭窄的小厨房,有香气溢出,丁黟大快朵颐。 “嘎吱”昨晚那么大声音,一个没出去看看的,这会,倒是闻着味出现。 “二姐,你在吃什么?”七女嘴里询问着,人已经自动。手持勺子正准备舀一碗,发现锅里空空如也。 “二姐,你没给我们煮?”七女转身质问,丁黟懒得理她。 “嗯!” “二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昨天没给我们煮饭,今天还不给我们煮饭,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啪!”好吵,丁黟动动眼皮,瞟上一眼,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学会道德绑架,还学的如此恶毒。 丁黟表示,她没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她。 七女捂着脸,不敢相信她又被打了,打她的还是同一个人,是昨天以前,颇为疼爱她的姐姐。 “你打我?”七女不相信,一个人反差会那么大。 “打你就打你,还用得着挑时间么?”丁黟挑眉嗤笑,语气充满讽刺,“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打你?还是没资格打你?” 一步一问,丁黟靠近七女,眼神无情,狠狠扎进七女心口,如同她扎进原身胸口那样。 七女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切~~~”丁黟眼底全是讽刺,这就是原身的家人,欺软怕硬,没有良心。 丁黟为原身不值,从小护了两个白眼狼。 伸出手,抬起七女下巴,丁黟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大姐没了,你知道吗?” 七女微微愣了下,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丁黟。 “啪。”七女又被打了一巴掌。 丁黟只觉得原身的确是个蠢货,全家都知道大姐没了,就她不知道,生她的母亲不告诉她,她爱护的妹妹也不曾告诉她,任由她蒙在鼓里。 为他们做牛做马。 “二姐?”八女小心翼翼地扯着衣角,担忧喊道。 “滚!我不是你二姐,你二姐早死了,跟你大姐一样,早就死了。” 一脚踢过去,两姐妹做成堆,滚在地上。 八女躲在七女背后,“七姐,我怕,二姐疯了。” “呵呵!”丁黟斜她一眼,疯了,知道原身遭遇的她,早就疯了。 眼神飘向门外的柴火堆,曾几何时,那个瘦瘦的女孩,一根根码得整整齐齐,丁黟跨步走过去,抽出一根,劈头盖脑朝七女八女抽去,将两人抽的鬼哭狼嚎。 “闭嘴,不许哭。”丁黟抽累了,觉得他们也哭累了,让他们喘口气歇歇。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唯有“咔咔”的老鼠子在偷吃东西。 丁黟抬头望了一眼,二话不说,过去一脚将门踢开,看到一只肥硕的大老鼠正在藏东西。 第14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5 “啊,你怎么进来的,赶紧出去,贱人,出去,脏了我的房间要你好看。”王满叫嚣,抱着一袋零食,小眼睛狠狠瞪着丁黟。 丁黟可不惯着他,上前一巴掌扇过去,王满肥胖的身体倒地,顿时尘土飞扬,这么脏的地方,也好意思说干净。 将人拖出房间,扔在七女八女旁边,丁黟手持木棍,旋风般冲上前,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 看样子,王满平时吃的太好,肉厚实,丁黟用力打在他身上,他还能张着嘴嚎叫,声音传出好远,隐约能听到对面山的回音。 这个村子,已经处于荒废状态,王大海家里前后左右,平时都没有人住住,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看到一点烟火气。 村东头倒是还有几家有人,不过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耳朵不得力,基本处于听不见的状态。 打完人,丁黟棍子一丢,恶狠狠道:“将院子打扫干净,锅碗瓢盆刷了,回来见到一点脏东西,小心你们的皮。” 打开院门,丁黟背着手,踢踢踏踏走出去,沿着刘桃花描述得山的方向,她要去祭拜王来娣,了却王招娣一番心愿。 刘桃花早就不知道王来娣埋在哪里,只知道大体位置。丁黟也没说一定要找到准确的位置,只是到那座山的时候,她突然就笑了,这座山上,埋葬的不止一个人吧。 山上或裸露或浅埋的白骨,更多的是婴儿的骨头,小小的,就那么一点,才出生,就失去生命。 丁黟不相信王来娣是从这座山滚下去丧命的,而是被人移到这座山上,进行掩埋。 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姑娘,即使跑路,怎么会从乱坟岗上跑,这座山山后面是无尽的大山,从这里跑,是准备进山当野人吗? 家里其他人都知道,就王招娣不知道,王来娣死在哪里,不言而喻。 丁黟也不去找王来娣到底在哪,她对着整座山祭拜,为所有无辜枉死的亡灵超度,希望他们下世投个好胎。 整整一天,丁黟一直在山上念着记忆里的往生经,一遍又一遍,口干舌燥,未停下一句,一段。 夜幕降临,丁黟顶着星空回到家。 院门紧掩,灯光从破洞中漏出来,和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寂静的山村,被天然植被掩盖,在夜里,仿佛要择人而噬。 丁黟推门,没推动。老式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丁黟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前停止,可是门没有打开。 “呵。”丁黟冷笑,抬脚,用力踢出去。 一下,木门摇摇欲坠,门后没有声音。 两下,木门直接飞出去,门后一声惊呼之后,没有动静。 只是木门倒地时没有平放于地上,一面翘起,变成斜坡。丁黟路过的时候,顺势踩一脚,成功听到门板下方传来的闷哼声。 脸上扬起恶劣笑容,抬头望向听到声音奔出来的两人,王大海和八女,接着是慢悠悠出来的王满,看到丁黟毫发未伤,王满肥肉抖动,脸上笑意一僵,瑟瑟想往后躲。 想到什么,看了一眼王大海,挺直胸脯,脸上笑的比丁黟还恶劣。 这丁黟能忍。 在他们开始满口喷粪之前,丁黟捞起棍子冲过去,一视同仁。 又不是她爹,哪里有下不了手的,要王招娣出来,王招娣也会同意她这么做。 王大海怒不可支,“反了天啦,你这贱人,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敢打老子,住手,老子要打死你。” 闻言,一视同仁的丁黟转换目标,重点放在王大海身上。 一位父亲,叫自己亲生女儿是贱人,怪不得王满那兔崽子叫得那么顺口,源头在这啊。 一口一个老子,他配吗? 王大海被打得连连怒吼,言语威胁,是他不想反抗吗?不是。 丁黟的棍棒挥出残影,暂时撇掉两个小的,专门招呼王大海。看到丁黟完全没有停手的痕迹,王大海招呼两个小的,“你们干嘛,没看到我在挨打吗,过来拉开她。” 不说还好,一说,两人直接跑进堂屋,迅速关上门。 “哈哈哈~~~~” 丁黟放声大笑,好一个父慈子孝,原来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就王满和八女的性子,再加一个七女,养儿防老就是个笑话。 可笑王大海不自知,只知道一味宠溺王满,比如现在,还在为他的好大儿着想。 “满儿,关好门,,老子收拾完这个小贱人再开门,八女,照顾好弟弟,少一根毫毛,老子打死你。” 门后,响起王满嚣张跋扈的声音,还有八女唯唯诺诺的应答声。 “爸,打死她,我要那贱人死,她敢打我,爸,好痛,打死她……” “打死她”三个字,车轱辘似的来回说了许多遍,王大海却没有做到,他被丁黟打的奄奄一息,连叫嚣的话都无力骂出口,只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丁黟。 “眼睛不想要?我帮你啊。” 王大海赶紧转移视线,不敢和丁黟对视。 “呸,没胆的男人。” 走到堂屋前,看着堂屋厚厚的门板,丁黟心情好的敲门,“开门,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门后一下子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八女鼻青脸肿打开门,怯怯地看着丁黟,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丁黟皱眉,她记得,她没打八女几下啊,怎么成这个鬼样子,像谁欺负她一样。 看到门后往柜子里缩的王满,丁黟立马表示:这锅我不背。 她下的手,打成啥样她心里没数么。 扬扬手中带血棍棒,丁黟走进去,将王满拖出来,直接拖到院子里,堂屋太小,影响她发挥。 “小兔崽子,敢给姑奶奶背黑锅,欠揍。” 王满双手抱头,大喊大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是你弟弟啊,二姐,不要打我。” 低下头颅的眼眸中,满眼都是恶毒神色,丁黟假装看不到,顺势将人揍一顿,打完将其赶到一边,和王大海作堆。 棍棒扔在一边,丁黟趾高气扬指挥八女,“我饿了,去做饭,有什么好的,做什么。” 第15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6 八女唯唯诺诺,一句话没说,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传来烟火的气息。 好生生的一个家,现在只有两个清醒的人。 丁黟下手有分寸,他们暂时不会死,死也不能死在她面前,受苦受难是一定的。 她等不了一个月,解决王家,她好去何家报仇。 这憋屈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 第二天,阳光明媚,清晨,从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开始,又是美好的一天。 对王家人而言,算不上美好。 王大海在院子里悠悠醒转,同一时间,“哐当”,刘桃花挣扎着拖地而行,从床边爬到门边,打开房门,看到丁黟洋溢的笑脸,忍不住瑟缩一下。 那笑容如同鬼魅,刘桃花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情,就因为她将丁黟看成王来娣,吐露一些隐藏的事情,遭受一顿毒打。 丁黟蹲在王大海身边,手中闲适地摆动一根新鲜的木棍,上下左右晃动,王大海吓得要死,眼睛盯着头上方的棍子,害怕它什么时候就落下来。 他现在浑身疼痛,还在地上躺了一夜,身上没力气,动都动不了。 说到底,王大海就是个欺软怕硬之人,他比王招娣强时,动辄打骂,家常便饭,这一点,和刘桃花一样。 不愧是夫妻。 体会过丁黟比他强,王大海审时度势,声也不吱,只求放过。 连着揍了两天的人,今天丁黟心情好,没有揍他们,也没有管他们。 丁黟独自上山,回来背着一筐草药,关上门,一个人捣腾。 在丁黟出门之后,刘桃花爬到王大海身边,不出意外的被王大海狠狠打了一巴掌。 “贱货,看你教出来的小贱货。” 刘桃花头偏到一边,未语泪先流。 “当家的,招娣不对劲。” “老子当然知道她不对劲,还用你说。”那一巴掌,耗尽王大海所有力气,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丁黟离开的方向,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当家的,你听我说,来娣她回来了,她现在在招娣身上,招娣才会变化如此大。当家的,怎么办,来娣恨我们啊,她这是想要我们死。” 王大海倒吸一口气,“你在搞什么封建迷信,来娣死了,早就死了,你亲眼看到,骨头都被野兽啃掉,哪里还能来找我们,这是白天,大白天做什么梦。” 刘桃花噎住,“……”不赞成地看着王大海,说老娘搞封建迷信,有本事你别抖啊。 王大海脑子疯狂转动,来娣怎么死的,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来娣最后看他们的眼神,有多恨,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真的是来娣回来,看到招娣如此模样,会不会将他们杀之而后快? 王大海不敢赌,来娣和招娣关系多好,家里每个人都知道。 青天白日,阳光明媚,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王大海无端感觉到冷,一股从内而外的冷意弥漫全身,他抓着刘桃花的手,嘴唇抖动,“你看清了吗?看清了没有?说话。” 王大海手劲大,刘桃花一时没挣脱,只好忍着痛苦发誓:“当家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前天晚上,我真的看到来娣,她就在招娣背后,她来找咱们呢。” 刘桃花声音不小,王大海听到,七女八女也听到,正在发脾气的王满也听到了。 一时间,王佳安静如斯般恐怖,每个人的心上笼罩一层阴霾,王招娣的变化有了更好的解释。 丁黟不知道,她完全没有掩饰的行径,在王家人脑补下,有了完美借口。 丁黟回来,院子里没人,人都在房间里的床上,哎呀哎呀呻吟。 听到开门声,王大海看到日头渐落,忍不住开始发抖,“她回来了,我们要不要逃?” 刘桃花缩在角落,带着哭腔回应:“往哪逃?” 王大海沉默,眼睛盯着房间门,生怕丁黟下一刻踢门进来,送他们进地府。 两人谁也不敢睡,瞪着眼睛看着彼此,最后还是没能熬过睡意,倒在床上。 丁黟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的此起彼伏的鼾声,讽刺地扯动嘴角,不知该说他们是心大呢还是没心没肺,或者狼心狗肺。 丁黟秉承着打一顿,隔一天的规律,将王家上下弄得痛苦不迭。如此过了十天,她觉得差不多了,将王大海提溜出来,捋了捋他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道:“爸,你看我都十八岁了,是不是可以嫁人了?” 此话一出,王大海噔噔噔往后退,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她怎么知道?” 见他不说话,丁黟立马变脸,阴森森问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啊?你给我找好人家没有?” 王大海只见发抖,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没有,没有,招娣你还小,不着急。”来娣就因为死在这上面,王大海现在哪里敢惹面前的煞星。 丁黟一巴掌拍过去,“没有?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没给我找好人家,没有还不赶紧去找,现在,马上,找不到人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王大海被甩在一边,脑中回想丁黟最后一句话,想了想,突然眼睛大亮,小心翼翼问道:“招娣,你真的想嫁人吗?想嫁人爸一定给你好好找一户人家?” 丁黟横他一眼,露出只有眼白的瞳孔,声音恐怖,“那你好好找,找得不满意,我不会离开这个家。”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去找。”王大海打定主意,一定会好好去找户好人家,让丁黟受尽苦头,不得转世。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恶人还可以磨恶鬼。 王大海想起隔壁村里有一户人家,年轻时在外争强斗狠,打死媳妇,据说是在道上混过,现在年纪大了,等闲几个小年轻进不了他身(小年轻=五岁以下孩童)。 “王招娣,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王大海恶狠狠地道,门前唾了一口,拖着身体准备去找人。 正好,他们年轻时还在一起混过,有点交情。白送何木勇一个黄花大闺女,想必他很乐意。 第16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7 事情很顺利,才两天,王大海就告诉丁黟好消息,为了安慰她,恬不知耻说道:“别看何木勇年纪大,但人家有钱,年纪大还知道疼人,嫁过去直接当家做主,没有婆媳矛盾。最关键的是,何木勇没有孩子,以后那些东西,都是你孩子的。” 丁黟还以为这些话会是刘桃花来说,没想到王大海越俎代庖,原来他也知道婆媳矛盾,只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王招娣笑的时候,可是目睹过王佳婆媳矛盾的人,那时候,王大海一般是不现身的。 现身也是因为两人的争吵声,吵到他。 丁黟讽刺地听他说完,凉凉说道:“听起来不错,要我嫁,也不是不行,彩礼呢?别告诉我没有彩礼。” 王大海戳戳手,“招娣啊,那个彩礼……” 丁黟一巴掌甩过去,恶狠狠道:“这么说,你是想吞了我彩礼。” 王大海捂着脸,急忙否认,“招娣,不是,我就想给你保存着,是,就是这样,先给你存着,等你需要的时候立马给你。”等你死后,它们就是我的。 最后那句话可不敢说出来。 丁黟将王大海搜刮一空,不仅刚到手的彩礼钱没了,就连以前藏的私房钱也空下来。丁黟准备继续收,王大海赶紧将人拦下来。 “招娣啊,何木勇说你要嫁给他,就要和他去扯结婚证。” “我没户口,扯不了结婚证。而且,我没户口。”丁黟又翻出几张毛票,随手塞进兜里,蚊子再小也是肉,要不是等着彩礼这笔巨款,这屋子里的钱早就被她搜刮干净。 不扯结婚证怎么行?想到何木勇说的话:“有结婚证夫妻矛盾是家暴,没有结婚证夫妻之间发生矛盾那就成故意伤人,要进局子的。你闺女必须要和我去扯证,否则彩礼我就不给。” 王大海急了,立马保证回去劝说,“何大哥啊,不着急,回头我就让招娣和你扯证。只是,我家招娣她还没上户口,你看这……” 何木勇手一挥,“多大点事,我有关系,上户口不急,两天就能弄好,到时候我通知你,你直接带着招娣去镇上。” 有何木勇保证,王大海拍着胸脯表示,“上户口的事,小问题。等过几天,老子带你去……我……” 丁黟眼神扫过来,王大海立马醒悟,得意忘形了不是,敢在煞星面前说老子,她会用大棒告诉你,谁是老子。 “那行,我就等几天,要是还不行,我就揍你。” “不会,不会,何大哥说可以就可以。” 丁黟不想听他狡辩,一脚将人踢出去。何大哥,叫的真亲切啊,原身待他们不好吗,还不是照样将原身推进火坑。将自己女儿说给一个年纪比他还大的老头,他是丝毫不觉得躁得慌。 王招娣这个名字,丁黟是不打算用,如果顺利,她想办法自己一个户口。 三天后,何木勇来到王家,色眯眯地打量丁黟,丁黟忍着恶心,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罪。 “王老弟啊,收拾收拾一下,咱上户口去,顺便将证领了。” 露出一口黄牙,接着道:“妹子还小吧,小点好,够嫩,哈哈,我喜欢。” “哦,对了,报户口的时候,可要报大两岁,否则不能领证。” 何木勇和王大海走在前面,丁黟跟在后面,随着前面黄色笑话一个接一个传出,丁黟的眼神愈发冰冷。 王大海对何木勇多有恭维,何木勇能接手家里的煞星,他简直想给他跪下磕几个。 “何大哥啊,结婚后,我就不能叫你大哥了,我这个心啊,实在舍不得。” “王老弟,有什么舍不得的,想叫就叫呗,咱们各论各的。” “有大哥这句话老弟就放心了,听大哥的。大哥啊,我家招娣不听话,你别顾忌老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弟没有怨言。” 镇上说远不远,但他们也走了两三个小时。 上户的时候,办事人员听到招娣这名字,眉头皱了皱,转头问丁黟,丁黟坚决要改名,王大海只想将这煞星赶紧送走,就如了丁黟的愿,何木勇想着名字无所谓,反正都是他媳妇,也没有反对。 办事人员悄悄松了口气,他帮不了她,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帮一把。 “叫什么?” “王愉心。”希望这个苦难的女子,往后都是快乐,能做到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丁黟又提出暂时不跟何木勇一个户口本,理由是他们还没领证。 何木勇一想也对,他和王招娣,也就是现在的王愉心年纪差那么多,还是一个户口本,要是人家怀疑他们是父女,那岂不是坏事。 办事人员眼光闪了闪,立马提到,可以落户到镇上某街道,那里户籍人少,很方便。 丁黟同意,将他的恩情记在心里。以后等王愉心发达了,让她回报一二。 丁黟成功领到属于自己的户口本,还有临时身份证,据说这一切,是何木勇花了一笔钱,和某个人打了个招呼,才会如此顺利,否则凭丁黟现在啥证明都没有,想要办好,还需要多跑几趟。 还得力于办事人员的同情心,丁黟相信他一定看出什么,可是他做不了主,他能做主的,已经在丁黟手中。 王大海夫妇,为了少交点罚款,只有王来娣和王满上了户口,中间几次人口普查,他们直接略过不管。 何木勇伸手过来,想将户口和身份证拿过去,丁黟拒绝,“我拿着吧,没有几步路,我们快点过去,晚了人家都下班了。” 何木勇一想也是,就这几步路,怕什么。 他走在前面带路,示意王大海走在后面,将丁黟围在中间,趾高气昂走出来,朝另一个办事窗口走去。 中间隔着一栋楼,几十米距离。 走到两栋楼中间,视野良好,丁黟保证里面所有人都能看到,内心露出残酷的笑容。 “啪!” “嘭!” 走在前面的何木勇,不知猜到什么,身形踉跄,身体向后仰去,手往前抓,想要抓住什么。 第17章 八女一子的老二8 “嘭”何木勇后脑勺着地,直接开瓢,脑袋下很快漫出血。眼睛大大睁着,抖了几下之后,不再动弹。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走在后面的丁黟好像被吓到,身体一歪,摔倒在地,脸色苍白。 这一切,合情合理。 王大海冲上去,摇晃何木勇,“何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发生人命案,办公室的人都冲出来,打120的打120,出来检查案发现场的检查案发现场,有人将丁黟扶起来,安慰她不要害怕,丁黟白着脸回应,缓缓坐在一旁台阶上。 王大海也被人拉开,因为他不放手,还被凶一顿。 “你不要晃他,你是想要他死的更快吗?” 此时何木勇已经没有呼吸,被拉到医院后,没有抢救过来。被判断为上了年纪,不小心跌倒,颅骨损伤,当场毙命。 丁黟摆出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在镇上宾馆休息了一晚。 何木勇是孤家寡人,已经没有亲戚朋友,他所在的村庄和王家所在的村庄类似,只有寥寥几位孤寡老人在村子里。 自然,他的后事就没法办。 王大海上一刻还在大哥长大哥短,知道何木勇没命,和他亦不存在嫌疑,也不管丁黟,直接跑路回家。 望着手里酱红色的户口本,丁黟在宾馆无声大笑,她倒是想笑出声,可惜宾馆隔音不好,为了不让别人误会她是疯婆子,只能忍着。 幺幺小声抱怨,“好啦,好不容易得到的能量又用的一干二净,身体还受到损伤,值得吗?” 丁黟激烈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出来,“值得,法治社会,当然要讲法。” “那你还哐哐揍王家人。” “家庭矛盾,没出人命。” 幺幺有气无力,“就你狡辩,你是不打算回去?就这样放过王家人?后续可没人替王愉心出气。” 止住咳,丁黟笑道:“怎么可能,我走人,你放心,王家人以后都将会带着疼痛的折磨,直到死,那是他们欠的。” 伸个懒腰,扯动内伤,丁黟心情不错,嘴角带笑,“上次都没能出去玩一玩,这次么,我一定要好好去看一看。” “随你。”随后幺幺不再说话,何木勇死的简单,他们背后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好不容易储存的能量,被消耗一空,丁黟神魂还受到拉扯,差点神魂出窍,跟着去了。 王大海回家后,没有来找丁黟,丁黟养了一个星期的伤,拿到加急办的身份证之后,踏上南下的火车。 距离原身死亡节点,还剩几个月,这中间的时间,都是她的。 丁黟玩的很嗨,玩的同时顺便赚点钱,好留给即将回来的王愉心。剩下的她就不管了,什么车子房子,王愉心自己想办法。她想要将足迹遍布大好河山,几个月过去了,没想到一个省都没走出去。 实在是诱惑太多,逛完一个小巷子,就想去另外一个巷子里继续溜达,没事送一些违法犯罪分子进局子,换取日常生活所需。 丁黟乐不思蜀,大半年过去,某一天,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幺幺,幺幺,醒醒,有事找。” 幺幺有气无力应道:“说。” 丁黟撇嘴,这脾气有点大,算了,看她帮那么大忙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幺幺的无礼。 “王愉心的死亡节点过了吧,她怎么还不回来?” “过了,她不想回来。” 幺幺单方面关闭交流,任由丁黟呼唤。心够大呀,反射弧够长,现在才想起来。 丁黟愣在原地,震惊,不知所措。她的任务啊,那是任务吗?那是命啊。 “幺幺,怎么办,现在自杀还来得及不?” 长久没有回应。 丁黟垂头丧气,吃什么都不香。不是耽误事么,她的小命还没解决,先将别人的人生过得完整。 欲哭无泪。 原身不愿意回来,丁黟只能顶着这个壳子,继续生活下去。她才十八岁啊,等到老死,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丁黟需要重新规划,生活工作等等,她身上还剩十几万块钱,当前生活是够用,以后呢? 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得有一套房吧,房有了,车也不能少。车房哪里来?钱上来;钱从哪里来? 丁黟犯难了,王愉心这个啥也没有的人,进厂打螺丝都费劲,毕竟进厂,好歹也要有个小学学历初中学历。 她啥也没有。 丁黟想到函授,准备先把学历搞到手,然后随便找个工作,混吃等死。 打电话去咨询,人家一听她一天书都没读过,顿时语气不好,“小妹妹,你玩我呢,我们函授机构,可不包括九年义务教育。” 丁黟听到对面在吐槽,说是这年头还有小孩子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他们业绩不好,也不能被人这么调侃,窝囊费太难了。 挂了电话,找工作屡屡碰壁,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端盘子的工作,没想到钱少事多时间长,稍微清闲一点的工作,都有学历要求。 路过某个工地,丁黟想去试试,学历她没有,力气她有啊,她看到那些人工资还挺不错的。没曾想,才进去说明缘由,就被工头赶出来。 “滚滚滚,来消遣老子是不是,你看看里面干活的,不是大老爷们,就是大老娘们,连年轻小伙子都没有,你一个娇滴滴小姑娘,来这里干嘛,出事了谁负责?我说小丫头,这里可不是体验生活的地方,要体验生活,到其他地方去玩,别来烦我,赶紧走,不走我放狗咬。” 丁黟对着两条毛光水滑,龇牙咧嘴的狗挥了挥拳头,一脸不甘愿的离开。 经过她几个月的喂养,原身的这副身体终于有点人样,像极十八九岁这个年纪的青春少女。 找不到工作,丁黟愁得不行,她终于感觉到一波紧迫感,这年头,要想有钱,钱能见光,就要有一个工作做掩护,否则容易说不清。 钱她还能想想办法,工作怎么办? 不需要学历的工作人家都不要她,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就是来玩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跑路,他们还得重新招人。 “e=(′o`*)))唉~~~”一百八十次叹气 第18章 小道士闯荡娱乐圈1 她倒是可以继续去抓违法犯罪分子,可这个地方吧,治安不错,没那么多可以抓的人。 最后一条正大光明的路也被堵死。 丁黟愁的睡不着,顶着乌漆嘛黑的眼睛准备换个地方,出去旅游一番。想着租辆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发现她没驾照,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抛弃她,她只能老老实实的买票。 丁黟想,原身是不是知道即使回来也会过得很难,所以才不愿意回来?在车上的瞬间,丁黟觉得自己真相了。原身真的是啥啥都没有,一辈子都没走出山里,不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精彩中还带着点残酷。 总之,原身出门,就像个幼儿一样,除了一张身份证明,啥也没有。 幼儿还能得到善心人的怜惜,原身那样的,很危险,弄不好,又会被重新带回山里。 找不到工作,丁黟只好将重心放在旅游上,从一个省到另一个省,从看腻的地方到别人看腻的地方,乐此不疲。 又过了大半年,丁黟突然觉得,其实旅游也不错,她的钱没少花,但一路上赚的也不少,总体来说,还有盈利。 不知不觉中,王愉心这个名字,在某个地方在挂了名。 丁黟准备将其当做一个正式职业来做。 游着游着游到边境,丁黟在某个城市,停留两个月,考了一张驾照,从此成为有车一族。 风景如画,四季如春,茂密的森林覆盖脚下的黄土,将痕迹掩埋。 那些掩埋起来的东西,成为暗中的暴利品。 此后二十年,丁黟在这个地方定居下来,抓到一个人就有奖励,嘎嘎香,为什么不做呢? 结果,一不小心,混到一份编制工作;一不小心,多次跨境旅游;再一不小心,身份成为绝密。 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太多,不小心每一次都成为丁黟的闪光点。 四十岁的时候,一场风寒感冒,王愉心的生命走到尽头,即使丁黟在后期如何修补,但这具身体小时候磨难过多,早就是漏气状态,能活到四十岁,本身就是奇迹。 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丁黟的灵魂困在王愉心身体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斑斑点点的星光汇集而来。 回到幺幺空间,丁黟有些回不过神来,二十来年的记忆充斥着她的大脑,感觉脑子都要被塞满。幺幺走过来,问道:“一一,要不要清空情感。” “怎么说?”丁黟头痛,上个世界的后遗症,有气无力。 “就是保留你的记忆,却将记忆中的情感消除,情感太多,容易干翻大脑,影响运转,耽误做任务。”幺幺的手覆盖在丁黟头上,带来一阵清凉,丁黟忍不住伸头摩擦一下。 “消除情感吧,幺幺,我头疼,想休息一下。” 一阵白光从幺幺手上散发出来,传到丁黟身上,幺幺声音温和,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丁黟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冷,抬头看到星空,点点星光挂在空中,转头看到的是狭窄湿冷的小巷子,夜晚的风穿堂而过,呼啦作响。 昏暗的路灯照射下,路上空无一人。 巷子地面潮湿不堪,不知是污水排放所致还是下雨所致。 丁黟一动,感觉自己浑身不对劲,艰难爬起来,捞起袖子,实锤了,她这是又被揍了,揍完之后之后被人扔到巷子里。 为什么不是在巷子里被揍的?丁黟查看自己的衣服,只有裤脚和背后有水渍,其他地方都是干的,联想到醒来仰面躺着的情况,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短袖,长裤,普普通通的料子。 扶着墙面站起来,这个地方不是一个聚情的好地方。 丁黟朝巷子深处走去,转进更加狭窄的巷子中,观察四周,应该没人会过来,放心接受起剧情来。 看完之后,丁黟只觉得她的母语是无语。 原身和光,是一名小道士,性别男,爱好女。 小时候是孤儿,被道观的正奇道长收养,从小在道观长大。道观下面是一所学校,中小学一体,围绕学校的附近几座村庄。 村里的孩子大多在这所学校就读,原身也不例外,到了年纪,白天被正奇道长送到山下的学校,晚上回来打坐,熟读道家典籍。 十五岁的时候,少年的叛逆到来,小道士也不例外。 读完初中,和光没考上高中,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职高,信誓旦旦的说:“与其去读职高,还不如我出去闯荡。” 正奇道长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原身,颇为无奈,人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面前的人是怎么两者兼备,四肢不发达,头脑简单。 就他这屁大点能力,道观不想待,读不想去读,一个劲的想去闯荡社会,出去他能干啥,童工没人要啊。 拗不过和光,正奇也只能强留他一年时间,到十六岁,和光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收拾行李,偷偷跑了。 当时,正奇就在山上看着他,一言不发。 和光想得很美好,可现实从来都是残酷显示。没有学历没有技能的和光,什么都不会做,只能游荡在他心心念念的城市中,饥一顿饱一顿,自觉没混出个人样,不敢回去,不想回去。 一晃,过去五年。 五年时间,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小道士逐渐长开,留着如风般的发丝(没钱理发),眉下是美目盼兮的桃花眼,体型高大,吸引不少女性眼光。 和光长成这样,却因为自己太穷,其实还是一个童子鸡。 一朝被人发现,年幼无知的他,陷入被人用爱情编织的谎言中。 柴韵仙,和光的前女友,也是她透过和光邋遢的外面,看到一抹绝色。 柴韵仙刚和男友分手,独自买醉,跌跌撞撞回家的时候,撞在和光身上,接着抱着和光大吐特吐,说什么都不放手。 嘴里骂骂咧咧渣男,贱女,一堆的话。和光这几年虽然混得差,但他真的不想面对扑鼻而来的呕吐物,特别是那些东西,还残留在他衣服上,裤子上,鞋上。 第19章 小道士闯荡娱乐圈2 柴韵仙醒来之后,不停对和光道歉,经过一晚上发酵,和光身上的气味已经很难闻,他自个都受不了,虽然混得不好,但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和光闭口不言,屏住呼吸,生怕一张口,前功尽弃。 柴韵仙不知道,反而觉得和光酷酷的挺有个性,等和光洗漱之后,头发湿哒哒披在头上,露出一张堪称绝色的脸庞,柴韵仙顿时看呆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余光偷偷打量和光。 和光不知道,这张脸他天天看,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用长发遮盖住面容,他认识的人,大部分灰头土脸,看不清面容。 他以为大家都差不多,都没脸见人。 他接触的太少,不知道这张脸露出来会有多大的杀伤力。 他不知道,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的柴韵仙知道。柴韵仙是星光娱乐的经纪人,没啥名气,带的艺人糊得比她还彻底,在公司就是边缘人物,凑数的那种。 柴韵仙不甘心,自己没人脉没能力,事业无起色。遇到和光时,刚和相恋多年的男友分手,宿醉而归。 看到和光的脸,柴韵仙心底疯狂叫嚣:“就是他,我一直等待的机会。” 和光长得很好,剑眉星目,因为遭受社会的毒打,又有股忧郁的气质,还因为年纪小,带着一丝傻傻的稚气。 多种矛盾的气质糅杂在一起,没有淡化他的容颜,反而更加英气逼人,这种英气没有攻击性,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柴韵仙开始忽悠和光,许诺诸多空头支票,反正她也没有,和光也不知道。 正好和光在找工作,没学历没技能的他,只能出哈力气,他也知道明星赚到多,但他还是不自信。 “柴姐,我行吗?” 和光低着头,周身带着淡淡的自卑感,却没有唯唯诺诺的感觉,看起来更帅。 柴韵仙的眼眸大亮,就是这样,亲和帅气,自卑忧郁的王子,没有距离感,更能吸引粉丝喜欢。 和光最终被说服,成为柴韵仙手下的一名小艺人。 柴韵仙本身没多大能力,进这一行纯属巧合,手底下的糊咖数不胜数,和光去了之后也没多大资源。柴韵仙和男友分手,发誓要做出一番成绩,要前男友好看,和光出现,就是她的机会。 或许是诅咒,和光长得好,可是娱乐圈中,谁长得不好,就算是跑龙套的群演,在外面也算是小帅哥小美女一枚。 和光的演艺生涯不见起色,他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什么才艺都没有,柴韵仙这个经纪人本身人脉不行,资源不行,给到他的,大多是一些商演网剧之类的小角色,偏偏和光也搞不定。 累了。不甘心。 就这样过了一两年,和光挣的还是公司的基本工资,饿不死吃不饱。柴韵仙再次遇到前男友,前男友陪着一挺着肚子的孕妇,笑得岁月静好。 柴韵仙和前男友从校园开始,两人吃过同一包泡面,挤过同一间狭小的出租屋,最终因钱财分道扬镳。柴韵仙不甘心,她想证明自己,打脸前男友,恰好,前男友目光看过来时,和光出现。 不成熟的男人,笑着眯起眼,露出两颗小虎牙,亲切地喊她:“柴姐。” 和光虽说啥啥不行,但那身材,那张脸还是能看的。 柴韵仙走过去,挽起和光胳膊,笑得甜蜜,余光瞟到前男友震惊的表情,笑开花。 或许是这一次相遇,打开柴韵仙的任督二脉,一个计划在柴韵仙脑中成型,如果说以前,她还有那么一丝道德,那么在前男友的刺激下,彻底将道德摒弃在外。 在柴韵仙的主动下,两人暗地里感情升温,谈起甜蜜的恋爱。柴韵仙告诉和光,他俩的事情不能向外说,因为公司规定,经纪人不能和手下艺人谈恋爱,一经发现,直接封杀。 和光点头应答,沉迷在柴韵仙编织的情网中,唯命是从。 和光拿的出手的就是他这个人的外表,在恋爱期间,柴韵仙有意无意的提起他们的窘境,其实和光对现状是挺满足的,他认为自己本身就没能力,每个月有几千块钱已经很知足了。 但他不想让他的柴姐失望。 柴韵仙有意无意的会带和光去参加一些聚会,里面大多是富婆之流,他们不加掩饰的眼睛在和光身上打量,暗自点头。 几次之后,和光不愿意再去,他感觉自己都快被那群人剥光,吞食干净。柴韵仙劝他,“娱乐圈就是如此,想要在这里站稳,就必须多认识一些人,伺候好他们,才能赚到大把的钱,你不想我们结婚以后继续过当初的苦日子吧。” 具体是如何伺候,柴韵仙没有明说。 和光傻傻地沉浸在和柴韵仙结婚的世界中,任由柴韵仙摆布,柴韵仙带他去,他就去,柴韵仙让他敬酒,他也敬酒,为了他和柴韵仙的未来,忍着恶心,不知道被揩了多少油。 直到柴韵仙某天告诉和光,让他晚上到某某酒店陪某个富婆,在染缸中待了许久,和光已经不是当初单纯至极的某人,晚上到酒店,不就是献身吗?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柴韵仙,柴韵仙眼神飘忽,劝道:“我知道委屈和光,可是和光,你看看我们,你在看看我,我马上三十岁了,要是在这行业做不出什么成绩,我还能做什么。而且,和光,你不想我们有个家吗?只有你我的家。和光,我是被逼的,要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将你推入火坑,你不去,就会是我去陪王老板。” 王老板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枚,每次见到他们,都用一双油腻的眼睛上下打量,同时伸出咸猪手,在他们身上乱摸。 和光不想心爱的女人去受苦,他是男人,去陪富婆又不吃亏。 到了酒店,和光久久迈不动脚步,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了开头就很难洗白。柴韵仙为了给他壮胆,在他上电梯之际,拿了颗药放进水瓶中,和光一饮而下。 第20章 小道士闯荡娱乐圈3 就是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要了和光的命。 和光因为药物过敏,再也没能走出电梯,再也没有机会,耀武扬威地回到道观,向师父炫耀。 柴韵仙事后掉了几滴眼泪,埋怨和光的无能,以和光为踏板,钓到一名中年离异的男同老板,他需要她来做掩饰,她需要他的金钱来享受生活,两人一拍即合。 至于和光,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偶尔回想起来,留下一句:“没有福气。” 丁黟:“……”死的很任性,活得很傻气。 对比之前的世界,这剧情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天局开场。 成年人,想去哪就去哪,实在不行,回道观啃老。有个基本学历,后面想要提升不难。 现在的时间点,是和光十九岁生日,在路边吃烧烤庆祝的时候,和另一桌发生矛盾,势单力薄,被人打了一顿,然后拖到巷子里。 丁黟觉得,早来几个小时,指不定谁打谁。她其他虽然不行,但武力值仿佛与生俱来,再加上上个世界,去学了不少的东西,要不是觉得丢脸,不想和一堆小孩子去混,那些证都会多上不少。 “娱乐圈?”丁黟摸着下巴,硬硬的胡茬,有点扎手。娱乐圈也不是不行,她有兴趣,但柴韵仙之流的,还是滚一边去,别来沾边。 总体来说,原身的死,自己得负大部分责任,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如今原身才十九岁,离开道观也就三年时间,三年时间,当初那个叛逆的少年,依旧没有成熟情商智商低到令人发指,丁黟很怀疑,正奇道长捡到的是胎盘,胎盘会幻术,后来养着养着,胎盘变成人,欺骗正奇道长继续养着。 想她上一个世界,求一张基础学历而不可得,不得不将文盲,户口页上从始至终都是“文盲”二字。 她求得不得的东西,有人竟然弃之如敝履。 可恨,不可原谅。 循着记忆,回到狭窄破旧的出租屋,出租屋里什么都没有,一张木板床就是原身的全部家当。 房间还算干净,天热,床上凌乱地放着几件衣服,被子都没有。 出租屋虽小,但五脏俱全,不到十平方的地方,床、厨房、洗手间一应俱全。 只是地方小得,床只能够躺一个人,厨房除了砖砌的灶台,只容一个人站着,蹲着都不行。洗手间同样,热水器在蹲坑上方,洗澡不能随便动,蹲下拉屎的时候,脸庞直接和墙壁面对面。 丁黟放完水,澡也没洗,脱光衣服仰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感觉自己睡了许久,丁黟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没亮,摸出口袋中的手机,打开,15:00。 丁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原身为了图便宜,更多的是没钱,租住的是握手楼,光线极差,白天晚上一个亮度,不开灯只能是夜晚。 原身不善与人交流,还吃不了苦,工作也是零工,有一天没一天的。比如昨天,再比如今天,除了运营商发的几条消息,手机安静如斯。 起身冲了个凉水澡,电费太贵,热水器一般不会打开。 手机上查到有几趟回凉城的车,火车高铁动车都有,凉城是道观所在地,下车之后还需要坐公交转大巴才能到达。 时间够用,丁黟打算买最快的,现在是淡季,票并不难买,问题就出在最后,余额不足。 丁黟愣住之后,愣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 倒霉娃,是他不想回去吗?是因为凑不够路费啊。 丁黟查了下最便宜的票是多少,好在回凉城还有一趟慢火车运行,不过时间要二十多个小时,是动车时间的四五倍。 每个户头凑了凑,堪堪够慢车的票价,还剩五块钱。火车站公交两块钱,剩下的钱买四个馒头路上吃,够了。 下车之后,跟老头哭诉哭诉,诚恳地认个错,看能不能免费搭个顺风车回去,原身的记忆中,正奇老头可是有一辆三蹦子,搭不了顺风车,总能给他点钱自己坐车回去吧。 行李没什么好收的,就几件,随便一个塑料袋就可以装的下,丁黟从床底下扯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团吧团吧将所有东西收好,床边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丁黟不嫌弃,同样放到袋子里。租房押金也不要了,估计说了还得倒欠,毕竟他还欠着房东半个月的房租。 和房东说了一声,直接将钥匙扔在床上,丁黟提着塑料袋,准备去坐公交。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路边小饭馆传来阵阵香气,丁黟擦了擦口水,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快速穿过。来到菜市场,卖馒头的大叔还没打样,丁黟手明眼快的递过钱,三块钱要了四个大馒头,馒头一块钱一个,一块五两个,号称是老面馒头,不好吃,但个大顶饿。 丁黟三几口解决两个,剩下两个放进袋子里。 火车是半夜三点钟的,丁黟本可以晚点去,可是九点以后,公交就涨价,那样他的钱就不够。 算了,早点去,火车站等着吧。 他租的地方挺远,到火车站需要两个半小时,好处是直达,不需要转车,又省了两块钱。 丁黟上车的时候,司机看了他好几眼,看着他扛着个黑色塑料袋,以为他刚从什么地方捡垃圾回来,直到确认没有异味,司机才偏过头去。 到了火车站,丁黟抱紧自己的行囊,关键吃的在里面,没有他真的要饿着肚子回去。 挨到半夜一两点,丁黟才得以进入火车站,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也不敢睡,怕错过火车。哭诉也是要面子的,要是他回不去凉城就开始哭诉,岂不是要被笑死。 其实慢火车并不算慢,不过环境差一点,到处错车而已,随便一等半小时以上。 第三天清晨六七点,丁黟扛着塑料袋拖着脚走下火车,一天一夜再加几个小时,丁黟腿长,硬座上伸不开腿,饿的受不了,又不想起来走动,只为节省体力,后果就是腿麻的受不了。 第21章 小道上闯荡娱乐圈4 走出车站,将袋子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丁黟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开始嚎啕大哭。 七八点钟,人来人往的广场,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哭的不能自已,看到的人们纷纷停留,只见小伙一把鼻涕一把泪,而后将头埋进膝盖中,抽噎着。 路过的人们面面相觑,然后互相叹口气,这是孩子受委屈,还受难了呀,不委屈一个大小伙能再大庭广众之下大哭?没受难,孩子脚边的垃圾袋怎么解释?有人走上前,扔了几块钱在丁黟面前,有第一个第二个,不一会儿,丁黟面前就堆了一堆。 丁黟又困又饿,主要是饿的,压根不想动,而且觉得很丢脸,可是为了能理由充分的回去,这点丢脸算什么。 一个老奶奶走到丁黟面前,一手收起地上的钱,一手怜爱地拍拍他肩膀,“孩子,不怕,哭出来就好。” 丁黟露出通红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老奶奶,老奶奶将手中的钱塞到丁黟怀中,慈爱道:“孩子,不怕,拿着这些钱好好生活,会过去的。” 丁黟一脸懵逼,搞不清状况,莫名其妙收到一笔巨款,他是要呢,还不不要。看着老奶奶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体,丁黟觉得自己的良心不允许自己拿这笔钱。 “奶奶,我不能要你的钱,你拿回去吧,我没事,很快就好。” 老奶奶叹口气,颤颤巍巍站起来,指着周围的匆匆而过的人们道:“哪是我的钱,是好心人给你的。孩子,困难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别气馁。好好活着,活出不一样的自己。” “哎,都是苦命人呐。” 丁黟:“……”他只是想和老头卖个惨,让他顺利回到道观,以图后效,没想到骗人啊。 他最终还是收下那把钱,换了个地方重新蹲着,独自饿的咕咕叫,也没站起来去吃的东西。 卖惨,就一定要惨,不惨容易露馅,不利于他后续的计划。 正奇道长来的很快,不到中午就风尘仆仆出现在火车站,一眼看到角落里蹲着数蚂蚁的某人。 “哎!”正奇道长长叹口气,儿女都是债,这个他从小捡到的小崽子也是债。 “走吧。” 丁黟可怜巴巴地拎着黑色塑料袋跟在师父后面,微微抬头,露出通红双眼,任由肚子咕咕打鸣。 还是师父看不过去,带他去吃了一碗面,路过商店,顺手买一个手提袋,黑色塑料袋,摩擦久了,底部露出一个破洞,袋子里的东西散落得满地都是。 收拾一番,丁黟看起来才那么凄惨。 转乘好几趟车,回到道观。路上,丁黟忍不住问:“师父你的车呢,卖了?” 正奇道长嫌弃看了他几眼,恨铁不成钢,“三蹦子禁止载人,要我在前面开,你在后面跑吗?” “什么时候的规定?”以前还不是载人,也没人说。 “最近。” 丁黟闭嘴。 如今是五月,这也是丁黟赶着回来的原因。 “老头,”话一出口,丁黟就收到正奇道长友情赠送的白眼一枚,糟心玩意,回来愈发无礼。 “我要参加高考,你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将我塞进去。”这几天里,丁黟看到这个世界的高考,觉得挺简单的,本来还想苦哈哈地怎么提高学历,这不就来了吗?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混到最高学历,然后到时间去娱乐圈看一看,为什么现在不去呢?答案是不想现在去。 “天还没黑,但也快黑了,白日梦也该醒一醒。” “老头,你怎么说话呢!” “有的人连高中都考不上,大言不惭地想要去参加高考,脸呢,出去几年,丢了?” “不是,老头,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夹枪带棒?” “不能。” 丁黟捂脸,无言以对,他还以为老头去接他,就是接纳他,没想到接纳是接纳,就是怨言蛮大的。 “老头,我说真的,我这几年在外面可没闲着,我觉得我可以,不信你考考?” “你跟我说了没用,你知道怎么才能去参加高考吗?” 丁黟眨眨眼,这他倒没想过,“怎么才可以?” “高中学籍或高中学历,你有啥?”正奇道长口中满满的嫌弃,嫌弃之中还带着不易觉察的心疼,这糟心玩意,到底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才会想着回来走一条相对不那么难得路。他可记得,这家伙当年叫嚣着,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回来。 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想明白了? “哦,”丁黟歇气,决定退一步,年纪大点就大点吧,想了想道:“那我去参加中考吧,别告诉我,老头,这也办不到。” “等着。” 正奇道长下山,有两天没在道观。丁黟等得无聊,翻出原身的课本,发现挺简单,原身却没考上,顿时为原身的智商着急,怪不得后面能被人骗,死的过于简单粗暴。 丁黟有时候有种错觉,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霓虹灯影,他好像在记忆中看到比这个世界更发达,更繁华的场景,二者有点类似,却没有丝毫可比之处。 道观的丁黟,耐心等待师父归来。 正奇道长没让他失望,过了两天,回来扔给他一张学生证,“明天去山下报告,路你知道,我就不送你。” 说完,背着手,正奇道长直接不想理丁黟,直接关闭房门。 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丁黟以大龄复读生的身份重新走入学堂,脸皮极厚的他,完全忽视别人打量的目光。 好在时间紧,没有人将多少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丁黟听着课,只想吐槽,这么简单的吗?再查询前几年的试卷,这么简单的吗?再看到录取分数,就这? 无语望天,原身的智商确实不高。 老头嫌弃得对,任谁遇到这糟心玩意,还不听话,都得嫌弃一下。 两个月后,中考成绩新鲜出炉,丁黟以满分成绩成为市中考大龄状元,为此,道观还小火了一把,正奇道长板着脸接待四方游客,心里早乐开花。 第22章 小道士闯荡娱乐圈5 挑了个最好的学校,半年之后,丁黟开始申请参加高考。 六月份,骄阳炙烤大地,丁黟步履轻松地第一个走出考场,朝着外面焦急等待的正奇道长挥手,在话筒摄像头凑近之前,一个弧形走位,丝滑地逃离包围圈。 “考的如何?” “挺简单的。” 正奇道长噎了几下,将剩下的话咽回去。其实,他一直怀疑和光被人调换了,否则一个蠢笨如猪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化那么大,性格变了还情有可原,毕竟经历不同,性格会有变化是正常,可是智商都变了作何解释? 丁黟告诉他:“那是因为以前我想左了,只想逃离你,无心学习,现在不是想通了么,我那么聪明,随便学学不是手到擒来。” 正奇道长不信,但他没证据,几番试探后,只能安慰自己丁黟说的是对的。 暑假没事,丁黟就盯着电视看,仔细观摩各位演员的神态动作,还有台词。本来手机也可以,可是屏幕太小,不好看。至于电脑,算了,老头不给买,他没钱买不起,只能再忍忍。 老头答应他,只要考上大学,就给他将三件套配齐,电脑衣服手机。但只此一次,下次就没机会,也是对丁黟闹着提前参加高考的惩罚。 丁黟嗤之以鼻,小看他不是,都说了很简单,有他丁黟出马,拿不到才怪。 成绩出来,丁黟以差一分满分的成绩,喜提省状元。知道成绩后,丁黟耿耿于怀,为什么不是满分,平白无故地扣他一分,天理何在。 丁黟是正经的觉得他丢了一分不高兴,在别人眼里,就是这小子在炫耀,好想打一顿。 省状元,还是一骑绝尘的省状元,丁黟收到各大高校伸出的橄榄枝,他止不住兴奋地在里面挑挑拣拣,好像也一般,没什么想学的,他还想去娱乐圈看看,特别是让原身那瞎眼智商有缺陷的看看,他在里面如何如鱼得水。 最终,丁黟被某所学校一句“有机甲,可以考虑分你一架。”所吸引,好像记忆里有那么一回事,好像又记不清。 考虑再三,丁黟提出一个条件。 “我可以去,但我有一个要求。” “和光同学有话直说,在原则范围内,我可以做主答应你。” 丁黟笑道:“那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原则范围内,你们不能阻止我想要去做什么。” 两人一拍即合,爽快签下协议。 直到丁黟去了学校,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单纯,那时候的自己,那智商吧,和原身差不多,掉线得厉害。 机甲,哪有什么机甲,机甲不过是年轻孩子们想象中的雏形,怎天嘴里嚷嚷着,身穿机甲,打爆宇宙。 其实连块材料都没有,全凭想象,同时全凭忽悠。 丁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有生之年,他一定要看到机甲,别人不弄,他来搞。 两年修完七年课程,问就是本硕一起,问就是他不是人。 在学校的传说中,丁黟确实是不是人的存在,在第一年结束时,他就已经申请本科毕业,在第二年,直接进入实验室。 当然,机甲没弄出来,机甲设计材料学医院物理学化学生物计算机等等学科,以当前的技术,难度不小。 机甲没弄出来,比当前机器人更高等级的智能机器人反而给弄出来,特别是居家智能机器人这一块,它们能按照一定的程序设定,进行居家看护等工作。 一时间,好评如潮,骂声不小,毕竟某些人因为它们而失业。 又过了一年,机甲还是没看到曙光,机甲的衍生物,各种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倒是研究成功一箩筐。 丁黟二十三岁了,距离原身死亡节点还有不到一年时间。丁黟闹着要休假,直接惊动大领导,大领导以为就是几天,正想直接批,一看两三年,那还得了。 如此宝贵的科研人员,小年轻休什么假,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干,年纪轻轻的,动不动休假,成何体统,让那些日以夜继还奋战在研究第一线的老科学家们作何感想。 任人百般劝导,丁黟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休假就要休假,任性程度可见一般。 “休假干嘛?”还是那么长时间的假期,是准备去生娃养娃吗? “没灵感,去找找灵感。” “还没放弃你那机甲梦呢?” “不是你们骗我来的吗?” 对面人尴尬掩饰微笑,不关他事,当初骗人的不是他。 “休假准备去哪?” “随便逛逛,反正不会出国,放心。” 最终,丁黟的假期还是批下来,两年半,还是双方讨价还价谁也不让步的成果,丁黟需要保证每个月会研究所看看,平时他们遇到的问题,丁黟还要保证提供解答服务,还有,丁黟需要随时保持联系等等。 丁黟手一挥,潇洒地签下所有条约,收拾东西,来到吴城。 吴城集中了全国大部分影视城,就单单一个城市,每年所产出的影片电视剧网剧占了九成以上。 同时,它也是原身命丧之地。 故地重游,丁黟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就那样,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当初来的时候,口快心快发了个誓,他不想来。 丁黟闲着没事,去各个影视城转悠,觉得挺好玩的,他们在演绎别人的人生,他何尝不是。 这一看,就看到共鸣。 许多导演选角也在影视城,丁黟混进去几次,大为震撼,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想去玩玩,他想直接去。 一个电话,丁黟将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不管后面的人如何震惊,如何无语,迅速挂断电话,等着别人和他接洽。 丁黟喜滋滋炫着冷饮,在三伏天中,感到阵阵冰凉。 有后台就是好,这是丁黟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很快,就有人拿着合同来找丁黟,上面就是他看中的那部戏,也是原身演过男十号往后排的一部戏,想当初,原身还要出卖色相,才得到那么一个小角色,就在里面露几次面,有几场戏,不像他,直接男二起步。 丁黟尽情嘲笑原身:“这就是差距。” 第23章 小道士闯荡娱乐圈6 要不是因为男一关系重大,体谅导演的丁黟,不想做那么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道理他懂,他勉为其难选个男二号。 没其他原因,剧本里男二号好帅,丁黟觉得形象和他太相符,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龇着大牙和导演打招呼,丝毫不管导演黑上加黑的脸。 导演也想掀桌子,新人就算了,还是一个没有经过任何培训的新人,这会又是一个来镀金的二代吧。 导演不敢掀桌子,可怜他一个正规导演,那部剧不是自己精挑细选的选人,即使是塞进来的,也得他先过目,什么时候卑微到别人直接塞人,他还不能反对。 除非他不想在这个国家混了。 导演心里苦,导演不能说。 丁黟差不多是最后一刻进组的,进组之前还被一群老头围着问了一堆问题,好不容易脱身,基本是踏着最后的点来。 导演的脸更黑了。 “这谁啊,那么大牌,不知道导演姓宋吗?” 宋导演,号称娱乐圈一霸,背景深厚强劲,想搞幺蛾子的人,在宋导面前也得乖乖收起锋芒,宋导可不会惯着他们。 偏偏出现了丁黟这号人,宋导不敢管,还得敬着。 “来了就找位置站好,开机仪式马上开始。” 宋导一忍再忍,其他等着看笑话的人忍不住大失所望。 “什么来头,那么牛,迟到了宋导都不管?” “不会是宋导子侄后辈吧?宋导竟然没发火,好神奇,我都怀疑宋导被人掉包了,结果他蹬我那一眼,我敢肯定没有。” “不可能是宋导后辈,上次宋导片场暴打亲儿子你忘了吗?” “……” 能在这个时候发言的,都是现场有一定咖位的人。 丁黟那就真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新人,在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除了暗中被吩咐的宋导。 宋导黑着脸看丁黟走到台前,“站好。”直接拉着丁黟站在他身边,将男一女一都给挤出去,妥妥的c位。丁黟露出八颗大白牙,笑容灿烂。 “好的,宋导。” 现在不止一个人怀疑宋导被人掉包。开机仪式之后,宋导让丁黟自己去熟悉熟悉片场,顺便做妆造,没事他先将祖宗的戏份拍完。 很快,令人傻眼的事情再次出现,国内顶尖经纪人老贺出现,带着一众助理对丁黟嘘寒问暖,唯恐他不高兴。 “他到底是谁?” 没人回答。 剧本已经提前送到丁黟手中,闲暇时候,丁黟翻了翻,顺便记下来。 一般而言,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这部戏也不例外。 男二在戏中,简直就是美强惨的代名词。 这是一部仙侠剧,剧中讲述了男女主相知相遇,相爱相守,联手除魔,保护天下苍生的大戏。 男二小时候家人遭遇屠杀,剩他一个人孤独伶仃流浪,后来被轩华上仙捡回去,别误会,不是收为弟子,而是直接放在杂役峰。男二不知道仇人是谁,但他从没忘记报仇,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杂役峰又怎么样?男二在杂役峰上讨好别人,甚至跪舔毫不在乎,只为了得到更好的资源,这一行为,遭受许多人不耻,包括路过的男女主。 男女主出生即巅峰,死的时候也是巅峰,自然不知道小人物的为难,。特别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小人物。 男女主在前面哐哐的飞,男二在后面duangduang奋起直追,每次都差一点,一直遭受男女主的误会。其中过程没有过多描述,丁黟觉得大概是不知道如何描述。 戏中结尾,男二大仇得报,却被男女主联手绞杀,因为男二杀的人是将他带回来的轩华上仙。 剧本看完的时候,丁黟一副日了狗的神情,虐吧,好像光虐男二去了,男女主哪里有点虐的戏份,不多时光鲜亮丽,一路喊着除魔卫道,结果最大的魔头就在身边,最后魔头被杀,他们还挺不乐意,直接将杀魔头的人打成魔头,因为轩华上仙对他们很好,丝毫不管轩华上仙仙风道骨之下的的罪孽。 丁黟觉得,男二应该是男一才对,是个悲剧的男一,只是为了he,强行将其他人升番,成为男女主。 丁黟不服,他太改剧本,被老贺拦下。 “我说,祖宗,别闹,你没看到宋导脸黑成什么样吗?在闹下去就要被赶出去。” “他不敢。”合上剧本,丁黟悠悠道,他背后有人。 “哎呀祖宗,敢不敢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走了什么关系进送到的剧组,上头还让我来当你的经纪人,直接推掉其他工作,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我不去猜你什么身份,我想你也在娱乐圈待不了多久,注定会回去,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互相体谅体谅对方,合作的时候,不要闹出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宋导这人,直归直,也是挺有脾气的,认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宋导既然认可这个剧本,他就会按照剧本走下去。别闹啊,祖宗。” 老贺不愧为顶尖经纪人,带出无数影帝影后视帝视后的存在,只一眼,他就觉得丁黟不简单,来娱乐圈就是玩票性质,既然这样,大家何不合作愉快,玩高兴了,回去不也高兴,何必平白无故得罪几个人,找点罪受。 “好吧,听你的,我就不去麻烦老宋了。” 老宋?老贺不动声色看了丁黟一眼,宋导可是娱乐圈的大导演啊,人人巴结的存在,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轻描淡写的称呼他为老宋? 老贺摇摇头,算了,他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经纪人,别看他如此风光,在真正大佬面前,没他坐着的份。 他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丁黟做完妆造,别说造型师心灵手巧,将他打造得极其完美,在这个俊男靓女云集的地方,独树一帜,鹤立鸡群。 丁黟走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无他,看丁黟的造型就知道,给他设计妆造的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妆造老师闵老师。 第24章 小道上闯荡娱乐圈7 嫉妒,来的如此隐秘般赤裸裸。 丁黟头颅高抬,压根不在乎。 小场面啦,怎么吓得了他。 丁黟觉得这日子简直爽呆了,他成功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天的工作就是去镜头前展示展示,期间,除了宋导的脸越来越黑之外,丁黟玩的很快乐、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往娱乐圈闯,这快乐就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丁黟丝毫没认识到,这只是有后台的他享受到此等快乐,想想原身,他才觉得不快乐呢。 宋导和友人吐槽:“老邓啊,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吗?就是被强塞进来的那家伙,总想着改剧本,不,他不是想着改,他是已经在改,一个男二,老演得威武霸气牛逼轰轰干嘛,将男女主的戏份全抢了……” 友人对他万分同情,挂完电话,哈哈大笑。 “你也有今天,哈哈~~~” 当然,片场不全是快乐的。 丁黟作为男二,本身戏份不少,没事他还学着精益求精,资格看着不满意,ng无数遍。 宋导除了脸黑还是脸黑,有丁黟在场,宋导的骂骂咧咧都得忍着几分。 丁黟一离场,加倍输出到其他人身上。 在自己专属休息室里,丁黟拿着手机打游戏打到飞起,玩累后,想出去走走。 刚出门,就见不知女几号演员外面裹着大衣,里面穿着清凉,大衣扣子解开,腰肢扭到夸张弧度,款款而来。 丁黟:“不热吗?”这三伏天,裹那么多,也不怕中暑。 女演员走近,手指撩了撩头发,发出甜到发腻的声音:“丁先生……” “阿姨,你妆花了。” “胡说,老娘防水妆,防水防汗,怎么会花。”阿姨,她有那么老吗? 气愤离去。 丁黟继续向前走,拐个弯的功夫,差点和人撞在一起,丁黟闪身后退,完美避开撞上来的肉弹,身手极佳,潇洒利落。 又是不知女几号的演员,胸前波涛汹涌,穿着露脐低胸装,展示绝美好身材。 “不累吗?” “不累,只要是哥哥,哪里累。”女演员嗲声嗲气,听得丁黟鸡皮疙瘩掉一地。 丁黟眼睛扫过对方胸部,双手比划,“我是说,这么大,真的假的,不会是整的吧,平时不累的慌,不会下垂吗?” 丁黟眼神真挚,带着好奇,仿佛真的只是想搞明白这个问题。 女演员挺起的胸脯,立马收回去,脸色铁青,她和他玩勾引,他和她谈学术。 “哼~~~” 再走几步…… 又是一个拐弯处…… 丁黟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老贺,快去叫老贺,救命啊,我咋惹上桃花了呢?” 一个小助理拔腿就跑,后一个护着丁黟,朝着休息室赶去。 老贺来的很快,小助理跑的气喘吁吁,没说清楚,老贺还以为丁黟出事。 等他赶到的时候,看到丁黟好生生站在那里,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要是丁黟出事,他的职业生涯?哦,他以后大概不会有职业生涯。 想到来之前签的那一纸协议,老贺忍不住哆嗦一下。 直到丁黟发生什么事情后,老贺嘴角抽搐不止,脸庞抖动,明显是在憋笑。 丁黟坐在休息室里,独自生着闷气,他本来是以欣赏的眼光来点评她们,没想到她们却馋他身子。 好气哦。 丁黟板着脸,对扑上来的女演员不假辞色,一视同仁,终于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几天之后,那群女人不来,丁黟以为他安全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总有几个脸涂得惨白的男人凑过来和他套近乎,动动手,动动脚,还会亲昵的靠近他。 丁黟一蹦老高,紧急呼唤老贺。 老贺看到丁黟窘态,不知道自己是笑呢还是不笑呢?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牛逼轰轰的丁黟,竟然还是童子鸡,还是没开窍那款。 “哈哈哈~~~”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第二天,丁黟去片场的时候,脸比宋导还黑,周身散发一股冷气,生人勿近。宋导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示意老贺,“怎么回去?” 老贺嘴唇微动,笑得肆无忌惮,“没事。” 宋导狐疑,休息时特地去找老贺了解情况,顿时一阵无语。 本就严肃的宋导,后面更严肃,直接重申击打条例,一旦发现有人在他的剧组搞事,直接拉黑名单,谁来都不好使。 男二好不好一个美强惨的角色,生生被丁黟演成美强酷。宋导说过好几次,丁黟演着演着又偏离剧本,宋导不得不让人连夜改戏。 累了,毁灭吧。 丁黟虽然不按照剧本走,但演技这块,还是可圈可点,宋导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剧本吧,大概已经面目全非,男二荣升男主,男主女主退成男二女二,虽然他们最后还活着,表面上的咖位还在,可是在场之人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 好吧,他们一个都惹不起,反正骂的人不是他们。 他们倒是想拉点水军,整一波黑幕,宋导提前打招呼,“只要你们的想法发到网上去, 我保证,这就是你们最后一部戏。” 宋导发话,心里有再多怨言,也得隐藏自己的小九九。 电视剧播出很快,比宋导预想中的快,本来就黑的脸,又黑上几分。 丁黟火了,因为剧中的男二而火出圈,剧中的他,实在是太帅,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如果原剧本中的男二是为了赚观众眼泪,那么丁黟的男二就是来收割观众羡慕敬佩之情。 虽然男二前期有点惨,家破人亡,但后面六到飞起啊,谁不想活成男二那样,自由洒脱,无拘无束。 “你们说,男二真的只是男二吗?看着男二才像男主啊。” “不用怀疑,男二就是男二,因为男主要谈恋爱,男二不用。” “哈哈哈……说得对。” 一部戏结束,丁黟又被抓壮丁,研究所领导暗戳戳问他,要不要销假?丁黟头摇成拨浪鼓,“不行,说好两年半就是两年半,现在才过去半年。” 第25章 小道士闯荡娱乐圈8 上头拿他没法,只能咬着牙认,谁让当初自己嘴笨,不会砍价。 丁黟闲下来,没有看中的剧本,看中的剧本要不是导演不行,要不是里面演员复杂,上头不放心,勉强将他劝回去。 剩下的时间,只有浪。 丁黟在宋导的带领下,去参加过几场宴会,觥筹交错,屏幕前明艳大方高贵不凡的明星们,点头哈腰,讨好金主。丁黟觉得没意思,一个人扫荡宴会上的吃食,即使收到某些人鄙夷的目光,也当没看到。 当然,也有不少羡慕的目光。 有人想上来攀谈,眼底没收住的也信暴露他们的目的,丁黟觉得可能又是馋他的人,马上避开。 几次之后,就没人来打扰他。 老贺也带着丁黟去参加几场宴会,丁黟在其中看到柴韵仙的身影,对方正向金主推销她手底下的艺人,男女都有,一场宴会下来,被吃尽豆腐,偏偏一事无成。 柴韵仙的目的太明显,直接写在脸上,一点都不带含蓄,且拿不出别人想要的代价。 又是日常嘲笑原身的一天。 大概原身,就是丁黟同情不起来的人之一。 能困住丁黟的只有无能,爱算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闲着没事,丁黟还是找了个人去监视柴韵仙,看看她会做些什么。 死亡节点已过,丁黟还留在娱乐圈,整天没事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圈内人称丁少。 丁黟敬谢不敏。 没有丁黟,柴韵仙还是将别人送到金主床上,那人虽然没有药物过敏,但最终还是死了,被金主成年儿女搞死的,柴韵仙受到牵连,被人点评是娱乐圈拉皮条的,正好上面打算整顿娱乐圈乱象,她彻底在这个行业做不下去,黯然离开。 玩玩可以,但你想搞出个孩子争家产不行。 丁黟听到这个消息后,让人尽数撤回来,不用再管。 人菜野心大,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还是宋导的剧组,不过这次宋导不是总导演,而是来给新导演镇场子,友情客串。 一部科幻电影,讲述宇宙飞出蓝星,探索宇宙奥秘的时候,意外遇到外星人,本着友好相处的原则,和对方有障碍交流,没想到外星人只是一伙流浪的强盗,他们的家园早就被自己人摧毁,唯有废墟,不能供人生存,而他们,现在看中蓝星这块地盘,准备占为己有。 蓝星人拼死反抗,至此开启星球保卫战。 丁黟在里面饰演一名尖刀战士,开着机甲奋战在蓝星第一线。 机甲当然没有,全是后期特效。 机甲的传说,在蓝星由来已久,年轻的孩子们,天天做梦第二天早上醒来,世界大变,他们能够成为第一代机甲战士。 丁黟对电影不感兴趣,对特效倒是兴致勃勃,当一幅幅精美的画面制作出来,丁黟目不转睛,继而陷入沉思中。 等这部电影上映的时候,丁黟已经回到研究所,提前销假,没日没夜的投入到研究中。 远在凉城的正奇道长,站在山顶,长叹一口气,想到丁黟给他打的最后一个电话,还有道观周围隐隐的保护措施,终于证实现在的和光已经不是和光。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是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么。 说不上特别笨,有几分小聪明,但绝对没有现在的和光这个智商。 能得到这个国家最大靠山的保护,正奇道长何其有幸,这种幸运是和光的命换回来的。 怪吗?可是该怪谁? 正奇道长迷茫,他应该要怪的,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关他的事,只是他的徒儿,再也回不来。 他应该早想到的。 是什么样的大彻大悟,才会让人想明白一切,可是智商,永远都是硬伤,如同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写个解字已是对题目最大的尊重,要想完整解答出来,确实挺为难人的 正奇道长在山上闲云野鹤,每到清明和丁黟回来的那一天,都会额外上一炷香,烧一把纸钱。 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多了一个无名牌位。 丁黟累死累活,某天端起一杯咖啡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原身则呢么还不回来。 “幺幺,怎么回事,原身不回来啦?” 幺幺顿了半天,在丁黟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的声音才响起。 “原身说,余生难度太大,你多见谅。”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将他的人生难度拉的太高,他搞不定,已经提前去投胎。一一,加油,你的机甲还等着你。” 丁黟:“……”沉默是今晚的实验室。 嘲笑原身那么久,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丁黟有一瞬间想要甩手不干了,反正任务已经完成,浪费那么多时间干嘛。 看着实验室中堆积如山的材料的半成品,丁黟仿佛在记忆深处看到自己身披机甲,英勇杀敌的英姿。 “算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二十年时间,丁黟没想着休假,埋头于实验室中,为梦想奋斗。 某一天,他一阵阵心悸,仿佛有很重要的东西,在离这个身体而去。 丁黟给正奇道长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正奇道长的人。 他说:“道长病危,命不久矣。” 丁黟匆忙赶回去,见到正奇道长最后一面,他拉着丁黟的手,问出埋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我的和光,他还好吗?” 丁黟反握住正奇道长枯瘦的手臂,温声道:“他很好,你会再见到他。下辈子让他当师父,也让他见识见识养娃的艰辛。” “好!” 正奇道长闭上双眼,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很快,仪器上的数字不再起伏,慢慢拉成直线。 办理完正奇道长的后事,将道观捐献给国家,丁黟唯一的要求是牌位不能动。 回到实验室,丁黟再无牵挂。 又过去三十年,丁黟已经垂垂老矣,当初的同事走的走,离开的离开,新人换旧人,旧人亦已长眠。 随着一具五米多高的机器缓缓升起,所有人目光尽皆集中在它身上。 第26章 小道士闯荡娱乐圈9 从机器里面走出一个庞然大物,在无数人的期待中,第一代机甲成功出世。 “怎么样?”丁黟走上前,迫不及待问道。 他本来想做第一具机甲的试验员,结果被人死死拦住,无奈只能将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别人。 机甲打开,一个壮硕的男人跳下来,活动手脚,回答道:“连接之处略显僵硬,没有自身关节活动自如,防御方面,能承受现有十枚炮弹的轰击,当然同一个位置不行。” “那是因为材料受限。”丁黟抚摸着机甲上被炮轰的痕迹,闷声答道。辛苦一辈子,还是没有达到记忆力闪现的机甲层次。 “关节连接处僵硬,是怎么个僵硬法?详细说说。” 壮硕男人江无趣,将试验过程娓娓道来。 “我们都是提前经过训练,以便更好适应操纵机甲,倒是在实操过程中,指令下达与机甲动作之间,存在延迟,机甲活动过程中,关节连接之处又存在延迟,就像是所有的行动,真正发出指令后,集体慢了三拍。” 丁黟检查了一下,说道:“还是神经元的问题,如果我们能攻克这一项,断肢重生虽然不行,但是假肢像真肢一样灵活,用起来跟真的一样不是梦。” “和光教授,我们还要继续吗?” “怎么不继续,”丁黟指着面前的机甲,“都说是梦,现在不是梦想成真了么。我就不信,老夫有生之年,搞不定它。” 丁黟已经七十岁,却老当益壮,不坠青云之志。 行事风风火火,说做就做,说改良就改良。比许多年轻人劲大,比他们精神好,行动力强。 想要成功解决现有机甲的问题,不仅仅是机甲的问题,而是几大学科的问题。在丁黟研究机甲的这些年里,蓝星科学技术进步极快,而现在,随着丁黟陷入瓶颈,其他人也跟着慌了起来。 特别是丁黟觉得有些累,一睡三天,直接惊动大领导,紧急调动国内最顶级的医生,给丁黟挨个检查身体,最终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丁黟躺在床上,检查结果就是丁黟在睡觉,但脑域异常活跃。 丁黟进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梦中她以第三视角看到一架架机甲列队走出来的场景,浩浩荡荡,很熟悉,仿佛是她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有星空,有战场,有离别。 一曲荡气回肠,经久不散,亦或是心空似风,沉醉在拂面之情中。是历史的终结,也是开始。 一元之初,周而复始。 丁黟整整昏睡了十天,醒来后不见丝毫疲态,神清气爽,检查一遍身体,啥事没有,丁黟闹着出院,回去后,随口吩咐一声,将自己关进实验室中。 领导匆忙赶来,只看到紧闭的实验室大门,冰冷的金属材质,毫不留情将所有探视的目光拦在外面。 醒来的丁黟,干劲十足,每年都会改良机甲的一个部位,历时数十年之久。 这些年里,得益于丁黟五花八门的猜想,还有其冷不丁提出的各类点子,国内科技齐头并进,飞速发展,远远将蓝星其他国家甩在身后。 每一次技术的发展,都不会是单独某一科的进步。 丁黟八十五岁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看着面前的显示屏里播放着第二代机甲的画面,蓝星上的战争,还用不上机甲这等单兵大杀器,所以第二代机甲被用在搜救与明用上,体型有大有小,当然,尖端技术还是掌握在军方手中, 即使以最好的条件养着,这具身体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丁黟还是没能活到八十六岁,生命永远停留在第二代机甲出现的第二个月。 第二代机甲,解决关节僵硬问题,同时还有指令和行动的延迟问题,为以后得机甲打下坚定基础。 丁黟还是遗憾,好似记忆中的机甲,他还是没能力做出来。 15:09,丁黟带着遗憾去世,回到幺幺空间。 当晚,新闻用时十分钟播放和光院士一生的成绩,称呼他为“机甲之父”。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的一句欺骗性质的玩笑话,让和光院士选择这样一条路,并将玩笑变为现实。 新闻一出,外媒集体懵圈。 发生了什么,蓝星竟然有国家造出机甲,还甜蜜的已经升级到机甲二代,是他们听错了,还是华国官方在吹牛? 很快,他们有知道真相,某国地震,华国派遣搜救队出门,同时去的还有几具二代机甲,有大有小,在整个搜救过程中,取得重要成就。 大的机甲可以撑起一栋楼,小的能掀开石板,将下面的人救出门,整个过程快捷方便,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机甲不能收起来。按照和光院士的设想,机甲可以随身携带,必要的时候穿在身上,不用的时候脱下收起来,就像一件衣服一样。 他们会依靠和光院长为他们打下的江山,将这一设想变为现实。 回到空间的丁黟,靠着幺幺陷入沉睡,睡醒之后,迫不及待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一一,有好消息,你要听吗?” “说来听听。” 幺幺背起手,手短没够着,只能抓着后背的衣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 “鉴于你完成‘活着’的任务优秀,现在我们能量充足,可以提前知晓剧情,要不要先看看再去。” “好吧,先看看。” 幺幺在面前鼓捣一番,很快在前面升起一面五十英寸的屏幕,屏幕上出现雪花,下方绿色进度条缓缓向前推动。 丁黟看着屏幕,疑惑道:“剧情呢?” “咳!”幺幺尴尬咳嗽一声,解释道,“再等等,还没完全启动,以后我们能量更多的时候,就会很快。” “哦!” 幺幺看了丁黟一眼,看她眼里好像没有期待,生硬地转移话题,“丁黟,你在上个世界里变成男的,会不方便吗?我是说……”幺幺上下左右扫描一番丁黟,懂的都懂。 “有什么不方便的,不都是人。想当初,我连畜生都当过,还有一次在蛆窝里待着,我都没说啥。” 第27章 打工人上人1 幺幺心疼地看着丁黟,心底暗暗咒骂幕后主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如此折磨她的一一。 “一一,以后会好的。”心疼拉着丁黟的手,幺幺差点哭起来。 丁黟反而不在乎,笑道:“当然会好,不是有幺幺你在吗?你会帮我,对不对?” 幺幺狠狠点头,“对。” 绿色进度条终于走到末尾,雪花闪过,出现的不是视频画面,而是大段文字。 幺幺安慰道:“能够足够后,就不止是单一的文字。” 丁黟点头,慢慢看起来,边看,文字边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进入大脑。 文字看起来很多,其实大部分都是废话文学,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戚越,某公司小职员一枚,某天经过总裁办公室,恰好目睹霸总和“霸总夫人”名场面,被开除,收拾东西愤愤不平离开公司途中,被车撞死。 事后知道,那车是霸总安排的,所谓“霸总夫人”其实不是霸总夫人,就是个三儿,原配还在呢,只不过是躺在医院而已。 戚越愤愤不平,谁家好人办事不关门啊,还霸总呢,连个隔音办公室都整不起,还有还有,叫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想她母胎单身,不小心路过,听到那等淫~词浪~语,还觉得污了耳朵呢。 她死得冤啊,她死后,父母不知道有多伤心。 想她刚出校门,就进鬼门。还没来得及在社会上大施拳脚,闯出一片天,就先遭受社会的毒打。 她不服,她要活着,看霸总变成粑总,让他不问缘由,草菅人命。 丁黟看完后,觉得事实可能并不那么简单,有肯呢个是霸总和三儿在办公室商谈谋财害命的事情,谈着谈着,嫌热脱了衣服…… 之后省略一篇小作文。 不得不说,戚越是真的冤,霸总也是真的霸总,法外狂徒那种,背负一部刑法,没啥他不敢做的。 “幺幺,这次竟然还有额外的任务,不是活着就行吗?” 幺幺想了想,“应该是任务加大难度,不过一一,相信你的能力,一定搞得定。” 暗戳戳马屁,成功取悦丁黟,她笑笑,说道:“也不是不行,我就是担心原身都嫌难,不回来,那我岂不是要在世界里待许久?” 幺幺翻了翻册子,解释道:“原身不回去的情况,可以获得额外的能量,一一不用担心吃亏。自杀不行,自杀会扣除所有能量。” “好吧,走,做任务去。”丁黟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好。” 白光闪过,空间剩下幺幺一个人。 丁黟抱着个纸箱子,再走几步,就将跨过公司大门。 哦豁,幺幺这是多看得起她,直接将她送到原身死亡节点这一天。 距离听到霸总与三儿的大戏,才过了不到两天。 霸总也不行啊,动不动打打杀杀,就不能以和为贵,用万恶之源堵住她的嘴吗?她保证,暂时什么都不说,以后就说不定了。 霸总太刑,直接釜底抽薪,要她小命。 丁黟撇嘴,以为她还是以前的她吗?小看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转身,抬头。看了一圈,“顾氏集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阳光照在人身上,热得发汗。 丁黟站在阴凉处,看到对面有家咖啡馆,正值上午,还不到饭点,咖啡馆稀稀拉拉几个人。迈步走进咖啡馆,要了一杯拿铁,人坐在窗前,看着对面的顾氏集团发呆。 大脑高速运转,在空间里得到的简单剧情,这会汹涌澎湃涌入脑中。 戚越家境不错,这个不错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在顾氏这等庞然大物眼中,不值一提。 戚越上面有一个哥哥,所以戚越是被精心养大,怎么说,被养得挺单纯的。 戚越通过校招进入顾氏集团,成为顾氏集团总裁秘书之一的小助理一枚。 前天,高秘书让戚越送一份文件上去给她,结果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总裁办公室门虚掩着,断断续续呻吟声从里面传出来。戚越虽然是乖乖女,没经历过这事,但当初因为好奇,也是看过这类片子,顿时拔腿就跑。 她算是知道外面为什么会没人了。 撞破总裁破事,戚越本身也没放在心上,多大点事吗,在不关门的办公室里,不就是有些不道德,又不违法犯罪的。 第二天她正常上班,第三天就被人事通知开除。 到这里,戚越还没察觉又什么问题,顾氏是个大公司,每年想进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外面虎视眈眈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算下来,她还在实习期内,除了实习期没过就通知不录用有点难受之外,好像也没啥。 戚越收拾好东西,离开顾氏集团,顺着步行道慢悠悠逛着,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疾驶而来的汽车撞飞出去,当场毙命。 在死亡的时候,戚越隐约听到一段话: “总裁,她死了,放心,我出手,万无一失。” “嗯,钱打你卡上。” 戚越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她死的冤,才让她知道缘由,那两个声音,一个是撞她的司机的,一个是顾氏集团总裁顾丰予的。 戚越死不瞑目,想要报复,更想要弄清楚顾丰予为什么要杀她。 丁黟抬头望向窗外,外面停着一辆普通的黑色汽车,正是撞戚越那辆。 顾丰予让戚越离开,并没有真正想让她离开,不过是害怕戚越死在公司,造成麻烦,在路上就不一样,被车撞死,还可以利用舆论,说是对方闯红灯,随意穿行马路。 没有意外的话,这段路的监控今天应该坏了。 丁黟冷笑,抬手端起咖啡,一口闷完。咖啡的苦涩,在口腔之中发散。端起纸箱,离开咖啡馆。在她身后,黑色一车亦步亦趋。 该说不说,顾氏集团周围的环境优美,一排排榕树枝繁叶茂,遮挡住天上的阳光,一排排栅栏,坚固地排列子啊两侧,阻挡汽车进入。 丁黟优先地走在人行道上,不时地察看后方车辆有没有跟上来。 第28章 打工人上人2 来到原身出事的路口,丁黟停下来,伸出手握拳,大拇指朝上,然后倒转方向,朝着后面车辆挑衅的笑。 后面车辆一惊,觉得丁黟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现在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是他必须要做的问题。 要是他没有完成任务,让丁黟走出去,与别人联系到,顾总势必会忙上一阵,而他讨不了好。 在这个到处都是监控的城市,顾总花费大力气搞定一段路的监控,要是丁黟还活着? 不,她绝对不能活着,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司机心中发狠,看着站在路口的丁黟,脚猛踩油门,双手猛打方向盘,朝着路口的丁黟冲去。多年老司机,他计算得挺好,以他车辆的性能防御,他最多重伤,丁黟必死无疑,除非出现奇迹。 看着疾驶而来的汽车,丁黟笑了,笑容残酷。如果有监控,应该会拍到一段残影,在汽车离丁黟只有零点零一秒的时候,丁黟突破人体极限,向后退了十来步。同时,司机发现车子失灵,惊恐地看着车子撞向越过护栏,撞向路边的榕树,整个车头嵌入树中,这还不算,“咔嚓”一声。榕树拦腰撞倒,上半截直接砸向车子。 “啪!”车子被砸成饼状。 丁黟脸色苍白,“哇”喷出一口鲜血。 幺幺赶紧用剩余的能量给她疗伤,“一一,不要总动用灵魂力量,你的灵魂本就虚弱不稳,用多了会魂飞魄散。” 丁黟笑着回应:“我知道幺幺会救我。” 幺幺顿时无语,这人算计好的吧,上次还会提前知会她一声,这次直接用命玩,她有几条命可以玩。 “一一你,你耗子尾汁。” 空间里,幺幺气呼呼咒骂,骂完一个骂下一个。 “没一个省事的。” 这场事故丁黟是目击者,做完笔录之后,丁黟没有回去租住的地方,而是到酒店开了一间房间。 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敲打一番,了解这个世界的进程,发现科技发展比上个世界低,丁黟摸着下巴,想到一个好主意。 “幺幺,能量还够不?咱干点大事。” 幺幺没好气回应:“想干嘛,杀人还是放火,我警告你,别有点能量就随便霍霍,自己想想你猜完成几个世界的任务,就开始飘了。能量是保命用的,可不是你拿来玩的……” 持续输出近十几分钟,丁黟听得头昏眼花,不得不艰难打断暴躁的幺幺。 “幺幺,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顾丰予随时会再次出手,我尚有自保之力,怕就怕顾丰予那个疯批,会对戚越家人出手,我们需要找个靠山。你帮我发封邮件给上头,邮件一定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并联系我,明白了。” 不知为何,丁黟感觉到幺幺浓厚的嫌弃之意。 “就这么点小事,你要动用来之不易的能量,你脑子被驴踢了?败家子。” 丁黟不怒反笑,幺幺都这么说,此事对她来说小事一桩,稳住。 “嗯,我的错,拜托幺幺,幺幺真好,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幺幺翻着白眼,接受丁黟的讨好恭维,在丁黟电脑上霹雳吧啦一顿输出,手快到出现残影,丁黟顿时羡慕不已,幺幺看到后,顿时心酸不已。 “该死的刘衡铭,一一忘记的东西太多,怪不得什么都不知道。” 电脑上显示邮件已发送,幺幺停下来,一本正经道:“一一,你有没有想过,学学这种技术,学会之后,在现代社会,好处多多。”自己会后,就不用她动手。 “好啊,我去外面书店看看。” “不用去外面书店,我这里有,只是花费一点能量。” “需要多少?” “现有能量的百分之一。”差不多算白送,幺幺也很心疼,百分之一是骗丁黟的,最终花的还是她的东西,她心疼地用几件宝物抵扣,成功将东西塞进丁黟脑中。 一边塞一边骂骂咧咧。 任谁本来会的东西,结果却要花费巨大代价再次学习,都忍不住想要口吐芬芳。 知识进入大脑,并没有第一时间融会贯通,丁黟还是需要幺幺帮忙。 “幺幺,查一下对方有没有在看。” “才两个小时,急什么。” “不懂了吧,时间等于生命,和现在的我们多么贴切。” 幺幺:“……”信你个大头鬼,要真的珍爱生命,就会想着先躲一躲,而不是直接挑衅别人。 又过去半个小时,丁黟接着催:“看了吗?” 半晌,白眼翻到天上的幺幺没好气的回道:“看了。” “哦,”丁黟跳上床,蒙上被子开始睡觉。 幺幺不解,“你不关注后面的结果吗?要是他们看了不用怎么办。” “没关系,幺幺选的人,我放心。”丁黟瓮声瓮气的说道,听着声音,已经有点迷糊,还不忘拍幺幺马屁。 幺幺哭笑不得,还是那个人,还是那种味道,能懒就能懒,能癫就癫,一点不带客气。 半夜时候,丁黟已经睡熟,电脑上显示有新邮件进来,幺幺点开,上面只有两个字。 “谈谈?” 幺幺更是言简意赅,“可!”没办法,需要保持一点高手的高冷神秘感。除了丁黟,没人值得她浪费口舌。 第二天早上四五点钟左右,就有人敲丁黟房门,一声接一声,还挺大声的,丁黟觉得可能是敲错了的,蒙头继续睡,可是外面的人一点都不知足,没人理他还一直敲敲敲。 丁黟火大,翻身下床,准备给来人一群国粹火力输出,拉开门,门外站着几个人,那一张张脸扔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但每个人的气质都很独特,站的位置看似互不相关,却隐隐将这道门包围起来,一只苍蝇都别想在他们面前逃走。 丁黟眨眨眼,半睡半醒的大脑迅速清醒,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你们几个,没别人?”丁黟趁机打个哈欠,疑惑问道。看这些人的样子,不像是搞研究的啊。 领头之人眼睛像激光,上下扫射一番,说道:“戚越,你发的邮件?赵老在另一处等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29章 打工人上人3 诸城,五点不到,酒店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丁黟顶着鸡窝头,眼角带屎,一点形象不顾及先伸懒腰再打哈欠,问道:“他为什么不来?” “赵老年纪大了,不方便。” 丁黟歪着头思考一下,问道:“赵和畅赵老?” 领头之人王琦点点头,“没错。” 丁黟仅存的一点不高兴小情绪顿时消失不见,如果是这位大佬,那一切都好说。本着她现在就是戚越的心理,戚越的偶像就是她的偶像。 赵和畅,号称新国守护神之一,一生献给国家,致力于信息技术研究工作,给新国披上厚重的防护罩,数次将国外无声的进攻拦截在外。 现代的战争,更多打的是速度,是信息,是技术。 半脱离过去那种靠人力和武力打拼的古代和近代战争,现代战争中,信息技术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谁拥有先进技术,谁就拥有更大的胜算。如今的社会,各国都在加大对科技投入,积极研发新的武器装备,提升自身战斗力。 对信息化战争的研究,在于探索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来提高战争的效率和精度。 战争技术含量越高,对参战人员的素质要求也越来越高。如果一名士兵不能掌握各种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新型作战技术,那么其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小。 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也不能在复杂的战争环境中生存下来。 这这一切,需要的是千百次的不断训练,不断摸索的结果。 最好的训练场所,是战场。但新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压根没那么多战场供训练。 最终,脑洞大开科幻里的全息技术走进赵老的眼眸,他一拍脑袋,“人类从不缺想象力,能想得出来,为何不能做出来呢?” 而丁黟的邮件中,刚好是一种成熟的全息技术的三分之一。不是她弄出来的,她借用而已。还得是她记忆力好,看过的东西全部记得。 上个世界,全息技术被用于诸多领域,其中就有科研方面。第一代机甲出现后,全息技术还被用于机甲战士的日常训练。 赵老看到这份资料,第一时间就让人联系人,同时将邮件的主人查了个底朝天,确保不是反动分子。 事关重大,恰好赵老在隔壁城市调研,立马放下手上工作,赶赴诸城,要不是下面的人怕他出事,他是想直接去到酒店和邮件的主人详谈。 诸城下面一个隐秘的研究所,赵老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事了吧?” “我就说我应该去一趟,天才总是有点脾气,要是她觉得自己受到冷待怎么办?国家正需要这种技术,可不能将人放跑,流落到国外。” 此时,丁黟已经来到研究所外面,看着外面简陋的民房,走进去之后,别有洞天。 大隐隐于市,新国将老祖宗的智慧做到实处。 丁黟装着什么都不懂,眼睛到处撩,要不是步子没出格,早就有人来提醒她了。 虽没有提醒,但周围的人还是若有若无的遮挡住丁黟视线,让她觉得很是冒犯。 谁稀罕,哼。 丁黟到了,已经有人去通知赵老。 “赵老,戚越到了。” 赵老蹦起来,“到了?我去看看。”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赵老一马当先,拉开门走出去,刚好和走来的丁黟面对面,两人隔着五米的距离,视线仿佛跨越时空,凝聚在一起。 赵老是一个矮小的老头,一米六几,如今已经九十岁高龄,一头银发,满脸皱纹,见到丁黟,精神抖擞,步履轻快,仿佛年轻许多岁。 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偶像,丁黟克制戚越身体的冲动,止住想要尖叫的想法,快步上前,隔着两米的距离,弯腰行礼。 “见过赵老,三生有幸。” 这八个字一出,丁黟感觉到身体不由得有些紧张,这是戚越的反应过大,影响到她。 赵老不顾阻拦,笑呵呵地上前拉起丁黟,“年轻真好,祖国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奉献,我替国家谢谢你。” 丁黟微微一笑,反握住赵老的手,“赵老折煞我等,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点不成器的东西,惹得赵老牵肠挂肚,是戚越的错。” “戚越小友客气了,这哪里是不成器的东西,这正是国家所需要的东西。” 丁黟觉得赵老挺有趣的,一见面就催促她赶紧将剩下的东西拿出来,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多多少少带着道德绑架的意思。 此人不是。 赵老一生奉献给国家,早就忘记个人安危,一把年纪还奔波在第一线,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丁黟拿出优盘,双手递给赵老。 “这东西戚越也不懂,但想到是国家所需要的,我就义不容辞,一定要保护好它。赵老,您看看,用不用得上。” “嗯?”赵老从丁黟口中听出别的意思,“这个东西不是戚越小友的吗?戚越小友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不用怕,国家会保护你。” 丁黟羞涩一笑,“赵老,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小越。有困难你直接说,能帮上忙的我尽量帮,我帮不上的还有其他人呢。” 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慌和不知所措,丁黟说道:“说来惭愧,国家培养我们,可是我能力有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没想到……” 丁黟抬眸,仿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欲言又止。 赵老眼神鼓励她没事,不用害怕,他这辈子见过的多得是。 “赵老,说来很荒谬,我是长在新国的四有青年,按理说不该宣传封建迷信,可是我这经历,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是懵的,不知道如何解释。赵老,说来您可能不信,但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接下来,丁黟开始编造过程。 “我有一天晚上打游戏打到很晚,就是现在最火的游戏:出发吧,金乌。我玩的就是那个游戏,就是那一天下了游戏之后,我直接睡着了,睡着之后……” 丁黟抬起头,眼眸中还带着迷茫,不敢相信。 第30章 打工人上人4 “然后呢?你梦见什么,还是你去了什么地方?”赵老循循善诱,声音温和。 丁黟猛地转头,看向赵老,笑道:“赵老不愧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 “呵呵。”赵老笑而不应,他可是能跟上新时代的老人,为了找灵感,有时还会去看一些脑洞大开的口水文学。 “我梦到,我迷迷糊糊来到学校,翻开课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我看不清的东西,在我发呆的时候,老师朝我扔了一截粉笔,我看不清他的额表情,只感觉到他好像有点恨铁不成钢,恶狠狠的威胁我说:‘背诵全文,少一个字,操场跑三千米’。” 丁黟吸了口气,继续道:“不瞒赵老,我上学的时候,最怕长跑,当年跑八百米下来,都要死要活的。我就是个体育渣,一想到一个字三千米,我就恨不得一个字不落,赶紧背下来,省的老师对我横眉冷对,我上学时可怕老师。” 自爆弱点,丁黟也不怕他们去查,本来就是这样嘛。 至于为什么她要编造谎言,还不是上个世界和光说的:“难度太大,我搞不定,先走了。” 丁黟也怕戚越是同样的想法,再说,戚越好像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她才不想累死累活替别人过一生。 任务能简单点,就让它简单点吧。 空间里,幺幺开始捂脸,没眼看呢。就是这样,又是这样,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记得第一时间找靠山。 幺幺好像有瞬间理解,为什么刘衡铭一定要将丁黟扔进百千镜。 就这,有靠山靠靠山,没靠山找靠山,找不到靠山创造靠山, 整一个靠山为王啊。 如今,一点记忆没有,秉性未改。 丁黟全程演戏上瘾,说着说着,还给顾氏集团上眼药。 “赵老,您不知道,我好害怕,那天,我休息的时候在公司整理梦中所背的文章,读了那么多年书,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记忆力如此好,梦中的场景,除了看不清人,过程记得一清二楚。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又觉得它们有大用,生怕自己忘了,就趁着空闲时间,将它们记下来。” 说到这,丁黟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变红,声音哽咽,差点哭出来。 “那天,我就在办公位上整理,顾氏总裁从我站在我背后好一会,我才发现。打工人嘛,被老板抓包做其他的总会心里发慌,虽然是在休息时间。我慌忙关掉电脑,总裁脸色不好,第二天就被开除,我收拾东西离开顾氏集团,就在那条路上,那个时间点,所有的监控都失灵,他们想抢我电脑,还想撞死我,我拼命跑啊跑,终于得救。有家不能回,只好好大价钱去住酒店。” 丁黟的话七假三真,她不怕他们去查,只要他们去查,顾氏集团就讨不了好。 她被开除是事实,那天那条路监控坏了也是事实,她差点出车祸被撞也是事实,证据充分,还是顾氏送到她手中,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顾丰予,自求多福吧。 丁黟心中冷笑,继续编。 “我在酒店里,迷迷糊糊又梦到当初的那个老师,他好凶,嫌弃打量我,给了我一个邮箱。醒来之后,我试着将整理好的资料发了一部分到那个邮箱,接着就见到你您。赵老,你说,我这个梦是不是好奇怪,一点都不科学。” 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丁黟抬起头,仰慕地看着赵老,“没想到运气那么好,我生在新国,长在新国,希望新国越来越好,同时希望我能为她略尽绵薄之力。” “赵老,东西交给您,我放心,您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我做梦都想和你一样,可惜我好笨,上学的时候就一般般,工作之后才一个月就被人开除,差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神情戚戚,茶言茶语。 “对了,赵老,电脑我也带来,您要不要看看?” 赵老笑笑,人老成精,他如何听不出来这姑娘在干嘛,如果确定属实,顾氏集团也不是不能消失,阻拦新国发展,叛国无疑。 新国也不需要草菅人命的集团。 “好,我看看,累不累,要不要让人带你去休息会?” 丁黟识趣的离开,进入房间,房间外有两位兵哥哥看守。房间里,余光看了眼隐秘的摄像头,扑到床上,一秒进入睡眠,看起来极其疲惫,更加证明她之前说的一切,担惊受怕,惶惶终日。 另一个房间,进去好几个人,有中青,有老壮。先是确认电脑没有问题,检查周围环境之后,打开投屏,快速翻动。 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就投屏的内容进行讨论,争执不下。 关丁黟什么事?一点不关她戏。 丁黟做足姿态,睡得昏天暗地。 等十几个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出结果,认为丁黟贡献的资料可行,可操作,而且上面很多东西,恰到好处的解决他们如今遇到的难题,甚至瓶颈都能在上面找到答案。 “原来如此,赵老,小家伙不错,如此晦涩的问题都能按记忆背下来。” “确实不错。”赵老微笑回应,头也没回。 讨论三天,丁黟吃完睡睡完也是三天,三天后,她被转移到某军区大院,新国安保顶尖那种。 整天无所事事,上头没让她做什么,只是不能联系外面,除了她闹着给戚越父母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 丁黟老老实实窝在住所,实在无聊,就在脑中观看幺幺给她传的《黑客大全》。名字就是如此朴实无华,其实里面包罗万象。有些内容丁黟上个世界接触过,更多的是一些新知识。 不能出去,她化身为海绵,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同时也为了装装样子,让人给她找了许多关于计算机方面的书籍,包括信息技术,武器装备等等。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赵老那边开始照着抄作业,现在差的就是材料方面的东西,等所有东西齐全之后,他们就能试着组装新国第一代全息科技设备。 第31章 打工人上人5 新国地大物博,一声令下,所有的东西准备就绪。 关于全息技术,他们本身就研究了不短时间,差的就是细节方面的提点。丁黟给出的东西,仿佛醍醐灌顶,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想清楚。 单独研究全息投影不难,关键是如何将全息投影与人的精神意识连接在一起,让整个场景活起来,即使人走进去,仍然不会破坏现场,甚至还可以根据人意识的变化而改变当前环境,才是当前最期待的事情。 用全息技术练兵,是新国不久前提出的猜想,没想到这种猜想,因为一只蝴蝶,很快得以实现。 丁黟不是什么都不做,她时不时的关注下外面的事情。有上头吩咐,外面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传入她耳中。 顾氏集团被查。 顾氏集团本身就是洗白,然后转型做网络起家,如今集团摊子越铺越大,网络,生物房地产,安保等等全都插了一手。 尾大不掉。 偷税漏税,恶意竞争,人体实验,买卖器官…… 刑法不让做的事情,顾氏差不多做了一半,集团传到顾丰予手中,那就是个背负一部刑法走的住,只有他不想做的,没有他不敢干的。 丁黟猜的没错,当初戚越经过总裁办公室,总裁的确在里面商量谋财害命的事情。 谋岳家的财,害妻子的命。 办公室另外一人确切来说,不是三儿,而是顾丰予下属,不仅是那一个人,顾丰予很多过命的下属都和他有不正当关系,包括男男,男女。 看到这,丁黟震惊三连。 “什么狗男人,连下属都不放过。” “顾大总裁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为了让属下卖命,他先卖身。” “男女通吃,顾丰予真豁得出去。佩服!不服不行!” 顾丰予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他和妻子蓝采薇是联姻,本身没有多大感情。坏就坏在蓝家有一项技术,是顾丰予急需的。蓝家不同意和顾氏合作,因为他们有更好的合作对象。 顾丰予心狠,他一方面派人蓝家公司挖墙脚,一方面直接给蓝采薇下毒,并通过蓝采薇给蓝家人下毒,准备一网打尽。 什么毒?问就是顾氏生物刚研究出来的成果,无色无味,通过挥发吸入人体,缺点是性能不稳定。本准备用在对手身上,没想到第一次直接用到蓝家身上。 也因为不稳定,让蓝家人察觉,一家人去医院,虽然毒没有全解,但已经不会对身体继续造成伤害。 唯一伤害的就是蓝采薇,她吸入的最多,至今人还没有清醒,随着时间中毒越来越长,身体大部分器官开始衰竭,恐怕命不久矣。 随着国家出手,急需深挖,顾丰予越来越刑。 最终判决,死刑,立即执行。 这一天,也是新国第一批士兵开启全息训练的第一天。 又过了半年,赵老来找了一趟丁黟,邀请她进入国家研究所,丁黟没有立马答应。 “赵老,戚越能力一般,恐怕不能担当如此重任。” “不急,你考虑考虑,我听说你现在正在学习计算机技术,实在不行,去军队做个文员也好。” “赵老,我考虑考虑。”丁黟使出拖延手段,等赵老离开,她就开始呼唤幺幺。 “幺幺,原身,就是戚越什么时候回来。” 幺幺声音很快响起,“她说随时可以,不过她想等你离开这里再回来,她说她胆子小,害怕被人抓去切片。” “好吧。”丁黟嘟囔着胆小鬼。 赵老下一次来的时候,丁黟就拒绝赵老的提议。 “赵老,不是我不想待在这里,只是我离开家很久了,想回家去看看,陪在父母身边尽孝。” 最终,见她志不在此,赵老还是同意丁黟离开。只是给她一个号码,希望她下次做梦的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告诉他,要是他不在,也会有其他人联系她。 算下来,丁黟也在这个世界待了好几个年头,好处就是,黑客大全大成,看戚越可怜,还分给她一部分,浪费一点能量。 戚越回到自己身体,往日种种,仿佛做梦一般。她无比感谢丁黟,丁黟在离开之后,意外收到一笔能量。 和父母团圆之后,戚越在父母所在城市重新找了份工作,虽然她有好几年空窗期,靠着丁黟的分享,还是找到一份不错的程序员工作。 三十多岁的时候,戚越看着自己头发大把的掉,发际线逐渐后移,哭笑不得。 她本想做个快乐的小仙女,没想到却成为一个秃顶的老大姐。 回到幺幺空间,经过简单的休息,丁黟感叹:“上个世界基本躺平,多来点这种剧情就好了。” 幺幺嗤笑:“想屁吃呢,那是赵和畅人好,新国法律健全,上下清明,否则就你那胡说八道的嘴,东西拿走,人带到实验室切片研究。再不济,人关起来,不停刺激你,让你做梦,多多益善。” 闻言,丁黟又是一剂糖衣炮弹扔过去。 “不是有幺幺在嘛,幺幺你查世界进程的时候,不就告诉我新国不错嘛。” “我没说。” “就因为没说啊,要是新国不好,幺幺早就说了,不是嘛?” “木么!”丁黟给了幺幺一个飞吻,愈发没脸没皮。 丁黟躺着装起大爷,如墨的长发铺散开来,脚搭在凳子上,提出意见,“幺幺,下次椅子可以换成沙发吗,那个舒服。” 幺幺没理她,自顾自的鼓捣一会,大屏幕亮起,同样是一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丁黟大脑。 白光闪过之前,丁黟看到幺幺幸灾乐祸的眼眸,瞳孔黑白分明,就是怎么看怎么欠揍。 “幺幺,你不讲武德。” 还没来得及消化文字内容,丁黟已经被幺幺送到新世界,迎接她的就是一片黑暗,没有光亮,黑暗中有人在厮杀,有人在高呼。 丁黟头痛欲裂,仿佛脑袋被什么砸中一般,眼眸充血,看不清面前的场景,同时感觉到身上到处是伤口。 “王爷,快走。”在有人扶住他的时候,丁黟干脆利落直接晕过去。 第32章 不做重生女的助力1 丁黟醒来的时候,房间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还有厚重的药味,两种味道直冲鼻腔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出意外,白色里衣再次染血。 “王爷,快来人啊,王爷醒了,叫王大夫来。”尖锐的女声,破音般大喊大叫。 还没看清长相,她已经走到床前,猛地抱住丁黟脑袋,将丁黟脑袋埋进其波涛汹涌的胸前。捂得丁黟喘不过气,挣扎时还被人死死按住,扯动受伤的伤口。丁黟试图推开她,发现全身无力, 丁黟仰面喷出口血,视线模糊,再次倒下。 晕过去之前,丁黟在想,“吾命休矣。”这不会是他的属下吧,救命,他不想要这么蠢的属下。仇人吧?其他人呢?去哪啦?快救命啊。 再次醒过来,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啜泣,听声音就知道,这丫就是造成他二次伤害的罪魁祸首,闭着眼睛都能闻到一股专属浓郁,一动不动的绿茶味。 “王爷,都怪卿卿,要不是为了救卿卿,王爷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卿卿知道王爷的心意,王爷放心,卿卿以后一定守在王爷身边,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丁黟闭紧双眼,一动不动,脑海中开始接受剧情。 先是文字剧情,整那么高大上,实际上就简单的一段话:温承跃,朝城王朝承王,先帝第九子,当今陛下胞弟,王朝兵马大元帅,手中掌握二十万兵马,是王朝边关守护神。床边哭泣的女人,是礼部尚书嫡长女钱暮卿,钱暮卿,亲母早逝,钱尚书后院,继室当家,爹不疼娘不爱,乃重生之人。 丁黟懵了一下,再懵一下,这关他什么事,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他自己来,一点用都没有,鸡肋。 继续在原身的记忆力寻找有用线索。 温承跃,也就是原身,现在二十五岁,身份贵重,实力高强,是朝城王朝无数少女的梦,是各位文武大臣的佳婿人选。 二十五岁还没有成亲,并没有降低温承跃本身的魅力。温承跃原有未婚妻,不过未婚妻红颜薄命,在成婚之前,不小心染上风寒,一病不起,花季中的少女彻底枯萎。 那一年,温承跃十五岁,未婚妻十三岁。 后来,温承跃拒绝皇帝兄长的再次赐婚,转身投向军中,从小兵做起,短短七八年时间,成长为朝城王朝守护神。 皇帝龙心大悦,下旨命令温承跃回京,并对他进行封赏。 温承跃知道,皇帝兄长对他起了疑心,二十万边军在手,只认承王不认皇帝,皇帝在龙椅上坐着都不安心,生怕温承跃哪一天起兵造反,将其拉下龙椅。即使温承跃不造反,但兄弟俩年龄相差挺大,他要是不小心驾崩,而温承跃恰好壮年,他的儿子们也压不住一个声势正旺的元帅王爷亲皇叔。 坐在高位上的人,特别是那把椅子上的,疑心病从来不缺。当今也是这个德行,他不相信任何人,只想将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使是胞弟,同样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和统治,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其虐杀在摇篮中。 温承跃回京途中,一路上遭遇不少于十波刺杀,如今他们离京城还剩三百公里,而温承跃带的人只剩下不到十五人,自己也是身受重伤,不得不改头换面,换个地方养伤。 这是温承跃的记忆,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丁黟看得云里雾里,奇奇怪怪。 “这也没说温承跃什么时候死的啊,不会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吧?”丁黟心中腹诽,微微皱了皱眉头,被绿茶女发现。丁黟感觉到一阵风吹来,脂粉的味道险先将他送走,他赶紧止住呼吸,害怕下一刻出现一个喷嚏,让绿茶女发现他醒了。 丁黟忍得很辛苦,特别是那双大胆的手,直接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不出意外的,还往下移动位置,好在最终停留在腹肌处。 “王爷,卿卿会守着你,一定不会让你死于非命,顺利登上那个位置。相信卿卿,只要你不负卿卿,卿卿定将竭尽全力,满足王爷的愿望。” 好个矫揉造作的声音,丁黟都快吐了。 “滚蛋,谁要你的帮助,你现在滚得远远的就是对本王最大的帮助。” 丁黟都想突然暴起,将这女的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 理智告诉他忍住,一定要忍住。 丁黟整整在床上清醒地忍了两个时辰,期间还要忍受绿茶女的动手动脚,还有伤口疼痛发痒。还得是他意志力坚定,全都忍下来,中间慢慢捋清楚一些事。 毕竟绿茶女那张嘴啊,就没能守住秘密,她语气中有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世间一切,只要她想要,挥挥手即来。 传说中的自信心爆棚,丁黟倒是第一次见到,关键这主比他还狂妄。张口登上高位,闭口成就大业。 两个时辰后,丁黟听见绿茶女,也就是钱暮卿小声打着哈欠声音,温柔地给丁黟掖了掖被角,款款离开。她一凑近,丁黟闻到浓郁的脂粉味道,辛苦忍着鼻子不舒服,和皱眉冲动。 终于离开。 丁黟继续躺着不动,良久之后,慢慢睁开眼睛,黑暗并没有遮挡住他的视线,这是一间朴素的屋子,除了身下的床,就是窗边的案桌,上面放着小茶壶,连个杯子都没有。 案桌配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缺了根腿,看着不像是用来坐的。 床上一床灰色蚊帐,看着挺旧,丁黟猜想,它原本的颜色应该不是灰色,而是用久了成了灰色,丁黟都能在上面闻到灰尘和潮湿的味道。之前屏气呼吸,是害怕惊扰钱暮卿,现在放开呼吸,顿时各种味道扑鼻而来。 丁黟第一次为原身有那么敏感的鼻子感到失望,实在是太受罪。 呼唤幺幺。 “幺幺,怎么回事,这个世界有问题,温承跃的记忆只到我来的时候。” 幺幺语气平静无波,仔细听,里面蕴含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我知道。” 第33章 不做重生女的助力2 丁黟等待十息时间,知道说啊,怎么没反应呢。 “幺幺,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别乱说。” “什么没有,有就是有,明明就是,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伙伴。”不知是不是丁黟声音中委屈起了效果,幺幺的声音明显变得软和。 “一一,这个世界有点特殊,因为它是话本世界,剧情会有点强,你克制一下。” 丁黟:“……”什么鬼,什么要他克制一下,幺幺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很快,一大段剧情充斥丁黟大脑,不仅仅是温承跃的记忆,还有世界剧情。 看完,丁黟有一种日~了~狗的表情,工具人,npc,最强辅助机器人,做好事不留名,一生只为女主哐哐撞大墙的舔狗人士等等形容,已经不足以表达丁黟对原身的“敬意”。 什么鬼?什么玩意?她也配? 钱暮卿是重生之人,她是礼部尚书钱诚意的嫡长女,亲母早逝,继母当家,不得宠爱,在钱府后院艰难求生。 在钱暮卿记忆里,前世的自己就是个悲剧人物,父亲不疼,继母蹉跎,导致她已经十八岁高龄,下面的妹妹已经定亲,即将出嫁之际,她还是无人问津。 承王回京途中遇袭,伤了身体,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边军遭遇三国夹击,朝城王朝大败,派人和亲,皇上一连册封三位公主,和亲天昌国、春新国和城汉国。 三个弹丸小国,趁着朝城王朝内乱之际,来抢劫一波,为了恶心朝城王朝,提出和亲策略,不得不说手段不错。 皇上也不是傻的,哪里舍得自己亲闺女,甚至宗室之女都舍不得,直接在下面大臣家里封了三个不受宠为和亲公主,远赴他国。 温承跃想到一句诗: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对于这三个女子,他是抱着怜悯愧疚的态度,即使他一再阻止,挣扎着想要重新上战场,还是阻止不了老了老了开始发疯的皇兄,他更是没有预料到,皇兄对他的忌惮如此强烈,不惜牺牲三位女子的性命,更不惜背负骂名,也不想让他再站起来。 十年后,皇兄驾崩,将皇位传给儿子,号称乐文帝,大肆打压武将,无限制提高文官地位,最严重的时候,一品武将还需要向五六品文官行礼问安。 边军名存实亡,国土大量流失,乐文帝偏安一隅,醉生梦死,比先帝还不如。 经过十来年的治疗,温承跃体内毒素终于全部祛除,站起来的第一件事情,温承跃以先先帝嫡子的身份,对乐文帝进行讨伐,打出清君侧的称号,短短半年,乐文帝驾崩,温承跃登基为帝。 上位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御驾亲征,以闪电般的速度,灭掉天昌、春新、城汉三国皇室,将三国领土划归三郡,大肆移民。 温承跃还做了一件事,迎回和亲的三位女子,亲封她们为公主,不同于他的好皇兄的做法,温承跃是真的将三人当做好姊妹一般照料,知道她们不愿意回家,还给予一县之地,作为她们食邑之处,要知道皇上的儿子都不一定会有食邑。 温承跃还时不时询问她们的生活,防止下面人作妖。温承跃看来,这三个女子完全是因为皇室无能,才受到无妄之灾,他能做的是尽量补偿她们。也仅限于她们。 三位回来的公主,有两位已经命不久矣,回国不到三个月,在公主府离世。此后,温承跃的目光,更多的放在唯一活着的人身上,对钱暮卿有求必应。 钱暮卿的身体同样遭受不小创伤,她在一年后在皇宫旁的府中闭上双眼。她死后,温承跃悲恸大哭,为那些因为上位者骚操作丧命的无辜者们。 这一切,看在钱暮卿的眼中,就是温承跃爱他的证据。 重生之后,钱暮卿利用已逝亲母,吸引父亲钱诚意的额目光,勇斗继母,拿到钱府部分管家权,利用前世的点滴见闻,知道现在正是承王温承跃遭遇刺杀中毒的日子,她利用自己的先知,救下承王,携救命之恩,嫁给承王,给成为那个出谋划策,提前造反,夺得皇位,而她被封为皇后。温承跃登基三年,死于毒发,钱暮卿儿子即位,她被尊称为太后,开启她垂帘听政大权在握的一生。 成为太后的钱暮卿,不过才二十多岁,压根不会治理国家,反而会吸引男人的目光,人称太后三千男宠,不是浪得虚名,是实打实的三千。 她忙着周旋在一个个男宠的身边,小皇帝被臣子裹挟,她也不管,只顾自己享受。 朝城王朝爆发民乱,烽烟四起,却再没有一个温承跃挺身而出,很快亡国,差点灭种。 丁黟觉得奇怪,第一世温承跃没有人救,也中毒,十年后所中之毒金属拔除,活到六七十岁。怎么被钱暮卿救后,才活了三十三岁?这不科学。 重生都出现,哪还有什么科学。 从剧情中仔细翻找,发现第一世的时候,其实温承跃中毒不深,不过那毒诡异,并封锁经脉,导致他不能站立,解毒也挺复杂,必须一口气拔除所有毒,否则功亏一篑。 而温承跃是怎么解毒的呢? 十年时间,他根本没闲着,忠于他的人,被他要求化整为零,伺机蛰伏,才有后期一呼百应的盛况。 他则是苦练内功心法,辅助诸多天材地宝,使得功力大增,配合吴大夫的医术,将毒逼到一处,彻底排除体外。 而第二世,钱暮卿说是救他,不如说是害他。温承跃本来中毒没那么多,对面撒毒之时,被钱暮卿从后面抱住,后退受阻,吸入大量毒药。又因为钱暮卿抱着他不放,动作受阻,生生挨了好几刀。 还是因为她,伤口崩裂,二次伤害无疑。 钱暮卿利用自己先知,吸引某个神医弟子乜闲的注意,神医死后,乜闲成为新一任神医,后来成为钱暮卿三千面首之一。 乜闲来了之后,吴大夫被迫告老,退出温承跃的治疗团队。 第34章 不做重生女助力3 钱暮卿请求乜闲救救温承跃,乜闲欣然答应,在治疗过程中动了手脚,以牺牲温承跃寿命为代价替其解毒,却没有全部拔除,而是留了一丝在温承跃体内,下一次毒发,就是温承跃丧命之时。 温承跃死于乜闲的小心思之下。 第二世的皇上还是封了三位公主进行和亲,钱暮卿则利用温承跃成功逃过一劫,等三位无辜女子和亲之时,她已经成为承王的准王妃,在家待嫁。 成婚后,钱暮卿又吸引到比如高官之子,英勇善战的少年将军,江湖大侠,青年富商等等人物,利用他们的影响力,将温承跃并不完善的布局提前揭发,使得他不得不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走上造反之路,名声差了一大截。 丁黟翻看剧情,结合温承跃的记忆,恨不得将绿茶女钱暮卿直接杀了。 “不能杀?” “为什么,如此恶心的人,留着污染空气吗?” “你忘了我提醒你的,这是话本形成的世界,话本世界有一个特点,里面有主角,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主角存在。” “呸!”丁黟嗤笑,“幺幺,你就说吧,我在话本里是配角还是npc,诚实中,我受得住。” 幺幺:“……”就怕你受不住。 “温承跃在里面,不算配角,他是钱暮卿诸多男主之一,前期为钱暮卿这个主角送装备送人脉送权力的男主,不过英年早逝。钱暮卿在以后的时光中,多次对他进行怀念,引得其他男主吃醋不已,偷偷商量着要将温承跃挖出来鞭尸泄愤。” “他们是不是直接做了?” “……”幺幺沉默,这种沉默震耳欲聋。 丁黟脸色铁青,情不自禁骂道:“让这个女的怀念,简直就是作为人的耻辱。幺幺,不行,我忍不住,我现在就去把钱暮卿杀了算了,那种女人,不配和我活在同一个世界。” 幺幺急声阻止:“不可以,一一,杀掉钱暮卿话本世界就毁了,别乱来,你可以将她关起来,让她不碍着你,但决不能杀了她。一一,听话,你想任务失败吗?这可是关系你的身家性命。” 丁黟的脸,变了又变,川剧变脸都没有他能变。 最终,咬牙切齿选择对自己对友好的方式,“好吧,我听你的,暂时不杀她,直接将她腿打断关起来,我看她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三天饿八顿,活着就行,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不要再劝。 ” 再劝他不干了。 这憋屈的活法,不要也罢。 说做就做,趁着天还没亮,想必钱暮卿还没起来,丁黟直接叫人去将钱暮卿绑起来,扔柴房去。有精力搞事,先饿她几顿再说,吃不饱看她还有没有精力闹。 “王爷,王爷,救命啊。”外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喊声,丁黟无意去管,只是声音听着听着怎么会越来越近? 丁黟打开门,一团白影扑向他,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条件反射之下,丁黟抬腿出脚,一脚将白影踢飞出去。 白影高声尖叫,声音刺耳异常,在地上滚了两圈,屁事没有爬起来,爬起来跑向丁黟。 “王爷~~~” 卧~槽,惊呆了老铁,竟然是钱暮卿。 丁黟脑中迅速调出钱暮卿的资料,没说她是个武林高手啊,被他踢一脚,既然没事,还能跑能跳,声音高昂,中气十足。 “拦住她。” 退后几步,丁黟当即吩咐。钱暮卿不对劲,他坚决不能挨着她,怕被传染。 后面的发展就让丁黟震惊不已,震惊过后阵阵后怕。 只见钱暮卿边戚戚地喊着丁黟,边跌跌撞撞的绕过承王亲兵,继续朝丁黟扑过来。 丁黟大开眼界,要不是这些亲兵都是身经百战,跟着温承跃一路厮杀出来的精锐,忠心和执行力都是一流,丁黟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呢。 只见钱暮卿毫无章法闪躲,避开亲兵伸出来的手,亲兵也在奋力捉拿钱暮卿,可每次都抓不到。 丁黟作为局面人,看得清楚。每当钱暮卿要被抓住的时候,她总是会很玄幻的避开,或者是抓她的人出现这样那样的失误。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她推向丁黟。 钱暮卿离丁黟越来越近,丁黟再次出腿如风,将人踢出院子。 上一世这个时候,温承跃因为毒素入侵,只能躺在床上。可谁叫现在控制这具身体的人是丁黟,一点小毒罢了,他受得住。 外面突然没了声音,丁黟觉得奇怪。 “去看看死了没有,没死拖到柴房去关起来。” 成七跑出去,过了好一会才进来,一副见鬼的样子。 “王爷,贼人哭得晕过去了,属下已经将其拖到柴房,十一和十二守在柴房外看着她。” 丁黟高傲的点点头,留下一句“注意警戒”,转身回到房间。, 成七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抓不住头脑,拖人时,他手放在钱暮卿腕部探了探,经脉晦涩,一丝内力也无,明显是一个普通人,她是怎么在他们的包围圈中靠近王爷? 又是怎么被王爷踢了两脚,毫发无损? 不对,成七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惨白。 她是怎么混进他们队伍中的? 成七摸了摸胳膊上的伤,是上次遭遇刺杀时留下的,他们五六十位亲兵,随王爷一起回京,遭遇大大小小十来次刺杀,如今只剩下十几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怎么放心一个陌生人靠近王爷,甚至王爷昏迷时,还放任此人和王爷独处一室? 成七越想越不对劲,将心中的疑惑和其他人一说,顿时,所有人都坐不住。 他们同时发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极其不对劲,他们像是被人魅惑一样,失掉警惕心,将王爷的安危放在一边,任由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靠近。 成一发话:“都打起精神来,注意点周围情况,十一十二看着此人,不放过其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离京城还有三百里,背后之人要想对王爷不利,这是其最后的机会。” 丁黟坐在窗前,把玩手中白瓷杯子,肩膀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屋子里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第35章 不做重生女助力4 看见成一大步走来,丁黟低眉垂目,缓缓一笑。 开口问道:“解决了?” 成一羞愧低下头,冷汗直冒,扑通跪下,“王爷恕罪,那人跑了。十一十二守门外,门和窗都没有打开的痕迹,成六成七成八在院中巡逻,没有看到人进出。” 丁黟皱眉,他没问这个。 幺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话本世界,一切都是为了主角服务,钱暮卿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女主角,光环争强着呢,以后比这离谱的事情多的是,不要大惊小怪。” 幺幺的声音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听得丁黟眉头越皱越有型,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成一趴在地上,不敢说话,不敢求饶。 “起来吧,此人着实有些怪异,你们看不住她。你们同本王一起长大。本王相信你们的忠心。” “谢王爷。”成一站起来,额头一片红肿。丁黟看了一眼,没再关注。 “吴老在哪?”吴老作为承王府的府医,目前王府只有一个主子,吴老自然跟着主子走。丁黟觉得奇怪,他昏睡的时间里,吴老怎么不在,他醒来这么长时间,吴老也未出现。 “吴老说,他见到一个朋友,想要去会一会,顺便给王爷抓药回来。”成一想了想,“吴老昨天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对。” 丁黟又开始在剧情扒拉,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突然想到,吴老会不会认识下毒的人? 想了想,丁黟觉得这种猜测是成立的,“吴老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 傍晚时分,丁黟正在用膳,吴老风尘仆仆赶来,两手空空,头发散乱,灰头土脸,脸色铁青,好似和人打了一架,还打输了。 看到丁黟好生生坐在桌旁,吴老顾不得尊卑,冲上来抓起丁黟的手,手指搭在腕部,脸色开始变动,短短几个呼吸间,演完一组表情包。 “如何,吴老?”丁黟笑着问道,带着一丝戏谑,漫不经心,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吴老抬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明白承王已经知晓他的异常。 “王爷恕罪。”吴老躬身抱拳,老脸一红。 丁黟笑道:“吴老何罪之有。” “唉~~~”吴老一声长叹,老实交代,“师门不幸,王爷所中之毒,乃师门弃徒所有,老夫无能,未能为王爷要到解药,还让人跑掉,愧对王爷的信任。” 吴老垂头丧气,看起来打的那一架,吃了不小的亏。 “他是谁?”丁黟随口问道,心里想着到时候去找人拿一份,用到乜闲身上,让他试试原身曾经受过的苦。 温承跃登基三年就驾崩,临死之前,身体宛如千万只蚂蚁在爬,爬动过程中,还时不时咬一口,同时大口大口吐血,这种情况,太医束手无策,偏偏他还没有马上死,生生忍受了一个月之久,每天都保持清醒忍受一波又一波被啃食的疼痛,太医开的镇定安眠药剂一点用都没有。 死的时候,温承跃骨瘦如柴,已经不成人样,浑身上下只有一层皮包裹着。 丁黟觉得,温承跃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折磨死的。 “他是老夫的一个师弟,多年前,不知道缘由,突然叛出师门,偷走师门毒经。此后的日子,师门一直在追拿他,却一直没找到,没想到被老夫在此刻遇上,老夫无能,让他跑了。”吴老挺直的背,一瞬间弯下来。 没抓到叛徒,对他打击挺大,打击更大的是,已经的小师弟,现在实力比他强。 “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丁黟再问,他忽然福如心至,想到此人会不会和乜闲有关系。吴老都措手无措的毒,被乜闲三两下控制住,还能在后来的日子里,将其重新引爆。 在温承跃的记忆里,吴老的医术明显比刚出道的乜闲还厉害,却在乜闲来到他身边之后,黯然离开。 “他是一个孤儿,师父捡到他时,身上有一块质地不错的玉佩,上面刻着个‘乜’字,师父为他取名乜疾。离开师门的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如今应该是五十多岁,却面容尽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毒药的关系,遭了报应。师父因为他,不到六十岁就郁郁而终,作为师父的弟子,这么多年都不见他回去看一眼。”吴老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丁黟眼神有变化,果然乜闲和乜疾有关系,乜这个姓,极为稀有,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用这个字取名。 “好啦,吴老,总有一天本王会替你抓住乜疾,押着他到尊师面前磕头谢罪。” “多谢王爷成全,老夫有罪,暂时解不了王爷体内的毒。” 吴老自责不已,丁黟看得一阵好笑。 “吴老,不急,我先用内力将毒逼到一个角落,对日常生活不会造成影响。你什么时候想出解毒办法,我们什么时候解毒。” 吴老恍然大悟,他疑惑的问道:“王爷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老夫刚把脉时,发现王爷内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更加深厚。” 丁黟仰头,自信满满,尽显尊贵,“兵法有云:围而不攻,世间万物本就相通,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战场,为何不行?至于内力,之前那场刺杀,本王因祸得福,突破瓶颈,内力大增,否则还压不住此毒。” “恭喜王爷。” 丁黟粲然一笑,挥挥手,“不值一提。” 两人愉快地享受一顿晚膳,吴老愁容尽去,向丁黟打包票,“王爷放心,老夫会尽快找到解毒方法。” “不急,吴老,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什么事?”吴老不明所以,他是个医者,醉心于医术,对外界并不关注。 丁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笑得云淡风轻,“本王在京城外遭遇刺杀,并中了不知名毒素,命不久矣,经过吴老的救治,最终醒过来,却不良于行。本王边军元帅,大受打击,从此不想理会朝堂之事,只想借着残躯,为自己活一次,游历江湖。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本王深感世事变迁不可寻,希望本王的好皇兄能够同意本王的请求。” 第36章 不做重生女助力5 吴老目瞪口呆,听着一句句大逆不道的话从丁黟口中娓娓道来。 承王为何遭遇刺杀,有脑子的人都想得到,位子上那位一定在里面插了一手,为了是功高震主。 天家兄弟,亲情淡薄。 承王能为皇上解忧是,就是皇上的好弟弟,一旦承王威胁到皇上的地位,所谓好弟弟就是用来牺牲的。 皇上此举,不失为自断一臂。 边关之地,多国虎视眈眈,承王所率领的西北边军,多年来正面硬刚天昌、春新、城汉三国,才有朝城王朝的歌舞升平。 外敌未除,自己人先行背叛之实。 丁黟现在没打算回京城面对皇上虚伪的嘴脸,还有钱暮卿,如果他的判断无误的话,钱暮卿会在京城等他。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主角不在,钱暮卿会如何成为他的准王妃,他的好皇兄会不会不要脸将他和钱暮卿凑成堆。 想到钱暮卿的怪异之处,丁黟顿时觉得一阵烦躁,照例呼唤幺幺。 “幺幺,如何打掉钱暮卿的主角光环。” “不难,不要让她占到你便宜,也不要让她占到其他人便宜,比如她的一系列贵人,未来的面首等等,钱暮卿过得越惨,光环越黯淡。” 懂了,丁黟开始下达命令,一幅幅画像从这个普通的小院子流出,暗中传遍大江南北。 每个人都给编造出一段奇异的身世,目标直指龙床位置。 皇家的八卦,喜爱者甚重,特别还是这种有关情爱男~男八卦,位子上那位要脸,他可忍受不了。 前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龙床上那位“男皇后”。皇上连温承跃这个臆想出来会威胁到他位子的人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一群会使他成为亡国之君背负千古骂名的人。 借刀杀人,丁黟觉得此计甚妙。 这一世,在这里的是丁黟,他没有被打击到颓废,三~国就不会有能力打进来。 一道道命令通过各种渠道传到留守边关的成二三四五手中,而丁黟坐在轮椅上,腿部搭了一块厚厚的巾被,面色惨白,有气无力,接待京城来的人。 任由一众太医挨个把脉,听到一连串的叹气声。 丁黟适时表现出愤怒,因为太过愤怒,喷了兵部侍郎衡英一身血。 “王爷!”成大扑上去,接住差点摔下轮椅的丁黟,哭喊着像死了爹娘一样。 “太医,快,看看我家王爷。救不了我家王爷,皇上要你们好看。” 衡英面色一变,指责道:“成统领慎言。” 成大以手覆面,戚戚然道:“难道不是,我家王爷是皇上嫡亲的弟弟,皇上会不救我家王爷?” 衡英:“……”真相了,皇上还真不想救,但也不想让承王死,时机不对。 皇上不想背负骂名,只能臣子分忧。 衡英使了个眼色,围着一堆的其中一位太医不易觉察的先摇摇头,再点点头。 等他们回去之后,丁黟身上又多了一种让人虚弱的毒,表现为人随着岁月流逝,日渐虚弱,活不起,死不了,就那么的拖着。 丁黟不满,问成大:“本王表现得还不够虚弱吗?又加一种是什么意思。也不怕本王毒性相冲,直接死翘翘。” 吴老在配药,成大低着头,听丁黟口吐芬芳。 没想到主子受刺激后,恢复了几分儿时模样,显得更加活泼生动。怪就怪皇上,将小小年纪的主子,扔在军营,见惯生死,鲜血断肢残躯,军饷总是延迟到达,缺石少袋,陈米掺杂石粒,吃不饱穿不暖,主子怎么能笑得出来。 温承跃那一世,他人受伤,音信全无,皇上派人夺权,边关不稳。如今丁黟坐镇,三国有来无回,皇上沾沾自诩,丁黟冷笑连连。 笑吧笑吧,以后就笑不出来了。 趁着现在的机会,尽情笑吧。 京城皇宫,龙床上的帝皇某天醒过来,多则谣言开始在天下各处蔓延。京城、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都出现几位身带凤命的男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貌比潘安,才过宋玉。 一开始,只在市井传播,没人在意,后来谣言越演越烈。 京城,天子脚下,一顶轿子匆匆在街上穿过,对面驶来一辆马车,相互擦肩而过。轿子里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满目愁容,眉头拧成一团。马车中半躺半坐着一位风光霁月的年轻男子,身穿白衣,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笑。 轿子里的定国公匆匆回府,一只脚还在门外,声音已经冲出喉咙。 “那孽障呢?” “启禀老爷,三少爷和钱尚书家嫡长女游湖去了,还没有回答。”管家说话时,还不忘分析定国公脸上表情已经到几级,接下来是不是狂风暴雨。 “让人叫他回来,等等,多带点人,不回来绑也要绑回来。” 思源伯府,年轻的伯爷刚回府,就遇到老夫人面前伺候的王嬷嬷。 “伯爷安!”敷衍地行了个礼,王嬷嬷看着思源伯,一板一眼道:“太夫人有请。”说完,转身就走。 思源伯笑着跟上,看不出任何生气的痕迹,不动声色地向后打个手势,站在最后面的高大侍卫转身朝府外走去。 “王嬷嬷,母亲近来可好,天干气燥,王嬷嬷在母亲身边伺候,还是多注意点母亲的身体情况,以防上火。” “伯爷多虑了,老夫人身体很好,只是有些思念伯爷。” 才走到老夫人门外,一只制作粗糙的杯子迎面而来,思源伯讽刺表情一闪而过,侧身避过。 “母亲辛苦了,火气太大不好,容易中风。” “你个孽障,你说外面的谣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你为什么要害轩儿,那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首座的妇人,珠翠满头,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扬起手快步走过来,环佩叮当作响。 思源伯不经意地退到一边,老夫人走得太急,趔趄之下,差点摔倒。 “翅膀硬了,当上伯爷之后,连母亲都敢忤逆。”被王嬷嬷扶着的老夫人,嘴里不闲着,又给思源伯安了个罪名。 思源伯心中不悦,脸上笑意依旧,就像是尺子量出来的一样,不差一毫。 第37章 不做重生女助力6 “母亲此言差矣,陛下最重孝道,我要是不孝,陛下会让我继承思源伯的位子吗?还是母亲觉得,陛下人老眼花……” “闭嘴,你个孽障在说什么。我问你,外面那些谣言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传出来的,你是不是嫉妒轩儿,想毁掉他。” 思源伯低头,笑得讽刺异常。 “母亲觉得,我想要毁掉小弟,会拿我思源伯的爵位做赌注吗?还是母亲觉得,小弟不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大哥的错,母亲与其跟我在这里闹,还不如将小弟找回来,好好问问,他最近是不是得罪谁,让对方想要除之而后快。” “你放屁,轩儿温柔敦厚,怎么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人,牵连到轩儿?” “母亲,你已经是思源伯府老夫人,说话怎可如此粗鄙,让外人听到,会如何看小弟。有些事母亲不懂,作为子女有必要跟母亲好好解释一番。思源伯府无权无势,外人想泼脏水给思源伯府,直接朝本伯爷来就好,何必迂回到小弟身上呢,母亲忘了,我这个思源伯已经是最后一代思源伯,思源伯府没有思源伯,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宅子吗?” 老夫人气得够呛,扶着王嬷嬷的手,手指指向思源伯,面红耳赤,抖动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思源伯想起前天收到的信件,不由得心里转了千百道湾。 不得不说,上面的条件过于诱人,他很难拒绝。 “母亲好好休息,本伯爷告退。王嬷嬷,照顾好老夫人,老夫人出事,这个院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哦,对了,如果母亲想病了,那就躺着吧,好好养病,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总会出问题。” 思源伯笑得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冰冷至极。 老夫人差点气吐血,抓住王嬷嬷的手,愤怒道:“翠柳,我才三十多岁啊,他既然说我年纪大了,想要我命。翠柳,去找轩儿,让他赶紧回来,那孽障是想逼死我们母子俩,独占思源伯府啊。” 离京城三百里的望州,一处豪华庭院中,亭台楼阁,一步一景,溪水潺潺,流入院墙,蜿蜒而出。 丁黟撕开手中信封,看到回信,不出意外看到肯定的回答。 信是京城发出,来自没落勋贵现任思源伯赵冠羽。 在钱暮卿未重生那一世,赵冠羽可是官至六部尚书,从没落闲散职位,一步步爬到实权,大权在握,是天子近臣。 在钱暮卿重生那一世,赵冠羽妥妥是个反派,还是戏份不少的反派人物。思源伯府二少爷赵冠轩,和赵冠羽同父异母。 赵冠羽是钱暮卿三千面首的一员,也是剧情中的男主之一。 话说钱暮卿那么多男主,就温承跃最惨,身份最高,出力最多,死得最早。温承跃死后,才有了钱暮卿的垂帘听政,大权在握,三千面首同堂的场面。 工具人实锤。 思源伯府虽然没有实权,赵冠轩活得却挺滋润,连带着钱暮卿都活得滋润起来。钱暮卿通过赵冠轩,认识定国公府三少爷侯朗,依靠侯朗的关系,争得钱府后院部分管家权,得以自由进出钱府。 更是根据上辈子几句微薄记忆里的话,得到温承跃受伤的线索,冒冒失失前来望州,还真找到温承跃。 丁黟仰天长叹:“天道亲闺女无疑,天道眼瞎,怎么不选其他人?” 想到这是话本世界,丁黟收回刚刚的话,话本有没有天道不知道,但背后一定有三观有问题的作者。 这个时候的钱暮卿,可是和赵冠羽和侯朗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两人怎么想的,明明是好朋友关系,后面共同拥有同一个女人,玩什么大被同眠,他们不觉得尴尬吗? 丁黟觉得,好兄弟这么玩,大概是真的没将那个女子看成妻子人选对待。偏偏钱暮卿乐在其中,还自觉自己魅力大,有三千个不同颜色的美男陪着,他们都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爱情这东西,多进去一个人,就变了味,这进去三千个,不知道味道变成啥样? 收服赵冠羽,是丁黟进军京城的第一步,他人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发生的事情还是源源不断传入他耳中。 比如赵冠轩和侯朗被人阉了,侯朗是自家人下的手,赵冠轩则是外人下的手。思源伯老夫人天天在府中咒骂,赵冠羽直接没理,甚至将老夫人和被阉割后的赵冠轩关在一个院子,让他俩闹去。 在这个时代,凤命只能是女子,鉴于前朝亡国的原因,凤命一旦出现在男子,那就说明当今皇上会成为亡国之君。 皇上能忍? 皇上忍不了,既然不想当男人,那就不要当,阉了吧,一干二净。才会有定国公的痛下杀手,阉了还不算,还将人关起来,侯朗遭受如此剧变,已经神志不清。 侯朗应该感谢京城这个地方,定国公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还是皇上信任的臣子。要是无权无势,直接一刀下去,身首分离,岂不快哉! 赵冠羽就是沾光,才能保住小命。 断了钱暮卿两臂,丁黟心情不错,还有兴致让人推着他去望州着名的景点玩了一圈,将断腿展示在所有人眼中。 接下来,京城逐渐来了不少身带凤命的男子。有心之人查探后,发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和钱暮卿有交集。 一时间,钱府门槛被人踏破,都是来给各位皇子说媒的。 前前朝历史中,出现过女帝,帝位是从丈夫手中接过,最终传给子孙。那时候,同时也出现有男子凤命的传言,只是当时的人不理会罢了,没想到,传言成为现实。 京城的水被彻底搅浑,丁黟身上的关注退去许多。 此时的京城,争论不休,主要分为三派,一部分保守派,觉得所谓男子凤命之说,是指朝城王朝会出现一任女帝,谁能当其丈夫,谁就能成为下一任帝皇。至于会不会被篡位?不怕,当了皇帝之后杀掉未来的女帝,不就可行。 激进派认为,男子凤命之说,指的是前朝的龙阳君和男皇后,是亡国之兆。 中立派谁也不靠,静静的看着他们发疯。 第38章 不做重生女助力7 这一刻的皇上,愤怒值爆表,直冲云霄,这些观点,无论哪一个,对他都极其不利。 是要当一个亡国之君?还是趁早让位?都不在皇上的忍耐范围内。 啪! “好得很,都是朕的好皇儿,迫不及待想要朕的位置。财安,去调查调查那个钱暮卿,朕要她从小到大完整的经历,一件小事都不能漏。” “是,陛下。” 很快,钱暮卿的信息摆在龙案上,皇上并未假手于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将钱暮卿所有的事情看了一遍,顺便还看了一遍钱诚意的事情。 顿时眉心直跳,多年帝皇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钱暮卿不对劲,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从钱府的小透明到如今的头牌交际花,游走在各个男人身边,偏偏那些男人还对她非常有好感。 没错,在皇上眼中,钱暮卿和青楼名妓没什么区别,都是伺候人的。区别在于,想要亲近青楼名妓还需要权钱,和钱暮卿不一样,说难听点,就是白玩。 正常人家男子不会想着娶青楼名妓为妻,最多是当个不重要的妾纳进来,要点脸面的人家,妾都没有她们的份。 和钱暮卿接触有交往的男子,却一个个非卿不娶。 皇上疑惑异常,思考对策。 “钱暮卿这女子果然不简单。”皇上想不通,他那些皇子们,怎么会如此蠢笨,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还没上位,就连名声都不要了。 翻着翻着,翻到礼部尚书钱诚意,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钱诚意收受贿赂,卖官鬻爵。某年某月某日,钱诚意从国库借款多少,至今未还。 …… 皇上的眉心,跳的比之前还厉害。 “钱老匹夫,安敢欺朕。” 噼里啪啦!龙案上的奏折被推下桌,皇上怒不可支,心中窃喜,他似乎找到如何名正言顺收拾钱暮卿,收拾那些在京城上蹿下跳的人。 “来人,将这封信送去给定国公,朕要他在最快的时间里将事情捅出来。” 皇上冷笑,都想看他如何决断,他就给他们好好看看,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是他。 没有钱暮卿的干预,丁黟还是遇到准备进京的乜闲。丁黟在大庭广众之下,邀请乜闲小住,乜闲躲不过,只能跟着丁黟走。 路上,他打量着这个笑得温和的男人,嗤之以鼻。说是邀请他,谁来解释四周布下的高手怎么解释。 乜闲不知道丁黟知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下毒之人和他什么关系? 乜闲不敢赌,他感觉他只要一动,暗中就会辟出一刀,将人一刀两半。 他还没有名扬天下,他还没有继续父亲的遗愿,他还不想死。 丁黟将人带回庄园,就没有管乜闲,除了不能出去,乜闲过得轻松随意。 时间越久,装出来的惬意逐渐被焦急打破,乜闲还年轻,他摸不准丁黟要做什么。他知道,他的人生不想的这一片庄园度过。 那天,乜闲在园内遇到吴老,看到他,吴老愣了一下,直接上前和他攀谈起来,拐弯抹角打探他的来历。 乜闲装的乖巧,几句话后,他就知道面前的老头是谁,杀父之仇,不能不报。 乜闲最后一次见到乜疾,乜疾旧疾复发,死在他面前,临死前,将他和吴老的相遇告诉乜闲,并没有直接让其为他报仇,却言语挑拨,让乜闲升起报仇之心。 丁黟没让人拦着乜闲和吴老相遇,甚至推波助澜,一个月后,吴老失魂落魄来向他请辞,丁黟不同意,讨价还价之后,变为吴老请假。 “王爷,老夫要回师门一趟,最迟三个月就会回来。” 温承跃也曾遇到这种情况,他和丁黟的处理并无不同,只是吴老再也没有回来。 “吴老早去早回,本王让十一十二和你一起,有事你吩咐他们去做,出现危险直接联系。” 吴老感激离去。 吴老刚离开,丁黟过去看望乜闲,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话,告诉他,过两天他就可以离开,希望他们还有再见的时候。 乜闲离开,继续前往京城。望州出现一则消息,神医乜闲医术高明,成功医好承王的腿,如今,承王已经可以正常行走。承王一高兴,亲送神医乜闲财宝无数,乜闲推辞不过,坦然收下。 如今,神医乜闲准备前往京城。 丁黟一直派人跟踪乜闲,乜闲医术不错,但武功一般,压根没发现跟踪之人。 乜闲一路上困难重重,仿佛灾星附体,走到哪里都会有意外发生,好几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却晕倒在护城河边,被钱暮卿捡回去。 就在这时,定国公已经准备好钱诚意的一系列罪状,人证物证齐全,开始在朝堂上弹劾钱诚意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家人欺压百姓,强占粮田,家仆打死人,在外放印子钱。 钱诚意忙得焦头烂额,四处奔波,丝毫没发现自家女儿房内多了一个人。 乜闲醒来后,或许是男女主的相互吸引,看到钱暮卿的第一眼,他就认定此女,何况还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无能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钱暮卿红着脸拒绝,拒绝的话又没有说死,留有一丝余地。乜闲觉得这是因为他的唐突,和钱暮卿的矜持。 两人也不说破,逐渐暧昧起来。 这段时间,为了照顾乜闲,钱暮卿没有出去,自然没有关注外界发生的事情。她本着重生,掌握先机的自傲,认为没有事能逃出她手心。 直到御林军围困钱府,钱诚意罪状确凿,钱府抄家,全家下狱,等待皇上最终处理结果。 慌忙之中,乜闲一个人逃出钱府,还是有人替他拦住御林军,要想带着钱暮卿一起逃,绝无可能。 知道钱府所犯的事情后,乜闲松了口气,在他看来,那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当官的有几个人手上是干净的。 没想到皇上会顶格处理,半个月后,钱府三族流放,男眷充军,女眷贬为军妓。 钱暮卿则被判斩立决。 知道这个消息,丁黟满意大笑,在他看来,钱府的人一个都不无辜。温承跃死后,钱暮卿当了太后,钱府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京城抖擞起来,欺男霸女,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第39章 不做重生女的助力8 后来又在国破之时,率先投降,杀掉守将,打开城门,京城遭遇血腥大屠杀,敌人退后,京城断壁残垣,血流成河,尸体装满护城河,河水不会流动。 后面又引着敌人诈开其他城池的城门,等人反应过来时,朝城王朝半壁江山已丢失,半壁江山上的百姓无一生还。 多少城池彻底成为一座座空城。 钱府的罪状,罄竹难书。 可笑的是,钱暮卿堂堂一国太后,却丢下臣民,率先逃跑,朝城王朝死了这么多人,她却安然的在他国做着他国国君皇妃,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连带钱家人一起,得以善终。 而这一世,边关不会败,不会有和亲,皇上也要付出他该付的代价,还有他那些蠢皇子们,一个都别想逃。 乜闲逃出去之后,很快遇到号称钱诚意幕僚之人,那人介绍。 “皇上早就看我家老爷不顺眼,因为我就爱大小姐乃是天命之人,迟早要登上皇位,成为女皇。公子也去打听打听,钱大人本来简在帝心,却因为皇上小心眼,容不下我家大小姐,才针对整个钱府。有历史以来,没有哪个大臣因为一点小事,女眷会贬得比男眷还重,钱家男眷只是充军,女眷直接跳过教坊司,贬为军妓。皇上这时针对我家大小姐啊,甚至他还让人守在大小姐身边,不让人救,一定要将她送到军营中,看她躺在那些糙汉子身下被侮辱。” 幕僚老泪纵横,跪下来求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大家大小姐是老爷最喜欢的孩子,他一定不会看着大小姐掉入泥淖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乜闲不太相信幕僚说的话,去救钱暮卿,困难重重,他想了想,去救钱家其他人,没想到轻轻松松救出来。 这时,他不得不相信幕僚说的话,可惜那个幕僚和他一起去救人时,被乱刀砍死。 流放路上,乜闲一直在想办法,钱家人都被他救出来好几个了,他还是不能靠近钱暮卿。钱暮卿身边,一直有人守着,那人武功高强,还有抗药性,一看就是皇家培养的。 乜闲眼睁睁看着钱暮卿进入军营,当晚就被人侮辱,气得目眦尽裂,即使后来,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了钱暮卿。 他的卿卿,已经死了,在他心底,已经死去。活着比死还难受吧,还不如死了。 丁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笑着叹了一句:“人性凉薄,不是至死不渝嘛,没了清白身体,就放弃了?” 温承跃在时,乜闲不知道帮助钱暮卿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如今,丁黟不过是将他们的手段,用在他们自己身上,这就受不了。 人啊,就是如此。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只做到后面三个字。 乜闲恨欲狂,望着京城的方向,身体抖成癫痫,发誓要皇宫的主人好看。 打定主意,乜闲回到京城,半路遇到一位快死的老人,交谈中得知,他曾是钱家的老仆,那段时间,钱诚意刚好派他去外地收租,逃过一劫。 安顿下来后,他想去边关军营中寻找几位主子,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路上。最后的日子,老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说道京城几位皇子的争斗,因为他们的原因,才让皇上注意到大小姐,钱家遭受无妄之灾。 “公子,老奴快不行了,老奴气啊,为何天家父子争斗,要扯到无辜的大小姐身上,钱家没了,他们该死啊。可他们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老奴不甘啊。” 老仆瞪大双眼,停止呼吸,死不瞑目。 乜闲心中愤慨,就这样任由老仆躺在地上,头也不回离开,都没想到给他挖个坑,入土为安。 直到乜闲走远,确认不会返回的时候,有两个黑衣人靠近地上躺着的老仆,抬着他飞速离开。 走近还能听到他们敬佩的声音。 “王爷算的真准,乜闲好歹也是大夫啊,看在有人在他面前要死了,他都没动动手指,查探一番。别说,老杨演的真像。” “废话那么多干嘛,要是乜闲真动手查探,不就露馅么,虽说老杨提前吃了假死药,乜闲师出名师,不一定骗得过他。也幸好他是这性子,要是真将老杨挖个坑埋掉,我俩害得刨坑。” “哈哈,运气好。还是王爷算得准,这小子不像个大夫,做起事来挺自私的。” “哼,王爷说了,他不仅自私自利,还自以为是。” “哈哈……” 快马加鞭回到京城,乜闲准备从几个皇子入手,他从小亦医亦毒,在毒上的造诣比医术还高,不过皇帝老儿着实可恨,一直让人守在钱暮卿身边,害得他的毒没有用武之地。 几个皇子本就是蠢笨之人,没过多久,乜闲就找到机会接近大皇子,并被大皇子引为知己。 乜闲耐心等候,准备将几位皇子一网打尽。 皇上有五位皇子,皇子之间彼此争斗不断,还真很难将几位皇子聚集在一块。乜闲没有能力逐个击破,机会只有一次。 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让乜闲等到这个机会。 三公主大婚,几个皇子都去参加,五位皇子难得坐在一起互相嘲讽,外面的侍卫并没有走远,乜闲趁着靠近香炉的功夫,让软筋散投放进香炉。 软筋散是他特制的,药效是普通软筋散的十倍,几个呼吸功夫,五位皇子觉得浑身乏力,站在外面的侍卫还没察觉到异常。 就是现在,乜闲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匕首上泛着蓝绿色的光芒,显然匕首上抹了剧毒。 此毒名叫“无”,是温承跃所中之毒的加强版,是乜闲从乜疾那里得到,并再次加以提纯,毒性更烈,中了此毒,人会在几天之内,虚弱致死。 此毒有一个特点,必须通过血液才能进入人体。 乜闲给每人都来上一道,五个人,一个都没落下。 门外的侍卫终于发现异常,冲进来控制住准备逃跑的乜闲。从乜闲下药,到给每个人都划一刀,仅仅过去不到十个呼吸。 被抓后,乜闲哈哈大笑,怒骂当今皇上不得好死。 第40章 不做重生女助力9 乜闲准备逃走,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速度会那么快,他才划破最后一位皇子的肌肤,他们就已经发现异常冲进来,武功路数和他救钱暮卿时遇到的人一模一样。 “皇帝老儿绝后了,哈哈,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设计别人。” 逃不掉,那就放肆一把,被抓住的乜闲一直在咒骂,直到某人干脆利落脱下鞋子,扯掉袜子塞进他嘴中。 贡献了一双袜子的小侍卫迎着别人称赞的目光,施施然穿上袜子,等乜闲被送到御前后,再也不见小侍卫的身影。 望州,丁黟接到消息后,笑着看向面前尤显稚嫩的面孔,称赞道:“十九,做得好,记你一功。” 十九摸摸脑袋,傻乎乎乐道:“是王爷神机妙算。” 望州这个地方,丁黟足足待了两年,现在即将开始大结局。很快,就会有人请他上京,主持大事。 京城的春天,走得格外慢,日子慢慢走到五月,进入夏天,烦躁的夏天,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氛笼罩京城。 皇上名下五位皇子,在三天之内,接连暴毙,据小道消息,死状恐怖,好生生的人,竟然在几天之内,仿佛被掏空一般,只剩下一层皮。 太医查来查去,始终查不出问题,只能判断五位皇子是中毒,证据就是乜闲,还有那把匕首和皇子们身上的伤。 还没等他们拿出确行有效的治疗方案,五位皇子已经魂归地府。 短短几天,失去所有儿子,皇上一夜白头,心力衰竭,频繁吐血,早朝也去不了。 还在审问中的乜闲被五马分尸,有关乜闲的身份也被翻出。躺在床上的皇上又被气吐血。 手上拿着的纸上写着,乜闲是乜疾的儿子,乜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撑着去见了这个儿子最后一眼,鬼知道乜疾跟他说了什么,才会让乜闲对五位皇子痛下杀手。 乜疾是皇上暗中养的一条狗,帮皇上处理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皇上给乜疾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刺杀承王,目的不是杀了承王,而是要承王以后不能当个健全人。知道承王因为中毒站不起来之后,皇上心里阵阵欣喜,下达扫清尾巴的命令,乜疾就是尾巴之一。 乜疾帮皇上做过许多事,知道皇上的隐私,特别是刺杀承王这事,皇上一点都不想让人知道。登基之后,他的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就剩下一个好的,还是他同胞亲弟弟,年纪相差二十多岁,直接当儿子养的那种。 虽是当儿子养,却一直防着承王,只要他出头,迎接的就是皇上的打击。 皇上一点都不想自己百年之后,后人提起他,说他容不下兄弟。 他要承王活着,同时不想他好好活着。 还在考虑如何站队,到底支持哪个皇子的一众大臣傻眼,意外来得如此突然,他们该怎么办? 现在已经不用考虑,没得考虑。 皇上身体不好,又是一次没有皇上在场的早朝,散朝之后,大臣们议论纷纷。宫里传出消息,皇上因为五位皇子的事情,吐了许多次血,如今,快不行了。 大臣们想要确立下一任帝皇人选,上的折子压根没人看,写了个寂寞。他们又不能不管,下一任帝皇也是江山社稷的一部分,不选出来,他们不放心。 不知道是谁提起承王在望州,据说遇到神医,已经可以走路,不用坐轮椅。 更关键的是,承王未婚,有利可图。 远在望州的丁黟,接待陆续拜访的人,都是千年老妖怪,打着什么主意丁黟不在乎,反正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还不到时候。”丁黟站在望州磨山山顶,三伏天的酷热即将散去,人间很快迎来萧瑟的秋景。 “本王的皇兄,还挺能撑的,不过,扛不了多久。” 日月换新,立秋之际,丁黟接到京城来的圣旨,要求他立马收拾回京。 来的是老熟人,兵部侍郎衡英,衡英没有上次的意气风发,面前丁黟,这位和现任陛下最接近的血脉,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下一任帝皇。 衡英不由得在丁黟面前放低姿态,丁黟嗤笑一声,从他面前走过。他那位好皇兄啊,这是将人派过来,任他处置么? 衡英低着头,听到嗤笑声,冷汗直冒。 他知道上位者的意图,可是他不敢拒绝,不能拒绝,他只希望,承王上位后,怪就怪在他一人头上,放过他的家人。 进入京城城门的时候,丁黟笑着对衡英说了一句:“衡大人曾说过,风水轮流转,想不到衡大人如此睿智,早就意料今日场景。” “王爷说笑,臣不敢。” 衡英苦笑,他当初是这个意思吗?那是他刚考上进士,看不惯承王的嚣张跋扈,年轻气盛,才会出口说了几句。 很快,他入了皇上的眼,而承王则奔赴边关,开始军旅生涯。 上一次见面,承王坐着,他站着。如今承王还是坐着,他还是站着。 只是两者之间的地位,调了个转,那时他站着,居高临下打探,如今,他站着,卑躬屈膝接着打探。 五位皇子,但凡有一位能活下来,他也不必接受此等侮辱。 可惜,没有可是。 什么都不争的承王,成为最终胜利者。 时也,命也! 丁黟不知道衡英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只会嗤之以鼻,什么时啊命的,如果不是他开始反击,早就死在那一场场刺杀中。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着要皇位,但每一世,他和温承跃,都被逼着不得不争。 有一个小心眼的皇兄是什么体验?你不能太出众,又不能不出众,一切以他的高兴为准。 偏偏自己本身没多大能力,还看不得别人有能力。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感觉,还没能力掌控一切。 这种帝皇,运气好就这么过一辈子,运气不好,是百姓的灾难。 嫉贤妒能,是帝皇大忌。 城门外,没有文武百官迎接,不过是几位几步小官,守在城门处,对丁黟阿谀奉承。 第41章 不做重生女助力10 看着这拙劣的手段,没有意外,是皇上的手笔。 丁黟进京,不想要他活太久,打扰其计划进行。 刚到京城,还没有进驻承王府,丁黟直接带着人去了皇宫。 宫内德庆殿,皇上的寝宫,后妃全部守在殿内,叽叽喳喳哭哭啼啼好不烦躁。皇上躺在床上,眼斜嘴歪,流着口水。 呵,中风了! 丁黟探出头,认真打量这个和几年前不一样的皇兄,如今的他,眼眸一片死寂,命不久矣。 想当初,意气风发,说将温承跃赶出京城就赶出京城,说要他小命就派人刺杀他,现在怎么不动了呢? 丁黟的打量过于肆无忌惮,皇上转动浑浊双眼,空寂的眼神看向头顶的丁黟。 “皇兄,别怕,本王在呢。” “豁……豁……” 皇上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老大,看到承王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突然想通,只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角流出浑浊的泪水,带着惊恐,看进丁黟笑意满满的瞳孔,在里面看到真相。 丁黟握住皇上的手,紧紧抓住,皇上挣扎不开,眼眸越发惊恐。 “都出去,本王要和皇兄好好聊聊。” 后妃面面相觑,要是皇后还在,还能用身份压压承王的嚣张,可惜皇后没了,皇上也快没了,她们只能成为任人宰杀的羔羊。 不敢不依。 这也怪皇上,防这个防那个,几位皇子皇女的生母都地位低微,在后宫,没有孩子没有宠爱,腰板都直不起来,她们现在又怎么敢忤逆下一任帝皇。 皇上在床上乱动,发出“赫…赫…”声音,口水顺着不闭合的嘴角流出来。丁黟拿起帕子,温柔地擦去满脸口水,整理好皇上凌乱的头发。 温和道:“皇兄,事到如今,何必呢?皇兄放心,本王会照顾好几位侄女,让她们下辈子平安无忧。至于后果其他人,想去为皇兄祈福的就去为皇兄祈福,想要和侄女们住一块的,就去公主府。本王通情达理,绝不阻拦。” 皇上的口水又流出来,手脚舞动弧度越发大。丁黟毫不嫌弃,温柔的擦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说着诛心言论。 “皇兄啊,你说你这辈子图什么?想当初,父皇驾崩,你登上皇位,那时我才多大,三四岁吧,几位侄儿都比我大。可是你啊,你还是防着我,好好的孩子你不好好的养,一个个养的肥头大耳,蠢笨如猪。幸好本王不是你的儿子,幸好本王当初够叛逆,不听你的,否则现在,我大概也步五位侄儿后尘了吧。” 丁黟的声音,在皇上耳边炸响,皇上想捂住耳朵,不再去听,可是他现在,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赫赫……” “皇兄啊,你说你疑心病怎么就那么重呢,杀这个杀那个,现在好啦,五位皇子都没了。” “五”字丁黟咬的特别重,成功看到皇上眼泪口水直流。 “皇兄,杀五位侄儿的不是别人,是你啊。你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吗?呵呵,现在好啦,断子绝孙。可怜五位侄儿啊,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唱念做打,尾调拖得好长,丁黟成功气晕床上那位,一个人在里面,翻出明黄色空白圣旨,手起笔落,一封传位诏书新鲜出炉。 “来人。”停笔,吹干墨汁,丁黟扬声喊道。 皇上贴身伺候的宫人进来,熟悉的面孔,不熟悉的表情。 “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 “王公公啊,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丁黟趣味发问,手指轻点桌面,修长的手指在光的照射下,衬托手背上的疤痕更加狰狞。 那条疤,可是被人推下湖造成的,养好伤之后,十来岁的温承跃离开京城,去往边关。那时候,正是其未婚妻病逝的时候。 是人为还是命该如此? 王公公眼神瑟缩,不敢再看,转向其他地方。 “谢王爷挂念,奴才过得很好。”短短几个字,王公公出了一身的汗。作为皇上身边最得脸的大太监,皇上一旦驾崩,他已经能料到自己的下场,死到临头,突然就像轻松点,一刀下去,不痛不痒,或者一杯毒酒也行,就痛那么一下。 王公公比皇上还大几岁,养尊处优那么久,一点都不想遭受折磨。 如果还有一丝机会,他也不是不能反抗,为君分忧。可惜乜闲太狠,皇上当初也太狠,皇室凋零,到现在能继位的健全人只有承王一个。 墨迹已干,丁黟看着王公公,脸上的笑容温和,将圣旨扔过去,王公公接住,无端冷汗直冒。 “王公公,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公公躬身回道:“奴才知道,皇上亲自写下的传位诏书。” “知道就好,你将印章盖好,缺一个本王找你试问。”丁黟站起身,背负双手,这一一动,刚好将其置身于阴影之下,王公公抬头望了一眼,仿佛看到无数厉鬼倾巢而出,朝他和皇上扑过来。 “奴才遵旨。” 当着丁黟的面,王公公拿出玉玺,皇上私章,挨个往上扣。盖完章,恭敬拿给丁黟查看、丁黟瞟了一眼,满意点点头。 “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奴才知道,奴才这就是请诸位大臣进宫。” “嗯,不错,太医呢?让太医来给皇兄看看,殿内可不能缺人,皇兄要是有什么意外,本王唯你是问。伺候得好,本王允你全须全尾跟着皇兄去。” 王公公心里发苦,有没有意外你还不知道吗?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意外?但凡皇上还能活,就不会让承王进宫。 “奴才一定会好好照顾皇上,王爷放心。” 大臣陆陆续续进宫,看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皇上,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摆了一道,宫内先前传出旨意 ,不许诸位大臣去迎接承王,君臣异常,皇上竟然还算计他们。 不去迎接承王,承王会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想法,登基后会不会放过他们?有几位年老的臣子,已经在考虑乞骸骨的问题。 第42章 白得发红1 仗着皇上昏迷不醒,没几天好活,众人凑近丁黟,恭维起来。 这一幕,看得王公公心里阵阵发酸,世态炎凉,看到床上的皇上,王公公又庆幸皇上昏迷,否则醒来看到这一幕,会多愤怒? 以前,皇上不喜欢承王,并暗地里打压,诸位大臣可没有人敢和承王交好,承王贵为王爷,却是朝堂的边缘人物。 甚至他们后来猜到承王遭遇刺杀的真相,都没有人站出来为其说一句话,也没有人主动要求去查。 朝城王朝唯一的亲王承王遭遇刺杀,在京城,连水花都没溅起来。 如今,风水轮流转,以前承王想要讨好他们,他们爱理不理,现在反过来,他们需要去讨好承王,生怕承王爱理不理。 人的际遇,说不清哪一天,就会不一样。 应付完一个个八百个心眼的老狐狸,丁黟离开皇宫,回到承王府。 承王府的下人也就小猫三两只,作为亲王府甚至还没有其他公主府大,没有它们豪华。 亭台破旧,屋内摆设一二,没有显得空荡荡,对于一个亲王府邸,这些是不够的。胜在干净,一直有人打扫,不用想,是王府老人做的,皇上可没那么好的心。 半个月后,皇宫传来钟声,皇上驾崩,承王主持丧礼,宣布一个月后正式登基。 登基前夜,丁黟问幺幺:“温承跃死劫过了吗?” 幺幺回答:“过了,你要提前结束任务吗?” “可以吗?不会出现意外吧?” “不会,这又不是现实世界,主角不会有意外,而且钱暮卿的女主光环都已经消失不见,其他重要男主死的死,残的残,现在气运都集中在温承跃这具身体里,你想脱离,随时可以。” “好吧,结束任务,脱离。” 温承跃回到身体里,看到丁黟为他做的一切,顿时热泪盈眶,原来只要他跳出从小受到的桎梏,也可以如此轻松达到效果。 这一世,边关没有乱,没有百姓颠沛流离。没有钱暮卿和其面首的捣乱,他没有密室神志,葬送整个朝城王朝。 对于皇兄的死,温承跃默哀三分钟,丢到一边,开始做登基前最后的准备。 “谢谢您!” 白光闪过,丁黟回到幺幺空间,望着没什么变化的空间,舒了口气,权谋什么的,太费心神。 这一世,她没亲自动手揍人,却利用手段,直接或间接杀了不少人。 “幺幺,为何会有话本世界?” “世界之大,无一不有,你以后还会感受到其他形成的世界,等了解多了,就不会觉得奇怪。” “哦~~~” 丁黟有好几次感受到剧情的压力,特别是面对钱暮卿和乜闲时,她总是有种想要放过他们的冲动,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住。 后来她干脆在后面指挥,让别人动手,费了多少脑细胞,才一点点磨掉钱暮卿的光环,让其跌下神坛。 谁也没想到,钱暮卿重生一世,魅力那么大,竟然能迷惑那么多人。 有这本事,为啥第一世连钱府都走不出来? 丁黟迷惑,第一世和第二世的钱暮卿,还是同一个人吗? 幺幺说:“怎么不是同一个人?” 丁黟反问:“重生还能涨智商?” 幺幺莫言。 丁黟躺着休息好久,就到幺幺催促她:“赶紧起来做任务,不要偷懒。” 不给她反对的机会,大屏幕出现,依旧是一段话,丁黟望去,语言汇成画面飘进脑海。 这一次,幺幺没急着传送,留给丁黟回味的机会。 “传送吧。” 丁黟过来的点,是在漆黑的夜里,她躺在床上,望着狭小的窗口透进来的月光。 原身白红,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上面有一个姐姐白月。 这是一个话本世界,代表这世界有主角。话本世界中,主角要不多灾多难,自带倒霉体质,走到哪,哪都有大事发生。 主角千辛万苦,活着。别人千辛万苦,非死即残,到地府报到。 好消息是,原身不是主角。坏消息是,她不是配角,不是路上,她是炮灰。 出场不到三集,死翘翘的炮灰。 主角是她的姐姐,白月。 白月小时候,救过一个小男孩,多年之后,那个小男孩成为江氏集团总裁江烨阳,秒天秒地,开口天凉王破,闭口该死的。 丁黟看得咋舌,现实的霸总,话不多行动力强,要整你,直接上,懒得和你废话。 话本中的霸总,三分凉薄,三分讥笑,两分漫不经心,两分玩味。正常人的瞳孔是瞳孔,霸总的瞳孔是扇形图。 一本前期强取豪夺,虐身虐心,虐肺虐肝虐肾虐眼角膜,后期追妻火葬场,然后he。 可惜,剧情走到最后的时候,白月进水的脑子突然摆脱剧情控制,看着床另一边酣睡的江烨阳,产生浓厚的恨意。 她觉得自己本不该这样,为什么会和一个杀她全家的人在一起,还觉得好幸福,去特~么的幸福。 白月开始半夜磨刀,整整磨了半年,才将手中的刀插进江烨阳胸口,怕他不死,还忍受剧情的影响,将匕首转了几圈。江烨阳的心脏被她搅得粉碎,送到医院回天乏术,白月选择自杀。 白月第一次重生,重生到她脱离剧情控制的前一个月,家人早就死去,重生了个寂寞。杀了江烨阳后,白月自杀。 白月第二次重生,重生到脱离剧情控制一年前,再次杀掉江烨阳,选择自杀。 白月第三次重生,还是没有重生到家人死的时候,悲愤之后,江烨阳死,她自杀。 第四次…… 第五次…… …… 第八次,白月重生在他们的婚礼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用手中酒杯碎片刺进江烨阳大动脉,随后自杀。 接连八次重生,白月都没有救下家人,恨欲狂,发疯的白月差点毁掉这个世界,没有男女主在其中调剂,世界不完善的规则一碰就碎,最终走向毁灭。 成为阿飘的白红看着姐姐一次次的为他们报仇,哭的不能自已,恨不得以身相代,才有丁黟的出现。 第43章 白得发红2 丁黟出现的时间,是原身白红正上初中的时候,而姐姐白月则是高中,还是贵族高中。 为什么一个城镇普通家庭的孩子,进得去贵族学校北江高中?问就是剧情需要,男女主需要在合理的时间,合理的地点,合理的相遇,开始他们纠缠的一生。 中考之后,白月填报志愿时,脑袋一抽,就填了北江高中,北江高中那一年脑子一抽,出现一项政策,以普通高中的分数学费录取当年填报北江高中的学子。 政策只有那一年,那一年也只有白月一个普通学生报考,其他学生,要不是砸钱进去,要不是以超高分被北江高中录取进去的。 归根到底,北江高中里面不是学神学霸就是富n代,普通人就白月一个。 江烨阳再次遇到白月,就是在北江高中,北江高中的高,就是江烨阳所在江家的江。北江高中,北家占三分之一股份,江家占三分之一股份,剩下三分之一股份是其他豪门共有。 初秋的校园,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们,迎着阳光,打打闹闹。 不甚浓烈的太阳照在草地上的少年身上,少年仰起头,露出优美脖颈,手突然抬起,挡住一缕阳光,露出手腕上陈旧劣质手链,和一身名牌的少年,格格不搭。 白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男主江烨阳,看到他手腕上的手链,发出惊呼。 “我的手链。” 白月跑过去,指着那串手链问道:“这是我不小心丢的手链,可以还给我吗?”这串手链是妹妹白红攒了好久的早餐钱买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很宝贵它,有一天,突然不翼而飞,她还哭了好久,自觉对不起妹妹。 江烨阳看垃圾一样看着白月,嗤笑一声,又是一个扑上来的心机女,这是他救命恩人的手链,什么时候成她的手链? 小时候白月长得胖嘟嘟的,非常可笑,长大后反而瘦下来,没有一丝小时候的影子,要不是孩子就养在身边,白妈妈差点以为自己养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从那天开始,白月就在北江高中出名。 有个心机女,成绩一般,长得一般,家庭一般,不知道使什么狐媚手段,进入北江高中,还妄想吸引江大少的注意,美得她。 白月在北江高中受到七成以上的人针对,被霸凌,被孤立,休学不能休,退学?学校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合同,说是作为录取她的代价,如今她违约,需要赔付学校五百万。 家里哪有五百万。 白月知道,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江烨阳,她去求他,反而被他一次次侮辱,险先跳楼。 浑浑噩噩到高三,江烨阳在一次次的试探中,知道白月就是当初救他的小女孩,立马换了态度,主动护着她,还教训之前欺负白月的人。 白月以为自己终于摆脱霸凌,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江烨阳,却不知道,她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江烨阳。 也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还是一个被霸凌近三年的高中生,是如何在最后两个月里,奋起直追,和江烨阳考上同一所大学,还是国内排名前二十的大学。 问就是剧情需要,男女主不在一起,还叫男女主吗? 大学里,白月遇到北家的小公主北凝雨,是江烨阳的未婚妻。 三人陷入感情纠葛中。 白月主动退出,得到的是江烨阳的囚禁和鞭打,在她选择逃走之后,江烨阳疯了一样寻找她,甚至绑架白红,逼江月出来,江月才得到消息,赶到目的地的时候,看到的是白红满是伤痕的躯体,血肉横翻,是被人用鞭子深深抽出来的。 白月现身,抱着妹妹的尸体痛哭,事后没来得及收拾好妹妹的遗体,就被江烨阳绑回去,囚禁在别墅中。 父母为了给妹妹讨回公道,他们的小女儿乖巧可爱,是提起上诉,却在上诉过程中,出了车祸,死不瞑目。 很久之后,白月从别人那里知道,她的妹妹一身伤痕,是江烨阳打出来的,江烨阳有狂躁症,生气的时候就不会鞭打他人发泄。 而她的父母出车祸,也是江烨阳动的手脚,目的是将白月真正属于他一个人。只要白月没有亲人,她就是他一个人的。 白月浑浑噩噩,她想要报仇,却在江烨阳一次次的痛哭流涕中,莫名选择原谅,在这期间,她遭受江烨阳的囚禁、鞭笞、怀孕、流产、失去一个肺,一半的胃,还有一个肾,还有眼角膜。 她一次次想反抗,却被压着做一个提线木偶,来彰显江烨阳的深情。 当他终于冲破剧情阻碍,清醒那一霎那,巨大的悲痛压垮她,她恨不得将江烨阳千刀万剐,事实上她也做到了,杀了江烨阳后,她也活不下去。 那么多年,在江烨阳一次次折磨之下,白月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不是剧情需要,她已经活不了,或许很早之前,可能她早已是个活死人。 白月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救江烨阳?他那种人,当年就应该死在那条臭水沟里。 白月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去报北江高中?明明她心仪的学校是县一中。 白月无法理解,明明一次又一次,她已经死心,只剩下报仇,当江烨阳一出现,所有的想法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唯有剩下留在他身边。 和江烨阳相处得越久,她越不能控制自己,行为和思想南辕北辙,拼命拉扯。 每一世清醒的时候,她剩下的目的,就只有报仇,杀了江烨阳。 每一世,她都没有救下自己的亲人,还会像木偶一样,被提拉着靠近江烨阳。 然后家破人亡。 夜晚的星空,星星斑斑点点,明天会是个好日子。 丁黟躺在温暖的床上,恨不得先下手为强,提前杀了江烨阳,将所有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这个时候的白红,刚上初中,白月才进入高中生活一个月。 丁黟继承白红的身体,同时也受到其感情影响。 第44章 白得发红3 死过许多次的丁黟明白这种感觉,一次次看着亲人惨死,却无能为力。而白红,一次次看着姐姐清醒过来,手刃仇敌,然后自杀。 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死过许多次的人,心理早就崩溃。 丁黟当初也是如此,幺幺再不出现,她可能得到点能力,就想着要毁灭世界。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种剧情,以牺牲女性为代价,去迎合男性,最终一句“他爱她啊”来掩盖所有罪行。 爱吗?谁缺他那变态的爱? 他不爱她,她也会爱她自己,没有他,她也可以活得有爱。 况且,白月从小就是在爱中长大,从不稀罕他那点对待宠物似的爱意。 这个时间点,白月刚刚遇到江烨阳,正向他讨要那串手链。白红十二岁,和周围同学相处愉快。 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天才亮,白妈妈敲门。 “红红啊,起床了,吃完早餐快点去学校,不要迟到了。” 被子蒙头,丁黟在被子下蛄蛹,白红这个名字,被这么一叫,顿时显得俗不可耐。 “妈,再睡五分钟。” 一分钟之后,白妈妈再次敲门,“红红啊,五分钟到了,快起床,妈妈已经煮好早餐。” 丁黟摸过电话手表,6:23,刚才6:22,不是才过去一分钟嘛,哪里有五分钟。 “妈,还早呢,再睡五分钟。” “哪里还早,太阳都快出来了。” “说了谁五分钟,才过去一分钟。” “哎呀你这孩子,我不是怕你迟到吗,赶紧起床,太阳照屁股了。” 丁黟和被子极限拉扯,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爬起来,在白妈妈嘴里,丁黟已经浪费一天的时间。 丁黟简单洗漱后,打着哈欠来到桌边,白妈妈端出刚蒸好的包子,再给她一瓶牛奶。 “来,赶紧趁热吃。” 丁黟一口一大嘴,三五下就消灭两个,嘴里嘟囔:“妈,不是说早就煮好了吗?我看这包子是刚蒸出来的。” 白妈妈嗔怪:“废话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住嘴,我那还不是让你赶紧起床,省得你最后迟到被老师批评。” 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还没有走到七,分钟即将满一圈,学校八点开始上课,家到学校走路要不了十分钟,她就是再睡半小时,也很难迟到。 丁黟不是自己爬起来的,而是被白妈妈一分钟一次念经念叨起来的。 她能撑半个小时,中间还回笼小睡一把,已经非常厉害。 都是练出来的。 家里只有丁黟和白妈妈在家,白爸爸出差去了,据说要一个月,白月高中学习紧张,家离学校坐车要二三十分钟,来回跑不划算,干脆报了住校。 秋高气爽,校园里少男少女们,脸上洋溢青春色彩,显得校园更加生机勃勃。 百无聊赖的上了一天课,丁黟没有急匆匆回家,反而开始思考这个世界该如何破局。 这个世界法律并不健全,国家经济被几大家族控制,所以他们做事肆无忌惮,反正犯事最终不过是赔点钱,几大家族其他的不多,钱不少,赔钱,不痛不痒。 利用得好,连钱都不用赔。 按丁黟最初的想法,她直接去将江烨阳一刀噶掉,一了百了。可是世界的尿性,会不会让他重生,那样,对白家更不利。 幺幺的说法:“一一,这个世界,你不仅要保护好白月,还要让世界走上正道,一次次重启,消耗的是世界本就不多的本源,长此以往,即使没有江烨阳和白月,世界也会走向灭亡。” 任务之外的格外任务,报酬丰富,让丁黟不想干的脚步退回来。 来都来了,看看再说。 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即使走得再慢,还是走到家门口,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本就没多远。 丁黟愁眉苦脸,无意识的扒着碗里的米饭。 “e=(′o`*)))唉!” 吃着吃着,长叹口气,吓了白妈妈一大跳。 啪! 筷子上夹着的肉丸子,掉在桌面,骨碌碌滚在地上,蹦了两圈。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愁眉苦脸干嘛呢?咋啦,早恋啦?” “没有。” “早恋也没事,跟妈妈说说,男孩子长什么样?” 丁黟没好气白了一眼,“咋就是男孩子呢?” “女孩子也行,妈妈不挑,哈哈~~~” 噗—— 咳咳—— 未咽下的饭,喷的满桌子都是。 丁黟无语的看着面前转身肩膀抖动的某人,这真是一个大度的母亲,可惜她注定要失望。 “妈,你这思想,确实前卫,佩服。”抽出几张纸巾,胡乱地擦着嘴巴,伤心而遗憾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没吃饱,吃不下。 “你不看看我是谁的妈妈,妈妈可是很开明的,只要你们过得好,妈妈不反对。不过红红啊,即使现在有喜欢的小朋友,妈妈喜欢你克制点,现在的你们肯呢个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白妈妈收拾干净桌面,手一挥,“走,吃烧烤去。” 母女俩点了大一桌子烧烤,热火朝天的夜市,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而隐藏下的黑暗,正在拉人入伙。 俩人胃口大开,吃到最后直接抢起来。 “红红啊,你少吃点,青春期,吃多了烧烤,容易长痘。” “妈妈,你少吃点,更年期,吃多了烧烤,容易上火。” 瞅准最后一串,丁黟眼疾手快,抢到手里,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小狐狸。 白妈妈戳了她额头一下,“你这孩子……” 晚上做完作业,简单洗漱之后,丁黟反而睡不着。任务给她一种紧迫感,还关系到另一位当事人白月。 白月住校,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星期六傍晚回来,星期日下午离开。 现在是星期三晚上,离白月回来还有三天。 丁黟打算先看看白月是怎么想的再做打算,毕竟,世界剧情有时候会骗人。如果白月值得,那她定会救她,如果白月不值得,她顾好白爸白妈就行。 让男女主相爱相杀。 星期六晚上,丁黟从同学家回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悲情女主白月。 第45章 白得发红4 白月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眼神清澈。留着齐耳短发,一双猫眼似的圆眼,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两条缝,像偷食的仓鼠。 “呀!” 丁黟打开门进来,白月看到过,过来给妹妹一个热情拥抱。 “红红啊,好久不见,姐姐好想你。” 神特~么的红红,为什么这个名字单独称呼的时候,会如此俗气。 “姐,能不能不要叫我红红,好难听。” 白月上手捏了一把气嘟嘟的妹妹,没好气打量,“哪里难听,红红,多好听啊,不叫你红红,你想我们怎么叫你?” “要不叫我白红?” “不好,”丁黟刚提出,白月就呈反对意见,“红红,你忘了,有种恐怖叫:父母叫我大名,要是以后连名带姓的叫你,怎的你天天惹事似的,不好不好。” 白妈妈在一旁补充,“一家人,偏她嫌弃。” 丁黟:“还不是怪你们,当初只想着白红好听,就没想到红红不好听。” “呸!”白妈妈唾一口,“哪里不好听,我就觉得红红好听,多亲切。” 改名无望。改口无望,丁黟伤心瘫在沙发里,白月直接伸手挠她痒痒,姐妹俩打闹着,“咯咯咯”的声音充满屋子,白妈妈返身回到厨房,端出最后一份汤。 “好啦,洗手吃饭。” 这是一个十分温馨的家庭,白妈妈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并不偏颇于谁,姐妹俩关系很好,丁黟并没有在其中感受到勾心斗角的存在。 这很能说明为什么白月觉醒之后,一次次挥刀刺向江烨阳。 她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是江烨阳,以爱之名,将这一切破坏殆尽,还赢得深情的美名,代价却是她一家的性命。 星期日,男的白妈妈没有再催起床。 丁黟和白月在床上赖到上午十点,早餐午餐一起解决,然后姐妹俩背上小包包,高高兴兴出去逛街。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白月就需要返回学校,丁黟拍着并未发育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姐,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打不过跟我说,我帮你,可不能憋在心里。” 白月好笑地揉乱丁黟头发,笑道:“知道了,红红。” 丁黟小声嘀咕:“都说别叫红红,怎么不听呢,再叫我要生气了。” 白妈妈开着小电驴送白月去学校,家里只有丁黟一个人。来了好几天,剧情已经开始,她需要尽快想到办法,先将江烨阳和白月隔离开。 如果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单单凭她自己,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整垮江家,又不能直接杀掉江烨阳,束手束脚的,愁的她抓掉自己一大把头发。 拖家带口,法律不健全,世家林立。这简直是为背负一部刑法的霸总特意准备的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里,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江烨阳杀人,连掩饰工作都不需要。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 这个世界,偏偏钱就是万能的。只要你有钱,就能凌驾在众多生命头上,为所欲为。 丁黟摸着下巴想,既然江烨阳是老三,那她争取勉强去争过老大的位置。 挣钱,她好像不会,那就从现在开始学。 这个世界,应该是为了凸显霸总而霸总,所以经济特别发达,人人都为钱狂,为钱哐哐撞大墙。 在这里,钱不再是数字,而是权利,当你足够有钱时,钱就是权。如同江家,如同江烨阳,有钱为所欲为。 丁黟决定,她要比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要有钱,然后为所欲为,只要江烨阳这类人敢不知死活的撞上来,她会让他们知道知道钞能力的威力。 放学回家,溜进白爸爸书房没打开电脑,一阵敲敲打打,丁黟满意喟叹,懒散靠在椅背上,望着电脑上跳动的数字。 江家是这个世界几大家族之一,这个世界没有国家这种制度,是几大家族轮流管理。 丁黟了解世界走向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就像是特意为男主准备似的,要让一切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因为男主的存在而符合逻辑。 一切为男主服务。 决定好方向,丁黟就没在磨蹭。 之前幺幺花费巨大代价给予丁黟的技术手段终于在这个世界派上用场。 世界几大家族,江、北、萧、傅、厉、阴各占据一块地盘,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就是天。 白家所在的响城处于江家和北家交界处,这座小城里,两家各占据半壁江山。 白家原先是在响城下面的村镇上,后来随着白爸爸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全家举家搬迁到响城,付出全部积蓄买下响城阳河小区的一套老破小。 响城是一座小城,人口二三十万,学校零星几所,除了每个学校都都会存在的贵族学校,其他学校基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排除富n代的边缘人物付不起高昂的贵族学校学费,选择普通学校。 电脑上,跳跃的数字越来越长。 丁黟没做什么,只不过将每位富n代账户上的零头,转移到丁黟新开的虚拟账户中。当账户上的数字跳到九位数时,丁黟切断转移通道,抹干净痕迹,保证谁也查不到她。 “真有钱啊。”丁黟咋舌,“有钱人真多。” 她可是从账户余额上亿的六大家族里转移零头,千位之下才算零头,才一会时间,就攒到好几个亿。 一步步来,几大家族明面上的资产都是以千万亿计,家族嫡系随随便便一个人的资产也有几百亿。 而普通人,每个月工资不过是几千块。 在资产这块,普通人和几大家族的人,割裂感实在太强烈。 没有上亿资产,都不能称为有钱人。 剧情中,白月想要退学,北江高中索要赔偿五百万,白月当场就打了退堂鼓。 五百万在几大家族弟子中,不过是毛毛雨,在白家,那就是命,全家的命捆一块都不值五百万。 白红死后,白爸爸白妈妈想要去告状,却不知道他们的仇人和他们的裁判,压根就是一体的。 他们死的悄无声息。 第46章 白得发红5 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一个月,丁黟终于薅完六大家族的零头,攒下上千亿。 她只对千元以下的零头出手,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账户上少钱。 “还得是有钱人。” 像普通人这种,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两位数存款,少个一块两块,简直就像天塌下来一样。某天账户上多出几百上千块,可以称之为天降横财。 富的很富,穷的穷得很干净。 有了钱,丁黟准备干事业。 有钱却不接受监督,那怎么行,今天是白家灭门,明天就可能是其他家。 在普通人没了解的角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因为这种事全家消消乐。 丁黟开始决定买块地,建造一个大庄园,然后招兵买马,推翻现在的模式,建立独立的政权。 这个世界是为男主江烨阳服务的,所以经济特别发达,相应的制度极其落后,玩血拼这事竟然还处于菜刀互砍。 几大家族从不打架,他们觉得打架这事是下层人玩的,打架这种活动也只能是他们单方面的殴打。 他们一向玩着高雅的商战,今天我抢你订单,明天他断我资金链,后天你搞他合同。 “切~~~” 丁黟才懒得去玩什么商战,她准备玩争霸游戏。 枪在谁手里,谁就有发言权。 这个世界也有枪,不过枪更多的是一种装饰品,从不上膛,挂在精美的橱窗中,作为上层人炫耀展示的工具。 丁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经济高度发达的世界,武器类的发展会如此滞后,这不科学。 几大家族除了商战之外,还发生过多次斗争,数不清的械斗,最惨烈的几次,全都是菜刀上阵,连把长刀都没有,不是棍就是棒,像是小孩子随手捞起地上的棍子,顺手比划比划的样子。 看得丁黟脑壳疼。 几个亿砸下去,在这个偏僻的小城,成功拿到城郊大片土地,好几万亩。 地到手,房子建起来,工业整起来。 该说不说,这个世界的工业发展水平不低,工业水平低了,也支撑不住繁华的商业经济。 白月一个星期回来一次,面容憔悴,眼睛里染上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惆怅之意。 “姐,你怎么啦,你跟我说,妹妹帮你教训他。” 白月噗嗤一笑,强行赶走惆怅,摸着丁黟的头,笑道:“红红长大了,不用担心,我没事,没人欺负我。不过是高中学习压力大,你姐我有点跟不上。” “好吧,那姐姐你加油。” 白月不愿意说,丁黟也不强求,她马上就要开启争霸模式,小小的北江高中,小小的江家,敢欺负她的家人,全部推平。 以后,这个世界就要你白家为尊。 来吧,胜利者的奖励将是整个世界。 半年后,丁黟以优异的成绩从初中提前毕业,宣布不再前往高中,差点被把妈妈拿着擀面杖揍个半死,幸好她身手敏捷,躲得快,风一样窜出屋子,跑到外面,脚底如同装了风火轮,跑得飞快。 白妈妈高举擀面杖,眼睁睁看着孩子跑远,一眨眼功夫,就看不到人影。 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响城郊外不太平静。 丁黟以高于市场价几倍的公司招收了一大批各行各业的人才,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是出生于普通家庭。不过,像白爸爸那种销售型人才,暂时没有出现在这里,白爸爸失望还长一段时间,在白妈妈安慰下,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没选好专业。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个世界能到强有力证明。 没钱了,丁黟就去薅一笔,几大家族的钱,不拿白不拿。随着轰轰烈烈的争霸准备工作进行中,丁黟需要的钱越来越多,薅的频率越来越快,这些钱,全部用来买设备,招兵买马,给人发工资。 小小的响城,人口从半年前的二三十万,增加到半年后的五六十万,还有人在陆陆续续赶来的途中。 在六大家族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丁黟一口气给他们薅了个干干净净,终于惹得六大家族注意。 但是六大家族并没有恐慌,账户上的数字,对他们而来,就是个数字,掌握整个世界经济命脉的他们,随时可以换一种数字。 丁黟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江烨阳还在吩咐人对付白月,力图将这个吸引他注意力的宠物踩在脚底,打掉其所有自信,磨灭白月所有自尊还有思想,那时候他在出现,拯救她于水火。 对于这个能牵动他心神的宠物,江烨阳一直都很有耐心,也耐得住性子。好的猎人,训练宠物的时候,需要宠物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一切以他为尊。 凭江烨阳的手段,自然查到了白月就是当初救他的小女孩,她见识过他的狼狈,就用自己的狼狈来换。 阳春三月,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掌握这个世界十几座城池经济大权的江家主宅,被一群人手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攻破,江家老爷子江兆文站在自家花园里,看着前面朝他缓缓走来的六头身小孩。 身高一米五不到,满脸稚嫩,眼神明亮,带着一丝戏谑。 “江老爷子,久仰大名。” “不敢当,不知姑娘前来江家,有何要事?”江老爷子不愧是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想必他那群子孙,他是唯一站着镇定自若,还能和丁黟交流的人。 丁黟等人进来的时候,里面阵阵尖叫吵得她耳膜疼,特别是进宅子里面后,几万只鸭子都没这么能吵。毫不客气开枪击杀几人,才将声音压下来。 鲜血染红的地面,血腥味浓郁。 花园里空气还好一点,忽略泥土草皮外翻,花枝凋零,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花园成了现在最适合谈判的地方。 丁黟不觉得这是谈判,这不过是通知,江家要是不接下,她不介意灭了江家,杀鸡儆猴嘛,不是还有五个家族在呢,大不了一个个的来。 天上战机巡逻,地面坦克开道,无数手持冲锋枪的人影包围整个江宅,制高点处,埋藏着无数狙击手。 第47章 白得发红6 江老爷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惊险的事情,但凡他的回答有什么不对,江家将遭受灭顶之灾。 不同的是,丁黟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让她来大展身手的,谁和他们玩商战啊,她直接玩统治不行。 以后什么六大家族,都只能匍匐在她的脚下。 丁黟打量着江老爷子,看穿起镇定下的紧张。 “江老爷子,你错了,这不是江家,以后这片土地,归属于雍国每一个人,归属于国家。” 在丁黟长枪短炮威胁之下,江老爷子签下一系列不公平条约,割让半壁江山用之于民,以后的商业税收高达九成。 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税收这种东西的,谁交?让谁收?整个世界都被六大家族把持,他们去收,不过是左手交到右手。 而丁黟这个团体,从他们中间强势冲出,打得六大家族措手不及。 暂时保住一家子性命,江老爷子松了口气,九成税率,远远没有江家人重要,江家传承那么多代,财富远远不能用数字形容,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江家攒下来的财富也足够他们生活。 至于江家嫡系之外的人,算了,江家样他们那么久,也够了。 丁黟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攻破其他五家大本营,税率七成到九成不等。江老爷子心梗的发现,自家税率是最高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江家都看其他家族不顺眼,以一敌五,商战打得格外激烈,丁黟坐山观虎斗,每个月拿着威胁性武器,去收税。 他们倒是想不给,被丁黟搜刮了一次又一次,超一天,五倍罚金。在这个过程中,六大家族人少了许多,全部都是想以暴抗暴的积极分子。丁黟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六大家族手底下的冤魂不少,他们有的是杀人手段,却没有丁黟这种,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段。 一枪下去,一个血窟窿,运气好,人半死不活,运气不好,人半死不活的等死。 聚众抵抗,那更简单,一颗手榴弹下去,众成从成人成八成丿。 这还能怎么办?拿着刀上吗? 人家可以远攻,他们拿着刀只能近战,还没等跑到跟前,就被人家一梭子下去死翘翘。 他们的装饰品枪呢,算了,那就是个装饰品,用起来没伤到别人先伤到自己。 奇怪,这么多年,他们怎么就没想起来改良一下呢? 悔不当初,悔之晚矣。 收拾完六大家族,将军队驻扎在响城,丁黟正式对外宣布,成立雍国,所有的商人家族都需要接受监督,开展商业都需要缴税,如若违反规定,轻则抄家,重则死刑全家桶。 想要以一个人的牺牲来成全家人?想都不要想。既得利益人群,一个都别想跑。 雍国成立前一天晚上,白家才得到这个劲爆的消息:雍国的首领是白家小女儿。 白妈妈狠狠掐了白爸爸一把,不敢置信的盯着丁黟,喃喃道:“你当初说不读书了,要去争霸世界,是说真的?” 丁黟挺起胸脯,背负双手,骄傲道:“当然是真的,我从不骗人。”要是哪天骗人了,那就证明对方不是人。 白月同样掐了白爸爸一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丁黟,“红红,你真棒。” 丁黟的脸顿时垮下来,该说不说,红红这个名字实在过于俗气,要是当着别人的面如此称呼她,她不要面子的吗? “以后在外面,不需叫我红红。”丁黟板着脸,看起来格外严肃。 “知道了,红红。” “好的,红红。” 只有丁黟受伤的世界达成,幸好还有人陪着她。 被妻女连着掐了两把的白爸爸疼的龇牙咧嘴,成功打消自己掐自己一把的念头,不用说,胳膊铁定已经青了,他要上药,他要躺平。 他的小女儿已经是雍国首领了,他不是应该退休会吃等死,沾小女儿的光了么,谁还去那个破公司一个月辛辛苦苦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累死累活,每月三千工资,一家子刚刚够吃饭,不敢生病,不敢失业。 他想得挺美,丁黟没给他机会。 “爸,我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 “六大家族缴税这块,我希望爸去帮我盯着。” 白爸爸脸一白,六大家族啊,是他们头顶上的几座大山,虽然这几座山现在没有以前雄伟,但还是好吓人。 “爸不行,红红,你要不找别人。” 丁黟眼一横,又是红红,这个世界是逃不掉红红这个俗气的称呼了吗? 不赞同的望着白爸爸,丁黟双手叉腰,像个叛逆期的孩子。 “爸,你是我爸,你都不帮我,还有谁帮我。” 眼泪说来就来,是个老演员了。 白爸爸手忙脚乱,赶紧上前抱着轻易轻声哄:“别哭,爸错了,爸帮你。” 丁黟破涕为笑,眼泪说收就收回去。 “你说的。” 白爸爸感到上当受骗,可是骗他的是他软软糯糯的小女儿,算了,骗就骗吧,漏风的小棉袄也是棉袄,总比没有强。 “爸,不要担心,我会派人帮你。”丁黟觉得不好意思,反过来安慰他,“爸,我给你隔出一个地方,你去熟悉枪支使用情况,别怕,雍国生产的可不是六大家族那些装饰品,只要不对着自己人,安全着呢。” 安不安全白爸爸不知道,只是答应了小女儿,他硬着头皮也要上,可不能小女儿小瞧了去。 白爸爸的工作安排妥当,丁黟将目光转向白妈妈和白月。 白妈妈看看丁黟,又看看白爸爸,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也有活?” 丁黟抚掌笑道:“没错,妈妈,你不会不想帮我吧。” 白妈妈脑子里的弦一紧绷,然后断掉,她堂堂一个母亲,怎么能拒绝小女儿的撒娇? “妈妈当然会帮你。”白妈妈立正站好,心里有些紧张,她好多年没工作了,能行吗? “妈妈,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组织人挨家挨户上门调查,看看民意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助,特别是孤寡老人和儿童。” 第48章 白得发红7 最后看向白月,白月倒很光棍,坦然站出来。 “妹妹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表情僵得像是准备奔赴火场的战士一样严肃,看起来格外紧张。 丁黟噗嗤一笑,“姐,放松点,是好事。” 白月绷着的脸微微松了松,看着还是很紧张,丁黟也不逗她。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六大家族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实行的,未必没有可取之处,如今雍国成立,学生的思想教育当然要向雍国的发展看齐,姐,我需要你在学校,组建新的团体,对他们进行洗脑,不,进行思想教育,忠于雍国,敢于反抗,为美好的明天而奋斗。” 六大家族把持经济多年,洗脑那一套早就深入人心,即使现在有丁黟武力的威胁,思想不发生转变,还是以六大家族为尊那套,雍国也走不了多远。 这些事本就是重中之重,本不应该派白月去,只是丁黟觉得一家子都有事情做,就白月没事情做,怕她多想。 丁黟和白月勾肩搭背,“姐,待会我将整理好的稿子给你,你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找我秘书。” “你还有秘书?” “我有秘书咋啦,你不会想着压榨童工吧?” 白月不赞同的看丁黟一眼,都闹着成立雍国的人了,能是普通童工吗?明天过后,雍国正式成立,白月感觉压力好大。 雍国宣告成立,七七八八的事情过后,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投入到各行各业中。紧接着发现,他们待遇好了许多。 比如之前工作都是十二小时制,累死累活,才能够养活一家人,现在直接变成八小时制,每个星期还有两天休息时间,他们能腾出更多时间陪伴家人。 工作时间短,工资反而上涨,偶尔时骂他们还能享受一把之前六大家族的豪气,为家人一掷千金,博家人一笑。 普通人日子好过了,但六大家族成员苦日子来了。 以前,全世界八成以上的公司属于六大家族,九成九以上的利润六大家族独享,现在雍国不干了,一定要他们吐出来。 在屋里威胁下,不吐不行,丁黟是真敢上,在她的影响下,她手下的人也是真的敢上,反正他们什么都没有,烂命一条,都养活不了家人了,还得累死累活为六大家族创造财富,看他们大鱼大肉,穿金戴银,游艇游轮,好不潇洒。 这气不出不行。 像白家那样的家庭,除六大家族外,已经算得上顶好的家庭。 白爸爸干销售,特能吹。他每月的工资,比其他人多几百,就这么几百,仿佛天堑一般,很少有人能跨过去。 白月回到北江高中,发现学校大变样,那些眼高于顶的富n代们,终于有一天学着夹起尾巴做人,在她面前,灰溜溜道歉,快速离开。 白月没有在学校看到江烨阳,还觉得奇怪,她还没有要回自己的手链,想不到那个人倒是先躲起来。 胆小鬼。 胆小鬼江烨阳正接受江老爷子的训导,这是丁黟专门发话,让江老爷子狠狠管教自己子孙,特别是江烨阳。 江老爷子人老成精,他压根没觉得自家孙子哪里不对,迫于屋里威胁,不得不将人叫回来,让他低调点,别惹事,因为丁黟真的会杀人。 小命要紧。 以前六大家族很难折一个人,现在不知道被丁黟杀了多少人,她不仅杀人,还让他们去辛苦工作,美其名曰体验劳动人民的辛苦。 想反抗,但不多。 江烨阳好长时间没在学校,白月渐渐忘了他的事,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宛然发现,妹妹其实就没要求她做什么,因为丁黟所说的工作,已经有人代替。学校增加了许多科目,无一不是在宣传雍国制度。 以普通老百姓为主,实现全民富裕。 不要先富带动后富,而是大家一起富。 雍国经济发达,有六大家族的贡献,许多政策摊开极其容易。 丁黟开始闲下来,每天逛逛吃吃,作为雍国首领,没人催她做什么,连她这个年纪必须去的学校,也没人催她。 白妈妈早已不好意思的收起擀面杖,庆幸擀面杖当时没打到丁黟身上。 平静的日子像度假,除了一开始有点麻烦,她什么都要自己来,神恶魔都要自己盯着,走上正轨之后,反而容易了许多。 直到幺幺提醒她:“男主江烨阳重生了。” 丁黟呆愣三秒。终于理解重生的含义。 “这个世界重生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女主白月重生八次,次次没失去杀掉江烨阳的心。现在风水轮流转,白月过得如鱼得水,江烨阳反而处处受制,江老爷子不放心他,生怕他一离开江家,就被丁黟找机会杀掉,将他压在家里,每天上一课,每课听人念经两个小时。 丁黟表示:“想多了老爷子,男主是女主的,要如何处置江烨阳,得看白月。” 江烨阳就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睡了一觉,重生。 他还能感受到匕首刺进胸膛的声音,突然醒来,他回到十七八岁的青葱岁月,结果发现,世界已经大变样。 江家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家族,他被关在家中,甚至见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使她刺了他一刀,江烨阳觉得,他依旧还是爱着她,这种海枯石烂,不会改变。 “呸!他懂爱?”丁黟唾弃,不是她看不起江烨阳,狂霸帅气的男主,离了他那个家庭,啥也不是,分分钟被人砍死的节奏。 幺幺道:“你小心一点,江烨阳正朝响城来,他准备混进你的兵工厂,等控制兵工厂之后,你手里的武器就是他的。” 丁黟吊儿郎当,“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正好,她缺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整治江烨阳。 顺便带带白月,让她眼睛擦亮点,以后遇到这种人,不要心软,不要陷进去,保持冷静。 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鲜嫩多汁的葡萄,香甜分布在整个口腔。 “幺幺,原身什么时候回来?” 第49章 白得发红8 幺幺隔了一分钟之久才满是遗憾的回到丁黟。 “原身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丁黟一下子站起来,不回来是想搞什么。 “她的灵魂因为白月的八次重生,已经极其虚弱,找到我们后,就消散了,也就是说,原身白红已经魂飞魄散,能不能再次凝聚都是个未知数。” “……” 丁黟深表同情,接着哀叹自己命运多舛。 又要在这个世界待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一个小小的任务为何困难重重呢。 “别唉声叹气了,想想怎么阻止身带男主光环的江烨阳吧。”幺幺一再提醒,丁黟不以为意。 “不用担心,不怕他拿,就怕他不来,他不来我怎么有理由去灭了江家,将江烨阳打入泥淖中。” 丁黟自有计划,她又不想当杀人如麻的大魔王,可是六大家族跪得太快,导致她诸多手段都没使出来。 有人给她递斧头,她想真心称赞一句:“好人啊。” 知道她缺什么,有颜色的及时补上,不是好人是什么。 江烨阳乔装打扮,来到雍国首都响城城南工厂,也就是原先的响城城郊所在地,这里二十四小时有人不间断巡逻,工厂各处宛如白昼,360°大大小小摄像头布满各个角落,影子都没地藏。 看到江烨阳已经摸到工厂边上,丁黟及时通知工厂人员让出一条道让江烨阳进去,进去也不用管,反正他也出不去,他能走出工厂大门算丁黟输。 一声令下,江烨阳如入无人之境,整个工厂研发室,制造室……尽皆对江烨阳开放。 凌乱的材料扔得到处都是,一份份设计图就这样摆在眼前。江烨阳并不笨,可是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大脑,让他无法思考太多。 他将东西收起来,装在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有了这些东西,江家也能造出威力巨大的武器,从此不用再雌服于白家的淫威之下。 想到白家,想到白月,江烨阳脸上闪过凶狠,眼神凌厉。 “白月,你休想逃出我手掌心。” 工厂安静如斯,空荡荡的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呼吸声。江烨阳越想越兴奋,包里鼓鼓囊囊装了一包。 “早知道背个大点的包,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算了,都收起来,出去后找人研究一下。我才不信,我会输给白红那小丫头。白月,你终究会是我的。” 江烨阳狠下心,搜刮得越来越快,手里抱得满满,险些撞在墙上,吓了一大跳。贼眉鼠目打量四周,仔细听听,依旧安静如斯。 放下心来,看着手中一大抱资料,想了想,放弃字少的那一半。 遗憾地看着它们被遗弃在一旁,江烨阳狠狠心,转身离开。 “要是带打火机就好了,这个地方,给白红留着,真是不甘心。” 如果江烨阳认真看一下,就会发现上面写的乍一看高大上,其实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公式,这还不行,公式随便套,张冠李戴,结论随便写。 反正拿回去也无用。 偏偏江烨阳看不懂,六大家族弟子学的就是经商之道,经济学问,张口就来,像纸上这些东西,那是普通人家孩子学的,学来是为了给六大家族做牛马用。 丁黟不得不感叹,世界发展一定要均衡,多科同步进行,不要单单偏好哪一门学问,看看江烨阳,世界男主,就能体会到偏科的坏处。 丁黟带着人守在大门外,整个工厂已经被大军包围起来,一只蚂蚁也别想爬出去。 江烨阳遗憾地看了一眼身后,转身离开,拐个弯的功夫,警报四起。江烨阳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他听见密集的脚步声,离他非常近。 顾不得收拾一地掉落的纸张,江烨阳拔腿就跑。 “该死,工厂不是没人吗?现在怎么回来了?” “白红,你有种!” 江烨阳七拐八拐,远远看到工厂大门就在不远处,顿时心中一喜。 冲出去,只要出了大门,即使被抓到又怎么样,他来个抵死不承认,白红能奈他何? 监控中,丁黟看着人狼狈逃窜,身后那几队人马也挺有意思,完全按照她的指令,不远不近的跟着,一旦江烨阳有休息一下的念头,就会发出声响,催促江烨阳跑起来。 而江烨阳跑的方向,被他们精准把控,他只能朝着大门跑,而大门处,雍国现任首领白红,正等在那里。 猫戏老鼠般,江烨阳手上丢的东西越来越多,带着东西实在不好甩掉后面的人及时逃跑。 江烨阳摸了摸挎包,一脸心疼,气喘吁吁,最终还是没将挎包扔下。 监控外,丁黟笑得开怀,还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么完美的猪队友,幸好不是自己这边的。 江烨阳若是扔下挎包,独自逃跑,她费尽心思的给他找借口,但挎包在身,人赃并获,想逃都逃不掉。 丁黟已经开始思考,抓到江烨阳之后,怎么再刮下江家一层皮,借着收拾江家的功夫,如何整治其他五大家族。 反正他们都是一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丁黟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还想着撮合他们六大家族的关系,最后他们能联合起来,让她有机会有理由一口气端了,省的还要到处跑,今天需要收拾这家,明天还有那一家。 接收的人选她都已经在培养,六大家族没了之后,经济不至于崩溃, 第一次管理这么大一个国家,真的累死她。从知道原身不能回来的那一刻,丁黟就已经在物色人选,总不能让他干到老吧。 她还没有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寿终正寝也要好长时间。 工厂门打开,从江烨阳的视角望去,一马平川,毫无遮挡。跌跌撞撞跑到大门前,当江烨阳以为自己终于要逃出去的时候,丁黟从门后笑着走出来。 “哎呀,有贼啊。” 啪! 响指声惊呆江烨阳,陆陆续续从工厂四处走出无数人影,全副武装,枪口统一对准江烨阳。 第50章 白得发红9 江烨阳大骇,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敌人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中。 之前看似所有的好运,其实不是好运,只不过是对方戏耍他的设计。 “白红,你……” 手指丁黟,江烨阳气抖冷。 丁黟一巴掌打偏他的手,笑眯眯道:“你认识我呀,原来我都那么出名了。” 背负双手,蹦蹦跳跳来到江烨阳身边,说出的话险些让江烨阳气得爆炸,继而气得发冷。 “你哪家的,来这里偷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没经过我同意就拿,我可是很生气的,我一生气,就想用几个人祭祀我亲手建立的雍国,你说,我是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 “……” 江烨阳不敢说,他知道他完了。江家对付不了白红,他更对付不了。 江家? 江烨阳惊恐地看着白红,恨声道:“你故意的?” 丁黟抚掌大笑,“什么我故意的,又不是我让你来这,又不是我让你偷东西的,这也能怪我。” 什么脑回路,怪不得会是男主。 “来人,抓住他。” 江家没了,所有东西全部上交,换的一家老小的性命,江家人离开江宅那一天,丁黟没去,反而让白月代替她去。 白月莫名其妙,她还是一个学生,她不想接受如此重任。 这段时间白月清晰了解到,妹妹白红绝不会让六大家族长存,而白家,是导火线,理当妹妹白红亲临现场指挥,这样会让她的声望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在接下来打击其余五大家族中,积蓄更多力量。 “姐,你去吧,顺便带着江烨阳一起去,让江烨阳最后看一眼家人没就当是我善心大发。接下来,我们还得应对剩下五大家族的反扑。这真是个艰巨的任务,感觉我小小年纪,都会愁秃了。” 丁黟 笑着抱怨,撒娇地抱住白月,“姐就代我去吧,让妹妹休息会,好不好嘛?” 白月:“……”很难拒绝怎么破? 最终白月还是去了,带着江烨阳一起。 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江家老宅,白月无端感觉到一阵阵烦恼,心里莫名有个想法。 “这罪恶之地,毁了吧。” 毁了它,她不喜欢这里。 江家人离开,一天是搞不定的,白月带着人在附近休息一晚。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江家老宅,这个地方,是她一生悲惨的起点,她被囚禁在里面,一次次想要拼命逃脱,却都被抓回来。 殴打,注射毒品,囚禁,下药,挖肝,挖肾…… 在这中间,她失去妹妹,失去父母。 整个世界将她抛弃,任由她一个人挣扎。 而始作俑者,是江烨阳,是他,造成她悲惨的一生。 不,不是一生。 是两生,三生……九生。 醒来之后,白月抱被痛哭,梦里场景太真实,那不是梦,是她挣扎想要反抗的一世世。 这一世,她终于知道自己面对妹妹白红,为什么总有有一种疏离感,原来她早已经不是妹妹。 她不知道,妹妹为了改变这一切,付出了什么。但这一切,是妹妹为她改变。 第二天,白月冷冷下令,将江家老宅夷为平地。 轰隆隆! 再好的建筑,再金碧辉煌的宅子,在成吨炸药包的威力下,尽皆成为过眼云烟,消失殆尽。 路上,白月捅了江烨阳十八刀,刀刀避开要害。 正在度假的丁黟被幺幺提醒:“女主白月重生了。” “啊?” 丁黟惊掉下巴,这个世界如此疯狂,重生就跟玩似的。 “那她岂不是知道我不是她妹妹?” “没错。” 望着远处海滩,丁黟觉得面前的景色都不美了,手里端着的肥皂快乐水也不再快乐。 幺幺安慰她:“不用紧张,白月没有怪你,她反而非常感谢你,感谢你能推翻江家,感谢你保住父母性命。” 丁黟反驳:“我没紧张,我就是无语。动不动就重生,动不动就搞事,你说这能是一个正常世界干出的事情。” “话本世界,本就不是正常世界。正常世界没有所谓的男主女,所有人都可能是主角,大一点的主角或者小一点的主角,主角陨落,对世界没有多大影响。话本世界,主角陨落,世界就会崩溃。” “所以我还不能杀了江烨阳?” 幺幺思考五秒钟,给了脸色不好的丁黟答案。 “现在还不行,男主光环还有一点,所剩不多,也快没了。” “哦!一一,下次能不能不要将我送去话本世界,话本世界的人脑子感觉都有问题。” 幺幺没立马回答她,过了一会,好像从别的地方得到答案。 “随机的,我做不了主,你要学会适应。” 响城四季分明,春夏秋冬极具特色。 秋天霜叶渐渐染上红色,人群在其中穿流而过,走到尽头,是占地好几公顷的湖面。湖面平静如波,霜叶倒映在其中,微风吹来,湖水仿佛岩浆般滚动起来。 白月回到响城,并没有见到丁黟。 见到又怎么样?她能问些什么?她敢问些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质问? 白月黯然离去,投入到学习中,多年之后,成为一个着名学者。 丁黟满世界跑,江家彻底败落,剩下几家倒是想反抗,并丁黟强势镇压两家出头鸟,剩下三家不得不贡献出大量财富,夹起尾巴做人。 “真遗憾,怎么就不动呢?” 丁黟除了满世界跑,避免和白月见面,或许是白红的身体在影响她,她觉得有些愧疚,到底是为什么愧疚。 她也不知道。 二十年后,丁黟三十多岁,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老泪纵横。她终于可以不用如此辛苦了,管理这事,真不是她擅长的。如果可以,她还是喜欢自由自在。 丁黟和白月见了一面,这是两人二十年来,见的第一面。 两人都有心避开对方,丁黟是不知名的愧疚,白月则是更加愧疚。 “对不起!谢谢您!” 白月鞠了一躬,快速离开,问题她问不出口,只好选择继续逃避。 “不客气,她说她很好,不用担心。” 第51章 团宠是阴谋1 白红这具身体,格外能活,先后送走白爸爸白妈妈,然后送走白月,白月的孩子都送走两个,丁黟才在115岁高龄时安详闭上双眼,脱离世界。 一脸疲态回到幺幺空间,二话不说,陷入沉睡中,睡的时间稍微有些长,睡醒之后,神清气爽。 “幺幺,下一个任务。” “好,请看大屏幕。” 金色文字钻进脑海,丁黟撇嘴,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幺幺,咱玩不起可以不玩,就那么一句话有什么用,我不得还是到剧情世界中才能了解真相。” “以后会改进。” “哼,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 “我乐意。” 横她一眼,幺幺语气重充满怒气,“还不是你的错,让你好好做任务,你睡觉的时间都比做任务的时间长,它升不了级关我什么事,这么多年,你就没反省下自己,有没有努力做任务,能量涨没涨。你还嫌弃大屏幕简陋。我还没嫌弃你懒如狗屎。” 丁黟噤声,像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挨训,发火的幺幺,惹不起,惹不起。 哎呀,她也没说错啊,就那么一个大屏幕,还没有画面,就那么一小段话,有什么用,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 难道是因为幺幺生理期到了? 丁黟不明白,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站着挨训,整整三天三夜,幺幺才放过她。 脑中文字变幻形状,丁黟一刻也没耽搁,迫不及待开始新任务,那样子,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 传说中,荒海有鱼,名曰锦鲤,色彩斑斓,尾巴绚丽多姿,化而为人,身来貌美,气运极佳,食之可逆天改命。 要想吃下锦鲤有效果,除非锦鲤自愿献身,否则不仅没用,还会受到诅咒。 锦鲤化成的人有个很显着的特征,气运通天,逢凶化吉。属于有危险危险都会自动避开,财运自动找上门。 锦鲤的传说已有千年,但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锦鲤化而为人的人,也没见谁能真正的逆天改命。 没人能证实传说的正确性,传说依然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演示一幕幕悲剧。 景国南至郡原海县大曲村,村西头住着曲善财一大家子,从十几年前的三五间茅草屋,到如今两进青砖大瓦房,这在大曲村属于头一等人家。大曲村村长曲家族长都没有这种富贵。 村里人曾旁敲侧击,想要曲善财带着曲家人一同富贵,曲善财三缄其口,含糊其辞,几个儿子也紧闭嘴巴,一句不漏。 曲善财五十多岁,娶妻张氏翠花,生有四个儿子,分别取名曲长河、曲长江、曲长湖、曲长海。 曲长江娶妻李氏,生有大柱大丫两个孩子。 曲长河娶妻阳氏,生有二丫三丫五柱三个孩子。 曲长湖娶妻何氏,生有二柱四丫三柱四柱四个孩子。 曲长海娶妻小张氏,生有六柱宝丫七柱,小张氏是张氏娘家亲侄女。 现在,丁黟就是宝丫。 原海县不靠海,但传说中,原海县以前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海水退走,形成富饶的原海县。 原海县富饶,大曲村却穷的叮当响,归其原因,是因为曲家族人是从其他地方迁徙而来,仗着人多势众,在原海县占下一块地,成为大曲村。 这块地相对于原海县其他地方,并不算肥沃。大曲村说是斗争抢夺的结果,倒不如说是别人嫌弃这个地方,半争半送的结果。 曲家族人在这块地上繁衍生息,说不上穷,至少没饿死人,更谈不上富,原海县整体很富,衬得后来者大曲村穷得一批,每年来收税的官差都不愿意来大曲村,除了该有的税,连油水都捞不到。 谁缺他那一点土特产,真是晦气。 本来大家都穷的很平均很整齐,没想到却有人异军突起,一下子富起来,和别的人家拉开差距。 曲善财守不住这份家业,在族人逼迫下,隐晦地说出其中点滴。 十二年前,曲善财四儿子曲长海的妻子小张氏怀孕生下一女,一开始取名五丫,五丫一岁的时候,小张氏去地里干活,将五丫带去地里,放在田埂上玩耍。 小张氏干完活回来,发现五丫身边跟着一条大蟒蛇,成人手臂粗,但蟒蛇并没有攻击五丫,反而是五丫露出四颗小米牙笑得口水糊了一脸。 小张氏靠近,蛇还朝小张氏吐蛇信子,恐吓小张氏。五丫笑呵呵的拍了拍蟒蛇,蟒蛇才退去。 这事,小张氏回去后和曲长海说起,曲长河又和曲善财说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愈发证明五丫不简单,五丫也改名为宝丫。 五丫会走路了,和姐姐们上山摘野菜,捡到一窝野鸡蛋,隔天连野鸡一块薅回家。 再大一点,家里混小子带着几个妹妹进后山玩耍,遇到一只小野猪蚂蚁群人屁滚尿流跑回来,发现最小的妹妹五丫没跑回来,胆战心惊的跟大人坦白。 等曲家人火急火燎的上山,发现三岁的小奶娃气呼呼的揪着小野猪的一只耳朵,奶声奶气训猪。 “你说你,没事乱跑出来干嘛,看嘛,都没人陪你玩了。” 最终,那只小野猪成了曲家人餐桌上的美食,大人看五丫的眼神都不对,只有小孩子们吃的满嘴流油,一点不在乎其他事。 五丫成了宝丫,成了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 接下来,小小年纪的宝丫就能上山,从不空手而归,野味山参从不落下,奇怪的是,山里的猛兽似乎都挺怕宝丫,遇到宝丫都是拐弯迅速逃跑。 宝丫在曲家的地位直线上升,每个人都捧着她敬着她,她从来不用做家务,有好的东西总是她先来,宝丫在曲家,傻呵呵地长到十二岁。 曲家利用宝丫的能力,让宝丫专门往深山老林钻,赚来的钱都被曲善财拿走,美其名曰家里没分家,替她保管。 曲家盖起大房子,还送家里介个孙子去读书,外人问起,一律闭口不谈,曲家爱人都得到好处,自然不想将宝丫的奇异之处说出去。 第52章 团宠是阴谋2 某天,曲善财神神秘秘说了一句话:“是时候了,晚了就坏了味道。” 曲家越来越富,还不愿意交出致富秘法,正赶上原海县发生水灾,半年的粮食颗粒无收,曲家还不收敛一些,大鱼大肉,终究引起大曲村所有人的敌视,他们联合起来,逼迫曲家说出发家致富的秘密。 “二伯,都姓曲,一个家族的人,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吗?” “就是,二爷爷,别忘了你也姓曲,家族好才是大家好,大伙说是不是。二爷爷,你忘了当初曲家为了占领这个地方,死了多少人吗?你现在过得好,就不管族人,怎么对得起当初死去的族人。” 还得是族长的孙子的嘴皮子利落,怪不得是下任族长竞争的有力人选,三十多岁的人,抡起全族大棒,句句不离族人利益,句句指责曲善财忘恩负义。 曲善财一时间面红耳赤,唯唯诺诺说不出拒绝的话。 在有心人的套话之下,曲家江河湖海四兄弟都被人奉承着灌下不少黄汤迷迷糊糊中说出宝丫的奇异之处,回去之后,酒醒过来,被曲善财骂个半死。 “混账东西,喝点马尿就忘记自己是谁。现在好啦,全族人都知道,现在怎么办,保得住吗,还够分吗老子三番五次跟你们强调,这是曲家飞黄腾达的机会,只等时机一到。现在……你们……哼!?” 四兄弟知道自己做错事,一言不发。 曲家族人是从沿海迁徙过来,当初的小渔村因为海水上涨被淹没,不得不举村迁徙,好在他们本来都是族人,来了大曲村之后也是举村定居。 锦鲤的故事流传得最疯狂的就是沿海一带的渔民,他们随时都可能遭受大海的侵蚀,随时可能失去家园,失去族人。 海上天气异常,离海很近的渔村,大多时候都会有台风暴雨,看天吃饭,出去打渔还要忍受上层的层层剥削,渔民没地,但打渔的税收一点都不比种地的低。只有无路可退的人才会想着去当渔民,不得已当渔民后大部分人都会想着逆天改命。 传说锦鲤是天上神龙,因为犯错被打下凡间,化身为一条小锦鲤,只要能越过龙门,就能上次上天成为神龙。小锦鲤耐不住寂寞,总想往人间跑,他们气运极佳,食之可逆天改命。 在曲善财有限的认知中,他的孙女宝丫就特别符合锦鲤特征,小时候没被蛇咬,再大一点能够在山林中来去自如,还能为家里挣下偌大家业。 曲善财本不想将那个主意打到宝丫头上,大不了让宝丫一辈子不嫁人,为这个家奉献,可是他的四个儿子,七个孙子,一个出息的都没有,将来也守不住家产。 不行,他要为孙子着想,孙子才是能够传宗接代之人,再多的家产又什么用,没有守护能力,迟早被人抢了去。 被家族逼迫着,更是曲善财内心的想法。 某天族长来找过曲善财之后,曲善财将四个儿子叫进屋子,一家子嘀嘀咕咕商量了好长时间。 宝丫从十一岁就被关在没有外出,养的白白嫩嫩的,张氏说的是:“我们宝丫,是个有福的孩子,我听说大户人家,女孩子十一二岁就要开始议亲,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往外跑,得好好养着。” 宝丫羡慕的看着可以外出的二丫三丫四丫,大丫已经嫁人,但是多年的pua,她还是选择听奶奶的话。 她住在张氏屋内隔出的小房间里,房间狭窄,小房间更是只能放下一张小床,逼仄的环境让她几次想要造反,想起爷爷奶奶爹娘的话,她还是忍住。 “宝丫,听话,爷爷奶奶会替你找户好人家,爹娘也是,我们宝丫可不想拿几个丫头片子,天生贱命,宝丫以后可是要去过好日子的,可不能和他们比。” 宝丫听话,她一个人待在狭小的屋子里,整整待了一年,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裤子上的鲜血,吓得叫起来。 张氏进来,笑开花,脸上褶子都笑得翻起来。 “不怕,宝丫,你这是长大了,可以……”吃了,大伙都等着呢。 当天晚上,曲善财来问宝丫:“宝丫,家里遇到一点麻烦,你愿不愿意帮帮忙。” 宝丫脆生生答应:“好呀,爷爷,宝丫可厉害了,宝丫能帮忙。”说着扬了扬胳膊,讨好地望着曲善财。 曲善财转过脸去,心头狂热,却不敢面对宝丫晶亮无邪的眸子。 过了几天,同样是晚上,祠堂前人头攒动,大伙正在架锅烧水,磨刀赫赫。 睡得极熟的宝丫被转移到祠堂前的案板上,那张案板是每年杀年猪时每家每户都要用到的东西。 宝丫天生对危险有感应,她在梦中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想到临睡前奶奶喂她喝的那碗汤。 “白牙乖,喝完汤再睡,这是奶奶专门给你留的,别人都没有。” 宝丫听话的喝完,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宝丫感觉到冷,她似乎没穿衣服,光~溜溜被置身于案板上,像是待宰的畜生。挣扎中,宝丫听到有人在笑,有人在叫,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催促。 她感受到脖子处有一把冰凉的刀,她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感受到脖子飚出的鲜血。 她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往天上飘去,看到下面一具赤裸裸的躯体被分成五大块,下面的人们欢呼着将其投入锅中,不停添柴,希望火更大一点,熟得快一点,而祠堂外面,村里男女老少每个人拿着一个碗,等着分汤,每个人脸上洋溢欢快的笑容,仿佛天大的好事。 她看到爷爷奶奶爹娘都在其中,他们没有一个人露出悲伤的神色,望向锅里的目光带着她不理解的狂热。 她感受到身体被分~尸时的疼痛,感受到被沸水包围的惊恐,被啃咬时的绝望。 宝丫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她不过是喝了一碗汤,睡了一觉,就再也醒不过来,成为别人嘴里的吃食。 第53章 团宠是阴谋3 宝丫想活着,活着问问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下面狂欢的人们啊,都是她的亲人,她每一个都认识,可是,她好像从不认识他们。 他们脸上的狰狞的狂热,哪里还有当初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模样? 丁黟来的时间点,是宝丫在深山之中,打跑一头黑瞎子,捡到一株成人巴掌大灵芝的时候。 将灵芝收起来,丁黟感觉到浑身充满力量,特别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想到宝丫这具身体,还是天生神力。 可惜的是,这具身体技能点全点在力量上,在智商方面显得不足,傻呵呵的一根筋,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商,偏偏还是个文静善良的小女孩,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论近亲结婚的坏处。 那些野兽为什么不伤害宝丫,因为打不过。野兽比人更具有危险意识,它们会拼命,可不会随便拼命。 文静善良+智商有缺陷+天生神力,这是什么魔鬼组合?丁黟大受震惊,剧情里一点都没讲宝丫不是一个正常孩子,如果不是亲身体验,丁黟都没看出来。 丁黟得出一个重要结论,剧情仅供参考,别太相信,也别不相信。 当什么文静善良的好孩子,这种情况就应该当个熊孩子,善良没有锋芒,就变成软弱的愚蠢。 bug叠满,偏偏宝丫还是个小孩子,身体是小孩子,智商更是小孩子中的小孩子,怪不得轻而易举就被利用,没有任何防范就推上案板。 曲善财一家很早就露出恶意,可是宝丫体会不到,她还以为爷爷奶奶不让她出去真的是为了她好。 她将山上得到的那么多东西给了曲善财,其中不乏珍贵名药,那些钱,曲家几辈子都用不完,却为了子孙后代代代能享受富贵,用她一身血肉逆天改命。 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竟然能抵抗血脉亲情,看不见的利益打败面前拿到手的好处,恶性打败人性。 “操~蛋的世界。”丁黟躺在树桠上咒骂,天边晚霞红似火,侵染着穹苍,如同鲜血欲滴,给人烦躁的感觉。 丁黟不打算回去。 回去干嘛,这个世界路引,孝道什么的,麻烦事一大堆,她也没有打算放过大曲村,大曲村的人,不客气的说,每个人都有罪,包括奶娃娃在内,吃过人肉想吃人肉就是他们的罪孽。 盛世吃人肉,他们也做得出来。 人性的恶,畜生都想不到。 与其回去被孝道压着等死,还不如穿过山林,到另一边去当个孤儿。丁黟可不想在这个世界待到寿终正寝,被幺幺骂了一顿,精神上都有紧迫感。 原主还要回来,就不能搞得太糟糕。 丁黟没有回去,她甚至躺在树桠上,睡了一觉,醒来看到漫天星辰在对她眨眼睛,像是调皮的孩子,温柔安慰着别人。 曲家已经乱成一锅粥,宝丫失踪了,宝丫没回来。 曲家当家人曲善财愤怒咆哮,赶着几个儿子几个成年孙子去找人,还一家一户的亲自上门求人去帮忙找。 宝丫找不到,他失去的可不是宝丫这个孙女,是曲家逆天改命的机会,是曲家世世代代的富贵。 丁黟视力极好,看到远处有火把上山,还有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宝丫的名字。 “宝丫……” “宝丫~~~” “宝丫——回家——” 黑色的山林脚下,影影绰绰的光亮,形成一幅画。丁黟计上心来,避开人群,人另一面下山,先去了曲家,如同一道黑色的额影子搜刮完曲家的财物。如同鬼魅一般,去了其他人家。等搜刮得差不多的时候,已到寅时,山上找宝丫的人们,陆续回家。 当走到山脚的那刹那,从村西头方向,曲家院子的位置,突然火光冲天。当人们冲到近前准备救火之时,大曲村的火光呈燎原之势,四处升起。 丁黟已经借着火光照路,重新走入山林,摸黑走出好远,直到看不见大曲村的火光,才停下来找棵树,踩在巨大的树冠上,三两拳砸出一个与身高等长的树洞,蜷缩在里面,进入梦乡。 找个山洞亦可行,还不用折腾,丁黟则是嫌弃山洞气味难闻。 第二天天大亮,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沉睡的丁黟,她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开始游山玩水的流浪之旅。 渴了有山泉,饿了有随处可见的野兽、野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丁黟吃一半扔一半,养活跟在她身后的一头斑斓猛虎。 斑斓猛虎和丁黟第一次相遇,两者之间起冲突,双方都看对面的像美味在诱惑自己,同时发动进攻,最终丁黟棋高一着,以德服虎,收服威风凛凛的坐骑一头。 二者惺惺相惜,结伴同行。 丁黟为它取名斑花,因为斑花的斑斓纹路看着就像一朵花,似开未开。 有森林之王的斑花同行,丁黟狐假虎威,打猎都不需要自己去,探路更是不需要,连脚都可以不用沾地,爽歪歪。 没有方向,丁黟的目的就是暂时远离大曲村,远离曲家人。她跟斑花商量的方向也是不朝大曲村的方向走,其他的随意。 斑花带着丁黟乱跑,一下东,一下西,一下南,一下北,方向不定,但他们确实离大曲村越来越远。 岁月流逝只使容颜潦草,却未使心灵枯萎。 不记得到底走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叶子黄了又绿,天气从热变凉,再变热。丁黟从曲家摸来的几件衣服已经短的不能再短,被树枝挂得破破烂烂,最后一套,丁黟说什么都想轻易穿上身,用树叶,用动物皮毛暂时代替衣服。 这天,他们在一处山顶看到远处炊烟四起,想必下面就有村庄样的人类聚集地。 做了许久时间的野人,丁黟还是希望融入人的群体中,兴奋找条小溪收拾自己,尽量减少自己野人般的形象,换上最后一套衣服,和斑花一起向山下冲去。 本想将斑花放归山林,斑花死活不同意。 第54章 团宠是阴谋4 丁黟赶斑花走,斑花就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一动不动。丁黟要揍它,威胁它,斑花讲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丁黟走,它也走。丁黟停,它跟着停。丁黟拔腿就跑,它跟在后面风驰电掣。 “服了你了,你不会成精了吧,这个世界允许动物成精吗?” 骑在虎背上,丁黟恨不得斑花长出一双翅膀,下山扑腾跳跃间实在太颠屁股。 “慢点,不着急,傍晚能到山下吃晚饭就行。” 斑花比丁黟还兴奋,压根不听丁黟在说什么,憋着一股虎劲,直往山下冲。 急刹,漂移,加速,腾空,飞跃。 山下看着近,跑起来差点没累死虎,连丁黟这个看似没下地跑,实则快被颠吐的人,也感觉到手脚发软,差点被斑花甩飞出去。 双腿夹紧,双手紧紧抱住斑花脖颈,脸埋进斑花脖子毛发中,紧闭双眼,祈祷山下快点到来。 丁黟严重怀疑,斑花是故意的,她想下来自己走,但斑花在高速奔跑中,只要她一放手,必定会被甩出去,非死即残。 只好等到斑花跑累了再放手。 一个时辰后,丁黟觉得,斑花就是故意的。 她等着它累呢,结果它越跑越兴奋,越跑越颠,为了折磨她,还不介意跑跑弯路。平时让它打猎,它往地下一滚,被她威胁着才不情不愿的去。让它驮着她走,它能直接往粪便泥水里滚几圈,就赌她嫌脏不敢上。 今天是吃错药了,想主动驮她下山,丁黟以为斑花是舍不得她,余光看到森林场景在飞快后退,树枝杂草正对着眼睛刺来,丁黟吓得将头缩进斑花脖子里。 “刺啦——” 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为布条装,背上也被划了好几道伤口,火辣辣的疼。 丁黟恶狠狠地吐槽:“斑花,故意的吧。” “嗷呜——” 虎啸震山林。 丁黟莫名从里面听出几分得意,好似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你来打我啊!” 恨不得打它一顿,无奈腾不出手。 “呕……” 斑花停下来时,丁黟脸色煞白,腿麻手软。斑花一停下,丁黟手一松,跌下虎背,头昏眼花,眼眸含泪,衣服一条条与风在温柔缠绵。 此时,炊烟四起,落日余晖给予这个世界一天中最后一丝温柔。 “有虎,大伙小心,不要惹怒它。” 说话之人拦住其他人,小心翼翼抽出腰间长刀,脚步轻盈,防备满满,慢慢靠近。 斑花人性化地头偏到一边,眼中流露出明晃晃的嫌弃之意,赵庄愣住,这头虎不简单,小心为上。 “铿——” 赵庄身后,一群人整齐划一地抽出腰间长刀,成半圆状将一人一虎包围。 丁黟哇哇乱吐,匍匐在地,后背血肉模糊,布条装穿在身上,头发乱糟糟成鸡窝,风吹雨打的皮肤偏深古铜色,看起来和野人没什么两样。 赵庄眼神闪了闪,脚步靠近,停在三米之外,打量一人一虎,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吐够了,丁黟抬起头,挣扎着爬起来,鼻尖全是呕吐物的酸臭味,踉跄着站立,差点一脚踩在自己呕吐物上,顿时心中一阵膈应。 脚步往外挪动一米,一把揪住斑花虎毛,有气无力埋怨:“斑花,你丫够狠,故意整我是不是?” 斑花不言,虎眼射向对面人群,凌厉的目光让赵庄手心冒汗,这虎一看都不简单,气质浑然一体,不露则已,一露惊人。 丁黟一巴掌拍向斑花虎头,虎头顺势偏向一边,丁黟猛然发现面前站着一群人,手持刀剑,虎视眈眈对准她和斑花,更远处,有一队士兵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眨眨眼睛,丁黟歪着头打量,制式武器,统一服饰,斑花这是将她带到何处? 双方僵持时间拉长,对方出动的人越来越多,丁黟终于在思考判断出,这大概是一处军营,而他们是危险的闯入者。左右看看,丁黟不得不承受,斑花才是那个危险的闯入者,她就是顺带的,都没有几个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大家都在惊奇的打量斑花,眼底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准备成为打虎英雄。 斑花高傲抬头,“嗷呜——”一声呼啸,音波攻击之下,对面能站着的就没几个。 “好强!”赵庄握紧手中的刀,瞳孔震惊,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只要能降服这头猛虎,将军之下第一人就是他赵某人。 大家都选择性忽视丁黟,没看到丁黟眼中同样闪过欣喜,跃跃欲试。 拖延时间,双方都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出手,这给了丁黟足够的休整时间,她暗自调息,准备一鸣惊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天边最后的火烧云也淡去颜色,投入到黑暗的怀抱中。军营四处点起火把,将营门前照亮。 “哒哒哒!” 一阵密集沉重的脚步声靠近,身材高大的络腮胡子当头,带着一群明显比在场士兵更强的气势的人靠近。 “赵庄,怎么回事?” “将军,”望了一眼斑花,赵庄刀回鞘,快步靠近络腮胡时成坚,嘀嘀咕咕说了一堆。 丁黟耳朵微动,倒是听出一些,不外是斑花奇异,准备收服用作他用,全程没提到她丁黟怎么用。 丁黟心里不平衡,凭什么都是一起来的,关注它不关注她,她差在哪里。 气鼓鼓瞪着斑花几眼,准备先下手为强,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 “小兄弟何来?”提起的拳头被时成坚叫停。 “谁是你小兄弟。”清脆的声音从对面那个看着乱糟糟的人传出来,带着孩童的蛮不讲理,时成坚这边则是另外模样,他们仿佛见鬼似得将目光分一点给存在感极低的丁黟。 “不是侏儒。” “你才是侏儒,你全家都是侏儒。” 丁黟跳脚,什么眼光,她青春靓丽美丽可爱的美少女一枚,这些人竟然将她当侏儒,士可忍孰不可忍,忽视她那么久,她要用拳头让他们知道厉害。 “喝!看拳。” 斑花悠闲蹲下,尾巴子在地上甩啊甩,虎脸上露出人性化吃瓜表情,看着丁黟像炮弹一样冲过去。 第55章 团宠是阴谋5 目标,中间的络腮胡将军时成坚。 时成坚征战多年,反应极快,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是遇到对手的兴奋。 “嘭!” 一大一小两只拳头对上,两人各后退三步,脚下卷起尘土无数。 “天生神力,小兄弟高姓大名?”时成坚压下胸口沸腾的气血,哈哈大笑,丝毫没管一拳之下属下露出的震惊。 不敢置信,那小子竟然和将军旗鼓相当。 神特~么小兄弟,丁黟摸着胸口,她的特征如此不明显吗?还是这群人在军营待久了只有兄弟? 不打不相识时成坚邀请丁黟进军营,丁黟没多想就同意。 正好,她饿了。 在营外对峙的时间,她闻到大锅饭的味道,人间饭菜饿来最香。 斑花傲娇帝跟在后面,路过赵庄时龇牙咧嘴戏弄赵庄,赵庄手已经握到刀柄,随时拔刀拼命,斑花嫌弃撇嘴,胆小鬼。 赵庄莫名其妙,后知后觉理解斑花最后的表情。 “别拦着我,老子要去教训教训它,让它知道花儿为何那么红。” “赵侍卫,我们没拦你。” “你们怎么不拦着我?”赵庄气急败坏,多年兄弟,如此拆他老弟,没爱了。 丁黟狼吞虎咽,以横扫千军之势,将好几个人的饭菜扫进自己肚子里。另一边的斑花,和丁黟挤在一块,在大盆里霍霍。 时成坚坐在对面,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无礼生气。 “小兄弟这头虎,颇为神奇,有福了。” “我不是小兄弟。” “呵呵,我懂。”时成坚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与一张严肃的国字刀疤脸格格不搭。 他早就当父亲的人,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以为自己是个大人,喜欢模仿大人做大人的事,他理解。 丁黟摸着自己的脸,胸不用摸了,平的一马平川,单看她的脸难道看不出来她是个姑娘吗? 什么眼神啊,一群人都看不出来? 原身在曲家的时候,可是养得白嫩可爱的,随着年纪越大,不是应该越明显吗? 丁黟忽视她风吹日晒深山老林的日子,那张脸,黝黑黝黑的,眼神还算明亮,无关过得去,身材单薄高挑,和没有变声的少年没什么不同。 最多是时成坚觉得,她这个人说话有点娘。 再加上丁黟表露出的天生神力,见多识广的时成坚可没见过女性天生神力,因为在这个时代,讲究女性以柔弱为美,女性的天生神力,可是被收起来的,不能像外展示。 看丁黟收拳的熟练度,应该是将这股力量从小锻炼,所以才能运用自如。 丁黟也想不通,原身白丫,好像天生就能掌控这股力量,仿佛与生俱来,她只能安慰自己,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是用智商换的。 吃饱喝足,在时成坚的安排下,丁黟独占一个帐篷,刚进去,帘子被掀开,一个老虎头露出来,斑花硕大的身躯挤进来,占据床榻边的位置。 时成坚邀请丁黟参军,丁黟思考之后答应下来,反正她也没地方去,在这里待着也不错。 说是参军,丁黟却没有入军籍,因为她没有路引拿不出户籍。 “我是孤儿,父母早死。” “不担心,改天去代城办理。” 时成坚将她安排在侍卫营,赵庄终于实现和斑花打一架的梦想,花里胡哨准备许久,被斑花一虎掌拍在地上,地上出现一个人形浅坑,这还是斑花收着的结果。 从那以后,赵庄成为斑花的跟班,没事就去和斑花过两招,武力值成倍上涨,进步飞快。 赵庄伺候斑花伺候得愈发用心,简直将斑花当祖宗对待。斑花好几次看到丁黟,嘴里哼哼,不屑一顾,被丁黟提拳揍了几顿,终于将那高傲在丁黟面前放下。赵庄的祖宗,从一头虎,变成一人一虎。 在丁黟旁敲侧击中,丁黟知道这个地方是代城大营,驻军有五千,其中四千被时成坚下方的额几个副将拉去剿匪。 代城属于宁山郡,距离南至郡在舆图上整整隔了五个郡。 丁黟知道的时候,咋舌不已,想不到一年多没出山林,她竟然跑了那么远。这回去一趟,都会累死人。 丁黟也没想着回去,她的目的是活下来,至于报复曲家,这念头一出,就会有来自身体的拒绝。 不想她报复,那就自己去报复。 临走时拿走的银子,还有那把火,就够大曲村喝一壶。曲家人不事生产,几个孙子也都是废物,拿着大把的钱去学堂,学了那么多年三字经都不会背,曲善财和几个儿子养尊处优那么多年,也跟个废物差不多。 穷人乍富,乍富之后变得更穷,够他们受的。 要丁黟说,干脆全杀掉算了。大曲村没有人,大曲村的人不是人。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他们能够举起手中屠刀,挥刀向一个无辜的孩子。 宝丫像是被圈养的猪,比猪还惨,猪吃了睡睡了吃,宝丫还要干活,懵懵懂懂的小女孩,面对自己信任的爷爷奶奶,一点防备都没有。 丁黟一点都不相信曲善财会不知道宝丫的神奇之处,否则为何那个晚上要有大量的迷药先将其迷晕,不就是怕宝丫反抗,暴跳起来,将他们全部杀掉,即使宝丫不杀人,火力全开之下,他们也奈何不了宝丫,反而会被宝丫一拳一个恶人,天生神力,不是说说而已。 曲善财满肚子诡计,在天生神力面前,完全不够看。 他害怕,却依旧为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举起手中屠刀。 儿子不行,孙子也不行,为了后代的富贵,那就只能牺牲孙女。即使不是传说中的锦鲤,但宝丫一身神力,吃下去依旧有效果。 说不定是他们不知道的另外一个传说。 丁黟觉得宝丫挺傻,即使被亲人当畜生一样宰杀,她依旧残存一丝善念。天生神力的人,如果没有善念,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只有善念,不会保护自己,依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前者针对别人,后者针对自己。 第56章 团宠是阴谋6 两个月后,几位剿匪的副将归来,每个人都带着一身煞气,观之可令小儿止啼。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宝……莫夭”不要夭折,好好活下去,活出自己的精彩,既然原身不想要她报复,就让宝丫彻底成为过去式。 “宝莫夭?”副将疑惑,时成坚也疑惑,这么多天他怎么就忘记问这孩子叫什么了呢?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丁黟,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这样的孩子,怎么会骗人呢? “不是,莫夭,不要夭折的意思。” “谁给你取得名字?” “不记得了。” 四位副将对于丁黟的身世并不好奇,反而对丁黟的身手十分感兴趣,三不五时的就要来切磋一下,整得丁黟烦恼不已。 她真的不喜欢打架,除非别人惹到她。 可是切磋嘛,又没好处的事,谁愿意谁是傻子。 一不小心,她成了傻子人选。 刚和几位副将切磋时,时成坚跑来凑热闹,本来只需要打四场,丁黟被迫打了五场。一开始碾压性取得胜利,最后与时成坚的比试中,不分胜负。 丁黟望着营帐上方,切磋时,她能感觉得到她比时成坚力气大,但总是绕不过去,有真正能伤害到时成坚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丁黟端着碗茶跑来找时成坚,没其他,她准备拜师。 宝丫笨得很,有个师父罩着比较好。经过她这个多天的观察,时成坚心胸坦荡,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子,难得的是为人还不迂腐。 是宝丫师父的最好人选。 听说时成坚的家眷现在就在代城,拜完师父之后,去认师母,一口气搞定。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时成坚很懵,谁能告诉他,一大早醒来,为什么就多了个弟子,他不打算收弟子,他没本事收弟子,谁能来劝劝丁黟。 对于丁黟的说辞,时成坚是心动的,丁黟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如此实力,一旦她经过系统训练,更加自如地掌控一身神力,假以时日,边景国必将多一员猛将。 时成坚心里苦,但时成坚不说,国师给其断言,说他克妻克子,事实也是如此,他的妻子未婚前活泼可爱,身体倍棒,结婚一年后,病歪歪的缠绵病榻。他的孩子是个药罐子,还未开始吃饭就开始吃药,只要他靠近孩子,孩子必定大病一场。 时成坚妻子和孩子来到代城,他只是隔空望了望他们,不敢靠近。 弟子也是子,要是收丁黟为徒,克了丁黟怎么办? 时成坚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自私。 “本将不能收你为徒,这杯茶还是算了吧。” 丁黟眨巴眼睛,这段时间住在军营中,没有风吹日晒,稍微白了一点,脸部清秀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配上水灵灵的大眼睛,颇有几分柔弱小书生的样子。 她还在背后听人议论她太娘,丁黟不置可否,她是姑娘,姑娘不是娘吗,他们说的没错,所以她不用和他们计较。 可是被时成坚拒绝,丁黟很想计较。 “为什么?师父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本将不想说。为了你好,还是不要拜本将为师。” “骗人,不说就不说,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答案。” 时成坚的拒绝,反而激起丁黟的探索欲,在相处过程中,丁黟能感受到时成坚对她极其欣赏,是长辈看到成才晚辈那种心情。 可是他如今拒绝她,她想不通,中间是为什么。 明明时成坚一开始很高兴,甚至心动异常,最终却还是拒绝她。 不服输的丁黟,倒想看看是谁在其中作梗,害她不能完成任务。 想给傻乎乎的宝丫找条粗大腿都不行。 断人前途,如杀人父母。 丁黟带着斑花在山林中狂奔,发泄无处可去的郁闷。 时成坚在写信,莫夭这个孩子他很喜欢,可是他不能耽误她。 他在给国师写信,机缘巧合之下,他和国师有一点交情,没想到这缕交情最终用在这个孩子身上。 趁着明日去代城,看一眼妻子和儿子,刚好让他们带着信回京,还有,莫夭的户籍问题也要办理妥当。 就明天吧,再耽搁下去,他会真的舍不得放她走。 第二天一早,赵庄就来找丁黟,他直接闯进丁黟营帐,被丁黟拿砸出去,走时,赵庄还愤愤不平。 “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 丁黟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被她遗忘,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干脆不想,穿好衣服随时成坚进城。 昨天才被人拒绝,时成坚见到他一点不尴尬,丁黟头一甩,她不高兴。 时成坚以为她是小孩子脾气,抹不下脸来,并未计较她的无礼。 进城后,时成坚带着人先去办理户籍,有他坐镇,提前打过招呼,户籍办理很快,走出来的时候,丁黟高兴地想要蹦起来,时成坚却一副惊吓的样子,时不时抬头打量前面快乐地像个孩子的丁黟。 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 丁黟在庆祝新生,从此以后,宝丫,不,莫夭有了新身份,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以她多年看人的眼光,时成坚绝对靠得住。 时成坚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感觉自己仿佛还是在梦中。 “赵庄,本将是不是年纪大了,听错什么?” “将军,属下不知道,属下怀疑属下也听错了。” 办理户籍没有受到刁难,却受到惊吓。 典史在认真填写丁黟的身份信息,丁黟指着性别那一项说道:“这里错了,我是女的。” 典史狐疑的看了一眼丁黟,身材单薄修长,声音清脆,面容稚嫩,头发用布巾扎成丸子状,一身青色长袍,哪里像个女的。 时成坚反应更大,一口茶喷出,一张脸涨红,指着丁黟无声询问。赵庄好不到哪去,眼睛瞪得圆溜溜,仿佛第一天认识丁黟。 同为侍卫营的人,赵庄还曾邀请丁黟一起去洗澡,被丁黟一脚踢飞,当时他还嘲笑丁黟好久,被丁黟揍了几顿才消停。 丁黟终于知道她遗忘的是什么,是莫夭的性别,她自己无所谓,反正什么都当过,可是莫夭是是实实在在的女孩子,一不小心,差点让她完成另一个性别。 第57章 团宠是阴谋7 “你们又没问,能怪我吗?”丁黟叉腰,气势汹汹,率先将锅甩到他们头上。 真是的,她忘记说,他们也好歹问一问,总不能自己穿的像个男孩子行为像个男孩子就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 丁黟绝不承认是自己的疏忽,反正都是他们的错,她是个小孩子考虑不周,他们都是大人还考虑不周? 心安理得说服自己,丁黟背着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赵庄仿佛吃屎一样,脸色难看,几次动动嘴唇,还是没说出口。 反观时成坚,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就一个人在后面傻笑。 时家在代城的府邸在府衙后面两条街的梧桐巷,梧桐巷住着的人家,非富即贵。 时家宅院中规中矩,不大不小,并没有太大的亮眼之处,门前两座石狮子因为没有人维护,已经黯淡无光,没有威严的痕迹。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看得出来,门前台阶上的青苔也才清理没几天,还能在缝隙中看到暗绿色的青苔模样。想必是死灰复燃,打理的人偷工减料,让它们重新冒出头来。 时成坚的夫人是一位温婉的妇人,看到丁黟,温柔的笑了笑,和时成坚站在一起,有种美女和野兽的既视感。 时成坚拉着夫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边说边朝丁黟那边看,等丁黟望过去的时候,两人直接走出去,留下丁黟,时成坚病歪歪的儿子时永元,还有赵庄大眼瞪小眼。 时永元十五六岁的年纪,说话一股子老鸭子叫唤的味道,脸色白得,不用化妆就可以去演鬼,动不动咳两下。丁黟小心挪动脚步,离门口的距离近一点,她生怕自己说话大声一点,就将这病公子震晕过去。 这栋宅子,时成坚一般回来待一会就走,这次却决定住下,整得赵庄都以为自己幻听还没好。 “将军?” “赵庄,去安排吧,本将自有考虑。” 赵庄离开代城,前往军营。看将军的样子,不是三五天能搞定,他需要去将军跟几个副将打声招呼。 时成坚夫人姓余,两人同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时成坚看起来比余氏老一辈。 这会,他俩在商量一件有关时家存亡的大事。 “希儿,你还记得国师当年给我的批语吗?” “当然记得,我和你结婚之后,身体就开始变差,特别是生下永元,母子俩总有一个躺在床上,那时候你到处调查,还怀疑是不是有人给我们下毒,没想到一直没找到人,也查不出是什么毒。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挺挫败,时家的小公子,第一次遇到入籍棘手的问题。” “是啊,”时成坚温柔的看着余氏,当年他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少年郎,这些人,为了拒绝外面的莺莺燕燕,生生给自己磨成糙汉模样。 “当年我也是憋着一股气,还得罪不少人,后来遇到国师,国师说我克妻克子,让我去从军,以军中的血煞之气,来抵抗克妻克子的煞气。希儿,这些年,苦了你和永元。” “夫君,我们不苦,反倒是夫君在外,都没有一个照顾的人。” 夫妻俩泪眼相对,拥抱在一起,诉说衷肠。 “咳咳……”余氏激烈咳嗽,时成坚慌了手脚,打横抱起余氏,像是抱易碎品,温柔的放在床上,他握住余氏的手,内心纠结。 “夫君有事想和我说?” 时成坚眉头皱成一座山峰,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夫人可还记得,当时国师批语时,给出的破局箴言。” “记得,他说要解开你克妻克子的命格,需要你有一个和你同样体质的女儿。”余氏眼神暗了暗,幽怨道,“夫君是看中哪个妹妹,想要将其接进府中,不用和我商量,我都同意。” “不是,希儿,你误会了。”知道余氏误解他的话,时成坚赶紧抱着人解释,“希儿,我没想有别人,只是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说,做了,我怕对别人有伤害,不做,我更怕伤害你们。” 余氏坐起来,目光看进时成坚眸中,“夫君,你在纠结,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时成坚抱着余氏不放手,苦笑道:“当年国师批语,说只要我有个和我同样体质的女儿,就能解除克妻克子的诅咒,但相应的,那个女儿终生不能嫁人。希儿,这个世道对女子颇为苛刻,一个女子终生不能嫁人,世间的流言蜚语都会压垮她,我害怕,我会毁了她。” 她是谁?余氏心中疑惑,满是不解。 “夫君是有那么一个女儿了吗?是哪个妹妹生的?” 时成坚继续解释:“今天和我回来的那个孩子,没错,就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孩子,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女儿身,她和我有相同的体质。一个月之前,我遇到她,就感觉十分亲切,昨天,她端着茶过来想拜我为师,我拒绝了。可是今天……” 时成坚孩子啊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这一步。 “夫君想收她为义女?用她来挡煞?” “是,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我是有这个想法,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卑鄙,可是看到你和永元,我想……” 余氏捂住时成坚的嘴,安慰道:“夫君,与其在这里纠结,为何不去问一问她,摆明厉害关系问一问她,如果她同意,那她就是时家的大小姐,如果不同意,大不了我们继续两地分居,只是苦了永元。这世道对女子苛刻,他们要求女子温柔顺从,走路弱柳扶风,身段纤弱,让人有保护欲。如果那个孩子真像你说的那样,天生神力,在这个对女子苛刻的世道,她能不能嫁人还是两码事。” 余氏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和时成坚青梅竹马,关系一直都很好,成亲这么多年,也未红过脸。当年家里让她和离,她都没同意。时永元是她和时成坚的孩子,生来就病弱,为母则刚,如果那个孩子真能破除诅咒,她愿意一辈子养着她,相信永元也愿意。 第58章 团宠是阴谋8 丁黟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所以时将军不愿意收我为徒,是因为想认我为义女?” “不是,昨天不知道你身份,本将…我是单纯的不想连累你,才会拒绝你。”时成坚连忙解释,天地良心,他说的都是真的,为了一家老小,他想孤注一掷。 “莫夭,我知道你的身份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甚至莫夭这个名字都不一定是你的真名,这些,我时成坚都不在乎,只要你同意我的提议,时家定会为你提供庇护,以后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违背道义,我时家定会鼎力相助。” 丁黟笑着摇头,“时将军怕是早就看穿我的身份,我也不瞒着,我的确是从某个家里逃出来的,因为他们要杀我,因为孝道,我却不能杀了他们,只能逃走。我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即使他们以后认出我,也不敢对我动手。可是……” 望着满含期待的一家三口,丁黟眼中激射出一道强悍的光芒,时成坚在这道视线下,忍不住后退三步,他更深刻了解到丁黟的实力,短短一个月时光,进步飞速。 而这种进步,里面还少不了他的教导。 既欣慰又失落,他没看过,假以时日,丁黟必将超越他。 “可是,做你们的女儿,似乎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处。” “莫夭……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下我的提议。你为什么要离开家,不就是因为他们企图威胁你的生命,在我时家,我保证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时成坚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还在试图跟丁黟证明什么。 “时将军,不用说了。”时成坚瞬间觉得控制不住自己,失落、难过、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命格之说玄之又玄,这么多年,他就遇到两位和他同样体质的人,其中一位是丁黟,另一位是一位退伍老兵。 天生神力的人,格外适合战场。 国师当年的批言,还在耳边回荡。如果找不到那么一个人,他们会选择认命,可是这个人就在面前,他们选择保命。 “莫夭……” “时将军,我可以同意你的提议,但我有一个条件。” “莫夭,你再考虑考虑……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绝望的时成坚快要放弃劝说,没想到会听到那么一句话。他殷切地看着丁黟,丁黟点点头。 “时将军,还是先不要激动,你还是听听我的条件吧。” 先谈条件,要是条件谈不妥,可以打算是做野人算了,反正还有斑花在,大不了她去抓一头母老虎,和斑花凑成堆,他们一起归隐山林,先送走斑花,在送走斑花的孩子,等时间到了,提前挖好坟墓,到时间埋葬自己。 可人是群居动物,莫夭只是个孩子,去归隐当野人对她过于残忍。 时成坚平复胸膛的激动,拦住想要说话的余氏,余氏作为一个母亲,对永元的身体过于关心,他害怕她开口将丁黟推得更远。 “莫夭,有什么条件你说,能办到的本将一定会为你办到,本将办不到,还有时家。” “还有我余家,莫夭,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余家和时家的实力相当,只是领域不同,只要你同意,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余氏迫不及待插嘴,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时永元,将希冀的目光转向丁黟。 丁黟不喜欢她的话,同样不喜欢她的视线。 道德绑架?不,她没有道德,还是谈条件吧。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她再去找其他退路。 如果不是因为要为莫夭安排好她回来的事宜,就丁黟自己,她定会一条道走到黑。直接灭了大曲村,然后天高任鸟飞,想去哪去哪,以她的实力,注定会在这个世界闯出威名。 没办法,甲方的要求,她不得不考虑。 “时家在军中的关系不小吧,我要进去军营,并独领一军。时将军知道我的实力,以我的身手,做一军统领绰绰有余。” 军中拳头为大,相信莫夭经历过生死劫,不会再如同孩童般痴傻,丁黟还一直用这个世界的灵力,梳理莫夭的身体,让其智商达到正常人水准。 不要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中,特别是自己有能力之时。 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天生神力之人,与军营更加契合。 无奈莫夭性别为女,这个性别在这个世界,想要在军中站稳脚跟,困难重重,还需要不择手段,计谋智商情商缺一不可。 何不借力呢? 她和时成坚是相互利用关系,谁也不欠谁,丁黟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 时成坚面露难色,“这……” “时将军,我就这一个条件。”丁黟没给他们机会,这个条件,她做到很困难,但时余两家,想必会有办法。 讨价还价,不存在的,反正急的不是她。 “时将军,莫夭告辞,这段时间我会住在代城城外,如果时将军想通了,可以来找我。告辞!” 丁黟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爹,答应她。”一直未发一言的时永元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可是她是个女的,女的去军营……”女的能待在军营的,只有营女支。余氏没有说破,她将目光转向时成坚。 “夫君?” 时成坚眉心蹙了蹙,垂下的眼睑,眼神闪烁。 “希儿,我觉得可行。”抬头对上时永元的双眼,父子俩相视一笑。 “去找国师帮帮忙。” 余氏不明所以,左看看,右看看,父子相似的脸庞,如出一辙的表情,区别是一个白得没有血色,一个黑成碳色。 丁黟出了城,直奔军营,去军营里找到懒洋洋趴着不动的斑花,招呼虎走出军营,来到她早就准备好的房子,将曲家带出来的银子花的一干二净。 一个普通的小院子,在代城城郊,有五间房间,院子中央有口水井,院子边上种着两颗桃树,树上结着拇指大青涩桃子。 丁黟在这里住下来,等着时成坚的好消息。 第59章 团宠是阴谋9 夏去秋来,树上青涩的桃子长得又大又圆,皮上透露出喜人的粉红色。站在树下,摘下一个随便擦擦,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直达口腔。 一个收获的季节,丁黟等来时成坚,和一个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头。 徐华宵见到丁黟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掐指一算,紧接着皱起眉头。 “时将军,老道和这位小居士有事商谈,麻烦时将军在外稍等片刻。” 时成坚看了看两人,对丁黟轻声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徐华宵眉头紧皱,疑惑他们关系怎么会如此亲近。 丁黟眯起眼,激射出一道凌厉光芒,这个老道不简单。 等时成坚一出去,院门骤然关上,徐华宵出手,没人了,不用再眼神厮杀,还是动手来得痛快。 丁黟出手,拦住徐华宵拂尘,猛然近身,一拳朝徐华宵脸上轰去。 徐华宵侧身急退,喝道:“打人不打脸,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敢在老道面前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现你个鬼!” 丁黟提拳梆梆专门招呼脸,在徐华宵拂尘回身护脸空隙,手脚并用,一拳打在徐华宵胸口,一脚踢向胯下。 “┗|`o′|┛ 嗷~~” “噗——” 徐华宵倒地,身体弓成虾状,捂着下身愤恨地瞪着丁黟。 “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和徐华宵交手,丁黟用了点自身的力量,徐华宵有道行在身,单看莫夭的神力可打不过他。 “我是谁,关你何事?我说老道,你来这里干嘛,好好说,说的不好我可不客气。” 丁黟张开五指,狠狠捏在一起,眼睛盯着徐华宵的脑袋和心脏,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徐华宵缩了缩身体,出了一身冷汗,纵横经过这么多年,出门谁不恭敬的称呼他一声国师,怎么会在这么个小院子里阴沟里翻船。 想不通,不妨碍徐华宵对丁黟的实力有清醒的认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打不过,那就加入。 徐华宵非常光棍的将时成坚卖了,“老道乃景国当朝国师,之所以来这,是受时成坚小儿的邀请,来看看他好不容易遇到的天生神力者。” 丁黟一把夺过徐华宵手中浮尘,速度快到徐华宵没看清,甚至浮尘被夺走后,他才反应过来。 “有话好好说,老道没有恶意,老道就是来看看。” 及时认怂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就是你当初告诉时成坚找到我就可以解开他的诅咒?”丁黟甩动拂尘,凉凉说道,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看徐华宵的仿佛是在看死人。 徐华宵哆嗦一下,急忙解释:“不是找你,是找和他同样体质的人。” “同样体质,还得是女的?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得不好,今天就刘子昂这吧。” 徐华宵心里麻~麻~批,表情是一丝不漏,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神色。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吃人的传说?”丁黟嗤之以鼻,又是传说,这个世界除了传说就没有其他说法了吗?能不能有点自己的追求,自身的创新? “吃人?”徐华宵怒吼,眼神愤怒,“哪个要吃人,老子是正规修行者,不是歪魔邪道。” 丁黟眼神睥睨,凉凉瞥他一眼,好似在说:“会编你就多编点,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玩意。” 一直坚持的道德被丁黟否认,徐华宵身体也不疼了,爬起来指着丁黟鼻子喝道:“你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了别人的身体,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吃人,老道呸,不知道人身上有朊病毒么,还吃人,想死自己去死啦,拉着别人是什么意思,吃完人自己还能活着么,活着也是个疯子。哼!不对,你说的吃人和老道说的吃人应该不是同一个意思吧?” 徐华宵狐疑的打量,嘴里念念有词:“占了别人身的孤魂野鬼,想来此吃人是彼吃人,可恨老道实力低微,不能替天行道,如此大气运者,想不到会毁在宵小手里,可悲,可叹。” 谁是嘀咕,声音大得丁黟听的一清二楚,徐华宵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挥手,不远处椅子飘过来,丁黟悠闲落座,“老道,说说吧,什么大气运者,你怎么知道她是大气运者。” 徐华宵凑过去,占了另一把椅子,并且抓住丁黟话中漏洞。 “她?她还能回来?”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只要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我自会斟酌。” 又得到丁黟友情附赠的白眼,徐华宵反而放下心来,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死,那今天应该死不了。 “景国国师一脉,隶属于商山,是正统的修道门派。景国初立,吾派祖师就算到景国将会出现大气运者,已知性别为女,天生神力。而传说中天生神力者会互相吸引,所以老道当初继任国师位子的时候,就给那时候的时成坚使了点小手段。” 说起来,徐华宵觉得惭愧,为了门派兴旺,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时成坚不要怪他。 “我看你们更像是歪魔邪道,为了达到目的,让别人夫妻分离,孩子缠绵病榻。”丁黟讽刺。 徐华宵被踩中尾巴,反驳:“当将军的人,哪个不是夫妻分离,时成坚的儿子,被人胎里下毒,没有老道,早就死了,连缠绵病榻的机会都没有,是老道救了他们,他们付出点代价怎么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时成坚当年叫嚣,只要余希儿一人,老道那不是变相的成全他,怎么能怪到老道头上。” “你们的恩怨,我不管,现在将你有关大气运者的事情说出来,不要打岔。” 丁黟想着,如果还是“食之逆天改命”的桥段,她可不管甲方,直接大开杀戒。想逆天改命,吃屁去吧。 “是老道打岔?” 凌厉眼神激射到徐华宵身上,徐华宵立马正襟危坐。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废话文化都没这么能废话。 第60章 团宠是阴谋10 “所谓大气运者,就是天地宠儿,他们可能一时落难,却还会东山再起,有大气运者的门派,会得到天道眷顾,发展蒸蒸日上,运气好,门派举霞飞升不是梦。” 丁黟皱眉,问道:“如何确定大气运者?大气运者又是如何影响门派?” 说到专业,徐华宵也不疼了,侃侃而谈。 “最好的方法,是将大气运者吸引进门派;次一等的是与大气运者交好;再次一等则是与大气运者交好的人交好。” “就那么简单?”丁黟不信。 “哪里简单,大气运者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么,不说几百年也才有一个,就说世界那么大,谁知道大气运者落在何处。” 徐华宵嘴里喋喋不休,不赞同的看着丁黟十分恼火她的怀疑,却不得不解释。 哪个门派得到大气运者不把他供起来,生怕他会对门派产生反感,进而影响门派的提升。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我说,如果,”丁黟想了想,问道,“如果一群人伤害大气运者,会如何?比如分食大气运者,会不会得到大气运者的气运,比如逆天改命?” 徐华宵要爆了,听听她这说的是什么话,分食,不说大气运者,就是分食个普通人,也够他们受的。要不是看在丁黟诚恳的眼神,还有排山倒海的武力,他想摇摇她的头颅没将里面的水倒出来。 什么玩意,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有智慧的生物,都会明白同类勿食得教训,怪不得是孤魂野鬼,什么都不懂。 奇怪,明明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体,为何显示她还是大气运者。 徐华宵甩甩头,想不明白。 “分食普通人,轻则疯魔重则死亡。分食大气运者,只会先疯魔后‘嘭’。” 徐华宵做了个夸张的爆炸动作,冷冷一笑,“大气运者的气运哪里是那么容易接受和转移的,没点能耐还想拿大气运者开刀,不会是想死,仅凭气运碾压,就能碾压死人。还想逆天改命,别搞笑,大气运者号称天道宠儿,自家娃被人杀了不去报仇,还想给杀人者送上好处,道一句:杀得好?谁那么傻缺,杀鸡取卵?” 嘴里哔哔,徐华宵更是加上肢体动作,恨不得摇醒丁黟,怎么会一点常识都没有,像是那些被歪魔邪道洗脑的无知之人。 人肉那么好吃,歪魔邪道为何不自己躲着吃,为何要宣传出去,让别人知道。自家有好东西都要守着藏着,歪魔邪道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真正的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当一项极为赚钱的生意被大多数人知晓的时候,就证明那项生意已经不赚钱,而是需要别人来兜底的时候了。 歪魔邪道得不到大气运者,自会传出一些不好的传言,来让愚夫愚妇来替他们对付大气运者。 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丁黟让徐华宵给时成坚解除诅咒,徐华宵邀请丁黟去商山,丁黟欣然同意,正好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最高武力,否则她真的不放心莫夭回来。 离开那天,时成坚来送她。 时成坚已经知晓他身上的问题,同时知道儿子时永元身上的秘密,妻子也是因为中毒伤了身体,怀上时永元后,又被下了另外一种毒,两种毒对冲之下,形成诡异的平衡,所以看起来身体比儿子时永元的好。毒素无解,时永元这辈子都只能病歪歪,能不能娶妻生子都是个未知数。 而时成坚和余希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下一个孩子,除非第三者。 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时成坚走了个遍。现在的他,整个人陷入愤怒的迷茫中,不知道仇人是谁,不知道仇人在哪。 “他们为什么不朝我下毒?” “因为你的体质,基本百毒不侵,何必浪费一包毒药。” 毒药是要花费巨大精力金钱才能造出来。 时成坚恨,他看着远去的丁黟,这个女儿,他是真心想要。 商山坐落于景国以北,商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峰的统称。外人称商山,内部之人又将商山一一细分。 徐华宵的师门是商山排名前列的门派天照门,坐落在商山以东,东临大海,西边靠近商山最高峰集首峰,集首峰高耸入云端,传说上面有仙人居住,天照门修为最高者穷尽一生之力,也没有登顶集首峰。 还有一种传说,集首峰连接上下界,能登顶集首峰,就能飞升上界。 千百年来,无一人飞升。这个世界,似乎缺少气运,导致前路断绝。他们迫切希望能有大气运者出来支持,打开天路。 这一切,都已经不关丁黟的事,考察过天照门确认无害之人,莫夭回到身体里,脑子胀痛。 丁黟离去之前,一股脑的将什么孙子兵法,诈骗知识知多少,逃生秘诀等等塞进莫夭脑中。 在丁黟日日夜夜不断梳理中,莫夭的智商发生质的变化,终于达到正常人的高度,再加上一身神力,等闲人休想近她身。 还从天照门得到专属天生神力者的修炼之法,时成坚练个阉割版的都能练出百毒不侵,莫夭练的完整版,可谓无毒可侵。 回到幺幺空间,瞅了一眼脸色平静的幺幺,丁黟觉得这个平静不是真的平静,是火山爆发的前兆,所以她选择继续做任务。 “幺幺,开启下一个任务。” 大屏幕启,一段文字冲进识海,丁黟消失。 幺幺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给点阳光就灿烂,不给阳光就拼命,加油,骚年!” “陨石天降,末世来临,规则破败,秩序混乱。” 十六个字挤进识海,丁黟嫌弃得不行,没什么大用,但是不敢说,不能说。 说了会被训,训了会被念经。 她又不是木鱼,不想被敲,不想听念经。 不到十平米的房间放了两张床,中间隔着一张帘布,看布局,明显一男一女。现在房间只有丁黟一个人,上下打量一番,回手反锁上门。 盘腿坐在床上,接受剧情。 第61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1 王晓和季东是一对年轻小情侣,两人从校园走出,共同在杨市打拼,杨市经济繁荣,人口众多,遍地是机遇,遍地是黄金,吸引夏国无数追梦的年轻人涌入。 遍地是黄金不假,遍地是机遇也不假,更真实的是,遍地都是人。 一个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期待能融入这座城市,来来回回,有人离开,有人加入,总体来说,加入的人比离开的人多。 谁没有一个一夜暴富的梦想。 杨市这些年来,造就出无数个一夜暴富的神话。 如今是王晓和季东毕业的第五个年头,两人为了省一份房租,开启同居生活。 年龄渐长,皱纹渐深,工资不见涨,收入不见增加,银行账户数字 还没有密码大。 季东动了回老家的想法,老家再差,至少还有父母在,还有一套房,饿不死。 在杨市,这辈子靠他自己,买不起房子,结不起婚,还不如回老家,在父母的帮助下,老婆孩子热炕头。 王晓不想回去,偏远小县城出生的她,太明白回去意味着什么。 回去之后,她只有嫁人生子一条路,一旦嫁人生子,她就再也没有退路。 在杨市,生活苦虽然苦点,工作的时候被上司被老板挑刺,华灯初上,霓虹灯下,无粥可温,匆忙吃点外卖,又得投入到紧张的加班中。 疲惫回到出租屋,出租屋没有家的感觉。 但每月初,银行卡里准时打进的三瓜两枣,却让她喜上眉梢。 生活虽苦,亦值得。 回到小县城,她会连这三瓜两枣都没有,只能依附于其他人。 那条路进去之后,基本走不出来。 因为这个问题,王晓和季东不止一次产生争执。双方都没错,错在大家都身不由己。 如今两人正在冷战。 季东打算辞职,直接搬出两人的小窝,住到公司。 两人都知道回不去了,谁也没率先开口说分手,九年的感情,终将在现实面前溃不成军。 不说再见,就当是从未遇见。 给彼此留一份颜面,就当是在这个城市同为失败者最后的善良。 季东递交辞呈,上司给了三天时间交接工作。 杨市人才济济,季东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个普通员工,公司并没有缺他不可。 季东打电话给王晓,说明周末来收拾行李,他要回老家了。 王晓狠狠地哭了一场,没有挽留,这样也好,放过对方,各自奔赴美好的未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 周末,季东提着行李箱,打电话告知王晓,他已经在来出租屋的路上。王晓心神不宁,准备出去走走,刚好可以避开季东。 王晓坐在公园,前一刻阳光明媚的天空,后一刻突然暗下来,漆黑如墨,比黑夜还要黑夜, 王晓心神不宁,正值周末,公园来来往往都是人,黑色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尖叫声此起彼伏。 反应快的人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发现空中的黑色,呈现粘稠状,手电筒连一米都照不出去。空中的黑色好像是一种东西,在光亮照射下,像活的一样浮动。 “啪!啪!啪!” “啊——” 手机掉在地上,一声声比之前还要高昂的尖叫声响起。 王晓在黑暗中摸索,听到身边的尖叫声,摸到一手的软腻腻的触感,吓了一大跳,连忙将手缩回来。 刚才出门的时候太伤心,只想起来带上钥匙,手机没带出来,这会眼睛没什么用,反而是触觉嗅觉灵敏不少。 空中有淡淡的臭味传来,像是粪坑里沤肥沤久了的味道,却比那个味道淡。 轰隆隆! 雷霆炸响,一股焦臭味再次袭击鼻腔,黑色被劈开,外面的光挤进来,却没有彻底祛除黑色,反而和黑色融为一体,变为灰色。 王晓在其中睁开眼睛,望着一个个被灰色物质附身的人,像是电影中的绿幕人,只是绿色换成灰色。 被灰色包裹的人,露出一对对眼珠子,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突然,有人手僵硬地伸向天空,虚抓几把之后,整个人像是帕金森患者一样颤抖,一段时间之后,手脚僵硬的向其他人抓去, “啊——” 灰蒙蒙的天空下,灰蒙蒙的景色,灰蒙蒙的人四散逃跑。 王晓跟着其他人一起跑,她的世界,从这一天起,变得不一样。 世界磁场紊乱,手机没有用,世界先是被一种黑色物质侵袭,在光照作用下,变成灰色。 一时间,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灰色。 灰色物质无处不在,迅速改变这个世界。 人们接触到这种灰色物质,会发生各种变化,一时间,有人变得力大如牛,有人长出一对翅膀,有人像喷火的娃…… 千奇百怪,世界仿佛进入山海经世界。长着一张人脸,身体却变了模样。 不仅人在变,动植物也在一瞬间发生变化。 王晓在奔跑中,感觉到心悸,双腿慢慢变成鸟爪子的模样,背部生疼,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背而出。 跑到一处治安亭,王晓直接冲进去,迅速关上门,瘫倒在地。 眼皮逐渐沉重,她听见外面拍门声,跑步声,尖叫声,声声入耳。在一声声恐怖声音下,王晓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个鸟人,除了头还是原来的头,头部以下,背生双翼,一双修长的腿变得更加修长纤细,看一眼,鸟腿穿着38码的小白鞋。 “啊——” 王晓高声尖叫,打开门跑出去,路上随处可见千奇百怪的动物,无一例外,他们都长着人类的头,有人头部以下都是动物模样,有的人倒在路边,下半生是东动物,上半身加头还是人类,却已经停止呼吸。 还有人看着像人,却四肢僵硬,眼睛灰败,像僵尸却又不是僵尸。 举目望去,没有一个正常人。 王晓呆愣愣站在路中间,被一个牛人撞飞,牛人牛的身体人的头,大喊大叫着跑远。 世界魔幻了,王晓一瞬间想到许多,黑夜降临,黑色物质,天上的闪电劈开的缝隙。 再次睁眼,世界已不是原来的世界。 第62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2 慢慢的,王晓感觉到大脑充斥着暴戾的情绪,催促她去杀人,杀那些怪物。她不敢动手,别人却朝她出手。 王晓跌跌撞撞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不得不依附其他人而活,成为她之前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多年之后,王晓在一次聚会在遇到季东,看到季东匍匐于其他人脚边,细心舔着别人脚趾。 一瞬间,王晓心痛如绞。想起自己如今的生活,她不敢上前和季东相认,就像当初,相爱的人,彼此都给对方留一丝颜面。 世界大变样,而他们的世界,依旧没有没变,依旧是社会底层那一小撮人,换一个世界还是不能翻身。 王晓死了,死在一次和别人争夺宠爱中,或许是她自己放弃,生无可恋,却不敢死,只好借助别人的手来成全自己。 家?没有家。 朋友?没有朋友。 能力?没有能力。 看似像活了两辈子,其实只是她懦弱的延续。 一开始,世界大变时,她适应不了这种变化,只会将头颅埋进翅膀中,假装鹌鹑,看着别人为争夺实力做出的反应。 后来,实在活不下去的王晓,选择将自己卖出去,依附他人生存。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翅膀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她不敢用,一次次的懦弱丧失一次次机会。 王晓获得一次重来的机会,在刚重生的一瞬间,她毫不犹疑的嘎了自己,碰巧丁黟到来。 接收完剧情,丁黟猛地懵了一下,再懵一下。 cpu都干烧了,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个啥剧情。 是觉得活着太难,不想活了,所以让她来活一次? 也不像啊,王晓都不想活了,她活着干嘛?玩吗? 不想活的人,不值得她丁黟出手。望着手腕上血肉模糊,结痂的伤口因为这么一动,沁出血珠,该说不说,还挺疼的。 是个狠人,割手腕干嘛,死的慢还疼。割喉咙,扎心脏啊,死得快好疼。 反正都是疼,何不选择一个速度快的,少受点罪? 丁黟觉得幺幺脑子不清醒,给她送错位置,甲方不该是王晓才对。 剧情中,用很大篇幅描写王晓的恐惧,活着的艰难,却始终不敢往外跨出一步。再次遇到季东,王晓心死,在最后的斗争中,放手被杀。 丁黟嗤之以鼻,太假了,一个活着不敢杀人,连杀自己都不敢,还得借别人手的人,是怎么做到重生回来立马自杀的? 说不过去。 好谜? 总觉得中间缺少什么? 身处乱世,还不是一般的乱世,动则杀人放火彼此争斗的野兽行径,王晓没点本事,是怎么做到依附他人那么久,还没有被人嫌弃的? 丁黟坐在床上,脑袋疼。随手扯过床头的丝巾,包扎伤口。 明天就是周末,是季东来收拾行李的日子,也是世界大变的日子。 周末,一大早,丁黟就收拾东西出门,不是为了避开季东,而是这个世界的谜团吸引丁黟一探究竟。 昨晚想了许久,身体中隐约传来的愤恨,让她有个大胆的猜测,王晓,世界突变前后的王晓,不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世界突变后的王晓身体里,做主的不是真正的王晓。 一个拼着死不回去,只因为不想依附于别人的人。懵懵懂懂的从小县城,闯入杨市这个大染缸中,没有丢掉初心的人,说她没有多大本事,丁黟信,可说她莫名其妙匍匐于别人脚下,丁黟却不信。 揽镜自照,镜子里出现一位瓜子脸,琼鼻,莹然有光的眼睛,弯弯柳叶眉,堆云砌黑的乌发微卷,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怎么看都是七八分美女。 这么多年,能拒绝外面的诸多诱惑,安安静静和季东相守,也是个心志坚定之人。 如果非要说,只能说看到季东那一刻的王晓才像是真正的王晓,心疼曾经爱人的卑微,感叹自身命途多舛。 剧情中,变异后的王晓实力并不差,却不知为何,就是一心想要找个靠山。 人在遭遇重大事故后会有所变化,总不能秉性也大变? 出去看看也好,去看看天空下一瞬间发生什么事,才会使得王晓性情大变。 艺高人胆大,是因为艺高格外壮人胆。 既然王晓不想活,那她就随便造吧。 大不了一死,反正自杀的是王晓,不是她丁黟。 丁黟摒弃小挎包,拖出双肩包,收拾必要的东西,手机钱包钥匙还有吃食。剧情中,王晓没有回到这里的记忆。 奇怪,那时候的王晓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成天在街上迷迷糊糊的晃悠,还被欺负了许多次,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反抗,一心只想找个人依靠。 更奇怪的是,重生回来立马自杀这事,仿佛是知道她将会身不由己一样,干脆从源头断绝一切。 公园,丁黟背着个硕大的双肩包坐在花坛边上,左右窥视,普通的周末,公园多是情侣,或者是年轻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出来玩耍。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炽热的太阳炙烤大抵,中午时分,草坪里的花花草草都蔫了吧唧的耷拉着脑袋,承受不住太阳的热情。 下午两点多钟,剧情里的时间点,前一刻光照极强的百日,突然变得一片黢黑,伸手不见五指。 丁黟感觉灵敏,察觉到这不仅仅是因为光线被挡住,而是空中突然出现无数未知生物,密密麻麻挡住阳光。 空气变得粘稠,要是密集恐惧症患者身处其中,还没脱困,先心力衰竭。 丁黟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着周围人穿过来的一点轻微光线,看到空中密密麻麻仿佛线虫一般的玩意。 忽然身躯一震,线虫不仅浮于空中,竟然还想往人身体里钻,甚至有几只还钻进识海,一不小心,在人识海中啃食。 丁黟握紧拳头,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丝极强气息,将身上的线虫全部震杀。 此时,漆黑的公园,已经传来周围人此起彼伏的高昂尖叫声,听着不似人声。 第63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3 空中传来焦臭味,像是什么东西猛然被炙烤一样。黢黑空间中,雷鸣电闪猛烈袭来,黑色与白色融合,成为灰色。 呆愣的人们,迎来灰色的光明。 剧情中,灰色一直贯穿整个剧情。从这一刻起,到王晓死亡,天空的主色调就是灰色。 白天是光亮的灰,夜里是黑色的灰。 变异开始。 剧情中各种千奇百怪的变异人开始出现端倪。 僵尸一样僵硬的四肢出现,捂头大叫着的人出现,手臂和双腿开始慢慢变形的人出现…… 奔跑中的人们,失去原来的形象,唯有一张脸还完整,却惊恐异常。 丁黟用手捞了一把空中灰色的物质,发现他们还活着,只是没有黑暗中有活性,如今显得萎靡不振,细看之下,有些直接陷入昏迷中。 不假人手,丁黟直接带着这些东西回来出租屋,发现屋内的东西并没有如外面一般全部变成灰色,季东行李还在,人应该不会出现。 摊开手心,手心上的灰色物质迅速向黑色演变,并逐渐侵染周围环境。将手伸出去,楼道里没有变化。伸到窗户外面,黑色停止演化,慢慢变成深灰色。 这玩意怕光。 为了验证猜想,丁黟打开房门下楼,楼道下面,人来人往,大多数人已经变为怪物模样,唯有头部还是人的头。 丁黟忽然产生一个滑稽的想法,身体到处都在变化,唯有头部不变,展示一张完整的脸,是为了遇到的时候,能互相认出彼此吗? 刚好有两人从面前跑过,已经出现一双动物的腿。毫不犹疑,出手,挥掌,将两人打晕带回去。 明明看起来是两个一米七几的个子,从上半身就可以看出来,人还属于纤瘦类型,扛着的时候不亚于扛着两块不下三百斤的大石头。 将两人躺平放好,关上房门,意识侵入其中一人识海,看到已经被现充占领一半的识海,丁黟退出来,查看另一个人的识海,同样已经被占领一半。 出手,直接轰击线虫,一瞬间,侵入识海的线虫死伤殆尽,变成一双狗腿的双腿缓慢恢复原状。 转向另外一人,那人的上半身已经出现狼纹,狼纹到达脖子处时,戛然而止,保留一个头颅没被侵染。 气息突变,变成狼身人首的某人猛然睁开双眼,悍然出手,被丁黟一巴掌拍倒在地。 眼眸中出现不同于人的色彩,稍愣之后,继续出手。 丁黟可没惯着,要不是为了搞清楚情况,狼人早就被她一巴掌拍死,反正不用保持原身人设,怎么舒服怎么来。 狼人眼中闪过惊恐错愕,瞟丁黟一眼,就准备逃。丁黟早有准备,一巴掌下去,定住狼人,意识侵入识海,发现狼人识海只剩下最后一块地盘没被占领。 如果以人的身体来和识海做对比,没被占领的识海刚好是头颅大小。 这其中必有关联。 “嗯?我这是在哪?” 另一个醒转,迷迷糊糊看到一头狼。 “妈呀!”连滚带爬移到角落,抱着头颅,努力缩小自己体型,瑟瑟发抖。 他记得他和朋友正走在路上,天突然暗下来,然后开始感受到头痛欲裂,不由自主的跑起来。 等了半晌,没听见声音,只感觉到两道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吴川微微侧身,用余光打量,发现美女+野兽的组合,顿时忘记害怕,兴奋地站起来。 “你们在玩cosyy吗?这位老兄妆画得真形象,怎么不带头套,带着头套不就显得更加威风凛凛。” 没人说话,吴川也不觉尴尬,凑上前来,捏捏狼人的胳膊和腿。 “哇哦,哪做的造型,太真实了,摸上去跟真的一样。” 吴川是一位cosyy爱好者,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看到如此真实的cosyy,连旁边的大美女都给忽视,左捏捏右摸摸,口中念念有词。 “太真实了,一定要让那帮吹牛逼的损友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模仿妆。” “喂,老兄说说话啊,哑巴啦,不会是假的吧。” 吴川靠近,手放在脖子鼻子上试了试,有跳动,还有呼吸,不是假的,是活人。 一直没有回应,吴川才将转向一旁抱手看戏的丁黟。 “嗨,美女,你是造型师吗,能不能给我也做个这样的造型,太酷了,我要出去大杀四方,闪瞎一众狗眼。” 丁黟不动声色,勾勾手指,吴川哈巴狗似的靠近。 “想要这种造型?” 吴川星眸闪亮,狠狠点头,“想要。” “过来这边,给你看一下,你想要哪一款。”丁黟打开窗户,房子不大,隔音还挺好。 窗子一打开,外面的尖叫声,打斗声清晰传入耳中,吴川仿佛想起什么,连忙跑到窗边,探头望去。 楼下不远处就是一处小广场,此时,小广场上,各式各样的怪物在那里疯狂奔跑,尖叫声来自未变化的人类。 怪物们顶着人类的脑袋,乱七八糟的身子在广场上疯狂发泄。 “天——”星眸圆瞪,傻了有没有。 吴川趴在窗户上,要不是丁黟扶他一把,已经瘫倒在地。 “我记得,我好像也变成怪物,可是我不是好好的吗。是梦,一定是梦。我只是喜欢cosyy,不是喜欢当怪物。”坐在地上,吴川瞳孔涣散,低声嗫嚅。 说着说着想哭,他才十八岁,刚刚成年,还是个孩子。 丁黟一把揪起吴川衣领将他提起来,因为变异而开线的裤子,因为挣扎而彻底走光。 嫌弃瞥了一眼,将人甩到一边,丁黟冷声道:“两分钟,换好衣服出来。” “唰!”帘子拉上,丁黟转身,开始打量起面前的狼人。 入侵。 丁黟想到这么一个词语,变异后还能治好还是只能治好没有完全变异?丁黟也没有把握,如今看看吴川,变异到一半,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妥妥的中二少年。 人首其他身,这种形象一直贯穿整个剧情。 第64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4 全身上下,唯有头脸得以保存,像是远古传说山海经里的形象。 丁黟敢肯定,这不是山海经。 山海经里的动物,虽说怪异,人首和兽身是一体的,不像面前的狼人,头脸和整个身体显得极其突兀,仿佛深深被分割一样。 识海中,线虫啃食属于人的那份识海,最后要剩下最后一点? 意识再次深入狼人识海查探,识海中的线虫已经不见踪迹,唯有灰蒙蒙的识海和角落里的一点缕火苗在对峙。 那点火苗,是属于此人原本的意识。 也就是说,如果恢复识海,这个人还能活过来? 丁黟没把握,但想试一试。 试一试也无妨。 说做就做,意识侵入,靠近最后一缕火苗,没想到传来巨大阻力。 难不倒丁黟,力度加大,冲破屏障,给火苗加养分,让其燃烧壮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有丁黟亲自出手。 火苗壮大,开始反扑。 “嗷…嗷…” 狼人身躯激烈颤抖,口中发出狼吼声,帘布后正在换衣服的吴川手一抖,腿肚子打颤,提一半的裤子滑到脚踝。 脸色发白,身体发虚,大脑发蒙,耳膜震动。回想起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们随着人流奔跑,每个奔跑中的正常人逐渐变了模样,到意识消散刹那,后知后觉的明白,没有所谓的cosyy,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之前见到的世界。 “呜呜呜……” 十八岁的大男孩,抱着自己蹲在帘子背后,哭的不能自已。 “闭嘴!”丁黟心烦意乱,意识收回,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狼人。 火苗燃烧殆尽,露出的是白色的识海。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这烧得也太干净了,给人一种挫败感。 除了刚出生的婴儿,正常人的识海,应该是五颜六色的,即使是恶贯满盈或者十世善人的识海,也不会呈现一种单一的颜色。 人类只是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之一,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黑白灰基本色调出的多彩经历。生活再单调的人,也会因为活在这个世界上,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奇奇怪怪的事,脑中突然冒出让人难以理解的想法,而使得识海呈现五颜六色。 丁黟的不悦溢于言表,哭哭啼啼的吴川顿时噎住,不敢再发出声音。 狼人一身皮毛,重新露出人的模样。 “嗯?”很快醒转,睁开双眼,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干净到让人惭愧。 好奇打量着丁黟,忽的伸出手,“妈妈,抱抱。” 无痛当妈,丁黟眼中平静无波,事情越严重,她越冷静。 是她想得太理所当然,以为祛除线虫,人就能恢复原状,现在成了她想当然得想法,还获得一个智商如婴儿般的好大儿。 “穿好衣服赶紧出来,等着我请你?”语气中略带一丝凉意。 吴川正是惶惶中敏感的时候,闻言,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走出来。 十八岁的大孩子,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季东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加上吴川比较紧张,选的衣服还是宽松版的。 低眉顺目站在丁黟面前,像是乖乖巧巧的邻家大男孩,一点都不像他恢复意识那一声油腻的“美女”,让人隔夜饭都快吐出来。 丁黟拿出双肩包,吩咐道:“你看着他,不要出去,记得关紧门窗,厨房还有些吃的,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吴川顿时感到更紧张,紧张之余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上前拉住丁黟胳膊,丁黟凌厉眼神扫过来之后,立马换成拉着衣角,露出可怜兮兮模样,“姐姐,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 “帮我?”丁黟露出讽刺的笑,“确定不是拖后腿,出去可以,我救人只会救一次,第二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你确定要跟着出去,就凭你?” 丁黟说得毫不客气,吴川羞红脸,放开衣角,露出苦笑。 “姐姐?” “老实待着,不要开门。” 丁黟觉得有些烦躁,她高估自己的判断,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寄生,想不到会是一场识海博弈。 即使她驱除识海中的线虫,恢复识海,但微弱的识海力量,根本不足以掌控成人身体,导致智商退化。 线虫进入人身体后,集中冲向最关键的识海,利用本身特性,将识海啃咬干净。 它们啃咬的是什么?是人一生的经历知识智慧。 剧情中,王晓在变成鸟人后,还有自己的意识存在。丁黟现在没搞清楚,这是特例,还是每个被转化为怪物的人,都存在一抹微弱的意识,看着自己变成另外的怪物,怪物用自己的身体做着自己不愿意的事。 狼人的情况告诉她,狼人最后的识海的反攻,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狼人重新变成一张白纸,证明她的方法是错的。 丁黟游走在街上,各式各样的怪物从她面前跑过,有的暴躁,有的怯懦,有的温和,有个阴险。 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借着黑色物质里线虫的媒介,集体穿越进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土着,争夺身体控制权,并消灭土着的意识,使他变成它。 短短一天时间,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完整的人形。最好的状态是下半身变成怪物,上半身还是人的模样。 一个个怪物顶着人的头颅,动物的身体,怎么看怎么奇怪,仿佛山海经世界降临。 人首蛇身,人首虎身,人身狗身,人身鸟身…… 像是人首拼接在动物身上,丝毫没有和谐的感觉。 王晓的记忆中,她就是人首鸟身的怪物,依附在一个人首熊身的怪物身边。 胆小懦弱。 是她最痛恨的那一类人。 走入杨市一处别墅区,这个地方植已经被染成灰色,苍翠欲滴的叶子和姹紫嫣红的花朵,统一色调,灰扑扑令人嫌弃作呕。 这个地方普遍都有地窖,门窗结实,密封性好。丁黟想找一找有没有那种没出门,或者接触线虫比较少的人存在。 在出租屋她就感觉到,线虫大量活跃在室外,室内很少。它们能穿透坚硬头骨,进入人识海,却对建材这类东西,敬而远之。 第65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5 别墅有人,还有完整的人。 透过防盗玻璃后厚重的遮光窗帘,丁黟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小女孩怯生生打量外面走动的丁黟,几次张了张嘴巴,借着闭上,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丁黟靠近小女孩所在的别墅,从电网墙外腾空跃起,稳稳落入墙内,朝别墅门走去。 鼓捣几下,先进的人像识别锁拦住她。 走进别墅,“哒哒”脚步声在层高五米的别墅内回荡,丁黟饶有兴致停在楼梯口,“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里,是不是也变得不一样?” “你想见到他们吗?” “出来吧,我们谈谈,以一种你期待的平等的身份谈谈,怎么样?” 没反应。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丁黟耐心等待,小孩子嘛,需要更多的耐心,大人只需要拳头。 二楼某个房间,身穿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抱着与身体等高的娃娃站在门背后,眉毛皱成一团,脸上满是纠结。楼下的话透过隔音良好的墙壁和门,清晰传入耳中,小女孩在出去和不出去,打开门和不开门,回应与不回应之间徘徊,始终拿不定主意。 “你不会是睡着了吧,那我先走了,既然你不欢迎我,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人存在,就不回来了,你保重。”丁黟的声音充满失落。 话音刚落,“咯吱”,二楼门打开,露出一个怯生生小脑袋,“你别走!” 丁黟脚步未停,仿佛没有听到。 小女孩跑出房间,走到楼梯口,“喂,你别走!” 丁黟回头,“你在叫我吗?” “不要走。”小女孩抱着娃娃,跌跌撞撞跑下楼,站在离丁黟三米开外的地方。 “不要走,我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走。” “可你刚才拒绝我了。” “哇哇哇,我没有,我不是出来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走,我要爸爸妈妈,我不要变成怪物。” 幼崽什么的,真是讨厌,特别是这种看着软软萌萌,实则会音波攻击的幼崽,哭起来,尖锐的叫声能震破耳膜。 丁黟刚起的逗弄之心荡然无存,眉心跳动,拳头有点硬。现在打孩子,会不会让人对她人品产生质疑,更何况,这个孩子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更没有对王晓造成伤害。 “别哭了,再哭我就走了。”忍无可忍,丁黟假装咆哮,成功镇住某个哭包。 一秒止泪消音。 幼崽是神奇的物种,在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可以控制情绪,可惜的是,随着年龄逐渐增长,这项神奇的能力却开始渐渐消失不见。 蓝蓓蓓消音后,还接着抽噎了一会,泪眼婆娑看着丁黟,哭肿的双眼像是鱼泡,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到底哭了多久。 丁黟对幼崽有一份耐心,却不多。 “你爸爸妈妈呢?这两天你是不是没出去过?是不是看到外面有很多怪物模样的人?” 说到做到,丁黟确实是以平等的身份在与蓝蓓蓓对话,一点没想到一个小女孩是不是有能力处理这些话。 “呃,”蓝蓓蓓抽噎,“妈妈变成怪物跑出去了,爸爸去追妈妈,离开的时候让我锁紧门窗,我看到外面很多人变成怪物,他们有人的有,动物的身体。” 语言表达清晰,三言两语回答丁黟的问题。丁黟欣喜的打量蓝蓓蓓,真是个聪明可爱的幼崽,完全忘了上一分钟还嫌弃到不行。 “我要离开,你敢跟着我出去吗?” 丁黟有信心在线虫进入识海的时候杀死它们,运气好还可以观察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即使面前的是个小孩子,丁黟本着人人平等的思想,正式向她提出邀约。 “我……我不知道。你等等,先别走,我打个电话。” 电话没有回应,像之前无数次播出一样,没有忙音,没有回音,像这栋只有她一个个的别墅,空荡荡让人害怕。 “打不通。” 丁黟坐在沙发上,说道:“我知道,没信号。” “哦。”蓝蓓蓓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小小的身子整个埋入沙发里,“我再想想,你先别走,我想得很快的,老师都说我脑子转得快。” 组中,人还是被丁黟拐出别墅,一走出大门,空中无处不在的线虫仿佛看到美味一般,向蓝蓓蓓蜂拥而来,蓝蓓蓓觉察到危险身体往后缩了缩,可怜巴巴看向丁黟。 在线虫进入蓝蓓蓓识海刹那,丁黟果断出手。 “啊——”蓝蓓蓓捂着头,头像是被针扎一般,疼了那么一下。 抬头,疑惑望着丁黟,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姐姐,我是怎么来,我则呢么感觉到脑袋被扎了一下。” 这一次,丁黟看得很清楚,识海中的线虫被消灭的那一瞬间,蓝蓓蓓身体里的线虫跟着退去,识海位置,对了一层淡淡防护罩,阻止线虫再次窥视。 两人周围,灰色的空气都变淡许多,接近于灰白色。 丁黟皱眉,牵起蓝蓓蓓的手,“没事。” 奇怪,像寄生不像寄生,像夺舍也不太像夺舍。 抬头,望着灰扑扑的天空,更像是入侵,入侵者妄图将这个世界变成另外一个世界,却遭到这个世界的抵抗,入侵者突然出现,这个世界奋起反抗,无奈技不如人,只能保留头部位置,人不人,怪物不怪物。 丁黟牵着蓝蓓蓓小手,两人没说话,一路走了回去。 期间遇到不少怪物,看起来形势颇为严峻。两人经过一个巷子时,遇到一头完整的怪物,正在大肆破坏,咆哮不止,毫无理智可言。虽然还能看出人头颅的形状,脸上却被覆盖厚厚毛发,耳朵拉长。 “完整化怪物?”丁黟惊叹,意识探出,瞬间侵入对方识海,不出意外,识海已经完全被占领,丁黟进入刹那,看到识海火苗熄灭。 “嘭——” 怪物炸裂开来,血肉横飞,喷得到处都是。丁黟眼疾手快,一手抱住蓝蓓蓓,一手捂住她眼睛,迅速后退。 第66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6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蓝蓓蓓问道,像是气球爆炸的声音,姐姐为什么要捂住她眼睛。 丁黟没有回答,带着人退到大街上,重新走入另外一条巷子,疯狂的怪物们呼啸着从她身边跑过,其中几位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 呼,丁黟果断出手,抓住其中一人,抱着蓝蓓蓓转移战场,来到一处无人经过的巷子。二话不说,意识侵入怪物识海,识海里的颜色不是灰色,而是黑色,被黑色包围的小火苗,变得微弱,仿佛已经在燃尽最后一丝力量,要不了多久,火苗就会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想起之前爆炸的场景,丁黟脸色难看,事情越发棘手,王晓的记忆没有用武之地。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丝红色火苗消失,黑色蜂拥而上,吞噬火苗最后的守护地。 “吼——” 火苗熄灭,人首产生变化,一点点向兽化的躯体靠近。 鼻子拉长,耳朵向四周展开,像扇子一样,牙齿呲出拉长,又尖又粗,眉毛变白,长度直达一米,四肢着地,浑身上下被厚重的毛发覆盖。 像一头大象又不完全像。 “咔——嘭!” 有上一个怪物的经验做参考,丁黟抱着人赶紧跑,幸好避让及时,这头怪物的爆炸比上一头还要激烈。 嘭——轰隆隆。 巷子两边的墙体在爆炸中倒塌,怪物一身血肉被埋葬在尘土中。 蓝蓓蓓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废墟,耳膜生疼,脑中还回想着之前的气球爆炸声,原来不是气球爆炸,是怪物炸了。 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怪物为什么要爆炸,她将眼光转向丁黟。 丁黟神色凝重。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入侵,而是借助线虫媒介灭世的入侵。是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在玩命抗争。 王晓的记忆里,没有看到过全须全尾的怪物,多的是人首它身的怪物,它们组成一个个又一个联盟,称霸世界。 普通人的躯体,承受不住怪物全力入侵,所以人首它身的怪物才成为它们最终的选择。 丁黟准备带着人去其他地方看看,她完全可以一个人去,可是她很想知道被驱除的线虫,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次选择已经变成正常人的人。 从巷子里穿行,两人很快来到出租屋楼下,丁黟有新猜想,迫不及待想要证实。 出租屋里,吴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块头比他还大的张勇,叫他哥哥,要他抱抱举高高。 饶了他吧,他抱不动,举不起来。 “哥哥,哼,讨厌哥哥。”张勇噘着嘴,配上那一米七八八块腹肌的个子,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哥哥,出去玩。” “哥哥,要尿尿。” “哥哥,饿饿。” “哥哥……” 吴川守着门,生无可聊。 幼崽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幼崽比他还高还壮。随便推他一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差点裂了。捏着“小”拳头,叫嚣要揍他,他被打的招架不住,还不了手。 吴川哭,张勇才放下拳头,过来拍背安慰他。 蒲扇大的手掌,没轻没重拍在背上,差点没将吴川拍着背过去,一口气上不来。 丁黟拿着钥匙打开门,不足十平方的小屋一片混乱,东西扔的到处都是,一个壮汉坐在床上,拿着东西一样样的抛着玩耍,边玩边哈哈大笑。 吴川坐在地上,眼神萎靡不振,生无可恋。 见到丁黟进来,吴川仿佛找到主心骨,抱着丁黟大腿“哇哇”乱哭。张勇一看,那怎么行,他也要。 张勇摇摇晃晃走过来,抱着丁黟另一条腿,“哇哇”嚎叫。 智力退化后,连行为都显现幼稚态。 一脚一个,两人像滚地瓜似的滚到墙角,刚想张嘴叫唤,就被堵住。 “再听到你俩发出一个音,我就动手拔掉你们舌头,哼!”丁黟声音冰冷,吴川莫名打个寒颤,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张勇更绝,直接趴在地上,捡起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纸巾塞进嘴里,眼泪巴巴撕咬。 丁黟眉心直跳,王晓是一个穷人,丁黟也是个抠搜货,三块钱一包的抽纸被造,恨不得将人拎起来揍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揍到他听话为止。 看了看张勇那身板,丁黟放弃拎起来揍人的打算,揍了,也不知道是谁吃亏。 “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里。吴川,去找辆车。” 吴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丁黟横他一眼,吴川缩了缩脖子,露出讨好的笑。 “允你暂时说话。” “好的,美女,我会开车,我有驾照,我有车,就在隔壁小区。” 丁黟上下打量他,看不出来,还是个富家子弟。 她租住的这个地方,左边十来公里外是别墅区,右边两里是富贵小区,房子单价十来万。而她这个地方刚好夹在中间,因为地理位置好,房租便宜,但是房间都很迷你。 丁黟捡了两件衣服放进背包,拉出24寸行李箱,将用得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行李箱,脑中突然冒出空间的想法,好像有一种东西,轻便灵巧,可以直接套在手上,可以穿许多东西,好像叫做纳戒,也叫空间戒指。 这种突然冒出来的纳戒,就像猫爪一样,挠着丁黟心肺,她摸上手指,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是有这么一件东西才对。 莫名其妙,她就是如此笃定,就是有。 想要一枚纳戒的念头极其强烈,幺幺空间里,幺幺向上望了一眼,讽刺的笑了笑,什么历练己身,明明是来绝地求生。 为何历练就只有受苦?为何不受苦就不叫做历练?人生有千百种过法,他们却替她选择自以为是的那一种。 封锁全身灵力,封住记忆,拿走全身准备,就这么的什么都不给,将她投入到百千镜,开局即是杀局,要不是她过来,丁黟早就灵性溃散,消失在天地中。 幺幺讽刺的笑了笑,朝上面竖起中指,然后倒扣。 “傻~逼刘衡铭,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是历练?这是要命。”还是一点点被磨灭灵性的要命之法,残忍至极。 第67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7 想着摸着,丁黟感觉到手腕部分有异物突起,低头看去,是一个五彩斑斓的镯子,手镯上散发诱惑光芒,心神沉入其中,意识进入一处空荡荡的空间,空间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空的让人不适应。 空着的房间不放点东西,让人感觉无所适从,丁黟也一样,这么大的空间要是不想办法装满,是否有些暴殄天物。 心神一动,手镯隐身,除了丁黟,谁也看不出来哪里出现如此神物。看了看房间里的东西,凡是用得上的,都被丁黟装入手镯,终于将空间里芝麻大一点地方放上东西,看着心里充实不少。 房间里的东西莫名其妙消失,吴川抱着张勇瑟瑟发抖,天呐,房间里进怪物了吗?怎么看不见在哪里?怪物会不会吃了他们? 丁黟嫌弃的眼神掩饰不住,“看什么看,被收起来而已。还不赶紧起来准备走。” 傲娇甩头走到门边,下一步就是拉开门,心里止不住高兴,脸上一点都不露。 吴川从地上弹射而起,“那…那是…是空间?” “扑通——”吴川跪倒在地,“美女,不,师父,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不求什么,只求给我也整一个。”吴川龇着个大牙,寡廉鲜耻提要求。 丁黟表情定住三秒,白嫖啊,好久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是怎么轻描淡写的说出给他一个。脸呢,丢了?还是没了?丁黟抬腿,一脚踢过去,吴川再一次骨碌碌滚出去。 “咚!”撞到墙角才停下来。 蓝蓓蓓迈出的脚及时收回来,内心窃喜,幸好她脑子转的慢,迟了一步,否则躺在墙角的就是她。 丁黟看着吴川,在他以为丁黟会继续对他动手时,丁黟转身拧开门,走出去。 “赶紧的,去找车。” 无人看到的角落,丁黟目光深沉,陷入思考,吴川被她踢了两脚,却什么事都没有,这是不是跟之前的事情有关。 …… 装修豪华的小区内,地下室驶出一辆黑色越野车。 “师父,我们去哪里?” 吴川喊师父似乎喊上瘾,无论丁黟的眼神如何如刀似剑,他最多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事后厚着脸皮继续叫师父。 丁黟没有激烈反对,他就当她默认,叫师父叫得尤其顺口。 “你知道杨市的驻军在哪里吗?去哪里看看。” 丁黟闭着眼睛假寐,从公园开始,到如今,已经过去两天多,她一直没合上眼,这会在车子的行驶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王晓的记忆又一次在她脑海中重演。稍微理一下,发现王晓的记忆中,断断续续,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也不知道如何结束,有用的信息不多,但丁黟还是提炼出一点,到后期,似乎整个世界陷入胶着状态。 如果世界全部被人首它身的怪物占领,按丁黟推算,基本不会形成胶着状态。 王晓的记忆里,对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但也知道,只要它们出去,在外界的地方,会很容易成为猎杀对象。 猎杀它们的是谁? 会是还活着掌控自己的人类吗? 难道到后期,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完全沦陷。 这是个好消息,丁黟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她可以顾着几个人,但她不想将这个世界人类的重担背在身上。 在这样一个讲法治的世界,如果还有人类,那无疑会是那么几个地方。 车上,张勇叽叽喳喳的闹腾,一会要这个一会让那个,还得是回到幼儿态的张勇胆大,看到车外有怪物经过,还拍手欢呼,恨不得近距离接触那些奇形怪状的大宝贝。 丁黟小睡一会,被张勇闹腾声和车子忽停忽走的动静吵醒,一巴掌将人拍晕了事,她没看到,前排开车的吴川和后排缩在角落的蓝蓓蓓,都舒了一口气。 街上怪物在乱跑,在惊声尖叫,高昂的叫声撞到高楼大厦被反弹回来,引起阵阵回音。 初期的怪物,似乎处于混乱中,两股意识在识海争夺地盘,引发脑域混乱,需要通过不停奔跑来实现融合。 车子经过某处写字楼,丁黟敏感察觉到写字楼还有人。 “在这停下,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上去看看。” 楼上某个角落,五男两女看着楼下停下来的车,走下来的几个人,眼中闪过错愕和惊喜。 不是他们的人,没想到杨市还有人存在。 天黑了一下,杨市一瞬间沦陷,他们已经搜寻五分之一的地方,没有找到一个正常人。 “杨奇,下去看看。” “是,队长。” 丁黟没有选择乘坐电梯,顺着楼道开始往上爬。和下来的杨奇在五楼相遇。 看着穿着迷彩服,手端冲锋枪的人,丁黟突然就笑了,这证明她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我要见你们领导。” 杨奇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见到他笑,还不是那种见到人激动的笑,而是胜券在握的笑,笑得他毛骨悚然,还要将他领导,他很怀疑这事是不是她搞出来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见对方久久不应,丁黟一脚踢在楼道不锈钢栏杆上,将栏杆踢碎。 杨奇咽了咽口水,握紧手中的枪,预防丁黟发难。 丁黟没有发难,反而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 “偷工减料,栏杆不太结实,正常时段,这楼的施工单位负责人都得被带走。”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杨市的事情是不是你搞得鬼?”稳定心神的杨奇,问出关键的问题,手心全是汗。 就拿一脚,他自问纯靠肉体这辈子都做不到,他能踢飞栏杆,可是踢不碎,太考验技巧和力度,他暗戳戳想,牛逼轰轰的队长能不能做到,待会让他试一试。 …… 丁黟见到这支小队负责人宁阳飚,宁阳飚只思考了三秒钟,就决定带着丁黟等着回返。 “宁队长知道这场灾难是如何产生的吗?那些人还有没有救?”窗外呼啸着跑过一群怪物,声音短促尖锐,不似人声。 “你知道。”宁阳飚看了一眼外面,外面的路不好走,反而是楼内没多少人,可能是周末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外面的怪物精力旺盛,楼道房间不好发泄。 第68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8 除了不断奔跑的怪物之外,丁黟见到王晓记忆里的新怪物,当初她以为自己见到人类,高兴地跑过去,没想到却被吓了一跳。 一种类人类,更像是死了许久爬起来的尸体,脸上毫无血色,四肢僵硬,身上长满大块大块尸斑。 后面跟着一群四肢着地的怪物,像是狗一样乱吠。 丁黟突然闪过没救的感觉,她现在没搞清楚,到底哪些人还是能救一下?哪些人不能救?哪些人救了人就不会智商?比如张勇,哪些人救了等于白救? …… 问题太多,猜想太多,她需要一一印证。 丁黟和宁阳飚一起下楼,站在大厦的角落,看着呼啸而来呼啸而过的怪物,如今的怪物没有正常意识,一般不会伤人,除非刚好挡住它们的路,被撞飞。 事情并不绝对,即使两人站的如此隐蔽,还是有怪物闻着味找上来,狰狞着向两人出手。 宁阳飚抬起枪准备射击,被丁黟阻止。 “看让开,它会伤人。” 丁黟迎着头顶鸡冠的怪物走去,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当人的特征全部消失,会不会直接爆炸。 意识探出,直捣黄龙,没有意外,识海中的火苗快要熄灭。 遇到三尊这种怪物,似乎识海火苗一熄灭,就是命丧之时,王晓后面没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因为它们已经找到平衡点? 宁阳飚上前,准备扣动扳机,喝道:“王晓,后退,危险。” 丁黟没动,问了一句:“你已经见过是不是?它伤不了我,反而是你,才危险,怪物爆炸,可不是气球爆炸。尚且不清楚爆炸后的血肉中是否含有致命病菌,我劝你不要靠近。” 鸡头样的怪物咆哮着靠近,伸出一双蹄子,向丁黟狠狠拍下。丁黟顺手拉了宁阳飚一把,移到另一侧。 安全后,将宁阳飚甩出去,“别捣乱。” 宁阳飚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被拉着瞬移,一眨眼功夫,0.01秒,出现在十米开外,这是人的速度吗?不,人没有这等速度。 纠结着要不要上前。 只见丁黟已经靠近鸡冠头,鸡冠即将成熟,四肢却不像鸡爪子和翅膀,反而像四肢蹄子。 这两天所见的怪物模样,比一辈子见的都多,一个个像是拼接组合在一起,没一个正常的。 宁阳飚重新端起手中的枪,准备随时火力支援。 意识全出,激射入鸡冠头识海中,找到一缕即将熄灭的火苗。丁黟的意识像风箱一样靠近,呼呼作响,吹动火苗燃烧,却使他更快走向灭亡。 “吼!”火苗熄灭刹那,怪物仰天长哮,脸上露出得意表情,下一刻变为惊恐。 “嘭——” 丁黟退得快,爆炸开来的血肉没有一丝沾染上,反而站得远的宁阳飚,被喷了一裤腿。 “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怪物入侵,连头颅都开始改变时,就人就没救了,连怪物也没救。即使人的身体被改造成怪物模样,却依旧承载不了它们。” “承载?夺舍?” 丁黟凉凉看他一眼,“你可以这么认为。” 丁黟带着人被安置在靠近军营的家属院中,她则是在宁阳飚带领下,见到军中领导,两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丁黟见到被关押起来的诸多怪物,细数一下,有好几百之多。 各式各样的都有,当初丁黟想的山海经世界,在这里都能找出原型来。 “吼——” 廖友走在前面,介绍道:“这些都是上周末的时候,天空突然黑下来,军中产生的怪物。他们都是好儿郎,不该受此侮辱,你看看能不能救。” 将铁骨铮铮的饿汉子,变成怪物模样,在廖友眼中,就是折磨。 丁黟能打动他,也是因为丁黟说变成怪物的能不能救,她需要近距离接触看看。 几百头怪物,就是几百个头,几百条生命。 丁黟的很多想法,都得到印证,这是最后一步。 站定不动,意识分成多股,同时侵入对面识海,丁黟看到灰色已经占领大半识海空间,将属于人的意识挤占在一旁,人的意识却还是拼命抵抗,在识海空间展开拉锯战。 一时半会,外来东西还奈何不了他们。 只是识海风暴,让他们格外痛苦。 丁黟不是圣母,并没有露出不忍之色。 收回意识,廖友焦急看着她,丁黟抢先一步。 “廖将军,给我准备一间实验室,还有找几个军工方面的人才打下手,速度要快,我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 知道有救,廖友也没怪罪丁黟的无理,让人赶紧下去准备。 路上丁黟没有说话。进入实验室之后,等人的工夫,丁黟整理出来大概。 黑色物质包裹着线虫,入侵这个世界,线虫携带者界外的意识,进入之后,会跟着争夺身体,占据识海之后,占据的多少,会在人身上体现,但因为人的身体羸弱,承受不住界外意识,一旦人的意识被全部抹除,肉身承受不如,直接崩溃。 所以为什么,王晓的记忆断断续续,前后行为大变,因为身体里做主的不是她,她真正的意识大部分处于沉睡中,偶尔醒来,透过控制不了的双眼,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只能说,这个世界已经在奋力抵抗,也在拼命自救,无奈技不如人。 能被线虫成功入侵,跟气有关,也跟意志有关。 越容易入侵成功,意志越薄弱,一击就毁。 而气,则玄之又玄。 比如军营这地方,有煞气护佑,只有少部分人被入侵成功,也不算成功,至少他们还在抵抗,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是人都有气存在,多少而已。 要想将兽化的人,将入侵者从识海中赶出去,单靠丁黟一人可不行。 丁黟想起她做机甲做全息头盔的时候,意识连接大脑,刺激大脑的活跃度,进而达到意识与设备连接。 那么,做出一种设备,刺激人的识海,将自身识海能力放大增强,达到抵抗消灭入侵者的能力,就能挽救这些已经被入侵的人。 第69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9 这种东西,丁黟并不陌生,这个世界的科技完全可以做出来,缺的只是时间。 有丁黟在,这个时间被无限缩短。毕竟,真的,时间不等人,丁黟完全从剧情中不能了解,入侵者是什么时候找到规律,牢牢占据人的躯体的。 当那个时候,那些人也就救不回来,到时候,就是族群与族群之间,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斗争。 这种大事,说实话,丁黟不想管,也管不了,她可以顺手帮忙,但总不能白嫖她的帮忙。 她进入王晓的身体,让王晓活下去,王晓都不想活了,剩下就是她的。她一个人,怎么活不是活。 除非,他们拿她不能拒绝的东西诱惑她,她意志坚定,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还是可以在坚定意志上开一道口让他们进来。 各取所需可以,白嫖不是。 拒绝白嫖,从她丁黟做起。 现在她去研究可以消灭识海中线虫的仪器,不过是兴趣所在,从她来这个世界,就一直不停的在解谜,一道连着一道,就差最后这道。 不靠她的特殊能力,以现有的科技水平,是否可以彻底打败入侵者?应该可以吧,否则人类就不会撑那么久,入侵者也不会退而求其次。 好奇心害死猫,丁黟不是猫,死的只能是对方。 “吾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帮助他们渡过此次劫难,吾就送你十颗功德珠。”一道沧桑声音出现在脑海,丁黟扶着门,才没在外人面前出丑。 都是不经念叨,念什么来什么。 丁黟还在想,要是他们愿意出点血,给她点好处,她也不是不能出手帮忙。 “你是谁?” “吾是此界天道,界外之人,做场交易如何?” 丁黟低头想了想,交易她喜欢,不是不行,但要先谈条件。 “二十颗功德珠。”讨价还价的乐趣,体现在方方面面。 “不行,最多十二颗。”一来一回间,筹码拉扯,一步步试探对方底线。 “十九颗。撑得很辛苦吧,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十三颗,真的不能再多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功德珠,这是小世界凝聚的功德珠,不仅有增强修为的效果,还能抵挡外界伤害,你不吃亏。” “……” “……” 最终,价格定格在十六颗功德珠上,丁黟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一个世界天道拿出的东西,总差不到哪去。 冥冥之中,她听到“功德珠”三个字,仿佛被强行打开一扇窗户,一丝记忆灌入识海,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有好处,丁黟显得干劲十足,廖友将人送来之后,丁黟带着人两个月没出实验室。 走出实验室的时候,手里拿着个怪模怪样的头盔,让人送几头怪物过来,不拘种类。 本来可以将这玩意弄得更好看一些,可是时间紧迫,性能为上,外观反而不重要,能用就行。 几头嘶吼中的怪物很快被送到实验室,被绑在手术台上,头盔通电,一头连接在怪物头上,一头连接在各种仪器上,最显眼的位置,有一块大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正是识海中的情况。 在场不乏脑域方面的专家,毛天豪看到屏幕呈现灰色,一簇小火苗被灰色包围在其中,忍不住愣了一下,虽然这个世界遭受突变,整体呈现灰扑扑的颜色。 但在试验之前,他们几个人身先士卒试了一下,他们的脑域位置,绝对不是这种让人心悸的灰色。 丁黟指出:“我曾经遇到已经彻底转化为怪物的人,他们的识海不仅是灰色,而是无限趋近于黑色。而这簇火苗,则是人本身的意识,只要这簇火苗熄灭,人将救不回来,彻底转化为怪物。” 火苗虽小,意义重大。 “我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那种东西刚进入识海的样子,仿佛看到美味一般,在里面开始吞噬,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将人的意识逼到一个角落,剩下那么一点燎原的希望。吞噬过程中,人也跟着逐步兽化,前期速度极快,至于后期为什么越来越慢,我想在座的都不是蠢人,应该能想到是为什么。” 丁黟扫了一眼,看到在场的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王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丁黟笑了笑,说道:“我只能提醒你们,那天天黑了一下,接着电闪雷鸣,黑色变为灰色,再也变不回来,是因为那种东西,它从太空而来,它是活的。你们可以将它们当做入侵者,不可这种入侵者现在还无法解释。” 毛天豪花白的脑袋转动,摇头笑道:“我们懂,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研究脑域那么多年,脑域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既然它们是入侵者,还是直接入侵头部,那就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 “没错,”另一个花白头发的人祖英光站出来,他是研究航天方面的专家,被接到这个地方,没事做跟着他们混迹在实验室,研究了一辈子的人,压根闲不下来。 “迄今为止,人类还飞不出本身的星系,至于太空中有什么,我们现在知道的寥寥无几,寡闻少见不可怕,可怕的是接受无能。” 科技从来不是一成不变,不知道有多少理论在人类的发展中被一步步推翻。以前以为的神话故事,还在考古中找到一丝痕迹。 “诸位,开始吧,成败在此一举,事情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好。” 各就各位,现在人员宝贵,这些老专家也不得不做起基础工作。 一个个按钮被按下去,手术台上的怪物开始激烈反抗。 “加固绑带,不要让他挣脱。” 话音刚落,绑带断裂了好几根,同一时间,还几个人扑上去,压住手术台上的怪物,另外的人直接将其捆成木乃伊。 人变成怪物,99%的人除了脑袋没变,身体膨胀数倍,一个个变得力大无穷,轻易压不住。 “毛医生,点火。” 毛天豪按下面前的按钮,屏幕上,一簇小火苗慢慢燃烧起来,越来越大,开始反攻,逐渐占领整个识海。 第70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10 实验室外的某个房间中,智力已经恢复到少年水平,并且记忆中逐渐恢复的张勇坐在椅子上,手在不停抖动,端着的水杯晃了又晃,始终没靠近嘴边,水撒得到处都是,湿了衣衫,犹未可知。 张勇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祈祷他们能一举成功,他不想当小白鼠被切片研究。 他现在对丁黟是又敬又恨。 敬她将他恢复人身,做了那么多年人,他一点都不想不做怪物,而且他现在见到的怪物,都是没有理智,还不如村口的大黄,你叫它一声,它还搭理你。 据说在外面,怪物们已经在互相厮杀,没被入侵且没有找到靠山的人,活的步履艰难,压根不敢出去。 可是房子还能躲多久,人总需要吃喝拉撒。 恨她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丁黟进入实验室之后,他们三个小菜鸡之二就被套话出来,知道他们也曾变成怪物,他们却完全不知道过程怎样,莫名其妙的变成怪物,莫名其妙痊愈。 吴川和张勇受到特别关注,他俩被单独关起来,除了行动不自由,待遇没的说。 特别是张勇,受到的关注更多,他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一一被记录在册。还每天有人会来找他谈话,会定期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张勇内心惶惶不可终日。 “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被切片。” “切——”记录员嗤笑,“我们是正规军,不是伪军邪军,不玩切片那一套,仅仅是让你配合检查,不会将你切了,放宽心。” 张勇放心不了,小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害怕无助,无时无刻不在祈祷丁黟的研究一定要成功,那是再生父母,成功之后更上一层楼,是再再生父母。 接连给他两次生命。 他…… 喂了半天,张勇一滴水都没喂进嘴里,桌子上的饭也没动一口,自诩喂新世界人类,绝不封建迷信,这会忍不住求神拜佛,能想到的各方大佬都拜了个遍,扫把精也没落下。 在火苗占领整个识海,灰色被一扫而过的时候,丁黟意识感应到那道薄薄的防护罩出现,而蓝蓓蓓等人一样,难道是代表着他不会再被入侵。 丁黟眼神一亮,如果这样,十六颗功德珠得来不全费功夫。 灰色被驱除,红色火苗慢慢蛰伏下来,识海变成白色,识海变成白色,不染一丝杂质的白色。 一天一夜,一个人都没有离开。识海中的白色慢慢出现其他颜色,手术台上的人有了醒转的迹象。 “哇哇哇……”一个身强体壮的大小伙,醒来之后开始大哭,伸出手,要人抱抱。 “噗嗤——”丁黟笑起来,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这是失败了吗? 丁黟笑道:“当初,张勇刚醒过来时,就是这副模样,你们可以去拿记录看看。这证明我们成功了,可喜可贺。” 很快,张勇被带进来,一路上,他都快走不稳,还是被人搀扶着才走进实验室,第一次看到如此高大上的实验室,张勇只想转身逃跑,没有兴趣参观。 他还是逃不掉吗? 打开一道又一道的气密门,张勇抖成筛子,他在想,进去之后他要如何表现才不会堕了一世英名,至于骂人,不好意思,词汇匮乏,还没学会,早知道当初就去凑凑热闹,绝不捂着耳朵跑开。 打开最后一道门,里面仪器滴答作响,还有震天响的哭声,中气十足,在开门一瞬间,没有防备,耳朵都快聋了。 “哇哇哇……” 张勇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高高手术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一米八,八块腹肌,看着精瘦精瘦,实则体重不会低于一百六。 这时候,哭得就像个两岁的孩子。 张勇感到一丝羞赧,好像当初他也是这样,还被踢了好几脚。 被关起来的记忆袭击他,让他想起两个月前的自己。 “也是这样……”张勇一瞬间站直,腿脚也有力了,扑到手术台边,指着上面的曹侃问道:“这是成功了?” 毛天豪点头,喜悦溢于言表,在他准备问点什么的时候,一声比哭声更加高昂的尖叫声响起。 “成功了,成功了,哈哈,我不用当小白鼠,不怕被切片了,哈哈!”张勇疯了一般,又蹦又跳,分贝大的出奇,多少人只想捂住耳朵,或者给他塞块抹布,没有抹布,还有袜子,总之不缺。 张勇被带出去,同时被带出去的还有曹侃。 曹侃一直哭,因为没人抱他,即使有几个人母爱泛滥,想起抱抱他,可是抱不起来,还差点闪了老腰。 “王小姐,我看那个吴川,他为什么没有出现智力退化的情况?” 丁黟拿起做工粗糙的头盔,检查了一下,没有损坏。 “因为我遇到他时,他只是腿部出现兽化,识海中人的意识还占领大半地方,我想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发现的越早,越容易救回来,如果兽化到达头颅位置,那就是没救了。” 其他人跟着收拾,试验很成功,工厂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他们还得过去指导。 “王小姐当初是如何知晓是脑域出问题,也就是你一直说的识海,我没记错的话,识海这词,是修仙用的。” 丁黟笑了笑,神秘莫测,意味不明,“师门秘密,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可以当它是修仙。修仙自古有之,不算什么事。感兴趣的可以去找几部道家典籍参详参详,说不定你们也可以。” 话像玩笑话,在场的都是智商爆表之人,自然听出丁黟没有点明的话。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不要轻易去探寻别人的秘密,才是处世之责。 设备投入生产,人手紧缺,吴川张勇等也跟着去了,闲下来的只有丁黟。 丁黟觉得十六颗拿着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以为要研究过十年八年的,没想到仅仅两个月。 “天道,这玩意哪来的?你是不是斗法失败?它们是不是还在源源不绝的来?”丁黟的声音带着几许算计,几许恶趣味。 第71章 末世求生带玩命11 “开峡界,这个世界的名字,开峡界距离最近的恒星分之一光年,在两者之间,突然出现一处虫洞,那些东西就是从虫洞里冲出来的,吾一个不慎,让它们到达开峡界,才造成开峡界浩劫。” 天道声音萎靡不振,想必是那一下,耗费祂不少精力。 “你就没办法拦截那道虫洞,要是再从里面出来什么东西,开峡界也要玩。”一般先出来的的不是敢死队就是炮灰,看开峡界的情况,炮灰的可能性很大。 “吾能力不足,需要帮手。” 丁黟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不用想,准是那藏头露尾的天道。 遇事不决,呼唤幺幺。 “幺幺,能搞定吗?” “小问题,一颗浮尘珠,可以彻底封死一处虫洞。” “你有?” “没有。” “怎么才能拿到浮尘珠?”幺幺既然说出浮尘珠的名字,应该是有办法得到浮尘珠,丁黟心中眼热天道功德珠,在不甚明朗的记忆中,她知晓这是个好东西,多多益善。 幺幺计算了下,“你现在所有的能量,可以换一枚浮尘珠,换了之后,你下个任务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换!”干脆果决。 失败,呵呵,她怎么会失败,在她的词典里,没有“失败”二字,小看她不是。 幺幺撇嘴,人不轻狂枉少年,死过那么多次,经历那么多世界的丁黟,已经不是少年,却为何还是如此轻狂。 止不住手痒,想要一巴掌拍死她,让她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算了,下个世界费点精力找个简单点的世界让她渡过,省的失败一起死翘翘。 浮尘珠到手,丁黟开始和天道讲条件。 “天道,你欠我的十六颗功德珠什么时候给?” “等你走的时候再给。” “我劝你最好现在给我,不赊欠。” 熟悉的视线又来了,天道审时度势,开始思考丁黟话中的意思。诚然,祂的确不能堵住虫洞,需要帮手,但丁黟在这种大事之下,也不过弱鸡而已,她有这能力吗?还是她背后的人有这能力? 天道想赌一把。 “给你。” 十六颗功德珠到手,恢宏浩大,金光闪闪,金光隐去之后,功德珠给人平静、祥和、清净的感觉。 是个好东西。 “天道,堵住虫洞,你给多少报酬,我先提醒你,你好好说,说的不好我可不跟你讨价还价。” 丁黟要在心理上打压天道,反正她可以拍拍屁股走,天道不行,急的不是她。 天道陷入思考,祂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丁黟背后之人的相助,看丁黟信心满满的样子,祂化身疯狂赌徒。 不赌就死,赌一把还有一线生机。 “吾给你一件功德灵器……” “什么,一件?”丁黟不敢相信,怎么还越来越少呢,一件也拿得出手,之前还有十六颗呢。 只解决当下问题和一劳永逸之间,天道竟然选择前者,不可思议,之前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现在却如此抠抠搜搜,让人看不起。 天道无语,看丁黟一副不识数的样子,心中已经在打退堂鼓。 “一件功德灵器,听清楚,是功德灵器,几万功德珠都换不了一件功德灵器,是可以镇压气运的灵物,有价无市。” “哦,”被当众指出没见识,丁黟不以为意,谁还没有个第一次,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一件功德灵器,再加一千功德珠。”说好不讨价还价,那是前一分钟的事,现在改了。 “不行,功德珠最多给你五百,再多吾只好找别人。”天道一阵肉疼,深谙砍价砍一半的道理。 丁黟想了想,不太高兴的同意这个价格,她所有的能量啊,只换来一件功德灵器和五百功德珠。 唉,有点亏,谁叫她是好人呢。 这一刻,丁黟圣母上身,深感自己的伟大,为了世界不再毁灭,她贡献所有。 太伟大了,她都快感动得流泪。 “天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金额过大,概不赊账,拿到手的才是真的好。 翻手,露出手心的浮尘珠。 天道双眼圆睁,忍不住想要动手抢。丁黟洞悉祂的冲动,将浮尘珠收回来,毕竟看到好东西,她也会忍不住动手去抢。 听见天道咽口水的声音,丁黟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北极之巅,你到这里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等你。”天道的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丁黟笑的很欢乐。 …… 找到廖友,丁黟提出告别:“我要走了。”本来可以不必如此麻烦,谁让她做事有始有终呢,心情好,告别都不伤感。 廖友站起来,挽留道:“王小姐何必要走,是这里不够安全,还是待遇不够好,如今外面,已经是怪物的天下,据下面人来报,有些怪物已经彻底压制住人的意识。”总之外面很危险,留在这里才是真的好。 丁黟突然觉得,她应该直接走,告别什么的,真的不适合她。 “我是来通知你,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要去拯救世界,不会待在这里。你想开些,虽然试验成功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救回来。” 丁黟飘然离去,速度快到廖友产生恍惚,他连忙打开门向外望去,哪里还有丁黟的身影。 北极之巅,丁黟开着一架客机赶来,她本来想开直升机的,没找到合适的,况且直升机无法支持长途跋涉还有北极恶劣的天气。 机场,一架客机旱地拔葱而起,机上只有丁黟一个人。 北极之巅,没有停机的地方,丁黟直接弃机跳伞,任由飞机直落坠毁。 问就是不想走路。 下方出现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在北极这严寒天气,身穿单薄,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老者眼神充满无奈,还真是一个愣头青。任由飞机这样落下去,破坏生态环境啊。 不是自己的东西,是真不知道心疼。 挥挥衣袖,飞机平稳落在冰面,开峡界多了一道未解之谜。 丁黟跳下来,打量老者,“天道,你咋是这个模样。” 第72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1 天道不想理她,对丁黟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祂是既爱又恨,丁黟好像对生命没有敬畏,或者是对开峡界的生命没有敬畏,什么都不知道,就将意识深入别人识海,在识海里搅风搅雨。 美其名曰探索,却没有保护,一切都是瞎猫碰死耗子,还真让她碰对了。 天道不敢相信,要是碰不对怎么办。 丁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是有把握了才那么做,休想污蔑她。 末世来临,人人都在玩命,丁黟是玩别人的命。 反正天道是不向再让丁黟在这待着,这是碰对了,可不代表下一次碰对了,要是丁黟再那么一个好奇,再想看看其他的,那时候,祂拿人手短,该如何去阻止。 阻止有用吗? 丁黟很水,不代表她背后的人很水。 开峡界天道谨慎惯了,赌博这事,除非迫不得已,祂可不想去当个赌徒。 赌徒赌徒,十赌九输。 赢的机会之后一次,就这一次。 “浮尘珠呢?” “功德灵器呢?” 各不相让,都怕对方失约跑路。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天道对付虫洞的时候,丁黟饶有兴致的去看了一眼,咂吧嘴,若有所思。天道腾不出手,生怕她搞破坏。 “怎么还没走?” 丁黟:“……” 过河拆桥了,属实是不识好人心,她就是看看而已。 “看看!” 天道不信,这人随心所欲,祂不得不防。 “你可以走了,没什么好看的,吾招待不周,下次有机会再说。” 下次就相当于没有机会,遥遥无期的下次,懂的都懂。 “天道老儿,我看到那些被救回来的人,识海里多了一层像灵气一样的防护罩,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它们进来,促使世界升级,结果世界还没升级,生灵要先没了。哈哈……” 好惨的天道,低估了对手,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天道脸色羞红,不理睬丁黟,自顾自的飞到虫洞上空,虫洞里,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色玩意涌出来,碰到虫洞口的雷霆,瞬间只剩下一成, 密集恐惧症看到,势必浑身发麻,肾上腺素飙升,心脏激烈跳动,供血功能跟不上,几欲骤停。 天道拿出浮尘珠,堵塞虫洞的时候,小心留了一手,生怕丁黟出手。 “你实力好弱啊,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别人帮忙,不像我,自己就能搞定……” 丁黟夸夸其谈,一捧一踩。天道幻化的人形脸色漆黑,涵养极好,差点破功,让她滚远点。 “吾可不是你,开峡界的生灵都是吾的孩子,吾不是对付不了此处虫洞,而是不想生灵涂炭,你不懂,吾不怪你,你没其他事情做了吗,还不走?” 丁黟还想留下来继续看看,还是幺幺解救了无可奈何的天道。 “一一,虫洞快堵上了,你还不回来,等开峡界天道腾出手,你可不是祂对手,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功德灵器和功德珠是用所有能量换来的,你不怕被抢回去?” 心中一紧,匆匆忙忙说再见,她一脱离王晓的身体,王晓的界外罡风之下,肉身破碎,一秒不到,这个世界再无王晓的痕迹。 天道看了一眼,叹口气,肉身已毁,灵魂还在,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胎,祂试着抹去其自杀的罪孽。低头,继续专心堵塞虫洞,最后一步,宇宙中传来一声炸响,雷霆由远及近,冲进开峡界中,好几个月来,开峡界终于下了一场雨,雨越下越大,冲毁诸多地方,雨过天晴,世界不再是简单的灰色。 活着的人们打开门窗,走出家门,举目望去,浓郁的灰变成淡淡的灰。 肉眼可见之下,世界逐渐恢复该有的颜色。 …… 回到幺幺空间,丁黟欢欣鼓舞,她在开峡界待得不长,每天都在努力工作,幺幺应该不会再骂她了吧。 幺幺没骂她,却告诉她:“下个世界,必须成功,一旦失败,就没有下下个世界的机会,功德灵器给我,功德珠自己拿着。下个任务,我给你挑了个简单的,你好好干。” 丁黟回到不到五分钟,就被幺幺踢出去,幺幺疲惫的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 她的存在,必须要丁黟的能量供给,丁黟没有能量,她就像没有牙的老虎,虚弱不堪。 一旦最后一丝能量被抽取干净,她最多元气大伤,脱离百千镜,丁黟则是再也回不去,重新回到她刚来的时候,沉沦千百次,死亡千百次,最终灵魂被磨灭殆尽。 宇宙中,穿过任何时空,都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幺幺给丁黟选了一个简单的任务,这个简单只是幺幺以为。 丁黟刚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极致的虚弱感袭来,浑身上下,无一不痛,身边传来孩子哇哇哭声,门外是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中气十足的交谈声,还有音量满格的电视声。 撑起身体,看到旁边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看样子刚出生没几天,皱巴巴红彤彤像是猴屁股,丑的不堪入目。 房门虚掩着,外面的声音一声声传进来,刺耳异常。 胸口像是被人砸了几拳,绑了块大石头一样,坠痛坠痛。 丁黟艰难爬起来,这副身体像是被车碾压几遍一样,每个关节骨头都有它自己的想法,一会各痛各的,一会一起来。 关上房门,顺手反锁,将门外的高谈阔论挡在外面,身体记忆使然,丁黟抱起孩子,掀起衣服。 “咕咕咕——” 孩子大口吃着奶,丁黟抽空接收记忆。 王娅静,三十岁,庆省凌市人,这是刚生完孩子的第三天,也是刚从医院回家的第一天。 王娅静和丈夫董勇军是自由恋爱,董勇军父亲前几年去世,母亲霍梅在凌市当保姆。 结婚的时候,王娅静心疼丈夫,象征性的拿了两万彩礼,简单吃了顿饭,扯了证。 结婚后不久,王娅静怀孕,父母在外地帮兄长带孩子,董勇军工作忙,早出晚归,霍梅要工作,王娅静妊娠期反应严重,从怀孕两个月直接吐到生,工作也不保,被老板与各种理由炒了鱿鱼,董勇军自言结婚了就要买房,一分钱生活费都不给,王娅静忍着不适到处打零工。 第73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2 他们现在还在租房住,王娅静有房子,房子还未交付,所以董勇军天天叫着要存钱买房。 孕期,是董勇军的工作,老板搬家,董勇军为了方便,跟着搬家,王娅静不得不陪着他搬家。在生的前一天里,他们才刚刚搬到一处一室两厅的房子里,用董勇军的话说,生了孩子他工作忙,不能照顾王娅静,让母亲霍梅过来照顾,母亲过来不能没有住的地方。 刚搬完家,还没有收拾,王娅静发动,当天夜里一点生下一个五斤重的女孩,董勇军陪她在医院,一到关键时刻就找不到人,不是回家了,就是去拉屎了。她住的是三人间的房间,一晚上呻吟声不绝。 她以为在医院的日子已经够苦的了,三天饿六顿,没想到回去之后,更苦的等着她。 生孩子的时候,产道不好,撕裂加侧切,没想到生下来孩子才五斤。 王娅静在整个妊娠期被折磨到不行,低血糖高血压,骨盆严重前倾,心律不齐,营养不良等等,生完后子宫收复不良,耻骨联合分离严重,腰椎损伤,乳房胀痛,但奶量少的可怜,不得不奶粉喂养。 出院那天,董勇军在前面拿着行李快步上前,王娅静在后面抱着人一步一步的挪。董勇军甚至都没准备车来接她,而是带着走出医院拐了好几个弯,才对她说这里打车便宜。 那一刻,王娅静差点哭出来,在丈夫看来,省那几块钱比她的身体划算。她结婚前体谅丈夫,没有多要彩礼,怀孕时体谅丈夫,没要他一分钱生活费,没想到,刚生产完的妻子和孩子,还没有那三五块钱重要。 回去之后,在门口碰到婆婆霍梅,霍梅挑着行李,董勇军忙前忙后的帮着母亲搬行李,还是她一个人在后面抱着孩子。 霍梅在她生孩子那天就来了,一直住在宾馆,今天才出现在小区门口。 抱着孩子艰难回到家,下体缝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她一路忍着痛,抱着孩子哭着走回去。 回到家,以为家里早就收拾好,走进去,行李凌乱的放在客厅,加上婆婆拿来的行李,显得更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她抱着孩子进房间,房间空荡荡都没有铺床。 王娅静这会,一股冲天悔意涌上心头,站站不住,坐也坐不下去。 她将孩子放下,自个躺在床板上,默默流泪。 后来出去客厅,沉默地打开行李袋,将被褥找出来,准备铺床。 霍梅站起来,尖叫道:“我来我来。” 董勇军也赶紧站起来,母子俩抱着被子去铺床。 王娅静奶一直很少,挤出来看过,仅仅十几毫升,不得不给孩子加奶粉,本就见底的存款,更是在几个月之内,花的干干净净,花呗借呗欠了一堆。 跟董勇军要,董勇军表示要查账,后来她反抗了几句,董勇军一个月给她一千块钱,让她省着点花。 她知道董勇军一个月工资到手有八千,她未怀孕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也有七千块,给父母一千五,房贷三千五,剩下的刚好够生活,左省右省几年才存下三几万。 三万块钱,在孕期和月子后几个月,花的干干净净。 霍梅照顾王娅静两个月,孩子满两个月那天,霍梅就背上行李离开。 月子里吃的方面还是比医院好,至少三天才饿了三顿,早餐一顿夹生粥,另外一顿在午餐和晚餐之间,夹生米饭,夹生菜,明明有桌子,霍梅偏不在哪吃,将王娅静的床上电脑桌收拾出来,放在地上吃。 王娅静想不通,一个做了二十年保姆的人,最近这几年更是混上住家保姆的人,是怎么用电饭煲做出夹生饭的,是怎么炒出夹生菜的。 回来那几天,王娅静伤口撕裂,腰疼的受不了,连坐都坐不起来,更何况在矮小的电脑桌上吃饭,不得已,她只有咽干饭。 没有天使宝宝,王娅静没奶,董勇军和霍梅一定要让她喂,大人都吃不饱,小孩子更是饿的哇哇大哭。 不得已,王娅静只能自己去买奶粉,孩子才终于睡了个饱觉。 霍梅有四大爱好:儿子不出现,觉得表现;和儿媳合不来,自己在一旁嘀嘀咕咕,儿子回来好告状;打电话,打视频,聊语音,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她对儿媳有多好;和儿媳诉苦,她的儿子都不容易,女儿都不容易,她都不容易。 董勇军呢,我妈是对的,我妈不容易,我妈很伟大,我妈…… 三句话不离妈妈。 王娅静没和他结婚前,董勇军绝口不提妈妈怎么样,结婚后,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个没完没了,生完孩子更甚。 出院回家后,董勇军就去上班,王娅静因为月子原因,身体太差,加上被医生诊断营养不良,加之还要照顾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 霍梅向董勇军告状,王娅静不理她,不和她说话聊天。 董勇军数落王娅静,被王娅静用杯子砸在背上。 霍梅走后,王娅静一个人带孩子,着实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孩子并不好带,像是长在王娅静身上一样,天天要抱着,放下就哭。 王娅静腰伤还没了,反而新添腱鞘炎。 董勇军工作更忙了,一周七天,他上七天班,晚上十二天才回来,在王娅静的抗议下,一个月给她一千块钱。 在月子中时,王娅静就开始找工作,人家一听她的情况,直接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孩子两岁,她才找到一份稍微有点前途的临时工,再也不用自己一天在家做手工,一个月混那几百块钱。钱,钱没挣到,孩子,孩子没带好。 孩子两岁时,房子交付,因为地理位置不错,附近几百米范围内有两个幼儿园,王娅静狠心,向父母借五万块缴税+装修,给哥哥打了八万的欠条。 董勇军表示,房子不是他的,他不出钱。王娅静花呗借呗微信都已经刷爆,拆东墙补西墙,每个月在各个账户中流转,总也还不上。 她恨自己当初工作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办几张信用卡,这样还能多几个账户流转。 第74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3 她更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擦亮眼睛,为什么要结婚生子。 孩子两岁半时,王雅静搬进新家,房子简单刷了个大白,做了防水,除了卫生间和厨房有简单装修,其他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捡几个拖货架当床,褥子不用买,直接搬过来就是。 当初信誓旦旦房子和他没关系的董勇军,同样兴高采烈的搬进新家,不仅如此,还邀请一群狐朋狗友在新家聚餐。 隔了几天,霍梅挑着行李出现在新家,住进去就没想着出来。 王娅静提起,贷款没还完,装修的钱是借的,如果他们要住,必须给钱。 董勇军骂骂咧咧,直接一千块钱都不给了。 霍梅哭哭啼啼,给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给儿子女儿告状,她被欺负了。 王娅静将孩子送去幼儿园,出去找工作,工作时,遭到董勇军亲朋好友的抨击谩骂。 她从未跟他们联系过,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有她的号码。答案不言而喻。 王娅静一直没敢离婚,孩子一岁之前,她没想着离婚,一岁之后,想着离婚,却在查阅相关资料过,暂时打消离婚的念头。 她没有工作,以打官司的的时间,孩子很有可能不会判给她。 而现在,房子到手了,也住进去了,孩子在幼儿园,她也开始工作,是时候提出离婚的事情。 离婚判决宣判,孩子是她的,她高兴的走出法院大门,却被迎面而来的前夫生生捅了十几刀,还没拉到医院,人已经没了。 离婚判决生效,王娅静和董勇军没有关系,董勇军进牢房,霍梅抢走孩子。远在他省的王娅静父母得到消息,立马赶回来,王娅静还以为他们是来要孩子的,没想到他们眼中只有房子。 王娅静当初欠大哥五万块钱,借条上是八万,白纸黑字赖不掉,两前亲家之间,又打了一场官司,最后房子到王父王母手中,孩子也给他们养。 王父王母卖掉房子,带着孩子投奔王娅静大哥,小小年纪的孩子,成为一家的小保姆,王父王母的口头禅:“除了我们要你,谁还要你,你妈是个没本事的,你爸是杀人犯。” 家庭的pua加上学校的霸凌,年仅十二岁的孩子,从教学楼顶一跃而下,去找妈妈。 理完整个记忆,丁黟只想口吐芬芳。 这是一个父母不爱,丈夫不爱,婆婆磋磨的可怜蛋。 她不是看不清,她是看清了,却又给自己加一道枷锁,却又在最后时刻过于忘形,才导致母女俩的悲剧。 “幺幺,她还回来吗?” 回来有回来的过法,不回来有不会的过法。 “回,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丁黟心中明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丈夫的冷漠,父母的无视,婆婆的阴阳怪气,她还能在其中走出一条路,是个响当当的女子。 只是运气不好,死于非命。 丁黟才不会像她一样,会对董勇军还留有一丝情义。趁早拔掉,趁早滚蛋,不要一拖再拖,拖到最后。 那时还得瞻前顾后,仔细计算开庭时间,生怕孩子被人抢了去。 董勇军并不喜欢这个孩子,从医院就可以看出来,回来之后变本加厉,天天以加班为由不回家,也不给钱,养个孩子给一千块钱还给出大爷的感觉,生怕王娅静挪作他用。 一千块钱,连孩子奶粉纸尿裤都不够。 偏这一千块钱,还是王娅静争取来的。 王娅静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出来工作后发现平面设计要想找工作,要不你学的很好,国内国际大奖拿上几个,要不你家里有钱。 否则就是两三千的工资,混一辈子混不出头。 王娅静先后干过许多工作,反而将本职专业丢在一边,天资不够,做设计只有饿肚子。 王娅静的怀孕前的工作,是短视频运营,靠着提成才混到七千,算是给这个行业丢脸。公司本就是一个小工作室,为了赶走王娅静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直接注销工作时,全体人员除了王娅静签约另外一个新开的工作室,王娅静拿着几千块钱赔偿,灰溜溜的离开。 她也算是老员工了,在老板面前,啥也不是。 这个世界对女性很优待,对妈妈却不优待。 一个女子只要怀孕生子,她就像是得罪全世界一样,被全世界抛弃,只捡的到别人的一点残羹冷炙,还被人嘲笑怎么不去工作。 不是妈妈不是工作,是工作不要妈妈,是孩子离不开妈妈,是丈夫冷漠,是本为一家子的袖手旁观。 孩子需要妈妈时,孩子是妈妈一个人的,孩子不需要妈妈时,孩子就是大家的。 …… 今天是王娅静出院的第二天,伤口撕裂,她没有去医院。 家里乱糟糟的,好多东西没收拾。 家里来了不少亲戚,董勇军去上班,王娅静一个都不认识,睡梦中,丁黟过来。 一边抱着孩子喂奶,丁黟一边想着该怎么办。 孩子吸了一气,什么都洗不出来,顿时憋着嘴,哇哇大哭,丁黟知道怎么回事,她拿起手机,先是看了看余额竟然还有四万多。 不得不说王娅静这个人,真的是省到极致。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爱,所以才会被董勇军欺骗。 丁黟看董勇军也不是什么好演员,演得一点都不像,只能说王娅静眼盲心瞎,一直说服自己不是这样的。 是就是,哪里来的不是。 点开同城快送,下单三桶奶粉三包纸尿裤,一下子花出去一千多。 钱是一分一分攒的,一千一千出去的。 孕期去产检,董勇军就没出过钱,天天念叨着买房,买了两年也没买到。 凌市房价不贵,算下来七八千的样子,首付二十来万,董勇军家是凌市乡镇来的,工资不低,已经算是凌市头部20%的人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钱用到哪里去了。 两个小时不到,同城快送到了,孩子饿的哇哇哭,外面的人也没说进来看一眼。 将孩子放在床上,丁黟随便套了件外套,拿上手机钥匙打开门,出来看到一屋子的人,一句话没说,下楼拿东西。 第75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4 背后,传来霍梅抹泪,其他人安慰和讨伐的声音。 丁黟嗤之以鼻,在王娅静的记忆中,霍梅就是这样,她从不主动跟王娅静发生矛盾,甚至争吵,却总是扮演着弱者的形象,背对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默默哭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东西拿着东西上楼,霍梅还在哭,她直接提着东西进房间,孩子都饿的哇哇哭,谁还有兴趣陪他们演甄嬛传。、 她不想,不代表别人不乐意。 门外是,是七大姑八大姨声讨她的声音,丁黟反锁门,人可以等会收拾,还是可受不了一直没奶喝。 烧水冲泡,整个过程用了五分钟,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外面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忍着脾气喂饱孩子,饿狠了,孩子大口大口吸着奶瓶,吞咽不急,嘴角有奶液流出,丁黟用纸巾轻轻擦干净。 婴儿皮肤太嫩,皱巴巴的小猴子,轻轻擦了几下,留下一个红印子。 孩子饿极,几口喝完奶,沉沉睡去,一直没吃饱,也就一直没睡好,那么大的拍门声都没有吵醒她。 将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奶瓶放在桌子上,恒温壶一旁,是一罐180克的奶粉,当初买东西的时候送的,那些东西还是她去买的,否则住院的时候,孩子就得光屁屁。 董勇军在这事中,完美隐身,钱没有,东西也没出一分。 丁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种人留着干嘛,王娅静竟然还能忍了一两年,忍到孩子一岁多,才想起来离婚。 那时候,要工作工作没有,要钱钱没有,等到能判离的官司开庭,孩子最起码也要有两岁多了。 丁黟不是讽刺她,不要等垃圾回心转意,回心转意的垃圾难道就不是垃圾,垃圾钥匙能回心转意,只有等到焚化那天,其他时间别想了。 人渣之所以是人渣,是因为他们渣人。 不分留着过年,年也过不好,反而累出一身毛病,心里还不舒服。 “砰砰砰——”门外的人锲而不舍的精神值得赞扬,骂骂咧咧持续不断。 如果骂的是别人,丁黟还有兴趣欣赏一下,持续时间长,中气十足,没有重复语句。有这能耐,做点什么不好,偏偏要被人当枪手。 哗—— 丁黟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抬头看到丁黟出现,嘴里不干不净骂起来。 “小贱人……” 丁黟憋着一肚子火,可不惯着她,一脚将人踢到一边,抬腿走向霍梅。 “霍阿姨,你再看不起别人,也不能如此糟蹋人家,你老倒是有孙女了,可怜你那些老姐妹啊,孩子一个个打着光棍呢。咱不能这样炫耀,都是亲朋好友些,不要在被人伤口撒盐,你做人最基本的善良。” 叫妈?霍梅不配。叫声阿姨,已经是她的素质在拼命阻拦她。 “好你个霍梅,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嘲笑我?你外甥连个媳妇都没有,你已经抱孙女,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霍梅这会,充分展示什么叫绿茶本茶,“小静啊,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没有,我不是。翠花,你别听她胡说,孩子心里不舒服,那我出气的,这是我该得的,谁让我没本事。” 一边说,一边掉泪,区别于其他人的嚎哭,霍梅表现得十分冻人,眼神凄苦,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划过脸颊,落入下巴。 “你这孩子,咋那么不懂事,这是你婆婆,叫什么阿姨。” “没错啊,老奶奶,当初结婚的时候,霍阿姨可是一分改口钱都没给,还说她靠的是儿子,儿媳妇无所谓。你说,这不就是不让我叫她婆婆妈吗?” “老奶奶?”炸毛鬼叫声炸出破音,“我和你婆婆同龄,你竟然叫我老奶奶。” 女人无论年纪多少,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纪大。 杜桃花气炸了,霍梅说的没错,这儿媳妇要不成,惯会欺负人,天哪,他们不在的时候,霍梅得被欺负成啥样。暗戳戳瞟了霍梅几眼,杜桃花心中得意,有儿媳妇又怎么样,还不是能被儿媳妇拿捏,在他们面前炫耀啥。 霍梅一直在抹眼泪,低眉顺目,见实在说得过分。才抬起头看一下,声音柔弱,完美扮演好柔弱不能自理的角色。 “你们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来。小静啊,是我错了,不要赶妈走,妈照顾你做完月子会自己走。重要你和勇军过得好,妈吃点苦没什么。” 未语泪先流,话落泣不成声,好似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跟她演宫斗呢,还以为自己是太后娘娘,扮柔弱,丁黟不屑如此。 “霍阿姨,你要是对我不满,你就劝劝董勇军,我们直接去扯离婚证,没得整天给我泼脏水,你那天不是说你看好的儿媳妇不是我,是那个谁谁, 哎呀,那天我还看到,董勇军和她坐在一起,关系十分亲密,你们不会是想离婚后娶她吧。” 这是真是,董勇军有一个初恋,现在两人还在联系,关系很好,王娅静遇见过许多次,甚至当初她和董勇军约会,准备过二人世界的时候,最后莫名成了三人行。 那人霍梅也认识,两人同一个镇,不同村。那人和董勇军谈了好几年,董勇军拿不出彩礼,买不起房子,两人才分手。 就王娅静这个冤大头,不要房子不要彩礼,就图人家一颗心,输的彻底。 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谁,董勇军的恋爱史,在座的没有谁不知道。丁黟话落,顿时一群家里有光棍儿子的老母亲们,纷纷将愤怒的目光转向霍梅。 凭什么霍梅得儿子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他们的儿子差在哪里,到现在一把年纪,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同盟在丁黟三言两语之下,溃不成军。 “霍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儿子都有媳妇了,还去招惹人家小姑娘,这样,你把那姑娘的电话给我,我让我儿子和她联系,处着试试看。” 第76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5 “凭什么是你儿子,我儿子不行啊,我儿子很快就能在凌城买房,啊,呸,我儿子为何要捡你儿子的破鞋。” “霍梅,听说你家就给了两万彩礼,结果出去吃饭的钱还是人家付的,是不是真的。你给我们传授下经验呗。” “……” 霍梅低着头,诺诺不语。身边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跟她讨经验,霍梅猛地抬起头,眼睛红的像兔子,脸上表情也跟受惊吓的兔子差不多。看到外围看戏的丁黟,眼神充满极致恨意。 恨意一闪而过,很快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速度快到丁黟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把年纪,还能如此收放自如,丁黟自愧不如。 “各位老奶奶老阿姨们,看你们很闲啊,是不是家里没有儿媳妇可以说,没有孙子抱啊。霍阿姨就不一样,人家都有,你们拿什么和她比。霍阿姨说的没错,你们儿子就是一辈子打螺丝打光棍命。” 此言一出,惹了众怒,儿子不结婚,是他们心中难言的痛,霍梅竟敢在他们身上撒盐,背地里嘲笑他们。 叔可忍婶不可忍,七八只鸭子蜂拥而上,瞬间将霍梅脸挠花,一人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霍梅,老娘要和你绝交,以后有事不要叫老娘。” 丁黟饶有兴致的站着看戏,站久了,腰疼。 客厅中,沙发上椅子上茶几上,全是瓜子壳水果皮,还有几滩恶心的浓痰。 人走光了,霍梅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丁黟,扬中迸射出冲天的仇恨,仿佛丁黟杀她父母似得。 丁黟冷笑着,在霍梅注视下,关上房门,直接反锁。 霍梅不会主动和王雅静争吵,因为有的是人为她冲锋陷阵。 丁黟躺在床上养精蓄锐,这具身体实在虚的过分,怀孕时吐到生,贫血严重,看着有点肉,丁黟上手一摸,不过是浮肿罢了。王娅静在孕期就没休息好,孩子闹腾,每天都工作,只为攒点钱。 这会睡着了,看着像是个皱巴巴的小天使。 纵观王娅静的生活,丁黟觉得,让她是王娅静,绝对一分钱都不会剩,没欠账已经够好的了,就那么几个钱,还过吃喝的。偏偏王娅静自己能攒下一套房子,还有几万块打底。 自愧不如。 霍梅绿茶,变脸极快,一把年纪,还在柔柔弱弱的寻求保护,偏还真有人买账。王娅静是攒钱小能手,从牙缝里都能抠出钱来。 都是狠人。 相比而言,董勇军倒像个窝囊废。 婴儿的睡眠,就那么几分钟,丁黟在客厅挑拨离间,斗智斗勇,躺在床上刚要眯会,孩子醒了,开始哇哇大哭。 书上说,月子里的孩子哭,大抵是饿的或者困的。这才刚睡醒,那只能是饿的。 丁黟认命爬起来开始泡奶粉,一次一平勺,30毫升,只能管两个小时,丁黟有心想要泡多一点,让她饿的不那么快,结果人家喝不下。 浪费可耻。 一罐奶粉三百多,一勺十块钱呢。 王娅静在时,孩子是快满月才起好名字去办理出生证明。董勇军对这个孩子不放在心上,整天说是去上班,具体是做什么王娅静不清楚,只知道他越来越冷淡。 孩子快满月的时候,自己撑着没好全的身体,去医院给孩子办理出生证明,连名字都是她自己起的。 丁黟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什么,以为和董勇军一个姓,董勇军就会高看她和孩子还是怎么。 自己出钱怀自己出钱生,结果孩子还和渣男姓。 别说董勇军给的那一千块钱生活费,一千块钱,她还要出一半房租,还要打扫卫生,给董勇军洗臭烘烘的衣服袜子。 就那一千块,跟要董勇军命似的,要好几次才给。 哦,对了,生完孩子半年后才给的。 真能忍。 丁黟可不是王娅静,她忍不了。 丁黟准备重新给孩子起名。带着渣男姓氏的名字,不要也罢。 婴儿般的睡眠,两小时醒一次,一次半小时,喝奶哄睡,大人还没闭上双眼,孩子又醒了。 今天得罪了霍梅,晚上连夹生饭都没了。 丁黟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谁还不是个宝宝。 外卖到,丁黟下口去拿,上来时,还是明明是睡着的,霍梅却在抱着摇晃。 丁黟眼神一厉,上前抢过孩子,顺便一脚踢在霍梅腿湾处。 “啪”,关上房门。 不是她小肚鸡肠,而是霍梅在暗中掐孩子。 才进房间,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丁黟抱着哄了许久,孩子哭累了,又喝了一群奶,等她睡着之后,外卖都凉了。 霍梅和董勇军,不能接近孩子,两个丧心病狂的人,让他们靠近孩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 丁黟听到过一些传说,说有些人不喜欢孩子,就被用针扎进孩子体内,孩子哇哇大哭,却找不到原因。有些孩子长大后,去照ct。发现体内竟然有十几根缝衣针。 那些孩子,基本上是女孩,而扎针者,则是她们的长辈亲人。 丁黟不不想这个孩子遭受那等痛苦,虽然她现在红红的皱巴巴的,看起来很丑,可是长大了很好看啊。 像王娅静一样。 王娅静长得也不错,至少是六分以上,不到七分的样子,可惜不善打扮,前期一心只想赚钱,后来年纪大了,被董勇军捡了便宜。 偏偏董勇军不知道珍惜,尽整些蛾子。 王娅静没结婚前,霍梅看起来慈眉善目,拉着她的手,一句一个闺女,仿佛真将她当亲闺女,没想到结婚后,在怀孕之后,就开始变卦,一口一个与她无关。 不愧是母子。 董勇军在婚前,那是天天买早餐,女朋友生病,请假都要去陪的人,结婚后,他上班忙,他下班忙,他睡觉忙,他打游戏忙,总之,他很忙,不要打扰他。 印证一句话,到手的无需再珍惜。 王娅静一直没睡好,没生孩子前,难受得睡不着,生完孩子后,被吵得睡不着。 睡觉是顶尖良药,怪不得人会那么虚。 第77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6 丁黟刚迷迷糊糊闭上眼,孩子不是醒了,一会饿了一会拉了,总之就是不安生。 丁黟一会给她泡奶一会换尿布,一会拍嗝,一会哄睡,忙得不行。 客厅里,霍梅又在哭诉,像亲戚像朋友,像女儿。 等会还有个大招,董勇军要下班了。 十二点一过,楼梯里传来脚步声,门外隐约传来钥匙的声音,丁黟打开门,看到霍梅已经正襟危坐,做好准备,一个人低头啜泣,抽空跟丁黟挑衅一下。 丁黟冷笑,哭吧哭吧,反正以后都快有哭的,不差这一时半会。 经过一个下午加晚上的调整,这具身体终于不那么虚了,胃里也不再空空如也。 随便揍几个人什么的,没问题。 大晚上大家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丁黟只能说声抱歉,她需要一场家暴的见证。 标题她都想好了:“生完孩子第四天,丈夫暴打妻子,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王娅静本身就是做短视频运营的,多少认识点人,有丁黟出手,她能保证这条消息在热搜里挂几天。 屋里没有监控,但走廊上有啊,打着打着,不就打到走廊了吗? 丁黟可没准备挨打,她只准备让监控拍下家暴的过程,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混过几部戏,多少懂点借位拍摄的道理。 淤青痕迹嘛,自己捏几下不就出来了么。 打的是董勇军,被家暴的却是她。 …… 董勇军打开门,一眼看到沙发上哭泣的霍梅,转头看到看戏的丁黟,丁黟关上房门,顺手反锁,拔下钥匙装进兜里。 霍梅哭声逐渐增大,从默默流泪,到低声啜泣,再到小声啜泣,目测,快到嚎啕大哭了。董勇军勃然大怒,婚前的不孝子,婚后变成大孝子。 “王娅静,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妈?我说过,我妈为了我,过得不容易,你多包容一下,你为什么不听?你看你又将我妈给气哭了,能不能过,不能过离婚。” “好啊,离婚就离婚,谁不离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董勇军闻言大怒,离婚只能他说,丁黟凭什么同意? “贱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老子要打死你。”手高高扬起,冲过来,看架势,是想打死丁黟。 丁黟抓住董勇军的手,“啪啪啪”就是几耳光,一脚踢到董勇军胸口,董勇军趴在地上,脊背被定义踩住,爬不起来。 “王娅静!”无能狂怒。 还在哭的霍梅抬起头,没有掩饰嘴角上扬,看到被打的人是自己的儿子,顿时愣住。 “嗷——”下一秒冲上来,伸手准备推开丁黟,解救儿子。 “啊——”董勇军察觉悲伤一松,就看到霍梅滚到他面前,母子俩趴在地上,大眼瞪小眼,而后开始谩骂。 “王娅静,反了你,你竟然敢打我妈。” “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打自家男人。” “王娅静,放开我,老子要揍死你,不揍你,老子跟你姓。” “小贱人,快点放开我儿子,他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跟你拼命。” “……” “……” 丁黟看着面前唱大戏的母子俩,觉得两人实在聒噪,嘴巴实在太臭,不打不行。 “啪啪啪……” 房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巴掌声,谩骂声,求饶声,声声入耳。 他们闹得动静挺大,夜里这个点,人基本上都回来,房子隔音一般,有人已经暗地里打了报警电话。 母子俩虽然被打得晕头转向,但是脸看着一点损伤都没有,只是疼还得他们自己受着,丁黟可不负责。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率先传入丁黟耳朵,在夜里听起来格外明显。 打耳光空隙,丁黟顺手再自己身上掐了好几把,头发不弄也很乱,拿起脚下董勇军的手,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不疼,但一边几个杂乱的巴掌印看起来伤情不轻。 丁黟打开房门,摔倒在走廊里。 被一个女人揍了那么久,董勇军凶性大发,爬起来追出去,对着丁黟挥出老拳,看着挺凌厉,却被丁黟挡住,一拳都没有打到身上。 霍梅跟着追出来,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被打这么惨,打人的还是她看不上的那个人。 “勇军,打死她,打死她,我董家不要这样的儿媳妇,打死了再娶一个。” 董勇军被三言两语蛊惑下,渐渐失了心智,只知道要打死面前的人,动手越发凌厉,甚至拳头挥出残影。 “住手。住手,站在原地不要动。”丁黟的哭声传遍整栋楼,三个警~帽冲上来,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睡眼惺忪。 该说不说,现在已经快一点。 两人制住疯狂打人的董勇军,一人扶起地上好不凄惨的丁黟。扶了几下,没扶起来。 透过满头乱发,丁黟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脸上青紫纵横,嘴角带血。露出的手臂,满是被皮带抽,被拳打脚踢的痕迹,一道道的,令人触目惊心。 围观群众自发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机灵点的,从走出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在录。 董勇军被人制住,还不忘用脚踢向丁黟。 警~帽好不容易扶起丁黟,就被霍梅冲出来一巴掌打在脸上,没站稳,朝后倒去,头撞在墙上,顿时血肉模糊。 “大意了!”丁黟头晕眼花,用力之后还流血,本就虚的身体虚上加虚。 现场响起打120的声音。 三个警~帽颜面大失,有人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行凶,好啦,现在已经不能算家暴,算故意伤害。 董勇军和霍梅被铐起来,丁黟被抬上担架,走的时候,丁黟眼底的恐惧转化为担忧。 “孩子,孩子还在屋里。”丁黟挣扎着想要爬进屋,母女间心有灵犀,这时,房内响起孩子哇哇大哭声。 从丁黟手里接过钥匙,警帽快步进去,打开房间门,抱出脸挣得通红的孩子,红上加红,看起来更像猴子了。 母子俩被押到所里,母女被送进医院,在场的人看了一场家庭伦理剧,虽然还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不妨碍他们开始八卦。 第78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7 同一时间,网上开始发酵,在黎明来临之后,达到顶峰。 丁黟早就布置好一切,这个时间点,只要有家暴的视频新鲜出炉,必定会被设定好的程序推上热搜。 家暴本就是个热门话题,更何况月子里被家暴,还是母子混合双打的大型场面,着实给网友过足瘾。 吃瓜群众纷纷在视频下面留言,有骂那母子的,有同情丁黟的。那么多人见证下,依旧有人给母子洗白,说是丁黟犯错,才会在月子里挨揍,极端点的,已经在猜测丁黟是不是偷人,孩子是不是董勇军的种。 一篇篇小作文横空出炉,里面详细描述了丁黟出轨乱混的过程,邻居家兄弟姐妹纷纷出来站台,将错压在丁黟身上,说得活灵活现。 “让子弹再飞一会。” 没有急着辩解,丁黟将发小作文的账号一一收集起来,阅读量超过五百,转发量超过五百,谁也逃不了。 在医院住了好多天,下体的撕裂被再次缝合,医生那是一边缝一边骂骂咧咧,等看到网上的视频之后,专门来给丁黟道歉。 丁黟照当全收。 一份详细的验伤报告出现在所里,丁黟拒绝签谅解协议,直接提起离婚诉讼。 热搜第四天,家暴的消息有下降的痕迹,丁黟出院,带着孩子回到家,董勇军和霍梅被拘留,现在还没有回来。 第五天,丁黟注册了个小号,贴出诉讼离婚立案书。 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董勇军婚后和多个女子的亲密视频,其他人丁黟还贴心打了码,唯独董勇军,初恋秦晚的码则打在手臂,毕竟这个人,是实实在在的知三当三,董勇军确确实实出轨于她。 “好家伙,你说这码,是打了还是没打?” “大哥玩得挺花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就问,我就问,我差在哪里,我觉得我长得比男主人公帅,为什么多了这么多年单身狗,至今没有一个人看上。” “楼上的,是没有看上一个人,还是一个人都没看上,说说呗,爹不笑你。” “滚粗,谁是爹还不一定。” 网上吵得火爆,话题越来越歪,成功从家暴延续到小三知多少,董勇军有多少红颜知己,再到谁是爹谁是儿子。 有人不留余地的摸黑,扒出视频里女主人的身份,放出王娅静是小三上位,勾搭别人女朋友,孩子也不是董勇军的消息。消息没有明着说,但就是那种含糊其辞的话,引人遐想连篇。 丁黟小号持续跟上,没有解释,几个视频,还有时间,董勇军的家世。 顿时,网上爆发出一系列“我差在哪的讨论”,在网友的堆砌下,热度节节攀升,没有经过任何手段的买热搜。 “差在哪”,热搜直接排到前三。 丁黟放出来的视频时间显示,在王娅静和董勇军认识的前三个月,秦晚和董勇军分手。董勇军和王娅静确认关系的时候,秦晚从前女友变成第三者,再到王娅静怀孕生子,秦晚都在和董勇军打得火热。 “晚姐,怎么办?” 一个小工作室中,一身肥肉的胖子问旁边的清丽女子。 视频最后,有一句话:这个孩子是不是董勇军的,董勇军会不知道?三儿就是三儿,以后谁都像你一样,连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秦晚脸色煞白,在和董勇军分手之前,她傍上一位富二代,想要以子上位,迫不及待想要甩掉董勇军。 分手后,拿着化验单去找富二代,结果富二代说:“上你的又不是我,孩子是谁的,你找谁去。” 这些,是丁黟从聊天软件,各个监控视频里拼接出的事实。 秦晚和富二代出去玩,结果一群人喝多了,意识不清,群啪。 富二代不要她,秦晚就想去找董勇军,在打胎养好身体之后,再找到董勇军时,董勇军已经和王娅静确定关系。她缠着董勇军,董勇军缠着王娅静,迅速走完订亲结婚扯证的流程。 董勇军的心思不难猜出,王娅静有房子,虽然还没有交房,但这个世界可没有烂尾楼的存在,交不了房开发商需要十倍赔偿买房人,没有交房只是暂时的。 丁黟嗤之以鼻,董勇军不止一次和王娅静说过,不要她的房,也不会给她还贷款,可是房子才刚装修好,他还不是迫不及待搬过去,见人就炫耀,他现在是有房一族的了。 既当婊子也立牌坊,又当又立。 当最后,和王娅静离婚后,持刀杀害王娅静,何尝不是抱着一丝希望。王娅静没死,他跟着威胁威胁,让王娅静和他复婚,房子还是他的。王娅静死了,他是孩子的父亲,那边总不能让孩子既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他低估了王父王母爱财如命,想要贴补儿子的心思。 也低估了杀人的后果。 霍梅听到王父王母提出的赔偿要求,直接跑路,投奔女儿,董勇军被判了死缓。 丁黟颇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意,法律健全,为何王娅静要一次又一次忍让。王娅静因为霍梅的告状,也因为董勇军和秦晚站男贱女做一堆,没少被家暴。邻居也为她报过警,她也是一次次选择原谅,最后听到她被打,邻居要不选择搬走,要不带上耳机。 一次不能心死,事不过三,最多三次,董勇军何止三次。 恨铁不成钢,如今铁是自家身,不成钢也要成钢。 丁黟可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被人笑一段时间,和丢掉小命,她选择前者。 …… 吃瓜网友过足撕逼大战的瘾,没想到一普通老百姓的撕逼比明星还来得精彩。 十指翻飞,既然秦晚想斗,她奉陪到底。顺便将秦晚打胎记录,和董勇军交往之间,一二三四男友翻出来,每出来一个就在董勇军的照片上加一顶绿帽子。 别人买热搜是要钱的,丁黟直接白嫖,反正别人动不了她的头条。 董勇军被拘留十五天后放出来,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往上抬,落到他头顶,笑得意味深长。 第79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8 绿帽子本帽,看看不吃亏,吃亏是福。 丁黟将查到的所有监控,打包下载,制作成精美的视频,重新注册号码,发给富二代的朋友们。 群~啪,道德的沦丧,他们不怕法律制裁,但害怕丢脸,更怕家里知道,断了他们的零花钱。 丁黟到账上百万,成功攒了燃眉之急。 带着孩子收拾行李,换了个地方,跟房东直接退房,说辞是害怕董勇军报复打她。 房东深表同情,将押金退给她,租金没退。 董勇军和霍梅被放出来时,看到堆在楼道里的行李,霍梅暗自抹泪,哀叹自己命苦,老了老了还被儿媳妇欺负,在牢里走一圈。 董勇军怒不可支,上去哐哐拍门,房东得到消息后,赶来让他们拿着东西赶紧走。 “我呸,出轨的渣男,打老婆的孬货,我的房子不租给你们,赶紧走。” 董勇军知道这时出去,很难租到房子,丁黟的每个视频后面,都将其照片挂出来,头顶一片大草原。 如今的董勇军,国民度之高,碾压顶流。 在丁黟操作下,家暴出轨的热搜还挂在热搜上,直接考虑到别人的需求,勉强占据前三的位置。 因为这个案件,网友关注度高,被定性为恶性案件,董勇军被拘留期间,法院传票已经精准送到他手上,下个月开庭。 从立案到开庭,仅仅一个月。 手握一百万巨款,丁黟就打算离婚后去其他城市生活,凌市的熟人太多,帮忙的时候不见人,落井下石看笑话的时候人反而不少,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可惜才一百万,如果想在和凌市同等级的城市,买房装修再加上孩子三年的花费,才堪堪刚够。如果去一线大城市,连首付都不够。 丁黟望着才几天,角落里的瓶瓶罐罐,脸上闪过肉疼。 四脚吞金兽,名不虚传。 出院的时候,丁黟顺便去办理了孩子的出生证明,王欣畅。 出生证明户口一气呵成,王欣畅小婴儿和她一个户口。 王娅静自己单独一个户口,当初王父王母怕她和大哥争家产,小小年纪,她的户口就被单独立在凌市城郊乡下。 王家在凌市不过才一套老房子而已,王父王母防王娅静跟防贼似的,好东西一定要给儿子留着,没想到儿子长大后,在其他城市安了家,两老口马不停蹄赶到另一个城市,老房子情愿出租,也没有想着给女儿落脚 …… 热搜后面没有资本加持,还能占据前三一个月之久,看出点什么的人,无从联系背后之人,纷纷找上丁黟。 丁黟大方表示,她可以试着问问看。 这一问,又进账几百万。 热搜落到前十,但开庭那天和后面两天,必定要进前三。 其他人表示理解,特别是几大网站的老板,要知道,热搜前三那不是前三,那是钱啊,全是钱,丁黟一个一分钱都没出的人,能白嫖那么久,他们还没有能力将其下架,也是挺不爽,不爽的同时还有担心。 背后这位大佬,要是惹他不高兴,他曝光他们该怎么办? 能做到国内顶尖的,大多不经查。 花点钱买平安,就像别人拿着钱来找他们买热搜一样。 丁黟的账号进账几百万,那不知名的人不知名的账号,差不多进账一个亿。 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真有钱。 丁黟设定那不知名的账号,每个月给王娅静的账号汇款二十万,足够王娅静轻松过一生。 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还能在之后护佑王娅静。 她真是贴心的任务者。 丁黟很贴心,王欣畅小朋友就那不那么贴心。 小婴儿胃口好,吃嘛嘛香。 如今奶量已经达到90ml,两到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吃得多拉的也多,每天光是泡奶喂奶换尿布洗奶瓶的功夫,就将丁黟折磨得一个头两个大。 幸好有她在,就王娅静那破身体,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熬过生完孩子那段时间的。 感叹其伟大,却不想走其的道路。 丁黟收集了许多有用的证据,证明董勇军出轨、家暴,还不对家庭负责,家庭一应开始,全是是王娅静兜底,甚至是怀孕期间,多次将钱给小三,却对妻子和家庭不管不顾。 开庭那天,丁黟抱着孩子去的。她也没有特地打扮,不过换了身新衣服,画了个淡妆。王娅静灰扑扑的旧衣服被她扔的差不多,年纪轻轻的额,干嘛往老妈子上打扮。 钱才是最好的养分,特别是显年轻这块。没钱,你拿什么去维持美丽动人。 王娅静底子不差,这段时间在丁黟有钱调养下,更是焕然一新。 出现在法庭门口的时候,围观的记者自媒体人员差点没认出来。 对比如今的王娅静和会打扮的秦晚,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谁更胜一筹。 感叹野花更比家花香,感叹董勇军丢了芝麻捡西瓜。 秦晚说是自由职业者,其实压根没有工作,钱都是身边的舔狗给的,一个舔狗不够,那就两个,两个不够,不是还有三个四个。 只要时间管理得当,多多益善。 开庭这天,秦晚没来,因为她住院了,被几个舔狗的家人打得住院,还要有董勇军护着,报警电话打得快,出警及时,否则就不是住院那么简单。 开庭时,董勇军瘸着腿吊着手臂肿着脸来的。 因为丁黟的关注,他这几天又在网上火了一把。 所谓名人,现在都不一定有他出轨。 网友们亲切称呼他:绿帽哥。不离不弃的绿帽哥。 丁黟证据充分,董勇军是过错方,被当庭宣布净身出户,孩子由女方抚养,男方定期付抚养费。 一看两人夫妻财产,董勇军一毛都没贡献。净身出户于他而言,压根没损失。 丁黟不急,这只是第一步,是王娅静和孩子跟董勇军断绝关系的第一步。 第二步,孩子没有这种父亲对她以后得生活会更好。 走出法院,董勇军想上来打丁黟,丁黟抱着孩子侧身躲过去,董勇军撞到花园角上,血流不止。 第80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9 霍梅谩骂着将儿子送往医院,舍不得打120,嫌弃收费太贵,就扶着人站在路边等车,董勇军站不住,自己坐在地上,靠着路牌,任由霍梅焦急拦车。 董勇军头上的血,哗哗往下流,糊了满脸。出租车司机不敢拉,害怕人死在车上,还得去去去晦气,还得洗车换垫子。 “死老婆子,别站前面,你想死吗?” 霍梅一直拦不到车,已经站在路中央,路过的司机纷纷咒骂,她充耳不闻。 也不是没人围观,法院边上,虽没有人来人往,却总会有人路过。 路过的人表示可以打120,霍梅哭哭啼啼,表示自己乡下人,没钱,年纪大了不知事,儿子是家里顶梁柱,感谢大好人,能不能顺便将120的费用给出了。 董勇军这会满脸是血,看不清面容,哭哭啼啼的霍梅倒是让人心疼不止,那么大年纪的老母亲,只想送孩子去医院,为何就没有车愿意拉一把,老母亲不过是为了省些钱。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都不是。 还真有冤大头准备掏钱,被眼尖的小伙伴认出来。 “那是董勇军,这是他妈,这就是网上母子联合暴打坐月子儿媳妇的坏种。” 此言一出,冤种捂紧钱包,落荒而逃。 妈呀,竟然是那恶魔,他今天差点就将好事做成坏事。 最后,还是遇到巡逻的交警,打电话给120将已经昏迷的董勇军拉走。 董勇军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深度昏迷,霍梅现在有自己打算,她的儿子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而她年纪不小了,以为有个儿媳妇,能靠儿媳妇养老,现在儿媳妇作没了,靠儿子养老显然不行。 医院让霍梅去缴费,霍梅拿到缴费单一看,一万元。 心里骂着王娅静,骂着秦晚,不情不愿去交费。 这才只是开始。 董勇军一直没醒,几天后,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还找了霍梅谈话,话里话外,都在说董勇军醒不过来的事。 霍梅恍恍惚惚走进病房,看到床上插着管子的儿子,这几天,她的存款已经花了好几万,没想到白花了。 下午,霍梅就没有出现在医院,她已经收拾行李,包袱款款的去投奔嘴里一直念叨的女儿。 医院没法,给丁黟打电话,丁黟明确表示,不会去管董勇军。也不知道医院哪里找到秦晚的电话,给秦晚打电话,秦晚早在董勇军住院的时候,就离开凌市,不知所踪。 辗转之下,几次给霍梅打电话还是没打通,通过大数据找到董勇军妹妹的电话,打过去听到霍梅得叫嚣声。 “不治了,不治了,我没钱,一个植物人,我怎么养得起。” 直系亲属说不治,医院直接拔管,这几天又是icu,又是急救,霍梅还欠着医院好多钱呢。医院可不会倒贴,必须收回来。没过几个月,远在他市的霍梅收到法院传票,医院把她给告了,让她缴清董勇军住院期间的费用,还有太平间使用费用。 不还就被卫生系统列为失信人,从此之后不能再去医院看病。 霍梅六十了,格外怕死,生老病死这事,她控制不了,医院要是不收她,不就是想要她等死吗? 搜刮女儿的财产,自己的一分不动,霍梅委委屈屈回到凌市将钱还清。 女婿一看,大舅哥的钱,凭什么要他还,难道大舅哥一分钱没存下来。 还真没有,女婿和女儿闹矛盾,和霍梅闹矛盾,女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由得怨怼母亲,没钱就不治啊,为什么当初明知治不好还要治。 董勇军死后,丁黟就带着王欣畅去了其他城市,用那近亿的账号,在一线城市买了套房,拎包入住,住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当地家政公司,急需育儿嫂,没有育儿嫂,保姆也行。 王欣畅小朋友,什么都做不了,但她能让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正值二月闹,白天晚上的苦,丁黟好不容易养出点起色,又全部还回去了。 自己变得不修边幅,不喜欢出门。她感叹,幸好自己收拾渣收拾得快,要是放下现在,王欣畅要自己白天晚上的抱着走,一步都不能停,一停就张嘴嚎,左邻右舍都要吵起来。 坐下更是不行,小婴儿不知是如何感应到抱她的人是坐着的,明明丁黟只是人坐下来,双手还在晃动。 摇篮更是不行,哪里有人抱着舒服。 丁黟感觉自己头有十个大,家政那边还没有消息,育儿嫂迟迟不到位,幸好还有保姆打扫卫生煮饭洗衣服,否则丁黟感觉自己要猝死。 站着都快睡着的人,一分钟里有五十九秒想要将手中哭闹的地雷扔出去。 “不急,以后都是王娅静的活。” “幺幺,王娅静什么时候回来?” 幺幺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愧,“还有半年。” 丁黟脑中回荡着“半年”,“半年”,“……”,没有听出幺幺的不同。 王欣畅小朋友三个月的时候,终于不再使劲哭闹,育儿嫂还是没来,丁黟已经不再指望。 家政公司的说法:“王小姐,育儿嫂稀缺,好的育儿嫂更是难寻,基本在提前半年就得预定,我们这边只能为你多注意注意,不敢打包票。” 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落地窗外面的风景吸引不了丁黟,她现在是又困又累。 王欣畅小朋友躺在毯子上,肉嘟嘟一团,手臂和腿根藕节似的,白白胖胖,跟出生时候的那时比,大换样。 长相跟王娅静神似,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丁黟庆幸,幸好孩子和董勇军不像,更像妈妈,否则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多膈应。 带孩子带的生无可恋。 走哪都有个挂件带着,还是个动不动就哇哇的挂件,一点不满意,张嘴开始嚎。 丁黟连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去,人越多,王欣畅嚎得越厉害。 一边嚎,一边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打量丁黟,外人射过来的目光,丁黟感觉从没有那么尴尬过。 第81章 带孩子是简单任务10 打不能打,骂又听不懂,被别人听到,还被指责跟一个小婴儿计较。 肉嘟嘟的一团,躺在地上的毯子上,左右蛄蛹,想要翻身。 哼哼哈哈翻半天,翻不过去,哭。丁黟辅助她翻过去,她翻不回来,哭。将她刚翻回来,她又开始翻,翻不过去,继续哭。 循环往复。 耳中已经没有其他声音,除了孩子的哭声,还是哭声,连笑声都不会发出,丁黟抑郁。 窗外的景色吸引不了她,她只想打瞌睡。 每天数着日子等待王娅静回来,差点变成一块石头,被王欣畅的哭声带回来。 王欣畅四个月,已经能够轻易的翻过去,只是翻不回来。 孩子已经能睡整觉,丁黟却连睡觉都不敢睡实,某天晚上,王欣畅睡着的时候翻身过去,结果没翻回来,要不是这具身体激烈报警,孩子差点捂死。 “太难了,我再也不要带孩子,特别是这种屁大的小婴儿。” 丁黟不敢怪幺幺,只好怪自己。 “幺幺,我一定好好做任务,争取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再让我带孩子。” 丁黟每天被折磨得头晕眼花,即使山珍海味养着,依然没好到哪去。头发乱蓬蓬,连梳头的兴致都没有,不梳头清净半分钟,梳头来拿半分钟都没了。 绝对不洗脸,洗脸也要将王欣畅抱进洗手间,一秒钟没看到丁黟,王欣畅绝对长大嘴嚎哭。 人家现在哭已经有眼泪,会看人,哭完眼红彤彤的,整的丁黟羞愧不已,事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羞愧,才几秒钟而已。 当了妈妈,她就不是她。 丁黟终于理解为什么人家都说:“当了妈妈,妈妈就没有社交了。” 不能理解的东西,在亲身体验过后,终于明白。 何止没有社交,连人都快没了。 王欣畅小朋友六个月的时候,长出一颗牙,口水滴答,一口咬在丁黟身上,丁黟拍拍她屁股,她抬起来,露出无齿的笑容,口水糊一身。 丁黟嫌弃,嫌弃中带着欣慰,不愧是她养的娃,就是聪明。 当王欣畅长第二颗牙的时候,丁黟就不那么觉得,实在是咬在人身上太疼了,六个月的娃,不仅咬人,她还掐人,抓头发。也不知道那么小的人,为何力气那么大。 丁黟怀疑,这小小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个成人在作祟。 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简单。 抓头发咬人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扣眼珠子,抠鼻孔,床头蹦迪。 八个月会爬,会扶站,房子里每处都是她的战场,到十个月的时候,保姆辞职,因为她收拾不动了,丁黟只能加钱将人留下。 开玩笑,带个孩子已经够麻烦的饿了,还想要她做其他的。 对不起,她没精力。 整天一副没觉睡的人,说的就是丁黟。王欣畅小朋友睡觉,满床乱滚,丁黟一天被她压得,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实心的,屡屡被吵醒。 想要分床睡,王欣畅高音喇叭及时上线,让丁黟打消这个念头。 命苦,当妈。 丁黟想要去做点什么,王欣畅一秒钟看不到人就发出噪音污染,导致丁黟啥也做不了。 她突然能理解王娅静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脑子才清醒,实在是前面她清醒不了,就拿她自己,她都一天天头晕眼花,啥也想不起来,啥也做不了。 还是太年轻,没精力,才会大言不惭指点江山。 王欣畅一岁左右,房子里已经不能关住她,整天吵着闹着想去外面玩,也不知道豆丁大的人,能去玩什么。 路都不会走,只会坐在车上傻乐,还让她推着车去追,去逛。 丁黟:“……”她就是个无情的带娃人。可怜兮兮没有自我,罢了,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着王欣畅逛的地盘越来越多,丁黟终于能稍微离开几分钟,有几分钟的清静日子。 十分满足。 不满足不行,都是对比出来的。 现代社会,国泰民安,社会发达,随着日子临近,丁黟将手镯装满物质,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里装,就当是纪念,她可是有一个小目标的人,花点自己的钱不过分吧。 王欣畅十四个月的时候,跌跌撞撞走向丁黟,丁黟伸出手随时准备接住她,就在这时,她回到幺幺空间。 回来时,蹲在地上,双手张开呈环抱状。 “啊——我回来了。” 那点不舍,被巨大的喜悦冲散,看清现在站的位置,丁黟在幺幺空间撒欢似的走动,累了,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幺幺没有阻止,事实上,她也不想阻止。 …… 丁黟醒来,幺幺好声好气的问她,“要不要进去下一个世界?” 那语气,那神色,丁黟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动手确认下幺幺是不是换了芯子。 “幺幺,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没有,别多想。” “那你怎么那么好说话,我记得上次我不过是睡得久一点,就被你骂的狗血淋头,这次怎么那么好说话,不对劲。” 绕着幺幺走了一圈又一圈,丁黟摸着下巴,发出灵魂疑问:“幺幺,我记得,你跟我说为了防止我任务失败,你会给我挑个简单点的任务,你是不是骗我的?” 幺幺眼神闪烁,僵硬转移话题,“你可以开始下一个任务,赶紧进入世界吧。” 丁黟不想放过她,幺幺严重的愧疚一闪而过,被她成功捕捉到,她坚信,幺幺就是有事瞒着她。 “幺幺,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该有秘密。” 受不了丁黟如此磨叽,幺幺直接打开大屏幕,理直气壮,“你话怎么那么多,不就是我以为上个任务会简单点,提前安排给你,你还想怎么样?” “哪里简单?”丁黟发出土拔鼠尖叫,她带孩子带的差点没猝死,结果那是简单任务,哪里简单? “人家都说,在家带孩子是享福,我哪里知道你那么菜。” 幺幺真的不想跟丁黟扯,不就是一次失误么,她给丁黟擦了多少次屁股,算扯平了。 丁黟还想说点什么,被幺幺一脚踢走。 “只要踢人速度够快,责备就不会落到头上。” 第82章 逃荒后称王1 丁黟来不及接收大屏幕的基本信息,就被踢到世界里。 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外界的气温高达四十度,周围有许多人微弱的呼吸声,但没有一个人走动。 “爹,你没事吧。爹,你起来啊,你不要死,爹——” 声音拉长,吵得头疼。 “闭嘴!”丁黟不耐烦,哭哭啼啼,还能不能安静一会。 “爹,你没死。太好了,我爹没死,我还有爹。粗布衫衣灰头土脸的青年又哭又笑。 “闭嘴,别吵我。”丁黟实在头疼,她感觉到,这具身体已经死了,她来的时候就只剩最后一口气,如今是真的死了。 “幺幺,原身是不是不会回来?” “没错,一一,你这次传送出了点问题,原身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丁黟心中吐槽,什么都是她的,什么出问题,还不是因为幺幺踢她那一脚。她没想到,幺幺做错事不承认也就罢了,还踢她。 宝宝委屈,宝宝不说,说了没人懂。 丁黟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枯树林,正值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本就口渴的丁黟,更加口渴。 看到面前的青年,丁黟想骂人,哭那么大声,就没想着给你爹换个位置,这大太阳底下,本来没死的人也会因为暴晒中暑死翘翘。 “扶我到树荫底下。”一点眼色都没有,刚才哭那么大声,是想表达什么,表达孝顺吗? 生前不孝,死后哭再大声有什么用,他还能活过来不成。 “好的爹,儿子扶你过去坐坐。” 青年扶着丁黟向前,错过丁黟看中的树荫下,丁黟觉得,这个孩子八成是个傻子,不能要了。 走了百把米,丁黟实在走不动,他累他饿他还渴,这具身体是生生饿死的。 青年先是扶着丁黟,看丁黟实在走不到,直接背起人,朝前走,来到一片稀疏的叶子底下,铺好席子,将丁黟放在一群人中间。 丁黟还以为人家傻呢,没想到是要跟上大部队。 一群人看见丁黟来,纷纷挪动位置,让出一小片阴凉地。 “爹!” “公公!” “岳父!” “爷爷!” “外公!” 这一群叫的都是啥,丁黟躺下来,青年给他喂了一小口水,润润嘴巴,再多的就没了。 接受剧情记忆。 既然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那剩下的日子,就他来活吧。 姜算国,朝出郡,王仪县,陈家村,这具身体是陈家村的村名陈老三,现在四十多岁,排名第三,人称老三,真名反而不得闻之。 陈老三有一个妻子,五年前病逝,底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为大,女儿最小,人丁算不上兴旺,但陈家村是个大村,村民几乎姓陈。陈老三孩子少,不代表陈家村孩子少。 大儿子陈望,如今二十八九岁,娶妻王氏,生有一女一子,女儿九岁,儿子六岁。 二儿子陈响,二十五岁,娶妻赵氏,只有一个儿子六岁。 小女儿陈桃,二十岁,嫁给落难落户在陈家村的肖为,生有一个女儿,还在襁褓中,才四个多月。 陈老三没啥大本事,自家人丁不旺,也没有一定要逼着儿子儿媳一定要生多少孩子。 就因为没啥本事,几个孩子成亲都晚。 陈老三算是陈家村的旁支,和族长那一支关系远到没有关系,除了姓同一个姓。 陈老三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过一段时间,没闯荡出啥名头,反而带回来一个媳妇,两人成婚生子,再也没有离开过陈家村。 除了现在。 姜算国皇帝暴政,民不聊生。朝出郡大旱,受灾最严重的就是王仪县。朝廷不仅没有赈灾,还因为皇帝六十大寿,多加摊派。 百姓活不下去,土里颗粒无收,来收税的官差板着一张脸。 “旱灾,旱灾关我等何事,我等是收税的官差,你等说的乃是赈灾的事。只要上头不发话,这税该怎么收就得怎么收。” “你们说没粮,交不上税,姜算国律法,不交税就得全家发往边境,子孙三代不能科举。”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私下藏着粮食,来人,给我挨家挨户收。” “怎么?要反抗,先看看爷爷同不同意。” 官差拔出腰间大刀,指向第一个动的人,那人下意识伸手抵挡,手臂被划出长长一道伤口,没几天就去世。 村里的粮食被收走,除了少部分藏的严实的,剩下的人直接饿的啃树皮吃观音土。 河水早就干了,除了村子一口老井还有些水。 县令下令在每个离开王仪县的路口安排有人,甚至还有当地驻军,只要有人离开王仪县,不管缘由,直接斩杀。 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井里也打不出水,县令带头跑路,好几天之后。陈家村才得到消息,组织人开始逃荒。 陈老三属于在村里的透明人,不好不坏,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能力。村里制止逃荒,当然要跟着大家一起走。 据传言,外面已经彻底乱起来,几路诸侯王纷纷起兵造反,县城小混混顺势而起,占领县衙,接着就是抢劫县城富户。 可惜县城的富户大多和县太爷一起逃走,剩下的不过是县城老人,多少沾亲带故。 混混也是县城的,什么都没抢到,还得整天面对亲戚的一张张死脸。 一商量,王仪县没有,那他们就带着人去其他地方抢。 乱世来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不定他们还能干出一番功业,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让总是瞧不起他们的亲戚看看。 王仪县是个小县,人穷地贫,几乎没有外地人会选择在此安家落户。 远走他乡的人,既然活不下去,难道到王仪县就能活下去? 不可能的。 王仪县穷的嘎嘎响,周围人都是沾亲带故。 陈家村算是王仪县下面比较大的村子,离王仪县也就几十里路,得到消息后,一点都没耽搁,族长下通知,全村人行动起来,立刻开始逃荒去。 人多势众,走在一起也不怕别人抢劫。 从没有粮食开始,村里陆陆续续死了不少人,全是年纪大的老人,为了省一口粮食,生生饿死自己。 第83章 逃荒后称王2 如今是逃荒的第五天,他们才刚刚走出王仪县,隔壁县没好到哪去,逃荒的人越来越多。 陈老三是饿死的。 为了不拖累孩子,更是对这个世道绝望,从两天前就开始不吃不喝,和村子里队伍里大部分年长之人,做了同样的选择。 在村子里,死的大多是六十岁以上,才走出村子四五天,满目凄凉,走上逃荒路,身不由己,一路上,陈老三已经看到路上被丢弃的几十具尸体,赤裸裸的虚掩埋在路两边,薄薄一层土,被野狗刨出来啃食。 那是谁的父,又是谁的母,谁的爷爷奶奶长辈亲人。 这才开始。 越走到后面,活着的人越少,粮食几乎全无,死去的人不仅野狗会啃食,活着的人也会加入争抢中。 易子而食,简简单单四个字,是前期无数苦难铺就得结果。 易子而食不是结果,饿殍遍野也不是结果,他们都只是历史里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连波浪都无法掀起,无数人的苦难不过是当权者的一句话,是历史书上短短一行字。 说不上为什么,丁黟突然感觉想哭,为这个时代,这个世道,这里的人。 饥荒不是他们的选择,却由他们来承受,甚至以他们的性命作为旗帜,让人高喊出旗号,掀翻最高统治者,然后延续吃人的游戏。 陈老三死后,陈家村继续往前走,人越来越少,每天都在死人,从老人,到年轻女子,到孩子,最后到青壮男子。最终,陈家村覆灭,没有一人走到他们计划梦想中的地方。 逃荒路上,有门道的开始分道扬镳,各奔前程,来日相见,多少人兵戎相向,逐鹿天下争霸中原,成为上层统治者洗牌的游戏,却是下层人民用生命化为白骨堆砌起来的奈何路。 姜算国皇帝姓姜,祖上曾是术士出身,在前朝末期揭竿而起,成立姜算国。如今,走到姜算国当朝末期,天下揭竿而起,忙着争夺地盘,谁会管一群无关紧要的百姓死活。 烽烟四起,王仪县是贫地,向来不在诸侯争夺的眼中,夺下贫县,不能有丝毫助力不说,还会拖其后腿,这种地方不用打,等到决出胜负之后,自有归属。 外面打得轰轰烈烈,几路诸侯今天你做东,明天我请你看烽火大戏,后天打生打死,一决胜负。 王仪县难得的没有受到战乱波及,因为不值得。 陈老三的妻子是陈老三外出时候捡到的落难孤女,家人死绝,外面烽烟四起,王仪县反而成了世外桃源,除了穷了点,地里也长不出庄稼,一年四季一天一顿粥,活不起死不了。 陈老三不知道后续如何,他只知道,他的家人全死了,他的村子没了,而外面依旧没有争出胜负。他们一开始打算去往林侯的地盘,也没有去成。 几百公里,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一条巨大的天堑,飞不过去。赤地千里。天灾人祸,兵祸匪祸,没有给他们留一点余地。 生路,不是等待,而是争取。 丁黟睁开眼,望着一个个神情麻木,形销骨瘦的逃难人,有气无力的坐在路边树荫下,这群人,不仅有陈家村人,还有王仪县其他村的人,他们都会死,无一存活。 后来的王仪县,成了一座空县,当外面的诸侯决出胜负之后,才陆陆续续从其他地方迁移人过来,组成新的王仪县。 王仪县没有经历战争,但外面都是战争,是王朝底下的牺牲品,无一例外。 丁黟本来应该穿到官差来陈家村收粮,王仪县县令还没有逃走的时候,却被幺幺一脚,给往后踢了好几天。 …… 大儿子陈望在一旁打瞌睡,得利于陈老三妻子的学识,家里几个孩子没像其他孩子一样起名狗蛋二花三丫。 这会正是刚过中午的时间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也是应该生火做饭的时候,可是逃荒,哪里还有吃的,一天能有半顿就算不错,其他时间揪点杂草扯点树叶刨点土不是不能当一顿。 老天甚至连这点简单的要求都没有给他们,路上的树叶稀稀拉拉还剩几片叶子,地面干干净净,刨土可能还能找到点根茎,更可能找不到。 王仪县大旱,颗粒无收,是真的没有吃的。 家家户户的粮食除了藏得深的还剩一小把,其他基本已经被收走。县太爷本来是想将他们围死在村里,自生自灭,后来看情况不对,率先跑路,他们才可以在绝望之际找到一条生路,这条生路,最终变成死路。 走了五天,快要走出王仪县,王仪县穷,穷得土匪都只好去其他地方打劫。 丁黟望着原本七八百个人的村子,现在聚拢在一起的五百来人,陈老三一跃成为年纪最大的那群人。 逃荒路上,一开始,村子与村子之间的距离,泾渭分明。隔着百来米。村子与村子之间,沾亲带故,彼此依靠,又相互斗争,百来米的距离刚刚好。 丁黟看了看打瞌睡的大儿子,转头望向坐在地上叼着杂草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二儿子,也不知道为啥,印象中叼着草的男子应该是痞坏痞坏的那种,到了二儿子陈响身上,就只看到蠢。 “陈响,扶我起来。”众所周知,当家长叫你大名的时候,就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之时。 陈响愣了愣,定定地看着丁黟,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他。 转瞬之间,陈响已经将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情回忆了遍,“父亲平日都叫我响儿,只有发火的时候才会叫我陈响,难道是嫌弃我之前没第一时间背起他。” 脑中心思过了千万遍,现实还是挪过去小心翼翼扶起丁黟。 “爹,你小心,儿子扶着你,你可千万不要再去寻死。” 丁黟借陈响的手坐起来,问道:“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陈老三不清楚,他只知道很少很少,所以才选择不吃。 陈响的脸顿时垮下来,偷偷看了眼父亲,没开口。 “实话实说,你爹受得住。” 第84章 逃荒后称王3 沉默,良久之后,陈响略带哭腔的回答道:“爹,没有粮食了,从家里出来,就只有不到五斤粮食,现在剩下一斤不到,倒是还有半袋米糠,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丁黟一时间没有说话,他该如何走出面前的死局。 去抢,不可能,整个王仪县都没有粮,县太爷倒是有粮,可是县太爷照旧跑了,一时半会的找不到人。 富裕人家?县里倒是有几个,和县太爷一起跑的,或者在县太爷前面跑的都有好些。 有能耐的人家,不会来王仪县,稍微有点能力的,老早就离开王仪县,剩下的人家比他们强不到哪去。 丁黟陷入思考,这一大群人该如何是好。 陈响坐下来,用背脊托住丁黟,让他坐着舒服一点,丁黟歪歪靠在他身上,头晕眼花,胃里空空,连响都不会响一下,嗓子一阵阵火气,喉咙干到冒烟。 遇事不决,找幺幺,谁让她踢人。 “幺幺,怎么办?” 幺幺头埋在臂膀中,瓮声瓮气说道:“凉拌。” “那让天气凉下来吧。”丁黟不知是热的,还是饿的累的渴的,说话带着火气,错先在幺幺身上,这会可不怕她。 当前要啥没啥的绝境,幺幺不出手,他只能保证自己一个人,管不了那么一大家子。 “你不是有很多功德珠吗?给我十颗,给你指条路。”幺幺开始提条件,丁黟从中听出不怀好意。 十颗功德珠,幺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他得到一颗容易么?不容易。 “三颗。”别人狮子大张口,记得砍价从三分之一砍起。 “成交。” 丁黟:“……”吃亏了,吃了大亏,应该从一折开始还价,答应的那么爽快,不是扎心是什么。 三颗功德珠没了,还有两颗是浪费的。虽说丁黟还没有搞懂其用处,但知道这种东西难得,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完全是用一颗少一颗。 丁黟心疼不已,恋恋不舍的给出三颗交到幺幺手中,幺幺欢快接过。 “前方二里路有个垭口,从哪里上山,不用管,直接往上走,找到一处一尺宽的洞口,那里我给你准备了一份逃荒大礼包,有惊喜,包你喜欢。” 丁黟心中骂骂咧咧,什么惊喜不能直接给他,还要他拖着这具年老力弱的身体,去深山老林找大礼包,要是那个大礼包不让他满意,回去之后,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幺幺。 被坑了。 丁黟不高兴,立马就想去找。等到他将想法告诉儿孙,更加不高兴了。 “爹——”大儿子陈望带着弟弟妹妹妻子儿女,大大小小十口人跪倒在地,抱着丁黟的腿,哭得好不伤心。 “爹,你不要抛下我们,孩儿已经没娘了,不能再失去爹。爹,再苦再难我们一家在一起,一定会过下去。爹啊,你不能让孩儿不孝……” 一个“爹”字,尾音拖得老长,九曲十八弯,不去唱戏真是屈才。 丁黟没耐心听他扯,他的三颗功德珠已经没有了,今天说什么都要见到那一份惊喜,谁也别想拦着他。 抬腿,踢人,没踢动,没力气。 “好啦,老大,我去去就回,又不是不回来,你在这哭哭啼啼像什么样,等会老二陪我一起去,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老大放手,干嚎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这天气这世道,每一滴眼泪皆珍贵异常。 说服陈望,丁黟转向朝族长走去,老族长已经没了,陈家村短短时间换了个个族长,老族长直接越过儿子,将族长之位传到三十多岁的孙子手中。 如今的族长小陈老三一辈,见面得叫三叔。 “三叔,你老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陈老三虽然在村里像个透明人,但平日里也没人敢去主动招惹他,就凭他年轻时候出去闯荡过一段时间,有一个死心塌地跟着他且读书识字的妻子,就没人敢小瞧了去。 “我去山上走一趟,故人有请,如果你们相信的话,在这里等我一天。”谎言张口就来,丁黟不卑不亢,眼神睥睨,仿佛换了个人。 “三叔可要人帮忙?”如今形势越发严峻,家家缺粮,少走一天的路,如果不能尽量赶到其他地方,他们迟早要饿死在路上。 族长不想答应丁黟这个要求,一想到三叔生平,又不想放过这次机遇。谁也不知道三叔在外面认识什么人,有没有人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族长作为村里唯一识点字,年轻时还在外面闯荡过,又在上一任族长那里得到精心教导,看事情比普通人看得长远。 往前走大抵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只是往前走还有一丝存活的机会,回去百分百死。 如今,三叔找到他,说还有机会,他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他的每一次决定可是关系到陈家村几百号的生命。 “三叔?” 丁黟抬手阻止他,“你想说的我都了解,可是你能保证前行一定可以吗?族长,亮哥儿,我托大,叫你一句亮哥儿,我耽搁一天,去见见故交,又何尝不是给族人找一丝机会。” 最终,丁黟带着陈响,还有村里其他两个后生先行一步,未时,天气炎热,不适合赶路。 四个人在陈家村村民注视下,背影逐渐淡去,越走越远。 族长陈亮也想着赌一把,一天时间,真正赶路其实也就半天,如今天气炎热,在这种天气下赶路,不仅老弱受不了,年轻力壮的也扛不住,最关键是缺水少粮。 “一天,就等一天。”陈亮是一丝机会都不想放过,丁黟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他那故交大抵是有东西要给他,此外,还能惠及陈家村。 陈亮找不出不等一天的理由。 …… 四人随身扛着砍柴刀锄头等物,很快来到幺幺口中的垭口位置,丁黟二话不说,一马当先,开始往上爬。 三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上,特别是陈响,就差寸步不离的扶着自家爹,要是爹有个什么损失,自家腹黑的大哥非剥自己一层皮不可。 第85章 逃荒后称王4 丁黟甩甩手,不要他扶。 他是饿的,不是不能动弹,给他三碗大米饭,他保证比小伙子还精神百倍。 丁黟边走边骂,骂幺幺为何要将东西放那么远,不是耽误事嘛,他现在完全凭借一股气在撑着,要是看不到幺幺所说的经历,气一泄,陈老三到时候可是说噶就噶。 希望幺幺给力点。 山高云深,这座山是王仪县最高的山,也是朝出郡最高的山,山体陡峭,灌木丛生,没有路可行。 丁黟带着人用砍柴刀深深劈出一条道,劈下的树枝干巴巴的,草也是干巴巴,没有一点水分。 这座山为什么不吸引人,连土匪都没有,原因在于山高笔直,上得去下不来,山上也没有能够驻扎的地方。据说山顶,仅仅只能落下一个人站立,多一个人嫌挤,站不住。 丁黟远远看到幺幺说的山洞,山洞静悄悄,连丝风都没有,很是诡异。 望山跑死马,虽然看到山洞在哪,但当真正走到的时候,已经月明星稀,丛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声,像豺狼虎豹,又像不知名的虫子,叽叽咕咕在耳边响起,直往脑袋里钻。 山洞像是饕餮一般,夜里,张大嘴巴,等待有缘人进入饱餐一顿。 “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有事就叫,明白吗?” 不明白。 陈响立马反对,“爹,我跟你进去,我保护你。” 说着一脸兴奋,不知疲倦为何物。 丁黟只想动手动脚,废物玩意,干啥啥不行,顶撞老爹第一名。 “叫你待在外面就待在外面,省的我还要保护你。” 山洞一点声音都没有,和这座山一样,安静如斯,某个节点之后,豺狼虎豹不知名虫子的声音一块消失。 丁黟感觉到山洞里传出来的一丝亲切感,想到幺幺到底为给他准备什么样的惊喜。 确实是惊喜。 安抚住人,走进去,山洞宽敞,像是个巨大的客厅,才走数十步,山洞拐了个大弯,洞里立马变得狭窄,只有三尺宽,丁黟顺着弯道前行。 洞口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丁黟想着幺幺不会是给他弄了个能人来,让他跟在后面,混吃等死,直接飞起。 拐了好几个弯,空间突然变大,黢黑中,丁黟目视前方,看到前方有一斑花猛虎,虎视眈眈看着他,突然露出一抹人性化微笑,将丁黟扑倒在地,用舌头舔着丁黟的脸,阵阵生疼。 “斑花?” 名字从丁黟口中吐出来,斑花高兴得像是个一千斤重的孩子,在丁黟身上翻滚撒欢,差点没让丁黟去见阎王。 “斑花,你怎么在这里?” 丁黟疑惑不解,其他世界的东西还可以跨越时空前来,幺幺的惊喜似乎太大了点,却不是她目前急需的, 他现在需要粮食需要水,否则很可能活不到明天。人的三大需求,生理需求为上,活都活不起,还能管的了其他?她能说自己的空间里装了许多高大上的东西,却没有吃的吗? 他似乎从未考虑过没有吃的这回事,其他世界,再怎么穷困潦倒,在怎么危险,好像从未缺少吃的,只是看他拿得到拿不到。 现在,不就遇见没吃的情况么,是真的没吃的,草根树皮都没得啃的那种。 很想打自己一巴掌,舍不得。 斑花摇摆着身子,将爪子放在丁黟手心。 丁黟定睛一看,那爪子上套着的,怎么那么眼熟。 “空间手镯?” 丁黟呆了,快速撸下镯子,却怎么也打不过,想到什么,狠狠心咬破手指。涂到手镯上。 黢黑中,闪过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芒,之后光熄灭,山洞里再次进入黑暗中。 丁黟意识进入手镯,看到琳琅满目的物资,大米一袋袋摆放整齐,目测几千万斤,还有不少蔬菜肉蛋,角落里,堆放着不少种子,种子旁边,是一袋袋玉米土豆,这些可都是古代高产粮食,是人口增多的关键因素之一。 大米背后,摆放着五座三七~高炮,周围散落着不下数千枚增雨火箭弹。 再往后,是无数桶桶装纯净水,具体不可数 丁黟:惊喜来得如此强烈,心情如此澎湃,快要跳出来。 山洞里,丁黟已经高兴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看完物资,感叹幺幺的体贴,想比她上个世界,没有一孕傻三年,反而是带孩子傻了许久,都不知道囤点好东西。 光是用的怎么成? 想拍自己几巴掌,舍不得。 山洞外,三个小年轻都快等成望爹石,望叔石。特别是陈响,都快急死了,他爹怎么进去后就没动静,说见故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响走来走去,其他两人一看,这也不是事,三叔那么长时间没动静,也不出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三人一商量,准备结伴进入。 来的时候,摸黑走了一段路,点点月光漏下来,没有树叶的遮挡,还是能看清面前的场景。这个地方也不敢打火把,天干物燥,一不小心,就没得出去的机会。 走进山洞,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见,他们没哟丁黟那种视力,看不清路,无奈拿出火折子,点亮一根火把,才看到山洞全貌。 三人对着后面那条弯曲狭窄的路,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陈响的孝心占据害怕,接过火把,对着两个族兄弟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说着,不等回应,人已经走远。 两人在外面焦急等待着,不一会,里面传来陈响大惊的声音。 “老虎,爹啊,孩儿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延儿,爹对不起你,再也不能陪你和你娘了。” 声音都洞壁阻拦,听得不太清楚。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想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陈响鬼哭狼嚎,拿着火把挥舞,可是面前有普通老虎两个大的斑花大虎怎么会被吓着,一个猛扑,陈响火把在一边,人在一边,被老虎压在身下。 “吾命休矣。”他要死了,被老虎这么一压,他连抵抗都做不到,四肢被压住,抬头就看到虎口中锋利的牙齿。 洞里走出一个人,看到一人一虎,高兴得表情转为错愕、担心。 “斑花,不得伤人。” 第86章 逃荒后称王5 丁黟随之捡起未熄灭的火把,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担惊受怕,拼命抵抗,感觉命不久矣的陈响猛然抬起头,看清他的脸。 “爹?你也死了?” 丁黟拍拍斑花头,让他放开陈响,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差点想上手揍这臭小子一顿。 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揍人。 “臭小子说什么话,放心,有你爹我在,阎王不敢轻易收起,埋汰。” 嫌弃的表情如此赤裸裸,身上一松,陈响连滚带爬站起身,颤颤巍巍挡在丁黟面前。 “爹,老虎,好大的老虎。爹你先走,儿子给你挡着。” 陈响视死如归,大无畏净胜附身,张开双手坦然面对斑花,眼睛紧闭,身体却在激烈颤抖,怕到极点。 丁黟充分肯定其精神,但是没眼看。 一巴掌将人拍到一边,招呼一声。 “斑花,我们走,别理这笨小子。” 丁黟没做过父亲,不知道做父亲要怎么做,他就是单纯的觉得陈响有点蠢,他疯狂给他眨眼示意,那是一点都没关注到。 等出去,见到另外两人的表现,丁黟觉得,陈响还是有可取之处,至少他已经怕的抖成那样,还是坚定的站在他前面。 “爹,爹,你等等我,啊——老虎,虎,爹爹爹…虎虎虎…” 丁黟要走,拿着火把在前照明,陈响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斑花一回头,龇牙咧嘴送上微笑一枚,陈响跳脚摔倒在地,魂都快飞走。 “舌头捋直再说话,爹爹爹,你有一个爹。大惊小怪,不就是一头老虎而已,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多跟你爹学学。” “……”担惊受怕中,陈响还有心思怀疑,现在这个爹还是不是他那个爹,会不会是掉包的假爹。众所周知,他爹除了对娘有话说,对着他们像是锯嘴的葫芦,半天蹦不出一句话。 丁黟得意,幺幺的惊喜简直就像惊天大礼包一样令人精神振奋,有这些东西,他干啥不好。殊不知,人设崩了。 外面等得焦急的两人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想进去看看,又退回来,听听陈响的尖叫声有多凄惨,他们不会是去送菜吧? 弯弯绕绕的通道里走出一头斑斓猛虎,比见过的猛虎都要大,身躯像座小山一样,摩擦通道壁,簌簌掉尘土。 后面两人灰头土脸,甩甩头发,土渣四飞,嘴里眼皮上头上肩膀衣服上,没一处躲过。 丁黟后悔,让斑花走在前面,它走在最后面多好啊,他就不用受这等罪,最不济,走在他后面也行。 没有后悔药,狭窄的通道,斑花刚好能走出去,让不了行,调不了头,只能就这样走。 拉过陈响,让其走在他前面,能少接点灰也好。丁黟一点都不感觉愧疚不好意思,儿子不就是这么用的么,养那么大,不就是给父亲遮风挡雨,现在没风雨,挡尘土也行。 陈响战战兢兢,前面是猛虎,后面是老父亲,他太难了。 陈全和陈马还没拿定主意,两人坐下来,嘀嘀咕咕商量,陈全一抬头,看到一头猛虎走出来。 “娘呀——老虎。”膝盖都软了,走不动路。 陈马回头,嘴皮激烈抖动,胆战心惊,全身无力,连陈全都不如。 两人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过于惊恐,没有力气爬起来。也可能是又累又饿导致,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大的老虎越走越近,看着它不怀好意的嘲笑他们,张大嘴巴,下一刻就要咬上来。 “斑花,自己人,不要调皮。”吓晕人,他可不背,斑花自己驮下去。 丁黟及时制止,两人还是吓得差点晕过去,看到猛虎后面的丁黟和陈响,半天控制不住四肢和大脑,心脏快跳出胸腔。 斑花爪子拨弄两人,好啦,不用制止,两人晕过去了。 “……”横它一眼,玩吧,玩吧,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 丁黟想动手揍虎,看它还有点用处,暂时存着。 他绝不承认,他现在快要饿晕了,没力气,不一定打得过斑花。 惊喜里没有熟食,他忍着出来,可忍不到下山,半路就会饿晕,那时,斑花就要驮三个人,下山之后,还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混乱。 算了,他先吃饱再说。 “凭空取物?!”陈响惊呼。 丁黟挥手,拿出米、锅和水。幺幺故意的吧,既然没熟食,是想多饿他一段时间? 他可以不用挥手,只是觉得那样逼格不够。 陈响受到惊吓,丁黟淡定自如吩咐:“大惊小怪,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赶紧生火熬点粥,吃完下山,你爹都快饿死了,你还在大惊小怪,还不去找柴生火。” “好的爹。” 今天的一幕幕,像是做梦一样。陈响几次偷看丁黟,手上动作越来越慢。 这人还是不是他爹,虽然长得一样,可是他爹没那么大本事。他要不要做一个背叛祖宗的,认人做爹。 他爹应该不会怪他吧? 陈响眼神躲闪塔,偷偷摸摸数次瞄向丁黟,丁黟本不想理会,可谁叫陈响火没生着,烟倒是来了。 丁黟火气上来,发出微弱的狮吼,快饿死,没力气,不想教训人。 看陈响躲躲闪闪的眼神,想到自己崩人设的事情,这个世界,他可是有一大家子,要是解释不好,会不会每个人都这么看他? 丁黟不想赌,更关键的是,他不想再崩人设,那是对他演技的侮辱。 “看什么看,没出息,想知道什么,就不能直接问,哑巴啦。” 陈响低头,认真生火,鼻头一酸,还是他爹吧,看那句“没出息”和他爹说的多像,他爹总是说他没出息,不如大哥会变通。 这就是他爹,不是也得是。 挖坑生火放锅,想通之后,陈响动作极快,不一会儿,锅里传出米粥的香气。 香气扑鼻,丁黟死劲咽着口水,维持自己高人风范。 “不着急,还得等一会,半生不熟的粥可不好喝,弄不好还伤胃。” 站在锅边的陈响默默远离锅边,不敢使劲闻,害怕口水滴到锅里,毁了一锅粥,被人打死。 第87章 逃荒后称王6 什么时候,都不要低估食物香气对饥饿的人的诱惑。 掐了几次人中都叫不醒的陈全和陈马,在粥的香气刺激下,悠悠醒过来,以为自己到了黄泉路,准备喝孟婆汤。 “孟婆汤这么香,死了也值得。”陈全嘀咕,想到自己是吓死的,想到家里的妻儿子女,想到山下的父母,呜呜哭起来。 陈马早就已经开始在哭。 陈响为了不影响一锅粥,来到两人身边,就看到两人抱头痛哭,眼底闪过迷惑。 “咋哭上了呢?” “陈响,你也死了,我们好惨啊,不明不白的死在山中,也不知道山下的亲人能不能渡过灾荒。”陈全哭自己,哭亲人,就是没停下来看看。 陈响一巴掌打上去,“疼不疼?”他爹应该好好看看,这才是没出息,以后可不能随便说他没出息,现在,他可是见到猛虎从容不迫的人。 瞟了眼斑花的方向,陈响啪啪两巴掌打在陈马身上,转头看向陈全,不对称,要不要加一巴掌? “疼,没死。” 啪! 不等陈响加一巴掌,陈全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巴掌,后知后觉发现这不是地府,香气也不是孟婆汤的香气,是精米的香味。 …… 呼噜噜! 丁黟友情贡献四个碗,四人凑在一起,埋头喝粥。 那饿死鬼模样,斑花嫌弃得不行,觉得十分丢脸,可谁也顾不上关注它表情。 吃了两三碗,丁黟就不给吃了,饿久了的人,要是吃得太饱,可是会出大问题。 “三叔?” “爹?” 丁黟站起身,抚摸斑花的头,一脸高深莫测,感叹道:“浑浑噩噩几十年,事到如今,才被师父点化,时也,命也。下山吧,不要问,说了你们也不懂,你等只需知道,我的师父,乃天上的神仙,是我这个做弟子的不孝,让师父担心,才会费力下凡点化我。” 面对东方,丁黟跪下来,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为了逼真,额头磕红了。 一个不存在的师父,省掉他多少事,几个头的事,不吃亏。 日出东方,天已大亮,天边飘着几朵云彩,染成红色,温度已经达到三十度。 “老二、陈全陈马,收拾东西,即刻下山,不要让亲人久等。” 站起身,丁黟率先迈动双腿,身边刮起一阵旋风,斑花跑远。 “嗷呜——” 山中响起虎啸声,啸声振林樾。 连山下都听到虎啸声,陈亮急的团团转,已经在此耽搁了一天时间,丁黟等人还是没出现,他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安抚众人。 天还没亮时,就有人来询问何时出发,要知道白天气温太多,不趁着早晚凉爽点的时间赶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铜定郡,据说林侯治下,百姓不缺吃的,要是去得晚了,铜定郡人满,不再收人怎么办。 一天时间,还是陈亮仗着祖宗威望,强行压下浮躁的陈家村人,时间一长,祖宗那点威望也没用。人都活不下去,谁会再管祖宗不祖宗。 巳时,太阳升的老高,丁黟等人还未出现,陈亮咬咬牙,再等一等。说好一天就是一天,少一炷香都不行,大不了今天行半天路。 “吼——” 虎啸声清晰传入众人耳中,本就人心不稳的陈家村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老虎,天呀,这里怎么会有老虎,难道它们还没走?” 人类故土难离,动物会比人类提前知晓灾难来临,按道理,干成这样,此地不应该还有虎等动物存在。 王仪县是彻底没水,树叶子都不见踪迹,深山老林也有人去看过,大批大批的树木枯死。 “娘,我不想死啊——” 小孩哇哇大哭,跑又跑不过,走又走不动。 人还能跑得过猛虎不成?听虎啸声,中气十足,想必是食物充足。如今这世道,食物从哪来? 陈亮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心中自责不已,要是早走一步,是不是就能避开虎祸? “所有人,围成一个圈,老弱在中间,青壮在外围,镰刀锄头棍子,有什么拿什么……” 陈亮拼命张开嗓子大喊,跑是跑不了的,再快人还能快过猛虎,唯有奋力一搏,还有一丝机会。 不愧是一直被当做组长继承人培养,陈亮很快组织人员抵抗。 “八叔,不要管行李,快过来。” “不行,粮食,车上还有一小把粮食,那是孙儿救命粮,不能丢。老虎吃了我,就不能在吃我家的粮食,孙儿就能活下去。” 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自家独轮车前,翻出粮食,丢给圈内儿媳,越过众人,走到最前面。 “来吧,老虎要吃就吃我,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够了。” 几个老头老太扒开外围的人,纷纷走出来。 “没错,我们这把老骨头活够了,老虎吃饱之后,就会离开,不会再攻击人,那会你们赶紧离开。” 几百号人看着陆陆续续走出来的老人,拒绝的话堵在喉咙。他们不想要家里老人去以身饲虎,可是他们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虚弱的他们,即使仗着人多势众,也不一定是猛虎的对手。 相顾无言,悲戚满面。 猛虎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起矫健身姿,陈家村人越发紧张,前面的老人虽说坦然赴死,但面对小山般的猛兽,也会紧张。 “不怕,老虎咬人先咬喉咙,一口下去,人就没了,不疼,一点都不疼。不咬喉咙也没事,一巴掌下去,这把老骨头也没了。” 彼此对视一眼,十几个老人结伴向前走,和猛虎双向奔赴。 奔跑中的斑花急刹车,疑惑不解的看着前面明明怕得要死,却眼露凶光的一群人。 想不通。 越靠越近,要不要一巴掌拍死? 斑花停下来,人性化思考。 “爷爷?”陈马率先出现,就看到斑花抬起的爪子,心神俱裂,惊恐大喊,“爷爷,走开,斑花,不要啊。” 眼见就有一个人丧生在斑花爪子下,丁黟飘出去,抬起斑花向下的爪子。 “斑花,自己人,别动手。” 斑花瞅瞅丁黟,在瞅瞅面前一群毫无血色,脸和头发一样白的人,后退一步。 “吼——” 第88章 逃荒后称王7 陈家村人迷迷糊糊的听着陈全说起他们在山上的奇遇,特别是三叔,那是仙人下凡点化的弟子。 鼻尖闻着大米粥的香味,感觉自己身处梦中,没一个人对陈全的说辞提出质疑。 怎么质疑? 这等大米,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大米还要好,还有那些肉啊菜,一看新鲜水灵灵的,像是刚宰杀刚摘下来。鸡蛋个头又大,得喂养多好的母鸡才能下出。 单说那凭空取物,那自动流出的泉水,哪样不是仙家之物? 丁黟背着手,高深莫测,任由三个年轻人叽叽喳喳炫耀。 多好的宣传人员,还不用自己动嘴解释,给他们多加一个鸡腿。 吃饭的时候,三人宣传小组每人碗里真多了一个大鸡腿,三人感动得稀里哗啦,发誓绝对会跟着爹(三叔)好好干,万死不辞。 丁黟嫌弃他们说得太煽情,给他整不会了,吃饱喝足后,族长陈亮,还活着的老人跟丁黟做到一旁,商量陈家村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基本是丁黟在说,他们听着。 “王仪县贫瘠,少有战乱……”其实是别人看不上,不想要。 丁黟这么一说,其他人跟着点头。陈家村就是以前因为战乱从外地迁徙而来,穷虽然穷点,至少不会发生人祸,要不是因为天灾,他们也不想跑到外面去。 “如今,皇室昏庸,诸侯四起。外面已经战乱纷纷,这时候,跑到外面,无疑是找死。” “老三,你说咋办?”第一个以身伺虎的人陈怀摇晃花白头颅,睿智点头,外面的确不能去,之前不是没办法才想着带着孩子在外面拼出一条血路。 丁黟垂首而立,面朝东方,拱手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老天不给我们活路,就杀出一条活路。天下苦姜算久矣,姜家行,陈家为何不行?” 一句话,包裹着丁黟强大的也信,在夜空下炸响。 豪言壮语容易,将其变为现实难。 “老三,你是不是……是你仙人师父的旨意?”族长父亲陈有问道。 丁黟握拳,“师父有令,做徒弟的不敢让师父失望。” 模棱两可的话,最容易让人脑补,不需要细说,他们能自动填满中间的细节。 “各位都是我陈家人,不客气的说,有师父在,我们成功的机会比现在外面打生打死的诸侯大。诸位有没有信心,与我共创属于陈家的盛世。天下可以姓姜,也可以姓陈。” “好,老三(三哥,三叔),干了,反正都是死,我们还有神仙保佑。” 大家纷纷举手赞同,兴致勃勃讨论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哪块地盘利于他们发展。 “三叔,不知道接下来我们往哪走?”陈亮躬身问,即使身为族长,在这群人面前,也不过是小辈,老族长直接越过儿子传位给孙子,看中的就是其年富力壮,更有把握将人活着带出去。 乱世之中,年轻人活命的机会比老人大得多,何苦再在半路拉一个族长出来,扰乱自家人的心? 虽说才几天,陈亮却一直做得很好,有勇有谋,行事大胆,是个有用之才。 一群老头子商量事情,之所以要将陈亮拉过来,一是陈亮是族长,二则是丁黟的私心,有人能用,为何不用,难道他要累死自己? “亮哥儿这问题,正是我们当前最主要的问题之一。”对陈亮的疑问,丁黟充分肯定,附送一枚肯定的微笑,后者顿时打了鸡血般,立马拍着胸脯俯首表态。 “三叔,只要我能办到的,三叔尽管吩咐。” 要的就是这句话。 “亮哥儿有心,三叔记下了,不着急,以后有你忙的。” 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个圈。 “王仪县历来是兵家摒弃之地,无他,穷罢了,人穷地穷,群山环绕,地里随处可见的大石头,种不了多少粮食,还被蛇鼠虫蚁毁掉不少。缺点很明显,但优势也不少。” 丁黟在众人注视下,侃侃而谈。 “王仪县易守难攻,山高路远,要不是粮食不能自给自足,和世外桃源,没什么两样。” “老三,没有粮食可不行,没有粮食拿什么去养家糊口,去招人,去打天下。”陈有摇摇头,对丁黟的选择提出质疑。 “粮食,我有。”丁黟笑得神秘,低下头,用只有在场十几个人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仙家手段,你们都看到,粮食不是问题,甚至这场别人棘手的旱灾,在我师父眼中,也只是小问题。甚至还有高产作物,将会在王仪县带给我们巨大的惊喜” 有粮食,能解决如今的干旱。 这是其他人耳中听到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振奋人心。 有粮食,有地盘,那还怕什么? “老三,回…回王仪县,最多两天时间,先占领县城再说。”晚了就会被其他人占领。 “三叔,拿些粮食出来做引子诱惑别人,走前头的不考虑,我能保证走后面的人九成以上和我们回王仪县。” 能过得下去,谁想背井离乡? 过得好,谁也不想被人抢了去? 丁黟对陈亮高看一眼,能那么快想到组合灾民,成立陈家班底,这小子脑子是个会转的,也不知道和大儿子比,谁更厉害一筹。 记忆中,陈老三是个不管事的,眼里除了妻子,就看不见其他人,也不会管事,大多数时候,是儿子陈望带着弟弟妹妹操持一家老小,大哥太能干,就显得弟弟妹妹单蠢。 丁黟有心培养陈望,和陈家村能当家做主的商谈完,回头望去,陈家村人借着火堆的亮光,还都没睡。 走到陈望身边,丁黟以高深莫测老父亲的口气,拍拍陈望肩膀。“老大,你爹要去干一件大事,能不能成就靠你了。” 陈旺一脸懵逼,他和陈响一样,严重怀疑他爹被人掉包了,可这个身体就是他爹的,不小心流露出的小动作,也很像他爹,特别是他爹给他吩咐事情,准备偷懒的语气,都十分像。 迷惑! “爹,你老人家要干啥大事,你老能不能跟儿子先透露下,儿子好有个准备。” “造反!” “啊——”二声惊讶。 第89章 逃荒后称王8 “爹,你说真的?” “如假包换。”丁黟语重心长,“老大,你是长子,以后负担很重啊,希望你不要怪爹。” 很久以后,陈望对甩手掌柜爹的话才有深刻认知。 差点没累死他,好处是他地位一直很稳,下的命令、颁布的策略无人敢反对。 第二天一早,陈家村推着大袋大袋的粮食往回走,即使走了那么多天,实际上他们离王仪县县城不过两百来里。 陈亮走在前面,后方跟着几十个青壮小伙,每个人拿着武器,虎视眈眈盯着所有想上前的人。 “仙人怜悯,陈侯可怜大家,会在王仪县县衙给大家分粮分水,相信的人跟我等回王仪县,拜见陈侯。” 丁黟听出点不对劲,仙人他知道,是他扯出来的,陈侯是谁,是谁敢来老虎嘴边拔胡子? “陈侯是谁?”丁黟不悦,怒气冲冲。 陈望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陈侯不就是你吗,不找点好听的名头,如何服众,总不能说是陈老三吧,太掉价。 “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陈侯,陈侯就是你。” “……”不知不觉,泥腿子升官,丁黟想大笑,看到周围那么多人,收起傻笑,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斑花走到他身边,丁黟让它不要乱跑,要是跑到别人身边,误认陈侯咋办? 陈望觉得,这就是他爹,虽然得到仙缘,但那股傻里傻气的气质没变。为什么得到仙人青睐的不是他陈望,难道傻人有傻福? …… 陈亮一路走一路喊,遇到逃荒人群,还主动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展示车上的粮食。 雪白的大米暴露在大太阳底下,一群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的人,用贪婪的眼神盯着它们。 “是粮食,抢啊!” “嗷呜——” 斑花腾空一跃,抢粮的人瞬间打趴在地,虎目扫视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嘴中发出震耳欲聋咆哮,别提多威风。 丁黟老怀欣慰,越过众人来到前面,一人一虎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上前一步,喊话的变成丁黟。 “各位父老乡亲,皇室无道,天下硝烟四起,离开王仪县也没有我等立足之地。本侯受仙人点拨,不忍百姓疾苦,在王仪县开仓放粮放水,如有需要,可往县衙一观,本侯绝无虚言。” 说完,丁黟背负双手,成四十五度望着天空,斑花趴在脚边,看起来高深莫测,神秘异常。 顿时,抢粮那队人信了五分。 陈望陈亮一前一后站出来喊话:“乡亲们,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吗?到处在打仗,诸侯混战,外面的百姓同样生不如死,兵祸匪祸横行,何不投靠陈侯,陈侯不缺粮,老天不下雨,陈侯也会让其下雨。陈侯的本事,远超我等凡人,大伙何不返回王仪县亲自鉴定,跟陈侯走的,现在就每人分一斤粮,一壶水。” 一斤粮,一壶水,对已经弹尽粮绝的百姓吸引力,大到超乎想象。有陈老三的记忆做铺垫,丁黟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为了一点粮食,豁出性命。 想哭,不可以,要保持形象。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有粮食和水作为吸引,有斑花作为猛兽展示武力,陈亮做到自己夸下的海口,至少九成以上的人跟他们回到王仪县。 回到王仪县,恰好中午,丁黟吩咐人生火做饭。浓郁的肉香铺满整个县城,向外飘散,一传十,十传百,还没来得及逃荒的人和已经逃荒不同路的人,纷纷往王仪县县城赶。 王仪县有林侯,林侯会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 能过好日子,也要保住好日子。 丁黟将大儿子陈望利用到极致,大部分事情交给陈望处理,许多知识迫不及待塞进陈望脑中,囫囵吞枣,在所不辞。 幸好陈望是个聪明人,跟着母亲认识不少字,否则丁黟这么干,他真消化不了,没看到陈亮已经快崩了么。 “爹,你是不是要走?” “为什么如此问?” “咳,”陈望组织语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出心中疑问,“孩儿以为,爹如此着急,是师祖在召唤,才会想着将诸多本事尽快交给儿子。” 爹得顺毛捋,陈望尽量委婉。 “好你个臭小子,诅咒你爹呢。”一巴掌拍下去,陈望龇牙咧嘴感叹他爹宝刀未老,还挺有劲,怪不得能让仙人师祖看上。 丁黟气急,陈望要做的事情更多,本来想要猥琐发育,算了,陈望都觉得他要去见祖宗,那就加快步伐,没得大业未成,人已老。 “臭小子,还是事情少了,次啊让你有时间胡思乱想。” 死命奴役大儿子,丁黟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他未婚未育,有子有孙,为何还要他亲自动手。 幺幺曾评价:“凭你那能偷懒就偷懒的性子,活这么大,着实不易。” 丁黟觉得,人生在世,能享受就享受,不能享受就加紧干,干完好享受生活。 为这,某人没少挨训。 …… 回到王仪县没几天,丁黟观察到上空飘过一团超大云雨团,来不及组织人欣赏他的壮举,但还是乘斑花从县衙来到最高的城头上方,架好炮台,嘣嘣几炮上天,巨大炮鸣声下,王仪县房屋震垮不少间,百姓纷纷跑出来,看到凌空而立的丁黟,感受到雨点打在脸上。 “林侯千岁千岁千千岁。” 哗啦啦,下方无数人跪倒在地,高呼千岁。 这波笔装得值。 丁黟静立在半空,头戴避雷针,满意的看着下方情况。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让他们知道林侯的伟大。 “免礼,尔等都是本侯治下百姓,好好干,本侯丰衣足食不是梦。” 丰衣足食四个字,对历朝历代的百姓而言,吸引足够大,看下方如山般的高呼声,眼中溢散出来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焉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都不知,是对生活重新燃起的希望。 装够之后,丁黟才在大雨倾盆中离开,头戴式避雷针也不好使,疼得厉害。 第90章 逃荒后称王9 种种神迹,丁黟的威望开始传到其他地方,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 乱世出英雄,更多的是乱世中,活不下去的人,为了身家性命,放手一搏。 朝出郡王仪县有个林侯,是仙人弟子。 跟着林侯干,有饭吃。 林侯发威,老天都要让路。 林侯才是乱世的救世之人。 …… 种种传言,传到其他地方,诸位诸侯先是讽刺一下,暂时将丁黟加入他们需要注意的名单中最后一位。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历来没啥背景,还想要造反自立为王的人,哪个不是如此包装自己,先给自己披上神秘外衣。 直接打着仙人下凡旗号的他们也见过不少,区区一个仙人弟子,不值得重视,将人加入需要注意名单,已经是他们最大的重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们好歹是学过多年兵法的人。 但天下诸侯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大诸侯的不重视,恰好给丁黟猥琐发育的机会。 等到陈家军攻下朝出郡郡城燕来城,陈家军第一次在诸侯面前露出獠牙。 朝出郡有五座城池,王仪县那等不入流的不算,分别是燕来城、毫城、敦珲城、湖兴城、化于城。 五座城池,尽皆落入丁黟手中,成为诸侯中,不大不小的诸侯之一。 有粮有兵,占据燕来城之后,丁黟开始部署逐鹿中原的战略。 中原城,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历朝都城所在地。 燕来城离中原城中间隔着几十座城池,要想打到中原城,无异于需要打穿东西南北。 朝出郡为何历来被人嫌弃,就是因为乱世偏安一隅容易被人灭,盛世捞不到油水。 可如今,整个朝出郡在丁黟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人人踊跃参军,报效陈侯,保卫家园。 不要小看乱世之中能吃饱的诱惑,因为这一条,没少为丁黟吸引到有用之才。 多少人拖家带口前来投奔。 有高产粮食在手,丁黟来者不拒,当兵的积极,种田的同样不落下风。 陈侯说了,他们不比谁差,哪家没个小伙子在陈侯军中,都会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都有,谁能嫌弃谁? 攻下燕来城后,丁黟定下三年计划,高筑粮缓称王,在让其他人拼杀一波,三年后,陈家军出征,用五年时间,一统天下。 陈家军沉寂下来,顿时让其他诸侯小看几分。 “看来也是个谨慎的,占据朝出郡之后,只能偏安一隅,没有多大危险,不值得重视。” 谨慎从其他人口中说出,和胆小鬼缩头乌龟没什么两样。 只是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能像下面的兵一样粗言浪语,有失身份。 无人打扰,陈家军迅速发展。 隔壁林侯缺粮,听说朝出郡粮食不少,打算亲自带人去抢一波。 出征到半路,被陈望指挥于峡谷中埋伏,一万兵力,只跑出去千把人,林侯当场身亡。 遵照丁黟指令,陈家军没有乘势追击,林侯所在的铜定郡诏城,林侯死亡消息传来,几个儿子忙着争权夺势,为谁上位争斗不休,铜定郡四分五裂,各城纷纷脱离林家军独立。 丁黟命令陈望带人逐个闪电击破,在消息传出之前,攻占铜定郡。 至此,陈家军有两郡地盘,十座城池。 彻底占据铜定郡后,时间比丁黟定下的三年计划差半年。 胆小怕事的陈家军,彻底展现在其他诸侯面前。 半年后,丁黟指挥人开始攻占吴侯地盘,吴侯占据两郡之地,兵力强大,除了数量庞大的步兵,还有三千轻骑兵,五百重骑兵。 此战,对陈家军考验十分严峻。 作为陈家军主动出击的第一战,败了,陈家军军心得散一半。 吴家军高估了自己,小看陈家军。 凤城一战,进入山绥郡的第一站,吴侯大意,没有派出骑兵作战,甚至吴侯本人都没来,带兵的人是其庶三子吴定。 吴定无定,果然定不住,丁黟势如破竹攻占凤城,吴定带着人仓惶逃离,被陈响带人围攻,斩于刀下。 这一战,丁黟亲自指挥,陈望被他赶回去坐镇后方。 才占领凤城,后方管理人员很快进驻。 凤城老百姓战战兢兢躲在屋内,发现陈家军接管凤城后,没有滥杀无辜,甚至当场整治贪官污吏,菜市场杀得人头滚滚,纷纷走出家门叫好。 丁黟并未得意忘形,凤城易攻难守,唯有攻下两边的溪城、中阳城,城犄角之势,守望相助,才能守住攻下的地盘。 吴侯带兵在外打仗,和子安侯争得你死我活,夺下子安侯两城,得到消息之后,气得吐血。 辛辛苦苦在外拼搏,没想到加倍偷了,家里的兔崽子,没一个有用,竟然都守不住自家地盘。 “陈侯,你我势不两立。”吴侯双眸充血,面目狰狞。 失了四城,死了三个儿子,其中一个是嫡子,八百骑兵被俘虏。 这还是消息传来时的旧闻,吴侯心惊陈家军的神速,立即命令手下大将带着人回防。 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吴侯在前追击子安侯,丁黟在后收拢吴侯地盘。 等吴侯得到消息,腾出手的时候,已经尽失七城之地,此时,他受到子安侯拼命反击。 丁黟并未低调行事,子安侯也得到消息,觉得丁黟可以合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子安侯致信丁黟,联手对敌,拿下吴侯,事成之后,各凭本事。 吴侯被两面夹击,深知大势已去,重骑兵出击,带着他和亲信逃离。 围三阙一,吴侯如同丧家之犬逃命,被丁黟围困在一处林中,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可惜那些重骑兵,陈家军都没有。” 丁黟遗憾,却一人都未放过,能跟着吴侯逃命的,都是其亲信,基本没有劝降的可能。重骑兵的杀伤力,丁黟没想着拿自己人的命去堆。 吴侯下线,丁黟前天晚上刚和子安侯会面,举行庆功宴,第三天挥师南下,紧咬在子安侯身后。 子安侯怒骂不止,见过变脸的,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快的。 丁黟:“……”一天时间,应该足够其看清形势,看不清不能怪他。 第91章 逃荒后称王10 子安侯实力太弱,无论他如何咒骂,还是被丁黟斩于刀下,去和吴侯作伴。 接收子安侯地盘,此时,丁黟已经占据五郡之地。 仅仅一年,丁黟成为远近闻名的大诸侯。陈侯的名号,真正递到其他诸侯面前,引起重视。 “陈侯是谁?” “原本是个泥腿子,不知怎么,得了些许机缘,不足为虑。” 诸侯大混战正式开始,摒弃之前小打小闹,丁黟的出现打破之前平衡。大诸侯吞并周围小诸侯之后,界郡诸侯率先称王,号称元龙王。 天子号称龙,天子的孩子都是龙子龙孙。 元龙王,第一龙,第一王,野心昭然若揭。 元龙王遭受所有诸侯的一致声讨,被元龙王强势镇压后,心不甘情不愿承认元龙王第一王那个的身份。 随后,姜算国从诸侯争霸,演变为诸王争霸。活着的诸侯,在元龙王刺激下,纷纷称王。 姜算国京都,如今的姜算国姜家皇室,仅仅占据京都这块地盘,不是别人不能去占,而是谁先动手,谁就是众矢之至。 在这场逐鹿中原争霸赛中,第一个出局。 京都,只能成为最后胜利者的战斗品。 没有意外。 称王和不称王之间,丁黟选择后者。 姜算国总共三十个郡,面积来算,丁黟不过占据五分之一地盘,但占据的地方,大部分土地贫瘠,山高水深,怪石林立。即使这些年大力发展高产良种种植,可那些东西,总不能一直吃,容易泛酸水。 五郡地广人稀,面积达到国土面积五分之一,人口却不足十分之一。冷兵器时代,人有多重要,丁黟心知肚明。 他决定,再去抢两郡地盘。 其他人忙着庆祝,忙着狂欢时,陈家军闪电袭击隔壁两郡,一个月时间,将两郡纳入自己势力范围。 后方的陈望觉得头都要大了,地盘越来越大,他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等着他拿主意的人排成长队。 丁黟只管打,不管治理。 陈望心中嫲嫲皮,身体却很诚实,认命投入繁杂的日常工作中。 陈家军的速度,着实吓了外面诸王一大跳,谁那么虎,不讲武德。 “陈侯为何不称王?” “泥腿子出生,怕是不敢称王。” “怕是憋着大招,不得不防。” 外界对丁黟褒贬不一,陈家军已经准备就绪,枕戈待旦,秣兵厉马,眼睛盯上下一座城池。 又是一场闪击战,陈家军以落后的骑兵,打出闪击战风采,震动姜算国上下。 带着人守在马镇城的功夫,丁黟至少接见了四五波诸王派来的使者,有来结盟的,有来打探实力的。 马镇城原本只是西北一座小镇,因为优良战马销往全国而得名马镇,后来逐渐扩大规模,形成今天的马镇城。 以一城为一郡,可见一般。 马镇城家家户户,以养马贩马为生,特别在此乱世之中,马镇城与各方交好,地位独特,保持中立。 外界大把金银涌入马镇城,马镇城无数优良马匹进入诸侯领地,出现在对战双方的战场上。 丁黟没钱,他想零元购。 马镇城地盘不小,离其他诸王都有一定的距离,等他们得到消息反应过来的时候,丁黟已经在马镇城站稳脚跟。 城主马元化投诚,马镇城四大家族将族中送往陈家军,表明他们态度。 诸王争霸,马镇城只想安安稳稳赚钱,在天下各方势力牵扯中,达到诡异平衡。 平衡被丁黟打破。 “泥腿子果然是泥腿子,一点大局观都不讲究,行事荒唐,可笑至极,他以为他能掌握得了天下战马。” 马镇城兵力一般,有名有姓的诸王,谁都能轻轻松松打下,只是不愿意罢了。 丁黟仿佛一位愣头青,莽撞闯入他们的棋盘中,大杀四方。 魂牵梦绕的骑兵团,在攻占马镇城的第一天成立。 兵贵神速,丁黟早就想组建这么一支军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没马,只好望着别人的骑兵远去。 人员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唯一差马,现在,连马都已经配齐。 马元化和马镇城的友情提供马鞍等物,丁黟欣然收下,目光扫过在场马镇城主事人,似笑非笑。 “尔等的诚意,本侯收下,往后只要马镇城不背叛陈家军,陈家军自会护佑马镇城。本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诸位也可以试试,是你等背叛的速度快,还是本侯刀快。” 轰隆隆! 只见一阵刺眼白光闪过,马镇城唯一的山峰,顶上被削下来十来尺。 山上天石滚滚,树干横七竖八。 马镇城原主事人们,心抖了一下,再抖一下。 差点猝停。 小命要紧。 陈侯何止不讲究,在其眼中,就是他们不值得讲究。 马镇城休养三月有余,丁黟收到无数篇檄文,各自为战的诸王,被其一系列手段搞蒙,从西到东,从南到北,姜算国近三分之一的领土被纳入陈家军名下。 诸王研究丁黟所占领的地盘,打过的战役,突然发现,他们的不重视,给自己养出多大的敌人。 打下马城镇,遏制天下战马,让其余诸王不能与他争锋。朝出郡起家,朝出郡虽贫瘠,但其背后是无尽大山,避免腹背受敌,进可攻退可守。多条江河支流通过山绥郡,只要在山绥郡筑起大坝,下方将无水可用,一旦丁黟丧心病狂炸毁大坝,下游将生灵涂炭。 界郡之名,得源于界郡范围内,北有座高山,为西东着名分界线,南有一条几百米宽的大河,标准的易守难攻之势。 不知不觉中,陈家军势力已经达到让诸王胆寒的程度。 丁黟看似指挥每步都在乱打,实则每步都有深意。在他们大意之下,逐渐蚕食对其有用的地盘。 所有地盘联合起来,形成巨龙之势,只等一飞冲天时机。 …… 金秋十月,漫山遍野的红枫,染尽苍穹之下,丁黟挥师南下。 诸王纷纷结盟,势必将陈家军按在泥里,继续当他们的泥腿子去。 争霸是士族的争霸,关泥腿子什么事。 第92章 逃荒后称王11 璧城,南下第一城,和马镇城一样,以商业而闻名,不同的是,璧城盛产玉石,玉石在盛世是有权有势追捧的象征,在乱世,还不如一袋粮食有用。 璧城城门打开,城主玉子平率众投降。 璧城郊外,几个面白无须脸擦得死白死白的太监,坐在马车中,催促军士赶路。 军士人疲马倦,日夜不停赶路,还要被一群死太监谩骂,不男不女的东西,他们是不是忘了,这里不是京都,更不是皇宫,不是他们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 马车中,领头太监是大内总管的干儿子之一,这次前来,是为了见丁黟一面,要求其进京护驾。 皇帝老儿想得很好,陈侯泥腿子出身,更需要他这位一国之君为他正名,他勉为其难给他个机会,封其为陈王,统领天下兵马。 姜算国哪里还有什么天下兵马可言,不都是别人的私军。 皇帝老儿做梦,以为诸王不进京都,是因为其龙威燕颔,对其怀德畏威。 只要他在一日,他们都得安守臣子本分。 殊不知,天下早就乱成一锅粥,诸王不是不想进京,是不想第一个进。 皇帝老儿在皇宫做着美梦,醉生梦死。 …… 璧城外,几名汉子赶着一辆马车请求觐见陈侯,马车里有血水滴落,打开车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团团围住几名汉子,守城小兵赶紧进去禀报。 “你说你们是京都禁卫军,是替皇帝老儿来招降的?” 丁黟震惊,到底是什么奇葩脑袋,在这个时候想起来招降,不该是投降么。 领头汉子汤博涛噗通跪下,“陈侯容禀,招降不是我等本意,是皇帝老儿和这群太监的意思,我等几人,是来投奔陈侯,还请陈侯收下我等,万死不辞,以报陈侯恩德。我等家族在京都有点小势力,能为陈侯掌握京都市井消息。” 市井消息用得好,不低于大杀器中的杀器。 “好!陈全,带他们下去,人交给你,出问题唯你是问。” 关键,记得洗脑。 丁黟眨眨眼,陈全秒懂,三叔越来越调皮了。 继续挥师南下,于矴石城正面硬刚诸王联盟。 不知道诸王联盟如何商量,他们居然一致决定,先将看不透的陈侯率先杀出局。 丁黟以斜杠走位方式,从西北杀穿,达到东南,又从东南改道进京。 这区间,诸王联盟溃不成军,只能各自逃散。 陈望不想干了,心中埋怨老爹为什么和娘不多生几个聪明的孩子,现在他不就有帮手了么,何苦在后方,一次次给自家老爹擦屁股。 老爹往前飞,儿子永相随。 相随的背后,是数不尽的辛酸泪。 天下诸王,被丁黟杀了一大半,剩下一半夹起屁股逃命,生怕慢一步,丁黟四十米长刀挥出,刀芒斩其于地下。 逃跑之后,纷纷找地方躲起来,只求煞星赶紧走,不要停留。 众所周知,原本的陈侯,如今的陈王,虽是最后一个称王,却在诸王中,占据第一梯队,无人能和其并列。 京都皇宫,金碧辉煌的皇宫,肉眼可见的黯淡,皇帝老儿已经六十多岁,还在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做着天下共主的美梦。 “来,美人,喝,喝了这杯,还有下一杯,今晚,朕与爱妃不醉不归。” …… 离京都最近的城池是青云郡泰城,泰城王侯范凯风本是大诸侯之一,如今也被丁黟打残,丁黟步步逼近,范凯风逐步后退。 “大势已去。”范凯风站在泰城城楼,遥望京都方向,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召集部下和儿孙,范凯风花白凌乱的头发在噼里啪啦火把照射下,死气沉沉。 “诸位,陈王携通天之势而来,我等无力抵抗,不是我等无能,是陈王太强。如今,陈王必定会入主京都,我等死不足惜,但我等的孩郎们还小,是我误了大家。” 范凯风泣不成声,和丁黟正面对敌过的将领心生胆寒。 是啊,他们死不足惜,但孩子怎么办? “将军!”属下喊出最初的称呼,双眼含泪,“将军,我们在前拼死一搏,将孩子们从后方送走?” 范凯风摇摇头,神情凄然,“逃,逃到哪去,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新朝即将来临,我们这群人,能逃到哪去。” 军帐中,灯火通明,不时有哭泣声传来。 第二天,泰城城门大开,范凯风带着一群人转头朝京都疾驰而去。 每个人都想着范凯风是不是疯了,他是不是以为进入京都,他就是最终胜利者。 京都人烟稀少,一点都不像姜算国都城,范凯风吩咐人关闭城门,一日后再打开。一千军马陆续进城,跑过朱雀大街,未曾停留。 皇宫就在眼前,范凯风带众停下来,“诸位,孩子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我们的了。杀,姜算皇室,一个不留。” 这一天皇宫染血,姜算皇室还在京都的宗亲,连同襁褓中的婴儿,皆死于屠刀之下。 范凯风等人在皇宫之中,拔刀自戮。 看起来,皇宫中像是两群人在火拼,拼到最后,两败俱伤,无一存活。 丁黟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姜算过最后两城,是所有城池中最重要的两城,也是获得最容易得两城。 进入京都,丁黟一点不敢放松,俗话说得好,阴沟里翻船,不是阴沟容易翻船,是人们往往小看阴沟,大意使然。 看不懂范凯风的操作,丁黟不敢大意,接手京都后,带着人打开厚重的皇宫大门。 “报,皇宫五千六百一十七人,无一存活。” “报,姜算皇室宗亲,尽皆被杀,一刀封喉。” “报,发现范凯风及其属下尸体。” “报……” 直到此时,丁黟才想通范凯风一系列反常行为的意思,他用自己和属下大将的性命,为丁黟铺出一条通天路,姜算皇室宗亲死绝,丁黟就不算乱臣贼子。 范凯风此举,向丁黟投诚,目的只是为了泰城一家老小,希望丁黟看在他为其扫清道路的举动上,给他们一条活路。 家人可活,他们却不能活。 第93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1 凡陈皇朝历记载:“太祖得仙人之助,起于微末,于贫瘠中走来,结束姜算百年战乱,功标青史,功盖天下。” 三月的京都,莺飞草长,一改多年沉闷,焕发别样活力。 丁黟一步步走上高台,祭拜天下,百官高呼,三叩九拜,呼声震天。 随后,丁黟颁发诏令,改国号为凡陈皇朝,野心直指塞外。 登基之后,丁黟将所有事情推给陈望,率领大军北上,三年之后,凯旋而归。 丁黟已经油尽灯枯。 这具身体本身就不好,加之丁黟频繁使用超过身体极限的武力,早就千疮百孔。 算一算,陈老三的身体也已经六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算得上长寿。 丁黟完成陈老三继续活着的任务,在陈望匆忙赶来之际,闭上眼睛。 陈望痛哭不已,“你不是仙人弟子吗?仙人不说永生,至少要长命百岁,你可么就那么走了,娘没了,爹也没了,现在你也没了……” 陈望在一次又一次接收城池中,终于抽空想明白,他不是他,他爹绝对没有这么大本事。 人与人的悲伤并不相通。 丁黟:“幺幺,我好喜欢这种感觉,从种田文到争霸文的转变,如此丝滑,也只有丁黟才有这本事。” 仰头,丁黟侃侃自谈,露出几根因调皮而跑出来的鼻毛,看着大不雅。 幺幺腹诽:“你怎么能不喜欢呢,你本来就喜欢,要不是因为某人够懒,心智不成熟,也不会有这一遭。活该!” “幺幺,多给我找些类似世界呗,我喜欢。”丁黟舔着脸凑近,眼底闪耀着名为算计的光芒。 “以后再说。”幺幺不悦,含糊其辞,懒得理会。懒死你算了,还想一种模式无限套娃,则呢么不说给你弄个傀儡代替你去做任务,你好躺着睡大觉。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表情管理,当谁是傻子呢。 …… 睁开眼睛的时候,丁黟已经来到新世界。 撇嘴,“幺幺是越来越小气,越来越古怪了,更年期到了,不可能吧——” 一个“吧”字,九曲回肠,山路十八弯,颇有绿茶风范。 夜凉如水,周围寂静成霜,古色古香的床上,丁黟熬夜看剧情。 夏桃言,昌都皇朝伏波将军夏温茂嫡长女,夏温茂娶妻闻氏,生有一女一子,长女夏桃言,长子夏成蹊。 闻氏早逝,夏温茂战务繁忙,往往顾不上两个孩子,夏桃言十岁,夏成蹊六岁时,夏温茂打算将人送到京城,托付给大哥大嫂教导。 夏桃言刚失了母亲,还不想失去父亲,抱着夏温茂的腿直哭,言道:“父亲,不要赶桃言走,桃言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弟弟。” 夏温茂无奈,只好将他们留下。 三年后,夏温茂在一场战役中不幸中箭,箭上涂抹有剧毒,一代伏波将军就这样离去,留下两个孩子。 远在京城的大伯知道后,亲自前来接两个孩子回京。 故事,从这里开始。 话本世界,混乱不堪,动不动就是穿越、重生、金手指,来的莫名其妙,没有缘由。 夏家上一代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大伯夏温良,姑姑夏温蓝,二伯夏温明,还有父亲夏温茂。 其中二伯是庶子。 夏温良娶妻秦氏,有二子一女,均为嫡妻所生,夏文光,夏文韵,夏文和。 夏温明嫡妻早逝,未曾续弦,嫡妻留在一女夏学跃,其余均为庶子庶女。夏温明孩子一大堆,为夏家开枝散叶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坏就坏在开枝散叶上,夏家全族,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逃过去。 夏温明本为庶子,自己也不注重嫡庶之别,放言自己因为嫡庶受的苦,绝不在孩子身上重演。 夏学跃上辈子父亲不重视,任由她被庶兄弟姐妹磋磨,小小年纪,魂归黄泉,一朝重生,回到十三岁的时候,她发誓要过出不一样的人生。 斗姨娘,斗父亲,斗庶兄弟姐妹,抱大腿,提前偶遇上辈子有能力的人,成就一段佳话。 夏学真是从后世穿越而来,魂穿,发现原身被嫡姐害死,发誓要报仇雪恨,和夏学跃斗得不可开交。 夏学璇,某天被系统砸中,知道世界走向,还知道自己要死在自家姐妹手中,顿时大爆发,发誓谁也不会好过。 夏学歌,末世身穿女,被夏温明发现跟已逝白月光长得十分相像,年龄和白月光丢失的孩子对得上,于是将人带回二房,百般宠爱。 引起其他人不满,夏学歌在末世熏陶下,手段残忍,其他人不敌,联合起来对付她,反而被夏学歌反杀,夏学歌将夏家闹得天翻地覆,拍拍手离去。 第一目,没人重生,没人魂穿,没人有系统,没人身穿。夏桃言死于到达京城后的五个月,死因悲伤过度。 第二目,夏学跃重生,夏桃言没有死于悲伤过度,到达京城四个月,死于被夏学跃推下水,风寒而亡。夏家因为站错队,满门流放,途中死的死,残的残,无一人周全。 第三目,夏学跃重生,夏学真魂穿,到达京城三个月。花园中,姐妹俩争执,将夏桃言推倒在假山上,头破血流,当场身亡。夏家因为夏学歌御前失仪,高喊人人平等,风水轮流转,皇位明年到我家,夏家满门抄斩。 第四目,夏学跃重生,夏学真魂穿,夏学璇被系统砸中,到达京城两个月。某天起床感觉不舒服,被三姐妹知道后,一人一碗药,毒发身亡。夏家因为扯进皇子中毒案,据查证,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中的毒来自夏家,并在夏家搜出剩余毒药,夏家夷三族。 第五目,夏学跃重生,夏学真魂穿,夏学璇被系统砸中,夏学歌身穿,并被带回夏家。到达京城一个月,只有看了一眼被其他人欺负的夏学歌,一刀送命。夏家进宫贺寿,因为皇上看了一眼夏学歌,和皇后讨论几句,夏学歌拔出匕首,刺向皇上心脏,夏家九族消消乐。 第94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2 丁黟看完,三观都要碎了。 感情夏家是夏学啥几姐妹的破产道具,不玩没不罢休是不是? 惨还是夏桃言惨,生命越活越短,无一世善终。 夏家的灾难从夏桃言开始,一世比一世惨,一世比一世领盒饭领的快。 夏桃言是秤砣吗,为何要用她的死来衬托其他人的不同,表现她的愚蠢? 丁黟不解,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不灭自家不甘心。 鬼作~者是有多恨夏家,多恨十三岁,世世让人豆蔻年华中,来不及盛开就已经凋零。 “幺幺,原身是不是不会回来?”次次不得好死,换做她她也会发狂。 “不回来,不要动不动就崩人设好不好,你看你扮谁都是丁黟。” 丁黟狠狠点头,“没错啊,我是丁黟,我不当丁黟,我当谁去?” 丁黟不解,觉得幺幺在针对她。 拳头硬了,幺幺想锤人,她俩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装聋卖哑,不可理会。 继续深挖剧情,丁黟一边看一遍骂骂咧咧。 “只有话本世界才会有如此混乱、筛子般的剧情。” “重生不能涨智商,前人诚不欺我也。老天瞎眼,这种人也有重生的机会,不会是私生女吧?” “穿越就穿越,还以为天命在她,不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殊不知,再牛逼哄哄的穿越者也会遇到魔法大导师,一个陨石天降下去,全军覆没,那是小儿科。” “呸,以为有个系统金手指了不起,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再厉害的金手指,也带不动一头蠢猪。” “身穿啊,还是末世身穿,话本世界就是厉害,就这都没有一城一城的死人,反而还抓住穿越者,灭其九族。高,实在是高。昌都皇朝是有大气运在身的,连灭本土重生女、异界魂穿女、本土幸运女、末世身穿女,屹立不倒,佩服!” 夏桃言这个炮灰角色,上京的路已经走到一半,如今正在建惠城夏家别院修养。 建惠城不在边疆与京城的路线中。 “咳,咳——”丁黟感觉胸闷气短,这具身体有些先天不足之症,多日车马劳累,感染风寒。 大伯夏温良怜惜弟弟遗孤,转道建惠城,等其修养一段时间后再行上路。 带着两个孩子,本就走得慢,前五目中,夏温良带着人可是走了半年,才回到京城。 如今夏日炎炎,才堪堪走到一半。 剧情中,他们是在寒霜初降的时候到达京城,夏桃言舟车劳累,直接病倒,又因双亲尽无,难免心绪惆怅,郁结难消。 这就是个林黛玉般的人儿。 这一路上,夏桃言很少和大伯说话,夏温良因男女有别,除了必要的衣食住行,甚少过问夏桃言其他。 将军府仆从大多在边疆成亲生子,只有两位总角孩童因为是孤儿,没有亲人在世,和姐弟俩一块上京,她一位,弟弟夏成蹊一位。 总之,她和他们都不熟。 丁黟抚掌乐呵,没有人知道,怎么能叫她是崩人设呢?幺幺不懂,不用理会。 弟弟夏成蹊?七八岁的小屁孩,懂个屁。 鉴于妖魔鬼怪齐聚一堂,夏家老辈还在,轻易不可分家。丁黟想拖慢行程,却也不想夏温良回去之后挨骂。 夏温良可是领了皇命出京,前往边疆,到底必须返回,否则按渎职处理,这罪名可轻可重,轻只是皇上的一句话,重则一撸到底,闲置在家。 夏家老太爷还在,也就是夏温良父亲,夏桃言的爷爷,老爷子没有在京城,据说是游历天下,寻仙问道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道观破庙待着。 分家不行,全家人几十口住在一个府邸中,是幸也是不幸。 幸,丁黟收拾人的时候能一堆收拾干净,不用到处跑。 不幸,二伯一家的妖魔鬼怪做点什么,都能影响到她。 丁黟没有选择拖慢行程,一天后,她主动找到夏温良,一改往日愁容满面,落落大方行礼。 “大伯,侄女身体已经痊愈,我们还是尽快赶回京城,让父亲母亲入土为安。” 夏家是京城城郊人士,祖地祖坟都在一起,夏温良此次出京,不只是接两姐弟,还是领皇命去边疆慰问,顺便接三弟夫妻回祖坟安葬。 按计划,本早该到的,无奈侄女身体太差。 夏温良看到丁黟面色红润,一改往日悲戚,只是眉眼间,还有隐藏的伤心,以为她已经想通,自己走出来。 “你能这么想,你父泉下有知,也会为你孝心感到心慰,失去的人不悔再回来,只要我们不要忘记他们,他们就会一直在,切记不可过去伤悲,让三弟走得不安稳。” “侄女多谢大伯点拨,侄女还有爷爷,还有大伯大伯母,还有弟弟。侄女定有振作起来,不坠父亲伏波将军之名。” 夏温良捋着一把美髯,老怀欣慰,侄女身体越来越差,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心病难医,他都想着回京后让妻子多照顾照顾她。 见丁黟自己想通,夏温良吩咐人收拾行李,择日启程。 没有病歪歪的身体拖累,八月,一行人到京城,却未入城,而是改道东边城郊,夏家祖地所在地夏家村。 提前传信给府中,第二天,大夫人带着一群人来到夏家村,个个衣着朴素,小辈换上麻衣,进入搭建好的灵堂。 阵阵低泣声传出。 没几日,夏温茂夫妇下葬,丁黟带着夏成蹊收拾行李,除掉一身孝衫,身着素色衣衫,跟着大伯进入夏府。 昌都皇朝守孝这块有规定,子为父母需守孝百日,孙为祖辈需守孝七七四十九天。期间,必须茹素,六岁以下孩童除外,不可参加宴会走动。 丁黟和夏成蹊算算日子,早就超过百日,无需再继续,但也不能一上来就大吃大喝,大红大绿。 不用外人说,夏家大伯第一个就不同意。 那是他亲弟弟,身为子女,要是如此不孝,他能将人赶出去自生自灭。 算算日子,重生的、魂穿的、系统的、身穿的将会在两个月后缓慢登场。 第95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3 丁黟在夏家村见到几位姐妹,跳脱的,娇憨的,沉稳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完全看不出剧情里那等蠢笨和恶毒。 重点观察夏学跃和夏学璇,夏学跃身为二房长女,小小年纪,颇有大母的气质,走路像尺量过一般,每一步的幅度相同。 夏学璇作为二房最小的孩子,现在才十一岁,眼睛骨碌碌装懂,一看就是位跳脱的孩子。 完全和剧情中的对不上。 剧情中,夏桃言在灵堂上哭得昏死过去,对几位姐妹没有影响,有影响也是她们对她出手的时候,那时,几人眼中的恶毒狰狞,一遍遍在剧情中浮现。 重生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不一定。 被系统金手指砸中的人是不是也被控制了灵魂? 有可能。 这个世界,丁黟很肯定,夏学跃和夏学璇已经被换了芯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个人再怎么变化,总会有一丝之前的影子,行为、处事不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剧情中,丁黟完全没发现两人和现在的两人有何相似之处。 丁黟站在第三视角上,剧情里和现在的人相比,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兄弟阋于墙而御辱于外。 都是一个家族的,从小在这个世道长大,还受到精心教育,不可能不知道一家之女,有一个名声不好,都会影响到其他人,甚至波及整个家族,不管男性还是女性,诶一个逃得掉。 夏学跃和夏学璇,不止在自己院子里吵,还在整个夏府吵,在京城各家宴会里面吵,给大家贡献了不少笑点。 夏学跃为了勾搭上某位皇子,直接女支子献身,一点都不像从小接受严苛教导的大家闺秀,即使是小家小户,村女之流,也做不到一个黄花大闺女脱光衣服,将自己送到别人床上。 夏家又没灭,她又不是生活没有着落,走投无路。 夏学璇,听系统指示,分别给几位皇子下毒,想要威胁人家娶她。 这是大家闺秀想出来的事情,想要嫁人,下春药多好。 春药也不顶用,谁知道夏学璇怎么想的,她是给一群皇子下毒,多位皇子中招,没有特定对象,反正选一个就行。生长在皇权下,她是怎么觉得天潢贵胄会听她的? “奇葩,不可思议。”丁黟住进朝华院。朝华院被收拾得挺干净,看布置,明显被人精心打理过,花费不少心思。夏桃言也是住的这个样子,四辈子死在里面,一辈子死在后院花园中。 丁黟未提出更换,嫌麻烦,这个院子也是大伯母精心挑选出来的,免得为了一群小人,给人心里添堵。 夏成蹊已经八岁,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他被带到外院,夏温良亲自教导。 夏温良之女夏文韵,从丁黟入住第一天,天天跑来和丁黟谈天说地,没话题直接尬聊,丁黟几番端茶送客,人就是不走。 脸皮之厚,实属难见。也不知道背后是谁出的主意,是害怕她不适应,还是害怕她继续伤悲? 九月初九,登高望远,夏家打算去城外新垚山太初观上香,顺便给夏温茂夫妇点两盏长明灯。 太初观香火旺盛,丁黟的目标就在上面。 这个世界道家文化高度发达,连皇帝身边都有几个得道高人随侍在侧,求仙问道的不知凡许,每个人都想成为道所钟爱的那个人。 此界道家并不炼丹,而是有真本事的人,道家之中,百家都有所涉及,道家前几位,更是被人奉为活神仙的存在。 想要入道很难,第一需要有慧根,看缘;第二需要需要在昌都皇朝登记,每年给昌都皇朝上供,防止其中鱼龙混杂不事生产。 君子六艺,道家百艺,这一对比,入道比读书难,还不如去读书。 想要进入道家行列的人很多,真正能进入的凤毛麟角,无一不是头角峥嵘,心智超群。 能陪在皇上身边的几位,每年都不情不愿,觉得耽误他们修行。但道家和皇室有约定,皇室不阻止他们问道,但他们必须保证皇上的安全。 能在道上走得远的,谁耐烦享受那么一点荣华富贵,走不远的,又没资格在皇上身边。 皇上对他们放心,一群道人无奈抽签决定每次去的是哪几个人。 抽中的闷闷不乐,没抽中的欢天喜地。 一到工作上,他们又打起精神,绝对不会让皇上看出破绽。 太初观不是皇家寺庙,胜过皇家寺庙,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前来上香,人群拥挤,想要来的必须提前一个月预约。 夏府能提前一个月预约上,也是走了好运,无论丁黟来不来,他们都会准时到太初观。 夏桃言那时,是在夏府上完香后十来天才到达京城,没有体会过太初观盛况。 摩肩接踵,往来不绝。 新垚山山下停放着一辆辆奢华马车,来人非富即贵。即使如此,每个人都必须亲自爬上新垚山,三千级台阶,蕴含大道三千之意,每一道台阶上都站着人。 看热闹的居多,还有兜售食物的小摊贩。 太初观有规定,香客必须徒步爬山,不得携带仆从进去,安全问题自有太初观负责。 新垚山隔壁是垚山,垚山看起来比新垚山矮得多,上有一座太初小观,专供普通百姓大家仆从所用。 因为站不下,大家仆从一般都是等在山脚,主子自个爬上去。 丁黟和夏文韵一左一右扶着秦氏,丁黟呼吸平缓,令夏文韵羡慕不已。 “桃言,你好厉害,我都爬不动了,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边关时,跟父亲练过几招。”丁黟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 “哎呀,我也想学,可是父亲不同意。”夏文韵失落道,低着头,台阶看出重影,太难爬了,她可以不爬吗? 秦氏拍拍夏文韵的背,以作安慰,“你和桃言不一样,边关危险。京城安安稳稳,你学那玩意干嘛,还能入道不成,要是能入道,娘替你高兴,可你那脑子吧,让我和你父亲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只求你平平安安,不弄伤自己,万事大吉。” 第96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4 “娘——”夏文韵扭着身子不乐意,嘴嘟嘟撒娇。“你在说我笨,我还是不是你的好闺女。” 秦氏点点夏文韵鼻子,打趣道:“知道就行,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了,不好。” 丁黟扭转头偷笑,这是个娇宠长大的孩子,不是人间疾苦,夏桃言是第一个被出局的夏家女,夏文韵就是第二个。 夏家二房几个女儿,每一个都有奇遇,不想着利用这份奇遇,也是搞起雌竞,率先将手伸向夏家其他女孩身上。 夏家按照规定时间,午时到达,按照规定,可以待到申时。 太初观难进,每一个进来的人,不到时间不会走。 两个多时辰,足够丁黟搞事。午时三刻,刚刚走到三清殿,殿前是一棵棵红枫,红枫似火,颜色比其他地方来的浓郁鲜艳。 大部分人或多或少的站在一起,欣赏太初观红枫,刚好将三清殿围住。 “你们看。” 丁黟抬头望向三清塑像,一脚迈进殿内,一脚在外。 裙角飘起,三清手中法器突然飞到丁黟手中,丁黟背后有仙鹤起舞,天生异象,不仅看呆现场香客,还惊动观内道长。 来了几名道长,请丁黟进入后观,后观是太初观道人所住的地方。 “居士,住持有请。” 三清殿暂时关闭,道人进入其中,仔细检查,三清塑像和法器明明是一体成型,他们检查又检查,端口光滑,没有发现丝毫人为的痕迹。 丁黟拿着三种泥塑法器,一颗珠子,一柄如意,一把扇子,来人也没收走,任由她带着。 太初观后观,一清瘦老道和丁黟谈天说地,步步试探,丁黟滴水不漏,提出不少见解。老道大为震撼,邀请丁黟在观内小住,丁黟欣然同意。 天色渐晚,还不见丁黟出来,秦氏急的团团转。 “文光,去看看,这该如何是好,第一次带桃言出门,就将人弄丢。” “母亲,不急,我再去看看。” 夏文光安慰秦氏,嘱咐夏文韵守着秦氏,没等出门,只见一小道士跑过来,低头作揖。 “夏大夫人,我家住持说,要留夏桃言居士小住,让你们不要担心,安心离去,夏居士不~日会归家。” 秦氏心下大安,夏文光收回腿,迎着落日,扶着秦氏下山。 “夏家难不成会出一位道长?” 夏文光心中猜想,喜闻乐见。 入道之人,除了不能享受天伦之乐,平时听调不听宣,享受诸多,苦的是那群想入道不能入道的人,不仅不能享受道长们的权利,还要履行国民义务和准道长义务。 所以许多人有心无力,能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的,无一不是心志坚定,聪明决定之辈。 夏文光又十分忧心,嘱咐人先不要向外宣传,要是一场乌龙。夏家可能会成为笑柄。 没过几天,在外游历的太初观老住持赶回观,和丁黟商谈不久,宣布自己要收关门弟子。 “何为道?” “吾即是道。”丁黟大言不惭,自傲自信。见到太初观住持后,她的猜想得到证实,这是一个低灵气世界。 低到什么程度? 唯有最顶尖那批人能引气入体,用灵气温养奇经八脉,达到比别人厉害寿命长的特点。 老住持当即逼出一丝灵力,进入丁黟身体。 “什么感觉?” “酥酥麻麻,温和,仿佛像是母亲体中。” 老住持大喜,当代主持也就是其弟子传信给他,说发现好苗子,自己教不了,老主持还不行,现在已经信了七八分。 能感受到灵气,下一步就看她你呢个不能引气入体,就算是一丝也行。 丁黟没让他失望,当晚,借着老住持在其体内游走的灵力,成功将外界灵气拉入体内,完成一个大周天。 老住持喜上加喜,当场宣布要收徒,关门弟子。 住持傻眼,不是说帮他教徒弟吗?怎么成了抢他徒儿? 哭也没用,已经成事实,师父帖子已经发出。住持后悔不已,应该先收徒,再请教。 没得老啦老啦,还多一个年幼的小师妹。 谁能理解他的心情? 没人理解,大家已经被老住持星澜道长的帖子炸懵,星澜道长本身辈分就高,称为道家活化石。以入道者平均年龄过百计算,丁黟还能活至少一百年,大概率又是下一位活化石。 星澜道长敢发帖子,邀请五湖四海的朋友前来观礼,本就证明丁黟入道者的身份。 毕竟爆出来作假,丢脸的不是一个人,是整个道家道门。 没有实践的道长不是好道长,实践这块,没一个人躲得开。 夏家收到消息时,是懵的,他们抱着希望,又不抱着希望,就当丁黟是小住,很快就回来。 结果人是回来了,身份大变,从一个孤苦伶仃、默默无闻的孤女,一跃成为京城权贵争相结交的人选。 三十年前,京城是有那么一出,所拜之师完全不能和星澜道长比,甚至那人见到丁黟,还得称一声小师祖。 夏家大喜过望,递上的帖子摆了一屋子,拜访的人深深抹平正门门槛。 夏温良和秦氏痛并快乐着,忙得不亦乐乎。 夏温良几次传信夏温明回来,夏温明拖拖拉拉不愿意,他正哄着白月光孩子呢,不想回去。 直到消息传来,夏温明才匆匆带着夏学歌赶回京城。 根据剧情,夏学歌到达夏家那天,四个妖魔鬼怪凑齐,开始他们作天作地,作完九族的一生。 丁黟不愿意称她们为女主,无他,不配而已。 夏温明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一场大戏。 太初观,丁黟沐浴更衣,在道门一百多人见证下,拜师星澜道长,成为太初观第十九代弟子。 道门说好吧,确实入道之后到处都是好处,至少没人敢轻易惹他们,说不好吧,几十万道家弟子,入道者仅仅百余人。 丁黟成为团宠般的存在,道门有几十年没有收到一位正式弟子,惶惶不安,生怕道统断绝。 丁黟的出现,证明道统的延续。 天下道门一家,以师兄弟姐妹称呼。丁黟年纪小,辈分却高。 星澜道长给的底气。 第97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5 三天后,豪华奢侈的马车从太初观山脚出发,进入京城,来到皇宫。 丁黟打扮一新,应昌都皇朝文帝邀请,参加皇宫丰收宴。 丰收宴,顾名思义,庆一年之丰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今年的丰收宴多了一个主题,庆祝昌都皇朝又多一名入道者。 入道者这种大杀器,可以不用,不能没有。 世界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国家星罗棋布,各占据一个角落,没有入道者的国家,相当于没有核武器的威慑力,那些没有入道者的国家,打生打死,朝不保夕,好不容易建立的政权,下一刻可能就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百来个入道者,昌都皇朝独占十五人,奠定世界第一大国,皇朝无上尊严。 剩下的分到其他国家,一国还不能分到一名。 宴会上,夏家人尽数出席。 丁黟见到跟以往大不相同的夏学跃,一双眼睛充满毒液,低头冷笑,戾气横生。仿佛觥筹交错的众人,都是她的敌人。 夏学真,小心翼翼打量四周,拳头紧握,可能是刚来,还不适应现在的情况,鬼鬼祟祟,畏畏缩缩,像是连公司聚会都没有参加过的人。 偏偏就是她,在这个封建社会,皇权至上,阶级分明,脑~残喊出人人平等的口号,自她之上人人平等,自她之下尊卑有别,双标是玩明白了。 夏学璇,鼻孔朝天,看谁都是一副不屑模样,系统洗脑的不错,也不知道她一个没有实权庶子的庶女,是怎么看不清形势,摆出此等高傲嘴脸。 她配吗? 她不配。 夏学歌,神情淡漠,是一种不将别人生命放在眼里的淡漠。表情很臭,看谁都欠她几百万银子,看谁都不爽。 大抵习惯末世的命如草芥,实力为尊,在这里,被人说一句,直接拔刀相向,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 在昌都皇朝,夏学歌的身份无限接近外室女,一定程度上,父不详,比外室女还不如。 夏温良建议夏温明,将其当做族侄女,夏温明不愿意,为了心中白月光,要死要活,死活都要将夏学歌写入族谱,姐妹几个重新序齿。 没横过夏温明,夏温明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大哥,你可是只有我一个弟弟了,父亲要是知道,你逼死自家弟弟,这个大哥,你还当得下去吗?大哥,我就这么一个要求,香娘已经离开我,我保不住孩子,还有什么面目下去见她。” 夏温良:“……”心中嘛嘛皮,一个青楼名妓,一双玉璧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说是他夏家的孩子,试问夏温明自己敢打包票信吗? 他不敢。 他真正对不起的是自己嫡妻,而不是所谓的红颜知己。 夏温良不想理会,直接推到丁黟身上,“老夫不与你争论,桃言侄女说行,老夫绝不阻拦。” 甩袖,恨铁不成钢,夏温良匆匆离开,宴会上,第一时间找到丁黟,说明情况。 丁黟笑笑,安慰夏温良:“大伯放心,我会处理。” 现在的她,已经有资格说这句话。 夏温良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温良敦厚,对弟弟妹妹爱护有加,如今成了夏温明要挟他的把柄。 丁黟第一个想对付的就是夏学歌,这主太傲,动不动杀人,夏家可承受不住她的脾气,惹了不该惹的人,九族消消乐夏家玩不起,不玩。 丁黟站在四姐妹面前,收到四双白眼。 心中不屑。 她们对她的力量一无所知。 屈指微弹,一丝暴戾灵力进入夏学歌体内,不能厚此薄彼,每个人都有。 从此以后,生死只在她一念中。 丁黟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牙齿,亮瞎四人双眼。 四人只感觉莫名其妙,入道了不起啊,她们都各有各的际遇,未必会输给她。土着而已, 丁黟要是知道她们的想法,估计会引为知己,然后送她们归天。 凭什么她们能比她狂,看不起谁呢? 宴会第二天,一道圣旨从皇宫出发,来到夏府。 昌都皇朝丞相吕高逸亲自宣读,封丁黟为灵耀长公主,一群皇子皇女,见她都得尊称一声姑姑。 突然提升辈分,丁黟游刃有余,接过圣旨。夏温良站出来,邀请丞相吕高逸去书房。 吕高逸淡笑着拒绝,“夏大人有这么一位侄女,往后必将仕途亨通,还望夏大人能照拂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 夏温良躬身作揖,连称不敢,“丞相大人折煞下官,高大人有丞相这等大儒教导,哪里有我说话的份。” 甚至被供进夏家小祠堂,夏温良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他那弟弟夏温茂死得值啊,要不是他早死,丁黟怎么会来京城,怎么会去太初观上香,怎么会被星澜道长看中,收为关门弟子,壮大夏家门楣。 左右看看,没发现有人在,夏温良摇摇头,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对不住三弟。 不过三弟的女儿如今有了这等身份,想必三弟泉下有知,不再挂念。 “投胎去吧,桃言很好,成蹊也不赖。” 夏温良一个人在书房坐了许久,不知道夏温明已经带着人摸进后院,去找丁黟说道说道,想要将夏学歌记在自己名下,开祠堂,将人记到已逝嫡妻名下。 白月光的孩子,还是已经不在人世的白月光,威力有多大,从夏温明的身上,可窥一斑。 夏温明已经昏头,不管不顾。 丁黟答应他,会得罪所有士大夫阶层,所有嫡妻阵营,还有夏温明的妻子娘家赵家,还有整个江家。 以见籍充良籍,夏学歌父不详,只能跟着母亲入籍,如果一开始运作一番远远送走,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夏家三老爷已经自己传出去,别说充作夏家嫡女,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会要那么一个人。 拒绝夏温明,只得罪没有实权的夏温明,还有一个即将死去的夏学歌。 夏温明哭得稀里哗啦,夏学歌则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丁黟,袖子里的匕首跃跃欲试。 等她出手。 第98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6 夏学歌眼神凶狠,连夏温明都恨上。 越过夏温明,袖中匕首出鞘,丁黟未动,直到她近前来,一巴掌扇飞。 丁黟的一巴掌,瞬间令其胆寒不已。简简单单一巴掌,夏学歌在其中察觉到不可战胜的力量,就像前世面对不能战胜的敌人一般。 “都怪你。” 奈何不了丁黟,夏学歌转身一刀刺进夏温明胸膛。表情凶狠,眼神淡漠,看夏温明就是个死人。 “你……”手指夏学歌,夏温明大口吐血。 嘭—— 肥胖的身体倒地,丁黟袖手旁观,夏学歌则是准备想逃。 “啊——” 夏温明小厮大叫,丁黟闲闲瞥一眼,说道:“去找大老爷,照实说,我去追杀人凶手。” 夏学歌已经跑出院子。翻墙而出,被打一巴掌的脸逐渐红肿,丁黟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围三阙一,夏学歌完全按照她指定的路跑出京城。 丁黟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前方出现新垚山。 加速,漂移。丁黟凌空跃起,抓起夏学歌,来到太初观。 “小师妹,你这是?”住持师兄信觉道长揉揉眼睛,眼没花,师妹果真是天纵之才,比不过。 扔下夏学歌,顺手点住穴道,“师兄,你好好看看此人,看出点什么没?” 信觉道长靠近,若有所思。 “师妹,这……此人从哪里来,接触到什么人?为何瘟疫缠身?不行,师妹,通知师父,此人身上的瘟疫一旦爆发,到时生灵涂炭,你我都是罪人。” 丁黟冷冷一笑,说道:“师兄,不急,你再好好看看。” 信觉道长看着丁黟,发现她没有在开玩笑,并指在眼前一抹,褐色眼眸变成紫色,流光溢彩,有大恐怖。 过了一会,丁黟已经喝上茶,信觉道长闭上双眼,一刻钟之后,再次睁开。 “师妹早就看出来?” 丁黟摇头笑道:“也没多早,就比师兄提前那么一会。” 知道师妹在安慰自己,信觉道长坐下来,端起茶杯一口闷。 “此女甚是奇怪,虽瘟疫缠身,周身却被一道灵气罩包裹,瘟疫暂时不能散发出来。刚才为兄用师门绝技诛魔眼查探之时,明显感觉到灵气罩逐渐变薄,指不定什么时间就会爆发。师妹有何良计?” 信觉道长心中担忧,这个世界,普通人居多,夏学歌身上的瘟疫之多,一旦爆发,昌都皇朝必会毁于一旦,甚至会向外传播。 有几种,连他看着都胆战心惊,能伤到他。 茶水缓缓注入信觉道长面前茶杯中,丁黟抬手,做出“请”的动作,说起夏学歌的身世。 “此女是我那好二伯从外面捡回来的,想要将其记成嫡女,大伯不同意,二伯带着人前来寻我。此女心胸狭窄,想要刺杀于我,被我打倒在地,后恩将仇报,杀死二伯逃走,我一路追赶之下,察觉到其不同之处,擒其上山,想着师父师兄见多识广,一定会有办法。” 不大不小拍个马屁,信觉道长心里甚为欣慰。 “老夫如今九十有九,说句不好听的,没人有师兄我见多识广,师妹且等片刻,不要让此女逃脱,老夫去藏经阁看看。” 不等拒绝,信觉道长脚底抹油,快速逃走。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得去查一查。 丁黟笑而不语,转头对上夏学歌带着浓烈恨意的眼眸。 “不要怪我,你从那个地方来,不可能不知道身上带着什么,别瞪眼啦,再瞪也不会放了你,我可背不住那么重的因果。” 夏学歌口不言,身不能动。想杀了丁黟,却做不到。 “你说你杀了那么多人,有想过会被杀吗?夏温明对你不好吗,因为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反手就杀了他,良心不会痛吗?忘了,你没良心,你就是一个冰冷的刽子手,已经泯灭良知这玩意。” 丁黟摇头失笑,她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难道是夏桃言多愁善感的情绪作祟? 信觉道长回来挺快,一同来的还有星澜道长,和一群花白头发橘子皮,命不久矣的道长。 “见过师父,见过各位前辈。” “桃言,就是此人?”星澜道长指着夏学歌问。 “回师父,是她。” 一群人围着夏学歌,指指点点,商量对策。 “信觉小子说的没错,此人身上的瘟疫,确实会影响我们,一旦爆发,必将生灵涂炭。” 一群老家伙商量了许久,准备十全解毒丸,利用解毒丸药性,熬了一大锅汤,四周布置阵法,外围堆上柴火,倒油,再外围,挖出沟渠,倒入生石灰。 一切准备就绪,星澜道长拎起夏学歌,一把甩入锅中,同时一掌断其心脉。锅下火不灭,滋滋燃烧正旺。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一队全身甲胄兵士进入,甲胄外套麻衣,裹得严严实实。 丁黟回头一看,领头之人已经走到面前,拱手行礼,声音粗犷有力。 “见过各位道长,陛下有令,命令我等前来,听候吩咐。” 星澜道长挥挥手,“去守住山门,没我命令,谁也不能进来,尔等凡夫俗子,最好不要靠近,瘟疫一旦爆发,来势汹汹,老夫可不想去救人。” 锅里冒泡,在场之人都不简单,紧张的盯着锅里的尸体,没想到自诩仁义修道的他们,有一天居然会如此亵渎遗体。 夏学歌一死,身上灵气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薄,“嘭”,破灭。 没有阻挡的瘟疫四散开来。 “老伙计,出手,不能让它们跑出去。” 一脚踢开丁黟,星澜道长到头,所有人各就各位,手中结着复杂手势,困阵升起。从外面看,像是一个透明罩子,罩子中斑斑点点,到处乱窜。 还是不够。 星澜道长发话:“老伙计们,不要吝啬,加大输出,决不能让里面东西跑出来。” 丁黟跃跃欲试,被星澜道长指派去将所有柴火按照八卦阵摆放,油加倍倾倒。 一天后,灵气耗尽的众位道长退至生石灰防线外,看着丁黟一个人忙活。 第99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7 一模一样的手势出现,惊呆星澜道长,继而哈哈大笑。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 其余人则是羡慕嫉妒恨,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不是他们先遇到。 心理波动最大的当属信觉道长,明明是他先遇到的,当师兄和当师父完全不一样好不? 丁黟认真结着一个又一个手势,爆发出来的瘟疫,已经只剩一丝,她不敢大意,后世的一丝毒性传染性可比现在的大得多,让它跑出去,世界人口大洗牌,到时因果都将有现场人员一份。 调息半个时辰,道长们站起来,在星澜道长指挥下,查缺补漏。 检查过后,发现此级防护罩跟他们全力施为下一样,甚至隐约之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是做到的?”小个人道长发出灵魂拷问,目光灼灼看着丁黟。 丁黟:“……不是有手就行么。” 卒。 人言否? 丁黟接着解释:“各位前辈开始不是施展过吗?挺简单的,就是有点废灵力,要是没有几位长辈相助,我都不能完整布置防护罩。” 眼神清澈,目光真诚。 几位长老:小丑竟是我自己,还不如不解释。 消灭所有瘟疫后,一群人还守在边上,知道再也感觉不到瘟疫的信息。 “唉,老夫的太初观,这个地方以后怕是会成为禁地。”星澜道长摇头晃脑感叹,要不是眼中的得意,其他道长还真以为他是在心疼。 “星澜老道,别炫耀了,牙酸。” 太初观外兵士撤退时,领头将军望了丁黟好几眼。 丁黟疑惑,难道她脸上有花。 信觉道长解释:“你不认识岑迟,可他认识你父亲伏波将军夏温茂,岑迟和夏温茂隶属同一届武举,如今担任禁卫军左中郎将,是当今的心腹之一。” 皱着眉头,不太明白。 信觉道长叹口气,“桃言啊,虽说我们是入道之人,摒弃俗世欲望,并不避世,反而还需入世修行,结交一些人,对你没有坏处,可不要一个人傻呵呵的跑到深山老林闭关,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我等入道之辈,压根不需要往深山老林跑,天下之大,皆是吾辈修行之地。” 丁黟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她才不会傻傻的玩与世隔绝,俗世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解决最棘手的夏学歌,丁黟告别一众前辈,回到夏府。 夏府最近很热闹,三个女人一台戏,你来我往,在夏温明灵前闹出不小的笑话,夏府本家和姻亲,吃瓜吃到吐。 夏温明丧礼办的简陋,这是丁黟和夏温良商量的结果,丁黟隐约将这几天在新垚山的事情透露给夏温良,夏温良心惊胆战,心中骂死夏温明,死了也要给他骂活,活了再给他一刀。 夏家差点毁于一旦,夏温良再好的涵养,再是爱护弟弟妹妹的好哥哥,这会也很难不怨恨。 “皇上圣明!” …… “分家?”夏老头一回来,夏温良闹着要分家。 他也是怕了,这些年,不知道二弟是如何教养孩子的,三个儿子是纨绔,一天天在外闯祸,狗仗人势,迟早有一天会惹到夏家惹不起的敌人,对方即使看在丁黟份上,伤筋动骨也是必然。 三个女儿,据他这几天的观察,一个比一个脑干缺失,一个比一个恶毒。 嫡女夏学跃每天无脑往外跑,几次进出皇子府邸,夏温良恨不得关住她,如今夏家在朝为官的只有他一人,陛下千秋鼎盛,正值壮年,夏学跃想干嘛,提前站队吗?夏家有这个资格吗? 夏学真天天喊着人人平等,上次看到夏文韵使唤丫鬟,立马甩脸子不高兴,指责夏文韵将下人不当人。 而她,说着要和丫鬟做姐妹,却一边享受丫鬟的服务,一边变本加厉使唤他人,事了后,掉几滴眼泪,说她不是故意的。 夏学璇更过分,管家来报,夏学璇身边人还一个个身上带伤,夏学璇在院子里虐杀猫狗。 夏温良听得胆战心惊,二弟是做到所有子女一视同仁了,只是没一个成器的。 这些事要是传出来,不仅夏家所有谈婚论嫁的男男女女受影响,比他们小的,比他们大的已经成亲的也会受影响。 夏温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夏老头瘫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回神。 “爹,分家吧,儿子三个孩子都未成亲,三弟还有两个孩子,你忍心让二弟的孩子们毁了整个夏家吗?” 夏温良此刻已经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都快没了,面子有啥用。 说他自私也罢,他要为自己考虑,为无辜的孩子们考虑。 “你让我想想。”夏老头拿不定主意,准备亲自去看看。 二儿子没了,二房一群孩子,分家之后怎么生活。 夏老头住进夏温明院子,美其名曰想陪陪儿子,儿子在天有灵,总会来看看他这个糟老头子。 几天后,夏老头病倒,夏温良和秦氏忙着伺疾,丁黟出面,全府大搜查,成功查出二房三个孙女在夏老头药中下毒的真相。 夏老头知道后,喷出一口老血,陷入昏迷中。 丁黟利用自己权力,进宫带回三名御医,挨个上前查看。 “老太爷这是气急攻心,身体还被人下了好几种毒药,看样子,都是最近的事情。待臣开三副药试试,臣也不敢保证。长公主殿下,臣等告退。” 丁黟拿起药方,让人去抓药煎药。 “桃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夏温良神情悲戚,躺着的那位是他父亲,他怀疑丁黟。 丁黟摇摇头,怎么可能承认,夏桃言死的时候,夏温良也查出蛛丝马迹,结果夏老头一回家,坚决要护住他可怜的二儿子,最终谁也没护住。 看吧,亲孙女亲自动的手,最喜欢的孙子还没回来,不知道夏老头醒来之后,喜不喜欢,还能不能说出“家和万事兴”的话。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疼,丁黟怕疼,只能让刀子扎别人。 “大伯,我要是知道,现在躺着就不会是爷爷。”丁黟擦去眼角硬逼出来的眼泪。 第100章 谁要和你玩宅斗8 看着夏老头睡着都不安稳,丁黟说道:“大伯,现在怎么办,侄女不该去请御医,都怪我。” 三名御医离开夏府,夏府的事直达天听,文帝稳坐钓鱼台,看丁黟如何处置。 第二天,夏老头清醒了一会,哎哎呀呀和夏温良说话,夏温良一个字都没听懂,但父亲眼中的祈求,他看得明明白白。 顿时万分失望,从小到大,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想要吸引父亲眼光的心思,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夏温良仰头不去看他,夏老头咿呀咿呀说得更凶。 “吼…吼…吼……”喘着粗气,成功将自己累晕过去。 三副药没喝完,夏老头已经魂归地府,毒发时,痛不欲生。 不知道最后那刻,他有没有后悔。 安安静静办完夏老头丧事,夏温良一纸罪状,将夏学跃、夏学真、夏学璇告上公堂。 文帝安排人三司会审,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三姐妹因证据确凿,被判秋后处斩。 夏府分家,丁黟带着夏成蹊住进长公主府,二房被赶出来。 夏家是在夏老头那一代开始发家,才有后来的夏府,夏老头没了,三房分崩离析。 特别是二房,文帝手中握着一把罪证,二房想要读书习武做官,想都别想,能够活着,都是文帝仁慈不计较。 丁黟不想带孩子,分家十天半夜之后,丁黟准备随星澜道长修行,将夏成蹊送回夏府,飘飘然离去。 入道如入世,入世亦是入道。 比起枯燥痛苦的道家百艺,丁黟还是更喜欢百艺。 只要她跑的更快,足够忙,小屁孩就不能赖上她。 秋高气爽的季节,菜市场外迎来一批犯人,其中三人最为明显,明明是纤细的身姿,却重刑加身,被老百姓咒骂不已。 天家讲究孝道,下面有样学样,对不孝之人,大棒伺候,更别说这种亲孙女毒杀亲爷爷的戏码,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例。 “午时已到,斩!” 阳光炽热,晃得人眼花缭乱,三个头颅滚落在地,瞳仁扩散,惊惧不已。 任务完成,丁黟闪离京城,游走在天下四方,每个地方都留下她的足迹。 品尝过不同地方的美食,看过迥然不同的风景,体会天差地别之风俗。 鉴于差点开局被饿死的经历,丁黟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打量打包当地美食。反正空间足够大,放进去啥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不担心变质问题,是居家旅行好装备。 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装活物,丁黟都想将自己的马车马匹装进去,是她看中亲手训练出来的神驹,日行一千,夜行八百。 丢掉可惜。 夏家兄弟姐妹陆续成亲,丁黟人没到,礼到。 二十年之后,夏文韵脱胎换骨,已经是端庄稳重的中年夫人,丁黟还是老样。 夏成蹊蓄起胡须,看起来老了许多。 再过十年,夏温良去世,丁黟回来送了他最后一程,当初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拆穿。 丁黟一路游历,没有停下脚步,这些年,她参与过多次论道,同时送走许多前辈。 入道者的确比普通人强,却强的有限,他们同样会经历生老病死,寿命到时,谁也拦不住。 信觉道长临终前,拉着丁黟的手,笑道:“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一天能永生,经书中记载: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桃言,你说会有长生吗?” 丁黟没有回答,信觉道长带着遗憾离开。 信觉走后,再也没人称呼她桃言,而是统一称呼其道号从云道长。 她像云一样自由,像云一样洒脱,飘浮不定。 夏成蹊临死前写了一封信,辗转两三年,才到她手中。 上面只有一句话:“吾姐可好?” 丁黟对着风,回声:“好!” 她知道,自己又崩人设了,想不到小屁孩都这么灵敏,丁黟尽量不在夏成蹊面前出现,还是被他认出来。 回到京城,丁黟看到坐在皇位的天子,天子头发花白,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惊恐过后,则是惊喜。 “见过姑奶奶。” “不用多礼。” “姑奶奶回来还走吧?” “回来看看,你做的很好。” 丁黟突然来,又突然离开,夏家村祖坟,夏成蹊官至刑部尚书,在族谱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 坟墓修的比别人豪华,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他。 夏成蹊墓前打扫得干干净净,丁黟点燃一炷香,坐下来。 “你问我夏桃言可好,来不及告诉你,她很好,在下面见到她,记得告诉她,下辈子不要如此多愁善感,真女子不服就干,哭哭啼啼惹厌恶的人厌烦,关心的人心焦。” 席地而坐,丁黟在坟前认真念了一遍往生经,移动脚步来到夏温茂夫妇坟前,夫妻俩合葬,旁边有个小小的土堆,里面是几件夏桃言穿的衣服。 是夏成蹊的手脚。 想不到那时的她,就已经知晓她不是她。 怪不得不哭不闹,带他去长公主府就安静待在府内,送他回夏府他也是乖巧的和她道别。 那时,他就已经认出她,或许更早。 这事,给了丁黟不少启发:不要小看孩子。 丁黟已经快八十岁了,还像二八少女一般。 此后三十年,她没有到处跑,而是回到太初观,精修道家百艺,还是让她研究出不少好东西和用法。 …… “回来啦?” “嗯。”专注的时候,就不想说话,丁黟突然养成专注的习惯,幺幺还有点不适应。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多余情感被抽离。 “有个特别的任务,你要不要去试试。”幺幺询问,语气不自然。 丁黟打量许久,笑道:“试试吧。” 白光闪过,丁黟出现在一栋破旧房屋中,房屋虽破碎,却处处体现科技之感。 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出现一位顶着个大脑袋,正确有个麻杆四肢和身体的畸形儿。 “好丑。”真不是嫌弃,是被丑到了。 坐在看起来尊贵异常,实则冷冰冰的沙发上,丁黟脑中没有出现任何剧情的痕迹。 “幺幺,这个世界的剧情呢?” 第101章 闭环了啊1 幺幺含糊其辞,“没有剧情,你看着办,特殊世界,特殊处理。” 幺幺单方面切断联系,任由丁黟如何呼叫皆不回应。 没有剧情,记忆也是少的可怜。 原身叫新,从有记忆就生活在这栋房子里,从未出去过,房子大门锁是智能控制,上面没有她的信息,不会放她出去。 新的母亲,每个月都会过来一趟,每次都装扮得严严实实 新从未见过她的真容,只能从声音里辨别出是母亲来了。 母亲已经有半年没有出现,新日复一日在房子里等待,营养液已经喝完,新还是没能等到母亲,活活饿死。 临死前,小小的人儿,顶着大硕大的脑袋,死死望着门的方向,期待哪里会出现熟悉的身影。 丁黟垂头丧气,感同身受,仿佛回到被抛弃的时候,那时候,她叫天不应,入地无门,被动一次次承受死亡过程。 死亡并不用总是绝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挑战,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是绝望。 冷冰冰的沙发,看着像布艺,坐上去却像个冰疙瘩,非常有寒冷的冬天坐室外铁艺椅子的感觉。 拿出一盘食物,当初为了打包方便,连餐具一块付账。 热气腾腾的食物刚拿出来香味扑鼻,味蕾唾液迅速分泌,大口大口吃起来。 干等着不是办法。 丁黟走进卧室,翻找外套,一件都没找到,全是冰冷的厚重防护服。防护服大多破烂不成样,成人款式,高度达到两米五,是新的母亲过来看她时带过来的。 存在即合理,挑出最好那件,利用绑带等物件绑在麻杆身体上,衣服太大,头盔又有点小。 原身这身体也是真奇葩,明显不正常,像个超大头宝宝,人家最多一个头两个大,她最起码一个头但四个大。 像太阳花固定架,一根细杆顶着个圆盘,只是这个圆是立体的圆球,上面有五官,还有稀稀疏疏的头发。 丁黟看过了,想要出去,那道门拦不住她,直接修改初始程序,添加bug,系统自动识别,系统绑定她的信息。 穿好衣服,脑袋拼命塞进头盔中,迈着二八步,冲向门外。 还没出门,突感不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菊花一紧,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冲到卫生间,只来得及脱下防护服,一泻千里,来不及摘头盔,头盔太紧,拿不下来。 满脸酸臭呕吐物,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满头都是,差点成为第一个被自己呕吐物淹死的人。 “呕——” 恶心坏了。 冲进浴室,洗净一身脏污。 丁黟重新坐到冰冷材质的沙发上,头发滴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里好像有东西。 没心思思考其他,丁黟耷拉脑袋,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实在是丢脸至极。 习惯营养液的肠胃,适应不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导致身体造反。 丁黟觉得,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 没存粮时,差点饿死,存粮后,差点被毒死。 营养液那玩意,难喝是真的难喝,好歹也是压缩提纯后的产物,不会对身体造成威胁。 如同一个生活在纯水中的人,自身免疫力得不到刺激,突然有一天来到外面,身体会感觉极端不适,甚至死亡。 丁黟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天天喝营养液的人,胃能有多大,从小生活在纯净环境中的人,外面的一点东西都可能致命,偏偏她还炫了好几份没事,duangduang灌了几瓶水,差点一命呜呼,步新的后程。 一个是吃多了,一个是吃少了。 心中那个悔啊,丁黟捂着肚子躺在床上,鼻尖若隐若现传来酸臭味,差点又吐出来。 计划不得不延迟。 三天后,丁黟打开房门,顿时,一股刺骨,带着金属和硫磺的味道扑鼻而来,即使已经做好准备,丁黟还是感觉到窒息般难受。 房外的世界,和在房子里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 死寂,空荡,寂寥。 走了许久,丁黟没遇到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任何活着的生物,连地上最不起眼的小草都没有一棵。 她继续往前走,步步警惕。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一辆代步工具,丁黟只好顶着大脑袋,迈着麻杆腿,一步步走向远方。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城镇模样的地方,城墙犹在,各种建筑已经成为废墟,像是在某一个瞬间,被轰平。 地面坑坑洼洼,障碍物遍地,丁黟在一处废墟里面扒拉出一个滑板,轮子已经坏掉,不能启用。 再说,这路况,也不适合用滑板。 继续往前走,发现几辆废弃的汽车,被尘土覆盖,已经不能启动。 丁黟取下防护头盔,顿时感觉一阵阵心悸,迅速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脯,重新戴上头盔。 她现在距离原先的房子已经很远,丁黟不想回去。 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眼前的一切,更像是核辐射下的场景,有人于上空启动核武器,全面覆盖之下,无一活口。 可是新的母亲为何会在那样一个地方建造一栋可以隔绝核污染的房子,为何不建在别处,为何不能将孩子带在身边? 丁黟想知道答案,更想看到活着的生灵。 一个人太孤单。 污染之下,极昼极夜是常有的事情,丁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目之所及,皆为废土。 每隔几个小时,她就会往嘴里塞一点东西,补充体力。 经过某个废墟中时,丁黟在里面发现一辆老旧自行车,也不知道是哪个收藏家的收藏。 链条完整,车身整齐,还能用。 一人一车上路。 丁黟个矮,骑得颇为吃力,好几次遇到深坑或者凸起,摔了几跤后,终于掌握技巧,跌得少了。 整个世界的枯寂,让人恐惧,不闻虫鸣,不闻雨声,不闻人言,唯有猛烈无情的罡风,铺天盖地而来,掀起尘土,掀翻废墟。 丁黟亲眼看到一栋几百米高的大楼,在罡风无情吹拂下,拦腰而断,碎成渣。 第102章 闭环了啊2 尘土飞扬间,差点将路过的丁黟埋在下面,拼命蹬动脚踏,轮子转的冒烟,堪堪避过一劫。 丁黟心悸不已。 某个废墟中,丁黟的老式自行车换成油车,点火还能用,自行车搬上去,丁黟爬进驾驶位,站立位驾驶。 还是同一个地方,发现几桶珍稀汽油,丁黟全部一股脑搬上车,驾驶着车辆扬长而去。 废墟中,缓缓伸出一双毛茸茸爪子,听到汽车远去的声音,无力放下。 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疾驶在崎岖道路上,触目皆是荒凉,在某个瞬间,丁黟脑中冒出荒唐的想法,这里是不是世界放逐之地? 荒凉,颓丧,寂寥,萧瑟,荒芜,死寂…… 无法形容的感觉。 丁黟感觉自己即将抑郁,她是个人,却没有生活在人类的地方,连个说话对象都没有。 离开家的地三十五天,丁黟已经走出去好远,这个地方空气中没有刺激辐射的味道,丁黟心神悸动,脱下防护服,打起精神,发现前方有一奔跑的身影。 加大马力赶上去,发现一株奔跑的伞状蘑菇,开近,发现那是一个蘑菇人,纤细的身子,大大的脑袋,脑袋平了点,远远看去和蘑菇没什么两样。 虽说长得怪了点,丁黟还是很高兴。 大家都怪模怪样的,谁也不要嘲笑谁,说不定这个世界的人长相就是如此奇葩。 “累了么?载你一程,去哪里?” 蘑菇人听到喇叭声,吓了一跳,纯净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抬头看到超大头丁黟。 “啊!你也长这样吗?”看得出来,形象虽然变了,但小孩子的好奇心没变。 丁黟热情邀请他上来坐车,小男孩自我介绍叫胖胖。 “妈妈说,我一出生就胖,所以叫胖胖,你叫什么名字。” 胖胖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痕迹,就像弹棉花的声音。 “我叫新,我妈没跟我说过出生时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多大了?” “十岁。”听到丁黟的名字,胖胖歪着蘑菇头想了想,“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叫新,爸爸说,核爆之后出生的孩子,有许多叫新生,叫希望的。我运气比较好,是核爆前一年出生的。” 十岁,前一年,核爆,九年。 丁黟提炼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胖胖在车里上窜下跳,这里摸摸,哪里看看,“你这车好奇怪,跟爸爸说的一点都不像,更像爷爷说的那种好老好老的车。只有一些古老家族的收藏家们会有收藏,新,你家是不是特别厉害?” “我八岁,你爸爸说的是什么车?”丁黟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产生好奇,或许她能拼凑一些真相。 “磁悬浮汽车啊,我爸说,那车可厉害了,省油省电,速度超快,可惜我都没影响。核爆之后,那些车都被摧毁,无法上路。现在能上路的车,都是那些大家族大势力留下来的,虽然有点慢,总比靠人走好。” 胖胖趴在窗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场景,语气中满是遗憾。放眼望去,黄沙漫天,烟尘滚滚,阔野平原,不见生灵痕迹。 没有执着自己的问题,胖胖眼中皆是惆怅。 十岁,小小少年,许多烦恼。 丁黟想去有人生活的地方看看,这个世界,差点给她逼疯。 “你住哪,我可以去看看吗?” “希望基地,一直往前走,看到城墙,就是希望基地的城墙。” “那你挺厉害的。”丁黟言不由衷夸赞,距离不近,一望无垠的平原,她没有看到任何城墙影子。 胖胖羞赧低下头,差点没抬起来,双手掰住车窗,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将暴走。 脸庞扭曲,形容狰狞。 丁黟不敢再刺激他,只好安静开车。 是本身脾气容易暴躁,还是其他原因? 想从胖胖身上得到更多信息,了解这个两眼一抹黑的世界。 “我比较能跑,”胖胖脑袋靠着车门,支撑重量,语气中有一股隐忍的愤怒,“新,到了基地,填写信息时,你最好报九岁,九周岁,懂吗?” 胖胖眼中,闪过担忧。 “为什么?” “我听我爸爸说,九年前世界发生核爆炸,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一例怀孕的事情发生。” “那我定是记错了,我不止八岁,我是说,我有八年记忆。” “那你比我大,我妈说,小孩子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力。” “大概吧。” 丁黟突然想明白,为何新的母亲要将孩子一个人放在那样一个地方,方圆百里范围内,连栋变成废墟的建筑物都没有。 她走了许久,才走出那样一个地方。 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才让一个母亲狠心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放在那里,仅仅靠营养液和机器人保姆活着。 实验吗? 丁黟盯着前方,熟悉的罡风吹来,猛打方向盘,完美漂移避过。 胖胖抓紧车窗,惊叫连连,“卧~槽卧~槽卧~槽……” 一连串卧~槽爆发,胖胖瞳孔扩大,惊奇看着丁黟,“你怎么做到的,那可是死亡风暴团啊,来无影去无踪,只听见一阵声音传来,面前的东西就被摧毁。” 胖胖看着侧面犁出的深沟,看丁黟的目光满是崇拜。 “姐,你是我亲姐,亲姐,你是不是会法术,教教小弟好不?” 丁黟忍着耐心回答:“教不了,与生俱来的能力,别人没法学。” 想什么呢,独家秘密,是能教的么? 胖胖耷拉着脑袋,细小的脖子险些撑不住,丁黟为他累得慌,忘了自己脑袋比他还大。 “我说,你听了别生气,你不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难受吗,就是有点怪。” 胖胖反驳,“哪里怪,希望基地犁,大家都各有各的长法,谁也没嘲笑谁。” 撇嘴,转头,抱手,不屑。 丁黟没再问,安静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看到城墙的影子。 死小孩,还挺能跑的。 “就在前面,前面就是希望基地。” 胖胖头伸出窗外,兴奋大喊,“哈哈,希望基地,我胖胖又没来了。” 经典反派语录,重现江湖。 第103章 闭环了啊3 目测下距离,丁黟收起车,打算步行前往。 胖胖疑惑不解,“咋收起来了呢,走多慢啊?” 丁黟一本正经回答道:“车子珍贵,怕被抢,你护得住么?” 打量自身麻杆体,胖胖无奈摇头,“护不住。” 越想越不对,胖胖盯着前面的人,同样的麻杆身材,不一样的大脑袋,她这是看不起他。 看他他时,邀请他上车,毫无畏惧,现在到希望基地,小心谨慎,连车都收起来。 一向不对,她的空间扣为何还能用? “新,你从哪来?你是不是认识希望基地高层?” 有车,有空间扣,还敢一个人在外行走。胖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粗大腿,必须抱上,耍赖打滚也要上。 “为什么这么问?” “你空间扣还能用。” 空间扣,丁黟不经意间扫了扫腕部位置,胖胖眼中惊喜一闪而过,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没有空间扣。” 胖胖大脑袋狠狠点一下,“我懂。” 财不露白,爸爸说过,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不为过。 知道他不信,丁黟懒得解释。 两人一前一后,逐渐靠近希望基地。 丁黟脑中飞速转动,连空间扣都研究出来了,这个世界为何会发生核爆,人为还是他为? 希望基地外围,围绕城墙搭建有一个又一个窝棚,胖胖跑向其中一个,像一阵风一样,从丁黟身旁刮过去。 他没说错,确实跑得挺快。 没一会,胖胖拉着一个人首鹿身的男子过来。 “姐,新姐,这是我爸爸,你也可以喊爸爸。” 丁黟:“……”她没有乱认爸爸的习惯。 钟毅看出丁黟尴尬,解围道:“小姑娘,不用听胖胖,你就叫我钟叔叔吧。听胖胖说,你和家人走散,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下?” 说话的功夫,周围围了一群人首兽身的怪物,有的目光温和,有的犀利,有的戾气横生,恨不得撕碎丁黟。 死去的记忆突然袭击。 丁黟想起以前去过的世界,也有这样一群怪物,跨界而来,入侵另一个世界。 “不会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到达另一个世界吧?” 丁黟不动声色,暗中打量,触到钟毅温和的眼眸,点头示意:“多谢钟叔叔收留。” 丁黟要跟钟毅走,有人不乐意。 “钟毅,小丫头看起来比你家胖胖还大,你护得住她?” 丁黟回道:“我比他大,只是长得矮。” “……”好烂的理由。 终于上前拦住蠢蠢欲动的某些人,“核爆之后,人首兽身,你们连行为都开始变得禽兽了吗?不是没一个孩子,都是核爆后出生的孩子,诸位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你们将自家的孩子送上去,得到了什么,那些人真的是为了全人类,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引爆核武……呜呜……” “钟毅,不要说了,我们都知道,带着孩子赶紧回去吧。” 口鼻被捂住,终于难得的翻了白眼,爪子扒拉另一只爪子,带着丁黟和胖胖,头也不回的离开。 丁黟能感觉到后面传来的恶意,胖胖说没有八岁的孩子,钟毅今年话里指出,不仅没有八岁的孩子,甚至核爆前后出生的孩子都会被送往不知名的地方。 丁黟敢肯定,那些孩子没有送外异界,而是全部被害了。 丁黟盘腿坐在地上,脑袋靠在泥土垒成的墙壁上,一股有别于泥土的刺鼻味道直往鼻子钻。 “啊切——” “新姐,你感冒了吗?可别,治不好的。”胖胖担忧爬过来,脑袋同样靠在墙壁上,减小承受。 “我没事。” …… 站在城墙边上,丁黟想着该如何才能混进去,不等她想到办法,就被钟毅带回来,没有意外,看到一大群人目光躲闪后,直溜溜看着丁黟,充满恶意。 人性未完全泯灭,但也差不多了。 钟毅劈头盖脸说教,连胖胖也没放过。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出现在城门口,都不需要上面人出手,下面有的是人想利用你们升官发财,要是传到高层耳中,我也保不住你们俩。胖胖,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看好新,不要让她到处跑,要是被人抓走怎么办?到时,你将再也见不到新,像你以前的小伙伴一样。” 钟毅声音严厉,表情严肃,死死盯着两人,闪过一丝无奈。 城里的研究已经陷入瓶颈,他还能护住他们多久。为了搏出一条生路,有的是人铤而走险,丧心病狂。 这世道,讲礼义廉耻,是异类中的异类。 钟毅叹气,对未来充满绝望,他不想他的孩子是因为别人的私心而牺牲,即使名义上是为了全人类。为了全人类死去的孩子还少吗?不少,但有哪个是真正为了全人类去死的,而不是为了一群人的野心。 这个世界,丁黟从未见过四季变迁,天空灰扑扑,地面灰扑扑,人也是灰扑扑。 灰色系,既没有向死而生悲壮,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丁黟找到机会混进希望基地内城,看到他们的研究,也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核爆。 一群当权者收到域外信号,距离太远,终其一生都不能到达。科学疯子提出虫洞概念,以核武轰击,想要震碎虚空,打造出一条虫洞,抵达彼岸,征服另一个世界。 丁黟对他们的想象力深感佩服,对其行为无比鄙视。 核武轰虚空,是哪个大煞~笔想出来的,粒子不行吗?对撞机没有吗?曲速引擎不研究一下吗? 空间扣都发明出来了,应该已经迈入星际文明,是有多想不通,要用核武曲轰去炸,霍霍完这个世界,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再去霍霍另一个世界。 脑回路不对劲,这种提案是如何通过的? 丁黟想不通,他们是觉得自己铜墙铁壁,能够在核武下生存? 确实能,人不人鬼不鬼,畜生不像畜生,动物不像动物,没有生育能力,世界即将走向灭亡,还不如多年之后再重启。 重启,丁黟觉得,这是目前来讲,对这个世界最好的办法。 世界只要不是一瞬之间毁灭,会有自己强大的自愈能力,苦的只有苍穹下被动承受绝望的普通人。 第104章 闭环了啊4 虫洞被丁黟炸毁,丁黟并不觉得是她断了这个世界的路,去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同样活不下去,不过苟延残喘,拖延时间。 丁黟找到钟毅,顺着钟毅的关系,找到基地三把手。 真相过于残酷,没人想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这个世界上面的所有生物,即将毁灭,不用我多说,孙首长应该有预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保存好自己的文明,待到世界修复创伤,重新开始繁衍,让未来的人知道,很久很久以前,还存在这么一个文明。” 孙希望着前面的女孩,一双眼睛不同于其他人的贪婪,反而显得更加睿智。 “你是谁,为何得出这种结论?我们又怎么会灭亡?” “为何不能?”丁黟讥笑,“孙首长能坐到这个位子,应该不是无知之人,如果没有灭亡,为何会有史前文明,孙首长能保证,超越史前文明了吗?说不定还有个史前文明的史前文明。” 人类总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厉害的从不是人类,而是世界本身。 孙希久久不说话,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言尽于此,丁黟自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拯救这个世界,生灵气数已尽,世界千疮百孔,忙着自我修复。 丁黟带着胖胖离开,在他们背后,终于擦去眼角的泪水,无声送别。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看的,荒芜寂寥是祂的主色调。 丁黟带着胖胖,吃香喝辣,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胖胖依旧很开心。 他们路过大大小小的希望基地,有真心想要救世的人,不缺少捞权夺势的渣渣,丁黟心情好,就会想方设法告知他们真相,心情不好,过而不入。 没有人主动准确给她肯定回答,丁黟毫不在意,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已经做了,她问心无愧。 当初炸毁虫洞,是因为私心作祟,想要祂的好东西,又何尝不是为那个世界找到一条路,可以继续前行的路。 胖胖的身体越来越细,脑袋越来越大,越来越尖,终于有一天,倒在路边,再也没有起来。 丁黟找到一块完整的石碑,将胖胖一生刻下,找到一个巨大的箱子装起来,希望世界焕发新生之后,会有心抓出来,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沧海桑田之后,考古发现又一次史前文明,吸取教训,知道史前文明为何灭亡。 丁黟一个人上路,她的脑袋也在逐渐长大,也会有那么一天,就像胖胖一样,脑袋越来越大,仿佛成熟的西瓜,一敲爆开,再也站不起来。 再次路过第一个希望之地,兜兜转转,这个基地一片寂寥,白骨累累,曾经豪华的实验室,已经变成一捧土,罡风肆虐,花费巨大精力建造的城墙,经不起几次折腾,一点点消失,随风飘远。 几经辗转,丁黟回到第一开始的家中。 屋子染上岁月的痕迹,依旧屹立不倒。 感受到一片拳拳母爱,丁黟打开房门,智能锁已经失效,保姆机器人躺在地上,丁黟来时,它就已经失去能源石,不能再工作。 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下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活着的生灵。 丁黟没有找到新的母亲,也不知道是谁,为了给孩子一片乐土,狠心深入辐射区,建造一个安全屋,只为孩子能活着。 新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即使有丁黟全力温养,依然无济于事。 她走后,这个世界的生灵宣布彻底灭绝。 罡风肆虐,一瞬间,世界推倒重建。 重新孕育生命是个长久过程,等新的文明出现,旧文明成为史前文明,当某一天,考古考到历史上不存在的东西,那时,新文明会如何讨论旧文明? 新旧文明的碰撞,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 丁黟已经回到幺幺空间,神魂无比疲倦,支撑着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幺幺未打扰,过去给丁黟盖好被子,在一旁念念有词,不知道跟谁在交流。 神魂疲惫一点点散去,丁黟缓缓醒来。 “幺幺,我睡了多久?” “有点久。” “……” 丁黟不说话,赶紧结束这个问题。 “幺幺,为什么我会去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生灵灭绝,你觉得是你的问题吗?” 丁黟摇头,“不是,他们本该灭绝,无论有没有我的插手,既然已经走向自取灭亡的道路,就要自己承担结果。” 闻言,幺幺叹气说道:“原来你知道啊。” “……看不起谁!”丁黟不乐意,她没那么笨。 幺幺语重心长嘱咐:“做任务时,多用点心,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世界造成影响。” “我很用心。” 丁黟不服气,她是真的很用心活着,幺幺要求太多,说又不明着说,老让她去悟去猜,虽然她当过蛔虫,但她再也不想当恶心的蛔虫。 “去做任务吧。”幺幺挥挥手,丁黟出现在大屏幕前。 丁黟犹自不服气,接受大屏幕信息,头也不回的出现在任务世界。 从科技时代进入星际时代,弄得好就是质的飞跃,弄不好就是自取灭亡。 …… 帝国联盟第265星球,五延中级军事学院,步幼菱和单如雪以优异的成绩从学院毕业,双双被保送至帝国联盟主星康川星成古高级军事学院。 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的学员,皆是帝国联盟佼佼者,毕业之后进入各大集团军中,为守护家园而战,直至死亡,才会退下来。 每一个能考上军事学院的学员,帝国联盟都给予最大的帮助,最多的优惠,学费全免,享受最高最全的教育方式,家人安排就业,无后顾之忧。 作为帝国联盟未来中坚力量,在校期间,学院免费为每个学员配备最全最先进的装备,后续还会免费替换维修。 简而言之,这些装备将陪伴学员一生,学员在外受到委屈,学院就是其靠山。 学院的老师,无一不是经过生死厮杀出来的悍将,因为各种原因退下来,一身经验得以保留。 军事学院,是普通人晋升最快的通道。 第105章 星际厨娘滚远点1 步幼菱和单如雪就是这样的幸运儿,两人携手,过五关斩六将,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五延中级军士学院,拿到成古高级军事学院入场券。 不出意外的话,两人未来还会在战场携手并进,守望相助。 乘坐飞船从帝国联盟第265星球前往康川星途中,先后遭遇虫族与机械族偷袭。 虫族在星系中,属于臭名昭着的种族,所过之地,寸草不生。虫族能生,一次一大窝,成熟期短,一大窝又是一大大窝。 不仅如此,虫族成熟之后,还能进行二分裂。多数虫族,拥有雌雄同体功能,不缺少孕育者。 星系中,各个种族都在拼命抑制虫族的发展,归其原因,在于太能少,还没脑子。虫族中百亿虫族会出现一例进化者,智商超群,当这样一群虫族聚在一块的时候,就会从中诞生虫族之皇,带领整个虫族,横扫各大种族。 生灵涂炭,星球枯竭。 机械族都是一群疯子,以人的躯体,利用现有科技,进行改造,一步步更换身上的器官,成为机械族。 虽然他们人数少,但难缠,拥有诸多拥趸。没有开始改造之前,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未来成为机械族。 机械族防不胜防,比虫族的危害小不到哪去。 星系中,还有游荡在星空的星际海盗。 帝国联盟的成立,就是为了防止三者之间的进攻。 步幼菱和单如雪都是军事学院的佼佼者,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也将成为帝国联盟的佼佼者。 从265星球到主星康川星,需要进行虫洞五次跃迁,长达一年的宇宙飞船航行,才会在康川星太空港下飞船,转乘小型飞船到达康川星首都虹城。 飞船平安降落,有人已经不再是那一个人。 步幼菱和单如雪到成古高级军事学院报到,步幼菱发现,单如雪变了。 以前单如雪也是军事学院佼佼者,整个人冷酷飒爽,气质卓绝,到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的单如雪,整个人宛如被圈养的菟丝花,动不动脸红耳热,心跳加快。 致力于讨好学院内每一个优秀男同学,单如雪本身长得不差,在男同学面前,一副柔弱清纯无辜小白花的样子,喜欢和男同学发生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动不动嘟嘴,掉金豆子,如小鹿一般抬头看人。 一群钢铁直男,平日里见到的都是钢铁直女,即使被带出去见过香艳场景,哪里见过如此不做作的优秀同学。 单如雪双标本婊,对每个优秀女同学,暗戳戳说什么强硬,没有女人味,说人家能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指不定是傍上谁,用某些东西换来的。 说的时候,还意味深长上下打量别人,不怀好意,转头扑向对她有好感的男同学,茶言婊语告状。 作为单如雪以前最好的闺蜜,到达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的单如雪,对步幼菱的恶意,无人时候,化作实质,刀刀插入步幼菱心脏,刀刀命中要害。 步幼菱伤心不已,她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单如雪如此厌恶她,恨不得她直接消失,恨不得她去死。 她怀疑单如雪是不是被虫族寄生,才会性情大变。 成古高级军事学院每半年都会对所有学员进行查体检验和精神测验,以免他们被虫族寄生,被机械族蛊惑。 单如雪还是那个单如雪,却又不是那个单如雪。 步幼菱和单如雪愈行愈远。 单如雪在军事学院待了仅一年,因为多项测验不合格,甚至达到历史低分,比普通学院的人还不如。 成古高级军事学院做出决定,强制开除单如雪,并发函前往265星球,对单如雪生平进行深入调查。 作为单如雪闺蜜,学院先从步幼菱入手,作为军事学院的学生,步幼菱面对诸多大佬,有一说一,将单如雪的怪异之处一一点出。 单如雪被开除,学院内诸多暧昧者马上跟她断了联系,作为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的学生,他们牢记自己的历史使命,期待的是强强联合,而不是以强扶弱。 离开学院后,单如雪进入虹城百艺学院杂艺系就读,所谓杂艺系,就是一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纨绔子弟混吃等死的地方。 单如雪勾搭上帝国联盟联盟军十大统帅之一,安康元帅不成器的小孙子安飞扬。 安飞扬有个大哥安奇正,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被确认为帝国联盟十大统帅接班人之一,安飞扬嫉妒不已。 一次偶然机会,安飞扬听安奇正说起单如雪,说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安奇正说这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单如雪非常奇怪,前后不一,转场丝滑。 恰好,安奇正就是受命调查单如雪的人之一,那时,他马上就要从成古军事学院毕业,进入军中效力。 安飞扬听话听一半,刚好记在心里。遇到单如雪,安飞扬有心靠近,单如雪也有心接触。一来二去,两人开始以情侣的身份相处。 帝国联盟十大统帅,是帝国联盟天花板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帝国联盟主席,最大的就是十大统帅。 单如雪在安飞扬支持下,找到自己方向,事业做得飞起,成为星际直播行业大姐大,以一手精妙绝伦的厨艺震撼星际。 星际人类,经历祖星资源耗尽,几近荒芜,大量动植物灭绝,还需时刻应对虫族和机械族挑战,对口腹之欲并不看重。 许多人已经许多年没有正儿八经做过一顿美食,稀薄的厨艺更加无用。 单如雪抓住这个漏洞,以厨艺开道,成为星际直播中最受欢迎的人。 面见安飞扬父母,得到安家父母认可,以准儿媳身份游走在帝国联盟上层社会。 步幼菱在成古高级军事学院,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进入安康统帅下面的安康军第十二师第八旅第五团三营,担任营长职务。 按理说,这两个人将不会再有交集。 步幼菱带人在星空巡逻,在玉马星球遇到出来度假的单如雪和安飞扬,单如雪看到步幼菱,不自然转过脸去,眼神充满毒液,杀意一闪而过。 第106章 星际厨娘滚远点2 时刻关注单如雪的安飞扬第一时间,发现单如雪的不对劲。 晚上,两人温存后,安飞扬不经意提起这个话题,单如雪泪如雨下。 造谣,单如雪是专业的,泼脏水,她成就不菲。 知道丈夫嫉妒安奇正,单如雪本来是想去勾引安奇正,安奇正心如止水,甩都不甩她。 屡试不爽的招式,在成古高级军事学院遭受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单如雪说步幼菱和安奇正关系很好,步幼菱特别优秀,安奇正对她照顾有加。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步幼菱可能会成为安奇正的妻子人选。 安飞扬愤恨不已,对付不了安奇正,她还对付不了小小的步幼菱,即使别人知道又怎么样,他爷爷是安澎湃,出事后,其他人也会给爷爷一个面子。 在安飞扬一顿操作下,无处不在的虫族从天而降,安飞扬带着人进入飞船,打开飞船攻击设备,无差别扫射。 步幼菱带着人在下面拦住虫族,给其他人腾出撤退的时间。没想到,从天而降的星际炮弹,将她所在的地方夷为平地。 步幼菱死的不能再死。 步幼菱死了,飞船上,幕后主使者单如雪嘴角含笑,突然头疼欲裂,满地打滚,安飞扬给她注射镇定剂,才控制住人。 过了一会,单如雪醒来,不发一言,气质大变。沉默走到舱前。要安飞扬打开飞船,她要去救人。 安飞扬看着性格大变的妻子,突然醒悟安奇正的话,单如雪此女,很奇怪。 “双人格?” 安飞扬脱去温文尔雅的外衣,露出疯狂暴戾天性,囚禁单如雪,送去实验室,亲自操刀,分离人格,想要造出一个新的人类。 单如雪最终死在实验室,身体残缺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死不瞑目。 死后,安飞扬将尸体,丢入虫族,拍拍手离开。 …… 飞船运行中,刚刚完成一次虫洞跳跃。 丁黟闭目假寐,耳边传来轻微呼吸声。 缓缓睁开眼,只见面前一神情酷酷的少女,正在暴力拆卸一架迷你机甲。 少女表情严肃,全神贯注于手中事情,看到丁黟靠近,闲闲掀了下眼皮,继续未完之事。 丁黟蹲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 两人安静待在同一个房间,有些默契,不言而喻。 丁黟看着面前在原身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人,所有的变故,出现在那一场偷袭中,先是虫族,打退之后,接着机械族来分一杯羹。 过程中,步幼菱和单如雪双双负伤,分别躺在休养仓中疗伤,出来之后,出来之后,飞船已经抵达康川星太空港。 暴力拆卸之后再暴力组装,严丝合缝,看不出与原来的有什么不同。 丁黟竖起大拇指,然后拍掌笑道:“如雪,又厉害了,看来我不能再落后,否则被你甩在身后追不上,没人陪我。” 单如雪淡淡笑道:“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 “都夸。” “哼,算你识相。”单如雪傲娇抬头,露出几分少女的活泼,冲散一脸冷酷御姐相。 丁黟莫名手痒,上前捏了捏单如雪姣好的脸庞,捏完赶紧撤,软软滑滑的,手感极好,很舒服。 “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单如雪嗔怒,横丁黟一眼,拿出一架机甲模型,继续摆弄。 丁黟不要脸凑不过,笑道:“谁让你老是板着个脸,像个小老太婆一样。” 单如雪瞟了一眼,没有说话,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丁黟挪动身体,离开客厅来到自己房内。 成古高级军事学院准学员,265星球直接给步幼菱和单如雪定了一间豪华套房,两间房间+一间客厅,厨房阳台卫生间一应俱全。 大抵是帝国联盟刻在基因里的特性,即使人们天天炫着营养液,也会给厨房留一个位置,即使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做上一顿饭,也甘之如饴。 步幼菱和单如雪被称为265星球双星,只要她俩以后发展得好,反馈到265星球,说不定265星球会提升星球等级,拥有自己的名字。 265星球高层咬咬牙,花费巨资购买一张豪华船票,泪眼婆娑送两人上飞船,心疼得不能自已。 没有那种意外,265星球何尝不能升级成功。 丁黟盘腿坐在床上,意识进入脑海。 这个世界是星际世界,因为各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被创造出来,对人的身体素质要求更高,此外,经过多年对脑域的开发,成功完善一套精神力修炼法则,与神识修炼大同小异,只是精神力的修炼远远达不到神识高度。 精神力的修炼,就像是神识的阉割版,精神力一个控制不好,会发生精神力暴动。 丁黟坐在床上,神识化海,进入冥想中。 外面,一股无形的气势影响到飞船飞行,稍微偏离航线,船长发现后,赶紧令人调整方向。 时间仅仅只有几分钟,飞船刚好绕过虫族偷袭地,到达其后方。 船长报告帝国联盟官方,飞船未停,继续向前行驶。 没过多久,遇上机械族围攻,飞船启动紧急按钮,星爆五级装甲炮启动,如同漫天烟花发射一般。一轮后,机械族伤亡三五人左右,还剩十来人。 机械族的强悍,星系再有耳闻,机械族有人类的智慧,虫族小强特性。虫族是数量多,难以彻底消灭,机械族是本身改造得强悍无比,往往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的存在。 缺点是数量太少,一名成功改造得机械族人,往往背后会牺牲成千上万的人。 机械族像星空海盗一样,没有固定居所,常年游走在星空中,比普通人类更能适应星空恶劣的环境。 步幼菱和单如雪几这对双姝,就是在遭遇机械族后,受伤进了休养仓,出来后,单如雪变成另外一个人。 …… 没多久,机械族已经靠近飞船,正在外玩命攻击。 他们的四肢改造成强悍武器,身体就是他们最强的装备。 飞船中响起船长的声音。 “各位乘客,飞船正遭遇机械族攻击。飞船内,如有战斗相关人员,恳请大家出手协助。” 第107章 星际厨娘滚远点3 “飞船号隶属帝国联盟傲世公司旗下,每位出手的相助的乘客,号飞船必将其大义之举上报帝国联盟。” “唇亡齿寒,星空环境恶劣,现在是星系坐标35t ,距离最近的生命星还需经过一次虫洞跃迁,航行3.5天,没有飞船保护,运气号,随机流浪到某个荒芜星,运气不好,不小心踏入星空罡风中,身死道消。” “诸位,机械族是帝国联盟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机械族的强悍,诸位定有所闻。如今,需要全船同心协力,渡过此难关,号飞船,再次,先行感谢诸位大义之举。”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恩威并施,大棒加甜枣。据说,飞船的每位船长,都是帝国联盟军中退役的老兵,普通的时候可以很普通,也可以不普通。多年战友情,其他人多少会看在面子上替他们开后门。 这件事,何尝不是对即将进入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的丁黟和单如雪一次考验,两人心知肚明,率先站出来。 如果这次他们不站出来,成古高级军事学院有一百个理由拒绝录取她们。能走到如今这步,两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如何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机械族战力惊人,一旦他们靠近飞船,找到飞船盲点,仅凭个体力量,就能破坏飞船某些功能,说不定会影响飞船运行。 船长需要一部分人去拦截机械族,以便启动飞船备用程序,提前引动虫洞,完成跃迁,甩掉机械族。 此地不宜久留。 号飞船主要作用是运输,不是打架。 集结几十人之后,飞船打开一道舱门,按照船长部署,提前站到有利位置,对攀附在飞船上的机械族进行打击。 火力攻击之下,机械族离开飞船表面,瞬间遭受飞船火炮攻击,又有三名机械族人死亡,剩下的机械族人聚在一起,领头之人眼中戾气一闪而过,眼看飞船已经准备完毕,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挥挥手撤退。 众人一下子松懈下来。 “啊——”接连三五声惨叫响起,众人只觉后背发凉,同一时间,飞船炮弹齐射,原来飞船附近,还隐藏着有机械族人,趁着人松懈之时,发动偷袭。 偷袭者被炸成碎片,消失在星空乱流中,飞船带着一船人远去,船长舱中,船长一字一句将此次事件上报。 丁黟靠在单如雪身上,回到房间。 所有事情起源就在这里,她必须将人困在身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人格?丁黟觉得不该是那样。 丁黟撒娇打滚,不放单如雪回去,露出一道晚几分钟就要愈合的伤口,死皮赖脸让单如雪陪着她。 “如雪,我受伤了,我要听故事。” “如雪,我要喝水。” “如雪,人家难受嘛——” “如雪……” 单如雪冷酷表情快要破功,“粘人精。”认命陪着丁黟,静静坐在一旁修炼,对她的话不理不睬。 丁黟都佩服单如雪的定力,被她折腾那么久,依旧还是那副表情。行事大气,不急不躁,和后来的单如雪完全就是两个人。 丁黟行事无厘头,神识一直放在单如雪身上,不放过一丝变化。 两人不离不弃,丁黟单方面缠着单如雪,单如雪到哪她到哪,寸步不离。 以早就痊愈的伤口为借口,丁黟撒泼打滚,不许单如雪离开她。单如雪屡次皱眉,翻白眼,冷酷表情龟裂。 “你还是步幼菱吗?” 单如雪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句话,丁黟打着哈哈一笑而过。 “我当然是步幼菱,这么多年感情,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怀疑我?没爱了,我罚你今晚陪着我,不知今晚,明天也要,后天还要。” 假装擦眼泪,条件张口就来。单如雪坐到一边,随手拿出随身携带的机甲模型,再次暴力强拆。 丁黟心抖了一下,不会被认出来吧,她可是严格按照步幼菱的习惯和风格扮演好角色,总不能出师不利。 丁黟不说话,盘腿坐下,就在单如雪身边开始精神力训练。 这一次,两人都没受伤。 击退机械族后,飞船进行一次匆忙跃迁,等到第二次跃迁时,她已经和单如雪相看两厌。 果然距离才能产生美。 飞船进入虫洞时,丁黟敏锐察觉到有一道魂体在靠近。 做魂那么多年,这种味道,不用她都能确定无疑。 来了,是不是她。 丁黟动用某些力量,看到一道长相平庸,丢进人群都找不到的女魂围着单如雪打转。 “此人好美,要是这具皮囊是我的就好了。” 丁黟瞬间脸黑,咋地,是她不美,还是她不美,看不起她。 女魂仗着没人发现,絮絮叨叨。 “想我单如霜庸庸碌碌三十多年,看上的看不上我,看不上我的看不上,一把年纪,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要是我能有一具好皮囊,那些男人不得像苍蝇一样围着我。” 苍蝇喜欢什么?丁黟大为震惊,第一次见有人用屎来形容自己,活久见。 凭这智商,一切都是应得的。人与人之间的第一次相遇,乃至交流,不怕你没有好看的皮囊,怕就怕不仅没有好看的皮囊,还没有有趣的灵魂,甚至还看不清自己。 女魂单如霜说着,往单如雪身上钻去吗。丁黟想要出手,只见单如雪皱皱眉,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啊——”女魂单如霜落荒而逃。 丁义震惊,就这…就这?就这!什么情况? 想起这次因为有她的插手,单如雪压根没受伤,以其实力,对付一个啥也不是的女魂,不是手到擒来。 上一次,步幼菱死的时候,应该就是身体主人单如雪重新掌控身体之时。卿本佳人,无奈命途多舛。 表情来不及收回,单如雪抬头望了丁黟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丁黟厚脸皮对着她笑笑,不说话,倒在床上进入梦乡,将自己暴露在单如雪眼皮底下,以行动证明自己。 单如雪摇摇头,继续手上工作。 第108章 星际厨娘滚远点4 过了几天,丁黟和单如雪来到飞船餐厅自助,说是餐厅的餐,其实就是各种口味的营养液放在精致的餐盘中,随意挑选。 丁黟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眼光,和单如雪同时回头,看到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妇女愤恨盯着她俩,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嫉妒。 透过现象看本质,丁黟发现其体内的灵魂和长相不匹配,只是不知道原主还有没有活着。 “真有意思。”丁黟摸着下巴思索,找个时间去看看,叫得那么惨烈都没事,还能去夺舍他人,单如霜什么来历,怎会有如此运道,老天都在帮她。 单如雪看了一眼,没在关注,转头挑选自己喜欢的营养液,转身,随意找个位子坐下,静静感受人生百态。 丁黟尾随人离开。 走到静处,丁黟上前,扶着人飞快进入房间。 单如霜心神大骇,被人拎住命运喉咙,手脚虚软,发不出声音,只能被动被人带走。 餐厅的单如雪,看了看四周,觉得没意思,起身走回去。 打开房门,只见丁黟蹲坐单如霜身边,单如霜眼神惊恐,瞳孔扩大,平躺在地上,身子不能动,脑袋也不能转动,眼珠子转到极致,还是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丁黟杵着下巴,就这样呆呆看着她,神识早已侵入单如霜识海,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原身的灵魂已经不见了。 单如雪一进来,单如霜就看到她,顿时眼眸闪过愤恨。丁黟跟着站起来,单如霜才知道虏人的是谁。 双倍愤恨。 单如雪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和她有关? 不解看向丁黟,丁黟摇摇头,接着点头,然后一巴掌拍晕单如霜。 摊开手,耸肩,吊儿郎当道:“昨晚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单如雪想起当时有种精神失控的感觉,有那么很短的一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掌控力,很快又被夺回。 “她是谁?” “单如霜。” 单如雪微微愣住,清冷的眼眸半眯起,良久道:“我没有姐妹?” 踢了单如霜一脚,丁黟笑道:“她不是你的姐妹,甚至与你无关,不过……”指了指脑袋,“要说有关系,还真有那么一点。” 单如雪不解,丁黟接着道:“你好好看看她,用精神力里看。” 丁黟说的诚恳,单如雪一言不发,定定看着她,问道:“她还好吗?” “……”该说不说,这也太敏锐了点。丁黟想不通,自己是哪里露出的破绽。如果之前单如雪只是怀疑,现在已经是确认。 “她很好,你怎么认出来的?” “感觉,”想了想,单如雪补充,“她比你内敛,没你这么…活泼。” 单如雪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词语,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丁黟抑郁,就一个活泼性格,还得分几分活泼,做人太难了。 “我本来想杀了你,可是我更想看看,你到底将人藏在何处。” “你这么说,不怕我杀了你?”丁黟抱着手,吊儿郎当模样,如果嘴里再叼根东西,和小混混没区别。 “没察觉恶意,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她舍不得你。” 内心深感挫败,又双叒叕被人认出来,丁黟结束话题,指着地上的单如霜。 “此人甚是奇怪, 我发现她竟然能占领人的躯体。” “虫族?不是,虫族虽然能寄生,但我能感觉到,她还是个人。”单如雪动手,上下左右扯动单如霜,丁黟生怕她将人扯坏坏事。 “轻点!”某人多次在她面前表演徒手拆机甲,虽然只是模型。没点能力,只会拆出一堆废品,不能再次组装。 丁黟几次想直接毁了单如霜的灵魂,念头一起,心中就会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阻止她行动。 不知道天道想干嘛,丁黟只好停手,观察起单如霜特殊的地方。 看了又看,没什么特殊的,甚至很普通。 “莫名其妙!”丁黟低声吐槽。 单如雪不解抬头,没有询问,站起身,说道:“很奇怪的感觉,仿佛面前的应该是两个人。” 揉揉眉心,单如雪精神力用多了,有些不舒服。 丁黟顺口答道:“说不定就是两个人。” …… 康川星太空港口,丁黟和单如雪登上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的小型飞船,直接到达学院内部港口。 事情已经变动,蝴蝶的翅膀扇动间,和前世变得不一样。 步幼菱和单如霜到的时候,单如霜躲着步幼菱走,成古高级军事学院更没有派人来接。 丁黟转头看了看老实憨厚的船长,老实憨厚只是他的外在,船长笑了笑,转身离开。 “你在看什么?”单如雪好奇的问道。 “船长。” “船长?他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进入飞船。 丁黟和单如雪还只是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的推荐生,所有推荐生还需进行额外的考核,才得以真正进入成古高级军事学院。 除非例外。 上一世。单如霜期期艾艾找到步幼菱,希望她将飞船上的所有功劳给她,她受伤未愈,想要一个面试名额。 好朋友有请,步幼菱没多思考,就同意了单如霜的做法,以自己加大试炼难度为由,为单如霜争取到一个名额。 步幼菱后面不得重视,何尝不是学院高层觉得她过于看重个人感情,识人不清的缘故。 同情而又不同情。 丁黟觉得,如果被换魂的是步幼菱,就单如霜畏畏缩缩的特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性格,单如雪应该很快能认出来。 或许,步幼菱认出人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不再关注,不再交流。 两人渐行渐远,以为不会再有相逢的机会,没想到,再次相遇时,就是她命丧黄昏之日。 这一次,飞船上两人表现十分亮眼,成古高级军事学院直接给了一个面试名额。 灵有其看着面前两个明艳动人的少女,说道:“这个名额,给你们一分钟考虑时间,给谁。” 丁黟看了眼单如雪,单如雪同样看着她,异口同声,“不用,我们参加考核试炼。” 第109章 星际厨娘滚远点5 灵有其点点头,“加油!”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单如雪有了句话:“你很像她,却也不是她,她真的会回来吗?” “会的,很快。”丁黟还是第一次被人催促赶紧结束任务,退位让贤,这种感觉很奇妙,当然抑郁占多数。 是时候修炼演技了。 两人的住宿并没有分开,一人一间,就在隔壁。 成古高级军事学院领地广袤,直接占一个大洲地盘,一应设备俱全,新生考核试炼,就在学院内的某座岛屿上。 单如雪一天三次询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丁黟落荒而逃,有种被人深深追着二十四小时问债的既视感。 从未如此狼狈。 单如雪是她的任务对象之一,要不是因为这,她好想套麻袋揍她一顿。 哪有一天三顿问问问的,那么闲吗?闲了可以去睡觉,去游玩,还可以增加工作量,光逮着她一个人薅什么薅。 “幺幺,救命,步幼菱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快了,快了!快了? 就没有其他回答了吗?永远只会敷衍她快了。 丁黟快要抑郁,一边准备成古高级军事学院即将开始的准新生考核任务,一边应对单如雪的询问。 都是债主,一个都不好惹。 准新生考核分文试和武试。 文试包括星系历史,帝国联盟的组成,还涉及联邦联盟的组成,星系各星球的特点、特产。历代着名人物生平、贡献。星系科技发展历程等等。 数不胜数。 文试过后,合格者进入到武试阶段。 武试包括帝国联盟军体体系大纲,敌人详解,学员身体素质检查,精神力测验,实战实力,恶劣环境应对能力等等。 丁黟头大,要学的东西太多,即使有步幼菱的记忆,她也候不住。 步幼菱来自265星球,本身是个落后星球,比起成古高级军事学院浩瀚如烟的资料,就是一洼小水塘。 文试在一个月之后举行,武试在文试之后两个月举行。 这些天,丁黟和单如雪双双泡在图书馆,全息头盔一戴就是一天,争分夺秒,如饥似渴吸收知识。 丁黟痛并快乐着,她不想丢脸,不仅是步幼菱的,同时包括她的。 步幼菱都能考过,要是她考不过,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学着学着,发现上面的知识还挺有趣。记忆中,隐约也有这样的场景,偶尔,她还会偷偷跑到一边偷懒,被发现后,蔫蔫回去。 不同文明的碰撞,在脑中炸开,一场无与伦比身为烟花秀,带给丁黟不一样的体会。 文试,丁黟勉强独占鳌头,以一分之差,取得文试第一的好成绩,排在后面的是林放、卫哈,还有单如雪。 看到单如雪投来的敬佩眼神,丁黟不自然微微转过头颅。 她作弊了,她承认,她在时间上作弊。 别人一天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她有四十八小时。幺幺是敷衍她,但同时也提供两倍时间作弊器。 文试过后,丁黟死活拉着单如雪出来吃大餐,据说某地某个中年妇女开了一家小餐厅,丁黟一听,就知道是单如霜。 单如霜在星网上直播,不温不火,反而是小餐馆里,挤满人。 多的是有人想来尝尝味道,即使回去之后腹泻不止。 星际时代,植物生长变异,带着不知名毒素,这种毒素不会致人死亡,只会让人不停拉肚子,戒断之后,过个是来日就会恢复正常。 不是没人开餐馆,只是嫌麻烦,因为剔除毒素那一步就挺复杂,需要的精神力等级不低。有那么高的精神力,做点什么不好。 星际厨师一直稀缺, 单如霜不知道这件事,她压根没获得完整的记忆力。中年妇女也只是普通人一枚,营养液便宜管饱,吃饭那是上层人干的事情。 顶级厨师不是没有,普通人难以接触而已。 顶级厨师,同时也是顶级高手。 想要他们亲自做一顿饭,不仅是权,还需要钱。 普通人不会去开餐馆,普通人更是接触不到餐馆。 单如霜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发现星系居然没有餐馆后,大喜过望,花费所有星币,租了一间小房子,开了一家小餐馆。 不要低估人的好奇心,餐馆吃饭这种东西,普通人只闻其名不见其声,当一家普通人都能接触到的餐馆出现在面前,多少人克制不住,想要走进去试一试,尝一尝。 该死的好奇心,即使事后拉肚子也在所不辞,只是不会再去第二次而已。 丁黟到的时候,小小餐馆挤满人,看到桌子上一盘盘炒焦的肉和蔬菜,丁黟决定绝不委屈自己的胃,拉着单如雪来到花卉市场,买了几盆蔬菜,回去之后,毫不客气全部摘下,三下五除二炒熟放在桌子上,热情邀请单如雪尝一尝。 单如雪咽口水,闻着很香,可她不想尝试, 死不了,折磨也是要人老命的。 丁黟夹起菜,放进嘴中,细嚼慢咽,还不错。 单如雪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丁黟吞下。 “吐出来,快点吐出来,武试只有两个月,拉肚子十天,修养十天,你哪里还有时间准备。步幼菱绝对要进成古高级军事学院,你不会是打算害她吧?” 单如雪问得一本正经,手上一点不含糊,一下一下拍在丁黟背上,差点没给她送走。 一把抓住单如雪的手,“小看人不是,放心,毒素已经剔除,放心吃,本大厨的手艺包你满意。” “不可能,才那么一会,你的精神力……” 丁黟释放出精神力,单如雪顿时骇然,半晌后问道:“步幼菱回来,可以继承这等精神力吗?” 单如雪眼中没有嫉妒,反而带着隐晦期待。 “想屁吃呢!”丁黟白眼,她这不是精神力,是天生自带的神识,一点点敲碎外壳醒来。 没错,丁黟就是这样认为的,她甚至认为,自己所有的技能都是与生俱来,丝毫不想浪费脑细胞思考它们到底来自哪里。 乐观得让人羡慕。 第110章 星际厨娘滚远点6 单如雪脸一红,尴尬转头,不敢去看丁黟。 丁黟吃了几口,拉人坐下,热情招呼她赶紧吃。 “来,尝一口,不要怕,相信我。” 单如雪闭着眼睛咬一口,发现味道不错,咬咬牙,再来一口,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直接抢起来。 单如霜的餐厅才开了两个月不到,就宣布关门大吉, 好奇心可以有,但不常在,拉肚子的滋味不是滋味。 单如霜被人告了,无证经营,将带有毒素的植物当成食物外卖,多人吃坏肚子,耽误工作。单如霜被审问,对方发现她居然一无所知,顿时引起上面的警觉,赔的倾家荡产后,穷困潦倒疯疯癫癫,到处叫嚣,这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 单如霜逮着个人就说她是主角,前言不搭后语,某天被人抓走,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出现。 丁黟知道后,什么都没说。主角?没有别人帮衬贡献就混不下去,这算什么主角? 单如雪那张脸,她看着都心动。上一世单如霜占据单如雪的躯体,却没有继承她的精神意志,到处勾搭人,最终被成古高级军事学院开除,完全咎由自取。 她却因此恨上步幼菱,恨她不帮她,又怕她认出她,干脆釜底抽薪,让步幼菱消失得一干二净。 星舰炮弹落下的时候,死的不仅是步幼菱,还有帝国联盟个军事学院培养的人才,他们是抵御虫族和机械族的第一线,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自己人手中,只为成全他们的小心思。 炮弹炸开,不知多少无辜民众丧生。 小人一旦掌握权力,是普通人的末日。 单如霜前世靠着安飞扬,混的风生水起。单如雪的皮囊,被她利用到极致。 步幼菱死,单如雪受到刺激,夺回躯体控制权。以单如雪的聪慧,她能不知道要先行蛰伏再伺机报仇? 丁黟分析,她是不想活了。 剧情就到单如雪死之后被抛尸那一刻。 现在丁黟每天和单如雪斗智斗勇,绝不相信她没有后手。 …… 丁黟和单如雪在认真备考,食髓知味,单如雪总是来找丁黟解决口腹之欲。 丁黟烦不胜烦,单如雪再次来的时候,丁黟直接将一篇精神力修炼之法扔给她,不客气关上门。 说好的冷酷美人呢,都是骗人的。 差一点,她就成厨娘,太吓人了。 门关上,丁黟没看到,单如雪嘴角上翘,笑得像是偷腥成功的猫。 从那以后,单如雪就没再追问步幼菱什么时候回来,丁黟都有些不习惯,某一天忍不住问道:“怎么不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是她好朋友。” 单如雪微微一笑,仿若冰雪融化,丁黟差点看花眼。美貌攻击,恃美行凶。 “是好朋友,极好极好的朋友,你现在如此努力,应该会反馈给她一点吧?” 明明是问句,丁黟偏偏在里面听出肯定的意味。 “你确定?” “我确定!” 丁黟蔫了,她有种自己被人拿捏的错觉,不是错觉,是真的。这头美丽的狐狸在利用她,她还拿她没办法。 手痒,好想揍人,不可道心不稳。 丁黟压着单如雪狠狠揍了一顿,扬长而去,又像是落荒而逃。 单如雪鼻青脸肿爬起来,笑得张扬肆意,“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 一边备考,丁黟一边期待步幼菱赶紧回来。 她发现,单如雪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怪,就像是贪婪的龙看到成堆亮晶晶珠宝一样。 躲都躲不过。 “亏了,亏大发了。” “幺幺,步幼菱什么时候回来,遭不住了。”丁黟求饶,任务对象太聪明怎么办? “快了!”好敷衍的回答。 能和单如雪做朋友,还能从加大难度考核任务的成古高级军事学院杀出来,步幼菱的智商能差到哪去? 丁黟严重怀疑,步幼菱也在利用她。 一向只有她薅人羊毛,做个任务被死劲薅羊毛,遭不住了。 丁黟累死累活,不敢松懈。不敢松懈的训练不是她的目的,是害怕丢脸。 日子一天天过去,武试考核只剩二十天时间。 单如雪跟在丁黟身后,认真观摩她的战斗。不时上前请教,然后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丁黟,期待再来一篇。 丁黟:“……” 她相信,单如雪绝对是这个世界的大女主人选,能真正成为大女主的人,都有点不要脸,好处只有扒拉到自己手中的,才叫好处。 单如雪就想扒拉好处,为这,连形象都不要。说好冷酷大美人的,现在,有点像哈巴狗。 有命是真拼,有好处是真上。豁得出去,收得回来。 她追,她逃,她插翅难飞。 丁黟又被单如雪堵到,在那刹那,步幼菱回到身体,单如雪盯着她,“步幼菱?” “是我,我回来了。” 两人抱头痛哭。 丁黟回到幺幺空间,顿时抱着幺幺抱怨:“幺幺,太可怕了。我被利用了,幺幺,你要为我做主。” 幺幺嫌弃道:“世上聪明人太多,叫你不要狂,不要傲,收着点,现在知道了吧。幸好单如雪对你没恶意,否则某人要被囚禁抽小皮鞭。” 丁黟猛地抬头,不可思议望着幺幺,“幺幺,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差劲?单如雪是聪明,可她打不过我,还想囚禁我,想啥呢。” 幺幺心中腹诽:“她只是活的时间短,见识没你多,好东西也没你多,不是智商手段不如你。同等条件下,某人要被人家秒成渣。” 别人拿的大女主剧本,某人更像是标准纨绔剧本。 没有靠山,早被人打死。 丁黟喋喋不休,抱怨单如雪有多过分,如何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如果想在她身上薅羊毛。 幺幺堵住耳朵,任她发泄。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丁黟觉得委屈,幺幺只觉得她吵。看她一直不懂眼色,不会停下来,一脚将其踢进任务中。 大屏幕?不用看了,她不是觉得没意思么,以后升级再看。 猝不及防,丁黟出现在舞台下。舞台上的少男少女青春洋溢,正中间的少女拿着话筒,随着音乐起舞,话筒里传来少女优美的歌唱声。 第111章 校花她爸1 声音起,台下一片寂静,听着少女宛如夜莺般的歌唱。 丁黟趁机接受剧情。 好家伙,他又当爹了。 未婚未育,已经无痛当过几次爹妈,只希望这次孩子大一点,再大一点,可以直接放手不用管,要是再让他从屎尿屁开始,丁黟会直接自闭。 崔坚,小公司职员一枚,十年前妻子患癌去世,没有再娶,独自带着女儿生活。 崔欢欣,十五岁,刚上高一,正是舞台中央唱跳的少女。 崔欢欣是会长的,专门挑着崔坚和妻子的优点长,平平无奇的两人,生出一个过分美丽的女儿。 美貌和什么加在一起都是王炸,唯独单出是灾难。 崔坚看着越长越美丽的女儿,愁白了头,小心翼翼扶着女儿,不让她走歪路,不让她被人轻易拐走,毁了自个前途。 华环县一中,华环县最高的高中,崔欢欣的成绩刚刚够录取线。 深知女儿烦恼的崔坚,给校长塞了五万块钱,不求能进重点班,次一点的班级也可以,千万不要将崔欢欣分到普通班。 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崔坚知道,越是学不进去的班级,搞事的人越多,校领导老师越不重视。 重点班是冲刺名校的种子,次重点是提高学校本科率的大军,普通班就是放养的羊,只要不搞出大事,学校不会浪费大力气去管。 何为大事,不影响到学校的都是小事,不传出去的都可以算是小事。 崔欢欣很聪明,只是父母无能,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崔欢欣因为长得漂亮,从小就骚扰不断,中考出来后,勉强够上华环县一中。 高中的重要性,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鲤鱼跃龙门的重要一步,崔坚不想孩子以后走上歪路,放弃工作,前来陪读,更多的是为了守着孩子,他不希望孩子受委屈的时候找不到人。 过分的美貌,带给崔欢欣过分的烦恼。 崔坚只有一个孩子,崔欢欣从小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崔坚曾将她以后面临的问题,掰碎一点一点跟她分析明白,崔欢欣也知道,美貌对她而言,是优点也是缺点。 好处是她可以靠着美貌得到她想要的,不好的是,她可能因为美貌成为他人玩物。 只有美貌,她基本不可能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 崔欢欣从小就很努力,也很聪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因为家庭眼界等各方面原因,她和真正的天之骄子存在不小的差距。 在初中,她也是学校排名前十的优秀学生,到高中,却只是最后几名。 崔坚焦心不已,崔欢欣反而安慰他:“爸,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崔欢欣按部就班到高二,高一时,几乎整个高一男生都对她有好感,还有大半女生,对她散发善意。 她也听到不少人在背后嫉妒嘀咕,狐媚子,妖精,勾引人。 一中学风良好,崔欢欣有烦恼,但不多,尚能应付。 抽屉里出现的情书零食礼物,崔欢欣不动声色还回去,许多人说她装,但他们还是舍不得那张脸。 男女通杀,太让人着迷。 高二的时候,一中来了两个庄晓生,刚好分到崔欢欣隔壁班里。 崔欢欣的噩梦,从此开始。 孔修齐和孔修咏是堂兄弟,两人因为打架斗殴被省城高中记过,孔家塞了大笔钱转到华环县一中。 两兄弟刚到学校,就看到啃着小笼包匆匆而过的崔欢欣,顿时眼都直了。 一中学生叹叹气,已经见怪不怪,连撞树撞墙撞人相撞的都有,看直了有什么稀奇的。 崔欢欣也是一中的女神,是一中公认的校花,谁看到不想多看两眼。 甚至还有校外之人慕名前来,只为见崔欢欣一眼。 学生时代,大部分是对美的欣赏是爱慕,是腼腆,崔欢欣甚少感受到如此浓烈的侵略感,她拿着书匆匆离开,跑进教室,心慌不已。 课间时候,五班教室窗外出现两个人,看着趴在桌上的崔欢欣,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孔修齐和孔修咏勾肩搭背,去厕所放水,两人开始商量如何将人占为己有,两个人搞不定,他们身后还有一群狐朋狗友,大家一起承担。 如此美丽的少女,不亏。 兄弟俩专门去偶遇崔欢欣,没想到崔欢欣对他们视而不见,跑得飞快。 崔欢欣长得漂亮,人还乖巧,学习认真,一年时间,成绩从倒数爬到中等,老师也喜欢这个不惹事不闹事的好学生,话里话外指点她,让她不要被花花世界迷惑,糖衣炮弹伤人,老师希望她多年之后,不会后悔。 崔欢欣点头应是,这些年,她确实是这么做,这么想。 崔坚说过,凭她的美貌,普通人护不住她,诱惑太多,她也不会甘心待在社会底层,上层人看不花瓶。 唯有她自己变强,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崔欢欣牢记崔坚的话,小心翼翼,内心坚定,不敢随意踏向花花世界的一步。 孔修齐和孔修咏的到来,印证父亲的话,他们对她充满恶意,想要摘下这朵花,让其掉落凡间打入泥淖。 两人几次三番要和崔欢欣做朋友,崔欢欣对他们敬而远之,每每避开两人,还是被他们堵到。 华环县一中是一个学习氛围浓郁的学校,这里的孩子,大部分都以考上一个好学校为荣,少部分混吃等死,偶尔去偶遇校花,口花花。 那群人和兄弟俩打成一片,迟迟得不到校花青睐,孔修齐恶向胆生,和孔修咏商量绑架崔欢欣,先玩了再说。 然后将人献给他们在省城认识的大哥,有大哥罩着,这里谁敢动他们。 崔欢欣消失,崔坚一夜白头,学校找了,报警也报了,县城到处都找了,还是没有发现崔欢欣的身影。 有谣言说,崔欢欣是不是和人跑了,毕竟那么漂亮,受不了清贫生活,只要豁得出去,好日子不是勾勾手指的事。 崔坚极力反驳,他的女儿,他清楚,不是那样的人,找了一段时间,警帽放弃,学校也放弃,他们还有其他事,不能一直陪着崔坚去找一个人。 崔坚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寻找崔欢欣。 第112章 校花她爸2 崔坚变卖家产,满世界寻找崔欢欣,多年后,路过某个垃圾场,在里面发现一具赤裸面目全非的尸体。 崔坚跪地嚎啕大哭,他怎么会看错,这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女儿。 即使这具尸体面容被毁,身上斑斑点点,全是伤痕,他还是认出来。女儿的眼角天生微微上扬,两边耳朵不一样大小,一边耳垂椭圆,另一边更圆一点。一边多了一颗小痣,一边没有。 崔坚报案,在多方调查之下,提取到尸体上的指纹和唾液,体内的体液,成功将人抓获。 崔坚在里面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当年他就怀疑过,女儿回家说有两个人一直缠着她,她很害怕。 他只是一天没去接孩子,没想到就是天人永别。 崔坚冲上去撕打凶手,悲戚哀嚎,被人撞倒在地,油尽灯枯,哀哀欲绝,泪干肠断,倒地之后,再也没有起来。 来不及看一眼凶手的结局,也来不及收敛女儿的尸体,就这样赴黄泉。 接收完剧情,丁黟长叹一口气,引来周围人不解。 故事很长,是别人的一生,说起来却很短,短到仅仅才过去几分钟。 下一个节目开场,丁黟看到女儿在上面调皮的向他眨眼睛。 崔欢欣穿着一身得体的礼服,勾勒出修长的身材,在台上说着贺词,介绍下一个节目。 这是崔欢欣高一的迎新晚会,本来没有崔欢欣什么事,却因为一张过分美丽的脸,被拉上台,成为一名主持人。 崔欢欣落落大方,毫不怯场。 老父亲老怀欣慰,高高抬头,看周围的人谁都比不过他,舞台上的人谁都比不上他的女儿。 丁黟神经病一样,拉着旁边人的手,骄傲介绍:“看到没,那是我闺女。” 那张脸是造物者认真捏的,绝不是鞭子甩的泥点子。 周围人怀疑的看着他,默默挪动屁股,也不看看你那老脸,生的出来不? 晚会结束,崔欢欣换好衣服,欢快扑向丁黟。 “爸!” 丁黟拍拍她肩膀,大声自豪道:“女儿真棒,真给爸长脸。” 别以为她看不到,周围一群家长像个老色鬼一样看着他。 “爸厉害,才生出我这么厉害的小棉袄。” 两人商业互吹。周围人开始怀疑,目光快速移动,看看丁黟,再看看崔欢欣。 亲父女,不是干的,唬谁呢? 一点都不像,亲子鉴定拿出来他们都不相信。围观家长开始怀疑,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同学,家里的臭小子还能学进去不? 不管了,今晚回去先打一顿,谁让他们长得没人家好看。 面对这么一张脸,还能学进去他们也担心,谁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臭小子是不是发现不了美? 左右都是挨打,这届学子痛并快乐着。 丁黟和崔欢欣回到学校附近的房子里,一室两厅的格局,客厅狭窄,崔坚将最大的卧室让给女儿,自己窝在小卧室,小到刚好能放一张床。 大卧室还可以额外放一张书桌,这样女儿写作业方便。 崔坚在县城找了份工作,晚出早归,工资低。闲暇时间,崔坚会到处去打零工,多几分收入,好供养女儿。 丁黟一来,就将零工停掉,他要想想自己要干嘛,才能护住这朵美丽的人间花。 美貌不能单出。 晚上,丁黟在客厅玩手机,崔欢欣在房间写作业。丁黟看看时间,热了杯牛奶送进去。 柔和的灯光打在少女完美的侧脸上,虽说刚经历军训,皮肤没那么白皙,但不可否认,崔欢欣是一个让人看之入迷的女孩。 “很晚了,喝杯牛奶,早点睡吧。” “爸,还有一点。” 丁黟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来了兴趣。 “不急,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有什么不懂的问爸,你爸当年好歹也是一本毕业。” 崔欢欣抬头,促狭道:“爸,你别吹牛,我可是听奶奶说过,你当年学习不好,只考了个专科,结果一年后学校专升本了,两年后,学校合并,给并到一所重点大学。爸你当年哪是学习好,是运气好。” 丁黟摇头笑道:“别听你奶奶胡说,我那是考试没考过,能力还是挺强的,不信你考考我。” 崔欢欣随口问了个物理题,她物理不错,可是语文英语太差,语文老师问她什么中心思想,作者是怎么想的,表达了什么,还问她怎么看。她怎么知道作者怎么想的,她的看法老师也不采纳啊。 明明就是平平无奇的一段话,偏偏要她说出个一二三,一二三说完还要总结。她实在不知道,几十个汉字竟然有那么多意思,愁死她了。 英语更是,什么主谓宾,什么进行时,什么高分句子,阅读理解,语法语序。 放过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不能像数学物理一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明明问的是读者看到这段话想到什么,却还有标准答案。 人家写的可圈可点,她答的全是红叉。 崔欢欣拿着题目问丁黟,毕竟这种属性的题目,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套公式都不知道写哪个,唯有解字是最后的倔强。 丁黟接过题目,随手翻了翻书,小儿科嘛,这能难得倒他,他可是经历过学习魔鬼训练摧残不倒的人。 提笔,在纸上写下正确解题步骤,一气呵成,中间不带停歇,最后写出正确答案。 “啊,爸,”崔欢欣惊呼,“你心算呢。” 崔欢欣迫不及待翻看答案,发现和纸上的一模一样,拿过草稿纸开始运算,步骤也一模一样。 崇拜的眼神放在丁黟身上,亮晶晶的闪,丁黟微微仰头,老父亲骄傲啊,看闺女那眼神,给什么都不换。 父女俩其乐融融,崔欢欣乘胜追击,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丁黟都完美解决。 眼看时间不早,崔欢欣意犹未尽,丁黟赶紧催她洗漱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从那天起,丁黟一边想着赚钱,一边辅导崔欢欣功课。 没钱不是不行,但崔欢欣不行,崔欢欣的魅力,需要权和钱的保护。 第113章 校花她爸3 作为老父亲,丁黟勉为其难接过钱的大旗,将最重要的权交给崔欢欣。 他打算培养一个有用的人,让人们看到崔欢欣,不会只盯着她的脸,而是将关注点放在她做的事上。 崔欢欣上学后,丁黟连零工都停掉,开始准备做点其他小生意。 考察后,发现做什么都不好。事多钱少,一点都达不到她所期待的能有大把时间教出一个有用的人的基本要求。 算了,再看吧。 整理家中所有银行卡,发现仅仅十几万,崔欢欣正是花钱的时候,钱完全不够用。 老家乡镇还有一套房子和门面,值不了几个钱。换城里租的这套房子都换不了。 打开手镯,吃的玩的都有,金银也不少,还有不少星际里的小东西,当初她看上那飞船星舰,就是太贵买不起,无奈放弃。 那么多次任务,怎么就没一个大富大贵,还能自己掌控的人呢? 丁黟觉得有一丝委屈,她真是太难了,一个两个穷的叮当响,还要靠他来发财致富。 幺幺:想屁吃,你配吗?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可是他只是苦哈哈的打工人,见到好处之后就还回去。 真的好委屈。 丁黟擦擦不存在的泪水,拐进一处巷子,尽头直通菜市场。 算了,买个猪蹄补补,千错万错,唯有美食不辜负。 晚上,崔欢欣晚自习回来,还要学习一两个小时,往往要到十一二点才能睡觉。 丁黟照例装学霸,因为运气不好没考好,指点崔欢欣学习情况。 崔欢欣基础不好,这是乡镇学校通病,一到高中就被人甩一大截。 当初,崔欢欣可是以全校前十的成绩考上一中,进来后发现自己是倒数,想奋起直追,可大家都在卷。 卷生卷死卷的厉害,她拼了老命,才堪堪站稳中等的位置。按照这个成绩,一本无望,二本可以拼。 满怀希望希望的少女,就那样被几个人渣毁掉。 读书这玩意,越到后面越讲究天赋。 99%的汗水和1%的天赋,到后面,那1%愈发重要,起决定性作用。 崔欢欣本身并不笨,反而很聪明,只是被环境所影响。丁黟正是知道这点,才想要培养她,否则还不如赚钱去。 认真讲题的丁黟,错过崔欢欣严重一闪而过的迷茫。 是或者不是,她暂时没有答案,且走且看。 睡觉时,崔欢欣将门反锁,枕头下放着美工刀睡去。 第二天,丁黟起不来做早餐,父女俩直接去外面吃。 学校附近的小餐馆早餐店,就昏黄的路灯下,陆陆续续出摊,还不到六点,学校已经吹响早起的号角,出操的铃声响彻四周。 住学校周围的优点和缺点都几位明显。 离学校近,可以多睡几分钟,也就几分钟,再多就不行了。 离学校近,每天都会有铃声响起,早操课间操上下课铃等等,爱睡懒觉的上班族,住在这里,简直就是折磨。 崔欢欣进步飞快,第一次月考的时候,直接从倒数,攀升两百名。 华环县一中高一十五个班,每个班55人左右,总共八百多人,崔欢欣排名612名。 丁黟拆卸下星际的某个小零件,修修改改,缝缝补补,力图它能跟现在的技术接轨,稍强一点又让人无法复制,寄给某企业下属科技公司。 丁黟不担心他们不联系,直接据为己有,给他们十年,他们也研究不出来。 崔欢欣在学校学,回家被丁黟拉着加强训练,进步飞快。在丁黟看不见的地方,崔欢欣的眼神越发迷茫。 是他又不是他。 期中考试,也就是第二次月考,崔欢欣冲上四百名,比她上一世自豪成绩还好。 丁黟如今侧重于给崔欢欣查缺补漏,崔欢欣基础薄弱,以前的许多知识点一知半解,不能融会贯通。 家长会,丁黟被崔欢欣班主任庞晨重点表扬了一番,丁黟笑得见牙不见眼,崔欢欣的进步,他与有荣焉。 第一次体会养孩子的乐趣。 回去之后,丁大厨大显身手,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崔欢欣进步非凡。 “来,欢欣,多吃点,学习费脑,吃个猪脑补补。” “爸,猪脑要是有用,它为什么还那么笨?” 丁黟哈哈大笑:“猪才不笨,聪明着呢,只是太懒,以为面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是馈赠,只是想不到,所有的馈赠,都已经暗中标好价,到过年的时候,可以杀年猪了,它才知道害怕,那时已经晚了,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欢欣可不能学它,不要仗着自己的聪明偷懒。” “嗯,爸,我知道了,你也吃。”崔欢欣夹了个大肘子,放进丁黟碗中,眼神莫名闪烁。 丁黟老怀欣慰,他也是有小棉袄的人了。 元旦时,丁黟带着崔欢欣去市里玩了一趟,父女俩全程戴着口罩,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即使如此,口罩没有遮挡住的精致眉眼,还是引起部分人注意。恰好,当时有一个剧组在市里拍戏,父女俩挤进去看了看,收到某位据说是副导演的名片。 丁黟回来问崔欢欣:“你喜欢演戏吗?”如果是这样,丁黟就得拼命去赚钱,自己当资本,也当靠山。 崔欢欣摇摇头:“不喜欢,不过我喜欢看。” 闻言,丁黟哈哈大笑,将名片扔进垃圾桶。 “不愧是我闺女,就是志向高远。欢欣啊,你好好努力,爸以后想坐着亲自看他们在我面前演。” 崔欢欣白眼翻上天,“爸,你志向挺高远的,我只能勉力一试,不成你可不能骂人。” “不骂你,绝对不骂。”他只会鞭策不孝女。 某酒店,某位副导演把玩手机,迟迟没有想要的来电,以他阅女无数的眼光,那绝对是人间极品。 穿着普通,长相绝美,不进娱乐圈可惜了,这种人最容易把控。 元旦一过,崔欢欣继续埋头苦读。反而是丁黟,没事像个小老头一样,背着手到处闲逛。 打打太极,陪老头下下象,大杀四方,几次之后,一群老头就不乐意带他。 第114章 校花她爸4 丁黟混入老太太队伍,没多久混上领舞位子。 到点回家做饭,绝不耽搁一秒钟。 寄出去的东西还没有回应,丁黟打算明年开学后,要是还没有回应,他就多寄几份出去。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学校腊月二十才放假,父女俩在县城大肆采购,丁黟为了方便,两万块钱买了辆二车某菱开回家过年。 崔坚父母已经去世,哥哥姐姐好几年没来往,如今已经天各一方。 丁黟放飞自我,不担心别人认出他来。 冬天多雾,路滑,否则丁黟想带着人出去旅游,长长见识。 闲下来,崔欢欣就不想动,被丁黟天天拉着去跑步,去打拳,美其名曰锻炼身体。丁黟甚至拿出星际中买到的药剂,偷偷给崔欢欣喝下去。 一次不敢多,最多半滴,崔欢欣那小身板可受不住星际药剂的改造。 崔欢欣觉得丁黟奇怪,天天让她多喝水,不想喝还亲自端过来,监督她喝下去。 崔欢欣心中百转千回,想到迷药杀人抛尸等等剧情。 喝下去,趁着丁黟不注意,赶紧吐出来,被丁黟发现后,只说自己吃坏肚子。 丁黟凉凉道:“那么多天饭都吃了,还缺这点水。”好气,又被认出来,哪里出的破绽,为了面子,咬死都不能承认。 崔欢欣脸色一白,要开始了吗,像养猪一样?救命,不要。 “哼!”丁黟气,小白眼狼,白瞎他对她那么好,一指头戳到崔欢欣额头,额头顿时肿起来。 “好好看看,我是你爹,亲爹,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就不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崔欢欣瞪大眼睛,嘟着嘴,委屈巴巴,“我爸没你那么聪明。” “我那是装的。” “为什么装?” “有个仇家。” “现在为什么不装了?” “仇家死了。” 丁黟没好气,恨铁不成钢,太聪明也不好,容易智商碾压。 崔欢欣眼泪啪啪往下掉,“你为什么不说,害我担心那么久,你不知道,我可害怕了。” “屁,”丁黟唾一口,“害怕为什么不问?还不是因为你不相信你爸我,你那么聪明,你爸我能是傻的不成。” 崔欢欣腹诽反驳:“你和妈妈长得那么普通,我却不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以前偷偷去做过亲子鉴定,鉴定书还被我翻出来看过。” 她不敢说出来,害怕自己真的成为孤儿,但她还是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爸。说不是吧,身体确实是她爸的,是是吧,性格却截然不同。 要不是因为建国后不能成精,要相信科学,不要怪力乱神,她都以为父亲换了芯子。 多年的学习熏陶,她成功和正确答案擦肩而过。 科学尽头好似玄学,唯有等到她真正去研究科学的时候才会知晓。 崔坚性格谨慎,带着小职员的卑微,早早被生活压弯腰。丁一不同,即使披着中年男人皮,他也是跳脱的,仿佛太阳一样,自带活力与热情。 闹一场,崔欢欣知道,她暂时是安全的,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丁黟又叫她喝水,崔欢欣一口闷,杯子朝下示意。 “我是你爹,喝水就喝水,杯口朝下干嘛,以为是喝酒啊,二十岁之前,要是敢去喝酒,老子打断你腿。听到没?” “听到了!”崔欢欣答得欢快,不意外的,看到丁黟黑了脸。 过年时,村里没有几个人回来,丁黟买了一大串鞭炮,放得噼啪响,半夜的时候,爬起来放了一次烟花,才回去睡觉。 崔欢欣站在窗前,看着丁黟跑出跑进的场景,不由得笑笑,低声呢喃:“还不承认,就让你死不承认。” 丁黟秉承放假就是放假,崔欢欣连书都没带,结结实实看了几天电视,看厌了出去走走,偶遇村里老人。 “是欣欣啊,女大十八变,都快认不出来了。” 老人杵着拐杖,微笑跟崔欢欣打招呼。 “王奶奶好。”崔欢欣声音清脆,跟老人说话,分贝提高一倍。 “好!好!好!” 高中开学早,初六到校上晚自习,丁黟带着人,初五就出发。 丁黟给崔欢欣制定魔鬼训练计划,不仅学习要跟上,身体也不能落下,受到伤害时,打不过,至少也要跑过。 上学期期末成绩出来了,崔欢欣位列二百五。看到这个名词,崔欢欣顿时想将成绩藏起来,啥位子不行,就得二百五。 丁黟看得开,“那么多人,总有个二百五的,不是你,就是其他人。来,我看看试卷,看看错在哪里。” 崔欢欣不情不愿,慢慢沉浸在听讲中。 丁黟严格执行自己的计划,一到周末,就带着崔欢欣在山上上蹿下跳,为了方便,还教给她各种解绳绑绳技巧,受到威胁如何逃脱,遇到危险,如何根据地形地势跑路。 为这,父女俩还进了一次局子。 听到原因后,警帽哭笑不得,即使是一场乌龙,还建议他们:“以后这事,不要去太隐蔽的地方,以防误会。” 俩人出来,哈哈大笑,似乎是一次不错的经历。 丁黟还是没等到寄出去东西的回应,回头将东西寄给其他公司。 等了一个月,终于有一个小公司给他回信,但他们给不了他钱,问他能不能以股份抵。 丁黟回信:“面谈。” 很快,丁黟就在华环县见到几位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腔热血,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对他们的梦想,丁黟大力支持,利益一步不让,知道他们不缺钱不缺技术但缺灵感缺产品后,指点江山,侃侃其谈,口若悬河,当场给他们提供许多新奇的点子。 最后,双方合作愉快,丁黟占股百分之三十,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更是成为公司技术顾问。 手机响起,丁黟看着刚刚到账的二十万,开心笑起来。 “养娃费钱,又够一年。” 半年时间,崔欢欣的进步,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引得学校领导老师关注连连。 高一下半年,崔欢欣高歌猛进,期末考试,直接冲进年级前三十。 第115章 校花她爸5 丁黟占股的公司,同样不落于人后,噱头广告打得飞天盖地,秘密实验了一遍又一遍,才在紧急申请制作完成的官网上,放出最新消息。 “鱼翔浅底科技有限公司与至高网络联合发布,全球第一款全息网游正式发布,现诚招五十名玩家试玩,报名地址……报名条件……先到先得。” “亲,你想感悟时代的变迁?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点击下面链接,抓紧时间报名,五十个名额不多,先到先得。” 消息一出,迅速引起热议,全息网游一词,从十几年前走到现在,没有一例成功案例,现在会不会是骗局? 张固是个资深网游行家,看到这则消息后,冷冷一笑,手却很诚实的点了下面的报名链接,进去后发现他排在第四十九位。 “牲口,都说是骗子,速度一个比一个快。也不差钱,不差时间,就陪你们玩玩。” 报名成功,很快官方客服联系他,问了些无厘头的问题,挂断电话。 张固不抱希望,就是闲得慌,玩玩而已。 作为一个富n代,他没有其他爱好,就是喜欢过玩游戏,每年出的那么多新游戏,大部分他都玩过。 有钱,有闲,还氪金,在多款游戏榜单上,都可以看见他的名字。 半个月后,审核完毕,张固接到快递电话,说有一个很重要的大包裹,需要他亲自接收,张固很不耐烦的挂断电话,骂骂咧咧爬起来。 “狗屁,多重要不能扔门口快递箱,就算是箱子子黄金,爷都敢放那。” 张固骂骂咧咧签收,一看是鱼翔浅底寄来的包裹,心中有点小期待,迫不及待回到游戏室拆箱。 打开,先是厚厚的连接说明,以及全息游戏详细介绍,玩法却只字不提。甚至下面还提到,全息游戏配合公司生产的电脑,会更有体验感。 张固嗤笑一声,“挂羊头卖狗肉,最后还不是卖货。” 包裹最下面,是一个头盔,头盔是全包模式,像是挺像竞技摩托头盔。 笑归笑,张固还是认真按照说明连接上电脑,谁让他闲得发慌呢,看来还是得去找点事情做,继续闲下去,容易闲出问题,比如受骗上当。 连接好之后,一切安装完毕,张固戴着头盔,一键启动,打开游戏界面,注册账号。 进度条读取中,张固无聊,闭目养神,突然置身在一片荒野中。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张固微微抬手,能感觉到吹拂过肌肤的触感,能感觉到手下杂草的生命。 “嗷呜——” 草丛中,突然走出来一头雄狮,雄狮身姿矫健,毛皮上的鬃毛犹如烈焰般舞动,傲然挺立,一步步间,充满力量感,尽显至高无上的王者风范。 张固心神大骇,忍不住后退,惊动雄狮,雄狮扑上来,张开腥臭的大嘴,咬在张固脖颈上。 游戏结束。 短短时间,张固全身湿透,退出游戏,一把摘下头盔,关闭电源。 心脏激烈跳动间,张固知道,这不是错觉,是真的全息游戏,那触感,太真实,仿佛做了一场梦。 二话不说,张固拨通客服电话,询问电脑的事情,。直接订购了一台。 有钱任性。 丁黟看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他要死皮赖脸的和老头下棋,和老太太跳舞,还要做饭,辅导功课,一不小心,就错过那么重大的消息。 上网查了查,发现鱼翔浅底和至高网络就是同一帮人创建的,顿时大感受骗上当。 “该死,被人摆了一道,才要了一家的股份。” 丁黟心在滴血,仿佛看到许多小钱钱离他而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鱼翔浅底和至高网络公司爆了,不等到试玩结束,就已经有玩家在网络上爆料。 “全息网游,是真的。” “全息时代,来临!” “全息”二字,后面带着红色的“爆”字,彻底在网络上炸翻。 网络维护人员狠狠揪下一把本就不多的头发,心里发誓,掉发属于工伤,说什么也要让老板报销植发费用。 连续一个月,全息热度不断,等到鱼翔浅底彻底开放设备购买渠道,网络再次被挤爆。 张固悠闲躺在电竞椅上,带着头盔,走出新手村。 游戏是好游戏,就是太真实,走过那片草原,就花费他不少时间,才到达新手村,完成新手村任务,继续星辰大海。 全息网游爆到什么程度,就连一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中生都知道了,他们在课下热烈讨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某天回家,崔欢欣发现,丁黟竟然在客厅组装了一台设备,她左看右看,怎么就那么像同学们描述的全息设备呢。 “爸,这是什么。” “鱼翔浅底最新发布的全息设备,怎么样,帅吧?” 丁黟叉腰仰头,鼻孔朝天花板。 “爸,你哪里来的,不是说还没开卖吗?你怎么……”崔欢欣词穷,她要不要相信,她爸是真的很厉害,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仇家,后来仇家死,才敢绽放自己的光芒。 她知道丁黟没工作,整天游手好闲,这台设备官方定价188,888。她没看错,这真的是顶配版。 最低级的版本,只有一个头盔,定价8,888。 一个头盔只能绑定一个人。 “爸,你不会是将钱花完了吧,那我怎么办?”崔欢欣委屈,她爸偷偷变了一个人,偷偷有了小秘密。 丁黟笑得张扬,“乖女儿,不用担心,我们家的钱只会越来越多,偷偷告诉你,鱼翔浅底知道吧,我是它家大股东。” 崔欢欣不信,“我不信,除非你也给我整一台。” “不行,学生就要学习,等我哪天让他们专门出一个学习类的游戏,就给你买一台。” 崔欢欣不高兴,一直嘟着嘴,委屈巴巴看着丁黟,仿佛被人抛弃的幼崽。 丁黟莫名觉得心里发酸,拉着她,跟她介绍全息游戏的运行规则,头盔的原理,就差拆开给她介绍。 第116章 校花她爸6 崔欢欣听得似懂非懂,崇拜的看着丁黟,突然道:“爸,你说我以后也去搞科研行不行,我要造出宇宙飞船,飞出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人类存在。” 丁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厉害,没关系,你尽管飞,爸在你后面为你保驾护航,我的女儿,未来是星辰大海,岂可局限在此。” 崔欢欣现在的成绩,已经能排进年级前十,她的进步有目共睹,在丁黟有意无意启发下,对科技产生浓厚兴趣。 高二下半年,华环县一中转过来两个人,分别是孔修齐和孔修咏。 两人第一时间盯上崔欢欣,可是崔欢欣如今已经是学校的宝贝疙瘩,稳占年级第一,是领导和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 孔修齐和孔修咏几次接近,都被人警告,愤愤不平,准备玩个大的。 丁黟知道后,也给他们玩了个大的。 打听好两人住在哪里后,丁黟专门跑了一趟,给他俩送个小礼物。 第二天一早,两人卡着点出门,走到花坛旁边,突然平地摔。 平地摔也就算了,还摔得乱七八糟,左摇右晃,甩进花坛中,头扎进花坛灌木中,一头一脸血肉模糊,几近毁容。 肚子磕到花坛边缘,叫苦连天。 腿因为歪来歪去那几下,“咔嚓”骨折,粉碎性骨折。 事后,医生看到片子,总觉得有一方在说谎,没磕没碰,只是扭了几下,怎么就会是粉碎性骨折呢。 想不通,头都快秃了,只能将其当作典型案例讲给医学院教授,被教授写进医案中。 孔修齐和孔修咏好长时间没来学校,据说是被家人接到省城养伤去了。 俩人所居住的小区物业被孔修齐父母找人告了,指责物业不作为,路面湿滑,才导致两人摔倒。 物业喊冤,他们在发现人的第一瞬间打120,接着报警,经过深入调查,两人的摔倒不关物业什么事,纯属两人走路有问题。 两个大小伙子,平地摔得乱七八糟,他们到哪说理去。 孔家败诉,物业象征性赔了五百块钱,一人二百五。 孔家大怒,却无可奈何,物业也是有后台的,有后台的人不好动。 孔修齐和孔修咏养伤期间,什么都做不了,脑海中想起崔欢欣的微笑,顿时心痒不已。 以现在的医术水平,两人大概会跛一辈子。要不是为了拿他俩钓鱼,知道前世参与他们计划的人,丁黟直接想一个狠手,送他们下地狱。 现在,还不行。 为了宽慰儿子,孔家父母爷辈开始调查崔欢欣的消息,知道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年幼丧母,父亲四十多岁,一天天的不工作,到处溜达。 崔家不是问题,问题是学校那关不好过。 崔欢欣太受人关注,不仅漂亮,还是个学霸,据说老师直接给她找了一套高考试卷给她做,最后分数有六百七八。 华环县的往年状元,也才665。崔欢欣才高二,已经有高考状元之姿,等到一年半后,岂不是可以冲击省状元。 目标太打眼,不好动,否则匠人抓过来,给两个孩子解解闷多好。 孔家人遗憾不已,只能暂时放下,宽慰孔修齐和孔修咏。 孔修齐和孔修咏自觉华环县和他们犯冲,不愿意再去。 父辈用了些关系,将人塞进省城一所全员摆烂的高中,想去上学也可以,不去也可以,最后直接拿毕业证。 丁黟花了些钱,让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监视两人,特别是他们接触的那些狐朋狗友。 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丁黟现在不缺钱,钱还在大把大把,源源不断的汇入他的账户中。 鱼翔浅底的老板唐醇又来了一趟,满意而去。 丁黟一想不对,他这是持续薅羊毛。 前思后想,干脆将崔欢欣推出去,她不是说她的梦想是星辰大海么。 最近,崔欢欣发现,她仅有的时光都没了,她需要在学校完成所有的课程作业,回到家,她那个奇奇怪怪的父亲,给她弄了一大堆新奇课业,要求她必须完成。 有些东西,她听都没听过,有些则是在同学们流传的小道消息中有所耳闻,还有的在新闻上提到一笔。 “爸,我们到底在干嘛?”心里没底,崔欢欣不踏实,疑惑发问。 “征服星辰大海。”丁黟兴致勃勃,今天,鱼翔浅底刚给他打了一笔钱,好几百近千万,虽然这个钱,想要搞科研,连点好材料都买不起,丁黟还是很高兴。 暂时不为钱发愁的日子,美滋滋。 然后干~性十足,只是可怜学习本来就累的崔欢欣,更加累得慌。 高三开始,丁黟远远将第二名甩在身后,两人相差五十多分,成为华环一中名副其实的团宠。 科研这事,一旦开始,那就是花钱如水库泄洪。 丁黟抱头哀嚎,他没钱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大。 明明说得很清楚,解释得很明白,为何还会一次次失败。 崔欢欣瞪着眼睛,撒娇嘟囔:“我尽力了,我还是个宝宝,脑子会了,手还不太会,需要多练练。” 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丁黟发誓,他是真的觉得崔欢欣有点笨,也是真的没想到她那么能烧钱。 如今,丁黟每个月能收到几千万的分红款,并在逐渐增长中,至少要花掉七成在崔欢欣身上。 “烧钱,烧钱,太烧钱了。” 丁黟发狠,填鸭式的将知识点塞进崔欢欣脑子,高中一毕业,就将她上交给国家,让其他人头疼去。 高考完,丁黟开车带着崔欢欣出发上京,参加青少年科技大赛总决赛。 这场比赛,从崔欢欣上高三时就已经开始,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拿到决赛入场券。 崔欢欣笨是笨了点,这只是丁黟看来,场外不知道有多少家长等着他传授育儿经,为什么人家的孩子那么有出息,他们的孩子不说其他,四肢发达和头脑发达,总得占一样吧。 事实是,一样都没占。 第117章 校花她爸7 世界太不公平,有人什么都没有,有人什么都占。 崔欢欣成为别人家的孩子,每次和她走在路上,丁黟都是鼻孔朝天,看着比崔欢欣还要骄傲。 崔欢欣尴尬不行,又劝不了她爸,只好任由老父亲自得其乐。 明明是说她很笨,说他从未遇到过像他这么笨的人,说她是他教过的最差的一个,恍惚间,和学校老师的经典语录一一对上。 就她爸这水平,不去当老师可惜了。 可惜她爸不喜欢过当老师,说他们实在是太笨,不配。 崔欢欣在私底下偷乐,幸好他没去,要是他发现一个比他更聪明的人怎么办?会不会离她而去? 几年时间,崔欢欣对丁黟的感情,如师如父,将丁黟当成她最亲密的家人,最依赖的父亲。 决赛上,崔欢欣果真被大佬看中,崔欢欣参赛的作品,反噬防护罩装备,得到大佬的一致好评,成功摘取当届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冠军。 大佬们夸崔欢欣想法独特,大胆创新,是国家未来需要的人才。 言外之意,崔欢欣现在还差点水准。 丁黟笑笑,看来他们还是不知道这玩意的真正功能,希望不要吓到他们,拭目以待吧。 机会来的很快,父女俩不急着回去,中京有许多着名景点,父女俩一路逛,一路买,那天傍晚,恰好走到某小学前面,崔欢欣看到有卖的,拉着丁黟的胳膊,撒娇要丁黟给她买。 父女俩正在过马路,一群小学生也正在过马路,一辆黑色轿车疾驶而来,看到人,丝毫没有踩刹车的打算,透过玻璃前车窗,丁黟看到司机狰狞的脸,带着嗜血的狂笑。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发动机的噪音,组成一曲哀乐。 “啊——” “妈妈……” “快散开。” 一时间,整齐的队列瞬间走乱,一群排队过马路的小豆丁哭天喊地,老师来不及阻止,维护秩序的警帽冲过来,想要以身去阻挡。 崔欢欣冲上去,挡在他前面,警帽目眦尽裂,想要将她推开。 一切,都发生在仅有的几秒钟里。 嘭…… 当…… 世界仿佛突然定格,高速疾驶的汽车在崔欢欣面前半米处停下来,接着被掀翻出去,四轮朝天。 这事,上了当日的新闻,新闻里,对这起恶劣事件进行报道,具有反社会的司机被逮捕。新闻里,没有出现崔欢欣的身影。 当晚,父女俩居住的酒店门敲响,来人有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某位评委,还有军方、科学院的人。 见到他们,丁黟感觉自己见到光了。他终于可以脱手了,可以自己买买买,过着想去哪就去哪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刚刚参加完高考。”崔欢欣带着一丝羞愧,看向丁黟,“我的父亲,才是真正厉害的人,要是没有他的教导,我也不会这种东西。” “……”独自做着美梦的丁黟,突然听见崔欢欣提起他,顿时警铃大作,心中呐喊,“勿cue,够了,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父亲,我就是个辛苦做任务的人,不要随便说,住嘴啦。” 好在其他人也没听出来,只以为是丁黟教育得当,孩子才会有如此本事。 崔欢欣拿出一个纽扣,个小量轻 ,方便携带,里面储存得有一道激光,遇到危险时,这道激光会瞬间释放,形成半球形保护罩,不仅保护,还会反击对手。 “这就是参赛时的反噬防护罩装备?”花白头发的评委郑院长,翻来覆去查看,小小的纽扣,看不出什么,“我记得,当时是挂在机器人上的,我们还都以为说的是机器人呢。不过那机器人确实很好,动作灵活,指令清晰。” 崔欢欣不好意思,“我也是怕纽扣太小,不好看,所以才做了一部机器人跟着。” 郑院长哈哈大笑,“是我们买椟还珠,不怪你。小崔啊,你这孩子教的真好,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成就,未来不可限量。” 丁黟滞后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崔是在叫他,“是国家好,我们才好。”不轻不重拍着马屁,丁黟笑得一点都不稳重。 “小崔是哪里人?”郑院长脸色未变,聊起家常,想必马屁这东西已经被拍到免疫。 “我们是谷省华环县人,欢欣在华环县一中上学,今年刚刚毕业,来中京参加比赛,顺便旅游。” “谷省,谷省好啊,山清水秀,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郑院长非常健谈,一直是他和丁黟在聊,其他人偶尔插一句。 聊完丁黟聊崔欢欣。 “欢欣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心仪的大学,这些我熟,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面对大佬,崔欢欣表现的十分低调,“郑院长厚爱,我的成绩也就一般般。”关键爸说了,她好笨,像她这种的,外面一抓一大把,华环县就是个教育穷县,历年高考成绩都不好,沉迷于学习和创造的崔欢欣,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 丁黟瞪眼,还不好?闺女,谦虚了啊,他平时是为了让她上进不懈怠才会那样说的,骄傲点,没关系。 崔欢欣暗中撇嘴,余光看到丁黟瞪她,心里笑开花。 让你总打击人,现在知道错了吧,幸好她内心力量强大,换一个人早晚给他pua自闭。 丁黟手痒,自己辛苦养大的娃,说叛逆就叛逆了,当父母真难。 郑院长想着,只要崔欢欣的成绩过得去,他就走特招将人招进来,能造出这玩意的孩子,应该只是偏科而已。 “欢欣不急,我现在在科大任教,欢欣要是想来,可以联系我。” “谢郑院长厚爱,我会考虑的。” 郑院长脸皮薄,他想要崔欢欣手中纽扣的技术,却说不出口,还是一旁一身军装的少校开口。 “崔同学,这个纽扣对我们很重要,开个价吧。” 崔欢欣微微愣住,连忙摇手,“不不不,叔叔你误会了,如果国家需要,尽管拿去,等会,我会将此原理写出来,交给你们。” 第118章 校花她爸8 回来之前,丁黟就跟崔欢欣分析过,趁着这个机会,抱紧国家大腿,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有舍才有得。 虽然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耗费他近亿,实际成本不过十几万。 一条命,十几万也不多。 此外,这种东西可以用在很多方面,各行各业,像多了一个随身保镖,不愁市场。 …… 郑院长大感震惊,“真的白给?” 崔欢欣微微一笑,绝美的脸上洋溢别样风华,“郑院长,吴少校,我出生在这个国家,长在这个国家,为这个贡献一份力量,是我应该做的事。” 崔欢欣说的坚定有力,一群人听得连连点头称赞。 双方交流愉快。 郑院长邀请崔欢欣去科大参观,崔欢欣欣然应允。 科大啊,多少学子的梦想。 科大实行军事化封闭管理,作为一流学府,拒绝外人参观,在外面人看来,显得越发神秘。 隔天,崔欢欣和丁黟在科大餐厅就餐,丁黟收到好几个电话,全是报喜。 他知道今天是高考出成绩的日子,只是前三十名的成绩一向都是隐藏款,他也就没想着去查。 崔欢欣也没想着去查,考完之后,她自觉考的不错,那就好好玩一次。 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传入郑院长耳中,他惊讶的看着崔欢欣,语气调侃:“欢欣啊,你不是说成绩一般吗,730分,足够成为谷省高考状元了。” 崔欢欣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我爸说,都没有满分,不值得炫耀。” 郑院长:“……” 人言否? 看看崔欢欣,崔欢欣眨眨眼睛,证明自己没说谎。再看看丁黟,丁黟脸色平静,仿佛那点分数不值一提。 淡定的挂断电话,直接静音,看崔欢欣的选择,她似乎已经做好决定。 郑院长说教:“小崔啊,孩子嘛,不要逼那么紧,730,也不容易,小心物极必反。” 郑院长以为,丁黟好似那种整天盯着孩子的人,忍不住想说他几句,崔欢欣这孩子,他看着十分喜欢,两人聊起当今科技时,崔欢欣说的话可圈可点,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好像遇到关门弟子了。 丁黟点头应是,“郑院长说的是,欢欣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听话,还聪明, 我那也是怕她骄傲。” “人不轻狂枉少年,这分数,值得她骄傲。” 郑院长看得开,他这一生,不知遇到多少人,即使没有学过专门的识人术,他也能看出,崔欢欣是个好孩子,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现在,郑院长只想将人拐到科大来,人都在他的地盘上了,要是还留不住人,让其他人知道,会十分丢脸。 双方都有意,没费多少功夫,崔欢欣决定加入科大这个大家庭。 丁黟支持女儿的决定,只要能护住崔欢欣就行,不要妨碍他出去浪。 早从幺幺那里知道,崔坚自认为护不住人,直接将女儿给他,不回来了。 那么多次任务,丁黟都没有机会再现代社会浪一次。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好好浪。 天南地北都挡不住他的脚步。 可惜这个梦想,最终夭折,丁黟才浪完国内,想要去国外晃一晃,崔欢欣已经成为科大的宝。 鉴于崔欢欣的重要性,他们也隐隐约约知道丁黟的能耐,禁止他出境。 丁黟懊悔不已,再知道就先国外在国内。 这一切,丁黟现在还不知道,他开着车回华环县,脑中想着崔欢欣离开后,他要去哪里浪。崔欢欣坐在副驾驶,欣赏沿途的风景,时不时大惊小怪。 花了两天时间,从中京回到华环县。 才到家,父女俩就收到左邻右舍的注目礼,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这几天,丁黟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从华环一中,到华环县,再到镇里村里。到市里省里,再到各大高校。 今年的高考状元花落华环一中,这是华环县出的第一位省状元。崔欢欣以730分的成绩,高居榜首,甩第二名二十一分。 知道崔欢欣已经决定上科大,其他高校依旧不忘挖墙脚,只要志愿一天没有填报,他们还是有机会的不是。 为此,科大招生办负责人亲自跑了一趟,避免郑院长看好的人,被其他人拐了过去。 丁黟数了数崔欢欣的奖金,从省里到市里到县里到镇里到村里,一级没落,加上学校发的,将近一百万。 将卡扔给崔欢欣,让她自己处理,这点小钱,丁黟才看不上。 崔欢欣笑笑,神色自然的收好,反正她爸有钱。 丁黟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父女俩餐桌庆祝,自然而然说道:“看吧,我就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要是没找到,就证明读的不过。可能是没读对,也可能是没读通彻。” 崔欢欣喝了杯可乐,丁黟说了,二十岁之前,不许喝酒,看着丁黟不见苍老的容颜,随声附和:“爸说的对。” 科大开学比其他学校早,丁黟开车亲自送崔欢欣到校,离开的时候,丁黟又不瞬间不舍,他知道,以后就很难见到崔欢欣。 崔欢欣还不知道,热情跟丁黟告别,“爸,寒假我回家过年。” 丁黟摸着她的头,这是他亲自带大的孩子,从十五岁到成年,也算是亲自带大的。 “爸等你,别忘了你的梦想,星辰大海。” “我记得,不会忘。” 离开学校,丁黟开着车,哼着小调驶离。 第一站,想去鱼翔浅底所在地看看,那是他的钱袋子,可不能倒。 离开鱼翔浅底,丁黟拐道谷城,谷省省城,有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提供的资料,有些蛀虫提前解决为好。 谷城酒店奢华总统套房,丁黟十指翻飞,将多家公司偷税漏税,买凶杀人,涉黑等等资料打包,发到省厅。 扫除一切痕迹之后,倒头就睡,完全不管谷省闹翻天。 过年的时候,崔欢欣真的没回来,丁黟一个孤家老人已经跑到最南端,玩起冲浪。 最南最北,最东最西,山高路远水长,没有什么能阻止丁黟的脚步。 星辰大海丁黟已经见过,总有一天,崔欢欣也会见到。 第119章 无限游戏1 “幺幺……”兴高采烈想要和幺幺分享自己收藏的丁黟,只觉眼前一黑。 biu—— “啊——” 嘭—— 丁黟摔倒在一片黢黑中,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幺幺,丁黟慌了一下,就慌一下。 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来,硬邦邦的,像是水泥地。 头晕眼花,神识受限,只打量到周围一丈的情景,空荡荡的,没有人。 丁黟直接坐在地上,也不管冻不冻屁股,手中出现一杯奶茶,一个面包,三几口吞下肚,感觉终于好了点。 这具身体好几天没有吃喝了,嘴唇干裂,胃里空空,动一下,下一秒就要挂。 丁黟就这样坐在地上,不忘给屁股垫个垫子,缓了许久,才开始接收剧情。 丁莘莘,十八岁,花一样的年龄,刚上大一,普通家庭出生。某天晚上和舍友路玉,熬夜开黑。 宿舍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两个小女生,那不得乐疯,刚刚摆脱疯狂三年高中,走进大学这个大家庭,必须给自己做做主。 比如熬夜打游戏就是其中之一。 到点关灯,窗帘拉上,打开电脑,登录熟悉的画面,进入游戏。 夜深人静,宿舍不闻人语,丁莘莘和路玉困极,趴在桌子上睡着。 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 丁莘莘迷迷糊糊间走进一处空宅,月色不甚明朗,尽头走来一位披头散发的人,顿时,尖锐的惊叫声惊飞黑鸦无数,簌簌从黑暗的树枝中飞出。 “嘎嘎——” 一场乌龙后,丁莘莘才发现对面的人是路玉,路玉看她,同样是披头散发,状如女鬼。 老宅、黑夜、乌鸦、披头散发。 静寂、空旷、古建筑。 中式恐怖氛围拉满。 成功汇合后,两人抱团取暖,以为自己在梦中,只是这梦,格外长,格外恐怖。 两人一直走一直走,走过拱形门,又是一处一模一样的院子,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始终走不出去。 夜里寒鸦三两声,除此之外,只有两人的声音,她们仿佛是被关在某个地方,不得离开。 走得实在太累,路玉提议,要不咱自杀吧,听说陷入梦境中出不来,自杀后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丁莘莘同意后,两人相约自杀。路玉手快,率先动手。 他们的确是离开那栋空宅,却又陷入另外的空间中。 一处密闭空间,空间很大,角落有一扇门,打开之后,还是同样的密闭空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口。空间严实,有白昼和黑夜,却没有太阳月亮星星灯光。 反正一段时间天就大亮,亮的没有一丝阴影,一段时间后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影子,两人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他们就是在梦里,走过一道就一道门,两人还是决定自杀吧。 上次路玉抢先,这次自杀的人成了丁黟。 密闭空间退散,两人出现在一处荒野,面前出现一个小箱子,两人脑中都出现一道声音。 “欢迎来到无限游戏,游戏中,每人都两次生命,想要通关,有两个方法,一、找到关卡薄弱点,击破即可;二、牺牲一次性命,通过。”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小可爱们,珍惜你们剩余的生命吧。每通关两关,都可以获得食物和水,小可爱们,吾在尽头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太惊喜。” 两人面面相觑,走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累又饿,相互搀扶着行动。知道面前的小箱子里有食物和水,一屁股坐下来,迫不及待打开,狼吞虎咽。 吃完之后,看着荒凉的原野,手无足措。如果这事是真的,他们就已经剩下一条命了,这么大的地方,薄弱点在哪。 两关才一次补给,人不吃不喝可以活三天,相当于他们要在三天之内,通过两关,命是不能再用,只能靠实力。 可是两人都是普通人,绞尽脑汁才考上一个大学,对这种类似密室逃脱的游戏毫无头绪。 两人在荒野敲敲打打,就是没有找到那道声音所说的薄弱点,反而累得够呛。 如果这是梦,似乎太真实了些。 两人已经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却不敢再言自杀破解。 迷迷糊糊中,两人看到荒野尽头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一人他们很熟悉,正是同一个宿舍中四人之一的胡松月。 见到熟人,两人兴奋的跑上去,路玉被一刀封喉,荒野消失,三人出现在另一处空间。 这是一条马路,路玉不见了,刚好印证那道声音所说的话,一人只有两次生命,丁莘莘愤怒质问胡松月,为什么? 胡松月躲在男人背后,拉着男人衣角,任由丁莘莘咆哮质问。眼泪啪啪掉下来,语无伦次说着她也不是故意的,路玉只是给他们探路。 还让丁莘莘不要生气,大不了她和男朋友给她赔不是 谢辰锐,这名字一听,就很男主。也就是胡松月的男朋友,一把推开丁莘莘,一言不发,眼神冷漠,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 丁莘莘还是没走出这一关,谢辰锐找了许久,没找到薄弱点,直接杀了丁莘莘,扬长而去。 “……” 丁黟满头黑线,所以呢?找不到薄弱点就不能通关,一关要一条命祭旗,搞哪样?玩呢! 很快,丁黟就收到其他剧情。 这是一个话本世界,主角就是谢辰锐和胡松月两人,没有逻辑,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作者还太监了,什么都没交代。 只知道,这个世界的创造就是为了体现谢辰锐和胡松月的坚贞不屈,爱恨情仇。 谢辰锐是谢家长子,聪明伶俐,未来是要继承谢家商业帝国的存在,胡松月则是贫民家的孩子,在大一的时候遇到大四的谢辰锐,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情。 两人在约会时,情难自禁,酱酱晾晾,然后出现在一个无限游戏世界,谢辰锐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过五关斩六将,胡松月在背后为爱鼓掌,真的只是鼓掌,两人成功通关,回到现实。 第120章 无线游戏2 因为有同样的经历,两人缠绵日久,感情直线上升。 谢辰锐回去继承自家商业帝国,胡松月回到空荡荡的宿舍,在网上看到有许多人莫名离世,看着那一张张面孔,全部都是谢辰锐因为想要过关祭的旗。 胡松月放下手机,感叹他们命不好。 胡松月毕业后,谢辰锐已经当上总裁,迎娶他的小娇妻。 故事到这里结束,作者用很大篇幅描写谢辰锐如何如何聪明,对胡松月如何好,然后太监。 一半篇幅写两人甜甜的爱恋,一半篇幅重点写两人两人通关的过程。 看得丁黟只想地铁老人看手机,完全没看出是个啥。 说聪明,游戏中每一关都找人祭旗。说聪明,还不如说是运气好,每一关都有那么一个人倒在他的刀下。 作者给的金手指,谁家好人酱酱晾晾的时候穿着衣服杠把刀,其他人进入游戏前是什么样子,进去后就是什么样子,只有他俩不是。 在两人感情急剧升温的通关中,丁莘莘和路玉只是其中两关的炮灰。还有无数人为了他们的感情,自动走到其刀下,成为两人通关踏脚石。 回到现实后,作者几百个字结束。 丁黟那是越看越懵,现实没有逻辑,话本也不需要讲逻辑,无脑更是不需要讲逻辑。 请问看点在哪? 丁黟现在的身份是丁莘莘,正和路玉困在他们的第二关中,到明天,两人就会想着自杀通关。 接收完剧情,丁黟盘腿坐在地上,耳边是路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黢黑中,路玉的身体一闪一现,仿佛不稳定一般。 很快白昼来临昼夜交替只在一个呼吸间完成,丁黟伸出手挡住光,地上是来不及毁尸灭迹的食物包装袋。 丁黟也没打算毁掉。 “嗯……”路玉悠悠醒来,没有立即起身,先伸手挡光,适应之后,才爬起来,看到神采奕奕的丁黟,顿时瞪大眼睛。 “你……你是谁,莘莘呢,哪来的孤魂野鬼,竟敢强占他人身体?” 路玉说话有气无力,不妨碍她张牙舞爪。趴在地上猛地看到食物包装袋,立即狂喜,看着丁黟露出八颗牙齿。 “亲爱的,你哪里来的食物,请求投喂。” 丁黟:“某人刚不说我是孤魂野鬼?” 路玉否认三连,“没那回事,别瞎说,我没有。” 丁黟不想逗她,看她那随时要挂的样子,于心不忍,拿出一份面包和奶茶,递给路玉,奶茶还是温热的。 路玉吓得不轻,指着丁黟,结结巴巴道:“……凭空…取物,姐妹,哪里学的,教教我,收徒不?我可以拜师。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路玉趴在地上,象征性拍了两下地板。 “……”丁黟满头黑线,剧情没说,路玉是个逗比。 “不饿吧,赶紧吃,吃完想办法出去,你想一直待在这里?” “不想!”路玉艰难爬坐起来,狼吞虎咽。要不是躺着不好吃东西,她想就那么趴着,一个简单的动作,费了她老大的劲。 丁黟拿出一只香气扑鼻的鸡腿,慢慢啃着。 “你……”面包不大,饿极之后,就是几口的事情。香气吸引路玉,她正陶醉在奶茶的香甜中,就看到丁黟手中的大鸡腿,奶茶顿时不香了。 “你什么你,不知道饿极的人不能吃太油腻吗?我可不想一会面对你的呕吐物和粑粑。” 丁黟嫌弃不已,有的吃有的喝还管不住,想上天呢。 路玉低着头,没滋没味的吸着奶茶,几口之后,奶茶见底,又眼巴巴的盯着丁黟的鸡腿。 丁黟没好气,安慰道:“别看,一会给你一个,你现在还不能吃,得缓缓。” 两人都没动,就这样坐着,躺着不行,光太强,刺眼。 路玉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鸡腿,大口啃着,“嗯,好香,这是我吃过最香的鸡腿。” “人间饭饿来最香。” “嗯——” 吃完鸡腿,路玉才接着问出心中疑问:“姐妹,你那凭空取物的神通怎么学的,以前咋没见你用过呢?是不是小说里的空间?是不是可以修仙了,教我几招呗?” 路玉舔着脸,一脸期待。 丁黟摇头,狠狠戳了路玉一下,“想什么呢,还空间,是不是没睡醒?” “我真觉得我没睡醒,否则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出又出不去。”路玉失落,低着头看着地板。 丁黟看着都有几分心疼,还是个孩子呢,刚结束当父亲的经历,看到这么大的孩子,不由得带入父亲的角色。 摸摸路玉的头,说道:“没有空间,我也不知道,刚才黑夜的时候,我醒过来,脑中出现一道声音,说我们被困在游戏中,必须通关才能回到现实,还有,不能再提自杀,这里死了现实中也会死。” “那空间?”路玉满脑子都是空间,她怎么没有听到声音,是因为她那时没醒吗? “没有空间,那道声音消失里,我脑海中又出现一道声音,说是我祖宗们,看我可怜,给我送点吃的,仅限于在这里,出去后就没有。” 路玉听后,闷闷不乐,“我也有祖宗,他们怎么不给我托梦。主角待遇,我怎么就没有?” 丁黟没再说话,说多错多,算了,让她自己脑补。 养精蓄锐,两人坐着没动,消化胃里的食物,快速补充体力。 许久之后,两人站起来,路玉四处观望,问道:“莘莘,祖宗有没有说,怎么出去?” “那是我祖宗。” “你祖宗不就是我祖宗,不要计较那么多,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路玉现在精力充沛,她感觉祖宗送来的食物像是仙药一样,让她恢复到巅峰状态,甚至更强。 “我来吧,你看着。” 丁黟已经发现,其实压根没有什么薄弱点,到处都是薄弱点,只是以人的能力,赤手空拳根本打不破。 除非能在一瞬间,挥出五千斤以上的拳力,才能通关去往下一个空间。 “嘭……” 哗啦啦,路玉听到空间破碎的声音,像是镜子破裂声,来不及仔细观看,就来到荒野上。 第121章 无限游戏3 路玉口吐芬芳:“卧~槽,套娃呢。” 很快,她站定不动,皱紧眉头。过了一会,她看着丁黟,咬牙切齿。 “我听到了,它是想要我们死。” 丁黟嗤笑道:“谁死还不一定,跟在我身边,除我之外,看到谁都不要靠近,知道吗?” “知道。”路玉小鸡啄米,露出羡慕崇拜的眼神,眼底冒星星,看得丁黟一阵恶寒。 丁黟只打算速战速决,要命没有,要拳有一双,看她一拳破万法,打破这个所谓的无限游戏世界。 按照作者的设定,这个游戏只能有两个人通关,进入游戏的人,都是两两成队。 亲妈呀,为了笔下的男女主,可以随便拿一群人的命给他们玩,只为成全他们的感情。 一切为了主角服务,其他人都是纸片人,都是npc。 挺恶心的设定。 不想用拳头,丁黟手中出现一把刀,拿出另一把给路玉防身,路玉接过刀,眼冒星星。 “拿好,祖宗给的。”没事就推到祖宗身上,谁还没有几个祖宗不是,谁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下去问祖宗。 丁黟觉得这借口真好,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力灌刀背,荒野破,出现公路。 丁黟没有停,一刀又一刀,一关又一关,不知道劈出多少刀。 路玉已经从震惊到麻木,好强,好喜欢,好想要,为什么她的祖宗就没给她这么大的能力呢。 丁黟隐约感觉到快要到头了,再有几关,她就可以见到幕后之人。 最后一关,王座上出现一位女子的身影,身体略显肥硕,看起来不太健康,坐着都能气喘吁吁,得虚成什么样。 另一边,出现谢辰锐和胡松月的身影,果然是亲的。 明明丁黟和路玉速度都那么快了,还能在最后关头将男女主传过来,也是煞费苦心。 丁黟冷笑,握紧手中的刀。 另一边,胡松月眼神闪烁,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谢辰锐同样握紧手中的刀,两人穿的人模狗样的,剧情里说了,两人是在妖精打架中被传进去的,其他人什么都没有,这两人居然连着衣服和刀一起来。 主角光环,强大如斯。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丁黟面无表情,谢辰锐眼中凶光闪过,一看就不好惹,背后胡松月张了几次嘴,一句话没说。 “咳咳……” 王座上的女子假咳变真咳,停下来是面色苍白如纸,说道:“这一关,只有两个人可以通关,如今有四个人,就看谁先通关。” 女子自信扫视,看到谢辰锐和胡松月,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转头看到丁黟和路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天平一开始就倾斜。 丁黟笑笑,主角么。没有后门能叫主角。 “确定只有两个人能通关?” “确定。”女子翻着白眼,没好气回答。 “好!”好字一出,丁黟手中的刀划破苍穹,不留余地,在女子惊恐的瞳孔中,逐渐靠近,从中分成两半。 女子,卒。 无限游戏世界,破。 丁黟回到现实世界,看着面前的游戏,是最近很火的密室逃亡。 咔嚓嚓。 世界有什么东西被打破,逐渐鲜活起来,太监作者没有补全的东西,自动补全。 路玉醒过来,抱着丁黟又哭又笑。 “啊,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感谢祖宗,感谢亲爱的。唔嘛——” 丁黟愣在原地,她的初吻,没了。 她的第一次啊,就这样被人夺走,好恨,杀人的目光扫向路玉,路玉又蹦又跳,完全没感觉。 闹够了,闹得丁黟都累了,路玉才停下。 “亲爱的,你还能凭空拿东西吗?” 路玉瞪着一双圆溜溜猫眼,渴望地看着丁黟。 丁黟累了,摇头,毁灭吧,咋地,薅羊毛薅上瘾了,想都别想,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存的,断舍离都舍不了一件的那种。 路玉大失所望,低气压停留了三秒钟。 “亲爱的,我们出去逛街吧,庆祝我俩新生。” “我累了。” “累,怎么会累,真女子逛街从来不累。” 最终,丁黟还是没敌过路玉的胡搅蛮缠,兴致缺缺的和人去逛街,百无聊赖。 第二天是周一,他们在游戏里待了那么久,现实世界不过才几个小时。 丁黟生无可恋坐在阶梯大教室中,大一的课程,基本上是基础课,好多学院一起上课。 讲台前,年轻的讲师激情四射,唾沫横飞。 下面的人,一个个昏昏欲睡,眼皮和大脑开始打架,一个说不要睡,一个说撑不住了。 下课之后,他们赶往另一个教室上课,路玉活力四射,抢先一步占到座位,热情喊着丁黟。 一天的课程,四人间的宿舍,只出现三个人,缺一个女主角。 当丁黟觉得功成身退的时候,一道小道消息在学校传开。 “这都不死?果然是亲的。” 据说是从某个富二代那里传出来,原版已不可考。 谢辰锐和胡松月光溜溜的被人发现,在某个酒店的豪华套房中,两人昏迷不醒,身体还连在一起,看着像是马上风。 可是两人只是昏迷,还没死,送到医院后,差点被诊断植物人,两人却突然醒过来,只是身体虚弱。 丁黟知道后,暗戳戳的去看热闹,打扮成医护人员,混进vip病房。 谢辰锐躺在床上,满眼阴鸷,仿佛择人而噬。 另一间病房,胡松月柔弱的躺在床上,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她也没脸去了,家里也没人过来,让她一天面对谢家的诘难。 胡松月想到了谢辰锐,眼底闪过疯狂,势在必得。 丁黟感觉到两人的身体元气大伤,换做其他人,直接回不来,他们是主角,多一条命。 胡松月搞不了事,现在还被人围观,也不知道他俩的感情还有没有那么坚贞? 防的是谢辰锐,话本里的总裁个个天凉王破,丁黟可不想他再站起来搞事。 一股气流隔空输送到谢辰锐身体里,至少几年时间,他只能瘫在床上。 丁黟满意离去,她要开始搞事业。 第122章 无限游戏4 丁黟潇洒离开,回到宿舍,舍友沙然回来,欲言又止。 沙然是本地人,周末都不在宿舍,平时都会往家跑,胡松月傍上谢辰锐,平时也很少在宿舍。 四人间宿舍大部分时间只有丁莘莘和路玉,两人关系也最好。 “沙然,有事吗?” 沙然嘴动了几次,最后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了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胡松月,同宿舍一场,不去看也不好。” 丁黟无语望天,这姐妹,是想去拿第一手八卦吧,还说的如此真挚友情,丁黟服了。询问之前,先将眼神收一收,更有说服力。 听说了吗?这句话在学校高频出现,代替“吃了吗”成为学校热词榜首。 胡松月没有出面,在谢家干涉下,直接办理休学手续。谢辰锐现在还是谢家唯一的嫡系继承人,在谢家还有几分话语权。 他要保胡松月,还是可行。 但胡松月想要进谢家,绝无可能。除非谢辰锐长辈死绝。谢辰锐牢牢占据谢家掌权人位置,旁人无法动摇。 丁黟这只蝴蝶,在这个太监文形成的小世界,掀起滔天巨浪。 男女主感情没有得到升华,反而相看两厌。 谢辰锐谢家继承人的位子摇摇欲坠,从板上钉钉,到如今医生宣布谢辰锐可能终生瘫痪。 谢父想着去培养私生子,谢母已经打算代孕培养小号。 心理愧疚的他们,答应儿子的最后一个请求,谢辰锐答应胡松月的请求。 胡松月不敢回家,她家里重男轻女,条件极差,在太监作者笔下,为了突出女主前期所受的苦难,体现女主顽强不屈的品质。 胡松月父亲家暴嗜酒烂赌、母亲暴躁重男轻女,和女儿同性相斥,每每将从别人那里受的气发泄到胡松月身上。 胡家作为社会最底层,胡松月作为胡家最底层,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非打即骂,依旧长得娇美可爱,气质逼人,前凸后翘,手如柔夷,肤如磷脂。 不知道长的。 好吃好喝供着的女孩,都长不出那个样,即使五官天生精致,没有后期维护,皮肤都不知道得粗糙成什么样。 天天干活的手,老茧能少一点就可以谢天谢地,哪里来的手如柔夷。天天被揍的皮肤,疤痕不说累积,至少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哪来的肤如磷脂。 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想要长得前凸后翘,拥有完美身材,岂不是强人所难。 当初看到对女主描写的这一段,丁黟简直大开眼界,这种能力,她好想要。 流传出去,没有哪个女人拒绝得了。累死累活,护肤健身,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 还比不上女主的天赋异禀,垃圾堆里盛开出灿烂的的鲜花。 仔细观察过知道,真正的垃圾堆污染严重,长不出植被,倒是被农家肥浇灌过的土地可以。 …… 男女主相爱相杀,谢辰锐和胡松月相看两厌,却谁也离不开谁。谢家也有趣,谢辰锐帮胡松月求情后,谢家就将两人移到同一个病房,想要以毒攻毒。 距离产生美,相爱的两人,长时间待在一块,也会有腻味的时候,何况现在骂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好,甚至有点互相埋怨的意思。 游戏里,有丁黟搅局,两人的感情来不及认真培养,谢辰锐现在只是对胡松月有好感,还馋她身子。 瘫痪后,这点好感十去八九,剩下的一是微薄的主角光环在相互吸引。 丁黟抱着书,跑去蹭计算机系的课程。 丁莘莘报的是金融系的会计专业,这专业处于吃不饱饿不死的尴尬局面,做得好就不知道会在哪里待着。 这个世界游戏行业高度发达,各种游戏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唯有几个能站稳脚跟。 换句话说,一天中出现的新游戏,比同一时间出生和死亡人口还多。 丁黟跑去蹭课,成功结识一大批热血青年,在校申请成立工作室,开发出第一款游戏,无人问津。接着是第二款,第三款,有点小收入。 学了一段时间,丁黟觉得自己也行,东拼西凑弄出一款网游,颇有点虎头蛇尾的味道。 开场画面很精美,其程度可以打败市场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网游,但越到后面越感觉连接上有问题,跨度太多,过于突兀。 “莘莘,这是几个人做的?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丁黟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队友不信,他们虽然能力欠缺,但基本眼力还是有的,这个网游就像个拼接款,虽然画面确实精美可行。 队友怀疑的看向丁黟,抄袭可耻,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抄袭的,否则就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 眼光太强烈,丁黟感受到了。揉了揉鼻子,解释道:“我本想做几款网游,可是没人手,就将所有灵感糅杂在一个网游中,大家看看,要不要他们独立开来!” “必须独立。”丁黟刚话落,汪志学立马接过去,以一种暴殄天物的目光看着丁黟,有点拿她没办法,没人手,他们不是人手吗。 他们可是一个团队,这个工作室大家都占有一份。 看不起谁呢。 工作室里的人忙得热火朝天,加班加点,将游戏副本一个个分割开来,从单独的副本里,补充剧本剧情,使其成为一个独立的游戏。 丁黟但笑不语,这些副本,可都是她多个世界的收藏,将最好的那部分,从原游戏中分离,再用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和技术,成为全新的游戏。 不是她不会,是她不想。 凭什么都是人,她要将其他人那份全部做完。 都是一个团队的,必须分工合作。 再说,短短几天能造出多个游戏,太高调,不是她的风格,她怕后面累死累活天天要去弄游戏。 玩游戏有多快乐,制作游戏时就有多痛苦。 大二的时候,丁黟已经学完会计四年的知识,并成功拿到资格证,通过毕业答辩,开始跨专业到计算机系,开始正式攻读第二学位。 第123章 无限游戏5 路玉哭唧唧拉着丁黟不放,她还在听天书,人家已经搞定一个专业的大小事。 仗着患难与共的室友身份,路玉成功在丁黟身上薅下几把羊毛,才放过丁黟。 三年后,小小的工作室已经成为正式的游戏公司,从游戏界新秀,成长为游戏界巨头。 丁黟以一年一个学位的成就,成为学校优秀学子,不负莘莘之名。在以后的日子里,更是成为学校优秀校友,照片高挂在校友墙上。 宿舍三个人,沙然融不进丁黟和路玉之中,只好回去继承家里的产业。 路玉抱紧粗大腿,死皮赖脸在丁黟公司中混到一个职位,还和汪志学看对眼,即将进入婚姻的殿堂。 两人妥妥的从校服到婚纱的真实写照,细究下来,这两人竟然曾经在同一所高中就读过,只是那时,谁也不认识谁。 婚礼上,丁黟看着台上笑的张扬肆意,眼眯成一条缝的路玉,有心想叫她收敛点,别把新郎官吓跑。 想想还是随她去吧,毕竟都是两个人的第一次,即使以后两人离婚后复婚,也不可能再有如此盛大的婚礼。 丁黟的事业蒸蒸日上,路玉说要抱大腿,果真抱着不放,婚假才结束,立马屁颠屁颠跑来找丁黟。 “莘莘啊,亲爱的,我回来了,想我没?” 丁黟搓了搓手臂,这夹子音,这甜的发腻的嗓音是谁教她的,不会是汪志学吧。 接收丁黟死亡射线,后面不急不缓出现的汪志学停住脚步,看着娇妻路玉像考拉一样扒着丁黟不放,迅速拐弯逃离。 女人的友谊真是奇奇怪怪,要是两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不知有多少闲言碎语应运而生,两个女人却没事。 没看到大家把多余的眼光都给分出一丝,该干嘛干嘛。 扯下路玉,丁黟转身回办公室,路玉亦步亦趋跟着,嘴里满满都是炫耀。 “莘莘,我好幸福,你要不要也找一个试试。” “男人,呵,影响老娘拔刀的速度。” 丁黟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下午有个合作,需要她出面。 公司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丁黟好想退休。 那一个个原身,有点困难他们就不回来,真是欠揍。 ……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成功签约,丁黟让司机先回去,她随便逛逛,这一逛,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周末的广场热闹非凡,平时的广场小猫三两只。 谢辰锐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喷泉有气无力的撒水花,眼神阴鸷可爱。 这几年,他被剥夺谢家继承人的身份,以后的日子,都只能拿分红活着。 瘫痪的日子,他学会看别人脸色,学会讨好他人。 因为自己不能动,需要别人照顾翻身擦洗,谢辰锐在又一次将胡工骂跑之后,无人服侍,被褥生疮,谢母发现的时候,已经很严重,可见谢辰锐被谢家忽视到什么地步。 从那之后,谢辰锐平等的恨着每个人。 胡松月过得比谢辰锐还惨,一开始,谢家看在谢辰锐的份上,还会对她照顾一二,后来,谢家放弃谢辰锐,连谢辰锐都照顾不好,何况胡松月。 胡松月被父母借了回去,据说很快就嫁人生子。 她虽然不能做什么,但只要还有生育功能,有的是人要。 谢辰锐和胡松月的走向,从离开医院后,丁黟再也没有关注。 乍然遇到,谢辰锐认出她。 “是你?!”咬牙切齿,眼神淬了毒,想要将丁黟碎尸万段。 丁黟摇头笑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谢辰锐都能出来跑了,要不要让他痊愈后再瘫痪,瘫痪后再痊愈,反反复复。 丁黟觉得可行,望向谢辰锐的目光,像是打量什么。 谢辰锐无端打了个寒颤,目眦尽裂,一边隐忍,一边想要发疯。 就是这个人,是她,在那场莫名其妙的游戏中,对他施咒,让他大好年华里,躺在床上度过。 要不是她抢先出手,最后成功的就是他谢辰锐。 谢辰锐有这个自信,那场游戏,就是为他准备的,他会成功通关,借鉴那场游戏的设定,成功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 而这一切,却被眼前的人破坏了。 他从人人羡慕的谢家继承人,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物。 谢辰锐恨欲狂,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丁莘莘,我要你死。” “呵。”丁黟抬头望天,嘲讽道,“天还没黑,谢大少爷就开始做梦了,这样不好,容易老年痴呆。” 看着谢辰锐半白的稀疏头发,年纪轻轻,已经秃顶,明明才大几岁,现在看着,更像是两代人。 “你找死。”谢辰锐咬牙,手抓住轮椅扶手,青筋暴起。 “切——”丁黟嗤笑,反派死于话多,她现在一秒钟几百上千万上下,没那个功夫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 还是给他点希望,在打破希望吧。 谢辰锐不过是瘫痪,而他们是许多条命啊。 丁黟挥挥手,转身离开,广场上陆陆续续开始出现人影。又是一天黄昏时分,下班的,放学的,纷纷聚集在此,吹着黄昏的微风,享受城市的夜晚。 男女主,抛开男女主光环,他们还剩什么? 谢家如今的地位大不如前,随着顶梁柱谢老爷子逝去,谢家争权夺势,过山坡一般在下山的道路上狂飙。 谢家,慢慢淡出大众视野。 没有谢家的谢辰锐,死在一个漆黑的雨夜,死在父母争吵中,从楼梯上摔下来,头破血流,再也没有起来。 等争吵的两人发现后,谢辰锐身体已经僵硬。 胡松月死得比谢辰锐早,早在她被父母送到第五任丈夫家,为其传宗接代。怀孕后,她看到电视里出现丁黟的身影,主持人赞叹丁黟,是青年企业家,是楷模。那时,丁黟正为残障女性的权益奔走。 如何保障残障女性的生存安全?如何让她们有尊严的活着? 丁黟拿出自己百分之十的财产,成立“生命基金会”,致力于保障残障女性的权益。 第124章 无限游戏6 胡松月眼眸充血,狠狠咬住牙龈。曾几何时,他们站在同一高度,攀上谢辰锐后,她对穷酸的室友不屑一顾。而如今,她跌入泥淖,曾经瞧不上的室友却事业有成。 她这一生,像个笑话,每走一步,都给人提供诸多笑点。 到如今,也是这样。 她用尽手段,还是活得没有别人好。 家暴烂赌的父亲,唯唯诺诺只会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母亲,飞扬跋扈的弟弟。家庭像是一个牢笼,紧紧控制住她,使她不能逃离。 胡松月恨,恨丁黟,恨路玉,明明她和谢辰锐相处得很好,她能确定那时候的谢辰锐已经被她吸引,即使不能嫁入谢家,她也会想办法吊住谢辰锐,情人也好,小三也罢,只要谢辰锐能帮助她逃离这个牢笼,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那场游戏的相遇,丁黟挥出的那一刀,一切都变了。胡松月感觉到不受掌控的焦虑,她瘫痪了,谢辰锐也瘫痪。 他俩的笑话,在学校传了个遍,让不是谢家阻拦,她所在医院的门槛差点被吃瓜群众踩烂。 有人为了获得一手新闻,埋伏在她四周,择人而噬。 她怕了。 谢辰锐保护不了她,她不敢回家,只能厚着脸皮赖上谢家,赖上谢辰锐。 两年后,谢辰锐眼前恢复无望,性情愈发暴躁,经常对她嘴咬手拧,言语侮辱。 谢家雇佣的护工,当做没看到,甚至还会帮着谢辰锐欺负她。 以前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快速愈合的伤口,如今青一块紫一块,久久不散。 谢辰锐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剩一丝。 无法承受谢辰锐打骂的她,将希望放到亲生父母身上。 胡家父母来闹了一场,得到十几万块钱,收拾东西,带着她离开。 学校因为她不去复学,已经注销她的学籍。 她回到家,还没待一个晚上,就被父母送到某户人家,成为其传宗接代的工具。 生完孩子,就辗转到下一家。 父母握着她的卖身钱,对她嫌弃不已,生完孩子,她甚至不想回去,要是有那户人家能接受她,她就在那里安家落户未尝不可。 她慢慢能站起来,逐渐好转,她欣喜若狂,想要离开。却被父亲母亲察觉,两人按住她,亲手砸断她的双腿。 她辗转一户又一户人家,生下好几个孩子。冥冥中,她觉得她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生活应该是高高在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穿着华丽的礼服,游走在上层社会,觥筹交错,坐起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她会有爱的浓烈的丈夫,还会有几个孩子,她会亲自抚养他们。丈夫陪伴在她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到光鲜亮丽的丁黟,在看看如同老妪的自己,胡松月心神俱裂,吐出一口血,摔倒在地。 胡松月死不瞑目,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一尸两命,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在控诉什么。 传宗接代的人家和胡家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双方推诿,都说是对方的责任。 报警后,警察也管不了,毕竟他们有证,只能劝晒暖供方各退一步,先将遗体安顿好。 火化后,胡松月的骨灰放在那,谁也不要,被殡仪馆集中处理。 丁黟没有重点关注男女主,等到想再次看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的时候,谢辰锐和胡松月已经死了很久。 湮灭于时光中,不留痕迹。 丁黟活跃在社会各界,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个世界,路玉一直很是黏丁黟,汪志学吃醋不已,多次跑到丁黟住处,抓回逃跑的娇妻,回去后,被路玉挠得满身花。 脸是不能动的,毕竟是成功人士,要面子。 路玉和汪志学打打闹闹,丁黟孑然一身。 她跨越高山,趟过河流,去过世界之巅,也曾到达过世界之谷。 一生充实。 路玉每每想和丁黟离家出走,都被汪志学抓回去。 丁黟每次回来,都会发现他们的小家庭,人越来越多。 生命的最后那一年,丁黟还去玩高空跳伞。从万米高空,一跃而下,感受生命的自由,不一小心,就会变成生命中不能不吃的席。 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丁黟回到最初的地方,看看老朋友,在一句句称呼中,辈分越来越大。 丁黟平静处理身后事宜,她没有亲人,只有几个朋友。 太监作者开的金手指,游戏中死去的人全都是孤儿,孤儿,就不会有人闹事。 包括丁莘莘和路玉。 虽有财产,除了留了一点给路玉,其他的全部捐出去。 赤条条来,不带一丝遗憾的离开。 …… 有人在哭,戚戚入耳。 丁黟挥挥手,想要打断这烦躁的声音,手却有千斤重,抬不起来。 “幺幺?”没有回应。 丁黟恐慌,幺幺出事了吗?是不是不要她了。 丁黟想要强制自己睁开眼,看看眼前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已经来到新世界。 眼皮沉重,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绝于耳,此外,还有刀剑碰撞声。 丁黟全身戒备,不敢动。 很快,她发现自己被人抬起,感觉到他们在跑动,确切的说,是在逃跑。 “走!快,快点,跟上。” 跑动间,癫得丁黟头晕,喉咙腥甜,一口污血就这样吐了一脸,差点窒息。 世间死法千千万万种,丁黟遇到不少,但也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去,她努力仰着头,不行就偏,让鼻子嘴巴里的血流出来。 丁黟再次醒来,是在一处简陋的床上,外面有变声期孩子的说话声,像是成陈年老鸭子在叫唤,别提多难听。 “师姑会不会死?” “应该不会,张爷爷不是给包扎好了么。” “师父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别提了,让师姑知道,可不得了。张爷爷说了,师姑不仅被刺了两剑,还被气着了,气急攻心懂不?” 少年夸张的做了个吐血动作,引得一群少年挤眉弄眼。 丁黟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哪里只被刺了两剑,背后还挨了一棍呢,身上还有迷药痕迹,内力提不起来。 第125章 大哥要恋爱1 暂时没有危险,丁黟开始接受剧情。幺幺没有音信,却将一切安排妥当,丁黟撤回对她的诅咒,她不是出事,是有事。 希望幺幺平安归来。 丁黟双手合十,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呼出口之前,及时制止。 很好,门口的公鸭嗓聊得很欢乐。 还是先看剧情吧。 西门依心,逍遥山庄老大小姐,三十岁了,老庄主是她亲生父亲,已经仙逝,仙人庄主是其兄长西门伦,如今四十岁,接管逍遥山庄已经五年。 西门伦娶妻祝代萱,生有一女西门语。祝代萱怀孕时,替丈夫西门伦挡了一刀,导致孩子早产,祝代萱也因此丧失生育能力。西门语自从打出生后,一直病歪歪的,不得西门伦喜欢。 西门伦接任庄主之位后,和祝代萱聚少离多,一直在外面晃,山庄大小事一向是西门依心和祝代萱打理。 西门依心年轻的时候遇到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两人订婚后,西门依心才发现,此人和逍遥山庄有仇,想要以她为跳板,进入逍遥山庄进行报复。 西门依心知道后,狠狠哭了一场,直接拆穿苍玄的真面目,宣布退婚。 年轻时不能遇到爱的太轰轰烈烈的人,容易孤独终老。 此后,西门依心封心封爱,一心待在逍遥山庄。 她出生就失去母亲,是父亲一手带大,父亲是逍遥山庄庄主,没有按照闺阁之女的培养方式教导她,而是和哥哥一样,读书练武管事。 西门伦接任庄主之位后,就离开逍遥山庄,在外行走,多年不回来,除了一年几封书信,让大家知道他还活着,此外,没有只言片语。 如今的情况,是西门依心接到消息,说西门伦在白临城出现,她带人前去,想要劝兄长回山庄看看。 西门语已经十五岁,才会喝奶就开始吃药,多年来病歪歪的身体,一阵风就能送走,张老说她活不到十六岁。 西门语想要见见父亲,从小疼爱她的西门依心怎么会不答应,她这次去白临城,打定主意,如果西门伦不配合,绑也要将人绑回来。 去到白临城,她是见到西门伦,才知道,西门伦在外已经打算另娶,女方是白临城蓝家望门寡蓝馨如。 蓝馨如二十七岁,和西门伦情投意合。西门依心赶到白临城时,发现她的好大哥正在下聘,准备以正妻之礼迎娶蓝馨如。 西门依心吩咐人在客栈等候,孤身前去劝说,反被西门伦嘲讽,说她嫁不出去,占着逍遥山庄的位置不放,接着说祝代萱没有本事,占着正妻的位置不放,说西门语为何还不死,病歪歪拖累他。说父亲偏心,他不喜欢祝代萱,却偏偏给他定下祝代萱,而西门依心不想嫁人就可以不嫁。 西门伦怨气比鬼大,对着西门依心咆哮不已。 说他如今是逍遥山庄庄主,谁也管不了他,他现在遇到喜欢的人,让西门依心识趣点,否则赶她出庄。 西门伦直接甩了一张休书给西门依心,让他带给祝代萱,给祝代萱两个选择,要不让出正妻位子,自贬为妾,要不接下休书,离开逍遥山庄。 西门依心将休书撕得粉碎,拔剑就砍,被西门伦带人围攻, 身中一刀一剑,背后还挨了一棍子,逃出西门伦所在的宅子,赶回客栈,带人逃出白临城,在白临城城外遭遇刺杀,好在逍遥山庄长老张社带人及时赶到。 西门依心伤上加伤,回到逍遥山庄后,不敢将消息告诉祝代萱和西门语,独自吞下伤,强颜欢笑。 西门依心养伤期间,西门伦带着人回来,言明他已经和蓝馨如结为夫妻,他要正式接手逍遥山庄,让西门依心不要不识抬举。 西门依心被关起来,伤口一直没愈合,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看到有人在她的药里放了些东西,那些药,她每天都在喝,伤却越来越重。 来不及查探,西门依心就因为中毒而亡,她死后,逍遥山庄大换血,全都换上西门伦的人,她的人走的走死的死,最终无一幸存。 她死后,西门伦和蓝馨如闹起矛盾,一气之下,又开始游历江湖,邂逅一个又一个真命天女。 …… 丁黟阵阵无语,这是被压制得太狠,老父亲走后,开始放任自我,还是本性如此? 嗯,一个又一个,真爱慢慢的变成白饭粒和蚊子血,继续下一个真爱。 呸!渣男!玩的挺花。 西门伦已经四十岁了,不惑之年,才找到真爱,真可怜。更可怜的是为他付出一辈子的原配。 丁黟过来的时间点,这是他们在白临城外遭遇刺杀的时候,现在在一个小村庄休养,待了一个多月,回到逍遥山庄的时候,西门伦早已掌控山庄。 身为山庄名正言顺的庄主,西门依心和祝代萱缺少野心,换句话说,他们从没有想过自家兄长\/丈夫会对他们起杀心。 丁黟来,坚决不给西门伦机会。 西门伦虽是庄主,却对逍遥山庄不屑一顾,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想屁吃呢。 他不配。 经历那么多个小世界,总会有点好东西在手上。丁黟拿出一颗药丸,一口吞下去,打坐炼化药力。 半个时辰后,内伤全好,外伤好了一半,用来糊弄张社。 西门伦回到逍遥山庄后,张社跪得太快,不得不防。 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门外公鸭嗓一直没停。夭寿啊,几个小子是来克她的吧。这么吵,如何才能养好伤。 丁黟拉开门,脸色不愉,四个小子,到底要还是不要呢? “见过师姑!”看到丁黟出现,四个人忙不迭行礼。 “嗯。”丁黟抬抬下巴,“累不累?下去休息吧。” 太吵了,赶紧走吧。男孩子一生之中,就这个时段的声音最让人受不了,偏偏他们几个聊得挺有兴趣,喋喋不休,一刻不停。 人走后,丁黟关上门,盘腿坐在床上。 逍遥山庄内功心法以逍遥诀为主,剑法和内功心法配套,名为逍遥剑法。 取名够敷衍,一个名字套娃用。 第126章 大哥要恋爱2 逍遥诀和逍遥剑法,讲究念力通达,身形飘逸,非常具有观赏性和杀伤力。 逍遥诀共分九重,讲究一重一座天,配合逍遥剑法,练到高深处,同等级别下,一打五不在话下。 可惜先祖走后,逍遥山庄再也没有人能练到九重境界,就连八重,也会死少之又少。 西门依心的父亲,逍遥山庄上任庄主,也不过是七重。 西门依心是天才,即使比西门伦小十岁,若论武功,两人不相上下。 西门老庄主有私心,想要女儿来帮助不成器的儿子,默认她不嫁人的行为,在西门伦看来,老庄主是想传位给西门依心,西门依心此人,是来和他抢位子的。 接收剧情的丁黟,只想为西门依心喊冤。 做人不能太良善,太过于不争,否则山庄说易主就易主,都不带商量。 西门依心逍遥诀已经练到五重,西门伦也一样,甚至西门依心还略胜一筹。 要是没有人率先偷袭,和西门伦前后夹击,就西门依心一个人,能将西门伦揍出屎来。 这只是个低武世界,所谓的逍遥诀在这个世界很高深,换到其他世界不过是一般般。 不过一个时辰,丁黟一鼓作气,成功将逍遥诀从五重推到最高九重,达到先祖的成就。 拍拍手,站起身,外伤还在。打开房门,四个小家伙坐在大门口,叽叽喳喳。 话真多。 丁黟走过去,他们连忙停下话头,起身行礼。 “师姑好。” “不用多礼,张长老在哪?” “张爷爷出去了,说要去找药。师姑找张爷爷什么事,我们可以代劳?” 丁黟看着四张稚气未脱的脸,十二三岁的年纪,前世却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里。 四人是孤儿,被老庄主捡回来,放在西门伦门下,西门伦却一天都没有教导过他们。 反而是西门依心,对他们尽心尽力,上一世西门依心被毒杀,他们也被西门伦边缘化,为了查清西门依心的死,全都死于非命。 丁黟计上心来,西门伦不要,她要。 四人跟着姓西门,用宇宙洪荒起名,分别是西门宇、西门宙、西门洪、西门荒。 西门宇和西门语同音,西门伦变成这样,和老庄主有很大关系。 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老庄主是真不待见唯一的孙女西门语,西门伦有样学样。 可怜的西门语,母亲为了救父亲,导致她早产,身体不好,换来的是父亲的漠视,母亲的愧疚。 如果她能选择,她可能都不想投胎到逍遥山庄,选了那么两个人作为父母。 “知道我为什么受伤吗?”丁黟发问,露出一缕恰到好处的悲伤, 四人摇头,异口同声:“不知道。” 四人表现不一,或皱眉,或沉思,或愤怒,或不解。无一例外,他们都想知道答案。 丁黟心里安慰,更是想将四人抢过来,脱离西门伦名下,转到她名下,师姑这个称呼不好听,还是叫师父比较悦耳。 之所以丁黟敢这么想,是因为四人虽然在老庄主安排下,拜西门伦为师,但西门伦和老庄主赌气,并没有喝他们的拜师茶,打碎茶盏扬长而去,拜师并未成,教导他们的一直都是西门依心。 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丁黟恨声道:“是西门伦,他联合别人对付我,还想在白临城外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管是不是西门伦想要追杀他们,反正总有他的一份。丁黟光明正大给他扣帽子,一点不带心虚。 “啊——是师父,师姑,怎么会这样?” 四人面面相觑,对于西门伦,他们不了解,对师姑,他们很清楚,师姑骄傲,不屑撒谎。 “是他,西门伦这个小人,他要和白临城蓝家蓝馨如成婚,想要抛妻弃子,我说了他几句,他还要杀了我,杀了我们。此人以不配成为逍遥山庄庄主,不配成为你们的师父。” 丁黟一眼望去,看到他们脸上的迷茫,“吾欲重整逍遥山庄,你们愿不愿意脱离西门伦,拜我为师?” 丁黟看着他们,身上气势倾巢而出,逍遥诀九重的功力,毫不保留,并指成剑,射向不远处的石磨,石磨粉碎。 四人惊醒,扑通跪地,“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十二三岁的孩子,很快反应过来,该如何选择。 西门伦一向看不起他们,他们知道。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叫西门伦做师父。怎么选,并不难。 不要小看孩子对善恶的辨别能力,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 “起来吧,小宇去泡茶。” 丁黟坐在主位上,依次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以后,你们的名字里都加一个‘环’字,分别为西门环宇、西门环宙、西门环洪、西门环荒,可有异议。” “徒儿无异议,多谢师父赐名。” 四人同声高呼,砰砰磕了九个响头,才在丁黟的提醒下站起来。 已是下午时分,看看日头,丁黟吩咐:“去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出发,先去县城,买几匹马,连夜赶回逍遥山庄。” “师父,可是,张爷爷还没回来。”西门环宇为难道,他想问,要不要给张爷爷留个信。 丁黟摇摇手,朗声道:“不用,我已经给他留好信,看到之后,张长老自会知晓该如何做。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尽快回来逍遥山庄,晚了我怕西门伦会做出什么。” 前世,西门依心单养伤就花了一个月,伤口却一直不见愈合,张社没在其中做手脚,她才不信。 还是西门依心觉擦到不对,拼死也要赶回逍遥山庄,回去之后,已经晚了,西门伦已经掌控逍遥山庄,刚回去,她就被关起来,美其名曰疗养。 现在换成她,丁黟想看看,那等不负责任的男人,凭什么可以拥有逍遥山庄。 白临城距离逍遥山庄千余里,日夜兼程下,丁黟带着人在第五天回到逍遥山庄。 回去之后,见到祝代萱,不管她接受不接受,直接将休书甩给祝代萱,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西门伦的事告诉祝代萱。 第127章 大哥要恋爱3 祝代萱呆愣当场,眼泪如同断线般滴落。 丁黟没管她,去看望西门语,西门语躺在床上,门窗紧闭,因为身体太弱,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药渣味。 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丁黟叹口气,轻手轻脚出去,吩咐人好生照料。 祝代萱还坐在原地微动,丁黟再叹口气,说道:“西门伦和人伏击我,我已不会再认他为兄长,逍遥山庄这么年都是我在打理,须有我一份,你要是想留下,没人会赶你走。你要是想走,也可以离开。” “语儿怎么办?”祝代萱哭泣出声,瘫软在椅子里,眼神悲伤无神,似乎被抽走精气神。 “语儿?”丁黟又叹气,今天叹气有点多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不服,干他丫的,叹气太烦人,太难过。 “语儿的情况,你不知道么,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西门伦的消息,不要让语儿知道,你也要振作起来,不要让语儿看出来,惹她伤心。” 闻言,祝代萱从小声低泣,变为嚎啕大哭,像是死了丈夫一样。 西门伦,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丁黟不懂,为何祝代萱还会对西门伦有期待。即使他们当年真心相爱过,也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因为老庄主插手,西门伦就变心,变心归变心,不妨碍他去睡人家。 好像,西门依心也是一样,对西门伦有亲人滤镜,直到死,才真正看清别人的嘴脸。 祝代萱也是个可怜人,希望她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 丁黟一步一叹气,心情不爽的走出院子。 逍遥山庄很大,占地上千亩,建筑鳞次栉比,井然有序。 丁黟走过一座座院子,来到正堂大厅,逍遥山庄的长老管事已经等候在此,除了外出未归的几位,其他人尽皆在座。 丁黟直接走上前,坐到主位上,不出意外看到在场之人或诧异或不解的目光。 之前,西门依心一向都是坐在主位下首的位子,以示对西门伦的尊重。即使西门伦从来不耐烦管理逍遥山庄,还是牢牢占据逍遥山庄庄主的位置。 “西门伦背叛逍遥山庄,入赘白临城蓝家,如今已不配当我逍遥山庄庄主,往后,庄主之位由我继承,谁赞成?谁反对?” 丁黟言笑晏晏,张嘴就来。她没说错,西门伦停妻另娶,未曾告知逍遥山庄,连婚礼都是在白临城办,不是入赘是什么。 “小长老,不妥,”刚说完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丁黟一看,哦呵,西门伦的人,此时不收拾,还待何时。 小长老,是山庄众人对西门依心的称呼,西门依心在逍遥山庄,并没有确切的职务,老庄主在时,其他人称呼她大小姐,老庄主不在,大小姐的称呼也不适合她,就有了小长老的称呼。 丁黟看来,小长老这个称呼多半是调侃和讽刺。 所以,她不要。 袖子一挥,反对的人纷纷被甩出去。 “请叫我庄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气势全开,一群人在丁黟的压制下,宛如狂风骇浪里的扁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侧翻。 “三长老五长老八长老对本庄主无礼,予以撤职。王管事张管事李管事等万管事行事有误,即刻起,撤销管事职务,两天之内,离开逍遥山庄,逾期不走,逍遥山庄按照背叛者处理。另外,二长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先行顶上空缺的职位,副手行副手上,副手不行,直接从其他地方调。” 丁黟懒得一步步和他们玩,直接一步到位,将偏向西门伦的人拔除,剩下的不是中立派,就是亲近西门依心的人。 她倒要看看,西门伦如何回到逍遥山庄。 “四长老,通令江湖,西门伦因背叛逍遥山庄被逐,以后不允许西门伦打着逍遥山庄的名号行事,如果他们要人,出事后逍遥山庄概不负责。” 四长老站起来,问道:“庄主,通令如何写,是不是太高调了?还有,西门伦背叛的理由怎么写,入赘是不是太丢脸?”拥有偌大的逍遥山庄,逍遥山庄即使在一年一年的走下坡路,那也是江湖前十的势力。 庄主选择入赘,不就是将逍遥山庄所有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嘛。 “照实说,逍遥山庄不怕丢脸。”丁黟扫视全场,一字一顿的道,“逍遥诀,我已修炼到第九重。” 哗啦啦,全场哗然。 “庄主,此言当真?” “如假包换。” 坚定站在丁黟这边的,已经兴奋得不知所以,中立派开始摇摆。站在西门伦的那方人马已经慌了。 根据江湖记载,逍遥山庄先祖当年是如何威风,如何一统江湖,凭一己之力,压得其他门派喘不过气来。 先祖号称甲子荡魔,不说江湖,连朝廷都得供着他,不敢得罪。 那是逍遥山庄最辉煌的时日,江湖以逍遥山庄为尊,要举行武林大会推选盟主都需要前来逍遥山庄请示。 先祖手段了得,为人正派,既有金刚怒目,也有菩萨低眉,老祖仙逝后,逍遥山庄遭遇一定程度的打压,也有人暗中护持一二,逍遥山庄又接连出现几位泰斗级别的人物,才能一代代传下来,即使拉胯如此,还是牢牢占据江湖前十的位置不掉。 “逍遥诀九重,恭喜庄主,河西庄主,神功大成。” 中立派也不中立了,纷纷倒向丁黟。 被丁黟亲口撤职的人则是脸色煞白,事到如今,他们还能不知道,新庄主就是拿他们立威来着。 逍遥诀入门简单,想要练到更高层,难上加难,天赋悟性资源奇遇缺一不可。 能练到七重,就已经是江湖武林中宗师级人物,八重是顶尖那三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九重,那是直接站在别人头上,别人还不敢吱声的存在。 逍遥山庄喜事连连,远在千里外的白临城同样热闹非凡,这一天,白临城全城披红挂绿。 四十岁的西门伦坐在高头大马上,红色衬得人更加年轻,笑得温柔得意,迷住不少大姑娘小媳妇。 第128章 大哥要恋爱4 “快到,新郎官来了。” “蓝家三姑奶奶真是幸福啊,一把年纪了还能嫁给西门伦这样的英雄豪杰,我怎么就不行呢,我比她还年轻。” “首先,你要有人家的家世,还要有人家的才情容貌,年轻单出,一文不值。” “快到快到,新娘子出来了,他们好般配啊。完了,我怎么会羡慕中年男女的爱情。” “谁说不是呢。” “不是说西门伦有妻子吗,他在这里娶妻,逍遥山庄怎么没有来人?” “谁说没来,看到那边了吗,逍遥山庄圣手张社张长老不是在那里坐着么。妻子,说不定已经被休了,否则蓝家同意自家女儿做小?” “说得也对。” “……” 西门伦得意非凡,一点都想不起来逍遥山庄的事,还是蓝馨如提醒,新妇需要回去祭祖,开祠堂加上名,才能真正得到逍遥山庄的认可。 西门伦一想也是,三朝回门带着新妻子返回逍遥山庄。 半路上看到逍遥山庄的通令,才知道他已经被逐出山庄,不再是逍遥山庄的人。 “张叔,这是怎么回事。” 张社已经不年轻,花白头发,坐在马背上,随风飘扬,像是死人打幡,白晃晃的刺眼。 张社愁眉不展,事情发展出乎意料,按道理,有他的药牵制,西门依心应该还在村里休养,想不到,丁黟一来就离开,半分没有给他机会。 “庄主,通令不是那么好下的,只要别人不承认,西门依心拿你没办法。她以为她是武林盟主,还下通令。” 张社压下心中不安,嗤笑不已,仿佛这样能赶走萦绕在心头的疑惑。 逍遥山庄发生什么事? 西门伦进入马车,安慰蓝馨如:“放心,逍遥山庄庄主夫人的位子只有你能坐,也只会是你的。” 西门伦信誓旦旦,眉目含情,深情款款。 得不到的才是明月光和朱砂痣,得到的变成白饭粒和蚊子血。 西门伦在前世一次次打脸,蓝馨如确实得到的逍遥山庄庄主夫人的位子,仅仅只是位子。很快,西门伦像是一个浪子一样,离开逍遥山庄,浪迹江湖。 知道西门伦在回山庄的路上,丁黟直接吩咐人放行。 一剑一刀一棍,还有身上的毒,必须有个人去承担她的怒火。 …… 逍遥山庄就在眼前,西门伦近乡情怯,理智告诉他不要去,心底的那点骄傲催促他,走吧。 这就是他的山庄,他的地盘,谁也拿不走。 一行人越来越近,庄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将人迎进去。 庄外看不出来,庄内有白绫存在,西门伦不明所以,问道:“庄内谁死了?大长老,还是西门依心?” 没人回答。 西门伦脸色不悦。堂堂庄主,既然被人下脸子。 “哼!”西门伦甩袖走上前面,侍卫神情未变,脚步不急不缓,将人引到正堂大厅,悄声退下。 丁黟正在主位,看着现在才到的西门伦一行人,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西门依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坐主位,还不快下来。” 西门伦色厉内荏,只收到丁黟的嘲讽。 “关你屁事,西门伦,你已经被逐出逍遥山庄,还有脸回来。” 丁黟一开口,下面坐着的人闻风而动,纷纷站起来指责。 “西门伦,你已经不是逍遥山庄的人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就是,逍遥山庄的叛徒,也配站在这里。” “庄主不杀你,那是庄主善良,可不是尔等厚颜无耻之徒叫嚣的地方,还不快滚出逍遥山庄。” “……” 丁黟在主位上惬意的喝着茶,看着一群人对着另一群人的声讨,母亲啊来看,她这方明显占优势。 还不够,西门伦只是脸色铁青,一双狗眼愤怒的看着她,还没有狗急跳墙。 使了个颜色给四长老,加大火力。 四长老秒懂,站起身开始狂喷。 “西门伦,尔等前来我逍遥山庄所为何事,还不速速说来。庄主仁慈,给你们一个机会,尔等不知珍惜,别怪我等不念旧情。” 西门伦忍无可忍,咆哮出口:“庄主?我才是庄主,西门依心,你敢篡位,就不怕父亲泉下有知责备?” 丁黟转动茶杯,眼神漫不经心,觉得十分无趣,战斗力还是不够啊,西门伦还有精力朝她发难。 “父亲?父亲泉下有知,不该是先问候问候你这个数典忘祖之辈,要不。你亲自下去问问他,问问他,是谁教你的,作为逍遥山庄前庄主,一心只想在江湖闯荡,不管庄内事宜。” 丁黟站起身,走到西门伦面前,感觉个子有些矮,不利于她发挥。挥挥手,一张椅子自动跑过来。 西门伦大吃一惊,眼神惊恐,“隔空取物,你?” 撩起衣服下摆,丁黟站上去,眼神睥睨。 “逍遥山庄,你不配。想拿父亲压我,本庄主可以送你去问问他,是谁停妻另娶?是谁将逍遥山庄的脸踩在脚底下,任由外人嘲笑?” “西门伦,你既然已经重新娶妻,还不告而娶。你现在的妻子是白临城蓝家蓝馨如,你未曾通知逍遥山庄,多年未回,婚礼的所有事宜都在白临城举办,在外人眼中,你西门伦,已经入赘到白临城蓝家,不再是逍遥山庄的人。” 丁黟看着西门伦,面带嘲讽,“西门伦,你联合他人偷袭本庄主的仇,本庄主记下了。你我兄妹之情,恩断义绝,现在,滚出逍遥山庄。” 一声大喝,西门伦面色惨白,往后退了数步。 张社扶住他,面带不忍,看着丁黟,露出慈祥的笑脸,劝解道:“依心……” 一甩袖子,声音夹杂着内力,丁黟高呼:“西门伦、张社,背叛逍遥山庄,从今天起,逍遥山庄禁止两人进入,禁止两人打着逍遥山庄的名号在外行事。来人,送客。” 被人扔出逍遥山庄,西门伦还反应不过来。站在庄门前,眼神阴鸷。 “庄主,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作为逍遥山庄的老人,张社从未被人如此下面子。 第129章 大哥要恋爱5 西门伦不说话,他盯着庄门,一言不发,眼底怒火弥漫,嫉妒快要燃烧全身。 想到父亲每每失望的眼神,想起他总是拿自己和西门依心对比,对自己百般看不上。 为什么他就是比不上西门依心?从前比不过,现在更加比不过。别人看不出来,丁黟现场露出的那一手,他算是看明白了。 逍遥诀九重,隔空取物。 西门伦怒火中烧,铺天的嫉妒燃烧起来,如今却没有任何办法,生生气晕过去。 恨父亲,恨西门依心,恨逍遥山庄,唯独没有恨自己。 祝代萱躲在门外,看着西门伦被人抬走,脸庞扭曲,看了一眼逍遥山庄,尾随而去。 逍遥山庄下有一座逍遥城,依附逍遥山庄而存在,城内七成以上的产业,属于逍遥山庄。 失去逍遥山庄庄主的身份,西门伦一行人无法入住逍遥客栈,蓝馨如做主,找了一个小破客栈落脚。 蓝馨如从未住过如此简陋的客栈,脸色不悦,想着自己是不是哪步走错,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安安稳稳做她的蓝家三姑奶奶不好么,即使是望门寡,也因为这个身份,为蓝家获得诸多好处,蓝家想要不被人唾骂,就必须好好供着她这个没有夫家可去,为蓝家做出突出贡献的可怜人。 没有她,蓝家如何能接收胡家一切,壮大蓝家。 西门伦恨,蓝馨如也恨。 恨丁黟,让她失去逍遥山庄庄主夫人的位子,恨西门伦,骗了她,让她抛弃蓝家优渥的生活千里跋涉前来,却被人赶出来。 蓝馨如看着床上睡不安稳的西门伦,一生气,手中帕子扔到西门伦脸上,站起身出去。 逍遥城比白临城更加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谈笑着从身边走过,蓝馨如止不住心酸。 为何他的选择一次次出错,成全别人,伤了自己? 突然,剑鸣声从身后传来,蓝馨如回身,只见一道剑光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粗布麻衣,头发随意竖起的中年妇人。 妇人眼中带着滔天恨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救命——”蓝馨如武功只是普通,这一剑,她避不过。 她赌气跑出来,一个人没带,如今只希望周围人有一分侠义心肠,帮她一把。 蓝馨如注定失望,祝代萱速度太快,刺了她一剑,又刺了一剑,在第三剑的时候,才被人拦下。 挣扎之中,祝代萱披头散发,一口浓痰吐到蓝馨如脸上,蓝馨如尖叫不已。 “贱人,勾引别人丈夫的贱人,要不是你,我的语儿就不会死。可怜我的语儿,至死都没有见到一眼生生念念的父亲。” 蓝馨如忘记身上两个窟窿,用手帕仔细擦干净脸,回骂道:“贱人,不得好死,你娃死了,你去找她爹啊,你找我干嘛。贱人,自己拢不住男人,长得又丑,还怪到被人头上。” 祝代萱和蓝馨如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不太会骂人,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贱人”。 男女那点事,还是两女争一男,向来香艳,吃瓜群众忘记拦人,转为吃瓜。 祝代萱扑上去,“啪啪”两巴掌甩到蓝馨如脸上,蓝馨如一时不察,只有高声尖叫。 “贱人,勾引别人丈夫你还有理,你害死我女儿,我要你偿命。” 蓝馨如护着脸,高昂的女声没有阻挡住祝代萱的进攻。这一刻,祝代萱发挥原始本能,剑就在脚边,就是不知道捡,用指甲,用嘴咬。揪头发,扇耳光,拳打脚踢。 逍遥城护卫队赶到的时候,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完全认不出本来的样子。 丁黟知道后,只是将祝代萱接回逍遥山庄,至于蓝馨如,直接通知西门伦去领人。 理解祝代萱,却不敢苟同。 女人与第三者之间的战争,真正意义上,不是她俩的事情,是那个在此完美隐身的男人。 没有蓝馨如,也会有白馨如,黑馨如。 前世,西门伦得到蓝馨如后,蓝馨如还不是变成白饭粒和蚊子血。西门伦仗着身份,一把年纪了,猎艳无数,每一个都是真心,每一个都不是真心,只是他暂时温暖的港湾 蓝馨如不是没有错,明明知道西门伦有妻有女,依然扒上去,只能说咎由自取。 西门伦,没有逍遥山庄做依靠后,丁黟想看看,他还怎么勾搭无数。 一边嫌弃,一边仗势,那就打掉他的势力,让他白身上路。 不杀他,因为丁黟想看热闹。想看看西门伦如何以他废物之躯,走出他前世左拥右抱,风光无限的路。 嫌弃,那就不要好了。 祝代萱回到逍遥山庄养伤,一言不发,一个月后,收拾好行李,向丁黟告别。 “为什么?” 祝代萱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逍遥山庄很好,但这里没有语儿。” 丁黟点头,笑了笑,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祝代萱,本庄主姑且称呼你的名字,逍遥山庄不欠你,欠你的人是西门伦。你和他的恩怨本庄主不想管,但是,本庄主有一条,他不能死。可以生不如死,但不能死。” 祝代萱离开时,丁黟给了她一块令牌,说道:“拿着吧,有这块令牌,你可以在逍遥山庄旗下店铺一次支取一千两白银,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还可以让当地逍遥山庄成员助你一臂之力。对了,西门伦在道义之外。” 祝代萱懂了,她没有拒绝丁黟的好意,拿上令牌离开。 丁黟没事做,恰好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召开,她去凑了个热闹,捧回一个武林盟主的宝座,当了一年之后,觉得事多烦躁,让位给其他人。 武林中人,敢怒不敢言。 丁黟名下有四大弟子,在丁黟教导下,宇宙洪荒四人进步飞快,在十年后,重新将武林盟主之位带回逍遥山庄。 西门伦带着人回到白临城,蓝馨如和蓝家当家人谈了一次之后,宣布和西门伦和离。 西门伦在白临城大闹一场,无济于事,反而被后面赶来的祝代萱缠上。 在祝代萱不要命的打法下,落荒而逃。 第130章 大哥要恋爱6 西门伦心中愤愤不平,更恨丁黟,要不是她,他怎会被人如此欺辱。 既生伦何生依心,有他一个还不够吗,为何还要再生出西门依心,来打击他。 小时候是,长大了还是。 西门依心说不嫁人就可以不嫁人,他说要去闯荡江湖,父亲还是让他背负逍遥山庄的重任,还让狼子野心的西门依心辅助,现在好了,西门依心占着逍遥山庄不放,而他却像丧家之犬一样到处流浪,还要时刻躲着祝代萱这个疯女人。 西门伦恨天不公,殊不知一切都只是他自找的。 丁黟决定不会跟他解释,老庄主已经为他计划好一切,有人辅佐,有人为他拼命,他只需要按部就班过好一切,想去江湖浪也行,想回来躺平也行。 老庄主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蠢儿子从来没理解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先将自己左膀右臂砍掉。 前世,西门伦红颜知己无数,可是有多少人是看在他这个中年大叔份上,而不是看在逍遥山庄的份上。 心理没点逼数,自视甚高,最终,逍遥山庄被人瓜分殆尽,西门伦也被人赶出去,老了老了,不能安享晚年。 …… 西门伦在逃命,祝代萱从不和他单独对上,一向都是群殴,打完就走,严格执行丁黟当初的期盼,不可以死,可以要死不活。 对前世西门伦的一批红颜知己,丁黟没有主动出手,最多和徒儿抱怨,她不喜欢某某某。 师父不喜欢,徒儿坚决看不顺眼,一不小心起了争执,江湖打打杀杀正常,不限新杀了仇人也正常。 丁黟五十岁的时候,已经想安度晚年,无奈江湖不允许。 催魂教死灰复燃,重出江湖,天下大乱。 催魂教是邪教,教内成员以人作为修炼资源。人骨人血人肉,全是他们上好的修炼材料,比魔教还魔教。 逍遥山庄先祖的甲子荡魔,主要就是荡这些个玩意。 催魂教重出江湖,江湖上下人心惶惶,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不到十年里,直接召开。 催魂教出现,武林人士更加担心,因为他们才是催魂教主要狩猎对象。 普通人的骨血肉不适合练邪功,唯有武林人已经激发的骨血肉才是最合适的材料。 江湖人人自危,各大门派紧急召回在外的弟子,老祖坐镇,中层尽数派出去。 除魔卫道。 下面弟子来报,西门伦在催魂教的地盘,和催魂教教主相遇,两人相谈甚欢。 该说不说,催魂教现任教主是个女的,年龄和西门伦不相上下,长得比西门伦年轻。 两人站在一起,像是爷孙恋。 丁黟心中嘛~嘛皮,不知如何形容,她已经五十多岁了,算算年纪,西门伦已经六十多岁。 上次见到西门伦,一张脸跟老树皮似的,多年被祝代萱追杀,老的飞快,就这还怎么吸引催魂教教主注意,不该是圣女嘛。 想到西门伦丑样,丁黟觉得他不配。 不好,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丁黟收拾行李,随便嘱咐徒儿几句,随便扛了把重剑离开。 西门伦再见到丁黟,眼底爆发滔天恨意。 “西门依心,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说,是不是你指挥祝代萱对我下手的?” 丁黟一巴掌将人扇在一边,对这美艳的催魂教教主笑得和蔼可亲。 “这皮肤真好,用了多少?” 关惜瞧着兰花指,言笑晏晏,“妹妹想知道,可……” 一巴掌,关惜懵了,她是谁,她在哪儿。 “啊——”她被人打了。 手指丁黟,脸部肌肉扯动,表情僵硬,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你——你该死。”好歹说完一句话。 丁黟摇摇头,这届催魂教教主不行啊。 再来一巴掌,“你什么你,没礼貌,你爹没教过你,不要用手指指着被别人吗?” 丁黟做一巴掌又一巴掌,终于舒坦了,脸太丑,没忍住,不怪她。 关惜恨欲狂,终于体会到西门伦的感受。 打不过,逃吧。 关惜转身,一把被丁黟薅回来。丁黟打量关惜和西门伦,发现两人颇有夫妻相,都丑的惨绝人寰。 夫妻相不做夫妻,可惜了啊。 “你俩成婚吧,本庄主勉为其难,给你俩主婚。” “啊——” “啊?” 西门伦疑惑不解,这又是啥意思,跳得太快,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关惜懵啊,西门伦那么丑,是看得上,每天面对个糟老头子,人都会老了一大半,可怜她辛辛苦苦维护的容颜,怎么能糟蹋在糟老头子手中。 她忍着恶心和西门伦坐在一起聊天说地,还让人将消息传出来,可不是为了这个糟老头子,而是为了他前前任逍遥山庄庄主儿子的身份。 正邪不两立,美丑不能结合,凭什么她要委身给一个糟老头子,还是一个她可以随手捏死的糟老头子。 “不愿意?”丁黟想唱一首凉凉,不愿意就对了。 “我是在通知你们,不是征求你们意见。结婚,必须结婚,今天就结婚,今晚就洞房。” 不结婚,怎么杀人呢,毕竟是西门依心的兄长,前前任庄主的好大儿,总得找个好理由吧。 和催魂教结合,还有什么比这个理由完美的杀人理由。 为自己点赞。 丁黟心中得意,随手扯出一匹红布,两个人的礼服,够了。 强压着两人拜堂,接着将人锁入房间洞房。 第二天一早,丁黟骑在马上,拖着两人回到逍遥山庄。 他们应该庆幸,此地离逍遥山庄不远,否则遭老鼻子罪。 前前任庄主坟前,丁黟强压着两人磕头,笑着说道:“父亲,看这是你儿子和儿媳,喜欢吗,不急,他们很快就会去陪你。” 老庄主泉下有知,估计已经破口大骂:“老子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过,拿走,别挨边,什么玩意。” 接着可能会后悔,会怒斥西门依心这个好女儿。 谁知道呢,反正他已经死了。 丁黟这一招,不愧是杀人诛心。 …… 逍遥山庄传出消息,催魂教教主已死。 剩下的丁黟没管,关惜和西门伦的尸首被埋在老庄主坟前,那么为儿子着想,与儿子团聚岂不是更好。 第131章 雅不哑1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丁黟的行为,逍遥山庄的人不了解,西门伦死就死了,为何丁黟要整这一出? 不解释,丁黟只是想诛心而已。 教主已死,剩下的是他们的责任。 窝在逍遥山庄后山的丁黟,早就偷偷溜走。 这个世界,丁黟活了一百一十三岁,活到她觉得活够了,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她的痕迹,同龄人早已不在,逍遥山庄第五代的孩子活蹦乱跳在逍遥山庄嬉戏。 死前前一天,丁黟去往后山,选好墓地,离西门伦父子越远越,别来沾边。 安静躺在床上,周围儿孙环绕,反正都姓西门,至少她还将西门姓氏传下去,比起西门伦那货,不知好多少。 …… 白光闪过,丁黟没有回到幺幺空间,而是直接传到下一个世界。 外面喊杀声震天,丁黟一袭红衣坐在床上,红盖头被扔在一边,面前有一位身着喜服的男子拦住她,不让她出去。 感受到这具身体强烈的愿望,想要救下家人。丁黟一脚将人踢到一边,在一脚踢开房门,走出院子,顺手捡起地上的刀,杀了出去。 红衣被鲜血染得更鲜艳,喜服上精美的刺绣,尽皆被污染。 外面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喜房内的额男人跑出来,抱着丁黟道:“珠珠,今天是我们大喜日子,不宜见血。” 一脚将人踢飞,男人飞到墙角,仰头喷出一大口鲜血。 丁黟冷笑道:“说的没错,大喜的日子确实不宜见血,可惜了,今天没有大喜。” 男人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歪头,晕了过去。 丁黟望着正在打扫场地的家丁,一具具尸体抬走,露出鲜血浸透的地面。 转身吩咐道:“不用管他,我去换件衣服。” “是,郡主。” 丁黟脚步微微停滞,什么都没说,回到最开始的房间,关门上梢,接收剧情。 施雅娴,东台国列郡王之女,东台国主东启帝亲封的雅郡主。 雅郡主从小受宠,聪明伶俐,无忧无虑长大,深得东启帝喜爱,连带着列郡王都获得不小的好处,能参与到国家的管理之中。 列郡王从闲散郡王,成为实权郡王,雅郡主功不可没。 实权,也就代表着列郡王会碰触别人的利益,蛋糕就那么大点,多一个人分,就会少一块,其他人到手的更少。 东启帝信任列郡王,将许多机密事情交给他处理,权柄后面跟着的是巨大的风险。 东台国二十年前经历混乱,东启帝上台后,励精图治,大力提拔有志之士,国家刚转为清明,又遭遇天灾,好几年都没缓过来。 宗室之中,大部分成员就像是国家的蛀虫,不事生产,只知道生孩子,掏空国家财政。 有用的人少,东启帝先是关注到进宫赴宴的施雅娴,小小的女童,义正言辞反驳其他人的做法,提出善待百姓,才是东台之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东启帝大喜,还身着便服的他,假装偶遇,和小小的施雅娴聊起来,知道列郡王府重视孩子教育,男童女童都在一起学习。 东启帝回去之后,派人调查列郡王府的情况,大喜过望,开始有意无意提拔列郡王。 列郡王得到东启帝重用,一个在皇宫,一个在宫外,互相接应,列郡王成为东启帝心腹大员,利用他监察百官。 列郡王权利越来越大,不仅大臣看他不顺眼,东启帝开始有意无意的防着他,怕他做大,功高震主。 列郡王前往边疆督军,一个不慎,被人抓住把柄,发现他和边疆主帅邱罗师至交好友,被人发现后,伪造信件告发其通敌叛国。 帝王疑心病重,特别是对手握大权的宗室子弟。列郡王在宗室之中,属于独一份的存在,在一群酒囊饭袋中间,显得更明显。 东启帝子嗣不丰,多年辛勤,只有两子降生,还都是病歪歪的模样,能不能活到成年还难说。 对比列郡王四子一女,全都健康长大,东启帝的心,更是挠心挠肺的难受。 多年子嗣问题,东启帝已经六十多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朝堂再次变得浑浊,列郡王多方奔走,无济于事,反而惹来东启帝的不满。 列郡王被人告发,东启帝表面上震怒,心中窃喜。 留中不发。 接着申斥在外的列郡王办事不力,再买通江湖势力杀进列郡王府,大开杀戒,就在这一天晚上,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毫无动静,列郡王王府被血洗。 施雅娴被人拦人,继而被打晕,再次醒来的时候,出现在京城有名的青楼留仙楼中。 施雅娴不知这里是哪里,只知道这里每天都会出现靡靡之音,她被人锁在楼后的院子中,不得出去。 她想要打听列郡王府的情况,买通伺候的下人,转头就换来一个哑巴聋子老嬷嬷。 半年多后,施雅娴第一次见到留仙楼老鸨,老鸨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许多人一起进来,没等施雅娴说话,她就被堵住嘴绑起来。 留仙楼里,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让人痛不欲生,外面看着没有任何伤痕,内里却一步步腐烂。 施雅娴遭受三个月毒打,那些人每天都来,什么话都不说,打完就会有人进来替她收拾。 三个月时间,施雅娴每天遭受的都是这种痛苦。 三个月后,老鸨再次出现,抓起施雅娴的手,在卖身契上按下手印。 施雅娴拼命挣扎,这一次,老鸨没有堵住她的嘴,施雅娴高喊:“我是东台国雅郡主,我父乃是列郡王施列居。” 老鸨冷笑道:“雅郡主?不,这里没有雅郡主,只有留仙楼新一届花魁雅娘子,列郡王,京城可没有活着的列郡王,列郡王在九个月之前就死了,列郡王府也没了。雅娘子,我劝你咬紧牙关,守住秘密,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做个哑巴不好吗?哈哈,雅郡主,雅娘子,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们是同一个人吧?哈哈……” 第132章 雅不哑2 施雅娴心如死灰,留仙楼,京城就有一个留仙楼,想不到她是在留仙楼中,是谁将她送过来的?列郡王府到底发生什么事? 列郡王府真的没有吗? 一时间,施雅娴痛不欲生。她还是擦干眼泪,打算先在留仙楼蛰伏起来,背后之人没杀她,就证明她还有用,她还要为列郡王府报仇。 不能污了列郡王府的名声,所以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是施雅娴。 想明白之后,施雅娴没有反抗,认真接受老鸨的调教,即使羞耻异常,调教之余,她利用各种手段打通京城的消息。 又调教了三个月,老鸨放出风声,拍卖留仙楼新花魁的初夜。 施雅娴坐在红色飘纱后,一言不发,安静做她的雅娘子,她要忍耐,要走出留仙楼,就必须承受。 竞价结束,施雅娴被送回房内,见到一位意外的故人梁谊。 梁谊是兵部武选司郎中梁德泽的嫡次子,两家府邸挨着,施雅娴和梁谊从小玩到大,算是青梅竹马。 列郡王不得重用时,梁谊就天天往列郡王府跑。列郡王被重用用,梁谊更是被压着往列郡王府跑。 列郡王府势大,为了避嫌,郡王府所有的孩子都是低娶,到施雅娴也不例外,列郡王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将施雅娴嫁给闻克己,一个耕读之家出来的孩子,读书一般,有点小武功。 干啥啥不成的那种,相当于列郡王牺牲所有孩子的婚姻,换取东启帝的支持,证明他没有多余的想法。 …… 梁谊在施雅娴房内待了一夜,施雅娴问了一夜的问题。 列郡王府已经没了,一年前,有江湖杀手进入京城,列郡王府无一活口,归途中的列郡王知道后,悲恸欲绝,吐血而亡。 东启帝下旨严查,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如今,世人已知的除了列郡王的女婿闻克己还活着,其他人皆已经被收殓下葬,包括她。 第二天,一早,梁谊复杂的看着施雅娴,转身离开。 施雅娴在留仙楼待了好几年,一直不得外出,她在留仙楼里,见到形形色色的公子哥,他们大多为她而来,却从不露出惊讶的表情,雅郡主在京城也算名人,这么多人,那张脸不可能没有人不认识。 施雅娴越发不安。 施雅娴二十五岁,已经在留仙楼待了八年,八年,她不知道自己迎来送往多少人,要不是心里那点愿望支撑着她,她许多次都承受不住。 出去,一定要出去。 为了这一梦想,施雅娴放下身段,主动勾引,却什么都没有套出来。 东启帝驾崩,新帝上位,没多久,新帝驾崩,东台国陷入混乱中。这也是施雅娴第一次离开留仙楼,跟着其他人逃难。 京城陷入厮杀,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人。 施雅娴逃出京城,却在京城外遇到光头的闻克己,闻克己也认出她,将人带在身边,和一群分不出服饰的人在一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进入京城。 闻克己将施雅娴推出来,以已故列郡王女婿的名义,召集了不少人,而后,施雅娴再一次被关起来,只有在她需要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下。 施雅娴找过闻克己多次,闻克己皆视而不见。 无奈施雅娴只好兵出险招,以自杀威胁。她知道,她现在就是闻克己手上的一颗棋子,除了这条烂命,别无他法。 闻克己出现是出现了,只是嘴角噙着讽刺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冻~人心弦。 “施雅娴,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当初的列郡王府雅郡主吗?只要我愿意,你随时可以变为留仙楼的雅娘子。” 施雅娴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问道:“当初是你送我去留仙楼?” 闻克己哈哈大笑,直接承认,“没错,是我,可惜幕后之人你想不到。” “是先帝?” 闻克己笑声一愣,阴沉脸道:“既然知道,那你就认命。施雅娴,怪就怪你是雅郡主,可惜,待我大业已成的时候,世间将再无雅郡主,只有雅娘子。你已经脏了,配不上我。” 闻克己的态度让施雅娴看出端倪,闻克己只是马前卒,背后还有人。 施雅娴想方设法开始逃,一次都没成功。 闻克己兵败,逃亡时候,施雅娴趁机逃脱,最终落到别人手中。 施雅娴一次次逃,一次次失败,辗转在多人手中,他们看不起她,却想利用她。很久之后,施雅娴才反应过来,东台国没了,施家宗室也已经没人了。 一夕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最初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她不知道曾经的列郡王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不知道晚年的东启帝发什么疯。 浑浑噩噩中,她想找一个答案,想要救下列郡王府,想要救救黎明百姓,免受战乱。 …… 丁黟长舒一口气,本事不大,口气挺大,再让施雅娴再活一辈子,她也做不到,幸好现在是她丁黟。 接收完剧情,丁黟换下一身嫁妆,换上轻便的服装,打开门朝院外走去。 循着记忆,来到主院漪澜院,院名因靠近水而得名。列郡王妃闺名陈妙嫣,此人在院中抱着奶嬷嬷瑟瑟发抖,看到丁黟进来,身体瑟缩,更加抱紧奶嬷嬷。 丁黟这一看,忍不住想翻一翻毫无优雅可言的白眼,失误,又被认出来了。 想想也对,那会她跟个杀神似的,大开杀戒,冲进来的杀手九成以上死在她手中,认不出来才怪。 施雅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除了多读了点书,和京城中柔弱不能自理的闺阁女子没什么两样。 “方嬷嬷,去外面看看,本郡主有话要和母妃说。”丁黟喧宾夺主,开始发号施令。 陈妙嫣躲了躲,觉得不妥,壮着胆子站出来,“嬷嬷,你先出去,我和这位…说说话,去吧,其他人我不放心。” 不知道如何称呼,陈妙嫣停顿了下,支走方嬷嬷。 丁黟不由得高看她一眼,说胆小吧,确实胆小,别以为她没看到还在抖的某人。说胆大吧,也算胆大,居然敢一个人面对丁黟。 第133章 雅不哑3 人都走后,丁黟没有废话,直接说:“我不是施雅娴,你也可以将我当做施雅娴,随便,我不在意。施雅娴知道你们有难,特地请我来……” 陈妙嫣打断丁黟,急切问道:“姑娘,雅娴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可能会回来,可能不会回来。” 陈妙嫣还想问,丁黟直接阻止。 “别插话,时间紧急,先听我说完。这场刺杀是由东启帝主导,其中还有其他人的手脚,至于多少人,我不知道,以后再说。列郡王现在很危险,你应该有办法能尽快联系到他,告诉他,不要接触东启帝派去的人,身边的人有一丝不对劲都要立即避开,告诉他,不要会京城,东启帝要杀他。” “可是……” “没有可是。”丁黟表情严肃,看着陈妙嫣,一字一顿的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五城兵马司可有人来?不信,派人去外面看看,悄悄去其他府邸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陈妙嫣瘫坐下来,一言不发,眼睛红肿,身体一直在发抖。 “收拾一下,我会尽量安排你们出京。列郡王妃,振作起来,郡王府还需要你,不要浪费施雅娴一片拳拳之心,机会得之不易。” 丁黟说完,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转身准备离开,到门口时,丁黟补充一句:“以后,有外人在,我就是施雅娴,施雅娴就是我,该叫你一生母妃。至于其他人,你可以选择隐瞒,也可以选择解释,随你。” 背后传来陈妙嫣压抑的哭泣声,丁黟没管,说都说了,总不能让她强压着。 希望陈妙嫣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丁黟去看了看闻克己,郡王府家丁很听话,说不让动闻克己还真就没动,就让他晕着躺在墙角,未曾移动一下。 为了派人逃跑,还找几个人看着他,在此时缺人手的列郡王府,实属难得。 丁黟知道,这都是她杀敌英姿的功劳,心里还默默给列郡王府的人点赞。 “这是内奸,绑起来,关到地牢,让人看牢,别让人跑了。” “诺。” 在列郡王府晃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问题,看来位子杀那个那位,很自信。 丁黟撇撇嘴,腾空一跃,跳进隔壁兵部武选司郎中梁德泽府中,不过三进的院子,比起列郡王府小不少,隔壁那么大的动静,这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信步而行,不一会来到梁德泽的书房外,书房戒备森严,这么晚了,还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想让人知道有人在,又不想让人知道有人在。 丁黟站在门外,光明正大听着里面的低声交谈。 “列郡王府完了,以后有点眼色,不要往那边去。” “是,父亲。” “陛下要针对列郡王府,我等臣子只能听命,好在梁府和类郡王府深交不多,想必陛下会看在为父忠心耿耿的份上,既往不咎。” 丁黟讽刺笑了笑,深交不多,天天让人往列郡王府跑的人是谁,一天天点头哈腰,期望列郡王府提携的是谁? 不愧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好坏都由自己说。 丁黟在外听了许,轱辘话说来说去,想要脱干净干系,美得他一家。 一手捏着梁府高手的脖子,无声威胁。手指动了动,手中之人立马气绝。丁黟任由他倒地,发出声响,转身离开。 梁德泽开门出来的时候,只见门外躺着的人,已经看不到凶手的影子。 父子三人大骇,惴惴不安。 丁黟回到府中,直接去了外院书房,几个书房都走了一遍,收出不少东西,全都放进手镯。 列郡王府不行啊,大权在握也太假了,说没就没了,后期还被人打着各种名号行事,简直就是玩家刷经验的最好人质。 无用就丢,有用就圈起来。 施列居有四子,皆为嫡出,分别是施介伏、施介砀、施介法、施介忻,还有一女施雅娴,皆为王妃陈妙嫣所生。 老大施介伏跟着施列居,其他几人都在京中。丁黟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好去陈妙嫣院中找人。 正好,几人都在,看样子,陈妙嫣已经将丁黟的身份说出去,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有丝不自然,又有一丝恐惧,此外还有不少算计。 丁黟想笑,那么能算,上辈子还能被人团灭,想不通。 “姑娘前来,可是有事?”丁黟眼神不善,陈妙嫣赶紧站起来,生怕惹她不高兴,三个儿子小命不保。 随手点了点,点出一人,丁黟说道:“你死啦,明早就起灵,三天后出殡,趁着这个机会,我们逃出去。” “我?”施介法指着自个鼻子,颤声询问,不会吧,他好不容易活下来,这就要死。 东台国重文轻武,宗室子弟一般不会去习武,施介法就是个弱鸡,要不是有人保护,早就死翘翘,还轮不到丁黟出现。 “哼,反正总要个名头,否则怎么出去?”丁黟看着他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她出京很容易,带着一群拖后腿的就不行。 人生寂寞如雪,得力下属一个都没有,列郡王府怎么就没想着养些死士啥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团灭得太容易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偏偏列郡王府没看出来。 “可是我还没死啊。”二十岁的施介法哭唧唧,他不想死。 丁黟突然觉得,幺幺说的不对,其实她挺聪明的,要说笨,好歹让幺幺来看看这货,一把年纪只会哭,长嘴是干嘛的,不会问。 好想给他一下,送他下去。 施介砀走过来,拉了拉鼻子冒泡的施介法,让他注意点形象,不要惹火面前的人。 “请问姑娘,我等是否需要乔装打扮?” “要。郡王府那么多人,去找几个身形相似的应该能找到,先备起来,有备无患。还有,我看今天死了不少人,找具和他身形相似的尸体。” 丁黟点到为止,实在是施介法太…嗯,嫌弃,鼻涕泡好大一个,吹完一个还有一个,这货居然是列郡王府的嫡公子。 第134章 雅不哑4 见微知着,有能耐的列郡王府成员都如此没担当,东台国总是可见一斑。 “王妃,叫你手底下的巧手给他拾掇拾掇,不说多像,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出去。” 出了京城就好,机会大一点,在京城,只要四方城门以关闭,真正个瓮中捉鳖。 呸,她才不是鳖。 丁黟想了想,说道:“都打起精神来,自己想死,不要拖累别人。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打草惊蛇,全家死翘翘,我自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们的独木桥。” 心累。 不想带。 晚一点会如何? 丁黟回到婚房,哪哪都看不顺眼,没有幺幺的帮助,她觉得好难受。 幺幺在时不觉得,幺幺走后,好像哪里都有问题,连心情都显得浮躁不堪。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幺幺。 幺幺有多久没出现,没有回应了? “幺幺,我想你了。”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道低声呢喃,无人回应。 天还未亮,列郡王府人影憧憧,压抑的哭声传出,越来越大,最终转化为嚎啕大哭,直冲天际,哭声传遍周围人家,继位隐忍下来,变成低声啜泣。 丁黟醒来,东边才开始泛鱼肚白,耳边是若有若无腔调十足的哭声。 爬起来,仔细听了听,接着被子蒙头,继续睡。 陈妙嫣也是个人才。 天子脚下,可是不能随便哭的,就算是要哭,也必须忍着,小声的哭。 在京城,大哭是对圣上的不敬,特别是皇室宗亲之间,规矩更严格。 列郡王府那一声尖锐的哭鸣声,是宣告,也是不满,之后转为低泣,看似对皇上的低头臣服,具体什么情况,谁知道呢。 辰时,街上已经人来人往,陈妙嫣吩咐人,哭着前往京兆尹报案,一边走一边哭,一边说,怎么惨怎么来。 到了京兆尹,先不进去,站在外面高声说上几遍,力保所有人都听清楚。 总之,越多人知道越好。 …… 身为郡王之子,施介伏及冠后,身上多了一个镇国将军闲职,不需要每天都去上朝,这一天,五更,施介伏坐上出府的马车,仅带着一个随从,到达太和门,垂首站立,表情悲切,不和任何人交谈。 忽视上下左右传来的隐晦打量目光,施介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遍回忆母亲的话和父亲临别时的嘱咐。 “列郡王府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则已经经不起任何摧残。列郡王府整个身家性命都系在陛下身上,小人当道,谗言伤人,陛下如今已经不大信任为父。到时,为父自会了断,为你们争取一份生路。伏儿,不要怪为父。” 施介伏当时不懂为什么父亲要跟他说抱歉,为何要顶着陛下的怀疑将大哥带走,原来是因为他已经意料到陛下会过河拆桥。 昨晚,没有那人相助,整个列郡王府可能已经没人生还。 昨夜的杀手,来势汹汹,他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来自哪。但从他们一进来,直奔各大主子院子来看,他们显然是知道列郡王府布局,知道郡王府主子的。 施介伏不敢再想,生怕自己摸索到真相,控制不住自己,露出马脚。 陛下要灭了郡王府,父亲带着大哥逃了,将他们留在京城干扰陛下视线,还有比这更恐怖的吗? 眼睛里忍不住露出滔天恨意,施介伏掐了自己一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不只是一个人,背后还背负着列郡王府如今的希望,抬灵出京,势在必行。 …… 丁黟没有出现在灵堂,趁着这个功夫,她去京城各个府邸转了转,皇宫内没跑空,收获满满。 一拖几拖不动,还是用点财宝安慰安慰自己。 第一天只是探路,她准备最后一天再来拿取。 该说不说,能打富裕仗绝不打开局一个碗的游戏。 用她的东西,想都别想。 这个国家马上就要乱起来,防患于未然,多点人保护不稀奇吧, 几千几万不多,几十万不少,多多益善。 人多了,花销就大,银子从哪来,当然是是京城老爷们的倾情馈赠。 丁黟拿的毫不手软,保证搜得干干净净,老鼠进去都要哭一场。 卯时,列郡王府出殡。所有人都没有带包袱,能藏东西的地方只有棺材,还被东启帝派人重点检查了一遍。 东启帝放心了。 丁黟没去打听,不知道施介伏是如何说服东启帝,还允许他们在城外停留几天。 事无好事,东启帝狼子野心,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有可能会将列郡王府的人一网打尽。 反正列郡王府已经招惹不知名杀手,再次被追杀逻辑上也是说得通的。 当所有人从列郡王府离开后,丁黟回去了一趟,除了外墙未动,所有东西直接拔地而起,收入空间。 空间是越来越大,总是填不满,不开心。 几天之后,列郡王府迎来东启帝的人,东启帝知道列郡王府的人逃走后,直接派人团团围住列郡王府,等蛮力撞开大门,傻眼了。 地面坑坑洼洼,一片瓦都没有。 东启帝大发雷霆,总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同时心中后怕。 列郡王府如何搬空,成了一个谜团。 又过了一天,各大府邸连着皇宫人心惶惶,库房空了,不是才检查过吗,怎么空了。 大家族的库房,一般而言,一月小检一次,半年大检。 丁黟没动那些频繁使用的小库房,专挑大库房霍霍,保证那些人家只够吃一段时间的饭。 等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带着人逃出生天。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 京城郊外化兴山,列亲王就埋在这里,相当于他们这支的祖坟所在地。 一家子都混的挺惨,连个守墓的都没有,亲王墓还没有人家地主老财的墓地豪华。 东启帝不富,列郡王府则是穷得很干脆,到施列居父亲这一代,他们就已经没有食邑没有封地,就靠自己身份打打秋风活着。 列君王府没有多少人,宅子也不大,出殡路上,大部分下人已经混入人群离开。 第135章 雅不哑5 化兴山,丁黟突然放声大笑,喝道:“出来吧。” 施介法爬了一半的棺材。一声大喝,吓得成功倒回去。 施介伏大步走来,忙问:“出什么事?是不是有危险?” 丁黟翻着白眼,指着四周的山林道:“那天那样的杀手,又来了,猜猜,是谁的手笔?” 施家人脸色一白,死去的记忆开始袭击,他们还记得,那群人的凶残,要不是家丁仆从拼死阻拦,冷冽的刀尖已经到他们面前。 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可以称得上单方面屠杀,要不是丁黟来的快,他们已经共赴黄泉。 那一晚,他们收殓尸体,列郡王府少了三分之二的人。 其中施介法的妻子死于刀下,施介砀的妻子回家探亲,刚好避过,同在京城,此外几天也没有出现。 陈妙嫣没说什么,只是给她送去一封和离书,算算日子,明天才会送到。 刚好他们已经离开,不用彼此撕破脸,毕竟那个儿媳妇,是她亲自挑的,她很喜欢。 …… 狗皇帝,果然不安好心。 一群黑衣人持刀靠近,四面八方都有人,墓地这边,施家不过是二十多人。 陈妙嫣脸色煞白,目光转向丁黟,丁黟双手环抱,冷笑连连。 “姑娘,这?” 丁黟摊开手,一把剑凭空出现,剑尾刚好打到刚爬起来的施介法鼻子上,陈妙嫣吓得倒退三步,顾不上看看儿子的情况,一双眼睛盯着那把剑,眼神有期待,有恐惧,还有一分隐藏的恨意。 “施介法,带着他们先走。” 剑出鞘,剑光阵阵,一剑挥出,就有几个黑衣人倒地。 单方面的杀戮,让人害怕。 狗皇帝挺看得起列郡王府,派出那么多人。 有这本事,杀那些和他作对的大臣不是手到擒来,怎么不好杀呢? 没人打理现场,城内抬来的棺材被掀到一边,彘狗成群,啃咬尸骨。 东启帝再派人查探的时候,已经彻底失去列郡王府众人的踪迹,不由得大发雷霆,却已无济于事。 丁黟和人会合,剑尖尤在滴血,她沉默,其他人也沉默,不敢上前询问。 一行人本想去和列郡王会合,走到一半,传来列郡王死亡的消息。 还是慢了一步,或许是列郡王求仁得仁。 陈妙嫣吐血,对丁黟有一丝埋怨,恨意加深 等到一行人和列郡王世子施介砀相遇后,丁黟将他们打包收拾的包袱甩给他们,冷笑一下,消失在众人面前。 速度太快,看着像是突然消失一样。 丁黟游走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民不聊生,到处是形容枯槁的百姓,眼里没有光。 她不喜欢列郡王那一家子,他们一方面希望她的帮助,另一方面却觉得她占据施雅娴的身体,罪该万死。 一面靠着她,一面排斥她。 上去干啊。 直接动手,直接说他们不需要帮助,丁黟还会敬他们是一条汉子。 施雅娴的记忆过于碎片化,很多时候只有她的心里描写,她不曾看过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不知道这世界上好多人都比她惨得多。 没有幺幺,丁黟仿佛缺了魂一样,像是幺幺在,丁黟这会已经拉起一队人马干了。 可是幺幺不在。 她游走在各地,一人,一剑。 她没打算出名,名声还是找上她。 “幺幺,我该怎么办?”做任务,好没意思。 幺幺不言,却给她一道点击。 丁黟弹跃而起,一扫之前要死不活的状态,脸上露出幸福表情,离家的孩子终于回了家。 “幺幺,我就知道你还在。” 东启帝晚年昏庸,朝政浑浊,朝堂混乱,奸臣当道。 被东启帝暗中害死的不只有列郡王,还有许多正直之士。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依旧发出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呼声。 兴,虽苦,但有盼头。 落叶飘零的季节,丁黟知道幺幺还在,顿时事业心爆棚。 前世,施雅娴辗转在多人背后,他们打着她是宗室后人,列郡王后人的旗帜,揭竿而起。 为何她不能自己干呢? 丁黟不是施雅娴,从来没有大家闺秀那一套束缚,说干就干。 这个世界,以女子之身登顶高位,困难重重,丁黟从未想过失败,失败又如何,大不了重来。 施家那群人没有消息,丁黟走过,他们也没有去寻找,仿佛没了这样一个人。 丁黟也没听到,他们去打听施雅娴的消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丁黟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起事,除了一群过不下去的老百姓,知道她这里有吃的,前来投靠,未有一个有识之士前来。 丁黟缺人,缺一群能管理,会识字的人。 夜校扫盲班办起来,丁黟直接抓壮丁,这个年代逃难,大多回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一起,大家彼此照应,都是族里族亲的。 想要一些识字的人很难,但不是没有。 初期阶段,丁黟就是靠着这么一群人逐渐壮大队伍,随着名声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拥护她。 丁黟名声大振,从不和她联系的施家一群人走到她的驻地,打着亲戚的名号行事。 丁黟发现后,直接给他们扔出去。 不久,陈妙嫣带着施介伏和施介法前来,如今,她只有两个儿子了。 丈夫被毒杀,大儿子为了保护他们被土匪杀死。 陈妙嫣看到丁黟,泪眼婆娑,喃喃喊道:“娴儿,娘的娴儿。” 说着,还跑过来拥抱丁黟,丁黟闪身避开,“这位夫人,请自重。” “什么自重,我是你娘,你就是我可怜的女儿施雅娴。”陈妙嫣怒了,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丁黟眉梢微挑,不悦道:“夫人,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总不能靠一个名字就确定我是你的女儿。” 丁黟不愿意人,这群人眼底的小心思收都不收一下,摆明就是想过来摘桃子。 她又不是真正的施雅娴,可不会惯着他们。 无用就抛弃,有用就上赶着,没有这样的道理。 “胡说,”陈妙嫣脸色狰狞,连连否认,“你就是我的女儿,你就是她。” 第136章 雅不哑6 施介伏扶住暴躁的母亲,这些年,母亲跟着他们受苦了,从养尊处优的郡王妃,变成村头吵架的大娘。 微微抬头,打量丁黟,施介伏已经认不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妹妹施雅娴,如今她的,看起来威风凛凛,神采奕奕,跟妹妹只有三分相似。 娘说她是妹妹,她就是妹妹。 施介伏的小心思,丁黟都看一眼都觉得烦,软饭男,还想抢她的东西,配吧? “夫人,叫你一声夫人,是本帅有涵养,这里。可不是你们胡搅蛮缠的地方,说本帅是你的女儿,你有证据吗?” 丁黟不喜欢过这一家子,自然不会承认。 和他们通路时,丁黟怨气比鬼大,有用时,称呼她一声姑娘,自以为已经到达安全地方,丁黟无用了,她就成了那人。 “那人怎么还不走?” “那人会杀人,好可怕!” “那人哪里有妹妹大家闺秀的气质,只会抛头露面,舞枪弄棒。” 丁黟深深觉得,她当初要是晚出去几分钟就好。 救了你一大家子,不求你感恩戴德,至少不要诋毁。 她占了施雅娴的身子,为她活下去,洽谈人都是指连带的,他们的因果,在她救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还清。 不劝他们。 丁黟不喜欢这一家子,更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她冷笑看着面前母慈子孝的画面,陈妙嫣气得直捶心口,指责施雅娴不孝,不认母亲兄长。 施介伏扶着陈妙嫣,责备的看着丁黟,仿佛在让她不要无理取闹。 施介法躲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 糟心的一家子,看到他们过得惨,丁黟心底居然升起一丝愉悦,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施雅娴的。 “是你,就是你,娴儿,你不认母亲和哥哥了吗?你的父亲可是曾经列郡王施列居,你居然要背叛祖宗。” “据我所知,施雅娴乃是东启老儿亲封的雅郡主,而我,起于微末,怎会和那等人扯上关系。施雅娴是大家闺秀,本帅可不是,惹火本帅,可是会死人的。” 丁黟的威胁一点用的都没有,陈妙嫣依旧在叫嚣,她就是她的女儿,并且现场说出施雅娴的诸多习惯,本来同情他们的人,越听越不对劲,这绝不是元帅,就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如今的丁黟,驰骋战场,眼神坚毅,皮肤黝黑,言出法随,威望甚重。即使以前熟悉她的人,也不会将两人混为一谈。 陈妙嫣坐在地上哭喊,丁黟深感意外,曾经优雅的郡王妃真的没了,多年的苦难生活彻底将其变成另外一个人,唯一不变的是眼底的算计。 “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如果不走,重打三十大板。”丁黟指着目光躲闪的施介法,笑道:“打他。” 母子三人被拖下去,军师谷蓝看着丁黟,问道:“你就不怕他们乱说,影响你的名誉吗?” 丁黟动了动的手腕,说道:“我这个身份,这个位置,多的是有人想要和我攀关系,一旦成功,我的位置就是他们的,高风险高回报,何乐而不为。即使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谷蓝,去查一下,他们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望着墙上舆图,丁黟感叹:“休养生息,够了,该是我们出征的时候,这个天下,乱了太久,该是扫清寰宇的时候。” 转身,对着还未离开的谷蓝笑的灿烂,“谷蓝,你我联手,开创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如何?” “好!”谷蓝笑的认真且温柔。 多年之后,两人想起这一幕,谷蓝在夕阳中,看着身着龙袍的丁黟,笑得一脸甜蜜。 只有相知,未能相伴,不知道算不算遗憾。 …… 曾经的边疆大元帅邱罗,如今东台国最大的一股势力首领,在知道陈妙嫣母子被赶回来的消息后,无声嘲讽。 他佩服丁黟,不妨碍他拿丁黟的身世做文章,打死操作,声讨丁黟无父无母。 丁黟本不想理会,谷蓝劝说,如果不回应,对她声望会有致命打击。 几个幕僚的商讨之下,丁黟发出《讨邱罗檄文》。 正面硬刚邱罗,同时回应丁黟无父无母的传闻。 没错直接编撰自己孤儿的身份,和施雅娴一见如故,两人同名同姓,雅郡主为东启帝所杀,为了挚友临终前的遗愿,她不顾危险,护住列郡王一家老小,列郡王妃和家人都知晓她的身份,对她百般嫌弃。 她不辞辛苦,将人从京城救出来,让一家人团聚,没想到狼心狗肺的额一家人对她起了杀机,想到雅郡主,不得已,她只好远远躲开。 救了列郡王一家,她对得起雅郡主,更对得起列郡王一家。 反而是他们,对其百般陷害,如果还想靠着雅郡主当初的一点朋友之情,想要混进军营,偷到机密。 而背后指使者,就是邱罗。 邱罗看到檄文,气得发抖,高呼:“陈氏误我。” 丁黟实力不弱,两人率先对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反而会让其他人占便宜。 丁黟就是知道这点,才会大张旗鼓的去刺激邱罗,那老狐狸,想利用她,她先利用了再说。 “竖子不足以谋。”邱罗气得半死,丁黟不按常理出牌,打得他措手不及。 解释就解释,没事发什么檄文,那是随便发的吗? 东台国大乱,各地诸侯纷纷揭竿而起,丁黟和邱罗紧张备战中,正当其他诸侯以为两人能打起来,他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时。 两方的确是出手了,只是打的是别人。 靠近的诸侯纷纷咒骂,不讲武德。 为何受伤的是他们,他们就像吃个瓜,没想吃到自己身上。 急忙急火迎战,自盘被人家吞噬干净,自己还成为别人的手下败家,被押到胜利者面前,跳了一曲羞耻的舞蹈。 此战过后,丁黟正式更名无常军,取世间万物不是常恒不变、永恒存在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 至此,丁黟彻底打出名头,不再是杂牌。 另一边,邱罗恨得咬牙,明明是他计划好一切,为何最终好处是别人的。 他不爽,让人打了施介法三十大板。 第137章 雅不哑7 施介法逃不掉的三十大板,不是这边打,就是那边打,整个人变得阴鸷。 陈妙嫣心疼得不行,整天咒骂丁黟,无中生有,不得好死,撒谎天打雷劈。 “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不知哪里来的妖怪,占了我家娴儿的身体。” 陈妙嫣哭唧唧,并没有收到施介法的回应,她抬起头,不满的看着趴在床上的儿子。 “法儿,你怎么啦,是不是很疼?邱罗居然打你板子,他明明说会替你父亲照顾你们。” 陈妙嫣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别哭了,当初那人跟你说了什么,你给儿子复述一遍。” 多年的劳作生活,陈妙嫣怨气横生,将一切都归功于丁黟的不辞而别。 “还能怎么说,她就说她不是施雅娴,要是我们将她当做施雅娴她也不会反对。可你看看,她现在出尔反尔,说不认就不认。” 施介法脑袋放空,说道:“她不是不认施雅娴,她是不认我们。” 陈妙嫣大哭,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分出一点点关心给丁黟,让她和他们离心。 施介法同样后悔,早知丁黟会有这等造化,当初说什么都不会那样对待她。 想当初,丁黟送他们到予江,见到大哥施介砀,在邱罗元帅的帮助下,准备在予江定居,自以为已经找到靠山,用不上他人,对丁一的态度,一夕转变。 陈妙嫣母爱爆棚,话里话外带刺,认为丁黟占了施雅娴的位置。 丁黟可不是那等受得了委屈的人,选择离开,是必然选择。 如今的后悔,既不能锦上添花,亦不能雪中送炭,只会添乱。 施介法不敢想,丁黟知不知道他们为何过去找她。 他们的关系,一次次,被越推越远。 …… 施家人走后,丁黟就将这群人抛之脑后,该抓民生抓民生,该调兵遣将调兵遣将。 谷蓝是个极有灵气的女子,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女人,一心以夫以子为主。 身为女子,谷蓝很抱歉。要不是好不容易才长大,谷蓝都想再去投一次胎。 可惜,战乱起,不是投胎最好的时间,不一小心,再次地狱开局。 她遇到丁黟,突然就找到一个心灵相通的人,丁黟对待下属,从不看性别,只看人是否有用。 有用之人,不拘性别,年龄大小,一律安排合适的位置,根据个人能力,职位高低不同。 丁黟做到了不拘一格降人才,一时间,从者如云,声名远播。 邱罗跟丁黟隔空交战,两人互相防着对方,却不一次次往来交流,先行驱逐这条路上的不合格者。 时光荏苒,这一次,似乎格外长。 东启帝驾崩三年后,东台国连换三任帝皇。东启帝大儿子,东启帝小儿子,东启帝孙子。 时局动荡不堪。无常军所在之地,全是由各地逃荒之人重新组建的城池,在丁黟管理之下,尚且达不到路不拾遗的程度,但相距不远。 一传十,十传百,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在人口相传之中,广大遭受兵祸匪祸骚扰的百姓,突然发现,原来还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够容纳他们,会给他们一片安宁之地。 百姓拖家带口,汹涌而来,到来后发现,传言并不属实,过于不写实。 无常军所在地,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奋勇争先,十五岁以下的孩童,无论男女,都需要进入书院学习。 无常书院在无常军所在地,遍地开花,里面什么都教,科举、农学、工学、军事,刺绣、木工、种地、管理、打仗……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无常书院做不到的,即使一时没做到,只要可行,很快就会出现在无常书院课表中。 无常书院的夫子,甚少有大儒,都是各行各业的老师傅带着,分为内外门,外门大家在一起学习,内门夫子手把手教学。 从下九流,一跃成为受人尊重的夫子,许多人恨不得就此肝脑涂地,报答无常军的知遇之恩。 对学习,无常军实行严格的无常律,十岁以下五岁以上,必须进入无常书院学习,十岁到十五岁,会根据个人情况,分行业分班教学,争取不落下一人。 如果不想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学,收回已经分发的土地,取消无常领地居住资格,任何人都可以对他们出手,无常军不以处罚。 如果只送男孩子上学不送女孩子上学,收回已经分发的土地,可以居住在此,但无常军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乱世人不如狗,找到一个可以容纳一家老小正常生活的地方不容易,普通老百姓咬咬牙,大不了孩子晚会回来多干点活,送就送,谁不送谁不得好死。 许多女孩子咬牙忍受家里的苛责,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谷蓝能给丁黟卖命,是因为丁黟懂她,在丁黟这里,她就是谷蓝,不是谁的附庸,更不是谁的谁谁谁。 丁黟实施的每一项策略,谷蓝举双手赞同,整一个资深迷妹。 谷蓝回到家,迎接的是兄弟的不屑,父母的不解,姐妹似有似无的嘲讽。谷蓝没在意他们的情绪,不值得,至少在表面上,这些人都得供着她。 没有她在丁黟面前的得脸重用,他们也不会住进这么好的宅子里,对她百般看不上眼。 兄长一把年纪,还未娶妻,父母着急,准备拿她去换亲,还没换成,兵祸突然到来,一家人仓惶逃命。 换亲不了了之。 到达无常城之后,知道无常军首领是一名女性,谷蓝大胆走出家门,毛遂自荐,逐渐在丁黟身边站稳脚跟,成为无常军十二军师之一。 家里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只是背地里还是看不起她。 谷蓝从小没在父母跟前长大,和他们不亲,和兄弟姐妹不属于,而她孺慕的祖父母,早已经离世。 祖父母教给她许多道理,她从小在祖父的书房长大,涉猎群书,和父母的家庭格格不入。 没有丁黟,谷蓝就是个带着一肚子学问为未来丈夫孩子服务的妇人,一辈子用自己的学识为他们铺路,还必须仰仗他们。 第138章 雅不哑8 这条路太苦,谷蓝不愿意走。 在她满怀失望的时候,丁黟出现,成为她生命里的一道光,照亮前行的路。 即使这条路也苦,却可以苦中作乐。 无常城因为无常军,正式建城,谷蓝忙得不可开交,一不小心,成为大龄剩女。 兄弟姐妹看她的目光,越发鄙视。他们倒是靠着谷蓝的关系,纷纷成亲生子,反而看不起谷蓝这个谷家的功臣。 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谷家做得十分明显,一点不加掩饰。他们沾沾自喜中,却不知所有的事情早已暗中标好价码。 谷蓝问丁黟:“主公,如若蓝脱离谷家,是否还能继续在主公手底下做事。” 丁黟伸手抚平谷蓝紧皱的眉头,笑着说道:“我用你,不是因为你是谷家的谁,而是因为你是谷蓝,与谷家无关。” 闻言,谷蓝一瞬间,眼底流汗。 “主公的意思蓝明白,蓝的意思是,这样会不会对主公造成影响,说蓝是不孝不悌之人,影响主公大业?” 丁黟笑了笑,抽出一封信,拿给谷蓝看。 “谷家现在还是你撑着,你有不孝不悌吗?如果真是这样,谷家还存在吗?谷蓝,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适当的还应该为自己而活。看看吧,他们骂的挺有意思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骂人的词汇可以如此丰富,学到了。呵呵,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说我不忠不义,牝鸡司晨吗?” 丁黟靠近谷蓝,在其耳边轻声道:“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你看我是否有受影响。他们骂的越凶,我越能从中知晓他们的弱点。” 谷蓝笑着离去,晚上直接搬出谷家,言其不想影响谷家的平静,直接搬到丁黟赐下的小宅子中。 谷家兄弟乐得家里空出一间房间,能让孩子们住进去,宽敞一些。 周围邻居看谷家的目光就像看傻子一样,家里最出息的人被赶走,谷家其他人眼高手低,如何才能维持原来优渥的生活。 无常城投奔者甚众,即使大家都觉得无常城的名字不好听。 无常无常,皆是无常。 再难听的名字,也没有命短,死于非命难听。 …… 谷蓝走后,丁黟摸着下巴想,是不是可以从谷蓝身上着手,为女子选一条生路。 十来天后,无常城颁布新律法。 “允许无常城立女户,任何人不得阻拦,有一例,所有人员牢狱走一遭,财产充公;禁止吃绝户,一经发现,全村全族财产充公,主事者全家充军。” 充军可不是去军营挣军功,回家封妻荫子,而是在战场中充当炮灰角色,箭来你挡,攻城你去,军功我领。 连坐,有时候连坐,才是呢个迅速稳固后方的法典。 非凡时期,用非凡法。 这一律法,不所谓不严苛。 公告言明,公示期一个月,公示期结束,还留在无常领地的人,须自动遵守无常律法,如若明知故犯,严惩不贷。 公示第二天,谷蓝带头去办了女户。 谷家哭天喊地,纷纷指责谷蓝不孝。 即使无常的条条框框众多,只要不起歹心,无常还是维护普通百姓的利益,除了出走的部分,无常的大部分百姓还是选择留下来。 在外面,命都会没,不严苛又如何。 丁黟不觉得这是酷法,只要不去犯,她就是一条很普通的法律。 列朝列代都会有一条不会写在律法中的条文:刺杀当权者且成功,诛九族。 九族犹在,基本不会有人想着去刺杀当权者,九族不在,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九族又何妨。 如同叛国罪很重,律法规矩之下,有多少人会选择叛国,又有多少人在叛国后还过得很好? 有人敢犯,丁黟就敢杀鸡儆猴。 名声差成什么样,丁黟不在乎,有哔~哔的时间,直接来打啊。 丁黟还真希望有人会站不出,主动站出来挨揍,无常军沉寂太久,是该主动出击,亮亮利剑。 东台国国历249年,东台国最后一任国君驾崩,京城乱起来,邱罗攻占京城,改国号邱罗,以名为号,邱罗所图盛大,想要邱罗国千秋万代。 之后,几路诸侯打着讨伐逆贼的名号,联合出兵,与邱罗交战与牧野。 连锁反应下,天下诸侯纷纷响应,都想分一杯粥。 无常城,丁黟说:“让子弹飞一会。” 众人不解,想要出兵。 无常城这些年经过大力发展,全民皆兵,现役人员达到十五万之巨,装备精良,粮草充足。 大小诸侯混战,邱罗率先失败,带着残余力量,逃出京城,想要东山再起。 施介法跟着邱罗一起逃命,兜兜转转,施家只剩下施介法一人,他利用父亲施列居的人脉,在邱罗那里谋了个差事,随邱罗进驻京城,邱罗大封功臣。邱罗捞到一个伯爵位。 来不及向丁黟炫耀,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惶逃命。 施介法心有不甘,在邱罗面前被人讽刺了几句,眼眸充血,拔刀就砍。 一个不察,邱罗仅存的手下被砍伤砍死多人,邱罗受到惊吓,让人将施介法乱刀砍死,尸体扔出去喂狗。 施介法成为施家唯一一个不得好死之徒。 混战起,无常城忙起来,调兵遣将,大军开拔,还没打,先收了部分残兵败将, 京城宝座吸引人,有邱罗前车之鉴,大家都怕其他人抢先,你防我我防你,东台国彻底乱起来。 无常城稳坐后方,吸引不少人投靠。 打疯了,彻底疯魔,如同被人下了降头一般,大小诸侯打生打死。 丁黟在后方浅浅一笑,开始大肆接受地盘。 是她的,都是她的。 谁说女子不如男。 明面上,无常城有十二军师,私底下,丁黟还有十二女卫,也叫十二英娥。 这些人,从不在无常城出现,但无常城在外的情报,他们贡献了一半。 诸侯在前方打生打死,丁黟在后面捡漏,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足以跟丁黟相抗衡。 后世记载,无常帝乃人生赢家,捡漏大帝。 第139章 雅不哑9 丁黟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姿,反而被历史所淹没。 不读史书,不加考证,无从知晓,无常大帝施雅娴,是一位真正雄才大略之主。 丁黟带着人一路看似一路捡漏,实则是在收割最后的果实。 过程太顺利,导致有人忘记丁黟的雷霆手段。 过程毫无波澜,丁黟就这样带着人走到京城。天下诸侯已尽,无常军成为最后的赢家。 丁黟带着一批功臣,进驻京城,此后三十年,丁黟励精图治,大力发展民生,倡导男女平等,开启同工同酬,在官僚体系中,确保以后有三分之一的女性。 谷蓝一路跟随丁黟,成为无常国第一任宰相,得遇明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谷蓝不是最佳的宰相人选,丁黟还是力排众议,将其推到宰相之位。谷蓝一生,从未想过背叛丁黟,并且教导子孙后代,永不背叛无常国。 丁黟登位,大封功臣,以国号为年号,无一人提出异议。 提出异议的早就已经尸首异处。 得位像捡漏,不是没人欺丁黟软弱,而是在他们脚刚迈出的时候,就被吓得退回去。 丁黟用菜市场的一场杀戮,而无数人头,奠基其无常国开国帝皇之威严。 十二英娥,第一次亮相无常国朝堂,爵位从侯到伯再到子爵不等,十二个人,无一疏漏。 随着时间推移,传遍无常国,顿时引起无常国上下大讨论,有远见的民众,已经回家观察自家女儿,看看值不值得培养。 丁黟登基,后宫无一人,时间一久,不仅朝堂上下争吵不断,民间亦是议论纷纷。 好不容易结束战乱,没人想要丧心病狂回到过去,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没有继承人,号称乱国之始。 如今无常帝在位,政治清明,四海归一,人民安居乐业,唯一仇的就是陛下不喜美色。许多想要剑走偏锋的男子,自认为有点姿色,源源不断的上前勾引陛下,惹来陛下震怒,将他们在南风馆关了几天到一个月不等。 出来后,顺手将人下放,无常国不小,许多县都缺人,孩子们急需一位引路人。 能来勾引丁黟的,才貌不缺,正好放到该放的位置,省的一天天涂脂抹粉,矫揉造作的想要引起陛下的注意。 丁黟觉得这个想法妙极,想要成为皇亲国戚的家族则是傻眼,啥也没得到,反而自家损失一位精心培养的好儿郎。 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在丢脸的不是一家一户,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 无常六年初,丁黟微服私访,一年后,带回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大赦天下,封其为无常国第一任太女。 随着太女一天天长大,和丁黟越来越像,群臣不得不闭上嘴巴,再也不敢高谈阔论,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无常三十年,皇太~女拥有孩子两人,一男一女。每一次生产都是在丁黟严密保护中,确保皇太女不会因为生育损伤身体。 丁黟借此机会,推出生育保护。 女子满十八,男子满二十,才可成亲。 多年教育有了显着效果,民间,不乏女子走出家门,做出一番事业,并且人数还在逐年攀升。 科举中,女子人数越来越多,上榜的女性从一人,到一群人。 生育保护,国家层面,在各地兴建妇幼医堂,专为妇女儿童服务。妇人生产,必须去所在地妇幼医堂生产。 妻子怀孕期间,男方如若行纳妾嫖娼之举,必须拿出一半身家赔偿女方。如若屡教不改,男子净身出户,先净身,再出户。 如果在妻子怀孕期间,都忍不住的人,国家有难之时,他们又怎么忍得住不会背叛。 无常律有规定,实行严格的纳妾制度,比如一品大员,最多能纳三妾,此外,已有实质性关系的通房也算一妾。 妾不分男女,男子能纳妾,有出息的女子同样可以纳妾,只要不超过规定数量,无常律就不会主动去找你。 经过几年准备,妇幼医堂遍地开花,培训的人员已经到位,为了这一步,丁黟准备了许久。 男女地位关系,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只能一点点的去实现,希望后继者能继续走她未完成的路。 一子一女后,丁黟就没让皇太女再怀孕,皇太女是她为这个国家培养的继承人,而不是必须不断生产巩固地位的后院妇人。 一代不能完成的事情,那就再来一代,再来一代还是不行,那就继续来。 无常三十一年,丁黟已经六十五岁,皇太女已经二十五岁。 也就是这一年,丁黟开始缠绵病榻,临终前,传下密旨,无常国前五任帝皇,必须是女性,以确保女性地位不会回落。 丁黟念念叨叨跟皇太~女说起体外生殖,如果真有那一天,女子将不会被困在生育中,更好的拥抱世界。 无常三十一年,无常大帝驾崩,皇太女哀恸大哭。 无常大帝在位时段,被后世史学家称为无常之治。 无常大帝在位期间,改弦易张,吏治清明,为后世提供不少可行性方案,留下宝贵的财富。 …… 熟悉的白光出现,丁黟回到幺幺空间,看到矮墩墩胖乎乎的幺幺,宛如流浪在外的游子回到家,抱着幺幺嚎啕大哭。 无人知她的恐惧,只有幺幺懂,幺幺就是她的神,拯救她于危难中。 重新给她希望,给她新生。 “幺幺,你去哪啦?我找了你许多遍,都没找到你。” 丁黟呜咽,幺幺则是很淡定,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随便逛逛,逛累了就回来。” 幺幺语气冷淡,丁黟皮一紧,立正站好,“幺幺,快快,我要去做任务。” 丁黟不知道幺幺为何冷淡,只是她对幺幺有依赖,希望她能一直在,一直陪着她。 只要她认真做任务,幺幺似乎就很高兴,为了幺幺高兴,丁黟不介意辛苦点。 “不休息一下吗?” “不用,我不累。” “那好吧。” 幺幺挥手,大屏幕出现,这一次居然没有雪花,率先出现三个选项。 第140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1 大屏幕上,出现一二三三个选项,整齐排列,选项末尾出现几个小字。 “确认后点击查看详情。” 丁黟不明所以,问道:“幺幺,这是什么。” 幺幺表情严肃,婴儿肥的脸上,一脸严肃,背负双手,高深莫测回道:“升级新体验,你不喜欢吗?” 不敢不喜欢。 丁黟反射性点头,接着赶紧摇头,差点摇成拨浪鼓。 “喜欢。” “喜欢就选吧。” 三个选项: 1、马甲女主。 2、种田女主。 3、空间女主。 丁黟看得一脸懵,还不如不升级,看得莫名其妙。 “幺幺,都有女主哦,他们是不是都不是真实世界?” 幺幺颔首,说道:“真实世界难进,进去后只要猥琐发育,不对世界造成重大破坏,甜到一般是不会搭理你这只小蝼蚁。其他各种原因形成的虚幻世界则不同,世界以男女主视觉展开,一切以他们为主。男女主号称甜到亲子,等闲不能动,对于心境磨炼,意义重大。我觉得磨炼心境对你很重要,就给你挑选这些剧本,送你一句话,不要受剧情控制,也不要随意杀害男女主。” 丁黟:“……”每个字都懂,合在一起怎么迷糊了呢? 幺幺一看她,就知道丁黟在想什么。 “男女主惹你,不要主动杀他们就行。在那些世界中,你就是个外来者。” “好吧。”丁黟还是不懂,亦不再问,点击空间女主选项,直接被传到任务世界。 丁黟懵了一下,再懵一下,越来越看不懂。 说好的详情呢,怎么没有? 受骗了。 空间,她也有,谁怕谁。 崔雨彤,此界空间女主。 女主嘛,当然不简单。 崔雨彤,来自后世,一朝穿越而来,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靠着空间,认为人上人,最后和摄政王成亲,摄政王多年独宠她一人,两人靠着空间成为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崔雨彤在后世只是个普通人,和相恋八年的男友分手,伤心之下,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结果没做好攻略,阴雨连绵的季节跑去爬山,遭遇山体滑坡,一命呼呼穿越到落后古代龙青国,成为招风村一名村姑崔大丫。 爹娘双双离世,爷不疼,奶不爱,透明小可怜一枚。 崔大丫落水,醒来后灵魂换成后世的崔雨彤。 崔雨彤指天骂地,骂渣男前男友,骂这吃人的时代。 崔大丫十五岁,在大伯大伯母的安排下,和隔壁郑家村郑大牛订亲,不日就要出嫁。 郑大牛父亲有五子,郑大牛行三。 家中五子俱在,是郑家村响当当的子孙兴旺的人家,除了穷了点。 崔大丫闹着要退婚,她什么都吃,就是吃不了苦,郑大牛家那么穷,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 崔大丫来郑家村一趟,盯上郑家村唯一的秀才郑华藏,扬言要嫁给郑华藏,死活不嫁给郑大牛。 家里又穷,又不是老大,又不是老幺,嫁过去还要在当个被忽视的小可怜小透明吗? 崔雨彤绝不。 崔家爷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崔雨彤一生气,在一个雨夜,偷了路引离开崔家。 还是不长记性,山体滑坡那么大的事情说忘就忘。 夜黑雨大风急,崔雨彤一个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撞在树上昏迷过去,昏迷前一秒,恍惚间看到天人之姿的纪邢朝她走来。 再次醒来,崔雨彤发现自己竟然绑定了一个灵泉空间,里面有一汪灵泉水,每天能产出5升大小的量,此外,空间中各种名贵药材长势良好,随便拔一棵都是百年以上年份。 崔雨彤大喜过望,自觉自己真的是女主的不二人选,否则怎么解释她死了还能穿越,再活一世。逃跑不仅没有丧命,还能意外绑定灵泉空间。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崔雨彤笑得猥琐。 待到见到此间主人,纪邢剑眉星目,脸庞刚毅,龙行虎步,一看就知道是双开门。 身上袍子华丽异常,花纹繁琐,前世一直是普通人的崔雨彤,一眼就陷进去,沦陷在美色中,发誓要报恩,就来个以身相许吧。 明明是黑漆漆的农村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纪邢吃太多山珍海味,看到崔雨彤这副连清粥小菜都算不上的人,居然…… 一眼万年。 双方心都怦怦跳,那是找到灵魂契合的另一半的声音。 纪邢觉得崔雨彤美而不俗,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皮肤粗糙,头发枯黄,甚至对着纪邢流口水,纪邢不仅没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崔雨彤是真性情,和他以前见到的所有大家闺秀都不一样。 咋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审美,还是男女主王八看绿豆,彼此看对眼,给对面加上一层层盘古斧劈不开的滤镜。 纪邢带走崔雨彤,借着纪邢的势力,路引上的崔大丫也换成崔雨彤的名字。 两人回到京城,共同面对京城的波诡云谲,感情越来越好。 纪邢是吴王幼子,父王和母妃都疼爱大哥,对他不重视,纪邢心里烦闷,到处乱走,然后遇到崔雨彤,两人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后面,纪邢借着崔雨彤的灵泉空间,救了许多大人物亲人的命,在他们帮助下,扶持三岁的幼帝继位。 纪邢成为先帝指任的摄政王,十里红妆迎娶崔雨彤作为摄政王妃,两人恩爱一生,长命百岁,开创了龙青国的一段佳话。 丁黟这次的身份,是郑家村唯一秀才郑华藏的堂妹。 纪邢知道崔雨彤曾经想要嫁给郑华藏,吃醋不已,使了个手段,设计郑华藏入狱,在狱中屈打成招,莫名其妙被诛连三族,三族流放。 郑香莲刚好在三族之中,莫名其妙被郑华藏连累,死在流放途中。 知道纪邢因为她曾经的小心思迁怒他人,崔雨彤心中窃喜,表面唉声叹气,感叹郑华藏一家命不好,惹到纪邢。 虽然她当年想要嫁给郑华藏,那是因为年轻不懂事。 崔雨彤装模作样为郑家大大小小百来口人掉了几滴眼泪,纪邢心疼不已,直接吩咐人将流放的郑家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第141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2 丁黟觉得,她的母语是无语才对,否则怎么会看到这么一个剧情,实在是不知如何评价。 问就是男女主光环会互相吸引,渣男贱女凑一对。 丁黟如今的身份是郑家村二十一岁秀才公大龄未婚男青年郑华藏的亲二伯的九岁小闺女郑香莲。 距离女主崔雨彤穿越还剩十三天,距离男女主相遇还剩两个月,距离郑华藏含冤入狱还剩十四个月,距离郑家三族流放还剩一年半。 丁黟望着自己的短手短脚,抬头含泪问天,还有天理吗? 没有,天理九成九给了男女主,剩下天下人分。 没天理才是正常,除非去男女主那里分一部分过来。 那么大的家里,居然没有一面镜子,丁黟无奈,打了一盆水,凑着个脑袋左照右照,同为村姑,还是个受宠的村姑,她到底差在哪里。 人家是主角,她连配角都不算,还没有出场机会,只是个炮灰中的拖拉机。 盆里的水照出一个模糊的人样,像素如此之差,还是能看出来:脸颊瘦得没几两肉,脸小,显得眼睛大而凸起。 脸色蜡黄,手摸上脸,两者之间,摩擦力巨大无比,一点不光滑。 是真的不好看。 头上别着朵绢花,拔下,红色的,在村里也是独一份。 丁黟瞬间在脑中出现某婆的形象,绿色手帕,花花绿绿的衣裳,脸涂成红屁股,头上戴朵红绒花,不穿的喜庆点,都显示不出她是干嘛的。 红色绢花放回房内,出来继续干活。 一日两餐,菽稷为主,菜不是自家种的蔬菜,就是外面挖的野菜,偶尔有个鸡蛋,肉是一年到头难得见几次。 郑香莲家里在郑家村算是富裕人家,才能供养堂哥郑华藏读书科举。 家里如今当家做主的是爷爷郑长河和奶奶肖氏。郑长河下有三子两女,大伯郑开阳,娶妻周氏,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就是郑华藏,女儿郑香樟为大,已经出嫁, 郑长河第二子就是郑香莲的父亲郑开广,郑香莲母亲小周氏,和周氏是族姐妹,现在亲妯娌。郑香莲有两个哥哥,分别是十七岁的郑华丘和十五岁郑华全,两人都是一看书就想睡觉的主。 老五郑开泰是老小,娶妻李氏,只有一个儿子郑华远,才三岁。 郑长河还有女儿,排行三四,老三郑梨花,丈夫姓吴,老四郑桃花,嫁予隔壁王家沟王大方。 招风村、郑家村和王家村呈三角之势,招风村最穷,里面住的大多是散姓,郑家村最富,村民多是姓郑,是一大家子。 郑家村位置好,离县城威县最近,全程不过十来公里。 离县城最远的招风村,从常年四季风大而出名,想要去县城,先要绕一个弯拐到离郑家村不远的地方,然后走官道才能到县城,这一绕路,多了十几公里。 当然也可以直接翻山,不过山路崎岖,山峰陡峭,一不小心摔下来,可会没命。 比起一条命,多出的十几公里就不是事。 郑长河一家,是从他开始发家的,才能送几个孩子去读书识字,不过几个孩子除了没做睁眼瞎,对学问七窍通了六窍,还剩一窍不通。 不得已,郑长河将目光放向孙子辈,还真就找到那么一个好苗子郑华藏,二十二岁,已经是秀才公,被威县主簿沈良赏识,和沈良的嫡次女沈彩订亲,不日将要完婚。 前世,郑华藏遭受纪邢打压,沈良不敢出头力保女婿,郑华藏和沈彩的和离,郑华藏含冤入狱,最后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夺去功名,三族流放。 后来纪邢气不过崔雨彤的关心的鳄鱼泪,将郑华藏一家截杀于半路。 当时的县令是纪邢的父亲吴王的拥趸,纪邢亲自下令,县令想要攀上吴王二公子,不管合不合规矩,郑家村凡是和郑华藏在五服之内的,都受到牵连,许多人家交了银子求个心安,有的人家没有银子,只能跟着一起上路。 沈良的家族是威县本土望族,得到消息,提前押着郑华藏和沈彩和离。 郑华藏不想拖累妻子,正是新婚燕尔,感情牢固之时,想也没想,就在和离书上签字。 他以为沈家会看在他识趣的份上,救家人一救,没想到,最后,上百口人还是跟着他流放,最终死在半路。 …… 丁黟无聊的生着火,锅中熬着蔬菜粥,一大锅粥,里面加点豆子,加点稻米,再加点蔬菜,最后打两个鸡蛋,就算是难得的美味,一勺下去,大半勺水,一点粮食。 房梁上挂着一小块腌肉,那是一家人的精神食粮,唯有堂哥郑华藏回来的时候才会取下来。 这个时间,一家人都在地里忙活,郑家女儿少,也不需要女儿下地干活,郑香莲在家也没有闲着,扫地、喂猪、喂鸡。 衣服则是各房自己洗,郑香莲才九岁,看着瘦瘦小小的,小周氏不放心她去河边,怕衣服吸水厚重,将人拖走。 丁黟看着自己粗糙的手,很想偷偷懒,不干了。冬天坐在火边是温暖,夏天则是要命,烤的汗流浃背,还要凑近搅一搅,怕粘锅,怕没熟。 别提多黏黏糊糊。 郑香莲的日子,比起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孩,是幸运的,有父母宠爱,爷爷奶奶疼爱,兄长爱护。 跟女主崔雨彤那是不能比,毕竟虚幻的世界中,男女主都是非人类的存在,任何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在他们身上都会别扭的强压着符合逻辑。 农家少有胖子,即使是天生容易胖的人,在农家里也难长胖,除非是地主阶层。 农家每一个人都是劳动力,男女老少都一样,特别是在夏季,收麦,除草,翻地,加肥…… 哪一样不需要人? 这种日子会一直到深秋才会停一停。 找出一个朴实无华的瓦罐,清洗干净后,将煮好的粥水舀进去,然后放进背篓里,再在背篓中放几个碗几双筷子,背上背篓,丁黟按照平时郑香莲的习惯,朝自家地里走去。 地里给一家子送饭。 第142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3 一般而言,一日两餐,但农忙季节,家里人会吩咐中间喝点粥水,不仅是为了补充体力,另外也是为了不中暑,补充水分。 这个时间,郑家除了郑华藏和郑香莲,一家整整齐齐在地里忙活,男女都下地。从没有什么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那是男女主的才有的待遇,普通人家,就是要一家子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扭成一股麻绳一处干。 小农经济中,但凡有一个拖后腿的,郑家就不会出一个年纪轻轻的秀才公。 丁黟理解,但还是不相干了。 想想女主还没来,男主不知还在那里闷闷不乐,觉得人生无趣,唯有女主才是能照进他心中的一束光。 丁黟不解,为何许多虚幻世界的男女主跟有个大病似的,没有遇到对方之前,人生已经没有意义,遇到对方后,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既然人家没有意义,为何还要享受家庭社会时代给予的一切,一边无痛呻吟,一边矫揉造作。 总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全要。 丁黟放下背篓,粥水中撒了珍贵的盐,大声招呼大家赶紧来喝。 “爷爷奶奶,爹娘,大伯大伯母,五叔五婶,哥哥们,快来喝粥水。” 小周氏远远看到丁黟过来,想要去接她,只是公公婆婆没出声,她不敢动。 郑华远没有那么多顾忌,远远看到丁黟,撒欢一样跑过去,牵起丁黟的手,叽叽喳喳叫唤,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说着干了多少活。 “香莲姐姐,我好累啊,也好渴,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郑华远小大人一样叹气,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眼睛盯着背篓,吸溜一下,口水滴下来。 三岁,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在家里待不住,死活要和大人来地里撒欢,被揍了许多次,一点用都没有。 李氏借口要带娃,没有拒绝郑华远的无理取闹,撒泼打滚。郑华远去,她就不用一直在地里弯腰忙活,偶尔站起身,看看儿子在哪,去找一找,获得一份难得的闲暇。 别人都知道李氏的小心思,想着她年轻,嘴巴甜,会说话,也就默认其偷懒的行为。 只要大方面不出错,偷偷小赖就算了吧。 爱屋及乌,肖氏喜欢小儿子,对小儿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周氏就没这个待遇,凡是婆婆不许的,她都不敢动。 肖氏使眼色让两个儿媳上去盛好粥水,其他人找地方随便洗洗手,洗掉泥巴,接着温度适宜的粥水呼噜呼噜喝起来。 小周氏心疼得看着丁黟的背,瓦罐温热,这个时间背过来,想必背会被烫到。 丁黟察觉到小周氏关心的目光,人靠过去,小声说:“娘,赶紧喝,粥水里我给加了两个鸡蛋。” 小周氏担心道:“你怎么霍霍家里的鸡蛋,你奶知道了不得说你?” 丁黟笑道:“不会,鸡蛋是奶今早给我的,奶也就是看着严肃,其实还是很关心你们的。” 肖氏作为大家长,负责一家子吃喝拉撒,待会丁黟回去的时候,肖氏也会跟着回去,准备一家人的吃食。 对三个儿媳妇,肖氏既有婆婆的权威,板着脸,不苟言笑。也会在一定范围内,给予他们方便,比如存私房钱,再比如儿媳妇回娘家的礼节,从来不缺。 肖氏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好婆婆,不打骂儿媳,对孙子孙女好,将家里照顾的头头是道。 这些,都是丁黟在郑香莲的记忆中找到的。只是这样一个人,在流放初期,就因为身体年纪原因倒下。 临死前,拉着郑华藏和郑香莲的手,一句话说不出来,眼底充满不甘。 众人喝完粥水,闲坐一会,丁黟收拾好碗筷,扶着肖氏离开,其他人跟着下地。 肖氏很享受孙女的搀扶,嘴中却道:“奶能走,不用扶,好好走你的路,不要踩到别人地里的庄稼。” 丁黟撒娇道:“不嘛,我就要扶着奶,这个好的奶我不扶谁扶,奶是想让孙媳妇来扶对吧,趁着堂嫂还没嫁进来,奶必须是我来扶,谁也不能抢。” 说完,丁黟内心先给自己恶心一下,不能崩人设,不可崩人设,忍住。 肖氏伸出手指,点在丁黟额头,严肃的脸上扯出一抹笑,“你呀,都快十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以后嫁到别人家,可不能这样。” 女孩子家家的,都有个隐藏款的恶婆婆,丁黟懂,也不懂。 奶孙回到家,肖氏没有闲着,去看看猪圈和鸡圈,看到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对着丁黟一个人,脸上笑出一朵花,将人夸了又夸。 “不错,做到好,比你娘和大伯母三婶强多了,以后嫁到别人家,奶也不担心你会被人看不起。等过些日子,奶教你做饭,农闲时候,让你娘多教教你纳鞋底做衣服。以后去别人家不吃亏……” 肖氏三句话不提婆家,丁黟低着头,耳朵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 妈呀,好难受,时代的局限性,女子婚前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给其他人服务。 做饭要好,婆家才不会骂;针线好,才会有人夸。女子要温良淑女,否则名声就差了没人要。 等等。 而这一切都可以为女主打破,因为她有男主。 丁黟开始羡慕崔雨彤的灵泉空间,有那玩意,她想去当神棍,骗吃骗喝,要是一不小心,成为最大的神棍,郑家都将以她为荣。 她也有一些好东西,除了自己脑中的知识,其他东西,比如超出时代被限制,不可拿出来。 肖氏加水,让丁黟烧火,一边讲解做饭加多少水合适,既不会烧糊也不会半生不熟。 做菜如何用最简单的菜,做出让大家都满意的食物,调料如何最大化,烧火怎么烧会比较省料。 丁黟听得认真,连连点头,不是她想听,是肌肉记忆在作祟,是郑香莲想听。 夜里,打水洗好碗筷,丁黟摸黑走进屋子,摸黑上床,烛火贵重,一家子除了大事,也就郑华藏能用。 第143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4 油灯也是,能省就省,能摸黑做的事情绝不浪费一点。 隔壁,小周氏点灯缝补一件衣服,原身郑香莲也会,只是针脚长如手指,小周氏轻易不敢叫她做,只是嘱咐她要拿碎布联系,不要辜负郑长河和肖氏的期待。 具体在期待什么,小周氏不懂,她囫囵的觉得,这个家必须要讨好公公婆婆,其次是丈夫,接下来是儿子。 女儿,未嫁前就多疼一点,多教她一点技能,剩下的看天由命,嫁得好就好,嫁的不好就忍着。 黢黑夜里,丁黟躺在床上,十分渴望崔雨彤的灵泉空间,有那样大的金手指,要什么男人,要什么宠爱,独美不行? 即使要成亲,也不要将自己放在弱者的地步。拥有灵泉空间的崔雨彤,压根不是弱者,好歹在现在接受那么多年平等教育,天天喊着要独立,一到古代,跪得比谁都快。 教育:这是被背刺最严重的一次,学了个寂寞。 人格不独立的人,到哪里都不会独立。 后期,崔雨彤心甘情愿隐于后宅,为纪邢贡献无数灵泉空间出品的天材地宝,使得纪邢成为隐形的皇帝。 王子和公主的幸福,成婚后就不见后续,反而是下一代的王子和公主出现之后,会用大量的篇幅描写国王或王后的不幸福,以此来衬托王子和公主的幸福。 殊不知,国王和王后,也曾是王子和公主。 抱大腿就老老实实抱大腿,男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等到自己大腿够粗的时候,什么小狼狗、小绵羊没有。 崔雨彤还是不懂,将身家性命交由他人,是一件愚蠢的事。白瞎那么好的金手指,这种好东西,该是她丁黟的才是。 崔雨彤落地那天,丁黟想方设法瞒着家里人去看了一次,没有空间的痕迹。 崔大丫从河里捞出来,灵魂已经换了人。 即使丁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回到家之后,还是被小周氏扯着耳朵教训一番。 “我打死你个伥鬼,还知道回来。不是去挖野菜吗?野菜呢?” 丁黟拿出一小把野菜糊弄,小周氏啪啪两巴掌拍在丁黟背上屁股上,丁黟整个人都不好。 她被打了,还被打了尊贵的臀部,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小周氏还真能,她高高扬起手,重重拍下去,昏暗油灯,传来噼啪的声响。 “糊弄谁呢,那么大个人了,不知道要回家,看看天都有多晚了,你是要气死你爷奶,气死爹娘啊。” 小周氏边打边哭,泪眼婆娑呜咽 ,丁黟接触到她的眼泪,不敢动,任打任骂。 夏日天黑的晚,如今已经全黑,如今已经接近亥时。 小周氏打了一气,又心疼孩子,丁黟反过来抱住她,开始编。 “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丁黟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看见大家都立起耳朵,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就是什么?”郑长河看着平日里乖巧的小孙女欲言又止,眼中充满纠结,有点不高兴。 肖氏看情况不对,赶紧开口圆场,“香莲,长辈和兄长们都是关心你,怕你出意外,你可不能有什么秘密瞒着大家。” 丁黟手扯着衣角,偷偷看了在座的一眼,要说不说,仿佛十分为难,搞得大家火大,还是肖氏安抚众人。 “别冲动,听听香莲怎么说,香莲是个好孩子。”眼神鼓励丁黟,别怕,有奶在,放心大胆的说。 看气氛熏陶得差不多,丁黟才开口:“我拜了一个师父,今天师父考核,回来的晚了,对不起,爷奶,孙女不是故意的。” 丁黟拉扯着肖氏的衣袖,嘟着嘴撒娇:“奶,我真不是有意隐瞒你们,是师父说,没学会真本事之前,不允许我到处炫耀,有辱师门。” 这是家里大家长,搞定肖氏,就相当于间接搞定郑长河,下面的爹娘,唉,小问题。 郑长河狐疑瞅丁黟,问道:“你师父干啥的?” 丁黟为难的摇头。 “不知道?”郑长河瞪大眼睛,分贝提高。 “不能说。”丁黟赶紧解释。 “你什么时候拜师?学了些什么?这总还不能说吧!”郑长河没好气,儿子女儿长大后都和他不亲近了,娇滴滴的小孙女现在都有小秘密,他真是老了,不受人待见。 握紧身边老妻的手,郑长河一时间百感交加。老了,只有老妻和他为伴。 丁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顿时,那张用了三代人的饭桌,被拍的粉碎。 仰起头,丁黟自豪道:“师父现在教我这个,还有读书识字……” “┗|`o′|┛ 嗷~~”没等她说完,小周氏冲上去,一巴掌拍到丁黟后脑勺,嘴里骂骂咧咧,心中想的是:我打了,你们可就不能再打了。 “你个败家丫头,饭桌给你拍烂,明天看你用什么吃饭,放地上吃吗?就不能拍凳子,拍墙,拍地。你这丫头,气死我了,看我不打死你。” 薅到墙角的扫帚,小周氏挥舞着,招呼丁黟。 其他人一听,惊恐的看着小周氏,还不如拍桌子。 凳子还在屁股底下,一巴掌下去,他们不得步桌子的后尘,拍墙?别开玩笑,大家一起喝风吗?拍地,一拍一个大坑,他们要是来不及填,会不会直接在自己家里掉坑里去,传到外面,不得笑话他们掉茅坑啊。 丁黟嗷嗷逃窜,一蹦老高,跑到肖氏背后求庇护。 “奶,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收住力。师父也没说我有那么大力气啊,他还说我太笨,是他教过最笨的徒弟。” 丁黟一贬一扬,郑长河眉头大皱,不知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肖氏和郑长河生活得久,郑长河一个小动作,肖氏就知道他是神恶魔意思。 这轮,目前算是过去了。 肖氏轻舒一口气,看着依依不饶的小周氏,出声道:“好啦,老二媳妇,孩子不是故意的,暂且放下,大晚上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小周氏立马停手。 第144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5 小周氏同时舒口气,还不忘瞪丁黟几眼。 一家人震惊又震惊,感觉今晚,实在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郑长河细细问丁黟一些问题,丁黟捡着好编的编一些,主打神秘,不能说,不能随便透露,师父很厉害。 问完,不需要丁黟描述,郑长河自动在脑中脑补出一幅仙风道骨的画面。 郑长河心中大喜,看老二郑开广的目光,难得温和,郑开广受宠若惊,又将温和的目光放下丁黟身上,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嘚瑟模样,看得老大郑开阳手痒不已。 眼看事情要不可控制,丁黟直往两老背后藏,一副害怕的样子,大家目光灼灼,直往她身上扫,宝宝表示不害怕,但不能那样表现出来。 丁黟为自己的演技沾沾自喜,总算过关,没有崩人设。 最终,还是大家长郑长河发话,“好啦,香莲也回来了,今晚的事情,只能我们一家子知道,切不可外传,坏了香莲的名誉。”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目光还没从丁黟那里转过来,特别是几个小的,要不是大人拦着,他们能当场跪下磕几个头,问能不能拜师。 谁还没有武功梦,梦想自己驰骋沙场,这个世界讲究学成文武艺,货以帝王家。 读书是不行了,一看书本就想睡觉,根本控制不住,现在不是还有一条现成的路么,听过关外的异族很是嚣张,这么看,原来老天爷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微亮,院子里传来响声,农家少闲月。 丁黟睡眼惺忪爬起来,还没打开门,察觉到外门有两道粗重的呼吸声,翻了翻白眼,认命打开房门。 昨晚的家庭大事,除了三岁的小豆丁,熬不住,早早睡了,还有在外的堂兄郑华藏没在家,其他人都知道。 这么早,能有这么大兴致守在她门外的,除了那两个不成器的亲哥,还是亲哥。 “妹妹,你终于起床了。” 郑华丘和郑华全腿麻,颤颤巍巍站起身,陪着笑脸高兴的喊道。 丁黟扫一眼两货站不直的腿,浓重黑眼圈,可想两人昨晚是如何辗转反侧,今早又是多早守在门外的。 一时间,丁黟想笑,为了两个兄长的面子,强忍着。 “二哥,三哥。早上好!” “小妹好。” 丁黟先是解决生理需求,接着进厨房,打水洗脸,两兄弟不远不近跟着,待到丁黟坐下来,喝完一碗粥,两人你推我我推你,谁也没开口。 “噗嗤——”丁黟一笑,两兄弟更是尴尬。 “二哥,三哥,有话就说,我们是亲兄妹,有什么难为情的。” 丁黟不再逗他们,她也有考虑,男女主,她自信能对付,这个家,苦是苦一点,她待得很舒服。教他们一点本事,不是不可以。 郑华丘郑重向丁黟行礼,说道:“小妹,师父有没有说过,所学之术可以外传?” 丁黟摇头,说道:“师父教的,师门秘密,不可外传,但是……” 郑华丘和郑华全的心情,起起伏伏,失落的心,被一声但是又给提起来,两人看着丁黟,耳朵立起,不敢眨眼。 “但是——”丁黟站起身,尾调拖曳,吊人胃口,“师门外的可以传给你们,师父可不止会师门的功夫,其他功夫他也会,这些,我能传给两位哥哥,只是两位哥哥,可不能叫苦,到时,我可不依。” 郑华丘连连保证,他绝不会叫苦,让丁黟放心。 郑华全反应慢半拍,郑华丘保证完,他才开口:“小妹放心,三哥绝不叫苦,爷奶看着呢,三哥定会好好学,不辜负小妹的期望。” 郑长河和肖氏收拾农具,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香莲放心,能教就教,教不了你就揍。” 两个臭小子,当初送他们去上学,两人拿来睡觉,给郑长河气得不行。 那个时间,郑开广直接在父母面前抬不起头来,有郑华藏珠玉在前,后面的小子简直没眼看,恨得郑开广牙痒痒,不知暗地里揍过多少回,好说歹说,两人坐牢似的在学堂挨了两年,多多少少认识一些字,就被郑开广拎回家,丢不起那个人。 “闺女放心,他俩不听话,你告诉爹,爹帮你揍。”郑开广狠狠瞪了一眼不成器的两个儿子,对着丁黟笑开花。 “好的,我一定告诉爹。” 有神秘师父作为保障,加上丁黟逐渐露出自己不同之处,丁黟可支配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要出去,和家人说一声,就行。 相反,郑华丘和郑华全两兄弟过上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苦日子,郑开广管得严,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大哥郑开阳的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的,儿子郑华藏海年纪轻轻考上状元,前途无量。五弟郑开泰的孩子虽然年纪小,看着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怎么看,还是自家还是自家孩子拿不出手,读书读书不行,干农活马马虎虎。 郑开广恨铁不成钢,更恨的是铁还是自己铸造的,丢都不能丢。 过了几天,县学放假两天,考上秀才后,郑华藏一点都没放松,因为他想冲刺明年秋闱。 郑华藏的成亲时间,放在今年十月份,刚好秋收完毕,有工夫有闲钱办婚礼。 郑华藏回来这天,丁黟发现正是郑大牛想看的日子,崔雨彤有几个拐了十八个弯的姨母嫁到郑家村,他们来走亲戚,顺便看看男方家怎么样。 丁黟严防死守,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不让一家子未婚男人出门,甚至直接给郑华藏打预防针,叫他不要乱逛,守守男德,可不能有未婚妻了还去招惹未婚小姑娘。 虽然那未婚妻确实不行。 郑华藏真就在家里待住,看他们在院子里打得有模有样,忍不住加进去,差点没趴下。 事了,郑华藏忍不住问:“香莲,你教他们的是不是军中常用功夫?杀伤力不俗。” “你怎么知道。”丁黟奇怪,郑华藏未免也太聪明,这也看得出来,他不是念圣贤书的文弱书生吗? 第145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6 郑华藏撩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肌肉,笑道:“君子六艺,可不单单只会读书就行,还得会打架,不能打架的文人当不了大官。而且,县学书院护卫队中,就有数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我看二弟三弟的招式,和他们平日训练的很像。那群护卫队,不仅是维护县学书院的安全,有时,还会充当我等的临时夫子。” 丁黟明白,看来这个朝代,很不待见文弱书生那一款。 “大哥,要不要练练,闲着也是闲着。” 郑华藏欣然应允,然后,被丁黟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丁黟绝不承认,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暗地里报复。 郑香莲那一世,郑家百来口人的死,男女主脑子有毛病占大部分原因,郑华藏这个悲惨男主,也需要付一部分责任。 谁让他被女主崔雨彤看上。 丁黟就是这么不讲理。 揍他一顿,前尘事了,后面就认真对付男女主,特别是那个灵泉空间,丁黟越想越喜欢。恨不得它赶紧来,她好上车手,拼着被不开眼的天道劈几下,也无所畏惧。 崔雨彤离开,丁黟才放三人离开。 郑家的条件,在整个郑家村屈指可数,能供出一个秀才,全家还能吃饱饭,富裕程度可见一斑。 崔雨彤刚来,还处在看脸的时候,压根不知温饱何为,不看到郑家的未婚男人,以后的牵扯能少一半。 不知道灵泉空间什么时候来的,丁黟只能自己辛苦,天天跑去观察,迄今为止,还没有在崔雨彤身上发现空间的痕迹。 最有可能,是在男女主相遇时,崔雨彤在山上摔的那一下。 如今,是崔雨彤闹着不嫁给郑大牛,反而扯到郑华藏的身上,扬言要嫁就嫁给秀才公,只有年轻秀才公那等人物才配得上她。 天道真狗。 崔雨彤眼光不错,可惜不配。她没见过郑华藏,依旧挑了一个听说过的最好的人选,不管合适不合适,配不配。 崔家将崔雨彤关起来,特别是崔雨彤的伯父伯母,现在是百般看不上现在的崔雨彤,也不知道是中什么邪,如今她张口大道理,闭口包办婚姻。 要不是弟弟最后一点血脉,崔伯母直接想撒手不管,爱咋闹腾咋闹腾去,只要不影响她的孩子就行。 崔雨彤觉得崔家人着实刻薄,饭都吃不饱,她才十六岁啊,就让她干那么多活,偷一下懒都要被骂。 她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是来当天命女主的,可不是来被骂的。 雨夜,傍晚,吃完饭,放下碗,丁黟言说师父要对她进行考核,今晚不在家。 “香莲,看着要下雨,那什么考核就不能缓缓。”肖氏担心询问,小周氏端着碗,同样担忧的看着丁黟,反而是家里的男人,表现得相当淡定。 “奶,没事,师父心里有数,只是今晚,孙女不能陪着奶,奶要好好睡觉,明早等我回来。” 说完,丁黟直接飘出院外,身形一闪,郑华丘追出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快!” “人呢?”郑华全追出来,啥也没有,出声问道。 郑华丘指了指远方,“小妹已经飞远,三弟,不用找啦。” “飞?”郑华全瞪着眼,愣愣看着兄长,想要分辨其话中的真假。 …… 崔雨彤准备出逃这一晚,丁黟早早守在崔家外面,不放过一丝一毫。 夜黑风高雨急,咱也不知道女主崔雨彤从哪里判断出,这是一个好日子,是上辈子的教训不深刻,还是女主光环是拿智商换的? 丁黟看着屋内的崔雨彤给崔家人下了迷药,翻翻捡捡,也没捡出几个铜板,本来就穷得叮当响,崔雨彤却一直觉得是崔家人虐待她。 现代人出门必备身份证和手机,古代出门必备户籍和路引。 没多久,崔雨彤嫌弃得踢了踢脚下一堆破衣服,胡翻乱造,像是遭贼一样。 最终,崔雨彤收起一个布包,里面放了两块巴掌大的木头,上面歪歪斜斜刻着父亲母亲的名字,一看就是简体,是谁弄得不用明说。 拿上证明,崔雨彤打开门,破家无伞,她直接冲进雨中,向山上跑去。 丘陵地带,山多,却不高。 崔雨彤倒腾着两条短腿,在前面深一步浅一步,丁黟优哉游哉跟在后面,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好想上去踹一脚,让她和雨中的泥土,来一次亲密接触。 不需要丁黟踹,崔雨彤走着走着,啃了好几次泥,嘴里泥啊水的,糊了满脸,和天上的雷鸣闪电,交相呼应,是有某种影片的现场版。 幸好山里没人,否则吓坏别人,丁黟都得道声罪过。 女主越惨,丁黟越高兴。 崔雨彤一步未曾停歇,一直走一直走,像个机器似的,一点都不觉得累。 女主都是有点不同在里面的,比如天赋异禀这块,除了男主,无出其右啊。 丁黟大感震撼,为崔雨彤体力点赞。 半夜,丁黟耳朵一动,远处传来唏律律的马鸣声,而崔雨彤刚好爬到一个小山丘顶,即将往下,脚步一滑,骨碌碌滚下去。 男主纪邢要出现了。 丁黟赶紧跟过去,躲在树后,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轰隆隆,天空闪电照亮这一方苍穹,一瞬间宛如白昼。同时照亮百米处的两匹马,马上端坐着身穿蓑衣的两人。 没点大事,没有大病,不会有人会选择在黢黑的雨夜赶路,男女主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似乎只有在雨夜相遇,才是浪漫的开始。 毛毛细雨扔掉伞走在雨中,是浪漫。倾盆大雨在雨中闲逛,多少有点大病在身。 闪电只有一瞬,仔细看,有一道微弱的光借着这个机会,冲向崔雨彤。 “啊——”崔雨彤摔下山坡,荆棘划破衣服,脚扭了,痛的大喊。 这叫声,宛转悠扬,明显是专门为男主准备的。 树后,丁黟莫名打个寒颤,跟叫春似的,这是正常人摔倒能喊得出来的。 微弱的光准备越过丁黟,跑向崔雨彤之际,丁黟果断出手,将其拦截下。 第146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7 突然,电闪雷鸣加剧,天道震怒,一道闪电劈向丁黟所在的位置,丁黟顾不得不能动用超越这个世界的能力,连忙闪开。 好在就那么一下,看来天道也不是很强。 倾盆大雨,雷鸣闪电,天空仿佛要被撕裂。外人只当是自然现象,丁黟知道,这是天道在发怒,祂给男女主准备的金手指,被人截胡。 接着,一道更加微弱的光从天而降,丁黟不怕死再次上前截胡,一个又小又丑的死空间,不到一百立方,丁黟看不上,但她不想还给男女主。 别看小,许多事情,就出在小事上,丁黟才不会想给他们增添助力。敌人越惨,对己方越有利。 可惜不能杀。 金手指再次被人当着祂的面偷走,天道震怒,雨越大,雷鸣越响,闪电越剧烈。 苍穹火花四起,正负离子的对撞看着让人心焦。 丁黟察觉到一缕微弱的杀机指向她,感觉能顶住,就没走。 她倒要看看,天道还有什么好东西。 不知天道是太弱,还是太穷,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好东西降下来。 泥泞中挣扎的崔雨彤,感觉阵阵心绞痛,不由得心慌,四处望去。 丁黟看得微微愣了一下,朝天竖起中指。 还得是天道亲闺女。 崔雨彤抬起来的一张脸,完美无瑕,吹弹可破,我见犹怜,哪里还有之前村姑的模样。 整个身体的改造就在一瞬间完成,身长拉伸,四肢修长,胸前饱满,腰肢纤细,向下又隆起惊人的弧度。 “无痛整容,天道出手,你值得拥有。”撇撇嘴,丁黟心中腹诽。 纪邢已经走到崔雨彤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一眼万年,王八对绿豆,瞬间看对眼。 “姑娘可需要帮助?”问是问,纪邢已经自发上手,抱起崔雨彤跃上马背,打马离开。 崔雨彤在纪邢怀中,害羞点点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星星眼直冒,心中呐喊:“好帅,太帅了,我要以身相许。” 两人一马,后面跟着个背景板,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台词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三人很快消失在雨中。 丁黟从树后走出来,她终于理解投在树后为什么别人就看不见,关键要树大,几人合抱的那种,能将人藏的严严实实。 但她不懂,是男女主相互吸引,还是光环是靠智商换的,他们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那么大雨,突然有个妙龄少女冲出来喊救命,就不怕遇到鬼。 女主还沉浸在男色中,就不怕是人贩子,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他们的表现,可能是为了再次证明,颜值即正义。 丁黟不懂,但她心情好,不想深究, 两个空间,一个龙泉空间,可以装活物,还可以自动产生灵泉,不知道人能不能进去? 一个死空间,只能装死物,没多大用,可以当做传家宝。 天道既然允许这个世界出现空间这种东西,想必在冥冥中,早就有所记载。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丁黟哼着歌,迈起欢快的步伐,返回郑家村。 一个晚上,来回奔波几百里,男女主是真能跑啦,就为了合理的相遇,不合理的事情都被运作成合理。 特种兵都没这能耐,一晚上不到,又是山又是树,又是泥又是雨的,崔雨彤竟然跑了一百多里路。 凡是不合理的东西,在男女主面前,都自动合理。 空间到手,下一步该是威县县令,吴王的狗腿子茅轮,一看这名字就不爽,注定要被拉下台。 一封茅轮欺压百姓,纵容手下强抢民女,卖官鬻爵,收受贿赂,胡乱判案等等罪状的信,青天白日里,众目睽睽之下,飘向延徐府府台大人别宏文面前。 信中末尾有一句话:要不他下台,要不你下台。 罪状,丁黟没有,她胡诌的,要的是效果。 当官的人,经不起查。府台大人总能找到点罪状,让茅轮下台。 清晨,朝霞漫天,今天又是个好日子。 雨下整夜,直到五更才停,小周氏老早就起床,人在厨房,心却已经飘远,眼睛不停往外撩,周氏看不过去,赶她出去,让她在院门口等着。 好好的一锅粥,都要被她的慈母心给毁了。 “多谢大嫂。” “不客气,自家姐妹,去外面等着吧,香莲说一早就回来,想必一会就出现。” 小周氏望眼欲穿,儿行千里母担忧,小女儿才出去一晚,她就已经担心得不行。 晨雾中,丁黟的身影缓缓出现,一身泥水,好不狼狈。 小周氏迎上去,扬起手,想要给丁黟几下。丁黟嘻嘻哈哈,捉住小周氏的手,将她带回郑家。 郑开广提水,小周氏找衣服,接着将丁黟推进去,让她赶紧拾掇好自己,不要让长辈担心。 丁黟洗漱完毕,肖氏也起来,拉着丁黟的手,直言:“好孙女!好!好!” 丁黟懵,这又是哪一出? 原来,昨晚雨大,风大,郑家屋顶的草被吹落下来,几根草不算什么,一片也不算什么,怕的就是落得下面刚好有人,还是个颤颤巍巍,移动不便的老人。 那时,肖氏就刚好站在下面,眼睁睁看着成片的草被风吹过来,那一刻,她都忘记闪开。 郑华丘发现后,大吼一声,纵跃而至,抱起肖氏,飞快跳离当场,背后,一整片屋顶稻草在风的裹挟下,刮倒柴棚,将篱笆掀翻。 要是没人救肖氏,今天早上,家里可能就起灵了。 丁黟:昨晚有那么大的风?该死,不会是趁机报复吧。 “奶,应该的,您老福气大着呢。” 事后,丁黟问郑华丘:“奶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郑华丘想都没想,直接道:“子夜时候,奶起夜,想看看外面到底下多大雨,我刚好睡不着,出来看看。” 到现在,郑华丘依旧心悸不已,那一刻,他差点就失去可亲可爱的奶奶。 丁黟没想到,郑华丘还是个天才,不管是当时潜能大爆发,还是他这段时间的辛苦练武所致,丁黟都不得不称呼他一声天才。 第147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8 从郑华丘的房间到肖氏的房间,少说也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稻草在风的推动下,即将撞到肖氏身上。 郑华丘不仅要过去,还要抱着人避开,而时间,仅仅只有短短的不到一息。 丁黟骄傲仰头,认下这份功劳,郑华丘看着她,欲言又止。 眨眨眼,看着丁黟像个得胜的大公鸡一样,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有心想要上去告诉她,女孩子家,不要这样走路,不雅观,容易被套麻袋。 丁黟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心情好着呢,想要放声高歌一曲,想想容易吓到别人就不好。 截胡女主的金手指,还是两次,想到就高兴,天道也太穷了,像这种灵泉空间,来百十个她不嫌多,小气吧啦的只有一个,另一个还只有储存的功效。 小气,着实小气,又穷又抠门。 昨晚那一幕,丁黟确定,女主崔雨彤也只是个工具,为男女保存金手指的工具。 明明可以直接给纪邢,为何要迂回给崔雨彤? 丁黟摇头,不懂,天道跟又大病似的,选的男女主也跟又那个大病似的。 有病不去治,就一天天的只会霍霍其他人。 郑华藏未婚妻沈彩的事情,丁黟压根没打算去管。现在看来,这份亲事郑华藏很满意。 算下来,女方也没有大过,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在威县,二十一岁的秀才公,担得起年少有为的评价。好不好都是郑华藏受着,总不能她又当爹又当妈什么都给他们擦干净。 郑华藏攀上沈家,是他自愿的,以后的罪,也是她该受的。 堂哥,隔了一层。 娶个不同共患难的妻子怕什么,只要郑家不倒,只要郑家后面越来越强大,不能共患难又如何。 丁黟绝不承认,她是有点迁怒的小心思在里面,没事给郑华藏找点事做。 无辜流放,无辜惨死,还不让她报点小仇,老天不公。 …… 府台大人别宏文速度很快,十月初八,郑华藏大婚,会后五六天,茅轮的县令之位就坐不住,被人一撸到底,成为白身,所有财产除了妻子嫁妆儿媳妇嫁妆,一点都不剩,一家人灰溜溜滚回老家。 上面并没有具体公布茅轮的罪名是什么,丁黟乐的看戏。 事后,给别宏文送去一封信,白纸,什么都没写,附带一根两百年的人参。 同样的光天化日,一个包裹飘到别宏文面前,差点没给他吓死。 来明的也好,来暗的也罢,能不能不要来玄幻的? 落叶起,郑华藏的大婚如期而至,丁黟被肖氏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充当男方迎亲花仙。 太丑了,丁黟百般不愿意,就没见过如此丑的花仙,脸被涂成猴屁股,白一块红一块,头发上,左边一片绿叶,右边一朵红花,衣服也是红配绿,脚上一双绣花鞋,还提着个水壶,水壶上贴着红色的喜字。 如果有面穿衣镜,丁黟能当场社死。 不用看,她也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可怕的是,她还要顶着这副尊容去女方家,然后再一路回来。 “让我死吧!”心中哀嚎,丁黟还是盯着这个鬼样子出发,一路还得露出笑脸,不能触婚礼霉头。 丁黟生无可恋,想到后面还有两个哥哥的婚礼,想死的心快要淹没唢呐震天的欢快气氛。 威县习俗,男方迎亲时,需要自家未婚女性扮演花仙跟着去往女方家迎亲,以示尊重。 同理,女方同样会在自己未婚男性中,挑选一名,装扮成送子观音,送亲到男方家。 丁黟对比,送子观音明显比花仙好看多了,不服气。 奇奇怪怪的习俗又增加了。 郑华藏成亲后,郑家给他在威县租了房子,小两口住进去,郑华藏有人伺候,郑家放心得很。 丁黟有点无聊,季节进入冬季,大家都在家,做什么事情都挺不方便,她想着要不要扯出莫须有的师父,她跑去看看男女主干啥了。 说做就做。 “什么,你师父要带你外出?”肖氏发出质疑的喊声。 小周氏泪眼婆娑,小女儿即将远离,她舍不得怎么办?可是她没有发言权,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 郑长河磕了磕旱烟袋,问道:“去哪里?” 丁黟知道稳了,一家之主发言,她终于可以去看看。 “师父说,先去京城看看。” 郑华丘挤上前,目光灼灼,惊呼:“京城?小妹。你要去京城!” “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毛病,为何一听到京城二字,一家子态度大变,从舍不得,到巴不得她赶紧走。 丁黟的不解过于明显,郑华丘双手搁在丁黟肩膀上,摇醒她。 “京城啊,遍地是达官贵人的地方,据说,随便掉下块砖头,都能砸中几个,哪里的人吃香喝辣,顿顿白米饭,顿顿有肉。” “你从哪来的据说?”丁黟也想摇一摇郑华丘,让她不要将口水滴在她身上。 “戏文里啊。”郑华丘大言不惭,“妹妹,你去京城,就是去过好日子的,能不能将我也带去,我不仅能吃,还能打。” 听那口气,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丁黟一巴掌,将郑华丘的手从肩膀上拍落,“戏文不是真相,那是戏文,不是真实。” 郑华丘不高兴,她怎么能这么说呢! “妹妹,你不懂,夫子说,戏文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既然来源于生活,它怎么就不是真的,你莫唬人。” 丁黟开始翻白眼,看着明显过度的某人不说话,整的好像他才是去京城的人。 戏文,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郑华丘只理解前半句,丝毫不管下半句。 这时,终于找到机会的郑华全一把抓住丁黟的手,“妹妹,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可以照顾你?” “不好!”丁黟果断拒绝,谁也不带,一个人上路,轻轻松松,带着其他人,还得反过来照顾他们。 再说,带谁又不带谁呢,好像都不行,那就谁也别带。 拜别爷奶、父母亲人,丁黟背上个小包袱,离开郑家村。 她的目标是男女主,男女主都不在了,留在这里没意思。 第148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9 行路难,对丁黟而言,那就太简单,她专挑没人的地方走,直接使用代步工具,自动巡航。 天上雷鸣阵阵,丁黟比了个中指,语气嘲讽。 “有本事你下来啊!” 天道无可奈何,只能退去,眼不见为净。 虚幻世界就那么一点好,脱离剧情,天道于她而言,那是什么玩意。 真实世界的天道,丁黟可不敢这么干,只要拿出超越天道允许范畴的东西,那是说劈你就劈你,一点不带含糊。 不劈得你外焦里嫩,天道跟你姓。这还是祂最小的惩罚,要是真的惹怒祂,直接来个大的,魂飞魄散。 虚幻世界的天道,本就法则不全,祂们是男女主世界运行的产物,男女主强,祂们就强,男女主弱,祂们就弱。 这个世界,男女主弱的一批,全靠光环撑着。 丁黟玩得开心,天道只觉憋屈。 小小飞行器外,阳光白云飘过丁黟坐在里面,惬意喝着快乐肥皂水,将灵泉空间已到年份的好东西都移出来,放到空间手镯中。 收割完毕,再随便撒点种子,种子落地发芽,肉眼可见伸出叶子,慢慢长大。 “好东西,多谢了啊。”举杯敬天道,低头拔萝卜。 飞行器在空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到极致,差点错过京城。 丁黟已经将速度调到最慢,想要静静欣赏这个世界的天空,在天道底线上来回蹦跶。 天道无可奈何,气得牙痒痒。 威县离龙青国京城有两千三百公里,靠人走,要好几个月,慢一点大半年就没了。丁黟来,不到一个时辰。 “星际出品,必属精品。就这实力,要去在古代做快递,谁比得过?” 丁黟在一处山头落下,叉腰大笑,像个疯婆子。 有个圆球从天而降,坠落在京城五十里处,成为龙青国的不解之谜。 …… 京城居,大不易。 京城什么都贵,连入城费都要五十个铜板,其他地方最多十个,有些地方甚至不要。 丁黟手握一个木牌,守门人说了,这个木牌可以在京城停留十天,十天之后,要不续期,要不有固定住所。 除了进京赶考的举人,还有回家述职的官员,其余外地人入京,都需要走这一遭。 这只是人入城的费用,货物自有货物的费用,畜生另算。 丁黟连个包袱都没有,缴纳入城费,换来一个小木牌,跟着人流进入京城。 龙青国京城,有四条主干道,以四象命名,分别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丁黟走在玄武大街中,人肩接踵,毫不夸张。 玄武大街是京城最热闹的街道,周围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在此展示,吸引天南地北的游客和京城人。 来了都是京城人,没住的地方,很快就会被京城巡逻队赶出去,因为住客栈都要出示手中的小木牌。 丁黟准备买个房,不大,两进就可以,等到郑家人也有个住的地方不是,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师父”,房子不是轻而易举。 去问过之后,丁黟咋舌,太贵了,她要多去买点好东西。 等到东西卖了一些,丁黟重新找上牙人,准备正式去看看。 一天跑断腿,终于看中一套,周围都是官宦人家,安全有保证,离街道不远不近,方便出门。 牙人报价:“姑娘,这套两进的院子,五千两,你要是看上,咱就定下来,等一两天,就能去衙门换红契。” 丁黟纠结,好贵啊,不是说一套两进的院子两三千吗,原来不是两三千,是两三千起。 那个起呀,发声又轻,写的又小。 后世搞促销,告诉你清仓大甩卖,通通十九元,“起”字写的又小又模糊,进去之后结账,才知道上当受骗。 要呢,钱包不允许;不要呢,舍不下脸来。 最终,还是泡面承担所有,恶狠狠发誓,再也不进实体店。 “姑娘?”牙人轻声询问,“是否要定下来?京城房子紧俏,只要有合适的,或租或卖,不会超过三天。” 牙人好心提醒,成了这单,他的佣金也有几十两。租的话是细水长流,比起到手的钱财,还是买主直接买划算。 丁黟咬牙切齿,“买,什么时候去办红契?契税你们出还是我出?” 牙人随身携带算盘,此人拿出来,霹雳吧啦几下,说道:“契税的话,买卖双方一人一半,由于卖主房子已经托付给牙行,所以姑娘须出一半契税,牙行出一半。此外,不需要姑娘额外花销,除了房款和一半契税,其他都由牙行承担。” 牙人展示算盘上的数字,丁黟一看,房款五千,契税两百,总共五千两百两。 丁黟肉疼,一根百年人参三百两,两百年人参八百两,她要卖多少根才能买下这套院子。 不能想不能想,天道欺人太甚,好歹也来根千年人参啊,全是百年的,卖得都没意思。 …… 丁黟站在衙门外,手握新鲜出炉的房契,真好,她也是有房一族,虽然房子贵的滴血。有这个钱,在其他地方,不得买个几十套。 比如威县的房子,两进院子两百两左右,郑家村的,不过二三十两。就可以拥有一套几百平的大房子。 办完房契,丁黟拿着木牌登记,从此以后,她也算京城人了,进出就不需要入城费。 当晚,丁黟入住新房,从空间中取出席梦思床和红木桌椅,简单布置下。 五千两的房子,还不包括家具,还没地说理。 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丁黟开始有意无意打探吴王府的消息。 吴王世子纪钧,吴王嫡长子,是吴王的得力助手。纪邢是吴王嫡幼子,深受吴王妃宠爱。 吴王府子嗣众多,有名有姓的就有十几个,吴王风流成性,外面没带回府的不在少数。 纪邢的消息不难打听,只是听半天,丁黟也没在他们口中听到崔雨彤的消息。 “纪邢没有成亲?”丁黟问,别人不理她,直到丁黟拿出一坛美酒,一把扯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 第149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10 丁黟做男装打扮,酒一出,顿时从那小子,成为小兄弟、兄台、阁下。 “好酒,小兄弟,给哥哥一杯,哥哥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兄台,别听朱老三胡说,他知道个屁。兄台来来来,一杯酒换一个消息,包你满意。”杜老四一屁~股挤开朱老三,一屁~股坐在丁黟对面,舔着个脸,拿着酒杯示意。 白玉酒杯,小巧玲珑,价值千金,一看就是随身携带。 真有钱。 被挤兑的朱老三不甘示弱,跟着挤坐下来,又是一个白玉杯。 “阁下想打听纪邢的消息,找我们就对了。纪邢那小子仗着自己是亲王之子,一向不将我等看在眼中。我呸,眼高手低,不干实事,才学武功样样不行,不就仗着一张脸嘛,还看不起我们……” 朱老三越说越气,杜老四连连附和。他们是纨绔子弟,不是不学无术。 看人这点,他们不敢说第一,绝对不差。丁黟的神态语气表明,此人和纪邢有隙,严重点说,他们有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没想到,纪邢人缘如此之差,连纨绔都敢指点其才学武功不行,只有一张脸可看。 剧情花了大量篇幅介绍,男女主容颜之美,原来是其他方面拿不出手。 避重就轻。 果然是天道的亲儿子亲闺女,啥啥不行,天道也将光环给他们拉到最大,不留余地帮助。 丁黟突然有一种乱~伦的荒谬想法,亲儿子和亲闺女在一起,不是乱~伦是什么? 下一次可不能说是亲儿子亲闺女,膈应。应该说是,亲xx和其伴侣。 这个世界,明显纪邢才是亲的。 小气吧啦的,一个灵泉空间还要两人相遇才给,跟下聘似的,谁是亲的一目了然。 气愤不已的天道,又收到丁黟友情赠送的中指一枚。 切——什么玩意! 从朱老三杜老四口中得知,纪邢这次回京,似乎有点不一样,吴王府爆发了好几次挣扎,纪邢索性搬出来,在城南位置,买了一栋三进的院子,金屋藏娇。 有人多次发现,那里住着一个绝美的女人,纪邢和他关系亲密。 纪邢非她不娶,和吴王吴王妃多次爆发争吵。后来,吴王府两位当家人退一步,允许那女子进府做妾,女子不同意。 如今双方僵持不下,纪邢将人当外室养着,两人据说是私自拜了天地,结为夫妇。 杜老四轻呷一口,脸上露出淫荡表情,回味无穷。 “丁黟兄弟,哥哥给你一个忠告,大丈夫立于世,切莫沉浸在美色之中。纪邢那外室,美则美矣,就是脑子不好。据周围人介绍,她嚷嚷着自己叫什么崔雨彤,宣扬人人平等,要和丫鬟做姐妹,和侍卫做朋友。” 朱老三嗤笑,“何止呢,崔雨彤在院子;i待不住,总想着外出,外出就外出,我们这等人家,也没说一定要把自家姐妹关在府中的道理,可坏就坏在,崔雨彤一上街,遇到高门闺女,总是要讽刺人家几句,说人家死板,是封建余孽。遇到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扒上去,说要和人家做朋友。” 两人满肚子牢骚,他们自诩是纨绔,不是色魔,从未见过像崔雨彤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大街上就对男人拉拉扯扯,私底下指不定什么样。 男女主不好过,丁黟就高兴了。 双手端着酒瓶,丁黟依次给两人满上,说道:“两位兄长勿怪,实乃小弟和纪邢有点不愉快,纪邢放话不让小弟家人好过,吴王府势大,小弟也是没办法,只好孤身一人上京,找找办法。” “呵——” 闻言,朱老三和杜老四同时冷笑,表情不屑。 杜老四道:“丁兄弟放宽心,吴王府没那么大能耐,陛下一向不待见他们,谁还不是夹着尾巴做人。上个月啊,吴王将纪邢塞进礼部任职,去的第一天,就得罪礼部张尚书,张尚书气得,直接大张旗鼓的将人送回去,吴王府屁都不敢放。” 朱老三拍拍丁黟肩膀,安慰道:“吴王府没那么大能耐,这次更是在京城丢尽脸。也就糊弄其他地方的人,别担心,有哥在。” 酒醉人,朱老三和杜老四已趴在桌上,说着大话。 丁黟招手,楼下候着的小厮赶紧跑上来,背起自家主子离去。 桌上狼藉,菜没动过,亦不能再吃。 结完账,丁黟混进京城最为着名的青楼,一个房间一壶茶,三两伶人作伴。 金钱开道,伶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黟满意而归。 过了几天,丁黟乔装打扮接近崔雨彤,确认天道真的没有再给好东西。 崔雨彤脑子确实有坑,就算是放在现在也是病的不轻。 现代也没有说走在路上见到个男人就上前说要做朋友,没有说要和上司下属做姐妹。 纪邢过得狼狈,吴王好不容易谋到的职位,被他毁了。 纪邢名声一落千丈,这一世,没有灵泉空间帮他拉拢别人,事业没有一帆风顺,两个患难鸳鸯窝在南城院子中,都不敢外出见人。 纪邢为人高傲,大哥出生就被定为吴王世子,等到他出生的时候,新帝上位,打压吴王府,到如今,一个职位都没混上。 好不容易有一个,就因为张尚书问他:“外室何如?” 纪邢破口大骂,惹恼张尚书,被人提溜着走街串巷,一路给送回去。 丢脸丢大发。 这一次,纪邢在京城彻底出名,被他嘲讽过的纨绔子纷纷口吐芬芳,不留余地将他的事情传到京城每个角落。 纪邢闹着要和崔雨彤成亲,吴王妃不许,纪邢搬出来,从那以后,京城世家女性彻底打消和吴王府成亲的打算,导致几个庶兄庶姐姻缘困难。 纪邢脸能打,在以前,还是有许多闺阁少女看在一张帅脸上可以忍受他的臭毛病。 现在嘛? 大家都不想再惯着他。 因为纪邢,吴王府被百官弹劾,皇上申斥,闭门思过。吴王世子被调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上,每天点个卯就行。 第150章 这个空间我喜欢11 吴王世子恨纪邢扰了他的大好前途,不再和纪邢来往。 现在的纪邢,就是个孤家寡人。 当今皇上,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励精图治。膝下子嗣众多,却在上一世,纪邢和崔雨彤相遇后的半年里,身体急速崩坏,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撒手人寰。 其中没有纪邢的手笔,丁黟都不信。 灵泉空间在手,下点毒什么的,方便很。 药可以是药,也可以是毒,利用空间带点东西进宫,搜都搜不出来。 确认纪邢是个草包,崔雨彤是个小丑,丁黟转身进宫。 不曾打招呼,直接去皇上私库里挑了不少好东西。一挥手,全部进入空间手镯,留几件给皇上撑场面,其实是丁黟看不上,觉得丑。 再一挥手,经过时间长河试验下的高产种子堆满库房。 水稻玉米土豆蔬菜水果,能种的都给了一份。 美食匮乏,天天菽稷饭,不是在放屁就是括约肌松弛。 人多的时候,尴尬得脚抠出三室两厅。 还是同样的方式,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讨事宜,一封信飘飘荡荡靠近。 停在他面前,只要伸手,就能够到。 “陛下小心,来人,护驾。”大臣慌忙上起身,围在皇上身边,门外侍卫冲进来,摸不着头脑。 刺客在哪? “无事,退下!” “陛下?” 皇上摆摆手,说道:“没事,拿过来朕看看,写的是什么。” “陛下小心?” 皇上展开信,顿时脸色铁青。信上写着:“救你一命,私库里的东西就当是报酬,已自取。另外,送你一点小玩意,已放入私库,使用说明附上,不用谢。” 丁黟觉得,她是个失败的商人,交换直接大出血,就得到那么一丁点金银珠宝,却送出那么多良种。 “哎,还是亏了,还是太善良。” 皇上带着几位大臣来到私库,一打开,满满当当都是良种,而他千辛万苦收集的金银珠宝全都不见。 “万尚书,去户部库房看看。” 万尚书领命,带着人匆匆离去。 皇上脑袋抽疼,有人悄无声息混入皇宫,在他的眼鼻子底下搬空私库,又用其他东西填满,再光明正大给他送信。 突然位置不稳。 传说天下多奇人异事,皇上想用几个脑袋来祭奠他的无能狂怒。 库房中,每样东西分类别放,皆附上详细说明书一份。 皇上看得脑抽,一点都不信,却又希望是真的。 “陛下,这亩产千斤可为准?”大司农跟在后面,直接抢陛下手上的东西,一点不怕他。 “老师,朕不知,朕是刚刚知道。”皇上心中怀念失去的财宝,心神被纸上的介绍吸引。 纸张洁白无瑕,厚薄均匀,上面的字还不到小拇指指甲盖大,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 上面写的东西更是闻所未闻,单单那些良种,他都没听说过。亩产匪夷所思,动不动上千。 玩呢,龙青国粮食产量,以菽稷为主,菽也不过是几百,稷更是可怜,一百算高产。 “陛下,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天佑我龙青国。”大司农兴奋得胡子上翘,上面的种植方法,虽然他没有听过,但多年经验告诉他,是真的。 皇上麻木,待所有东西都搬出去之后,在角落发现几件掉落的珠宝,灰扑扑看着烦。皇上不嫌烦,亲自动手捡起来。 万尚书回来禀报,“陛下,户部库房完整,并未失窃。” 皇上有心骂贼,天下人得利的东西,为何不去薅户部,来薅他,户部库房比私库还大,东西还多。 皇上是个穷皇上,辛辛苦苦攒点东西,后宫都不舍得送,一夕之间,啥也没了。 偏偏他还不能不高兴,大司农说了,可行。 大司农带着所有东西匆匆离开,古稀之年,还能有如此灵活的身手,皇上很羡慕。 众人散后,皇上无心朝事,大白天跑去找皇后,将皇后吓了一大跳,以为变天了。 “皇后,后宫该管管了。皇上辛苦一下,暗地里彻查一遍,该罚银的罚银,该处置的处置。” “罚银”二字,皇上说的极重,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陛下,这……不好吧?” 皇后狐疑看着面前感觉有丝可怜的帝皇,号称从不百日进后宫的皇上,今天居然打破规矩,来还是让她多给他整点银子。 “没什么不好,就照朕说的做,吃了朕的都给吐出来。”皇上咬牙,他现在是穷光蛋,他能怎么办。 这一瞬间,皇后无比嫌弃,面前的狗男人,赏赐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想都别想。 多年夫妻,皇上不设防,只需几句话几个动作,皇后就知道皇上的意思,想明白后,只想将人扔出去。 原谅她吧,她要脸,她做不到。 “陛下,妾身尽量。”总之,不要抱希望。 皇上离开,吩咐暗卫暗中调查今天的事情,同时以自己的名义,下达命令。 “百姓艰苦,朕不忍心。思前想后,朕需以身作则,缩减皇宫开支。”宴会什么的,就不要办了,办不起。 皇宫都缩减开支了,宫外还敢大肆铺张浪费吗? 不能。 丁黟发现,她随手为之的事情,好像走向另一方向。 至少,好像,总是看他不顺眼,半空中打量她的天道,给她释放了一丝善意。 隔一年,皇庄大丰收,皇上开始大肆宣传,其得天眷顾,仙人送来仙种。 至于那天看到他囧相的人,全部被下了封口令,都是心腹,皇上好,他们才能好。 皇上在皇后宫中哈哈大笑,“皇后,朕看哪个老不死的还敢说朕得位不正。” “皇上万岁。”皇后随声附和,心中也是很高兴,皇上已经决定,封她的儿子为太子,正式定下储君人选,不日宣布。 丁黟打着陪师父游历的名号,满天下浪,鲜少回郑家村,郑家人时不时收到她寄来的东西,知道她还活着。 纪邢被赶出吴王府,什么都没落到,他花钱大手大脚,没过几年,就将院子卖掉,和崔雨彤穷困潦倒一身。 郑华藏一路科举,从秀才到举人,再到二甲进士,等他能够护住郑家时,丁黟送走郑长河和肖氏,再后来是郑开广和小周氏,此后再也没有回郑家村。 八十岁时,丁黟寿终正寝,带着天道扭扭捏捏的感谢离开, 第151章 马甲爆了1 查锡凉是南费中学校草,整整蝉联六届校草之位,高三的查锡凉,已经成年,人愈发俊朗帅气,还有一丝成熟的味道,惹得学校女生纷纷投去爱慕的眼光,学校其他男生成了摆设。 学校领导痛并快乐着,因为有查锡凉在,这些年,学校早恋都少了不少。因为有查锡凉在,学校做的任何决定都需考虑查锡凉的决定。 谁让查锡凉父亲是学校大股东之一,查锡凉受欢迎程度前所未有,几乎学校的女生都爱慕着他。 高三上半年,南费中学转来一位插班生殷芊,当大家猜测这是哪家千金时,很快有人爆料,这不是什么千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被一个流浪汉收养,接着流浪汉带着殷芊去往庄城要饭为生。 这次回来,是准备在户籍所在地高考。 机缘巧合之下,在归途中,救了心脏病发作的温老爷子。 事后,殷芊拒绝温家的感谢,以至于闹得不愉快。 温老爷子醒过来,知道后,先是将温家人臭骂一顿,之后交谈得知,殷芊正在找学校,准备参加一年一度的高考。 南费中学是福城着名的贵族学校,里面只有两种人,一种特别有钱,一种学习成绩特别好。 殷芊什么都不占,却还是被温老爷子推荐到南费中学上学。 殷芊来的第一天,路上和查锡凉撞在一起,查锡凉将人推开,一句话未说,回到教室,上课后,殷芊也跟着老师来到这个教室。 殷芊来南费中学第二天,在食堂遇到查锡凉,查锡凉眼高于顶,不曾看到她。殷芊拦住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重度厌食症,我会治,要不要试试?” 查锡凉一句话不说,越过殷芊朝食堂外走去。 第三天,…… 第四天,…… 殷芊连续十天和查锡凉相遇,每天都是同样的一句话,查锡凉慢慢的眼里终于看见殷芊,嘴角嘲讽,眼神斜视,不屑一顾。 高三第一次月考,殷芊以绝对的成绩成为南费中学高三第一,查锡凉终于正眼重视这个女人。 越看,越发现不同之处。 殷芊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由流浪汉养大,天天要出去讨饭,吃了上顿没下顿。 好奇,所以靠近,靠近,所以有情。 查锡凉暗地里调查殷芊,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殷芊谈吐不俗,穿戴不简单,花钱大方。查锡凉亲眼在殷芊书包里见过,殷芊里面有块小木牌,是金丝楠木材质,上面有个小篆“医”字,那是贵医的散发出去的东西。 富如查家,几次登榜江国首富,家产上万亿,依旧不能求得一块。 查锡凉有严重的胃病,一吃东西就胃难受,慢慢的演变为厌食症。 国内外多家医院去检查过,诸多医学大拿联手都未诊断出查锡凉到底怎么回事。 有医生说是心理疾病,查家严词反驳,他们家的孩子绝不是心理疾病。 某家机构对查锡凉的病症非常感兴趣,邀请他去参观。查家害怕查锡凉一去不复返,被人切片研究了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医院不行,查家在某些渠道得知鬼医之事,千方百计想要找到鬼医,让他给查锡凉看病。 查锡凉不仅是如今查家主事者的孩子,还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不容有失。 鬼医踪迹,在于一个“鬼”字。查家有点人脉,百方找寻,都没有找到鬼医在哪。 那个木牌,是鬼医送给有缘人的东西,持有木牌,鬼医可以为其出手一次。 查锡凉想要那个木牌,迫切的想,他接近殷芊,本就不怀好意。 他三番五次在殷芊书包里翻找,什么都没找到。 查锡凉脸能打,为了那块木牌,他用上美人计,却逐渐沦陷。 高三下半年,两人谈起美美的恋爱,分分合合,一直纠缠好多年。 从第一次见过木牌,查锡凉再也没在殷芊身上发现木牌的痕迹。 查锡凉是大少爷,从小被人宠着,顺着。殷芊脾气不好,总是神神秘秘的消失,从不会顺着查锡凉。 最严重的一次,殷芊又神神秘秘消失,查锡凉在家里安排下,去相亲,刚好被回来的殷芊撞破。 两人爆发争吵,查锡凉坦白,他就是为了贵医木牌接近殷芊,只要殷芊交出木牌,他可以既往不咎,娶她为妻。 殷芊反驳,她没有木牌,继而质问查锡凉,他们这么多年感情算什么。 查锡凉不耐烦,伤人的话脱口而出:“算年少无知。” 殷芊不说话,伤心欲绝,默默流浪,转身收拾行李。 临走时放狠话,“查锡凉,你会后悔的。” 查锡凉也没想着去拦,这些年,他们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每次都是殷芊主动回来哄他。查锡凉以为这次,和前面无数次一样,殷芊只不过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 等了好久,等到查锡凉差点变成望妻石,殷芊都没有回来。 殷芊消失的干干净净,查锡凉动用无数手段,都没有找到她在哪里。 气愤不已的查锡凉,将仇恨的目光对准相亲对象,相亲对象家破人亡。查锡凉尤不解恨,放话不许任何单位聘用相亲对象,他要他们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到阳光。 工作上打压,生活上跟着打压。 只要有人卖东西给相亲对象家,查锡凉就吩咐人去使坏,久而久之,相亲对象家里温饱都成问题,不得不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烂叶子,垃圾桶里翻吃的,穿的,用的。 父母受不了打击,相继离世。兄弟姐妹吵着闹着计划着,各奔前程,想要重现家里荣光,却无一人成功,纷纷英年早逝。 最后剩下相亲对象一人,苟活于世。她想死,却死不了,每次已经到死亡边缘,差一脚踏进去,就会被人拽出来。 五年后,殷芊带着两个五岁的天才萌宝回归,并且宣布她鬼医传人的身份。 查锡凉追妻火葬场,在天才萌宝助攻下,成功抱得美人归。 两人举行盛大的世纪婚礼,相亲对象被人带到婚礼一角,目睹他们的幸福,归家时,被卡车碾压成泥,死得不能再死。 第152章 马甲爆了2 看完剧情,丁黟瞠目结舌,这样也行???!!! 她这次的身份,是查锡凉那无辜被牵连的相亲对象乐柳。 乐柳直到死,都不懂查锡凉为什么那么恨她,不仅让她家破人亡,还要将她的自尊放在脚底碾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丁黟看完整个剧情,只能说,无能的男人,只会迁怒别人。 查锡凉选择听从家里的安排去相亲,失去心爱的人,却不怪自己,不怪自己去相亲,不怪自己在殷芊要走的时候拦着她,不怪自己没本事,找不到人。 不怪家人看不起殷芊,不怪家人安排他相亲,不怪家人阻挠。 却将一口结结实实的大锅扣在和他相亲的人身上。 多无辜,多可怜,多没有人性。 乐柳家庭条件不差,家产也有几十亿,还跟查锡凉是校友,两人都在南费中学读书。查锡凉家庭条件好,太受人喜欢,一向鼻孔看人。 南费中学那六年里,全校九成九以上的女生都是查锡凉的拥护者、爱慕者,其中包括乐柳。 高中毕业,南费中学的人天各一方,大部分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留学,还有少部分在国内。 年少爱慕的人,突然有一天被通知男神要和她相亲,乐柳精心打扮,兴高采烈的去,说了不到两句话,殷芊出现。 看到查锡凉在相亲,殷芊转身就跑,查锡凉追出去,再也没回来,乐柳只能郁闷回家,如实禀报。 这场相亲,是乐柳一生苦难的开始,是乐家家破人亡的开端。 乐柳父母因查锡凉而死,哥哥姐姐和弟弟因为不同原因离世。 兄弟姐妹分离那天,哥哥乐维放下豪言壮语,会重整乐家,一个月后,尸体被发现在臭水沟里,溺水而亡。 姐姐乐思是本就是女强人,手段心机都不缺,走在路上被人毁容,后被人侮辱,最终从楼顶一跃而下。 弟弟乐旭还在学校读书,临近毕业被人发现考试舞弊,骚扰女同学,女厕所偷窥。少年嘴笨,争执之中,心脏骤停,不治而亡。 乐柳变成随时被人欺辱的乞讨者,只能在郊外搭个窝棚,避免不了被人骚扰被人嫌弃被人撵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莫名其妙见证查锡凉和殷芊的幸福后,被货车来回碾压,变成一堆碎肉。 乐家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始作俑者查锡凉和娇妻在怀,幼子聪慧,事业蒸蒸日上。 而殷芊,她一直知道查锡凉在找她,也知道查锡凉迁怒别人。为了给查锡凉一个深刻的教训,她冷眼旁观,事后埋葬乐柳尸骨,说了声对不起,高高兴兴扑入查锡凉怀中,诉说她的爱恋。 当初,殷芊会转学过来,也是因为查锡凉,作为鬼医传人,她对疑难病症非常感兴趣,来了之后发现查锡凉长得非常好看,是她喜欢的模样。 借着同学的关系,殷芊开始想方设法接触查锡凉,那个木牌,也是殷芊故意漏出来给查锡凉看的,目的就是引他上钩。 果然,查锡凉上钩,并逐渐爱上殷芊。 殷芊占有欲强,查锡凉脾气坏,两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中,不知道多少人家天凉王破, …… 丁黟来的时间点,高三刚好开学,要不了几天,殷芊就会转学过来。 而温家老爷子发病时间,就是明天下午。 手握先知剧情,丁黟不介意先去截胡。 殷芊刚来学校的时候,着实受人瞩目几天,后来发现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养父也只是个流浪汉,大家开始针对她。 贵族学校,成绩不重要,重要的是家室。殷芊才开始遭受校园霸凌,温家温沐初和温沐汇就站出来,力挺殷芊,扬言和殷芊作对,就是和温家作对。 温家是南费中学里,仅次于查家。 有温家保驾护航,同时殷芊手段了得,八面玲珑,还勾搭上查锡凉,在南费中学,横着走。 …… 放学回到家,丁黟将自己关在地下室,“不要打扰,我要做个实验。” 乐父乐母看着女儿一脸认真,心里想着,难道学渣开始想要逆袭。 “柳儿你尽管去忙,妈妈绝不去打扰你,也不让别人打扰你。是吧,老公?”乐母给乐父使眼色,让他跟着附和。 乐父秒懂,“去吧,柳儿,爸爸支持你。”手握拳头,一副好父亲,要给闺女当后盾的模样。 乐家地下室有一间木工房,是大哥乐维小时候的地盘。乐维小时候,有段时间疯狂迷恋木工活,为了满足儿子的要求,乐父吩咐人在地下室修建一间木工房,专门定制有迷你型设备,以供儿子使用。 乐维长大后,木工房闲置,只有乐柳,有兴趣的时候会下来看看,这里敲敲,那里打打,玩得不亦乐乎,妥妥的乐维小时候即视感。 区别在于,乐维是学霸,乐柳脑子缺根筋,学啥啥不会,自高中以来,从未考及格过一次。 剧情中,鬼医木牌没有技术含量,唯有金丝楠木已不可寻,还有纯正朱砂墨少见。 江国已有百年时间,未有金丝楠木现世。 这东西,丁黟有,还不少。 金丝楠木号称帝王木,帝王已不见踪迹,生长的金丝楠木随之消失,越来越少,如今已绝迹。 唯有一些收藏家权贵人家有一些。 鬼医不对木牌做防伪,是没有必要。权贵不好得罪,其他人家无所谓,有他就去治病,没有也有说法。 总之,不能坏了规矩,不会坏了规矩。 地下室中,丁黟在空间手镯中挑挑拣拣,终于找出最小的一块金丝楠木,一丈长,碗口粗细。 殷芊拿出来的木牌,不过两寸长,两指宽。 小的很。 丁黟打量手中木头,发出阵阵阴险笑声。 “鬼医,打工人的生活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待到鬼医之后,他每天不是在治病的路上,就是在治病的路上,短短时日,凡大富人家,皆手握一块鬼医令,并都找上门来。 丁黟敲敲打打,随手切割不少小木牌,纯正朱砂墨一笔一划勾勒出小篆“医”字。 一个晚上,上百块鬼医令新鲜出炉。 第153章 马甲爆了3 丁黟收起上百块鬼医令,剩下的金丝楠木收起来,以后有用。 连地上木屑,丁黟也认真扫起来,随便用个盒子装起来,不定哪天用得上。 第二天,丁黟装犊子疼,不去上学,乐母瞅了几眼,一言难尽,最终还是答应她的请求。 大抵是学渣专用手段,肚子疼是万能疾病。 乐父已经去上班,乐母吩咐保姆看着丁黟,拎上包出门。 乐维乐思在国外上学,乐旭小朋友已经坐着车去往学校,家里已经没有人能管住丁黟。 保姆打扫卫生空隙,丁黟背上双肩包,戴上帽子,迅速溜走。车库中推出一辆自行车,脚蹬子踩得欢快,驶出小区大门。 乐家居住的地方,是福城有名的富豪小区。当然和查家没法比,查家看富豪小区别墅跟联排别墅差不多,人家有一座山,直接居住在半山腰豪宅中。 远离人烟,得天独厚。 虚幻世界中,甜到总喜欢给祂深爱着的男女主庞大的气运光环,让他们走在路上都能捡到好东西,捡到人。 比如,行动不便,年纪快九十的温老爷子,是怎么避开家人,避开照顾他的人,一个人从半腰山庄温家山庄中来到闹市区的一个小公园。 剧情说为了描写温老爷子情况危急,说他衣着看似昂贵不凡,但沾满尘土,身体短时间内运动过大,引起心脏强烈不适,心脏病发作。 温老爷子病情发作时,温家山庄的人还没有发现他不在山庄内。 发作好长时间后,周围人没一人上前施救,这就显得殷芊品德高尚。 几十里的距离,自个推着轮椅来的? 养尊处优一辈子的温老爷子,是如何苦苦支撑,等到女主殷芊到来? …… 亚宁广场,工作日,上班时间,人流稀少。 中午,太阳炙烤大地,一眼望去,商场内空调冒着冷气,广场上一个人都看不到。 丁黟坐在阳光晒不到的角落,拿着帽子扇风。 突然,一位老人推着轮椅从商场走出来,恰好走到广场中央,老人头一歪,身子跟着倒地,轮椅跟着侧翻,将老人压在下面。 空无一人的广场,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许多人,也不管天气热的冒烟,一个个像npc一样,围着摔倒的老人指指点点,就是不上前看一眼。 丁黟戴上帽子走去,脚步稍快,脸上表现出一副等着吃瓜的表情,走近之后,发现地上躺着的人是温老爷子,不由得奔跑起来。 蹲下身从温老爷子口袋中,翻出速效救心丸,看一眼,直接塞进温老爷子嘴中,然后打电话急救电话,五六分钟之后,120出现。 过程中,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在阻止丁黟救人,等到丁黟跟着跳进救护车,远方有一个慌乱的少女跑来,闪过一丝懊悔,目送救护车远去。 丁黟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快感,暗中朝上方竖起中指。 还得是天道,其他人都是npc,就男女主是人,为了给男女主让步,可以拿别人的生命糊弄。 真实世界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虚幻世界中,世界只有区区几个活人,其他都是为了推进主角的工具。 救护车里,丁黟表现得非常担心,不停问随车医护温老爷子会不会有事,得到肯定答案,长舒一口气,手抖着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同班温家旁支的同学,接着打电话给乐父,三言两语说明面前的问题。 挂完电话,担忧看着温老爷子,将一个小辈的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随车医生狐疑问道:“小朋友认识温老爷子?” 丁黟点头,目光没有从温老爷子身上移开,少女感清脆的嗓音回答道:“我爸爸是乐化其,他跟温家有商业上的往来,带着我去参加过温老爷子八十五大寿,温老爷子可和蔼了,是我见过最和蔼的老爷爷。” 真情流露,丁黟带着回忆,似乎陷入那场宴会中,温老爷子和蔼可亲的形象中。 医院到了。 急救室外,丁黟抱着双肩包坐在椅子上,眼中布满担忧。 温家人匆匆赶来,看到外面只有一个人,抓起丁黟问道:“我父亲呢?我父亲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来人是温家二爷温厚学,也是乐父合作伙伴之一,乐柳见过他。 丁黟摇摇头,指了指急救室,轻声说道:“温叔叔,温爷爷在里面,还没出来。” “温叔叔?你是哪家孩子?怎么没去上学?” 丁黟羞赧,低着头,红着脸道:“我爸是乐化其,我叫乐柳,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没有去学校。” “哦——”温厚学拖长尾音,理解,谁家没有个不爱学习的孩子。对他们这种家庭,学习好是锦上添花,学习不好也无所谓,只要不沾黄赌毒,一切好商量。 “原来是老乐的孩子,这声温叔叔我可接受了,就是小柳你发现我父晕倒是吧,叔叔要谢谢你。” 温厚学冷不丁一鞠躬,丁黟“嗷——”一下,吓得跳起来,包里的鬼医令甩出去。 她可是要温家大人情的人,怎么能让人简简单单一个弯腰就报答。 “温叔叔,折煞乐柳了。” 丁黟焦急不安,温厚学的视线却被地上的鬼医令所吸引。翻来覆去检查,一步步确认。 “这是真的?”温厚学抑制不住的高兴,抓住丁黟胳膊,目光灼灼,仿佛在看什么绝世美人。 丁黟退后一步,胳膊顺势脱离温厚学控制。 “什么真的,我不知道,这是我小商品市场买的,看着好看就全买了,有好几块呢。” “几块?”温厚学大感震惊,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丁黟赶紧将剩下几块掏出来,“喏,都在这。” 温厚学看着丁黟,一言难尽,他们苦求一块儿不可得,这孩子居然随便一买,就是好几块,还有天理吗? “你记得在哪里买的吗?” 丁黟手中,五六块鬼医令静静躺在少女白皙手掌中,温厚学忍住冲动,这是商业伙伴之女,不好抢。 第154章 马甲爆了4 “在亚宁广场后面两条街的小商品市场,我是在市场门口一个戴着斗笠,穿着一身黑色道袍的老人那里买的。当时看到可喜欢了,还没人跟我抢。”丁黟喜滋滋描述,那表情是买到喜欢的东西的那种欣喜。 温厚学一听这描述,哪能不知道那人是谁。 鬼医喜游戏人间,身着一身黑色道袍,看到顺眼的人,就会随手送出几块。 没想到,这次的有缘人是个小女孩。 “花了多少钱?” “一百块,”想了想,丁黟补充,“总共一百块,那人说,他不好找零,就收了一百块。” “一百块?”此刻,温厚学对丁黟抱有无尽的羡慕,这是什么神仙运气,一百块六块鬼医令,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手中这块握在手里,没有归还的意思,“乐侄女,小柳儿,你出个价,这块叔叔要了,要是可以,六块叔叔都买下来。放心,价格好商量……” 温厚学循循善诱,丁黟表现得很不舍,看温厚学的目光就像个坏人,骗人的坏人,抢东西的坏人,还有即将失去心爱之物的伤心。 “温叔叔,我要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商业上的事,我不懂,我也不知道价格。温叔叔,你能不能还给我,这个东西我好喜欢,从第一眼就好喜欢。” 丁黟眼中噙满泪水,欲落不落,小女孩家家的,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不想自己的心爱之物送人而已。 背上双肩包离开,听到背后温厚学在跟乐父打电话的声音,要求乐父务必给他留一块。 突然想到,为何温家明明实力人脉都超过查家,查家排第一,温家却只能当老二,因为不够狠。 这事放在查家会是如何? 查家会选择直接抢,在持有人不懂的时候,低价购入,不会跟你商量。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打车回来的,自行车还留在亚宁广场。及时阻止乐母灵魂发问,问她为何跑出去玩。丁黟一摆手,哐哐摆出六块鬼医令。 乐母还没反应过来,乐父已经尖锐爆鸣声。 “你哪里来的?” “买的!”丁黟抱手,仰头,带着骄傲。 “哪里买的?” “亚宁广场后面两条街的小商品市场,一百块六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乐父一块一块拿起来检查,信不过自己眼光,直接动用仪器。 鬼医令,稍微富有点的当家人都有了解,自己用不上,还可以拿去交易。这东西,完全可以抵一大订单,还是纯利润高到吓人那种。 还是那句话,鬼医令没有任何技术防伪含量,它的材质,书写小篆的墨水,就是它的防伪标志。 乐父眼光还是不行,仪器动来动去,滴滴答答作响,情绪也不稳定,随着仪器声响,乐父越来越不镇定。 跟温厚学差远了。 乐父终于确定完毕,一把抱住乐母。 啪,亲了一口。 转头对着丁黟大声赞叹,“不愧是我乐化其的女儿,就是厉害,这运气也没谁了。我还以为是温厚学唬我呢,没想到是真的,他还哦让我务必给他留两块,哈哈哈……” 丁黟摇摇头,转身上头,嘴里嘟囔:“东西我给你啦,爸自己看着办,我累了,要睡觉。” “你还没吃晚饭呢。”乐母拍着乐父,让他放手,在背后喊道。 “吃过了。” 不快点走,留下来吃狗粮吗。想她多年单身狗,一点都不想面对如此修罗场。 秀恩爱什么的,不适合未成年人。 第二天去学校,丁黟不打算装学霸,这世家庭好,有人挑大梁,她要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享受享受。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男女主的世界,能不去就不去,能破坏就破坏。 殷芊没有温老爷子,看她如何才能进入南费中学。 丁黟很期待,男女主总会见面,阻止不了,只好釜底抽薪,一步步击垮他们的靠山。 南费中学校门外停满各式各样的豪车,仿佛豪车大会。丁黟刚走下来的那辆,在这次车展中,毫不起眼。 刚走进教室,同桌温沐笑走过来,热情跟丁黟打招呼。 “乐柳,你来了。昨天的事,谢谢你。” 温沐笑人长得漂亮,一对梨涡随着笑意绽开,一双腿笔修长笔直,五官单拎出来一般,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一张完美的脸。 单论美貌,女主殷芊比不过温沐笑。 上一世,温沐笑也是温家和查家联姻的有力人选,只是那时,女主没离开,男女主关系好着,查锡凉严词拒绝查家与温家的联姻,两人不了了之。 后来,温沐笑嫁给另外世家的继承人,和查锡凉只有商业上的交集。 殷芊回来之后,出于嫉妒的原因,平等创飞任何一个和查锡凉有一丝关系的人。 温家的产业还好,到温沐笑夫家的产业,遭受重大打击,商业地图逐渐缩小。 从一流,降到二流。 丁黟和温沐笑手挽手,走向座位。 “不客气哦,要真是感谢,你亲我一口,就当报答。” 温沐笑一巴掌拍到丁黟肩头,笑骂道:“好你个乐柳,敢占我便宜,你呀,其他没学会,倒是学会装纨绔是吧。” 两人嘻嘻哈哈,跟平时一样。 课后,温沐笑问丁黟:“昨天逃课,没被揍?” 丁黟一甩头,“什么逃课,我那是请假,病假。” 温沐笑收拾课桌,笑道:“我信你个鬼,你身体壮得跟牛似的,谁信,只是懒得拆穿你。你不就是隔一段时间,就以各种借口逃课么。幸好你昨天逃课,还遇到心脏病发作的大爷爷,要是大爷爷不在了,温家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丁黟安慰她:“不用担心,问爷爷吉人自有天相。” “这倒也是,这不就遇到你嘛,走,姐带你去吃大餐,随便点,姐付账。” “走走走,赶紧的,我要吃穷你,谁是姐还不一定呢。” 两人笑着闹着走向食堂。 南费中学食堂很大,分成一二三四五六七层,七层是办公所在地,五六层是教职工领导就餐地,三四层是学生包厢,一二层跟普通学校食堂布局一样,不一样的是菜品和桌凳。 第155章 马甲爆了5 温沐笑大出血,丁黟直接冲向四楼,开心点点点。 温沐笑羡慕嫉妒,“你那么能吃,为何就不发胖呢?唉没以后谁养的起你?” 丁黟嘴里塞满食物,“嗯嗯”敷衍。 吃完后,丁黟拉着人逛校园,顺便消食,等到下午快上课,才冲进教室,被告知温沐初来找她俩,主要是来找丁黟。 温沐笑挤眉弄眼,“大帅哥来找你,开不开心?苟富贵,勿相忘!” 如果查锡凉是第一校草,那么温沐初就是第二,第二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温沐初就是那种人,殷芊说他一句好话,查锡凉就针对他一次。温家温老爷子那一支,有遗传性心脏病,温沐初因为查锡凉的针对,过劳而亡,英年早逝。 哥哥温沐初累死,弟弟温沐汇却做起舔狗,将温家一份商业机密不知不觉中泄露给殷芊,殷芊知道,查锡凉就知道。 为此,温家遭受一次重大打击,还是温家父辈反应快,及时断尾,却也伤到元气。查家借此机会,抢了不少温家的生意。 温沐汇痛定思痛,与殷芊划清关系,最后被温家送往国外。 男女主的爱情,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丑陋。 下午放学,温沐初名为过来找温沐笑,私底下则是跟丁黟道谢。 “乐柳,谢谢你昨天救我爷爷,有什么要求,只要我做得到,你尽管开口。” 丁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顿时无语,当年他跟殷芊也是这样说的吧,结果累死了。 温沐汇跟在温沐初身后,年龄尚小,十三四岁,只用眼神打量,并未开口说话。 几人在校门口分开,邀约周末出去玩,接着各找各车,各回各家。 周末,丁黟和温沐笑约着去亚宁广场玩,等两人会合时,温沐笑后面隔着温沐初和温沐汇两兄弟。 温沐笑摊手,一脸无奈,无声像丁黟诉苦。丁黟一把拉过她,开始狂奔,温沐初一愣,身高腿长,追过去。 丁黟自行车还在亚宁广场附近,并没有骑走,她刚才看到,车子还在。 温沐笑气喘吁吁,连连呼叫:“乐柳,小柳儿,柳大姐,我跑不动了。” 闻言,丁黟做出一个惊人动作,一把扛起温沐笑,狂奔而去。 四个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两人跑,两人追,又是周末,亚宁广场人来人往,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很快,网络掀起“怪力少女”的讨论,大家纷纷留言,想要抱抱,感受一下被人抱着狂奔的感觉,谁叫自家男友老是嫌自己胖,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哪里胖了? 是他们太虚。 “大哥,她?”温沐汇停下来,喘着粗气,指着突然加速的丁黟,上气不接下气。 温沐初好一点,不过是有点喘,这跟他平时多有锻炼有关。 一开始,温沐笑跟着跑时,他们在逐渐靠近,眼见就能拦住对方,何曾想,丁黟不讲武德。 没有温沐笑拖累,丁黟宛如脚踩风火轮一般,眨眼功夫,窜出去老远,不一会,就看不到人影。 “哥,这不科学,这是人能跑出的速度吗?世界冠军都没这么快。” 温沐笑惊魂未定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丁黟脚踩的飞快,轮子都快冒烟。 “我……,大姐,慢一点啊——要掉下去了——” 温沐笑怕,短短几分钟,她的世界仿佛被重新铸造,呆呆的反应不过来,只会哇哇乱叫。 丁黟停到某个小吃街路口,动动身体,示意温沐笑,可以放手下车了。 温沐笑反而抱得更紧,丁黟无奈,右腿后踢,同时右手搂住温沐笑,将人带下车。 脚踩到实地,温沐笑才敢睁开眼,看着丁黟,满口赞叹:“乐柳,你不是人。” 丁黟脸黑,这是骂人的话吧。 “好啦,到了,赶紧松手,搂搂抱抱成啥样。” 温沐笑动动脚,有点软,用一只手挽着丁黟胳膊,才没让自己摔倒。 “你知道温沐初为什么跟过来。”温沐初说得笃定,人还没有从双脚离地狂飙中彻底脱离,脸色有些苍白,微微一笑,绝美脸上多了一层让人欲罢不能的保护欲。 “不就是打着报恩的名头,过来陪咱俩逛街吗,我才不要。”还不如实际点,给钱就行。 丁黟锁好车,好几天都没丢,治安很好啊,为何前世可劲的折腾乐柳一家子。 不科学。 手一挥,丁黟放下豪言壮语,“走,随便点,姐请客。” 鬼医令暗地里交易出去,每块高达五千万,乐父一高兴,就给了丁黟吾百万。 孩子未成年,乐父一般不会一次性给那么多钱,每个月十来万零花钱,准时打在卡中。 乐柳月月月光,一份都没剩,丁黟没沾到光,反而贴进去不少。 乐父高兴,丁黟就不高兴,她可是在黑市卖出去几块,每块成交价都比乐父高。 当然不能这么算,乐父拿在手中的鬼医令,更多的是为了人脉,而不是钱。 黑市不一样,一锤子买卖,价格当然更高。 …… 温沐初张大嘴,惊讶的看着丁黟,认真的嘛。 小吃街一排排摊位,没有座位,过往的人们边走边吃,从一个摊位换到另一个摊位。 “就这?” “就这,可别小瞧了这些摊位,舌尖上的美味,在他们中间能找出不少。试试吧,换换口味。” 被丁黟说动,温沐初左手奶茶,右手羊肉串。手腕上海挂着几份。 丁黟挂的更多。 “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温沐初仿佛打开新世界大门,每个月都要至少过来逛一圈,从一开始吃完就拉肚子,到后面已经免疫。 两人的关系,从塑料情,往闺蜜方向发展。 …… 殷芊比原定的时间来得还晚,差不多晚了两个星期,温家被人截胡,是另外一家,胡家的关系将人塞进南费中学,分到丁黟这个班,高三(3)班。 南费中学分班,不仅要看成绩,还要看家室。 家世好成绩好,妥妥一班。家世好,成绩不好,那就二班。家世一般,成绩一般,往后跟着排。 第156章 马甲爆了6 乐柳,家世一般,成绩学渣,本要去五班,被乐父强行塞到三班。 胡家跟乐家不相上下,即使殷芊如雪成绩不错。还是被分到三班。 蝴蝶扇动翅膀,从头开始改变。 殷芊眉头有丝阴霾,神情疲倦,看来这段时间忙得不轻。 丁黟呵呵偷乐,算下来,这些天,她总共卖出去二三十块鬼医令,那么多人,够他们忙的。 殷芊这个鬼医传人,丁黟给她送那么多病人去练手,她应该感谢一下。 体育课,丁黟走向殷芊,笑得张扬而热情。 “新同学,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殷芊瞪了一眼,不耐烦道:“不了,我有些累,想回教室休息一下。还有,我有名字,殷芊,第一天就介绍过,不叫新同学。” 丁黟小百花似的后退一步,摇摇欲坠,“你怪我,我只是看你孤单,怕你融不进班级,特地来叫你。你还瞪我,你凶我,我再也不叫你玩了。” 说完,丁黟就跑,小碎步半天也没挪出去几步,手在眼睛上擦了擦,仿佛被人欺负得掉泪。 “你这人怎么这样,乐柳好心来叫你,你还欺负她。” 同班同学代秀秀跑过来,对着殷芊库库一顿指责。殷芊眼神阴狠,嘴角不屑,表情高深莫测,并未开口解释,好像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代秀秀被殷芊眼神吓到,后退几步,“你……” 几名同班同学围过来,丁黟背对着他们,肩膀一抽一抽,同学问她,她只是又看了殷芊一眼,什么都不说。 不说比说的效果还好。 来的同学跟着声讨殷芊,比起和他们几乎从小玩到大的乐柳,殷芊更加不招人喜欢。 殷芊身为鬼医传人,对他们的态度一向是高高在上,这群从小鼻孔朝天的少男少女,轻易从她蔑视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态度。 你一句我一句,密得后面来劝架的班长李实新插不上话。 殷芊被五班孤立。 命运的转轮转动,女主殷芊还是和男主查锡凉相遇。查锡凉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生很有趣,他竟然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爱慕。 殷芊不想理会查锡凉,是因为不想多一个病人。 这段时间,有至少五十个人手拿鬼医令找上门来,师父鬼医不得不出手,一边忙着治病,一边还要查探这些鬼医令是从哪里来的。 新的鬼医令和老的鬼医令,无论是材质还是外观都一模一样,鬼医白头发急的更白,不得不欠下几个人情,让人帮忙查探,这些鬼医令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查来查去,毫无头绪,甚至调查的人都手握着几块鬼医令,区区几千万,甚至还送货上门。 鬼医焦头烂额,连带着殷芊也不好过,跟着忙前忙后。 鬼医将一生之敌都想了想,将平时得罪的过了一遍,没有找到相符的。 市面上出现的鬼医令越来越多,已经接近上百块,其中有七八十个人拿着找上门。 以前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完全没有时间和男主查锡凉培养感情。 物以稀为贵,鬼医令一多,价格直线下降,从七千万,降到五千万,降到一千万。 手上一百块鬼医令买完后,丁黟打起其他主意,也不知道这些鬼医令鬼医收上去后有没有销毁? 几经打探,找到鬼医大本营,丁黟开始逃课。 “妈妈,我不要上学,我快抑郁了,我要出去玩几天。妈妈呀,你不会看着你闺女英年早逝对吧?” 丁黟撒泼打滚,口无遮拦,被乐母捶了好几下。 丁黟铁了心要去散几天心,乐母无奈,只好答应。 “老娘警告你,不许去玩什么奔现,要是让老娘发现,老娘让你好看。” 乐母三令五申,丁黟的心早已飘远。 鬼医的大本营不难打听,多花了点钱罢了。 鬼医有规定,非鬼医令不出手,这一规定,也成了权贵之间默认的规定,站的越高,越怕死,同时希望对手赶紧死。 鬼医不是因为鬼医令才得以平衡,而是权贵之间,各怀鬼胎,谁也不想轻易得罪,得到喘息。 毕竟谁都想将鬼医抓起来,成为禁脔,专供自己一方使用,可是谁也不想第一个动手。 丁黟摸进鬼医大本营,从一个隐秘的保险柜中找到五六十块鬼医令,不客气全部收下。 鬼医大本营药材不多,丁黟看不上,就几十年份的药材,跟灵泉空间动辄上百年的药材完全没法比。 鬼医最强的一招不是治病,而是续命。 人活得越久,越怕死,站的越高,越想继续享受人生。 谁都会死,鬼医能让你跟阎王多借一段时间阳寿,才得以受人尊重。 丁黟在外面浪够了,才回去,在路上,就以每块鬼医令一千万的价格卖出去。 鬼医又有的忙。 回去之后,毫无意外,殷芊没来上课。 好几天之后,丁黟才见到变成国宝熊猫的殷芊。 殷芊以来,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查锡凉来找过她几次,被她找理由搪塞。 丁黟一看这情况不行啊,男女主怎么能不在一起,要去霍霍他人? 没几天,查家公司遭受攻击,一夜之间,多份文件失窃,丁黟利用这些文件,威胁查家给钱,不给钱就公布出去。 查家没辙,找了多个顶级黑客都没有用,只能答应丁黟的要求。 赎金,从五亿,涨到二十亿。 转账过了好几手,才转到丁黟卡上。她乐的在床上打滚,无声发疯。 丁黟没有将那些机密文件公布出去,那些技术,说不上先进,至少她看不上。 可是她都打算混吃等吃,不想自找苦吃,就没有拿出来。 一个有爱的家庭,还是富二代,上有哥哥姐姐,江山有人打,她等着坐享其成就行,何苦要让自己996\/007。 痛快哭,痛快笑,痛快去玩闹,不好吗? 一份份偷税漏税,暗中转移资产,和境外反动势力有勾结的资料,分别发送到不同部门。 上头进驻查家公司第一天,丁黟就可以用小号爆料,查家旗下子公司的罪行,平等创飞没一个子公司,一家也不落下。 第157章 马甲爆了7 丁黟的爆料非常专业,有数据,有图片,有视频。 最后,直指查家祸国殃民,危害国家和人民利益。 网上引起热议,纷纷讨论,查家的祸国殃民,已经走到哪一步。 很快,国家层面发消息,宣布对查家以及查家旗下所有公司进行严查。会给民众一个交代。 民众:发生啥事了,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吗? 准备吃瓜的,或者已经在吃瓜,纷纷交换自己的小道消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没采纳对方的意思。 …… 丁黟按部就班上学,时不时逃几节课。男女主过得不好,她就开心。 查家清算的时间不会短,查锡凉还是按时上学,只是脸色开始逐渐阴沉,学校看戏的人不少,情况不明,暂时还没有真正上前奚落。 但是,查锡凉已经失掉学校的优先级。 以前大家敬着他,什么都让他先选,现在不行,大家各凭本事,先到先得。 全校爱慕查锡凉的女生,短短几天,少了一大半。 是爱慕他的脸,还是爱慕他的家世?从小接受熏陶的孩子,大多数分得很清楚。 男女主忙得没时间见面,那怎么行? 丁黟跟踪查锡凉,十来天后,终于等到一个机会。 查家资产被临时冻结,为避嫌,查锡凉只能独自上学,到半路时,胃痛发作,查锡凉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口水之流,仿佛一条缺水的鱼,张大嘴巴看着天空抽气。 手抓向地面,缓慢蜷缩着身体,周身发出阵阵激烈颤抖,苍白面孔因痛苦而扭曲变形,散发出一种别致的诱惑。 在某些特殊爱好人眼里,查锡凉此刻的表现就是极品。 整个过程,形容不出来的怪异。 丁黟守在暗处,等他挣扎得差不多,才扔出手中的石子,精准砸中目标,将人打晕,放一块鬼医令塞进查锡凉口袋,打包将人扔到查家门口。 友情提供,不收一分钱,她真的是善良得可爱。 丁黟拍拍手,给查母发了一个视频,视频中的人正是发病时的查锡凉。 看到人跑出来,没看地,绊倒摔一口泥,丁黟才离开。 查母半拖半拽,准备将人弄进屋,可怜的查锡凉,遭受二次伤害。实在拖不动,查母才想起来让去叫人。 “你们几个,出去将少爷抬进来,小心点,别伤到少爷。” 查母一瘸一瘸跟在后面,看到儿子被抬上沙发,扑过去检查,发现儿子就是没醒。 吩咐人去打急救电话,“去叫救护车,不要让董事长知道。” 家庭医生已经离职,另谋出路,偌大的查家豪宅,找不出一个会医的。 等待的功夫,查母让人打水,她先给查锡凉擦擦脸。 总不能让那一张俊脸出问题,查付说了,查家这次可能真的要栽了,能不能保住还是问题,夫妻俩逃不掉,唯一的儿子,因为没有插手家里的事情,反而还有一线生机,不过以后也不好过。 如果查家真的栽了,查锡凉以后的路不好走,但是有那么一张脸,查母还是希望有富贵人家不谐世事的女儿能看上儿子,让查锡凉以后活得轻松一点。 没有权势,至少不会在金钱上窘迫。 伸手抚平查锡凉身上的衣服,裤兜清晰印出一个方块状的东西,查母以为是烟,牙痒痒摸出来。 “小兔崽子,老娘为你担惊受怕。你却跑去滚混,等着,等你醒来,看老娘不打死你。” 拿出来一看,查母紧张看了看四周,如今查家仆人有限,皆各自在忙,没有人发现她手中的东西。 “鬼医令!” 这一刻,查母想了许多, 想到查锡凉身上的问题,想到他以后要过的苦日子。 顿时泪流满面。 查母想了想,万一查锡凉以后日子过得太苦,鬼医令留在他手中也没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鬼医给他看看。 救护车来得挺慢,救护车表示,他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太远。没想到,能住这种地方的人,居然还要用普通大众使用的救护车,而不是自己专用的救护车,专用医院。 查母不高兴,随车医护更不高兴,接他们的功夫,够他们救多少个病人了。 丁黟那下砸得有点重,查锡凉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查母吓得不行。 现在就一张脸能看了,可千万不能毁容。 救护车一来,查母又是嫌弃,又是埋怨,嘎嘎说了一通,不情不愿带着查锡凉往医院赶。 医院检查很快出来,查锡凉没事,醒来就没事,头上的大包,过几天就好,随便挂瓶水,让查母去交费。 查母这个查家瞩目,走哪都是签单刷卡的主,如今账户被冻结,只能拿着现金去缴费。 回到家,打电话给学校请教,班主任不高兴说了几句,匆匆挂掉电话,没有以往的热络。 鬼医令如何才能联系到鬼医,权贵人家自有自己的方法。 过了几天,查母带着查锡凉来到指定地点,见到疲惫不堪的鬼医,还有鬼医全副武装的弟子。 查锡凉盯着鬼医弟子看了许久,眼中闪过疑惑。鬼医弟子不自然挪动脚步,想要离他远一点。 查锡凉疑惑后肯定道:“殷芊!” 殷芊一把拉下口罩,扯下头巾,“我去,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来。” 殷芊两个大大黑眼圈挂在脸上,一脸惊喜看着查锡凉,不愧是南费中学学霸 ,就是聪明。 “你怎么啦,为什么要来这里?”殷芊好奇问道。 查锡凉指了指鬼医,查家有一块鬼医令,至于从哪里来的,不重要。 鬼医在和查母交谈,殷芊带着查锡凉参观岐黄山庄,这个地方,一般人不能来,来了也不能久待,是鬼医的住处,同时也是鬼医游走在权贵之中,敢拒绝他们的倚仗之一。 查锡凉越看越心惊,同时心中暗下决定,如果查家过不了当前这一关,那么,他就选择扒着殷芊不放,至少以鬼医的能耐,还是能护住他。 等他做了岐黄山庄少庄主,鬼医唯一弟子的丈夫,他要现在对他冷脸相待的人好看。 第158章 马甲爆了8 查锡凉在岐黄山庄住下来,查母已经离开,作为查家当家主母,查母被严密监视中,不能一直待在外面。 南费中学,高考即将来临,高三的学子不见多紧张,因为他们已经找好去处,高考大部分人也是做做样子。 高考前夕,一则小道消息在南费中学传开,南费中学学子口头语从“今天去哪玩”换成“听说了吗?” “听说了吗,查家要倒了。” “(ˉ▽ ̄~) 切~~,你那消息早落后了,现在说的是,当初那个看起来拽兮兮的转校生殷芊,人家是鬼医唯一的弟子,你们那么得罪人家,以后可有苦头吃,不知道殷芊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你这消息不行啊,殷芊早被查锡凉拿下,现在两人好的蜜里调油,都准备订婚。看看,两人同时请假,不是去准备订婚是什么。” “卧~槽,查锡凉速度挺快呀,是不是查家不行了,提前找退路,那脑子,不亏是学霸。” “学霸又怎么样,查家一倒,他啥也不是,以后就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学霸只是见我们的门槛。” 校园内,几个几个凑成一堆,互相分享小道消息。 “据我二舅舅家岳父老友介绍,查家这次是真的栽了,如果仅是偷税漏税,补完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现在关键是,查家涉嫌间谍罪,这么多年,源源不断将国内的消息传给国外反动势力,还涉嫌器官人口买卖,相当于这些年来,查家通过拐卖手段,将国人卖到其他国家,听说人数还不少,手段之残忍,闻所未闻。” “没错,没错,我家有亲戚在国安,现在查家人已经被严密监视,不允许他们离境,一旦上头查明,不说死刑也是牢底坐穿。” 有同学阴森深笑道:“查家怎么洗白,别忘了他们是怎么成为第一的,洗不白根本洗不白,本来就是黑的,怎么洗。” “c~a~o!消息可靠吗?岂不是殷芊要栽?” “关心殷芊干嘛,多关心自家吧,可千万别扯到查家的事情里去,国家现在可是下了大力气整治社会乱象。” “就是就是,算算鬼医多大年纪了,殷芊才多大,我怕殷芊还没出世,故意先没了。那就惨喽,你们家爷爷辈不得揍死你们。” 众人不欢而散。 高考完,大家都在联系出国的事。 查锡凉没有参加同学举办的毕业酒局,大概是不愿意再去。以前跟着他后面巴结讨好他的人,现在反过来,需要他去讨好他们,查锡凉拉不下这个面子,干脆拒绝出席。 殷芊反而去了,只是在大家一句句问题中,大发雷霆,毕业会不欢而散。 “你们这种人,以为有个好出身,就可以碾压别人,你们配吗?没有父母,谁知道你们是谁,谁看得起你们?” 代秀秀反驳:“事实上,就是因为我们有父母,那又怎样,有本事你将自己父母找出来,我们都是娘生爹养,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吗?听说你还和查锡凉搅到一块,怎么,现在的查锡凉,你还看得上,也是,是弟子,又不是亲女儿,你压根不懂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也就只配得上落魄的查锡凉。” 爱而不得,代秀秀满血输出,将查锡凉一贬再贬。 殷芊忍无可忍,直接动手,两人大打出手,薅头发扯衣服,谁也不让睡。 现在的殷芊,正是对查锡凉滤镜深厚的时候。鬼医不穷,殷芊从遇到鬼医之后,就没有过过苦日子,看到落魄的查锡凉,更是心疼。 “你们?你们无耻,”殷芊指着拉偏架的众人,头发散乱,衣服被扯破,幸好里面还有背心挡着,不至于走光,“你们和查锡凉是同学,是校友,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他落魄了,你们忙着落井下石,还有没有人性?” 有人小声嘟囔:“我们有没有人性不知道,但查锡凉绝对没有人性,他没落魄的时候,也不见得对我们多好,现在他落魄了,我们只是不带他玩,没有喊打喊杀已经够意思。” 殷芊哑口无言。 丁黟在背后默默竖起大拇指,这届同学真不错,有话他们是真说,男女主他们是真得罪。 一道调笑的声音在背后突兀响起,“殷芊,你和查锡凉什么时候结婚?” 温沐初总是缠着丁黟,丁黟烦了,某次暗戳戳将温老爷子心脏病发作可能和殷芊有关的消息传给温沐初,目的是想要温家做靠山,好勾搭上查家。 温家去调查温老爷子当时的情况,发现温老爷子是被人故意诱出温家,前往亚宁广场,目的是等故人。可是故人没来,来的是殷芊。 救护车带走温老爷子后,殷芊急匆匆跑来时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一切。 而暗中给温老爷子送信的人,其中有殷原图的手笔。 鬼医姓殷,殷原图是他得利手下,负责为鬼医在全国上下联络病人。 事关温老爷子,温家一遍遍彻查,确定凶手就是殷芊。 殷芊想利用温家,不惜以温老爷子的身体健康为代价。 温家怎会放过她。 温沐初声音温润,长相俊美,当得起一声翩翩佳公子称呼,查锡凉掉下来后,温沐初一跃成为南费中学最受欢迎的学生。 殷芊眼神躲闪,而后理直气壮看着温沐初,冷笑道:“我和查锡凉的关系,与你们有啥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温沐初脸色未变,眼中却布满冰霜,“却好不关我们什么事,只是想提醒殷芊小姐一句,我温家老爷子故人不少,若是哪位故人伤害到老爷子,温家决不轻饶。殷芊小姐可以试试!送殷芊小姐一句话,好自为之。” 温沐初眼神冰冷,殷芊在其眼神下节节败退,落荒而逃。 …… 乐家已经为丁黟在国外选好学校,学渣学渣,学校完全是砸钱进去的。丁黟称赞乐家大方,乐父忍不住差点将丁黟揍一顿。 第159章 马甲爆了9 九月份,查家当家人入狱,主事之人纷纷去里面走了一圈,不少人就留在里面出不来。 查家倒台,偌大的商业帝国一夕倒塌,上头果断出手,查家公司专利打包售卖,诸多公司开始瓜分大戏。 乐家收获颇丰,乐父一高兴,大手一挥,又给丁黟几百万。 丁黟:这点小钱,还要我表现得很高兴,太为难孩子。 又是父慈子笑的一天 十月份,丁黟准备就绪,一个星期后就要离开,飞过国外进行三到五年学渣逆袭记,别名富n代镀金史。 丁黟忙着和小姐妹告别,收到殷芊的结婚喜帖,定于三天后在在泉通酒店举行婚礼。 一看喜帖上的名字: 新郎:查锡凉; 新娘:殷芊。 丁黟笑得倒在沙发上,嘿嘿直乐。她都还没出手直接对付两人,这一世,两人却提前走进婚姻的殿堂。 查家没了,查锡凉速度反而更快。 婚礼上,丁黟送了一万块礼金,这个圈子,送这点钱,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 查锡凉眼光的不悦一闪而过,然后扬起一丝笑意,邀请丁黟。 “乐柳,先进去坐着,婚礼马上就好。” 千年冰山脸,终于在靠山倒塌之后,学会人类最基本的喜怒哀乐。 殷芊神情疲惫,脸色蜡黄,脸上的粉刷成墙,依旧阻挡不住眼中的倦意。殷芊对着丁黟笑笑,稍稍侧身,小腹微微凸起。 同班同学,半数以上的来参加两人婚礼,南费中学同届也来了不少人,没一个有份量的。 基本全部都是像丁黟这种,混吃等死的富b代,只享受分红的权利,没有管理和决策的能力。 婚礼上,查锡凉一直强颜欢笑,往日的同班同学,一个都没来,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校友,甚至有人没有收到请柬,摆明就是来看笑话的。 有趣的是,这场婚礼没有双方亲属参加,鬼医没来,查家人是来不了。 比起前世那场世纪婚礼,诸多亲朋好友的祝福,这场婚礼,寒酸得不像样。 酒店是普通的酒店,礼服是租的,排场没有,甚至婚礼结束,桌上的酒菜几乎未动。 婚礼一结束,众人纷纷起身,三五成群向外走去。 这种情况,不止查锡凉脸黑,殷芊脸也黑的不成样。 这场婚礼,查锡凉没有选择,殷芊舍不得,一场没有祝福的婚礼,在泉通这个四星级酒店悄悄落幕。 殷芊因为执意要嫁人,不仅激怒鬼医,同时也激怒鬼医背后的权贵。查父查母将罪责一力承担,才让查锡凉得以逃脱。 但查锡凉也毁了,他将终生受到监视,可以做点小生意,但绝对不能掌权,就算是个公司小经理也不行。 查家所有财产没收,查锡凉只带了一身衣服和身份证件被赶出查家,查父查母被处以叛国罪,死刑,立即执行。 上头查到,查家不仅常年和境外势力勾结,出卖本国消息,甚至多起实验室盗窃案,是查家在背后策划,国内多起灾害,也有查家的推手。 凡是想要在这个国家更进一步,决不能和查家在外的人查锡凉有任何牵连。 鬼医年纪大了,特别是如今这次危机,一场接一场的诊断治疗,耗尽他的生命力。 他准备着重培养殷芊,不说其他,在他死之前,能看到殷芊出师就好。没想到,这孩子的叛逆期虽迟但到,死活要和查锡凉结为夫妻,在鬼医不知道的地方,怀上查锡凉的孩子。 劝不住,当殷芊和查锡凉药药领证结婚的消息传出,鬼医背后的靠山,在同一时间和鬼医断了交情。 短短几日,鬼医老态龙钟,暮气沉沉,差点死不瞑目。 靠山不一定下一刻就死,但若是和查锡凉接触得多,关系亲密,他们下一刻就会从自己的位子上离开,至于去哪,谁说得清呢。 丁黟恋恋不舍,伤感的告别父母和家人,进场候机、登机。等上了飞机,飞机起飞,脸上表情一收,露出灿烂的笑容。 此刻,阳光穿过云层,丁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窗外云海,在阳光照射下,染上一抹金黄。 学渣要如何学习才能更好镀金?当然是买!买!买。玩!玩!玩。 丁黟玩到溜起,各种极限运动玩到嗨,喜欢那种在生死极限中活下来的感觉。 国内,丁黟高价聘用的私家侦探,会每个月给丁黟发来一份有关男女主的消息。 鬼医去世,殷芊是个半吊子,学会了鬼医一些手段,却没学全,用起来让人啼笑皆非。 殷芊身份暴露,当前直接选择了医学相关的专业,医学生本来就苦,更苦的是殷芊还怀孕了。 女主待遇,要不怀孕跟没事人一样,肚里的孩子非常心疼妈妈;要不就是孕妇一怀孕,就要死要活,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甚至只能躺着保胎。 殷芊是后一种。 没办法,殷芊选择休学,先生下孩子再说,生完孩子再去完成学业。 十月怀胎,殷芊生下一对双胞胎,生完孩子后半年,鬼医去世,殷芊一边忙着带孩子,一边忙学业。当初她心心念念,冲破一切阻碍要嫁的丈夫查锡凉,一点忙帮不上不说,反而指责殷芊只顾着学业和孩子,一点都不关心他。 殷芊和查锡凉大吵一架,陷入冷战。查锡凉反过来跟殷芊道歉,殷芊原谅她,两人又和好如初。 这种,反反复复出现。殷芊毕业,工作受阻,而这些年,鬼医留下来的人脉和钱财,被两人挥霍得差不多。 没办法,殷芊只能在一个偏远县城二甲医院找到一份工作,查锡凉又站出来,指责殷芊不顾丈夫和孩子,只为自己着想,否则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 殷芊解释,查锡凉不听,甚至在他的教导下,两个孩子也对殷芊多有指责。 殷芊想离婚,经历社会毒打,她终于为当年的选择后悔。 以后有情可以饮水饱,现实告诉她,家庭的第一核心是经济,而不是感情。 当年,鬼医能给她兜底,如今兜底的人变成自己。 第160章 比病娇更疯批1 什么都要自己扛,还要不停遭受猪队友拖后腿。 因为有查锡凉,凡是好一点的工作,都将殷芊排除在外。 而查锡凉,自从找工作遭受白眼之后,再也不去,三个人,靠殷芊一个人养,花钱还大手大脚。 在丁黟到处飞,到处玩的时候,殷芊和查锡凉两地分居,陷入长期冷战中。 离婚?不行,查锡凉不同意,他现在无处可去,必须紧紧抓住殷芊这棵树。 多年不自律的生活,查锡凉早已失去当初的俊美,变成大腹便便,油腻的中年男人。 丁黟在国外玩了十五年,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不是在玩玩玩,就是在买买买。 乐父很多时候都在怀疑,女儿的钱到底哪来的?他语重心长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丁黟:“乖女儿,可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实在不行,就回来吧,爸能养你。” 一句养女,触动原身的神经,幺幺突兀告诉丁黟:“乐柳说,她想回去。” 丁黟:“……” ??? “不是说这是虚幻世界,由我吗?为何原身还会回来。” 幺幺淡定解释:“所以,我现在在征求你的意见,我的建议是,回来,还给她,剩下的日子,交给她。反正,你也玩够了。” “还有其他原因吧?” “确实,这次原身回去,我们获得的能量多一成。” “城交!”能量,丁黟需要的就是能量,幺幺也需要,“不过,再过一段时间,我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 丁黟疯狂扫货,直到将钱花的差不多,才将身体交给原身,回到幺幺空间。 乐柳站在乐家别墅外,近乡情怯,忍不住泪流。 乐母心里不得劲,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她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乐柳,母女俩抱头痛哭。 “妈,我好想你们!” “回来就好!” …… 幺幺空间,丁黟坐在空间柔软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道:“幺幺,以后有这好事,你提前说,但先说好,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留不留给原身,我做主。” 想起乐柳看到自己的卡上的余额时,忍不住皱眉,三万块,只够她买机票回家。 幺幺没有做出承诺,冷静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是不是该去做任务了。” “我刚回来!”丁黟哀嚎,看幺幺的目光像看亲自监工的大老板,生怕底下员工没事做,心里不舒服。 幺幺掐指,“已经三个时辰。” “得了,得了,我去做任务还不行,扒皮幺幺。是自己去,还是选?来吧,我现在强到,什么都不怕!” 大屏幕出现,上面有三个选项: 1、孤女女主; 2、种田女主; 3、病娇男主。 丁黟果断选择病娇,来到新世界,她才明白病娇确实是男主,可惜她不是男主,她是被病娇伤害,被病娇驯服的无辜女配白月光。 生命如小强,总也死不了,还总是被病娇虐~待,囚~禁、鞭~笞、捆~绑、侮~辱。 逃不掉、跑不了。不能反抗,反抗就变本加厉,直到没有自我,最后成为病娇手中的傀儡。 剧情看得丁黟大开眼界,整个过程都在虐虐虐,酱酱酱,实在辣~眼睛。 女主管珍青,从小父母双亡,后得幸被一户家境殷实的人家收~养,从来到家的第一天,家里大她十岁的哥哥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害怕不已。 那时,她八岁,哥哥武子越十八岁。 管珍青害怕,瑟~瑟发抖躲在养~父母背后,武子越露出一抹邪气笑容。 五年后,管珍青十三岁,养~父母飞机失事,双双遇难。 十四岁,管珍青月经初潮,武子越看她的目光越发赤~裸~裸可怕。 管珍青想要逃,打架中考后的暑假,趁着武子越不在家,跑的远远的。她已经十六岁了,出去苦一点,也能养活自己,不算童工了。 还没实施,却被武子越察觉,直接被关在家里,此后再没能出去。 武子越在外名声很好,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私底下,只有管珍青知道,这是一个恶魔,他会将外面的流浪猫狗带回家,将各种各样的东西注射进它们体内,看着他们哀嚎,挣扎,玩够了,趁着它们还有一口气,将兴~奋~剂注射进它们体内,接下来,血~腥活~剥、解~剖。 这个过程,那些小动物都还活着。 管珍青某天夜里听到地下室传来凄厉嚎叫声,偷偷摸摸下去看了一眼,回头吓得发起高烧,夜夜噩梦。 她想逃,离开这个恶魔。 武子越望着管珍青逃走的方向,露出深渊邪恶的笑容,点滴鲜血溅到脸上,为这份笑增添几许妖异和嗜血。 管珍青第一次出逃,以失败告终,却是她此生逃得最远的一次,此后,她再也没能从那栋别墅中走出来。 她都已经逃到车站,买好票,即将上车,被武子越以家里叛逆妹妹的名分逮了回来。 当晚,武子越将管珍青以欺~辱的姿~势绑到~床上,肆~意凌~辱。 潘多拉魔盒一打开,就再也管不住。 武子越有一点不高兴,就会将管珍青弄得遍体鳞伤,事后又跪在地上道歉。 管珍青想跑,每一次都跑不出大门,其中有一次,她爬在墙头,准备向下跳,发现下面站着的就是武子越。 武子越露出嗜血笑容,当晚,将其绑到地下室,那张武子越绑过无数动物的床上,被武子越操刀取走膝盖骨,从此不良于行。 管珍青二十岁,人已经没有任何生气,肌肤上没有一丝好肉,从那一次被武子越从车站带回来,她就再也没见过外人。 武子越高兴会折辱她,不高兴也会打她。 他就像驯鹰一般,折断她的翅膀,打造一具真正属于他的傀儡。 管珍青成为傀儡,武子越又开始不高兴,生气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为什么像个木头一样? 瑟瑟发抖,缩成一团躺在角落,管珍青一句不说,她已经忘记如何说话。 武子越不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失败品,狠狠用~鞭~子抽~了管珍青一顿,管珍青再也没醒过来。 事后,武子越在管珍青葬礼上,悲痛欲绝,哭得晕死过去,收获诸多好名声。 后来,武子越娶妻生子,每个月都会来管珍青坟头看她,述说他们的幸福。 第161章 比病娇更疯批2 丁黟过来的时间,刚好是管珍青北武子越从车站带回来,捆在床上,就是今晚,管珍青遭受武子越的毒打和凌辱。 盥洗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武子越在洗澡。 丁黟发力,挣断手腕绳子,接着解开脚上绳子。要是铁链,还得费一番功夫。 剧情中,武子越喜欢用铁链捆人,有时像栓狗一样,栓着管珍青在屋内到处溜达,武子越时候会跪在地上求管珍青宽恕,管珍青不同意,就痛打一顿,为了不挨打,管珍青假装同意,下一次武子越就变本加厉,打得更凶。 如果管珍青不答应,武子越当场就变本加厉。 死活都是为了折辱她。 打完管珍青,再重的伤,武子越都不会送她去医院,完全按照自学的医术给她治疗,很多时候,管珍青伤上加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到管珍青痛苦的表情,武子越格外兴奋。 管珍青身上的伤,往往旧伤没好,又添新伤,除了一张脸完美无瑕,身上没有一丝完整的肌肤。 …… 静静站在盥洗室门口,不催促,不打扰。 水声停,里面传来毛巾与身体摩擦的声音。丁黟站在门口,双手垂于身体两侧,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啪”门开了。 “surprise!”丁黟做了个鬼脸,在武子越错愕瞳孔中,挥出一拳。 “嗷——”武子越痛喊出声,捂着眼睛,不可思议瞟向满脸笑意的丁黟。 丁黟吹了吹拳头,似乎对这一拳格外满意,五指张开,一拳化掌,一巴掌扇到武子越脸上,同时抬腿,撩阴腿上踢。 “嗷——”一声无比高昂的凄厉的惨叫声,冲破别墅,划破夜的寂静,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心悸而颤。 丁黟一把扯下武子越身上的浴巾,纶圆往其身上招呼,武子越四下躲闪,每一次不落空。 “管珍青,你疯了,你敢打我。” “哎呀,子越哥哥,你干嘛要躲呢,打是亲骂是爱。子越哥哥,妹妹好爱你,你为何要躲,如此妹妹的心。子越哥哥——” 在丁黟矫揉做作声音下,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武子越眼中,从兴奋转为愤怒,再转为惊恐。 呸,死病娇,打他几下就受不了,剧情中,管珍青可是被他磋磨好几年,生生折磨死,死了还成全他一波好名声。 凭什么? 软趴趴的浴巾,在丁黟手中,变成一根棍子,一下又一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没一下,击打在武子越身上,外表看着没有一丝伤痕,内力却已经震裂,在以后的日子里,稍微动作,就能导致体内彻底破裂。 无可救治。 武子越嗓子嘶哑,已经喊不出来,丁黟每打一下,五脏六腑都是破碎般的剧烈疼痛,痛得武子越五官扭曲,发不出任何声音。 房间里回荡的是沉默的拍打声,武子越痛的晕过去,丁黟就让他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回到自己房间。 这套别墅是武子越成年之后,父母为他置办,管珍青在里面有一间房间,武子越的意思,“委屈什么都不能委屈妹妹。” 武子越说话时,表情诚恳真挚,武父武母大受感动,抓住武子越和管珍青的手,合在一起。 “咱家就你们两兄妹,你们可要相亲相爱。” 管珍青的房间,不值得十分涩~情,和管珍青第一来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管珍青也从未在里面住过,这次是第一次。 丁黟冷笑,关上门,一拳砸坏墙上的开关,掀开床上乱七八糟的装饰品,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第二天,丁黟跟着管珍青生物钟走,准时醒来。 走出房间,拐个弯,看看武子越在干嘛。 见到武子越,丁黟有一瞬间震惊,她昨晚应该揍了他一顿,可是谁能来告诉她,武子越体内,为何完好无缺。 ko。 一拳撂倒,丁黟将人捆起来,拖到地下室。 地下室是武子越秘密建造,这套别墅不小,别墅下面,整个被掏空,建造了两层地下室,一套套珍贵的仪器,组成一间间小型实验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干脆利落抽了一管武子越的血,来到地下室中医疗间,这些仪器,在丁黟漫长的生命中,她都见识过,操作不难。 很快,血液化验出结果显示,武子越细胞活性超越普通人几十倍,按道理,这种活性,人体无法承受住,除非体内还有另一股抑制剂,两者结合,才让武子越看着像个正常人一样,唯有遭遇伤害的时候,抑制剂暂停活动,让细胞活性充分工作,修复受到伤害的身体。 管珍青印象中,从来没有武子越去医院的记忆,记忆中,武子越身体一向很好,从不生病。 有一次,武子越从三楼摔下来,家庭医生诊断其腿骨折,让送去医院,武父武母表面上同意,事后也没将人送到医院,但是一个星期之后,武子越的腿奇迹般好了,能跑能跳。 武母说,那是因为两人认识一位神医,有神医出手,自然不需要去医院。 管珍青当时还感叹,原来世上真有神医,是她见识浅薄,受教了。 她当时崇拜武父武母,没有看到两人眼底同时闪过的心虚。 丁黟严重怀疑,武父武母收养管珍青,本就将人当童养媳般养着,否则为何要收养已经八岁,已经看得出容貌,已经记事的她。 收养不应该是孩子三岁左右的孩子最好,太小不好养活,太大已经记事。 更关键一点,管珍青来到武家,谁也没主动要求她改姓改名字,她依旧叫管珍青,不是武珍青,不是武xx。 …… 拿着检测报告,丁黟久久无法回神,虚幻世界真是太牛了,这种人也有,她在脑海中和幺幺交流。 “幺幺,武子越如此藏着掖着他身体的问题,为何后面又娶妻生子,不怕别人发现吗?” 幺幺过了一会,将一份额外的额剧情传送至她的脑中。 剧情里,管珍青死后,没过两年,武子越遇到一位和管珍青有七分相似的女孩,他借着资助者的身份接近女孩。 第162章 比病娇更疯狂3 女孩名叫何小雨,是大山的女儿,父母重男轻女,老师千方百计联系到几家企业的负责人,希望他们能带头资助,希望那群可怜的女孩能顺利完成学业。 武子越不在邀请之列,他是去山里探险,看到何小雨的容貌,恰好当地老师在拉人资助。武子越毫不犹豫掏钱,定下何小雨。 老师四处受人白眼,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要资助,忙不迭答应,将即将失学的何小雨推上前。 武子越和何小雨成功定下资助者和被资助者的身份,为了何小雨生活能过的好一点,武子越甚至每个月格外给何小雨父母一笔钱。 何小雨十八岁的时候,被武子越带回别墅,开始重复管珍青的悲剧。 何小雨遭受一次又一次虐待,还是对武子越有着深厚滤镜,妄想用爱将其感化。 武子越就是个恶魔,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何小雨自以为是的爱的感化,在武子越严重,就是虚伪做作的行为,令人恶心。 于是,武子越虐起何小雨来,变本加厉,何小雨几次已经濒临灭绝,却生命力顽强,一次次活下来。 武子越对她的身体,产生浓厚兴趣,在检测到她的细胞活性之后,武子越打起其他主意。 一天晚上,两人单方面施暴又欢好之后,武子越将人绑到地下实验室手术床上,在无人配合,无麻醉条件下,直接生剖何小雨一个肾,放入特定的医疗箱中。 何小雨疼的麻木,却一动不敢动,她害怕自己动了,会遭受武子越的狂风暴雨,那时,就不是一个肾问题,而是身体里的其他所有器官。 心理上的害怕,使得何小雨忍受住生理上的疼痛。 一个星期后,那颗肾居然还有活性。 武子越再次将人绑上手术台,重新移植回去。 一个月之后,再次剖开已经愈合的伤口,发现左边的肾和右边的肾没什么不同,仿佛从未被人残忍摘下,又放回去。 手术中间,何小雨动了一下,武子越当即一个耳光扇过去,将人严严实实绑在手术台上,何小雨动也不能动,一直在发抖。 后来,武子越将何小雨心肝脾脏全部摘了一遍,在装回去,发现何小雨还活着,特别高兴,觉得自己找到同命相连的另一半。 武子越拉着人去领证,去拍婚纱照,何小雨身体遭受如此创伤,子啊后来依旧怀孕生子,被武子越宠上天。 武子越时不时就会回忆起早逝的管珍青,觉得她没有福分,何小雨在一旁颔首附和,两人夫唱妇随,幸福过完一生。 丁黟:“……” 看完,整个一个大写的无语,一个残暴刽子手,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死了都不放过管珍青,是=时不时拉她出来溜溜,见证他们的爱情和幸福。 “……” 语言无法评价这种感觉,就像死了还被人塞一口狗屎,美其名曰,怕你下辈子不能投胎。 可去他的,她都死不瞑目,还不放过她,是想她子啊爬起来,和他们聊聊人生吗? 一对渣男…呃,是不是贱女,以后自见分晓。 丁黟认为,何小雨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人被人暴打,被人凌辱,不想着跑,不想着报仇,还想着用爱感化施暴者。 就这? 管珍青死前一刻,还想着要逃,何小雨则“心地善良”,觉得爱可以感化一切。 很难评。 …… 丁黟回到地下室,武子越还绑在手术台上,瞪着一双牛眼,愤恨看着丁黟,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是谁?”武子越沙哑着嗓子质问, “你猜?”丁黟玩转手术刀,刀刃对准武子越胸口,玩笑不恭,露出别有用意的笑容。 武子越不自觉抖了抖身体,“你不是管珍青。” “哦,何以见得?”丁黟对手术刀的兴趣,比对武子越大,她等会要从哪里下刀,才不会伤害这具完美的实验体。 是的,实验体。 武子越敢做出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实验体,就要做好自己被人当实验体的准备。 对付病娇,就要比他更疯狂。 那么好的一具身体,整天打打杀杀,情情爱爱的,不好,他应该有更好的用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可以造福人类。 冰冷的手术刀划过肌肤,武子越忍不住寒颤,丁黟笑得像个法外狂徒。 “你住手。有话好好说,我们应该没仇,你想要什么,我有的一定给,我没有的,想办法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武子越成为人肉时,也不病娇了嘛,看起来很正常。 “你怎么认出我的?” “啊?”武子越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思考三秒后,才想明白话里意思。 “管珍青能到武家,是因为武家想给我找个玩具,可以第一眼,我就喜欢上那个小可爱,我不希望她是玩具,我想让她当我的爱人,可是她总是不同意,我就特地找人吓唬她,让她一直胆小如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没想到……” 说到这,武子越开始咬牙,眼眸猩红,笑容嗜血。 “我亲手养大的小可爱,居然敢逃,我要让她再也逃不了。” 事实上,前世,他确实做到,管珍青被抓回来之后,再也没有逃出去,直到死,她依旧向往着外面的天地。 直到死,她也没有走出这栋别墅一步。 手术刀拍打在脸上,合金的冰凉,刺激陷入疯狂的武子越醒过来,对上丁黟似笑非笑的脸,不自觉打着寒颤。 “你抖什么,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死字一出,手术台上的武子越抖得更快,“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我给。” 武子越青筋暴露,咬着牙,欺辱不堪。 丁黟的刀,正好划到下身位置,笑道:“你的命,也给吗?” 武子越闭口不言,闭着眼睛装死。只是身体抖动的幅度,还是暴露他的恐惧。 丁黟抽了十管武子越的血,没有再管他。地下室仪器需要,常年开着空调,保持恒温状态。 武子越赤~条条躺在手术台上,无论他说什么,丁黟皆充耳不闻,认真做自己的事。 第163章 比病娇更疯狂4 检测结果显示,武子越因为情绪波动,体内的细胞活性更高,这种程度的活性,闻所未闻。 增殖速度,远超癌细胞的增殖速度,却没有对武子越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脑洞之大,必然而然。” 丁黟啧啧称奇,十管新鲜血液依次投入不同仪器中。 “滴滴滴!”仪器报警声响起,不堪重负,丁黟急忙走过去,发现武子越血液中,检测到不明物质。 关停仪器,以防它炸裂。 要想弄清楚武子越的身体倒地怎么回事,单靠地下室中的东西不可行,丁黟想起,管珍青记忆里,武家曾经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医疗机构。 收购之后,武家并不重视,毕竟他们之所以收购,就是为了替儿子掩人耳目。 记得,里面还有几位研究员,每个月拿着死工资。工作不好找,特别是像他们这类人,想要进其他同体量的机构,千难万难,别人也要防着你是不是来偷师盗密。 他们又不想降低要求去其他小机构,到处受不如他们的人掣肘。 高不成,低不就,还不如就待在原机构里,每年为老板出一点小成绩。武家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辞退他们,而是任由他们在里面摸鱼。 丁黟从手术台脱下武子越,噼里啪啦先揍一顿,拳拳到肉,武子越一边喊叫,一边蜷缩着身体,抱紧脑袋。 揍完,丁黟扔了一套衣服在他身上,“快点穿,否则揍你。” 两天了,武子越滴水未进,嘴唇干裂,脸色发白,踉踉跄跄爬起来,手脚抖索着穿衣服,不敢看丁黟一眼。 丁黟抱着手,饶有兴趣观看他的窘态。武子越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抬起头,可怜巴巴看着丁黟,问道:“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脸色苍白得令人怜惜,五官精致,坐在地上,四十五度抬头,多了一抹忧郁。 委屈和冷漠同时在神情中呈现,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更有诱惑。 拳头硬了。 丁黟挥拳,在武子越惊恐中,停留在他鼻尖位置。 “收起你龌龊的小心思,我不吃那一套。乖一点,否则我将违背不打死你的原则。” 手背重重拍打在武子越脸上,白皙的肤色,又从苍白变成惨白。 丁黟扔给武子越一个面包,还是在空间挑了又挑,才选出一个最差劲的。扔了可惜,那就扔给武子越。 高贵的武家大少爷,如今的武家集团负责人,应该从未吃过这等劣质的面包。 武子越盯着那团被蹂躏过的面包,下不了口。 丁黟从不惯他,“给你十分钟,解决生理问题。你可以选择逃跑,尽管试。”不试一试,怎么才知道绝望。 两天时间,丁黟并不一直在地下室待着,利用星际时代带回来的小玩意,重新升级别墅安保问题,不仅防外面的人,也防着里面的人。 只要武子越靠近别墅外墙一米范围内,就会被识别出,然后捆绑在原地,直到丁黟来。 别墅的监控掌控权,掌握在丁黟手中,武子越想逃出去,除非化成灰烬,随风飘远。 十分钟不受控制的时间,武子越很心动,额头刘海盖下来,遮挡住眼中的幽光。 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劣质面包,吃完后,武子越起身,去往卫生间。 丁黟坐在大厅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在打游戏,最高难度的人机对战五子棋,10胜0负。满意伸个懒腰,站起身,悠悠然朝别墅门口走去。 讨厌有钱人。 这么大的别墅,居然是一个人的私产,可恶的资本,大胆点,都可以叫庄园。 走了五六分钟,看到被捆得倒挂的武子越,丁黟抬头,调笑道:“怎么,上面风景独好?” 武子越挣扎,越挣扎身上的绳索越紧,材质非金非麻,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材质。 眼中大骇,武子越求饶:“放我下来,我一定听话。” “来声狗叫听听。” “汪汪汪!” “真乖!” 丁黟哈哈大笑,打个响指,武子越落地。才落地,丁黟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记得,不要我我我的,你要叫我主人,自称奴,懂吗?” 武子越不可抑制的发抖,咬着牙点头,“是,主人,奴明白。” 此时,武子越脑中疯狂叫嚣:“她不是人,或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山精还是鬼怪,为什么要占据管珍青的身体?” 武子越想到断怪除妖,除妖降魔。同时痛恨管珍青,为何要让出身体,让他受如此侮辱。 脑海中将所有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没有发现有道行的人。 不等他再从记忆深处深挖,丁黟提起武子越,走向车库。 举目望去,全是豪车。 随手挑了一辆,将武子越塞进副驾驶,然后自己跳进驾驶位,强制破解绑定,强制打火,脚踩油门,车子弹射而起。 武子越头撞到前面,稍微红肿,手忙脚乱系好安全带,眼神幽怨,不敢抱怨。 别墅经过一段盘山公路,才走到城市干道上,武子越想了想,问了一句:“你有驾照吗?” 丁黟回:“你搞得定吗?”嘴角不屑,声音冰冷。 武子越闭嘴,不敢说话,心中咆哮:“哪里来的怪物?啊——啊——啊——要命。” 很快,丁黟一路闯红灯,数了数,大概十几个红灯后,才来到约定的地方。 武子越的东西在哪里,东西看一眼就知晓,现在,她手里拿的是一份股权转让书,约的是武家专属律师郭律师,也是武家集团法务部负责人。 郭律师莫名看着管珍青走在前面,面无表情。武子越跟在后面,疯狂朝他使眼色。 郭律师刚想质问,丁黟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郭律师莫名打个寒颤,多年的阅历告诉他,还要惹这个少女,否则后果很严重。 微微转头,假装没有看懂武子越的意思。 “啪!” 一份文件出现在三人面前,丁黟抱手,冷声道:“签了,快点,我赶时间。” 第164章 比病娇更疯狂5 事关武家产业,郭律师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下武家如今当家人武子越。 “子越,你是否要将命发生物的所有股份全权转给管珍青女士?” 一个称呼,瞬间看出生疏有别,在郭律师嘴里,九转十八弯。 丁黟翻着白眼,拽过武子越的手,率先签下名字,丁黟从兜里掏出他的私章,啪的一下盖好。 抬头,目光灼灼盯着郭律师,“郭叔,子越哥哥已同意,你要反对吗?” 郭律师打个激灵,从那双清澈眼眸中,他仿佛看到尸山血海,世界倾塌。 “我…我这就签。” 签字的手还在颤抖,郭律师的额头浸出一滴滴汗珠,在即将滴落时,武子越眼明手快给擦掉。 煞星办事不成,会不会接着揍他。 不敢赌。 武子越和珍青是养兄养妹关系,武家父母飞机失事后,是武子越撑起一个家,他是管珍青实际上的监护人。 武子越在外的形象很好,疼爱妹妹,做事手段老道,得到社会上多位大佬级别人物称赞不已。 私底下有言:“生子当如武子越!” 武子越曾经说过:“管珍青就是我的亲妹妹,瞧不起管珍青,就是瞧不起我武子越。” 大抵是说得多了,也就成真。 外界对管珍青的消息微乎其微,只知道她是个幸运儿,好运地被武氏夫妻收养,武父武母死后,又得到武家继承人,名义上的养兄武子越的百般疼爱。 这里面几分钟,几分假,外人不清楚,管珍青还能不清楚,所以她才策划一场逃跑,只是她不是主角,注定逃不掉。 有武子越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话语言行动威胁,外人不敢置喙,即使是武家御用的律师,郭律师爽快签字、备案。 “管珍青小姐,股权转让结果还有部分手续,我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亲自送去给您送过去,不知您还有什么要求?” 武子越默默看着骄傲的郭律师卑躬屈膝,对象却不是他,心中五味杂陈,颇为不是滋味。 丁黟打量郭律师许久,不愧是老油条,做事就是圆滑。丁黟能保证,要是她不拿出一点手段,走出这个门,郭律师就会找人教训她。 在社会摸爬打滚多年,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认识,想对付管珍青这种被武家特意养废的小女孩,再简单不过。 可现在的她。不是管珍青,是她丁黟。 管珍青做不到的事情,她丁黟做得到。管珍青不敢做的事,丁黟能。 丁黟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前一刻阴霾的天,下一刻阳光冲破云层金黄的光芒洒满大地。 “这方面,郭叔叔是行家,想必,郭叔叔也不屑骗我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子越哥哥?” 拉着武子越手腕,丁黟目光威胁,眼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武子越被拉的趔趄,手腕骨头如同碎掉一般,疼痛难忍。 武子越咬牙,说道:“是的,郭叔叔,珍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汗珠大颗大颗滚落在地,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郭律师后退一步,怜悯看着武子越,突然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珍青小姐,对于命发生物,你有什么要求?” 丁黟淡淡一笑,不怒自威,“我没什么要求,就两点,一、命发生物改为命伐,征伐的伐。二、命伐生物想留下的人可以留下,想走我不拦着,但机会只此一次。就这两点,郭叔叔应该很容易做到。” 管珍青在武家集团中,没有一点股份,就算是武家下面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司,都跟管珍青没有一丝关系。 像武家这种人家,就算是养女,也会给一点安身立命的东西,可惜管珍青什么都没有。 武父武母好算计,既为成全自己的好名声,也为儿子找到新玩具。 在管珍青不知道的时候,武父武母对外的说法是:“珍青思念亲生父母,不舍得改姓。” 当时还有人说她不识好人心,一个破姓有什么舍不得的。 管珍青姓管,跟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关系,她从未见过亲生父母,和他们哪来的感情。 孤儿院举办的抓周礼上,管珍青抓到一截小管子,才会被院长登记成管珍青。 管珍青八岁来到武家,如今已经十六岁。整整八年,她的世界里只有武家父母和武子越,其他人只见过几面。 在学校,管珍青在武父武母的“关怀”下,被隔离起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没有朋友,任由武家摆布。 …… 郭律师点头哈腰,送走他眼中恐怖异常的管珍青。 临走时,他看着武子越的目光,有一丝不忍。 仅仅那么一丝,再无其他。 一看现在的管珍青,就不简单,不知道武子越承受的是造化,还是折磨。 这不是他该想的,武子越看起来完整,应该没事。 又是飙车,丁黟几次漂移,躲开交警的注意,回到武子越的别墅。 过了一天,别墅大门被几个警帽敲响,丁黟去开门。 “小姑娘?”来人一愣,问道,“武子越在家吗?我们找他有点事。” 丁黟眼中闪过清澈的愚蠢,懵懂问道:“是昨天飙车的事情吗?叔叔,我哥哥失恋了,他心情不好,这是他驾驶证,他说你们要罚就罚,他不在乎,实在不行,你们去找武家集团吧,他们会和你们对接。” 懵逼三人组被关在门外,领头一人手持武子越驾驶证,不知道如何是好。 后头一位上年纪警帽拍拍其肩膀,安慰道:“有钱人就是这样,既然对方主动交出驾驶证,好办,该扣分扣分,该吊销吊销,该罚款罚款,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们。” 武家集团收到一张有关武子越的罚款单,电话打过来,是管珍青接的,还是同样的说辞。 “子越哥哥心情不好,你们看着办。” 确实照着办,有关这种情况,集团处理熟练,毕竟以前的武子越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武子越并不一定需要驾驶证,因为他手底下就养着好几个司机,一个电话,人就到。 第165章 比病娇更疯批6 别墅里,武子越成为丁黟专属的血源供应者,即使丁黟抽了那么多管血,加起来短短几天就是5,600ml,武子越身体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除了被丁黟吓得脸越来越白。身体各项指标依旧远超正常人,连虚弱感都没有。 一个月之后命伐生物完完整整转到丁黟名下。 丁黟拖着武子越,迫不及待要去参观。 武子越拉住门把手,死活不去。一开始,丁黟只是抽血,现在已经到割肉阶段,虽然只是一点点肉,也只有一次。 但武子越还是怕,怕被丁黟推上手术台,切片。 他怕出了这道门,再也回不来。 “我不去,放开我,我不要去啊——”武子越声嘶力竭,大喊大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配上一副苍白却眉眼精致的脸,惹人爱怜。 丁黟扯了几下,没扯动,难得安慰两句:“放心,不割你肉。”肉没用,切~片更是杀鸡取卵,唯有武子越活着,用处最大。 武子越不听,鬼哭狼嚎,说什么都不放手。 传说中清冷俊美的武家继承人,如今一把鼻涕一把泪,别提多埋汰。 丁黟看着嫌弃不已,本就只有一张脸能看,现在脸也不能看了。还挺丑,说好的病娇呢,病娇在哪?说好的扭曲的心理,不健全的心理疾病,偏执的心理和行为,原来在生死面前,都不是事。 麻袋,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病娇亦会欺软怕硬,原来都是人,装什么大尾巴狼。 一个手刀,解决所有噪音。丁黟提着武子越走向别墅门口,司机已经在等待中。 沉默打开车门,让丁黟上车,沉默关门,启动车子,安全平稳驶向命伐生物所在地。 丁黟下车,单车提着一百四五十斤的武子越,步履从容,仿佛手中只是一个人形编织袋,没有重量。 丁黟背后,司机眼巴巴看着,敬佩不已,恨不得再去多去撸铁健身,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一米五八的丁黟和一米八的武子越,就这么走在路上,格外引人注意。 命伐生物自带办公区,住宿区,研究区,生产区。占地面积大,想当年,也是富过,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落寞。 办公区,一群人已经等在里面,看到丁黟和武子越这种奇怪的组合进来,顿时面面相觑。 知道新老板年纪小,这是否太小,还带着一丝稚气,成年没有? 反而是脸与地面平行,被人提着裤腰带的年轻人,看着更像新老板。 谁也没上前,丁黟一眼看过去,一群身穿白大褂的老油条中年人,老的不超过五十岁,年轻的不止三十岁。 许久,年纪大一点的人上前,请问:“小朋友…不是,我……” 好像不好称呼,偌大的科技园,总不能是门卫玩忽职守,随便让人进来的吧。 新老板即将到来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命伐生物,命伐生物独占的科技园,人不多,好东西不少,特别是脚下的地皮,和实验室的设备。 随便卖一样,都可刑可刑。 “小娃娃,你哪来?”后面一个脾气稍显暴躁的人推开前面同事,牛眼一顿,煞气自来。 还在装晕的武子越扔在地上,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丁黟拍了拍伸手看不见的灰尘,朗声道:“我,管珍青,命伐生物新老板。” 众人:“……嘎……”她在说什么。 最怕气氛一下子安静,偷偷动了动手脚,和地面摩擦出一点小声响的声音,突然听着十分明显。众人转头,齐齐盯着武子越,转移视线。 武子越紧闭双眼,继续装死,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丁黟踢了一脚,威胁语气,“起来,再装下去,让你变成真的。” 闻言,武子越骨碌碌爬起来,低着头,安静站在丁黟面前,这种高度差,让丁黟颇为不适应。 “哎,你们都到了,抱歉,路上堵车,来迟了。” 大伙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才见郭律师慢悠悠而来,看到丁黟,特别是丁黟眼中飞刀,不由扬起得体职业笑容,加快脚步。 “抱歉,抱歉,管珍青小姐,让您久等了。” 郭律师点头哈腰,心有余悸。来了,来了,又来了,那是眼刀吗?那是真实的刀啊,透过空气,透过衣服,透过表皮肌肤,直往人身上戳。 “哼!”一记白眼,丁黟打断他继续说的小心思,伸出手,“东西呢,拿来,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郭律师递给武子越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手上东西一放,立马开溜。 办公区会议室,丁黟坐在主位上,半边身体靠近椅背,望着陆续入座的众人,除了安保人员,命伐生物全体人员到齐,仅仅二十来位,包括研究员,后勤人员,生产区技工,唯一一个留下的管理人员等等。 “再说一遍,我,管珍青,以后就是命伐生物老板,以后的命伐生物,绝不会像今天一样。给你们个机会,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想留下,待遇什么的,好商量,前提是,你要有我看得见的能力。” 丁黟站起来,手掌撑着桌面,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扫到谁,谁就哆嗦一下。 明明看着年纪不大,他们却从中看出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画面。 “好,散会,既然大家都决定留下,王经理,将所有人资料给我,一个月之后,按照能力大小,重新拟定合同,确认职务和薪资。还有,去联系hr,给命伐生物再招些人,安保人员也要。以后,命伐生物也需要有自己的hr,各部门,尽早配备完善。” 王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精瘦的男人,他站起身,郑重接过任务。 其他人看着宽大会议桌后面的女孩,他们的新老板,有条不紊吩咐,神情自定,不由得将高高悬起的心轻轻落回去。 看来,新老板是想好好干一场,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小年轻创业,存活期短,就怕瞎指挥。 单看丁黟几个命令,仿佛浸淫许久,老道异常,其他人看得暗自点头。 第166章 比病娇更疯批7 “其他人散了吧,张研究员留一下。” 秃头的张研究员愣住,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离开,最后贴心给他们关上门。 张学义,是命发生物成立之初的老员工,命发生物三易其主,传到如今的命伐生物。 张学义是典型的研究型人员,寡言少语,不擅长交流,要不是在其他地方被排挤得待不下去,现在的他,有家要养,否则也不会还选择继续待在命伐生物。 现在,会议室还剩下丁黟、张学义和武子越三人。 丁黟不说话,张学义也不会主动开口,而武子越,现在满心都是想着逃。 虚幻世界中,霸总没有法律意识,病娇也没有法律,霸总+病娇组合的武子越更加没有法律意识。 迄今为止,武子越都没有过求助官方的想法,只是一心想着逃,倒是方便丁黟的动作。 “张研究员,听说你毕业于相科,据说在这里待了十五年,那你对命伐应该很熟悉,带我去实验室逛逛。”丁黟笑着说道, 张学义瞅着丁黟,没有移动脚步。丁黟见状,眼皮一抬,问道:“怎么,不方便?” 神色不怒自威,气质大爆发,一下子从邻家女孩变成争霸沙场的将军。 张学义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惊恐。 “……我…带你去。”张学义忙不迭转身,手放在门把手上,肉眼可见的颤抖。 丁黟兴致勃勃去参观命伐生物实验室,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简陋得他以为在参观哪个乡村诊所,还没有武子越地下室有看头。 “张研究员,命伐的实验室就这三瓜两枣?”丁黟不相信,看这地盘,看着规模,结果内里一团糟。 “老板,具体情况你可以问王经理,我只能说,命伐其实辉煌过,我们这群留下来的人,也不是孬种,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板,你救救命伐吧!老板雄才大略,一定会让命伐重现辉煌。” 快五十岁的汉子,眼含热泪。 事后,从王经理那里了解到,命伐的前身,命发生物是利燕市有名的企业之一,是多年前破产的有名企业家高剑手中的龙头企业,可惜,高剑老板事业成功,忽视了家庭,。儿子长大后,吃喝嫖赌样样行,正事一件不干。 高剑独子被人引诱进入奥城赌场,短短半个月,输了几百亿,人被扣押在奥城。 奥城那边放话,是给钱,还是要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高剑就那么一个孩子,还是注定只有那么一个孩子的人,因为他身体不行,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只会有那么一个孩子。 为了救孩子,高剑只能变卖家产,甚至忍痛将自己最好的产业打包卖掉。 武父武母从中压价,以市场价八折,成功收购命发生物。 收购之后,武父并没有想着发展命发生物,而是将其中的生产线卖给其他生物公司,实验室中的设备大半打包售卖,剩下部分武家拉走。 眼见事业无望,命发生物员工走的走,最后剩他们一群人无处可去,留在这里。 世界是个巨大的闭环,武家造成命发生物的衰落,而武家后人武子越,会在丁黟的安排下,让命伐站起来。 钱哪,都是钱! 丁黟看武子越的目光,格外不善,有些东西卖出去容易,再卖回来就不是那个价。 武父武母真是对合格的父母,为了儿子,呕心沥血,掏心掏肺。 可不是一对合格的养父母,对管珍青而言,他们就是恶魔的帮凶,背后的刽子手。 没有他们,管珍青会过得苦一点,但总不会苦一辈子,而不是年纪轻轻,就葬送在武子越手中。 最后,还成为恶魔令人作呕的白月光,为了促进武子越和何小雨感情发展的工具鬼。 “武子越,给钱!”丁黟越想越气,横眉冷对。 武子越缩在角落,跑不出去,逃不掉。 他现在无比痛恨,为何要招惹丁黟这个恶魔,当初,就应该换个收养人,没有管珍青,就不会引来丁黟。 恶魔评价其他人是恶魔,多么可笑的一幕。 掏空武子越小金库,丁黟终于凑够启动资金,大刀阔斧说干就干。 武子越现在神神叨叨,被丁黟刺~激到不行,丁黟忙起来,就不怎么管他,武子越自认为机会来了,开始逃,结果,才走出两里地,就心绞痛发作,晕倒在路边。 他不信邪,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确定,他不能离开丁黟太远,除非豁出命去。 武子越惜命。 丁黟任由他小丑般试探,眼中多了几许恶趣味。 “想跑,下辈子吧。”对上又一次逃跑失败,心灰意冷,不得不回来的武子越,丁黟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站在螺旋楼梯上,冰冷发言。 老老实实跟在丁黟身后,武子越怨念横生,丁黟亲自带着人去各大高校搞招聘,不会没关系,能干活就行,目光要正,人要机灵。 很快,命伐注入一群新鲜血液,一扫往日颓废。 王经理也回来,带来大批小有名气的人员,各个行业都有。 丁黟有言:“不要怕,实在不行,用钱砸,其他东西不多,但钱管够。” 不为五斗米折腰,要是六米八米呢? 就算是孤儿如管珍青,也想过长大后做出一番事业,报答孤儿院的养育之恩。人活在世上,总有自己在乎的东西。 人啊,忙忙碌碌,不就是为了碎银几两,偏偏碎银几两,能解万般惆怅。 武父武母是爱护孩子的好父母,这个孩子仅限于武子越,管珍青只是他们为儿子准备的玩具,压根不算个人。 武家现有的企业,至少在全国排得上号,几乎每个行业都有涉猎,几辈人的努力,最后武子越一个人独享,如今,还便宜丁黟。 关武家账户明面上的钱,就数不胜数,除了钱,武家还有无数可以变成现钱的玩意,随便拎出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甚至不少,可以称之为“孤品”。 独一无二,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件。 武家企业,丁黟没去动。 第167章 比病娇更疯批8 有无数人依附武家企业而生,丁黟现在不想介入他们的因果,将武家企业弄倒闭之后,她还要花费巨大精力去为那么多人生活着想。 累不累? 再说,武家企业,她也有份。 没改姓是真的,收养也是真的。 武家美继承人了,继承人不就是她吗? 死亡射线,激射而去,老板椅上的武子越,惊跳而起,愣愣看着丁黟,不明所以。 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此时瞪着牛眼模样,双手紧张握成拳,青筋暴起。脚步后移,随时准备逃命。 “切——”丁黟嗤笑,转过身去,查看命伐生物最新的消息。 王经理现在已经升级为副总经理,为啥不直接是总经理?无他,能力不够,命伐生物总经理一职,如今尚且空缺,还在招聘中。 张学义那里,丁黟给他分了几个人,提他做组长,让他单独负责一项。 快五十岁的男人,激动不已,连连鞠躬,发誓他一定好好干。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是他还干不出成绩,岂不是要被以前的嘲笑者嘲笑一辈子。 张学义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以实验室为家。 准备为命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丁黟觉得他想多了,毕竟已经五十岁的人了,中间虽说不是空窗期,但也只是一心摸鱼。张学义又不是顶尖那批人,更不像大器晚成,成绩可能会有,但不大。 命伐生物进入正轨,丁黟带着一批人进入另外一间实验室。 武子越,重新做回小白鼠,有意无意的,丁黟并没有将武子越特异能力透露出去,导致武子越居然对她形成依赖。 简直是……想不通,好难解释。 命发有好几十项专利,还有几个不错的药方。现在,全都是命伐的。 坐吃山空,武家的东西,以后都是丁黟的,命伐要运转,就不能只靠她的东西。 不知武父当初如何考虑,卖设备卖~人,卖了不少,其他东西却束之高阁,如今便宜丁黟。 武子越细胞活性奇高,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强,丁黟试着往癌症方面研究。 众所周知,癌细胞是一种变异细胞,是产生癌症的根源。癌细胞和正常细胞不同,它拥有无限增殖、可转化、易转移三大特点。 无限增殖能够破坏正常的细胞组织,还会局部入侵周围正常组织,经由循环系统或淋巴系统,转移到身体其他部分。 武子越的情况,和癌症患者极其相似,不一样的是,武子越身体倍棒,那种增殖方式,受到体内不知名因素的抑制,和相互配合,使得武子越异于常人。 破解那种物质,就可以癌细胞增殖中,将一切往对好身体有利的一面引导,让其完成细胞转化,顺利渡过细胞变异,以致完成身体各方面的转变。 那时,人们不会闻癌色变。 人们的身体素质增强,寿命也会延长。 六十五岁退休算什么,八九十岁退休都是小儿科。 (作者胡吹的,不要信。) 丁黟初步掌握资本家嘴脸,身先士卒,奋战在实验室一线。 世界有一个武子越,何尝不能有无数个武子越。 时间一晃两年,本已几乎停止生长的身高,猛地往上窜,一跃成为身高一米七五,手长腿长的美女一枚。 管珍青长得不难看,难看也不会被武父武母看上,再有如今丁黟气质加成,走到哪,回头率超高。 武家企业对于拿着企业资源贴补命伐生物的行为,怨言颇深,但企业老大站出来说话:“没事,出事我兜着。” 搞定这事,武子越还不忘去丁黟那里邀功,有点往狗腿方向发生。 丁黟心目中的药没有研究出来,以癌细胞作为基点,完成人体转变,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但各种癌症特效药倒是研究出来几种,算是周边,主打一个物美价廉,一下冲击癌症这块市场。 丁黟很干脆,看到自己成为别人嘴里的肥肉,果断选择抱大腿,要抱就抱最初的,将药方献给岱国官方。 岱国这个名字,在剧情中毫无提及,可能是因为一旦提及,就会有武子越行为可不可刑的问题。 岱国收藏命伐生物癌症速效药药方,并未进行生产,丁黟却将最终定价权全额上交。 丁黟如此识相,岱国官方赞了又赞,夸得丁黟差点原地升仙,配享太庙。那张假装严肃脸上,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岁月走到现在,丁黟已经二十七岁。 她突然有所领悟,像她这种,手握金手指,去过无数世界的人,依旧很难将所思所想变成现实。 就像现在,她想开发一种药,类似于基因改造液,在这个世界千难万难。 那么,世界本土的人们,是如何一步步克服困难,一步步发展壮大。 这里面的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之,还要经历无数人,无数代的努力,一步步摸索,一步步试验成功。 想到一句话:“他们只是见识有限,不是智商有限。”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脚底一步步摸索前行的蝼蚁生命? 丁黟突然顿悟,心性一下子提升。 虚幻世界也是世界,每一个世界的形成和运行,都有祂的规律可循。 抛开男女主,虚幻世界的人们,不见得就比真实世界的人们差多少。 即使处处不如人,他们依然在自己的世界,发光发热。 …… 武子越与丁黟之间的最大距离,依旧是两里,熟悉的心绞痛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需要往后退。 多年被丁黟压制,武子越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舔狗,丁黟专属的舔狗。 对这么一个人,丁黟一向没好脸色,武子越这种人,能压制住还好,压制不住,他瞬间就会本性暴露,变成以前的病娇。 世界走向已经不一样,命运使然下,武子越还是和何小雨相遇,并且对何小雨产生浓烈兴趣。 何小雨这次没有武子越资助,还是找到资助人,初中读完,成绩一般,即使老师百般劝导,何小雨父母还是不同意。 老师还在想办法,何小雨已经被父母塞进南下的列车中,进厂打螺丝。 第168章 比病娇更疯批9 就是那么巧,那个厂,隶属武家企业名下。 丁黟本着这以后就是自己的东西,有时候会去看看, 何小雨和武子越初次相遇的时间推后,何小雨已经升任为打螺丝拉长,并且有了相恋的男友。 武子越对丁黟,是自卑、恐惧、崇拜、爱慕等等。 遇到和丁黟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人,武子越寂寞的心,因此而跳动,一下子死灰复燃,展开强烈追求。 何小雨百般纠结,一方面,她很爱她的男友,另一方面,有个有钱的大帅哥对她展开攻势,她抵挡不住,逐渐沦陷。 这一切,默默被丁黟看在眼中,甚至为了近距离观看两人的发展,光明正大跟在两人身后,必要时,还会给予武子越助力。 比如,霸总谈情说爱怎么能在嘈杂的车间,一边打螺丝一边说话,不允许,打螺丝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十一点,哪有时间? 节日庆典来临,丁黟手一挥,给武子越批假。 “鉴于你现在表现不错,滚吧,这几天憋在我面前晃,想去哪就去哪。”丁黟凑近,低声耳语,“别想着逃,你逃不掉。” 语气阴森恐怖,仿佛从地狱中传出,经年累月的精神与肉~体控制,对上丁黟,武子越不由得身体颤抖,想起那些惊恐的一幕幕。 钝刀子割肉最疼,丁黟就像是那把刀,往往不经意间,就会给他来上一刀。 武子越不是没想过逃,没想过反抗,可是每一次,都被收拾得很惨很惨,反而她乖一点,温顺一点,听话一点,丁黟会给他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脸,对他也温柔许多。 武子越顺势而下,尽量讨好丁黟,不敢违抗。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人与人之间,何尝不是一场场无硝烟的战争。 …… 武子越有钱,带着何小雨穿梭在各种高档场所,去品尝她从未听过的美味,去见识从来没有在生活中出现的奢华。 何小雨逐渐沦陷,提起男朋友的次数越来越少,想起男朋友的脸越来越模糊。 仅仅一个星期,何小雨和已经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分手,投入武子越怀中。 武子越抱着何小雨,眼中闪过危险光芒。 两人尽情享受,再次醒来,何小雨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床头,武子越手握皮~鞭,眼神阴狠。 何小雨刚刚看清周围的情况,来不及质问,冷不丁鞭影从天而降。 “啊——” 惨烈的呼叫声从房间传出,外面,丁黟高价收买的跟踪者忍不住搓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 何小雨再次醒来,没有质问,反而关心询问武子越。 “子越,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可以跟我说说吗?”何小雨目光真挚,身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呵……”武子越冷笑,他没有委屈,只想泄~愤。 面对何小雨,恍惚之时,他有种面对丁黟的感觉。他不敢反抗丁黟,凭什么这个贱~人也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何小雨的真挚,并没有唤起武子越的爱怜,反而让其变本加厉。 几天后,丁黟派人叫走武子越,进入武子越囚禁何小雨的地方。 武家房子多,多到数不胜数,动不动就是别墅豪宅庭院。 “何小雨,我能救你,条件是离开武子越,你愿意吗?” 丁黟好不容易产生的怜悯心,何小雨狠狠拒绝。 “不,我不会离开子越,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他。你是谁,为何要拆散我们?” 丁黟定定看着何小雨,没有说话,停留几分钟之后,轻声道:“那么,祝你好运。” 说完,不理会背后何小雨叫唤,头也不回离开。 天救自救者,她不是天,也想救何小雨一救,可惜人家不愿意。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快,丁黟就会有两个实验对象,何乐而不为。 何小雨才认识武子越一个月,亲密接触十几天,有一半的时间在挨打,是金钱的力量,还是脑残的力量? 丁黟不懂。 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何小雨不愿意,丁黟就没有再管。 可是,二十天之后,武子越将人带到命伐,主动给丁黟提供实验~体。 丁黟却之不恭,爽快手下,甚至,她还亲自问过何小雨,听到何小雨的回答,满脑子都是“没救了”。 “我愿意,只要子越和群殴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就算是这条命,也可以。来吧,不就是一点血。抽了我的,就不要抽子越的。” 丁黟当着他们的面,一人三管,谁也没放弃。 “你……”何小雨瞪眼,想要说丁黟怎么能如此不讲信用,被武子越捂嘴拖走。 检测结果显示,何小雨体内的细胞活性与武子越不相上下,区别是何小雨体内的抑制剂和武子越的不同。 这是新的研究方向,安排人盯着两人,丁黟进入实验室,开启不眠不休的奋斗精神。 终于,又研究出一堆边角料,想象中的成品,一个没出现。 丁黟沮丧不已,听闻武子越和何小雨相爱单杀,何小雨不离不弃,如今两人正在度假。 顿时,眼红找上丁黟,她不择手段叫回两人。 没有丁黟管教,武子越已经忘乎所以,突然有一天,又被丁黟限制在两里之内。 其实不止两里,丁黟为了不看到他们,辣眼睛,又为了不让他们好过,将范围扩大到十里。 “都怪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去死。”武子越咆哮,死命抽~打何小雨,何小雨拼命闪躲,拼命解释,出口就只有一句:“我没有。” 事后,何小雨主动求~软,两人又和好如初。 武子越像个疯子,一不高兴,就拿何小雨泄~愤,而何小雨,选择百般包容。 他们这一对组合,丁黟着实看不懂,除非必要,也不愿意再看。 在丁黟控制下,两人都没有孩子,即使是武子越出去鬼混,也没混出一个孩子来。 丁黟四十五的时候,头上有明显白发,试验取得重大突破,这一突破,惊动岱国高层。 第169章 比病娇更疯批10 一时间,岱国境内各行各业与生命有关的专家学者,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命伐生物,同时,随之而来的各类安保人员进驻命伐生物,方圆十公里范围内,被围得水泄不通。 岱国最着名的生物学家表示:“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人类将永远铭记管珍青女士的功绩。” 丁黟终于研究出类似基因药剂初级版,亦被其戏称简陋版。 小小的一款药液,不仅能引导癌细胞进行有效分裂,使得癌症患者恢复身体健康。正常人服用之后,身体素质直线提升,无副作用,徒手碎石不在话下。 “这就是小说里描写的凡人洗筋伐髓仙丹吧!那就叫八九液,好不好?” 传说中,八九玄功练到极致,可以肉身成圣。 “好,这名字起得妙,这是独属于岱国的浪漫。管女士觉得如何?” “甚好,就叫八九液。” 八九液,取材简单,唯有一款药材,有点困难,好处是,这款药材是岱国独有,现有药材,生产出来的八九液,能供全国三分之一人口使用。 知道是什么,国家出面,大力开始种植。 …… 确认无副作用,军队率先使用,许多人一夜之间,完成脱胎换骨,一个月之后,军队整顿完毕,可以应对国内突发任何问题。就算有人想要闹事,也能瞬间制服。 很快,岱国在全国医护范围内,进行紧急培训,培训初,所有人都是懵的,仿佛在听天书,被盯着众目睽睽之下,逼着服用八九液之后,嗯,真香。 岱国公布一款适用于癌症患者的特效药,官方开通申请通道,岱国所有癌症患者皆可凭身份证免费申请。 这一消息,没有掀起多大水花,除了一些实在活不下去,没钱治疗,死马当活马医的人,选择申请,大多数人还在观望中。 八九液不过,是能先顾着最需要的那群人。 申请的患者提供身份证,提供住址,不久,就有附近的医院联系他们,让他们到最近的医院领取免费八九液。 八九液,这个名词前后不相连,属实让人猜不透,即使有人猜到一点半点,也是不敢相信。 神话和现实,意~淫就好,没必要当真。 免费八九液喝下去,医院一天为他们检查一次身体,此后,再也没有其他药下发。 许多人不理解,闹着吵着要回家,医院就是不放人。 过了几天,大部分患者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患上癌症之后,他们的身体总有沉疴之感,许久没有那么轻松过。 “哎,你感觉怎么样,我咋有种回到年轻时那会,背着一袋米走十里路不感觉累的那种感觉呢。那种感觉啊,真好,不过老喽,老喽,反而患上癌症,还连累孩子。” 同一病房的老大爷夸夸其谈,隔壁床是一个小伙子,再隔壁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 小伙子眼皮一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老大爷,你说,那个八九液,这名字到底怎么取的,很玄乎?” 老大爷一撇嘴,“有什么玄乎的,小伙子,大爷跟你在聊身体状况,可不是聊药的问题。还说,你身体咋样,有没有好一点?” 小伙子撩袖,握拳,露出看不见形状的肱二头肌,“大爷,我感觉棒极,仿佛真的好了一样。” 大爷拍拍胸脯,白眼,“吓死个人,我还以为小伙子想揍人呢,真的好了,我也觉得好了,不会是骗人的吧?” 最边上中年大叔开口,说道:“应该不是,我也觉得好多了,自从生病之后,从没有那么轻松过。” 大叔看着小伙子,问道:“哎,小伙子,你刚说到八九液的名字,看你模样,似乎对它们有了解,说来听听?” 小伙子腼腆一笑,“大叔,我那是对八九液有了解,我是说八九这个名字,你们不觉得有些熟悉吗?” 小伙子左右看看,期待他们认同,可惜大爷和大叔想了半天,依旧对应不上,只能摇头。 “小伙子,别打哑谜,大爷年轻时就不是个爱动脑的,年纪大了更不愿意动脑,你让大爷想,实在为难大爷。” 大爷开口,大叔跟着点头,看着小伙子,让他赶紧解释。 小伙子委屈,说道:“大爷,我没有为难你和大叔。我没生病前,可喜欢看书,各方面都有涉猎,八九这种随意组合,看似随意,我觉得大有深意。” “什么深意?” “神话小说中,有一种功法,名为八九玄功,想要练成功,难上加难,但只要一入门,就有洗筋伐髓的作用,大成后,直接肉身成圣,九转之后,元神肉身坚不可摧,不死不灭。” 小伙子四处看看,贼眉鼠眼,做贼一样,“你们说,这八九液会不会就是取自八九玄功?这洗筋伐髓,是不是就是洗掉身体沉疴?” 大爷大叔默言,同时陷入沉思。 神话小说,每个岱国人多多少少都有了解,特别是着名的八九玄功,想不起来名字,但别人一提醒,记忆复苏,顿时在脑中回想起来。 “有点玄乎,但那感觉好像真的是。” “哎,我也觉得,岱国取名,喜欢从神话里找,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说不定玄学就是另类的科学。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可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不说话。 同样的讨论,出现在其他病房,其他医院,其他地方。 两个月之后,没有用任何药,每天定期检查身体。 这天,医院宣布,部分患者痊愈,可以出院。 小伙子走出医院,打电话给父母,再打电话给死党,然后将消息告知一起抗癌的病友,将他最新身体检查报告发给他们,让他们赶紧去官方申请。 岱国上下,掀起大讨论。 消息传到国外,有国外富豪致电询问,是否属实,岱国官方三缄其口,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正,让他们去猜,去想,就是不告诉他们具体答案。 很快,岱国发布通知,岱国最新研究出一款疫苗,针对各类疾病,都有效果,有需要的人可以去申请,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第170章 比病娇更疯批11 此外,岱国将逐步放开申请,让更多的人能服用此疫苗。 消息一出,岱国掀起大讨论,谨慎的人在观望,手快的已经开始申请,申请通道一时间拥堵不堪,背后的程序员加班加点维护,依然被大家的热情冲击得溃不成军。 很快,第一批服用的正常人开始在网络上炫耀,纷纷给大家花式表演。 身轻如燕,纵身一跳,跃入墙头,从楼上跳下来,毫发无伤。 手劈砖头比赛似的,越叠越高,越叠越厚,一掌下去,砖头齐刷刷从中断裂,手掌屁事没有。 还有什么胸口碎大石,跑步上山,大力士等等,五花八门,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真假。 接着,更多的人晒出自己创造的奇迹,比如力气小的女士们,突然有一天,一个个如同女壮士一般,一口气扛两袋米爬五楼不带喘,单手换水桶不在话下。 似乎,岱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进入魔幻武侠世界。 岱国的消息传出,国外顿时有富豪拿着钱财,拿着专利前来申请。岱国挑挑选选,挑了几位对岱国友好的人选,接受他们的诚意。 一年多,岱国所有人全部完成疫苗普及,根据数据显示,身体越好的人,喝下八九液之后,效果越好。那些本就沉疴痼疾的人,不过是疾病全消。 即使这样,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外加一点小遗憾,为自己没有养好身体而自责不已。 为此,岱国掀起全民健身热潮,大家认为有八九液一代,就会有八九液二代、三代,无数代,要想弯道超车,超越别人,从小事做起,自身做起。 机会难得,能不能一举打破阶层固化,还需看他们这一代人。 八九液洗涤的何止身体,就连智力方面,大部分人都有显着提高。 在岱国陷入疯狂健身时,丁黟已经言语诱惑何小雨。 “知道武子越喜欢什么吗?” “子越喜欢什么,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求求你,呜…我求你,告诉我吧。” 何小雨跪在地上,多年来和武子越虐~恋情深,武子越管虐,何小雨管恋。 何小雨精神不正常,随时处于高度紧张,随时可能精神崩溃的程度。 这些年,无论武子越如何施虐,她依旧不离不弃。很多时候,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丁黟多次给过她机会,只要她愿意离开,就派人送她离开,保证武子越找不到。 每一次,何小雨皆摇头拒绝,“我爱子越,我不会离开子越,你休想拆散我们。” 转头,将事情告诉武子越,换来一顿毒打。 武子越不敢对付丁黟,但何小雨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也妄想离开主人。 何小雨以为她和武子越是恋人关系,武子越眼中,他们却是主人与畜生的关系。 不得不说,讽刺到家。 …… 丁黟靠近何小雨,察觉到她因为外人靠近,而止不住颤抖的身体,露出讽刺至极的微笑,轻声道:“子越哥哥啊——子越哥哥不仅喜欢打人,还喜欢被打,像你这种,只会以为迎合他的人,他可看不上呢——” 何小雨不过三十来岁,看着比常年浸泡在实验室中,比同龄人看着显老的丁黟还老。 何苦呢! 何小雨眼中,闪过名为希望的光芒,目光灼灼。 独自思考后,看着丁黟,露出欣赏而满意的笑容,觉得丁黟十分识趣,作为嫂子,她不介意对丁黟好一点。 “珍青妹妹,谢谢你的建议。放心,我不会告诉子越,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一定说服子越帮你。” 癫公癫婆。 丁黟顺口说道:“那,多谢了。” 何小雨仰着头,高傲离去。这么多年,其他没学会,武子越无能高傲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能成为一对,果真是天注定,都一副死德行,看不清形势。 没多久,丁黟就在监视人口中听到,何小雨和武子越互殴,动静不小,直接上刀。 何小雨为了爱人能看到自己,直接下狠手。武子越也不弱,他愤怒于狗居然敢跟主人动手,弑主的畜生,不能留。 事后,两人倒在血泊中,不同于以往有力量在修复他们的身体,这一次,因为男女主双方不留余地,双双黄泉报到。 武子越家里九代单传,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丁黟以武家养女的身份,光明正大接手所有武家企业。 岱国上头更是全力配合,不允许任何人给丁黟使绊子。 刚接收完所有资产,丁黟留下部分可以带走的,砖头将不能带走的部分全部捐献。 负责转让继承手续的团队,差点吐血,本来以为忙完可以好好休息,想不到忙完还要继续忙。 那就,谁也不要好过。 武家企业,不是一家两家,是无数家,涉及方方面面,本来只是高层的事,现在除了最底层的小职业,所有人都动起来,顿时怨声载道。 丁黟传话,“好好干,这月五倍工资。” 一瞬间,所有的怨言全部消失,工资跟打了鸡血一样,各就各位,争取一个月之内办完所有手续。 一直跟着丁黟,如今已经退休的王副总,看着丁黟的一系列反常行为,自认为他比别人了解丁黟多一点,悟出丁黟故意的真相。 丁黟就是故意的,这个世界,她不是在实验室忙活,就是在实验室忙活,累死累活,都没好好享受生活。 他们该她的,必须动起来,才是对她最好的感谢。 八九液第一代出来,丁黟就将实验室资料全部上交,过起退休生活。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愿意再回去。 开玩笑,她都无私奉献这么多年,剩下的该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事情,总不能尽逮着她一个人薅羊毛。 回去之后,幺幺那个周扒皮,恨不得她回去就进去下一个世界,一分钟都不要休息。 为此,在每个世界的最后时段,丁黟都选择能玩就玩,能浪就浪,争取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第171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1 “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再次睁眼,丁黟发现自己正身着喜服,现场像是拜堂,可是新娘子腰腹位置,捅了几个大窟窿,正唰唰流血呢。 丁黟掀起眼皮,古色古香的厅堂内,正前方高堂牌位霍然在列,只是不知道是谁的父母。堂前一对红烛,发出微弱的光,明明灭灭照亮周围一小块地方。 周围布置简单,几尺红布点缀,在黑暗中少了几分喜庆,多了几分阴森森恐怖感。 几步之外,就是大门,月光洒下来,在门外形成一片白霜。 丁黟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着喜服,女子一身白,正在挣扎,外加动手,形成巨大反差视觉感。 不用音乐,在这样一个夜里,三个截然不同的人,自然而然出现鬼片现场。 无人注意丁黟,丁黟躺在地上,掏出一个小型防护罩,刚好罩住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势躺着,接收剧情。 蒙丝是一位出生普通的农女,也是位孤女,生下她当天,母亲血崩而亡,长到十岁,父亲上山打猎,不幸身亡。 村子里的人认为蒙丝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还会克亲人,所以坚决不和她来往,甚至将她从村中间位置,赶到村头,让她住在无人居住破茅草屋中。 夏热冬凉,寒风吹堂而过,打着旋儿吹走茅草屋顶最后一点茅草,蒙丝差点冻死在那个冬天。 还是蒙丝小叔回来,看不过去,出钱请外乡人修缮一番,临走时给蒙丝留下一些粮食,几许银两,还有不少种子,指着茅草屋外的土地,让她学着自给自足。 十岁的蒙丝,突逢大变,正是脆弱的时候,村里那么多人,只有小叔对她好,她发誓要报答小叔。 小叔是行商,很少在家。蒙丝学着自己种地,自己裁衣,长到二十岁。 因为名声不好,也因为没人替她操持,蒙丝成为这个世界难得的大龄剩女。 一天,蒙丝在山上捡到一个受伤的男子,拖回来清洗干净脸后,发现他非常英俊,蒙丝一颗心掉落在他身上。 男子醒来,介绍他叫都安,遭人陷害,感谢蒙丝的救命之恩,同时希望蒙丝不要泄露其行踪,让他能在这里养伤。 没有见识的蒙丝,迫不及待点头答应。 蒙丝见过最险恶的事情,就是被村里人赶到这里,差点冻死,村里人不让她去村里走动,也不会来抢她东西,最多是忽视。希望她离远一点,不要连累他们。 甚至家产,大部分都像扔垃圾一样扔给蒙丝,除了那栋房子,蒙丝一样一样捡回去,放在新家。 再多的,就没了。 不曾见识世界险恶,蒙丝没有看出都安的险恶用心,眼中闪过的凶光。 都安有意引导下,蒙丝对他日渐情深。 情到浓时,都安向蒙丝求婚,蒙丝欣然答应,大婚之时,夫妻对拜,所爱之人用剑杀了她,怕杀得不透底,还接连捅了好几剑。 都安捅完人,蒙丝还没有咽气,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飞进来,对着都安发泄。 都安怕伤到她,一直在闪躲,女子高声问,都安爱不爱她,都安说爱,但不能爱。 女子指着地上的蒙丝,质问都安,都安只言,他没有办法,却不多解释一句。 女子气急败坏,得不到答案,转身就走,都安追出去,留下地上的蒙丝,血尽而亡。 剧情中,丁黟知晓前因后果。 这个世界是修仙者和凡人混居的世界,一座城池里,有凡人,也有修仙者,但他们泾渭分明的生活在一个城池不同地方,有交集,但不多。 修仙者身份高高在上,他们也不耐烦和凡人久居,一般都生活在山上。也有贪恋红尘的修仙者,会一直选择生活在凡人城池,享受凡人高高在上的吹捧。 这类人,一般没有多大本事,以后成长有限。 这个世界号称玉书界,由五块大陆组成,浪州大陆、水阳大陆、黑阳大陆、西阳大陆、安陵大陆。 最出名的修仙门派有四宗一山,分别是丹心宗、芙蓉宗、星宿宗、飞狼宗,各居玉书界一块大陆 丹心宗以丹药而出名,居于安陵大陆,处于玉书界中心,也是最富有的宗门,最富有的大陆。 芙蓉宗以女子为主,居于水阳大陆。 星宿宗居于西阳大陆,以阵法闻名。 飞狼宗居于黑阳大陆,黑阳大陆环境险恶,飞狼宗的人良莠不齐,什么人都有。 天元山居于浪川大陆,浪川大陆四面环水,大陆中央有一座高峰,名为天元,是天元山宗门所在地,天元山的人一向不问世事,也是人最少的门派。 这个世界同样是一个虚幻世界,男主正是都安,女主则是白衣女子韶宛。 都安是飞狼宗弟子,是飞狼宗老祖戈怀关门弟子,也是和女主韶宛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已经一百来岁,巅峰修为。 玉书界修为分为阴阳划分,分为一元境、两仪境、三才境、四象境,后面据说还有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方,但玉书界只是一个小小的下界,到达四象境巅峰以后,必须前往上界,才能继续突破。 都安现在是两仪境巅峰,迟迟不能突破。 都安年少时,家族因为一件宝物,遭遇其他家族绞杀,父亲动用一切能力,才将都安送出去。 都安昏迷在路上,被路过的芙蓉宗五长老独女韶宛捡到,带回芙蓉宗,当做玩伴。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日渐深厚,被五长老发现,棒打鸳鸯。 都安离开芙蓉宗,一无所有。修炼,修炼不行,即使韶宛将大部分资源给都安,都安依旧卡在一元境徘徊。 都安怒极,毫无办法,只能拜别青梅竹马韶宛,远走他方。 机缘巧合之下,都安遇到飞狼宗上任掌门的师叔,也就是如今的飞狼宗老祖戈怀,戈怀收都安为关门弟子,带回飞狼宗。 在戈怀指点下,都安终于修炼到一元境巅峰,在此蹉跎十年,想尽一切办法,迟迟不能突破。 第172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2 都安急,家族之仇不能报,心爱之人不能拥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戈怀找到他,语重心长鼓励他,在位置上留下一本《无情诀》。 就是这本无情诀,让都安如获至宝,他照着上面修炼,很快就突破到两仪境,很快就来到两仪境巅峰,这一次,他整整被困了五十年。 都安到处暗中打听,得到一个消息,无情决要想突破,可以试着以杀证道,不同于杀戮之道,无情决的傻道,要选择专门的人,比如亲人、妻子、儿女。 家族已灭,都安没有亲人,更没有孩子,所以他选择杀妻证道。 心爱的人不能杀,都安准备选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其爱上他,找到合适时机,杀了她,助他突破。 都安在船上,遭遇风暴袭击,兜兜转转之下,被蒙丝所救。 一看蒙丝清澈的眼神,都安就知道,他找到妻子人选。 在他有意引导之下,很快,蒙丝就对他情根深种。 拜堂成亲之日,都安亲手杀死妻子,完成杀妻证道,成功突破到三才境。 后来,都安洞悉师父戈怀的阴谋,完成杀师证道,突破到四象境。 都安一直喜欢韶宛,因为功法的原因,他一直不敢对韶宛真正吐露心思,在韶宛要嫁人的时候,都安终于悟出无情既有情的道理。 那时,他突破到四象境巅峰,大闹婚礼现场,强势掳走韶宛。 等到无人之地,才对韶宛表明心意。两人抱在一起,结为夫妻。 后来,魔界入侵,都安大势杀敌,带领修仙者,将来犯魔人杀得片甲不留,赶回老巢。 在修仙者见证之下,都安和妻子韶宛举霞飞升,去往上界。 丁黟:“……”看了个寂寞,什么鬼玩意? 记忆不多,丁黟知道,凡是修炼,不管是任何类型的修炼,修炼容易,修心难。 更别说要从无情领悟有情的道理。 无情到有情,只有短短五个字,说起来容易,要想真正悟透,就算是真正的大佬前来,也不一定领悟得出。 就好比,一个恶贯满盈的魔头,杀人如麻,无情无义,罄竹难书。突然有一天,放下屠刀,改邪归正,一改改到底,无任何副作用,瞬间变成圣人。 可能吗? 可能吗??? 可能吗???!!! 丁黟拿自己举例,她每次都想着要奋发图强,要让幺幺大吃一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是每次任务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已经想着躺平退休。 回去被幺幺说几句,她又不服气,想着下次绝对做的更好,让幺幺挑不出毛病,每次回去之后,她还不是想着休假的事情。 幺幺应该也是烦她的吧,没看现在都不耐烦让她回去辣眼睛。 本性难移。 所谓的痛苦改变,是在大彻大悟之后。 都安干嘛了?突然一夕之间就悟通圣人都难明白的道理,一个杀妻证道,杀师证道的人,杀戮只会越来越重,积重难返之下,彻底迷失自己。 哦,是心上人要嫁人,新郎不是他? 狗~屁。 如果真实世界不能真实,那么因为各种原因形成的虚幻世界就够野,野到世界有男女主这种东西,也到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立地成圣。 …… 韶宛一声声质问,都安爱不爱她。都安如同锯嘴的葫芦,痛苦看着韶宛,不说话,不解释。 韶宛悲痛拒绝,那小表情,绝望得,丁黟都想将人搂在怀中,好好安慰。配上一身白衣,都安都快破功。 都安表情越痛苦,韶宛越是难受,他心中还是没有她,无论她怎么逼迫,都安始终都不承认对她的心意。 月光下,白影飞过,很快,一道红影追出去,双双消失在天际。 丁黟躺在地上,嘴角咧起,露出一丝苦笑。 她从未来过这种以修仙为主的世界,导致之前攒的药丸,对她身上的伤没有多大作用,伤口萦绕着修仙者淡淡的煞气,阻止伤口愈合。 确定人飞远,丁黟收起防护罩,爬起来,捂着肚子,手镯中取出大把疗伤药丸,捏碎全撒在伤口上。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都安实力不强,两仪境巅峰,丁黟尚且能应对这点煞气,只是要想完全清除,还需外力。 要是都安实力再强上一个境界,以丁黟现在的实力,只好求助幺幺。 伤口上,敷了厚重一层药粉,煞气已清除,伤口并未愈合。 肉体凡胎对付修仙者,先天处于不胜之地。 取出针线纱布,忍着痛,自己给自己缝合。丁黟痛的龇牙咧嘴,短短几分钟,将都安的祖宗十八代,子孙十八代,总共三十七代,全部骂了一遍。 甚至玉书界背后创造者,也给丁黟拉出来骂一遍。 喘着粗气,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破旧的蚊帐,顶部颜色比其他地方颜色还深。 眼酸涩,丁黟拿出防护罩,依旧罩住整个身体,一点没露出来,一点也没浪费。 门,开着吧,没力气关。 第二天,丁黟睁开眼,外面阴雨连连,明明昨晚月光如此美好,大早上居然开始下雨。 丁黟挣扎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去关门关窗,再不关上,外面下大雨,屋里就要下小雨。 窗口门口位置已经被雨水浸湿,形成一股蜿蜒小溪流,快流到床头位置。 伤口不再流血,昨天的药丸拉胯是拉胯,胜在数量多。 丁黟换了件衣服,打算这几天都不出门,尽管养好身体,她也要开始修炼。 “幺幺,给本契合点的功法,最好品级高一点。”搞不定,找幺幺,丁黟一向如此,她翻了翻之前的收藏,发现只是能修炼到炼气期的秘籍,再往上就不行。 去的大多是末法时代,能修炼到炼气期已经很牛~逼,炼气期换过来,差不多就是玉书界一元境。 还报个屁的仇,连都安的身都近不了。 玉书界只是下界,最多能到四象境巅峰,她现在连一元境都出不去,岂不是暴殄天物。 丁黟想得美,做着美梦,期待幺幺听到呼唤后,给她整一本秒天秒地的绝世功法。 第173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3 幺幺泼冷水,“绝世功法没有,有一本没有等级的要不要?” “没有等级?”众所周知,没有等级,要不就是太强,现有等级不配,要不太弱,不配入级。 丁黟愁眉苦脸,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幺幺一句话,打破丁黟纠结,“其他世界也能用,主要看人品。” “我要!”丁黟迫不及待,生怕下一秒幺幺就收回去。 人品啊,这玩意她从来不缺,嘿嘿。其他世界也能用,捡大漏呢。 幺幺传给丁黟,丁黟神采飞扬,觉得自己才是主角。下一秒,眼皮塌下来,眉头皱得有棱有角,苦瓜脸一秒上线。 无他,看不懂。 “幺幺,这要怎么练,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睁眼的方式不对?” 丁黟听到一阵牙齿磨合的声音,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幺幺不在面前,幺幺依旧恐怖如斯,隔空伤人。 “悟。” 留下一个字,幺幺再也没出声。 “幺幺?” “幺幺?” “幺幺,在吗?” 幺幺不在,丁黟感觉自己又被抛弃,难道不对,看不懂怎么练,靠悟,得悟到猴年马月。 苦着脸坐下来,悟吧,悟吧,还能怎么办,希望幺幺不要骗她,说好其他世界也能用。 看不懂,是真的看不懂。 丁黟盯了好多天,还是一无所获。 直到伤口愈合,十多天之后,家里没肉,丁黟嘴馋,拿上工具走进深山。 蒙丝所在的村子是浪州大陆西边水远国治下的一个小山村,钱村名都没有,只是在官路前,取名前官路村,后面还有中官路村,下官路村,后官路村。 一路上,还有第一官路村,第二官路村…… 一条道,诞生无数个村子。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玉书界大大小小的宗门,会不定期在各王城举行收徒仪式,越靠近官路,消息越灵通,交通越方便。 只要家里有个孩子能通过宗门测试,进入宗门,就能为家里带来数不清的好处。 最明显一点,家里有修仙者,在外人眼中,这家人不好欺负,无形中麻烦就会少许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河西,在结果不明朗之前,轻易得罪别人,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这是底层老百姓经过多年生活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大部分时间,匹夫不敢怒,匹夫不好怒,除非是被逼到极致,一命换一命。 家里有个修仙者,能让别人投鼠忌器。 检测是免费的,其他费用自理,基本上一年就会有一个宗门前来。 天元山每五年会下山进行收徒,且只需要三灵根以上五岁到十岁以上的孩童,其他宗门就没有他们严格,只要有灵根年龄在十八岁以下,他们都需要。 玉书界不乏五灵根这等废灵根修炼成大佬的存在,只是非常难,机缘心性资源缺一不可。 小宗门基本难以培养出来。 修炼本就是一场赌博,宗门收徒也是如此,只要中间出现一名幸运儿,宗门就能起飞。 至于资源,不好意思,宗门小,实在无能为力,只能自求多福。宗门可以提供无实际意义口头上的帮助,比如,进门后,所有人一视同仁,发放基础修炼资源,基础心法,每个月都会有长老在广场进行讲座,每天都会有师兄师姐在广场进行经验指导。 未有成就前,大家都一样。想要专人指导,那是另外的价。 小宗门想着以小博大,如天元山这等,更看中资质品性。 …… 丁黟将屋里所有东西搜刮干净,保证干干净净,老鼠进来都要哭三场关上院门,进入后山,越过前山,直往深林而去。 这个地方,她已经不打算回来。 像前官路村这种地方,是不会有血肉自带灵气的妖兽存在,丁黟好不容易来玉书界一趟,脑海深处的记忆楚然破了一条缝,叫嚣着想要尝尝妖兽的味道。 遵循内心想法,丁黟去了,一去不复返。 一个月之后,丁黟邋里邋遢出现在森林边缘,如今的她,借助深林或微薄或浓郁的灵气,已经引气入体,有了修为在身。 她这才知道,幺幺给她的绝不是一本简单的秘籍,而是大道法则碎片,小小的一片,幺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给了她。 丁黟对着大道法则日思夜想,怎么都看不明白,上面的文字,不是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文字,甚至看得时间久了,还会有眩晕之感。 第一次领悟时,丁黟头疼了许久,吐得稀里哗啦。 当领悟有了进展,眼前的世界变成另一方世界,宛如不在玉书界,又仿佛还在玉书界。 好似通过玉书界,看到漫天星辰组成的漫天世界,一个个屹立在宇宙中,闪闪发光。 浩瀚如同一首诗般的宇宙,给了丁黟莫大震撼。 很久以前,她有过猜想,为何她能进入一个又一个世界,为何每个世界看似独立,又有一股线连在一起。 如今,看到这片星空下的宇宙,看到他们仿佛各自为政,又紧密相连在一起,宛如一个巨大无比的树,分出无数枝丫,而这些小世界,就是树上的一片片叶子。 突然明悟,宇宙就像一部宏大的史诗,将所有世界串联在一起,以黑夜的深邃为背景,连接无数璀璨的星辰。 丁黟突然豪情万丈,在那一瞬间,挤进大道法则中,看宇宙起,宇宙灭。 心境上去,修为跟着水涨船高,一下子引气入体,进入一元境,接着节节攀升,很快冲上一元境巅峰,险先进入两仪境。 一看情况不对,丁黟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压下去,一定要压下去。” 无师自通般,一元境巅峰的修为在丁黟压制下,直接打个一折,一元一级,或许是压制太狠,丁黟一放松,修为又开始回升,最终稳定在一元六级左右。 在深林中不辨方向,丁黟随便走,直接走到匡城,匡城正有一个小宗门招收弟子,去的人寥寥无几。 青谷是一个成立百年左右的小宗门,创派祖师是上级宗门光龙门出来的,光龙门的创派祖师则是玄雾教弟子,玄雾教创派祖师又是从天元山下来。 第174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4 套娃一样,一个连着一个。 玉书界宗门就是如此,先是有四宗一山,占据玉书界五大洲,接着四宗一山发扬壮大,门下弟子选择外出闯荡,有的回到宗门,有的则是选择在外创立新的门派,而这些门派,皆属于四宗一山的下属宗门。 弟子要在外创建新势力,四宗一山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大力支持,创建的门派,和主宗之间互称师兄弟姐妹。 下属宗门要向主宗上供,同样,主宗也会出手庇护他们。 算下来,玉书界浪州大陆九成以上的门派,都跟天元山有关系,剩下一成,要不是散修创建,要不就是其他州的人漂洋过海前来。 青谷在匡城守了三天,招到两个孩子,一个四灵根,一个五灵根。 青谷的人愁眉苦脸带着两个孩子走回去,像他们这种小宗门,一年到头压根招不到人,要是和其他宗门一起招生,那更招不到人。 想修仙,要有灵根,难就难在灵根上,万千人中,难有一个有灵根的。有灵根的,即使是废灵根,也想着扒上好一点的宗门。 宗门的实力,代表资源,代表武力,代表人脉。 青谷这种,老祖不过是堪堪突破到两仪境,此生大概再也不能更进一步。门内多的是弟子一元境一两级,一元境五六级就是门内中流砥柱,七八级是门内长老。 丁黟跟在一群人后面,听着他们低声抱怨。 “又没招收到弟子,我们回去要被李长老罚。” “没办法,谁让匡城周围,方圆三百公里,就青谷最弱,好人家的孩子,早得到消息,准备进入其他宗门,只有……” 看了看亦步亦趋跟在众人后面的两个小乞丐,青谷承诺管吃管住,要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了,他们也不会跟着来。 “也就乞丐会选择青谷,青谷都快成乞丐窝。” “周师姐,少说两句。”容貌昳丽的少女安抚地对着两个小乞丐笑笑,安抚他们。 然后低声道:“诸位师兄师姐,你们看背后那人,已经跟了我们许久,不知道什么来头。” 说完,丁黟已经来到她面前,姚白若大吃一惊,眼神惊恐。 “好快!”退到师兄师姐身边,嘴里冒出两个字。 青谷一行人严阵以待,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丁黟做不出来,代表的意思可不简单。 “前辈,我等乃是青谷弟子,青谷是光龙门下属宗门,不知我等能为前辈做什么?” 长相端方的姜贵站出来,拱手行礼,语气谦卑。 丁黟一看,一元境三级,算是这群人之中修为最高者。 稍微放出一丝威压,丁黟满意看到他们变了脸色。 “你们是青谷的弟子,而我去青谷寻亲访友,说起来,还是一路,不存在谁跟着谁,你们走你们的,不用管我。” 姚白若抚着胸口站出来,屈身行礼,“前辈,不知前辈去青谷的亲友是谁,说不定我们认识。”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按照方位站定,随时准备出手。 丁黟淡淡一笑,“哦,你认识,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气势一下子爆发,青谷一行人宛如狂风骇浪中一叶扁舟,左右摇摆,身不由己。 丁黟控制之下,压力绕过两个小乞丐,倾泻在青谷之人身上。 修为最高的姜贵咬紧牙根,挤出几个字,“前…辈…饶…命…” 丁黟适可而止,云淡风轻收回一身气势,背着手,四十五度望天,好一副高手模样。 “说了是访亲探友,凭我的实力,需要对你几个撒谎?什么实力,也配和我说话。” 气势一收,几个人瘫坐在地,汗水浸湿衣服,看着丁黟的目光带着对强者的崇拜,还有敌友不明之惊恐。 为了两个小乞丐,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什么,即使不懂,他们也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很强很强,可是语气听着怪。 说去寻亲访友,那语气却没有一丝高兴,平淡得仿佛今天喝了一杯白开水一般。 之所以要去青谷,是丁黟从蒙丝记忆里知晓,小叔似乎就在青谷附近某个店铺里做管事,不知这个青谷,和小叔那个青谷,是不是同一个。 如果是同一个,那么她走了一个月,其实没走多远。 按小叔所说,她就在隔壁城下的上双镇,那里离青谷只有十几公里。 蒙丝对前官路村的感情,大抵是无爱亦无恨,就那样,就当个陌生人就好。但是对小叔蒙其苗,她还是抱着感激之心,小叔护蒙丝的恩情,如今变成丁黟的恩情,不能不报。 姜贵眼神晦暗,袖子离手指动了动,丁黟并未阻止,只是语出狂言,“青谷修为最高者戴大,也就是你们的创派祖师,我要真寻仇,他挡得住吗?” 身姿微动,来到姜贵面前,看着他刚刚发出的信息的手,笑道:“小家伙,有警惕心是好事,过分警惕,会失去生活中许多乐趣,你说是不是?” 姜贵低头,不敢直视丁黟,“前辈教训得是。” 丁黟一挥衣袖,“来,带路,再叽叽歪歪的,小心老娘不高兴。”手指捏了捏,“捏死你们,跟蚂蚁有何区别。” “是前辈。” 一行人不敢反抗,唯唯诺诺,一路服侍丁黟起居住行,丁黟跟个大爷似得,看着他们一边害怕得要死,一边小心翼翼伺候。 嘴角扬起一抹恶趣味的笑。 反倒是两个小乞丐,他们没有感受过丁黟到底有多厉害,丁黟对他们说话,温声细语,未曾恶语相向。 两人小小年纪开始乞讨为生,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到丁黟并不恶他们,靠近时也为出言驱赶,两人期期艾艾靠近丁黟,小心问道:“姐姐,你也要去青谷,你是不是很厉害?” “是的,去青谷,和你们目的地一致。” 还是小孩子说话好听,一口一句姐姐,叫的别提多舒坦,哪像那群人,一口一个前辈,明明他们都是同龄人,甚至丁黟比他们还小,被他们那么一叫,平白老了一大截。 哎,同龄不同辈,都是因为她太优秀,丁黟嘚瑟,丁黟愁。 第175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5 看姜贵那群人的目光,不自然带着审视意味,甚至有比较意味在其中。总觉得他们不行,缺少点啥。 姜贵背对着丁黟,低眉垂目,脸色煞白,丁黟这么一看过来,他都有一种如芒在背之感。 背后的视线,恨铁不成钢,姜贵屡屡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丁黟到底想干什么。那眼神看得他心虚不已,一接触那种眼神,仿佛就是在告知别人,他是个蠢货。 受不起,伤自尊。 姜贵尽量躲着丁黟,实则躲无可躲,去青谷的路就那么一条,他走了还有师弟师妹们在。 短短几百里路,他们走了三天,姜贵痛苦了三天。 初入修炼,跨入修仙者行列,并不比普通人厉害多少,像一元境一二级这种,全身灵气才能发一两个法术,发一个法术大半天时间,普通人只要近身,拳头都能捶死他。 唯有到三级以上,才能激发闪避身法,迅速躲避别人攻击,然后反击。 玉书界的修仙者,不仅上限高,下限也低。 来到上双镇,正午时分,上双镇靠近青谷,虽说只是个小宗门,但普通老百姓会对大宗门带着敬畏,小宗门带着亲近。 大宗门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将门派建到远离人烟的地方。而小宗门,为了能有新鲜血液注入,往往不会离人群太远。 离太远,大家都没听过你的宗门,拿什么去做生意维持宗门日常所需?拿什么去打出名头,吸引别人加入? 待到宗门发展壮大,再将周围的山头土地买下来,方圆之内,不就成宗门地盘。 玉书界宗门,自有自己运行的方式,丁黟没地方可去,她如今也懒得自己再去打地盘,又不是乱世,你不争就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人啊,该休息就休息。 打算找个宗门落脚,不能太大,不想从弟子做起,也不想太小,神恶魔都要自己动手,累得慌。 之所以选择青谷,是因为青谷刚好撞到丁黟面前,再从蒙丝记忆里得知,小叔蒙其苗好像和青谷有那么一丝关系。 好吧,就它了。 上双镇说是镇,其实就是个小城,毕竟周围星罗棋布好些小宗门,青谷在其中,算得上顶尖,也不过是众多此地小宗门的顶尖,因为其开派祖师如今突破一元境,现在是两仪境修士。 玉书界格局,国家与宗门互相牵制,宗门弱小时,要依附国家,宗门强大时,国家反而要过来依附宗门。 像青谷这种,给此地管理者长曹国交一部分钱,就可以在长曹国租用地方,开宗建派,而后,还需每年定期向长曹国上税。长曹国管理下面的小宗门,就像是管理街边店铺一样。 同时,长曹国需要向拥有四象境的玄雾教缴纳税收,而玄雾教,又将每年收入的部分送到天元山。 在浪州大陆,天元山才是巨无霸的存在。 天元山拥有四象境修士数名,其中不乏四象境修士。此外,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天元山修士去往上界,在上界建立更强大的天元山。 青谷不好不坏,刚好适合丁黟落脚。 在上双镇找了几天,没有找到蒙其苗的人,但找到蒙其苗就职的店铺,说是掌柜,其实是个副掌柜。 铺子名为玄宝庄,属于青谷名下,大掌柜是青谷修士,下面有五个副掌柜,分属不同任务。有整理货物,有和青谷对接,有在外行走,将其他地方的货运到上双镇,也将上双镇的货物运到其他地方。 蒙其苗做的就是在外行走的事,如今刚好拉着一批货离开上双镇。 有人专门和其他店铺打交道,一边抱团取暖,一边彼此防备。 还有一位常年守在店铺中,迎来送往。 在上双镇待了几天,丁黟就不想留在这里。迫切想要找个铁饭碗,这点,她和两个小乞丐很像。 玉书界货币,非金非银,而是一种玉书界特产,从原石矿里挖掘出来的元币。 切割成手指大小,根据里面蕴含的灵气定位不同等级,分为上中下三品。 上双镇大多用的是下品元币,不止上双镇,玉书界大部分地方用的都是下品元币。 下品易得,上品难寻,元币不仅可以用于交易,还能用作修炼,特别是上品,一经发现,不会有人想着拿去交易,因为上品元币是修炼资源。 青谷山门外,丁黟驻足望去,嗯,不好形容,像是村子牌坊,加了一道大门,左右各有一名弟子守卫。 倒是像模像样,丁黟第一次对玉书界的小宗门有具象化。 丁黟迈步前行,走到门边,被守卫拦下来,“出示青谷令牌,才能进入。” “没有,找人。”丁黟风轻云淡,绕过守卫,脚步未停。 守卫大骇,拉响手中信号铃,消息上报,而后他们依旧守在门外。 今天值班的人是二长老于仕,有人入侵,来者不善,等他匆忙出现在门口时,丁黟已经找到青谷最强者,也就是青谷开派祖师云武面前。 两人面对面站立,中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在争斗,最终,还是丁黟略胜一筹。 丁黟拱手,微微行礼,“云武老祖,初次见面,别来无恙。”丁黟如今的修为,稳固在一元境八级左右,随时可以突破,只是不想突破。 云武德修为,在两仪境一级,真要打起来,他不是丁黟对手,两人就不是一个层面,一个能突破不想突破,一个千辛万苦才突破,这辈子也就这样,到头了。 云武回礼,声音亮如洪钟,不仅是对丁黟说,也是为了告知外面的弟子门人。 “姑娘来青谷,所为何事?青谷的上级宗门乃是光龙门长曹国大宗门之一,光龙门上级,乃是玄雾教,玄雾教是浪州大陆十大宗门之一。” 不敌,先自报家门,令人忌惮,就是告诉你,我也是有后台的,想要动手,你的后台够不够硬。 丁黟微微一笑,像个痞子,直接霸占云武位置。 “不做什么,四处流浪,累了,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其实是没钱吃饭,攒了一大堆金银,不能用。 第176章 打不过的都得叫姐6 云武不相信,他挑眉,看着丁黟,觉得对方才做很迷。 “姑娘,不要开玩笑,青谷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丁黟顺手给自己剥了个橘子,放了一瓣入口,伸出手,问道:“要吃吗?” 云武摇头,自己找个位子坐下,带着几分气怒,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 他认为,丁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一定是大宗门弟子,还有肯呢个是天元山弟子。 “没开玩笑,我就是来青谷混饭…哦,养老的。”又送了一瓣橘子入口。橘子是在林中摘的,丁黟不确定能不能吃,先找了一个小动物试验,吃完之后,小动物活蹦乱跳,用嘴蹭着丁黟裤脚,爪子作揖,还想要。 丁黟被它人性化动作逗笑,养了一段时间,想不到那个白眼狼,看到头母同类,头也不回离开。 橘子醇香爽口,只是外观看着像橘子,其实味道一点都不同。其表皮金黄,肉质鲜美,兼具肉与水果的味道,吃一口,令人回味无穷。 云武偷偷转头,拭了拭嘴角,在隐藏什么东西。 丁黟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再拿出一个,问道:“吃吗?” “却之不恭,多谢姑娘。”云武迫不及待接过去,生怕丁黟收回去,再次错失良机。接过,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将其收起来。 接着拱手问道:“姑娘遇到神恶魔麻烦,需要青谷做什么?” 最后两瓣橘子放入口中,丁黟咀嚼两下,吞吃下肚,几滴汁水冒出,云武看得心疼不已。 浪费,实在太浪费。 嘴中果肉全部下肚,丁黟擦擦手,说道:“不瞒长辈,晚辈没元币吃饭,也想有个落脚地,还望前辈收留。” 云武张大嘴,不敢置信,左右转头看看,看看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姑娘,这个玩笑不好笑,姑娘要是缺元币,老夫可以友情提供,只希望姑娘背后的势力,在青谷危难之时,能庇护一二。” “好啊,我也不白拿你的,这段时间就待在青谷,修炼上的问题,我可以指点你一二。” 云武大喜过望,当即将储物袋中的元币分出部分,另外用一个储物袋装着,恭敬递给丁黟。 丁黟没有表明身份,在云武看来,这绝对是大宗门弟子,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实力,说不定还会是天元山的人。 这波,他不亏。 丁黟所表现出来的傲气和随性,云武觉得是正常的,因实力而傲气,是玉书界不变的真理。 云武和丁黟聊天,暗戳戳打听丁黟和天云山的关系,他觉得,能在这个年纪有这等实力的,一定是天元山弟子,不做其他想。 丁黟问他:“前辈去过天元山?” “没有,”云武摇头,带着几许落寞。他从未去过天元山,不是不想去,而是没资格去。 丁黟想要打探天元山消息的心,就此熄灭,云武倒是和她说了不少天元山传说,每说完一个,就用眼睛瞟一眼丁黟,想要从她神态中知道真假。 他失望了,从始至终,丁黟就只有一个表情,不拒绝,不发表意见。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丁黟在青谷住下来,没事拿着云武德令牌去青谷藏书楼看看,顺便打听蒙其苗消息。 云武知道丁黟在找蒙其苗,知道蒙其苗是青谷店铺掌柜,自发将任务接过去。 只希望,丁黟能多指点他一下。 在丁黟指点下,他已经感觉到瓶颈松动,差点泪流满面,多少年了,多少年,他从突破到两仪境一级之后,再也没有的感觉,不愿再在光龙门蹉跎,禀报一声,在上双镇外开宗立派,然后回光龙门领取资助资源,借着那些资源,才在上双镇附近站稳脚跟。 离开光龙门之后,他一点一点经营青谷,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回光龙门炫耀。 几十年过去,修为没长进,青谷依旧那样,这两年更是弟子都招不到。 青谷藏书,部分是从光龙门带来,没有高深功法,那些东西是镇宗之宝,想必也不会让自己带出去。 丁黟看得最多的是玉书界常识之类的杂书。 云武知晓后,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没多久,两人就师兄师妹称呼。过不了几天,师兄成为师弟,师妹成为师姐。 云武以两仪境修为,每次切磋,都要被丁黟揍一顿,仗着达者为长的道理,云武抱拳称呼丁黟为师姐。 云武倒是想认个长辈,丁黟不愿意,觉得她还不到双十年华,平白被人叫老。云武退而求其次,自认师弟。 丁黟欣然同意,从此,打开任督二脉。 很久之后,玉书界还流传着她的传说,传说中,师姐会教你做人,打不过她的,都得叫她一声姐。 这不是辈分,是地位。 丁黟终于等到蒙其苗回来,蒙其苗见到她,大吃一惊,“小丝?你怎么会在这?谁带你来的?前官路村发生什么事……” 拉着丁黟,上下左右看,没受伤,没被虐待,脸色红润,看起来过得很好,蒙其苗轻呼一口气,感觉自己对得起兄长。 “小叔,我没事,我被师父收为弟子,如今已经是修仙者,不用担心。我来这里,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云武站在后面,莫名产生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同时他知道,丁黟要走了,人已经找到,作为修仙者,也算是了断一段缘分,他告诫自己,丁黟不属于青谷,也从不属于青谷,青谷留不下她。 丁黟实在见到蒙其苗半年后离开,修为已经突破一元境,直达两仪境三级,后来居上。云武在丁黟指点下,突破到两仪境二级,喜极而泣。 蒙其苗依然在玄宝庄工作,职位从在外行走,变成整理货物,少了很多危险,还能和妻儿团聚。 丁黟见过蒙其苗妻子,她看到丁黟第一眼,眼底有几分不悦,知道丁黟蒙其苗侄女身份后,强撑起一抹皮笑肉不笑,隐隐有几分嫌弃。 丁黟亲手给两个弟弟妹妹挑了一份礼物,谢绝蒙其苗邀请,回到青谷。 第177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7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需要一份真诚,丁黟的报恩对象蒙其苗,两个孩子都只是顺带,何况蒙其苗妻子。 丁黟离开时,只和蒙其苗说了一声,飘然离开。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修仙者则会随着修为增长,寿命逐渐增强。 这一去,不知何时归,就当是提前告别。 某个清晨,云武想去寻找丁黟痕迹,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不由得扬声长叹。 “哎——”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丁黟在浪州大陆游历,用脚丈量土地。 游历到浪州城,这是浪州大陆最大的城池,到了这,就证明离天元山不远。 浪州城内,正在如火如荼举行每十年的天骄挑战赛,参赛要求,年龄五十岁以下,修为两仪境以上。不分地域,不分门派,皆可报名。 天骄挑战赛,是浪州大陆的盛事,不仅会有浪州大陆的年轻人参加,其他大陆也会有年轻人漂洋过海前来一睹究竟,争夺名额。 挑战赛排名,不仅是年轻人扬名玉书界的机会,也是进入泽长渊秘境的入场券。 泽长渊秘境,据说和上界有一块相连,在里面,能更好感悟上界法则,利于突破玉书界上限,前往上界。 名额有限,且泽长渊秘境更青睐年轻人,天元山大手一挥,搞出天骄挑战赛。 天骄挑战赛以擂台形式进行,每位上场的天骄,需要连赢十场,才算守住擂台,进入下一阶段。 十场必须连续进行,但凡输一场,成绩清零,从头再来。 十场中,没有休息时间,十分考验修为和耐力。 还有一种会例外,规定时间内一个时辰无人上场挑战,该天骄直接晋级。 丁黟以散修身份报名天骄挑战赛,拿到一个小小令牌,滴血认主,令牌显示名次,好多个数字,丁黟不耐烦数。 这场挑战赛,剧情中,男女主都出现,以大龄天骄的身份,参加过,还差一点就超龄。 都安现在的实力,是三才镜,恰好,丁黟也是三才镜。 丁黟磨刀霍霍,“杀妻证道?呵,为啥不能杀夫证道?”按理说,杀妻证道要爱上那个妻,在对其感情最浓烈的时候杀之,以此磨炼心境。 怪就怪在,从头到尾,丁黟并没有看出都安对蒙丝浓烈的感情,都安就像个局外人,一步步引导蒙丝踏入他编织的幻境中。 都安爱的人一直是韶宛,他舍不得伤她分毫。如此感情之下,他是怎么杀妻证道成功? 仰头望天,丁黟竖起中指,这种偏爱,怪不得不能化虚为实,成为一方真实世界。 真实世界: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虚幻世界:这个是亲,那个也是亲的,其他随便。 真实世界,规则比较完善,而虚幻世界,一切的规则都可以为男女主让步, …… 天骄挑战赛开始,现场热闹非凡。丁黟粗略估计,参加比赛的不下百万之众,同时,数百个擂台在城中升起。 简单算一下,这场比赛,光是报名费,报名者每人十块元币。前来观看的人群不要元币,但是想要上方高台上的位置,就要出钱购买座位费。 价格不菲,只有那些有钱有闲的人,选择那种方式,暗中观察,提前投资。 单单这两项,收入不下千万。 天骄挑战赛连续进行一个月,日夜不停,有人舍不得赛场的精彩。连续多天流连赛场各个擂台,是常有的事,这么一算,吃喝又是不少的收入。 早在天骄赛开启之前,小商小贩,还有不少酒楼就已经在举办方那里登记,交上一笔入场费,就可以在擂台周围做生意。小商贩不需要交费,但需在指定地点摆摊设点,每个摊位不能超出规定大小。 天元山还在擂台周围设立据点,引人下注,比如守擂者能否成功晋级,能打败几个人等等。 天元山将此做成独家生意,每十年都赚得盆满钵满。 一个月,前二十天是擂台赛,不限次数,只要连赢十场就算过关。 后面十天,所有通过晋级赛人员,百人为一组,进行混战,每组取十人晋级。 第三场,所有晋级人员一对一厮杀,一战定胜负,败者确定名次,胜者晋级。 直到确定最终十位天骄,每人打九场,决定最终排名。 前十,不仅会名扬玉书界,还会得到丰厚的奖励。 天骄挑战赛,中途没有休息时间,一场接着一场。 算起来,擂台赛才是最简单的模式。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只要在规定时间内,连赢十场即可。 第一天,并没有太厉害的人出场,更多的只是上去试水。 丁黟选择第一天上场,轻轻松松赢下十场,兑换新令牌之后,选择离开。 要想真正夺得天骄挑战赛冠军,三才镜一级的修为,不一定够。参赛人员中,已经有四象境修士存在, 这是丁黟进入的真正意义上第一个修仙世界,她必须慎之又慎。此外,不知眼瘸心盲的天道,会给都安准备什么金手指。 剧情中,都安以三才镜的修为,五十岁的年龄,夺得这次天骄挑战赛赛冠军,被人戏称老天骄。 天骄挑战赛,五十岁以下,十年一次,大部分人只会参加一次,年龄选择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参加比赛,一是扬名,二是为了泽长渊。进入泽长渊年龄越小越好,只是泽长渊危险,太小修为不够,不能自保。 浪州城外西边,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岭,地势险峻,妖兽众多。据传闻,里面还有四象境大妖。 朗州城南边,是天元山所在。东边,是泽长渊秘境开启的地点。 挑战赛打响,西边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以往前往深处历练的人们,一下子涌进朗州城。 望谷,一道身影剑气如虹,一剑挥出,前后左右上下,总会掉出点东西,很快被人收起。 丁黟抬起一双锐利眼眸,扫视四周。 先前,她遭遇一群尖锋赤烈蛛,蛛王有四象境实力,下面两大护法,三才镜巅峰,两仪中流砥柱,下面小喽啰都有一元境修为。 第178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8 这群尖锋赤烈蛛出现得莫名其妙,丁黟已经打算离开,二十天的擂台赛,只剩下最后两天,她还需要赶回去。 走到望谷,突然冒出来一群尖锋赤烈蛛,对着她喊打喊杀。 丁黟能忍? 铁定忍不了,想杀她,就要做好赴黄泉的准备。 剑破苍穹,先斩蛛王,最后斩小喽啰,一个都没逃掉。 衣服被鲜血染红,擦了一把脸,脸上印出一条条手指印,眼中露出嫌弃,找条小溪,认真打理自己。 丁黟叹口气:“这个世界好没意思,逛逛都有危险。” 谁家好人跑去危险地方逛没危险? 时间不等人,丁黟直接从半空走,发现下面几名少年在奔跑,布条装衣服,脸上惊慌失措。 丁黟好笑地跟在后面,走不远,少年们和其他人相遇,丁黟装作偶遇,施施然从背后走出。 脑袋微微抬起,目不斜视,从一群人中间穿过,跟有病似的。 当场就有人不乐意,“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路那么宽不好好走,一定要从我们中间穿,有病吧?” 丁黟回头,“我有病,你有药吗?” 就怕现场突然安静,然后是一声尖锐女高音,“疯子!疯子!都是疯子。” 女高音差点以头抢地,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丁黟撇嘴,“药都没有,说个屁。”说完转身就走,头高高扬起,像是得胜的大公鸡,让人分外恼火。 “嗖——”有人忍不住出手,丁黟回头,一手接住身后回旋镖,反手给扔出去,回旋镖从一群人面颊前一寸划过。 轰隆隆! 三棵几人合抱的古树齐腰折断,下面鸡飞狗跳,惊慌失措。 “啊,小心,快闪开。” 丁黟抱着手,冷冷看着。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唔——”女高音出手质问,被人强行拖走。 换了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少年郎看着有藜麦,实则药没有有效遮挡眼底的寒意。 “前辈,师妹不是有意的,前辈大人大量,饶她一次。” 这群人衣着考究,神态高傲,手上拿的武器一看不是凡品。丁黟初步判断,这是一群有背景的修士。 “你们身上有尖锋赤烈蛛的味道。” 轰隆隆! 一掌,在坚硬的地上拍出一道深沟,丁黟瞥了一眼,头也不回离开。 “呼呼呼,好可怕。”女高音拍着胸脯,后知后觉闪过恐惧。 唇红齿白少年轻声问道:“昌兴叔叔,你打得过她吗?” 树后转出一位瘦削的老头,目送丁黟背影远去,缓缓摇头,“打不过。” 少年眼皮塌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瘦削老头安慰道:“少主,这位前辈,应该不会再和你们计较,否则那一下就不是拍地。少主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为要,但也要注意分寸,比如招惹尖锋赤烈蛛……” 实属不明智。 后面的话瘦削老头没说,少年看着丁黟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许久,少年问道:“昌兴叔叔,她应该是去朗州城,参加天骄挑战赛。” “何以见得?” “直觉,”少年指了指眉心,“直觉告诉我,昌兴叔叔,去看看吧?” “好!” …… 丁黟回到朗州城,气顺又不顺,将一切归结于都安克她。 朗州城已经人满为患,来的时候订不到房间,这会更是订不到。不过,蹲哪个屋顶不是蹲,没房间,那都不叫事。 丁黟游历而来,露宿荒野的时间比正经住店的时间还多,早已习惯。 隔天清晨,天骄挑战赛第二场,混战,开始。 百人一组,十人晋级。 进入第二场的人有好几万,几百个擂台同步开启。 站在场中,一百个人彼此戒备,还未开始,眼睛里皆是厮杀声。 丁黟懒懒靠着场边围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靠上去没有冰冷的感觉,反而还有一丝灼热,整的丁黟想收藏。 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 只听裁判高喊:“开始!” 一息过来,场中刀光剑影成片。丁黟靠着围栏在,来一个她拍一个,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着实惹火不少人,只是奈何不了她,只好憋屈去找别人。 丁黟突然笑了一下,她看到,隔壁擂台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主都安。 都安的实力,三才镜巅峰,提升很快,只是眉间有股郁气。生生破坏一副完美面孔。 三才镜巅峰,不算最强,此次天骄挑战赛,四象境一大把。 都安并不惹人注意,反而是丁黟,比比较吸引人。 无他,太欠揍。 “这小家伙,哪家的?” “回老祖,此人乃是散修。”天元山天元上人恭敬站在一旁,目光从各个擂台闪过,丁黟的不同,落在他眼中,颇有点哗众取宠。 “散修?呵呵,想不到如今散修也有这等好苗子,是哪的人,为何不来天元山。” “是浪州大陆水远国的人,来历有些蹊跷。” “摆了,等挑战赛结束后,你去问问她,要不要加入天元山。” …… 知道丁黟不好惹,一巴掌一个,将挑衅她的人全部扇下擂台,看着没出手几下,实则淘汰的人最多。 丁黟的反常行为,引来下面观众的关注。 “这谁啊,这么牛?” “不认识,不清楚,四宗一山的人,也不是其他有名宗门的人,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估计是被下面的小宗门捡漏。” 三五七擂台率先结束战斗,接下来,陆陆续续有擂台人数到达十。丁黟所在的擂台,不早不晚,处在中间。 换取晋级令牌,丁黟看向都安方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这位姑娘……” “叫姐。”丁黟微微甩头,掀起此人挡住视线。 周箩丙脸色涨红,觉得丁黟在歧视他,他是年纪大了点,为啥要叫她姐? “这位师…妹,呃师姐。”丁黟眼神微微扫过,周箩丙立马换好称呼,“不知师姐尊姓大名,今晚,我们在合津园举行交流会,师姐可否一同前往?” “好啊,走吧。”丁黟回头,这个世界好无趣,有人邀请,定要去走一遭,才不负此行。 这个世界,有点无聊。 第179章 打不过的都得叫姐9 “啊?”周箩丙张着嘴,不太敢相信,愣愣站在原地。 丁黟越过他,疑惑问道:“不走,难道没到时间?”关键,她不认识路,需要有人带着,避免麻烦。 “哦哦哦,不好意思,走神了。”周箩丙跟上,边走边介绍,“走着去,到合津园时间刚刚好,不早不晚。” 合津园是朗州城有名的园林,主人已不可考,里面布置参考玉书界五州地形,以五州出名建筑城池山川,浓缩为一个缩小版的玉书界。 合津园占地上万亩,大大小小分成十来个主题园。每个园中,布置精致,让人流连忘返。 天骄挑战赛期间,合津园一直开放,而这次,他们去的是合津园中的玉书园。 玉书园与玉书界同名,是天骄重要打卡点,每十年,天元山就会让人主持在玉书园中开展天骄交流会。 交流会中,成功晋级第三场的人员都是重点关注人员,天骄挑战赛,上百万人报名,能进入第三场的,仅仅两三千名。 泽长渊一次能进一百人,两三千天骄,最不济也会盯着第一百名的位子。 合津园一游结束,丁黟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兴致高昂的去,兴致缺缺回来。 总之,感觉玉书园内的天骄,不过如此。 玉书园中,挤满上万人,四宗一山的年轻一辈,高谈阔论,互相印证所学。 丁黟听了一耳,发现说的十分浅显,炫耀的成分居多。想提前走,可是玉书园中摆满各种难得一见的珍馐美食,提前走就亏了。 连吃带拿,交流会中,这是最大的收获。 吃得差不多,交流会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第三场挑战赛正式开始。赛前,一份预估前十名单新鲜出炉,丁黟上前看了看,没有她的名字。 “名单谁出的?公平呢?正义呢?准确性呢?” “姑娘,有何指教?”名单前站着一名胖乎乎的管事,一笑,眼缝就没了。他笑呵呵地看着丁黟,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丁黟十分想研究一下,那么小的眼睛,辣么大的金光,是怎么出来的。 “哦,没指教。只是好奇,这名单有什么用?”丁黟同样会以笑意,在管事的气势之下,岿然不动。 “呵!”管事瞬间对丁黟产生好奇,但不相信他能进入前十,“小友看那边,前十下注,赢了有巨额奖励,比如天元山边青,成为第一的赔率是1:1.1,再看飞狼宗符铁,赔率是1:1.3,而星宿宗窦生,则是1:1.5。姑娘觉得,他们谁会成为第一?” 丁黟摇头,笑道:“我觉得他们都不行。” “哦?”管事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来了兴趣“姑娘认为,何人会是此次天骄挑战赛头名?” 丁黟掐指一算,“蒙丝吧,我看好她。” 管事依旧呵呵的笑,扫视的动作愈发频繁,涵养极好,还想和丁黟讨论一下,“为何是蒙丝?” 周围人开始不乐意,“小丫头,蒙丝是谁?她和你什么关系?她知道你在这里帮她树敌吗?” “小丫头胡说八道,修仙界有个叫蒙丝的天骄吗?属于哪个宗门?有何战绩可查?” 丁黟一摆手,“她当然知道,你们为何就不信呢,要不打个赌如何?” “赌就赌。” 站在这的,本就赌徒居多,每十年一次的天骄挑战赛,大家最热情的一次下注就是前十,天元山会提前根据情况,贴出一个可供参考的名单,无不是玉书界有名有姓风头无两的天骄。 往年都赚的盆满钵满,丁黟知道,这一次他们输得很惨。 都安的名字不在名单上,可是上一世,都安可是获得此次天骄挑战赛冠军,女主韶宛,同样闯入前十。赛前呼声最高的十人,在遇到都安之后,全都莫名败北,无一人在最终名单上。 “小丫头,赌什么,说说看。”有那性急的人,开始不耐烦催促。每年都按照天元山名单来,这次难得有一人自信爆棚,提出异议。 胖管事微笑看着这一切,不阻止亦不主动,小眼睛中精光闪过,亦在等待丁黟说出不同意见。 “赌就赌,就赌蒙丝成为此次天骄挑战赛冠军。” “赌注呢?”没赌注,无意义。 丁黟手一挥,取出尖锋赤烈蛛蛛王,尖锋赤烈蛛蛛王不过四象境,实力不算什么,难的是扫荡整个蛛群后,才会见到蛛王,没有一队人打配合,想要猎杀尖锋赤烈蛛蛛王,基本不可能。 尖锋赤烈蛛身上都是包,蛛丝可制成防御性法衣,毒液可用于偷袭,八只粗壮的腿可制作攻击性武器,眼睛可用于特殊修炼…… 尖锋赤烈蛛蛛王,市场价高达上千万元币,有价无市。 “好,我们跟你赌。吴管事,请设立有关蒙丝的赌注。” “好,鉴于小友友意见,天元山会将蒙丝的名字挂于下注榜单,暂定蒙丝取得冠军赔率1:100,进入前十赔率1:50。小友看这,可行?” 吴管事笑呵呵答应,丁黟从笑声中,听出不同的意味,短短的几句话中,仿佛她的身份就被人知晓。 丁黟一向不喜欢和老怪物打交道,他们大多活得久,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她玩不过人家。他们鞥保证说话滴水不漏,不得罪你,也不让你好过。 宛如吃了苍蝇一样,吞不是,吐出来丢脸。 “蒙丝”二字被写上下注名单,引来众人猜测,纷纷讨论着到底是何方神圣。 丁黟掏出所有元币,买蒙丝成为冠军,收好凭证之后,飘然离开。 比赛即将开始,所有人上台抽签。 拿到签的功夫,888,是个好数字。丁黟突然想到,她光想着自己的赌注,忘记其他人的赌注是什么,怎么办,要不再去问问,会不会被人笑? 没有时间等她思考,比赛开始。 都安从下注榜单上看到蒙丝名字起,就感觉心中不安,他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之人,他仔细检查过,蒙丝没有灵根,不能修仙,她绝对不会走到这里。 蒙丝的确没有灵根,但幺幺有大道法则碎片,来的人是丁黟。 第180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10 丁黟或许没那么强,但对付虚幻世界得天独厚的主角,她自认为还行。 不济,还有幺幺。 为此,丁黟做了万全准备,她相信,自己能以三才镜修为,逆袭四象境巅峰,玉书界可容纳的最高修为,再进一步,只能去上界。 虚幻世界不成熟的规则,怎么能和成熟的大道相比,即使是小小一片大道碎片。 比起都安的惴惴不安,丁黟在场上的比赛,游刃有余,抽空还能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 不出意外,对上都安的眼神。丁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接着竖起中指。都安心中大骇,境界差点不稳,上场的时候,一个疏忽,被对手找到破绽,差点踢下台。 最后,都安爆发潜力,反败为胜。 很快,比赛人数走到五百,所有人再次上前抽签,丁黟拿着签,凑近都安,遗憾两人不是同一个号,比赛不能光明正大的换签,可以私底下换。 如今,场上剩下百个擂台,都安在第一批中。 丁黟靠近的时候,都安忽然汗毛直立,仿佛遭遇大恐怖。 看着仇人珞璜而逃,丁黟实在觉得没趣,对着都安背影竖起中指。 “孬种。” 这声孬种,差点让丁黟被群殴,原因是前面人太多,大家都以为是在说自己。 一道道杀人视线扫过来,丁黟心虚一息,对着都安背影大喊:“都安,你个小白脸,等着姑奶奶给你揍成猪脸。” 都安跑得更快,这一行为,大家都知道都安是谁,不由得鄙视。 修士修炼,讲究自然,讲究顺心。都安被人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挑衅,只知道逃跑。对丁黟,他们看不上,丁黟道如今,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战绩平凡,大还大言不惭要夺得此次天骄挑战赛冠军,无疑跳梁小丑,聚众哗宠。 对都安,则是鄙视。这种目光,都安见到不少,在芙蓉宗,在飞狼宗,当他修为五寸进的时候,当人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时候。 没有哪一次,有这次悲愤。 都安回头,双眼血红,择人而噬。 对比之下,丁黟毫无压力,咧着嘴,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反射灿烂光芒。 “切——”鼻子中哼出的语调,都安脸又黑了几分。他想动手,不敢。 比赛有规定,比赛期间,禁止选手在台下动武。 他动手,他就输了。 都安强忍怒气,转身就走,背影中,无比僵硬。 “哈哈哈……” 丁黟很快就知道,何为惹了众怒。 飞狼宗属于四宗一山之一,进入前五百的人不在少数,丁黟遇见不少,每人上台的第一句话是:“飞狼宗不可辱。” 比赛的血腥程度,瞬间上了几个档次。每一位飞狼宗弟子,皆全力以赴,应对都安给他们造成的笑话。 丁黟对面是飞狼宗薛明志,薛明志看她的目光,着实不友善,阴鸷而嗜血。 “记住,打败你的人是飞狼宗薛明志,我可不是都安那种废物。” 丁黟饶有兴趣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要拿出我正式的态度,来对付你,准备好了吗?” 薛明志:“……” 裁判喊“开始”,丁黟如同炮弹般冲过去,捏起拳头,留下道道残影。 “啊——”薛明志只觉腹部传来一阵激烈的疼痛,接着是胸部。 “咔嚓!”肋骨断了。 掉下擂台之前,薛明志耳边响起丁黟嘲笑声,“也不怎样,飞狼宗啊,呵呵!” 薛明志昏死过去,裁判隔了两息才反应过来,高呼:“蒙丝胜。” 好险,差点失去作为一名裁判员的反应能力,实在是丁黟速度太快,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三两个呼吸。 薛明志也是飞狼宗有名有姓的天才,丁黟从挑衅都安,到痛殴薛明志,在外人看来,就是在和飞狼宗过不去。 飞狼宗带队人员下令:“遇到蒙丝,不顾一切,打败她,飞狼宗的尊严,不允许无名小卒践踏。” 可是,丁黟在后面的比赛中,愈战愈勇。 此次天骄挑战赛,第一个黑幕形成,丁黟的对手,无一不是飞狼宗弟子,没有暗中操作,鬼都不信。 当所有巧合接连发生的时候,就不是巧合,是手段。 接二连三被一个无名小卒击败,飞狼宗的脸算是彻底丢到姥姥家。 其他宗门等着看笑话,并不出声,反而给了不少帮助,让其光明正大玩没内幕。 百名天骄已定,丁黟霍然在列,忽视所有人,依然喊话都安。 “都安,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没死。” 好可惜,不能亲自动手。丁黟心中的遗憾,顿时对玉书界天道开始鄙视。 玉书界天道接收这股红果果的鄙视,青天白日中,出现一道惊雷,惹得众位闭关大佬纷纷出来查看。 “谁在渡劫?” 以为可以看到一场飞升异象,结果毛都没有,骂骂咧咧回去继续闭关。 在其他人不敢置信中,特别是飞狼宗和都安,丁黟以绝对的优势,冲进前十。迄今为止,没有人看清她真正的本事,太快,快到他们怀疑人生。 如今丁黟知道,一定会告诉他们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句话对修仙界同样适用,当快到极致,你就赢了。 丁黟没有快到极致,可是比别人快。当别人还在准备,她的杀招已到。 场外,吴管事默默更改赔率,不管结果如何,丁黟已经赢了。此后,蒙丝这个名字必定名扬玉书界。 前十排名赛,每人打九场,不间断,不休息。 这是一场身心考验,能走到最后的,都不会有弱者,除了丁黟和都安,其他人都是四象境修为。 丁黟以全胜的成绩,走到最后一场,最后一场,是都安和丁黟。 两人面对面站立,都安问:“你不是她?” 丁黟露出大白牙,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区别,反正今天,你都要输。” 都安被打得很惨,特别惨,丁黟停手时,已经不能用人形来形容,就像一堆烂~肉,瘫在地上。 丁黟:“有没有想过,被你利用的人,有一天会反杀?” 都安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他想晕,怎么都晕不过去。丁黟出手的每一天,他都能感受到,本就不稳定的道心,直接破碎。 第181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11 都安道心破碎的一瞬间,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被乌云掩盖,白昼退去,黑夜降临,云层中,雷鸣响动,电光闪烁。 “出什么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天呐,魔族打过来了吗?” “娘,孩儿害怕!” 现场一片混乱,躲在后面的几个老怪物见情况不对,飞出来主持。 “不要慌,是正常现象。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动。” 没人听,该乱还是乱。 黑夜之下,是无尽的压抑,修为低着,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修为高者,挪动间,不知踩了多少人。 半空中,天元山的天元上人,丹心宗丹老怪,芙蓉宗百花仙子,星宿宗天枢道长,飞狼宗独狼,无人齐刷刷站在空中,眉头紧锁。 这种情况,以他们的阅历,闻所未闻。天元上人抬头,透过黑夜,望向苍穹之巅,那里,有一股力量让他感觉心悸。 玉书界修士,一生只有一次雷劫,那就是四象境圆满突破五行境时,那一场雷劫。 成则飞升上界,败则身死道消。 轰隆隆! 天元上人确定,这不是飞升雷劫,而是毁灭雷劫。 不知,是谁触动天道,甜到不惜降下毁灭雷劫,势要将其挫骨扬灰。 擂台上,丁黟眼睛仿佛黑洞,与空中的黑色相连。 “有点意思。”丁黟印证自己猜想,玄幻世界的修仙世界,天道果然更强,同时更护犊子。 一只手提着都安,一只手中指比划,丁黟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的疯癫,不顾其他人死活的嗜血冲动。 “都安,看到了吗,你杀妻证道,获得的实力,天理不容。”来吧,劈得凶猛点。 “不,不是我,是你,你不是蒙丝,你是妖孽,你才是天理难容的存在。”都安挣扎着,惊恐万分,扯动身上伤痕,却没有知觉。 都安心中,波涛汹涌,从师父戈怀一定要收他为关门弟子开始,再到戈怀不经意丢下的无情诀,加上他总是不能突破的境界……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进入别人的陷阱中,还因此沾沾自喜。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都安如同死狗一样,双腿耷拉在地,神情恍惚,不敢置信。 “怎么不可能,都安,你就是个蠢货,被人耍得团团站。怎么样杀妻证道好玩吧,现在落在我手中,可我不会杀你,杀一个人是最低级的报复,要报复就让他生不如死,你说呢?”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不诛心灭人欲,要他们死,要利用完之后,再死不瞑目,才能对得起原身诛心之痛。 丁黟语气幽幽,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字一顿揭开都安不敢面对的内心。 都安本就破碎的道心,直接碎成渣无法修补。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没有……”都安声音在最后,已低不可闻,双眼猩红,人眼看着疯狂。 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丁黟稳稳提着都安,想着祂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 挺急的,她想看天道劈亲儿子,会不会像普通人家打逆子那样,雷声大,雨点小。 丁黟自认不是玉书界天道的对手,给她时间,她必定能揍得祂哭爹喊娘。 她有信心,天道劈她之前,绝对先劈到都安,为了看一场暴躁老父亲\/老母亲雷劈亲子的画面,她觉得可以冒一次险,机会难得,错过这次,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疯癫的丁黟,挑衅玉书界天道,“来呀,劈不死姐,姑奶奶跟你姓。”短短一句话,辈分错乱。 轰隆隆! 天道发怒,粗壮的雷电如同灭世一般,倾泻而下。 “都安,你准备好了吗?” “不——”都安目眦尽裂,瞳孔中布满从天而降的雷电。 丁黟提着都安,迎难而上,主动靠近。下面的人,早已目瞪口呆,和丁黟交过手的那群天骄,突然感到庆幸。 “疯子,疯子,她就是个疯子。”他们不由得害怕,幸好交手时,丁黟是不屑他们,而不是发疯想要弄死他们。 “太可怕了,这还是人吗?” “飞狼宗的都安和她到底有啥深仇大恨,她要拉着人去死?她就不怕吗?那可是雷劫啊,玉书界记载的雷劫,就没有那么厉害的。” 半空中,所有人一哄而散,将战场留给丁黟和都安。 “啊——放开我——”都安拼命尖叫,苍穹之下,唯有雷电和都安的声音。 没人上前阻拦,雷劫声势浩大,只一瞬,淹没两人。 雷劫中,丁黟纶圆都安,让他吸引所有雷劫。即使如此,她也被劈得外焦里嫩。 手中都安,一开始还放声尖叫,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长条形黑炭一动不动,几近气绝。 天道发狠,丁黟所在的位置被雷电包围,看不到人影。天道没有再小心翼翼避开都安,直接发狠,连都安一块劈。 很快,都安被劈成渣。天道放弃都安,专心对付丁黟。 丁黟再次迎上去,重拳出击,以一双黑炭肉拳,轰击在雷电上,条状的雷电,被打得变形。 这场战斗,持续整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雷劫消失,天空变成阴沉,人形黑炭从天而降,在地上砸出深坑。 许多人跑到坑边驻足查看,人形黑炭一动不动,身上还在冒烟。 “她死了吗?” “不知道,要不下去看看?” 总有人行动力上佳,长鞭一头在上面的人手中握紧,另一头在下面人的腰上。 不确定死活,直接跳下去好像有点冒险,要是不小心落在人家身上,岂不是罪过。 来人刚靠近,黑炭微微动了动,睁开一双与黑炭同色的眼眸,站起身,抖落身上黑色碎屑。 手一挥,遮挡别人打量的目光,迅速换上衣服。 黑色碎屑持续掉落,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雷劈一场,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修为,直接跨越三才镜,直达四象境巅峰。 天道退走之前,释放出一丝无奈,被丁黟捕捉到。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天道奈何不了丁黟,绝不是因为丁黟,而是丁黟背后的人,或者是幺幺,或许是其他人。 第182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12 丁黟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能看出来,露出的那些白,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在场的女修默默羡慕,却没有人敢上前攀谈。 开玩笑,这是一言不合便战天战地的存在,谁知道下一次他什么时候发疯。 上去的是两个人,回来的只有一个人,另一个不用想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渣渣都不存在,实现意义上的挫骨,扬灰。 丁黟露出一口白牙,对着周围的人,放声狂笑。 “哈哈哈……” 笑声之中,夹杂着强大气势,顷刻间,围在身边的人,如同炒菜颠锅一般,高高抛起,砰然落地。 在攻击中煎熬。 “啊——” “哈——” “啊……” 多少人在此畅快笑声中,七窍流血,险些命丧黄泉。 四宗一山负责人,在丁黟强大气势下,不得不暂时后退保全自身。 呼!心底那股郁气终于离开,丁黟停止狂笑,精光四射,落到吴管事面前。 吴管事心中大骇,将所有和丁黟的交集回想一遍,并未发现哪里不妥,有得罪对方的地方。 “前辈,”吴管事翻身,匍匐在地,极尽卑微。作为天元山联络人,他本不该如此,谁让玉书界最强那批人都在退避三舍。 吴管事自觉他没有得罪过丁黟,可是看情况,这位主脑子可能有点问题,谁知道她会怎么想。 谁家好人要报仇,是拉着仇人王雷劫里冲,又不是打不过。 谁家好人有玉书界顶尖实力,还来参加天骄挑战赛,不是纯纯欺负人嘛。 谁家好人状似疯癫,不管不顾。 …… 吴管事在心中腹诽,满脸冷汗,不敢抬头看丁黟,生怕冒犯。 天元上人从远处赶来,似乎已经经过商量,离丁黟三丈处站定,拱手道:“道友可否进一步说话?” “好啊,不过我要先收账。”丁黟巧笑嫣兮,把玩一缕头发。 “收账?”天元上人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想,是什么账值得丁黟去收。 吴管事冷汗直冒,胆战心惊跪在地上,汗水一滴滴滴落,浸入土中,不敢擦拭。 天元上人一来,他以为靠山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天元上人一开口,他立马膝盖再次软下来。 像吴管事这样的对外管事,可以说他修为菜,但不能瞧不上他的眼光,特别是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他们吃饭的家伙。 “也没什么,吴管事,你还记得不?” 吴管事:“……”他记得什么,他现在脑子浆糊,什么都不记得。 “恕晚辈愚钝。” “我赛前下注,赌自己会夺得冠军,吴管事还记得吗?” 吴管事愣了一瞬,小鸡啄米点头,“记得,记得,晚辈记得,前辈稍等,晚辈这就去准备。” “还有,之前和我打赌的那批人,麻烦吴管事顺便替我收一下账。” 目送吴管事跑远,丁黟转向天元上人,目光一冷,“走吧!” 同时,天元上人换上严肃脸,“请。” 丁黟艺高人胆大,她不怕死的连惹不起的天道都敢惹,还有什么事她不敢惹的。 胆子很大,人有点菜,还虎了吧唧。 到了之后,屋里黑压压坐着一群人,一个个气血干枯,命不久矣。 “见过蒙丝道友。”一群人齐刷刷站起身,目光灼灼。 “见过诸位道友。”丁黟回礼,神色坦然。 外人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丁黟出来之后,面无表情,收起战利品后,转身离开。 有些人守着吴管事,想要结交丁黟,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想说的话还在喉咙,人已经走远。 丁黟继续在玉书界游历,薅了不少玉书界的东西,有一道目光随着她一动,气急败坏。 偶尔,丁黟还有兴趣挑逗祂,渐渐也没了兴趣。 想到那群人说的话,玉书界飞升通道正常,可以所有飞升的人再也没有联系。四宗一山都和上界有联系,花费巨大代价询问之后。 上界回应:“通道出口一切正常,未曾发现异常,亦未见有飞升者上来。” 入口正常,出口也正常,问题只能发生在通道内部。 丁黟觉得他们挺有眼光,对她委以重任,知道她一定能解决问题。 她也不客气,薅了不少好东西。 一群怕死的老家伙,明明修为已经达到飞升临界点,还要压制修为,不敢飞升,害怕噶在半路。 他们的选择,丁黟不多置喙,只是心里看不上而已。 飞升是死,不飞升也是死。一群老家伙,选择,慢慢等死。 丁黟游历途中,路过四宗一山,总要专门去找人打几架,以免手生。 被她逮到的人叫苦不迭,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是各个宗门做祖的人,被人单方面痛殴,他们不要面子吗? 丁黟才不管他们面子不面子的事,打不过她的,都得恭敬叫她一声“师姐”。 渐渐地,这个名号传出去,反而变成道号。 玉书界的师姐,似乎还不错,丁黟挺满意。 时光如梭,这天,丁黟感觉到飞升的时间来临,一条条信息从她手上发出去,很快,就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有把握吗?” “有,”丁黟回眸一笑,接着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顿时,无数天材地宝从每个人手中传到丁黟面前,丁黟微微一笑,手一挥,毫不客气全部收起。 这是一场赌注,丁黟替他们探路,而他们,将他们多年收藏拿出三分之一,用于交换消息。 双方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履行约定,他们不确定丁黟会不会传出通道内的消息,丁黟不确定,通道内是什么情况,他们所说是否属实。 只能说,双方都是赌徒,都在赌。 围观人群中,有人气血更加衰败,不用任何人针对,如果他们还不能飞升到上界,突破修为,这辈子即将走到尽头。 不甘,愤恨。 他们都是年少成名,都走到这一步,却被卡在飞升这一关,不是修为不到,是不敢。 他们也曾意气风发,当一个个飞升者失去联络后,他们胆怯了,害怕了,压制修为,不敢碰触。 第183章 修仙,打不过的都得叫姐13 三分之一毕生收藏固然重要,当走向死亡时,三分之一就不重要。 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和丁黟交过手,有的被揍了一次,有的被揍过两次,还有的,格外受丁黟偏爱。 特别是飞狼宗。 受都安牵连,格外被揍得惨。 “退后吧。”丁黟准备好一切,期待迎接天道的报复。 只是,雷劫象征性劈了几下后,天际降下接引霞光,天门洞开,五彩斑斓的台阶从天门延伸至丁黟脚下。 丁黟愣了几下,忍不住竖起中指,“你行,好得很。见识了,佩服。” 踏上台阶,丁黟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拾级而上。 她感受到一丝焦急之色,却不是她的。 那位,也在催促她。 这就好玩了,原来天道知道飞升通道的情况啊,为了培养一个工具人,结果工具人被她半路杀了,祂又选上她。 有趣。 丁黟在飞升入口消失,下面的人望眼欲穿,整个飞升通道,除了出口不属于玉书界,其他地方率属于玉书界,只要丁黟能够传回消息,不枉他们大出血一场。 通道内,五光十色,似梦似幻。中间夹杂着一缕缕与玉书界相似却不同的灵气,玉书界的灵气更高级,在通道内,一点点冲刷身体,让其更能适应上界的环境。 丁黟一步步朝前,不快不慢,全神戒备。 突然,左边传来一道飓风,一道黑影随之而来,小小的身体,巨大的嘴巴,张大嘴,咆哮而来。 一股吸力随之而来,别看人家小,在这股吸力之下,丁黟竟感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往大张的嘴里而去。 “幺幺!” 吸力消失,丁黟惊魂未定,冒出一身冷汗,她有话要问,知道这会不是问的时候。 幺幺应该将东西收起来的,等回去再问。 走了几步,一道飘忽的身影绕着丁黟转了一圈又一圈,身影没有实形。说祂在或者不在都行。 无形的天道身上的疑惑太浓郁,丁黟感觉到,但她也不会跟祂解释,还在生气呢,让祂用雷劈她,让祂选了一个滚犊子的玩意。 杀身之仇,凶手死了,幕后主事者还在。 丁黟闭口不言,天道转圈速度越来越快,都快显出残影。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丁黟感觉到无形的存在在抓耳挠腮,想必是十分好奇,紧接着,丁黟面前出现一片夺目的光彩,挤压着五彩的光芒。 “功德珠?”见识过功德珠的样子,丁黟眼前一亮,不由得停下脚步,摸着下巴思考,可不可行。 “不够。”开始讲价。 玉书界天道年纪小,懵懂地看着丁黟,丁黟微微偏头,不想理会。 开玩笑,心一软,收入骤降,谁干?丁黟不干,不划算。 她被针对,她被雷劈,一点补偿都没有,心里难受。心里一难受,她就不想说话。 很快,面前又出现一堆功德珠,丁黟还是摇头。 接着,又是一堆,丁黟心里乐开花,还是咬紧牙关,坚定摇头。 功德珠出现的第七堆,天道产生想要杀人的冲动,丁黟就收。 几百颗功德珠到账,没有以前收到的圆润,也没有以前收到的大,丁黟还是挺高兴。 “幺幺,那是什么?”丁黟心里问道。 幺幺懒洋洋的声音传出:“分一半!” “幺幺——”丁黟气急败坏,风水轮流转,她很快就体会到玉书界天道的感受,真不好受。 幺幺不说话。 丁黟一咬牙,心在滴血,刚到手还没焐热,就分出去一半,幺幺这个周扒皮,太坏了,丁黟有种感觉,剩下的她也保不住。 好气! “成交。”幺幺听到丁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扬起一抹慵懒的笑。 一半功德珠没了,换回幺幺短短几句话。 “饕餮幼崽,不小心流落在此,无物不吞,算他们好运。” 丁黟的心啊,哇凉哇凉,闷在心底,将幺幺乱七八糟骂了一顿。 幺幺赚功德珠的方式太容易,她羡慕、嫉妒、恨,还不敢说,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吞。 同样的话转述给玉书界天道,丁黟垮着脸,径直走向飞升通道出口,期间,还不忘给玉书界等着的人发条信息。 “已收走,无碍,可行。” 多的一句话不说,下面的人收到这么一条信息,面面相觑,感觉不像丁黟发的,他们应该是相信呢,还是不相信。 据他们了解,那位师姐,可从不是寡言少语的人,为何仅仅发了这么几个字? 可是这条信息,是千百年来,飞升通道里传出的唯一一条信息。 很快,有人做出决定,解开修为限制,天雷滚滚。 “张老祖,这?” “无需多言,是死是活,老夫要上去看看,诸位,等我消息,老夫去也。” 丁黟的飞升雷劫,温柔如毛毛雨,张老祖的飞升雷劫,如同狂风暴雨,中间还带有大冰雹,张老祖差点没撑过去。 还在,多年经验,他还是成功了,接引的霞光从天而降,张老祖毫不迟疑,迈步飞上去,飞到一半,停下来,紧张走完所有台阶,消失在入口。 丁黟这边,她已经看到飞升通道出口,在出去的一刹那,毫不犹豫将身体还给蒙丝,是死是活,蒙丝的人生,她不再参与。 “幺幺,你好狠的心。”一回到幺幺空间,丁黟迫不及待指责。 幺幺二话不说,放出饕餮幼崽。 饕餮幼崽看看幺幺,再看看丁黟,选择捏软柿子,冲向丁黟。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丁黟用尽一切手段,还是被饕餮幼崽踩在脚下。 小猫大小的饕餮幼崽,一脚下来,重于泰山,丁黟趴在地上,心中悲愤不已。 “你起来,重新比过,刚才是我没准备好,不算。” 饕餮幼崽看了看幺幺,后者不动声色点头,随即,它移开爪子,挑衅丁黟。 “┗|`o′|┛ 嗷~~”奶凶奶凶,张牙舞爪。 丁黟一跃而起,跟饕餮幼崽拉开距离,觉得自己又行了,勾勾手指,“来。” 不到一息功夫,又被压在小小的爪子下,快的丁黟开始怀疑人生。 第184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1 丁黟羞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不能再见人。 幺幺给了她一个台阶,“不去做任务吗?” “嗯,我去。” 丁黟什么都没看,只想逃离这个让她难堪的环境。 空间里,幺幺招手,饕餮幼崽宛如哈巴狗一样跑到面前,幺幺轻手抚摸幼崽柔软的皮毛,口中念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为何你总学不会?” 饕餮幼崽舒服眯起双眼,“喵?” …… 睁开眼,露天烧烤摊,刚下班的男男女女挤在一张张小桌子中,疲惫的容颜上,带着对美满生活的憧憬。 啤酒和烤串更配,橙汁也不赖,可乐也行。不过喝多了,特别想上厕所,所以大家都在克制,尽量少喝,顺便少吃,坐在一起吹吹牛也不错,目的也是为了省钱也不是。 即使如此,这种生活不是每天都有,一个星期就那么一两次,每次几十块钱,就当大伙联络感情的工具。 场地中央,几位年轻人嘻嘻哈哈,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年轻男人身上,男的是敬佩,女的则是爱慕。 那名男子名叫蓝景胜,是一名大厂调试员,有点小帅,平时也会吸引不少人注意。 丁黟抬头望去,无悲无喜,蓝景胜的天,看不清楚,上面有一层朦朦胧胧的光笼罩。格外吸引人,看得久了,会不自觉产生好感。 人群中央的蓝景胜察觉有人在看他,特意扭转四十五度,露出完美侧脸和下颚线。 余光发现看他的人是丁黟,开心笑起来,眼睛笑的眯起,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一股说不出的魅力顿时传遍全场。 这一刻,蓝景胜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哇,好帅!” “天呐,他在看我,帅哥对我笑了,我去要联系方式。” 蓝景胜朝丁黟挥挥手,口型告知:“等等我,很快。” 丁黟扯出一个笑,微微点头。顿时,蓝景胜笑得更开心。 丁黟这具身体,名为钟巧希和蓝景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两人在同一个城市上学,又在同一个城市工作。 某天,蓝景胜策划一场浪漫的表白,钟巧希望着他眼中溢出的爱意,红着脸点头答应。 消息传到双方父母耳中,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家长,乐见其成,欢欢喜喜商量起两人婚事,两人赶紧阻止严明,还不想那么早成婚,两家父母这才消停。 钟巧希和蓝景胜性格是两个极端。钟巧希害羞内向,极其社恐,毕业之后,进入新太城科奇旗下研究所,每天和一堆冰冷的机器打交道,自得其乐,一做五六年。 年龄逼近三十岁,家中父母开始催婚,钟巧希社恐属性大爆发,一想到以后她的生活要彻底介入另一个人,她所有的地盘都会有另一个人光明正大存在,她就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诚然,她喜欢蓝景胜,蓝景胜也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走进她内心的人,他阳光、热情、开朗,和他在一起,她总是不由得放松心情。 蓝景胜性格外向,身兼传说中的麝牛属性,和谁都能唠嗑两句,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好朋友。 蓝景胜不仅异性缘好,同性缘也不差,用他们的话说,蓝景胜这些年是吊死在钟巧希这棵朽木上,朋友之间,多少有点为他不值。 对此,蓝景胜不承认是钟巧希缠着他,而是他不要脸主动缠着钟巧希,那个夏天的午后,一个安静的女孩,抱着洋娃娃路过,头顶漏下来的阳光,温柔的撒在她身上,女孩白皙的脸庞,在斑驳阴影下,熠熠生辉。她就这样走进他心里,从此再也无法忘怀。 蓝景胜喜欢钟巧希,早已超越肉体上的喜欢,进行到精神层面。 不管钟巧希性格怎么样,只要她还是钟巧希,蓝景胜心中的就是她。 两人相处模式,一向都是蓝景胜说着各种有趣的事情,钟巧希安静听着。出去玩,蓝景胜准备好一切,钟巧希安静跟着。 就如这次,两人出来吃烧烤,蓝景胜遇到同事,介绍他们认识之后,知晓钟巧希不喜交际,询问钟巧希意见后,蓝景胜和同事坐在一起,天南地北聊起来。 如果是别人被男朋友这样对待,必定会很生气,觉得蓝景胜不在乎钟巧希。 钟巧希不这么觉得,她社恐,极度社恐,简单的自我介绍就是她最大忍让。这种场合,即使蓝景胜想要陪她,她也会感到不自在,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待着。 比起其他人,钟巧希更愿意接近蓝景胜,一想到结婚后,她需要和蓝景胜朝夕相处,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深思熟虑之后,钟巧希想到分手。 分手,蓝景胜不同意,这是他的白月光,他好不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钟巧希,他可以和她来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只要钟巧希还属于他。 分手不成,钟巧希却发现蓝景胜变了,突然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以前,蓝景胜性格阳光,对生活充满热情,孝顺父母。性格大变之后总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还有股浓浓愤青味。 以前,蓝景胜洁身自好,虽然爱慕他的人不少,但他一向恪守身份,严词拒绝,不会给人机会。性格大变之后,来者不拒,左拥右抱,甚至和一些他从来看不上的人来往。 以前,蓝景胜孝顺父母,蓝家家庭和睦,性格大变之后,蓝家氛围大变,仿佛被诅咒一般,屡次爆发争吵,蓝家父母说,蓝景胜不耐烦顶撞。 以前,蓝景胜不仅异性缘好,同性缘也不差,性格大变后,所有的缘分,都变成异性之间,相反,同性之间,关系极差。异性之间,只要见过蓝景胜的女子,都会爱上他,无论之前他们之间有任何关系,最终都变成床上关系。 蓝景胜利用那些女子的关系,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那些女子,对蓝景胜言听计从,无论蓝景胜说什么,都奉为圭垚。 钟巧希自责不已,觉得都是因为她,蓝景胜才变成这副模样。 第185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2 钟巧希有心相劝,蓝景胜避而不见。 一天晚上下班途中,钟巧希被人杀死在公寓门口。蓝景胜知道后,掉了几滴眼泪,继续抱着怀中美人调情。 钟巧希死后,父母为她处理后事,悲伤得几欲昏厥。 钟巧希的灵魂飘在半空,目睹所有的一切,悲痛不已。尸骨入土为安,灵魂却未就此离开。 凶手找到,却已意外自杀身亡,案件成了无头公案。 钟巧希的灵魂飘啊飘,蓝景胜并未来参加她的葬礼,她想去看看他,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个世界。 情感不充沛的她,对生死大事,看得极淡。 灵魂体的她,站在蓝景胜身边看到,看到蓝景胜身体里有一只丑陋的癞蛤蟆模样玩意,它自称杰克苏系统,掌控着蓝景胜的身体,将本尊灵魂挤在一个小角落。 钟巧希打量蓝景胜的时候,蓝景胜灵魂似有所感,抬起头望了一眼,发现飘着的钟巧希,顿时流出血泪。 两人的对望,惊动癞蛤蟆系统,它对着钟巧希的方向,扔出一张符纸,钟巧希灵魂受受到灼热伤害,魂体变得淡薄,撑不了多久。 钟巧希逃走,还知道一个秘密。 癞蛤蟆系统用着蓝景胜的身体,勾搭上一位黑道大小姐,故意在她那里透露蓝景胜和钟巧希的关系,瞬间告诉她,两人旧情难忘,蓝景胜最爱的就是钟巧希, 黑道大小姐醋意大发,找个亡命之徒直接杀了钟巧希,以绝后患。 钟巧希灵魂被重击,她想要去找得道高人解救蓝景胜,结果半路被拘进地府,浑浑噩噩走上奈何桥。 …… 丁黟看完,唏嘘不已,本来应该是温馨甜蜜的剧情,一夕突变,变成杰克苏系统文,剧情走向,奇奇怪怪。 剧情中,被占据身体的蓝景胜虽然人品堪忧,但总是能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促进世界的发展。 该说不说,虽然长得丑,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望着前面其乐融融的场面,丁黟决定 ,她不可能和蓝景胜说分手,绝不便宜那只癞蛤蟆。 拥有那么大金手指,格局就不能放大一点,不将杰克苏系统薅干净,怎么甘心? 人呢,眼光要放长远点,不要狭隘,局限于眼前一亩三分地。 杰克苏系统的东西不就是她的嘛,至少是欠钟巧希和蓝景胜的,她替他们回收,应该没问题吧。 至于以后? “幺幺,原身能回来不?”百问不厌,就怕她突然说要回来,回来就回来,为何要突然说,省的她还要调整策略。 “可以。” 说服自己,丁黟端坐在廉价塑料凳上,小口吃着面前烤串,每个世界都有本土世界的美食,能被大众接受且认可的,基本差不到哪去。 十点半,丁黟解决完面前一大盘烤串,摸着鼓鼓胀胀的的肚子,吃撑了,有点不好意思。 钟巧希胃口不大,面前的份量,明显是两个人的份量。 蓝景胜一直在关注她,看到丁黟吃完,蓝景胜站起身,笑着和同事告别。 过来牵起丁黟的手,笑着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丁黟摇头,身体僵硬,好想将人甩出去,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拉她。 一想到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人家女朋友,丁黟强迫自己忍下来。 两人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十来分钟,为了照顾钟巧希,蓝景胜在钟巧希住的地方买了一套房。 两人从小相识,家庭条件都不差,在寸土寸金的新太城,大的买不起,像这种小的单身公寓,两人倒是一人一套。 到达门口,蓝景胜笑着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丁黟再次一僵,蓝景胜揉着她的头,笑着摇头,“开玩笑的,赶紧进去吧,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蓝景胜看着丁黟关上门,笑着的脸一下子变色,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离开。 钟巧希的公寓,是两室一厅布局,总体五十平左右,简约风装修,东西少的可怜。 将自己埋进柔软的床,正享受美好一刻,丁黟突然抬头,愣愣看着墙壁,表情变得沮丧。 她好像又崩人设了。 确定关系后,蓝景胜每次送钟巧希回家,死活要让钟巧希给他一个告别吻,否则死皮赖脸不走,没有一次例外。 刚刚,蓝景胜送人回来,丁黟关上门后,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有点乱。 是真爱,不是做戏。 丁黟捶打床垫,闷闷不乐。 她还想着等癞蛤蟆,不,杰克苏系统来了,再充当正义的使者,将其解救出来,告诉他真相。 “哎,出师不利。” 丁黟爬起来,简单了解此界规则后,入侵蓝景胜手机,没想到,正看到他在询问,谁有认识的得道高人,可以驱鬼的那种。 心中嘛~嘛~皮,丁黟好想过去给他两鼻~窦,好端端的,当她是侵占别人躯体的孤魂野鬼,她是比窦娥还冤呐。 钟巧希同意,关蓝景胜什么事,他要找人收她? 谁收谁还不一定。 该说不说,蓝景胜真的是满心满眼都是钟巧希,仅仅几分钟,几个动作,他就确定丁黟不是钟巧希,行动力强,已经跳转到收鬼这一步。 剧情中,分手是钟巧希今晚提出来的,蓝景胜不同意,百般挽留,知道钟巧希因为莫名原因害怕结婚,他表态可以不结婚,家长那里他来解决,但是,钟巧希这辈子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蓝景胜的意思,结不结婚无所谓,钟巧希只能是他的。 大概一个星期之后,蓝景胜就变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看钟巧希的目光只有厌恶,没有爱意。 可怜的钟巧希,还以为是自己伤到蓝景胜,导致他性情大变。 一个星期,丁黟等的起。 躺在床上,直接黑了蓝景胜手机,制定程序,凡是和鬼有关的话,都不能发给别人,而蓝景胜的手机会显示,已发送。 两米的大床,香香软软,手机扔到一边,不一会儿,丁黟就陷入梦乡。 钟巧希的性格,冷冷冰冰的,还格外社恐,没想到床上的布置,格外温柔可爱。 第186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3 第二天,下班后,每天都迫不及待要过来找钟巧希,来了就不想走的蓝景胜,只是过来看一眼,目光隐晦打量丁黟。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对了,吃饭了吗?” 人设已崩,被人认出来,丁黟也不打算装,她斜斜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蓝景胜,长得真不错。 眼光过于放肆,仿佛在说,该从哪里下口才最美味。 顿时,蓝景胜毛骨悚然,似乎被什么位置恐怖盯上,他落荒而来,背后传来丁黟欢快的笑声。 “哈哈哈……” 蓝景胜一口气跑到楼下,满头大汗,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他打算自己亲自去找。 新太城有几个很出名的寺庙,蓝景胜打算去碰碰运气。 等他供上香油钱,说起自己的怀疑,一群看似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瞬间破功,劝他:“年轻人,迷信要不得,要相信科学,以科学作为武器,破除一切迷信。” 还有的劝他:“年轻人压力大,可以理解,实在不行,去看看心理医生,多去看几次,就会心疼花出去的币,不再胡思乱想。” 蓝景胜垂头丧气走下山,办法没找到,倒是惹来不少人对他说教,关心他心理问题。 正是傍晚下班的点,熙熙攘攘的人群,公交车一停下,蜂拥而上,公交车挤满人,后面还在往上挤。 司机喊:“往后走走,往后走走,后面空得很。” 蓝景胜突然就笑了一下,都是天天挤公交的人,谁不知道后面是空的,只是挤不进来而已。 很快,他蓝景胜笑不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挤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理所当然道:“年轻人,看不到我年纪大骂,还不起来让座!” 蓝景胜压下心中不满,起身让座,起身时,一只手杵在大腿上,一瘸一拐挤到后门边,还有两站,他就可以下车。 老大爷脸一僵,瞪着蓝景胜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僵持几秒,老大爷一闭眼,一屁股坐下去,装着睡着的样子。 “(ˉ▽ ̄~) 切~~” 身上,整齐划一留下一串嫌弃声,同时同情的目光送给蓝景胜,仅此而已。 打工人,惹不起,到时人家往地上一躺,多少工资敢干这事。 两站路程很快就到,蓝景胜装着有了一小段,公交车远去,他立马站直身体,唉声叹气。 “e=(′o`*)))唉” 想去钟巧希公寓看看,走到楼下,踌躇一会,下不定决定。 他害怕因为他的频繁打扰,丁黟伤害钟巧希身体。又害怕丁黟带着钟巧希的身体胡作非为。 思来想去,他拿出电话,拨通钟巧希的手机,“喂,你今天上班还好吗?” “很好啊。”手机外放,丁黟拿着红彤彤大苹果,咔嚓咯吱的啃。 听在蓝景胜耳中,毛骨悚然,他强忍着恐惧,声音颤抖,“你在吃什么?” 丁黟看了看手中的苹果,红彤彤,又大又圆,清脆爽口,甜甜酸酸,这是研究所今天发的福利,顶替它节日不放假。 所长今天说得很委婉,业务需要,希望他们谅解,之后一定给大家补起来。 这种空头支票,一向都不靠谱,还不如直接给钱。 听到蓝景胜咽口水的声音,丁黟恶作剧上来,声音低沉、空幽,“红色的,很好吃,你要吃嘛——” 蓝景胜:“!!!” 天还没彻底黑透,路灯早已亮起。他突然背脊发凉,感觉身后有一只手,在靠近。 “那…那…”一边咽口水,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那…你,我…不吃,我……啊——” 尖叫声响起,“啪嗒”一声,电话挂断,丁黟没心没肺,继续啃苹果。 背后真有一只手,蓝景胜只感觉自己三魂七魄乱飞,他闭着眼睛回头,又被拍了一巴掌。 “我说小蓝啊,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怎么杵在这里,不上去?” 蓝景胜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位打球认识的老大哥,老大哥狐疑的看着他,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差点亮瞎蓝景胜的眼。 “张大哥,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吗?” 张大哥嘴一歪,“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不像你的风格,小区治安那么好,又没有歹徒,大男人的怕什么?” 蓝景胜想说他不怕,可是他说不出口。 丁黟啃完苹果,打蓝景胜电话打不通,还是去看看,省的他出问题。剧情并不是每一点都对得上,一次小小的变动,就可能走向另一个方向。 蓝景胜和张大哥站在楼下,蓝景胜再向张大哥打听记忆里的灵异故事,最终是如何解决的。 张大哥来兴趣,也没说换个地方,两人就站在那里,你一问我一答,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胡诌一气。 丁黟身穿白裙,披头散发走出来,刚一出现,蓝景胜吓了一大跳,张大哥正讲得起劲,那些故事可都是小时候闹着出去玩家里大人加工过的,没一个都是经典,保证小孩子天黑就老实待在家里。 讲到惊悚处,听到蓝景胜一惊一乍,顿时开口嘲笑,“小蓝啊,你不行啊,胆子那么小。” 而后看到丁黟出来,张大哥讪讪的笑,“哎呀,小蓝女朋友来了,我先走,你们慢慢聊。” 张大哥脚底抹油,先溜,不打扰小情侣聚会。 蓝景胜脸白了又白,想起电话里丁黟吃东西的声音,想问却不敢问。 最后,对钟巧希的爱意占据上风,蓝景胜问道:“你刚才在吃什么?” 丁黟一摊手,“苹果呀,研究所发的,你喜欢吃吗,早知道给你拿几个。” 闻言,蓝景胜松了口气,“苹果好。”他感觉自己像疑邻偷斧的那个丢斧头的人,知道丁黟不对劲,看什么都不对劲,自己吓自己。又怪丁黟不说清楚,吃苹果就苹果,为什么要加一大段形容语。 树影婆娑,刚好遮挡住蓝景胜的表情,他悄悄松口气,再松口气。看得丁黟想笑又忍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知道自己将人吓得不轻,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第187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4 “要不要上去坐坐?”丁黟噙着笑,主动邀请,眼睛半眯着,随时准备再吓一吓蓝景胜。 蓝景胜摆手,“不了,我还有事,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着,脚步有些凌乱,背影萧瑟,路灯下,看得人心疼。 丁黟忍住笑,回头上楼扑到床上,闷闷的笑声从被子里传出。 她一直在监视蓝景胜手机,知晓他一天的轨迹,觉得好气又好笑。 “快了,过几天蓝景胜就会知道,这几天嘛,先让我玩一玩。” 蓝景胜手机摔坏,连夜去买了一个新手机,等打开登录,就收到丁黟消息。 “亲爱的,晚安,爱你哟。”配上一张鬼脸图。 蓝景胜雷得不行,这不是他的巧希,要是真的是钟巧希,他做梦都能笑醒。 钟巧希是内敛的,不会主动去表达爱意,不会如此活泼调皮,只想着吓他。 几次接触,蓝景胜得出初步结论,占据钟巧希身体的鬼,玩心挺大,现在看不出恶意,只是将来…… 将来也不行,她不是钟巧希,不是他心中的女孩,他只想找回他的女孩,赶走那鬼。 “……” 蓝景胜发出一行省略号,不对其他人说晚安,是他对钟巧希的承诺。 钟家父母还不知道女儿换成另外一个人,知道真相的他们,不知该如何绝望。蓝景胜没打算现在将消息告诉他们,这种接入网,现在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除了丁黟的消息,还有蓝爸蓝妈的消息,他们问蓝景胜:“小胜,你和巧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想结婚时告诉我们,不用你们出面,我们和老钟家就会准备好一切结婚事宜。年轻人压力大,在外照顾好自己。” 一瞬间,蓝景胜觉得眼睛难受,一股想要流汗的冲动被抑制。 心里酸涩,如果他不能解决钟巧希的问题,他该如何回复他们? “爸妈,我知道了,我会和巧希商量,你们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儿子担心。” 现在的钟巧希看着没有恶意,可她不是真正的钟巧希。 睡梦中,一道声音在脑中蛊惑道:“想要挽回变心的女友吗?和吾绑定,帮你打脸看不起你的女朋友。” 蓝景胜岿然不动,他的巧希不是变心,而是变了个人。 第二天晚上,梦中的蛊惑语变成:“想知道女朋友为什么变心吗?和我绑定吧,帮你解密一切真相。” 蓝景胜还不不应,他的巧希才不是变心,那本身就不是她。 第三晚,蛊惑语变为:“想知道如何将女朋友变成原来的样子吗?和我绑定,急你所急。” 这一次,蓝景胜有了回应。他问道:“如何将她的身体还给她,你知道吗?” 就这一句话,蓝景胜突然头痛欲裂,察觉道一个东西正往自己脑海里钻,他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渐渐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狭窄的小屋子里,动一下就会撞到四周的墙壁。 “绑架?” 蓝景胜不做他想,他想不清,自己有得罪谁,怎么会被人绑架,绑架他能有什么价值,想要得到什么。 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丁黟,想到自己针对丁黟的行动,蓝景胜觉得自己真相了, 很快,他发现不对劲,他被绑在小屋子里,居然能有移动视觉,看到外面的情况。 他看到有一双手,解锁自己的手机,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发出一条条暧昧信息。那双手,无比熟悉。 仔细看,那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在用他的手机在发暧昧信息,那他在干嘛? 蓝景胜愣住,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滞。想到他对丁黟的怀疑,再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他大胆推测,是不是他也和钟巧希一样,被外来的孤魂野鬼占据身体。 想到连续几晚的那个蛊惑声音,他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在狭窄的小屋子挣扎,却怎么都无法挣脱,绝望的情绪弥漫。 “不行,我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巧希还等着我去救她。” 挣扎半天,无济于事。 眼前视野开始变化,抬头看到已买你镜子,镜子里出现一张小帅却猥琐的脸,对着镜子做着各种表情,实在辣眼睛。 蓝景胜眼一眨不眨,他想要从有限的几个画面中,发现蛛丝马迹,夺回自己的身体。 一天时间,他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这个外来者,用着他的身体,到处调情,用着他的身体,败坏他的名声。 一天,蓝景胜严重,仿佛过了一辈子。 无论他如何挣扎,他还是被关在小屋子里。越急,事情越不想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仅仅一天,外来者就丢掉他的工作,和男同事阴阳怪气,和女同事暧昧。 瞧不起领导,炒老板鱿鱼。 路上和富家女偶遇,英雄救美。富家女和瞎了似的,就那么一下,对外来者倾心不已。才第一面,两人已经来到酒店,准备来一场生命大和谐。 蓝景胜拼了老命阻拦,屁用没有,眼见他们快要进行最后一步,蓝景胜目眦尽裂。 他脏了,配不上巧希了。 敲门声响起,两人谁也不理,继续。 “嘎吱”门打开,又关上,轻柔的脚步声靠近。 床上的两人忘我互啃,谁也没发现有人进来。蓝景胜听到了,可是视线不在那里,他看不到。 “啪~啪”两声,忘我的两人被敲晕,蓝景胜被翻过来,视线朝上,看到进来的人是丁黟。 挑起床边浴巾,将两人身体盖住。 “想要重新掌控身体吗?求我呀。” 拖过一把椅子,丁黟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表情痞坏。 蓝景胜:“???” “哦,忘了,你出不来。”伸手子啊蓝景胜身体上捏了几下,束缚蓝景胜的小屋子忽然消失,蓝景胜活动手脚,重新掌握身体,发现自己居然得了半边风,只掌握一半,另一半身体怎么都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还看不出来丁黟的用意,蓝景胜觉得自己白活了。 丁黟笑得张扬,“我要是你,就不先抢身体,先看看你身体里是什么东西再说。” 第188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5 蓝景胜死马当活马医,重新退回去,只一眼,顿时“哇哇”直吐。 “什么玩意,这么丑。” 重新占据半边身体,蓝景胜觉得自己要去洗洗眼睛,他脏了。 他看到,占据他身体的东西,长着人的身形,癞蛤蟆的外表,粗短的四肢,全身布满大小不等的圆形瘰疣,瘰疣化脓,流出恶心黄脓液,密密麻麻,看着令人汗毛直立。 蓝景胜的身体,一半五官乱飞,一半僵硬不动,看着格外滑稽。 滑稽中带着黑色恐怖笑话。 丁黟饶有兴趣盯着蓝景胜,不打扰,不主动解惑。 蓝景胜快要怀疑人生,感情他之前的猜想都是现实,他还有心思想,为何寺庙中没有得到高人存在,是他们不愿意,还是不能? 丁黟拿出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啃着,节日补偿,不吃白不吃,吃不了兜着走。 一边吃,一边蹲坐在椅子上,看着蓝景胜表演川剧变脸。 赤橙红绿青蓝紫黑白,从彩色变成基础色。 蓝景胜就是个普通人,知道的鬼怪故事,仅限于口口相传,那时也是福突然想到,对钟巧希的感情保佑他,一下子想到关键点,接着付出行动,铩羽而归。 蓝景胜的心,仿佛在坐过山车,忽高忽低,忽急忽缓。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丁黟已经啃完三个苹果,正拿出第四个。可怜她今天加班,还没有吃饭,检测到蓝景胜账户有大额支出,轨迹已经去往有名的情趣酒店,想到那个系统应该是来了。 为了钟巧希,她不得不出手救下蓝景胜,防止两人因爱生恨。 “我还能变回来吗?我是说……”丁黟凉凉瞥了一眼,蓝景胜紧张咽口水,本就不利索的身体,更显糟糕。 “我是说,我还能变为原来的样子,还有,巧希和你是什么关系?”蓝景胜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目光期许,半瓢的嘴,字句从里面挤出来,格外费劲。 丁黟也听得挺费劲的,扬起手,再次拍出一个手势,蓝景胜忍不住瑟缩,以为丁黟想杀他。 “出息!” 蓝景胜眼神羞愧,他发现,自己居然能控制整个身体。 “我能动了,我……我这是好啦?” 丁黟:“???” 看起来男主好傻,钟巧希竟然被这一款拿下,实在有失她丁黟的英明神武。 内心疯狂吐槽,表情自然而然呈现。蓝景胜转头,不敢去看丁黟。虽然他不知道丁黟是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绝不是好话。 “你准备躺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走,这女的可是新太城上流社会有名的交际花,被她缠上或者说被她背后的金主发现,够你喝一壶。” 闻言,蓝景胜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身上凉飕飕的,没穿衣服。抬头看向丁黟,让她避一避,丁黟早已经转身,来到窗前。 穿好衣服,蓝景胜再次问道:“那个东西,还会占据我的身体吗?” 丁黟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如你所愿,他还在。这几天你先请假,不要去上班,暂时住在钟巧希公寓。” 蓝景胜身体紧绷,以为丁黟要对他做什么,往后退了几步,紧紧抓住衣角,誓死不从。 丁黟嫌弃,好想发挥三字经精神,来个口吐芬芳。 上下打量蓝景胜,看得他想转身逃跑。 “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挺美。” 要不是为了杰克苏的好东西,丁黟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先来个半死不活套餐,再来一份半活不死汤,最后来一份活不了死不了饭后甜点。 浴室拿了条毛巾,一把塞进蓝景胜嘴里,带着人腾空跃起,飞出窗外,三十几层的高度,下面是夜里的新太城,高空看去,仿佛深渊巨口。 蓝景胜眼眶凸起,心脏快要跳出来。 “她在飞,我在飞……” 夜风贯穿单薄的衣服,皮肤上鸡皮疙瘩起满,是吓的,也是冷的。 丁黟带着蓝景胜,踩在监控死角,一路飞,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来到新太城第三人民医院外。 医院离酒店,直线距离二三十公里,开车五十公里。到这里,也是为了和其他人撇清关系。 一把扯掉蓝景胜口中毛巾,用个塑料袋包起来,丢进手镯,嫌弃的意思拉满。 蓝景胜却没有察觉,这时候,他的心率已经达到250次\/分钟,张着嘴大口喘气。 丁黟二话不说,直接拖着他来到急诊室,惊动值班医护。 被送进的时候,丁黟屈指弹了弹,护住他的心脉,不至于挂掉。 抢救记录必须要,与其找各种理由,还不如蓝景胜亲身上阵。 两个小时之后,医生皱着眉,一直在对比蓝景胜前后数据,看看蓝景胜,在看看检测报告,恨不得拉住蓝景胜,切点东西检查,为医学做贡献,顺便为他的论文和职称做点贡献。 目光过于赤~裸~裸,在医生准备上前,和他进行亲切友好交谈时,蓝景胜落荒而逃。 丁黟在后面,对医生抱歉笑笑。“不好意思,医生,男朋友胆子小,吓到他了。” 从这里回去公寓也不近,丁黟和蓝景胜沉默站在路边,打车。 男女主都是事故体质,丁黟终于体会了一把女主待遇。 一群机车咆哮着穿过,这种事,报警就好。拿出手机,一个匿名电话打出去,时间地点人物时间,清清楚楚。 收好手机,继续等车。 呼啸而去的机车掉转头回来,其中一辆停在丁黟面前,后面几辆跟着停下。 机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头青油油绿发。 丁黟:“……”好有味道的品味。 “小妞,要不要玩玩?哥带你。”绿头男吹着口哨,油腻地看着丁黟。 蓝景胜往后退了退,同情的看着绿头男,眼神诡异。 哥们,你要是知道这主刚刚做了什么,你高低得跪着跟她说话,哪来的胆子调戏。 一想不对,身体是钟巧希的,他要保护好女朋友,蓝景胜重新站回来。 他的动作,在其他人眼中,就是窝囊每种表现,惹来众人嘲笑。 “哈哈,没种的男人。” 第189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6 “我说,美女,还是跟着哥,这种男人,可保护不了你,特别是在这种晚上,”绿头男淫笑,舌头在唇上扫一圈,“美女,考虑得怎么样,是要抛弃着软脚虾,和哥走,还是哥请你走?” 丁黟觉得失误,应该晚一点再报警。 清冷夜风中,丁黟撩了撩头发,狐媚一笑,“真的吗?” 美人一笑,百花绽放,钟巧希本身长得就不差,否则仅仅一个出场,怎么能将蓝景胜吸引住。 所有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绿头男愣神的功夫,只见美人逐渐靠近,他的笑愈发淫荡,挑衅的看了一眼蓝景胜,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鄙夷。 又是一个免费送上门的贱人,玩了就玩了,只是这个前任,怕是不好解决,他怎么觉得他在看戏呢。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脸上一阵剧痛,脸上出现清晰巴掌。 被一巴掌扇出去之后,绿头男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轮到丁黟鄙夷,“你爸是谁我怎么知道,不该是问你妈吗,我又不是你妈,没有你这种好大儿。” “范少?”后面的小弟冲上来,一人扶起绿头男范少,其余人冲向丁黟。 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 “哎呀,你死定了,你居然敢打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怪是一起玩的人,连说话都那么像。 “打都打了,在乎俺么多干嘛,知道后还不是一样。”拿出一张湿巾,认真擦拭双手的丁黟,将所有嫌弃值拉满,顿时伤害到脚下一群人可怜的自尊心,他们打算继续放狠话。 范少连滚带爬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丁黟面前,“师父,你收我为徒吧,我家里有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多少都可以?”丁黟歪着头,似笑非笑,眼珠转动,在憋着坏。 “多少都可以,只要我爸有。”范少点头如捣蒜。 “好吧,”丁黟拍拍手,大度道,“两亿亿,你这个徒弟本尊收定了。” 范少傻乐,“两亿,也不多,老头子磨一磨,还是拿得出来。” 跟班忍痛扯了扯范少,提醒道:“范少,不是两亿,是两亿亿,两亿亿啊。” 跟班痛心疾首,害怕范少惹到丁黟,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女煞星怪罪到他们头上。 “什么,两亿亿?” 范少目瞪口呆,转向丁黟,丁黟依旧那副嫌弃不悦表情,完全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范少扑过去,抱大腿痛哭流涕,丁黟一脚,咕噜噜滚出去。 “范少?” 范少就坐在原地,哭道:“师父,你不想收徒就不收徒,为什么要伤害徒儿,两亿亿,世界首富都没有那么多钱,这个数字,徒儿只在天地银行上看过。” 丁黟皱眉,范少明显在耍无赖,她都没同意呢,他的“徒儿”喊得倒挺顺口。 就,挺不要脸。 范少胡搅蛮缠,丁黟耳聪目明听到远处传来阵阵警笛声,等了半天,也没见警察过来,想必是被事情耽搁了。 气不过,又将范少和跟班揍一顿,为了避免它们再缠上来,丁黟拉着蓝景胜,以一种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几个眨眼功夫,已经走到街尽头。 “高手,”范少呆呆看着,喃喃自语,“我一定要拜师。” “范少,我们不会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吧,这能是…人?” “啪,”范少一巴掌拍在小弟脑袋上,不高兴,“怎么就不是人,那是我师父,放尊重点。” “范少,你玩真的?” “真的,百分百真,我要去找老头子。” 范少扶起机车,跨上去,呼啸而去。 很快,一群人在前面被拦下来。车祸现场,主角还是跟他们比赛的其他几位机车手。 警戒线外,救护车齐聚一堂。 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与第三人民医院隔一条街。此时,伤者都被送往第三人民医院。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就在心里感激丁黟。 “不愧是师父,救我等狗命。” 作为自投罗网的人,几人被带走调查,走时,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问话警察多问了几句,直接以扰乱治安关了他们三天。 …… 丁黟和蓝景胜回到公寓,蓝景胜一直很紧张,紧张到新都快跳出来。 明明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偏偏对面是披着钟巧希皮的丁黟。 他只觉害怕到战栗。 “你是不是和那东西是同类?” “┗|`o′|┛ 嗷~~为什么打人?”蓝景胜摔倒在地,他感觉自己被打了一下,却不是打在肉体,而是直击灵魂。此时,正眼冒金星,不敢和丁黟对视。 丁黟抱着手,睥睨道:“凭他也配。去做饭,我饿了。” 一直忙着蓝景胜的事情,都没时间吃饭,吃他点饭怎么啦,丁黟心安理得。 蓝景胜宛如受气的小媳妇,走进厨房,好在他早就练就一手厨艺,就是为了钟巧希服务,没想到,便宜丁黟。 厨房渐渐传出饭菜的香味,一个小时后,简单的三菜一汤家常菜出炉,色香味俱全,丁黟食欲大动,吃的开心。 吃完之后,蓝景胜收拾碗筷,不忘不怕死询问丁黟。 “巧希还能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三句话不离钟巧希,蓝景胜是不是忘了,他的问题比钟巧希还大。 丁黟看着蓝景胜,眼神如繁星点点,如星空般深邃有神,有一股神秘力量透视蓝景胜身体。 蓝景胜坐立不安,身体想逃,心里却一直安慰自己,“不要怕,不怕。” 丁黟问:“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钟巧希受此劫难,完全是你的原因,要不是你,她也不会……”算了,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她又不是情感导师。 “不会什么?”蓝景胜急道,听到钟巧希消息,手足无措。 丁黟闭上眼,不想和他交谈。 累了,不想说话。 蓝景胜在旁边,不敢吵她,急的团团转,丁黟进入卧室之前,终于给他一句准话。 “要想钟巧希回来,必须解决你自身的问题,不解决,她也回不来,这是她请我出手的代价。钟巧希代价已付,你准备付出什么?” 第190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7 “我……”蓝景胜低头思索,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惦记,面对丁黟质问,他感到为难。 丁黟接着问:“你知道你体内的什么东西吗?” “是什么?” “是一个系统,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的系统。但系统与钟巧希不能共存,要钟巧希,就不能要系统,要系统就不能要钟巧希,你要什么?” 感情经不起考验,万一呢?万一经过考验,岂不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 “我……”蓝景胜张嘴,丁黟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用现在给我答案,即使我信,钟巧希会不会信?你可以慢慢思考,好好想一想。” 丁黟干脆利落关上门,钟巧希的床,真的柔软,睡在上面,人陷进去,睡眠质量肉眼可见变好。 第二天,吩咐蓝景胜老实待着,不要到处跑,也不要听身体中那东西的蛊惑,也不要应他任何话。 “切记,当他不存在。” 蓝景胜想起梦中那些声音,一开始,他当他不存在,直到他应了他一句,莫名其妙被关小黑屋,被占据身体。 幸好只有一天,要真让他继续下去,蓝景胜不敢想,会闯出多大的祸。 才一天,差点就和人玩到床上,还让他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 打电话给领导请假,被领导臭骂一顿,看在蓝景胜品势工作突出,高低是个校领导份上,给他批了一个星期的假,当做年假调休,让他调整自己,再去公司,不希望他再像上次一样,没大没小,眼高于顶,口出狂言。 蓝景胜有苦说不出,他想说,那不是他,可是该如何解释那真的不是他。 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爱慕他的女同事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昨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蓝景胜回想,那个他干了啥,突然脑子一片空白,那个东西,他居然夸人家长得漂亮,和人家玩暧昧,女同事打蛇随棍上,答应和他相处。 一开口解释,不意外,被女同事臭骂一顿,指责他负心薄幸,玩弄感情。 要好的朋友打电话过来,朋友和蓝景胜在同一栋大厦不同公司,听说他的事情,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蓝景胜有口难言,支支吾吾,最终憋出一句:“大概是中邪了。” 想起昨晚丁黟带他去医院的用意,蓝景胜恍然大悟。 “星文,我大抵是病了,那些话不是我说的,却出自我的口,你敢信吗?昨晚我和巧希散步,走得有点远,突然倒地不起,巧希将我送去医院,好不容易才抢回一条命。星文,我是不是快死了。” 蓝景胜声音落寞,透露出一丝不想活,或者没意思的颓废气息。 电话那头,李星文吓了大跳,焦急劝道:“哥们,你可要想开点,不要有事,我下班来看你,先这样,不要乱想啊,总管在叫呢。” “好的,我等你。” 蓝景胜有气无力,挂断电话,透露一丝无奈,心中默默道歉:“对不起,哥们,帮我一把,以后请你吃饭。” 李星文匆忙挂断电话,松了口气,打算下班就去看看,多年朋友,他还想再见到他。 这该死的生活,差点压的人喘不过气,没想到平时开朗阳光的蓝景胜,说出问题就出问题。 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上班上疯了,就真的疯了。 他不想要一个疯子朋友,断了无情无义,不断又折磨自己,毫无益处。 “该死!”李星文低声咒骂,“来了,王总管,你找我?” 打工人的世界,都是竞争对手,是上班挤不上去的公交,下班后,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 路灯下的人单影只。 晚上,丁黟回来的很晚,蓝景胜做好饭,热了一遍又一遍,楼下还是没有出现她的身影。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人接听。只有两种可能,丁黟还在研究所并进入保密实验室,或者出事了。 研究所的特殊性,进入研究所,换好衣服,手机就放在个人行李柜中,越是核心人员,越是应该遵守规定。 钟巧希刚入职的时候,基本上随时都能联系到,到现在,只要是上班时间,只有她联系别人的份。 这种情况,以往也有过,可是这次,蓝景胜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直接排除出事这一项,以丁黟神鬼莫测的能耐,世俗的力量,基本已经对她无用,蓝景胜不认为可以伤到她。 可是,他担心。 如今,丁黟是他和钟巧希的希望,好不容易看到点曙光,恨不得紧紧抓住从天而降的绳索,挣脱出泥淖。 今天一天,丁黟走后,身体里的东西又开始蛊惑他,想要掌控他的身体,他不同意,那只癞蛤蟆大放厥词,说是可以助他登上世界巅峰,从此之后,世界匍匐在他脚下,过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生活。 蓝景胜承认,中间某一刻,他可耻的听到了,然后看到房间里的点点滴滴,每一个角落都有钟巧希的身影存在,她在对他失望,乃至绝望。她满脸泪水的看着他,诉说他的绝情。 蓝景胜突然醒过来,差一点,他就要被再次关小黑屋,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用着他的身体,做着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然后伤害钟巧希。 “系统与钟巧希,只能存在一人。”丁黟的话又给他泼了瓢冷水,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叮铃铃……”电话声音响起,蓝景胜慌忙拿过手机,上面显示两个字:星文。 大失所望。 “喂,星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楼下,你睡了吗,灯怎么没亮?”李星文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揉了揉眉心,刚刚下班的身体,还在职场拼杀,闲下来,疲惫感汹涌而至。 “我在巧希这里。” 李星文:“……”他在想,这么晚了,要不要去当电灯泡。。 蓝景胜下一句话接着从电话里传出来,“巧希还没下班。” “噗——”李星文顿时无语,谁来告诉他, 这怨夫一般的语气,到底是不是从蓝景胜口中冒出来的。 第191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8 “好吧,那你等着,我马上到,还给你带了夜宵。” 大家都是住在这附近,条件都差不多,也不用担心太晚会怎么样。 “咚咚咚!” 蓝景胜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一把拉开门。 “星文,你来了。”说着,还往后看看。 “你在看什么?”李星文手动套上鞋套,疑惑问道。 “没什么。”蓝景胜声音尽显担忧,没什么才有鬼。 夜宵,一人一份,李星文坐在餐桌旁,看着明显热过几次的饭菜,调笑道:“你要是不想干了,家庭煮夫的工作也不错,至少,你家巧希养得起你。” “那倒也是。”说起钟巧希,蓝景胜满满都是自傲,语气不自觉提高。 李星文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炫宵夜。 事后,两人进行推心置腹交流,蓝景胜有苦难言,心中不停咒骂系统,要不是他,他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说起蓝景胜公司的流言,李星文看蓝景胜的目光,十分诡异,望着蓝景胜,加上那么多年的感情,知根知底,他着实想不通,蓝景胜为什么会那么做,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我也在想到底发生什么事。” 李星文看他表情不是作假,仰身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叠于胸口,不急不缓道:“幸好你今天没去,否则都要被打死。” 语调中有股莫名幸灾乐祸。 蓝景胜捶他一拳,“我知道,所以我请假。领导人不错,害怕我被人打死,抠抠搜搜的他,这次批假特别爽快。” “多少天?” “一个星期。” 李星文弹坐而起,看着蓝景胜,眼神火热,“你说,我要是跟你一样,会不会也有那么多天假期?” 可怜的娃,天天加班,都快疯了。 李星文跃跃欲试,觉得可行,脑中思索具体计划。 蓝景胜拍拍他的肩膀,泼凉水,“冷静,再冷静,不怕被人打死,不怕英年早逝,不怕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你就试一试。”0 “我父母头发黝黑发亮,发量比我都多,谁在前面还不一定。” 说是这样说,他也怕被人打死,据知情人士透露,有人组团想要来套蓝景胜麻袋,就问他喜不喜欢。 怜悯的看了一眼蓝景胜,李星文劝解:“想开点,这几天不要出门,也不要回家,就在这待着,哪也别去。” 据说,那些人很疯狂,要不是因为现在是法治社会,高低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事情发生。 蓝景胜也头疼不已,那些事,他都知道,他就在小黑屋里观看全程。仅仅一天,系统就给他弄出这么多事,还想叫他接受,滚犊子。 又在心里咒骂系统,这一次,系统出手,一阵强烈的电流传遍全身,蓝景胜眼斜嘴歪,全身颤抖,身上还有滋滋电火花,口吐白沫。 “嗷——”李星文吓得跳起来,指着蓝景胜结结巴巴,“你……” 手靠近,自己也被电的不轻。 踌躇之间,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李星文猛然紧张,大脑空白。 面前的人好端端被电倒,他要该如何解释,不是他干的。 好像,解释不清。 丁黟一开门,就对上李星文奇怪的眼神,视线下移,看到倒在地上羊癫疯状的蓝景胜。 嘴角忍不住抽搐,换一个人进来,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别人口中的你,有时,比恐怖片还惊悚。 关上门,丁黟明知故问,“他怎么啦?”好惨一男的,哈哈,这是不听话,被系统给报复了吧。 心中嘲笑,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快步走近,近前急刹,蹲在蓝景胜身边,急的团团转。 “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出门时不好好的吗?” 眼中硬是挤出几滴泪,看得李星文一愣一愣的。那个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钟巧希,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擦干好不容易挤出的眼泪,手指不起眼动了动,蓝景胜停止抽搐,渐渐恢复平静,眼睛闭紧,眉头皱得老高。 李星文问道:“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加班加久了,脑子有点秀逗,一直没想起来要干嘛,现在想起来,蓝景胜已经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看着面前两人,蓝景胜还有点模糊,“你回来了!”这话是对丁黟说的。 说完,转向李星文,“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李星文“???”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十一二点,他不想继续在他们中间当电灯泡。李星文走得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痕迹。 只是,下楼走远之后,他望向亮着的窗口,长叹口气。 “哎——” 都变了,蓝景胜变了,钟巧希也变了,两天没见,仿佛中间就竖起一道膜,他在这头,他们在那头。 “这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背影拉的老大,年纪轻轻,却透露出一股萧瑟之意。 那破班,不得不上。上班就像是喝粥,吃不饱又饿不着,关键还得慢慢熬。 多年之后,在财富榜占据一席之位的李星文,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都不由得心悸。 那段时间,父亲病重,他拼命赚钱,也只能延缓他生命的流逝,父亲死后,他松了一口气,却也因此悲痛不已。 背了一大屁股债,能和他来往的也就是蓝景胜和钟巧希。 他感谢蓝景胜拉他一把,使他挣脱泥淖,走上康庄大道。 夜深人静,热衷于夜生活的男男女女,现在也躲回楼中。 房间里,丁黟和蓝景胜各占一角,丁黟嫌弃热了几次的饭菜,拿出手点外卖,等外卖的功夫,收到蓝景胜撒娇版告状。 “他又来蛊惑我,有没有办法将他彻底剔除?”声音娇软,一个大男人捏起嗓子说话,实在污染耳朵。 “暂时没办法。”丁黟坐在离蓝景胜最远的地方,两个人差不多是在对角线两端,“好好说话。” 第192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9 丁黟的话不算严厉,蓝景胜莫名从小听出想刀人的意思,他缩了缩脖子,语调变得正常。 “有什么办法,能将他尽快赶出去?”再晚一段时间,不用别人怀疑,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个大病。 蓝景胜想着刚离开的李星文的眼神,那种怜悯和不解,实在让他无地自容,当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夜里的外卖,比白日送来的时间长,丁黟吃完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 接着,又给蓝景胜支招,不外乎让他守住自己,不要上当受骗,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等到他能反控制系统的时候,就是消灭系统之时。 丁黟还透露一个消息,“系统这东西,能量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简而言之,他有限制,只要不应他,在长久的消耗中,如同手机一般,耗尽电量。实在不行,你多试着激怒他,但不要应他,多让他发怒电击几次,能量消耗更快。” 听到这话,蓝景胜不由得打哆嗦,电击,他不想的,“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啊。” “什么办法?” “慢慢等,反正我有时间,不急。” 丁黟睡后,蓝景胜颓丧坐下来丁黟不急,他急。 只要系统一天还在控制他,他就不能放宽心,走出去,仅仅一天,谁知道系统会不会突然占据他的身体,突然丧心病狂给他一下。 还有他的巧希,系统的问题不解决,巧希就不能回来。 丁黟说的不能全部相信,可是蓝景胜现在没办法,只能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因为钟巧希确定还要回来,丁黟只能按部就班打卡,即使看不上他们的开发,她也只是默默看在心里,靠着面无表情遮挡。 好在钟巧希性格就是如此,不是亲近的人,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那些研发,对丁黟而言,不能太简单,丁黟还是忍住,日复一日做着分配给她的任务,为了配合进度,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慢。 还是被人发现她摸鱼的行为,进而分配给她的任务变多,难度加大。 丁黟:“???” 她就如此没有演技? 钟巧希回来,应该会感谢她吧,毕竟她已经升职加薪了。 假期结束,蓝景胜去上班,一个没控制住,就被系统钻空子,铣孔恼恨他不愿意让出身体,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出丑。 蓝景胜被击倒在地,浑身带电颤抖,口吐白沫。这一次,电击时间格外长,长达十几分钟,在场的人,都闻到一股肉香,偷偷摸摸看看其他人,吞着咽口水。 承受不住,蓝景胜晕了过去,被人送到医院,检查却完全正常。 医生迷惑不解,想要蓝景胜办理住院,观察几天。 蓝景胜谢绝,回到钟巧希公寓。 心中恼怒,恨不得将那个叫系统的玩意,拉出来鞭尸。 他也就只敢想一想,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客厅弥漫一股忧郁的情绪。 丁黟打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从校园男神到忧郁王子的转变,对她而言,没有区别,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想要活命的机器。 她还要去找回她自己的记忆,回到她自己的世界,没有太多时间掺和进其他人的世界中。 “实在不行,暂时辞职吧!”伸手接过蓝景胜贴心递过来的水杯,丁黟仰头喝了一口,提议道。 “可是,辞职后,以后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打工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一旦有空窗期,会造成致命伤害。 蓝景胜如今三十岁,正是事业上升期,辞职对他的打击很大,他耻于吃软饭这回事,只要还能动,他就绝不会去吃软饭,即使这软饭是钟巧希的也不行。 钟巧希上班那么累,还要养着他,岂不是更累???!!! 如果钟巧希一直在进步,而他以后一事无成,他怎么能配的上她。 蓝景胜脸色变幻,像个调色盘,初始只有基础黑白灰,慢慢的色彩越来越多,五彩斑斓。 “不行,不能辞职。”蓝景胜猛然站起身,脸色狰狞,大有让系统出来,一决雌雄的冲动。 丁黟端坐不动,慢条斯理,“不辞职,继续丢脸,然后被开除?” 蓝景胜颓丧坐回去,低着头,不说话。 水杯放回,丁黟笑道:“其实,我的建议,是过几天再辞职,这几天,大不了就丢点脸,消耗系统的能量。只要你不应答,根据他的限制,他最多只能电击你。像今天这一回,你自己从医院回来也知道,并没有对你身体造成伤害。无非是过程痛苦点,丢脸罢了。和生命比起来,这些算什么?” “可是?”蓝景胜拿捏不定。犹豫不决。 “没有可是,只是你要把握好这个度,在被开除之前,主动辞职,留一份好,以后对你事业有帮助。” “我再考虑考虑。”蓝景胜似乎被说服。 丁黟再加一把火,“你那系统里,有不少好东西,你以后想要去创业,还是做起来,都能让你跨越阶层。” 说完,丁黟还笑着加了几句,“其实,你这段时间,进了两次医院,去的时候看着很惊险,结果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说,以后走近科学会不会以你为题材?” 第二天,蓝景胜正常去上班,他倒是想激怒系统,系统让做的事情,一件不做,反着来。 公司的人总在偷偷看他,同一个大厦的人,同样暗地里打量他,知道他可能有病,私底下爱慕他的人,纷纷转移目标。 莫名的,烂桃花没了。 蓝景胜严阵以待,系统却没使幺蛾子。蓝景胜还想着,是不是系统真的能量不足,即将歇气。 想到这,心里高兴,准备去采购,给丁黟做顿大餐。 回去的时候,菜市场早已关门,蓝景胜去了超市。 这几天观察,他知道丁黟很好养,除了不能接受黑暗料理,她基本不挑,来者不拒。 在他采购完食材,即将结账离开的时候,系统出手了。 “啊——”蓝景胜惨叫出声,这次的电流来得格外猛烈,他一时承受不住,“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第193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10 顿时,周围清空出来一大片,还有人听到声音,在赶来吃瓜的途中。 超市正是人多的时候,特别是收银台的位置,几个收银台一起工作,排了几大排队伍,拖家带口,人不少。 可是,就那么一下,系统好像后继不足,一下子熄火。 蓝景胜爬起来,看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放在他身上,眼神折射出八卦的意味。 心想:“还不如晕过去呢,避免这种修罗场。” 爬都爬起来了,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超市经理匆匆赶来,在蓝景胜面前站定,询问道:”先生是否需要帮助?” 蓝景胜尴尬摆摆手,站起身时,踉跄一下,面目痛苦,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事,就是刚刚腿抽筋,没站稳,一会就好。” 经理使眼色给店员,让其捡起地上散落的物品。 接着脸上端起笑,“先生这些东西还要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潜台词:没事赶紧走,可不能在店里出事。 蓝景胜只想赶紧逃离,看着已经被捡起来的东西,咬咬牙,“麻烦了,我现在站不住,能否容我休息两分钟?或者,麻烦经理帮我结一下账,我在旁边缓一缓。” 经理点点头,新开一处收银台,专门为蓝景胜服务。 一个想着赶紧走,一个想着赶紧离开,双方默契十足。 等待的功夫,旁边带着妻儿来逛超市的大哥,穿着花衬衫,带着大金链子,下身紧身裤,豆豆鞋。看着蓝景胜,幸灾乐祸。 “兄弟,怎么那么虚,男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巴拉巴拉,一口气输出三千字以上。 蓝景胜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想消耗系统的能量,系统何尝不是打着主意,消耗他的意志力,使他花式丢脸。 下一次,不知会发生在什么地方? 这种事情,就看谁先胜一筹。 为了装得像一点,蓝景胜提着袋子,一瘸一拐离开,等走到没人的地方,他提着袋子撒脚丫子飞奔。 很快,他就在手机小视频里看到超市那一幕,下面配文,论述年轻人的身体健康状态和如今高速发展的经济,说得还挺那么一回事。 只是,蓝景胜想找个人告他们一笔,马赛克啊,好歹给他脸部打个马赛克,他不要面子的吗? 丁黟这段时间下班都晚,蓝景胜回到公寓,并没有一开始就做饭,而是给丁黟发了个信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下班。 丁黟没回,蓝景胜就知道她还在加班。 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中,一米八五的个子,看着像是一米七。 李星文出差,唯一还能来看他的人,也不能来。蓝景胜抱着自己,心中骂起系统祖宗十八代。 系统毫无动静,骂了一会,蓝景胜自讨没趣。 他也只敢在心中骂,现实中一句话不敢和系统说,一说就出事,控制不住自己行为。 受人器重也是一种苦恼,丁黟盯着实验室的一个个数据,认真记录,谨慎藏拙。 下班,拿到手机,给蓝景胜回信息,说明她回来的大概时间。 可惜丁黟没有按时回去,路上,被一辆跑车拦下来,车里坐着一位黄头发青年。 青年看到他,露出一口白牙,跳下车。 “师父,徒儿终于见到你了,你老人家还好吧?” 猝不及防间,丁黟脸黑,“老人家,我很老吗?” 黄毛打个冷颤,忙不迭回应:“不老,不老,啪!”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陪着小心,恭敬有礼,“师父,师父,我给你提包,才下班,累不累,要不徒儿送你回去?” 黄毛拍了拍车身,展示他最新款的跑车。 路灯的灯光被树叶遮挡一部分,落在人脸上,洒下一片阴影。丁黟视力好,夜晚不受限制,认出眼前的青年,就是那晚飙车调戏被揍的范少。 从绿毛变成黄毛,差点没认出来。 “不需要,我也不是你师父,别乱叫,小心揍你。” 范少瘪下嘴,做出小女儿姿态,别提多辣眼睛。 “师父,你收我为徒吧,我保证很乖。你看看我,骨骼清奇,是不是练武奇才,是不是能接师父衣钵的最佳人选?” 丁黟看着他,范少眼中期许。再看看他的一身装扮,没有任何标志,裁剪得体,面料不俗。再看到他的车,最新款跑车,价格不下千万。 看得出来,家里挺有钱,还受宠。 “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我叫范凡,范围的范,平凡的凡。”范凡眼巴巴看着丁黟,如同哈巴狗一般,眼神和饕餮幼崽看幺幺的目光,一模一样。 丁黟不自然移开眼,心中有了其他想法。 “改天再说,先加个号码,以后联系。” 范凡迫不及待掏出手机,加上丁黟,看着丁黟远去,跳进车中,兴奋得猛敲方向盘。 “耶,成功第一步,就是加联系方式,以后再说。迟早有一天,师父会看到我的决心,传授我高深武功,从此,飞檐走壁不是梦。哈哈,那群家伙,以后还不得匍匐在我裤脚下,看他们还看不起我。哼!” 范凡举起拳头,势在必得,眼神火热,中二病十足。 蓝景胜还在厨房忙碌,看着丁黟比预期中回来还晚,什么话都没问。 那段路,他陪钟巧希走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要多久。 “今晚怎么想起来下厨,你不是不愿意嘛,说吧,又有什么要我解惑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丁黟的道德,时在时不在,这时刚好在。 蓝景胜讪讪的笑,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超市里的事。 “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根据你的说法,应该是的。我估计就是一两次的事,你要注意点,他大抵憋着坏呢,不过放心,性命无碍,根据我的测算,下一次可能丢脸更大,如果发生在公司,我建议你辞职。他可能选择的时间,是你公司和其他企业合作的时间,你要提前准备好说辞。” 丁黟心安理得的将桌上所有美食一扫而空,抚着肚子,心满意足去洗漱,留下蓝景胜慢慢思考对策。 第194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11 知道系统要使坏,蓝景胜这几天将工作的重要结果全部过渡到下面人手中,顿时惹得手下之人真心实意的感谢。 蓝景胜知道过几天公司和其他公司有一场签约仪式,也是公司几年来最大的一场签约会,会对公司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作为公司得力干将,本来会有他的一席之位,但他不打算亲自出场,要是他搅黄签约仪式,不仅会遭受公司的报复,还有可能会被行业封杀。 如果他是个富二代,大不了拿着钱混吃等死,可惜他不是,他只是个中等家庭出来的打工人,有点小钱,但不多。 这几天,对下属的疑问,蓝景胜几乎是倾囊相授。 领导找他谈话,不悦的看着他,“蓝景胜,你到底在干嘛?” 直属领导和蓝景胜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大他几届,他一向很看重蓝景胜,准备培养他接班。 蓝景胜有口说不出,只能拿身体说事,“王学长,我也是没办法,我怕我的身体到时候不受控制,搅黄公司的大事,到时候,我就是公司的罪人。” “王学长”三字一出,王安蔡顿时没话说,半晌之后,他问道:“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蓝景胜摊手,“我也不知道,医院的数据,证明我一切正常,可发病的时候,我却感觉到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王学长,我不会是中邪了吧?” “呸呸呸!”王安蔡接连吐空气,“多大个人,从小接受科学教育,你怎么还有这种封建思想,要不得。不过……” 王安蔡想了想,“那些东西可都是你的心血,你忍心全部让出去?” 蓝景胜适时表现出一副心痛的样子,最后咬咬牙,“忍心,为了公司的栽培,我愿意让出去。” 王安蔡站起身,走到蓝景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放心,公司会记住你的功劳。” 蓝景胜走出办公室,坐回工位,下属关心问他,是不是被领导训了,蓝景胜摇摇头。 王安蔡师公司三大股东之一的二儿子,蓝景胜无意中知晓,在他的计划中,他会借着这股东风,爬上高位,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放弃。 命都快保不住,爬的越高,摔的越重。他只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还是感觉到难过、失落。 半个月之后,签约仪式正式开始。半个月来,系统一次都没作妖,蓝景胜更是小心,这不是系统的风格,除非他想彻底搞臭他,打垮他,彻底占据他的身体,而憋着大招。 蓝景胜不得不小心应对。 看上副手在台上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台下的他,心在滴血。如果不是系统搅局,现在台上的人将会是他,这一场签约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会是他进入行业大佬眼中,重要的一步。 签约仪式结束后是酒会,王安蔡拉着蓝景胜,给对方老总介绍。 老总不明所以,多年商场生涯,他还是微笑举杯,蓝景胜诚惶诚恐跟着举杯。 酒杯相碰的瞬间,一股电流连接两人,两人像是帕金森一样抖动起来。 跟着老总的保镖见情况不对,一把紧紧抱住老总,避免他出丑,众目睽睽之下,受伤的只有蓝景胜。 过程只有短短的十几秒,可是对方老总和王安蔡都是酒会瞩目之人,放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不知多少。 蓝景胜知道他完了,在这个行业,除非做到行业top级别,否则今天的一切,都将是他一辈子的黑点。 他转过头看向王安蔡,对方眼底平静,在酝酿着危险的光芒。 事后,王安蔡大发雷霆,逮着蓝景胜骂得狗血淋头,最后问蓝景胜:“你不会是真中邪了吧?” “我不知道。”蓝景胜低着头,衣服上,头发上,全是唾沫星子,可想而知,王安蔡有多生气。 对方可是行业翘楚的老总,屈尊降贵前来,已经是非常给面子,要是在他们的地盘出事,他们不得被行业封杀。 “你回去吧,我放你几天假,你大概是压力太大,才会出问题,心里毛病也是病。” 王安蔡还是不想放弃蓝景胜,毕竟,蓝景胜是真的拿得出手,能力不差,作风稳定,还有一份校友情义在。 蓝景胜趁机提出辞职,被王安蔡驳回,让他滚回去休假,最近不想看到他。 第二天,副手接任蓝景胜的位置,打电话给其报喜,更是炫耀。 得志便猖狂,在看似沉稳的副手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副手话里话外,凌驾于蓝景胜之上,明着说感谢蓝景胜的栽培和退让,暗中却说蓝景胜不行,再好的能力,都缺少机遇,一辈子都起不来。 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也就王安蔡念及旧情,还在保他。 杀人诛心。 蓝景胜知道,这几天王安蔡一定很忙,他不敢去打扰,一个人缩在钟巧希公寓,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系统是会玩心理战的,经此一事,蓝景胜被打击得不轻。 丁黟回来之后,看不得他要死不活的样子,狠狠揍了一顿,蓝景胜才再次爬起来,准备迎接新生活。 拿出一枚玉佩,递给蓝景胜,丁黟说道:“系统一直没奈何你,我怕下次,他鱼死网破,你将会有生命危险,带上它,能保你平安。” 丁黟想得清楚,对于那等没下限的系统,期待他回心转意,还不如主动出击。 所以,周末这天,丁黟和蓝景胜出门,去了周边小型游乐场,游乐场人不多,经营不善,处于关门状态。 拿捏不准,系统会如何丧心病狂,毕竟他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如果涉及人命过多,此方天道也不是吃素的。 一同前往的还有范凡,他跑前跑后,一点没有电灯泡的自觉,一口一句师父叫着。 丁黟望着前方摩天轮,问了一句:“你怕吗?” 蓝景胜想了想,才知道她要干嘛,他认真的问:“会不会死?” “有我在,死不了。” 范凡奇怪的看着他俩,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第195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12 “师父,要去玩摩天轮吗?我请客。”范凡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拿出土豪力量,王霸之力之气一震,让丁黟看到他的诚意。 “好啊。”一直拒绝范凡的丁黟,这次爽快答应,“去清场,交给你了,干得好,我送你一样东西。” “啊?”范凡一时没反应,丁黟瞪了他一眼,他才跑开去准备。 如何包场,无他,钱财开道。 很快,范凡办妥,后面跟着工作人员。 周末,游乐场人不少,心里心里有数,只包了一个小时。 工作人员还以为他们是想要拍什么,加上时间短,范凡出手大方,爽快答应。十五分钟一趟,一个小时也就四趟,耽误不了多久。 一般包场这种事,都需要提前通知。 上去后,丁黟拦住范凡,让他等下一轮。范凡撇着嘴,幽怨看着丁黟,转向蓝景胜,狠狠瞪了一眼,嫌弃不已,恨不得上前扒拉,让蓝景胜让出位置,他过去。 瞥到丁黟不经意扫来的目光,范凡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见色忘徒,男朋友了不起啊?!” 摩天轮翻转,一圈又一圈,从最高到最低处的极致降落,令人肾上腺素飙升。 丁黟维持钟巧希一贯的面无表情,走在前面。蓝景胜手心全是汗,身体紧绷,拳头握紧后松开,松开后握紧,双腿灌铅一般,一步一个脚印,机械跟在丁黟身后。 再长的路,一直走,终有到达的时候。 从入场,走到摩天轮底下,才有百来米,直线也不过是几十米。 蓝景胜犬舍僵硬,任由丁黟和工作人员将座位上的安全装置一一放下,全部扣好,检查再三之后,才稍微放松身体。 工作人员看他状态不对,好心提醒:“先生,摩天轮是一项刺激的游乐项目,如果先生感到不适,可以在下面等候。” 不行就下去,看别人玩。 像这种人,人菜瘾大,工作人员见多了 蓝景胜咬紧牙根,挤出一句话:“没事,我可以。” 工作人员没再说什么,临走时,回头瞪了丁黟一眼。丁黟笑着告状:“你看,她以为是我在逼着你玩,呵呵。” 蓝景胜嘴角扯了扯,说道:“大概是看你太强,我太弱吧。” “呵呵,”丁黟笑得浮于表面,“准备好了吗?生死不由命,富贵在我。” 蓝景胜没说话,丁黟就像故意一样,引导蓝景胜愈发紧张。 心脏在胸腔拼命蹦跶,险些跳出来。 “啊——”摩天轮启动,蓝景胜放声大叫,激烈跳动饿心脏,随着摩天轮被甩出去。 一圈没事,再来一圈,也没事。 “咔嚓!” 到第三圈,一声细微声响,接着像是引起连锁反应,咔嚓咔嚓接连响起。 蓝景胜感觉心脏部位传来一阵灼热,是玉佩所在的位置。 脸色煞白,随之,摩天轮缓缓留下来,他看到下方有人拿着对讲机在说什么,还看到不少的工作人员朝他们跑来。 蓝景胜混混沌沌被人从座位上扶起,视野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在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一生中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和钟巧希的点点滴滴,在那一瞬间,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他以为计划失败,自己要死了。 在他即将因为惯性飞出去瞬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将他紧紧禁锢在座位上,接着摩天轮缓缓停下,他被人扶着走下来。 蓝景胜全程不对劲,直到丁黟拉着他,走出游乐场,他才反应过来,回头望向身后人头攒动的游乐场,周末,到处是拖家带口的人们,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慢慢走远。 “这算是成功了吗?我……” 丁黟使眼色,“回去再说!” 范凡不高兴,三人同行,两人有相同的秘密,他就像个外人。 不对,他就是个外人。 想到这,范凡无比沮丧,看到丁黟眼中只有蓝景胜,他垂下头,蔫蔫的跟着。 就这,丁黟还不放过他。 “你怎么还不走?” “师父?”范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怎能一丝地位都没有,用完就丢。在他二十年的人生生涯中,从来没有过。 “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去找你。乖一点,忙得很。” 范凡看丁黟的目光,宛如负心汉,一步三后头。只见丁黟扶着蓝景胜,迅速走远,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丁黟和蓝景胜回去,蓝景胜有话想问,丁黟抬起手阻止。 伸手在蓝景胜身上点了几下,蓝景胜只觉得一阵困觉,他惊恐的望着丁黟,陷入沉睡。 丁黟意识探入蓝景胜身体,一点点搜索,系统已经陷入沉睡,为了防止有人找到他,不知跑到那个咯吱窝里。 现在的任务是将其找出来,趁他病,要他命。 这个世界,规则相对完整,只要天道不作死,很快,就会由虚化实,成为真实的世界。 杰克苏系统不敢乱来,丁黟也不敢太用超过世界的力量,一不小心被天道发现,打得过打不过难说,但一定很麻烦。 这个世界天道的力量,修炼大道规则的她,能感觉到,比以往感受到的天道力量都强。 系统会躲,丁黟略胜一筹,花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系统。 他蜷缩在一个小小的细胞上,随着血液的流动而移动。 那是一个1纳米芯片大小的东西,方方正正,本身并没有什么气息,丁黟却在芯片内部,发现一个丑陋灵魂形态的魂体。 有多丑? 凸出的眼眶,酒槽鼻,吊梢眼,尖细可以锄地的下巴,宽阔的额头,下巴和额头的比例在1:5,整个人极其不协调。 五官和头部看着怪异,头部坑坑洼洼,五官只占了头部正面三分之一的位置。 此外,此人身上布满大大小小,流着黄脓的疙瘩,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臭气。 差点没将丁黟熏吐。 连灵魂都散发出恶臭,要是本尊在此,岂不是人形核武,走到哪,哪里倒一片。 怪不得像个色中饿鬼一样,看到个女的都想上。 第196章 男朋友有杰克苏系统13 丁黟没有将那道灵魂提出来,太臭了,出来后这片地区的空气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恢复。 他出来,就会被天道盯上,同样的,天道也会盯上丁黟。 没必要。 丁黟使用大道之力,一点点磨灭那道灵魂。看着那么丑,其实还挺难杀。 坐在角落,丁黟正和丑恶的灵魂做斗争。 蓝景胜悠悠醒转,梦里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代表他已经离开,对他不会造成伤害? 这样想着,抬头就看到丁黟盘腿坐在地上,手中结着奇怪的印式,表情狰狞,满头大汗,正是紧张的时候。 蓝景胜后退一步,不敢去打扰。 “嗙!”背后撞到东西,东西掉落在地,打碎之后,碎片撒的满地都是。 “呼——” 蓝景胜吓了一大跳,慌不迭抬头去看丁黟,发现她没有反应,轻轻拍了拍胸口,蹲在地上,一点点拾起碎片。 凌晨两三点,丁黟才停止厮杀,磨灭那道灵魂,有时间研究那枚芯片。 睁开眼,看到蓝景胜没在原地,他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睡得正香。 丁黟去洗把脸,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打算一鼓作气破解芯片问题。 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吵醒蓝景胜,他翻身站起来,四处查看,见到一角灯光下的丁黟。 “你没事吧,我看你那时……”蓝景胜词断,他搜罗记忆,想着该如何形容。 “没事,我饿了,去给我煮了吃的。恭喜你啊,从此不会再受纳所谓系统的干扰。” 蓝景胜站在原地,咧着嘴笑,须臾捂住嘴巴,不让声音发出来。 “你等着,我马上去做,面条可以吗?” “可以,加两个鸡蛋,上面放一个,下面放一个。” 蓝景胜走向厨房,脚步都变得轻快。 丁黟仰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于腹部,眼睛往上看。 那里真有一串串数字在不停的跳动,进度条拉满,跳出无数资料。 这是一个芯片储存器,分成大大小小无数文件夹,丁黟点击进去看了看,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历史,某一个星球的历史,讲述一个星球从诞生到毁灭的历史。 能做到这种大小,证明那个星球科技应该是高速发达,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毁于一旦。 对于星球毁灭,里面只有短短的几段话:“天黑了,再也没亮起来,在极夜的世界中,我们苦苦熬了一年又一年,始终等不到光明。磁场崩坏,世界所有仪器全部陷入瘫痪,为了地底深处一千米的地方,还能生存。 可是,天灾还是没有放过可怜的人类。在绝望的中,人们拿起武器,陷入最后的狂欢。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文件管理人员。 应该会有办法。我利用自己的身份,登陆地底资料储藏室,开始复制明知星历史,制作无数储存芯片,撒往各地。我期望有一天,这个世界会重现光明,人们会找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期望明知星有人会活下去,重建家园。 当信任何星球之居民,对本星球已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 对本星球已往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者,至少不会对本星球历史抱有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即视本星球以往历史,为无一点有简直,亦无一处使彼满意。亦至少不会感到现在我们是站在已往历史最高之顶点,此乃一种浅薄狂妄的进化观。而将我们当身种种罪恶与弱点,一切诿卸于前任。此乃一种似是而非的文化自谴。 若一民族对其已往历史无所了知,此必为无文化之民族。此民族中之分子,对其民族,必无甚深之爱,必不能为其民族真奋战而牺牲,此民族终将无争存于并世之力量。” (择选自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凑合着看吧,文笔有限,写不出那种悲壮与期许。) 芯片内的灵魂,是明知星的居民,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后灵魂附着在芯片上,漂洋过海,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具有杰克苏能力。 灵魂电击蓝景胜力量,是芯片的保护能量,用于保护芯片内部的文件不被损坏。 一旦能量消失,芯片内的文件也会跟着逐渐消失。 那股能量,却被用来对付蓝景胜。 幸好丁黟出手快,要不了多久,芯片中的东西会因为没有保护能量,而消失殆尽。 芯片内不仅有明知星历史,还有不少科技发展史,丁黟择抄出部分对应当下科技,稍稍超前一点。 在手镯中好一顿翻找,找出两枚以往收藏的植入式芯片,兼具储存功能,将内容复制过去。 一枚给蓝景胜,刚好和他事业相关。 一枚留给钟巧希,以后,大概钟巧希会长时间泡在实验室。 丁黟做这一切,多少有点恶趣味在其中,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蓝景胜的造化。 原本的那枚芯片,被丁黟用大道能量包裹,打入身体内部。 那些东西,对她很有用,如果以后遇到那个星球,她想去看看。 做完这一切,蓝景胜刚好端出两碗面。 丁黟肚子饿的咕咕叫,不用他提醒,自动移动到餐桌。 一人一碗,丁黟那碗,果真有两个鸡蛋。 碗放在桌上,暂时没动。丁黟朝对方拍了一掌,在蓝景胜惊恐中,淡淡说道:“送你个礼物。” 蓝景胜瘫坐在椅子上,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痛苦。 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珠慢慢转向丁黟离开的方向,敬意如同滔滔洪水,绵绵不绝。 研究所的事情一结束,丁黟就打申请请假,一请请一个月,连着几年的年假、法定假日一起补休。 组长恨铁不成钢,直接拒绝。年纪轻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想做好好搞研究,在历史上留下自己浓墨淡彩的一角,既然想要要休假。 绝对不行。 不知道丁黟和组长上头的大佬说了什么,哄得大佬眉开眼笑,示意组长给丁黟批假。 组长愤愤不平,留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丁黟收起假条,心已经飞远。 蓝景胜在问她:“巧希什么时候回来?”丁黟受不了他的眼神,打算速战速决,浪完就让钟巧希回来,这期间,她要好好压榨蓝景胜,让他变强,省的配不上钟巧希。 第197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1 真实原因是,怕蓝景胜保护不了女主,让女主吃苦。 丁黟不同意。 如今的蓝景胜,早出晚不归,直接睡在公司,和王安蔡整天待在一起,进出同框,差点谣言四起。 丁黟不是一个人去浪的,还带着那个便宜徒弟范凡一起,范凡就是个移动金库。 凡是丁黟说买,范凡立马掏钱。 他也好奇,那么多东西,丁黟到底装在哪里,被丁黟警告之后,闭紧嘴巴绝不问。 投桃李报,这个世界还是有些隐士高人,丁黟助范凡打通任督二脉,让他成为自己梦寐以求的高手。 那一天,范凡用尽毕生力气狂笑,尽情撒欢。 丁黟嫌他吵,直接屏蔽。 用一个月的时间,丁黟手把手指点范凡。等范凡回去之后,迫不及待向家人展示自己的能耐,当晚,吃过团圆饭,被家人打包上交国家,在特殊队伍中效力。 两人分开的时候,丁黟笑着说了一句话:“再见,不要用我教你的能力欺辱弱小,否则……” 丁黟威胁地扬了扬拳头,扬长而去。 范凡在后面发誓:“师父,你看着,我绝不会随便欺辱弱小,除非他们惹我。” 多年之后,他回来见到钟巧希,才明白,那时的丁黟,是真的在跟他告别。 他还没有正式拜师,师父却没了。 身姿挺拔,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藏在角落,嚎啕大哭。 进门的时候,丁黟将身体还给钟巧希,离开这个世界。 以后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不归她管。 …… 丁黟睁开眼,人正在一辆飞速的汽车上,这速度,两百码不嫌少,三百码嫌多。 车子风驰电掣,外面的风景飞速后退,丁黟有点头晕,不是晕车,是身体不对劲。 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低调奢华,双手保养得宜,想来家庭不差。 看向前面,明显是司机加保镖的配置。 “小吴,怎么回事?”肌肉记忆使然,称呼脱口而出。 小吴沉着冷静,紧握方向盘,手臂青筋凸起。 “小姐,刹车坏了。” 丁黟一惊,她正准备自己出手,又听小吴道:“小姐不用急,前方有一避险车道,下车后联系其他人来接。” 闻言,丁黟坐回去。 小姐,那她应该很年轻。 分心二用,一面关注外面的情况,情况不对,她立马出手。 一面接收剧情: 这是小甜文里面的真假千金剧情,也不算是真假千金,是私生子和婚生子的关系。 原身王依霜,三十年前嫁给丈夫吕弘化,生有三子一女,如今已经是一个五十八岁,貌美如花的老太太。 从车内后视镜中,知道自己容貌,丁黟用手轻轻抚摸。 这把年纪,长成这样,去跳广场舞,一定是广场最靓的崽。 知道年龄,丁黟愣了一下,咧着嘴笑。知道名字,丁黟觉得这名字真不错,依霜,遗孀。 可是吕弘化还活着,暂时当不成遗孀。 王依霜生下的孩子分别是儿子吕高畅、吕高扬、吕高赐,女儿吕曼云。 她这次去,就是去接女儿吕曼云。 吕曼云从小没在王依霜身边长大,在她身边长大的是吕曼萍,丈夫吕弘化的私生女。 吕曼云和吕曼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真假千金剧本,主角却不是他们。 男主是王依霜和吕弘化的大儿子吕高畅,和他的迷糊小秘书何无无。 通篇下来,全是以两人相爱,误会,带球跑,追妻火葬场为主题。里面有名有姓男的,都会被迷糊小白花所吸引。但凡是个女的,有名字,妥妥炮灰女配,阻拦男女主在一起的恶毒之人。 其中,最大的恶毒来自于王依霜,她不允许,她精心培养的长子,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毁掉。 吕弘化不同,他非常看重何无无,临死之前,王依霜才知道,何无无是吕弘化早逝白月光的孩子。 年少之时的美好,多年之后,变成心间红痣。 何无无再不好,在吕弘化和吕高畅眼中,是最完美的存在,完美到父子俩可以牺牲一切,将何无无捧上高台。 为了何无无能嫁进吕家,吕家两个女儿死的死,疯的疯,剩下两个儿子,还是何无无的舔狗,为了何无无,将手里的股份悉数无偿送给何无无。 何无无有吕家两个儿子的股份,再加上吕家两个女儿的股份,被吕弘化送给她,一跃成为吕家企业第三股东。 第一吕弘化,第二吕高畅。 之后和吕高畅强强联合,举行世纪婚礼,幸福一生。 真假千金的剧情,是在何无无带球跑,被找回来,吕高畅追妻火葬场,带着何无无前来见吕弘化。 吕弘化看到何无无,大吃一惊,旁敲侧击之后,知道他就是白月光的孩子。 对吕高畅和何无无的事情,大力支持。 有了白月光的女儿作为儿媳,吕弘化对出轨对象那边就格外敷衍,那人千方百计找上门,发现,她竟然是小三。 对于这事,梅纹心底有过诸多猜想,她却如鹌鹑一样,埋起头颅,不敢去揭开谜底,心里想着,只要她不去,那就不存在。 吕弘化以工作忙,常年不在家,一年在家的时间,绝不超过两个月。 他不联系,梅纹想得开,只要钱到位,也不会主动联系他,带着吕曼萍,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可是,吕曼萍大学体检的时候,检查出来肾衰竭,最好的办法是换肾,可是梅纹的肾不匹配,联系吕弘化,吕弘化忙着何无无的事情,没有理会。 多年来,通过蛛丝马迹,梅纹知道吕弘化来自江城,安顿好吕曼萍,梅纹踏上寻夫之路。 吕弘化的气质不像普通人,他化身吕弘和梅纹交往至今,从未透露过真名。 吕弘化生活低调,从不在大众前露脸。 偌大的江城,要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吕曼萍的身体逐渐恶化,不能再等。 一个偶然的机会,梅纹认识何无无,何无无自告奋勇帮她。梅纹将信将疑,拿出她偷拍的照片也何无无看。 第198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2 那是一张侧脸照,照片之人,轮廓分明,成熟俊美。 这张照片,是梅纹好不容易偷偷拍下来的,也是唯一一张。 吕弘化强势,不允许梅纹和吕曼萍有他的照片,但是给钱爽快,为了这,梅纹可以忍受他诸多缺点,大不了,等吕曼萍站稳之后,一脚踹掉他。 这次主动来找他,实属无奈,要是可以,梅纹也不想自己亲手去揭开她是个小三的事实,亲自将脸凑上去让人打。 一开始她不知道,后来通过蛛丝马迹知道后,她已经有了吕曼萍,不能让女儿没有爸爸,她像只愚蠢的鹌鹑,躲起来,不闹,不说,不找。 就这样,就不会让那些事实出现在眼前,当做神恶魔都没有发生过。 何无无看到那张照片,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她亲昵扶着梅纹,带着她去找吕弘化。 没有去公司找,而是在晚饭时间,吕家一大家子团聚的时候,带着梅纹去吕家别墅见吕弘化。 梅纹紧张,看着路越开越偏,周围驶过的豪车越来越多,她几次想下车,被何无无强硬的按在座位上。 何无无说:“阿姨,我怎么会骗你,我真的认识吕伯伯,这就是去见吕伯伯的路。阿姨,说实话,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亲切,仿佛你就像我母亲一样。” 能不像嘛,白月光的替身。 吕弘化看到梅纹的时候,吓得筷子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晴转阴。梅纹不敢进去,对吕曼萍的爱促使她战胜心理上那一关,她昂首走进去,和吕弘化对峙。 一开始错的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心虚? 何无无亲昵扶着吕弘化胳膊撒娇,“吕伯伯,你看梅阿姨和我母亲多像,她说她在找一个叫吕弘的人,还有那人照片,我就带她来了,吕伯伯不会怪我吧?” 何无无娇嗔,吕弘化拍着她的手安排,全程不顾在场其他人。 吕家爆发大战,最后,吕弘化利用大家长的威严,逼着几个孩子去做配型,结果只有吕高畅配得上。 全程看戏的何无无,听到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吕弘化听到后,禁止吕高畅捐肾,梅纹不依不饶,没有希望还好,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她怎么舍得放弃。 想要吕曼萍活着的心,已经超越道德的束缚。 吕弘化被她烦的没办法,才跟梅纹坦言,吕曼萍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是如今的吕家小姐吕曼云。 梅纹安静,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决定要救吕曼萍。养条狗都会有感情,更别提是个人。 这些年,梅纹完全将吕曼萍当亲生的养着,短短时日,情感怎会消失。 气得跑到外地度假,远程吃瓜的王依霜知道这个消息,紧急往回赶,半路刹车失灵,避险车道被堵,车子没有停下来,后来翻下大桥,和司机兼保镖小吴当场身死。 吕高畅不愿意去捐肾,梅纹觉得可以接受,可是吕高畅后来又同意捐肾,在手术前一个小时,直接跑了,导致吕曼萍死在手术台上。 吕弘化为几个子女都准备了一份吕家股份,吕曼萍也有,吕曼萍死后,吕弘化直接将这份股份送给何无无。 吕曼云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她不想和梅纹走,她从小生活在这里,所有的交际也在这个地方。 人不愿意离开熟悉的环境,情有可原,吕曼云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梅纹不忍苛责,一个人落寞离开。 在学校期间,何无无安排人蓄意接近吕曼云,吕高畅在后面做推手。 吕家三兄弟都恨吕曼云,要不是她和吕曼萍之间的事情,母亲就不会心急赶回来,发生车祸。 吕弘化冷眼旁观,他将两个孩子调换,也没说对吕曼云多好。 他已经找到白月光的孩子,也就不会再对替身白月光的孩子有关注,即使这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吕曼云在家里遭遇的都只有冷眼,心理压抑,不太正常。好不容易在学校遇到相知相爱的男友,后来,听到男友和何无无的对话,知道他们的阴谋,冲出去和他们理论。 告诉家里人,吕弘化和三个哥哥都不站在她这边,指责她小肚鸡肠,容不下何无无,专门和准大嫂作对,安的什么心。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家人的指责。 吕曼云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吕弘化收回她手里的股份,转赠给何无无。 以为何无无总说自己配不上吕高畅,不能做吕弘化的儿媳。 吕家两个舔狗听到后,为了女神不自卑,也将手里的股份送给何无无。 何无无从一无所有,一跃成为吕氏的第三大股东,在外人看来,和吕高畅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梅纹来看吕曼云,发现吕曼云压根就没疯,她想救吕曼云出去,却在去找吕弘化的途中,与大货车发生蹭刮,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吕曼云直到死,都没有离开精神病院,只活了三十岁,就离开人世。 …… 后座,丁黟睁开眼,闪过危险光芒,浑身冷气释放,前排的小吴,感受到她的情绪,还在安慰她:“小姐,别急,一会就到避险车道。” 丁黟没说话,她知道前方的避险车道在重新施工,已经被堵住。 大道规则包裹一丝灵气,强行让车停下来。 车突然停下,小吴感到有一丝奇怪,但他没深究,护送丁黟下车,围栏外等候,双闪打开,三角牌放好。 小吴开始联系人。 丁黟抱着手,看着远处风景,什么话都没说。 小吴是王家送过来的保镖,跟了王依霜十五年,丁黟不怀疑他的忠诚,这件事,处处透着谜团,她能确定,这俩车被人动了手脚,目的就是她。 不想让她回去,吕弘化和吕高畅才能更好的实施计划。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从未见过的女儿,他们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釜底抽薪。 让她死! 事情越大,丁黟表现得越平静。 养条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人,吕曼云叫了她十八年妈妈,三个儿子并不亲近王依霜,反而是吕曼云,像件小棉袄一样,陪着她,陪她聊天,陪着她去美容,陪她去逛街。 第199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3 不是亲生,但她们是母女。 吕弘化好狠的心,为了给他白月光的孩子让路,不惜牺牲几个孩子的利益。 吕曼萍死,吕曼云疯癫早逝,吕高扬和吕高赐远走他方,剩下一个娶了白月光孩子何无无的吕高畅在身边,他图什么? 白月光的杀伤力未免太大! …… 车子已不能动,丁黟等在路边等待救援,重新捋了一遍剧情,剧情中,很多事情都说不清。 比如王依霜为何要在那时离开吕家,当时,她还不知道 吕曼萍是她的女儿,为何要避出去,放任自己三个孩子来决定捐不捐肾? 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丁黟抱着手站立,听着小吴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出去。 多年保镖生涯,练就的谨慎,令他察觉这种事故不简单。 小吴停歇的空隙,丁黟说道:“打个电话给吕弘化,就说我很快就回去。别的,什么都不要透露。” 小吴停下打电话的动作,怔怔看着丁黟,看到她目光幽深,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好的,小姐。” 小吴是王家专门送来保护王依霜,一切以王依霜为主,即使吕弘化想要使唤他,小吴也不买面子,该怼就怼,该无视就无视。 在吕家,他只需听王依霜一个人的话。 听到小吴电话打出去的声音,还有那边敷衍而震惊的回答,丁黟无声笑了笑,迎着猎猎寒风,遥望山那边的风景。 深秋的季节,天气转凉,再凉没有心凉。 丁黟先是去了医院,检查配型,当然,没配上。 回到吕家,以母亲的身份,想跪下来恳求吕高畅,救救吕曼萍。 道德绑架,谁不要脸谁赢。 过几天,吕曼萍转到江城医院,而吕高畅被丁黟的骚操作整糊涂。丁黟不仅在家里想要跪着求他,还跑到公司,大庭广众之下想要跪下来求吕高畅。 就问吕高畅怕不怕?配不配? 吕高畅怕啊,亲生母亲都要向他下跪了,他能不怕么。 在膝盖离地半公分时,他赶紧冲过来扶起丁黟,赌咒发誓,他一定会救吕曼萍。 手术加急,在半个月之后。 丁黟全方位守着,绝不给吕高畅逃走的机会。 吕高畅目眦尽裂,被亲生母亲送入手术室,捐了一个肾给吕曼萍。 本来这种病,不过是花费一点不起眼的东西,可是丁黟不愿意。 债要向敌人收,才是债,她出手算什么? 算以德报怨?不,她没有那么伟大。比起圣人,她更愿意做一个眦睚必报的小人。 至少,心是痛快的,人是不憋屈的,乳腺是完好的。 她不主动惹别人,但是别人来惹她,就要做好报复的准备。 手术完之后,吕高畅看到自己腰上的刀口,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不完整了,他给不了无无幸福了。 理论上说一个肾也能用,可是它为什么要长两个,因为拥有两个,才是完整的人。 缺一样都不行。 “高畅,妈来看看你,你还好吧,妈真为你骄傲,你是个爱护弟弟妹妹的好哥哥,弟弟妹妹将以你为榜样……” 巴拉巴拉,丁黟说得起劲,成功看到吕高畅眉眼都黑了,还不忘刺激他。 “对了,手术的时候,警察在地下车库抓到几个人,据说他们是来医院偷器官的。好险,幸好你和曼萍都没事。” 丁黟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又拜,“老天保佑!” 那是吕弘化和吕高畅安排的人手,在手术之前,将吕高畅转移出去,让 在吕高畅吐血晕过去之前的前一秒,丁黟施施然从病房离开,吩咐人不得打扰吕高畅,然后转道另一间病房,那间病房住着吕曼萍,而梅纹正在照顾她。 吕高畅仰天喷出一口血,血在半空自由落地,软布落在脸上。 因为丁黟吩咐,没人进去查看,吕高畅熬到晕了又醒,才拉响床铃,惊动医护,被送往急救室抢救。 伤口震裂,还需要重新缝合。 …… 丁黟进来,吕曼萍还没醒,梅纹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她。 “怎么就不是我女儿呢,明明和我那么像。” “咯吱!” 推门的声音惊动沉思中的梅纹,她一下子跳起来,看到来人是丁黟,双手放在前面,低头垂目,不知所措。 “她怎么样?” “啊?”梅纹抬起头,发现丁黟的眼睛放在床上的人身上,一点没给她留,不由得有些失落。 说好的抓小三名场面,她以为自己也会有那么一遭。 这是两人第一次现实中见面,丁黟没打她骂她,甚至眼神都没给她。梅纹想不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是想和丁黟来一场女人的战争,还是想要从丁黟口中听到其他的话? 小三这事,一开始她不知情,被小三。后来,各种蛛丝马迹从了解到,吕弘化已婚,比如,吕弘化从不带她去见家人,从不跟她合影,也从未想过和她领证。她不能见人,她却没有选择离开,抱着得过且过的心,养大吕曼萍。 在她的规划中,从没想过去拆穿吕弘化,来不来无所谓,给钱就行。 也从没想过会面对吕弘化的妻子,会是这种局面。 她见过吕曼云,两人之间,她还是更心疼吕曼萍。 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梅纹呆呆愣愣的样子,引起丁黟不满,她瞥了一眼, 说道:“就你这性格,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和何露一点都不像,吕弘化当初怎么找到你的?” 何露是吕弘化的白月光,何无无的母亲。 “……”梅纹满脸通红,喏喏说不出话来。头顶的目光,已经让她当场社死,她不敢抬头,不敢面对。 丁黟也没想着为难她,对于这样一个女人,王依霜应该也是不知道如何出手吧,不能出手,就只有躲出去。 豪门之间不成文的规则:玩,可以,但是不能带回来。 王依霜也没想着吕弘化会守着她一个人,就算是她自己,有时也会去会所点两个男模。 大家都这样玩,只要不闹出问题就行。 第200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4 丁黟看了梅纹几眼,转身出去,提醒医护人员重点关注吕曼萍。 头顶灼热的目光离开,听见关门声,梅纹重重呼了口气,才敢抬头。 “真没出息。”梅纹苦笑,看着床上睡得平静的吕曼萍,重新坐下来,心中思绪繁杂。 她不敢面对丁黟,也不敢去见吕曼云,她害怕在孩子眼中看到鄙视,她决定等吕曼萍痊愈之后,她就自己回去。 将两个孩子都留在江城。 至少他们在吕家,比在她身边好。 吕曼萍和吕曼云长得非常像,两人都更像父亲吕弘化,这么多年,她是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也不知道吕弘化是什么时候换掉孩子的。 根据她有限的了解,在吕家的吕曼云也并不得父亲关注,既然这样,吕弘化为何让换孩子? 想起生完孩子的那一个月,她身体不好,总是在做康复的途中,孩子交给吕弘化请来的育儿嫂照看,难道是那个时候换的。 梅纹觉得自己可能知道真相。 这段时间,她看过吕弘化白月光的照片,和她的确很像,只是她表现出来的是慵懒,而那女子,眸子中全是野心。 吕弘化不喜欢吕曼云,是因为吕曼云长得不像母亲吧。 “呸!”梅纹狠狠唾了一口,诡计多端的男人,让人恶心,竟然想要从女儿身上找老情人的影子。 …… 如今的王家,已经大不如前,在剧情中,他们甚至是作为背景板出现,在吕家踩着吕曼云抬举何无无的时候,他们曾出手,结果吕高畅一句,“天凉王破”,注定他们的结局。 为了何无无,吕高畅可以大义灭亲,不顾及同胞妹妹的生命,也不顾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的生命,更是不会顾忌亲外公一家的性命。 所有的爱,都给了何无无,其他人不配相提并论。 最后,吕高畅和何无无对半分配吕家巨额财富,不惜一切代价,将何无无捧上神坛。 丁黟见到王家当家人,她的大哥王雄成,光明正大将吕家机密资料送给王雄成。 王雄成拿到时,手都是抖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丁黟,嘴皮抖动,“小妹,这真给我,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王家在走下坡路,这段路,一旦开始,就很难再爬上来,除非中间注入新的技术,和大规模资金。 可企业,一旦败落,所有融资贷款将变得难上加难,不撤资就算好的,哪里还有活水引进。 丁黟一本正经,顺势甩给他一张卡。 “没开玩笑,这些都给你,至于你如何解释,我就不插手。还有,这张卡里有十个亿,算是我个人入股。” 别问哪里来的,问就是从几个白眼狼儿子身上,和便宜丈夫那里薅的。 这些东西最后便宜何无无,还不如提前便宜她。 王依霜不管吕家的产业,丁黟倒想插一手,有她插手,保证吕家产业败起来,不是一般的快。 当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时候,势必有另一尊庞然大物升起。 一鲸落,万物生。 该是吕家吐出东西,做慈善的时候。 丁黟雷厉风行,在吕曼萍还没有出院的时候,她名下已经有好几家公司等着她操劳。 吕曼云也不例外,就读于社会科学系的她,只想靠着家里混吃等死的她,会丁黟勒令,必须上交一个小目标,否则停掉所有零花钱。 这段时间,吕曼云惴惴不安,丁黟忙得不见人,而到她手上刺眼的99.9999%,提醒她,她不是王依霜的亲生女儿,她的母亲是梅纹。 另一份亲子鉴定,吕曼云不敢看,看了,就证明王依霜的女儿另有其人,不看还可以安慰自己。 她是王依霜的女儿,也是梅纹的女儿。 丁黟不是菟丝花,她已进入商场,就大杀四方,手段老道,令人叹为观止。 就连吕弘化,都暗戳戳来问她。 被丁黟顶回去:“想什么呢,我的东西,和吕家客没有关系,你不会是软饭硬吃,想要打我嫁妆的主意吧?” 吕弘化恼羞成怒,看到丁黟直接放话,和吕家分道扬镳,吕弘化更是黑着脸质问。 “分道扬镳,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你想要干什么,家里几个孩子不管了吗?” 丁黟吹了口气,抬起面前咖啡,优雅喝了一口,抬眸怼道:“管什么?一群白眼狼,要不是他们还是王依霜的孩子,老娘定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你这样做,将孩子们放在何处?” “何处?”丁黟冷笑,“实在不行,土里也行。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管教他们么,现在想起我来。被挡路,老娘要去找蓝月光小哥哥,看你这张老皮倒尽胃口,需要几个帅气的小哥哥洗洗眼。” “你?”吕弘化那张脸,像个调色盘,变得可精彩可有趣,“你,不可理喻。” “切——你都能有白月光,凭啥我不能有蓝月光,你有种照顾白月光的孩子,送这送那,我也可以为了蓝月光的孩子,送温暖。” 吕弘化说不过丁黟,甩手离去。 丁黟在背后嗤笑,声音刺耳。 吕曼云苦不堪言,她从小就是那副性子,有也可以,没有也行,反正吕家不会短了她的。 丁黟倒是想扯着她耳朵,给她点教训,就没见过那么不成器的人,什么路都给她铺好,她还觉得累。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自由。”吕曼云张开手,拥抱蓝天。 丁黟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没几天,直接将吕曼云打包送往非洲大草原,吩咐暗中照看的人,“只要不死,随她。” 非洲大草原,多自由啊,既然想要自由,就要承担自由的痛苦。 丁黟觉得,自己真是个操不完心的老母亲。 这娃,没她的疯,有她也快疯了。 初到非洲大草原的吕曼云,真的要疯了,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怎么就换了个地。 “是谁,是谁在害我?”草原上猎猎的寒风,吹动人等高的草丛,风过,露出一张大口,择人而噬。 第201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5 吕曼云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江城,丁黟去看望即将出院的吕曼萍。 看到人,露出满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越看越喜欢。 “学什么的?” “啊?” “我问你在学校学的什么?” “工商管理。” “好,就你啦。”说完,丁黟转身就走。 吕曼萍莫名其妙,她突然觉得,她以后的生活不会平静。 梅纹依旧在装鹌鹑,丁黟走了之后,她才敢抬头,整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每次见到丁黟,她无端感到气短。丁黟从始至终,从未跟她计较,更不会主动和她说一句话。 丁黟的种种表现,梅纹更是羞愧。 丁黟在商场上,疯疯癫癫,无差别创飞所有人,被伤的最惨的还属吕家,和吕家有关的企业。 吕弘化大发雷霆,质问丁黟想要干嘛。 丁黟不屑地翻白眼,“关你屁事。” “你是我妻子,你得罪那么多人,令吕家很难做。” “吕家很难做关我屁事,总说别人,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正常商业手段,不过过激一点,你都受不了,这些你怎么过来的,不会是……” 上下扫视吕弘化,丁黟的眼睛就像镭射眼一样,仿佛将吕弘化看光,吕弘化再次落荒而逃。 说不通,打不过,丁黟高兴,是化学攻击,丁黟不高兴,对他进行物理输出。 吕弘化离开,丁黟眼中晦涩不明。 “是时候了。” 接下来,吕弘化和吕高畅手忙脚乱,吕家企业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先是王家发布会召开,会议上所展示的产品,就是吕家所研究,准备放在下一轮新品中展示。 接着,丁黟像疯子一样,开始阻击吕家企业。 吕家网络遭受攻击,损失一大批资料,对方还嚣张在他们电脑上留下小丑图标,吕家花费巨大代价才删掉。 这一次,丁黟赚了两笔钱。吕家请的人,就是她。 丁黟搬出吕家别墅,住进自己大平层中。吕曼萍出院,丁黟给她两个选择。 “改姓,要不姓梅,要不姓王。”丁黟直接了断,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同样的话,她问过吕曼云,吕曼云那个小可爱,眉头皱成一团,最终决定姓王。 吕曼萍抬头望着丁黟,丁黟的眼中,平静无波,仿佛她做选择,都伤不到她。 “吕曼云呢,她在哪,我能见见她吗?” 吕曼萍敛下眼睑,她从丁黟的眼中,看到不容质疑,看到强势,唯一没有看到母爱。 “哦,她去追求自由去了,对了,她现在叫王曼云,吕曼云那是过去式。” “那我,就叫梅曼萍吧。”梅曼萍突然有一丝伤心,来的莫名其妙。明明丁黟跟个陌生人差不多,偏偏她想要得到她的认可。 望向身后鹌鹑状的梅纹,梅曼萍露出一丝苦笑,她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从来不是。 “随你。”丁黟坦然,刷刷扔出一堆文件,“来看看,签字。你也快毕业了,是时候体验社会的险恶。” 梅曼萍一张张翻过,那里的东西,看得她口干舌燥,这个母亲,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在乎她。 任职书,股权确认书,厚的可以砸晕人。 梅曼萍觉得,她就有点晕,大概砸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七八个月时间,丁黟的事业全面开花,哪一行都插了一手,还有很多和国家合作,谁让她好东西太多,谁让吕家摊子大。 吕弘化又来找丁黟,采用亲情攻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几个孩子想想。” 丁黟想起来,一直是吕弘化冲锋陷阵,三个白眼狼一次都没来找过她,也从没见他们去过医院。 要不是她偷偷去弄了几份亲子鉴定,她都怀疑是不是抱错了,或者被人换了。 三个儿子,在吕弘化教导下,和王依霜一点都不亲,甚至隐约看不起王依霜。 别说,铁定是吕弘化在说她坏话。 偏偏人就那么贱,看到王依霜对王曼云好,他们又开始吃醋。 配吗? “其实,我很想知道,小时候,你和吕高扬吕高赐两兄弟说了什么。导致他们不再和我亲近?” 王依霜应该很想知道答案吧,丁黟盯着吕弘化,吕弘化目光躲闪,显得极其不自然。 “那么多年过去,问这个干嘛?” 回应他的,是丁黟扬起的拳头,一顿结结实实物理攻击过后,吕弘化依旧没说。 “依霜,不要那么任性,多为孩子们考虑考虑,顾全大局,你这样做,我们很难办。” “有什么难办的,凉拌呗。”丁黟抱着手,眼前是鼻青脸肿的吕弘化,一向强势的吕弘化,如今审时度势,在丁黟,再也强势不起来。 “你……”吕红花呼吸急促,显然气得不轻,“你怎会变成这样,难道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好啊,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竟然还敢指使白月光的女儿欺负我的人,胆子不小。” 话题转移到何无无身上,吕弘化赶紧辩解:“不会,无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不是欺负人,一定是曼云做了什么。” 闻言,丁黟的脸一下子垮下来,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为何无无解释的吕弘化。 “你对无无有误解,我不怪你,高畅喜欢她,她以后会是我吕家大儿媳,我希望你不要对她过于苛刻。” “苛刻?”丁黟冷笑,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就何无无那黑红的心,白莲花的外表,到底是谁在苛刻谁。 剧情中,吕家送给她那么多东西,她一面不要不要,一面又收的极快,用起来丝滑顺手。 她千方百计接近吕高畅,接近吕家,心里没有想法才怪。 “儿媳,关我屁事,老娘连儿子都不要,岂会去关注所谓的儿媳。去告诉她,少在网上写小作文,小心反噬。” 又双叒叕不欢而散。 隔天,久不出现的三个白眼狼组团前来丁黟公司楼下堵丁黟。 丁黟装作没看见,一群烂人,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妈——” 平时装瞎看不到,这会倒是眼光好得很。 “妈,我们好想你。”吕高畅代表弟弟们,想要去拉丁黟的手猛男撒娇。 第202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6 “别!”丁黟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碰触,说出的话格外绝情。 “我记得,你们不是说我不是你们的妈,怎么不去找自己的妈,来我这碰瓷。”丁黟声厉内荏,丝毫没顾忌周围八卦的打量,大声说道。 “妈,我们去你办公室说,这里不方便。”吕高畅想要靠近她,又被丁黟躲过去。 “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小时候都不见得这么亲昵,现在想起来我是你妈,你逼你妈下跪求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妈?你这个白眼狼,我王依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丁黟眼中含泪,失望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打转,将一个母亲隐忍的苦痛,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到下跪,周围的人顿时想起来,丁黟的几次下跪,当初可是在网上掀起不少热潮。 丁黟下跪的时候,吕高畅还一脸不耐烦。 “卧~槽,什么大孝子,竟然逼自己母亲跪自己,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吕高赐表情控制不到家,顿时大怒,满脸阴沉喝道:“你胡说什么,谁要你下跪,不是还没跪下去,你当时怎么说的,你敢再说一次?” “说就说,”丁黟脖子一梗,“我当时为何求你们,你们会不知道,你们明明知道,还是我跪下来才答应。不仅要我跪着求你们,还要了我手中所有的股份,半价贱卖,你们怎么那么狠。” 丁黟避重就轻,绝不会将原本的事情完完整整复述,毕竟她不太占理,利用舆论和孝道逼迫吕高畅,迫使他不得不答应她的条件。 为此,丁黟将手里所有的股份半价卖给吕高畅,连带着王曼云的部分。 那是吕高畅的计划之一,只是丁黟提前防着他逃跑,逼得他不得不继续。 一场交易,说得她占了多大便宜,丁黟绝不会给他们发挥的机会。 “现在好了,你爸为了白月光的女儿,赶走妻子,你们的亲生母亲,好为何无无腾位,而我那叉烧包儿子们,为了一个女人,不认我这个母亲。你们现在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们。” 对付这些人,一定要充分利用当母亲的优势,站在道德制高点制裁他们。 何无无躲在一边,看到矛盾扯到她身上,急的跺脚。 丁黟继续:“吕高畅,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娶何无无,不要我这个母亲?” 吕高畅满脸铁青,不说话。他一直觉得王依霜很蠢,没想到现在变得那么难缠。 不说话,就当他默认。 “吕高畅,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要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滚,你们都滚,从此之后,你们不是我王依霜的孩子。” 丁黟满脸泪水,悲痛欲绝。 失望地看着三个儿子,身体颤抖,似在隐忍什么。 这种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偏巧更能惹起吃瓜群众的同情心,让其感同身受。 “做人儿子做到这个份上,也算闻所未闻,他们哪来的脸,还想继续逼迫我们老板。” 丁黟在商业上的手段,是有些发癫成分在里面。对工作,要求一丝不苟,公司天天加班,头发都熬秃了。 但是,她给的多啊。 打工人的世界,只要福利给到位,钱给到位,什么都好说,让他们以公司为家都行。 最怕的是那种要求一大堆,给的时候抠抠搜搜。 对合作伙伴,丁黟也是同样的苛刻,耐不住人家货款付的干脆,有好处绝对分享,不藏着掖着,主打大家共同进步。 就算丁黟现在一直在针对吕家这等庞然大物,也还有企业前赴后继来要求合作。 等丁黟的事业遍地开花之后,第一批跟着丁黟的人与有荣焉,逢人就吹嘘他们眼光有多好,一眼就看不出王依霜不似凡人,一遇风云变化龙。 …… 吕家三兄弟脸色涨红,是气的,也是怒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圈人,对他们进行声讨。 有人为了在老板面前博个好前程,舌灿莲花,不断输出。说得三兄弟暴跳如雷,不停反驳。 却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部怼回去。 丁黟装着伤心抹眼泪,透过指缝,冷眼旁观。 吕家三兄弟不知道,这栋大厦,都是她的,换而言之,她是这栋大厦里所有公司的老板。 跑到这和她斗,整不死他们。 不是买的,是上头送的。当然,丁黟只有使用经营权,没有所有权。 官方承诺,在她有生之年,使用权都是她的。 用了好几种国家急需的科技,才在极短时间内换得的靠山。 丁黟看着何无无躲躲闪闪,现场对他们不利,她不想着出来,还想着逃走。 丁黟会给她这个机会?答案是否定。 “何无无,你别跑。你破坏别人家庭,蛊惑我儿子为你撑腰,还想害死我女儿,你不出来说几句吗?!” 人人都往里挤,只有何无无再往外挤,丁黟手一指,一瞬间,焦点抛弃吕家三兄弟,转移到何无无身上。 吕家三兄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无无也一样。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吕弘化自认为会教孩子,却将孩子教的狼心狗肺。 吕弘化的结局,剧情中并没有说,丁黟预测,他过得很惨。 何无无看似白莲花般纯洁无害,实则心机深沉。丁黟敢确定,她来江城,就是奔着吕家来的。 等吕弘化手上的股份被全部转移,人没有用处之后,下场可想而知。 用脚指头想,吕弘化有个凄惨的晚年。 何无无听到丁黟叫她,拼命往外跑,没跑出去,被众人堵回来。 讪讪转头,脸上堆起委屈的笑,“王姨,我就是路过,路过看看。” 说完,瞟了吕高畅一眼,双眼含泪,欲泣不泣。 糟心大儿子吕高畅长腿一跨,挡在何无无面前,脸色阴沉,不悦道:“妈,你不要胡闹,你针对我们就算了,怎么还针对无无,无无是无辜的。” 何无无低声啜泣,柔弱无骨的靠在吕高畅身上。吕高畅搂着何无无,满脸寒霜。 刚刚被大家围在中间的吕高扬吕高赐,明明还像锯嘴的葫芦,说不出话来,何无无一出现,他们本能开始维护何无无。 第203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7 “妈,说了不要欺负无无,你怎么不听?”三兄弟脸上的嫌弃,如出一辙。 闻言,丁黟抖如筛糠,巨大的悲伤将她淹没。她后退一步,指着四人说不出话。 良久之后,爆发一声大喝:“滚,都给我滚,我没你们这样的儿子。” 现场鸦雀无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将同情的目光转向丁黟。 他们的老板,好惨。 大概是亲情失意,才会商场得意。前面几十年,默默无闻,一朝闹翻,自己闯荡,一下子在商场上站稳脚跟。 版图越来越大,越来越雄伟壮观,甩了吕家好几条街。 这种失意,他们也想要,该去哪里拜拜,才会实现。 一群单身男女心中的小作文小剧场已经快要补充完善,吃瓜群众再吃瓜之时,一向脑洞大开。 丁黟掩面离开,牙关紧咬,肩膀抖动,几步路,让她走出颠沛流离、心如死灰、痛不欲生的感觉。踉踉跄跄的脚步,没有当场倒下,是丁黟最后的倔强。 丁黟一走,打工人没有了吃瓜的心情,纷纷关心起自己的饭碗。 老板严格是严格,但是出手大方啊,要是老板因为欣赏过度嘎了咋办,要是他们重新换了个老板,回到之前天天只有窝囊费没有辛苦费的日子怎么办? 想到这,打工人集体打了寒颤,怒视四人,打算以鄙视的眼光,让四人社死。 速度快的,已经在网上发布小视频小作文,不嫌弃有没有文采,有没有拍摄质量,发誓要让四人钉在耻辱柱上,拯救他们亲爱的老板。 28层宽敞的落地窗前,丁黟抱着手站立,摆明不想要人看到她脸上的伤心(幸灾乐祸)。 秘书一天进来无数次,无数次嘴唇动了动,却还是安静的出去。 算了吧,先让老板静一静,老板这么大的年纪出来创业,也不容易。 小视频满天飞的时候,吕弘化又打电话给丁黟,丁黟挂断,打得烦了,拉黑名单。 吕弘化气得砸了几个手机,对着吕高扬吕高赐咆哮,吕高畅借着陪何无无躲出去,不用面对老父亲。 “让你们去劝你们妈,你们就是这样劝的?那是你们的妈,你们是她亲儿子,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放软身段,求她回来不行,一定要闹成这样,现在好啦,她彻底有理由不管这个家了。” 吕弘化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这段时间,国家在查吕家税收和安全问题,这两项,是个企业抖顶不住,更何况他们还拿着放大镜查。 他去以前交好的人那里打听,他们让他去问问他的妻子王依霜。 吕弘化到处奔走,眼看吕家企业有好几条生产线无限期停改整顿,银行贷款催他们还款,想要再借却卡在最后一步。 吕高扬不以为意,吊儿郎当道:“把,你不是说我妈就是个小女人,掀不起大浪,为何还让我们去求她。我看呀,她整的那些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失败,灰溜溜滚回来。” 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吕高扬话中,一点尊重的痕迹都没有。在吕弘化长久pua之下,他瞧不起自己的母亲。 “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走狗屎运,跟上头搭上关系,你们就要敬着她,让她回心转意。要是能让你们去她公司任职,吕家企业将会锦上添花。你们也能多个出路不是。” “爸,她是怎么和上头搭上关系的?”吕高赐二十四岁,拦住暴躁的二哥,野心勃勃问吕弘化。 吕弘化叹了口气,“这才是令我费解的地方,我多方查探,费了无数人情,始终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望着两个儿子,吕弘化又叹了口气,“她现在背后有高人指点,瞧不上吕家,还想打垮吕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吕家,她逼着你们大哥捐了一个肾,我都没说什么。” 吕高赐歪着头沉思,半晌后开口说道:“爸,明天我再去找找她,她不是一直想要我们的认可么,为了吕家,儿子受点苦没什么。” 吕弘化欣喜望着他,“好,交给你,爸等你好消息。” 第二天,吕高赐连公司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人赶出来。 “走走走,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见我们老板,我们老板是畜生能见的。” 保安眼中的厌恶,刺痛吕高赐,他愤怒一脚踢向玻璃门,玻璃没事,脚有事。 怕他讹诈,四个保安抬起他,丢到街对面。 吕高赐痛的龇牙,不让他进去,他就在下面等。二十来年公子哥生涯,他才不会亲自等。 高价聘请一名私家侦探,替他盯着丁黟,必要时拦住她,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丁黟发现之后,高价策反。 私家侦探一思考,好事啊,打一份工,收两份钱。 他每次传给吕高赐的消息,都是对的,不过细节有问题,比如时间差了一点,地点有点偏差。 在江城这个地方,差一点可不是一点,等吕高赐找到丁黟,丁黟早就得到消息离开。 丁黟像遛狗一样,遛着吕高赐。 这傻玩意,一个月都没反应过来,吕弘化问他进展的时候,他在酒吧玩得正欢。 吕高赐走不通,艰巨的任务回到最出息的大儿子吕高畅身上。 对吕高畅,丁黟不躲了。吕高赐又傻又坏,吕高畅那就是智商爆表,天赋绝伦,还坏。 这种坏,破坏力极大。 丁黟怀疑,在她车上做手脚的人就是吕高畅。 吕高畅此人,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妥妥的自我主义者,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即使是亲生母亲,挡了他的路,他就要送走人。 多年来,吕高畅一向清冷镇定,遇到何无无,成为他过不去的劫。这劫有几分真几分假,尚未得知。 从何无无回来,两人再次相遇后,何无无又遇到吕弘化,被吕弘化认出来看中,吕高畅的态度也在改变。 从何无无可有可无,到非何无无不可。 丁黟冷笑,好一朵白莲花,好一个好大儿,锁死吧,不要去伤害他人。 她自作主张,将自己手里的股份、王曼云手中的股份和梅曼萍手中的股份低价卖给吕高畅,也没见他给何无无送去。 第204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8 卖的时候,吕家的股份还挺值钱的,虽然不到百分之三,却给丁黟带来十几亿的收入。 现在,吕高畅倒是想丁黟原价买回去,狗都不理他。 吕家企业的股价,全体大缩水,吕家什么都没做,躺着都蒸发几万亿。 吕弘化可是有能力争夺首富的存在。 却放任自己的一个孩子无辜死在手术台上,另一个在在精神病院磋磨,五个孩子,显得只有吕高畅是亲生的。 不,吕高畅都不算,他是沾了何无无的光。 丁黟不是母亲,无法感同身受,无法体会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她站在上帝视角,不得不说一句吕高畅蠢。 孩子们的悲剧,都是因为他的愚蠢造成。在他的愚蠢下,三个儿子推波助澜,玩死别人之后,成功将自己玩死。 不值得救,因为都不无辜。 丁黟又不是他妈,还要去治疗他们的愚蠢。 身体病还有医治的希望,脑子有病,直接毁灭吧,没救了。 …… 梅曼萍第一天上班,就感觉到压力。 匍匐于巨大的办公桌上,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助手给她端来一杯咖啡,直到咖啡变冷,依旧没动一口。 助手以为她不喜欢,想着还是个女孩子,初出茅庐,给她买了一杯奶茶。 奶茶也没动。 梅曼萍嘴唇干裂,哪里是不喜欢,是没精力去喝。 都是当初年少无知,一句“就你了。”答应得太快,现在只想打死当初嘴瓢的自己。 “可以!” 妈呀,她当时是如何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 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吓一跳。传闻她亲生母亲王依霜的商业版图很大,没想到这么大,到她手里的,仅仅是一部分。 不仅是她,还请了多名职业经理人代理,依旧忙不过来。 刚来时,梅曼萍还感叹了一下,很快就没有精力感叹,每天都被工作排满。 梅纹心疼孩子,天天给她炖汤补身体,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梅曼萍看到汤,只想撒腿逃跑。 吕弘化那个老父亲啊,直到在商业上再见到梅曼萍,才知道她已经改姓。 “你!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梅纹呢,梅纹在哪里?她为什么没和我报告?”吕弘化气得想吐血,丁黟不理他们,他还想靠着这个女儿让她回头,一年多没见,人家连姓都改了,是对他有多不屑?! 吕弘化不敢想,只能将气撒到梅曼萍身上。 “改回来,你给我改回来,我是你爸,你必须听我的。” 梅曼萍转动手中杯子,幽幽问道:“据说我手术的时候,某些人打算趁着我在手术台上做好准备的时候跑路,吕董,有这回事吗?” 丁黟跟她说起的时候,她不敢相信,等到所有证据摆在面前,她不信也信。 吕家不想捐肾,她不怪他们,就当她命该如此,可是他们为何要想要间接杀了她? 吕弘化嘴唇抖动,说不出话来,他现在话语权少了,连声音都弱下来。 “不是给你了吗,为什么还揪着不放?” “切——”梅曼萍嗤笑,“我乐意,问问。据说我的亲生母亲,王依霜女士,付出不少代价,吕董,可有这事?” 吕弘化不说话,他们那时都计划好,趁火打劫,却输了一筹,逃跑的吕高畅被丁黟亲自带着人抓回来,送进手术室。 他忘不了妻子当时那个眼神,失望,绝望,不屑,轻蔑,鄙夷…… 吕弘化这个人,说他没有良知吧,他确实有那么一丝。说他有吧,他又可以为了白月光的孩子牺牲其他孩子。 丁黟秉性懒散,或者说丁黟将吕弘化留给梅曼萍对付,暂时放了吕弘化一马,以至于他觉得还有机会。 梅曼萍上台,发布的命令大多是针对吕家产业,进行围追堵截,在他们喘不过气来时,打开一个小口。 钝刀子割肉,周而复始。 梅曼萍对吕弘化没多少父女情,吕弘化一年最多能和他们待一个月,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 她十几岁的时候,梅纹醉酒,吐露一个秘密,说自己被小三,不知道怎么办。 梅曼萍恨他,明明有妻有子,却还来招惹梅纹。 在江城,她见到何无无,知道她的母亲就是吕弘化的白月光,顿时气愤不已,她的母亲,不仅被小三,还被替身。 还有地说理吗?甚至,她都不是梅纹的孩子,是王依霜的孩子。可是被换过来的孩子王曼云,也并没有得到多大的重视。 吕弘化养猫养狗一样养着她,却在白月光孩子出现的时候,不惜牺牲他们的利益,去讨好何无无。 成为吕弘化的孩子,是他们的不幸。 吕弘化气抖冷,指着梅曼萍说不话来。 梅曼萍不屑地笑笑,父爱是什么东西,有她的事业重要,有她的钱重要。吕弘化要是破产,她不介意养着他,按照他当初养她的标准养。 现在想控制她,送他两个字,没门。 梅曼萍将不在意体现得淋漓尽致,转头跟其他人谈笑风生。 …… 时隔两年,王曼云从非洲大草原回来,要不是派去保护她的人一再跟丁黟确认就是她,丁黟都认不出啦。 人壮实了,以前一阵风就能吹倒,现在要三阵风。 皮肤白皙的人,现在成了黑炭。 丁黟瞅了老半天,才从五官上认出人来。 王曼云眼神坚毅,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要去参军,你有没有办法。” 丁黟吃惊一下,这娃经历啥,以前不都说要当公主的人么,现在怎么想着参军。 “为什么?” 王曼云眼泪一下子掉出来,从漆黑的脸颊上划过,“妈,那边人过得好苦,人口被随意买卖,完整的出去,支离破碎回来。而且经常发生战乱,我想去帮帮他们。” 丁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我考虑考虑。” 事后,她问了暗中保护的人员,有两个还是国家特种部队退伍人员。 从他们口中知道,王曼云一开始去的时候,吓得不轻。那地方,还有许多部落,过着非常原始的生活,什么割礼、砸死刚出生女婴,童男童女活祭等等。 王曼云遇到不少,有好几次,还差点被抓到。 第205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9 “那她为什么想着去参军呢?”丁黟还是不解。 想要帮助他们,有许多方式,就王曼云那种,从小被养的娇滴滴的人,虽说在出去苦了两年,但丁黟拿不准,她是真的还是一时气话。 “王董,今年年初,王曼云在一偏僻部落遇到一股全有女性组成的当地武装,她们全是在家里过不下去,跑出来的人,成分极其复杂。王曼云和她们相处了许久,我想,她的想法可能是从那时候开始萌芽。” 丁黟沉思良久,决定去问问王曼云。 “好,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住宿已经给你们安排好,答应的钱很快会汇集到你们账户中。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定帮。” 十几位身姿挺拔的人转身离开,丁黟还有兴趣在背后欣赏。 她安排有几十人护着王曼云,这十几人只是明面上的。 王曼云被带下去检查身体,检查结果显示,她有点月经不调,其他一切正常。 王曼云回来之后,抱着丁黟哇哇大哭,“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二十三四的人了,哭得跟个孩子似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身,丁黟别提多嫌弃。 “好啦,别哭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去参军?” 王曼云擦干眼泪,怀疑的看着丁黟,“妈,是不是搞不定,才不想我去参军?” 丁黟摇头,嫌弃道:“我怕你搞不定。” 王曼云嘟着嘴,在丁黟身边坐下,搂着丁黟一边胳膊,脑袋靠上去。 “妈,我今年在那里遇到当地的一支武装队伍,从上到下,全是女性,他们有的是被家里人卖掉送去活祭逃出来的,还有的是他们领导人吉蒂捡回去的弃婴,还有丈夫死了,族人准备让他们生殉……” 王曼云声音平静,平静中带着坚决,“他们过不下去了,被吉蒂召集在一起,以武装对抗其他人。吉蒂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我生活在一个很可爱的国度,是我的幸运,而他们生活在那里,是他们的不幸,他们准备凭自己的力量,杀出一片天,即使失败,也证明他们曾来过,不是谁的附庸。” “她说,力量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力量。” 王曼云一下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如同孩时一样,像个快乐的小公主。 “妈,我救不了他们,但我能自救。爸他不是一向瞧不起我们吗,我偏不。我这个年纪,很有可能会被他用来联姻,如果我在军队,混出一片天,看他还敢不敢打我的主意。” 丁黟摸着她的头,孩子思想虽然不成熟,但不是不可取。 “他现在也不能胁迫你,有妈在,他不敢。” 王曼云扑进丁黟怀中,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妈,我知道他不敢,可我也想为你撑起一片天。妈,你不要担心我,这两年,我跟赵大哥学了不少本事,咱家,也要用权来保护自己,保护我们的东西,这是我能想到升迁最快的方式,你就当我是交给上面的投名状之一吧,我知道妈有办法。” “好,既然你决定,妈会为你想办法,出来后,你想做什么,妈一定支持你。” mua! 王曼云偷袭丁黟,眼睛贼亮。 过几天,王曼云见到梅纹,在梅纹家里吃了顿丰盛的大餐,全是梅纹亲自下厨。 面对丁黟,梅纹继续当鹌鹑,吃完饭,丁黟索性离开,让他们母女自己交流。 好气,梅纹她赢了,用弱者的身份,在她这里占据一席之地,还引得两个孩子心疼,不忍责难。 她不是王依霜,为何还是感觉难受呢。 丁黟气不过,有时间她就跑去梅纹家里,坐等吃饭,不要其他人煮的,就要梅纹亲自动手,梅纹像个小媳妇一样,任劳任怨。 没多久,丁黟就觉得没意思。 托关系送走王曼云,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和梅曼萍,她发现自己竟然没事可做。 国内玩腻了,国外不能去。 鉴于丁黟拿出的好东西太多,她也受到国家保护和监督。国外,那是说什么都不行,要是那个国家不要脸一点,直接软禁丁黟,他们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即使丁黟保证,不会有这事。可是,谁知道呢,万一呢? 在一个地方,丁黟确定,她一定遵守那个地方规则。 不能去,那就去看看老公,折腾折腾儿子,顺便离个婚。 吕家诸多产业,败落的速度如山体滑坡,两三年时间,产业收缩到刚发家时候的规模。 两个小工厂,一栋办公楼,其他的基本已经卖完。 中间还有吕高畅和他人的一次对赌,输的可惨,那一次,完全奠定吕家败落的事实。 现在的吕弘化,还想在同一个酒会遇到梅曼萍,想都别想。 何无无已经和吕高畅处在分手边缘,只需要一次刺激,两人就会彻底分道扬镳。 丁黟瞪大眼睛,她干啥了,她什么都没做,说好的霸道总裁和他百亿小娇妻,说好的恩爱一辈子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据观察,何无无已经找到接手之人,即将甩掉吕高畅,去过美好新生活。 丁黟怒了,她是个护犊子的母亲,三个白眼狼儿子,她可以欺负,别人可不能欺负,特别是何无无,一定要和吕高畅锁死,和吕家锁死,才不枉当年他们的无私奉献。 循着监视人给的地址,丁黟找到联排别墅群,13号就是吕家新家。 按响门铃,很快,一个四十来岁保姆过来开门,打量丁黟的目光,带着防备与不喜。 丁黟撩了撩头发,推开她,径直走进去。 “吕弘化呢,让他来见我,杵在那干嘛,给我倒杯水,记得杯子洗干净点。”丁黟不喜欢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情敌。 莫名其妙。 她忘了,吕家虽然败落,但没有一贫如洗,联排别墅也是别墅,周围设施跟上,不比普通小区差。 在某些人眼中,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乱闯进别人家。”保姆不乐意,过来推搡丁黟,丁黟坐在唯一的沙发上,保姆死活没挨到边,整得自己气喘吁吁,好不狼狈。 “你?”保姆手指着丁黟,准备破口大骂。 第206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10 丁黟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只一眼,保姆将手缩回背后。 “吕弘化呢,怎么还不出来?” “吕先生在休息,要不你改天。”丁黟气势太强,保姆不敢面对,低着头小声道。 “改天?呵——”丁黟冷笑,“凭他,也配我改天,多大的脸啊。” 丁黟嘲讽,保姆忘记害怕,张口反驳,“你这人怎么回事,跑到别人就爱嚣张,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去别人家要懂礼貌吗?” 保姆说得老气横秋,丁黟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脸,保养得宜,她来之后,又调养一番。这几年日子过得好,人逢喜事精神上,看起来更年轻。 在保姆眼中,就是二十来岁的狐媚子,前来跟她抢吕先生的小妖精。 联排别墅虽然被嘲讽不是别墅,在某些人眼中,能拥有一套别墅,那是上层社会的人。 像吕家这种,看起来落魄,那是相对他们之前的阶层来说,在比他们低下的阶层中,还是很有身份的。 此外,吕家还有两个小工厂,还有一栋办公楼收租。 丁黟摸了摸心脏位置,她还是太善良,居然留了那么多东西给他们,不行,她六十多岁了,可以要养老钱了。 “有很多人来找吕弘化,来说说,都是什么人,说得好……”丁黟拿出一沓钱,保姆眼睛都亮了。 再来一沓,保姆心跳加速。 再来…… 当十几沓堆在茶几上时,保姆呼吸急促,结结巴巴道:“都给我?” 丁黟手指在所有钱上跳过,,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道:“说得好,不是不行。” “我说我说,你问啥我都说。”保姆眼睛都没从钱上离开,迫不及待点头。 那些钱,她仔细数了一下,十五万,她一个月工资四千五,做的事情就是做做饭什么的,这些钱,她不吃不喝都要存三年。 她想扒着吕家,目的也是吕弘化,吕弘化看起来不错,单身,几个儿子也是单身,她不求什么,就希望挣到钱给儿子娶媳妇。 十五万,彩礼钱够了。 近几个月,保姆将吕家打扫卫生的工作也接过去,从钟点工成为住家保姆,工资涨到6000. 但还是不够啊,儿子刚买完房,相亲认识谈了女朋友,就她这工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存够彩礼,哪个姑娘慢慢等着他们。 她想扒上吕弘化,就是想用他的钱给儿子付彩礼。 嗯,至今没成功。 她鄙夷所有进入这栋房子的女性,包括何无无。 “你要我说什么?”保姆贪婪的目光终于从钱上那个离开,正视丁黟,只一眼,她又低下头,防止丁黟看到她眼中的嫉妒。 丁黟没兴趣和这种小角色计较,“说说吕家最近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吕家几个儿子和何无无之间。” 保姆抬起头,愣愣看着丁黟,再看了看茶几上的钱,试探着问道:“你随随便便,干啥不好,还要打听吕家儿子们的事情,你不会看上他们了吧?” 丁黟横她一样,“嗯——” 一个嗯,威胁性十足。保姆抖了抖,倒豆子一般,将她所知道的有关吕家的事情倒出。 丁黟听得漫不经心,就是高兴,凑凑热闹,顺便气气吕弘化和几个白眼狼。 有钱都不给他们花,给外人,让他们只能干看着。 这栋别墅,占地200平,除了外面花园加车位,房子占地不过一百二三十平。总共五层,一层大厅加保姆卧室,吕弘化和三个儿子,一人一层。 没住过的人,觉得房子已经很不错。可是其中不包括吕家人,这玩意,他们以前看都看不上。 现在是不得不住。 据说两个小工厂也快倒闭了,收租一年也只是几十万,还不够他们大手大脚的。 丁黟听得不认真,只是保姆一停下来,丁黟就看着她,让她继续。 保姆说得口干舌燥,为了十五万,拼了。 终于说完,咕咚咕咚,保姆连灌了好几杯水,才压下喉咙的干燥。 看着那堆钱,眼巴巴望向丁黟,“我说完了,能给我了吗?” 吕家人还没回来,丁黟有些烦躁。随手拿起两沓,塞给保姆,问道:“其他人怎么还没回来?” “吕先生和三个儿子要六点才会回来,有时何无无也会来。” 对何无无此人,保姆百般看不上,既要又要的,整天一朵白莲花状,哄得吕家男人对她宠爱不已,吕弘化经常大把大把零花钱掏给她 起初,保姆以为何无无是吕弘化的女儿,羡慕不已,知道不是,甚至不是儿媳,只是女朋友,就开始嫉妒。 如果她嫁给吕先生,吕先生会不会也对她如此大方。 保姆开始做梦,自然和何无无成为竞争对手。 丁黟拿出手机,才五点,还有一个小时。 “去煮饭,我饿了。” 仿佛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保姆愣一下,再愣一下,不舍地看着茶几上剩余的钱,跺跺脚,回到保姆房,藏好钱,然后去做饭。 能从钟点工转为住家保姆的人,手艺自然不错,没多久,丁黟就闻到香味。 坐在客厅,丁黟感觉自己饿了,随口喊道:“先给我来一份。” 保姆不高兴拿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迎接她的就是一沓从天而降的钞票,红彤彤的怪好看。 瞬间,保姆脸色由阴转晴,点头哈腰道:“稍等吗,稍等,很快。” 丁黟没看她,专心玩着小游戏。 对现在的她而言,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丁黟突然想到,她待会是要出大力气的人,现在必须吃饱,好掀桌子,到时候谁也吃不成。 吃完饭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一碗盖浇饭新鲜出炉,保姆贴心炒了一个青椒肉,配上蔬菜,还有鸡蛋,看着就很丰富。 丁黟不挑,吃了一口,“我建议你,现在赶紧吃饭,待会就去收拾行李,我怕你在这个家做不下去。” 保姆看着她,嘴角扯了扯,笑意不达眼底。 六点钟,外面是汽车鸣笛的声音,很快是车门打开再关上,接下来是沉重的脚步声。 第207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11 吕弘化苍老的容颜出现,看着他,丁黟突然就笑了。 以前是风度翩翩的大叔,现在是糟老头子,不像她,越活越年轻。 “你?”看到丁黟,吕弘化眼睛一亮,几步奔过来,站在丁黟面前,惊喜道,“你回来了,我…我很高兴。” 吕弘化手足无措,看样子是想抱丁黟,丁黟一巴掌,吕弘化倒在一边,厨房门口的保姆吓了一跳,迟疑着要不要过来扶一把。 吕弘化挣扎着站起来,充满爱意的目光落在丁黟身上,丁黟一阵恶寒,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次,不仅保姆懵了,吕弘化也懵了。 丁黟先发制人,“我呸,你这个糟老头子,你这一招用得很熟练啊,是不是在很多人身上用过。” “没有。”吕弘化赶紧否认。 “还说没有,你那白月光呢,你没这样看过她,骗谁呢。”丁黟抱着手,居高临下。 吕弘化毕竟老了,被打了两巴掌,就赖坐在地上,不起来。 起来会不会再挨一巴掌?不好说,说不定。 如今丁黟看他的目光,没有爱意,经历这几年折磨,吕弘化小心谨慎,不敢赌。 结婚的时候,他们也曾恩爱过,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忽视妻子王依霜的呢?吕弘化想起来,有人给他送了封信,在这个通信无比便捷的时代,一封手写的信。 信是白莲写的,他记得她的字迹。 她说自己要死了,托她照顾她唯一的女儿。 吕弘化按照地址找过去,那家人家早就搬家,人没有找到,他愧对白月光,继而开始离间妻子和儿子的关系。 这些,他做得隐晦。丁黟来了之后,抽丝剥茧,一点点查探,才理清头绪。 “无能的狗男人。”白月光之死,关王依霜什么事,没找到人,关她什么事。 吕弘化屁事没有,受伤的是别人。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丁黟现在看着吕弘化露出受伤委屈的神情,火气一下子大爆发,止都止不,不停往大脑冲上去。 红着眼睛,不管不顾,拳头落在吕弘化身上,打得吕弘化叫喊着四处闪躲。 “住手,有话好好说。住手,我叫你住手,啊——” 反抗不过,吕弘化抱着头缩在地上。 保姆在厨房门口,望了又望,脸上全是纠结。 她想着,她现在应该是英勇的冲出去,拦住丁黟,博取吕弘化好感?还是跟着丁黟这个出手大方的富婆,踩吕弘化一脚? 好纠结。 门外脚步声响起,继而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门内是吕弘化隐忍的低嚎,丁黟坐在沙发上,用纸巾认真擦拭保养得宜的双手,一个眼神都没给地上的吕弘化,也没给进来的那对男女。 “爸!”吕高畅惊呼,娇贵矜持的吕家大少爷,一向不动,这会也是脸色大变。 喊归喊,扶是不可能扶的。吕家三个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可以说蠢,大儿子则是狼心狗肺。 看到丁黟,表情一怔,一声“妈”喊得有些怀疑。 保姆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丁黟年轻的脸,目瞪口呆,目光转向吕弘化,送他一记鄙夷。 “呸,老牛吃嫩草,糟老头子坏得很。” 目光又转向丁黟,这么有钱有颜的小姐诶将诶,是怎么看上吕弘化这老头子的? 保姆摇头,想不通。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她想跑路回保姆房,不参与别人家的家庭大战,以免被波及。 丁黟瞥到她,手一动,剩下的钱飞向保姆,使了眼色,保姆秒懂,蹲地上,快速捡起,“啪”,关上门,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动静。 突然想起丁黟说的,拿到钱最好选择离开。保姆收起八卦之心,想了想,开始打包行李。 吕高畅眼神暗了暗,眼光从飞出去的一沓沓红票子上略过。其他人不知道,他作为长子很清楚,吕家是真的没钱了。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吕高畅讨好的笑了笑,何无无站在他身后,眼眸充满嫉妒。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丁黟眼皮掀了掀,随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去接我,说得你接过我一样。” “妈,”吕高畅眼神有些不自然,“以前,是儿子不对,儿子道歉。” 丁黟站起来,踩上沙发,抱着手,居高临下,“道歉?就是这样的道歉?” 吕高畅低着头,眼神阴鸷,再抬起时,露出一丝后悔,“噗通”一下,跪在丁黟面前。 “妈,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儿子,好不好?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向你道歉。” 失去吕家的财富之后,吕高畅才知道生活有多难,这段时间,他作为长子,和吕弘化一起,到处拉投资,说尽好话,赔上小心,点头哈腰,依旧无济于事。 场子效益不好,以前能活着,是因为吕家庞大的产业兜底,自产自销。现在吕家财富没了,要不了多久,两个小厂也会丢掉。 反观丁黟,事业蒸蒸日上,商场上都是人精,为了讨好丁黟,他们可以另辟捷径,比如打压吕家父子,打压吕家剩余的产业。 公共场合,丁黟多次表态,和吕家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吕家拼命想挽回丁黟,可是找不到她。王曼云不知去处,梅曼萍很刚,一副女强人气势,他们接近不了。 唯一可以接近的梅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们一说起来,梅纹就顾左右而言他。 其他不行,梅纹在装鹌鹑这块,是专业选手,大师级。 这几年,她算是看清,丁黟瞧不起她,但也不会主动对付她,除非她自己作死。 抱丁黟粗大腿不好吗,干嘛要去惹人厌恶? 梅纹心安理得享受闺女的孝敬,整天吃吃喝喝玩玩,好不开心。 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闲着去管吕家的事情。 拒绝不了,那就躲。 梅纹学着丁黟那样,天南地北飞,她可比丁黟幸福多了,能去的地方更多。 吕高畅钱三十年的生活,可谓是春风得意,一句话下去,多的是有人捧到他面前任他挑选。 第208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12 这种日子,仅仅只有三十年,三十而立之后,当他计划迎娶娇妻,然后接过老父亲手里的重磅,吕家没了。 吕高畅傻眼,不得不接受现实。 现在,他快连女朋友,吕弘化认定的儿媳妇都快没了。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他的母亲,王依霜。 吕高畅跪在地下,瞟了眼坐在地上,沉默不言的父亲。 “啪!” 狠狠心,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露着鲜红的巴掌印,吕高畅抬起头,可怜兮兮望向丁黟,“妈,是儿子不孝,你打我吧,都是儿子的错……啊——” 丁黟甩甩手,“的确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辜负了她,” 噼里啪啦逮着人一顿狠揍,小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何况,这是吕高畅主动认打。 外面月明星稀,无所谓,心里在下雨。 吕高畅像个沙袋一样,被丁黟拳打脚踢,除了第一声,吕高畅后面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 “啊——别过来,不要碰我,我不是,我没有。” 是个人物,心思没在正道上。 反而是何无无,女高音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嘹亮高昂,不去唱美声可惜。 “闭嘴!”丁黟一巴掌下去,何无无缩在角落,丁黟凶神恶煞的态度吓到她,她抱着头,瑟瑟发抖。眼神中淬了毒一般,不敢抬头望一眼。 三人,一个没逃掉。 其中,何无无只挨了一巴掌,吕弘化次之,最惨的是吕高畅,身上没一块好皮。 丁黟一脚将吕高畅踢到角落,朝门后的躲着的保姆招招手,保姆心惊胆战探出头,不敢过去。 实在太凶残了,不过好爽是怎么回事? 丁黟问道:“还不走?家务事,你还等着看戏呢?” 保姆闻言,转身提起袋子,有一阵风一样,穿过大厅,奔向大门外,全程不带停歇。 丁黟看得咋舌不已,那么大一个编织袋,装得满满当当,想着就不轻,她却没有一丝喘气,实在是真正的女汉子。 竖起大拇指,“佩服!”回头白了三人一眼,“不是说你们,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坐着有些无聊,还有两个白眼狼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吕高扬和吕高赐什么时候回来?”丁黟扬声问。 吕弘化躲闪,吕高畅却立马将人卖掉。 “妈,两个弟弟一向九点后到家。”说着,还对丁一讨好的笑笑,鼻青脸肿之上的笑,看起来格外滑稽。 丁黟目光嘲讽,吕高畅真的是好大儿好哥哥啊,他以为出卖两人丁黟就会原谅他,高看他一眼,想屁吃呢。 等着杀人诛心,给他们希望,再给他们绝望。 丁黟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抹温和点的笑容,发现不行,还是放弃。 吕高畅眼睛一亮,继续讨好,扯动脸上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拿出手机,丁黟继续打游戏。 九点半,两个白眼狼才勾肩搭背,满口酒气,摇摇晃晃归来。 “张妈,给我倒杯水。” 吕高扬扬着嗓子喊,话落,直接冲向卫生间,还没到,吐在半路。 顿时,大厅被一阵酸臭包围。 丁黟屏气,大步走去,一脚将吕高扬踩进自己的呕吐物中,眼神睥睨,看着他挣扎。 霎时间,吕高赐一下子酒醒,转身就跑。 “哼!” 丁黟冷笑一声,手边的毛巾兜头扔过去,吕高赐慌不迭间,没看清路,视线被遮挡,撞在墙上。 “嗷~~”高昂的女高音一点都不输女高音。 清醒的人愣愣看着丁黟,只见她速度极快,越过大厅,到吕高畅身边,左勾拳,隔着毛巾,一拳砸在吕高赐身上。 “嗷——”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丁黟嫌他叫得难听,扯下毛巾,塞进吕高赐嘴中,尽情发挥。 清醒的三人心惊胆战后退,一个个缩在角落,抖如筛糠。 死狗一般的吕高扬抹了一把脸,骂骂咧咧,抬起头继续吐。 酸臭味越来越浓烈,丁黟的心情,如同山体滑坡般下降,出手快如风,下手更重。 打到最后,吕高赐也仿佛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丁黟拍拍手,嫌弃的看了一眼吕高扬,太恶心了,不想过去脏手。 迈步走向吕高畅,丁黟露出恶魔般的笑,声音阴深恐怖,“好大儿,想不到吧,你在我车上做手脚,想要我死。我倒要看看,咱母子俩谁先死。” 丁黟声音并没有特地压低,吕高畅听到了,吕弘化自然也听到。 余光望了一眼何无无,丁黟继续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想要亲生母亲去死,说你是畜生都侮辱畜生。呵!” 目光回到吕弘化身上,吕弘化已经呆了,他使劲摇头,疯狂摆手,“我不知道,依霜,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呵!”丁黟冷笑,看向吕弘化的目光仿佛在看看死人,所有的源头,都在吕弘化身上。 “还没说你,你那么着急跳出来干嘛,显摆你能吗?吕弘化,这一切不是如你所愿,为了报复王依霜,让你和白莲分离。吕弘化,你就是个孬种,你不敢反抗,只能将手段用在自己妻子身上。” 丁黟情绪中,夹杂着王依霜的情绪,多年冷暴力,无处述说的苦闷。 “王依霜和你结婚时,压根不知道你和白莲的事情。你倒好,为了冷落妻子,离间他们母子关系,还找替身,换掉女儿。这一切不是如你所愿,夫妻反目,儿女成仇,你应该开心啊,你怎么不笑呢,是天性不爱笑吗?” 丁黟步步逼近,吕弘化害怕得往后爬。 “不是我,我没有,我错了,依霜,我真的错了。” 丁黟吸了下鼻子,将王依霜的眼泪憋回去。 “你错了?不,你从不觉得你有错。”手指着角落的何无无,何无无缩着一团,瑟瑟发抖。 “就为了那么个玩意,你算计两个女儿,想要他们死,你敢说,你没有?” 吕弘化嘴唇动了动,不敢直视丁黟的眼睛。 “我……” 吕曼萍的死,吕家就是帮凶。 第209章 真假千金pk小甜文女主13 吕曼萍的身体,只有换肾一条路,她本来不用走得如此痛苦,那么绝望。是吕家,给了她失望,又让她绑死在手术台上,面对人生中巨大的痛苦。 吕曼云患上抑郁症,他们知道凶手是谁,却为了凶手,将吕曼云送往精神病院,让其死在里面,都没有飞出外面向往的天空。 杀人诛心,这诛心之痛,他们全用在亲人身上,就是为了白莲的女儿何无无。 吕家身上没有沾血,抬起的双手,却鲜血淋淋。 吃着人肉馒头的爱情,在世人眼中,深情而感动。 和,去塔麻的爱情。 “吕弘化,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一家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接受你们的惩罚。” 丁黟起身离开,走到门边,一脚踢向吕高畅,和其他人做一堆。 吕高畅眼神凶狠,目送着丁黟离开。 丁黟走后,吕弘化问吕高畅:“高畅,你真的对你妈动手,想要她死?” 抓着吕高畅的肩膀,吕弘化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吕高畅一把打落吕弘化的手,冷笑道:“爸,这不都是你教的吗?是你教我疏远她,看不起她,你现在想推卸责任。” “可我没教你弑母,你这个畜生。”吕弘化喊道,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吕高畅脸上。 吕高畅看着心虚愤怒的吕弘化,“咯咯”笑。 “我是畜生,爸你是什么,我派出去的人,可是你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还有,换肾那事,难道你不知道?我弑母,你害怕得不是我弑母,而是我以后会弑父吧?” 吕高畅一脸嘲讽,“爸,是你教我的,我不过是按照你教的做,跟你学呢。你看,我学得好不好。” 吕弘化趴在地上,捂着脸,呜咽的哭,花白头发暴露在外,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怜悯。 …… 丁黟再次得到消息的时候,知道何无无单方面和何无无分手。 “王董,有什么吩咐?” 丁黟唰唰在支票上填写数额,签下名字,递给对面的男子。 “继续监视,如果何无无不去祸害其他人,自食其力,就不去管她,如果她还是想走捷径,将消息传给吕高畅,他会出手。” 丁黟愿意放何无无一次,单看她能不能把握。 何无无辜负丁黟的信任,离开吕高畅第三天,勾搭上一个富二代, 丁黟当即对富二代家企业施压,同时通知吕高畅。 吕高畅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丁黟那天说得很清楚,王依霜的恨,起源于吕弘化,导火线则是何无无。 吕高畅自负,绝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只会将一切怪到其他人身上。 吕家,水深火热的生活,丁黟选择旁观看戏。 吕家最后的两个小工厂,入不敷出,不得不卖掉。吕弘化做主,将卖的钱分成五份,平分给五个孩子。 王曼云和梅曼萍谁都没有去,他们也不想和吕家扯上关系。 吕家三兄弟拿着这个钱,去创业,以图东山再起,赔的血本无归。连最后收租的那栋办公楼和住的房子都抵押进去。 在吕高畅决定创业时,何无无想赌一把,同意两人结婚,证拿了,婚礼没办。 吕家彻底破产时,何无无挺着个大肚子,哭得不能自已。 吕家房子也没了,露宿街头,一家五口挤在狭小的出租房里,没几天,吕高赐卷着家里剩下的钱跑路。 吕高扬出去买醉,没钱付账,被老板打了一顿,丢在巷子里,冻死。 没钱,何无无即将生产,吕弘化身体不好,吕高畅拼命工作,看上他的工作他看不上,他看上的人家没看上他。 双向奔赴中,只有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钱,吕弘化年纪大了,不是这里痛就是哪里不舒服。何无无天天在出租屋里指桑骂槐,就差直接问吕弘化什么时候死。 吕弘化对白月光的滤镜,在何无无一声声咒骂中,碎成渣。 就这样熬了两年,王曼云和梅曼萍会按照最低抚养费,每个月将钱转入吕弘化账户上,吕弘化自觉腰板硬,滤镜碎了之后,何无无骂一句,他骂一句。 儒雅一辈子的老头,耳濡目染之下,学会诸多市井之言。 不是没想过去找梅曼萍和王曼云闹,一是找不到人,而是丁黟不讲武德,他们还没出手,他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抨击他们。 那些靠调解为生的节目和人,丁黟出手,差点送他们去挖煤。整的行业里,听到吕家的诉求,直接不接。 何无无怀二胎,梅曼萍托人问吕弘化,想不想离开。 吕弘化仅仅思考三秒,同意了,他还是有私心,想着薅女儿的羊毛补贴儿子。 没想到,梅曼萍直接将人送到养老院。省一省,本来还有点钱傍身的吕弘化,现在一分钱落不到手中。 他不缺吃不缺穿,但是没有人去看望他。 吕弘化吵着闹着要离开,丁黟给他三个选择:“继续留在养老院,过现在的日子。当然我也可以送你回去,回头问你儿子要赡养费,比起给你的,只多不少。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再闹,直接送到精神病院。” 吕弘化果断选择现在的生活。 人都是自私的,吕弘化也不例外,显得更自私罢了。 吕高畅最后只混到一个小公司主管的身份,他的履历,还是拿得出手,只是有名气的大公司不要他,像那种小公司,基本上是逮着一个人往死里薅,恨不得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拿半个人的工资。 何无无何吕高畅,吵着闹着,还是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的衣食住行学,直接拖垮他们。 何无无想起吕弘化,可惜吕弘化没再见她。 吕高畅爱上喝酒,喝的都是劣质酒,他终于体会到吕高扬的快乐,醉生梦死中,没有烦恼。 夫妻俩年纪轻轻,白了头发,丁黟办就是大寿的时候,还是个优雅的老太太,他们却皱纹横生,看着比丁黟还老。 生活中巨大的落差,吕高畅一辈子没走出来,最后患上抑郁症,何无无懒得伺候他,孩子大了之后,她去找了一份保姆工作,还想勾引那种老爷子。 老爷子没看上她,反而被老爷子的子女孙辈告了,最后回到吕高畅身边。 某天,吕高畅抑郁症发作,拿刀砍死何无无,然后自杀。 每个人都有光明的前途,除了他们。 第210章 兽娘不好惹1 丁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眼是一片森林,看起来非常原始。 森林茂盛,无论向哪边张望,都望不尽森林深处。 丁黟爬起来,准备找个地方接受记忆。 一抬手,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映入眼帘,爪子缝里,小巧的指甲粉嘟嘟。 本来想说的是:“啊,真可爱。” 结果发出的声音是:“瞄,喵喵喵。” 带着小奶音的喵喵声,响起,还是刚出生的猫咪幼崽,丁黟确定周围没有母猫的痕迹,这个地方,据她观察,确确实实是原始森林。 地上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随便一棵树,至少都是几人合抱。 开局不利,丁黟捂住嘴巴试着站起来,身形不稳,还是靠着尾巴和四肢的配合,才勉强站稳。 “刚出生不久的猫崽子,母猫呢,快来,否则你家小崽子要没了。” 丁黟腹中饥饿,咕咕作响,想了想,拿出一瓶奶,咕噜咕噜喝起来。 喝完之后,收起包装袋,嗖嗖爬上旁边的大树,差点没抓稳,摔下去。 为了安全,丁黟想要爬得高一点,直接里,矮了不安全。 嗬嗬往上爬,累了休息一下,好久,才爬到一半,往下一看,好家伙,离地二三十米,才到一半。 找了个舒服且隐蔽的枝丫,丁黟趴在上面,尾巴圈着身体,接受剧情。 剧情很短用,是一只小猫咪的一生,她睁开眼就没看到妈妈,跌跌撞撞在森林长大,总是被欺负。 后来,被一群路过的野人捡回部落,小猫咪懵懵懂懂,有些怕人,在部落里接受知识才知道,原来她是一只猫兽人幼崽,这是一个兽世界。 兽世界分为雄兽、雌兽和野兽,野兽也称为凶兽。 幼年时期,雄兽和雌兽跟野兽的外形一模一样,区别在于,野兽没有灵智。 等成年后,雄兽和雌兽会化身为人形,随着化形,雄兽还多了一项功能,他们可以化身为野兽状态,用于战斗。 雌兽不会,化成人形后,他们会一直保持人形,直到死亡。 可以化成人形的统称为兽人,兽人和野兽幼崽的区别,在于兽人幼崽额头会有一撮白毛, 雌兽人因为不能再变身,战斗力低下,又因为承担生育任务,一直处于被保护的状态。 原身进入部落,部落名为炎部落,被部落大祭司星赐名苗,全名炎苗, 炎苗的到来,受到部落欢迎,额前一撮白毛立起,看着呆萌呆萌的可爱。 炎苗只会喵喵叫,部落收养她的阿姆教了许久,才学会说话。 她感受到部落的温馨,想要快快长大。 可是,她没有长大。 在炎苗成年前两年,炎部落遭受严寒侵袭,部落冻死不少族人,第二年,还没缓过来,又遭遇左右部落花部落和马部落的联手袭击,活着的雌兽人和幼崽被掳走。 炎苗被阿姆护在身下,仍旧死在那些袭击中。 炎苗傻呵呵的,被阿姆养得单纯,她的记忆中,除了一开始担惊受怕的日子,在部落的日子都是欢快的,炎苗无忧无虑长大,最后在保护圈中,莫名被杀。 这是丁黟第一次见识如此心思单纯的人,即使是侯府五岁幼儿范琼诗逗比她心眼多。 不,三岁的范琼诗比心眼,完爆十岁的炎苗。 兽世界的兽人十二岁成年,炎苗死的时候才十一岁,性格单纯如稚子,智商?如幼儿。 大概是在部落,不用她动脑,炎苗一直是懵懵懂懂的状态。 而现在,丁黟觉得,她头有点痒,必须要长脑子。 夜幕很快降临,夜里的森林,仿佛深渊巨口,夜风从树叶缝隙中钻进来,落在毛茸茸团子上。 丁黟拽紧尾巴,有点冷。 剧情中,炎部落的人要在一个月之后才会经过这里,那时,他们刚跋涉千里,从蛟龙部落所开办的集市上换取部落所需的盐回来。 经过这片森林,遇到落单的炎苗,知晓她没有成年兽人护着,将其带回炎部落。 丁黟在树上磨了磨粉嫩的爪子,抓住尾巴,团成一团。 找一处背风粗壮的树枝,趴在上面,闭着眼睛睡觉。 半夜时分,森林山摇地动,有庞然大物在远处打架,怒吼声不断。 丁黟醒过来,生气的挥了挥爪子,远处的场景,渐渐波及到这边。 她没有选择下树,仗着自己身轻如燕,从一棵树的树冠,跳到另一棵树的树冠,朝着事发地而去。 睡不着,何不凑凑热闹。 “嗷——” “吼——” 越近,越能感觉到那冲天的威压,地震的感觉愈发强烈。 有好几次,丁黟差点被震得摔下去,她用爪子紧紧抓住树枝,才幸免于难。 幸好身体轻,再纤细的树枝都能支撑她的重量。 翻过两座山头,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树下,有动物惊慌失措的逃跑,树上,也有不少形态各异的鸟雀慌不择路,还有五彩斑斓的蜘蛛蛇蚁等等。 一个个硕大如牛犊,膘肥体壮,看着挺美味。 丁黟喘着气,擦了擦嘴角的汗水,逆向而行。 “卧~槽,你大爷,跑路就跑路,你打我干嘛?” 丁黟一个走神,被路过鸟雀翅膀扇到,摔到专心另一条蛇身上,蛇一惊,摆动尾巴,一尾巴甩飞丁黟。 丁黟呈抛物线飞出去,该说不说,蛇这一摆尾,省了她好大的时间,一下子从飞了半个山头,撞到悬崖凸起的石壁上。 快是挺快,就是有点难受。 “哇——”丁黟吐出口血,有一段三字经,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谢你全家,下次不要让我遇到你。” 声音就在隔壁,丁黟抓住悬崖凸出的树枝,一点点挪动身体,艰难向上爬。 刚爬到悬崖顶,还没站稳,顿时一阵地动山摇,山上的石头簌簌往下滚。 “吼!” 丁黟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过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行,四肢并用,从滚动的石头植物中穿过,朝最高点跑去。 “吼!” 冲天的怒吼,仿佛就在耳边,只见远处烟尘滚滚,成片的树被推平,丁黟却没有看到打架的两位。 第211章 兽娘不好惹2 不怕死的丁黟,朝着烟尘滚动最激烈的地方靠近。 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眼,实属遗憾。 逆行的丁黟,差点被慌忙逃跑的动物踩扁。她干脆不走路,从一头动物的背上,跳到另一头动物的背上,只要防止它们不将她甩出去,这条路看起来危险最小。 仗着逃跑的动物们,没时间理会她,丁黟竟然还玩起游戏,一个个宽阔的背脊,被她踮着脚尖踩在上面,身姿轻盈。 越到后面,丁黟又重新踩在地面,没有背供她借力。 近了近了,更近了,她已经达到烟尘范围,进去时候,仿佛进入迷宫。 无处不在的威压,压得动作慢,来不及逃跑的动物们趴在地上,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巴掌大的猫咪在他们身边快速掠过。 “她,她没事?” “这是何方大佬,看起来如此幼嫩?” 一头头如小山般的庞然大物,趴在地上,吃惊望着从他们身边一跃而过的幼小身影,粗声粗气交流。 丁黟速度太快,否则她也会感到吃惊,那些趴着的玩意,有好多像是后世绝迹的动物,而且,他们既然会说话。 是兽人还是兽? “吾不及也。”羡慕远去的小身影,明明还没有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却不同凡响。 丁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天黑到天亮。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跑,跑动的时候,身体仿佛有股使不完的力。同时,呼吸之间,会有外界的力量通过呼吸进入体内,补充能量。 从昨晚爬树都打滑,丁黟现在感觉自己只要一个腾跃,就能跳上昨晚的高度。 这个世界,很期待,很不同。 边跑,丁黟边想:“生命在于运动,生命不止,运动不息。” 当天边出现晚霞,怒吼声越来越轻,好像有一方已经落败,丁黟还是没有赶到。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声音才能传出如此远。” 烟尘翻滚中,最后一声怒吼之后,在无其他声音响起。 “吼——”是胜利的庆祝声。 丁黟一阵着急,迈着短小四肢,拼命赶路。 “怎么停了?怎么不等等我?”心中哀嚎,丁黟还在跑,现在没有声音做指导,她只能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跑去。 到达时,直径四五米的大树,被连根拔起,露出一个个巨大深坑。 丁黟比量一下,“卧~槽,力气好大。” 这是第几个卧~槽,从进来,惊讶一直没听过。 丁黟继续走,在一个深坑边见到几根毛发,说是毛发,丁黟看着更像是封建时代的长矛。 “毛发那么大,那本体得多大?”想起一路跑来遇到的一头头庞然大物般的动物,简单一瞥之下,没看清到底长啥样,只看到一个大。 丁黟看了看自己,顿时嫌弃。 “别的动物都能长那么大,为何你那么小?” 剧情中,炎苗去往炎部落,用她的体型和同龄幼崽比,别人至少是四五个大。 丁黟收起几根毛发,迈着四方步,像是在巡视自己领土的森林之王,雄赳赳气昂昂,到处查看。 没有意外,又捡到几根毛发,不同于之前,刚捡到的毛发,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 相似的是,这些毛发同样如同长矛一般,上面蕴含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丁黟拍了拍胸口,她才不怕。 走着走着,丁黟感觉到一个地方传来强大的气息,想都不想,她四肢腾跃,连忙跑过去。 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一滴血迹,血落在树皮上,并没有干涸,而是通透得如同珍珠一般滚圆,明明是红色的血,在光的折射下,闪烁这五彩斑斓的色彩。 “这叫什么,叫五彩斑斓的红?” 丁黟碰到那滴血,爪子却被灼伤。 “嘶——好强!发了。” 丁黟在手镯中挑挑拣拣,想要找个东西给它站起来,发现她的收藏,都是一些普通之物,在普通世界还行,明显在这个世界不可以。 “幺幺,支援。” 丁黟歪着头,想到幺幺,一下子不着急。 等了大概两分钟,等得丁黟有点心慌,想着要不要再喊一声,一个看似普通的玉瓶出现在手中。 丁黟翻来覆去,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只能归结于自己见识浅薄。 幺幺出手,怎么会有凡品。 小心翼翼收起那滴血,过程中,丁黟还被震了一下,差点丢掉玉瓶。 好不容易装进去,小小的玉瓶,顿时重逾千斤,爪子差点没握住。将要将其放入手镯中,没放进去,丁黟还从没遇到这种情况。 “难道,这滴血是活的?”丁黟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想了想,她还有个灵泉空间,那里可以放活物。 试试就试试。 那滴血一进入灵泉空间,丁黟想着,打开看看。 “噗~~” 一瞬间,灵泉空间之中风暴起,所有东西被摧毁。 那滴血感应到空间的隔绝之力,从打开的瓶口飞出来,骨碌碌在空中转动。 不知为何,丁黟感觉她上面传来的嫌弃。 “你?你嫌弃这个地方,凭什么?”想到就问,丁黟又不是那种猜来猜去,委屈自己的人。 再说,这是她的地盘,她做主,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 她的地盘,她做主。 血珠仿佛间翻了个白眼,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压向丁黟,丁黟不耐烦的甩甩手,仿佛赶走的是烦人的蚊子。 “问你话呢,你赔我东西,否则我扔你出去。” 血珠停在空中,丁黟的感觉中,仿佛有一双威压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你赔,必须赔。” 如同撒泼打滚的熊孩子,吵着闹着要一个理由。 小奶猫的身体,在进入空间的瞬间,疲倦感汹涌而至。 一篇晦涩的文字传入丁黟眉心,丁黟接收完之后,眼睛贼亮,盯着血珠看。 “你不止是一滴血吧,难道里面还住进个老怪物?” 伸出爪子,准备戳戳血珠,一想到爪子灼烧的痛,马上缩回来。 丁黟人立而起,背着爪子,无奈太短,只好选择叉腰。 第212章 兽娘不好惹3 “嘿嘿,看你这么识相,算了,就不计较你的无赖行为,不过赔还是要赔的,最少半价。” 察觉到血珠不高兴,丁黟马上改口,“三折,最少三折,少了我不干,你知道我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吗?你不懂,他们陪我走南闯北,如同我的家人一样,不忍分离。现在,全没了。” 再一次感受到嫌弃,丁黟见好就收,离开灵泉空间。 出来后,呼一大口气,拍了拍胸口。 “好强,太吓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个简单的兽世界吧。” 丁黟躲在树干上,跳过来跳过去,如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天空被乌云掩盖,不见一丝星光,黑压压的看得喘不过气。 “不会要下雨吧,我得先找个地方躲雨。” 灵泉空间不能长时间躲在里面,还有时间限制,也不知道,对那滴血有没有限制。 玉瓶留在灵泉空间,大不了他回到玉瓶中。 丁黟躺在树干上,用倒下的树枝编了一个小框,刚好当做屋顶。 “要是有栋移动房屋就好了,挥挥手就出现,不用搭建。” 帐篷她有,可惜整了半天没搭起来,不由得放弃。 移动板房进入手镯中,直接变成板材,拿出来还要自己动手,还没有帐篷好用。 人都是贪心的,有了空间手镯,又幻想手镯空间能无限大,终于它扩大无数倍之后,又想着能存放活物,却一直没实现。 “搭建好的房屋是活物,还是半活物,为什么一放进就变成原始模样?” 丁黟摸不着头脑,想着想着,慢慢睡着。 又是半夜被惊醒,丁黟起床气爆发,正想骂骂咧咧输出经典三字经。 却发现,周围太静,静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在这种静寂空间,任何微小的声音都无限扩大。 丁黟不敢再睡,爬起来,踮起脚尖,四处打探。 静,还是静。 良久之后,丁黟不敢停留,拔腿就跑。 心跳如擂鼓,每一声在敲在恐惧的炫上。 丁黟还有点理智,她是顺着来时的路跑,速度越来越快,整个已经飞起来,脚尖点地,嗖的一下,窜出去一大截。 再是嗖的一下,又是一大截。 丁黟不想错过炎部落,她离开的路,和来时的路一模一样,就连走错的方向都一样。 再一次经过趴在外面的庞然大物,这次她终于听到声音。 “哇,你们看,那个小家伙出来了。” “不错哟,竟然没被里面残留的威压压死,还能跑能跳。” “哎,想上去收个徒,可我这老腰啊,起不来。” 四面八方全是声音,嗡里嗡气的引人注意。 丁黟循声我拿过去,只见一盏盏硕大的灯笼在黢黑中飘啊飘,左右摇晃。 “妈呀!”脚步不停,快速通过,落荒而逃。 背后传来热闹的议论声,“小家伙胆子那么小,怎么有胆子跑进去,是不是看不上我等?” “有这个可能,我看她根骨奇佳,以后去寻一寻,说不定还有缘分。” “初生牛犊不怕虎,怕的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去的时候跑了一天半夜,回来,居然只花了半夜。 当丁黟站在那棵熟悉的树下,抬起爪子揉揉眼睛。 嗖嗖爬上树冠,了望远方。 此时朝霞正美,天边被染上一层金光,太阳从其中跳出来,光辉洒向大地。 “不可思议。” 丁黟蹲坐在树冠上,喝了瓶奶,那么长时间,她竟然没感觉到饿。 喝完奶,趴在树冠上,美美睡了一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真舒服。 丁黟被一阵阵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醒来看到两只鸟盘旋在她头顶。 “小猫,你醒了?”一只鸟飞下来,停在她附近,用嘴梳理羽毛。 丁黟左右看看,没其他人,是在跟她说话。 “你怎么会说话?”她好奇问道。 那只鸟歪了歪头,展示她头上一根不易察觉的白羽。 “哈哈,阿父,她好可爱,她竟然问我为什么会说话。”鸟人哈哈笑,抬头对着头顶呼叫。 天上大鸟降落在她身边,化作一个清瘦的男子。 男子问道:“小崽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大人呢?” 丁黟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哎,我叫青丹。这是我阿父青羽,你叫什么名字,?你看起来好小哦。” 青丹没有选择站在树冠上,怕树冠承受不住她。 她选择一根粗壮的树枝,依偎青羽,笑着问道。 丁黟从她口中听出一丝戏谑,转过身,屁股对着他们。 青丹所在的位置,本就低于丁黟所在的树冠,丁黟一转过身,挪动位置,他们就看不见丁黟。 视线可以受阻,声音不影响。 “阿父,你看她,好可爱,我们养着她吧,好不好?”青丹抱着青羽的胳膊撒娇,声音清脆,源源不断的传入丁黟耳中。 “别闹,我们问清楚是不是遭受遗弃的幼崽再说,这事森林边缘,想来不会。”青羽拗不过青丹,想了想,提出择中办法。 青羽化成鸟形,展翅飞上丁黟头顶,青丹跟着飞上来,盘旋在周围。 “小家伙,你阿父呢?你怎么不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丁黟喵了一声,孩子气道:“你嘲笑我,我不跟你说话。” 青丹哈哈大笑,“小家伙,我没嘲笑你啊,你冤枉我,快跟姐姐道歉,你是不是找不到阿父阿姆了,要不跟着姐姐走吧,姐姐快成年了,以后姐姐养你。” 丁黟屁股对着她,将猫的傲娇性发挥出十成十。 青丹笑得更欢乐,她飞到丁黟身边,用翅膀拍打她。 “跟姐姐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迷路了?姐姐可以送你回家哦。” 青羽在空中警戒,没有出声。 丁黟抬头看了他一眼,认真叽叽喳喳的青丹道:“明明是父女,为何你就不能跟着你阿父学学?” “学什么?”青丹不明所以,疑惑道。 “学着闭嘴。” “哼!”青丹顿时傲娇起来,“我才不,快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青丹叽叽喳喳,丁黟烦不胜烦,告诉她名字之后,她还有一堆问题,丁黟只能扯谎,阿父在叫她,顺着树冠滑落,消失密林中。 第213章 兽娘不好惹4 青丹对着下面大喊:“苗,我是青部落的青丹,有空来我青部落玩啊。” 偷看到青丹终于走了,丁黟才松了口气。 她就没见到过这么能聊的鸟,叽叽喳喳一句接着一句,自来熟一般,问个不停,回答一个还有另外一个。 在这里守了几天,丁黟就不想再守,她决定主动出击,省的在遇到像青丹一样能聊的人。 脑海中那篇晦涩的文,居然是修炼的功法,她进入灵泉空间,威逼利诱让血珠教她,忍着心痛,将赔偿从三折降到两折。 现在,丁黟自觉她已经有自保能力,说要来惹她,她过去就是一爪子。 这种想法要是被那群庞然大物知道,高低得笑出声,那等威压都不怕的人,会害怕森林外的危险,笑掉大牙。 炎苗不知道炎部落在哪里,在她留给丁黟的剧情中,丁黟推断出大概范围。 知道炎部落图腾,那就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去蹲守。 部落中人,喜欢将部落图腾绘在身上,只要部落有人进出,就不难知道是什么部落。 丁黟说走就走,这里是森林外围,她跳下树,按照剧情中的方向走去。 剧情中,炎苗一行人走了五天,丁黟算着距离,走了两天。 害怕太快错过方向,她一直控制着速度。 丁黟一直躲着人走,一只幼崽在孤身在野外,是一件吸引眼球的事情。 兽世界幼崽珍贵,就算是野兽的幼崽,也是保护对象。 兽人打猎,都不会猎杀带着幼崽的野兽和幼崽,这是大家共同遵守的规定。 同样,兽人幼崽都是被部落保护起来,要想像青丹一样外出,必须有成年雄兽人陪同。 还不能走远。 丁黟推断青部落应该就在那附近,怕了青丹,生怕她哪一天又来,看到自己还在那,飞过来唠嗑。 干脆跑路。 这个时间点,附近的部落应该都会去参加蛟龙部落举办的集市,用自己部落的东西换取其他部落的东西,还得换一些生活必需品。 丁黟蹲守了好几个部落,有的部落在大门上就绘有部落图腾标志,那种情况,丁黟看一眼就走。 有些部落没有,丁黟只能守在外面,等人出来,打晕扒衣服看。 部落图腾绘的位置不同,有的在脸上,有的在脖子上,有的上胸口,还有的在背上。 一个一个的找,丁黟没有感觉麻烦,就当是锻炼。 很快,她找到花部落的位置。 确认是花部落后,丁黟就有了正确的方向,花部落和炎部落相邻,算是炎部落世交。 剧情中的仇恨,丁黟没有打算现在出手。 谜团太多,好生生的,花部落为何要攻击炎部落?是谁潜入雌兽人和幼崽的躲藏地暗杀? 这些问题,炎苗一个都不知道,查清楚再动手不迟。 丁黟雄赳赳气昂昂,精神抖擞,走到炎部落,确认之后,脚一滑,摔晕在炎部落门口。 她还是个宝宝,走那么远的路,累了。 都炎部落巡逻的人丁黟,将她捡回去。 丁黟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自己叫苗。 阿父阿姆是谁?不知道。 哪个部落的?不知道。 怎么来的?不知道。 炎部落大祭司星过来看过之后,炎部落正式收养丁黟,丁黟指定炎苗的养阿父阿姆作为抚养人。 阿父阿姆高兴不已,抱着她回到他们居住的山洞。 兽人世界,幼崽难得,且夭折率极高。能平白得一名幼崽,对部落是好事。 阿父叫炎火,阿姆叫花生,是花部落的人。 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通婚,作为世邻友好的标志。 花部落攻打炎部落前,两个部落没有发生龃龉,有的只是正常竞争,没到生死相向的地步。 况且雌兽人和幼崽一同杀死,不像部落与部落之间争夺有限的做法,更像是寻仇。 丁黟顺利在炎部落留下来,仗着小小幼崽的优势,至少炎部落现在还没有比她更小的幼崽。 甜甜的喊人,撒娇卖萌,将一群老幼兽人迷得不要不要的,将丁黟直接宠上天。 比丁黟大的幼崽,喜欢丁黟的乖巧,更愿意带她玩。 炎火和花生还没有孩子,对软软糯糯的丁黟,那叫一个有求必应,要星星不给月亮。 丁黟时常感叹,就两人惯孩子的劲,居然没养出熊孩子,反而养出单蠢的小兔子,不得不说也是奇葩。 作为幼崽,一般是不喜欢大祭司那种人物。 丁黟不同,她喜欢跟大祭司相处,就这样做着什么都不干,静静看着大祭司做事。 大祭司只要一开口,她立马化身最讨厌的青丹,喋喋不休,聊得大祭司都快自闭。 有一次,大祭司实在烦她,问了丁黟一个问题。 “你在外面,认不认识青部落首领青羽之女青丹,就是那只和谁都能聊两句的小青鸾?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们一定合得来。” 丁黟脸色一僵,连连连连摆爪子,“不认识,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她。星,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脚底抹油,四肢着地狂奔,出去门都来不及关。 大祭司摇摇头,摆摆手站起身,颤颤巍巍去关门。 他年纪已经很大,寿命无多,现在正在物色继承人。他很看好丁黟,年纪虽小,胆子不小,就是话太多,有点烦人。 丁黟不是想话多,她是想多了解这个世界的东西,经过她细心观察,部落里,知道得最多的就是大祭司星。 星偶尔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她修炼那篇无名功法后的气息类似。 丁黟迫切需要一个人来跟她解释一下。 想着先跟星打好关系,再进行套话之实。 “哼,竟然拿我跟青丹想比,讨厌,星,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丁黟愤愤不平,一脚踩在路边的花花草草上。 一脚不解气,还一连踩了好几脚,直到踏平草地,所有花花草草全部折断,和泥土混在一起,才迈开四肢离开。 走时,丁黟还不解气,左右看看有没有人,没人她想撒泡尿做肥料。 想了想,还是算了。 年纪变小之后,仿佛性格也变得幼稚。 第214章 兽娘不好惹5 大祭司忙完屋内的事情,想着他在后面种了些草药,正是收获的时候,趁着还有点时间,收上来晾干,以作备用。 到的时候,大祭司看着被破坏的药草,顿时傻眼。 他蹲在地上,仔细打量那一个个小巧梅花印记的脚印,七窍生烟。 这么大点,这个形状的脚印,在部落,只有一个人有。 “炎苗,气煞我也。” 大祭司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培养丁黟,当下一任祭司,现在不用想,就是她。 想到当初学习的苦,别人都在玩的年纪,他已经随着上任祭司开始学习各种知识,一点不得闲。 上任祭司在生命的最后那几年,恨不得将所有东西塞进他脑子里,整天催促他,必须记牢。 祭司掌管部落医疗和祭祀的活动,一不小心,就会使部落万劫不复,容不得半点马虎。 曾经,有大部落,因为在祭祀后,喝下祭司熬煮的药水,部落整体升天。 自此,各部落引以为戒。 上头部落还派人下来,对下属所有部落进行紧急培训,着重强调各部落祭司的职责。 兽人世界,人少,加上受孕困难,部落与部落之间,虽然有争斗,但不会达到灭族的地步。 前世炎部落的灭亡,疑点实在太多。 这些疑点,令丁黟如芒在背,不将其解开,她心里不安。 丁黟隐约察觉,那场战斗,可能是冲着炎苗来的。 …… 大祭司没有通知丁黟,但是通知部落的所有人,包括炎部落首领炎方,丁黟的阿父阿姆炎火、花生。 宣布,他要收丁黟为徒,炎部落下一任继承人就是丁黟。 丁黟最后才得到这个消息,顿时傻眼。 “不是说考虑考虑么,怎会如此突然?”丁黟抓住前来告知消息的炎圆,瞪着两个大眼睛,呆呆愣愣看着对方。 炎圆亲密地摸了摸丁黟的头,好软,好舒服。 “苗苗,我们都以为你一定会被大祭司收为弟子。大祭司板起脸,你不知道有多恐怖,我们都不敢靠近,除了你。” 炎圆手舍不得离开,趁着丁黟没反对,多rua几下。 “苗苗,我们都看好你哦,你胆子那么大,一定会做得比星好,加油!” “苗苗,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先拿下星,再当星的徒弟。” 炎圆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手放在丁黟头上薅着。 “苗苗,你好勇敢,我好佩服你哦。” 告别炎圆,丁黟蹲在山洞角落,“喵喵”直哭。 她只是想查明真相,不是想当大祭司。 一个部落的大祭司,从接任那一刻起,就要为部落服务,直到老死。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不想一辈在炎部落,她想出去看看。 “哇哇哇……” 炎火花生回来,看到角落哭得停不下来的丁黟,还以为她是知道自己成为大祭司弟子,喜极而泣呢。 “嘘,别去打扰她,孩子高兴着呢,我们先出去。” 竖起的耳朵听到炎火的话,丁黟嚎啕大哭。 日子没法过了,他们是怎么听出来她在高兴,明明她的悲伤辣么大,辣么大都看不见,怎么做人父母? 跟着大祭司学了几天之后,丁黟决定打破没人大祭司只会在寿元不多的时候收徒,噢诶杨下一任大祭司的状态。 她,要提前,选定接班人。 在部落观察许久,选定那天来报信的炎圆。 炎圆五岁,圆溜溜的大脑袋,聪明伶俐,活泼好动。 跟丁黟站在一起,仿佛是成年东北虎和小猫咪的对比。 丁黟抬抬爪子,明明她都已经半岁了,可是身体一点没长大,还是那么小一点点。 大祭司到底看中她什么? 丁黟闷闷不乐,学得不认真,大祭司不客气,敲了好几下,用她当反面教材,告诫一同学习的炎圆。 丁黟听到,不气反笑,“星,我不行,你看好炎圆,那就换炎圆当你弟子,好不好?” 大祭司气得又敲了她好几下,逼着她将一天所学的东西全部记牢,明天抽查。 部落的学习,没有记录方式,都是口口相传。 丁黟想着要不去发明一些文字,用来记录。 当她产生这个念头,并且付诸于行动,在石头下歪歪斜斜用皮毛沾水写上几个字,想要告诉大祭司是这样。 大祭司看过来,一瞬间,丁黟感到汗毛林立,仿佛有大恐怖降临。 “这是什么?”大祭司问道。 “没什么。”丁黟赶紧用水擦掉,大恐怖才悄然离开。 丁黟甩了甩头上的汗,不死心笑着问道:“师父,你教的那些东西为何不记录下来,以供弟子学习,要是你那一天不在,弟子也能应对。” 部落里有结绳记事的方式,但祭司这块,还是采用最原始的方式,从师父口,入弟子耳,一代代传承。 大祭司没好气白了丁黟一眼,“你说的那种东西,已经有部落在研究,比如龙部落,凤部落等等。但是,弊端太大,还在争论中,没有研究出来。” “怎么会有争论,这不是好事吗?”丁黟不解。 大祭司耐心解释:“想创造一样全新的东西,有多难,你还小,还不知道。创造出来的东西,要得到认可,更是难上加难。现在教给你的东西,如果全部记录下来,你知道需要多少符号吗?” 丁黟摇头,老实回答:“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大祭司笑着摇头,“但我知道,已经有人在做,我期待那一天。” 丁黟也期待。 她明白,为什么会有大恐怖阻拦她,因为这是兽世界土着的功劳,不能让她插手,坏了别人的功德。 丁黟觉得自己大意,没认清形势,妄想夺取世界的功德。 为什么以前没出现这种情况? 丁黟深入思考,得出结论:兽世界造字的人,快要成功了,天道不允许外来者截胡。 想清楚之后,丁黟就不纠结造字的事情。 她和炎圆待在一起,互相印证,彼此监督。 丁黟为了能出去浪,对炎圆的要求,比对自己还严格。 大祭司看着他们,没有反对,一如既往教学。 第215章 兽娘不好惹6 从炎圆彻底爱上学习那一刻,丁黟知道,她成功了。 以后,就算她离开,炎部落也会有自己的祭司。 一次,丁黟问大祭司:“为什么其他部落称呼都是祭司,而星是大祭司?” 大祭司哈哈大笑,继而给丁黟和炎圆科普祭司的等级。 “祭司,分为学徒祭司,比如你们现在就属于学徒祭司。接下来是见习祭司,这种祭司已经有祭司的能力,但因为上任祭司还在,只能称为见习祭司。” 大祭司笑得一脸骄傲,“下面,我将重点介绍祭司。见习祭司想要上位,需要通过三名祭司的考核,才能成为真正的祭司,掌管一方部落的祭司要务。但是……” 大祭司看了看远方,“兽人世界有祭司殿,是兽人世界前十部落,联合大大小小的部落共同创办,所有对自己能力有自信的祭司,都可以前往祭司殿进行考核,一旦考核通过,都可以荣升为大祭司。当年,我就是通过考核的人员之一。” 大祭司眼中,陷入回忆。 丁黟看着她,爪子托起下巴,也在想,“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炎圆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们都不理她,有样学样,爪子托起下巴,望着远方,一副深邃学者的模样。 丁黟清醒过来,看到炎圆这模样,表示被她装到,心里吐槽: “炎圆天生就是当祭司的料,我嘛,马马虎虎,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丁黟慢慢长大,别的小朋友是嗖嗖嗖往上长,她不急,她一克一克的长。 因为这,炎火花生还抱着她去找大祭司,问是不是她身体有什么毛病。 大祭司说道:“没事,她就是这样,好得很。” 语气中,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大祭司摸着掉了一半的胡子,打发炎火花生离开,恶狠狠瞪着丁黟。 “小兔崽子,身板不大,胆子不小,还敢拔我胡子。” 大祭司作势要打,丁黟四肢灵活,一阵风般窜出去,逃之夭夭。 后面跟进来的炎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担忧看着大祭司,还为丁黟担心。 大祭司招招手,“乖孩子,到这来,我们今天学新知识。” “不等苗苗了么?” “不等她。” 丁黟已经两岁,她已经将大祭司脑子里那点东西掏得差不多,大祭司也不再管她, 在林中浪了一天,丁黟踩着饭点回到部落,端着个大海碗,比她身体还大,坐在炎圆旁边,小声问道:“今天,大祭司有没有提起我?” 炎圆挡住丁黟,低声道:“没有,苗苗,你是不是惹大祭司生气了?” 丁黟头埋进海碗中,呼噜噜喝了几大口,否认道:“没有,没那回事,我怕大祭司教我们两个太累,为他减轻点负担。” 炎圆狐疑的看着她,只见丁黟正全力和碗中肉汤较劲,没有发现异样。 炎圆只能安慰自己想多了。 这一天,丁黟又逃学,恰好被炎圆逮到。 炎圆觉得自己是带着使命来的,丁黟可是要继任炎部落祭司之位的人,天天逃学,往后会不会将整个部落一碗汤送走? “苗苗,你去哪儿,你不是应该去找大祭司吗,怎么向外走?”炎圆拦住丁黟,说什么都不放她出去。 丁黟跳上炎圆肩头,望着远方,老气横秋道:“我的梦想,是远方。” “可你是要当炎部落祭司的人。”炎圆急道,眼泪落下来,她还不想死。 丁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现在还没看清吗?以后当炎部落祭司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呀,炎圆。” 站在炎圆肩头,丁黟挺胸叉腰,自豪道:“我以后可是要去祭司殿当殿主的人,就不和你抢炎部落祭司的位置。” 炎圆张大嘴巴,陷入懵逼状态,连丁黟什么时候跳下去离开,都不知道。 好在她还知道回自家山洞,第二天睁开眼,迫不及待跑去找大祭司,将丁黟说的话传给大祭司听,验证真假。 大祭司听完,点点头,“是真的,炎苗要去祭司殿,而你,炎圆,是炎部落下一任祭司。” 炎圆呆坐在地上,大祭司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将空间留给她,自己走出去。 在炎部落的第四个年头,丁黟长大了一点,从一团,长到一团半。 血珠传给她的功法,她修炼到瓶颈,血珠装死,不再回应她。 丁黟打算离开。 她先跟大祭司说了,大祭司眼一眨不眨,就这样看着她,最终同意。 搞定大祭司,炎火和花生就不在话下,虽然他们舍不得,但是大祭司都同意,他们尊重大祭司的决定。 丁黟蹲在石桌上,和花生平视,“阿姆,有人陪着你和阿父,我很开心。” 一年之后,花生生下一子,才理解丁黟当初说的话。 丁黟收起行囊,告别炎部落,一头扎入森林,几个跳跃之间,消失不见。 丁黟走到一处奔腾的河流边,想起大祭司的话,“虽然说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你永远都是我星的弟子。你一个人出门,我建议你先去祭司殿看看,能通过考核最好,通不过也没什么,左右你还小。” 按照大祭司所指的路,丁黟来到这条名为“渭河”的河边,渡过这条河,再翻过一座大山,就会看到一座巍峨的宫殿,那就是祭司殿。 祭司殿是当年兽人世界召集所有人建造,不同于兽人世界的山洞,祭司殿是建立在平原之中。 围绕着祭司殿,建立起不小的集市,进行以物易物。 十大部落长年派人守在祭司殿周围,将祭司殿的最新研究成果送到部落。 大祭司说的简单,“朝东走,渡过一条奔腾的大河,大河之大,世所罕见。再翻过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就会到达祭祀平原,平原中间,就是祭司殿。” 短短一段话,丁黟走了一年半。 她突然就理解大祭司的骄傲,能不能通过大祭司考核不重要,人能来就行。 来了就是胜利。 丁黟揣着大祭司给的信物,走进祭司殿。 “啪!” 信物拍在石桌上,里面的人探出脑袋,“是谁,是谁将祭司令丢在这?” 第216章 兽娘不好惹7 “是我。”桌子底下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我在这里。” 丁黟跳上石桌,和里面的人大眼瞪小眼,爪子扒拉祭司信物,推到对方面前。 “我来参加祭司考核。”丁黟展齿一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吗,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拱着手,憨态可掬。 龙山眼睛里满是小星星,“天哪,她从哪冒出来的,好可爱。” 搓着手,空山换上衣服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小崽子,你家大人呢?” 心中发出土拔鼠尖叫声:“好想抱回去,怎么办,要不要下手?” 丁黟托着下巴,本来就圆的脸,挤得更圆几分,看起来更加可爱。 “阿叔,这里不接受祭司考核吗?”软软糯糯的声音,响在龙山耳边,他忍不住,伸手在丁黟头上摸了一把。 丁黟嘟嘴,怒瞪,龙山反而没有收敛,又摸了一把,嘿嘿直笑。 “天哪,好可爱!小崽子,你看我当你阿父怎么样,我可是龙部落……嗷……” 龙山捂着一只眼,看到丁黟正往爪子上哈气,见他看过来,威胁地摇摇爪子,大有一言不合,再给他一拳的意思。 咽了咽口水,龙山挺起胸膛,放下手,露出乌青眼眶,一本正经道:“小崽子,这可是祭司殿,不是你捣乱的地方,赶紧走,我可以当没看见,否则……哼哼!” 丁黟抛起大祭司给的信物,兽骨打磨的信物,上面刻着精美的图案。 龙山眼神一亮匆匆跑回后殿,拖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出来,手上抱着一叠打磨好的兽皮,“木长老,你看,这个是不是祭司殿记录的大祭司?” 木长老温和的对丁黟笑笑,接过兽皮,摊开放在石桌上,翻开查阅。 丁黟望去,兽皮裁成一样大小,装订起来,跟后世的书本很像。上面鬼画符一样,画着许多图案。 “找到了!”木长老手指沾了沾口水,指着图案和信物对比,“看,一样,炎部落大祭司星……” 丁黟探头去看,只见上面画着一簇火苗,一颗星星,符号已经有了甲骨文的雏形。 “没错,我就是来自炎部落的炎苗,星是我师父。” 丁黟人立而起,抱拳行礼道:“炎部落大祭司星的弟子炎苗,问木长老安。” “好!好!好!”木长老摸着丁黟的头,神情欣喜,“星在哪里,到了祭司殿怎么不进来看看,让你一个小家伙打头阵?” 丁黟:“……”果然,都不相信是她一个人来的。 “师父没来。” “那是谁送你来的?” “我自己。” “啊?”木长老张大嘴巴,狐疑打量丁黟,小小的一团,看了不兴讲笑话。 丁黟挥了挥爪子,打出一个气团。 木长老大感震惊,抓住丁黟脖颈提起她,与其对视,“你?谁教你的?” 木长老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改提味捧,让丁黟留在手心。 丁黟傲娇一扭头,“还能是谁,大祭司星呗,你以为是谁?” 好气,老头竟然敢提猫一样提着她,她不要面子的嘛。 “哈哈哈……” 木长老放手大笑,吩咐龙山:“快,安排祭司考核,我今天要看看,这个小家伙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乌老头找到一个天才,鼻孔能能盛水,炎苗不比她小。” 他\/她?丁黟眉头微微皱起,暗忖道:“和他\/她有关吗?” 祭司考核,分为两部分,医疗和祭祀。 丁黟在大祭司教导下,系统学过,学得大祭司连连点头,怕炎圆知道自卑,不敢让炎圆知道。又怕丁黟骄傲自满,只能暗中压制。 面对三位老中青祭司组合,丁黟毫不怯场,小小的她,站在三人对面。 现场有来有往,渐渐吸引不少人驻足观看。 木长老抚摸着胡子,连连点头,眼中都是得意。 在祭司殿,祭司也是分派别的,而木长老,和大祭司有关系,算是师出同门,丁黟还是他率先发现。 丁黟,天然就站在他们这边。 考核结束,木长老亲自发放祭司信物,有了这东西,丁黟随便去哪个部落,都能得到祭司待遇。 接过属于自己的祭司信物,花纹简单,和大祭司信物不能比。 丁黟仰着头,脆生生问道:“木长老,可以进行大祭司考核吗?” “嘶——” 木长老一激动,扯下大把胡子,痛的他差点跳起来。结结巴巴问道:“小崽子,你想清楚,大祭司考核可不是祭司考核,是要见血的。” 木长老谆谆善诱,生怕丁黟不知天高地厚,葬送小命。 丁黟跳上木长老肩头,凑在他耳边说道:“木长老,我真的是一个人从炎部落来到祭司殿,你怎么就不信呢,我都五岁多,快六岁了,不是小崽子,说话算话,不说谎。” 说到六岁,丁黟口中满满都是骄傲。 木长老吓得差点又扯断一把胡须。 六岁?好大的年纪,知道丁黟小,没想到会这么小。 “你?我有话跟你说。”木长老提着丁黟,“其他人先散了。” 木长老大踏步向祭司殿内部走去。穿过一间间房间,走过一道道门。 祭司殿主体是由石柱打造,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繁杂的图案。祭司殿内部,又由各种巨木打造完成,同样的,巨木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植物,栩栩如生,仿佛活的一样。 在祭司殿,长久接受熏陶,实力会比部落里成长的祭司强大。 丁黟目不暇接,大祭司骗她,说是没有记录的工具,这不就是嘛,害得她绞尽脑汁,想要创造记录的文字,差点被雷劈。 被雷劈不重要,被雷劈的原因很重要。整的她跟土包子似的,以为来到这个世界,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呸,她是这样的人吗? 木长老带着丁黟来到内室,先是进行骨龄检测,证明她没有说谎,接着说起大祭司考核的事。 “大祭司考核,不同于祭祀考核。大祭司考核,需要见血,需要战斗。人们以为祭司只会掌管祭祀和医疗,而部落首领掌管战斗狩猎。其实不然,一旦成为大祭司,就会凌驾在部落首领之上。” 第217章 兽娘不好惹8 木长老目光深邃,娓娓道来。 “大祭司,号称是兽神弟子,拥有同源兽神力量,这部分力量,不同于祭司,还需要祭祀的时候向兽神相借。” “大祭司是天地的宠儿,是兽神的弟子,他们天生肩负起守护兽人世界的任务。而你,炎苗,从你挥出那道元气的时候,你就已经一只脚迈入大祭司行列。” 木长老看着小小一团的丁黟,长叹一声道:“大祭司考核,不仅是简单的狩猎那么简单,还需要闯过无数野兽守护的无当山,从里面摘取一株琉璃净草,平安回来。” “所以呢?”丁黟眼都不眨一下,理所当然问道。 木长老气笑,“你还是不懂吗,你太小,以后必定会成为大祭司,但是你太小,我让你缓缓,先长大再说,没得还没成长起来,先将小命丢掉。” 左一个小,右一句小,丁黟不高兴了,她不高兴,所以出手。 一道凌厉的元力激射而出,目标是木长老。能成为祭司殿长老,无一不是大祭司级别的高手。 木长老不以为意,只当她小崽子玩闹,挥挥手,想要打散那道元力。 才一接触,木长老知道他大意了。 仓促之间,木长老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想办法应对。 木长老退到墙壁,才堪堪抵住,抬头看着丁黟,丁黟什么事都没有过一般,云淡风轻,仿佛那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手上传来的压力,重如无当山。木长老骨头嘎嘎作响,不以为意的眸子,变得慎重。 眼前木长老快被压成肉饼,丁黟打个响指,木长老百般应对不了的元力,轻飘飘散去。 木长老大口喘气,顿了许久才道:“我同意你去参加大祭司考核。” “谢谢木长老。”丁黟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跳上木长老肩膀,又是作揖,又是捶背,像个狗腿子。 “木长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咳!”木长老轻咳一声,“大祭司考核,哪有那么快,一年才有一次罢了,距离下一次考核,还有半年时间。” 抱起丁黟,木长老开门出去,走动间,脚步虚浮。 “这半年,你就跟我一块住,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师伯,我名木月,是你师父炎星的同门师兄。” “见过师伯。”丁黟大眼睛眨啊眨,同门师兄的称呼,说得颇为巧妙,要真的是同门师兄弟,那就只会说是师兄弟,没得还要加同门二字。 只能说,木月和炎星有一个名义上的师父。 木长老一路上絮絮叨叨,生怕丁黟不懂,被骗。 “小心一个叫凤彩的小崽子,那小崽子有点邪乎,不出意外,她将会和你同时参加大祭司考核。” “凤彩?”听到这个名字,丁黟有种宿命般的感觉,能被称为小崽子,证明还没有成年。 “凤彩是谁?” 木长老长叹一息道:“凤彩,号称凤部落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天才,现在十一岁,她准备当大祭司考核当做自己的成人礼。” 低头温柔看着不说话的丁黟,木长老以为她在害怕,安慰道:“不怕,无当山很大,你们不一定能相遇。” “我没有害怕,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木长老抱着丁黟紧了紧,勒得丁黟“喵”了一声,木长老才松开。 这一瞬间,他的思绪在翻滚,“听到名字不舒服”,又是同样的话,上一个说这话的人是龙部落龙啸,他们没有当回事,致使龙啸无辜惨死。 而现在,和他相似的人出现,这一次,会不会是同样的结局。 龙部落所在地离祭司殿,只有一天路程,木长老直接带着丁黟赶到龙部落,找到龙部落大祭司龙易。 “你说什么?”龙易瞪着铜铃大眼,是一个彪形大汉,坐在那里,仿佛一座山。 丁黟扒拉门,拉开一条缝,又被从里面关上,气得一个人蹲在外面,鼓着腮帮子,像是一只小青蛙。 屋内的谈话声很低,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丁黟左右看看,门外就她一个人,防的是谁? 想想更气。 她站起来,信步走出去。 “不听就不听,我自个出去玩。” 木长老和龙易交谈完,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没有丁黟的身影,一下子急了。 龙易安慰道:“不急,去找找,龙部落看守极严,她不会跑出去。” 反正都在龙部落里,木长老听后平静下来。 龙易走出去,吩咐外面看守的人去找人。 丁黟的外形很好辨认,是一只小猫咪,还是一只长不大的小猫咪,龙部落的人,新生儿都比她大。 找到丁黟时,她已经和龙部落的小崽子打了好几架,双方灰头土脸,身上都是泥。 木长老将丁黟领回来,打了一盆水给她洗漱,带着她正式拜见龙易。 龙易比从门缝里看起来,压迫感更强,身材高大,浑身肌肉隆起,线条饱满。皮肤很黑,像个黑面神,胆小的小崽子看到他,都能被吓哭。胆子大的,同样不敢和他对视。 丁黟歪着头,打量龙易,龙易也在打量她。 过了一会,龙易突然笑道:“木月,小崽子真有趣,她竟然不怕我。” 木月恶寒,整天整一出死样,吓唬小崽子,还有理。 “她胆子大,她说他是一个人从炎部落来到祭司殿。” “炎部落在哪?” “兽世界最南边。” 龙易伸出手,丁黟跳进手掌中,顺势磨了下爪子,龙易的手掌,连白印都没留下。 丁黟顿时正襟危坐,这是大佬,真正的大佬,可不是木长老那等弱鸡。 在龙易面前,她要保持尊重。 “龙长老,你好,我是炎苗。” 龙易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 “小崽子,你要去参加明年的祭司考核?” “是。”丁黟小爪子交握在一起,认真回答。 “你对凤彩怎么看?”龙易接着问。 丁黟想了想,回答道:“我没见过凤彩,但不喜欢这个名字,仿佛宿命一样,要求我必须打败她,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龙易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回忆,被丁黟捕捉到。 这里面有秘密,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们会不会同她分享。 第218章 兽娘不好惹9 这样想着,丁黟同时问出来:“凤彩,有什么不对劲?” 龙易和木长老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木长老开口。 “凤彩,号称凤部落天骄,但是,所有对她有恶意的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即使强如大祭司也一样。凤彩的邪性更在于,她能控制人心,凡是和她接触过的人,长得好的,都会不由自主爱上她,长得不好的就变成舔狗。” “不仅如此,”龙易声音中蕴含几大怒气补充,“凤彩,似乎在找什么人。这些年,她杀了不少兽人世界有名的天才,那些天才,都未成年。” 龙易一字一顿,目光灼灼望着丁黟,丁黟眼睛闪了闪,嘴张了张。听起来那么像一个拥有万人迷光环的人,在有目的的找能影响她光环的人。 “你想说什么?”龙易盯着丁黟,沉声问道。 “我,想去看看她,哪里可以找到她?” 龙易哈哈大笑,声音震天,吵得丁黟耳膜疼。 笑了好一会,龙易才停下来,满意的看着丁黟,对木长老说道:“带她去。” 木长老猛一激灵,“龙长老,会不会……” 龙易摆摆手,声音铿锵有力,“让她去,我相信她。” 木长老带着丁黟回到祭司殿,从木长老口中,丁黟知晓,龙部落曾经有名的天才龙啸,是龙易亲孙。 是这些年来,唯一能重伤凤彩的存在,也因此间接死在凤彩手中。 凤彩的邪性,让一部分趋之若鹜,另一部分人则颇为头疼。 他们总结出一个规律,成年人如果出手对付凤彩,会遭遇不可预测的恐怖,像丁黟这样的小崽子可以,但也很危险。 “我不怕危险。”丁黟拍拍胸脯保证。 木长老瞥一眼,不说话,自顾自整理一大包裁剪,装订成册。 丁黟好奇爬过去,爪子翻阅着,“木长老,这是谁教的?” 木长老看了丁黟一眼,眼神一暗,半晌之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很多时候,你和凤彩,看起来真像。” 心中咯噔一下,丁黟赶紧检讨自己,看看哪里露出破绽。 木长老露出一丝苦笑,继续说道:“你和凤彩,都对我们,抱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裁剪装订好一本,木长老抱着它们去往隔壁放好,和丁黟没有再交流。 丁黟蹲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祭司殿所在的地方地处平原,这里的人们,没有像炎部落那里的人一样,选择住在山洞里,而是走出来,在平原修建防御工事,那是城墙的雏形。 简陋的工事包围下,是部落的族人,老幼在中间,青壮在外围。 部落四周,是一块块开垦出来的田地,上面种植的东西虽然潦草,却是兽世界人们一点点从大自然摸索中总结而来。 石桌上还有一本木长老未曾拿走的书册,丁黟跳上去,翻动。 上面的符号,不是任何一种文字,甚至连文字的雏形都算不上,是简笔的动植物结合体,还有一些生活中常见的物件。 丁黟突然感到羞愧,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却看不起巨人。 “现在的我,和凤彩有什么两样。”丁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在别人的描述中,丁黟有个大胆猜测,凤彩不是兽人世界的人。 木长老话一出,她百分之九十九肯定,风采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剩下百分之一,留给无知的自己。 穿梭在不同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律,而她只是见识得多,还有幺幺的帮助,不是比他们更聪明,更有智慧。 想起步幼菱和单如雪的世界,她靠着时间作弊,才险之又险拿到第一的宝座。 想到幺幺经常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丁黟突然就对她丢失的记忆感到恐惧。 会不会在她原来的世界,她就是垫底的存在,还因为性格不好,经常被人套麻袋。 丁黟打个寒颤,做贼一样,到处瞄了几眼。 没人。 她趴下来,感觉受到一万点暴击。 甩甩头,不敢再想。 她从未真正融入到每一个世界,所以和原身的表现大相径庭,但凡关注原身的人,都认出他们的不同之处。 被人拆穿不是一次两次,丁黟抱着游戏的状态,主打“活着”就行。 怎么活,如何活,她不在意。每一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色,都活成丁黟的样子。 即使那些原身确定要回来的世界,在他们的身上,到处都有丁黟的影子。 丁黟趴在桌子上,脑袋靠枕着前肢,看起来快抑郁。 木长老去而复返,给丁黟端了一碗兽奶,看到丁黟那死样,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心中默念:“这孩子,还是和凤彩不一样。” “来,吃点东西,吃完之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丁黟眼皮一掀,看到木长老眼中的笑意,爬起来,脑袋埋进碗中,呼噜噜大口喝起来。 木长老说到做到,傍晚时候,木长老抱着丁黟,沿着祭司殿外面的河道,蜿蜒而下。 晚霞渲染整个天空,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 沿着河道,开垦出来的一块块田地,作物长得矮小,反而是杂草茂盛。 晚归的人们,还在地里忙活。 两人前程没有交流。 丁黟望着这不同于炎部落的生活方式,目不转睛的看。 直到太阳彻底落下去,月明星稀,木长老抱着他,踏着月色回到祭司殿。 远远我拿过去,祭司殿被黑夜笼罩,如同那晚一样的庞然大物。 丁黟在祭司殿的日子,全程有木长老打理,偶尔,龙易会过来看看她。 再见到龙易,龙易盯着丁黟看了许久,就在丁黟想着要不要逃的时候,龙易才收回凌厉的目光,露出一抹严肃的笑。 还不如不笑,怪吓人。 据说,凤彩跟着凤部落的人外出交流,整整三个月,丁黟一次都没遇到她。 三个月过后,凤彩回来,回来的第一站就是祭司殿。 那一天,丁黟站在祭司殿门口,看到一个头戴五彩羽毛做成装饰品的兔子,兔子小牛犊子一般大小,蹦蹦跳跳走进来。 第219章 兽娘不好惹10 牛犊子大小的兔子,在兽人世界里,属于正常大小。 在野兽中,这种体型还只是小兔子。 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彼此眼神厮杀,一眼万年。 宿命般的见面方式,让人意想不到。 许久,丁黟扬了扬爪子,“嗨!后世之魂。” 凤彩脸色瞬间一白,接着恶狠狠看了丁黟一眼,落荒而逃。 “哈哈哈……” 丁黟狂笑,顺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好不欢乐。 刚才那一眼,她看到凤彩灵魂上,闪瞎钛金眼的光环,可是那光环不是纯洁无瑕,而是闪烁着各种黑白灰的颜色,外侧,丁黟嗨感受到这个天道虎视眈眈的一幕。 光环上有细小的雷电,雷电隐蔽,不仔细看,都看不到出来,它真要一点点腐蚀光环。 都不用丁黟出手,凤彩继续这样玩,迟早要将自己玩完。 可是丁黟遇到她,不削她才怪。 放过敌人,不是丁黟的性格,她的性格是眦睚必报,早晚发癫。 凤彩跑了,丁黟干了三碗奶还不够,还去厨房偷了不少肉亲自烤着吃。 半夜时,上吐下泻。木长老吓个半死。他知道丁黟今天见到凤彩,没想到一次都没熬过,难道这一次,他们又要失望? 木长老呆愣坐着,麻木地用元力帮助丁黟梳理身体,让她好受一点。 丁黟觉得胃难受,撑得慌,吐了一半,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又将剩下的那半吐出来。 兽奶和肉,混合胃液的酸臭味,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吐完,丁黟蔫了吧唧,眼眸带泪,不好意思望向木长老,以为会接受一顿严厉的批评。 木长老只是踉跄几下,让她好好休息。 隔天,丁黟身体大好,准备去找凤彩麻烦。 同时,木长老也查清,丁黟受到的伤害,不是凤彩造成,而是自己吃撑了。 “哼!”木长老气不打一处来,天天盯着丁黟吃饭,多一口都不行。 …… 凤彩在祭司殿有住处,丁黟一路问过去,却只见房间空空如也,很久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凤彩住在这?”丁黟指着房间,不相信。 “是的,凤彩就是住在这,只是,她好长时间没回来,回来之后又回去凤部落,应该这几天就会回来。” 祭司殿有一批刚成年的兽人,在祭司殿做打杂的工作,阿布就是其中之一。 阿布没有自己的部落,是被祭司殿某位长老捡回来,没有成为祭司的天赋,一直在祭司殿打杂。 阿布在祭司殿,就是个小透明,但这一次,他却选择接近丁黟。 “炎苗,再等等,凤彩很快就会回来,回来之后,我告诉你。”阿布脸上堆满笑,摸了摸丁黟的头。 丁黟歪着脑袋,问道:“确定凤彩在凤部落,我可以去找她?” 阿布阻止,“不行,炎苗,凤部落护短,离祭司殿不近,木长老不会允许你去,很危险。” “很危险?”丁黟不相信,露出一副我是幼崽我怕谁的王霸之气。 阿布说服不了她,只能推到木长老身上,“具体原因,你去问木长老就知道。” 丁黟真的去问木长老,木长老松了口气,庆幸她没有莽撞去。 “凤彩是凤部落的幸运星,这些年,因为有凤彩的存在,凤部落的条件极好,吃穿用度远超其他部落。凤彩还在部落里高创新,提出许多新奇的点子,使得凤部落越过越好。” 丁黟不解,“那你们为何不跟着一起学?” 木长老失笑,接着道:“你知道为何凤部落喜欢出去和别的部落交流吗?也不能说交流,用凤彩的话说,那叫商贸。明明是好事,我们为何不跟着学?” 丁黟摇头,“为什么?” “兽世界,每十年,兽人与野兽之间,就会发生一次大规模厮杀,每三十年,就会有一场超大规模厮杀,每一次,血流如注,很多小部落都会消失在厮杀中。” 木长老抱起丁黟,与其对视,“部落的意义,是延续,凤部落已经走向一条不归路。这几年,他们热衷于商贸,忘记自己部落兽人的锻炼,甚至他们的厮杀打猎技术,都已经退步。” “炎苗,事有缓急,兽人部落的任务,先是活下来,然后才是活得更好。” “厮杀没有来临,凤部落还能雇佣其他部落为他们保驾护航,等那一天来临时,保驾护航的勇士,将回到自己部落,守护自己的部落,无暇顾及凤部落。” 丁黟还是有疑惑,她问:“凤彩不是要考核大祭司的人吗,难道她护不住凤部落?” 木长老失笑摇头:“护不住,这些年,凤部落似乎所有的好运,都集中在凤彩身上,除了凤彩,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小崽子。凤彩还说,小崽子应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当其他部落对自家小崽子进行训练时,凤部落的小崽子在玩。” “兽人与野兽之间的厮杀,是所有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凤彩,只能护住自己,护不住凤部落,可笑凤部落自己看不清形势,任由凤彩胡闹。” 丁黟懂了,兽人现在更需要的是安全需求,没有安全,何谈其他。 木长老嘱咐丁黟:“不要去凤部落找凤彩,那小崽子惯会迷惑人。” 丁黟狠狠点头,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去凤部落找凤彩,她只会在凤部落之外的地方找凤彩。 …… 凤彩回到凤部落,心惊胆战好几天,见丁黟没有找过来,才回到祭司殿。 “不怕,我能穿越,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炎苗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土着罢了。” “不对,一个土着怎么知道我是后世之魂?”凤彩在房间走来走去,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眼看到阿布肩膀上的丁黟。 “炎苗?”凤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丁黟来得如此快。 丁黟慧慧小爪子,“你好,凤彩,我是炎苗,方便谈谈吗?” 凤彩脸很臭,想了想,她还是打开门,让丁黟进来。 她不相信,自己手握大杀器,一个土着休想伤到她,即使是这片天地的主角。 第220章 兽娘不好惹11 可是,丁黟不讲武德。 凤彩关上门,阿布立马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凤彩转身,迎接她的就是丁黟小小的爪子,那爪子在凤彩眼中,无限放大,一拳打在她脸上。 凤彩感觉自己脸火辣辣的疼,更疼的是灵魂。 “嗷~~炎苗,你找死!”凤彩愤怒,反手回击。 可惜,她遇到的是丁黟,丁黟不受她万人迷光环影响,说实话,凤彩的光环挺弱的,随便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都可以不受影响。 凤部落真是毁了,居然团灭。 木长老告诉丁黟:“没有团灭,凤部落凡是不喜欢凤彩的,都被赶走。” 不管怎么说,凤部落都是即将被毁灭的一个部落。 心里默默为凤部落默哀三秒钟。 默哀归默哀,不影响丁黟揍人,她已经确定,原身就是死在凤彩身上,从凤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怀疑。 没有实际证据,但丁黟已经脑补完凤彩想要害她的动机。 她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虚幻世界,是人为创造的世界,有些世界运气好,会逐渐变为真实的世界。 观兽世界天道的行为,应该已经走到最后一步,接下来就是化虚为实。 凤彩光环上的颜色和雷电,丁黟想要创造文字时心悸大恐怖。 兽世界在按照既定规则,缓慢发展。可以推动发展,但是不能跳跃性发展。 凤彩的做法,就像是不顾凤部落的死活,带着他们向上跳了一大截,可是地基不稳,下方没有支撑,风光一时,悔恨一生。 丁黟根据自己去过诸多世界的经验,推断出应该有一本有关炎苗文或者其他,炎苗不是大女主,也会是其中的主角。 凤彩穿越过来,察觉到不对劲,有天道对她隐约的压制,还有其他部落的人堆她的防备,想要先下手为强,取代炎苗做兽世界的主角。 “炎苗到底什么身份?”丁黟左勾拳,右勾拳,踩着凤彩跳起来又是一脚,直打得凤彩嗷嗷叫,没有还手的能力。 百试百灵的光环,在丁黟面前,无用武之地。 凤彩肿胀着一张脸,心中那个悔呀,是她平时太依赖光环,才会被人如此欺辱,她发誓,打不死她的,都将成为她的踏脚石。 她要好好修习元力,将炎苗给的侮辱,全部还回去。 丁黟看着凤彩倒在地上,紧握拳头,用一双淬毒的眸子,狠狠盯着丁黟。 丁黟在里面看出千刀万剐的恨意,她搓了搓小爪子,上去又是一拳,砸在凤彩眼睛上。 “炎苗,你找死!”凤彩抬起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恨不得杀了丁黟。 打人不打脸,丁黟倒好,打人打一半脸,另一半完好无损。 凤彩趴在地上,脸上泾渭分明,头上戴着的装饰羽毛歪歪斜斜,薅得只剩光杆。 丁黟站在她面前,叉腰,哈哈大笑。 “好惨的穿越女,敢对姑奶奶动手,迟早扒了你皮。” 丁黟笑得像个反派一样,不仅打趴凤彩,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凤彩,听说你要去参加明年的大祭司考核。”丁黟挥了挥爪子,“有姑奶奶在,你要是能通过考核,我跟你姓。” 凑近凤彩,阴森森道:“凤彩,我来找你,你开心吗?” 凤彩抖如筛糠,心中害怕到极点,丁黟走的时候,她还趴在地上碎碎念。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炎苗,你是不是重生回来的。”凤彩凄厉大喊,难道上一世,她成功取代了炎苗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丁黟背着爪子,随意摆了摆,“安啦!” 木长老匆匆赶过来,看到完好无损的丁黟,大松口气,拍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丁黟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木长老,凤彩那么弱,修习的元力就只有那么大。” 比了个指甲盖大小,丁黟想不通,为什么她见到的许多人都怕凤彩,即使老一辈不能出手,小一辈总有人能拿下吧。 木长老瞪着眼睛,大呼:“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丁黟打破砂锅问到底。 木长老捞起丁黟,匆匆回去,丁黟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木长老自动告知。 “早跟你说过,凤彩很邪性,不仅会蛊惑人心,攻击在她身上的力量也会被不知名的东西吸收,压根不能造成伤害。” 丁黟不懂,这样子,怎么像是试验过一样。她这样想,也是这样问。 木长老老脸一红,扭扭捏捏道:“龙…龙易长老曾经出手试探过,这秘密只有几个部落的大祭司知道,你可不能传出去。” 丁黟点头,懂了,恐怕不止龙易长老试探过,其他人也跟着试探过,包括木长老。 木长老低声,神神秘秘说道:“你知道凤部落私底下如何称呼凤彩?” 丁黟眨眨眼,说呗,继续说。 “神女,兽神之女,凤部落坚信,凤彩会带他们抵御与野兽之间的斗争。” “就这?” 丁黟只想翻白眼,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就这,呵呵!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第二天,丁黟又跑去找凤彩,准备交流感情。 敲了许久的门,没动静。 阿布过来,丁黟连忙叫住他:“阿布,快来,凤彩是不是死了,我敲门,她不应。” 阿布告诉她:“没有死,还活着,我今早看到,她捂着脸回了凤部落,炎苗,你小心点,我怕她报复你。” “你怎么知道她是回凤部落,她告诉你的?” “她的背影消失在凤部落方向,我猜的。” …… 兽世界四季不明显,有时一年都是一个季节。兽人部落采用结绳记数的方式,将一年分为600天。 “兽神的旨意。” 丁黟好奇过,木长老说不出所以然,只能推到兽神身上。 一年二十个月,每个月三十天。 大祭司考核是在夏季进行,那时候,空中元力活跃,是最好感应元力,将元力纳入身体的时候。 第二年夏天,等丁黟考核的时候,天空飘起雪花,温度一夜之间骤降。 参加考核的人,除了丁黟和凤彩两个小崽子,其他人都是成年人。 第221章 兽娘不好惹12 有的化作兽形,蹲在那里,小山一般。丁黟看了又看,好熟悉,在哪里见过。 她歪着头的样子,实在萌的可爱,现场好多人纷纷将罪恶之手,放到她头上。 丁黟觉得自己要秃了,“别摸,不许摸,我生气,我好凶。” 龇牙咧嘴都没有吓退别人,反而化作兽形的一般人纷纷变为人身,加入队伍。 丁黟要哭了,瞥到隔壁凤彩羡慕嫉妒的眼神,她只想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龙易的到来拯救了丁黟,她蔫蔫趴在地上,听着龙易冗长的开幕词,像老奶奶裹脚布,又臭又长。 其他人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龙易说一句,他们欢呼一阵,等发言完毕,已经傍晚。 小雪变成鹅毛大雪,淹到成人小腿肚。 丁黟已经这么晚,应该是明天出发,没想到龙易长老说完,其他见过却不认识的长老上台,宣布出发。 “o!”嘴巴变成o型形,丁黟慢了一步,反应过来后,用四条小短腿在雪上飞奔,不一会,就追上其他人。 凤彩速度也不慢,丁黟看她,她跑起来时,脚不沾地就算了,还不需要借力,看起来好假,旱地拔葱一般,直溜溜往上。 “切——”又作弊。 大祭司考核,所有人必须独立完成。从出发,所有人就在认真赶路,思考对策。 一株琉璃净草,听着不难,难的是如何在野兽大本营李全胜而退,要是一不小心,被他们发现,车轮战都能玩死人。 野兽才不跟你玩车轮战,他们一哄而上,保证即使真正的大祭司前来,渣都不剩。 大祭司考核,在于对体内元力的控制,剩下的才是找到琉璃净草。 当然,控制住元力,就能控制好自身气息,不惊动野兽。 丁黟个子太小,速度不弱,不一会就和大部队脱离,察觉到背后的视线,狡黠一笑,跑跑停停,保证自己一定在凤彩视线中。 有时候等得烦了,丁黟无聊蹲坐在雪地里,一脚蹬在树上,雪花簌簌掉落,将小小的身体掩盖住。 心中吐槽凤彩的光环不行,跟个女鬼似的飘,还飘得那么慢,害她等那么久。 凤彩的身影,从丁黟雪堆上飘过,未曾发现下面有一堆不一样的东西。 凤彩越飘越急,她跟在丁黟身后,将人跟丢了。 “该死,炎苗到底跑哪去了,不管,我先去将她的机缘薅完。” “该死的,我本打算过几年再来,现在不行。老天不公,有我穿越,为何还要有炎苗重生。” “上一世,炎苗十三岁那年通过大祭司考核,成为兽人部落,年纪最小的大祭司,这一世为何要和我过不去?小崽子那么小,就想成为大祭司,我定不会让她如意。” 凤彩计上心头,提前到达野兽大本营中,隐藏身形,趴在生长琉璃净草的山谷附近,准备丁黟一进去,她就闹出动静,让她走不出这里。 而她自己,靠着光环的力量,逃走。 正好,丁黟这么想的。 一行人中,她俩速度最快,丁黟睡了一觉,差点没冻死,反而让凤彩取得先机。 出发前几天,木长老说起大祭司考核,“通过大祭司考核,其实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取得琉璃净草,成功回来。另一种是取得一枚妖王内丹。” 对后一种,木长老只是说说而已,妖王的实力,可不是大祭司就能对付的。 到达妖王那个层次,一身智慧和兽人没什么两样,已经脱离野兽行列。 木长老的实力,在祭司殿长老中,处于不入流,所以别人都去清修,就他一个人常年忙着打理祭司殿大小事务。 丁黟能打败木长老,但在龙易身上,她感受到威胁,据说,妖王的实力比龙易还强。 木长老会对丁黟说,也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丁黟却打上妖王的主意。 她在祭司殿刚好翻阅过妖王的记录,鬼画符一样的文字,看都看不懂,最后询问木长老,木长老解释过后,说起考核的另一种方式,丁黟认真记下来。 野兽大本营,在氹山,氹山不是一座山,是一群山峰的组合。 而妖王,分布在氹山各个山头。他们之间,有的独居,有的聚集一群小弟,占山为王。 这个王,和妖王的王,还是有点区别,妖王是实力的象征,占山为王的王,有的是真的妖王,有的只是借妖王名号狐假虎威。 野兽如果活的够久,他们的智慧,和人不相上下。 氹山到祭司殿,五六天路程,祭司殿建在哪里,一个方面是为了威慑氹山。 野兽繁殖极快,每十年,妖王就要率领底下野兽发动战争,为了跟兽人扳手腕,也是为了控制野兽数量。 在到达琉璃净草山谷前,丁黟转道去了妖王领地,随机挑选一位独居妖王,作为考核目标。 山谷内的凤彩,听到妖王的咆哮声,还以为是野兽之间挑战,想去看看,又怕错过丁黟,只好老老实实趴下来。 野兽内部的挑战,早已司空见惯,挑战妖王,不是没有,反而不少。 胜了就是新妖王,败了就丢命。 野兽与野兽之间,心知肚明,战斗一开始,不要去凑热闹,等到快结束的时候,准备好贺礼再去,不仅能看到妖王英姿,还能拍马屁。 一举两得。 丁黟找到类似狐狸一样的妖王的时候,他正在睡觉,丁黟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上去就是偷袭,先是一拳头砸在背上,另一拳头,砸在狐狸嘴上,打断他的怒吼,咆哮变成呜咽,听起来怪怪的。 妖王还不能说话,或许是他们的语言丁黟听不懂而已。 但丁黟一看,就知道他骂的很脏。 丁黟能忍?铁定不能。 拳头挥舞得冒火,一拳接一拳,还仗着身子小,灵活,呲牙咧嘴嘲笑狐狸妖王。 妖王那个恨啊,胸脯拍得震天响,摇头咆哮,是要将丁黟撕成碎片。 趁着人发怒的功夫,丁黟飞上去,给人嘴里倒了几袋麻药。 打不过,打晕了也行。 第222章 兽娘不好惹13 妖王逐渐迷糊,还没倒,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张嘴咆哮,想要通知其他妖王。 丁黟小小的爪子,抱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冷不防扔到妖王口中,成功将声音堵回去。 下一步,拿着一根巨大的棍子,照着妖王脑袋,梆梆直瞧。 妖王眼冒金星,外有丁黟巨力,内有迷药的效果,终于忍不住,“嘭”倒下。 峰上的动静,已经吸引其他野兽注意,留给丁黟的时间不多,她拿出收藏的手术刀,妖王皮糙肉厚,幸好没有肉身成圣。 费了好几把,终于在妖王内丹位置掏了个洞,取出妖王内丹。 取的过程中,妖王还没死,一直在激烈挣扎。 大冷天的,丁黟额头直冒汗,才取出内丹,看形势不妙,直接跑步。 等到上山祝贺的队伍赶来,只见地上还有一丝气息的老妖王,却没有见到新妖王身姿。 经过其他妖王缜密分析,啥也没分析出来,却封锁了氹山各个出口,势要将新妖王找出来。 丁黟跑路,其他人走得慢,还没进氹山,在氹山的兽人,只有还在琉璃净草山谷等着伏击的凤彩。 回去的路上,丁黟见到赶来的考核兽人,停下脚步和他们说了几句话。 “氹山野兽暴动,小心行事。” 丁黟本想将他们劝回去,知道不可能,还是让他们去看一眼,来都来了,不去怎么甘心。 丁黟蹲守在路边树上,看着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跑回来,对着氹山竖了个中指,身子如同离弦的箭射出去,四肢配合,“嗖”一样,冲到前头。 不一会,消失不见。 凤彩左等右等,不仅丁黟没来,其他人也没来,山谷外面已经乱了。 有妖王分析出,挑战狐狸妖王的,不是其他野兽,是兽人。 氹山乱了,大小野兽纷纷出动,搜寻那个胆大包天的兽人, 有野兽看到凤彩,叽哩哇啦报信,凤彩冲上去,想要打断他的时候,信已经报出去。 凤彩一惊,顾不得想其他,在氹山野兽的包围中,仗着光环的力量,成功突破。 突围成功,人也变得极为狼狈,九死一生,才回到祭司殿。 祭司殿今年,总共只有两人获得大祭司的称号。 丁黟以为木长老会生气,结果木长老告诉她:“今年祭司殿无一人伤亡,还有两人拿到大祭司称号,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往年呀,全军覆没的时候不是没有,今年都没事,不是好事。” 丁黟提起的心,终于落下,她还以为木长老会因为她的胡乱作为生气,没想到,没想到一不小心,成为功臣。 “木长老,既然危险性那么高,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想要成为大祭司。” “危险性高,回报也高。大祭司可是祭司殿中流砥柱,一个部落里,只要有人成为大祭司,就会受到祭司殿庇护。” “哦!”紧接着,丁黟问出一个关心的问题,“如果,我说如果,一个有大祭司坐镇的部落,被其他部落所灭,会有什么后果?” 前世炎部落被灭的时候,炎星还活着,炎部落的勇士还在外面抵抗,躲在山洞里的老弱,成为第一批死的人。 “没这回事。”木长老脱口而出,奇怪的看着丁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呢?”丁黟不死心追问。 木长老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有,兽人世界十大部落,群起而攻之,祭司殿也不会放过凶手,如果祭司殿的人,祭司殿将沟通兽神对其进行审判,如果不是祭司殿的人,当即处死。” 摸了摸丁黟的头,木长老长叹一声,“炎苗,你不知道兽人世界大祭司的稀少程度,每个大祭司都会在与野兽交锋中,站在第一线,对背后的部落,自然要有优待。强如龙部落,兽人世界第一部落,也不过是十几个大祭司而已。” “大祭司之上,是什么等级?”丁黟歪头闪躲,之前被薅一次,差点头秃,她现在有阴影。 “大祭司之上,是兽神,兽世界唯一的神,兽神爱着祂的子民,野兽和兽人都是祂的子民,兽神一视同仁。” 就是说,兽神根本不会管他们之间的争斗,大祭司只有强弱之分,没有等级之分。 丁黟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大祭司划定等级,想起差点被劈的经历,她果断闭嘴。 凤彩听到丁黟也成为新任大祭司,顿时眼睛猩红,跑来闹事。 “不可能,我守在琉璃净草山谷,根本没见到炎苗去摘取琉璃净草,她是怎么成为大祭司的,我不服。严查,必须严查。” 凤彩目光瞪向丁黟,露出愤恨的眼神。 丁黟龇着大白牙,看到凤彩光环的黯淡无光,外面的雷电已经开始入侵。 凤彩逃出来,代价不小啊,丁黟还以为她会死在里面。 为了让凤彩尝尝被雷劈的机会,丁黟慢悠悠掏出妖王内丹,咬唇反击:“我当然没去摘取琉璃净草,我去取它了。” 她本来想说,只有无能的人,才选择去摘取琉璃净草。想想不好,太得罪人了。 妖王内丹泛着五彩的光,看着可比凤彩光环好看。 凤彩嗤笑:“拿颗破珠子,就当是宝。让炎苗成为大祭司,祭司殿还有公平可言吗?” 后一句,是对着祭司殿长老们说的。 祭司殿长老不是不识货之人,他们刚想解释,其他人就不乐意,纷纷让祭司殿给个说法。 看到这,长老们反而不急,深刻认识到,这个一个给其他人普及知识的机会,也是打击凤彩嚣张气焰的机会,他们老神在在站着,看凤彩引动人言,攻击祭司殿,攻击丁黟。 丁黟拿着珠子,抛上抛下,全当他们放屁。 凤彩嘴角噙笑,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等着丁黟求饶。 丁黟讽刺看着她,她现在笑得越开心,待会死得越惨。 当其他人知道,凤彩没有那等控制人的手段,就是她的死期, 两人眼神厮杀,都在等着对方出丑。 祭司殿被围,长老们一副看戏的表情,聪明人终于回过味来,跟着看戏。 第223章 兽娘不好惹14 凤彩一惊,被嫉妒冲昏头脑,长老们抱着手看戏,她还以为长老们胆怯。 这一想法,刺激她带着绝对拥护她的兽人,冲进祭司殿,想要去兽神雕像面前,求个公道。 倒是想砸一波,可是凤彩早已将祭司殿当作她的所有物,砸祭司殿,不就是砸自己家嘛。 丁黟咧着嘴,对着一群看戏的长老挤眉弄眼。 去找兽神,搞笑哦,没有光环保护,也不怕被兽神给嘎了。 凤彩带头,一群人呼啦啦跟着冲,本该阻拦的长老们,全都漠不关心,甚至还慢悠悠跟在后面,提醒他们不要损坏祭司殿里面的东西。 兽神雕像,极度艺术化,压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集齐兽人世界所有已知的兽人原型,比千手观音手臂还多,比九头蛇脑袋复杂,身上的鳞片,还得一人一个。 头发丝都泛着不同的色彩,反而是脸部,朦朦胧胧看不清。 凤彩站在前面,拱手弯腰祈求兽神主持公道,木长老提醒她:“祈求兽神降临,应当跪下来,心诚才可。” 凤彩脸色难看,迟疑许久,身后的人也在看着她。 在大家注视下,凤彩一咬牙,噗通跪下来,心不甘情不愿高喊:“祭司殿不公,凤彩求兽神大人做主。” 喊完,凤彩豁出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丁黟神情淡漠,眼中的冰冷一闪而逝,望着凤彩如同小丑般做戏。 “轰隆隆!” 祭司殿房顶,是茅草,此时,一道闪电将屋顶砸个大洞,垂直落到跪着的凤彩身上,凤彩头发炸起,身体抖了几下,抬起头,疑惑望着屋顶大洞。 此时,洞口燃起熊熊烈火,不一会,被鹅毛大雪所覆盖,冒着浓烟,呛得殿内的人一个个面无血色,惊恐不已。 “兽…神…发怒了。”凤彩的狗腿子,眼神恐惧,指着大洞,结结巴巴述说,说完,转身跑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声音凄厉,眼眶凸起,似疯似魔。 凤彩低着头,眼中狠意一闪而过。神,她不信神,她来到这个世界,是神的旨意,她就是神的亲女,就算是神要罚她,也是不痛不痒。 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 凤彩换了个姿势,虔诚跪在兽神雕像前,祈求道:“兽神大人,您睁眼看看吧,您留下的祭司殿,违背您的旨意,它不公了啊。” 匍匐在地,凤彩哽咽出声,声音悲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丁黟评价:“演技很好,可是搞错逻辑,看不清形势。” 凤彩的狗腿子在后面小声嘀咕,声音清晰落在在场每个人耳中。 “刚才那道雷,劈的是谁?” “好像是凤彩。” “不是好像,就是她,准头都没有偏移。” “她在干嘛?” “告状!” “为何触怒兽神?” “告状!” 哗啦啦! 除了地上悲天跄地的凤彩,大多数人都回过味来。 好像不对劲。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自己把自己玩死的剧情,他们着实没想到。 凤彩哭喊半天,越想越不对劲,她怎么觉得背后发凉,一转头,对上一双双戏谑的眼神,顿时恼怒,过一会,看他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眼神一变,准备扯兽神虎皮搞事。 “噗嗤——” “哈哈……” 丁黟叉腰,笑得前俯后仰。 “凤彩,你不会不知道吧,刚刚那道雷,只劈了你一个人。” 丁黟指着屋顶上方,爪子比划,“看这形状,多完美,啪的一下,就到你头顶,来来来,爪子摸一摸头发,有没有觉得不同。” 吸了吸鼻子,丁黟嫌弃,“一大股烤焦味,是兽渣的味道。” “炎苗!”凤彩尖叫着扑上来,丁黟一脚给踢回去。 “噗——”凤彩在地上滚了几圈,仰头喷出一口血,愤恨指着丁黟,说不出话来。 “你……咳……” 丁黟好奇靠近,发现同样的力道,凤彩这次伤的有点重啊。 上次揍她那么久,不过都是皮肉伤,这一次区区一脚,居然吐出些稀碎的玩意。 “哇,你怎么那么弱,不会是作弊吧?”丁黟哇哇指点,大呼小叫,顺势又踩了凤彩几脚。 凤彩继续吐血,一句话没说出口,气晕过去。 “你……噗——” 丁黟撇嘴,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脑子瓦特了吗?这些年就没点数?就没察觉到不对?就没未雨绸缪? …… 丁黟一连串的疑问,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凤彩,好想摇醒,解答她的疑惑之后再晕。 凤彩狗腿子冲上来,护着地上的丁黟,仇恨凝视丁黟,丁黟回瞪,比眼睛大,谁怕谁。 小小的身子,在一群人的包围下,掌握现场气势的是丁黟。 木长老冲上来,挡在她前面,“你们在干嘛,想造反!在祭司殿,当着兽神大人的面,尔等岂敢胡来?” 木长老目光如炬,气势大爆发,身上的兽皮,无风而动。 丁黟在后面扯了扯木长老衣角,细声道:“木长老,没事,他们伤害不了我。” 手指指指点点,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他们,弱鸡,让他们一只爪子。” 凤彩的狗腿子们,都是成年人,化作人形,丁黟看来,歪瓜裂枣比较多。 凤彩的光环,简而言之,和意志力有关,但凡他们现在还有点脑子,就能看到凤彩现在的鬼样子,连样子,都变丑几分。 体内光环斑驳,布满裂缝,细小雷电蓄势待发,准备一举破坏光环的力量。 凤彩受伤,更多光环抽调凤彩自身的力量去与兽世界天道抗衡。 地上的凤彩,在小幅度颤抖,晕过去也不解脱,丁黟认真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在遭受巨大的危机。 好心想着:“让她晕着吧,要是醒着,没受过苦的小仙女,叫声不得破天,噪音污染也是污染。” 丁黟拍拍爪子,跳上木长老肩头,指挥木长老离开。 “木长老,走!” 木长老迟疑,丁黟靠近他耳边,这次是真的小声,“木长老,凤彩已不足为虑,有的是时间收拾她,不急。” 挠了挠头皮,丁黟不好意思道:“我潜入氹山,杀了妖王,兽人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有点忙,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第224章 兽娘不好惹15 晚上,丁黟半夜爬起来起夜,发现祭司殿灯火通明,祭司殿的议事大殿中,传来争论声。 好奇摸上前,耳朵贴到柱子上。 太乱了,听不清。 丁黟打着哈欠,不听了,转身回去继续睡觉,明天再去问木长老。 第二天起床,下了两三个月的大雪,天空居然放晴。 丁黟站在雪地中,头顶是暖和的阳光,依旧冷得颤抖。 化雪时候的冷,冷得牙齿打架。 丁黟蹦蹦跳跳回去,去找木长老,没找到人。 其他长老也不在,祭司殿空荡荡的只有丁黟脚步的回音。 她讨厌安静的生活,喜欢热闹,太安静,仿佛就回到那一个个噩梦中,没有人气,没有温度的生命。 丁黟蜷缩在一个角落,突然就想快点长大。长大后,他们就不会再将她当做小孩子,而是一个成熟的大人,有事会跟她商量。 走廊尽头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阿布焦急呼唤声。 “炎苗,你在哪里?” “我在这!”角落里,传出丁黟有气无力的声音,阿布没听清,又喊了一声。 “炎苗?” 丁黟的小爪子从角落里伸出来,阿布快步走过去,抱起她,嘴上责备。 “炎苗,你是小崽子,可不能到处乱跑,会让人担心。” “我还是大祭司呢。”丁黟回嘴,语气蔫蔫。 阿布语气一顿,没有多说。他一直照顾的小崽子,转眼间,就是大祭司,而他,还没有习惯这种转变。 阿布抱着丁黟回到房间,将柔软的兽皮盖在她身上,转身出去端了一碗热兽奶回来。 “来,喝一口,暖暖身子,小崽子都快冻僵,这样不好,以后可不能任性,没人在身边,也要照顾自己。” 丁黟小口喝着,听着阿布的语气有种交代后事的怅然。 小爪子握住阿布的手,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巴巴看着阿布。 “好阿布,我知错,你别这样。”整的好像要送他走似的。 一口闷完碗中的兽奶,丁黟揉揉肚子,感觉自己又活过来。 “阿布,祭司殿的人,都去哪儿啦,我一个都没找到。”丁黟委屈巴巴,像一只被抛弃的幼崽。 阿布没瞒她,“氹山那边有移动,十年一次的战争,可能提前爆发,长老们去各个部落主持,还要将各部落首领聚集在一起,商量大事。” 揉了揉丁黟的脑袋,阿布语重心长,“炎苗,不要乱跑。” 丁黟前脚拍胸脯保证,阿布一走,她后脚就溜去氹山。 氹山附近的兽人探子,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飞过。 “什么玩意飞过去了?”他问同伴,同伴憨厚的瞅他,“你在说啥?” 丁黟潜入氹山,小心掩饰身形,气息降到最低,仗着身子小灵活胆大,径直冲向氹山气势最强的山峰。 一路左躲右闪,爬到峰顶,看着那和祭司殿类似的建筑,却比祭司殿大得多,建筑内更加简陋,空荡荡,不好藏人。 丁黟运用元力,缩小身体,藏在屋顶茅草,一步步靠近。 下面坐着一群妖王,乌拉拉的拍胸脯怒吼,最终达成协议。 丁黟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大概意思还是了解,他们准备调兵遣将,提前发动战争,进攻祭司殿,还有祭司殿一带的部落。 白来一趟,丁黟悻悻而归,路上遇到鬼鬼祟祟的凤彩,敲晕带走。 凤彩醒来,丁黟拿着把小刀,对着她划来划去,刀尖从肌肤上划过,凤彩汗毛直立。 “啊——” “啪!”丁黟一巴掌扇过去,凤彩的脸顿时肿胀,白皙的脸上留下清晰的爪子印。 凤彩已经成年,化作人形,前凸后翘,肌肤雪白,炸起的头发打理过,只有短短的一截。身穿黑白相间的兽皮做成的衣服,脖子上有打磨过的兽骨项链,头戴彩色羽毛装饰。 明明是飒爽英姿的御姐长相,当凤彩露出委屈神色,瞬间变成可怜小白花。 丁黟对这种转变不高兴,一巴掌扇过去,恶狠狠道:“别用这副眼神看我,姑奶奶可不是你那群废物狗腿子。” 即使是废物狗腿子,随着凤彩光环斑驳裂缝支撑不住,消失之后,一部分清醒过来,被部落阿父阿姆拎着耳朵提回去。 另一部分直接跟着凤彩,即使没有光环影响,他们依旧对凤彩死心塌地,凤彩去哪,他们就去哪。 洗脑不轻。 对这个穿越而来,知道剧情比自己还多的凤彩,丁黟准备严刑逼供,上一辈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战争提前,因丁黟而起,丁黟做不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丁黟才打了几巴掌,大刑还没上,凤彩就已经哭着喊着,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剧情说出来。 意义上来说,这算第三世。 第一世,是书中记载的故事,炎苗是祭司殿前任殿主的女儿,不知什么原因流落在外,痴傻十二年,成年时,天降祥瑞,吸引前任殿主去观看,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女儿,失而复得,带走亲自教导。 炎苗再次出现时,是凭一己之力,挑战整个祭司殿,顺利接手祭司殿,成为新任殿主。 她大力发展种植业,畜牧业。教会普通兽人制作工具,使用工具,一举整合兽人世界大大小小的部落,成为兽人王。 率领兽人多次打败野兽进攻,孤身一人杀进氹山,连斩数名妖王。很长一段时间里,氹山元气大伤,兽人得到长足发展。 等妖王再次出山,发现外面的世界早已变样。 炎苗当了兽人百来年的王,禅位给下一任兽人王,举霞飞升,成为兽世界新的兽神。 第二世,凤彩穿越过来,成为凤部落首领早逝的女儿,她利用前世掌握的知识,准备提前走炎苗的路,大力发展兽人部落。 可是,炎苗如何发展,书里没写,凤彩只是个普通人,仗着先进的知识,胡乱指画,被其他人阻止。 凤彩愤愤不平,提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服阿父,以凤部落为中心,重点发展贸易,将其他部落的好东西,搬到自家部落。 同时,凤彩穿越时空时,沾染上一丝瘴气,不同于普通瘴气,那丝瘴气像活的一样,能获得别人好感,还能影响其他人心智。 第225章 兽娘不好惹16 怨气横生时,凤彩体内那丝瘴气激活。她发现,以前那些反对她的人,现在她随便说说,他们就奉为圭臬,她说什么是什么。 凤部落在她带领下,乌烟瘴气。 等凤彩来到祭司殿,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将祭司殿掌握在手中,一眼就被祭司殿长老认出不同。 凤部落在祭司殿人员,这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在祭司殿修行,家快被偷了。 匆忙赶回去,除了少数几人凤部落竟然已经全体沦陷,唯凤彩之命是从。 扳不回来,愤懑的凤部落长老,带着没有受蛊惑的族人,另立门户。 很快,他们憋屈的发现,身为祭司殿大祭司,长老,竟然对付不了小崽子凤彩。 想要对凤彩出手,凤彩会将所有落在她身上的攻击,十倍,百倍还回去。 经过天长日久的观察,唯有同为小崽子的攻击,凤彩虽能吸收,但不会反弹。 长老为这一发现欢欣鼓舞,试探中,折了多名兽人天才小崽子,包括龙部落龙易之孙龙啸。 自此,长老不敢轻举妄动,直接忽视凤彩,各相邻部落看管好自家小崽子,不让他们和凤彩多接触。 凤彩被凤部落捧得嚣张跋扈,十二岁时,通过大祭司考核,她一直派人在找炎苗,可是以炎为名的部落,整个兽人世界,不知何其多。 炎苗十一岁时,凤彩找到人,选择亲自出手,了结炎苗。甚至,为了不让别人走漏风声,炎部落直接连根拔起。 炎部落的邻居,花部落和马部落,被凤彩蛊惑偷袭炎部落,最终也被灭。 凤彩二十多岁时,正值每三十年一次兽人与野兽之间的超大型战争。凤部落防护不利,灭,凤彩不知所踪。 霸主梦,大女主梦,成为泡沫幻影。 第三世,也就是这一世,丁黟提前出现,以域外之人的身份,痛殴凤彩,多次打击凤彩的自信,让其光环有了裂缝,天道趁机而入。 三世的剧情,有凤彩提供的,有丁黟经历的,还有刚刚不知名存在硬塞进来的。 丁黟长叹口气,“尽信剧情,不如无剧情。” 她得到的剧情是这样,凤彩获得的剧情也一样,书上的一句话,是里面很多人的一生,不曾经历她的跌宕起伏,艰难险阻,荆棘载途。无天时地利人和,却生出自己也可以的心,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丁黟朝天竖起中指,利用她,呵忒。 紧接着,丁黟跳脚,苍穹一声炸响,数道雷电倾泻而下,落在丁黟脚边。 或许,凤彩的自信不是自信,是普信。 迷离中看到丁黟被雷电追着跑,凤彩哈哈大笑,自信心又回来了。 “炎苗,我穿越,我才是天命之女,天道都在帮我,你……啊——” 没说完,愤怒的天道给她也来一下。凤彩口吐黑烟,电白猪一样,电得外焦里嫩。 “哈哈哈……”丁黟叉腰大笑,“天命之女,你也配,穿越之前,没照过镜子?还是穷得买不起镜子,撒泡尿也行。” …… 野兽来袭,氹山几乎倾巢而出。 他们在前面搞事,丁黟就趁着不长老不注意,偷溜出去,跑到氹山大本营搞事。 去了发现,氹山还留下几名妖王镇守。 丁黟不想耽搁时间,拿出珍藏的炮弹,准备推平氹山,才拿出来,熟悉的心悸涌出,又被大恐怖盯上。 撇撇嘴,丁黟只好收起来。 也是,兽人和野兽之间的战争,本就是天道允许范围内,都是祂的子民,少了谁都不好。 来的时候,丁黟带着凤彩来,准备拿她祭旗,然后炸氹山,现在不能炸,祭旗总可以吧。 凤彩盯着丁黟,口出狂言:“炎苗,想杀我,你杀得了我吗?哈哈!” 自从来到兽世界,凤彩就有绝对的自信,祭司殿的长老想尽办法,都没能杀得了她。 丁黟同样不能,要杀早杀了,留着她折辱吗? “呵呵!”丁黟看傻子一般,睥睨地上的凤彩,抬腿踢了踢,“凤彩,你如此普通,为何如此自信,是穿越时,大脑缺失,小脑做主,还是压根没带大小脑过来。” 丁黟俯下身,一把提起凤彩,逼迫她仰头。 “天命之女?呵呵,天道恨不得弄死你,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天命之女。” “不可能,不,你说的不是真的。”凤彩神情恍惚,拼命摇头。 她让凤部落站在她这边,说一不二。 她杀了几大部落的天才小崽子,他们却奈何不了她。 她要去祭司殿,即使长老百般阻拦,她还是进去了。 她十二岁就通过考核,成为大祭司。 所有对她不友好的人,都会遭受反噬。 …… 一桩桩,一件件,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凤彩拳头捏紧,指甲陷入肉中,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是炎苗,是她。 炎苗的出现,打破她所有的希望,她所有的好运,在炎苗出现后,转移到炎苗身上。 凤彩抬起破碎的脸庞,眼神淬毒,诅咒丁黟:“炎苗,我诅咒你,活不到成年,这辈子开创不了大业,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等着你!” 最后的癫狂,为凤彩的生命划上句号。 丁黟轻描淡写抬手,落下,凤彩被轰成渣,消失在这个世界。 “下辈子,记得放聪明点,可不能被胎盘抢走所有营养。” 背着爪子,丁黟厉声长啸:“祭司殿炎苗,特来拜山,请氹山妖王一叙。” 氹山最高峰上,升起几座庞然大物,庞然大物口出人言:“祭司殿?祭司殿的人还敢来氹山,找死。” 丁黟脸色一僵,她还一直以为他们不会说话,叽哩哇啦,没想到人家是不屑说。 当丁黟拿出那枚妖王内丹,彻底激怒妖王。 他们也不讲江湖规矩,上来就是群殴,看得丁黟想吐血,转身欲逃。 嘹亮的兽吼声在四周响起,声音中气十足,声震如雷,目测不下五名妖王。 被包围了。 跑不了,那就战。 “吼!” 氹山交战爆破之声,响彻天地。 第226章 兽娘不好惹17 随着交战的声音传出,死寂空荡的氹山,如同重新活过来,无数沙沙声,奔走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赶往战斗地点。 丁黟是真的要吐血。 大意了,五名妖王,无数实力不低的野兽,他们是怎么算到她会胆大包天自投罗网,顺手给她来一次请君入瓮。 聪明反被聪明误,果然,不能小瞧每个世界的土着居民,都是智慧生物,谁比谁笨。 还是那句话,他们只是见识少,不是智商低。 丁黟在五名妖王包围下,左右腾跃,极速奔走,五感几乎延伸到极限,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需捕捉到,从而做出最妥善的动作反应。 大脑下达命令,身体所有器官都要动起来,动起来,大家还是一块的,不动,那就是一块一块。 一名妖王,丁黟自信可以对付;两名,马马虎虎;三名,有点危险;四名,要拼命,最好趁机逃跑。 五名,要老命,跑不了,只能拼老命。 作死吧,让她小瞧他人,教训完凤彩,忘记顺手教训下自己。 随着氹山打斗声传出,周围野兽集体暴动。 丁黟发现,森林里的强大野兽何其多。 许多强大的兽类,离妖王也就差一线。 两名大祭司,相当于一名妖王的战力。实力强大的大祭司,可以单独对付一名妖王。 传说中,祭司殿殿主,可以独斗两三名妖王,不落下风。殿主已经多年没有出现,满天下找亲女去了? 祭司殿有多少大祭司?丁黟没细数过,二三十人是有的,还有散落在各个部落的大祭司,大概总数有四五十人。 丁黟不敢大意,她对自己的实力到底处于哪个层次,没有明显认知。 在兽世界,她没有全力出手过,所有的只是估计。 包围圈中,来自五名妖王的巨大威胁,丁黟不敢马虎,时间越久,也激起她强大的战斗意识。 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下,身体状态提升到极限,大道碎片在体内滴溜溜转动,全身感官全部调动起来,隐隐将自己完全契合在天人合一的神奇境界中。 在这种极限发挥之下,丁黟察觉到身体所有感官脱离体外,向四面八方蔓延,完全掌握身体周围的天地能量。 以往只是借助,现在是掌握。 丁黟整个人莫名振奋起来, 五名妖王,越打越心惊。 这场策划,是集齐所有妖王智慧制定,想要给兽人部落一个深刻教训,特别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兽人。 他们一点点分析,那人能潜入氹山搞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毫发无伤取走一名妖王内丹,应是一个胆大、自负之人。 结合上段时间祭司殿大祭司考核,妖王和祭司殿暗中早有约定,非战争期间,双方高端战力,禁止出手。 祭司殿多年没有大祭司诞生,今年却出现两人。 妖王将目光放到丁黟和凤彩身上,分析得出,此人最有可能是丁黟。 兽人中有天才诞生,对修炼困难的野兽族群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妖王们制定周密计划,一方面为了震慑兽人部落,一方面除掉丁黟这个隐患,要是两个都能除掉,更完美。 计划进行很顺利,自觉犯错的小崽子,要想弥补错误,势必会偷偷来氹山一趟。 来了,就不要回去。 妖王们什么都算到了,唯一没算到,小崽子越打越强。 从一开始左支右绌,全力以赴,不敌后想要逃跑,被他们拦回来。 从吐血,到气血逐渐旺盛。 从一出手处于下风,被围追堵截,到占据上风,压着他们打。 这是什么奇葩体质? 丁黟以一敌五,不落下风,而仅此而已。 赢不了,走可以,但不甘心。 这些人设计她,她要是不发威,拿她当病猫看呢。 “嗷呜——”丁黟仰天长啸,小小的身体背后,浮现出巨大的猛兽虚影。 虚影威压甚重,甫一出现,五名妖王变了脸色,外围的野兽们,四散逃亡。隔得近的观众,趴在地上,低下高昂的头颅。 丁黟有点好奇,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不能回头看,还需全神贯注对付五名妖王,还需要注意外面观战的诸多强大野兽。 围攻的妖王,彼此对视一眼,偷偷移动脚步,从合围,让出一个狭小的缝隙,仅供丁黟通过。 目的明显。 丁黟愣了一下,她愈发好奇背后被激发的虚影是什么东西,她从妖王眼中,看到恭敬。 炎苗身份不简单,不可能是简单的前任祭司殿殿主。 炎苗到底是谁的孩子? 说来可笑,凤彩一直以为自己能代替炎苗,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穿越不能涨智商,就算现代,有多少人住习惯城市的高楼大厦,回到农家小院都不习惯,他们是怎么觉得,他们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能一展抱负。 厉害的人到哪里都厉害,平庸的人在哪里都是一样平庸。 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只是放错了地方,不是平庸无能。 在场妖王既然有了打算,丁黟微微颔首,越过缝隙,向外飞去。 偷偷摸摸回到祭司殿,被木长老逮个正着,木长老黑着一张脸,不听丁黟狡辩,直接关她小黑屋。 丁黟在小黑屋骂骂咧咧,木长老问她:“知道错了吗?” 丁黟垮着脸,“知道错了。” “哪里错了?” “不知道。” 气得木长老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狠狠瞅着丁黟几眼,甩袖离开。 “???” 丁黟觉得他莫名其妙,留下几个爪子印,离开祭司殿,前往炎部落。 来时走遍千山万水,去时如风似水。 落在她第一次停留的树上,眺望曾经无比遗憾没有亲在现场的大战。 “要不去看看?” 说去就去。 丁黟在树上借力,激射出去,很快来到未知存在战斗的地方,倒下的巨木开始腐朽,在它们身上,有种子扎根其上,将他们作为最好的营养,抽出嫩枝,慢慢长大。 蹲在她捡到那滴血的树干上,观察到灵泉空间那滴血,依然存在活性,却不愿意出来。 第227章 兽娘不好惹18 唤它,没反应。 丁黟将它揉来揉去,依旧没反应。要不是上面的活性还在,丁黟试着用这个世界同源的元力去碰触。 猛然间,血珠上闪现耀眼光芒,光芒四射,大段图像涌入丁黟脑海,从开天辟地,到征伐天下,再到宇宙破灭,然后重生,无数规则演化过程中,大地出现第一抹绿色,出现动物的身影。 进化过程中,出现两种进化形态,兽人及野兽到妖王…… “兽世界的历史?” 丁黟甩甩头,莫名其妙,不懂为啥给她看这个。 展示过后,血珠掉落在地,耗费所有活性,慢慢干涸。 丁黟手指戳了戳,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灼热感,有什么东西,顺着指间,挤进身体中。 灵魂传来挤压拉扯感,丁黟捂着头,放声尖叫。 “啊——” 好痛,丁黟痛得在地上打滚,灵魂撕裂般疼痛,仿佛她触怒禁制,要被强行返厂重修。 关键时刻,大道规则碎片跳出来护主,一巴掌将人送出灵泉空间。 出来后,元气倒灌,暂时缓解丁黟灵魂上疼痛,但依旧无济于事,下一波疼痛汹涌而至。 “幺幺,我好疼!”丁黟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心里委屈,对着幺幺哭诉。 下一秒,一道声音忽远忽近,好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边。 “你该走了。”声音威严,充满不可侵犯意味。 这道声音下,灵魂拉扯的力度变小,挤压力度增大。 有一股力量,想要将丁黟挤出身体。 丁黟脾气倔强起来,九头牛拉不回去,让她走,凭什么。 “我不走。”咬着牙,牙齿中渗出铁锈味,耳鼻之间,鲜血直冒。 “听话,这具身体你现在无法掌控,继续下去,好不容易修复的灵魂,可就前功尽弃。”声音无奈,从威严的老者,一下子变成温和的大叔音。 “好处呢?”丁黟颤颤巍巍站起身,任由七窍流血,叉腰,眼神倔强,大有不答应,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的无赖。 她算是听出来,那道声音是天道的声音,至于祂背后在策划什么,炎苗的身份怎样…… 丁黟统统不想管,她无端觉得委屈,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到发工资的时候,老板告诉她:“你可以走了。” 工资也不给结,就想将人一脚踢开。 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突然有一天,天道大佬出现,让她赶紧滚。 委屈,关键兽世界天道很强,她打不过。 幺幺还不回应她,任由她被别人欺负。 “e=(′o`*)))唉,”天道长叹口气,“不是我要赶你,是你提前激活兽神精血,还让兽神精血进入身体,须让真正的炎苗回来,才能控制住。” 丁黟捂着耳朵,不听,声音还是一丝不差钻进耳中。 然并卯,丁黟就是犟,原因不想知道,她只想拿到好处。 丁黟的心里,一直有赌徒意识,赌一把,赌天道不敢伤害这具身体,赌炎苗不凡的身份。 “给你给你,赶紧滚。” 一枚小小的印章突兀出现在面前,随之而来是天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丁黟一手迅速拽住,脱离身体。 她看到,炎苗的身体入驻一道沉睡的灵魂,灵魂逐渐苏醒,睁开双眼。顿时,天地色变,大地生长出一朵朵绚丽的花朵,百鸟朝凤。 和凤彩所知剧情中,炎苗成年时的异象,一模一样。 丁黟没有回到幺幺空间,也没有去往下一个世界,她立于苍穹之上,静静看着眼前一幕。 兽世界,山川在以一种缓慢却清晰的动作,缓缓改变本来相貌,上面居住的生灵,暂时还未察觉。 丁黟恰如局外人,恰好看到这一切。 接着,丁黟眼前出现一本古朴的书,上面记录着兽世界的历程。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是一个死去又新生的世界。这个世界,在上一次毁灭之后,被人编撰成故事流传到后世。 天道花费大力气重启,意外闯入一个后世之魂凤彩。 而炎苗,是兽神转世之身,天道和她商量,利用她转世,提升世界进程。 凤彩横插一脚,天道本打算看戏,给炎苗多一点磨难,顺便利用凤彩脑子里的东西,加快世界进步。 没想到,凤彩空有个脑袋,没有脑子。 不仅没有加快世界步伐,还使得世界陷入混乱。 前世,凤彩去了妖王那边,还没有死,她利用光环,迷晕囚禁妖王,掌握野兽大军,天道以为她会利用大军,称霸兽世界,这种进程,不是不能接受。 凤彩掌握野兽大军后,骚操作一个接一个,听说过某文的她,准备和妖王们来一场旷世奇恋。 号称现实版的美女和野兽。 修炼到妖王那个层次,岂会是心志不坚定者,妖王们断然拒绝,凤彩打算搞虐恋,无奈手段太低级,被妖王们逃脱,后来妖王反攻,凤彩则是利用野兽大军,悍然发动战争。 这场战争,波及整个兽世界几十上百年,直打得生灵涂炭。 瘴气化作的光环,利用兽世界无数血肉,凝练出肉体,向天道发起挑战。 天道后知后觉,那丝瘴气哪里是不小心沾染上,明明是敌人混进来,想要从内部瓦解兽世界。 天道仓惶迎战,兽神转世历练失败,身体虚弱,神魂不稳,于祂帮助不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天道才驱逐敌人,靠着天地莫测手段,扭转时空,准备扼杀凤彩于摇篮中。 因为规则受限,需要有第三方存在打破僵局,才有丁黟到来。 丁黟满脑嘛~嘛~皮,握紧手中印章,印章温润,上面刻画着她看不懂的图案。 她本来不想要,却在上面感受到大道规则碎片同源的气息,赶紧收起来。 丁黟没发现,她背后还有道身影,陪着她看着下方天地变化。 兽世界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广,宛若从孩童,长到成年。 丁黟的灵魂,消失在兽世界,临走时,听到一声长长叹气。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活该!”丁黟讥讽。 第228章 物资我有1 再次睁开眼,丁黟看着身上破破烂烂,补丁加补丁的衣服,手脚漏在外面,明显差一截。 脚上一双草鞋,冻得青紫的脚指头,布满细小划痕。 乱葬岗,初春,枯藤,老树,昏鸦。 天上厚重乌云,黑沉沉压下来。 “不好,要下雨。”丁黟跳脚,这破破烂烂的身体,一不小心,淋场雨都会嗝屁。 乱葬岗,周围都是荒芜,没有人打理,百年有余的坟茔。 有的坟墓被破坏,墓碑掀翻在地,露出土里的棺材,和里面一堆白骨。 周围空荡荡,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丁黟搬起几块厚重墓碑,手快脚快搭起一间小房子,整个人缩进去,再将最后一块墓碑合上。 透过缝隙,看着瓢泼大雨,由远及近。 “哗啦啦!” 雨点急促,打在墓碑上,溅起一朵朵小花。 丁黟缩在里面,拿出防水雨衣穿在身上,发誓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一定要在一分钟之内撑起帐篷。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弄成一团糟呢? 雨滴噼里啪啦在旷野奏响一曲欢乐的节奏,丁黟一手面包,一手奶茶,奶茶还是热的,祭奠咕咕响的五脏庙。 这是一个不到十岁小女孩的剧情,她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从生下来,就跟着家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最后的亲人,她的母亲,却因为常年劳作,担惊受怕,身上有数不尽因战争留下的伤口,一夜之间,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人。 她没有名字,母亲叫她丫头。 一叫,叫了好些年。 广袤的黑土地,给了她生命,她最后的亲人,也埋葬在这片黑土地上。 这片乱葬岗,母亲小小的坟茔就在这里,角落里挖个坑,想母亲的时候,就来看看。 丫头十岁?还是八岁?日子久远,从出生那刻,就在逃命,母亲也记不清,丫头也没问。 她从未见过父亲,据母亲说,她还未出生的时候,父亲因为护着母亲和她,被敌人残忍杀害,尸骨无存。 丫头想母亲了,她拿着一个讨来的黑馒头,走上这片坟茔,呆呆坐在母亲身边,舍不得吃,最后饿晕过去。 晕过去之后,天降大雨,丫头在野外,淋了一天一夜,村里叔伯找过来,发现她,将她带回去,她却因为高烧不退,差点烧成傻子。 夏天,七月,传来消息,满目疮痍的朝国,将在秋天到来,收获的季节,举行开~国大~典。 丫头偷听到这个消息,挣扎着爬起来,吵着闹着去看看。 村里不给她去,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长途跋涉。 十分听话的丫头,这一次十分倔强。 最后,还是村长站出来,说他去问问。 丫头满心等待,她却在出发前前一天,永远闭上眼睛。 丁黟感觉到一丝难受,她已经推断出,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时代。 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之间,往往会有许多相似的情况。 丫头带着遗憾离去,丁黟现在穿在她身上,突然鼻子一酸,觉得难受。 “以后,你就叫做朝煦,以国为姓,以快乐、幸福为名。愿你余生,幸福美满。” 这是第一次,丁黟迫不及待想要实现一个人的愿望,急于求成,等不及想要她回来看看。 黢黑夜里,没有挡住她的视线,目光落在膝盖上小小的手上,朝煦极瘦,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瘦。 手上布满老茧,还有细小的划痕。 是昨天整理母亲的坟,留下的痕迹。 二指宽的手腕,已经很细,朝煦的手腕,还没有二指宽,仿佛力气大一点握上去,就可折断。 麻杆似的双腿,呈现o型腿,小腿肚位置有一块灼伤过的皮肤,留着丑陋疤痕。 记忆里,那是他们一家逃亡时,被敌人炮弹所伤,那一次,她失去三哥。 大哥参军,多年没有音信。父亲和二哥被敌人残忍杀害,三哥也死在一场战火里。 剩下她和母亲,最后剩下她孤苦一个人。 朝煦的家庭,只是这个世界,朝国无数家庭的缩影。 半夜,雨停。 丁黟端坐在里面,乱葬岗中,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仔细听,天那天传来若有若无的声响。 初春的天,孕育着生命,也孕育着新生。 打开墓碑,丁黟爬出来,打量此处的环境。 春雷炸响,雨后的天空,看起来格外深邃。 这里的墓碑样式,存在时间都不短。 不是近几十年没有人死,而是近几十年,即使死了,家人也没有能力去让他入土为安。 记忆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村里才发现丫头没有回去,找了一天,到了傍晚,才有人想起这处。 一群人结伴,哆哆嗦嗦走上坟山,在角落里发现晕死过去的朝煦。 天亮了,丁黟整理好母亲的坟,说是坟,不如说是小土堆,里面是母亲的骨灰。 母亲害怕她拖累朝煦,自己提出火葬。 朝煦一个人抱着装着母亲的骨灰坛子,走到这片山上,用树枝挖了一个坑,捡到一块小石板,作为母亲的墓碑。 丁黟将所有墓碑移回原位,恭敬地给母亲磕了个头,走下山。 这具身体,不是一般的差。前世淋了一夜大雨,加白天小雨,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还能撑几个月,看得出来,村里对她很用心,照顾不少。 丁黟来,自然不想让他们过多为难。 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小女孩,村里还想尽办法让她实现最后的愿望,冲着这一点,丁黟现在是朝煦,就想回报他们一二。 雨后的路不好走,遍地皆是黑色的泥巴。深一脚,浅一脚,丁黟像是在泥水里打了几个滚,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脸上被泥水糊满,露出黑黝黝一双眼睛。 “丫头?”早起的大婶看到狼狈的人儿,一时间竟不敢认。 上百年的战乱,人口史无前例大迁移,现在在村里的人中,基本没有当地人。 他们是各地的幸存者,迎着曙光,聚拢在一起,抱团取暖。 “王婶,是我,丫头。” 丁黟抬起头,露出黄色牙齿,王婶却感受到,丁黟心情很好。 第229章 物资我有2 淋淋漓漓的小雨挥洒人间,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回去路上,丁黟遇到村长张大力,后面跟着村长大儿子张义山。 “张爷爷好,张大伯好。” 张义山温和望着丁黟,严肃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强行扯动脸部肌肉,看着怪异。 “好,丫头好,丫头都长那么大了,真好!”张义山眼中,缅怀之情一闪而逝,丁黟成功捕捉到,他似乎在透过这种黑黄瘦的小脸,看别人。 张大力在一旁脸色沉重,“丫头,你又去看你母亲?” 丁黟点点头,“是的,张爷爷,母亲太孤单,我要经常去陪陪她。” 张大力叹气,张义山不认同,心疼看着丁黟。 “丫头,你……” 丁黟打断张义山,一本正经道:“张大伯,我叫朝煦,母亲临走时,给我起了名字的,不叫丫头。” “朝煦?哪个朝哪个煦?” 张大力是读过书的人,张义山更是上了上过许多年学堂,据说在外面打拼很多年,才回来。 “朝阳的朝,和煦的煦。母亲希望我能幸福,做个温暖的人。”丁黟语气不舍,低着头,眼泪吧啦往下掉。 张义山表情一怔,跟着落泪,四十多岁的男人,想到什么,眼眸布满悲伤。 轻拍丁黟瘦小肩膀,害怕重一点,能拍散架。 “朝煦,好孩子,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呢。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们。” 丁黟挤出一丝苦笑,故作坚强,“张大伯,我不难过,我要好好活着,连同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的那一份,活下去。” 张义山腿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肩膀一边稍微耷拉着,使不上力。走起来,坐下来,上身板正。 一眼,鹤立鸡群,人群中最出众的就是他。 丫头大概没关注过,丁黟却一眼看出不同。 张义山河其他人站在一起,明明不是最好,也不是最俊的那个,但他周身有股强大的气场。 杀气。 唯有真正上过战场,经历百战之人,才有蓄养出来的杀气。 张义山认识朝煦的家人,不知是哪一位。 或许,朝煦的父亲,哥哥,有不一样的身份? 张家父子送丁黟回家,宽慰一番。丁黟目送两人离开,直到两人走到隔壁拐角处,走进院子,看不见。 收回视线,丁黟望着屋内空荡荡的摆设,两间房间,一间作为客厅加厨房,有炕那间原是母亲和朝煦的卧室。 朝煦年纪小,母亲去后,她大部分时间去村长张大力家里吃饭,有时候遇到村里其他人家正在吃饭,他们也会给她一碗粥,一点榨菜。 春天风大,呼啸的风透过房间缝隙,拼命往里钻。 丁黟紧了紧不合身的衣服,跑进房间,跳上炕。 张义山会不定时给朝煦送柴,朝煦不缺柴,经历一夜,炕已经没有余温。 丁黟跳下来去烧炕,暖和之后,爬上炕,盖着单薄打满补丁的被子。 这种被子,一年四季都是同一床,没有后世夏凉被冬厚被的区别。甚至,有的人家,一大家子就一床被子。 裹着被子,屁股底下是逐渐暖和的炕,丁黟手里出现香喷喷大肉包,咬一口,满齿留香。 村里人家给的一个窝窝头或者馍,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之一。 饿死人的年代,观音土都有人抢着吃。 三两口啃完,再来一杯热腾腾豆浆,寒风依旧透过缝隙,钻进来,丁黟却感觉到身体逐渐暖和。 这个年代的人,似乎格外抗冻抗饿。 “啪!”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朝煦,我给你背了一捆柴,”是张义山,“别舍不得用,现在才三月,天还冷,炕不要停,有困难找大伯。” “嗯,我知道,谢谢张大伯。”丁黟没有出去,仍然裹着被子。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她倒是想穿着大棉袄出去看看,可是不行。 一来,棉袄都是崭新的,布料上乘。 二来,朝煦什么情况,掘地三尺,找不出一件好衣服,乍然拿出,会不会被当成特务抓走。 难说。 丁黟隔着窗,倒是很想问一问亲人的事情。 “张大伯,你认识我父亲吗?” 张义山:“……” “还是大哥?”丁黟接着问,家里四个孩子,两个已经明确因战争而死亡,大哥失踪,据母亲所言,父亲死的时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死前经历过严刑拷打。 母亲匆忙替父亲收尸后,带着孩子马不停蹄逃亡。 张义山哽咽:“朝煦,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所以,他们,都不在了吗?”丁黟声音低不可闻,张义山还是听见了。 屋内,丁黟感觉到张义山在外面站了许久,还替她往炕洞里加柴,长长叹息,大跨步离开。 抱紧自己,丁黟还以为能替朝煦找到失踪的亲人,听张义山的语气,失踪的大哥已经牺牲了。 朝煦,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 不,还有,所有对她释放善意的人,都是她的亲人。 “不要怕,以后我护着你。”丁黟自言自语,这句话是对朝煦说。 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这具身体的主人都会感受到,以便于他们回来的时候,能够继续开始新生活。 晚上的时候,张义山的妻子过来给丁黟送饭,一碗杂粮粥,两个窝窝头。 王梅高高瘦瘦,脸上尽是岁月侵染的痕迹,表情严肃,跟张义山很像。 放下碗,王梅俯下身,看着躺在炕上不想动弹的丁黟,沉声道:“起来先吃饭,吃了饭才能快些长大,不要辜负你母亲对你的期盼。” 王梅说话,有股文化人的味道。 丁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王梅看,王梅偏过头,不想和丁黟对视。 “王婶,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 王梅出去时,听到背后传来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王婶,我都知道了,大哥也没了,对吧?” 王梅脚步顿住,她就这样保持关门的动作,不敢转身,不敢回应。 丁黟本只是诈她,没想到她真的知道。 “王婶,我会好好活着,我能好好活下去,对吗?” 丁黟听见叹息声,王梅回转身,脸色变得柔和,她伸出粗粝的手,轻拍着丁黟肩头。 “我们都能好好活着,王婶保证,王婶在,张家在,朝煦就能好好活下去,活下去看着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第230章 物资我有3 如今已经是三月末,丁黟确保自己能吃饱,并有意识锻炼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了,能做的事情很多。 她开始教导朝煦一些东西,外人看来,她总是在自言自语,嘀嘀咕咕。 因为心疼,丁黟不爱出门。 她拿出纸笔,一点一点详细解释,以求朝煦能跟着一起学习,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其他人只能靠继承记忆知道她脑海中的东西。 她能清晰感受到这具身体传来的欢喜雀跃,小丫头也很喜欢的,很可爱,是个可造之材。 丁黟欣慰,更加不爱出门。 张家人怕她做傻事,一天来看三遍,确定她人还活得好好的。 日子不慌不忙,来到六月。传来消息,将在十月初在新都举行庆祝大典。 张义山得到这个消息,在屋里团团转,不确定去不去。 去,他有这个资格,可是北方一项项事宜正在逐步恢复中,工厂重新开办,百姓迁居,学校等等,还需要他在此协助。 不去,这种千百年的盛世,不去见识见识,他不甘心。 他们牺牲那么多同伴,为了不就是那一刻吗?其他人已经看不到,可是他,他可以作他们的眼,代替他们见证那历史一刻。 丁黟整天待在屋里,养得稍微白净几分,脸颊上长了一点肉。 敲响张家院门,开门的是张义山大儿子张洪文。 “洪文哥,张大伯在家吗?”丁黟仰起脸问道,露出一颗小虎牙,看起来调皮可爱。 张洪文十三岁,是个腼腆的少年郎,他红着脸,温声道:“我爸在,朝煦妹妹,进来吧。” 关上门,张洪文快走几步,跑去叫张义山。 张义山跟着出来,他揉着眉心,很累的样子。 看到丁黟,嘴角扯起一丝弧度,“朝煦,终于舍得出门了。” 丁黟嘴角抽搐,还不如不笑。 “张大伯,”丁黟先是鞠了一躬,“我来,是有事拜托你。” 张义山先是一怔,接着急忙扶起丁黟,“好孩子,不用行此大礼,你有事就说,能帮的张大伯定会帮你。” 丁黟趁势起身,身体站得笔直,双手紧贴裤缝,“啪”,敬了一个军礼。 “张大伯,我想去新都,去见证父兄的荣耀。” 张义山的脸,渐渐变得严肃,他盯着丁黟,一动不动。 丁黟挺直胸膛,任他打量。 现场弥漫一股紧张的气氛,这其中,张洪文咽口水和挪动步子的声音,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张义山突然放声大笑,打破一室寂静。 张义山拍着丁黟肩膀笑道:“我考虑考虑,朝煦先去准备。” 越过丁黟,张义山转身朝门外走去,步履轻松。 “洪文,告诉你妈,我不回来吃饭,别等我。” “好的,爸。”清脆的少年音,带着几许劫后余生。 张洪文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朝煦,你胆子真大。”他挤眉弄眼,一下子破坏温和外表,变得活泼起来。 丁黟好笑看着他,莞尔一笑道:“其实,张大伯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张洪文好似见鬼一样,上下打量丁黟,差点破音,“我爸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 丁黟早已收拾好行李,她的东西不多,一个喝水的杯子,算是家里最好的物件。大人衣服改良后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 摸骨龄,朝煦大概八岁的样子,长期营养不良,只有一米多一点,看着跟六岁孩子差不多。 家徒四壁,收拾两件东西之后,就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张洪文早出晚归,丁黟也将自己关在屋里,认真学习。 为了朝煦能跟上进度,明明在丁黟看来很简单的东西,她不得不从头说起,直到身体传来欣喜,证明朝煦懂了。 丁黟没过足师者的瘾,反而愈发体会师者的不容易。 朝煦不笨,换句话说,她已经算是很聪明的那类人,丁黟依旧觉得心累。 比如一道题目,她一眼看出答案,为了朝煦,不得不从开天辟地讲起。 为此,丁黟还和幺幺商量,开启时间阵法,想开到最大,朝煦的身体却只能承受十倍时间流速。 丁黟觉得遗憾。 大概是她惹恼幺幺,幺幺虽然同意她的请求,但一句话没跟她说。 她可以走的时候,一股脑将所有知识传入朝煦脑海,因风险不小,只好打消念头。 普通人的脑域,一下子塞入太多东西,脑子运转不过来,会变得痴傻。 学了几个月,朝煦正式确定学习目标,丁黟当然倾囊相授。 飞机研究与制造。 以往的世界,丁黟有涉及,教导朝煦绰绰有余。 她需要小心分辨,不要将太多超越时代的知识教给朝煦。 想要学习飞机知识,必须了解飞机构造,丁黟一笔一划,画了许多飞机构造图,连一颗螺丝钉都标注在列。 不客气的说,拿着这些图纸,只要工业水平过得去,就能造出飞机。 想了想,丁黟重点想目标放在战机上,以现在的工业水平,大运太难,不现实,可以暂时撇去。 以现在的局势,这个国家更需要的是战斗机。 这门课程不简单,即使朝煦天赋很好,在丁黟刻意锻炼之下,时间流速达到百倍,朝煦才刚刚入门。 不仅如此,丁黟还采用诸多填鸭式教育,她有预感,她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 朝煦如此迫切,她应该很想要回来。 七月中旬,张义山告诉丁黟,他可以带她去新都。 丁黟问:“什么时候走,现在吗?” 说着,丁黟就想去拿包裹。 张义山失笑,告诉她:“不是,九月份才出发,还有时间,不着急。” 约定好九月十号的时候,会有人来接他们。丁黟失落了一小会,张义山离开后,她关上门,继续在书海中奋斗,时不时一点点讲解。 幸得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在周围放置警示设备,有人靠近,她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朝煦进步飞快,丁黟心梗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学生学得越好,发现的问题越多,丁黟不得不一再修改教学大纲。 第231章 物资我有4 力图更符合这个世界,更契合朝煦的学习。 阴历七月半,家家准备祭祀,丁黟难得出门,拿上张义山送来的祭品,走上山。 点燃纸钱,看着它们在面前烧尽。 在山上待了一会,丁黟没有选择回去,而是沿着相反的方向,去城里。 从山上往东边看,发现所谓的村子,其实挨着下面的城池,相距不过一两公里。 只要城池一旦扩建,村子就会被包括在内。 两公里,不到半小时路程,城池肉眼可见,还有着战火灼伤的痕迹,斑驳的城墙上,布满弹孔、炮击等等创伤。 几条街道,丁黟顺着人流走,走到最热闹非凡的街头。 这里,与后世的繁华没法比,人们脸上洋溢的幸福,后世比不上。 丁黟没钱,她只能看,看着人们讨价还价,看着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在这里蔓延。 走过几条街道,傍晚时分,丁黟才转身回去。 回去时,刚好遇到王梅来给她送饭。 关于送饭这事,丁黟说过可以自己开火,张义山和王梅都不同意,每到吃饭的时候,张家人谁有空,谁就会过来给她送吃的。 王梅送完饭,没有走,而是坐下来,说起上学的事。 “朝煦,九月份小学开学,婶和你大伯商量下,送你去读书可好?” 丁黟从碗里抬头,说道:“王婶,我九月份要去新都,张大伯答应我的。” 王梅“噗嗤”一笑,“我知道,我们可以先报名,到时候再请假。” 丁黟想了想,拒绝了。 “王婶,先不要报名,等我从新都回来再说。” 不确定朝煦想要在哪里上学,小学,不适合她。 王梅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和老张说一声。” 临走时,王梅摸着丁黟的头,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这几个月,终于长了点肉,毛躁的头发,顺滑许多。 “朝煦,女孩子还是要去读书。” 过完中元,九月就不远。 丁黟更多的是想,她该如何将朝煦展示在上面的人面前。 真让她从小学开始,白瞎了她当老师当得心梗的过程。 可是,在这个敏感的时代,她要是就这样自己出现在人前,不得坏事。 当特务抓起来都是最轻的,怕就怕,不审直接进入死亡程序。 张义山的身份看起来不低,有没有可能通过他,打造天才身份? 这一次去新都,总不能只有他们去,去的人不少,只要里面有一个识货的,成功可能性很高。 丁黟去张家,找王梅要了些纸笔,随便借几本书,说要自学。理由是她认识一些字,母亲教她得的,母亲是父亲教的,王梅将张洪文的分了一些给她。 鬼使神差,王梅进去拿东西的时候,丁黟也跟着进去。 张洪文房间布置简单,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个书架,书架上放着许多模型。 丁黟眼睛一亮,竟然在上面发现一架木质飞机模型。 眼珠子一转,丁黟伸出手,指着飞机模型问王梅:“王婶,那架飞机可以给我一个吗?” 王梅瞳孔微缩,没有马上答应,她蹲下来,与丁黟平视。 “告诉婶,为什么想要它。” 丁黟眼中痛苦一闪而过,眼泪说掉就掉,她带着哭腔,陷入回忆。 “我三哥,就是被敌人的飞机炸死的,那架飞机一直在头顶飞,下面的人却拿他们没办法。凭什么他们可以有飞机,我们不能有,我一定要造出飞机,开过去炸他们。” 小女孩带着几分赌气,几分悲伤,还有几分坚定。 离开张家时王梅将那架飞机一把塞入丁黟怀中,“好孩子,拿去玩吧。” “可……”丁黟想说,重新给她做一架,这是张洪文的东西,她不好夺爱。 “没有可是,洪文回来,我会跟他说清楚。” 丁黟对王梅的处理方式不认同,她也没有将东西还回去,她需要这个借口。 第二天,张洪文红着眼睛来找丁黟,看着被肢解的飞机模型,眼眶更红,差点哭出来。 丁黟背着手,未经允许,抢夺别人的东西,她很抱歉。 “洪文哥,我不是故意的。” “不,你是故意的。” 丁黟伸出手,手上拿着一张画满图的纸张,“洪文哥哥,以后,我会送你一架真正的飞机,你能不能不要哭。” 最后一个字,丁黟说得声音很轻,怕伤到张洪文自尊心。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自尊格外看重。 张洪文眼睛,却被纸上的画吸引,他一把抢过来,看看上面,再看看心爱的飞机,最后定格在丁黟脸上。 语气不确定,“这个,你画的,你怎么会想着画出飞机模型的每个零件,连尺寸都标注上?” 说起这个,丁黟一下子雀跃,张洪文感兴趣最好,她还怕他没兴趣。 问得好,不枉费她知道张洪文进来,将现场弄成这个样子。 “洪文哥哥,有什么不对吗?我和母亲逃亡时,听到人家说,要想造出好东西,得事先知道它们的尺寸,我还跑过去学了一下,没错呀,他们就是这样标的。” 丁黟眨着懵懂的大眼睛,仰着头,眼巴巴看着张洪文。 张洪文转过脸,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肯定道:“你学得很好,就是这样的。” “真的吗?”丁黟拍着手跳起来,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看得张洪文一阵心酸。 母亲说的对,朝煦一家为了大家,没了小家,他们不能对她太苛刻,一个飞机罢了,给了就给了。 丁黟高兴坏了,在屋里蹦蹦跳跳,过了一会,才不好意思跑到张洪文面前拉扯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问道:“洪文哥哥,你认识会造飞机的人吗?你介绍给我认识好不好,我要学习如何造飞机。” 张洪文哽住,这种人,他怎么认识,他想告诉丁黟,这类人才,朝国目前没有,又看到丁黟眼中的希冀,他僵硬转移话题。 “你认真的,真的想去造飞机?” 丁黟狠狠点头,“真的。”为了让张洪文相信,她甚至举手发誓。 张洪文赶紧制止她,“知道了,我相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第232章 物资我有5 丁黟放下手,又眼巴巴看着张洪文,让他介绍。 张洪文在她目光中,落荒而逃,还嘴硬不敢承认。 “你等着,我去给你打听。” “好!” 软糯糯“好”字一出,张洪文跑得更快,半路趔趄,差点摔倒。 丁黟捂着嘴笑,关上门,收拾好一地图纸和飞机零件。 飞机模型只是模型,是几块大零件拼凑整装的模型,丁黟动手,重新给她装起来,改天给张洪文送去。 “希望张洪文给力点,也希望张大伯给力点。” 隔天,趁着张洪文在家,丁黟将木飞机给人送过去。 张洪文拿着失而复得的木飞机,右手轻轻抚摸,不舍的递给丁黟,“朝煦妹妹,给你。” 丁黟没接,好奇问道:“洪文哥哥,你不要了吗?你的木飞机,我研究过了,现在还给你。” 张洪文头扭向一边,颇为不自然道:“送出去的东西,哪能要再回来。” 手伸平,木飞机羽翼杵在丁黟鼻尖,丁黟往后退一步,不高兴白了一眼。 “谢谢洪文哥哥,没事我先回家。” “等等!”张洪文红着脸,扭扭捏捏拦住丁黟,“朝煦妹妹,那个,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丁黟皱眉,回忆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张洪文等不及自己吐露出来,“就是…就是,你说过,送你一架木飞机,以后你送我一架真飞机。”张洪文头快低到胸口,脸色涨红,不敢看丁黟。 “噗嗤——哈哈~~~”丁黟忍不住戏谑,“洪文哥哥,你真有趣。” 说完,一把接过木飞机,嘴角带笑,离开张家。 张洪文追出去,却在门口停住脚步,目送丁黟的背影拐进隔壁院子。 原地踱步,自言自语,“她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少年,第一次产生惆怅,一惆怅,就是好多年。 直到一架以他名字命名的直升机,飞上蓝天,而他跟个傻子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接着怪自己,当初为何不去考空军,退一步,他还可以去学习飞机驾驶。这样,他就能驾驶刻着自己名字的直升机,冲向蓝天。 五十多岁的时候,张洪文终于实现这个梦想。 时间一晃来到九月中旬,丁黟收拾好一个小包,跟在张义山后面,出发宜长市政府楼前,和其他人汇合。 跟着一起去的还有王梅和张洪文。 丁黟没有明确应承张洪文,整得张洪文现在见到她,有些纠结,想问不敢问的模样,丁黟捂嘴偷笑。 张洪文脸更红,头垂得更低。 丁黟不知道朝煦父亲和哥哥是做什么的,只能从别人的态度里推测。 比如,他们是坐着军区的车去的。 一起去的最高领导薛中,据说是解放北边时的某部军长,他看到丁黟的时候,愣了一下,眼眶微红。 丁黟和张洪文都是安静的人,两人互不打扰,各做各的。 作为一路上唯三的孩子,另一个孩子鼻孔朝天,他们俩抱团取暖。 丁黟不停写写画画,功夫不费苦心人,她用笔,在纸上勾勒一副不成熟的飞机模型图时,恰好被薛中看到。 一老一小,交谈许久,面对丁黟的稚言稚语,薛中表现得很温和,极其有耐心,走的时候,还不停表扬丁黟。 “小小年纪,知道为国效力,不愧是十九的孩子。” 十九是谁,丁黟没有问,她抿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薛中的孩子薛军和,是个十来岁的小胖子,长得高大健壮,他堵住丁黟,脸色不善。 “据说,我爸夸你?” “是的,”丁黟露出小虎牙,笑得开心,“哥哥,伯伯还夸你呢,说你是个好孩子。” 薛军和脸一红,期待道:“真的?” 丁黟信誓旦旦,“说的,比珍珠还真。” 薛中说:“我家军和,哎,也是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相处。”说的时候,还有些为难,更多的是头疼,不好意思。 薛军和一拍胸脯,骄傲抬起头,放言道:“以后,你就是我薛军和的妹妹,有人欺负你,你来找我。妹妹,咱们一起玩。” 小孩子的友谊来得快,敌意去得也快。 三人两个派别,现在成了三人行。 一路上,丁黟表现出强大的动手能力,什么东西,她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记住,并且组装好。 薛中直呼天才,要认干亲,薛军和在一旁大力赞同,催促薛中赶紧走完程序。 对此,张义山乐见其成。 他们一行人走得慢,后面跟着几辆运输车,不知道在运送什么。 一天晚上,天在下雨,薛中在屋内指导薛军和学业,气得肝疼,实在受不了薛军和的朽木,挪到丁黟身边,看着她翻阅随身携带的书籍,机械图解。 厚厚的一本,已经被丁黟翻过好几遍,丁黟之前,也有人曾认真翻阅过,书本边缘带着微微卷边痕迹。 “看得懂吗?”薛中问。 “挺简单的。”丁黟回答,薛中再次心梗,回头一瞅正在四处观望偷懒的薛军和,气不打一处来。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蒲扇大的巴掌即将落到薛军和身上时,外面传来警卫员的声音。薛中狠狠瞪向薛军和,大踏步走出去。 逃过一劫的薛军和,凑到丁黟面前,“猜猜外面发生什么事?” “去看看不就知道。” “走。” 两人偷偷摸摸溜出门,没有目标,哪里有灯光,去哪里。 薛中冒着雨出去,来到车队后面,此时,一群人守在四周,冒雨巡逻。 “军长,这,运往新都的机器出问题,幸好发现得早,要是到新都才发现,宜长市岂不丢死人。” “知道是什么问题吗?”薛中爬上车厢,看着几名工人爬上爬下检查。 “军长,是螺丝问题。”一名工人回答,其他人不说话,接着检查。 “螺丝问题,能修好?”薛中此刻不想知道过程,他只想要结果,后面就到新都,这会给他弄出问题,他也是一肚子火,目光冷冽,语气严厉。 战场上退下来的汉子,仅仅几个字,就让在场所有人哆嗦起来。 第233章 物资我有6 “有点难。”年纪最大的工人擦擦额头的汗,顿了片刻道,“一路上颠簸,掉下五颗螺丝,没有固定,机器内部零件移位,要想修好,还需要其他人协助。” 薛中知道不是他们的错,这是一套食品加工设备,是新都那边,指定要的。 时间急,宜长市临时拆卸下来,随车队运往新都。 “尽快修好。”修机器,薛中不懂,只能交给懂的人。 “是,军长。”几名工人高声应答。 “什么人?”外面巡逻队暴喝,薛中急忙出去,看到被逮住的丁黟和薛军和。 两人没打伞,一路躲躲闪闪摸过来,淋成落汤鸡,雨水滴滴答答从头发滑落,滴在脚边。 薛中脸黑,目光如炬,瞪着两人,长久不说话,警卫队在外面,暂时没进来。 两人小心翼翼抬头,然后赶紧低头,动作如出一辙。 “说吧,去干嘛?” “去看看。”薛军和知道薛中已经处在暴怒边缘,不敢捋虎须,低着头认错。 丁黟上前一步,说道:“干爸吗,我能去看看吗?” 眼眸里一片坦然,清澈的瞳孔,清晰映照薛中高大的身影。 薛中脸色一僵,小丫头竟然不怕他,有趣。 平时,只要他虎着脸,敌人不说屁滚尿流,那也是望风而逃。连亲儿子薛军和,想亲近他,又怕他。 “你不怕?” “怕什么?”丁黟歪着头,很疑惑他为什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薛军和在后面扯她衣角,丁黟没有反应。她只是认真在问薛中,为什么要怕。 薛中换了个方式,“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丁黟将问题踢回去,“干爸只会打敌人,不会打朝煦。” 闻言,薛中哈哈大笑,转头训了薛军和一顿。 “看看你,再看看朝煦,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偷偷摸摸……” 薛军和想反驳,不是他一个人偷偷摸摸,他俩都是这样,为何只说他一个人。 牵着丁黟,望着还杵在原地不动的薛军和,薛中又一次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跟上,等着我叫你!” 薛军和瞅着另一边空着的大手,赌气一般,跑上去牵住,挑衅望向丁黟,丁黟甜甜一笑,反倒整的薛军和不好意思,羞愧万分。 薛中脚步一顿,面色如常,牵起两个孩子,去往后院。 丁黟出门时,一把捞起桌子上那本机械图解,有没有用不知道,万一有用,它就是借口。 到了,丁黟得到肯定,放开薛中的手,爬上车,钻进机器下方,找到螺丝脱落的地方。 螺丝脱落不是问题,问题是不知道装在何处。 年纪大的工人何平搓着手,担心望向薛中,“军长,这?” 薛中沉声道:“让她看看。” 有薛中背书,其他人的怨言,落回腹中,只敢在心里嘀咕。 机械图解,就这样大喇喇放在机器边缘,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 一场夜雨,来得及,去的也急。 秋风送来凉爽,天空露出一闪一闪的星星。 那本书,丁黟的解释,是捡来的,实际上是她从空间里找出来,还做了做旧处理,看起来像是经过许多人。 薛中问她是否看得懂,丁黟回道:“我识字。” 薛中摇头,但笑不语。 起初,谁也没关注那本书,何平还嫌它碍事,准备放到一边,好奇心促使他翻阅,一看,就挪不开眼睛。 丁黟检查完,叫他的时候,他都没反应。 “何平!”薛中喝道,如同打雷般,在何平耳边炸开。何平身体一震,艰难将目光从书上挪开。 “军长,你叫我?”憨憨的样子,实在没法看。 薛中第一次发现,原来何平还有这副模样。 “咳咳!”薛中轻咳,唤回何平跑偏的意识,“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现在在讨论机器的问题。” 何平扬了扬手中的书,兴高采烈,“军长,你不知道,这是一本神书,我好像在里面找到问题的答案。” 一听神书,薛中不高兴,“何平,不要搞封建迷信。” “呃?”何平呆愣三秒,才知道薛中误会了,他殷勤将书封面举起来给薛中看,“呸!呸!军长,我的错,我是说,这是一本很有用的书,看,机械图解,它上面罗列得有各种机械的构造,和运行规律。有它相助,我能保证我的水平上一个大台阶,说是神书也不为过。” 何平高兴得停不下来,干脆跳下车,问道:“军长,这书哪来的,能否给我看看?” 其他几人听他那么一说,纷纷挤上前,“军长,也给我们看看。” 薛中指着趴在机器底下的丁黟,笑道:“问错人了,书不是我的,是她的。” 这时,丁黟钻出来,小脸脏兮兮,看起来很高兴,“干爸,我知道怎么修好它。” 说完,后知后觉发现所有人目光,都在她身上,她装着害羞,缩了缩身体。 薛中一笑,原来小丫头知道害羞。 在丁黟指导下,几名工人迅速将螺丝固定在该固定的位置,用扳手拧紧,以防再次脱落。 接着,几名工人七嘴八舌借书,彼此之间,互不相让。 书现在在薛中手中,换一个人拿着,他们都能扑上去抢。 “朝煦,这书你哪来的,还有没有多的?” “捡的。”丁黟挠挠头,不好意思,“你们都没有捡到吗?” 几名工人:“……”杀人诛心,不仅他们没有,说不定整个朝国都没有,讲解如此详细有用的有关机械方面的书籍,外国一向卡得很严,而国内的情况,暂时还没有能力编着。 何平五十多岁,在工厂干了四十年,作为一个识字的工人,他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本书。 “可以借来看看吗?” “可以,”丁黟小手一挥,“尽管拿去,我都看完了。” 最后,何平攀关系率先借到书,结果第二天,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几名工友。 这年代,有技术的工人格外吃香,北方这边,已经率先实施工人等级制度,不说受人尊重,钱多钱少的事情,技术好的工人,还能参加朝国保密精密实验。 光宗耀祖的事,谁不想呢? 第234章 物资我有7 到达新都,薛中让人给丁黟送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带着她去拜访。 丁黟跟在薛中后面,适时展露她的天赋,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朝煦,朝阳的朝,和煦的煦。” “哦,原来是朝…的孩子,这名字很好。” 丁黟好像又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朝煦这名字,是她取得,其他人听到的时候,仿佛都很正常。 正常才是不正常好吧,哪有人介绍自己,不说姓的。 而朝这个姓,在朝国十分罕见,一般而言,绝大部分人绝不会将其当做一个单独的姓氏。 她从面前这位老者身上,又发现一个问题,不会是朝煦本来就姓朝吧? 此时是九月二十号,各项工作正紧锣密鼓准备中。 丁黟趁着没有注意她,晚上睡觉时,从居住的大院里偷溜出去,来到无人胡同中,身形加速,如同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她都打听好了,典礼中,空军驻地就在此,她要送他们一份大礼,确保朝煦往后过得更顺。 丁黟觉得自己就像个爱操心的老母亲,为朝煦操碎心。 为了安全,为新都典礼准备的阅兵训练场,就在新都郊外,临近城门的地方。 丁黟速度快,不到十五分钟跑到,期间还要躲开街上巡逻的队伍。此时,训练场上的训练还在热火朝天进行中,为五天后的典礼做准备,重新一展朝国雄风, 秋天的风,格外舒服,带走一丝燥热,送来清凉。 丁黟耳聪目明,在一声声嘶吼中,清晰听到汗水滑落的声音,溅入土里,打湿,再被如火的澎湃激情晾干。 十点,这场盛宴才结束。 丁黟趴在角落,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身形,直到所有人都就寝之后,宿舍的灯接二连三关闭。 摸到停放战机的广场,十几架这里次第排开。这里,已经是朝国拥有的所有的飞机能用来参加典礼的总数。 要想震慑外面的敌人,拥有制空权,这些,万万不够,就连典礼当天,展示的数量都不够,他们,要飞行至少两遍。 附近,依旧有人在巡逻。 丁黟对比场中停靠的飞机类型,在手镯空间挑了许久,挑出外观差距不大,完全崭新的三十架战机。 挥挥手,一瞬间,本来空荡的广场,一下子塞满,因为实在没地方放,丁黟只能选择两两之间相互靠在一起,中间只隔一个人的距离。 去过许多世界,很多世界的身份都不低,贡献不小,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上面人还是愿意卖她一个面子,条件是不能在本国领空使用,上面也不喷涂标志。 丁黟被开头的几次整怕了,看到点啥,都想收藏,防止哪个世界就能用得上,还能保命。 贴心的,每一架战机,丁黟都附送上操作指南,甚至,还有一份简易版制造修理工序。 积贫积弱的国家,世界蛋糕就这么大,其他国家分不过来,又为了体现睦邻友好等等关系,为他国培养几个飞行员,可以。但是,技术不行。 技术的壁垒,丁黟准备全部交给朝煦,当她突破前面技术的时候,后面技术跟着解锁。 丁黟觉得,此方法盛赞,她亲自打造出一名神童,这名神童不是独立成才,需在其他人配合之下,集体进步。 相当于间接培养其他人。 丁黟抬头,天道不高低给她点好处,说不过去吧? 广场异象,惊动巡逻之人,层层上报之后,聚集诸多新都大佬。 丁黟拍拍手,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 广场上,各路大佬云集,一批批飞行员、军人、工人等等,目光灼灼盯着前面。 “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动静?” 无人回答,但所有人都在心底嘀咕,叫嚣。 “这么多,是不是不用飞两次?” 最高司令过问,所有巡逻者答案高度一致,“没有看到人,晚上十一点左右,突然就出现,像是变戏法。” 最终,新都司令出来发布声明,给这个问题做出总结。 “爱国者捐赠。” 各地报纸,进行大肆宣传,丁黟看到的时候,抿着嘴在床上滚来滚去,将笑声吞在腹中。 时间很快来到五天后,丁黟装扮一新,和张义山、王梅、张洪文和薛军和一起,来到看台,全程观看。 薛中有自己的任务,没和他们一起,提前一天将两个孩子托付给张义山。 薛军和噘着嘴不高兴,和丁黟咬耳朵,“他总是这样,搞得我像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 声音充满委屈,却唯独没有抱怨。 长在这个时代,这种家庭,薛军和虽然看着幼稚,其实很早熟。不讲理,是他的一层保护色。 阅兵仪式开始,天上战机呼啸而过,丁黟眼神好,清晰看到,头顶飞过许多崭新的飞机。 和她一样看清楚的,还有许多人。 这一盛况,直到多年之后,依旧在人们口中流传。 丁黟想要让朝煦来见证这一幕,可是朝煦还没有出师,不能回来,她只好认真看,已错过一丝一毫,将她的视角传递给朝煦共享。 典礼之后不久,薛中准备回去,丁黟又捡到一本书。 前来做客的新都司令万柏洲吃惊望着丁黟手里捧着的书籍,那本他看来至关重要的书籍,就这样躺在一个小女孩手心,看累了,还被他随意放在地上。 “你哪来的?” 丁黟奇怪抬起头,发现一个怪叔叔,眼睛乌溜溜转动,盯着万柏洲,不回答。 万柏洲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身子有些急性子,他几步靠近丁黟,捡起地上的书,没看错,如果当初战机里放的是简版,这本就是完整版。 厚厚的书籍,比砖头还厚重。 万柏洲端着,手臂纹丝不动,反而是身体,有轻微晃动,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现在是过于激动,以至于多年的修养,一朝破功。 薛中赶上前劝阻,“柏洲凶,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万柏洲微微点头,两人带着丁黟进入室内。 进去后,丁黟才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自在,小手扯着衣角,微微低头,用余光好奇打量万柏洲,似乎对他十分感兴趣。 第235章 物资我有8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在丁黟再一次低下头时,头顶传来薛中温和的声音,“朝煦,跟干爸说,这书你哪来的?” 丁黟眼睛微微眯了眯,嘟着嘴,好奇抬头望着薛中,然后转移视线到万柏洲身上,一副迷茫的样子。 “捡的啊,你们没捡到吗?” 又是同样的回答,薛中再一次听到,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应对。 万柏洲则瞪大眼睛,惊呼:“捡到的,是再去捡一本试试。”这种东西,市面上压根没卖的,能去哪里捡,还能被一个小孩子捡到,说啥万柏洲都不行。 “咳,”薛中也不信,一次是巧合,两次是不是就过于刻意。 “朝煦,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我没撒谎。”丁黟抱着手,嘴上能挂油瓶,“我有证人。” 这一次,丁黟提前布置好证人,薛中的警卫员,还有薛军和,和胡同里路过的大婶大爷。 总共不下于五人。 甚至因为这本书,还起了一场小争执。 大爷说是他先看到的,丁黟直接说是她的。 大爷不信,可是大爷不识字,丁黟照着书读了一页,书花落丁黟之手,大爷败北,遗憾离开。 事关重大,所有的事情,调查速度很快。 等待结果之中,丁黟依旧留在室内,不能出去。 万柏洲以为她会闹,没想到丁黟只是伸出略带薄茧的手,问道:“伯伯,书可以还我了吗?我还没看完呢。” 丁黟眼神清澈,如同黑葡萄一般。万柏洲长得高大,她需要使劲仰头,才能看到万柏洲的脸,距离过近,看到的更多是下巴。 万柏洲蹲下来,与她平视,笑着道:“你看得懂?” 常年严肃,不拘言笑的老头子,还不如不要笑,怪吓人。 丁黟没有被吓到,一挺胸脯,骄傲道:“当然,我可聪明了。” 薛中在一旁插话:“没错,朝煦很聪明,特别是在这方面,似乎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薛中也不敢把话说太满,夸奖对象是他干闺女,他与有荣焉,只是防着被打脸。 万柏洲没在说话,重新坐回去,看着小小的女孩子,捧着一本比她脑袋还大的书,津津有味看着。 前来汇报的警卫员,都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知道后续他们如何商量的,但丁黟知道,她成功了,成功留在新都,成功光明正大靠近那批战机。 作为拖油瓶存在,薛军和也和她一样,留在新都。 丁黟入读新都部队小学,随着在人前接触到真正的战机,她的进步很大,被朝国作为重点对象培养。 天赋一点点展开,小小年纪,丁黟已经混上配备警卫员资格。 感受到智商的碾压,薛军和渐渐不爱来找她,谁让薛军和还在小学混,丁黟已经用一年不到的时间,读完小学。 又用一年时间,度过初中生涯。 在此期间,人家也不是一直在学校学习,而是一边搞研究,一边学习。 捡到的那本书,也作为国家机密,完本只有保密人员才可以翻阅。 收走的时候,来人问丁黟是否舍不得,丁黟摇摇头,一指脑袋,“没有,它们都在这里。” 其他人以为是孩子气笑话,以后的日子,他们渐渐知道,这是事实。 百倍流速的学习生涯,独门老师手把手教导,朝煦从丁黟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站在其他人前列。 即使这样,她也没敢松弛,一不小心,前期营造的所有有利环境,都会灰飞烟灭,落得别人嘴中一句:“伤仲永。” 丁黟控制进度,在新都大放异彩。 来新都第二年,又亲手缔造一件玄幻事宜。 援助战争打响期间,朝国上下捐钱捐物,这次换成天门广场,一袋袋精良大米,就在巡逻队眼前,突兀出现在广场中央。 这一下,花费丁黟十分之一收藏。 这个世界大概补不回来,看看其他世界能不能尽量补回来。有缺口,未满,心理不安。 丁黟在这个世界待了五年,朝煦回来之后,她第一次在原身回来时,还留在原世界中。 朝煦知道她的存在,丁黟退居二线,帮着她在现实世界一步步掌控所有知识,融会贯通。 当朝国第一颗核武爆炸成功,驾驶的战机完全由朝国自主研发,团队主要人员排名第一的就是朝煦。 那一年,朝煦二十三岁。 也就在那一天,丁黟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之后,朝煦再也没有听到过脑中那道声音。 告别无声,可所有的告别,都是有迹可循。 在往后的日子里,朝煦一步步脚踏实地,成为朝国航天航空奠基人,领航者。 老年时,她说起一个笑话,无人信,他们只当她谦虚,对她更是敬仰。 “我有一位老师,我从没和她真正见过一面,她却留给我诸多财富。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 朝煦作为朝国发展的重要人物,她的所有事迹,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有没有老师,上面怎么不知道。 “朝老,你是在哪里接受尊师教导。” “梦里。” 其他人微笑不语,唯有朝煦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在朝煦生命最后一刻,她嘴里呢喃:“老师,我没有辜负你的教导,你能再来看看我吗?” 朝煦老师的谜团,成为世纪谜团,在她逝去后,无数人缅怀她,有人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朝老是自学成才的天才,还是有一个背后隐藏着的老师?” 这一话题,成为经久讨论不息的话题之一。 丁黟离开,狠狠鄙视一番天道,竟然没给她好处,好气。 天道受不了她碎碎念,给了她一块废铁,丁黟当着天道的面打磨,灼烧,废铁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 不回答,甚至还有几分鄙视。 丁黟牛脾气一上来,向来只有她鄙视别人的份,哪有他人鄙视自己的份。 幺幺不算,她不是人。 丁黟想了诸多办法,依旧没能奈何一块废铁。 想要将它丢掉之际,灵魂之中大道规则扑上来,恶狠狠朝着废铁咬去。 第236章 掀翻棺材板1 眼前一阵金光闪过,丁黟脑子一痛,在昏迷前一刻,她似乎看清天道的脸,在其脸上看到肉疼。 再次醒来,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丑脸,丑脸上长着一张恶心的嘴,嘴巴大张,比头还大,丁黟能看到舌头的猩红,和牙齿的锋利。 “滚开。”二话不说,丁黟跳起来,提着拳头往嘴里砸。 “吼!”一个不防备,怪物吃痛,一巴掌将丁黟扇到一边。 丁黟咕噜噜滚了几圈,看到怪物恢复成小猫崽大小,看着挺熟悉,正在嘲笑她。 又双叒叕被嘲笑,丁黟忍无可忍,扑上去和小猫崽打起来。 “嗷~~”小猫崽不甘示弱,和丁黟打得有来有往,甚至还占据上风,丁黟气不打一处来。 “好啦!”幺幺清冷的声音传来,丁黟定睛一看,她竟然回到幺幺空间,只是,一段时间不见,空间怎么大变样,怎么说,更加有童趣。 和她打架的小猫崽,就是在某个世界抓回来的饕餮幼崽,那么长时间过去,还是幼崽模样。 丁黟眼红,她望着幺幺,气鼓鼓说道:“幺幺,你为什么对它比对我好?” 脚下饕餮幼崽龇牙嘲笑,丁黟的手,再一次硬了。 幺幺:“有人值得,有人不值得。”说时,一脸高深莫测。 “???”丁黟满头黑线,这是在内涵谁?不是在说她吧。 不是的,只要她不承认,就不是。 “你怎么还不去做任务?”幺幺挑眉,看着不说话的丁黟。 丁黟一屁股坐下来,垮着脸,“任务任务,天天任务,休息一下不行啊。” “可是,”幺幺表情渐渐严肃,“你已经睡了两年。” 丁黟翻身爬起来,喊道:“不要催,这就走,任务传来。” 慌忙逃离后,丁黟没看到幺幺眼底的狡黠。 “牵着不走,拉着倒退。该!” …… 丁黟来的时候,她保证自己已经凉透了,身体已经产生尸斑,虽然遗体保护得当,凑近一嗅,还是有股浓厚的腐烂味。 看样子,死了得有好几天,就是有口气咽不下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想要多活几天,护佑家人。 张岳正,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集前首辅、太师、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于一身的男人,此时躺在棺椁中。 世人传他骄奢淫逸,道德瑕疵,压制皇权,丁黟探了又探,张岳正是因劳瘁而死,他的一生,在丁黟面前徐徐展开,看得丁黟都想爬起来,亲自给他磕几个。 即使他只是一个小世界中月国下的其中一人,他的人生轨迹仿佛开挂一般,祖父只是月国某王府护卫,父亲秀才,到他这一辈,一步步走进月国权力中心,教导帝皇,因改革而揽权十年之久,为奄奄一息的月国注入生机。 也因此,恶了当权者。 他死后,才第四天,亲自举荐的人被逼致仕,这只是第一步,张岳正在时所用的一批官员,有的削职,有的弃市。 张家满门被抄,几个儿子遭遇严刑拷打,全家流放。 帝皇亲自下令,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 就连张岳正本人,也险遭开棺鞭尸。 张家被检举家中拥有大量财富,为了这些财富,抄家的官员采取极端措施,将张家人锁在自家宅院,断水断粮,导致张家数十人活活饿死。尸体被野狗啃食。 张岳正活着时,十分高调,一方面,因为改革造成他政治孤立的局面,也因为改革,他必须要权,而所谓的权,需从帝皇手中去抢。 张岳正奢靡,时局推着他不得不那么做,他已经抢了帝皇的权,必须放出态度,不会抢帝皇的位置。 在他那个位置,如果太干净,于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要想改革继续下去,他必须活得久,必须要大权在握。 而正因如此,他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特别是帝皇。 他活着,其他人不敢对他。 他死后,却遭受极端清算。 张岳正不是没有遗憾,他死后,放不下的是家人。 他算好了一切,没算到当权者要将他钉在耻辱柱上,他的功绩,被全盘否决,直到多年之后,才恢复。 张岳正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他同时拥有天使和恶魔两面,但他是一个英雄,一个孤独的英雄。 张岳正不甘,他死了就死了,无所谓鞭尸不鞭尸,但他想保护家人,不让家人因他而遭受如此惨烈对待。 这是张岳正死的第四天,棺椁还停在家中,尚未入土为安。 朝堂上,已有御史弹劾他生前举荐的潘言,潘言下台,下一步就是整个张家。 月国皇室对功臣的极端处置,导致后期文官集体叛变,祖宗基业,毁于一旦,不得不令人唏嘘不已。 张岳正死后,看透这一切,如今,他只想护着家人,让他们免遭于难。 丁黟表示,她是哭着看完的,这人生之精彩程度,比小说还精彩。 人性之复杂,最好的写手,也写不出,道不尽。 张岳正此人,你说他好吧,他却独断专行,待人不善,生活奢侈,表里不一。 说他不好吧,他毅然以一身担当天下安危,任劳任怨,不疑不布卒能扶危定倾。 (资料来源于历史上对张居正的评价。提起他,想写的什么,发现自己不配。) 灵堂还没撤,朝堂已经等不及。 丁黟伸出僵硬双手,用力往上推,没推动。 死了好几天,关节早已僵硬。再次用力,手脚并用,力气一大,棺材板被掀翻,在灵堂,发出震天响。 “轰隆隆!” 天降玄雷,早已死去的人,死而复生,连天道都看不下去。 丁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需要意识转移这一大家子。 出殡定在后日,也就说,丁黟仅仅两天时间。 今日灵堂,丁黟掀翻棺椁,直挺挺跳出来的时候,一家老小目瞪口呆望着他,发出惊叫声。 “啊——诈尸了。” 第237章 掀翻棺材板2 大儿媳还算镇定,忽略麻衣之下两股战战,五儿媳高声尖叫,二三四面如死灰,扑到自己丈夫身上。 几个儿子看着马马虎虎,跟大儿媳一样,怕的要死,却还能忍着。 重点培养的大儿子张成祎,表现可圈可点。 他越众而出,走上前,到达丁黟三步之遥,如同平时面对父亲一样,俯身作揖。 “父亲,你可是有未了的心愿,儿子能做什么,父亲尽管吩咐。” 丁黟一出来,别说其他人,他自己都为自己身上那味道熏过去。 虽说做了防腐处理,可他也在狭小空间里待了四天,香味混合防腐剂的味道,在混上尸体本身散发的臭味。 实在是令人窒息。 鼻翼动了动,丁黟想起他已经是个死人,不需要呼吸。 大道规则碎片运转,僵硬的身体暂时放松,同时屏蔽外界空气等各方面影响,不让尸体继续恶化。 张张嘴,沙哑的声音从扯动的嘴皮里传出。 “老大,事关紧急,为父长话短说。” 丁黟的声音,就像长长的指甲剐蹭在木板上,格外嘶哑难听。 “我去地府走一圈,偶然看到我张家结局,拼死反抗,回来报信。” 其他人慢慢回应过来,他们的父亲,似乎真的诈尸,不,是死而复生。 “自我死后,陛下起了清算的念头,就在今天,御史弹劾潘言,他一倒台,我张家即进入清算。” 张成祎出声:“父亲,可要我们联系人,去助潘大人一臂之力?” 丁黟手僵硬摆了摆,讲了几句话,声音终于有点正常的样子。 “不用,陛下铁了心要清算,潘言抵不了多久,就会被逼致仕。” 张成祎又想插话,丁黟阻止他。 “听我说完。” 看着几个露出头的儿媳妇,丁黟点点头,不愧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人。 微微弯腰,对着几个儿媳妇行大礼,几人跳起来,往丈夫身后躲去。 大儿子高琳和张成祎站在一起,想要去扶起丁黟,走到面前,看了丈夫一眼。 张成祎见此情况,自己上前,扶住丁黟,“父亲,到底怎么回事?张家该如何自保?” 只见张成祎身体一怔,接着若无其事扶着人。 手底下的触感,僵硬冰冷,证明父亲早已死了。 丁黟任他扶着,开始发号施令:“老二,控制住府中所有人,我的消息不要外传。另外,你们的母亲那里,多看顾些。” “是,父亲。” 张成咡转身欲走,被妻子贺湘拉住,贺湘脸色惨白,人还在发抖,张成咡眼神示意:“什么事?”贺湘摇摇头,咬住嘴唇。 丁黟的声音又传来,“张家这一次遭难,张家逃不掉,你们几位娘家也难逃,唯有齐心协力,才可保住后世子孙。” 贺湘放开手,嘴唇哆嗦,转身直面丁黟,“公父?” 丁黟不灵活的肢体,点头后摇头,“张家这一关,是陛下铁了心要清算,逃不掉,唯有保住性命才是上策。你等娘家,暂时无碍。” “老大媳妇,去找你们婆母,收拾东西,府中下人,能遣散的尽量遣散,最迟后天,所有人扶灵回乡。” “老三老四老五,还有老大老二,不要管陛下做什么,夺情绝对不要答应,你们直接辞官。” “父亲?”几个儿子一起上前,“会不会太严重,陛下敬重您,怎会看着张家覆灭?” 丁黟抬手下压,“陛下敬重为父,呵呵,那是因为他斗不过为父,如今,为父已经死了,他自然无所顾忌。” 冷冰冰的声音,从丁黟口中吐出,其他人跟着白了脸,身子晃荡几下,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 皇上平时所为,早已有迹可查。 “好啦,其他人跟着下去,管理好张家,老大留下。” 其他人走后,丁黟用一双尽是眼白的瞳孔对着张成祎,张成祎就算胆大,这时候也忍不住瑟缩一下。 “父亲?” “老大,为父下面的话,至关重要。” “父亲,您说,儿子听着。” 丁黟靠在棺材旁,张成祎从那张僵硬的脸,看出落寞。 “老大,为父一声,为国为民。进行改革,与陛下争权夺势,死后遭受清算,为父认。但……” 眼眸里流出血泪,丁黟仿佛要站不住一样,身体软下去。他扒牢棺材,指甲陷入肉里。 “但老夫不知道,陛下竟然会如此狠,为父推崇改革,早算到自己不得善终。为父与陛下,有一份师生情谊,陛下竟让那起子小人,作践张家,作践为父。不仅活活饿死府中数十人,尸体被饿狗分食,还想将为父开棺鞭尸,我……” 丁黟的脸上,已经看不清表情,尽皆被血泪覆盖。 张成祎心神大震,双手握紧。 士可杀不可辱,张家的命运,既然是欺辱死去。 “父亲?” “老大,听我说,趁着潘言还没下台,去辞职,然后回乡,你作为长子,大概是保不住,为父无能,眼看就要收获胜利的果实,天不让我活,陛下全盘否定我的付出。为父拼死,也要为我张家留下传承。老大,你可愿与为父一起,去向陛下讨个公道,争取时间?” “我愿意!”张成祎还没说话,灵堂外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素白衣裙的王芜,在二儿媳贺湘搀扶下,缓缓走来。 一看到丁黟,王芜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王芜是张岳正第二任妻子,张岳正是事业型男人,和妻子没有多恩爱,但也是给足尊重。 “你怎么来了?”丁黟愣了一下,看到王芜摇摇欲坠的身体,示意张成祎赶紧上前搀扶。 “我不来,怎么还能见到你。”仅仅几步路,王芜走得异常艰难,贺湘没有守在外面,没有进来。 王五想要上前触碰丁黟,丁黟后退一步,“别碰我,有尸毒,这毒,你受不住。你忘了,我已经死了。” 丁黟想笑一笑,几次扯动嘴角,都异常僵硬而放弃。 “我不怕!” “我怕。”丁黟躲开王芜伸过来的手,“老夫还想着你和孩子们回老家,好好活着。” 王芜放下手,擦了擦眼泪,眼角上扬,“活什么活,我活够了,让孩子们活着吧。” 第238章 掀翻棺材板3 张成祎是王芜和张岳正的第一个孩子,两人注入大量心血,培养成才。如果让王芜换,王芜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大儿子安康。 见她坚持,丁黟想了想,点头应是。 “也罢,你和我一起,去见一见陛下,给孩子们争取点时间。事不宜迟,申时就出发。” 如今已是未时,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 今日是朔望朝,帝皇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联合其他大臣发难,先拿下潘言,使得张家在朝堂断了重要一臂,接着迅速安排自己人上位,任由下面政敌狗腿子嚣张对张家进行极端侮辱。 张成祎已从其他官员那里得到消息,潘言被弹劾,看皇上的意思,是让他识相点,自请致仕,否则…… 申时初,一架马车从张家出发,车上坐着一品夫人王芜,还有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神秘人。 张府本就靠近皇城,不需一刻钟,就来到皇宫宫门外。 太和门门口,王芜下马车,整理衣衫,正对大门,噗通跪下来。 “臣妇王氏,张岳正遗孀,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芜三叩九拜,唬得宫门锦衣卫慌忙前去禀报,忘记这个点,王芜来干嘛。 传信的锦衣卫离开后,丁黟打开马车门,慢悠悠下来,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张大人?” 面前锦衣卫战战兢兢,暗中打着手势,以丁黟能力,自是知晓又有人去报信。 “老夫有些许未尽心愿,须面见陛下。” 张岳正权倾朝野数十年,得知他死而复生,历帝在殿内走来走去,脸上有肉眼可见的仓惶。 殿外,丁黟和王芜已有锦衣卫领着到达,张岳正要见皇上,谁敢让他等。 历帝身边大太监孙海已经等下门外,只见丁黟动作略显僵硬的走在前面,王芜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察言观色是孙海最大的本事之一,不知为何,他竟屡屡从那道身影脸上,看到痛苦之色。 丁黟此时确实不好受,一个国家的皇宫,汇聚一个国家的气运,而这副躯体,是已死之人,那种玄之又玄的气运,会攻击这具躯体,躯体里的丁黟同样跟着一起承受。 她要护着这具不该再存在的身体,还需要抵抗皇宫气运骚扰,脑子过滤无数遍见到这位张岳正一手教导出来的历帝该如何做,才能护住张家人,才能继续推行新政。 想得有点多,露出些许破绽,被孙海察觉。 凌厉眼神扫向孙海,孙海瞳孔瑟缩,立马低下头,卑躬屈膝来到丁黟面前。 “张大人,陛下在里面等着您。” “哼!”丁黟一甩袍袖,冷哼出声。 他外面穿着宽大的斗篷,里面是入棺时的团纹寿衣。 丁黟受不了那个味,干脆不换。 历帝要是不答应,他可以忍着痛苦,多来几遍。 “老师?”历帝扶着桌案,膝盖一顿酸软,“不,太师,朕是怎么回事?” 见到不像真人的真人,历帝先是胆怯三分。 历帝历来害怕张岳正,搞事也只敢在张岳正死后才敢搞。 他都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谁能来告诉他,他已经做好准备,开始庆祝时,为何那人又死而复生,重新压在他头上? 历帝觉得,天暗了,他这个帝皇,为何当得如此窝囊。 倒是想硬气一把,可是一扫到那人视线,自己先气短不说,还想跑路。 “老师应该不知道我做的事,一定不知道,不知道……”心底碎碎念,历帝强撑着站直。 “恭喜老师死而复生。”历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丁黟没买他账,如实道:“老夫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到了下边,受月国诸位先皇嘱托,上来和陛下说几句话。” 历帝身体一僵,立即站得更加笔直,头颅却微微低垂,一副好学生受训模样。 “老师,您请说。” 丁黟能感觉到身体传来的愤懑,他压制住想要将历帝亲手捏碎的心思,背负双手,寒声道: “月国洪家国祚,还余六十年。” “什么?”历帝惊呼出声,一时间心乱如麻。张岳正严厉归严厉,对他不说谎。 历帝想问,是不是真的? 接触到那双严厉的眼睛,板着的脸,他迅速挪开脸,偏移视线。 他握紧拳头,脸上闪过狰狞,想要反驳。 却,还是不敢。 抬头偷偷瞄了一眼,那张脸在金色夕阳照射下,格外铁青,是真的青,就像张死人脸,那样盯着他。 历帝思维发散,思考对面的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死了,还能来皇宫,简直匪夷所思。 活着,他岂不是又要被压制? 这么一想,连国祚的问题都得往后排。 丁黟看他样子,突然好多话一下子堵在喉咙,出不来,本来还想提醒历帝后世的事情,现在嘛,算了,一个朝代有一个朝代的命,提醒他,还不如去提醒别人。 洪家可以,为何六十年后的张家不可以,没得白白将地方让给其他人。 想明白后,丁黟看历帝的目光,柔和许多。 历帝后脊一凉,感觉要有他不知道的大恐怖发生。 “陛下,老夫来此,是来和你告别。老夫久居京城,从少年开始,甚少回家看看。如今,老夫已经好似死过一次的人了,万般执念,都该放下,往后的日子,老夫只想陪陪家人。” 进宫前,万般言语,如今都化作虚无。 历帝眼中,闪过浓浓野心,听到国祚时的大惊失色,如今,皆不如听到丁黟彻底放权的话动听。 历帝喜上眉梢,丁黟只觉心一阵阵抽疼,是这具身体的执念在作祟。 “陛下做得很好,老夫相信,陛下会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皇,比肩成祖。往后的日子,老夫不在身边,望陛下保重身体。” 历帝喜形于色,丁黟越发心寒。 “老夫没多久可活,家里的几个孩子,老夫想带走,还望陛下恩准,让他们承欢膝下。下一次,老夫会和先皇们说起陛下的优秀。” 好话像不要钱一样输出,完全背驰张岳正的主张,但他并没有出来阻止,只是难受。 他的身体死了,这一瞬间,心也死了。 第239章 掀翻棺材板4 丁黟和历帝达成协议,将朝堂完全交还历帝,而他,带着老妻和孩子们隐居。 历帝是位疑心病很重的帝皇,全程,丁黟没有提到其他人,他知晓,凡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人名,历帝不会重用,只会打压。 从皇宫出来,张岳正死而复生的消息不胫而走。 丁黟回头,望着身后巍峨的宫殿,那层气运金光日渐稀薄,就同洪氏皇朝一样,走在下坡路上。 张岳正改革的本质,是为了将这匹下山狂奔的马儿拉回来,可是,没人愿意它回来,就算它的主人也一样。他们局限于眼前的利益不放,说什么千秋万代。 千秋万代的,从不是某一个实质上清晰的人。 可笑站于月国最顶尖的人,都不明白。不,或许不是不明白,他们只是觉得,关他们什么事呢? “老爷,在看什么?” 王芜顺着丁黟的目光,狐疑望去,略显斑驳的宫门,上漆久了,有点掉色。 门口站着两列锦衣卫,神情严肃中带着讨好,飞鱼服包裹下的躯体,却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身为锦衣卫,他们天然和历帝站在一块,而历帝,站在张岳正的对立面。 “看皇朝气运。” “气运?”王芜低声呢喃,气运之说,玄之又玄,她不懂,也不再问。崇拜地看着丁黟,陪着他站在这里。 天边最后一缕阳光,彻底落下,给皇宫蒙上一层阴影。巍然的宫殿,在夜色降临中,如同深渊巨口,择人而噬。 “走吧,回去。”丁黟率先上马车,王芜跟在后面进来。 宵禁后的京城,安静使人窒息,车轮嘎吱嘎吱摩擦地面,夜风带来几许荒唐。 一天忙到晚,一刻不得闲。 张府的烛火,这几天都没熄灭过,今晚尤甚。 子时,丁黟还将几个人赶回去睡觉,而他,重新躺回棺材中,不知为啥,他总觉得,睡在里面会安心。 或许,是因为人死后,归宿是它。 第二天一早,几个儿子收拾妥当,前来灵堂,只见丁黟在棺材内一动不动,脸色铁青,也没有呼吸,顿时唬了一跳。 “大哥?”张成毵大惊喊道。 “别急,我看看。”张成祎趴在棺材上,向里探去。 正在此时,丁黟缓缓睁开双眼。四目相对,张成祎尴尬收回视线,偏过头去,恭敬道:“父亲,我和几个弟弟去衙门和吏部走一趟,家里,托付给父亲。” 丁黟直挺挺坐起来,上翻的眼珠,露出更多眼白,脸色较之前更加显青,沙哑声音响起:“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和历帝达成协议,只是第一步,有官职的几个儿子,还需以最快速度去完成交接工作,顺利离京。 京城的产业,昨晚已经说好,走之前尽快脱手,但决不能搞低价,让他人过于小瞧看出破绽。 命要紧,其他东西还有机会。 即使离开京城,也不能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走。 时间紧,王芜联系几家交好的勋贵人家,也只有他们,会放心大胆的买下张家在京产业,其他清流,还会思考一下,耽误不少时间。 有历帝的旨意,张家几兄弟事情很顺利,当然,难免会被嘲讽几句,也有人拦着他们问缘由。 张成祎抹不开面子,张成咡为主,几兄弟突然像是打开泪腺河流,仰面而泣。 不说话,就是默默的哭。 事实证明,这招有用,无需他们多说,其他人就已经将原因给脑补完毕。 “张大人虽死而复生,据说情况不太好,奋斗一辈子,最终拱手让人,只想儿孙环绕。” “唉,时也!命也!张大人才五十多岁啊,不到花甲之年。” “可怜天下父母心……” 张府中,丁黟也没有闲着,因他改革而起,无数人依附于他,前世骤然而逝,打得许多人措手不及,跟随他的人,许多人官职被历帝一撸到底。 现在,丁黟给他们提前预警。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可以来江陵求助张家。 能有多少人听,能救多少人,就看造化。 张家几个孩子都不弱,可比起张岳正,还是差不少。 张岳正的躯体,越发僵硬,丁黟需要费大力气,才能保证他四肢灵活,行走书写无碍。 死去的他,天生被京城所克。 这也是为何他宁愿退走,而不是在京城死撑的重大原因。 张岳正生前的书房中,丁黟揉搓着双手,手臂上斑斑点点,痕迹愈发明显吓人。 对丁黟的事情,王芜亲力亲为,不让人来过多打扰。 事情忙完,她还会来书房坐坐,痴迷看着丁黟,默默流泪。 这间书房,皆是机密,以前的王芜,进不来。现在倒是进来了,可那个人,已经不在。 望一眼,王芜不敢耽搁,张家人头上的那把刀,随时都会落下。 她,没有时间在此,伤春悲秋。 王芜强撑起身子,指挥几个儿媳收拢家中财物,大件带不走的,直接打包。 非京籍京官离京,大抵都要损失一部分财物。 张家并不例外,外人虽有疑惑,但不多。 唯有几个嗅觉灵敏的政敌,在其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 丁黟知道,这一路,不会平静。 背地里暗潮涌动,府中仆从,大部分送走,侍卫之流,绝大部分留下来。 府中主子们,又一次商讨到半夜。 事不宜迟,停灵七天,本是出殡的日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满人间,城门嘎吱打开,丁黟带着一家老小,收拾妥当,在众多扈从护送中,离开京城。 十里长亭,丁黟看到等候在此的大小官员,脸上或虚伪,或不舍,丁黟懒得认真甄别。 拱拱手,丁黟走到最前面:“多谢诸位同僚相送,山高水远,或难相逢,老夫此次归家,余生都不会再出现在京城,望诸君保重。” 丁黟的脸上、脖子上,乃至手上,一大早的,在王芜的巧手之下,化了细致妆容,看起来和真人无虞。 不有大动作,还是难看出不对劲。 张岳正本就是孤傲的人,拱手这一行为,已经让人受宠若惊。 “大人说笑,山水有相逢,我等未曾不能有重逢那一天。” 丁黟但笑不语,笔直站在那里,如青松般,傲然屹立。 第240章 掀翻棺材板5 长亭外围,别人不知道,丁黟看得清清楚楚,一队军纪严明的锦衣卫,护着中间身穿紫服的青年,在暗中窥视。 丁黟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因为有难度而放弃。 何必为了别人而为难自己。 历帝不想来,那就不来吧。 在他不顾师生之情,想要开棺鞭尸的时候,那点情分就已消磨殆尽。 在见识到历帝只高兴于保护位置,握紧手中权力,而不管天下之事,百姓之事,丁黟连带着张岳正,对其彻底失望。 历帝想得很好,六十年,两代人,他不会是亡国之君。 其他一切,大概率是免谈。 正好,丁黟也不想谈。 张岳正的躯体,再次回望京城,月国历朝历代的首都,大多都建于此,也因李王,洪氏皇朝终结于此。 张家不做窃国之人,叛国者,但没说不能争夺天下。 …… 江陵,四方城门,张岳正从这里走出去,丁黟乘坐马车,又从外面回来。 躯体越发腐烂,用了许多香味,还是不能阻挡尸臭蔓延。 张成祎顶上前,除了回来第一天,丁黟露过面,此后的日子,他彻底蜗居在江陵张府。 如果张岳正刚死,丁黟就过来,身体各项功能,还能运转,丁黟也不会如此狼狈。 可是,他是第四天才来。 人不吃不喝,可以撑七十二小时。四天,身体各项功能不运转的四天。 他,回天乏力。 未免离开后,历帝迫害,张家血脉断绝,不能争夺六十年后的天下至尊之位,丁黟运转大道规则,给现有张家人赐福,保佑张家百年内,血脉强盛。 在江陵,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们,历帝也不行。 这种赐福方式,还是上个世界,从抠搜的天道那学来的。 帮祂那么大的忙,最后就给了那么一小块,丁黟是不高兴的,再不高兴,他也不能再杀回去,为自己讨回公道。 这段时间,历帝不是没派人来过江陵,张府外面,探子的数量,着实多了些。 门口两棵树,一棵树上有人,另一棵树上也有人。 墙边的树上,你一棵,我一棵。墙角的花草丛里,你一边,我一边,别抢,地盘大家都有份。 而张家的生活,坦然暴露在他们眼中。 不是不想管,而是现在不能管。 历帝的疑心病,越来越重。来监视丁黟的人,不止一次露出杀意。 丁黟利用春秋笔法,混淆视听,让他们传了不少假消息回去。 而张府的书房中,张家几子尽皆在列,丁黟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只是将六十年后的灾难娓娓道来。 张成竢,张成侓年纪小一些,率先沉不住气。 “爹,难道他们,就让人如此屠杀同胞吗?” 张成侓紧握双拳,眼眸充血,气急攻心。 “该死,他们都该死。” 丁黟静静看着,没有正面回应。 “洪氏皇朝从微末中走来,应该说最理解平民百姓。这话,其实只在皇朝前期有用,就如现在,对平民剥削最严重的,恰恰是洪氏皇朝数量庞大的子子孙孙。” “此外,洪氏先祖还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屠杀功臣。后世子孙没有洪祖的雄才大略,倒将这一条学得十足,只剩下杀。” 丁黟细细说起,后世那帮文官嘴脸,敛财是把好手,投降也不慢,反抗不了别人,就拿自家女子出气,使劲霍霍。 上位者看透这一切,你不是要霍霍,要反抗嘛,那好,我下令禁止,这样,你族女子休想安身。 那些女子被霍霍得越惨,越能证明下面人的窝囊。 张岳正是名合格的政治家,为了政治目的,他可以使用手段,政治虽脏,还需有底线。 无底线的政治,对下层百姓而言,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你们知道后期,其实洪氏皇朝能打的兵不少,为何会放人进来吗?”丁黟抛出一个问题,嘲讽的目光,看得几兄弟低下头。 “不知道。”想了许久,张成祎出声,“父亲,是不是和那帮人有关。” 丁黟笑了笑,隐晦点头。 “洪氏皇朝后期,最后一任帝皇匆匆继位,本是闲王的他,从上一任帝皇中接过烂摊子,没有学过帝皇手段的他,即使想励精图治,无钱无人,唯一想到的方法还是杀。” “有功者杀,无功者亦杀,杀到最后,无人可用。” “九边军饷,多年发不出来,为了凑这么一笔银子,帝皇想到一个昏招,裁撤底层小吏。让他们失去养家糊口,安身立命的饭碗。还对穷苦百姓加以重税,底层百姓苦不堪言,这事,有人登高一呼,你是加入还是不加入。” 丁黟的目光依次从几人身上扫过,带着淡淡威压,不重,却吓人。 张成祎刚想摇头,乱臣贼子,岂可颠覆皇朝。触碰到丁黟甚至带笑的目光,他忍不住打个哆嗦。 “父亲,当时的官员在干嘛?” “在干嘛?”丁黟冷笑,这个问题,后世无数人发出过质问。 “在忙着贪污受贿,在忙着捞钱,在忙着圈地,在忙着将好不容易筹集的军饷,搂到自己怀中,在忙着迎接敌人。” 几兄弟对视一眼,望着坐在那里的丁黟,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他们却听出巨大悲愤。 “父亲,需要我们怎么做?” 终于进入正题,丁黟扯了扯嘴角,没扯起来,反而有股淡淡的尸臭味萦绕。 “张家,现在最重要的是韬光养晦,六十年后,洪氏皇朝覆灭,为父希望,张家能有人接过重担,不让月国这片土地,陷入为父知晓的那般结局。” “屠杀,改服易制。月国人无论怎么打,从来都是立于世界之巅,从来都没有被人差点打碎脊梁的时候。” 悲愤之后,是长久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的悲愤,渐渐扩大,彻底掩盖住尸臭。 时间快到了,丁黟撑不下去,“张成祎,张成咡,张成毵,张成竢,张成侓,你们五兄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六十年后,张家不能倒,月国不能倒。” 丁黟瞪着双眼,静静看着远方,手笔直垂下去。 “父亲???!!!”张成祎眼含热泪,上前扶正张岳正,右手抚摸上脸,缓缓助其闭上双眼。 其他几兄弟扑上来,嚎啕大哭,他们的父亲,死不瞑目。 这一刻,有股意识,在几兄弟心底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保护的事情,丁黟没跟他们说,因为不需要。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们要学着面对所有的逆境,而不是一味躲在他构造的舒适保护圈中。 第241章 沙雕两万里1 杜晓岩,学霸,同时是一个讷口少言的孩子,十八岁,高中毕业,准备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毕业旅行。 纠集了十几个小伙伴,呼啦啦冲上各大景区,在呼啦啦跑下来,主打一个旋风式打卡。头一天晚上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 年轻就是好,中二的少年,终于迎来他们人生的滑铁卢。 在哀山丛林中,一群人走散,队伍分成几份,杜晓岩这边,只有四个人,两男两女。 杜晓岩、冯华采、包天明、景秋芸。 学霸的圈子里,几乎不会有学渣,景秋芸这个学渣中的战斗机却靠着一股死皮赖脸的气质,和近水楼台的邻居身份,牢牢打入杜晓岩圈子内部。 景秋芸性格活泼,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洋溢的色彩,家庭和睦,有颜有钱,这些,都是杜晓岩羡慕的所在。 反观杜晓岩,整个人只能算是清秀,个子娇小,且性格内向,不善与人相谈。 杜晓岩和景秋芸能做朋友,还是因为杜晓岩身为“别人家的孩子”,景秋芸不服气,前来找茬。 只一眼,景秋芸觉得:这个妹妹好可爱,好想rua。 事后,景秋芸回家,主动催三胎。 她已经有一个哥哥,正好差一个妹妹。 父母没同意,两人都是事业心重的人,能有两个孩子,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 为了父母能给她生个妹妹玩,景秋芸说了一个经典理论,喜提男女混合双打。 景秋芸说:“狗一年能生一窝,我对你们要求已经够低了,这么多年才要求一个妹妹。” 身为社会成功人士的父母,听到女儿口中将他们和狗相提并论,顿时生气,接着,景秋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35分的试卷,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打完之后,又和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更加生气。 隔天,景秋芸放学后跑去找杜晓岩,知道她一个人住,羡慕得不得了。 回家又提要求,回应的是男女单打。 “杜晓岩是孤儿,没有亲人了,所以才一个人住,你是吗?你个不孝女,盼着爸妈早死呢。” 知道事情真相后,景秋芸对杜晓岩是怜悯的,觉得杜晓岩可怜,总是跑去找她玩。 一玩,发现自己遭受重大打击。 杜晓岩聪明,安静,还没有从双亲去世的阴霾中走出来,有景秋芸一天叽叽喳喳在身边,带给她不少快乐。 杜晓岩现在住的房子,是已逝奶奶的房子,双亲去世后,她没有地方可去,老家被霸占,还是在父亲日记里,找到这么一个地方。 奶奶传给父亲,父亲从没对外人说起,将房主名字改成杜晓岩的名字,才让杜晓岩有个落脚的地方。 杜晓岩十一岁,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和景秋芸相处久后,杜晓岩羡慕她的性格和家庭。 景秋芸则羡慕杜晓岩有一个好脑子,无论多么难得作业,杜晓岩都只有两个字:简单。 在杜晓岩辅导下,景秋芸从倒数一二名,爬到倒数十名的位置,进步飞快。 进入青春期后,大家都忙着长个子,杜晓岩还是小小的一只。 景秋芸笑她:“智商都是个子换的。” 初中,两人一个学校,不同班,总是结伴上下学。 因为杜晓岩,景秋芸和那帮学霸混熟之后,智商一次次遭受碾压,却乐此不疲,看得景爸景妈心疼。 为此,景妈特地买了不少猪脑鱼头,说是给景秋芸补补。 景秋芸叫嚣:“就是因为吃多了猪脑,我才这么笨,幸好晓岩不嫌弃我。你们还让我吃,是不想我交朋友吗?” 景爸景妈彼此对视,一言难尽,算了,猪脑自己吃,她就没脑子,补什么补。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会变得更优秀。景秋芸没有变得更优秀,甚至她能和杜晓岩上同一所高中,都是因为附带。 省了景爸景妈好一笔捐赠费。 两人一合计,直接将这笔钱给杜晓岩。 杜晓岩不接受,景秋芸撺掇:“拿着,他俩有钱,不拿白不拿,不拿,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补课。” 高中三年,杜晓岩依旧是学霸中最亮眼的存在,而景秋芸,凭着一股看不懂脸色,死皮赖脸的气质,以学渣身份,打入学霸内部,为此,还收获不少迷弟迷妹。 四人被困哀山,走了许久,都没能和其他人会合。 一入哀山,仿佛和外面的世界割裂。包天明喊了许久,不见回应。 甚至于回声,都是若有若无。 哀山太安静,树叶不动,虫鸣不响,鸟雀无音。 屋漏偏遭连夜雨,晚上的时候,四人又累又饿,忽听得雨骤风急,由远及近,一分钟后,四个人变成四只落汤鸡。 这还不算完,众所周知,不要在树下躲雨,可是这个地方,连一个山洞都没有,他们只能坐在树下,借着粗壮树干,头顶着背包,期望少淋一下。 四人想不通,明明他们才往里走了两分钟,怎么其他人就不见,怎么就走不出。 这样的雨夜,让人害怕。 景秋芸作为他们的气氛组,说起笑话。 才说到一个有关狼群的故事,冯华采抬头,看到几十米处绿油油的眼睛,一双接一双出现。 “狼,有狼。”冯华采指着远处,结结巴巴喊。 同时,杜晓岩也感觉背后的异样,她回头,就看到十几匹狼从黢黑的夜里丛林中走出来。 景秋芸依然在讲故事,杜晓岩一推她,嘶吼:“上树,快点,上树。” 他们又饿又累,是跑不过一群强壮有力的狼群,和其他人走散,还不如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狼不会爬树,只要他们在树上等到救援,事情就会有转机。 神经大条的景秋芸,此时也发现不对,她颤颤巍巍站起来,瞳孔大张,脑子一片空白。 包天明和冯华采也好不到哪去,还是杜晓岩一人推了一把,几人才想着往树上爬。 狼群来到树底,嘶吼向上跳,去拉扯他们。景秋芸吓得大叫,杜晓岩推着她,继续爬,高度不够,还是很危险。 进入哀山,手机就没有信号,望着下面守着的狼群,他们寄希望于其他人发现问题,能够及时找到他们。 第242章 沙雕两万里2 狼群在树下徘徊了一天一夜,才慢慢离去。四人身体摊在树上,双手还在紧紧抱着树干,祈求自己不掉下去。 其他人想下来,被杜晓岩阻止。 “先别下去,小心狼群去而复返。” 说来就来,远处灌木发出稀稀疏疏的响声,一条没藏好的狼露出灰绒绒大尾巴。 四人四肢用力,紧紧抱紧树干,防止自己掉下去。 两天了,进入这个奇怪的地方已经两天,包里最后一块饼干已经吃完,剩下的水不过是一瓶盖大小。 “我不想死,我还没成为全家的骄傲。”包天明像只考拉一样,抱着树不放,闭着眼睛喊。 又是半天,狼仿佛看到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东西,飞快逃离。 当四人觉得自己得救时,冯华采看到一条水桶粗细,目测长度几十米的蟒蛇游过来,吓得哇哇乱叫。 “蛇,有蛇,怎么办,杜晓岩,快想办法。” 论聪明,虽是学霸,冯华采自认还是低杜晓岩一个等级,慌乱来临之际,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看向杜晓岩。 杜晓岩也看到了,眉头紧锁,眼眸不可抑制带着几许慌乱恐惧。 蟒蛇不是狼,还能让他们依靠爬树渡过危机。 就这一条蟒蛇,只需要一个扫尾,就可以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现实不是拍电影,还留给你足够的逃跑功夫,还能分开逃,他们几个小虾米,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就像电影中除了主角之外的普通人,作为炮灰,死在蟒蛇经过的途中。 杜晓岩想不到好办法,她只能让其他人不要动,蛇类动物视线不好,更擅长于捕捉移动的物体。 “别动,不要发出声音。”杜晓岩低声安慰三个吓坏的同伴。 随着蟒蛇逐渐露出身形,底下簌簌的声音响彻耳膜,所有人只能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蛇在地面滑过,在树下停留几秒钟,吓得四人大气不敢出。 树下新增一条弯弯曲曲路,灌木从中间分开成两半,草丛被压在底下。 等蟒蛇离开,景秋芸“哇”的一声哭出来。 “晓岩,我害怕,我还能见到我爸妈吗?” 其他人亦有同样的疑问,他们将目光转向杜晓岩,一个个脸色煞白,双眼无神,吓得够呛。 “晓岩,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等着,还是去其他地方?”包天明面如土色问道。 继续在这等着,显然不现实,杜晓岩低头思索,顿了许久说道:“去别的地方看看,还有,你们的手机还有电吗?” 所有人都摇头,“没有,早就没电了,充电宝也没电。” 四人哆嗦着从树上下来,手软脚软,却也不敢在此久留。 相互搀扶,跌跌撞撞走了许久,冯华采问道:“你们发现没有,这地方不对劲。” 包天明回答:“发现了,以为只有你视力好。” 赶路中不忘调侃两句,包天明眼眸中,却没有笑意,担忧之色渐深。 杜晓岩扶着景秋芸,说道:“还记得我们刚进来时是什么样子吗?” 几人一齐点头,低矮的树木,淡淡的雾气,走了不过一两分钟,其他人就走散了。 “按理说,那种可见度,我们完全能看到其他人。”冯华采低头回忆,“我们好像突然来到另一个地方,一晃眼,其他人就不见。” 景秋芸接着说道:“我学习不好,有点奇怪。我们爬的树,几个人才能合抱得住,要不是晓岩在下面推着我,你俩拉我一把,我都爬不上去。可是,那么大的树,底下还会长灌木和草丛吗?” 包天明跟着发表意见:“没错,按照常理,底下压根不可能有其他东西能与其争夺营养,偏偏它们就是存在。还有,这么高,这么大的一棵树,应该老远就能看到,你们之前有看到吗?” 摇头,还是摇头。 杜晓岩问:“会不会是因为雾气笼罩?”她需要点理由说服自己。 “不可能。”冯华采脱口而出,“晓岩,不可能,哪怕是雾气笼罩,以当时的能见度,外围总会看到。两分钟,我们能走多远,不可能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还有其他人,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走散,你们相信吗?” “有点匪夷所思。”杜晓岩低头呢喃,眼眸染上担忧,或许,冯华采说一语成谶,他们真的不在原来的时空。 “继续走,到处看看,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走散。” 杜晓岩选了一个方向,当头走去。 这个地方,安静得不太自然,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脚下传来脚底摩擦落叶沙沙声,空中喘着粗气。 “我走不动了。”景秋芸哀嚎,一屁股坐在树下,两天多,他们每人只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块饼干,体力消耗殆尽。 杜晓岩没有回话,她呆呆看着面前景象,半晌,面色僵硬道:“你们看前面,是不是我们爬的那棵树。” “不可能,”包天明跳起来否认,那棵树周围,只有灌木和草丛,没有其他东西。 只一瞬,他呆愣住,推了推眼镜,“真的好像,看草丛压过的痕迹,像不像蟒蛇滑过?” 冯华采揉了揉眼睛,肯定道:“就是它,没错。” 四人面面相觑,心底抑制不住散发恐惧。 景秋芸不想承认,她失声道:“我们,走的直线。而且,也不对。” 她突然抱紧杜晓岩,世界观崩溃,“晓岩,是不是鬼打墙,我害怕。” 杜晓岩也害怕,这种无助感,和她骤然失去双亲时,多么像。 看了看其他人,杜晓岩长叹口气,“不是鬼打墙,倒像是小说里的玄幻手段,比如,空间融合。” 说起小说,景秋芸这位学渣中的战斗机有发言权,“确实好像,晓岩,看小说还是有用的,会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景秋芸依旧害怕,抱着杜晓岩不放,冯华采和包天明嫉妒看着她,他们也想要抱抱,安慰害怕恐惧的心灵。 “走,上前看看。” 杜晓岩率先走过去,其他人跟上,一边走,一边左右打量,越看越心惊,不用怀疑,就是之前那棵树,草丛的痕迹,脚步的痕迹,甚至是包天明不小心掉落的食品包装袋,都一模一样。 第243章 沙雕两万里3 四人靠在一起,凝视着当初走过的路,不小心迷进去。 杂草丛生的地面,脚迹清晰可见,仿佛刚刚踩上去一般。 “走,换个方向。”杜晓岩暴喝,拉回所有人心神,他们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半个小时后,冯华采双眼无神,呆愣愣看着前方几米处的大树,树干挺拔如山,树冠犹如一座巍峨的宫殿,高耸入云端。 树下,他们走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见鬼了这是,晓岩,快想想办法。”景秋芸眼睛直溜溜不转动,肩膀垮下来,有气无力。 其他人也期盼地盯着杜晓岩,希望她拿出一个好办法。 希冀目光落到沉思的杜晓岩身上,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这不是试卷上的题目,错了重新再来一遍。这一次,是他们的命,错了就没了。 杜晓岩眉毛拧成一团,双手手指交叉,紧握在一起,“你们在此等着,我上去看看。” “别,”包天明拦住她,指着树后的景象,“你们看那,是不是和第一次第二次都不一样?” 几人转头,顺着包天明手指的方向看去,集体愣在原地。 一个人形旋涡正在树后两米远的地方,逐渐成型。 “天,我们不会是误入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了吧?”冯华采惊叹,脚步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旋涡散发着五彩斑斓的黑色光芒,深邃,神秘,诱人。 包天明一推看呆的景秋芸,“这已经用科学无法解释,快,用你学渣的大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景秋芸白他一眼,她也好懵好不好,平白无故的,在这个地方转了那么久,她又累又饿,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快要见到太奶,哪有精力思考其他。 “我不知道,你们不是学霸嘛,充分发挥你们聪明脑子想一想,我不行了。” 景秋芸一屁股坐下来,唉声叹气。身为家里的娇娇女,受过最大的挫折是,小时候和哥哥干架,没打过。还有和书本较劲,它睡一边,她睡一边。 抬头,眼巴巴看着杜晓岩,景秋芸是想继续撒娇,可是她太累,手不想动。 “晓岩,我们会不会…会不会……” 那个字,始终说不出口。 景秋芸语气里,带着哭腔,三人跟着沉默。 困在这该死的地方,已经三天,走来走去,来来回回都在这棵树下打转。 接二连三,所有人跟着坐下来,围成一个圈,企图从其他人眼中,看到希望。 每个人眼神皆有躲闪,瞳孔染上雾气,灰蒙蒙一片,看在其他人眼中,心中不停咯噔咯噔响。 最终,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杜晓岩身上,他们认识的杜晓岩,从来都是沉稳,游刃有余,那小小的躯体中,隐藏巨大能量。 杜晓岩的目光,笔直看向不远处的人形旋涡,手臂抬起,指向它,沉吟道:“我想去那里看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三人抬眸望去,旋涡突然光芒四射,从里面传来强劲吸力,杜晓岩才挪动脚步,率先被吸进去。 “晓岩!啊——”掉进去瞬间,杜晓岩耳边还传来景秋芸破碎沙哑嘶喊声。 也就在这时,丁黟在杜晓岩身体里睁开眼睛。 入目是极致的黑暗,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身体,在极速降落中,丁黟想要抓住什么,稳住下坠的身体,却只感觉到入手的滑溜,光滑的壁面,毫无支撑之物。 下落时间三十秒有余,速度逐渐平缓变慢,又过去半分钟,底下传来哗啦啦水流声。 “噗、噗、噗、噗。” 接连四声,掉入水里的声音。 水流湍急,持续的尖叫声变成若有若无的呼救声,丁黟甩出三根结实绳子,圈住其他人,尽量将其靠拢,顺着水流而下。 随着水的冲击力,上下沉浮,丁黟握紧手中绳索,四处观望。 入目依旧是无尽的黑色,没有光亮痕迹,要不是这具身体是一副健康的躯体,丁黟都要怀疑原身是不是失明人群。 漂流十来分钟,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弱,丁黟敏锐察觉前面有光亮透射进来的痕迹,她照着那丝痕迹,带着其他人,奋力朝那个方向游去。 光亮越来越明显,在这个完全黑暗的地方,注射进一抹绚丽色彩。 丁黟发现了,还清醒的人自然也发现。 一道有气无力男声混着水流的声音响起,“我们会不会死?还是会得救?” 丁黟没有回答,借着那一丁点亮光,从上直射下来,丁黟抬头,看到峭壁上一点痕迹。 他们,似乎是在地底暗河中,不知道此河流向何方。 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光滑峭壁之上,出现一个圆形小口,容纳一人进出。 看着其他三人,丁黟调整手中绳索长度,使其错落排序。 光滑的峭壁,常年经受水流冲击和水汽腐蚀,没有借力的点。 带着三个人,机会只有一次。 三人已经呈现半昏迷或昏迷状态,让他们配合,还不如自己来。 瞅准机会,丁黟手臂拍打在峭壁上,滑不溜秋的青苔,给人不舒服滑腻感。 身体借力,腾空跃起,脚踩在看准的第二个落脚点上,借力向上,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绳索中套住的三人,在丁黟牵引下,跟着脱离水面。 这个动作,对丁黟来说,不能不说难,是很难。 她不是简单的带着人上去,还要将人活着带上去,对手上的技巧和力度就有讲究。 一不小心,哪一个直接甩在峭壁上,甩出一堆烂泥样,绝对是她生涯中的耻辱。 要不就不救,要不就活着救出去。 带着三人,连着在站不住人的光滑峭壁上借力,丁黟率先通过洞口,还不能停,踩到安全落脚点,返身拉住绳索,第二个人冒头,身体一点点从洞口中提出来,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好在四人都不胖,甚至偏瘦,这个洞口完全能够通过。 所有人都已拉出来,像是被泡发的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上,噗噗吐着水。 丁黟挨个试了试,没死,按压出灌进去的河水,暂时不用理会,她才有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 第244章 沙雕两万里4 天上没有太阳,却有光,他们所处的位置,比其他位置高一些,零星散落一些灌木丛,凸起的地方,怪石林立。 因为底下有暗河流淌,土质微微潮湿。 远处层峦叠嶂,相似的是,这里似乎没有大的植被,人等高的灌木,在其中,鹤立鸡群。 “咕咕~~~”肚子饥饿抗议,丁黟收回视线,感觉自己饿的能吞掉一头牛。 幸好她早有准备,拿出一盒自热米饭,等待的功夫,不出意外,听到其他人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丁黟回头,人没醒,肚子先醒过来,一时半会,不用担心。 米饭传出香味,丁黟正大快朵颐中,包天明直挺挺坐起来,闭着眼睛,鼻子到处吸,嘴里呢喃道:“好香,是红烧肉的味道。” 丁黟看着外包装,不正是红烧肉嘛,狗鼻子,挺灵的。 换个地方,离三人几米远,三两口扒完,丁黟擦干净嘴巴,接着迅速毁尸灭迹。顺着空中哈了几口气,直到闻不到任何味道,丁黟施施然走到三人身边。 包天明直挺挺坐起来,又直挺挺倒下去,幸好脑后是松软泥土,不至于后脑勺开花。 意识醒了,肚子也醒了,奇怪的是,包天明就这样舔着嘴唇,人就是没醒。 估计,是在梦里吃到什么好吃的。 丁黟极目远眺,发现灌木中有小动物出现的痕迹。 “算了,东西不能拿出来,那就帮他们去打猎,弄点吃的。”好不容易救起,要是饿死了,丁黟能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反正身体是杜晓岩的,对她灵魂不造成影响。 几个跳跃间,瞅准机会,丁黟一把抓住一个准备逃跑的动物,像猫不是猫,似兔不是兔。 像猫和兔子的结合体,三瓣嘴,圆圆的脑袋,短短的耳朵,前肢比后肢短,却有一条毛茸茸且长的尾巴。 丁黟左看右看,将手中之物翻来覆去,“这是猫还是兔子,难道是兔猫?”想了想,摇摇头,“还是叫猫兔吧,猫可爱一点,不行,还是叫兔猫,以猫为姓,瞬间感觉不好吃了。” 冯华采醒来,就看到一向木讷少言的杜晓岩,手拎一个怪模怪样的玩意,喋喋不休。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不是杜晓岩,是别人。 揉完眼镜再看,身体还是杜晓岩的身体,小小的个子,一米五几,像是十二三岁的初中生。衣服是杜晓岩之前穿着那套,脸,关键的脸,和杜晓岩一模一样。 只是,看着怎么那么不像呢。 冯华采使劲揉眼,再睁开,丁黟察觉到一道差异的视线,目光扫过来,吓得冯华采往后缩了缩。 “像,又不像。”冯华采强装镇定,心里告诉自己,看错了,“可能,是太饿,出现幻觉吧。” 看到丁黟手里之物,冯华采不争气流出哈喇子,“晓岩,你抓到的吗?” 说着,肚子跟着附和,咕咕直叫。 冯华采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偏过头去,不到两秒钟,又转回来,目光灼灼盯上兔猫,挣扎着问道:“晓岩,这能吃吗,会不会是国家保护动物?” 丁黟一愣,没想到这个关头,他还挂念着这等事。 “张三说过,在野外,特殊情况下,可以吃任何能吃的东西。你说,我们这算是特殊情况不?” 冯华采一咬牙,表情狰狞,“算!”他捂着肚子,不行了,好饿,快饿晕过去,晕过去醒不过来,不就是饿死了么? 越想越不好,冯华采干脆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兔猫身上。 兔猫先是被凶神恶煞的丁黟抓住,这会又在冯华采赤裸裸打量中,直接吓晕过去。 “哎呀,死啦死啦,晓岩,它死啦,是不是吃不成了?”冯华采着急去翻身上背包,背包是特制的,几根背带牢牢固定在身上,既能省力,还能防水防丢。 手忙脚乱解下背包,冯华采翻出一把半尺长匕首,递给丁黟,“晓岩,用这个。” 丁黟不接,有些嫌弃,不是嫌弃匕首,是嫌弃自己要去解剖。 她干脆利落将兔猫扔到冯华采怀中,指挥道:“给你,我去生火。” 抱回些枯枝干柴,冯华采已经将兔猫开膛破肚,内脏皮毛都没留,眼巴巴看着丁黟。 丁黟顺着给他三根削尖的树枝,余光打量到冯华采动作干脆将切成大块的肉挂上树枝。 学霸之所以是学霸,是因为学什么都快。知道同行人之中,杜晓岩的家庭条件最差,其他人都是景秋芸那一挂。 冯华采,应该是学过,据说这主家里军中有人,而冯华采的目标,就是军大。在一个个同伴开始戴上厚厚眼镜时,这货总炫耀他裸眼5.2以上的好视力。 景秋芸说冯华采参加过多次夏令营,他们却没有在夏令营中见过他,觉得他撒谎。 丁黟此时觉得,其他人参加的夏令营,和冯华采参加的夏令营,不是同一个夏令营。 看那熟练度,一看就是练过。 有两人还晕着,冯华采已经行动自如,对她的异样,没刨根问底,太聪明。 丁黟收回视线,手中的打火机,也是冯华采的,和市面上的都不一样。 等他弄好,另一边,丁黟也生好火,两人凑在一起,一边烤着肉,一边交谈。 “晓岩,这是哪里?” “不知道。”有人在,丁黟尽量扮演好杜晓岩,言简意赅,表情甚少。 “哦,”冯华采摸摸头,“我记得你被旋涡吸进去之后,我们也跟着吸入,接着往下掉,好像是掉入河中,之后就不晓得。我们,怎么出来的?” 冯华采打量着四周,他们最后去的地方是西南,这个地方的环境,不像西南,反倒有些像西北。 “奇怪,我们总不能一下子从西南跑到西北吧,难道真像秋芸说的,空间融合,也太玄幻。”冯华采摇摇头,赶走脑中荒谬的想法。 肉渐渐烤出油汁,滴在火中,火焰更大,香味随之溢出。 烤肉空隙,冯华采抽空问了一句:“他俩没事吗?” “没事。”丁黟注视面前火堆,淡淡回答,非常符合杜晓岩个性。 第245章 沙雕两万里5 “好香!”声音从地上传出来,不用回头,丁黟知道是包天明的声音,躺在地上,嘴巴一直没停过,梦中一直在吃,就是不醒。 要不是知道包天明的吃货属性,丁黟都差点以为他是故意的。 第一批肉已经烤好,丁黟象征性咬了一口,有点酸,不好吃。 包天明在梦中还在吃,丁黟直接将剩余的肉塞进他嘴中。树枝抽出来。 “啊!”包天明跳起来,大吼,“不许抢我吃的。” 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包着一口肉咀嚼,打了几下,发现不对劲。 睁开眼,看到丁黟和冯华采憋着笑望着他。 包天明流着口水,视线对上冯华采,冯华采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包天明,你小子搞怪呢,我不管,我已经录下来。” “删掉,快点删掉。”包天明扑上去,和冯华采打成一团,丝毫没意识到其中的漏洞。 手机,早就没电的手机,怎么录视频。 丁黟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肩膀一抖一抖,左手掐着右手臂,努力不让自己破功,笑出声。 谁也没看到,在包天明大叫声中,地上的景秋芸手指动了动,过了一会,从地上坐起来。 “卧~槽,怎么回事?”以景秋芸的视线,丁黟低着头,不知所措,包天明和冯华采在打架,包天明一口咬在冯华采身上,扯下一块带着红丝的肉。 景秋芸慌不迭爬起来,躲到丁黟背后,又看到丁黟落下的一滴泪。 “卧~槽,怎么回事,感染丧尸病毒了这是?” 谁也没理她,丁黟在努力不崩人设,憋笑憋出泪。 包天明压在冯华采身上,看到一块肉掉在冯华采身上,他压制着冯华采,吃货属性大爆发,饿得头晕眼花的吃货,看到吃的东西,不能以常理对待。 只见包天明一口咬下去,成功咬住一口半熟的肉,从景秋芸视角,可不就是冯华采的肉。 冯华采也只是跟包天明玩闹,并没有出手,景秋芸视角,他已经没了。 景秋芸颤颤巍巍躲在丁黟背后,扯着丁黟衣角,声音颤抖,“晓岩,怎么办,要不逃?” 她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愈发感到害怕,想要去看一眼,几次伸出脚,又缩回来。 包天明闹够了,才吃了一口的他,还是饿得头晕眼花,站起身时,踉跄一下,景秋芸心都快跳出来。 接着,下面那幕差点让景秋芸怀疑人生。 只见她以为已经死去的冯华采,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你们?”景秋芸伸出手,指着两人惊呼,“居然没死!” 这话包天明不乐意听,他歪了嘴,继续咀嚼嘴里的肉,没熟,不好吃,但舍不得吐。 “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要死也得阎王爷收,我们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懂不?” 景秋芸怒目而视,鼻尖终于闻到肉香味,定睛看去,正好有一串已经烤熟,肚子此时像是造反一样轰鸣。 顾不得烫,景秋芸夺过一串,一口咬去,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烤肉。 “给我留一点。”包天明赶紧跑回来,抢下另外一串。 冯华采在地上扒拉,捡起一串被咬过几口,但是已经裹上泥土的肉,想了想,只好忍痛放弃,单单拿回树枝。 皱眉看着手中树枝,像树又像铁,烤了几次,外表纹丝不变。 走回来,看到包天明大口吹气,调笑道:“饿死鬼投胎呢。” 包天明只是翻了个白眼,暂时不理会冯华采的毒舌。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种你别吃。” 冯华采摊手,“我吃饱了。” 三四斤重的兔猫,除掉皮毛内脏,才两斤多,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怎么会饱。 冯华采克制自己,他已经吃过几串,就不跟他们争,他见丁黟也才吃了一点,已经跟他一样的想法。 “晓岩,你要不再吃点?” 丁黟抬起一双含泪的眼眸,说道:“不用,我吃饱了。” 她吃独食,两份自热米饭,这会真的很饱,早知道就少吃一份,留点肚子,省的被人看出破绽。 “可……” “没有可是,我真的吃饱。” 冯华采还想再说什么,丁黟已经站起身,招呼道:“要不我们再去打一只,我看不够吃。” 不给冯华采拒绝的机会,丁黟已经从他旁边走过。正好动动手,消化消化,一直不吃,太惹人注意联想。 包天明和景秋芸抱着肚子躺在火堆旁时,丁黟和冯华采提着两只兔猫回来,依旧是冯华采解剖,清理。 还别说,冯华采确实有一手,他们没有找到水源,自然无法清洗,他却仅凭一把小匕首,完整剥下一张兔猫皮,开~膛之后,不伤及一点内脏,接着剥离所有内脏,一只只剩肉的兔猫出现。 世上能人无数,丁黟叹为观止,不敢小瞧。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能力,野外,她有感觉,冯华采能活得比她还滋润。 运动一番,丁黟还是腾空一点肚子,强忍着塞了几块肉。 还是有点酸,其他人却吃的津津有味,丁黟深感佩服。 从被饿过几次,她的手镯空间中,塞满各式各样的美食,保证她绝不会饿着自己。 现在,这些东西反而不好拿出来。 四人行,丁黟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吃独食,那不是杜晓岩的性格,她还是得适应各种并不美味的肉串。 死人抢着吃,也没那么难吃。 事后,每个人都抱着肚子揉,背靠着凸起的石头,安静消食。 景秋芸叽叽喳喳打破沉闷,“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其他人摇头,异口同声:“不知道。” 景秋芸不信,质疑道:“你们不是学霸,才高考完,不正是你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时候,怎么会不知道?” 包天明回道:“你都说了是学霸,又不是学神,什么都知道。” 见他俩吃饱了有力气吵,冯华采赶紧制止,“好啦,休息一下,等一下我们去看看。” 想了想,冯华采又加一句:“不要乱跑,尽量一块行动,省得落单。” 第246章 沙雕两万里6 陌生的地方,落单会遭遇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至于在一起团灭?冯华采想着,团灭总比挨个击破好,如果最终都要死,还不如大家死一块。 黄泉路上,互相总有个照应。 “没错,不要单独行动。”丁黟同意他的观点,他们都只是刚成年的孩子,独自行动很危险,一旦分散,她无法每个人顾及到。 穿越那么多世界,虽然原身并没有提出具体诉求,但丁黟早已悟出,保住性命,不单是原身的性命,还包括与原身关系密切的人。 做得越好,收获越多。 颇有奶妈的性质。 …… 四个人收拾好背包,整理出还能使用的东西。 登山杖在那座神秘山林里丢失,冯华采削了四根木棍,一人一根,暂时替代。 出发之前,他们的背包都是有专人打理过,背包里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作用。 除了杜晓岩,背包是景秋芸友情提供,其他东西杜晓岩说什么都不要,景秋芸也不强求。 给得太多,他们之间的友谊必将变质。 景秋芸是学渣,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集合的时候,冯华采送给杜晓岩一把匕首,还有其他人,一人给她塞了一样东西,五花八门,凑合着,虽不是配套,亦能组成一套有用的户外工具。 杜晓岩与一群人之间,也曾有过龃龉、冲突,当杜晓岩展现自己能力时,他们改变策略,想要提前投资,将一个有用的人才拐到自己地盘上。 等杜晓岩进一步展露出无与伦比的天赋能力,他们想法再次改变,变成交好。 从不平等,变成平等,杜晓岩一步步走来,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之。 丁黟翻阅剧情的时候,都为她的自律震惊。她所取得的成就,在丁黟看来,不算什么,关键是她取得成就的过程,丁黟佩服不已。 世上总存在那么一些人,比你有天赋,还比你努力。 杜晓岩结交的,大部分都是被其家里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孩子,想要在他们之间站稳,不单只是天赋和努力,想要平等视之,还需要拿出亮眼的成绩。 而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丁黟抬头看向天空,从他们来,到现在,至少过去十个小时,天空已经是那副样子,看不到太阳的痕迹,却有光。 丁黟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里,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地心世界吧?” 每个有生灵的世界都会有地心这种产物,但不是每个地心都能诞生地心世界。 地心世界与地表世界息息相关,地表世界的某些行为,会反馈到地心世界。 地心世界,地表世界,在同一个世界,又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就像有的世界会诞生阴阳两面,两面若想相遇,除非机缘巧合下的机缘巧合,甚少会有幸运儿能降临一个世界的两面。 地心世界和地表世界也是如此,他们共同发展,相互联系。又在时空上互不干涉,各自为政。 四人相携走在一起,走了许久,走在前面的冯华采站定,打量周围的环境,抬头看向天空,少年的犀利双眸微微眯起,眉头皱成锋利棱角。 丁黟跟着站定,神色淡定。包天明和景秋芸狐疑,上下左右瞅了瞅,什么都没看出来。 冯华采的眉头皱得很有特色,目光触及到丁黟平静无波的眸子,露出不解。 丁黟开口道:“我们一开始掉下来的地方,是一条河。” “暗河吗?我们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冯华采眸中闪过思索和求真。 “暗河?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直到顺着水流飘了许久,头顶上方出来冒出一束光,我们被河里的东西突然甩出来,落到地面,再去找,已经找不到。” 那个洞口,从上面听,几十米高度,一点听不到下面水流的声音。洞口附近,被丁黟做了伪装,接着将其他人提着远离。 景秋芸苦着脸,冒出一段话:“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卧~槽,这不是桃花源记嘛。” 蹦蹦跳跳过去拉着丁黟的手摇啊摇,景秋芸脸上兴趣盎然,“晓岩,快,找找,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我们是不是已经到达桃花源中,人呢,里面的人呢?我们去找找看。” 景秋芸兴奋的要走,丁黟一把将人拉回来,看着冯华采,一字一顿道:“起初,我怀疑这里是类似桃花源的地方,后来……” 丁黟抬头,天还是那个天,十几个小时过去,没有变化,“现在,我怀疑,这里是地心世界。” 轰! 炸了,其他三人的脑子炸开。 “什么,地心世界?” 三人异口同声惊呼。 冯华采的眉毛换了个形状,“确定吗?” 是啊,确定吗?不敢相信,一下子从传说走到现实。 冯华采家庭游背景,是那种接近大部分真相的背景,地心世界,学术上有这个说法,有勘探研究显示,可能有,现实中,谁也没证实。 他的反应,比其他两人还要大。 “本来不确定,现在确定了。”丁黟语气笃定。 丁黟指着空中,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切,说它是云雾,但更像是被蒙了一层东西。 “我看过相关理论,如果真有地心世界,地心世界大概率是极昼或极夜,亦或是一半极昼,一半极夜。” (都是作~者胡诌的,随便看看就行了,不要带入。) “从我们来这里,我第一个醒来,已经过去十五个小时,光线一直是这个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定义没有表可以查看时间,她会算,但其他人有。 冯华采握紧手中的机械表,看着他们,缓缓道:“我醒过来,到现在,已经十二个小时。” 丁黟接着道:“第一个疑点,就是时间,地表世界的极昼,不是没有光线的变化。” 她再次抬头,其他人跟着抬头。 “看上面,是不是和我们见过的天空不一样,即使是阴天,也不是这个样子。” 几乎不会飘动的云雾,就像被固定在空中一样,像是蒙上一层灰色纱布,当作天幕。 第247章 沙雕两万里7 景秋芸好奇打量,回望来时路,稀稀疏疏的灌木丛,略带湿润的泥土,偶尔冒出来,长得奇形怪状的小动物们,从哪里看出是地心世界? 挠挠头,景秋芸兴趣不减,“晓岩,会不会弄错了,这是桃花源吧?” 心心念念的桃花源,怎么说着说着就没了,她还想去看看几百年隐居生活的人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来一场现实中的穿越,而且还是和朋友们一起,左右都有照应,不会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丁黟抽回被摇晃过度的胳膊,撒娇的女人好命,因为不好命的女人不会撒娇。 “我有九成肯定,这就是地心世界。” 百分百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大家都陷入沉默。 丁黟捡起一块石头,扬手扔出去,砸中不远处偷偷摸摸打算溜走的动物。 包天明看到,跑过去捡回来,高兴喊道:“嗳,是只小羊。” 景秋芸听到后,也不管其他,跟着跑过去,打量包天明手中晕过去的小羊。 “哇,那么小,跟只小兔子似的。” 包天明兴致勃勃讨论,该怎么做才好吃,之前那顿,饱是饱了,除了前面狼吞虎咽的几口,没尝出味道,吃到后面,确实不好吃。 “晓岩,这手真帅,教教我呗。”包天明一手拎着小羊,一手指点灌木丛,“我看到,那里面还有不少呢,难不难学,上手快不快,我亲自去逮两只回来。” 冯华采回过神,戏谑道:“要不你先去试试?” 这个话题他有经验,看着胆小如鼠,行动也不快的动物们,等他靠近时,差点跑出残影,和傻狍子是两个极端。 傻狍子人来了,它不动,这里的动物,你不动我不动,你要敢动,我能快到你怀疑人生。 比起收拾吃的,冯华采表示,他更乐意去打猎,可是他追不上,奈何不得,幸好有人出手,才免掉他的狼狈。 包天明将信将疑,冯华采脸上顿时一变,变得一本正经,眼中还有鼓励。 不信邪的包天明,准备大显身手。 一路走来,路边时不时会出现小动物,因为不饿,自然也没人打扰它们。 现在,走那么久,有点饿了。 灌木丛中窜出一只小羊,竖着耳朵,呆呆愣愣站在那里不动。 包天明心中一乐,觉得不难,冯华采铁定在讹他。 等他悄悄靠近,信心满满,准备扑上去擒获时,眼前一花,呆呆愣愣的傻羊,如同移形换影般,换了个位置。 包天明以为自己看错,摘下眼镜认真擦了擦,戴上,再去悄声靠近小羊。 再一次,眼前花了,羊换了个地方站着。 包天明落下的脚步更轻,觉得这一次一定能中。 可惜…… 事不过三,包天明怒了,哪里管要不要小声的问题,拔腿冲过去,“这一次,一定能抓住。” 手又双叒叕空了,同时跑的急,扑得太狠,啃了一嘴泥,眼镜还掉了。 包天明双手在地上摸索,看起来好不可怜。 看得景秋芸不忍心,跑过去拾起飞出去的眼镜,塞到包天明手中。 “给你。” 另一边,冯华采放声大笑。 包天明气不过,戴上眼镜,跑过去给冯华采一拳,恼怒成羞,撇过脸去,自顾自生闷气,不说话。 丁黟过来解围,安慰道:“其实不难,很容易上手,讲究快准狠,我记得天明投篮不错,应该很快能学会。” 闻言,包天明才有意思笑模样,缠着丁黟学习,冯华采拎起羊,去一边处理。 摇摇头,先是打量手底下的小羊,说是羊,又不太像,跟之前一样,多少有些跟其他动物结合的地方,皮毛上带着淡淡的竖条纹。 “希望会好吃一点吧。”那一顿,别说吃惯美食的包天明,冯华采亦是看不上,他的经历告诉他,有的吃就不错,特殊时期,不要挑三拣四。 知道这里是地心世界,冯华采的罪恶感少了许多,处理起来更快。 只是一只,明显不够吃。 看着不远处大呼小叫在学打猎的两人,冯华采转过头,哀叹几声。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眼底抹上几许惆怅,很快转为动力。 包天明在学打猎,景秋芸本来不愿意学,看着好玩,主动跑过去,缠着丁黟学起来。 一只羊是赶,两只也是。 丁黟没说错,包天明上手的确很快,不过准头有余,气劲不足,打到小动物身上,小动物吓得跑更远才停下来。 反观景秋芸,胡乱扔一气,一个都没砸中。 景秋芸身边,小动物围得更多,此时的景秋芸,才不会觉得自己更受欢迎,她只觉得受到侮辱。 这些小动物不知怎么回事,压根不怕人,但也不会让他们靠的太近,两米是极限,两米内,小动物们会重新拉开距离,同时用一双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打量他们。 景秋芸忍心又不忍心,直到不远处冯华采处理好小羊,生起火,烤上。 肉的香味随之飘来,不争气的汗水从嘴角流出。 景秋芸放下杂念,认真学习。 本就不笨,还是有几次扔中。 另一边,包天明人手并用,将一只动物砸得晕乎乎之后,人跟着扑上去,抓到一只。 “啊,我抓到了,晓岩,看,我出师了。” 不等丁黟说什么,包天明已经提着跑远。 景秋芸眸子里闪过一丝委屈,委屈转为受伤。 “晓岩,我是不是很笨?”学习上比不过人家,打猎还比不过。 丁黟安慰她,“不是,是因为你的技能没点在这上面。”景秋芸打游戏贼溜,丁黟这么一说,她就明白。 骄傲叉腰,仰头,像个不可一世的孔雀。 “那是,我是没好好学,等我好好学,绝对比他强,哼!” 一甩头,骄傲的小公主继续练习。 丁黟只在一旁做指导,没有多加干预。 在这个地方,多学一分,也多一份保命的机会。 香味越来越浓,冯华采高喊:“晓岩,可以啦,可以吃了,味道不错。” 没有盐,这里的动物体内,却自带咸味,马马虎虎可以吃。 丁黟咬一口,点点头,“还好,没有那股酸味。” 第248章 沙雕两万里8 三人跟着叫好,完了不说话,专心干饭。 羊看着只有兔子大,经过冯华采判断,其实已经处于成熟期,大概也就只能长这么大。 很快,两只兔子大的羊吃完,四人肚子还有一半是空的。 整个青春期孩子,能吃的程度,不是一般恐怖。 “要去,再去抓两只?”景秋芸提议,眼珠骨碌碌转动,跃跃欲试。 “走,去抓羊,”包天明伸出三个手指,“三只,两只不够吃。” 丁黟坐在比灌木还高的石头上方,看着不远处两人大呼小叫,还得是这地方的动物傻了点,不轻易跑,否则,就他俩那样,只能喝西北风。 不对,这地方可能没有西北风。 过了一会,冯华采跟着加入抓羊的队伍,三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丁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在石头上看着憋得慌,恨不得自己加入进去。 人设,哎,人设很重要。 丁黟偏过头,想要眼不见为净。 可是,欢快的声音,还是不时传入丁黟耳中,她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又怕他们遇到危险,只能一边忍着,一边遭受折磨。 “为什么没人来喊我一声,只要他们喊,我就过去。”心里默默期盼,丁黟从杜晓岩记忆中翻到,杜晓岩性格是比较内向,沉默少言,除了和少数几人有话说,一群人坐在一起,除非有人开头,她绝不主动。 现在,丁黟倒是想主动,非常想。 还是人设问题。 忍了又忍,丁黟都快忍不住想要去崩人设。 刚来这个世界,她发誓,这个世界绝不崩人设,难道又要食言? 不,不可以。 还是可以的吧?就一次。 “啊——” 丁黟脑中天人交战,景秋芸传来的惊呼声,打断她的思绪。让丁黟找到机会。 “秋芸,你怎么样?”丁黟眸中的关心,不似作假。 小心扶起趴在地上的景秋芸,眼睛盯上景秋芸的脚踝,“不会是扭到了吧?”一般就是这么演的。 景秋芸借着丁黟的力道,一下子站起身,捡起个石头,扔向包天明。 “包天明,你混蛋,看准再扔,我那么大一个人你看不到,竟敢拿石头砸我。” 包天明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道歉,“手误,手误,大小姐,别玩了,正事要紧。” “哼!” 包天明腿长,几步窜出去,景秋芸追不上,气得她一把扔掉石头,双手叉腰,气鼓鼓看着躲在石头后的包天明。 “气煞我也。” 包天明探出头,望着几米远外的景秋芸,不由有些自得,嘲笑道:“人说,聪明绝顶,和四肢发达,总得占一样,你怎么什么都不占。” 此话一出,本来打算偃旗息鼓的景秋芸,立马不干,“包天明——” 包天明一听这声吼,顿时知道坏事,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撒腿就跑。 景秋芸追上去,每次都差那么点距离,气得不行。 要抓羊的两人跑了,终于轮到丁黟上场,丁黟先是抓到一只,递给还一无所获的冯华采,“先去处理,剩下我来。” “好!”冯华采也干脆,接过就走。 “唉,都走了。”都走了,热闹也没得看了,除非丁黟去包天明和景秋芸那边。 包天明是个控场高手,在他压制下,景秋芸两条腿蹦得挺欢,追不上还是追不上。 他们所在的地方,尘烟四起,多少小动物都不在那待着,纷纷逃离,跑到安全距离,驻足好奇打探。 这一下,倒是方便丁黟偷袭,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有没有吃的,丁黟抓得有点多,拿到冯华采面前时,冯华采瞪大双眼,望着面前一堆羊,一只叠一只放着。 羊后露出丁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么多,吃得完吗?” “有备无患。”丁黟拍拍手,自顾自找个地方坐下来,发呆。 其实耳朵立起,在实时关注另一边打闹声。 年轻真好,杜晓岩小小年纪,为何要如此老成? 幸好杜晓岩是学霸,要是普通学生,经常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自己却不参与,该是有多难过。 丁黟的脸是淡淡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心里,热闹得仿佛一出大戏。 “话说,杜晓岩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怎么就没想法。” 隐晦的目光在冯华采和包天明身上流转,“长得都不差,还都是学霸,还朝夕相处,竟然没碰出火花,颇有我的风范。” 记忆中,其他人长得都不差,即使样貌差点,学霸的气质在,差不到哪去。 杜晓岩一个都没特殊想法,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和她交流最多的反而是景秋芸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学渣。 人说近朱者赤,打入一群学霸内部的学渣本渣,一直没有剥掉学渣的外衣,也是个人才。 丁黟坐在那里,背脊笔直,目光没有焦距,神游太虚。 不知为什么,认真干活的冯华采有一瞬间感觉背脊发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 偷瞄几眼丁黟,发现对方正在发呆,压根没看他。 “奇怪,感觉出错了?”冯华采脸微微红了一下,摸不着头脑。 手上动作不停,却分出几分心神在丁黟这边。 打累后,景秋芸和包天明一前一后回来,景秋芸拿眼瞪包天明,依旧是那副气鼓鼓模样,一屁股坐在丁黟身上,手自然而然搂住丁黟,脑袋放上去。 “晓岩,我被欺负了,好伤心,好难过,要爱的抱抱。” 丁黟让景秋芸靠在身上,伸出手摸着景秋芸头颅,像是安慰炸毛的猫咪。 “好啦,不气,帮你教训他。” 两个女孩子关系好,包天明尴尬摸着鼻子,颇为不自在,跑到冯华采那边,一起清理剩下的羊。 几下之后,冯华采嫌弃他,“好啦,那边弄好的,拿去切小块,先烤出来,晓岩和秋芸应该饿了。” 包天明拿着转身就走,背后听到冯华采小声嘀咕,“尽捣乱。” 表情龟裂,他很想回头反驳,不就是不小心将肠子弄破,弄出点东西嘛,有必要这么说他吗?想了想,找不到反驳的依据,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其他地方,狠狠吃了不少,吃得肚子撑,哎呀哎呀消食。 第249章 沙雕两万里9 天色一直一个样,好在冯华采还有一块表,估摸着时间,喊醒他们,收拾好一切,几人拿出背包中装东西的干净袋子,装上烤好的烤全羊,准备一天不开火,去其他地方看看。 顺便,找找回家的路。 别看丁黟昨天抓了那么多,其实也就两天的量。 “走这边。”丁黟站在石头上,眺望远方,确定方向。 “有什么讲究?”景秋芸正在打包,好奇问道。 就看看的事情,不多一样,怎么就知道走那边,她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就是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参差? “没有讲究。” “为什么?” “直觉。”丁黟耐心回答,人已经走到前面。 景秋芸连忙跑几步跟上,圈住丁黟的手臂,“晓岩,说说呗,让我也学学,这种野外看路的事情,说不定我以后用得上,就当是提前学。” 丁黟一眼看透景秋芸眼中的小心思,无情拒绝,“真的不用,就是直觉。” 景秋芸放开手,哀嚎:“不是跟地理有关吗?怎么成直觉,还有没有天理?” 包天明嘻嘻哈哈超过她,嘴角上扬,“跟地理谈天理,难道你不知道,地理界没有天理。” 景秋芸牛劲上头,非要问个为什么。 “地理界如何就没天理,不要当我是学渣,就随便糊弄我。” 包天明颇为神秘的问了景秋芸几个问题,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这次真没骗她。 “某地大量种植红枣,并且很有名,知道种植原因是什么吗?” 景秋芸不想让他小瞧,绞尽脑汁,力图从红枣的生长因素,环境中给出答案,无奈存量有限,怎么回答都是错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说,答案是什么。” 包天明一笑,“红色喜庆,当地人喜欢。” “啊?!”景秋芸傻眼,谁能想到如此高大上的题目,答案如此简单,“这个不算,重新问一个,我一定答得出来。” 学渣,也是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经历过高中三年魔鬼训练的。 “好,下一个。”包天明笑得得意,下巴微抬,“某国一个镇子上的房屋被涂成五颜六色,为什么?” 景秋芸同样绞尽脑汁分析,还是不对。 包天明主动公布答案,“涂的颜色多点,让人看着心里暖和。” 景秋芸怒目圆睁,不敢置信。 包天明接着继续,“坑里为何种树?” “???” “为了美化环境,添绿景观。某地某地区为什么人很少?” “???” “因为风水不好。为什么某某大桥限高120米?” “???” “因为桥梁高度太高,威胁飞机安全。为什么峡湾多海盗?” “???” “因为峡湾耕地面积少,百姓吃不起饭,才去当海盗。为什么某地的蜂蜜大量出口?” “???”景秋芸已经彻底服了,她眼冒金星,答不上来。 包天明笑得越发得意,“因为当地人不喜欢吃。” 意料之外的答案,似乎也是对的。景秋芸低着头,有几分颓丧,包天明叫她她也不理,沉浸在自己是不是笨蛋的世界中。 “哎,别气啊,都跟你说了,地理界是没有天理的,你看,这不就是,这些问题除非做过,真的没有多少人答得出来,太直白,不符合深刻学习的意思。学得越多,反而回答越背离初衷。” 景秋芸不高兴,包天明收起嬉笑,偏头解释,神情中有几分讨好。 “哎——”景秋芸抬起头,长叹口气,“既然学习越深,越回答不对,为何我一个学渣,还是学渣还是回答不上来?” 这话包天明没法接,他神色一怔,“可……” 景秋芸自己找补,看着包天明,目光转移到前方的丁黟身上,“所以,这些问题一点的都不简单,我明白,你不用解释。” “???”轮到包天明满脑子问号,不是,明白,景秋芸明白什么,探索的目光转到冯华采身上,让他帮忙。 冯华采直接当没看到,快走几步,和丁黟并排走在一起。 “呵,有异性,没人性。”包天明心中腹诽,恨恨呲牙。 景秋芸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大一会,她就自己想通,走到丁黟另一边,三人成排,徒留包天明在后面摸不着头脑。 很快,包天明丢掉疑惑,四人成排,左顾右盼。 走得脚都快磨起泡,冯华采拨动手上机械表,喊停:“休息一会,我们已经走了三四个小时。” “哦,终于可以休息了。”景秋芸一把甩下背包,一屁股坐到一旁。 丁黟爬上旁边石头,极目远眺,说了一句:“灌木丛越来越绿,泥土愈发潮湿,要不前面是沼泽,或许是河流。” “晓岩的意思,前面有水?”冯华采想了想,定神问道。 丁黟点点头,“十之八九。” “有水,是不是我们……唉,不对呀,冯华采,你的表还准吗,我怎么觉得我们好久没喝过水了呢?” 这个问题,景秋芸率先提出,包天明也是后知后觉发问:“对呀,好像是哦,都没有渴的感觉。” 冯华采难得说了个笑话,“说不定是我们在水里喝了太多水,暂时不渴,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渴。” 说着,他还偷偷瞄了眼丁黟。 丁黟跳下石头,点点头,“说不定就是这个可能。” 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马马虎虎就过去,在这里深究反而惹人累。 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他们算是暂时接受这么一个答案。 这几天的日子,时间由冯华采掌控,说走就走,说睡就睡。方向由丁黟控制,说走这边就这边,一定程度上,减少许多烦恼。 四人暂时还没有分歧,以后呢?谁知道呢。 听到有水,不知为啥,景秋芸一瞬间也觉得自己渴了,同样感觉的还有包天明。 包天明从包里翻出水壶,打开盖子,一滴水都倒不出来,他愁眉不展,“希望真的有水。” 丁黟回道:“会有的,相信我。” 简单吃了一点烤羊,休息一个小时后,继续上路。 第250章 沙雕两万里10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丁黟喊停,“注意,小心,前面有大型动物出行的痕迹。” 景秋芸压低声音,左右看看,好奇发问:“哪里?哪来的大型动物,不是一直是小小一只吗?” 他们一直走来,看到的都是小小一只,景秋芸也以为,一直会是小动物来着,突然来个大的,想着也就是最多猎狗那么大。 “哞——” 石破天惊,声如洪钟,一声悠长的鸣叫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接着尘沙四起,脚下震动。 成千上万的动物,从远处奔袭而至,四人如临大敌,以为是冲着他们来的。 “怎么办,逃?” 丁黟一把将其他三人推入两块石头中间,厉声吼道:“保护好自己。” 接着,她跟着挤过去。 这里的动物,看着傻是傻了点,但不可忽略,它们速度是真的快。 来的过程中,仿佛倒戈的千军万马,一旦他们汇入其中,想要出来,不死也残。 没错,它们在逃,后面有东西,在追赶他们,迫使他们不得不逃。 如果逃跑的动物大一点,丁黟还能让其他人借助它们的背脊逃离,可是逃的都只是兔子大小的动物,怪模怪样,什么样的都有,物种丰富,令人大开眼界,唯一相同的是体重,都是几斤大小。 跑,跑不过它们,要是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四人缩在石头中间,景秋芸直接抱头,护着脸,身边一阵阵凌厉的风刮过,一只只仓皇逃命的动物踩在头上肩膀上,爪子勾得生疼。 其他人好不到哪去,纷纷抱紧头,尽量缩小体型,四人靠在一起,减少受伤范围。 丁黟稍微侧头偏向一边,借助余光看到身边跃过的动物,从它们脸上,看到惊悚。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它们如此害怕。 想到之前响彻云霄的哞叫声,像牛的鸣叫,不可能是真正的牛,牛没有那么大威力。 丁黟想去看看,又觉得和人设不符。 突然痛恨人设这种东西,来时发的誓,变成犀利的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身上。 如果真的按照原身的样子,走下去,会不会他们都无法渡过这一劫。 剧情中,四人卷入旋涡,再也没有回去。 丁黟想了又想,一直在忍耐。 她是丁黟啊,无论如何保持人设,对她关心的人,依旧会看出来。 所以,她为了不崩人设的忍耐,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真要这样,为何不直接让原身来渡过生死劫? 是不行吗?无论多少次,还是不行,才会甘愿让出身体,让别人进来。 短短一瞬间,丁黟想了许多,她在崩人设和不崩人设中,左右徘徊,举棋不定。 她在外界一声声尖锐爆鸣声中,产生疑惑。 想到兽世界天道的一句话:“我们,需要第三者出现,打破僵局。” 既然是额外之人出现,又怎么会还是同一个人? 关心你的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不对劲,就能分辨出来,不关心的人,会以为你本身就是这样,认识的人,会轻描淡写来一句:“变了啊。” 想到一个词:墨守成规。 不崩人设,丁黟拿什么破局?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人设? 是对外展示的人物设定,还是一成不变按照原身样子重来一遍,然后再次轮回? 丁黟不是一个好演员,即使她竭尽全力努力做好杜晓岩,四人当中,还是有人产生怀疑。 地心世界,没有人探索过的世界,会有危险,谁也无法说清。 丁黟陷入沉思,无论怎样,她都能保住杜晓岩的性命,仅限于杜晓岩。 她如果不出手,其他人只能听天由命。 那和冷漠的路人有什么区别,救一人,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去死? 她做不到。 丁黟想到,其实每一个世界,都有人看出她的不同,有人沉默,没有拆穿,有人拒之门外,直到有好处才会想起她。 有人很快认出来,有人只在生活中慢慢才反应过来。 “哞——” 内心没有下最终决定,尚且在迷茫中。之前的牛叫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近了许多,其他三人赶紧捂住双耳,依旧震得头晕眼花。 此时身边经过的动物逐渐减少,丁黟想了想,探出半个头张望。 远处尘沙滚滚,烟尘之中,似有庞然大物在移动。 很快,从里面露出一个硕大的牛头,牛头距离地面,少说有三四米高。 头上一对弯弯牛角,似乎带着闪电的气息。 紧接着,露出如钢筋般坚韧有力的脖子,支撑它沉重的头颅。 慢慢的,粗壮的牛腿出现,随着一起出现的是宽阔的牛背。 外形就是很普通的黄牛,放大身形之后,压迫感随之而来。 丁黟双眸之中,满是惊叹,“这么大,得多久才能吃得完,肉质会不会老?”摇摇头,很快将这荒谬的想法甩开。 该逃的,已经逃得差不多。 没听到外界惊慌失措的声音,三人渐渐放开手,露出一双双惊恐过后,好奇的眼睛。 “卧~槽,好大!” 是景秋芸的声音,丁黟甚至在她身边,听到咽口水的细碎声,属于另外一个人。 有时想想,神经大条者和吃货的世界,的确与众不同,甚至可以很简单。 冯华采一言不发,在他身边,丁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还是有一个正常人。 “晓岩,怎么办?不好对付。”冯华采低声询问,牛不是朝着他们的方向直直过来,而是有一定偏差,但他们继续待在这里,很危险。 要是被发现,能不能跑过不说,那粗壮大腿给他们来一下,一蹄子下去,能踩中至少两个。 “静观其变。”丁黟同样低声回应。 另一边,有两人已经在兴致勃勃讨论哪个部位牛肉好吃,哪块比较嫩,哪块适合煎牛排,哪块适合烧烤…… 相比丁黟和冯华采这边,精神高度紧绷,形成巨大反差。 丁黟抬头望向空中,竟无语凝噎。 想要数落几句,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干脆一甩头,眼不见为净。 冯华采小声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牛,不可思议。”眼中带着残存的心悸。 丁黟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想到杜晓岩压根不会有这个动作,悻悻收回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第251章 沙雕两万里11 黄牛前进的方向,和四人所在的方向,偏差四十五度。 不绝对肯定,黄牛会不会拐弯。 丁黟大概率赌,不会。不过,她想跟过去看看。 和其他人一说,三人震惊看着她,瞳孔瑟缩,充满不可置信。 景秋芸轻轻拉了一下丁黟的手,低声问:“晓岩,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说着,她自己先兴奋起来,“晓岩,我跟你一起去,去看看。” 干笑几下,景秋芸抬头,小心打量,生怕她会拒绝。 丁黟皱眉,她不想带着其他人,可是地心世界,谁也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让他们待在这里,同样不保险。 “去可以,必须听我的。”用杜晓岩的脸,说出这话,看起来更加严肃。 景秋芸眼神躲闪,嬉笑道:“晓岩,我一向很听你的话。” 丁黟看她一眼,觉得她有些奇怪,时间紧,她并未深究,目光看在另外两人身上,两人赶紧表态。 “我们也去,大家一起。” 丁黟点点头,率先顺着黄牛离开的方向走去,其他人立马跟上。 路上,冯华采问:“晓岩,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丁黟微微颔首,“我怀疑,那个方向有水源。” “水源?” 二字一出,大家都愣住,瞬间,仿佛基因躁动,感到干渴难耐。 “那快走,哎呀,它跑得好快,我们会不会追不上。”景秋芸再次抛出问题,眉毛拧成一团,脸作苦瓜样。 “不会,”丁黟指了指地上的痕迹,“看这里,它跑得再快,我们都能追上。” 地面的土,被刮起来一层,泥土潮湿的地方,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巨大脚印。 “而且你们看,”丁黟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拿在手中捏了捏,“越往这个方向,土质越潮湿。” 丁黟转头,抿着嘴淡淡一笑,“证明,我的判断没错。”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手臂上扬,拳头紧握,一切都在掌握中。 闻言,景秋芸故意桀桀怪笑,手臂挽起丁黟胳膊,附和道:“没错,晓岩不会出错。” 丁黟直觉,她有些怪异,具体在哪里,说不清楚,没时间思考,暂时抛之脑后。 巨大的黄牛,一路横冲直撞,给他们留下不少线索。 顺着这些线索追寻,一路上遇到不少目的地是同一个方向的动物,依旧是小小的一只。 偶然遇到几个大象般健壮的大型动物,睥睨脚下蝼蚁,一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匆忙赶路。 土壤越来越湿润,空气湿度逐渐饱和。 丁黟知道,他们距离水源更近了。 一路上,丁黟的眉头都没有彻底舒展开。 他们混在一群小动物中,宛如鹤立鸡群,格外引其他视线注目。 同行的动物,按照体型大小,跑动过程中,逐渐有序排开。 在最前列的是,体型庞大,如同所见黄牛般的动物,数量稀少,仅有五头。 接下来,是亚洲象般体型的动物,一头头昂首挺立,走在第二梯队。 第三梯队,是成年熊虎大小的动物,它们紧跟在为首动物身后,不让后面的动物插足。 最后一梯队,就是丁黟等人所在的梯队,他们处在其中,像是酒席上,故意和小孩一桌的成年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丁黟倒是想带着人走到第三梯队,景秋芸脸色煞白,紧紧拉住她,“不要去,晓岩,我怕。” 景秋芸怕狗,她曾被狗咬过,留下心理阴影,暑假回老家,差点被养的猪咬一口,阴影面积更大。 第三梯队中,有几条怪模怪样,彘狗模样的动物,看到它们,景秋芸身体直往丁黟身后缩。 “不用怕,我们就待在这里。” 千军万马出行,一路上汇集起来的动物,大大小小,不下万余。 前方有动物压阵,丁黟等人在后面的速度并不需要多快。也因为他们在,本来拥挤的地盘,生生在他们周围,留下一两米真空带。如同每个梯队之间,自发保持的安全距离。 走到这一步,包天明和景秋芸都不敢乱了,只一眼,密集恐惧症当场发作。 景秋芸喜欢小动物,仅限于几斤大小,一只手可以掌控的小动物,放学后,总喜欢去奉献爱心,这会,她的星星眼,她的爱心全都散发不出来。 眼睛注视脚下,亦步亦趋跟紧丁黟,防止掉队。 丁黟走在前面,冯华采和包天明走在后面,中间是景秋芸,成犄角之势。作为队友,不仅合格,还贴心。 这种情况下,即使再害怕,景秋芸也不敢去拉扯丁黟,生怕因为她的动作,造成丁黟判断失误。 冯华采的目光,几次停留在丁黟身上,再落到克制发抖的景秋芸身上,低不可闻轻声叹气。 和丁黟曾经的疑惑一样,即使她确保自己在全力扮演杜晓岩,可在真正关心杜晓岩之人的眼中,她依旧漏洞百出。 人类拥有神奇的第六感,有时候,看一个人,不仅仅看的是她的外表,她细微的小动作,还有的时候,会依靠感觉。 迄今,冯华采试探过,景秋芸试探过。想来,他们都有发现,只是暂时不确定。 这一幕,和以前,何其相似。 走在前面的丁黟,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左右望去,未见踪迹。 现在,大家都有同一个目标。 当第一梯队的五头庞然大物停住脚步,仰头长鸣。 “哞——” “咩咩——” “吼——” “嗥——” “呜呜——” 鸣叫声四起,此起彼伏。 丁黟极目望去,确定只有最前面的动物在嘶鸣吼叫,叫声和身体,格外不搭。 或许,这是地心世界的特色。 无人发表意见。第一梯队之后,第二梯队发表长鸣,接下来是第三梯队,第四梯队,井然有序,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 丁黟沉思,感受到地下暗流涌动,有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 很快,所有人就知道答案。 地面震动,传来嗡嗡声响,接着,一股水剑喷射而出,直冲云霄。 地面泥土翻动,水桶粗细的水流从地下涌出,水流附近,泥土坍塌,水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形成一条小溪,慢慢的,小溪变成河。 “哞——”领头的黄牛发出震天鸣叫,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失了三分威严。 它低头,第一个享受水源。 第252章 沙雕两万里12 后面的动物自发排成长排,依次上前饮用。 景秋芸扯了扯丁黟袖子,小声问道:“晓岩,会不会打起来?” 丁黟摇摇头,“一般而言,动物不会在水源处打架捕猎。” 招招手,丁黟让冯华采和包天明靠近,“以防意外,待会轮到我们时,不要离我太远,现在,将水壶拿出来,尽量用最快的速度灌满水。” 她仔细算了算,每头动物的饮水时间,有所讲究,根据体型大小,饮水时间不一样长,轮到第四梯队,时间大概在半分钟到一分钟之间,时间一到,必须让出位置给后面的动物。 此时,地面已经形成一条奔涌的河流,如同弯曲银线一般,流到远方。 “晓岩,是不是不对劲?”冯华采皱眉问道。 “是不对劲,我怀疑,这条河流只是暂时流于地面,时间一到,它可能再次沉入地底。” “???” “就是说,这是一条会随时跑路的河流?”冯华采震惊失色,如果这样,证明他们不仅要解决食物的问题,还需要关注水源的变化,不停寻找新的水源。 地表世界,人如果三天不喝水,后果不堪设想。 地心世界,暂时没有把握度。 如果丁黟说的是真的,这样一来,无疑会给他们的旅途增添不小难度。 丁黟又一次的怀疑,在其他三人心中,留下难以言说的焦虑。 好比明天一早就要考试了,今天晚上连书都没有翻过,书本尚且崭新。更夸张的是,课是一节没上,任课老师是谁都不知道。 而挂科,就意味着退学。 相应的,他们如果一直找不到水源,就会被渴死。 他们现在来的时间不长,即使才几天,见识过不少动物,却第一次见到水的模样。 冯华采想起,几天来,所有的动物都是经过他的手处理,他当时还在奇怪,为何动物体内的血液,会如此少。 豁然间,他明白了。 明白之后,更是恐慌。 他们可不是地心世界土生土长的动物,不知道能不能抵抗得住途中的干渴。这一次之后,不知是何时? 看着手中只能装两升水的水壶,冯华采陷入沉默。 丁黟一手牵起景秋芸,另一只手扯过包天明,示意包天明拉住冯华采,缓慢挪动步子,想要占据上游位置。 水流速度很快,只要他们在上游,就不会喝到其他动物的口水,水壶中,不至于有其他动物口水残留。 所有队伍有序排成一行又一行,轮到它们的时候,便会听从号召,上前喝水。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生存法则。 丁黟面无表情,透过掩视的瞳孔,看得津津有味。 别以为她没看到,有些体型大的动物,彼此的眼神之中,露出仇恨的眸子。 是敌人吧,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敌人,可惜,在这个地方,不能动手。 它们悻悻离开。 有的在离开前,还不忘伸出爪子想要给后面无依无靠,弱小可怜的小动物们来一下。 “嗷——”低吼声及时出现,冲动的念头被制止,。 收到警告过后,才不得不放下爪子。 无助的小动物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丁黟眼神暗了暗,发现一个规律,体型越大的动物,智商越高,体型越小,只剩下本能。 神识外延,离此地几里的地方,鬼鬼祟祟躺着一群喝完水之后离去的第三梯队动物。 想干什么,不言而喻,总不能是因为它们累了,想要休息。 怜悯地看着一群群小动物喝完水离开,丁黟扯了扯嘴角,默哀三分钟。 当即决定,离开时换个方向。 暂时,他们都是安全的。 四人手中水壶,大小不一,最大的是冯华采手中那个,能装两升水,最小的是景秋芸手中,1.2升水。 对比之下,景秋芸有点不高兴。 地下水形成的河流很长,所以排队很快,等其他梯队喝完水离开,半个小时后,轮到丁黟四人。 “走,抓紧时间,速度要快。” 谁都知道的道理,大家隐晦点头。 轮到他们这一排,丁黟第一个冲上去,一手一个水壶,双手浸入河中,水壶骨碌碌冒泡。 其他人有样学样,丁黟低喝道:“我看着,你们先喝。” 只见三人翘起屁股,一只手抓住水壶,一只手撑着岸边,还在灌水,脸埋入水面,咕噜噜喝起水。 大抵是一口气想要喝个饱,生怕后面没水。 半分钟之后,冯华采率先抬起头,脸颊鼓鼓,嘴里包满,对着丁黟点点头,丁黟回他一个面无表情,蹲下去,开始喝水。 手放入水中时就知道,这里的水很凉,比地表世界受人追捧的山泉水还凉上几分,偏偏此地气温并不高,显得更加冷,甚至有几分寒意。 丁黟趴下,象征性喝了几口,站起身,带着已经做好准备的三人离开。 走出去好久,景秋芸大松口气,恢复叽叽喳喳的活泼。 景秋芸拍了拍胸脯,颤声道:“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出不来。” 她看了看其他人,“噗嗤”一笑,“还得是晓岩镇定,我当时心都快跳出来,生怕自己有去无回,没渴死,先被当做盘中餐,口中肉。” “谁说不是呢,”包天明随身附和,“我当时腿都软了,晓岩扯了那一下,我心倒是没有跳出来,它停了。” 丁黟沉默带路,随着距离渐远,路上的风景,跟一开始时候的风景截然不同。 灌木丛被十几米的乔木所取代,唯一相同的是,随处可见的大石头,矗立在其中。 林间跳跃过的动物,物种丰富。 许多丁黟都没在杜晓岩的记忆中见过,看其他人的样子,一路大感惊奇。 “看,松鼠!”景秋芸终于看到一只认识的动物,指着它,大喊大叫,等松鼠转过身,用尾巴对着他们。 景秋芸的声音,高昂到破音,“尾巴分叉的松鼠,不是,是传说中的九尾狐。哎呀,不是,才两条尾巴,不能叫九尾狐。” 景秋芸大呼小叫,拉过丁黟,指着跳跃离去的动物背影说道:“晓岩,那是什么?” 灰褐色皮毛中,夹杂着些许白色,尖尖的嘴巴,一双立起的耳朵,四肢粗壮有力,跳跃间,背后两条尾巴随之摇动。 尾巴不是从根部分叉,而是长到一半,分成两条。 像是基因突变。 丁黟沉默半晌过后,缓缓说道:“要不,你叫它松鼠狐狸?” 第253章 沙雕两万里13 景秋芸白了丁黟一眼,不再理会她这个取名废。 那么聪明的脑子,智商点没加在这上面,不科学。 景秋芸遗憾摇摇头,她也不行,一把抓住左边包天明,叽叽喳喳讨论,到底是松鼠,还是狐狸。 “狐狸!” “不,松鼠!” 两人坚持己见,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 等到一行人找到地方休息,鼻尖传来水果的清香,两人才住嘴,惊喜看到冯华采抱着几个青红相间的果子回来。 包天明狂喜奔过去,“哪里找到的?”口中自然而然产生酸水,天可怜见,天天吃烤肉,他现在闻到烤肉的味道都怕。 为了活着,又不得不吃。 经常性,在要死和想活之间,来回跳跃。 读书的时候,天天吃食堂,嘴里淡出鸟味。现在顿顿吃烤肉,嘴里腻的发慌。 闻到肉味想呕吐,想完继续往嘴里塞。 地心世界,植被稀疏,不知是不是被物种丰富的动物所消灭,一路走来,好不容易走到一个看着像是林子的地方,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惊喜等着他们,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类似水果这种东西。 “能吃吗?”包天明眼睛已经黏在上面,舍不得离开。 冯华采挑挑拣拣,挑了一个卖相最差的,递给包天明,不怀好意笑道:“要不,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冷哼一声,包天明一把接过来,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一口吃完一个,吃完,眼睛斜撇,伸手继续要。 “再来一个,没吃出味道。” 冯华采用衣服兜有十几二十来颗,每个普通鸡蛋大小,不动声色,又递过去一个。 包天明囫囵吞枣,吃完,张手就是要。 冯华采也不生气,顺手接着塞给包天明几个。 这些水果,冯华采吃过,没毒,可以吃,本来想看看包天明笑话,没想到被识破,他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越过包天明走过去,将剩下的水果分给丁黟和景秋芸。 景秋芸眯着眼笑,仓鼠一样,吃得很开心。 丁黟啃了一个,询问冯华采:“哪里摘的,还有吗?周围情况怎么样?” “旁边的林子里,那里有一棵像是苹果树的高大树木,上面结了些果子。我尝过,无毒,不过果子酸涩,味道不大好。” “还行,挺好吃的。”再难吃的东西,在匮乏的食物面前,也会变得美味。 果子核大肉薄,几口又是一个。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在地心世界待了两个月。 冯华采的笔记本上,方方正正划了十几个正字。 此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丁黟,另一个笔记本的主人。 虽然每天都会有新的风景,新的惊心动魄时刻。 年轻人的心,已然从兴致盎然的探险,转为看不到新人的失落、焦虑,不安。 冯华采找到的果子,重新给提起他们一丝希望。 饕餮一样解决手中的果子,一行人大呼小叫冲向目的地。 …… “哇,好高,世上有这么大的苹果树吗?” 四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堪堪能抱住一棵树。 树干上,有许多凸起的痕迹,是这棵树以前的树枝点。 等它长成参天大树,那些对它没有用的树枝脱落,形成一个个不大不小的伤疤。 之前,冯华采借助这些凸~起,顺利爬上树,摘到一些能吃的果子。 “苹果树的寿命,一般在五十年左右,极端情况下,可能达到10-1000年。” 丁黟抬头,望着视线不及的树冠,绷着脸解释。 “1000年?”景秋芸惊呼,脖子拼命后仰,依旧看不到头,“这棵树有1000年吗?1000年能长那么大?” “啪!”背后没有支撑,景秋芸仰面摔倒在地,地面厚实的落叶,铺就柔软的地毯。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摔倒自己,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景秋芸脸红了一下,迅速爬起来,望着头顶上方的上方,零星挂着几颗果子,口中津液快速分泌完成,差点掉出来。 她假装低头,用手揉了揉脸颊,偷瞄一眼其他人,不经意略过嘴角,擦掉可疑液体。 在场之人,明面上只有冯华采的身体素质能够爬上去,当仁不让,在大伙目光灼灼之下,冯华采再次踩着一个个凸~起的点,嗖嗖往上爬。 包天明在下面咋舌,“这么大的树,只长几个,可惜了。” 人力有限,冯华采能摘到的,也就是手能够够到的部分,到手的数量比看到的少得多。 “要是能抱着树摇就好了?”景秋芸遗憾,她去过乡下,看到乡下的小孩子,够不到的部分,他们直接抱着树一顿摇晃,果子欻欻往下掉,看看差不多了,小孩子像个小猴子一般跳下来,捡起地上的果子就跑。 动作一气呵成,身后是大人跳脚怒骂声。 景秋芸比划几下,用力推了推,这棵树不好摇,除非大力士出场。 对比几个人身形,没一个有大力士的样子。 眼巴巴看着树上,挂在枝头的果子,不争气的汗水,再次从嘴角淌出来。 冯华采又摘了五六十个,望着人手不及的地方兴叹:“可惜了。” 到手的,仅仅不到十分之一。 包天明啃得欢快,连吃肉都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兄弟,以后找果子这事,就交给你,不要担心,其他活我来。”包天明大言不惭,豪气冲天拍着冯华采肩膀,打包票,“等着,不会让你失望。” 冯华采只是笑笑,摇头,不说话。 “嗳,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包天明自认为这些天,他的进步飞快,从一个打不到猎的小白,变成一名打猎高手,他自信,可以摆平大家粮食上的缺口。 两个月时间,丁黟等人从丘陵地带,走到貌似雨林地带,水资源丰富起来。 相应的,打猎这活,越来越不好干。 有人接手,冯华采乐得放手。 “好,交给你。”冯华采抱拳,做了一个珍重的手势,在包天明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右手握拳,在包天明眼前晃了晃,“加油!看好你。” 丁黟和景秋芸在说悄悄话,景秋芸在说,嘴巴拉巴拉不停,丁黟听着,偶尔附和一下。 现场看起来和谐美好。 冯华采看着时间,宣布可以休息的时候,几人在不足十平的地方,做好警戒,在其中各找了个位置,倒头就睡,留下一人守夜,两个半小时候后,换成其他人。 第254章 沙雕两万里14 当大家睡得正熟,打着小呼噜的时候,景秋芸守夜。 她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四周一片安静。 极昼的天色,远处翠绿的灌木,近处高大的乔木。 他们选择的休息地,刚好是个洼子,三面背风,只有一面能进出。 景秋芸守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一时间,万籁俱静,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为这份平静增添少许色彩。 和平时一样,景秋芸以为她守完两个半小时,就算结束。 慢慢的,她突然觉得心中不安。 太安静,安静得令人心慌。 景秋芸站起身,想起丁黟曾经嘱咐她的话。 “自然界中,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声音,当你察觉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就要小心,有大恐怖接近。” 景秋芸四处张望,突然一跺脚,转身叫醒丁黟。 丁黟醒来,轻声问道:“到时间了吗?” 景秋芸脸色一怔,瞳孔微缩,凑近丁黟,悄声道:“晓岩,有些不对劲。” 丁黟坐起来,目光随之凛然。 “叫醒其他人,快。” 飞快收拾行李,一股脑塞进包里,背起背包,一个鱼打挺站起来,丁黟踱步向外走去。 景秋芸见状,赶紧叫起另外两人,收拾行李,跟在丁黟身后。 长久相处,几人已经产生默契,无需多言,冯华采和包天明收拾完东西,看着丁黟挺直紧绷的背,沉默跟上。 遥望山丘,丁黟转身朝着林中走去,越走越快,到后面直接跑起来。 来不及解释,更是来不及问,徒留脚底踩在落叶上的细碎声,还有不重不轻的喘息声。 “嗷呜~~~呜。”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叫,四人脸色大变,脚下倒腾得更快。 “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左边传来虎吼声。 丁黟脚步一顿,转身向右。 “跟上,不要掉队,快点。” 林中地面不平坦,在肾上腺素刺激下,他们越过一条条沟壑,忘记烦恼,不要命一样朝前跑。 背后的声音,亦远亦近,不好判断到底在哪里。 这会可不是取水的时候,有动物们共同遵守的规则在,野外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四人,对上一群狼,或者一只单独的老虎,并未有胜算,又怎么去赌狼群和虎相遇,两败俱伤,他们捡漏。 风险太大,还有可能会遭遇其他两方联手,先干掉他们。 说不清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丁黟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原因嘛,狼群和虎一直追在后面,要不是她悄悄给其他三人贴了张简易版的加速符,他们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 一群未知数量狼,一头猛虎,四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打不过,还不能去讲道理,唯有一跑到底。 丁黟心态放平,看起来格外淡定,其他人就不太淡定,听听那声音,就在他们耳边,他们不敢回头看,也不想死。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三人余光瞥到丁黟,后者呼吸稍乱,但面色平静,仿佛定海神针般,他们突然就充满希望的力量。 虽然,杜晓岩本身就是个表情少得可怜的人。 正是因为这份镇定,给了其他人莫大心安。 身后的怒吼声,如影随形,在稍微远离之后,距离越来越近。 此时,丁黟一个急刹车,喝道:“往这边,快!” 跳过一条三米长的沟壑,丁黟带着人拐入一条狭窄的峡谷,峡谷只容一个人通过,大大限制后面猛兽的行动。 如牛犊子般大小的猛虎,自然进不来,狼群体积小,依旧跟在后面。 峡谷极长,大概五六百米,而如今,狼群离他们仅仅两三百米。以狼群的速度,追上只需要一两分钟时间。 跑在最后的冯华采,肌肉紧绷,最前面那头狼嘴里的腥臭,扑鼻而来,他有种吾命休矣感觉,却还是跟着最前面的丁黟,埋头奔跑。 丁黟一边跑,一边伸手进入背包,杜晓岩的背包中,有一把三十厘米左右的匕首,刀刃部分,足有二十厘米长,正常情况下,想要杀掉后面的狼群不可能。 可是,人在生死之间,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又怎么说不可能。 丁黟握紧匕首,冲出峡谷的瞬间,大口喘息,侧步移到峡谷口死角位置。 待到所有人出来,丁黟默数三个数,听到头狼位置近了,举起匕首,狠狠刺进去。 景秋芸冲出去百来米,才发现前面没有丁黟身影,她连忙停下来,往后张望,丁黟已经凭一己之力,将狼群堵在峡谷出口。 头狼脖子上,血流汩汩,依旧凶狠与丁黟缠斗。 头狼半个身体在峡谷中,头部肩部在峡谷外,被丁黟堵在那里,大大限制它的动作。 后面狼群全被堵住,冯华采停下来看到的时候,头狼身后一头灰色公狼,一跃而起,张大嘴巴,目标直指丁黟。 “不要!” 冯华采冲回去,如同炮弹一般,肾上腺再次飙升,爆发强大力量仅凭肉身之力,一拳将跃出的公狼轰回去, “嗷呜——” 倒退回去的公狼,砸到另一头跃起的狼身上,双双碰触到峡谷壁面,强大的力量,使得峡谷上方的石头簌簌往下掉。 一拳打飞公狼,冯华采与丁黟一起,对付进不能进,出不能出的头狼。 景秋芸含着泪,在包里一顿翻找,发现她只在包里放了一把美工刀,一根电击棒,电击棒已经损坏,根本派不上用场。 轰隆隆! 峡谷掉落的石头提醒景秋芸,余光看到脚边有一块十来斤的石头,眼眸一亮,抱起石头跌跌撞撞跑向峡谷出口,对着头狼砸去。 如今,在天时地利人和情况下,头狼被丁黟和冯华采联手之下,左支右绌,再被轻飘飘的石头砸一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嗷呜!” 头狼愤怒,引得后面的狼群震怒,一头头拼命想要跃出去救它们的狼王。 眼见有狼跑出来,丁黟和冯华采,一左一右,两把匕首同时插到头狼脖子上,头狼瞳孔涣散,但两人也分身乏术。 景秋芸吓得愣了一瞬,立马低头去找其他石头。 第255章 沙雕两万里15 千钧一发之际,包天明抬着一根巨大的圆木出现,一把将其他狼怼回去。 算得上全体力量大爆发,单那根圆木,两米长,直径三十厘米有余,总重量不下三百斤。 包天明继续往后怼,可惜后继无力,景秋芸见状,冲过去抱住圆木一头,和包天明一起,充当武器,合力往峡谷中投掷过去。 圆木没有砸到狼群身上,反而在下坠的过程中,磕到峡谷两边,导致峡谷掉落的石头越来越多。 接着,圆木卡在第三头狼前面,加上掉落的石头,组成天然防御碉堡。 此时,头狼眼睛紧闭,头颅高扬,身体还站着,没有了动静。 灰色公狼先是被冯华采打了一拳,撞上峡谷,被石头砸中,又被圆木怼了一下,如今尚且战力欠缺。 包天明和景秋芸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软脚软,大口喘着粗气。 丁黟和冯华采对视一眼,同时拔出匕首,头狼的血飚射而出,溅到两人头上、脸上、身体上。 两人目光凌厉,转头对上另外那头灰色公狼。 一番生死缠斗之后,本来半死的公狼,身上被扎了几个窟窿,濒临死亡。 公狼不甘心抬起头颅,看了死掉的头狼一眼,不甘心闭上双眼,轰然倒在地上。 丁黟和冯华采同样的动作,两人都对着对方笑了一下,直挺挺仰躺下去。 手还握紧滴血的匕首。 景秋芸双脚并用,爬到丁黟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丁黟,丁黟回了她一个虚弱的微笑,没有说话。 “还活着,真好。”景秋芸喜极而泣,仰头躺在丁黟身边。 包天明休息了一会,向冯华采要过匕首,按照冯华采教过的顺序,沉默剥起狼皮。 头狼体型较大,包天明目测,体重在一百五六十斤,灰色公狼略小一些,大概有一百三四。 第一次动手,头狼整块狼皮被剥得七零八落,除了致死的几个窟窿,又多了几个洞。 到第二头头公狼时,这种情况才好了许多,包天明拿着匕首的手,变得沉稳有力。 躺了一会,景秋芸也没闲着,她爬起来,看了看丁黟,拖着酸软的双腿,捡回来不少干柴,升起一堆火,将丁黟抱过去,暖暖身体。。 峡谷那头是峭壁,剩下的狼群不可能再过来,几人决定在原地休息了两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包天明还在和第二头狼较劲,冯华采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肢体上去指点。 迄今为止,这是他们手底下出现最大的动物,也是最凶猛的一次。 天真在这次的战斗中,碎了一地。 从地心世界醒来之后,他们并没有遇到多大的危险,危险看起来最厉害的是来自于取水过程中,诸多动物云集,结束后,还有动物埋伏。 丁黟每次都带着他们七绕八绕,绝不和那些埋伏的动物碰面。 地心世界暗河无数,地上河不多。 他们现在已知的,不过是一条而已。 那一条河附近,聚集无数大型动物,四人也不敢久待,当下一商量,按照计划,继续前行。 狼皮剥好,内脏挖坑埋起来,四人换了个地方,哪里有血迹,害怕吸引到其他动物。 两头狼,加上狼皮,只有一百来斤重。 冯华采和包天明一人扛一头,剩下两人抱起狼皮,挪到距离此地两公里的地方。 休息了两个小时,依旧手脚稀软,提不上劲。 当火上滴油飘出肉香,一行人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虎,纷纷找准看好的位置下刀。 火堆上,架起高大的架子,一整只狼就在上面翻烤。 “哎呀,还没熟,再等一会。” 心急的包天明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看到上面的红血丝,遗憾找了一根细树枝,慢慢烤着。 几秒钟之后,纤细的树枝着火了,咬过一口的肉掉进火堆中,充当助燃剂,火焰升腾。 包天明愣住,呆呆举起手中燃烧的树枝,目光转向冯华采,“拿出来,快点拿出来,不是都一样,怎么会不一样。” 冯华采笑着从包里掏出一把签子,笑着解释:“也就是我们当初运气好,一来就得到这些东西,否则,路上制作签子都费不少时间。” 这些签子,是丁黟随手从灌木丛中摘下,几双眼睛看着中,随手削出,再暗中进行调换,离开当初的灌木林,地心世界那么大,他们也就没发现丁黟造假,以为是那个地方的特产。 一路上,他们烤了无数顿肉,用了无数次,签子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 期间,吃腻了烤肉,景秋芸提出想喝肉汤,无奈条件有限。 没有锅,水难寻。 入乡随俗,不知道地心世界是何等奇葩存在,地面世界的人们每天都需要喝水,甚至每天低于1000毫升,时间一长,身体就会出问题。 来到地心世界之后,可以一天只喝两三百毫升,也能正常生活。 口渴?很难感受到,倒是经常性肚子饿得咕咕叫。 水的消耗量减少,其他食物的消耗量猛增。 现在,食量最小的景秋芸,每顿都能轻易吃掉三四斤肉,还没长胖的痕迹。 包天明像个老饕,经常性库库炫七八斤,然后意味深长来一句:“才七分饱,算了,养生,不宜吃得太饱。” 一场生死战斗过后,咬上一口敌狼烤的外焦里嫩的肉,不仅快速恢复体力,心情还倍儿棒。 吃得多,运动量大,身体素质噌噌提高。 现在,他们一天走的路,能抵之前两三天。 冯华采有次不经意调侃:“我们这体力,不是当特种兵,可惜了。” 目光中有向往,语气里充满怀念。 其他人一个接一个沉默。 地心世界再好,他们还是想回家,他们一直在找回家的路。 …… 吃完之后,冯华采还教大家用简易方法炮制狼皮。 “你们发现没?”冯华采手上动作不停,“这几天气温有些下降,可能冬天要来了。” 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冯华采手中的狼皮上,两件残缺的狼皮,他们有四个人。 “所以,这就是你当时说必须带走狼皮的原因?”包天明看着狼皮上左一个窟窿,右一个窟窿,大部分都是他的杰作,顿时想哭。 “找个机会,我们再去。”丁黟神色严肃,一锤定音。 去干嘛,懂的都懂。 第256章 沙雕两万里16 丁黟话音一落,大伙的目光再次集中在翻烤中的狼肉身上,接着,同时转向另一边,那里躺着一头狼。 包天明哈哈站起来,打趣道:“我觉得,我还能吃。” 说完,包天明坐下,狠狠一刀划拉下去,继续炫。 景秋芸变得沉默许多,坐在火堆旁,伸手割下一大块肉。 丁黟和冯华采一起动手炮制狼皮,然后放在一旁晾晒起来。 经过冯华采用小动物皮毛多次试验,初步掌握如何在地心世界制作一张动物皮毛,虽然没有地面世界专业制作的柔软,至少保暖不成问题。 “你从那时起,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丁黟问道。 冯华采脸色一红,喏喏道:“不是,我当时只是兴趣爱好,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没说出来的是,他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待这么久。 至今找不到一点方向,关于回家的路,宛如雾中花水中月,始终找不到在何方。 他想着找不到,那么自己也要在这个世界过下去,用曾经微不足道的小爱好,来抵挡蠢蠢欲动的心。 “哦,那挺好。”冯华采的目光,丁黟全盘接受,甚至还在心里嘀咕,对方如此频繁打量偷窥她,是不是发现她不是原身。 丁黟板着的脸,更加面无表情。 用力过度。 等丁黟这边收工,只见包天明和景秋芸围着火堆转圈,一问在干嘛。 消食。 丁黟的肩膀不可抑制的抖动,看到去了一大半的肉,冯华采扭头,肩膀耸动。 “其实,没必要如此。”如此奇葩, 消食的两人,围着火堆一直打转,反正睡不着,守夜的任务直接交给他俩。 翌日,丁黟叫住准备离开的三人,语气平稳,仿佛在说什么不重要的事。 “如果,我说如果,冬日来临,那么会不会极夜也会来临?” 冯华采脸色变得难看,“有可能。” 一把扔下背包,冯华采停下来,招呼大伙,“今天,暂时不要赶路,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会不会是假的?”包天明同样放下背包,顿了片刻问道。 四人围着坐下来,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还冷上几分。 “不排除这种情况,”丁黟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看到他们松了口气,接着泼了盆冷水,“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紧接着是沉默。林中,有树叶摩擦碰撞的声音,还有重新燃起的火堆爆鸣声。 景秋芸笑着打破寂静,“我觉得,晓岩说得对,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我相信晓岩。” 顿了顿,景秋芸继续道:“毕竟,晓岩第六感准得吓人。” 现场再度陷入沉默,他们不得不承认,丁黟的“第六感”,确实准得吓人,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样,不可用科学解释。 极夜里赶路,危险性暴增,如果再加上寒冷天气,简直就是在死神镰刀劫持下同行。 如果不赶路,食物从何来? “要是再来几只狼就好了。”包天明神情木讷,言不由衷,幽幽说道。 说完一想不对,甩甩头,赶走危险想法。 昨天是天时地利人和,才险之又险杀掉两只,哪能每次都有那么好运,一不小心,可是会团灭。 现场又一次进入沉默。 丁黟这么一看,不是办法,她赶紧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不错,等会大家一起行动,四处看看,看能不能解决食物问题,如果可行,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可行?”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那好,收拾一下,现在出发。” 即使各有疑惑,几人的行动力超强。丁黟暗暗估计时间,从她提出问题,到他们接受,不到半个小时,中间包括大家不能接受,持续性沉默的时间。 结果不容乐观,翻过好几座山头,一行人发现,这里居然没看到动物出没的痕迹。 没有动物作为主要的食物来源,这个地方显然无法成为临时居住点。 他们继续出发,在一处山谷中,发现成片块茎植物,看着像是土豆,紫黑皮,椭圆形,咬一口,有股甘甜的味中掺杂着咸香。 包天明啃了一口,看着土豆上几个牙印,陷入沉思。 景秋芸胳膊肘拐他一下,好奇发问:“这是咋啦?不能吃啊?挺好吃的啊,虽然味道有点怪,但我已经想念柴火灶中的烤土豆了。” 这话说出来,徒惹人伤心。 没有柴火灶烤土豆,不过可以埋在火堆下面,熟透一样香。 天色越来越冷,天色愈发黯淡。 土豆看起来有四五亩样子,产量不低,个大皮厚,唯一的缺点是食物种类有些单一。 这不是事,他们还吃了好几个月烤肉,也没见人整天发癫喊苦,有的吃就不错。 乐观点,相当于一段时间纯吃荤,一段时间后纯吃素。 受得住。 四个人用石头树枝,在靠山一边刨出五米宽,高两米五,进深半米的山洞,山洞外,利用几棵自然生长的树木作为搭建支柱。 简单分出两室一厅,一点点将地面赶平 所有人背包里面的绳子,防水布全部贡献出来。 绳子固定屋顶捡回的横梁,防水布盖在卧室上方。 未经打磨,看起来格外原生态。 四人每日出去,一点点将周围环境打探清楚,山谷入口处做有陷阱和警戒。 利用匕首,美工刀等工具,割回不少茅草,仔细铺在在屋顶上。 屋子四周,层层叠叠堆放许多树枝,既能当柴烧,还可当墙挡风,阻挡伤害。 卧室中,铺上稻草,再铺上防潮垫,就是一张床。 现在有问题的是,他们当被子当大氅的动物皮毛不够。想起路上丢掉的众多动物皮,缝缝补补,十件有余,可惜全丢了,他们还不能原路找回去。 丁黟和冯华采商量,“要不,我们出去看看,要是运气好,多猎几头小的,不仅以后的肉食有了,缝补之下,还能保暖。实在不行,我们还能趁机逃跑。上一次,也是我们大意,没有认真观察周围环境。”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丁黟闭紧嘴巴,等着其他人做决定。 每个人都是一副沉重表情,之前的事情有多凶险,如今想来,依旧惶恐不安。 “要是……再次遇到……”余下的话景秋芸不敢说,出发时说坏话,不是好兆头。无论如何选择,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每一个都严峻。 “我觉得,可以试一次。”包天明脸上的狠厉一闪而过,大不了就是一死,早死晚死,还不如自己选择死的方式。 第257章 沙雕两万里17 丁黟和冯华采带着仅有的两把匕首离开,山谷入口做上伪装,包天明和景秋芸留在山谷中刨土豆。 地心世界,甚少感受到大风吹。 现在,却刮起凌厉的寒风,吹打在脸上,一不小心就会留下一道浅浅痕迹,如同刀霜剑气一般,要人命。 和昨天只隔了一天,十几个小时,天色就像傍晚没有路灯的乡村小道,朦胧之下,透着不可言说的恐怖。 林中,更显黢黑。 丁黟和冯华采,完全是靠着感觉在走。 一无所获回转之际,丁黟感觉脸上冰冰凉凉,抬头,看到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 “下雪了!” “怎么啦?” 走在前面的冯华采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见丁黟站在原地不动。 “下雪了!”丁黟再次重复,仰着头,雪花落在卷翘的睫毛上,化成水,打湿眼皮,看起来有股破碎的美感。 睫毛下一双深邃眸子,又给人一种镇定自若,无论在什么地方,它的主人依然可以游刃有余。 茕茕孑立,像是高高飘在半空的云朵,无牵无挂,不染尘埃。 一不小心,冯华采看呆了。 丁黟垂下双眸,雪花密密麻麻落下,落到头上,很快融化不见。 “走吧,回去。” 出来时是什么天色,回去还是什么天色,只是天色,一天比一天暗,落到人心间,蒙上一层阴影。 第二天,两人照例外出。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外面的雪没有停过,从屋里走出来那一瞬间,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冷得人大脑顿时清醒。 “趁着雪还不够厚,土壤没有彻底冻实,多去挖些土豆回来,我们今天出去,明天再出去一天,后面大概就不再出去。” 细碎的雪花,比昨天还大,来得还密集。即使有雪色映衬,天色还是一天比一天暗。 按照这种发展,后天,大概天上就会飘起鹅毛大雪,进入极夜。 走出山谷,丁黟回头看,山谷入口,仿佛一道门,将其与外界隔绝开。 目光转向右边,雪地上有来不及覆盖的脚印。 丁黟眼睛一亮,拉住冯华采,指着他们的脚印说道:“这种天气,其他动物要不已经进入冬眠状态,难寻不说,还容易有危险。但也有一些,因为没做好准备,在季节来临后,还在艰难囤积食物。” “你的意思是说……”冯华采眼睛大亮,丁黟对他微微点头。 这一天,他们游荡在林中,紧盯着被一层薄薄积雪覆盖的地面,想要从中间找到希望。 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遗憾而归。 地上积雪已经有半尺厚,静谧的林中,积雪压断枯枝的声音,咔咔作响。 垂头丧脑回去,简陋的屋子,外面堆着各种长短不一的柴禾,大厅角落,堆着满满近千斤土豆。 当初建造这所临时居住点,几人争论为何要将客厅弄那么大,卧室却只有五六平。 当下看来,大有大的好处。 至少能装。 人待在里面不至于拘束。 不外出的第一天,客厅升起温暖的火堆,火焰伸长或缩回之间,明亮的光照射在四人脸上。 透过欢快的火焰,表情有些变形。 现在的他们,动手能力超强,会建房子,会制作火石,会用树枝刨地,甚至,丁黟用石头打磨了一口石锅。 没水?不是下雪了么? 地心世界没有污染,一点小尘土,不提一提,融化后可以喝。 景秋芸想念许久的肉汤,暖暖喝进胃里,感动得泪流满面。 “晓岩,我好幸福。” 头蹭在丁黟脖颈处,像是慵懒的猫咪,景秋芸半合着眼,默默流泪。 有人将你放心里,是什么感受? 感受就像景秋芸如今的感觉,有一个从不画大饼,默默做事的闺蜜。景秋芸觉得,她的闺蜜给的温暖,太实在,以后她不想恋爱了怎么办? 丁黟当时抱回一块石头,在其他人聊天打屁的时候,她一个人在琢磨,一天又一天。 当其他人终于注意到这块石头,石头已经打磨出石锅的雏形。 一天做一点,慢慢磨,终于在地心世界给打造出第一口石锅。 如果丁黟知道景秋芸的内心戏,绝对会翻几个白眼。 她只是想要天冷时能喝上一口热水,不是因为闺蜜情。 好像,她也没有闺蜜情。 感情慢几大拍的丁黟,此时有点嫌弃哭哭啼啼的景秋芸,怎么莫名其妙就哭了呢,难道是被吓的? 不可能,周围没危险。 有了这口石锅,许多事情就方便许多。 这边,丁黟和景秋芸饭后闲逛,逛来逛去还是在山谷中。 开始以为山谷不大,后来发现山谷后面有一个被藤蔓遮挡的小洞,穿过洞口,还有一个小山谷。 发现时,白茫茫大地被大雪覆盖,才能发现洞口的与众不同。 包天明跳脚去扒开积雪看看小山谷地面,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存在。 结果,扒拉半天,只看到地上枯黄的草。 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人容易出现心理问题,所以丁黟和景秋芸戴上太阳镜,穿过洞口,手挽手来到小山谷中。 他们也不是一直待在屋里不动,至少每天都需要分出一两个时间去雪地里扒拉柴。 许多树枝,因为承受不住积雪的挤压,脱落下来,这些,成为四人柴禾的重要补给。 雪花连绵不绝,洋洋洒洒飘了许多天,最下面那层早就被冻实。 踩上去,嘎吱声不绝于耳。 丁黟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任由景秋芸挽着她。 甚至行走过程中,景秋芸时不时陷入雪中,还要靠着丁黟给大力拔出来。 景秋芸更不愿意放手。 走到小山谷边缘,是一个巨大的水坑,坑里没水,可能是某次暗河之中水涌出,冲刷出来一个水坑,水退去,长久不再来,水坑的水干涸。 他们发现的时候,里面积雪不多,还有枯黄的草稀稀疏疏刺破积雪冒出来。 后来积雪更加厚实,掩盖好一切。 这一次,透过墨镜,丁黟却在其中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水坑里,雪面上,仿佛开出一朵朵小花,当雪花飘落时,小小的花朵被缓缓掩盖。 第258章 沙雕两万里18 一朵,两朵,三四朵…… 从水坑这头,蔓延到那头。 丁黟怔在原地,心跳加速。他们辛辛苦苦到处寻找,难道是灯下黑? 景秋芸喊了丁黟好几声,丁黟都没反应,一下子急了,重重推了丁黟一把。 丁黟趔趄,疑惑转头,凌厉的看着她。 景秋芸白着一张脸,慌忙解释:“我听说,有人对着雪地时间太久,会失神,如果不喊醒他们,就会在雪地里迷失,醒不过来。” 低着头,躲闪丁黟那让人害怕得眼神,“晓岩,你刚刚怎么了?” 丁黟收回目光,没有怪罪景秋芸,指着新发现,声音愉悦,“看那里!” 景秋芸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白茫茫一片,有什么东西嘛? “没看出来有什么。”面对原身杜晓岩和现在的丁黟,景秋芸都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一点不说谎。 嘴角扯起一丝弧度,丁黟认真指点,“你再看看,那一排,是不是有一朵朵小花的痕迹,嗯,我是说脚印。” “是哦!”景秋芸惊呼,经过丁黟指点,她终于看清那些还来不及掩盖的痕迹。 反手抓住丁黟胳膊,景秋芸就差跳起来,“那么小,应该是小动物,脚步凌乱,看样子不止一只。”仰起头,少女的眼神明媚有光,照得积雪都融化几分。 “晓岩,我说的对不对?” “很对。”丁黟不吝啬弯了弯嘴角,以兹鼓励。 “走,回去,叫上包天明和冯华采,我们来玩雪地大冒险。好不好,晓岩?” 景秋芸得寸进尺,一切掌控在丁黟手中。 “好。” 冯华采知道消息时,还愣了几分,不敢置信,这么近,他们之前的行动如何解释。 包天明一听,兴奋抑制不住,蹦跳着要去抓小动物,改善伙食。 “走走走,快走,我有一个震惊发现,需要它们来配合。” 其他人也问他是什么震惊发现,包天明等了一会,不见人问题,嘴角下撇,有点伤心。 很快,又抛之脑后。 他看到角落里,一闪而逝的灰色毛团。 红色的眸子,短短的尾巴,一对长耳朵,和地表世界的兔子相似度九成五以上。 区别于地表世界兔子上肢短小,而他们看到的,四肢修长有力。 速度快捷,胆小怕人。 但离得远,反而不害怕,甚至躲起来观察他们。 “哇,兔兔,”景秋芸已经开始双手捧心,一脸花痴样,嘴角浸出可疑液体。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要红烧,要干煸,要麻辣……” “现在只有烧烤和水煮。”包天明泼凉水。 “退一步讲,不是不可以,它是肉啊。”天天吃土豆,烤土豆,煮土豆,记忆里再好吃的土豆,显然早已变味。 嫌弃的肉类,重新占据味蕾,疯狂呼唤他们动手。 “别紧张,”丁黟拦住想要动手的三人,在他们疑惑中,开口解释,“这种天气,它势必要回巢,跟着它,找到它们大本营。” 景秋芸桀桀怪笑,“晓岩,你好坏,我喜欢。” 如此一来,他们就能随时前来打牙祭,这种天气,搬家,无疑找死,它们只能待在洞里,看着他们一只、两只、三四只…… 四人默契笑起来,呈半圆形,一点点靠近受到惊吓的兔子。 兔子转身就跑,四人如影随形跟在后面,距离不远不近,保证能跟到它老巢。 攀爬着小山谷谷壁,四人一个接一个通过。 当时暗河冲击,水坑与谷壁之间,唯有在边缘留下只能放一只脚地方。 当时他们嫌麻烦,就没去对面看看。 对面至少还有一两亩大小的地盘。 走近才发现,靠近谷壁的地方,是一排石壁,最下方,凹进去一大截,居然没被大雪覆盖,看起来干燥如初。 枯黄的杂草,掩盖诸多洞口,听声音,里面动静可不小。 四人相视一笑,笑容中,有几分阴险。 拔出火石,冯华采吹了吹,示意冯华采揪一把草,在雪上擦了擦。 丁黟和景秋芸也没闲着,他们尽量用石头堵住已知的洞口,留下那么三两个。 洞口其实很好找,有草的地方,大概率就是洞口所在,兔子不吃窝边草,反而暴露它们行踪。 燃起潮湿的草,冯华采二话不说,一把塞进面前的洞口。 然后,他坐下来,拿起包天明薅来的草,坐下来,编起草绳。 其他人一人一根棍子,守在没被堵住的洞口。来一个,一棍子,像打地鼠一样。 这一次,捅了兔子窝。 不一会功夫,受不了烟熏的兔子,纷纷跑出来。 仅仅几分钟,他们就收获上百只兔子,膘掉了一些,大概是没有天敌,食物充沛,看着比其他地方的兔子大,现在还有四五斤样子。 看看差不多了,冯华采拔出未燃尽的干草,扔在雪里熄灭。 来时空着手,回去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拎着几十只兔子。 四人就此宰杀,不要的内脏倾倒在水坑中,皮毛在雪地里揉搓干净,带回去晾干。 再用草木灰揉洗一遍,接着用雪清洗干净,挂在火堆旁,慢慢烤干。 这样弄出来的弊端不小,但是它们可以保暖,其他的暂时都可以忽略。 这一天,他们总共烤了两只兔子,外加一锅土豆,所有人吃得开心不已,抱着肚子躺着不动。 收拾好的兔子直接挂在外面冻起来,天然冰箱,值得拥有。 火堆旁,包天明懒洋洋说起自己的震惊发现。 “我发现,这里的动植物,体内都含有一定含量的盐分……” 包天明说不下去了,他发现,其他三人都用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我哪里说错了?”包天明摸不着头脑,只觉三人眼神有些凉凉般恐怖。 景秋芸嘲讽:“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为何你现在才发现?” 盯着包天明脑袋来回扫视,景秋芸继续输出,“你号称最最聪明的大脑,难道没给你反馈,你不是号称吃货中的战斗机,所有东西,只要经过你舌尖,就能知道来处。” 伸出手,摸了摸包天明额头,景秋芸毒舌:“难道,是最近打击太大,吓傻了不成。” 包天明怒目而视,一把打掉景秋芸的手,跑回属于他和冯华采的卧室,脸色通红,背后,传来景秋芸放肆欢笑声。 “哈哈哈哈……” 第259章 沙雕两万里19 包天明恼羞成怒,好几天不理会景秋芸。 景秋芸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和丁黟吐槽包天明的小气吧啦。 听到后,包天明更气。 理会景秋芸也不是,不理会也不行,憋着一股气,总在门前踱步,景秋芸看到,又嘲笑一番。 笑得包天明面红耳赤,发誓再也不理会景秋芸,违背誓言他就是狗。 大雪下了一个月,堆起的雪和人等高。 出门是不能出门,四人揪心不已,见天待在屋里,连聊天都没有兴趣。 丁黟想到一个好办法,在场四位,有三位是学霸,一位是经过学霸长期熏陶的学渣。 为了他们以后出去不至于将学业忘得一干二净,她决定给他们补课,顺便提前将大学的知识学一学,就当是无聊时的慰藉。 景秋芸哀嚎,这不是慰藉,是折磨,惨无人道的折磨。可怜她一个学渣中的本渣,不仅要面对外面恶劣的天气,还要遭受最好闺蜜的摧残。 她赌咒发誓,她愿意继续无聊着,她身心健康,不需要所谓学习的慰藉。 可惜丁黟还是没放过她。 只有景秋芸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时间在景秋芸痛苦哀鸣中,一点一滴走远。 “下面,咱们学一下曲速引擎。”丁黟不等他们反应,吧啦吧啦说了几个小时。 杜晓岩话少,但一说到学业上的问题,话还真不少。 不善于言辞,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和人交流有一定障碍,久而久之,就不喜和人交往。 景秋芸是凭着自己不要脸的天赋,死缠烂打,其他人则是因为杜晓岩的优秀有意靠近,后逐渐被吸引。 景秋芸直接上下眼皮打架,睡着了,这是她近段时间,一向的状态,丁黟也不管她,只要人出现就行,学渣不要要求太多,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包天明从一开始的兴致盎然,到逐渐发现自己听不懂,他倒是想像景秋芸一样,倒头就睡,可是脸和自尊不允许。 为何同为学霸,别人那么秀? 暗戳戳打量背脊挺得笔直的冯华采,包天明发誓,冯华采不倒,他不倒。 接下来的日子,包天明痛苦的跟着丁黟走,听又听不懂,说又说不出口。怎么办?熬着吧。 冯华采脸上表情越来越怪,随着学习的深入,他也听不懂。等他还在前一个知识点的海洋里游泳,扑腾出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找不到岸时,丁黟的嘴里,已经无情冒出下下一个。 听不懂,好痛苦。 直到听到“曲速引擎”四个字,冯华采被撑爆的大脑,一下子清明。 曲速引擎,地面世界现在正在研究的一项技术,据他所知,仅在理论阶段,可是听着丁黟娓娓道来,在她口中,他发现这项技术听在耳中,既然是已经实现了的。 什么时候?哪个国家?为何杜晓岩会知道? 不是,是世界玄幻了,还是他落后了。 身后某个大院的子弟,父亲工作调动,前往芜市,冯华采跟着去芜市,入读芜市最好的高中。 长久的耳濡目染,知道得比别人多一点。 如果他所知的是一朵不起眼小浪花,丁黟所讲的就是汪洋大海,仿佛亲身经历过,亲自参与其中一样。 冯华采脸色煞白,呆呆看着丁黟,只见丁黟的嘴一张一合,从那张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如同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心间。 丁黟沉浸在传道授业解惑的乐趣中,并没有发现冯华采的不同。 在杜晓岩记忆里,杜晓岩确实是对这方面感兴趣,并且研究过,至于结果,1.0和2.0于丁黟而言,没有区别。 所以,她没有发现自己讲超纲。 脸色惨白的冯华采,紧闭双眼,身体摇摇欲坠。没有拉回丁黟这匹脱缰的野马,她甚至贴心的用眼神安慰他,不怪他,是杜晓岩学的比较超前。 那天上了那么一堂课之后,冯华采开始躲着丁黟,以往总想占据丁黟身边位置的他,一个人落寞坐在角落,双眼无神。 有时透过燃起的火焰,看到认真倾听景秋芸说话的丁黟,忍不住心脏抽疼。 脑海中,地面世界的杜晓岩,和地心世界的丁黟,来回拉扯,不断变幻。 一会是她,一会是她。 三个月后,极昼来临,冰雪融化,他们收拾好往后能用上的东西,回头遥望住了几个月的山谷,重新踏上寻找回家的路。 窝了一冬的猛兽,纷纷从各个山洞中冒出来,啸声震林越。 听到山林中传出的此起彼伏的声音,阴影一上来,四人拔腿就跑。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猛兽下山的威力,特别是饿了几个月的猛兽。甚至,看着不起眼的小动物们,也会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们,满眼写着对食物的渴望。 四人:“???” 四人:“……” 就挺恼火,大的欺负他们就算了,打不过,小的也来欺负他们,当他们是软柿子吗? 包天明一怒之下,扛着根棍子嘎嘎乱杀,饿急眼的动物们挥爪还击,包天明陷入包围中,还得是冯华采冒死冲上去,将手臂受伤的包天明拖出来,拉着他招呼人就跑。 停下来后,包天明用血肉模糊的手擦着眼泪,骂骂咧咧,嚎啕大哭。 其他人心里也不舒服,时间越久,希望越发渺茫。 景秋芸跟在一旁抹眼泪,小声低泣。 现场气氛低迷,荒凉的山头,已经长出嫩叶的植被,在凛冬退去之后,重新傲立在地心世界,带来新的希望。 而他们,却找不到希望所在。 身体上的累可以克服,心理上的累如何克服? 有研究表明,抑郁症在冬春交替季节最容易发作。 丁黟蹲在两人中间,不知道如何安慰。 她再一次陷入思考,为何她要走原身的路子?为何一定要按照原身的手段行事?她来的意义是什么? 有人说隐居很好,因为随时能退出来和社会接壤,真到了一个完全陌生,渺无人烟的地方,一直见不到另外的人,大概率就不这么想。 想家的游子,回家才是主旋律。 冯华采站在石头上,如同丁黟一开始的动作一样,静静眺望远方,不说话。 两个小时后,心情低落的人收拾行装,蹒跚上路,丁黟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四人朝着那个方向离开。 回家是最终目的,方向只是指引。 第260章 沙雕两万里20 少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失态的包天明,和景秋芸走在一起,说说笑笑。 处理过的手臂,还是不可抑制留下几道纵横交错的疤痕。 冯华采的笔记本上,已经画满一页的正字,正字写到最后,笔记越潦草,单看着,就知道主人的心情越来越差。 又过去五个月,极夜来临。 这一次,他们终于有经验,找住处搭建房屋,囤积食物。 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眷顾他们,他们处于丘陵地带,没有找到一处像样的山谷,或者山谷早就有主人,四人加在一起无天时地利,无法战胜的猛兽。 最后,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小洼子中,搭建一栋紧凑型房屋。 距离屋子三十米处,挖设陷阱。 二十米处,设置篱笆墙。 十米处,找来许多石头,砌了一道石头墙。 房屋墙壁,里面用石头砌成,也做支撑。外围搭建有棚子,用来摆放柴禾。 得益于他们终于学会制作石斧等工具,大大节省时间。 没有天然土豆供挖掘,他们需要准备足量的食物,以供度过极夜。 四人分工合作,趁着极夜还没有真正来临,丁黟和冯华采去打猎,尽可能多的猎到更多的食物。 包天明和景秋芸去砍柴,这个地方,柴可不好捡,必须在寒冬到来之前,囤够足够多的柴,免得冻死在凛冬。 没有土豆,但好在此处动物多,肉食不成问题。 “还是差了点,”冯华采望着外面挂起来的一排排肉,叹了口气,“趁着天气还没那么严寒,积雪不深,我们,所有人,全部出发,尽量多抓一些回来。” 石头墙角到房子的距离,挖出一个简易的地窖,肉先在外面冻上,低温保鲜,结实之后,送到地窖里存放,按需取用。 放在刚来的时候,这些肉足够他们吃一年,可是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食量大增,至少是以前的三倍有余。 寒冬季节,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保暖,可能会冻死。 即使他们省点口粮,也没被冻死,一解冻之后,成千上万动物出行,虚弱的他们,体力大降,很有可能会被饿极的动物撕碎。 为了能成功找到回家的路,他们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能图谋其他。 凛冬退去,那些动物有多疯狂,他们可是见识过,连平时无害的小动物,都会因为饥饿,肾上腺素飙升,敢于挥动爪子。 包天明手臂上的伤疤还在。 不仅是伤疤,更像是警示。 一个月时间飘雪,接下来三四个月都是冰冻天气,出不了门。 飘雪的天气,也只是前面几天才能出门,后面最多在附近看看,走远了,可能走没了。 人彻底陷进去。 白茫茫一片,找都找不到。 这个地方不像之前山谷,山谷比较安全,这附近方圆二十里可是有大型动物出现。 雪已经下了三天,小腿深。 “好,所有人出发。”丁黟穿上兽皮做的衣服,戴上帽子,戴上墨镜,拿上石斧,绳子,爬上石头墙,从上面直接跳下去。 为了安全,石头墙没有门,墙高两米有余,作为他们的倒数第二道防线,突破这道防线,差不多已经注定结局。 屋子那一道,可以忽略。 简单的木门,还不够那些猛兽撞一下。 石头墙很好,就是有点费人。 四人一个接一个跳下去,打开篱笆门,深一脚浅一脚前往小动物们聚集的灌木林。 灌木林地面凹凸不平,地势复杂,大部分路没雪的时候都不好走,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回来的时候,收获颇丰。 四人一起动手,给所有动物剥皮,去除内脏,然后冯华采和包天明拿着几大袋子内脏,远远丢掉。 丁黟坐在石头墙上,感受这一场不同寻常的雪。 一开始的雪,不像雪花,倒像是细小的雪粒,打在脸上,还是有些疼。 丁黟感到一阵阵心悸,吩咐景秋芸看着火,不要灭,再熬锅热汤,她出去看看。 坐上石头墙上不到一分钟,远处有两个小点由远而近,是冯华采和包天明。 两人有说有笑,脚踩着快膝盖深的雪,打闹着回来。 心悸不知从何而起,很快丁黟就知道答案。 冯华采和包天明踩上最外围的小路,小心避开陷阱,穿过第一道防线,有一头黄白相间的猛虎,从身后疾驰扑来。 猛虎身长三米有余,体型彪悍,张开有着锋利牙齿的虎口,怒声咆哮。 “吼——” 包天明脚下趔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脑子空了一瞬,被冯华采拖着跑。 丁黟从石头墙上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石斧,跳下去接应两人。 猛虎速度极快,两人刚跑到第二道防线篱笆墙,它已经从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冲出,一跳越过第一道防线的陷阱。 猛虎跳跃性极强,咬合力近千斤,在野外,几乎没有天敌。 “没有机会,干了。” 第一道防线,拦不住它,第二道同样拦不住它,第三道,以它的弹跳力,依旧轻松有余。 第二道防线与第三道防线之间,三人手持石斧,紧张看着优雅走来的猛虎。 丁黟在挥出石斧的前一瞬间,看着款款而来的猛虎,心里还在感叹:“真漂亮。” 黄白相间的毛发,上面的条纹让人感到震撼,强大的身躯,带着威压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底。 心,直往下坠。 被挑衅的猛虎,望着狠跺地面,凌空跃起的身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声。 “吼——” 蝼蚁,也配。 打架这事,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第一击很重要。 丁黟借助下坠的冲击力,石斧劈上猛虎伸出的虎掌。 “吼~~~” 一举得胜,地面落下斑驳血迹,猛虎受伤。 趁它病,要它病。 冯华采眼眸大亮,双腿猛蹬在石头墙上,如同离弦的箭,朝受伤的猛虎发动攻击。 一击砸到猛虎嘴角,磕掉一颗虎牙。 接连被挑衅,猛虎狂躁,威严受到打压,须得以血洗刷耻辱。 第三击,第四击并未成功,三人也不气馁。 有第一就有第二次,至于为什么他们要将猛虎引到这里,不直接在外面了结,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打斗途中,有其他动物加入。 于他们一方不利。 第261章 沙雕两万里21 屋里的景秋芸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怒吼声,拿上武器爬上墙头,准备参战。 丁黟给她打手势,让她不要下来。 景秋芸不懂为什么,但她懂丁黟的意思,骑在墙头,表情纠结,左右为难。 丁黟三人,采用三三制游击型战术,一人正面引诱猛虎,两人夹攻,无论是否对猛虎造成影响,一沾即走,绝不拖泥带水。 景秋芸紧张坐在墙头,紧紧握住手中石斧,想要下去参战。 很快,她就懂丁黟的意思。 三人和猛虎差不多耗了两个小时,才宣告己方胜利。 确认猛虎死亡,三人相视一笑,力竭,仰躺在雪中。 景秋芸跳下去,来到已经没有动静的猛虎面前,二话不说,抡起石斧库库的砍虎头,砍得虎头稀巴烂,死得不能再死。 接着,她将三人一个个抱上墙,从墙上跳下去,进入屋子,每人给灌上一碗肉汤,排排躺在火堆旁。 紧接着,景秋芸再一次翻出去,向外了望,整理被猛虎破坏的篱笆墙。 趁着猛虎还有余温,动手剥皮,只留下皮和肉,内脏在篱笆墙边挖坑埋起来。 两排虎牙一颗颗敲下来,作为收藏。 这是他们第一次战胜猛虎,可能也会是唯一一次。 回家的愿望强烈,活着的愿望在回家愿望携带下,更加强烈。 相较于去年,今年的他们,纷纷脱胎换骨。 战胜猛虎这一仗,他们演练过无数遍。 景秋芸就在雪地里清洗干净虎皮,虎皮极其漂亮,手艺差了点,将所有东西运过墙头,在屋外割下十几斤虎肉,剩余就放在屋外雪地里。 天然冰箱,值得拥有。 进去屋里,三人已经坐起来,手煨到火上,正在取暖。 “搞定了?”丁黟听到脚步声,没看,随口问道。 景秋芸点点头,来到火堆旁,放下手中虎肉,搓了搓冻僵的手,跺跺脚,挨着丁黟坐下。 “搞定!刚才,我好担心你们。” 包天明咧嘴一笑,豪气冲天,“不用担心,哥现在也是能打虎的男人,打虎英雄,舍我其谁。” 扬起的手,软趴趴放下,使得这句豪言壮语,大打折扣。 景秋芸看他手脚稀软的样子,暗中翻了翻白眼,也不想在这时候打击他。 别以为她没看到,那时候,就属他最怂。 冯华采看着他们笑闹,同样笑起来,说道:“我还没吃过虎肉呢,在外面可没机会,这次,我倒要好好尝一尝。” 他掉转头,看着景秋芸,戏谑道:“这里面,可是有我们每个人的一份,特别是天明。秋芸,麻烦你啦,先煮一锅汤,再烤几斤。” 景秋芸同样笑起来,噌的一下站起身。 三个伤残人士,还要靠她照顾,她可不能闲着。 “好!” 十几斤虎肉,切了一半熬汤,一半放在火堆架子上,烧烤。 让其他人看着,景秋芸拿着两把石斧走出去,对剩下的虎肉大卸八块,保证每块在一顿的量,不多不少。 进来的时候,她又提着一块虎肉,闻着锅里香味扑鼻而来,热气腾腾间,看到一旁烤的金黄的虎肉。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笑道:“原来这就是虎肉,真香,我要吃撑自己。” 丁黟扯了扯嘴角,带着一股不明显的笑意,递给景秋芸一个碗,鲜香味道直往鼻子里窜。 “快来,已经好了。” 景秋芸接过,一饮而尽,其他人不逞多让,纷纷一口吞掉碗里的汤,打着再尝尝的旗号,纷纷加第二碗。 事后,大家都撑了。 景秋芸没有像以往一样,吃撑了到处打转,消食。 她和丁黟靠在一起,四个人谁也没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二天,见三人已经恢复,从兜里掏出一把虎牙。 老虎有三十颗牙,除了坏掉的,找不到的,现在还有二十四颗,刚好一人六颗。 包天明眼眨都不眨,握紧六颗虎牙,举高拳头,狂笑道:“六六大顺,明年我们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所有人举起拳头,高声道:“六六大顺,好运降临,明年回家。” …… 雪还未完全融化,差那么一点,丁黟预测,也就几天的事情,未免和饥饿的猛兽正面对上,丁黟告诉其他人,提前收拾行李,他们可能要提前走。 当雪彻底融化,几人已经来到一片只有灌木丛的地方,这里面,基本是小动物,只要不陷入它们的包围圈,伤害性不大。 越是密林,视野受限,动物数量减少,危险性成倍增加。 数不清走过多少地方,冯华采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画满正字。 这一天,他笑着展示,“看,698天。” “所以,我们已经完成698天打卡。”景秋芸握紧脖子上的虎牙,有虎牙做安慰,她反而放宽心思。 凛冬可以饮雪,极昼的日子,还是需要找水源。 翻过几座山,也越过几条地心世界难得一见的地上河。 这一天,他们站在岸边,突然河水上涨,汹涌澎湃,不一会,一条河附近,淹成汪洋大海,而他们,正站在大海中央。 丁黟盯着海中心不放翻腾的水,一道道水箭凌厉射出来,比以往他们见过的都大。 眼睛定定看着海水翻滚的地方,丁黟从中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你们感受到了吗?那里,和我们进来时……” 三人一听,同样将目光落到丁黟手指的地方,沉下心感受。 “好像,和我们进来时的旋涡感觉好像。” “那里,会不会就是我们回家的地方?” “要不试一试,说不定真的是。” 此时的他们,彻底无法淡定,想都不想,只想冲过去要回家。 丁黟赶紧拦住他们,“等一等。” 三人脸色一下子变色,“什么意思?”不会又是感觉,难道不是? 丁黟解释:“没发现那里不仅有吸力,现在还存在一股微弱的推力。再等一等,等推力消散,海水倒灌的时候,我们再去。” 他们在海水里泡着,眼睛一直盯着海面。 丁黟已经掏出四根绳子,这几根绳子,跟着他们走南闯北。不曾落下,这一次,又派上用场。 第262章 沙雕两万里22 见丁黟拿出绳子,三人也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们纷纷接过绳子一头,细心固定在自己身上,另一头握在丁黟手中。 “成不成,就看这次。”丁黟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其他人大受感染。 景秋芸握紧拳头,下巴高抬,狠狠道:“我的世界,没有失败两个字。” 这一次,包天明没有打趣她,说她是学渣,反而赞同道:“没错,这一次,我们一定成功。” 冯华采愣愣看着丁黟,心中翻江倒海,没有说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而去。 这一想法,狠狠揪住心脏,让他脸色惨白,汗珠大颗大颗往下落。 丁黟看了冯华采一眼,总觉得他身体有什么隐疾,每次人家都不说,久而久之,她也不再问。 反正过不了多久,冯华采就会是队伍中仅次于她的最强者,无须担忧。 河水上涨成海,可想而知需要多大的水量,当这些水褪去,丁黟、景秋芸、冯华采、包天明四人一头扎进传来吸力的入口。 一进去,巨大的旋涡搅得人仰马翻。 丁黟一看这样不行,还没等他们回去,大概率先死在这里。 在手镯中翻啊翻,找出三个破损的防护罩,想了想,给自己也来一个。 星际产物,能最大可能保护里面的东西在乱流中不受到伤害,至于为何会破损,因为早已经用过,没修理。 用在现在,刚刚好。 要是他们一点事没有,那才是见鬼呢,说不定会被拉去研究。 破损防护罩,能抵御当前九成伤害,剩下一成听天由命。 不过有丁黟出手,能将剩下的一成再减少到0.1成,最后一丁点,真就得自己扛。 丁黟相信,经过两年摧残,啊,不锻炼的他们,承受得住。 水流包裹中,四人犹如巨大搅拌机中的沙砾,不由自主在旋涡中打转。 三人已经晕过去。 晕过去也好。 丁黟感叹,这种情况下,没点手段,真的不行,恰好,她刚好有那么一点小手段。 透明无形的防护罩,开启之后,会有细小的水滴浸入,大概每分钟一滴。 遗憾的是,它不防震,晕过去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震得丁黟都想吐。 真想自己也晕过去。 可是外面的风景还是吸引着她,不说了,收货。 没时间多想,甚至来不及挑挑拣拣。丁黟以最快的速度在手镯中开辟出一块海洋馆,一股脑收进去,想了想,偶尔想吃活的,又收了一部分在灵泉空间里。 连着的绳子已经不是固定在丁黟手中,而是使用了点小手段,连到灵泉空间固定桩上。 固定桩从兽世界倒下的巨木上截取,安全可靠,看着安心。 丁黟在,空间在,其他人就不会丢。 带着四人,游走在海底,收海产收得不亦乐乎,忽然听到远方传来潜水艇螺旋桨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清晰,丁黟的神识先是观察,接着一艘核潜艇出现在视野中,看到核潜艇上面明显的标志,再看到核潜艇里面坐着的人。 好啦,一国的。 丁黟眼一闭,放心晕过去,还不忘留神识在外面观察。 杨察很懵,核潜艇视频显示,外面有四个类人生物。 “不是,难道真的有海底世界,海底人类?” 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8815m。 “这种地方,人类如何生存?”杨察好奇,上上下下来来回回那么多次,他可是一次都没见过,在这个深度,还有如此鲜活有生命体征的人类。 杨察乘坐的核潜艇,并不承担救援任务,他正发愁,如何将四人弄上去。 丁黟控制四人游动,连接四人的绳子,在杨察注视下,悄悄挂上核潜艇。 杨察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赶紧喊醒其他同伴,一群人目瞪口呆看着显示器,随着核潜艇上升,而跟着一起上升的四人。 “妈祖保佑,这地方还有人,活的?” “探测显示,还有生命特征,应该是活的。” 因为这一发现,此次探测任务,提前结束。 四人再次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蓝色的床单,点滴的声音清晰可闻。 杜晓岩睁开眼,看到其他同伴还活着,愣了愣,接着眼眸爆发巨大喜悦。 这个眼神落在冯华采身上,冯华采差点又自闭了。 半空,无形的丁黟饶有兴趣盯着下面,顺便了解后续。 虽然幺幺什么都不说,但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她还是第一时间得知,并且很喜欢。 如今每个世界,在她选择脱离原身的时候,还可以再世界中逗留一段时间,就当吃瓜。 吃瓜,是所有智慧生物无法抛弃的低趣味。 冯华采躲闪杜晓岩的目光,拉响床头铃,很快,一队平头,身姿笔直,昂首阔步的医生走进来。 也不要他们开口,为首中年人冷声吩咐人带着他们去检查,皱着眉头看着体检报告,不动声色打量四人。 表情最丰富的景秋芸已经快要抑制不住,那是看到生人的喜悦,更别说,这群生人还是家人。 家人啊,谁懂,过了两年野人生活,幸好身边还有三个小伙伴陪着,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景秋芸干脆的表示,不用别人动手,她先捅死自己,一了百了。 人过于激动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的,景秋芸嘴唇疯狂抖动,最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回家了,我回家了。” 景秋芸这一哭,带动连锁反应,其他人也跟着哭起来,都没景秋芸哭得大声。 冯华采瞄到医生手上的体检报告,1#、2#、3#、4#,暂时不配拥有姓名的他们,想必很快就能真正的回家。 “可以了,将他们带走。” 四人被挨个带进审讯室,因为事情过于怪异,简直突破人体极限,让人不得不防。 “姓名,哪的人?” “杜晓岩,九州湖省芜市人。” 审讯小哥哥抬头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笔尖稍微停顿一下,继续问道:“身份证号,从哪来,到哪去?为何会出现在里亚纳海沟?” “xxxx,去云省哀山旅游,误入……” 杜晓岩停下来,动了动嘴唇,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你在隐瞒什么?从实招来。”小哥哥情绪稳定,和杜晓岩比起来,他才叫真正的板着脸,面无表情。 后台,几串号码输入电脑,一个,两个,三四个,全部显示是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面容比对通过,后台审讯人员观察,证明他们没有说谎。 “问,继续问,问他们到底经历什么。”大领导下命令。 一段时间里,四人待遇不差,除了不能自由行动,等待他们脑子里的一切被炸出来,甚至还一一补充诸多细节,他们才被通知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 走出那座海岛,杜晓岩回头凝望,那里,仿佛还有人在关注他们。 杜晓岩、冯华采和包天明同时选择重新高考,景秋芸表示,她不想再一次接受摧残,果断拒绝。 最后,景爸景妈砸钱给她弄了个二本塞进去,不想读书的景秋芸,再一次被送进课堂,天天唉声叹气。 杜晓岩选择走科研路线,包天明选择金融行业,准备回家继承家产,后来成为天天被妻子怼的霸道总裁。 包天明的妻子,是景秋芸,两家联姻,正好他们也有意。 冯华采选择进入军营,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同时爱上两个一模一样,除了性格稍有不同的人,他谁也不想放弃。 可是其中一个,他找不到,另一个,也没有选择他,而是将毕生精力,放在科研上。 冯华采孤独终老,临死前还在念叨着杜晓岩的名字,等杜晓岩赶来的时候,他又透过杜晓岩,仿佛在看其他人。 这就给人整不会了。 “原来,这就是后续,还挺精彩。”丁黟咂摸着下巴,挥挥手,去往下一个世界。 第263章 开局一块砖1 双苏,奇致星,阳方国,青旧省,丰山县,大邑村老农双来的孙子。 奇致星遭受一次彗星撞击,环境大变,奇致星不能生产任何东西,奇致星的土地,也长不出任何东西。 当奇致星上的居民恐慌之际,域外天场从天而降,在奇致星搭建传送阵,每一个奇致星的居民都可以通过传送阵进入天场,他们在天场获得的东西,都可以具象在奇致星,当他们选择离开天场时,可以带出来,用于奇致星生活和交换。 天场,宛然成为奇致星第二世界。 进入天场,只能白天进入,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一到时间,无论正在天场做什么,都无一例外会被天场送出来。 天场,更像是一座大型打工工业园,准时准点,绝不允许加班。 一开始,有人在天场做任务,做到一半,时间到了,直接被传送出天场,第二天再去,又得从头来。 慢慢的,奇致星人摸出规律,当天的任务,必须当天完成。 特殊任务除外,特殊任务,只要在天场规定天数中完成,中间可以不用重启。 即使任务条走到99%,甚至99.99%也是一样,重启没商量。 天场,每天只允许进入一次,中途出来,便进不去。 天场降临的第三个月,从天而降的异兽来到奇致星,大肆屠杀奇致星居民。 奇致星居民奋起抵抗,还是不敌。 异兽皮糙肉厚,不惧物理攻击,也不惧化学攻击。 后来,有人手拿天场传送阵传送符,一块板砖,接连几砖头敲在异兽身上,成功杀死异兽。 那是第一只被杀死的异兽。 再后来,有人发现,完成天场的任务,有机会获得板砖,这些板砖,虽然不像传送符板砖那样,可以打杀异兽,但用这些板砖砌房子,异兽不能靠近,要是能弄成城墙,方圆百里范围内,都不会有异兽靠近。 奇致星的房子,逼仄狭窄,能住人就行,概因板砖难得。 后来,天场升级,人们发现,天场里也有异兽的身影,杀死天场异兽后,异兽躯体多大,死后,最多就能化作组成躯体大小的多块板砖。 杀死一头异兽,最低是1,最高异兽那么大。 传送符只能用于进出天场和通讯,不能在天场当武器,如此一来,杀死天场异兽就更难。 杀死异兽,这是天场获取板砖最快的途径,其他任务都是随机出现搬砖,只有杀死异兽的任务一定有搬砖。 即使这一任务号称天场最难任务之一,接取任务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奇致星在天场获得的东西很多,比如创造后代。剧变后,奇致星人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但是他们能在天场获得一种神奇的果子,名为孕育果,吞服之后,孕育果进入体内,会根据自身骨血,在腹腔创造出一个与自身血脉相连的孩子。 十个月后,孩子瓜熟蒂落,呱呱坠地。 孕育果,男女皆可服用,服用之后,降生的孩子,只会是服用者的孩子。 双苏就是这么来的,甚至双苏的爸爸双刚也是这么来的,爷爷双来不是。 板砖难得,奇致星迄今为止,只有两座城池,护佑着方圆百里的人们。 而那些不想进城进不去城的人,只能用自己获得或者交换的板砖,找块地,盖一间房子。 奇致星遭逢大变,物广人稀,国家地名却还是延续大变前。 大变前诸多国家,现在也不过只剩下十几个。 阳方国是奇致星第二大国,奇致星唯二的城池,阳方国有一座。 据说更强的无方国,已经计划建造奇致星第三座城池,也号称将是奇致星最大的城池。 因为安全,奇致星城池中,人满为患,没点家底,都进不去城,安不了家,落不了户。 城池方圆百里内,同样寸金寸土,只是稍微比城内便宜一点。 阳方国现在最大的势力,就是大变之前,阳方国官方,是他们,组织人手,建造了阳方城,阳方城所有的规则,也由他们制定。 每一个想进入城池的人,都需要听他们指挥,还需要按人头拿出一定额度的物资,这些物资必须是在天场获得的东西。 如此这样,才能取得城池合法居民的身份,不被驱逐。 此外,每个月在天场获得的东西,城池管理者会根据税收规则,对城池居民进行收税。 城池外方圆百里的居民管理,也是同样的方法,只是物资上缴降一个度。 挤不进城的人们,连第一关都达不到,只好在其他地方建立一所仅仅能睡觉的房子,用于晚上保护自己和家人安全。 谁建造的房子和城池,就属于谁,至少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谁也抢不走。 当然,也可以指定继承人,这些规则,都需要在天场任务大厅办理。 每个人的传送符,都可以直连天场任务大厅。 奇致星人,孩子从降生,到三岁后,就需要每天进入天场完成任务。 孩童的任务,大多都是学习相关。 天场对孩童,格外照顾,他们每完成一项学习相关的任务,就能获得一块板砖碎块,集齐十块,就能获得一块板砖。 比如回答天场老师提出的问题,按时完成作业,考试考前十名,学习态度良好等等。 天场老师,是天场自动生成的npc,奇致星人,无法接取当老师的任务,避免作弊发生。 双苏如今马上三岁,很快就会得到天场赠送的传送符,进入天场学习。 可是,在他三岁前一天,爷爷起夜,双苏只听到一声哀嚎,他迷迷糊糊走出去,被摸到房子附近的异兽吃掉。 爷爷被异兽咬掉一条腿,刚挣扎回来,就看到小孙子被异兽拖进黑夜中,看不见。 爷爷气急攻心,蹒跚几步,想要追上去,冷不防又被躲在暗处的异兽偷袭,咬断脖颈,当场身死。 异兽还嫌弃他肉质太老,没有吃他。 这一天晚上,爸爸双刚去了阳方城,想要打听阳方城房价和落户的事情,回来后,只见屋前屋后斑斑黑色血迹,还有一具腐烂勉强认得出来的身体。 孕育果,一个人一生,只能吞服两枚,孕育果不好寻,确切的说,越来越难寻找,逐渐有价无市。 家没了,双刚抑郁成灾,做任务也不上心,在一天雨夜,死在逼仄的屋子里。 慢慢的,这所屋子属于主人的光环褪去,被其他人占领。 第264章 开局一块砖2 丁黟托着下巴,坐在自己屋子前,看着爷爷打理天场中得到的几株植物。 奇致星的异兽,白天不会出现。 双来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去天场做任务也抢不过别人,儿子双刚劝他:“双苏还小,爸不如在家带孩子,让儿子无后顾之忧的做任务。” 双刚敢打敢拼,做任务利索,一天能完成好几个普通任务,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 双来想了想,看着一丁点大的小孙子,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儿子带着孙子,确实不好完成任务。 双来退下来,每天养养花,带带孙子,日子过得不错。 丁黟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目光定格在双来忙碌的身影上,脑海中一遍遍回忆剧情。 “这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工业园世界,大家都是打工者,谁也别嘲笑谁。资本家就是天场,你给我干活,我付你工资,晚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生死不负。” “不管工人是拿着工资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还是拿去吃喝,资本家不管。” “这资本家,怎么形容,还怪好的呢。” “工业园都有职工宿舍,这里晚上竟然不能待在工业园,差评。” 双来是爱花之人,天场得到的几盆花,即使只能养一个月左右,双来依然照顾得无微不至,就为了房子周围,能有一抹亮眼的颜色,也为了双苏眼中的色彩,多一些。 成年人活着都很艰难,但孩子,是希望。双来得到一枚孕育果时,没有想到要拿去交易,而是将它交给儿子双刚。 双刚服用之后,生下孩子,取名双苏。 丁黟觉得,双这个姓,挺好听的,为何如此优美的姓,起了那么一个孬名。 单拎开,每个字都不错,合在一起,听听,听听。 双苏,双输,能是好兆头吗? 丁黟咋舌,摇晃着小豆丁圆圆的脑袋。 双来看到,走过来摸了摸丁黟的头,“小苏,饿了吗?等会,爷爷忙完去给你做晚饭。” “还是不要吧。”丁黟心里哀嚎,双来一直是一位暗黑系厨师选手。 有一次,双来念念叨叨说起辣条,如何美味,如何好吃,男女老少如何喜欢,特别是小孩子,听得双苏口水直流。 双来自告奋勇去给孙子做辣条,只见一个完整的辣椒上,裹上一层辣椒面,双苏一口咬下去,辣得眼泪直淌,赶紧吐出来,哇的一声,哭到双刚从天场回来还在哭。 双刚说了双来几句,双来小声嘀咕,“辣条辣条,这又是辣,又是条的,怎么不对。” 闭着眼睛吃下自己的杰作,双来窜稀一天,本来不大的屋子,晚上被米田共的味道填满,双苏好几天不想靠近双来。 那时候,双苏差一个月满两岁。 双来说要给双苏做月饼,节日要吃月饼。 结果双苏一口咬下去,满口的油,嘴角烫了一个泡,气得双苏还给双来。 双来不信邪,手一捏月饼,油滴滴答答往下流。 双来做饭,水少那顿就是干饭,水多就喝粥,不需要点菜,因为每一顿都会超乎想象。 双苏的记忆从两岁左右开始,现在还不到三岁,他已经有满脑子爷爷做饭的黑历史。 听到双来要去做饭,丁黟身体抖了抖,满脑子的记忆告诉他:“不要!” 丁黟抱紧双来大腿,扬起天真可爱的脸蛋,扑闪一双大眼睛,甜甜拒绝。 “爷爷白天照顾小苏已经很累了,怎么能让爷爷去做饭,我不要,我不要爷爷那么辛苦,让爸爸做,爸爸是小苏的爸爸,照顾小苏是应该的。” 可惜双来没有鉴茶能力,听不出丁黟口中恭维,实则满满都是拒绝。 距离晚上七点,还有两个小时,丁黟觉得自己等得起。 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不吃黑暗料理,等一会又怎样。数着时间,七点一到,双刚就出现在家门口。 传送符传送,可以选择定点,比如回家传送是免费的,传送到其他人家,需要人家同意,传送到城池,需要花钱,且是一次性消耗,下次再去,就又得重新买。 从天场退出来,传送到奇致星城池,不是直接传到城池中,是传送到距离城池三十里的地方,相当于去出差,但是老板不报销车费、住宿费。 奇致星任何一个地方进入天场,皆是免费。 传送符和身体绑定,除了自己能用,其他人不能借用,除非三岁以下的幼儿,可以在其他人带领下,进出天场。 和现代乘车规定,多少岁以下的孩童免费相似。 双刚一来,丁黟立马扑上去,“爸爸!”抬起一双湿漉漉大眼睛,孺慕望着双刚,伸手要抱。 像这种只有几平的小房子,房子外护佑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 也就是说,房子越大,安全的地方越大。 这边是城池能护佑方圆百里的原因,毕竟城池,即使最小的城池,它相比房子,也不小。 双刚双目含笑,抱起实心球儿子,还上下掂了掂,确实不轻。 “有没有听爷爷的话?” “爸爸,小苏听话,小苏很乖,爷爷养花。” 凑到双刚耳边,丁黟小声道:“爸爸,我好饿,快去做饭。”说着,小肚子随声附和。 丁黟理直气壮,拍拍圆滚滚肚皮,“爸爸,你听,肚肚它说它也饿了。” 双刚点了点丁黟鼻子,回忆他爸的黑暗料理,洗净手,走进狭窄的厨房。 房子小,厨房也小。 身材高大的双刚,一进入厨房,将厨房填得满满当当。 儿子刚回来就要去做饭,双来于心不忍,客气道:“要不我来?” 脑中无数暗黑系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双刚打个寒颤,甩甩头,恭敬请走双来。 开玩笑,他爸做饭,大家都不用吃了。 天场有天场商城,生活所需的米面粮油等等都有卖,只要你能在天场完成任务,天场就会给予完成任务者一定数量的天场币,天场币可以在天场商城消费。 板砖不行,板砖只能自己动手一块一块攒,或者和其他人交易。 丁黟端着专用的小碗,乖巧坐在凳子上,大口吃着饭。 双来和双刚,父子俩在厨艺上的天赋,一个天,一个地。 大抵是双刚小时候过得太惨,记忆深刻,他能做饭,就一定要自己动手做饭,绝不让双来动手。 偏偏双来总觉得他辛苦,想多做一点。 第265章 开局一块砖3 晚上,丁黟睡在双刚身边,父子俩一个床,开启睡前功课,父子交心。 “小苏,你马上就三岁,爸爸送你去天场学校上学好不好,那里有许多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陪你玩,你们可以一起做游戏, 一起学习。” 双刚慈爱的看着丁黟,等着儿子的答案。 天场学校,每天都会有一阵杀猪般的叫声,那是刚满三岁小孩离开家人时发出的反抗。 天场学校,接收3-15岁孩子入学,刚去的孩子,无论年纪大小,都是在一级学院,孩子通过考核之后,可以去往下一级学院。 满15岁,无论处于几级学院,都会被强制性退学。 天场学校学院分级,不设上限。以一个孩童三岁入学,十五岁离开学校,12年时间,只要你能通过天场学校的变态考核,可以一直往下考。 通过之后,天场学校自会安排相应的教学。 迄今为止,十五岁之前,奇致星通过天场学校考核进入的的最高学院,为24级学院。 以一年两级的速度,达到其他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其实不能这么算,越到后面,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越多,前面可能连跳几级,后面大概率慢慢爬,正常不过。 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不足两掌之数。 天场学校,每级学院有一道小分水岭,三级之间,有一道大的分水岭,八级之间,有一道巨大的分水岭。 …… 双刚话音刚落,丁黟便迫不及待举起小胖手,“爸爸,我要去,我要去上学。” “要去上学,那你要乖哦。”双刚摸着丁黟柔软的头发,笑着哄道。 “我很乖。” “也不要太乖,”双刚惆怅,孩子太听话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有人惹你,不要怕,爸爸给你撑腰。” 丁黟重重点点毛茸茸脑袋,在双刚的纠结中,枕着自己小枕头沉沉睡去,睡梦中还不忘咂吧嘴,好像梦到什么好吃的。 一边是睡得极香的孩子,一边是失眠的双刚。 自家孩子太好说话,双刚感到不安,“他为什么不闹一闹?他为什么不哭呢?” 双刚可是见识过,天场学校门口,那群小崽子的闹腾劲,一个个哭得像杀猪一样,炮弹一般想往学校外冲,被闻讯赶来的老师生拖硬拽给抱走,走出好远,还能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哀嚎。 第二天,丁黟还没醒,双刚和双来商量,“要不缓缓再让小苏去上学,小苏太好说话,我怕他受欺负。” 双刚这个慈父,顶着一双大黑眼圈,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三岁可以上学,又不是三岁必须去上,晚两年应该没事。” 双来以手扶额,被双刚转得头疼,“你还不进入天场,小心任务都被人抢光了,想要饿死你老爸,和你儿子,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爸,我没有。” 双来知道他没有,就是他那老父亲担忧的心理让他嫉妒,想当初,他也是这么来的,自己孩子太听话,送去不放心。 于双来看来,孙子其实和儿子一个样,从小就有主意,哪能受其他人轻易欺负,孙子不欺负其他人就不错了,担心?还不如关心他们什么时候能搬去阳方城,别的不说,就一条安全便让人格外向往。 “知道你担心小苏,你问过小苏,他愿意延迟进入天场学校吗?” 双来看双刚不说话,就知道,“小苏想去上学,你让他去,你的儿子你不清楚,聪明着呢。” “不仅聪明,还腹黑,和你一样。”双来紧接着心中腹诽。 孙子儿子都不乐意吃双来煮的饭,双来看在眼里,很受伤。 他们还编造各种理由安慰他,双来更受伤,他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他一把年纪了还不能接受现实吗? 他是这样的人吗? 看到双刚和他当初一模一样,双来不由得嫌弃。 平时看着英明神武的儿子,原来也和他差不多。 …… 小孩子觉多,双刚进入天场的时候,丁黟还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锅里留着双刚做的爱心营养早餐。 日头高高升起,大概九点半左右,丁黟才从床上爬起来。 大口吃着属于他的那一份饭菜,丁黟几次打量欲言又止的双来。 “爷爷,你有事?” “没事。” 丁黟皱眉,没事为何要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双来在浇花,看着丁黟肉嘟嘟脸上,一双与年龄不符的眸子,放下水壶,叹了口气。 “你爸,想让你晚两年再去天场学校,你愿意吗?” “不行,不可以,凭什么?”丁黟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眼底有着装出来的受伤。 用胖胖手背擦了擦双眼,丁黟哽咽,“昨晚都说好的,我愿意去上学,让爸爸不要那么辛苦,小苏会很快长大,孝顺爷爷,孝顺爸爸,爸爸为什么要延迟小苏上学的时间,是小苏没用吗?” 双来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有种莫名的味道在里面。 如果有懂的人听到,会认真告诉双来,这就是茶。茶水能解渴,也能用来应付人。 双来抱起丁黟,安慰他:“小苏不急,爷爷会说服爸爸,让小苏去上学,好啦,不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丁黟拿开手,眼中含着几滴硬挤出的眼泪,眼珠转动,欲落不落挂在长长睫毛上,看着好不可怜。 双来抱着丁黟哄了许久,丁黟才破涕为笑,挣扎着从双来怀中跳下来,噔噔噔跑去拎起水壶,“爷爷,我帮你浇花。” “好的,小苏,水壶重,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双来乐呵呵坐在椅子上,看着丁黟如同勤劳的小蜜蜂,忙个不停。 儿子孝顺,孙子孝顺,人生无憾矣。 中午吃的是双刚早上做好的饭菜,热一热就好。 吃完,爷孙两个顺着外面的小路散步,人烟稀少,走了好远才看到一个人。 “双来,带着孩子遛弯呢?”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用一双浑浊的眼,打量着小豆丁丁黟,笑眯眯和双来打招呼。 “是啊。小苏,叫王爷爷。” “王爷爷好!”丁黟仰着笑脸,天天叫道。 “好!小苏也好!” 遛弯回来,丁黟照例爬上床,准备午休。 迷迷糊糊中,听得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刀刃与磨刀石摩擦产生的声音。 丁黟睡不着,迈着小短腿,找到正在干活的双来。 第266章 开局一块砖4 “爷爷,你在干嘛?” 双来停下磨刀的手,抬起头,见到丁黟,严肃的脸上,硬生生堆满笑。 “小苏醒了,爷爷在磨刀。” “为什么磨刀?”丁黟小跑过去,蹲在双来身边,好奇问道。 双来想了想,孩子虽小,亦不可一直隐瞒。 “你王爷爷说,他这几天在野外看到异兽出现的痕迹。异兽不能进屋子,我们也不能不防备一二。” 丁黟在脑海中,翻了翻,剧情中,没有这一幕。 这一次,有防备的情况下,双家人应该死不了。 “爷爷,异兽可怕吗?”小奶音糯糯的问。 须臾之间,双来眼眸染上伤悲,“很可怕,在外面根本杀不死。” 如今的奇致星,人口百不足一。 毁灭,屠杀。彗星撞击是第一次,异兽出现是第二次。 丁黟伸出小手轻拍双来的背,安慰他:“爷爷,等小苏长大,小苏帮你杀异兽。” 双来转悲为喜,一指点在丁黟额头,“你呀,就会说好话哄爷爷,爷爷不要你帮着杀异兽,小苏要快点长大,保护自己,爷爷没事。” 双家房屋布局,两间房间,皆是卧室,不包括厨房,厨房挨着墙角,另一边是厕所,范围都在房子一米之内。 白天还能出去走一走,夜里他们基本不敢在外面活动。 安全距离仅有一米,有时抬抬手,便会超出一米范围。 不安全。 “爷爷,我们晚上小心一点,实在不行,晚上将尿桶放进屋,小苏害怕,害怕见不到爷爷。” 丁黟的提议,双来想了想,同意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孩子不知轻重,不小心跑出安全距离,到时悔之晚矣。 “小苏说的对,爷爷和你爸爸,就忍小苏几天的尿味。”双来戏谑,丁黟红着小脸,低下头。 小孩子的生理结构,使得他晚上还需要起来嘘嘘一次才不会尿床。 双来笑出声,丁黟嘟着嘴,气愤道:“爷爷,你还笑,我不和你好了。” 丁黟抱着手,背过身去。 “哈哈……爷爷不笑,小苏不生气。” “哼!”嘴角挂油瓶的某人,暂时选择不原谅。 满三岁的前两天晚上,临睡前,双刚抱歉的看着丁黟,“小苏,爸爸明天不能回来,你要听爷爷的话。” “我听话。”丁黟举手发誓,眼眸清澈,一本正经,信誓旦旦。 双杠笑了笑,顺势摸了把丁黟毛茸茸的头,幼儿的头发,柔软有光泽,摸起来很舒服。 “我做了许多小饼干,饿了你就吃一块,后天,爸爸会尽快回来。要是……” 双刚停顿,表情纠结,丁黟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坚硬的下巴。 “爸爸?” 双刚收回思绪,继续道:“要是爷爷做饭,你就吃一口,不能一口不吃,爷爷会伤心,也不能多吃,对小孩子不好。小饼干爸爸给你放了一份在床边,另一份在爷爷那里,饿了你就吃,不要到处跑,惹爷爷担心,爸爸会很快回来。” “好,我等爸爸,爸爸要快点回来,小苏会想爸爸的。” 丁黟孺慕抱着双刚,小鸡啄米式点头。 天场商城卖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却没有冰箱,或者说,不对外出售冰箱等能够保鲜的东西,因为天场商城有盛放商品的冰柜。 确实是资本家做派,不放过任何一天。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奇致星没电。 彗星来临之际,所有电力一瞬间摧毁,接着是建筑,倒下的建筑带走无数人,接着是各种植被,动物大批大批死去。 撞击的余波结束,奇致星还站着的,只有人。 这一场灾难,不仅带走数不尽的生命,还带走奇致星人创造下一代的能力。 所有活着的人,生育力全部被剥夺。 紧接着天场降临,带来希望。 不是没有人怀疑天场是否和那场灾难有关,只是奇致星的人,当前无法反抗。 只好被动接受。 奇致星所有活着的人,想要活着,必须依靠天场,在没有替代品之前,天场超然地位不容置疑。 …… 第二天,双刚在丁黟未醒来之前,早早离开。 双来照例浇浇花,中午吃完饭,带着丁黟遛弯,回来后丁黟午睡。 双来和老王交流中得到确切消息,近来,确实有几头异兽在附近游荡,数量未知,估计不到五头。 虽说房子能保证不受到异兽伤害,缺点是保护范围太小,很容易出事。 如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方圆一公里,没有其他人家,遭受异兽袭击,双来还有能力躲开一次,然后进入保护圈。 丁黟这个三岁差一天的小豆丁,危险倍增。 不巧的是,双刚得到消息,阳方城有几套房子空出来,阳方城管理层拿出其中一套,对外出售。 时间是今天晚上,错过这一次,不知要等多久。 双刚不愿意错过机会,他打算去碰碰运气。 对着双来嘱咐了一遍又一遍,让双来看好孩子,晚上一步都不要出门,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在屋里解决。 啰嗦得双来连说:“知道了!”眼神斜过去,只想让他赶紧走。 双来磨刀,磨到七点,照着双刚回来的时间,准备起身给丁黟做饭。 丁黟左手一块小饼干,右手一块小冰块,嘴里还叼着一块,脸颊鼓鼓,用行动证明,他吃过了,已经吃不下了。 八点钟,夜晚正式来临。 双来听丁黟念叨,早将尿桶拿进屋,关闭屋门,今晚绝不打开。 “好啦,爷爷知道了,不都按你说的做了么,小孩子家家,少操心,小心长不高。” 双来摸着丁黟的头,顺便捏了下脸蛋。 丁黟瞪着眼,叫道:“爷爷,你刚拿完尿桶没洗手。” “尿桶洗过的,不脏。” 不脏,双来还是倒了点水,重新洗净双手,免得小豆丁嫌弃。接着,抱着丁黟上床。 丁黟看到双来床边的小饼干,眼眸大亮。 想吃。 “爷爷!”手指了指小饼干,丁黟的意思很明显,“我要吃。” 双来逗他,“你的呢?”孩子像仓鼠一样,将吃剩的小饼干藏起来,现在馋他的。 那就让他多馋一会。 “mua!”双来本打趣看着丁黟,没想到丁黟上来就是物理攻击加甜蜜暴击,亲了一口双来,再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双来。 双来高兴得找不到北,哪还有心思拒绝软萌可爱的小孙子。 “吃吧,都给你。” “谢谢爷爷!” 第267章 开局一块砖5 半夜,丁黟迷迷糊糊掐醒自己,果然听到外面有异兽嘶吼,还听到拍打地面的声音。 它们,望着没有动静的房子,似乎很烦躁,已经不耐烦隐藏动静。 双来也醒了,他坐起来,凝神听去,身体紧绷,被袭击的记忆涌上心头。 丁黟不敢说自己也醒着,翻身抱住双来,梦呓道:“爷爷,好吵,小苏怕,不要离开小苏,要爸爸。” 双来回过神,抱住丁黟圆滚滚的身体,手掌轻拍丁黟后背,低声哄着:“小苏不怕,爷爷不走,爷爷在呢,小苏乖乖睡觉。” 丁黟在双来声音安抚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日上三竿,屋外地面有打扫过,却依旧看到异兽产生的痕迹。 昨晚之前,几盆长势良好的花,如今花朵扯落枝头,根茎全部折断。 空荡荡的花盆,看着好不凄凉。 中午,丁黟依旧啃小饼干,双来做的饭,他是一口都吃不下,也不想委屈自己,干脆先将自己填饱,待会好有理由拒绝。 下午一点左右,当双刚提着一个纸盒子出现,只见丁黟坐在院子里,离饭桌最远的位置,双来坐在饭桌前,愁眉苦脸,跟一盘黑乎乎的玩意较劲。 “爸爸!”丁黟先看到双刚,眼眸大亮,飞奔过来,伸出黑乎乎的爪子,嘴角还有一抹黑色,和盘子里的颜色,极其相似。 丁黟憋着嘴,抱住双刚脖子,成功在双刚脖子后面留下一记黑印。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声音中说不出的委屈。 真是委屈死宝宝了,说了不吃不吃,双来抓住丁黟手,撬开嘴强喂,原因是丁黟一天多没吃饭,只吃小饼干,怕孩子饿着。 如此沉重的爷爷爱,丁黟表示,他真的不饿,不要喂了,比起黑暗料理,他可以忍受饥饿,再说,还不一定饿得着他。 双来脸上带着少许尴尬,干巴巴笑道:“回来了,可顺利?” 双刚微微摇头,示意双来不要吃了。 双来感到遗憾,盘子一扔,示意双刚,还不快去做饭。 老爷子嘴角垮下来,看到双刚眼中不带其他成分的笑意,顿时不想说话。 双刚先是带着丁黟去洗干净手脸,放在小凳子上坐好,拍拍丁黟的头,笑道:“爸爸很快,等会,爸爸还给你买了礼物。” 听到礼物,丁黟露出一抹无邪的笑,脆生生回答:“好的,爸爸。” 目光来回在双刚带回的纸盒子上扫过,上面清晰印着“生日快乐”。 是蛋糕。 丁黟不是在期待蛋糕,他欢喜这一份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吃了两天来唯一一顿饭,饭后,丁黟还吃上甜甜的蛋糕。 蛋糕美味,里面没有添加科技与狠~活,动物奶油,鸡蛋,水果,面粉和糖组成的蛋糕,令丁黟直呼好吃。 “好好吃,爸爸,你尝一口。” 收拾洗净餐具,双来问起阳方城情况,这次,他们没背着丁黟。 丁黟睁着懵懂大眼睛,认真听着他们说话。 双来问:“不是说把握很大吗,怎么会拿不下,有人从中做手脚?” 双刚摇摇头,“没有,和这无关,只是我不想要。” “为什么?不像话。”双来吹胡子瞪眼,不高兴。眼睛到处了,看看有没有趁手的东西,给儿子一顿爱的教育,重温童年。 眼看老父亲想要动家法,双刚赶紧解释:“阳方城出售的房子,面积只有两三平大小,是安置小区的单身屋,不够我们一家人住。” “而且,要价高昂,买下那套房子,我们就暂时没能力承担以后的生活,和上缴阳方城的物资,不划算。” 双来望着自家不到十平的房子,三个人住,逼仄异常,两三平怎么住,站着吗? 孙子慢慢长大,会有自己的小秘密,房子不够啊。 “你往后打算怎么办,要不拿出天场储存的板砖,再盖一件,房子面积增加,安全范围也会增加。” 双刚有些为难,“盖一间小的,板砖够是够,我想着要不盖大一点。小苏睡觉不喜欢挨着人,总嫌热,我想房子大一点,小苏睡起来宽敞,也就不那么热。” 听到双刚这么说,双来也说不出反驳的话,“随你吧,既然你已经有主意,不过我觉得,左右小苏还小,你们那间房间,还能睡下你爷俩。不过……” 双来一个转折,引起双刚的注意。 “这段时间,附近不安全,有异兽出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晚上辛苦点,不要让小苏乱跑。” 双刚表情凌厉,狠声道:“昨晚,出现在屋外面?” 双来点点头。 双刚也不再说什么,吩咐丁黟跟着双来,他拿上刀,去附近打探消息。 踏着落日走进家门的双刚,直接抱着丁黟进屋,没吃完的蛋糕,当做晚餐。 丁黟已经满三岁,第二天一早,他感觉体内多了个东西,召唤出来,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板砖。 “咦,小苏已经绑定传送符,爸爸还没教,小苏就会了,真厉害。” 双刚还没走,近来看到丁黟手上,流光溢彩的板砖,顿时感到很开心。 天场传送符,奇致星人每人只有一次获得机会。说是三岁以后就可以获得,也不是说刚满三岁就能得到,大多是三岁一个月到四岁之间,天场自动发放。 像丁黟这种,三岁零一天就得到天场传送符的,算是比较快的一批奇致星人。 “爸爸,我要去上学。”丁黟翻来覆去打量这枚传送符,即使它会发光,可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块板砖,不稀奇。 “好,爸爸就是在等着你一起,小苏,上学后,可就不能睡那么晚才起。”双来好笑打量迫不及待的丁黟,捏捏他的脸提醒。 丁黟拍拍胸脯,大声道:“我知道,我会早起,爸爸放心。” 双来给丁黟重新换了套衣服,抱着丁黟消失在原地,进入天场。 第一次到天场,丁黟瞪大眼睛,不错过天场任何一个细节。 同时,他感受到上方传来一丝窥视,不带恶意。 “爸爸,我们现在就去报名吗?” “不急,我们先去取车,然后开车去,走路可不近。” 第268章 开局一块砖6 “取车?开车去?爸爸的车吗,为何不带到外面去?”丁黟瞪着好奇双眼发问。 “因为带不出去,只能在天场使用。” 到了停车场,里面停着众多方方正正的车,除了轮胎方向盘是圆的,其他一个比一个方正。 方方正正的外形,方方正正的车门,方方正正的座椅。 世界是一块巨大的板砖,无需怀疑。 等到看到天场内许多建筑都是方方正正,丁黟终于理解板砖传送符的样子。 见到天场学校老师后,丁黟还发现,每一位老师都有一张标准的国字脸。 报名很简单,登记,然后发放入学牌,入学牌与传送符绑定,除了第一天需要家长送,正式入学之后,激活入学牌,每一位学生就可以直接从家里直接传送到学校。 放学后,直接从学校,回到家中。 关键,免费。 无需去挤占打工任务者的通道。 缺点是,没有家长带领,不能通过天场去往奇致星其他地方。 天场针对奇致星,设有三十六个进入点,一次只能绑定一处进入点,需要更改进入点,须得去申请。 在天场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选择离开。 相应的,车这种交通工具,在主人离开之后,会自动传回到绑定的进入点。每个绑定的进入点停车场停车位置固定,唯一号牌,不用担心找不到。 “一个巨大的工业园。”丁黟牵着双刚的手,嘴里嘀咕着,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打量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和车。 报完名出来,双刚带着人到处逛逛。 “爸爸,你去上班,去做任务吧,我自己可以。” “你想回去?”双刚好笑抱起丁黟,柔声问道。 丁黟小脸一怔,他可以自己逛,为何要回去,他第一次来好不好。 孩子眼中的疑惑格外明显,双刚偏过头笑了一声,解释道:“在天场,小孩子可不能乱跑,除了在天场学校,不需要家长陪同,其他地方,都需要家长带着才能去。” 丁黟同款偏头,疑惑冒出来,“那有的小朋友没有家长怎么办?” “没有家长,就只能待在学校。” 知道双刚没有理解自己的话,丁黟重新问:“我的意思,有的小朋友没有家长,是不是一直不能去天场其他地方,那他生活怎么办?” 双刚上下掂了掂孩子,实心的,还真不轻,“这种情况,如果还有其他亲人,那他的亲人就可以向天场提出担任其监护人,如果没有,学校知道后,会发布任务,给他找一个监护人。有监护人带着,自然可以去。” 丁黟抱紧双刚,重新换一个问题,“天场有没有人拐小孩?” 双刚眉眼带笑,“你说呢?” 在自身技术还不能躲避天场查探,无法屏蔽传送符前,这种事不会发生。 未来可能会有,现在嘛,当然不会。 “爸爸,你们一般有什么任务?” 丁黟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双刚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种地,送东西,商城理货,畜牧养殖,进入工厂操作等等,我们用的很多东西,都是这么来的。” “赚钱吗?” “不赚,”双刚顿了顿,“倒是有一个任务很赚钱。” “什么任务?” “清理异兽。” 丁黟哆嗦一下,抱紧双刚,“爸爸不要去,等小苏长大,小苏陪你去,爸爸不要一个人去。” 要是双刚挂了,他不仅要面临着黑暗料理的威胁,还会被困在学校,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算了,等他长大,他自会撑起这个家,暂时过得苦便苦一点吧,房子小点就小点,他都可以克服。 双刚脸色涨红,命运的脖子被一双胖乎乎的手禁锢,顿觉呼吸困难。 拍了拍丁黟的手,双刚咬牙切齿,“儿子,你再这样,就真的要换个监护人,别人可没爸爸好说话。” 闻言,丁黟抬起头,只见双刚脸色涨红,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细小汗珠。 丁黟羞赧放开胳膊,不好意思问:“爸爸,我很重吗?要不,我下来自己走?” “不重。” 在安全地方,双刚放下丁黟,在传送符板砖上一顿指指点点,嗖的一下,双刚的车落到两人身边。 “走,上车,我们去天场商城买东西。” 丁黟目瞪口呆,脑中疯狂加戏,被双刚抱上车。 “卧~槽,落后野蛮和玄幻科技的结合。” 等跳下车,进入天场商城,看着钢筋水泥铸造的七八层建筑,闪烁着某些年代独有的霓虹灯。 外表看着不大,里面空间宽敞无比,一楼是巨大的超市,货架上,东西种类少的可怜。 没有速食,没有零食,没有饮料。 二楼是服装专区,包括大人小孩衣物,鞋袜等等。 三楼是教育专区,包括小孩子玩具,书本,书包等等,许多书,只有书名,翻开一片空白。 一旁双刚解释:“只有通过天场学校相应级别考试,上面的字迹才会显示,你现在还没正式入学。” 丁黟悻悻放下。 四楼有厨具,还有五花八门的冷兵器,锻造工艺却属于后工业时代。 越往上,这种割裂般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像是一个前科技时代的人,携带空间,空间里有一座商城,穿越到后科技时代或者星际时代,利用后世技术,改造这座商城。 其中,还糅杂着修仙世界的手段。 “爸爸,天场怎么来的?” “不知道!” “天场商城呢?” “也不知道。” 交流单方面结束。 丁黟思考,会不会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跟她一样,在大大小小的世界历练、重生? 她去过的许多世界,有些世界总给他一种怪异般,如同这座商城一般,割裂般的怪异。 “不管了,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小苏,一个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没什么。” 父子俩走出商城,丁黟背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小书包,颜色花到丁黟嫌弃,可是没得选择,总共就两款,都是花花绿绿的款,一款大,一款小。 “一定是直男,这该死的直男审美。” 双刚奇怪的看着不到自己腰的儿子,一路上一直在嘀嘀咕咕,是不是不想上学。 第269章 开局一块砖7 双刚手上提着几个袋子,肉蛋奶,米面粮油。 为了庆祝丁黟入学,一家人选择一顿丰盛的晚餐用来纪念。 第二天,丁黟背上小书包,看了看周围哭哭唧唧,哀嚎不断的小豆丁,挥别双刚,眼神不屑,昂首挺胸走进天场学校。 双刚伸出手,准备拥抱安慰,准备好的一箩筐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丁黟已经进去。 差点整得双刚抑郁,深刻检讨自己平时是不是对儿子不关心。 丁黟在天场学校,度过快乐的一天,他抱着手,冷冷坐在椅子上,当老师终于把哭闹的孩子哄乖,他突兀来一句:“你们爸爸妈妈,不要你们了。” “哇哇哇~~~” 刚还在不停夸奖丁黟,以他做榜样的老师,也投来不赞同责备的目光。 趁着别的小孩哭闹的功夫,丁黟溜进食堂,对每个窗口挨个喊过去。 “爷爷好!奶奶好!叔叔好!阿姨好!” 三岁的孩子,声音软糯糯惹人喜爱,肉嘟嘟的脸上,笑得大眼睛眯起。 “小朋友好!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哎,别提了。”丁黟老气横秋叹气,“都在哭着呢,吵得我头疼,肚子都不乐意听他们闹腾。阿姨,有吃的吗?我饿了。” 吃饱喝足,丁黟在学校溜达逛了一下,学校太大,他才逛完小小的一个角落,重新溜达着回教室。 一级学院的新生班级,正在发放零食,连零食都是方块状,闻着香甜。 丁黟吸溜一下,赶紧跑回去,端端正正做好,等着老师发零食。 其他小豆丁抽抽噎噎,闹着不吃。 吃完自己的零食,丁黟感觉还没饱,举手示意,“他不吃,我吃。” 不等老师回答,他已经冲上去,抓起盘中零食回到座位。 一级学院,现在还有大概近千人,分成三四十个班,丁黟所在的班级,是新生班,有三十多个人,都是刚入学的孩子。 半年之后,他们将会进行第一次考核,通过者进入二级学院,失败者调入一级学院其他班。 新生班空出来,继续迎接下一批刚入学的孩子。 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 丁黟每天不让人喊,按时起床,高高兴兴背起小书包去上学,晚上回来背回一书包小零食。 有没吃过的美味,双来止不住天天夸赞丁黟,后者尾巴都快翘上天。 一个星期后,哭嚎的孩子渐渐适应学校的生活,忘记父母亲人暂时不在身边,开始追逐打闹。 别人的运动量上来,丁黟的小零食少了。 再过一个星期,新生班的孩子,也开始在学校学习。 早上文化课,没有课表,乱七八糟什么都带一点。 学什么,就看哪位老师先走进教室。 下午,武术课,三头身四头身的小崽子一个个腿软脚软,撑不了多长时间。 丁黟见状,跑过去帮老师维护秩序。 新生班老师都认识丁黟,得源于他开学时的剽悍,没想到他能更剽悍。 丁黟嘴甜,会来事,心理年龄成熟,放在一起,跟一群小豆丁格格不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孩子也不例外。 又一次,小豆丁一个个哭嚎着不蹲马步,同时将目标放在丁黟身上。 “他为什么不用?” 半小时马步,时间可以累计。丁黟早就在他们哭哭闹闹时完成任务。 被人质疑,丁黟抱手,下巴高抬,眼神轻蔑。 这下好了,全场自尊心受损,一下子惹了众怒。 一群不怕死的小豆丁冲上去,“双苏,你敢瞧不起我,打洗你。” 叫嚣者,一看就是个受宠的。 武术课不是一个班一个班的上,而是整个新生班一起,好几百号人,呼啦啦冲上去,中心点就是丁黟。 老师急忙围拢过来,没轻没重的小崽子,可不要出问题。 冲到近前,老师傻眼。 被包围的丁黟,仿佛拥有洪荒之力,正打着一套刚教过的拳法,一拳一个小朋友,尔后披着霞光一般,从中间走出来。 望着一地的小豆丁,你压我我压你,哭得鼻涕横流,好不可怜。 整个巨大宽敞的教室,都被鬼哭狼嚎声掩盖,老师说什么完全听不清楚。 “闭嘴!”丁黟冰冷的声音,从一堆噪音中,清晰传来。 “……” “哇哇哇~~~” 停顿几秒钟后,更加响亮的哭声响起。 “不许哭,再哭我揍人。” “啪!” 一拳,一拳砸穿地板,用的还是刚教的那套拳法。 门外站着的武术老师,目光灼灼,没有进入劝阻,就这样看着他们闹。 小豆丁:“……” 终于安静,丁黟目光扫视全场,捏起胖乎乎的拳头,再一拳打在一旁桌子上,桌子碎成几块。 “……” 现场更安静,小豆丁的出气声都轻不可闻。 还是老师没来劝架。 丁黟认真研究过天场学校手册,天场学校格外偏爱好学生,只要你能站出来证明自己,在学校,学校将会为你保驾护航。 要证明自己,就要立威,传出名声,让老师注意到。 新生班有硬性规定,六个月过渡期,六个月之后才能进行第一次考核,决定去哪里。 除非,你的实力,配得上你的野心,老师自会为你写推荐信,提前考核。 丁黟不想按部就班,据他所了解,能到达24级学院的两位大佬级别人物,甚至能上20级以后的,都没有一个人,会选择在新生班待满六个月。 十二年,越到后面越难。 天场学校培养模式,也跟没给人机会厚积薄发,大器晚成。须得从一开始,就一路高歌,打败诸多竞争对手,踩着老师的肩膀,爬上更高。 一满十五岁,学校强行收回入学牌,立马断开传送符和入学牌的绑定,无需通知个人。 丁黟,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样,无需隐藏自己,天场背后站着的人,要是不想他好过,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打不过,他还有一条路:走。 要是天场背后的人万事不管,任由天场自主程序运行,彼此相安无事,那样最好。 丁黟猜测,天场的主人,很可能是和他一样的人。 十年磨一剑?不,在天场,这条路行不通。 即使十年能磨好一剑,也没有时间施展的机会。 每次考核要提前申请,提交申请刹那,自动计时,一个星期后,正式进入考核,考核范围和当前学习范围相关,考核时间至少三天。 考核通过,进入下一次考核之前,须得有一个月的学习间隔时间。 没有跳级,不能连续考核。 第270章 开局一块砖8 提前学习?不可能的事,因为每级学院学习知识划定一个海量的范围,如同抽签一样,学习的时候是从中间找一部分出来,考核时又是从中抽取一部分。 别小看一部分,量大,能撑死人。 人的精力有限,即使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天才,也不能在浩渺学海中,全部学完。 学校才会有至少一个月的过渡期。 甚至前一级学院和后一级学院,学习的内容可能皆不是相同或相似内容,运气不好,跨度太大,相当于要从头开始学。 丁黟查阅到这些资料后,嘴里发出一句:“非人哉。” 有的人,长着人的身体,却已非人。 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与狗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并无不同。 在之上,还有一句: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而在这之上,甚至还有人。 天才都在这样一个赛道上,重重叠叠,谁知晓谁在最上面一层? 出名要趁早,在天场学校绝对适用。 一人干趴一群小豆丁,丁黟一战成名,成为所有新生中的老大,在天场学校,能去的地方,走到哪,后面都跟着几个小跟班。 真“小”跟班。 丁黟虽然不耐烦带孩子,但受人恭维,还是很适用。 “哎,好烦,跟屁虫一样,幸好,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丁黟爬上单杠,挂在上面,不下来。 新生班老师已经给他写好推荐信,只要天场程序通过,他便会去参加考核,之后离开新生班,直接前往二级学院。 丁黟在学校的光荣事迹,一点都没跟双来和双刚冒一句,他们只知道,孩子特别喜欢去上学,每天笑着去,笑着回。 “开不开心?” “开心!” “好不好玩?” “好玩!” “明天还去吗?” “去。”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遍,问得双刚都快自闭。见丁黟确实喜欢,双刚才劝自己慢慢放走。 每天放学,丁黟照旧会收刮小零食带回来,随着新生班步入正轨,小零食越来越少。 据说,只有新生班才会有小零食。 为了一口吃的,丁黟延缓两天才让老师提交推荐信申请考核。 一个星期后,背着小书包的丁黟,在老师带领下,进入一栋神秘的塔。 塔为何神秘?远看是栋楼,近看才是塔,走进去,又是空间折叠。 来的路上,领丁黟前来的老师已经将相关事宜跟丁黟说清楚。 天场学校的老师,看着都像是正常人,丁黟却想称呼他们为提前输入相关程序指令,拥有人类外表和肌肤的傀儡人。 要想识别,多拿同一个问题试探他们即知晓,每次连回答的语气都一样。 他们虽也有喜怒哀乐,但那些喜怒哀乐,更像是提前设定好的,什么时候,该表现出何种表情。 老师只送到门口,而且言明,下一次就不会再有老师送他过来。 空荡荡的大厅,有一个吧台,看着挺像酒吧那回事,五颜六色的灯光散落照射下来,一步步随着丁黟的脚步移动。 “直男审美!” 吧台无人,只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板砖悬浮在上面,按照老师说的,入学牌在卡槽上滑过。 眼前场景顿时大变样。 从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延伸出无数条小道,这些道路,就是通往考核点的路。 直接选择最近一条,丁黟没有犹疑,二八步走起。 天场学校最简单的一次考核,就是新生考核。 走了几分钟,丁黟发现不对劲,他停下脚步思考,能将空间折叠技术用在这里,没道理还在路上为难考生。 “原来,从我进来,考核就已经考试。”丁黟转瞬明白,他已经在考核中。 再走半分钟,丁黟不走了。 他站在原地,闭目思索。 每一次考核,必定是和当前学习相关。 从入学到现在,过去一个半月,前一个星期老师忙着安抚学生,之后在开始学习。 文化课,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都在讲一个话题:信念。 信念,决定人生的信念。 武术课,基础跑步热身蹲马步不算,学了一套拳法,一套剑法,一套刀法,一套枪法。 老师负责教,学不学得会是自己的问题。 学习,首重信念。 丁黟再次睁眼,一股绝强的信念从身上散发,改变了一成不变的路。 须臾之间,他来到一处练武场,兵器架上,各种兵器陈列其上。 丁黟拿了一把刀,二话不说,当场舞起来。 凌厉的刀光从中迸射而出,吹得兵器架左右摇晃。 刀后,是枪,枪后,是剑。 剑演示完后,丁黟坐在原地调息。 他对他的拳头,有绝对的信心。 一拳砸开练武场四周的墙壁,丁黟出现在擂台上。 擂台下方,人影攒动,每个人朦朦胧胧间,在身体四周仿佛蒙在一层白纱,看不真切。 丁黟才站上舞台,就有人跳上来,二话不说,开打。 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丁黟看着对方哼哼哈哈比划,差点笑出声。 皆是三四岁小孩子特有的圆滚滚身材,短手短脚,打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拳,一刀,一剑,一枪,挨个使出来,连挑四名小朋友。 白光一闪,丁黟出现在吧台所在的大厅,这里和之前大变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咦,小朋友,你是新生么,这么快就来考核?”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看到丁黟傻傻站在中间,才有人间腿高,一不小心,就会碰到。 “你考核过了,还是没过?对了,我叫朱良,你叫什么名字?” 朱良是个善谈的人,丁黟一个字没说,他已经上下嘴皮移动,问出诸多问题。 “我叫双苏,单双的双,复苏的苏。朱良哥哥,在哪里可以看到考核是否通过?” 丁黟还以为会在入学牌上显示,结果入学牌一点动静没有。 朱良笑道:“双苏,你这名字以后组队去做任务千万不要是双数,容易背锅。” 指着吧台前面一排排巨大板砖,砖头前面已经排起长队,朱良介绍道:“喏,看到了吧,都是查询成绩的,跟考核前一样,将你入学牌烦放在上面刷一下便会知道。” 第271章 开局一块砖9 “不是说考核考三天吗?我怎么觉得才一会功夫?”丁黟开始排队,朱良排在他后面。 “没错啊,考三天,你不知道吗,你能走出来,就代表已经三天了。考核硬性规定,说三天就三天,无论成功与否,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 朱良觉得丁黟太矮,不好说话,有种冲动想要将他抱起来。 天场学院考核方式,集中考核,和个人申请考核。 集中考核,每半年考核一次,个人申请考核,一个月就可以申请。 两种考核,不在同一个地方。 相当于天才不屑于和按部就班的普通人共处同一密室。 “你不会没和你家人说吧?”看着丁黟变色的脸,朱良觉得自己真相了。 “赶紧看看你传送符,哎呀不行,传送符在考核塔没信号。 ”丁黟不急,朱良先给他急了,“快快快,你插个队,出去赶紧跟家人联系,否则家人还以为你死了。” “前面的兄弟,让一让哈,让这小屁孩先来,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考核都没和家里人说。” 朱良嗓门大,直接帮丁黟吆喝起来,丁黟也开始急了。 一边道谢,一边挤上前去。 “嗳,是真小朋友,小豆丁,不要谢了,赶紧的,别耽误事,你道谢我还得低下头看你。”一鼻孔朝天的少年高傲说道。 “就是,小朋友,让你先来,快点,快点,别耽误事。家里人铁定急死了,年纪小,办事就是不牢靠。” 一群十来岁的少年,嫌丁黟个子小,挤进去就看不到,干脆人力接龙,让他从上面躺着过去。 丁黟听到有人接住他的时候,手臂一弯,嘴里嘀咕:“吃啥了呢,这么重。” 奇致星不产粮食,所有的粮食都从天场购买,能不能吃饱,就看家里人能耐如何。 像丁黟这种,三岁圆滚滚,四十斤,身高还不矮,头发蓬松点,踮踮脚,直接1.1米,抱着跟秤砣似的,真不轻。 家里条件看起来不错,才会有粮食养出这身肉。 丁黟眼珠子上移,眼眶中,全是眼白。 嫌他重,看他千斤坠。 说他胖,他哪里胖,明明是肉比较多。 不懂欣赏。 三分钟之后,丁黟落在队伍前面,入学牌在板砖上划过,结果同步到脑海。 丁黟抬头,望着队伍前面的人,思考他如何出去。 “小朋友,老师发给你的考核通知你是不是完全没看?”一旁大头少年问道,眼中皆是怀疑,谁家熊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考核,关键考核还通过了,没天理。 考核通过,板砖上发出紫光,考核不通过,发红光。 丁黟的考核结果,显示的是紫光,那就是通过了。 小小的人儿,肉嘟嘟的脸蛋,看着都想捏一把。 大头少年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丁黟脸上出现一抹红印,拳头紧握,怒目而视,大头少年赶紧松手。 “我没用力,你相信吗?我叫无妄,你叫什么,叫声哥哥,哥哥告诉你怎么出去。”无妄举起手,显示自己无辜。 丁黟瞪着他不说话。 无妄身后的少年插话:“无妄,你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小朋友,入学牌找到考核,选择退出,你就可以出去了,出去后怎么回家,不用我多说吧。对了我叫江河,期待能再次遇到你。” 丁黟俯身行礼,口中感谢:“谢谢江河哥哥,我叫双苏。”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无妄,表示他很生气。 无妄摸了摸鼻子,抱怨道:“咋还瞪上了呢,我都说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小孩子皮肤那么嫩。” 江河怼他:“小孩子皮肤不嫩,能叫小孩子,以为谁是你这个连续三次抽到同一项技术的打铁汉可比,没轻没重,幸好双苏没哭,否则你就哄去吧。” 无妄头大,其实人也不瘦,亦因为头大,衬得身体显瘦。 丁黟出了考核塔,传送符上的消息,叮叮咚咚响起,全是双来和双刚发来的。他也不认识其他人,没加过别人联系方式。 双刚问:“小苏,怎么还不回家?” “小苏,是不是提前参加天场学校考核?” 双刚看起来还比较淡定,大概是有过类似经历。 双来满屏全是关心、担忧大的语气。 丁黟简单的给两人回了个信息,退出天场。 “爷爷!” 双来神思不属,愣愣坐在院中,刚买回来的花,叶子撕碎成一片一片,洒落一地。 “奇怪,我怎么听到小苏的声音。” “爷爷!”丁黟哒哒跑过去,抱住双来的腿,顺势往上爬,“爷爷,我是小苏啊,我回来了。” 双来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小苏,嗳,小苏回来了。”双来老泪纵横,颤抖的手抱住丁黟,举到眼前。 “你还知道回来!”双刚手拿棍子出现的两人背后,恶狠狠道。 “爸爸,我也好想你。”亲爹语气有问题,丁黟立马抛下双来,抱住双刚的腿,扬起脸,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丁黟笑,双刚也笑,两人笑得截然不同。 双杠弯下腰,抱起丁黟,正当丁黟得意生气的双刚,还不是拜倒在他迷人而纯真的笑容下。 双刚翻手压住丁黟,丁黟一下子趴在双刚腿上,双刚一只手压着丁黟,一只手挥动棍子。 “啪!” “哇~~~”被打屁股,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丁黟如同杀猪般嚎叫,放声大哭,身体扭动,没有逃出双刚的禁锢。 “哇哇哇……” 双刚看了看木棍,在对比自己的手,果断扔下木棍,“啪啪”两巴掌,打在熊孩子屁股上。 “让你不听话,让你自作主张还不告诉家里人,让你三天不回消息,让你让爷爷担心,让你……” 丁黟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等到双刚发泄完怒气,背上压力散去,他跳起来拔腿就跑。 站在离双刚最远的地方,包着满眼的泪,翘起嘴,可怜巴巴不敢和双刚对视。 他就是忘了,忘了,为何要打屁股。 当小孩真不好,不如意就会被打屁股。 “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错了。” “错哪啦?” “哪都有错。” “说清楚。” 丁黟晚上趴着睡觉的,无他,屁股肿了。双刚是真舍得下手,一点情面没讲。 第272章 开局一块砖10 丁黟告别新生班,正式踏入二级学院范畴,拿到手中课表,谁能来告诉他,织布工艺到底是干啥的,为什么要学那么多。 幸好在天场,不需要识字这基础一项,因为天场会直接将文字演化塞进脑海。 望着整整一堵墙的书籍,丁黟只想退出去,重新选。 二级学院开始,学习便不在实体教室中,而是在虚拟教室空间,会有老师专门一对一讲解。 天场学校到底有多少位老师,迄今还未统计出来。 反正不比学生少,反正都不是真人。 一堵墙的知识点,一个月如何才能融会贯通? 丁黟愁,头发都掉了几根。 “糟糕,都不是胎毛,难道小小年纪的我,会提前脱发,步入秃顶大叔行业。” 很快,织布工艺这门课,第一位老师出现。 大屏幕缓缓展开,老师低缓的声音响起,从织布的历史,讲到织布方式,讲到各种各样的布料辨别方式,讲到织布所用到的工具等等。 听得丁黟头昏脑涨。 一讲,讲了一上午时间。 下午,换了位老师,牵着一条狗出现。 老师对着丁黟和蔼的笑笑,丁黟也对他笑,再施舍一个友善的眼神给狗,在狗的眼神中读出鄙夷。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一个好身体,如何有一个好身体,那就靠它。”老师指了指狗,接着解开牵狗绳,“去吧,皮卡丘。” 比丁黟还高的狗,露出锋利牙齿,扑过来。 丁黟拔腿就跑。 “你不要过来,老师救命。” 老师不为所动。 最后,狗追上丁黟,一口咬上丁黟屁股,还没好的屁股,顿时雪上加霜。 “啊——我和你拼了。”被狗咬,丁黟什么时候那么狼狈过,死的时候不算,开局即结束,都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一人一狗,大战三百回合,丁黟输了三百回合。 满身伤痕,退出虚拟教室。 出来后,她检查自己胳膊腿,除了疼。摸摸屁股,还在疼,其他地方好像没受伤。 拼死拼活,两个月后,丁黟织布工艺这门课达到结课标准,还有她终于在里面跑赢那条可恶的狗。 马不停蹄间,丁黟申请考核。 知道他要考核,也不知道那条狗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追他追得更凶。 一个下午时间上课,能追他一个下午不停歇。 气得丁黟想揍狗,狗比他还狡猾,龇牙咧嘴尽情嘲笑。 …… 三级学院,丁黟看着手中课程表,哭笑不得。 “打铁技术。” 她刚织完布,就要去打铁,到底是谁设计的课程,就不能给他整点高大上的技术。 好吧,打铁就打铁,好好干,胜利就在前方。 由于天场学校的奖励机制,丁黟现在已经有天场空间存有十五块板砖,而他的目标,是一座城池。 一座自己亲手建造的城池。 不想当城主的学生不是好奇致星儿子。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以一座八十平方公里城池为例,城墙高六米,最理想情况,需要4万亿块板砖,他现在拥有的,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关键这一梦想,现在还不能说出去,别人会以为他痴人说梦。 阳方城,占地面积28平方公里。 奇致星目前第一大城无方城,占地面积40平方公里,倾注两代无数人心血才建成。 丁黟上来就将目标定在80平方公里,看着多少有点不自量力。 天场学校是获得板砖最安全容易的地方,不过年限有限。 要想获得大量板砖,还得是打boss,杀异兽。 风险越大,获得的利益越高。 丁黟看着自己短手短脚,叹了口气,“哎,还有十二年。” 想到下午又要被狗咬,丁黟顿时不淡定起来, 该死的狗,从二级学院,追到三级学院,“早晚杀了它,吃狗肉。” 即使不能吃,也要泄愤。 可怜的屁股,从没在虚拟教室中完整过。 丁黟越想越气,奋发图强,誓要打败恶狗,为自己争光。 在三级学院后期,丁黟已经和那条狗打得有来有往,互有输赢。 等到四级学院时,那条狗还是追了上来,却变得更强大。 “卧~槽,还能这么玩。” 丁黟再次重复被狗追着咬的经历,越挫越勇。 在虚拟教室,不会对学生造成生命伤害,但是痛是真的。 痛到想封闭痛觉都不行。 天场学校,挑战学生极限,怪不得一开始就要以极强的信念开场,没有强烈的信念,这谁受得住,甚至会因为承受不住,拖着时间不敢往下考核,或者故意考核不过。 五级、六级、七级学院,丁黟都是在学习一些基础技术,同时锻炼体魄。 两年后,他走入八级学院考核的大门口,从已经考核通过的人口中得知,只要通过这一级考核,能接触到的东西将大不相同,即使和前面类似,也是更加高深,不止一两个度。 这一次,丁黟抽到的是植物栽培技术,都是很普通,很基础的技术。 而那条大黑狗,现在已经长到成年象大小,站起身,威风凛凛,让人胆寒。 两年来,丁黟身高拔高不少,已经达到125cm,站在同龄人身边,鹤立鸡群。 身体抽条,总算看起来,没那么胖。 两年来,攒下近一千块板砖,要想建造一座城池,远远不够。 再接再厉。 八级之后,是九级。 从考核九级学院场中出来,丁黟遇到朱良。 朱良马上就要十五岁,即将离开天场学校,他现在在二十级学院,想要在离开前冲刺一把。 天场学校,离开前成绩越好,毕业奖励越多。 那将是他们最后能薅天场学校一把的机会。 “双苏,你也来参加考核,现在在几级学院?”朱良依旧是那个大嗓门,见到丁黟,乐呵呵过来打招呼。 “八级学院,即将进入九级学院。”丁黟同样笑着回答,“比不上朱良哥哥,朱良哥哥加油,相信朱良哥哥,一定可以通过。” 丁黟挥舞拳头给朱良打气。 朱良瞳孔微缩,八级学院,丁黟才进来两年时间,已经飙到八级学院,难道奇致星又将出现一位二十四级的大神。 “借双苏吉言。对了,我下个月就离开学校,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好的。” 板砖传送符,不仅有传送功能,还在天场内,拥有通讯,支付等功能。 这一点,和手机很像,又不完全像。 第273章 开局一块砖11 没有意外,丁黟跨越八级学院,进入九级学院。 一进去,丁黟发现变了。 仿佛从农业时代,一下子进入工业时代,学习的东西变得深奥。 “怪不得都说每八级是一道坎,原来如此。那么十七级时,会不会进入科技时代?二十五级呢,是星际时代?三十三级,又会是什么?” 老师开始上课,丁黟收回心神,认真听讲。 每次的学习,学习范围看着只局限在一项里,实则又多又广,毕竟,没有哪一门学科可以单独成立。 下午,依旧是和狗,不是,这次换成一只狼,凶猛的狼,还是狼中尊者,狼王。 不用想,丁黟这次不仅屁股遭殃,身上都快散架,激烈对撞中,206块骨头,有二十块断裂,浑身多处组织挫伤,咬伤。 痛得丁黟直想回炉重造。 朱良离开学校前一天,丁黟去送他,豪横拿出一百块板砖充当贺礼。 一百块,在朱良那里不值一提,但是想一想,丁黟才入学两年,就能拿出一百块,证明他还有更多的板砖,这才是最恐怖的。 送完贺礼,丁黟转头看到无妄和江河,他们也会在这几天离开学校。 丁黟想了想,就当提前投资,一出手又是两百块板砖,一人一百。 豪横得朱良三人心跟着抖了抖,心底猜测丁黟到底有多少板砖,他在学校,到底获得多少奖励,出手如此大方。 在天场,板砖就是硬通货,奇致星想要发展,第一步就是要有城池保护。 如今,阳方城人满为患,想要发展也铺不开。 无方城亦是如此,他们一开始都是想着抢人,最后发现人已经将城池所有地方填满,没有发展空间供使用。 如果再有一座城池,打破僵局,对奇致星仅存各国之人而言,看似好处不大,但对奇致星,却是巨大的进步。 …… 以两到三个月一次的晋升速度,丁黟脚步不停,一路飙升。 八岁时,他进入十七级学院。 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十七级学院,接触的都是科技时代的技术,全面,且全乎。 “不知天场背后的主人,去过多少世界。不过,我知道,那人一定是个爱好学习的人,就是审美不行。” 各种五花八门的技术,从基础,到高端,天场都有收录。 丁黟想着,他是不是也应该这样,不管当前世界有没有用,多装一点,不是没有好处,反正他地方大,时间不够用,就让幺幺出手打开时间流速阵法。 学得多,说不定在某个世界,就会有用。 如果丁黟知道,估计会评价一句:吾家有子初长成。 孩子啊,终于学会成长,不像一开始混不吝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 虽然他一直在努力做任务,可是过程过于被动,仿佛只是为了任务而任务,没有领悟任务的本质。 成长! …… 丁黟十三岁那年,他已经进入二十四级学院,再往上一级,便能打破记录,成为奇致星第一人。 他的成绩,也在外界引起不小的轰动。 奇致星仅有的两个二十四级大佬,一人是无方国无方城主事人须鼎,另外一人是阳方国阳方城主事人费特。 传言建造的第三座城池,建了一半,不了了之,难道会落到丁黟身上? 丁黟还没有离开天场学校,就已经拥有一群拥趸。 前几年离开学校的人中,也有不少他的拥趸存在。 还有他拥趸的拥趸。 这群人,在天场占据不小的比例。 知道自己儿子行,没想到那么厉害,双刚走路带风,逢人就夸赞丁黟。 作为未来巨星的父亲,别人多少都会给双刚一点面子,如今,双刚周围也聚集了一群人。 奇致星其他两座城池的人,不是没想着拉拢丁黟,只是他们想等着丁黟,是否能打破奇致星僵局,奇致星要发展,不能一直依靠天场,还需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王道。 须鼎和费特专程来见丁黟,就看他是否有建造一城的魄力。 城池未完全建起来之前,根本不能抵挡异兽。 但是建造一座城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中间需要人统筹帷幄,抵抗异兽攻击。 二十四级学院出来的人,不仅脑力强大,武力同样强悍。 须鼎和费特,升到二十四级时,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不够他们冲刺二十五级,无法得见八级一个坎,第四道坎之上的风景。 丁黟,他拥有两年的时间,以他的实力,以往晋升速度,应该可以。 “双苏小友如若能走入二十五级学院,奇致星将以你为尊。”须鼎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异常,说话时,盯着丁黟,眼中精光四射。 “英雄出少年,双苏,奇致星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费特三十多岁,是个儒雅的男人,看着气场没有须鼎强大,亦不容小觑。 为防止丁黟走弯路,两人提前给丁黟科普建造城池的事宜。 比如如何防守,如何规划,更重要的是,守住底线,不要让人将城池占满,不利于以后发展。 如果他们的想法成真,那么,能不能打破奇致星河天场之间的僵局,就看下一座城池的建造者。 这一刻,他们是合作伙伴。 三人聊了很长时间,须鼎和费特几乎是倾囊相授。 “双苏,希望尽快看到你的城池建立。” “会的。”丁黟颔首应答,眼中充满自信,还有野心。 一直传言的第三座城池没有建立,很重要的一点,建造城池时,会有强大的异兽带领异兽小弟冲击建造中的城池。 为首异兽强大无比,唯有二十四以上强者可以对付。 杀死那头异兽,会从里面掉落城池之心,将城池之心装入城池中,才会有城池外方圆百里的安全范围,不受异兽侵扰。 而没有城池之心,城池外的庇护之地,仅仅一里。 一里,还不如房屋。 谁杀死为首异兽,谁就能获得城池之心,掌握城池。传言中的第三座城池,当然可以请外援,可就算控制住为首异兽,他们依旧破不开其防御,除非须鼎和费特出手。 到时,那座城池到底属于谁。 谁也不想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第三座城池,一直没建造起来。 第274章 开局一块砖12 在须鼎和费特口中,丁黟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送走两人,他再次沉浸在学习中,和虚拟空间的“兽”老师斗智斗勇。 痛苦,并快乐着。 一直高歌猛进的丁黟,在这一关,遭遇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考核二十五级学院,失败了。 第二次考核,同样以失败告终。 第三次,以微妙的落差未通过。 丁黟复盘过,每一道坎,都是质变的飞跃。 二十四级,到二十五级这道坎,格外坚韧,更难打破。 外界,已经在开赌盘,赌丁黟能不能更上一层楼,成功进入二十五级学院,揭开那层神秘面纱。 二十五级学院有什么?丁黟,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一年后,丁黟十四岁,这一天,他再次提交申请。 外界沸腾,赌盘再起,赌这一次,丁黟会不会通过。 丁黟指派人悄悄押自己能通过。 小弟专喜:“老大,几分把握。” 丁黟回答:“九分,怕自己骄傲。” 专喜转身就走,不仅将丁黟给的那份压上去,还将自己身家全部押上去。 一个星期后,丁黟背着手,在一群人注视下,昂首阔步踏入考核塔。 丁黟第四次冲刺二十五级。 考核塔外,白天一直有人守着,等待丁黟出来,获得一手资料,小赚一笔。 二十四级,到二十五级,这一场考核,已经不止是在考核所谓学习的知识点,还需要融会贯通,更绝的是,考核时涉及到精神力,也就是说,二十五级学院,其实对应的就是星际技术。 却不只有星际。 第一次,丁黟按照以往的经验参与考核,一败涂地。 第二次,他的重点没有放在考核上,而是观察考核时场景变化,各种技术糅杂,对手的出招情况。 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一切,丁黟再次雄赳赳气昂昂提交申请。 第三次,丁黟做好万分准备,却还是栽了个跟头。 考核最后一步,出现的不止是精神力,还出现神识干扰,星际技术与修仙结合体,一下子砸下来,砸的他头冒金星,被对手一脚踢下来,考核失败。 二十五级学院,学的是更多更杂,也更深奥。 考核塔,能屏蔽所有外面带来的东西,且只认可天场学到的东西。 丁黟空有宝山,不能用,只好按照天场设定的程序走。 “天场背后的主人,很强大,不知是何方神圣?” 丁黟拥有大道规则碎片,依旧被天场主人碾压,不得不按照他制定的规则行事。 同时拥有神识和精神力,对其他人很难,对丁黟而言,只要摸清天场运行规则,模拟出天场规则下的精神力和神识,不算难。 他甚至觉得,本来没有二十五级,是天场主人为了凑数,弄出二十五级,给奇致星人留一丝上升的希望。 即使这样,以其手段,随便编一些,依旧使得他们无法通过。 精神力修炼和神识修炼,是星际时代和修仙中重要组成方式。 丁黟说天场主人是凑数弄出的二十五级,不是没有缘由,因为这俩,想要激活,都需要不短的时间,还需要绝佳的天赋。 天场学校,只允许学生待到十五岁,这个年纪,任你如何天之骄子,世界第一,都无法同时在精神力赛道和神识赛道走出多远。 而这种天才,还是要在整个宇宙万界中排得上号的天才。 丁黟纯属作弊,他所拥有的,本就比别人多得多。 三天后,考核塔内空无一人,天场学校万人空巷,考核外外人山人海。 “出来了,出来了。” “后面的,不要挤,再挤就到头了。” “有没有成功,不会失败了吧。” “有没有懂微表情的人说说,刚刚双苏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本来只想获取一手资料的人,现在面对这种大阵仗,也是懵了,如此多的人,一个传一个就够了,谁还要花费巨资买他们的一手消息。 “这么多人,消息一出,就不是秘密。”策划这场行动的人,只想给自己两巴掌。 早知道,玩什么噱头,他们悄悄咪咪的来,再悄悄咪咪的离开,然后在传送符上随手一放,有偿观看,不比什么强,为何想不通提前打广告呢。 悔不当初。 专喜绝不会告诉他们,他在考核结束之前,稍微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 丁黟的头号小弟,专喜,从另一个方面反应出丁黟的态度。 丁黟走出来,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多谢各位捧场,幸不辱命。” 说完,丁黟直接回家,留给其他人猜想。 “什么意思,幸不辱命,是不辱谁的命?” “难道,通过了?”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大家快看,快看学校置顶发布的通知。” “我看看,恭喜丁黟同学,通过考核,进入二十五级学院,成为天场学校,历年来第一位进入二十五级的学员。” 嘘—— 哗啦啦! “真的,假的,这就过了?” “呜呜呜,我的赌注,我的身家啊,没了,全没了。” “发了,发了,发大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丁黟三次不过,赌他这一次还不通过的概率高到吓人。 风险越大,利益越大。 赌丁黟通过的赔率同样高到吓人,却没有几个人押他能过。 “我本来想…可是…”此等理论,在一群肠子悔青的人嘴中,比比皆是。 同一时间,丁黟成功进入二十五级学校的消息,在天场传遍。须鼎和费特见状,赶紧联系丁黟,可惜丁黟已经回到奇致星。 很快,几条信息发到双刚传送符中。 双刚眉头微蹙,知晓儿子应该已经回去,紧接着,传送符上响起许多人的信息,双刚眉头皱得更难看。 紧握方向盘的手,点了下线,脱离天场,回到奇致星家中。 傍晚红霞染红天际,十四岁的少年,手握锅铲,在锅里上下翻动。 双来在一旁洗菜切菜,看到双刚呆呆站在一旁,顿时不乐意翻了个白眼,“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洗手过来帮忙。” “一天天的,不知道早点回来,累着我乖孙。”双来瞅向双刚的眼中,满是嫌弃,嫌弃的目光,转到丁黟身上,变成骄傲。 双刚沉默,他再也不是父亲眼中的骄傲了,他的位置,现在有人接班了。 上前,接过丁黟的工作,双刚熟练颠勺。 第275章 开局一块砖13 饭后,双刚叫住丁黟,说起别人给他发的信息。 丁黟认真听着,这也是为何他要跑路的缘由,一个消息要想在天场传遍,只需要几秒钟,而回复,可不只是几秒。 抱歉对着双刚笑笑,“辛苦爸,我知道了,今晚上我想想,明天会上线给他们回复。” 双刚板着脸,“你心里有数就好,爸不打扰你。”双刚的心里,早就发出土拔鼠尖叫。 儿子,他的,哈哈!骄傲。 双来洗完碗,看到双刚木愣愣神情,顿时更加不乐意,嘴里嘀嘀咕咕,“哼,还看不上我孙子,自己怎么没本事捧回一个二十五级。” 双刚当初毕业的成绩不差,二十级,到达这种层次,已经算得上凤毛麟角。 奇致星人口大减,前期天场开放,孕育果并不难寻,只是生长缓慢,需求量大,导致现在有价无市,刚一出现,便有主。 全部奇致星的孩子,都在同一个学校,能进入二十级学院的孩子,都不简单。 双刚憋住表情,随意的看了一眼双来,关上房间门,扑倒在床上,头埋进枕头中,无声而夸张肆意的笑出来。 如今,丁黟早就有自己的房间,甚至双家房子,被他改造成庭院的模样,当初双来直呼败家,后来挺香。 “毛病!”双来横了儿子一眼,回到自个房间,床头蹦迪。 …… 丁黟坐在床头,回忆起双刚说的内容。 须鼎和费特找他,他不意外,而且,他们一直有联系。 但一群四五十岁的人,想要通过双刚投靠他,着实令他有些意外。 这个年纪的人,说投靠,不可能是一个人投靠,一来就是一家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做什么都需深思熟虑,而他们却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决定。 “看来,不是刚做的决定,是在等待契机。” 丁黟的拥趸,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最大也不超过二十五岁,正是一群没有负担,精力充沛,无需顾忌大多的年轻人。 甚至,他们已经暗戳戳表示,要当奇致星第三座城池的元老级人物。 这个级别的人物,在阳方城和无方城,最低都是四五十岁。 须鼎看着年轻,作为能建立无方城的他,真实年龄已经六十多岁。 费特,亦是五十岁往上走。 相当于他们从天场学校出来,至少用了二三十年的时间,才建造出一座城池。 没有生育能力的奇致星人,年纪看起来普遍偏小。 比如双来,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其实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年纪,这也是为何双刚不愿意他再进入天场拼搏的原因。 年纪大,怕出问题。 和双刚打招呼那帮人,情况其实和双刚差不多,甚至不如双刚。 想到须鼎和费特说的,前期,不要让太多人进入城池,占据城池宝贵的空间,不利于往后发展。 而建造城池,须得所有人同心协力,都是有功之臣,不让他们进入,也不行。 四五十岁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等待丁黟耗费二十年,才能着手建立城池时,那时他们又帮不上忙。 说实话,面对这些人,丁黟是嫌弃的,完全没有他现在的拥趸好用,十几二十来岁的年龄,正是冲动有干劲的年龄,再过二十年,依旧是中流砥柱。 “不好办啊。” 丁黟头疼,不好安排。 想着想着,靠着柔软的枕头,沉沉睡去。 次日,丁黟已进入天场,叮叮咚咚的消息响了几十分钟,还没响完,丁黟头大,一头扎进学校,找个角落先瞄了几眼,接着回复几个人消息。 收起传送符,溜溜哒赶到学校教务处,登记注册,入学牌换成二十五级学院的标志,代表着丁黟已经正式成为二十五级学院的学生。 进入虚拟教室,准备接收二十五级学院的课程,他有点好奇,天场主人会如何安排。 走进教室,老师没出现,讲台前放着一个超大麻袋,麻袋里鼓鼓囊囊,装满东西。 丁黟打开,最上面放着一封信,信的落款是“天场”二字。 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幸运的小家伙,你能看到这封信,证明我们有缘,你天资不差。” “世界不是一成不变,有毁灭,有新生,而我的目的,是致力于拯救那些本不该毁灭,却因意外毁灭的世界。” “天场能降临在你的世界,证明它本身符合天场的判断标准,天场降临,是幸亦是不幸。” “前面说了,有毁灭也有新生。天场本身,一定程度上就是违反规则的存在。福兮祸兮所依,祸兮福之所倚,有救世的天场,自然就会有祸世的异兽。” “小家伙,天场不能真正救你们,但你们可以自救。” “袋子里,是我在各个世界收集的种子,能不能种出来,就靠你们自己。” “走到毁灭的世界,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都是以生物大灭绝作为开始,以彻底死寂作为结束。” “你的世界,能被天场选中,是祂的幸运,亦是你的不幸。” 丁黟收起信,朝麻袋探去,发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麻袋,也是修仙世界的须弥袋,里面空间之大,超乎想象。 “这么多,能种到猴年马月才能筛选出来。”丁黟咋舌,惊叹不已。 世界毁灭,以生物大灭绝作为起始。何为生物大灭绝,就是没有新生。 暂时,孕育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可天场孕育果有限,不过几代的事情,奇致星还是会走向灭亡。 生物复苏,又以植被重现,作为前提。 “任重而道远。”丁黟仰天长叹。 “怎么种,如何种,他是一点都不说,摸石头过河,难啊。” 退出房间,丁黟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给须鼎和费特发信息,约他们在天场学校见面。 两人作为天场唯二的二十四级,有特权可以允许进入学校,只是不能久待。 “来得真快。” 半个小时后,须鼎和费特出现在丁黟面前,相当于从收到消息,他们就马不停蹄赶来,中间不知道使用了几次传送符。 很贵。 第276章 开局一块砖14 丁黟先是将信中内容挑出一些重要部分告诉他们。 不出意外,两人都是震惊的模样,久久合不拢嘴。 他们早就对天场有怀疑,也想着脱离天场,实际实施过程中,毫无头绪。 他们想过,天场费那么大力气培养他们,到底是为什么。 即使天场是自主运转,但那么多东西,总不能平白出现。 想过将天场里的植被拿出去,凡是拿出去的都活不过三个月,且价格不低。 亦曾疑惑异兽哪里来的,天场会不会是一种奴役的阳谋。 “所以,我们的世界本来要死了,是天场延续祂的生命,但天场只能做到这一步,剩下的只能靠我们自己?” 须鼎瞳孔瑟缩,陷入沉思。 丁黟道:“我的爷爷,双来,是彗星撞击之前的人,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十几颗彗星同时撞击奇致星,奇致星外围屏障破损,江海倒涌,土地翻转,高山摧毁。” “那是一场末世的场景。彗星来之前,奇致星人口近百亿,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十不存一。” “天场降临,大家都以为救赎来临,没想到,三个月后,凶猛异兽从天而降,从各个方向对人们发动攻击。” “本就不多的人口,直接减少一半。待人们找到方法,抵挡异兽之时,奇致星人口,再次百不存一。” 费特盯着丁黟,丁黟眼眸平静,静静看着他俩。 “你说的没错,彗星来临之前,费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我的父亲,曾述说过祂的辉煌,我的爷爷,经常深刻怀念他们那时的时光。可惜,爷爷再也看不到了。” “节哀!”丁黟语气怜悯。 费特摇头笑了笑,“说什么节哀,我爷爷都去世近二十年时光,我都已经想不起他长什么样。” 临走时,丁黟给他们分了不少的种子。 须鼎和费特有点为难,他们没地方种,种在野外,还不够异兽霍霍的,种在城池里,城池已经人满为患。 怪他们那时没考虑清楚,一丝一毫的土地都用到极致,到现在,一点地方都分不出来。 “我的爷爷爱养花,可以试试种在花盆里看看。”丁黟出主意。 须鼎噎住,天场植物有多贵,他们不是没见识过,且从买回去,到彻底枯萎,只有三个月的生命。 天场虽说可以搞以旧换新,空花盆再加一些资金,可以换取一盆新的植物,可还是贵。 别看他们家大业大,尚且不敢随意养,实在是负担不起,也没地方放。 那些花,娇贵异常,要晒太阳,要浇水,要细心呵护,还要足够的空间,白天还好说,晚上放在哪里都是个问题。 “双刚,真乃英雄。” 须鼎和费特,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惊叹。 当初,双刚不接受招揽,还以为人废了,结果人家是享受生活,凭一己之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其实,还有个方法,城池一旦建成,不可扩建,但可以在城池百里边缘,修建一些小房屋,不多,十平方大小,那就会有一米的安全范围,白天,将它们抬出去,晚上再抬回安全范围,爷爷一向都是这么干的。” 丁黟露出洁白的牙齿,还不忘给双来刷好感。 爷爷那么能干,将任务交给他,可行。 双家房子扩建,安全范围完全够双来折腾,一天不行就一年。 “保佑爷爷长命百岁。”丁黟在心里默默念叨。 须鼎和费特离开后,丁黟去见了几个小弟。 二十五级学院,除了须弥袋,连个老师都没有,他也不需要去上课。 看着面前站着的百来号人,学习方向五花八门,丁黟突然就理解天场的做法。 因为不知道符合要求的世界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干脆全都有,基础不怕多,只怕少。 丁黟有时不解,学习就学习,为何天场学校会对身体素质比对学习知识的要求还高。 现在懂了,学习知识是为了发展所需,身体素质则是为了活着。 活着,才有明天。 一个月后,丁黟申请提前毕业。 二十级学院以上的学生,都有这个资格,可是也没谁舍得将机会用在这上面。 离开天场学校容易,再进来就难。 将种子分了一些给双来,和他说了原因。 双来兴致勃勃种下,每天观察,打理,还做好记录,最后屁都没有。 气得他怀疑天场给的是不是假种子。 “爷爷,不用急,种子很多,只要能种出一种,就算成功。” 具体有多少种子,丁黟算不出来。 须弥袋大概有20立方公里,种子又小,他也很绝望,到底要种到猴年马月,才能试验完,要不死心,要不发生奇迹。 用花盆种也不是办法,地方太小。 丁黟更加坚定要建造城池的想法,甚至想将时间尽量提前。 之前预定的是二十年,那么现在,十九年行不行,十八年是不是也可以,甚至十五年。 “改天去阳方城和无方城看看,说不定奇迹发生在他们那边,即使没有奇迹,对分担点也不是不行。” 那些种子,全部混在一起,按照说明,最早3天发芽,最晚一个月。 没有经验,他们通通按照一个月计算。 不发芽,立马换掉。 提前毕业申请已经提交,结果会在一个月显示,在这个月之内,丁黟可以随时撤回来。 丁黟正在制定缩小城池建造年限的计划,专喜跑来找他,扭扭捏捏不说话。 “有什么事就说,帮得上忙我尽量帮,帮不上我也没办法。”丁黟看不惯专喜那样子,说又不说,一个劲瞅什么瞅,还眨巴眨巴,什么意思,他又不是蛔虫,又不会读心术。 “老大!”专喜恢复正常,“你住在哪里,能不能给我一个坐标,我家里人想要搬过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提前投资,以后建造城池时,就能提前占地方。 天场所出产的板砖,每拆掉一次,就会损失一半。 所以,房子一旦建造,几乎不会有人想着轻易搬家。 “你的想法,还是你家里人的想法?”丁黟看了专喜好几眼,表情严肃,“帮家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们很清楚,坐标我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第277章 开局一块砖15 “老大,是我们一家人的想法。”说完这一句话,专喜话匣子打开,“老大,我家现在住的地方,不是阳方城,也不是无方城,本来没有这个想法,可是最近,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样子,一群异兽跑到那边,还想在附近打窝住下来,每天晚上都会在房子附近骚扰。” 专喜突然对着丁黟鞠躬,眼中全是感激,“还得谢谢老大,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那么快攒够板砖,一家人有能力搬家。” 那场赌注,到底赚到多少,丁黟没有细看,顺手收起来,现在看到专喜如此动作,他确信很多,多到跟在他后面喝汤的专喜,都可以毫不犹疑选择搬家。 “想清楚就好,想搬到我那,改天两家人聚聚,商量商量,就当提前认识。” “好的,老大。” 专喜喜滋滋离去,丁黟望着笔下的计划书,他现在不仅要完善计划书,还需要将地方确定出来。 随着名声大涨,势必有人打着亲近他的目的,搬到双家隔壁。 要留够足够多的试验田地,要留有下属的地方。 有人,还有居民,以后,奇致星小市场不是不可以办起来,这些都要地盘,安全的地盘。 奇致星地广人稀,如果没有异兽作乱,丁黟想要圈块地,挥挥手的事情。 现在嘛,他苦逼的写着计划,见了一个又一个小弟。 “你们都想搬家?” “是的,老大。” 丁黟扶额,头疼,都叫什么事嘛? “先回去,等我通知,告诉其他人,想要搬家提前说。”丁黟无奈挥挥手,看着写了一半的计划书,手指一紧,揉成一团。 “算了,先规划城区布局,省得往后还要搬一次家。” 丁黟提前统计想要搬家的人选,家里人口多少等情况。 等了几天,想要搬家的人都已来报到,丁黟不耐烦久等,剩下来的人,就那样吧,机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 连续半个月,丁黟没有进入天场,他忙着划定地方,以双家为中心,划出长10公里,宽8公里的范围。 确定好范围,丁黟也不在意地形,奇致星当前,都是平原,最多有个小土丘。 在图纸上确定城郭大体模样,现在的图纸里的人家有十家左右,人口二十一人。 想要举家搬迁来的,统计上,有一千七百多人。 这么多人,在这个地方,完全够。 阳方城和无方城,作为奇致星唯二的城池,拥有整个奇致星六成人口。其余四成,散落在奇致星各地。 现在就来投靠丁黟的人,加上他们背后的亲属,差不多五千人。 这些人中,随时都有可能搬迁过来,还需要将他们的位置提前规划好。 地方大有地方大的好处,人与人之间,不用在空间上挤成一团。 缺点是,必须充分考虑安全性,还有建房子这一波浪潮。 奇致星建房子挺有趣,一小间一小间的建,扩大时,原来房子外墙变成内墙。 这都是为了抵御异兽袭击想出来的办法,没有封顶的房子,对异兽不起作用,如果考虑整体布局,势必拉长工期,还容易在夜里遭受异兽袭击,所用努力毁于一旦。 建造城池也是如此。 人不能太少,亦不能太多。 人太少,工期拉长,危险指数直线上升,人太多,城里装不下,不利于城池的发展。 在丁黟规划中,城里用来生活,城外用来开发。 陆续的,已经有人家通过天场搬迁而来,每一个来的人,都必须在丁黟指定的范围建房子。 人太多,丁黟不耐烦琐事,拉了专喜当壮丁。 先来的人中,有许多打过不少交道的熟面孔,唯有他们知道,面前看着稚嫩,还未成年的丁黟有多恐怖。 按照某些世界城池布局,丁黟将还没有影的城池,规划为各个区。每个区有相应的住宅、街道、店铺等。 因为其他东西还没有建立,唯有一座座小房子一天加一天的出现,看起来在着实有几分怪异之感。 正式在天场学校毕业后,丁黟随着双刚去往无方城和阳方城走了一圈,甚至还去了一趟那未建起来的第三城。 见识到之后,只想说一句话。 “全是人!” 黑压压的人,挤在狭小的屋子里,睡觉都只能侧身睡。 两座城池没有规划有路这种东西,几乎每个地方都被占领,许多地方还能人为堵上。 为了减少交通拥堵,回去的人,几乎选择不出门。 白天尽量选择待在天场,家对他们来说,是晚上肉身栖息的地方。 家,只放得下肉身,放不下灵魂,在如此逼仄压抑的环境中生活,没被异兽杀死,先自己给自己逼疯。 …… 先搬过来的专喜一家,看着一条条规划的街道,和丁黟用白线圈出的宅地,连连摆手拒绝。 “老大,会不会太大了?中间那路是干嘛的,需要那么宽的路吗?” 丁黟拍了拍手上的白灰,指点道:“看看天场里面的道路,我这可就是按照天场的情况规划。” 专喜喉咙上下滑动,想到天场几十米宽的道路,而他们十米宽的路,暗中咽了咽口水,劝道:“可是老大,奇致星不是天场。奇致星所有安全的地方,对人而言,是致命诱惑,要是他们知道你将如此重要的安全地,浪费在路上,而不是可供居住的房子……” “没有可是,他们要是不愿意,可以不来。”丁黟摆摆手,打断专喜长篇大论。 “去选吧,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以后我们所在的地方,将会迎来一座巍峨城池。” 专喜眼睛不舍的从图纸上移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大,你是不是不想接纳那么多人。” 丁黟递给他一个鼓励眼神,“没错,须鼎城主和费特城主,他们和我说过这个问题。专喜,人满为患的城池,真的安全吗?真的是人们所需要的吗?” 专喜诺诺不说话,在图纸上指了一处靠近丁黟的宅地,“我要这个位置。” “好。”丁黟用红笔在那个位置打个√,“它是你的了。” 第278章 开局一块砖16 专喜是第一家,建房子时,连双来都跑去凑起热闹,递下砖头啥的,附近的人都来帮忙,仅一个白天,专喜家的房子就建造完毕。 虽然看起来很小,不过,没建剩余那块,还是他家宅地,不担心以后没地方。 根据丁黟的规划,专喜的房子,离另外一家规划的宅地,大概有十米距离,充分考虑以后扩建等问题。 离丁黟的房子,有两三百米。丁黟已经充分考虑到往后一家的生活,办公等等问题,要不是因为奇致星特殊,他还想再离远一点。 在规划中,他也专门开辟出一个地方,用于城池办公地。此外,又在每一个规划的区中,单独留出几块,用于办公和休闲娱乐等等。 奇致星当前没有夜生活,以后呢? 丁黟忙得脚不沾地,大概看了看自己拥有的板砖数量,已经上十亿,听起来多,实则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板砖这玩意,真要去实打实的获取,就跟网游打怪一样获取的道具一样,不动起来就没有。 随着搬来的人不少,丁黟组建起数支队伍,干什么?去天场打怪,杀异兽。 单凭天场所颁布的任务,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板砖,要想建造一座城池,得到猴年马月,好几代人不知能不能凑齐? 必须杀异兽,方是最快捷的方式。 在丁黟带动下,连能动的老人都没有闲着,他们纷纷进入天场,接取任务,赚取一家子微薄的生活所需。 城池还没影,划定出来的地方,已经来了八千人。 丁黟规划中的极限,是五十万人,太多,又会出现人挤人的情况。 八千到五十万,只要城池建立的消息放出去,要不了多久便能填满。 丁黟暗中将消息透露给亲近的人,他们没有思考太多,拖家带口搬来,其他不说,先将位置占了。 一家人挤就挤一点,现在挤和以后挤,不都是挤。 现在来,还能更靠近城中。 紧接着,双刚也透露出一些消息,他的朋友们,亦拖家带口前来。 在相处过程中,丁黟收回自己狭隘的想法,这群他之前瞧不上,不想要的中年男人,猛是真的猛,无论手段、技巧,还是和异兽对阵,彼此间配合能力,都不是丁黟组建的年轻队伍可比拟。 他们没有年轻人的活力,但他们可以传授给年轻人各种实战知识。 学校的培养,死不了人,导致许多人不注重细节方面。 等他们真正走出学校,外面的异兽可不管他们从哪里来,受过几次伤,甚至有几次危及性命的存在,他们终于收起眼中的轻视。 队伍逐渐扩大,有人因伤退出队伍,不得不去做一些繁琐而低廉的普通任务,有人半途加进来。 丁黟也是在过程中得知,双刚,这个看似温和的父亲,原来一直是异兽杀戮榜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这就能解释,为何双家从不缺吃喝,双来还有闲情逸致养花,糟蹋食物。 普通任务,仅仅保证一家人饿不死而已。 风险越高的任务,报酬越丰富,相应的,代价越大。 时间一晃过去十年,丁黟已经攒够建造80平方公里城池七成的建筑原材料板砖。 他们,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老大,这次我们去风渡峡谷?”专喜清秀的面容,如今变得黝黑坚毅有型。 跟着丁黟的那群年轻人,每一个都大变样,成为队伍的中坚力量。 这些年,丁黟拥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皆是在孕育果帮助下降生,丁黟以为,有这种黑科技了,生孩子应该像拉屎一样简单,没想到孕育果除了怀孕时没反应,生产完全按照正常生产模式。 两个小家伙,丁黟直接亏了半条命,生完后,以其强悍的体质,修养了三个月才重新拿起刀,砍下一头异兽的头颅,宣告王者归来。 “无痛当爸妈,真好!”丁黟生产时,格外怀念从前,特别是那些无痛当父母的世界。 …… 风渡峡谷,是一处肚大口小的峡谷,里面的异兽,凶猛异常,体型庞大,当然,收获也高。 每杀死一头风渡峡谷的异兽,收益是其他地方的两到三倍。 丁黟喜欢到这来,鲜血刺激下,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风渡峡谷里的异兽,像是网游里随时间而刷新的大boss,这些年,他们早已经摸清boss刷新的规律,恨不得异兽刷新时间缩短一点。 “没错,今天去风渡峡谷,大伙警醒些,可别阴沟里翻船。” 丁黟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胳膊上一条伤疤。犹如一条毒蛇般,从肱二头肌位置,蜿蜒而下,到达小臂中部,狰狞而可怖。 一群人配合,至少已经有五年光景,闻言哈哈大笑。 “老大,我们懂得,见到大boss,可不能吓尿,坏了咱队伍名声。” 雷元,脸上布满细小的爪痕,身形高大,看着颇有安全感。 在他身边,是历然,队伍中唯二的女性。 奇致星所有人,失去生育能力之后,重新回到起跑线。 历然身形和雷元一样高,稍微比雷元单薄一点,手上的刀,舞得虎虎生威,一刀劈下去,可断山石。 “老大,从风渡峡谷出来,要不庆祝一下,打完这次,算一算,我们已经光顾风渡峡谷一百次。” 来了一百次,成功九十九次。 唯一一次失败,是第一次,丁黟的伤,就是那一次造成。 “没问题,不过,我事先说明,要活着走出来,死了,我可不舍得给你们烧纸。” “哈哈,说的是,活着!活着!活着!” 大伙一齐高呼,战前打气。 “出发!” 十八号人,按照各自的位置排列,行走中,队伍丝毫不乱。 这种队列,是他们一次次在生与死中总结出来,行动中,无论从那个位置出现异兽,他们能第一时间防御、进攻。 风渡峡谷,须经过一条三丈宽的河流,这个距离,百战的精英们,仅凭肉身力量,即可以跳过去。 再爬过一座山冈,从山冈狭小入口进入,十几步后,豁然开朗,便是进入峡谷中。 丁黟手握双刀,走在最前面。 一双虎目,观察六路,耳听八方,不错过任何细微的声音。 错过一次,就有可能失去一位同伴。 第279章 开局一块砖17 “小心,我已经闻到异兽身上的骚臭味。”队伍前方的丁黟,沉声吩咐。 双手紧握刀柄,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吼!” 一头三米高的异兽,出现在面前,望着面前一群不到两米的蝼蚁,发出不屑的鼻音。 丁黟停住脚步,其他人全部严阵以待。 “我正面强攻,雷元、历然,你俩带着人侧面攻击。后车、苍则,做好掩护,吸引异兽注意力,于惜,记得加辅助。其他人,找机会绕到后面。” 话落,丁黟双腿狠狠跺在地面,弹射而起,半空中,挥舞双刀,以千斤坠之姿,砍在异兽脖颈上。 “吼——” 同时,其他人也发动攻击,不一样的武器,同样的重击,落到异兽身体各处。 异兽被激怒,眼眸充血。 “小心,他要发狂。” 丁黟再次出手,发动攻击,其他人不甘落后。 他们曾经联手过无数次,队友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皆熟悉万分。 丁黟跃上异兽背脊,找寻异兽脆弱点。 每次刷新的异兽,弱点都不同于上一次。 双刀在异兽身上直冒火花,可想而知,异兽的防御有多强。 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吸引异兽注意,为丁黟争取时间。 察觉到有个不起眼的跳蚤在身上使乱,但异兽被其他人激怒,便不管不顾,悍然对其他人发动攻击。 “找到了,腰上三寸。所有人注意,不要留手,注意安全。” 为确保每一次攻击都落在异兽腰上三寸位置,他们选用游斗方式,组成阵法,同时也避免异兽逃跑。 精疲力尽中,丁黟挥出最后一刀,刺进异兽腰上三寸,刀不拔出,踩在异兽背上,锋利的刀在其中搅成一团。 “吼——呜——” 异兽不支,轰然倒下,丁黟被甩飞出去,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方卸掉那股力。 “死了?” “死啦!” 哗啦啦!异兽一死,板砖随即爆出来,悦耳的声音,使得每个人心情都愉悦起来。 十八人各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闻言相视而笑。 “呜呜——” 大伙欢呼之际,一道低沉稚嫩的声音从峡谷内部传出。 “等一下,别发出声音。”丁黟抬手,压住所有响声。 大伙静下来,凝神听去,那道声音,越发清晰。 “呜呜呜……”像是幼崽的哭泣声。 丁黟打个手势,让于惜收起爆出的板砖,在留下两个人守着,其他人跟他走。 脚步落在地面,轻不可闻,所有呼吸放缓,呜呜的声音更加清晰。 到了!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浑身粉色毛发,肉嘟嘟,还未睁眼,在地上拱来拱去的缩小版异兽。 “老大,这是什么?” 丁黟所有有关知识见闻,最短的时间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发现超纲了。 “异兽幼崽?异兽有幼崽吗?”后车发出疑惑,代表所有人心声。 丁黟用刀拨弄着那团粉红,发现它没有任何攻击力。 打着手势,让所有都退出去,丁黟也跟着退出来。 “走,先回去,回去再说。” 丁黟一路上都在思考,异兽到底有没有幼崽? 不管是从其他人那里得知,还是从他们的阅历中知晓,丁黟,从未见过异兽幼崽,其他人亦是如此。 他们所知道的,异兽是刷新出来的,天场刷新的异兽,如果没有人清理,一旦兽满为患,就会跑到奇致星上去。 也有的异兽,通过某些通道,去往奇致星搞破坏。 他们能来天场,天场的异兽同样可去奇致星。 这是大家共同认同的事实。 “等等!”丁黟叫住同行的队伍,“走,回去。” 丁黟正色之下,其他人也没有问为什么,跟着再次踏入风渡峡谷。 峡谷中,呜鸣声变得微弱,确定除了那头幼崽,没有其他异兽存在。 丁黟下达命令:“三人一组,查找风渡峡谷每一个角落,看看是否有…孕育果。” “啊???” “孕育果,老大,这地方会有孕育果?”历然惊叫出声,眸中闪现疯狂之色。 孕育果紧缺,有价无市,在天场,一枚孕育果已经炒到天价。 “我不确定,不过我想,孕育果可以让人孕育孩子,为何不能让异兽孕育出幼崽?”丁黟一双虎目扫过,看到的大伙的激动。 “找!” “是!” 丁黟单独一组,雷元也是单独一组,历然同样。队伍中三个最强者,朝着三个方向而去,其他人三三组队,不忘保持阵型。 丁黟回到幼崽窝里,盯着它看,时不时动手扒拉一下。 幼崽呜呜乱叫,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动作看着已经有气无力。 随即,丁黟将窝里翻个底朝天,找到一堆板砖,动手收起来。 “老大,孕育果!” 苍则捧着一个半孕育果回来,痛心疾首,“老大,你不知道,还有很多残渣,天杀的风渡峡谷异兽,它到底是糟蹋了多少孕育果。” “带我去看看。” “好的,老大。” 苍则转身朝前走,其他人无功而返,听到苍则大嗓门叫唤,纷纷赶过来。 “真的假的?” 一句真的假的后,众人目光落在苍则手中,喉咙涌动,都想要。 呼啦啦一群人,追在苍则后面,在某个狭小山洞中,发现散落一地的残渣。 丁黟蹲下身,手指拾起地上残渣,放入鼻尖闻了闻,确定道:“是孕育果。” 本来只是想杀异兽爆板砖的一群人,闻言眼眸赤红,恨不得将已死的异兽大卸八块。 “暴殄天物啊!”所有人捶胸顿足,气怒不止。 “老大,你在干嘛?”于惜看到丁黟在刨土,一点点将所有残渣收集起来,用个袋子装起来。 “试试有没有用。” 回去后,大伙商量孕育果归属问题。 十八人的队伍里,还有两人没有孩子。 “齐光、皮瓦,要不你俩出去打一架,谁强给谁?” 齐光皮瓦二话不说,外面很快传来拳脚打斗声。 此时,苍则拿出剩余半个,眼中闪烁着求知欲,“老大,你说半个可不可以?” 丁黟没好气看着他,“要不你试试,看生出来的是上半截,还是下半截,或者左边半截,右边半截。有缺陷的孩子,能活吗?” 苍则手抖啊抖,差点没将半个孕育果整掉在地。 “太吓人了,还是不要。” 第280章 开局一块砖18 “老大,半颗没用,那你收集那些残渣干嘛?还有,你有一对双胞胎,不会是一口气整了两颗吧?” 苍则上下打量丁黟,其他人也跟着用看戏的表情盯着他。 丁黟:“……” 当时年轻不懂事,看着红彤彤诱人,没看清是啥,吃完一颗味道还不错,又吃了一颗,差点没躺板板。 “我想,”丁黟看着其他人,每个人脸上都闪烁着八卦意味,丁黟顿时没好气,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我想着,孕育果既然能孕育生命,那么那些残渣是否能让种子发芽。” 迄今为止,试验无数遍,用了无数方法,还是没有一粒种子发芽。 要不是丁黟镇着,这项试验都已经进行不下去。 十几年了,看不到希望。 双来年纪越发大了,行动间变得迟缓,为了支持孙子的事业,他还活动在第一线,用实际行动表明,丁黟没有错。 “好主意,”苍则拍手叫好,顺手将半颗孕育果塞给丁黟,“老大,半颗对人没用,说不定对它们有用,试试呗,反正不吃亏。” 丁黟望着手中苍则塞垃圾一样塞过来的半颗孕育果,望着对方求表扬的眼神,哭笑不得。 外面,齐光和皮瓦的战斗已经结束,齐光面带笑容,鼻青脸肿走进来。 后面进来的皮瓦同样鼻青脸肿,愤愤瞪向齐光,后者咧嘴一笑,扯动脸上的伤,换上龇牙表情。 别提多嘚瑟。 “好你个齐光,你使阴招!”皮瓦,恨声道。 齐光拱手,脸上堆满脸,“承让!” “别笑了,看着就丑。”皮瓦扭头不理会。 丁黟摸了摸鼻子,不去看他俩,不断官司,为自己先前的提议保持沉默。 风渡峡谷里带回的带着孕育果残渣的泥土,连同那半颗孕育果,丁黟亲自交到双来手中。 “爷爷,拜托你了。”丁黟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双来八十多岁,两鬓花白,看着依旧精神抖擞。 他上前扶起丁黟,骄傲感叹:“一晃,小苏都这么大了。咱爷孙之间的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一家人,应该的。” 丁黟细细说起他的猜想,从孕育果孕育生命,到种子破土发芽,这个过程,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处? “孕育果可以创造生命,植物也是生命,为何不试一试。孙儿有种莫名预感,当种子发芽时,奇致星将会发生重大改变。” 双来粗糙的手摩擦着手上的袋子,目光灼灼,“爷爷知道了,放心去做吧,剩下的交给爷爷,不会让小苏失望。” 双来作为奇致星剧变前出生的人,耳濡目染之下,有些基因被刻在骨子里。 比如,名垂青史的机会。 之前是没机会,可是现在,孙子已经将饭做好,喂到他嘴边,双来要是还不趁机吃下去,事后想着都能给自己两巴掌。 双来干劲十足,丁黟一走,他就召集自己一帮老伙计,一个个年纪大得走路都颤颤巍巍,左摇右晃的老头老太太,不知道双来跟他们说了什么,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着实与他们的年龄不搭。 队伍暂时休整,丁黟回到家,两个用命拼来的糯米团子闻到味,欢快往丁黟身上扑。 一岁多的团子,白白胖胖的,还只会单音节,一说话口水直流,没一会功夫,弄得丁黟脸上衣服上湿哒哒的。 丁黟嫌弃的将两人放在地上,刚放下,两个大喇叭音响同时响起,声音尖锐,冲破耳膜,冲上云霄。 天不怕地不怕的丁黟,在一瞬间,陷入被婴儿哭声支配的恐惧中。 他赶紧抱起来,换上温柔声线,低声哄着。 “多宝、喜宝,不哭了啊,爸爸抱。” 丁黟抱着两团子踱步,悄悄咪咪看了眼门外,害怕隔辈亲的长辈突然出现。 双家三个男人平时都没空,专门雇了两个人照顾多宝喜宝,双来每天纠集一帮老伙计就在附近走动,能随时看到孩子,感情深厚,丁黟这个双来一手带大的孙子,退位让贤,再也不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子,爷爷现在只喜欢重孙。 两小这不是省油的灯,丁黟忙,没有时间和他们亲近,但只要丁黟一抱他俩,休想将人放得下来。 只要丁黟敢放下他们,他们保证用高音喇叭折磨人。 丁黟不仅要忍受魔音穿耳,还需要防止双来听到哭声从角落里给他两巴掌。 “你怎么当人家爸的,没听到孩子都哭了吗?” 只要有丁黟在,两小只谁都不要,肉嘟嘟的脸上,大眼睛一眨不眨,眼巴巴看着丁黟。 丁黟每次都迷失在他们纯真的眸子和无邪的笑中,一抱上,便焊在手上。 还没到天黑时间,丁黟抱着两小只去外面走一走,边走,边向两小只介绍规划的城池。 “多宝,喜宝,这座城池,以后就叫东方城,你们可要快点长大,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赶紧长大帮爸爸。” “爸爸为了你们,可是在床上生生躺了一个月,以后要孝顺知道吗,爸爸说往东,不能往西,爸爸说的都是对的,即使爸爸说错了,你们也要无条件拥护。” 两小只露出没长全的牙齿,口水滴滴答答,“呵呵”直乐。 丁黟给他俩擦了擦口水,嘴里嘀咕,“都快一岁半了,只会喊爷爷、太爷,为什么就不会喊爸爸呢。” 掰过两小只脸,丁黟觉得有必要认真教一教他们叫人。 “来,多宝喜宝,叫爸爸,爸爸……” 丁黟教了半天,两小只只顾傻乐,说不叫就不叫。 “叫爸爸,快点,爸~爸~~。” “嗳!” “嗳!” 丁黟觉得自己幻听,一腔心血付出东流,他不仅没教会两小只叫爸爸,反而平白的掉了个辈。 望着两小只纯真的笑容,丁黟皱眉,刚才的两声应答,两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日光缓缓落下,天色渐渐暗下来,丁黟带着人一脸愁闷的走回来。 双刚已经做好饭等着他们,一见到双刚,两小只伸出手,小奶音天天喊着:“爷爷,抱。” 丁黟:“???” 更气了,这俩一定不是他亲自生的。 小胳膊扑到双刚怀里,屁股就是不挪一下,还在丁黟手湾打转。双刚知道原因,象征性拍了拍两小只,两小只害羞扑进丁黟怀里,咯咯直乐。 第281章 开局一块砖19 又过了五年,东方城还未建,已经涌进来五万人。 丁黟下令,控制人口进出。 大部分人不知道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但也有人从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加快步伐,在丁黟没有彻底断绝人员迁徙的时候,去往东方城。 自从知道风渡峡谷有孕育果后,丁黟手下大大小小的队伍,接到新消息,每次杀完异兽,需将整个刷新点搜刮一遍。 虽然拖慢了队伍的脚步,但确实有人从隐藏的角落里,找到不少好东西,进而激发大家探宝的兴趣。 有许多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丁黟为按照的他们的功劳大小,进行收购。 既然天然致力于救世,那么天场的东西就不会是随随便便出现,每一样东西,必定有它的用处。 丁黟打算最后去一次风渡峡谷,当初的十八人队伍,如今只有丁黟和于惜是老面孔,其他人从这支队伍分出去,组建新的队伍,带领新人,战斗在最前线。 “老大,准备好了。”于惜身材高挑,曾经只能作为后勤的她,现在已经是丁黟的左膀右臂。 丁黟手拿白布,认真擦拭双刀,嘴角噙笑,“于惜,这一次之后,很长时间,我们都不会再来天场,好好干,保护好自己。” 于惜微微皱眉,不明白丁黟是什么意思,她聪明的没问,跟在丁黟身后,警惕异常。 当风渡峡谷异兽轰然倒地,丁黟用传送符,在天场世界发布了一则消息。 “即日起,我,双苏,天场学校二十五级学院毕业生,号召奇致星有志之士,共商发展大计,共创盛举。奇致星第三座城池,东方城,于此刻起,正式宣告创建。” 天场中,要想发布世界消息,是天价,迄今为止,仅有四次世界消息。 这条消息一经发出,奇致星各地纷纷响应。 知道丁黟要建城池,没想到会那么快。 无方城用了二十七年,阳方城用了二十六年。 而丁黟,只用了十六年。 无方城从宣告建城,到城池建造完工,用了三年。 阳方城同样是三年。 丁黟回去的时候,所有的骨干力量已经齐聚双家宅院中,宽敞的双家院子,被几百号人挤得严严实实。 “老大!”专喜挤上前,看到丁黟出现,赶紧上去打招呼。 专喜这人,武力值废是废了点,却是内政的好手,一向得丁黟器重。 雷元一巴掌拍在专喜头上,嫌弃道:“叫什么老大,以后叫城主。” 专喜眼冒金星,转头瞪着雷元,傻大个双手抱于胸前,一副“你拿我怎样,难道我说的不对”的表情。 “城主,”专喜愤愤转回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丁黟点点头,对他的能力表示认同。 “专喜,城池地基早已规划完毕,你拿着图纸,招募一千支小队,每个队伍五十人,多点同时动工,我要你们,在最快的时间内,按照图纸,完成目标,能不能做到?” “能!”专喜大吼,脸色涨红,眼眸中充满激动和疯狂。 “雷元,安保的问题交给你,从我们的人里,挑出三百支队伍,每个队伍十五人,彻夜巡逻。能不能做到?” “能!”雷元大踏步上前,行了一礼,阔步离开。 “于惜,安排老弱人员,保障后勤工作,确保每一位建城的勇士,能吃饱饭。能不能做到?” “能!”于惜走上前,同样行了一礼,带着人离开。 为了建造一座城池,他们这些人,在建造过程中,都抽不出时间进入天场。 城池建造多久,他们就需要准备好多久的物资。 这个数字,是海量。 这一次,丁黟准备的无比充分。 为了中间不遭受破坏,丁黟邀请须鼎和费特两人前来助阵。 他不怀疑他们的私心,因为他有把握,在他们私心爆发的瞬间,给他们按回去。 从一块砖,到一座城,丁黟走了十七年半。 一年半之后,城池落成,城池之心,也拿到手。 想搞点事的须鼎和费特,也被丁黟凌厉的手段吓到,收起小心思。 “此人,只能交好,一直交好。” 80平方公里的城池,建筑错落有致,以双家宅院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城外百里,在城池之心落下的瞬间,所有异兽瞬间被清空。 东方城的建成,标志着奇致星第一大城,第三座城池的正式建立。 巨大的东方城石碑,立于东方城东门。东方城总共四道门,每个方向一道,其他三道门的石碑比东门小一些。 “恭喜双苏城主!”须鼎拱手道,看着东方城的布局,他羡慕啊。 “恭喜双苏城主!”费特同样拱手道,那双睿智的眸子,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同喜!”丁黟脸上的笑一直没下去过。 这一天,东方城变成不夜城,城里的人们,奔走欢呼,所有的仇恨,在此刻暂时放下。 如今,东方城人口,已经有二十万。 须鼎问丁黟:“双苏,城外的地方,你打算做什么?” “种地。”丁黟淡淡一笑,带着两人走上城头,指着外面划出的一道道白线,“种子的研究,取得一些进展,东方城暂时不打算增加人口,城外的土地,除了人员来往的住所,全部用来种地。” 夜风中,丁黟的话带着前所未有的信念。 “一点点试验,太浪费时间,我有预感,当我们能成功种出东西的时候,奇致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须鼎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可有把握?”他更想问的是,那种变化,是哪一方面,好还是坏? 丁黟读懂了他的话,“当然是翻天覆地,日新月异的新生活等着我们。期望有一天,世界没有异兽,人们安居乐业,富足美满。” “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的。” 东方城建立后,丁黟设立相应的行政机构,辅助管理城池。 还成立司农局,招募奇致星剧变前老人,从他们口中,得知奇致星那时的风土人情,植被情况。 一群平均年龄九十往上走的老人,聚在一起,互相抹眼泪。 第282章 开局一块砖20 “真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梦中城池的模样,想不到,临死前,还能再见一眼。” “老张,说什么死不死的,城主说了,让我们共同协助,完成一部伟大的着作,就以奇致星剧变前为蓝本,进行创作。” 每个世界,都会有每个世界独有的东西,奇致星也不意外。 丁黟之所以将他们找来,是想从中得到些许灵感。 还是那句话,天场主人给的种子太多,即使有城外方圆百里的土地,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结果。 那些老人,大多已经不在世,在世的都被丁黟高薪聘用。 好吃好喝供着,安排住处,家人也可以进入东方城,唯一的目的,就是他们脑中的记忆。 年老力衰的他们,本来是家里嫌弃的对象,现在一跃成为家里的老宝贝。 丁黟搞种植,不仅种,他还安排人进入天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拢而来,将它们磨成粉,拌进土壤中,充当肥料。 这一天,历然带着人来找丁黟。 “城主。”历然躬身行礼。 “历然来了,快坐。”丁黟亲自给历然倒了杯茶,笑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找我,有什么新发现,说来听听?” 历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望着茶壶,自己动手。 又是一杯。 连喝三杯,历然才停下来,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是一株植物,包括完整的根系和泥土。 丁黟看了看,不认识,可是很熟悉。 他望着历然,等着她解释。 “城主,这是我们在某个山洞中发现的植株,在它周围,长了一片的孕育果树苗,那些树苗,历然无能,离土之后,全部枯萎。” 孕育果树不能移栽,丁黟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孕育果树苗,是因为它的存在。”丁黟接过包裹,打量着面前三尺高,被挖出来后,依旧苍翠欲滴的植株。 看着不像凡物。 “是,”历然因为紧张,咽了咽口水,“为了完整挖出它,我将周围的孕育果树苗全部毁了,属下有错,还请城主责罚。” 丁黟没说话,他整个心神,如今落在手中植株上,越靠近,观察越仔细,越能感觉上面有股莫名的韵味。 好像,生命的味道,是在天场和奇致星上,没有感受过的韵味。 “历然,此事还有多少人知道?”丁黟问。 历然低头答:“我队伍中,那十五名成员都知道,不过城主,属下已经下了封口令,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见历然紧张的样子,丁黟噗嗤一笑,解释道:“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不用那么紧张,这一次,你们做得很好。” 安抚好历然,丁黟在座位上坐了许久,先后用神识和精神力打量桌子上的植株,越看,越惊心。 “好强大的生命力,不会是传说中的生命树吧?” 想了想,丁黟摇头否认,不可能是生命树,但那一定跟传说中的生命树有关。 重新用历然带回的包裹装起来,一粒土都不放过。 “来人,去找老太爷。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找他。” 双来身体还算康健,只是年纪大了,避免不了身体机能衰退。 丁黟找到他时,他还在地里指挥。 “爷爷。” “你怎么有空过来?”双来拍拍身上手上的泥土,让丁黟不要踩着他的土,颤颤巍巍走过去,扬声问道。 “爷爷,这块地,还有哪个地方没种,空出来给我,我有用。” “你要用!”双阿里想了想,径直带着人走向十米开外的土地,“诺,就是这,这块现在还没用。” “爷爷,给你看个东西。” 双来嗤笑,“越长大越皮,我见过的东西,可比你多。”从丁黟招募那群老人开始,双来就知道丁黟打什么主意,只是,重现奇致星剧变前的景象,那太难了。 他不想孙子如此辛苦,却也没拒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孙子一向都是个有主意有本事的人,不需要他指手画脚。 丁黟一层层解开包裹,苍翠的枝条先露出来,接着是整个树身。 “你……”只一眼,双来眼睛再也没从它身上移开,他激动得身体颤抖,险先站不稳,“你在哪里找到的?” 双来双眼含泪,自从天场降临,他种过许多花,旁人只以为他喜欢种花,其实不是,他只是见过真正的植物,不适应奇致星光秃秃的一片,也不适应天场出售的植被,看着像是假的一样。 是的,就像是假的,无论看起来多逼真,给他的感觉就是假的。 现在,他竟然从这株植物上,看到了真。 丁黟赶紧搀扶着双来,“爷爷,别激动。爷爷知道它是什么?不要急。慢慢来。” 在丁黟安抚下,双来平复心情,一看东西被丁黟扔在一边不管,恨得拍了丁黟几下。 “你个败家子,你怎么就随意丢在这里,快,我的铁锹呢,你走一边去,我要亲自来。” 丁黟被赶到一旁,看着双来干劲十足,不要别人动手,全程亲力亲为。 “爷爷,要不取个名字吧?”丁黟建议。 双来抚摸着枝条,老泪纵横,微微点头,“我们啊,叫它‘初’怎么样?” 丁黟觉得不咋样,起名废。但老人喜欢,这株植物就叫做“初”。 双来也不去伺弄地里,每天搬个椅子,放在初身边,和它说话。 一个月之后,种地的人发现,靠近初那块地,竟然长出星星点点的嫩芽。 “城主,发芽了,种子发芽了。” 种地种到绝望的人们,在丁黟来时,已经聚集在初周围,隔着几米距离,激动观望着。 奇致星的土里,除了土,还是土。 丁黟带着一群老人靠近,经过所有老人确认,那就是发芽的种子。 从此,初成为重点保护对象。 以初为半径,方圆十米之内,被确认为育苗区。 那些苗长大,能够移栽后,有的成功活下去,有的还是死了。 当一棵类似白菜的植物,宣告成熟那天,奇致星突然下了场大雨,下了整整三天。 剧变后出生的孩子,从未在奇致星见过下雨。 天上电闪雷鸣,巨大的闪电,冲破苍穹,宣告着新生。 第283章 睡后功德 这个世界,是丁黟待得最长的一个世界,也是让他最摸不着头脑的一个世界,从头到尾都在探索中。 一切从无到有。 开局给他一块砖,他建造了一座城,一座生命之城。 丁黟活到九十九岁,离开的时候,奇致星诞生一名完全由人工培育的婴儿,而不是依靠孕育果。 奇致星物资依旧匮乏,但一批批从天场学校毕业的人,终于能在奇致星大展拳脚,学以致用。 多年前被天场学校虐的死去活来的肉体,终于在多年后派上用场。 丁黟的灵魂被一道浓郁金光包裹着,回到幺幺空间。 “幺幺,许久未见,我好想你。”见到正在半躺着,撸,呃,猫的幺幺,丁黟呲着个大牙,热情上前拥抱。 “幺幺啊,我不在你身边,你是否感到寂寞?有没有想我?”丁黟悄悄咪用脚试着将饕餮幼崽踢到一边,没踢动,还被拍了一巴掌,疼的眼泪冒出来。 “幺幺啊,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我总见不到你,我的眼泪,因思念而流淌。” 幺幺翻着白眼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丁黟靠过来的头颅。 “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就去做任务。” 闻言,丁黟立马坐直身体,也不撒娇了。 “幺幺,我在任务世界的事情,你知道吧?”丁黟盯着幺幺,不错过幺幺表情任何变化。 可惜,从始至终,幺幺都是那个样子,以丁黟眼力,尚无法分辨。 “知道,有什么想问的,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要不滚,要不出手\/出脚滚。 幺幺惬意的撸着猫,饕餮幼崽在幺幺手中,舒服眯起眼,时不时略带嫌弃和不满的看向丁黟。 “还不走,打扰我们悠闲快乐的时光。”从饕餮幼崽眼眸中,丁黟读懂它的意思。 后来者,既然敢嫌弃她,幺幺还纵容,好难过。 更难过的是,打不过。 丁黟气。 暗地里对着饕餮幼崽挥了挥拳头,恶狠狠扫视它猫咪崽子身体。 “好丑!” 饕餮幼崽也看懂了丁黟的意思,它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往幺幺怀里缩了缩。 惬意靠在幺幺怀中,松软肚皮主动送到幺幺手下。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丁黟觉得自己拳头有些硬,这个地方,她是一分钟不想再待。 “第一个问题:为何我一直没感受到双苏的存在?” 幺幺睥睨看了丁黟一眼,懒洋洋道:“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是孕育果?” “是,亦不是。” 丁黟想起双来曾经说过,天场的植物,看起来很假的事情,略过这个问题不再讨论。 “幺幺,对于奇致星出现的天场,你有什么看法?” 幺幺抬眸,扫了丁黟一眼。 “你知道什么叫睡后收入吗?” 丁黟微愣,挑眉,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一个奇致星天场,一个睡后收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可以强行扯上关系? 幺幺说的话是越来越少,调子越来越高深莫测。 丁黟总结经验,态度良好,双手贴于腹部,作出洗耳恭听状。 饕餮幼崽不屑撇撇嘴,换了个位置,眼不见为净。 “睡后收入,包括许多方面,在奇致星,你可以理解为睡后功德收入。” “啊???”丁黟张嘴,发出一个婉转的单音,在幺幺目光扫过来之前,变回原样。 “你以为,天场背后的主人,耗费巨大精力,建造偌大的天场,所为何意?” 丁黟皱眉想了许久,喏喏道:“因为他是个好人!” 幺幺:“???”神~特~么好人。 当初进入百千镜,某人是不是将所有的技能点全加在武力上,一点都没给智力留。 是她提醒得还不够明显吗? 幺幺头疼,好端端的人,为何变成这个模样,真的是因为伤到神魂,还是丢失重要的东西,导致智商也出事。 想当初,人只是懒了点,莽撞了些,现在怎么直接就傻了呢? 这次历练,是亏了还是赚了? 丁黟的内心戏:“不可表现得太聪明,要是幺幺丢掉我跑路怎么办。” 低着头,丁黟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做足伏小做低架势,看着一点长进都没有。 气得幺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丁黟:“只要我足够笨,幺幺就不能不管我。” “睡后功德收入,就是你做了一件好事,这件好事后续所产生的好处。奇致星天场,你可以这么了解,可重复利用,自主运行的大型功德器,只要它存在一天,背后的主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功德入账。” 看着丁黟迷茫的神情,幺幺心累。 “简而言之,有了这等大型功德器,即使主人从未踏足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有他的传说。” “功德这种东西,前期看不出什么好处,但到修士…人生后半截,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丁黟低着头,不想让幺幺看到她表情的变化,这是她第一次,从幺幺透露出一丝她以前的身份。 修士嘛,是什么样世界的修士,才会沦落到这些小世界历练。 很显然,是一个非常高级的修士世界。 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是躲避敌人?还是找寻什么? 丁黟觉得脑子有点浆糊状,她赶紧收拢心神,不敢让幺幺看出来。 幺幺还在述说天场这等大型功德器的好处,丁黟插了一句话,只见幺幺见鬼一样看着丁黟。 继而唾沫横飞,喷了丁黟整整两个时辰,喷完,一脚踢飞。 “幺幺,天场那玩意,我们可以造吗?” “造?拿什么造,拿你脑里那一丝丝容量造,你自己在里面待了十二年,你扪心自问,你造得出来。” “你和祂的差距,宛如一粒尘埃和一个世界的差距。” “就你那天天懒死的性格,不愿意运动的大脑,毛都没有的收藏。你造什么,你造个屁。” “……” 幺幺越骂越脏,丁黟的脑袋越来越低,万分后悔,后悔一句话惹怒暴躁的幺幺。 丁黟是想装傻,不是想无缘无故找骂。 骂就算了,现场居然还有第三者,这能忍? 忍不了。 顶着一头唾沫星子,丁黟被踢飞瞬间,悄悄松了口气。 丢脸丢大发了。 踢飞丁黟,暴躁的幺幺,瞬间恢复平静,伸出手抚摸着饕餮幼崽柔软的毛发,喃喃道:“不逼你一把,你什么时候长大?外界形势严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284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1 蔡湘亲缘浅薄,前世父母早亡,叔舅姑姨一个都靠不上,前期吃着百家饭,后期进入孤儿院。 长大后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进入一家大公司,两年后,大公司破产重组,她在被裁员之列。 再次找工作,耽误了不少时间,钱包厚度有限,不得已进入一家小公司。 大公司的履历,是她的加分项,也是桎梏。 适应了大公司条理分明的做事方式,初入小公司,蔡湘显然不适应小公司百项全能的工作方式。 作为可怜的上班族一枚,因公司加班猝死。 死了也没放过她。 蔡湘灵魂穿越时空,来到大庆国永余州章台府山常县曲洼村,附身在曲洼村父母双亡,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因不小心落水而丢掉性命的蔡湘身上。 蔡湘的爷爷,是一名老童生,多年考试不第,十年前,已经歇了科举的心,在曲洼村开了间学堂,招收十里八村的孩子进学。 蔡家生活也算过得去。 蔡湘的爷爷蔡明贤,与妻子王青育有三子一女,三子又生有五个孙子两个孙女。 蔡家自称耕读人家,家里略有薄田,被蔡明贤多年科举造得没有,还负债累累。 见识过父亲因为科举的疯狂,蔡明贤三个儿子一个都不想走科举这条路,读了几年书,纷纷出来找营生,才能撑起蔡明贤一年又一年的败家。 十年前,蔡明贤终于想通,他就不是科举那块料,收拾书本,在村里开了间学堂。 蔡湘的父亲,是蔡明贤的第四个孩子,也是最小的那个,去往外地进货途中,遭遇泥石流,夫妻双亡,留下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儿蔡湘。 蔡明贤自责不已,儿子出事,有很大的责任在他。 如果不是他非要科举,花光家里银钱,卖了家里田地,家里欠下不少债,小儿子怎么会在那等季节还要往外跑。 蔡明贤对蔡湘是心疼的,只是他自诩读书人的身份,将心疼转嫁给妻子。 王青也心疼蔡湘,没有父母,只是人心经不起颠簸。 蔡明贤与王青有五个孙子,两个孙女,还有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分摊下来,能给蔡湘的爱也有限。 蔡湘懵懵懂懂长大,不懂为何别人会叫她没爹妈的坏孩子,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加班猝死的蔡湘来了之后,对于这种人生,她也是不想过的。 从小被人叫野孩子,都穿越了,还是父母双亡,这种日子,她从小到大,过够了,不想再重复。 蔡湘摆烂,这种生活,谁爱过谁过,她不凑合。 可是,饿了几顿之后,蔡湘不就那么想了。 死可以,饿死不行。 大庆国一般一天只吃两顿,对蔡湘这种,一天吃三顿,还得是干饭的人,真的吃不习惯野菜汤,野菜粥,两三个鸡蛋一家十几口人分着吃,还都当做美味的时代,蔡湘是一点都不适应。 怎么办,摆烂不行,吃苦更不行,她多少年没种过地,小时候那点村里的知识忘得是一干二净。 脑海中倒是存有不少职场生存之道,厚黑学等等,这个地方,也没地让她实施。 蔡湘来时十二岁,是个瘦弱的小女孩。 一身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 既然种地不行,那能不能试着卖点小吃,改善下生活? 一去打听,原材料比她还贵,且不全,她到底是去卖小吃,还是去卖她自己? 蔡湘就不是个富有创造力的人,父母双亡,在村里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去到孤儿院,在国家资助下,按部就班上学,毕业,找工作。 脑中拿得出手的那几个小吃方子,还是因为怕自己饿死,强行记下来的。 平时也没试验的机会。 曲洼村,更加是没有试验的能力。 蔡湘像一个踏入未知社会迷茫的孩子,游离在世界之外。 蔡家确实疼她,疼得有限,毕竟他们只能拿的出这么点东西。 在一个陌生,不将人当人的社会,蔡湘融入不进去,她想回家,回到那个哪哪都不好,卷生卷死的地方,至少心安。 蔡湘自带忧郁气质,始终无法融入这个君权至上,夫为妻纲,父为子纲的社会。 她看到,村里人家一年种到头,仅仅才收获一点点粮食,还要被收走大半。 她见到村里的女孩子,在家里被非打即骂,长大后,嫁到夫家,还是逃脱不掉既定的命运。 她看到,平民百姓不小心冲撞士人,被当场打死。 她看到如同女人裹小脚一样,扭曲变形的人心。 她想起历史课上,一位老师曾经说过的话:“为何我们看圣人所言,会有割裂感。因为圣人说的话,其实是对统治者者,统治阶层所说的。平民百姓,活着就已经很艰难。”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明明是他们说的,礼义廉耻也是他们所制定的,却成为统治阶层手中的工具。” “在座诸位,我敢打包票,回到古代,一个月之内,就只剩那么几个还没疯。你们以为古代很美好,真正回到过去,发现是从骨子里散发的压抑。” “你们这群人啊,长在春风里,生在红旗下,没有见识过那等吃人的社会。” “穿越?穿越什么,第一等,你是贵籍,也就是士大夫阶层,那可能很美好。第二等,良籍,普通老百姓就是良籍,你以为很好?听没听过一句话,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还是地方官,士大夫的底层,一旦落在他们手中,就是普通百姓的末日。” “听没听过一句话,皇权不下乡,哈哈,以为皇权不下乡,上头就没有那么多压着你们的,天真,想整治你,多的是办法。” “要是不下心,落到商籍奴籍,那是真的,一点保障都没有。良籍还有上升渠道,剩下那俩,连攀爬的渠道都没有。” “你们说什么朝代很美好,我说现在的朝代最美好。那些美好的朝堂,是有哪个朝代的美好,是有关普通人的?” 老师的一席话,从蔡湘来到这个世界,见识到这里的残酷之后,总在她耳边回想。 第285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2 她想回家。 蔡湘十五岁,浑浑噩噩待了三年,脑中十几二十来年的知识,在这个世界,她这个身份上,半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没有。 命运未曾眷顾蔡湘。 她去山上打猪草时,撞到一位黑衣人,被黑衣人玷污,回到村里,不小心被人看到,那时候,风言风语差点逼死蔡湘。 四个月后,蔡湘小腹隆起,才知道自己怀孕。 村里要求她说出奸夫,可是蔡湘也不知道奸夫是谁,她怎么说?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要脸、未婚先孕、败坏名声等等名头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而那个男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蔡家确实是爱护孩子的家庭,这一点,给蔡湘一些安慰。 在蔡家据理力争中,蔡湘打掉孩子,大出血,从此没有生育能力。 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在古代,连人都不算。 蔡湘对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是麻木的,不愿意面对。 被强迫时,她十五岁,刚来了一个月癸水,以为怀孕这事情不会落到她身上,抱着那么一点侥幸心理,她瞒下这件事,因为想活着。 你见过活生生的人,被装进猪笼,绑上大石头,在众人欢呼声中,被沉入塘底是什么感受? 蔡湘见识过,当时她哭着跑回来,发起高烧,做了好几天噩梦,却活了下来。 蔡家虽然保下蔡湘,对蔡湘却淡下来。 看着和小儿子蔡安永眉眼相似的孙女,也是小儿子唯一的孩子,蔡明贤心底的良知,不允许他放任蔡湘不管。 无奈,蔡明贤只好分家,尽量让其他孩子的孩子脱离这场风波。 村里的学堂,蔡明贤也开不下去,不得不关闭。 临老了,老两口带着蔡湘搬到县城,避开村里的风声。 自此,蔡湘才真正重视自己,重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亲人。 她亲缘浅薄,在这里,却有人为她拼尽一切。 蔡湘拼命回忆,在这个时代,她该如何养活自己,和爷爷奶奶。 在自己犄角旮旯位置,蔡湘想起曾经去同学家,见到他们点豆腐的场景。 过程本早已经模糊不清,却在这一刻,突然冒出来,清晰呈现。 蔡湘擦干眼泪,说服蔡明贤和王青,拿了一点钱,开起一间小小的豆腐坊,没有雇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三人完成。 这一刻的清晰,是馈赠。 豆腐坊不赚钱,只堪堪够三人生活。 蔡湘却高兴不已,她觉得,这是自己在这个时代踏出的第一步。 为了两老,她也会坚强活着。 命运从未眷顾蔡湘。 五年后,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豆腐坊,如鹰一般的眸子,射到蔡湘身上。 炎炎夏日,蔡湘打了个寒颤。这双眼睛,和当初强迫她的那人一模一样。 黑衣人让蔡湘跟他走,蔡湘苦笑着问,以什么方式。 黑衣人不答,只告诉她一个地址,让她想好来找他。 蔡湘去打听那个地址的主人,知道是五皇子。 前世天真的女孩子,谁还没有王公贵族爱上我的梦。 现实却是赤~裸~裸,黑衣人既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子身边大大小小的官员,而是皇子的一个侍卫吴良,且年龄已经三十岁,有妻有子。 如果吴良不出现,蔡湘还能说服自己就这样也好,等到蔡明贤和吴青老去,她就一个人生活。 可是吴良出现,强逼着蔡湘给他做妾。 蔡湘不同意,吴良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那天晚上,他们居住的地方起火,蔡明贤和吴青再也没出来,蔡湘去报官,半路被人掳走,醒来已经在花楼里。 没有卖艺不卖身,没有选择的机会,当天晚上,她就被逼着接客。 不从,有的是办法。 正好,蔡湘还没有生育能力,更是省了老鸨好大功夫。 第一次接客,来的是吴良。 吴良再问:“愿不愿意跟我走?” 蔡湘从了。 吴良的现任妻子,是吴良的继室,上一任妻子,难产而亡,这一任妻子,原是五皇子府里的侍女,和吴良也算门当户对,折磨人的手段蔡湘闻所未闻。 蔡湘想杀了吴良报仇,却连吴良的面都见不过,蜗居在狭窄的柴房,一床破旧被子,就是她的所有家当。 吴良没有纳妾资格,蔡湘也不是妾,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吴良的妻子气蔡湘勾引吴良,对她百般折磨,仅仅二十二岁,花一般的年纪,蔡湘在一个寒冷的夜里,死在破旧柴房中,尸体发臭才有人知道。 吴良妻子为了掩盖事实,将蔡湘直接喂狗,吴良回来告知蔡湘逃走。 夫妻俩心知肚明,至少,吴良也是嫌弃蔡湘的。 蔡湘,从后世而来,在这个时代,连朵浪花都没有激起。 在她的剧本里,她当然是主角,只是,是一个悲惨的主角。 从始至终,身不由己,融入不进去,逃脱不了。 浮尘一般,毫无重量。 丁黟面无表情接收完所有剧情,她的身份,是蔡湘的奶奶王青,曾经给予蔡湘温暖的老人。 在这样一个时代,王青这样的人不多。 至少,她和蔡明贤,还愿意护着孩子。为了孩子不再受到伤害,做出巨大努力。 只是啊,命运没有眷顾他们,一场大火,终结他们的性命。 丁黟来的时间点,是蔡湘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迷茫的女孩子,还没有接受自己的身份。 比起其他穿越女,丁黟情愿蔡湘是张狂的,而不是不安的。 情愿她浑身长满尖刺,而不是像个从始至终的悲剧一样,凋零在这个时代。 起初,蔡湘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后来啊,等她想活着的时候,却不能再活着。 仅仅一个皇子府微不足道的侍卫,却成就蔡湘悲剧的一生,二十二岁的花朵,凋零在寒夜中。 在讲究入土为安的时代,她却成为恶狗口中食。 蔡湘是消极的,等她积极面对生活后,生活却给她一击,再也没有爬起来。 她所谓报仇的梦,明明仇人就在近处,却遥不可及。 她的一生,是笑话,也是悲剧。 丁黟打开紧闭的房门,看到简陋床板上,躺着的蔡湘,落水后,高烧不退,好不容易挺过来,面对的世界,再也不是她熟知的世界。 第286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3 蔡湘睁开眼,只见门边立着一道背光的身影,慈爱地看着她。 低矮的茅草屋,灰突突的墙壁和地面,发硬的床和被子。 蔡湘知道,她还是没有回去。 她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企图看到不一样的场景。 还是失望了。 丁黟默默靠近,粗糙的手轻轻拍打被面,嘴里轻声哄着:“小湘儿乖,不要怕,奶奶守着你。” 为了安抚蔡湘,丁黟用上学了好几个月的催眠技巧。 在丁黟轻缓平和声音中,蔡湘慢慢睡去,紧皱的眉头逐渐放平,露在被子外的小脸,因为高烧而通红。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蔡湘睡着后,丁黟起身离开。 蔡湘之所以一直消极,一方面是她没有活的动力,另一方面,纯属吓到了。 蔡家的悲剧,与其说源于她,不如说是这个社会造成的。 丁黟在手镯空间翻出一柄精致华美的浮尘,随手甩了甩,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颔首表示满意。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哪个身份好用用哪个。 王青信道,蔡明贤同样信道,夫妻俩和山常县云台观观主云远有一份香火情。简单说,夫妻俩出香油钱,云远道长看他俩顺眼,收为俗家记名弟子。 捐过香油钱之后,云远道长会给他们两张符,亲自讲解一番晦涩难懂的有关修道法术的知识,一来二去,确定下彼此的身份。 蔡湘穿来第十天,也就是她病好的第五天,村里李寡妇家出事了。 李寡妇被人发现在家里和一个有妇之夫厮混,事情闹大,李寡妇被当着全村的面沉塘,里正下令,打了男人十个板子。 一条命和十个不轻不重的板子,让刚来的蔡湘,彻底吓坏,只想逃离。 …… 蔡家学堂外,丁黟手持浮尘,飘然而至。 中午休息,刚走出讲堂,只见老妻王青,从远处飘来,是真的在飘,脚不沾地那种飘,手持白色浮尘,仙风道骨,面色慈和,又看起来高不可攀。 蔡明贤看到了,跟在他身后撒欢准备离开讲堂的孩子也看到了。 一堆大大小小的脑袋,挤在门口,眼眸晶亮。 “你???青儿?”蔡明贤目瞪口呆,指着丁黟愣愣喊。 丁黟噗嗤一笑,“是我,老头子,怎么样,这一次,可是我领先一步。” 蔡明贤使劲揉眼睛,抬头看天,正午,正是阳光热烈的时候,不是妖魔鬼怪幻化,是人,还是他的妻子。 傍晚散学,刚布置好作业,蔡明贤就收拾东西回家。 蔡明贤和王青是少年夫妻,感情一向很好。未参加科举前,蔡明贤家里条件不错,家里是拥有两三百亩地的地主,王青是落魄秀才的女儿,识得一些字,婚后,蔡明贤又教她一部分。 更多时候,两人因为共同爱好,共同探讨云远道长传下来的秘笈,感情深厚。 蔡湘成为蔡湘,是蔡湘的幸运,也是不幸。 她遇到真正对她有爱的长辈,不幸的是,这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 不站在高处,被吃的情况,下一秒便能浮现在眼前。 丁黟从剧情中分析,蔡湘就是个有点运道,却没有啥大志向的人,胆小,安全感极低,不容易相信别人,能力有限。 这种人,放在和平社会,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是,她来了这里,大庆国曲洼村。 丁黟很好奇,这些随便就能穿越的人,身上有何古怪,为了研究一下,她也会保下蔡湘。 外界不能给予你身份,那么你就需要主动出击,给自己一个身份。 丁黟现在身份,是蔡明贤的妻子,今天过后,还会多一个身份,和活了八九十岁的云远道长一样,本身自带神秘感。 异象,天不造,就自己造。 第二天早晨,夏日炎炎的季节,天亮得早,一大清早,蔡家房屋上头,被阵阵金光淹没,随即,无处鸟雀,盘旋在房屋半空,久久不愿散去。 紧接着,馥郁的花香,以蔡家宅子为中心,往四周扩散,闻到味的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沉疴痼疾都轻松几分。 “仙人,是仙人。” 曲洼村村民纷纷走出家门,聚集在蔡家宅子四周,瞪大眼睛望着半空的异象。 在他们注目下,如丝般金光,从半空倾泻而下,蔡家宅子,肉眼可见染上一层金光,金光褪去,宅子焕然一新,连带着后院菜地里的菜,都长高几分。 丁黟不想一次次麻烦,只想着一口气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先从村里开始,一步步掌握话语权。 借村民之口,将其名声传出去。 蔡明贤站在自家院子里,愣愣看着这一切,喜悦之下,止不住心酸。 云远道长所谓的秘笈,他也有一份,妻子识字不多,遇到看不懂的还是他给翻译的。 明明他更勤奋,更有天赋,为何得道的却是王青? 蔡明贤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不要难过,那人是自己的妻子,不是别人。 可是昨晚,妻子在地上打坐了一整晚,都没好好跟他说话。 望着明显变年轻,变漂亮的王青的脸,蔡明贤又有几分担心。 “娘子现在有本事了,会不会看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蔡明贤的担忧不无道理,年轻时,蔡家家庭条件尚可,他也荒唐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他的科举,家道败落,妻子带着家里孩子拼命做活,才保住一家老小。 但现在,稍微缓过一点气。 蔡明贤心中,对王青是又敬又爱,身体颤抖,左右摇摆。 既怕妻子嫌弃,又怕妻子飞远。 “爹,是娘,娘好似仙女一样。”蔡明贤二儿子蔡安全,扶着失魂落魄的老父亲,眼睛一直没从丁黟身上移开。 院子正中的丁黟,沐浴在金光下,背负双手,宛如世外高人一般。 蔡明贤一巴掌打到蔡安全头上,“叫什么叫,老夫能不知道那是你娘。” 大儿子蔡安康扶住蔡明贤另外一边,疑惑道:“爹,你不是一向和娘一起探讨道法么,怎么娘?” 蔡安康的疑问,仿佛踩中蔡明贤尾巴,他跳起来,给了大儿子一巴掌,“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同样都是人,你怎么一无是处,别人……” 第287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4 蔡明贤说不下去,他怎么觉得这话像是自己说自己。 “哼!”蔡明贤甩袖,不想和两个糟心儿子说话。 “???”蔡安康捂着头,暗暗呼痛,这一巴掌,是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父亲打的? 蔡安康的视线,来回在蔡明贤和丁黟身上转,“所以,云远道长不是骗人,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望着一袭青衫,越发仙风道骨的丁黟,蔡安康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我也去添点香油钱。早知道云远道长是个有本事的,我当初就不应该拦着。” “我是亲儿子,娘应该不记得我当初偷偷摸摸吃掉祭品的事情吧。” 当时蔡明贤和王青要去探望云远道长,还想去三清面前拜拜,准备了不少祭品和香烛。 蔡安康领着弟弟妹妹,偷偷将祭品给吃了一部分。 因为饿啊,家里喝稀粥,还让云远道长来家里打醮,花出去不少银子。 蔡安康气不过,又不能明说,只好使了点小手段,带着弟弟妹妹饱餐一顿。 被抓到后,振振有词,将所有罪责揽在身上,气得蔡明贤拿着戒尺狠狠揍了一顿。 丁黟携带着满身金光,吩咐家里几个孙子。 “修伟、修鸿,打开门!” “好的,仙女~奶奶。” 蔡家院门打开,丁黟身着青衫,挽着道士头,一根木簪固定住,一身金光,缓缓出现在村民面前。 “王婶?” “王奶奶?” “仙人是王婶!哈哈,侄儿吴大,拜见王婶。”大嗓门吴大,在其他人还没回神的时候,已经利用天生的优势,扑到丁黟脚边,没多余的话,三拜九叩,砰砰磕着响头。 一人带头,其他人跟着反应过来,连锁反应一般,纷纷跪倒在地。 不远处,一群蹒跚的老头,在自己孩子扶持下,颤颤巍巍而来。 丁黟露齿一笑,“不用多礼。”浮尘轻轻扫过,一股好闻的清香,撒到跪着的所有人身上。 雾化的灵泉水。 接触到这股清香的人们,神情一顿,感觉身体有使不完的力量,磕头磕得更加响亮。 蔡家人随后齐齐走出来,两边站着的人,彼此对望。 蔡家一个个挺直胸膛,神情激动,充满骄傲。 另一边的,是村里的掌权者,当初蔡家卖地,就被他们打压。不能卖给外人,只能卖给村里。 这条没问题,关键他们压价,本来十两银子一亩的上好水田,直接压到七两。下等田地,直接半价,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蔡家和他们一向不对付,或者说,蔡家先祖出息,惹人嫉妒。蔡明贤又是独生子,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家室没有败落还好,一旦败落,那群人的嘴脸,比茅房里的蛆还令人恶心。 那一段时间,是蔡家最难过的一段时间,蔡明贤和王青,才会将目光转移到虚无缥缈的修道上面。 只是苦了几个孩子。 随着几个孩子长大,蔡明贤退下来,不再继续科举,蔡家才一步步重新好起来。 丁黟身边,蔡明贤高高仰起头,望着对面的里正一大家子,当初抢的最凶的就是他家。 曲洼村里正一职,一向都在他家流转,仿佛世袭一般。 现任里正,前任里正,前任里正的兄弟,侄儿侄孙儿子孙子等等,浩浩荡荡,来的起码有二三十人。 最后到的人,没有获得雾化灵泉水的机会。 蔡明贤皮笑肉不笑,拱手道:“齐叔、齐兄,还劳烦你们前来,实在不好意思,拙荆一不小心,整出这种事,实在不好意思,拙荆现在不便,老夫向诸位赔个不是。” 不知道只觉得蔡明贤在道歉,知道的只觉得蔡明贤脸上的笑,格外刺眼。 “哎呀老婆子,你看看我,我腿不疼了,刚才,一定是王婶给我们赐福,我要谢谢王婶。” 干瘦的老头阳大山,踢了踢自己的腿,向大家展示,噗通一声,跪下来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行动,唤醒其他人,几个身有痼疾的人纷纷站起来,活动胳膊腿,这一动,就发现,往日总是疼痛难忍的关节,现在竟然变得轻松舒适。 “啊,是真的,真的好了。谢谢王婶!” 里正一家,气得眼睛都红了。 慢了一步,就慢了一步,这种好事竟然降临在泥腿子土鳖身上。 世袭的里正,在曲洼村村民面前,向来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好东西是他们的,吃肉也是他们的。 如今,一群村夫村妇都得到好处,偏偏落下他们。 “咳咳!”里正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 蔡明贤一见他那样子,拉着丁黟,闪回院内。 “娘子,大早上就出来给大伙赐福,应该累了吧,快,回去歇会。乡亲们,我也不留你们,散去吧,蔡家还在村里住着呢。” 院门在众人面前关闭。 蔡家宅子,是祖宗留下来的,当初的地卖的差不多,唯有祖宅没动,保存完整。 里正不是不想出手,只是得到蔡家资助过的读书人还有几位在世,不敢动而已。 丁黟被拉回院子,蔡明贤眼巴巴看着她,搓了搓手,“娘子!” 一声娘子,仿佛年轻那会,喊得九曲回肠,两个儿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已婚的孙辈,则低着头掩饰。 “想要?” 蔡明贤狠狠点头:“娘子,为夫写字胳膊疼,走路腿疼,吃饭牙疼……” “跟我来。”丁黟不想听蔡明贤在卖惨,继续听下去,以蔡明贤底蕴,他能说几个时辰,同一件事,能用不同方式,车轱辘来回描述。 走到蔡家水缸边,丁黟望着满满一缸水,满意点点头。蔡明贤虽然读书不行,几个儿子却都是孝顺的,孙子辈也孝顺有加。 蔡家,甚少有争吵,彼此之间亦有红脸的时候,但都是小问题。 “好孩子,做的很好,辛苦了。” 丁黟想摸摸一大早就来打水的蔡修信蔡修华的头,发现两个少年已经挺高,摸头要垫脚,最后改成拍肩膀。 得到丁黟表扬,俩人挺直胸膛,满脸都是骄傲,同声谦虚道:“奶奶,不辛苦。” 丁黟抬起手,放到水缸上方,扫视一圈,打趣道:“看好了,不要说我厚此薄彼,给他们的可没有自家人多。” 第288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5 丁黟站的位置,颇有心机,保证家里所有人都看得见,就算是躲在角落里,被吵醒的蔡湘也看得一清二楚。 在所有人注视下,丁黟手心,出现一股泉水,哗啦啦流下来,混入水缸水中。 蔡修信跳起来,连忙阻止:“奶奶,等等,换缸水,这缸是井水,可不要污染仙泉。” 丁黟噗嗤一笑,“这不是仙泉,是灵泉,你们肉身凡胎,可不能饮用过多,过犹不及的道理,奶奶不说,你们也懂。” 放了十几秒,丁黟收回手,继续道:“好啦,修信,以后你依旧带着弟弟们打水,然后奶奶每天都来兑灵泉水,这水啊,会一点点改善你们的体质,会让你们变得更强壮、更聪明,可不能告诉别人。” “娘\/奶奶,保证不告诉别人。” “娘子,为夫绝不说出去。”蔡明贤慢了一步,等其他人发完誓,他的声音才响起。 丁黟看着他,笑了笑,“老头子不急,我单独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等会给你。” “什么大礼?”蔡明贤舔着脸凑上前,眼巴巴看着。丁黟伸出手,蔡明贤脑袋偏向一边。 “等会不就知道,急什么,包你喜欢。” 说完,丁黟不再管蔡明贤,朝着角落招了招手。 “好孩子,到奶奶这来。” 蔡湘伸出脑袋,左右看看,身边没有其他人,对上丁黟慈祥的笑容,温和的声音和梦里一模一样。 鼻头一酸,眼泪掉下来。 蔡湘挪动步子,扑到丁黟身上,“奶奶!”这个怀抱,和院长奶奶的怀抱,一模一样,令人心安。 丁黟抱着蔡湘,自责道:“都怪奶奶那几天忙,才让小湘儿掉到池塘里去。乖,不哭了,奶奶在呢。” 一句“奶奶在”,蔡湘瞬间嚎啕大哭。 “哇哇哇,奶奶,我害怕。” 院长奶奶见到受委屈的孤儿院孩子,总会抱着他们哄,说“奶奶在”。 这一瞬间,蔡湘仿佛回到她刚被送去孤儿院的时候,五六岁的孩子,入目皆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她瑟瑟发抖的抱紧自己,在角落默默垂泪,还是院长奶奶发现她,过来抱起来,低声安慰。 丁黟抱着哭泣的蔡湘,等到蔡湘哭累了睡着,她才将人抱回去。 “娘我来,湘儿重。”蔡安康急忙上前,想去接过蔡湘。 丁黟顺手掂了掂,“不重。”接着招呼蔡明贤,“老头子,走啦,大礼不想要了。” “来了。” 丁黟的动作,看得蔡安康一愣一愣的,他娘有多大的力量,他作为儿子能不知道。 现在呢,他娘随随便便就抱起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还能上下抛?! “媳妇,你掐我一把,我怎么觉得在做梦。” 蔡安康妻子张兰笑着摇头,动作不含糊。不仅掐一把,还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 “┗|`o′|┛ 嗷~~”蔡安康跳起来,委屈巴巴看着张兰,眼神控诉,“你真掐呢?” 另一边,丁黟放下蔡湘,作为还在家唯一的女孩子,蔡湘的房间,就在两人隔壁。 “娘子,大礼呢?”蔡明贤寸步不离,丁黟进去,他跟着进去,丁黟走出来,他迫不及待讨要。 丁黟横他一眼,摊开手心,掌心出现一枚圆润的丹药。 “诺,就是它。” “娘子,这是什么?吃了它,我是不是会变得和你一样厉害?”蔡明贤激动得手没地方放,几次伸过去,又收回来。 “延寿丹,可以延长十年寿命,还能保证你以后少生病。不要说我对你不好,丹药就这么一枚,我可是给了你。” 蔡明贤再次激动得无以复加,眼泪巴巴看向丁黟,想要表忠心,丁黟不耐烦,直接塞进他嘴里。 “咕噜!”入口即化,咽下去了。 蔡明贤来不及反应,丹药已经下肚。 呆呆站在原地,感受从身体里散发的热流,流向奇经八脉。 二话不说,蔡明贤坐下来,根据云远道长传授的打坐方式,就地坐下来。 等蔡明贤再次醒来时,只见五十多岁的妻子,拥有三十岁的脸蛋,眼角含笑望着他。 翻身爬起来,蔡明贤动动手脚,发现手脚灵活,小腹位置,散发着暖意。 摸了摸肚子,蔡明贤问道:“娘子,为夫感觉这里有东西,暖暖的,会不会是云远道长所说的金丹?” “噗——”一杯茶全部喷出来,丁黟看着比划的蔡明贤,哭笑不得。 不过是调理下身体,连引气都不到,他是怎么跳过前面一系列修为,直接想到金丹? 做梦都没那么快。 丁黟重新给自己倒杯茶,淡定喝了一口,说道:“老头子,你知道为何我能行,而你没有吗?” “为什么?”蔡明贤想知道,妻子能读懂晦涩的道书,还是他帮忙的,没得妻子能修仙了,而他不行。 “因为你要求太多,领悟不够。” 丁黟就差明着说他眼高手低,偏生蔡明贤没听懂。 “老夫如何不能领悟,想当初,你……” “老头子,”丁黟直接打断他,“云远道长说过,金丹可以腾云驾雾翻山倒海,你试试你行吗,你就敢幻想金丹?” 蔡明贤不说话,看起来还是很不服气。 身体他自己清楚,感觉轻盈不少,跳一跳还行,飞是不能飞的。 “老头子,你还不去学堂,今天耽搁那么长时间,还要耽误那群孩子?” 不想让蔡明贤杵在眼前,丁黟直接赶人。 蔡明贤愤愤不平,甩袖去上课。心中想着要不吃软饭,学堂直接关闭得了,反正也没好苗子。 丁黟去看了看睡着的蔡湘,朝着蔡湘嘴里滴了两滴灵泉水。 这一次,有丁黟插手,第三天,蔡湘就宣布痊愈。 而丁黟,已经打算和蔡明贤一起,带着蔡湘去云台观,看望云远道长。 当然,其中一个目的是试探,兼具炫耀。 蔡湘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中,拍了拍头,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特别是丁黟宛如神仙一般的手段。 “难道,我来的是修仙世界?” 第289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6 蔡湘脑中回忆连连,瞪着一双大眼睛发呆。 丁黟进来看到的就是因为饮用灵泉水,而变得漂亮几分的小女孩,拥着被子坐在床头。 “小湘儿,今天好点了吗?” “好多了。”蔡湘顺口答,说完才发现丁黟进来。她低着头,露出几分羞涩,“多谢奶奶,照顾我。” 蔡湘没有完全接受原身蔡湘的记忆,但她知道,丁黟就是这几天一直照顾她的人,是蔡湘的亲奶奶。 还有爷爷。 “小湘儿好好休息,你磕到头,可不能留下后遗症。” 不等蔡湘找理由,丁黟已经为她找好完美借口。 比起前世唯唯诺诺,胆小害怕的蔡湘,这一世的蔡湘,露出几分少女的明媚活泼。 “好好养着,后天,奶奶带你去云台观拜拜。” 蔡湘一惊,她不想去什么观啊庙的,怕被人看出原形。 “奶奶,你俺么厉害,还要去云台观?” 丁黟温柔地道:“奶奶和云台观云远道长,有一份香火情,如今奶奶更进一步,理应去拜拜。” 蔡湘更不想去了。 缩在床上,蔡湘眉眼拧起,满脑门写着纠结,不想去。 丁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小湘儿,都叫蔡湘,你说,你们是不是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嘭!炸了。 蔡湘脑子一下子乱成浆糊,呆呆看着丁黟嘴唇蠕动,一个字没听进去。 丁黟慈爱的看着她,眸中充满爱和鼓励。 与其让蔡湘畏畏缩缩,还不如直接道破,将其扯出乌龟壳,活得肆意些。 蔡湘的身体在发抖,脑子一片空白。 “你知道了?”嘴唇碰撞间,四个字从其中挤出来,蔡湘脸色惨白,瞳孔瑟缩。 “你什么你,没礼貌,叫奶奶。”丁黟伸出手指点了点蔡湘额头,心中暗忖:“还真是胆子小啊,别人知道自己穿越,不都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女吗,怎么到她这里,就成可怜虫乌龟精?” “奶奶!” 蔡湘喏喏开口,见丁黟看她的目光还是和以前一样,大着胆子问:“奶奶,你不怪我占据蔡湘的身体吗?” 丁黟摇摇头,反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叫什么名字?你可遇见她的灵魂?有没有抢?动脑子想一想,就明白奶奶说的话。” 蔡湘迷茫,“我叫蔡湘,她也叫蔡湘,我没有遇到她的灵魂,也没有抢她的身体。” 喃喃自语中,蔡湘眼眸大亮,“我是蔡湘,她也是蔡湘,她是我,我就是她。” 蔡湘猛的抬头,望进丁黟慈祥的眼眸里,抓住丁黟的手,焦急道:“奶奶,是不是,是不是,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丁黟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里正的侄子齐当和李寡妇的事情,丁黟不想评判谁对谁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当的媳妇方小翠,是被齐当家暴打死,死的时候,腹中胎儿已有五六个月大。事情传出之后,稍微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想和他家结亲。 而李寡妇也挺有意思,一方面说要丈夫守节,转身勾搭上齐当,转手就送全家一份大礼。 李寡妇的婆婆眼瞎,李寡妇公然将人带回家中乱搞,婆婆听到后后,李寡妇直接老鼠药请她走。 在齐当蛊惑下,李寡妇的两个儿子,也在睡梦中被亲娘捂死。 这些事,其他人不知道,里正齐荣是知道的。可是,齐当是他侄儿,齐当看上李寡妇。 甚至,那场抓奸名场面,都是在齐荣设计之下。 两人厮混,齐荣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寡妇竟敢毒杀亲子,往后,是不是听被人挑唆几句,会毒杀丈夫? 李寡妇做着嫁入齐家的美梦,却不知自己只是别人手里的蚂蚁,想咋捏死就咋捏死。 和平年代的普通孩子,如果要穿越,就祈祷自己能穿越到上层社会受宠之人身上。 连大山都跑不出去的人,穿越到古代,就是去送菜。 …… 丁黟和蔡明贤一起,带着蔡湘,和最小的孙子,老大蔡安康七岁的小儿子蔡修端,乘坐驴车,去往山常县外云关山云台观,来回一天时间,准备待两天,总计三天。 以往总是拉着脸,不愿意父母去云台观花钱的蔡安康,这一次,笑眯眯亲自套车,还准备亲自送老俩去。 “爹、娘,你们去儿子不放心,要不儿子和你们一块去?” 蔡安康陪着小心凑近,估计老父亲手臂长度,到达他头上的时间,不敢靠太近。 “不是从不愿意去嘛?”蔡明贤挑眉瞪蔡安康,指着蔡安全,“看你二弟,已经扛着锄头准备下地,你是怎么有脸偷懒的?” 别看蔡明贤考了那么多年,还是个童生,论语言这块,他就没怕过谁。 不是丁黟拉着蔡明贤,日上三竿他们还不能出发。 “走吧,有事回来再说,日头上来,赶路热。” 被喷得满头唾沫的蔡安康本孺慕的望向丁黟,感谢亲娘,使他脱离苦海,没想到亲娘是想着秋后算账。 蔡安康丧着脸,目送驴车远去,回头准备抱着媳妇哭诉一番,张兰一横眼,一扭腰,干活去了。 丁黟离开,蔡家人下地的下地,喂猪的喂猪,谁都没闲着。 也是因为没闲着,蔡家才能一步步再站起来。 驴车没有车厢,就是一块板搭了个棚子,遮住一些照射来的阳光。 第一次见识古代沿途风景,蔡湘瞪着一双大眼睛,到处看。 连绵起伏的山丘,光秃秃的山头,土黄色泥土上,在夏日,长势最好的时候,地里长着稀稀疏疏的庄稼,和在后世看到的截然不同,和电视里看到的更是不一样。 屁股底下的驴车,颠簸不堪,据说他们走的路,还是官道。 蔡湘又陷入忧愁中 出发晚了,晌午时分,他们才到达云关山。 驴子上不起,蔡明贤熟门熟路找到山脚人家,将驴子寄存。 一行四人,提着简陋的行李,慢悠悠爬山。 七岁的蔡修端,说自己好似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人背,要自己走。 丁黟内心腹诽:“七岁豆芽菜,顶天立地男子汉,天忒矮了些。” 嘴里吐出的是:“好的,加油,奶奶看好修端,修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第290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7 蔡修端抿着嘴笑,拉着疲惫的蔡湘,嗬嗬往上爬。 从山脚到云台观,有几千道台阶。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山路难走,名气不大,香火不旺。 蔡湘的小短腿,还没有蔡修端有力,不好意思去拖累两个老人,只能任由七岁的豆芽菜拖着,有一脚没一脚的爬着。 前世蔡湘是个社畜,体力着实一般,这辈子蔡湘去过最远的路也就是镇上。 今天,她先是坐了一上午驴车,屁股癫成八瓣,头一次认识到晕车的难受,接着是烈日下的登山运动,差点没给她送走。 丁黟一直在暗中观察蔡湘,见她一直在咬牙坚持,满意点点头。 胆子小就小一点吧,至少韧性足够,怕就怕左挑右挑,一点优点挑不出来。 在蔡湘快要晕过去的前一刻,丁黟放下包裹,喊道:“好了,修端,带着你二姐坐下来休息会,吃点东西。” 从包裹中拿出三个饼,蔡明贤一个,两个孩子一人半个。 从蔡明贤背篓里拿出碗和水壶,倒出四碗水,每碗水里滴两滴灵泉水。 “喝吧,喝完就不累了。”丁黟示意,轻声哄着两个孩子。 蔡明贤撇嘴,端起一碗水,细细品着。 有儿子有孙子后,他在妻子那里,地位是越来越低,现在还加上一个孙女,更加没位置。 “谢谢奶奶,奶奶也喝。” “好孩子。” 蔡明贤几次想拉着丁黟讨论,灵泉哪里来的,丁黟都推脱不能说,要见到云远道长再说。 事实是,丁黟懒得说第二遍。 蔡明贤的心,像是被猫抓一样,痒痒的难受,喝完水,吃完东西,他就迫不及待继续爬山,想要赶紧见到云远道长,知道他是不是有那个资质,可以比丁黟厉害。 丁黟随意扫了蔡明贤一眼,看透他眼底的小心思,也不多言,就是不动。 蔡明贤悻悻坐回去,恶狠狠盯着两个孩子,在蔡湘和蔡修端疑惑抬头瞬间,目光讨好,转向丁黟。 “娘子,歇息够了吧,是不是累了,来,包裹给我,我来背。” 话落,丁黟顺手将包裹甩到蔡明贤背篓中。 蔡明贤脸一黑,他就是说说而已,娘子是越来越不疼他了。 来到云台观,刚上完香,蔡明贤就拖着丁黟去找云远道长。 云台观占地面积不大,香客也是附近的老百姓,平时很少有人来。 老中青少四代道人,只有五人。 拜托人照看两个小的,丁黟随着蔡明贤往后殿走去。 “居士尽管去,两个孩子自有小道看着,不会有事。” 都是熟人,熟人好说话。 云远道长没有在道房中,而是在后山石头上躺着晒太阳,悠闲模样,看得蔡明贤阵阵牙酸。 “见到云远道长。”云远道长虽说收他们为俗家弟子,两人却不需要称呼他为师父。 “你们来了。”云远道长掀开一只眼,懒洋洋回应。 转头,只见丁黟身上散发出阵阵金光,刺激到云远道长双眸,他下意识闭眼,猛然张开,瞪大眼睛,盯着丁黟方向。 “你……”云远道长翻身站起来,几步来到丁黟面前,动作一气呵成,看着是有点真功夫在身。 “你……”围着丁黟打转,云远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 “见过居士,不知居士前来,所为何事。”云远道长施礼,炯炯有神望着丁黟。 蔡明贤在云远道长过来时,就被拨弄到一边,他看着平日里谁也看不上的云远道长如此模样,顿时挺直胸膛,与有荣焉。 丁黟俯身回了一礼,激动道:“见过云远道长,我按照道长所授道法修炼,如今终于有成,特备薄礼,来感谢道长大恩大德。” 云远道长怔住,拼命回忆,他到底传授给两人什么高深道法,才令人有如此奇遇。 那闪瞎人眼的金光,如果没看错,和古籍里记载的护体金光一模一样。 护体金光怎么来,唯有大毅力者,大机缘者,道法高深者才可拥有。 那些传说,早已湮没在历史中。 据他所知,他没有在现实中遇到一人。 回忆来回忆去,云远道长发现,他只是看在香火情上,给两人一份最基础的道法入门功法,每个道观烂大街的东西,为云台观留住两位忠实的香客。 想到这,云远道长瞪大眼睛,指着丁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岂不是…老道说…”猛然凑近丁黟,云远道长低声问,“这么说,你岂不是天才。” 比他活了八九十岁还要天才的天才,比他遍阅观中秘籍还要厉害百倍。 丁黟但笑不语。 云远道长突然出手,掌风凛冽,旁边蔡明贤骇然,破音大吼:“快闪开。” 只见丁黟岿然不动,淡淡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轻描淡写接下云远道长这一掌。 云远道长脸色涨红,在离丁黟面部一个手臂的距离,不得寸步。 蔡明贤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推开云远道长,张开手,站在丁黟面前,闭着眼睛大喊大叫:“道长,你乃得道高人,没得和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丁黟:“!!!” 云远道长:“???” 丁黟轻轻拍了拍蔡明贤的肩膀,柔声安慰:“老头子,我没事,刚才道长是在和我切磋。” “没错,”云远道长也回过神来,解释道,“王居士修为有成,可喜可获。” 云远背着双手,四十五度望天,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背在后面的手,却在颤抖,心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丁黟在云台观住了两晚,主要是和云远道长讨论道法。 对丁黟提出的疑问,云远道长完全将人摆在平等的位置上,互相探讨,甚至还搬出云台观不外出的高深秘笈,给丁黟一观。 晚上,丁黟就拥有自己的道号:无尘。正式成为云远道长的的嫡传弟子。 丁黟费尽心思前来见云远道长,自然是云远道长不简单。 王青无意中得知,云远道长和京城封洛观云安道长,是师兄弟。云安道长为师兄,云远道长是师弟。 而云安道长,是大庆国最有名的道长,皇家祭祀时的重要人物。 第291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8 同时是皇室成员最崇拜的道长,没有之一。 云远道长可能道行没有云安道长深,但凭他活了八九十岁,依旧中气十足,人就不简单。 要护住家人,不是归隐田园,恰恰是要爬到高处,守护他们。 归隐,只是下下策,最无奈的策略。 小民之家,想要归隐,除非是去当野人。 为什么要爬高?因为跌落的时候还有下降高度,而不是直接进入泥地里。 丁黟不想用一身闪瞎眼的金光去找云安道长,进入上层人眼中,弄不好,就会被认为是挑衅,那她只能借助云远道长这一平台,和京城的封洛观搭上关系。 蔡家第一代是不成的,蔡明贤考了多年,还是被卡在童生上。 第二代,剩下的两个儿子只会种地,即使丁黟教他们技巧,令粮食大丰收,他们也保不住,功劳会被其他人抢走,自己捞不到一点。 第三代,成婚了三个,分别是蔡安康大儿子,蔡家长孙蔡修伟,和女儿蔡潇,蔡安全的大儿子蔡家三代老二蔡修鸿, 蔡家老三蔡修信同蔡潇同龄,订亲还未成婚。 剩下的蔡修华蔡修端年纪还小。 一个撑门面的都没有,一个小小的里正就能将一家子拿捏住。 想来想去,丁黟决定亲自出手。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她可是有很多个身份的人,当然选择最适合的那一个。 丁黟去睡觉的时候,云远道长一个人坐在大殿中,腿边散落一地的道法秘籍。 不信邪的云远道长,什么都没看出来,无奈,他打算上京,亲自去找师兄问问。 顺便探讨经验,顺势给他炫耀丁黟这个有慧根的徒弟。 丁黟现在已经记在他名下,云远道长完全不怕云安道长抢人。 第三天中午,在云台观吃过饭,丁黟和蔡明贤才领着两个孩子拜别云远道长。 “师父,徒儿即将归家,有空再来看你。” “嗯,好。”云远道长陷入为何有人用最普通的道法就能更进一步,而他不行的自卑中,没仔细听丁黟说什么。 “嗳,等等,近期不要来了,为师上京一趟,你要是没事,可以和为师一起。” 想瞌睡来枕头,丁黟自然是答应。 “是,师父。不知师父何时上京,以便让徒儿随侍左右?” 云远道长摸着长长胡须,看丁黟的目光,皆是满意,转向蔡明贤时,变为嫌弃。 “哼,没出息的家伙,到死还是个童生,怎么配得上我徒弟。算了,看在他们相濡以沫多年的份上,就不拆散他们,当他是管家好啦。” 蔡明贤打个寒颤,不知道自己暗中躲过一劫。 在云台观,起初,蔡湘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后来见云台观老大没有识破她,还送她一把小剑,放心下来。 无聊时,就拉着蔡修端到处走走,体会云台观不一样的风景。 云台观的人,对他俩很好,照顾有加,不限制两人行动。 七岁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蔡修端切行动有据,颇为照顾柔弱胆小的蔡湘,整得蔡湘都不好意思。 这一世,她好歹已经十二岁,上一世,她可是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在职场打拼了三年的成年人。 被一个小孩子照顾着,总过意不去。 云远道长看不出来,看得出她不同的奶奶又和蔼可亲,爷爷虽然脸色臭一点,亦不打不骂,还有个可爱的弟弟陪在身边。 蔡湘放开心神,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勇敢迈出第一步。 小孩子而言,下山总比上山简单。 小的在前面蹦蹦跳跳走着,丁黟和蔡明贤跟在后面。 蔡明贤因为一颗丹药,腿不疼腰不酸,背着背篓,走起路来嘎嘎有劲。 “娘子,你去京城,别丢下为夫。” 丁黟奇怪看向蔡明贤,在蔡明贤担忧不已的眼神中,悠悠问道:“这么说,你不和我一块去?” 蔡明贤一个激灵,顿时振奋起来,抓住丁黟的手,“娘子的意思,让我一起去。哎呀,我就知道,娘子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娘子……” 糟老头子蔡明贤,在某一个瞬间,差点让丁黟踢飞,那傲娇撒娇楸抱抱的样子,真不适合老头子,太辣眼睛。 “奶奶,我也要去。”前面两小只,同时扑过来,一人抱住丁黟一边大腿,抬起湿漉漉眼睛,异口同声。 “好,好,都去。小湘儿去,修端也去。回家奶就跟家里说,让你们去。” 蔡明贤再次骄傲的挺起胸膛,骄傲扫视孙子孙女,一副快来感谢他的样子,等着两小只。 从两小只角度,爷爷站得高,长得也高,他们抬头只能看到黑黝黝的鼻孔。 许久,见两小只一点反应都没有,蔡明贤愤愤一甩袖子,自顾自走上前。 “奶奶,爷爷怎么啦,是因为我们抱奶奶没抱爷爷吗?” “大概是吧。”丁黟笑着回应。 蔡明贤这个老头子,傲娇归傲娇,对家里人是真的好,不管他怎么想,作为男人,他愿意去护着家里的孩子。 那性格一看就知道,小时候被家里宠着,长大后被妻子爱着,老了还有孩子孝顺。 同样,他也愿意将这份爱回应给家里人。 傍晚,晚霞布满天际,红彤彤热情似火,欢迎丁黟等人归来。 赶了一下午路的小毛驴,在蔡明贤手中,慢悠悠朝蔡家走去。 “王婶回来了!” “王婶好!” 村头情报中心的大树下,劳作一天的人们,纷纷来此吹牛打屁纳凉,见到丁黟,挨个站起身问好。 特别是那群接触到雾化灵泉的村民,恨不得当场跪下来。 丁黟的手段,虽然不能治疗好他们的疾病,却让他们舒服许多。 人心经不起考验,这也是丁黟当机立断,同意和云远道长一起上京的原因。 当村民们感觉曾经的病痛再次袭来时,会不会重新找上门,请求丁黟再次赐福? 要是要求被拒绝,他们又会怎么做? 回到家,蔡修端撒欢往里面跑,不一会儿,蔡家男男女女迎出来。 “爹,娘,爷爷,奶奶,你们回来了?” 蔡明贤翻着白眼,不是明知故问,不是他们回来,难道是其他人回来。 “老大,快来将驴拴好,喂点草料和水。” “好的,爹,交给我。” 第292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9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晚饭,吃完饭,两个孙媳妇并蔡湘去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清洗干净,沥干后放回笼中。 厅堂中,蔡明贤骄傲宣布他和丁黟去京城的消息。 闻言,蔡安康第一个扑到丁黟和蔡明贤身边,抱住亲爹大腿,哭喊着:“爹,让我去吧,儿子可以照顾你们。” 蔡明贤嫌弃,喝道:“老大,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视线扫到孙辈身上,蔡明贤满意得点点头,移到蔡安康身上,就只剩嫌弃。 大儿子和他实在太像了,做事蔡明贤不放心。 小时候的蔡安康,是得到亲爹关注最多的孩子,因为是长子,也因为太像,慢慢长大,蔡明贤渐渐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孩子身上,每每看到大儿子,就仿佛看到自己,败落家产,屡试不第。 像与不像,爱恨只在一瞬间。 哭起来也像,蔡明贤仿佛从他身上,看到自己跟丁黟撒娇的辣眼睛场面,更加嫌弃。 “爹,儿子还年轻。”蔡安康反驳,为了能光明正大去京城,他拼了。 蔡明贤冷笑,“孙子都快有了,你还年轻。” 亲爹嘲笑,蔡安康脸上褶子不可控制的动了一下,常年劳作,红黑色的脸哭丧着更加辣眼睛。蔡明贤赶紧转过头,看娘子洗洗眼睛。 因为蔡明贤一句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转向蔡修伟媳妇方春身上,确切的说是肚子上。 “大嫂怀孕了?”蔡修鸿媳妇宋苹惊讶问道,眉眼中有股紧张情绪一闪而过。 说好的一起抗压,你却偷偷怀孕。 方春脸一僵,手不可抑制的抚摸上肚子,连忙否认:“没有,我没有怀孕。” 说完低下头,表情哀伤,成亲已有两年,肚子始终没有消息传出,公婆爷奶还没催,她已经开始急了。要不是癸水还没干净,她可能将他人的话当成真的。 “早两年晚两年的事,大孙媳妇不急。”丁黟温和安慰,双方身体都没毛病,能有多大毛病,不过是早晚的事。 方春羞涩的笑笑,躲在蔡修伟背后。 最终,蔡安康撒泼打滚还是没能拗过老父亲,丁黟手一挥,“别吵了,我和老头子去,家里两个小的和我们一块去,长长见识。老大家的修伟和老二家的修鸿,带着孙媳妇一起去,路上还能照顾我们几个老的小的。” 蔡安康哭丧着脸,不想说话。 丁黟没惯着他,和他亲爹一个德行,亲爹都看他不顺眼,他为何总喜欢往蔡明贤眼前杵,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蔡明贤得意的坐在丁黟身边,如同斗胜的大公鸡,头颅高高扬起,发出呵呵傻笑。 没眼看。 丁黟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和云远道长约定的时间,是后天早上,跟着山常县商队出发,先去永余州府所在地,然后乘船,去往鹿港,再从鹿港前往京城。 历时大概一个月左右。 为了不错过时间,他们打算第二天下午,一行人已拾好行李,蔡安康驾着驴车,送他们前往山常县客栈等候。 隔天一早,几人到达商队集合点,出发后,蔡安康再驾车回来。 比舒服,当然是自家驾车走陆路,还能欣赏沿途风景,云远道长说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不方便。 蔡明贤以为老的是说云远道长自己,没想到云远道长别有深意的看着他。 道长说的是他。 和丁黟越交流,云远道长便越看不上蔡明贤。 不过蔡明贤心大,他只需要确定娘子还要他就行,至于外人怎么说,怎么看,关他什么事,娘子是他的,吃软饭吃得理直气壮。 云远道长身份特殊,商队给他找了个稍微宽敞的马车,丁黟厚着脸皮将蔡湘和蔡修端塞过去,本来就是一半货物一半的空间,更加拥挤。 云远道长吹眉毛瞪眼,丁黟偏过头,不以理会。 蔡湘拉着蔡修端挤在一个角落,尽量不惹怒云远道长,云远道长回头看到他俩打量的目光,仿佛他是坏人一样,顿时更加不高兴。 丁黟和蔡明贤坐在放货的板车上,剩下的人跟着商队走路。 不自然挪挪屁股,蔡明贤凑近丁黟,“娘子,要不下次,家里买辆马车吧。”底下的货,咯得屁股疼,加之车子行动间的颠簸,滋味别提多舒爽。 “以后再说。”狭小的座位上,丁黟饶有兴趣望着两边风景往后退去。 不知耗费多少人开凿出的官道,山丘连绵起伏,遇到长坡陡坡,所有人都得下来,帮忙推一把。 到了永余州州府,他们告别商队,找了个客栈入住,船队还有几天时间,所有人在州府休整。 云远道长是个闲不住的,才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要去走亲访友,他一把年纪,准备去刷脸的丁黟不放心,跟着一起去, 丁黟去了,拖油瓶蔡明贤,也要死皮赖脸的一起去。 在丁黟严词拒绝下,队伍从一人,扩大到两人、三人,再到九人,最终削减成五人。 随手扔出二三十两银子给蔡修伟,让他安排补充吃食,船上用得到的药等等,顺便联系船队,不要错过时间。 家里王青管钱,具体有多少钱,蔡明贤不知道,丁黟来了之后,多一点少一点,其他人也不知道。 不约而同的,他们此刻都被娘子\/奶奶镇住,三十两,说给就给,家里这么有钱,那他们还顿顿喝粥。 也不是,他们也有吃干饭和肉的时候。 次数不多罢了。 蔡明贤拍马屁,“娘子持家有方,蔡家娶了你,可谓是家门之幸……”话了,蔡明贤才扭扭捏捏提出要求,“娘子,能不能给为夫十两银子,不,八两就行,囊中羞涩,为夫……” 偷偷抬头瞅一眼丁黟,见她没生气,蔡明贤一下子挺直背脊,继续道:“为夫不是想干坏事,只是我一个大男人家的,出门在外,没钱丢脸。娘子要是买什么东西,为夫亦可代为支付。” 没好气白了好几眼蔡明贤,丁黟差点给整笑,用她的钱,说给她买礼物,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罢了,人家都做好吃软饭的准备,她也不好太苛刻。 塞一个荷包进蔡明贤手中,丁黟没好气的道:“省着点用。” 第293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10 永州州府城外绿溪观观主无为道长,算下来是云远道长师侄,老树皮一般的脸,看着比云远道长还要老。 蔡明贤带着两个孩子四处逛,丁黟则是和云远道长一起,跟无为道长探讨道法。 丁黟和无为道长见面,互称师兄妹。 起初,无为道长觉得丁黟就是个骗子,专门骗师叔云远道长这种老顽童心思单纯的人。 随着交流渐进,无为道长愈发心惊,最后是丁黟在说,无为道长听着,偶尔提出疑问。 另一边,云远道长悠哉悠哉躺着,时不时呷口清茶,蓝天白云,人生惬意。 离开时,无为道长拖着身体,亲自送丁黟出来,蔡明贤赶紧跑过去,站在丁黟身边,彰显身份。 丁黟:“……”就挺搞笑的。 云远道长嫌弃到只剩眼白在,怜悯看着丁黟,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家徒弟受委屈了。要是他早点发现,这么好的苗子早就成才,那还用一把年纪被家庭拖累。 自家徒弟的事情,云远暗中打听了一下,有几年啊,家里是真的过得挺难,乡野欺压,丈夫还不成器,孩子还小,生活的重担全压在徒弟一介女流之上。 后来,孩子大了,丈夫脑子里的水终于倒出来,不再折腾,徒弟才得以喘息片刻。 就在最困难的时候,弟子王青,对道产生浓厚兴趣。 蔡明贤唯一的优点是,对妻子的爱好给予支持。 否则…… 云远道长暗暗想,就那么一个不成器的男人,他早就送其一脚,目的地未知。 算了,看在他还有用处的份上,饶他一次。 蔡明贤只觉背脊发凉,有人在惦记他。 “啊切——” …… 船上的风景,初始时,十分有趣,看久了,也就那样。 丁黟一直将蔡湘带在身边,一点点引导她,将前世的知识经历,一点点和当下的社会映照,看是否能帮助这个社会做点什么。 知识从来不是没用的东西,问题是会不会用。 蔡湘从害怕,到迷茫。从迷茫,再到忙碌。 脑中风暴开启,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多到都没时间找蔡修端玩,蔡修端过来找她。 蔡湘眼眸一亮,拉着蔡修端探讨人生。 都说教育要从娃娃教起,三观也是,从娃娃开始塑造。 蔡修端已经七岁,在蔡明贤所创办的学堂读书,出门在外,还被蔡明贤提溜在身边,耳提面命。 好不容易得闲,竟然还被灌输大道理。 蔡修端掩面而去,他的人生太难了,还是去找奶奶吧。 丁黟如同大灰狼看小红帽一样看着找上门来的蔡修端,在一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家里必须有一个顶门的,其他人年纪大了,差不多就那样,唯有蔡修端,年纪小,认真教一教,不是不行。 “修端,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可以跟奶奶说说吗?” 蔡修端皱着一张脸,喏喏道:“奶奶,我为什么要读书?我不是读书这块料,爷爷却让我一定要读书,不能丢他脸。” 这娃儿一看,就是被蔡明贤折腾得够呛,已经产生厌学情绪,怀疑自我。 蔡修端小声低泣,小心偷看丁黟,奶奶从来不大声呵斥,应该会理解他的,对吧? 只见蔡修端扬起的小脸上,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爬。 丁黟心疼的将人搂入怀中,轻声安排。 熊孩子可恶,但要是乖巧的孩子这么哭,还是怪让人心疼的。 衣服前襟打湿,蔡修端抬起一双满是泪痕的脸,发泄过后,破涕为笑。 “奶奶,我没事。” 丁黟认真给蔡修端擦干净脸,决定和他好好谈谈。 七岁,是能听懂基本道理的年纪了。 “修端,你知道吗?在大庆国,一名秀才拥有什么样的能耐。” 蔡修端摇摇头,老实回答:“不知道。” 丁黟摸着蔡修端的头,细细说道:“大国庆,秀才,可以享受免除徭役,见官不跪等特权外,名下还有二十亩的地免除赋税。而这,只是士特权的开始。” “秀才往上,是举人,举人,是真正踏入士行列的人物。举人有做官的资格,免除赋税的地增加到两百亩。蔡家最辉煌的时候,只拥有一百亩土地。” “你爷爷因为资质有限,屡试不第,家里的土地,被里正一家,明里暗里抢去不少。而里正,却不敢轻易得罪一名秀才。” 蔡修端听得懵懵懂懂,瞪着大眼睛,听着丁黟温柔的声音,说着似懂非懂的话。 “知道一个县城的士绅阶层是什么吗?” 蔡修端摇摇头,“爷爷没说过。” 丁黟笑了笑,“你可以理解为,士绅是压在里正之上的人,而里正,是曲洼村最大的官,士绅比里正大。” “这还不算,如果你一旦考中进士,朝廷就会授官,到时候,你比士绅还大。” 丁黟尽量用浅显的道理做类比,小孩子不懂其他,但绝对懂谁比谁大的道理。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蔡修端摇晃着脑袋,皱着眉头,消化丁黟所说的话。 “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只要能考上秀才,我们家在曲洼村就不会被人欺负,要是能考上举人,那在山常县,蔡家都能站稳脚步,要是一不小心,考中进士,蔡家的族谱,给你单开一页,你这一支,从你开始。” 这种荣耀,蔡修端拒绝不了,但他还是有担心。 “奶奶,爷爷考了那么多年没考上,还使得家道中落,我怕……”更怕的是回家被父亲打死。 蔡安康作为长子,更是对那段日子记忆深刻。 蔡家,从富足之家,慢慢衰落。周围和蔼的叔伯爷爷们,露出狰狞的獠牙。 蔡安康教育孩子,总拿那段时间的事情说事,警告他们,做事量力而行,实在不行,就换条路,不要一直死磕,他们,磕不起。 谁要是不听,蔡安康放狠话,打断他的腿。 父亲的话,蔡修端记忆深刻,因为蔡安康说过许多次,多到耳朵起老茧。 丁黟听着,淡淡一笑。一边揭蔡明贤的短,一边安慰害怕得蔡修端。 “知道你爷爷为啥多年考不上吗?” “为什么?” “因为他笨。” 第294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11 走到门口的蔡明贤,听着房间中一老一少在吐槽他,在说他的坏话,心塞的无以复加。 受虐的他,站在门口不动,他倒想知道,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妻子,会如何评价他。 “爷爷笨,不可能。”蔡修端惊呼反对,“爹说,爷爷不是笨,不过是脑子进水,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不愿意低头看看脚下。” 蔡安康这评价,怪不得是最像蔡明贤的好大儿,也是最不得蔡明贤喜欢得儿子,倒将蔡明贤看得清清楚楚,一语中的,评价中肯有力。 丁黟怀疑,蔡明贤明里暗里嫌弃蔡安康,是因为这个儿子将他看得透彻,使得蔡明贤无地自容,只能动用作为父亲的尊严手段。 门口的蔡明贤,恶狠狠磨牙,心中暗忖道:“好你个蔡安康,竟然敢表里不一,背地里戳老夫脊梁骨,看老夫回去,如何收拾你。” 丁黟侧身抬头,望向门的方向,笑得不怀好意。 “不,你爷爷还是笨。” “为啥?”蔡修端歪着脑袋,总觉得奶奶的笑有点怪。 “因为你爷爷啊,他就不是读书的料,他偏不听,死劲折腾。但修端不一样,修端聪明,一定可以考上秀才,在加把劲,可以考上举人,要是时来运转,进士不是不可能。” “我哪有奶奶说的这么好。”蔡修端低着头,小脸羞红,偷偷瞥向丁黟,只见丁黟含笑注视他,眼神鼓励。 从丁黟房间出来,肉眼可见的,蔡修端变得自信。 受伤的只有站在门外的蔡明贤。 好几天时间,蔡明贤总是偷偷打量丁黟,一副有问题想问,却不问的样子。 丁黟淡定的,该做啥就做啥,蔡明贤气的倒仰,在丁黟这里受气,就跑去盯着蔡修端,即使在船上,课业决不能落下。 还说他笨,蔡明贤不同意,他要用事实证明,他才不笨,比如眼前的小兔崽子背个书磕磕巴巴,七岁了还未学完三百千。 实在笨的可以。 蔡明贤完全忘了,他在这个年纪,还不如蔡修端。 在丁黟开导下,等到鹿港下船时,仅仅二十来天,两个小的大变样。 胆小的蔡湘,已经敢走出去,按照大庆国说话方式,和别人交流。 自卑的蔡修端,穿着青色小长袍,说话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相反,蔡明贤则是感觉蔫了吧唧几个度,恨不得天天和丁黟黏在一块,让丁黟夸夸他。 丁黟心情好,就按照他的意思夸他:“老头子长得真好。”是实话,年轻时的蔡明贤就是帅哥一枚,老了老了,还是有点帅,在丁黟一枚丹药下,变成中年帅大叔。 有人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因为苦都被周围人吃了,说的就是蔡明贤这种人。 少时父母宠着,长大有妻子宠着,老了有儿孙宠。 “长得好?”这话蔡明贤不爱听,他想要丁黟夸他其他方面。 丁黟转过身,自顾自的去忙,没有管他。 蔡明贤气得在一旁生闷气,将两个大孙子指挥的团团转。 搬运行李,外出打交道,话密得蔡修伟和蔡修鸿只想翻白眼,大太阳的,爷爷就不会累吗?说那么多,口不干吗?又不用他动手,再说爷爷什么时候管过这事,他在闹什么? 瞎指挥。 到了京城,丁黟一家八口,暂时住在封洛观,看时间长短,决定要不要出去找房。 丁黟见到号称已逾百岁的云安道长。 云安道长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一见到云远道长,顿时有些嫌弃,就像是见到调皮弟弟那种嫌弃。 “你来干嘛,你不是说,你这辈子,死都不来见我。” 一句话激怒,云远道长跳脚,赖皮否认:“谁说的,你让她出来对峙,败坏我名声,还败坏我们师兄弟感情。说了死不来,没说活着不能来。” “名声,你还有名声。”云安道长嗤笑,“你有个屁的名声。” “你~~你……嗬嗬~~~”云远道长指着云安道长,气得说不出话来,养气功夫不到家,一句话破大防。 “师兄,你怎么能说脏话,你仙风道骨的形象呢,不要了,你让外界怎么看你?” 云安道长目光落在丁黟身上,丝毫不管云远道长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这位是?”云安道长能感觉到,丁黟很强。而他,要用师兄弟插科打诨的方式,探究面前之人的底细。 丁黟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道士礼。 “弟子无尘,拜见师伯。” “师伯?”云安道长狐疑的转向云远道长,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云远道长接收到那个眼神,一下子抖擞起来。 “咳咳!”清了清嗓子,云远道长背负双手,故作高深。 “哼!”云安道长重重哼了一声,云远道长立马恢复原样,换成闲适的二世祖样子,眼底的得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一把拉过丁黟,云远道长骄傲宣布:“好和师兄说一声,这是无尘,乃云台观二代弟子,也是师弟的亲传弟子,师兄你的师侄。” 笑脸转向丁黟,云远道长安慰:“无尘别怕,师伯就是凶一点。” 丁黟:“???”她有表现的害怕吗? 云安道长:“……”师弟是不是在到处败坏老夫名声,老夫能有让对方害怕得资格吗? 云远道长介绍完,手伸向云安道长,不要脸道:“师兄,初次见面,你不得送份见面礼,还有,师弟收了个那么好的徒弟,你不得恭喜师弟,给份贺礼。” “呵呵!”云安道长冷笑,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还是他那个不要脸的师弟,见面礼就算了,应该的。 不过,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要贺礼的。 “师侄见面礼有,至于你,”云安道长深吸一口气,“想都别想。” “哼!你说的,”云远道长一生气,便不管不顾,“无尘,上。” 云远道长暗中朝丁黟努嘴,像是变了个人。这时,丁黟才体会到为啥无为道长说他是个老顽童。 丁黟,甚至王青加一块,一直见到的云远道长,都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完全没想到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大开眼界。 第295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12 正好,丁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 无论在什么地方,最终还是凭手段吃饭。多一份能耐,就多一份手段。 “师伯,请指教。”伪装的护体金光透体而出,亮瞎两位道长的眼。 云安道长:“果然很强。” 云远道长:“怎么觉得徒弟更强了。嗯,徒弟这样的天才,只要给她一个平台,她就能起飞。幸好,老夫提前将师门不传秘笈给徒弟,徒弟待会才好碾压师兄,出一口恶气。” 另一边,云安道长一甩浮尘,作为大庆国原第一人,他自有自己的骄傲,可以败,但不能不战而败。 稀薄的护体金光同样透体而出,和丁黟比起来,一个像一百瓦大灯泡,一个最多十瓦。 “师侄请。” 见他们玩真的,云远道长开始担忧云安道长安危,不放心对丁黟喊道:“无尘,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师…伤了自己。” 丁黟秒懂,朗声回应:“师父放心,无尘有分寸。” 云远道长还是担心,只是两人已经交手,动作间,全是残影,他插不进去,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一边怪云安道长:“怎么老了还沉不住气,以为自己还年轻,随便动手。” 一边担心丁黟:“可千万不要伤到师兄,师兄被伤,我师徒还能不能平安离京都是个大问题。” 别人不知道云安道长的俗家身份,云远道长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云安道长不仅是封洛观观主,还是如今的圣上的叔祖。 皇家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听听就得了,认真必输,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人就是皇家之人。 丁黟越打越兴奋,灯泡瓦数有区别,但云安道长的身手,绝对是丁黟见识过,低武世界最厉害的人之一。 这个世界,灵气断绝,根本没有所谓的道。而云安道长,硬生生凭着一股气,挤进去半只脚,也就只能半只脚。 世界的上限,限制了他的成就。 云远道长给丁黟看的诸多秘笈是真的,只是已经不适合这个世界,再怎么研究,也研究不出来,因为祂,少了一样重要东西。 灵气。 “哈哈,痛快!” 丁黟和云安道长一停手,云远道长就跑上前,扯着云安道长,上下左右检查,被云安道长拍了一巴掌,才停下来。 云远道长对丁黟挤眉弄眼,似在赞叹她的识时务。 丁黟内心失笑,封洛观的云远道长,才当得起老顽童的称号,云台观的云远道长,分明就是个悠然自得的仙人。 晚上,丁黟和云安道长秉烛夜谈,云远道长在一旁插科打诨,在云安道长的一次次试探中,气氛并未显得尴尬。 云安道长颇为健谈,从大庆国历史,说到前朝大洛历史,提到前朝后期如何奢靡,如何腐败,徐家如何站出来为民请命,推翻腐败民不聊生的大洛,建立大庆。 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丁黟静静听着,不发表意见,扮演着王青温柔贤淑的角色。 大庆建立已经六十年,如今的帝皇是大庆第三任皇帝,玉安帝。 玉安帝五十多岁,评价不好不坏,算是能守成的帝皇。 封洛观的建立,是因为前朝最后一任皇帝太子死在这里,临死前发下诅咒,诅咒徐家子孙凋零,不得好死。 不知是不是诅咒起作用,三任帝皇,从夺得天下那天,在后宫辛苦耕耘,皇室依旧子嗣不丰。 能生,不能活。 封洛观所在的横山,是大洛皇脉所在。 当时云游在外的太祖幼弟云安道长闻言,主动请缨,在横山大洛皇脉之上,建立封洛观,镇压大洛皇室诅咒。 从那之后,皇室新生儿才有几个健康长大,不至于二世而亡。 云安道长的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将丁黟拉入皇室这艘大船。 已经一百多岁的云安道长,自觉已经寿元无多,为了徐家子孙千秋万代,须得有人代替他,继续在封洛观镇压大洛皇脉,直到诅咒完全消失。 皇室每代都会派一个人来封洛观,跟着云安道长学习。 学得怎么样?看云安道长要找外援就知道,不咋地。 丁黟想了半天没想通,具体从哪里看出是诅咒的原因? 万千世界,自有自己运行规律,她没脑残的问出为什么,打算到时候学习翻阅这个世界的典籍时,顺便找找原因。 云安道长干巴巴说了一通,不见丁黟又回应,干脆眼一闭,一睁,直接来。 “无尘,徐家邀请你,坐镇封洛观,不知无尘可有意?” 没说皇室,只提徐家,不怪是天下大乱后,能夺得至尊之位的家族,这语言艺术,丁黟望尘莫及。 同时给丁黟这位新晋高手极大的面子,即使拒绝,也不会将关系闹僵。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云安道长深知,对于丁黟,他们必须得拉拢,拉拢不成,决不能推向对立面。 以丁黟现在的年龄,足够支撑徐家封洛观下一任观主成长起来。 事关徐家千秋万代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云远道长捅了捅丁黟,示意她答应。 丁黟微微一笑,计上心头。 “师伯,镇守封洛观,师侄需要做什么?能得到什么?” 只谈镇守,未曾提及封洛观观主一职,丁黟就知道,他们在防着她。 如若在乱世,如若孤身一人,丁黟会转身就走。 现在,她是王青,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 丁黟笑,云安道长跟着笑,谈条件好啊,最怕的就是不谈条件,或者没有条件的人,无从下手。 “师侄若是同意镇守封洛观,我会请旨,封师侄为超一品镇国夫人。师侄若想恩荫家人,也不是不可行。封洛观搜罗天下道门秘笈,师侄若愿意,尽可一观。” 云安道长提出的条件,很让人心动,至少最后一条,丁黟就拒绝不了。 自从幺幺说过天场,说到大型功德器,丁黟就心动不已,期待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类似天场那样的大型功德器。 幺幺说话,从来不指明,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冒一句她以前的身份,为什么来。 也怪她,大概是现在还没达到幺幺的要求,没资格知道真相。 第296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13 不知真相,丁黟就更想知道真相。 或许有一天,她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打破这方禁锢的天地,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夜色如水般流动,在宽敞的封洛观观主云安道长闭关所在地,丁黟接过镇守封洛观重任。 “师伯放心,有无尘在一天,封洛观的大洛皇脉,就不会有出头一日。” 大洛皇脉不出头,大洛皇室的诅咒便不会出现。 丁黟还是觉得,比起虚无缥缈的诅咒,养不活孩子的事情,人为因素较大。 “好!”云安道长站起身,对着丁黟弯下腰,施礼,“徐家封洛观,就拜托师侄。” 丁黟看着云安道长四周缭绕的死气,在一点点接近。 云安道长,命不久矣。 站起身,丁黟回礼,“无尘,必不负师伯所托。” 给徐家皇室卖一份好,恰好符合王青淡雅的性子。 做好王青,不是一直一板一眼都要按照王青的样子行事,而是审时度势,以最小的变化,取得最大的优势。 旭日东升,他们一谈,就是一个晚上。除了云远道长有些困觉之外,其他两人依旧神采奕奕,仿佛没事人一样。 云远道长又喝了一杯醋,扭头不管他俩,自顾自摸到云安道长房间,鞋子都不脱,躺到床上去,一秒钟进入梦乡,呼呼大睡。 云安道长无奈摇头,这个师弟的性子,这么多年,还是那个样,不高兴就当场报复回去。 “无尘,往后,云远得你照顾,是他之幸。” 云安道长在某个瞬间,突然羡慕云远,性格开朗,悠然自得,关键还有幸运加成。 大洛末年,乱成那样,婴儿的他能被外出的师父捡到,从小调皮捣蛋,虽有受伤,却无伤大雅。 没几年,师父去世,换成他自己,几乎是将云远当儿子养大。 临死前,云安道长也在为云远道长打算。 “无尘,你师父,能不让他回山常县就不让他回,年纪大了,来回奔波不容易。” 云远道长已经八十多岁,作为武功不错的普通人,这个年纪也已经很大。 “师伯放心,我会劝师父的。” …… 白天时间,云安道长带着丁黟熟悉封洛观环境,“我已去信给陛下,说了你的事,陛下不日会出宫见你一面,无尘可不要怪师伯自作主张。” 丁黟微微一笑,“应该的。” 做那么多铺垫,最终目的不就是大庆至高无上的那位么,一切尽在丁黟掌控中。 玉安帝师悄悄来的,丁黟正陪着蔡湘和蔡修端学习,其他人闲不去,去了城里。 “小湘儿,你知道学习最难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蔡湘没动,蔡修端先插嘴。 丁黟看着他们两个,一脸慈祥,“学习啊,最难的就是学以致用,光学没用,会用才行。先贤多年的道理,不是书上短短的几句话,是他们一生的成就。像历史,史书上寥寥几笔,却是他们跌宕起伏的一生。” “奶奶,学了的东西,该怎么用?”蔡湘托着下巴,瞪着一双湿漉漉眼睛,巴巴问道。 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再加灵泉水滋养,两个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头发油亮有光泽,柔软舒适,“怎么用,这就要你们去试验。能用的学问,才是活学问,只会死读书,那书也就是死的。” “啪啪啪!”暗处转出来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身穿紫色锦袍,袖口领口都绣着繁复的花纹,龙行虎步,龙章凤姿,即使收敛周身气势,也是人群中最显着的那位。 “无尘,见过陛下。”丁黟拱手行礼。 两下子一听,扑通跪下,不知所措的磕头问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玉安帝哈哈大笑,连连摆手,“无尘道长不用多礼,这是无尘道长两个孙儿吧,起来吧。” 双方第一面,给对方的印象都不错。 玉安帝觉得丁黟识趣,并未恃武而骄。 丁黟觉得玉安帝大气,多疑,却不乱疑,是个天生帝皇的料。 有云安道长和玉安帝背书,丁黟一脚在京城迅速站稳脚跟。 玉安帝给蔡家赐了一栋大宅子,某个高官告老还乡后留下的五进宅院,蔡家全部人住进去还嫌宽敞,丁黟指挥蔡修伟和方春,又去填了一些仆从,还有些仆人是玉安帝所赐,是保护,亦是监视。 一开始,蔡家人还不安,地位乍然变化,大家都还没有习惯。 适应最快的反而是蔡明贤,这位曲洼村蔡家的少爷,如今京城蔡家的老太爷,整天提着个笼子去街上四处溜达,很快和一帮京城老爷们混作一团,彼此间称兄道弟。 彻底恢复年少时本性。 蔡修端被丁黟塞进京城灯江书院,里面有天下闻名的大儒教导,丁黟不担心蔡修端会不会受欺负。 这个孙子,是有点腹黑劲在身上的,像父亲蔡安康,行事却比蔡安康得体。 丁黟本来想将蔡湘送去京城女子书院,看到书院教的东西后,果断放弃,亲自将人带在身边。 脱离险境,没有害怕威胁,蔡湘接受了十几二十年的教育,和当下女子的学习,格格不入。 一不小心,便会露馅。一露馅,凭蔡湘鹌鹑性格,不知道会给自己加多少道乌龟壳。 八月十五,宫里举办宴会,丁黟,这位云安道长继任者,在云安道长和玉安帝介绍下,正式在京城亮相。 丁黟的身份,京城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现在,不知道也知道了。 连带泥腿子蔡家,也进入京城权贵的视线中。 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偏偏得道的人,还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没有必要得罪。 答应云安道长守护镇守封洛观,丁黟自然是不好离开,蔡家人在十月的时候,说是趁着江河没冻上,想要回乡一趟。年后,再带着全家人上京。 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 丁黟自然不会不答应。 在丁黟的设想中,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但想到家里人一听说能去京城,争先恐后想来。 “罢了,让他们来京城看看,来了再和他们说,商议其他。” 第297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14 待在封洛观的云远道长,被师兄云安道长说几句,闹着要走。 “我不管,我就是要回云台观。云台观是我一手建立,最合我心意。” 丁黟怕他这一走,往后的日子怕都是遗憾,好说歹说,直接拿出杀手锏,说要和他探讨道法,才没让云远道长闹脾气玩离家出走。 死气缭绕,云安道长,也就是几个月时间。 “师父,你帮无尘看看,是不是这本。”每隔几天,丁黟就带着一本道法去找云远道长,将人稳在封洛观。 封洛观的云远道长,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师兄云安道长的眼皮子底下,时不时使个小性子。 因为有人包容,有人宠。 人和云台观的观主,完全是两个人。 来年二月,天气逐渐转暖,丁黟在封洛观见到玉安帝,知道云安道长就是这几天的事。 “叔祖的事,无尘道长知道!”玉安帝盯着丁黟,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可惜,丁黟的表情,从头到尾足够淡,淡到玉安帝觉得,那个面对子孙慈祥和蔼的人,和面前平静无波的无尘道长,是两个人。 “知道,入道之人,对自己的生老病死,早就有预感。师伯如此,无尘亦如此。” 玉安帝眼眸中,射出凌厉光芒,周围人吓了一跳,不包括丁黟。 丁黟温和转动眼眸,拱手拦下玉安帝,“陛下,无尘是大庆子民。” 是大庆的子民,不会背叛大庆,除非大庆不要他们。 收回凌厉眼神,玉安帝背负双手,看向云安道长袇房,眼眸有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无尘道长,往后,封洛观拜托你了。” 云安道长是在二月某个月明星稀的夜里羽化而去,云远道长哭得像个八十岁的孩子,不管不顾扒拉着云安道长棺椁不放。 悲痛欲绝。 云安道长于他而言,是父,是兄。云安道长在,他就可以耍脾气,使小性子,任性妄为。 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云安道长会包容他。 “师兄啊,你不是说会长命百岁吗,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师兄啊,我又没有亲人了。” 丁黟吩咐人去将云远道长扶起来,不要误了时辰,云安道长可是要葬在皇陵,开启关闭时间不能拖太久。 道士常和是徐家送来跟着云安道长学习的人,四十多岁,和玉安帝同辈,小时候,没少被云远道长捉弄。 见云远道长左一句师兄要长命百岁,又一句师兄为何不等等他,蛮横扒拉棺椁不放,忍不住嘀咕一句:“云远师叔祖,叔祖已经一百零三岁了。” 长命百岁在其他人那里是祝福,放在云安道长这里,妥妥的诅咒。 云远道长哭声噎住,胡乱擦了擦泪水,“师兄说过,会等我长命百岁,他说话不像话。” 举目望去,周围人早已接受事实,并没有多大悲伤,云远道长更是难受。 丁黟亲自上前扶起云远道长,“师父,师伯想要你长命百岁,你可不能辜负师伯的一番心意,好好活着,以后去了地下,才能和师伯炫耀。” 这个年纪的老人,怕悲伤过度,一口气上不来。 …… 道士常和,是封洛观第三代弟子,按规定,得称呼丁黟一声师叔。 他还是内定的封洛观下一任观主。 二月,蔡家人进京,一家老小,齐齐整整,谁也没落下。 玉安帝在城郊划了一个皇庄在蔡家名下,投桃报李,丁黟将常和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时间一晃,两年一过,蔡湘十五岁,按照大庆国女子十五及笄,蔡湘已经是成年人。 成年人,可以结婚生子。 但蔡湘不同,她前世接受了二十年的教育,这一世有丁黟护着,哪有那么容易扭转过来。 而且,这段时间,蔡湘对农业很感兴趣。 跟在蔡修伟后面,天天往田庄跑,晒得黑不溜秋,全身上下,最白的竟然是牙齿。 丁黟屈指一算,王青不回来,蔡湘要在她前面走,也就任由蔡湘闹腾。 要真想让蔡湘和谁配一块,让她以后的日子,都被关在小小宅院中,蔡湘不愿意,丁黟也不会愿意。 蔡湘是意外闯入这个世界的孤魂,丁黟又何尝不是,既如此,何不让蔡湘用她觉得好的方式过一生。 丁黟不在蔡湘身边,蔡湘身边却一直有丁黟的人。 某一天,丁黟接到手下的信,有一个中药的男人,闯入田庄,欲对蔡湘行不轨之事。 丁黟赶过去,在田庄柴房看到五花大绑,她一直没找到的五皇子侍卫吴良。 京城,离永余州章台府山常县曲洼村三千公里,剧情在此刻被修正。 “阉了!”丁黟冷冷吩咐。 下一秒,装晕的吴良睁开眼睛,蠕动着身体求饶。 “无尘道长,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五皇子府上侍卫,小的为五皇子办事,不小心为奸人所害,中了春药,不是故意要轻薄蔡小姐。” 吴良条理清晰,一点也不见药物影响。 “中春药,就能去侮辱女子清白,没手啊。五皇子侍卫,本道倒是要看看,五皇子认不认你这个侍卫。动手,阉,阉完送去给五皇子,理由不需要我亲自找吧。” 属下信中说,吴良刚翻墙进来,摸到蔡湘窗边,就被他们打晕。 从头晕到尾的人,既然知道那是蔡家小姐,这里面没有阴谋,丁黟信都不信。 五皇子好样的,自己嫌弃蔡湘,就派了那么一个货色来侮辱蔡家,侮辱她丁黟。 丁黟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进宫,将这件事情对玉安帝说明,摆明蔡湘现在不会嫁人。 不管玉安帝知道消息后,脸变了几个色调,丁黟甩甩袖子,气冲冲从皇宫离开。 很快,五皇子被封庸王,封地西北边陲的圣旨就到达五皇子府,圣旨言明,五皇子即刻起赶赴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庸王砸了多少瓷器,丁黟不管,吴良的尸体丢到乱葬岗,被野狗啃食,丁黟更是不曾理会。 这件事,丁黟没有瞒着蔡湘,将其中利害,一一道明。 “小湘儿,蔡家不惹事,也不怕事,有奶奶在,受了委屈跟奶奶说,奶奶一定给你做主。” 第298章 种田文女主有个奶奶15 蔡湘抱着丁黟“呜呜”直哭,来到这世界三年,她如何不知,失掉清白的女子,在这个世界只有两条路,死或者嫁给侮辱她清白的人。 无论哪条路,都是将女子推入深渊的死路。 蔡湘很佩服一些人,他们一穿越,就可以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接着在异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她不行,她天然的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感、不安感。 抬起头,蔡湘眼眸之中闪烁着泪光,在异世的苦涩与孤独,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内心,将其化作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色彩。而她,只能独自无奈地承受这份痛楚。 举杯欲饮,对影成三人。 一道是她,一道是她灯光的影子,一道是月亮的投影。 蔡湘从小对自己有深刻认知,不聪明,没有手段,不过靠着卷生卷死的裹挟,拥有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可她是弱者。 在这个地方,她连抱怨环境的资格都没有。 她害怕有一天,她不是她。又害怕有一天,她还是她。 小心翼翼维护那点本就不多的自尊,将头埋进丁黟怀中,默默流泪。 丁黟抱着蔡湘,没有安慰,没有责备。 对蔡湘,丁黟大抵是有些怜悯的,怜悯她无处安放的心,惴惴不安活着,如履薄冰掩饰。 她是这个世界的沧海一粟,不小心闯入,周围被浮游和藻类所占据,在外面,有虎视眈眈的小鱼,更外边,是露出獠牙的大鱼…… 一层层包裹下,她无处可逃。 想伪装成浮游,可是浮游也只是食物链底层,能被任何一只小虾米吃掉。 丁黟来时的记忆,早已记不清,在一轮轮非正常死亡过程中,她丢失了许多东西。 张狂,何尝不是她的保护色。 而蔡湘,选择的保护色是逃避。 看到蔡湘,丁黟仿佛看到当初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开局即死局,死局即无局的梦魇中。 理解且心疼。 蔡湘哭累了,抬起一双通红的眸子,定定看着丁黟,接触到丁黟慈祥的双眸,瞬间又红了眼眶。 “奶奶,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丁黟摇摇头:“不会,你只是没找到在这里生活的动力。” 前世蔡湘活着的动力是蔡家家破人亡,这一世有丁黟保驾护航,在蔡湘有生之年,蔡家不会走到那一步。 具体要做什么,丁黟只能一步步引导。 田庄宅子中,丁黟和蔡湘睡在同一个院子的不同房间。 这一夜,丁黟做了一个梦,梦见蔡湘剧情中没有的东西。 蔡湘被吴良带回去,关进柴房。一开始,吴良的妻子不管蔡湘,最多每顿给她扔一个冷馒头。 吴良有一子一女,五岁的小女儿吴婉莹乃重生之人,不知前世遭遇什么,这一世,从蔡湘进入吴家开始,吴婉莹就仗着小女孩的懵懂天真,接近蔡湘。 大概是许久没有和人说过秘密,蔡湘面对吴婉莹,倒是没什么忌讳。有时是一个人在说,有时的对着吴婉莹说。 吴良的妻子还要去五皇子府当差,有人帮忙看着女儿,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对蔡湘,她看不上,却也没想出手伤害,毕竟不过一个下贱之人,凭她在六皇子府学的诸多手段,完全不怕蔡湘使坏。 可是,吴婉莹每次看完蔡湘,总会在身上明显的地方弄出些伤痕。吴良妻子即使不在乎女儿,她也不允许女儿被一个下贱之人如此作践。 吴良妻子这边伤害完蔡湘,吴婉莹就会跑去安慰蔡湘,回来一副欲哭不哭的死模样。 蔡湘的日子,在吴家越来越难过,更难过的是,她接近不了吴良,更何谈报仇。 一次,她在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时候,口中呢喃着:“杀了吴良,报仇!” 此时的蔡湘,精神已经出现问题,开始不大正常。 就在这时,吴良妻子闯进来,后面拖着一脸伤,哭哭啼啼的吴婉莹。 吴婉莹拽着母亲,害怕得直哆嗦。 蔡湘死了,被吴良妻子狠狠打了一顿,冻死在寒夜里,死后,尸体被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吞噬。 吴婉莹邂逅五皇子同龄庶长子,以才女身份出道,让五皇子庶长子对她深爱不已,及笄之后,吴婉莹成为五皇子庶长子的妾室,在五皇子庶长子原配死了之后,掌握其后宅大权,被丈夫扶为正室,实现人生逆袭,走上人生巅峰。 再后来,五皇子也就是后来的五王爷,五王爷嫡子去世,庶长子捡漏,继承爵位,连带着吴婉莹一起起飞,在大庆国谱写一段佳话。 “好乱的世界,第几目了?”丁黟醒来,愣愣看着床顶灰色的蚊帐,一时间不想发表意见。 起身,丁黟走向隔壁房间,蔡湘还睡着,睡梦中,似乎正在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让她睡不安稳。 丁黟给蔡湘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夜凉如水,如今已是初秋季节,既是收获,也是万物凋零的开始。 …… 五皇子一家收拾行装,离开京城。 罪魁祸首吴良身死,吴良的妻儿被卖。 那一晚,哭过之后的蔡湘,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里的新奇观点,源源不断涌现。 像是世界bug修复完成之后,走向正轨。 蔡安康在京城待了一年,过年之后清明前一个月,借口要回家祭祖,返回曲洼村,一不小心被推举为曲洼村里正。 接着,蔡修伟带着妻儿留在父亲身边,其他人又一次踏上进京的征途中。 蔡湘一辈子未婚,倒是在大庆国史书在留下不小的名头,世人史称粮母。 她的到来,为这个生产力落后,粮食短缺的国度,注入生机。 在蔡湘的谏言中,丁黟一力担保,载着蔡湘等人船只,扬帆起航,去为大庆寻找高产粮食种子。 历时十年而归。 因为抑郁,蔡湘三十五岁时离世,丁黟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帝皇亲子出席,给予她无上尊荣。 丁黟一直活到九十九岁,将镇守封洛观的任务交到常和手中,安排蔡家后续,和云安道长一样,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溘然长逝。 第299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1 王康成,珠市人,从国外留学归来,进入王家企业,担任市场部经理一职,五年后,父亲病重,王康成走马上任,成为王氏集团总裁。 三十二岁的王康成,成熟稳重,一米八五的身高,身材匀称有力,是他们那个圈子中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事情从一杯泼到身上的咖啡说起。 王康成带着公司员工去酒店,与另一家同样规模傅氏集团,在双方见证下,签署一份重要合同。 这份合同,将使得王傅两家,通力协作,为两家更上一层楼提供重要平台。 如果没有意外,王康成将会带领王家,走上一个新高度。 结果却是,王家天凉王破,不如王家的傅家,一跃成为珠市首富。 王傅两家签署合同过程中,对方事故不断。 一会是打印的合同拿错了,一会是公司印章没带。 好不容易签署完合同,双方合作愉快,送上下午茶,同时准备晚会的宴会,不知哪里来的一杯褐色速溶咖啡,泼在王康成制作精良的西服身上。 王康成认出泼他咖啡的人,正式签署合同时 ,正是傅家那个麻烦不断地员工伍贝贝。 按理说,傅氏集团也不是小企业,合同书,印章,甚至带来签署合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不会出现这种本不该出现的小问题。 王康成想着,要是伍贝贝这种人在王氏集团,早就被他开了,还能跑到这种重要场合,也是奇怪。 当对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看进王康成眼中,王康成突然一见钟情,一眼万年,觉得伍贝贝很有意思。 甚至,他想拐带伍贝贝回去,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伍贝贝离开视线后,王康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明明是禁欲系年轻有为的王大总裁,怎么会对一个清汤寡水,麻烦不断,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女人产生想法。 三个月后,伍贝贝来到王氏集团面试,面试的职位是总裁秘书助理。 王氏这种大企业,即使是一个秘书助理,要求也不低,更何况是总裁秘书的助理。 王康成身边的五大秘书,三男两女,哪个放出去,不是可以大杀四方的人。他们能站在秘书这个位置,靠的不是其他,是实打实的能力,下面的助理皆是各大顶尖高校毕业的天之骄子。 按理说,伍贝贝这种,长相只能算清秀,简历不过关的人,不可能应聘得上,偏偏,伍贝贝不仅通过简历筛选,还通过层层面试,拿到最后的offer。 秘书助理这个职位,一般而言,是接触不到总裁。 偏偏的,张秘书有事,伍贝贝端着杯咖啡闯进总裁办公室,泼了总裁一身。 加了大量糖和奶的手磨咖啡,黏腻腻透过白衬衫,沾到皮肤上,令人格外不适。 王康成怒不可支,抬头准备训人。 伍贝贝噗通跪下来,拿着几张掉屑的纸巾往王康成身上擦去,不仅没擦干净,还将人撩拨到不行。 王康成想不通,泼的是上半身,为何擦的是下半身,泼到身上的咖啡还能转移不成。 一对上伍贝贝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王康成瞬间忘了他是干嘛来着,身体比脑子转的更快,温柔的扶起伍贝贝,仿佛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不敢大力。 伍贝贝一直麻烦不断,王康成明明是个睿智的总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屡屡觉得伍贝贝不一样。 就是那种干净,怜惜,想让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伍贝贝一离开视线,王康成又立马反应过来,情况不对。 纵横职场多年,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妖娆的,女强人的,美艳的,能干的…… 为啥会对一名小百花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每每面对伍贝贝,王康成都有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仿佛身体与灵魂分离,做主的是另外一个人。 在王康成抽风式纵容下,伍贝贝在王氏集团的地位水涨船高,虽然职位还是职位还是总裁秘书助理,实际上更像是总裁第六位秘书。 伍贝贝没出现之前,王康成是专心搞事业的男人,伍贝贝出现后,王康成干了许多令公司人天怒人怨的事情。 特别是手底下五位秘书,一会一个命令,一会一次更改,拉出去的屎立马吃进去。 王康成生母早逝,父亲亦已亡故,凭他的身份,在珠市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喜欢,偏偏王康成谁也没看上。 周末,王康成带着伍贝贝出去游玩。 伍贝贝一直没接受王康成的追求,但拿的好处一样不少,王康成像是个舔狗一样,追在伍贝贝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清醒的时候,王康成不仅一次扇过自己巴掌,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多像是一个木偶,伍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伍贝贝做什么都好。 这天,王康成带着伍贝贝出去,遇到傅氏集团的继承人,傅氏集团总经理傅玉泽。 伍贝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从那以后,伍贝贝开始躲着王康成走。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王康成迷了心智一般,想要强上伍贝贝,被后面赶来的傅玉泽一拳撂倒在地。 两人大打出手,双双进了医院。 两男争一女的闹剧在王傅集团闹得轰轰烈烈,闹剧的主人公心理素质强悍,该干嘛干嘛。 又六个月过去,伍贝贝怀孕,王康成和傅玉泽又一次大打出手,双方都认为伍贝贝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为了夺回伍贝贝,王康成不择手段,不断给伍贝贝提身价,甚至将手里的股份大部分转到伍贝贝名下。 最终,伍贝贝却选择了傅玉泽。 王康成仿佛失心疯一般,在两人结婚的当天,宣布将名下所有的股份财产都送给伍贝贝,充当嫁妆,而他,因为心伤远走海外。 却飞机失事,一命呜呼。 伍贝贝不善经营,空拿股份,股份变成傅家的东西,最后,珠市数一数二的王氏集团破产,并入傅氏集团,而伍贝贝和傅玉泽,儿女双全,幸福一生。 第300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2 这个剧情,看得丁黟两眼发蒙,尬的不行。 “什么鬼?这是什么天才想出来的剧情,就算是个脑残坐在那个位置上,也干不出这等事。” “卧~槽,离了个大谱,这不会就是所谓古早言情中痴情男二的剧本吧?痴情男二,还不如说是怨种男二。” “还有,为啥伍贝贝怀孕时,两人都觉得孩子是他们的。难道……” 丁黟摸着下巴,一锤定音,“有钱人真会玩。” 又在脑中过了遍剧情,丁黟两眼直愣愣,躺在五百米大床上,看着天花板。 “……” “???” 他想静静。 叮铃铃,电话响起。 丁黟拿起电话,上面备注孙秘书。 “总裁,下午的合同,不要忘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丁黟依旧双眼失神。 今天,就是今天,王傅两家将要签署一份重要合同,事关两家五年内合作项目,如果运作得当,还有下一个五年,下下一个。 也就是在今天,王康成遇到伍贝贝,从嫌弃,到一眼往年,中间只不过是一杯速溶咖啡,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整个剧情,丁黟被雷得不行,现在还回不过神。 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世界,接受过大大小小的剧情,从来没有一次,有这一次让他无言以对。 说王康成脑子有问题吧,他确实年少有为,没有伍贝贝的时候,谁来不称赞一句好。 说没有问题吧,那中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挑战眼球极限。 丁黟想着,当初他们那样玩,周围的吃瓜群众一定很饱,甚至很撑。 整个剧情,像是无厘头的笑话,女主伍贝贝,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百花一样的长相,轻松吸引两位男士注意,两人都非她不可。 甚至,坐享齐人之福她,今晚陪他,明晚陪他。 为什么会这样?理由,没有,完全没有理由。 就是爱了,就是被吸引了。可是,偏偏,王康成有时候是清醒的,这就很奇怪。 丁黟感受了一下,这就是个很普通的世界,连灵异事件都没有的普通世界。 剧情中,通篇下来,伍贝贝就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前面二十多年都很普通,后面突然打开bug,吸引两个优秀男士注意。 要是万人迷光环,丁黟还能理解,可是除了王康成和傅玉泽,其他人都挺正常,甚至,远离伍贝贝的王康成,也是正常的。 这个世界,仿佛中间有根线,强行拴住三人,将三人独立于其他人之外。 为了三人能见面,强行使人靠近。 因为剧情最后,傅家做主的人是傅玉泽的弟弟傅坚白。傅玉泽最后只是个拿着傅家分红的人,带着老婆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看不懂。不是玛丽苏,也不是万人迷,只是对这两个男人有用。到底是什么在搞鬼,去看看就知道。” 丁黟翻身想要下床,床太大,翻了三圈才到床边。 “谁家好人整这么大的床,是地板上放了张巨大床垫吧。” 丁黟吐槽,汲着拖鞋进入浴室。 放水,洗漱一条龙。 走下楼时,保姆已经做好早餐,丁黟笑了笑,也没有管家过来说:“好久没见到少爷笑得那么开心了。” 甚至,管家都没有。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早上九点半。 两家合同签署时间是下午三点,因为意义重大,公司今天还需要做最后的准备。 作为总裁,丁黟是最后一个到的。 吃完早餐,已经十点,到了公司,已经十一点。 因为今天忙,去参加合同签署的人中午都没有时间吃饭,丁黟看看自己没事情做,转身给所有人点了外卖。 打开外卖app,上面显示,每次点单低则五六份,多则十几份。 这是一个和员工处成一团的总裁。 丁黟按照之前的订单,直接再来一份。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27英寸的台式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最新的合同书电子档。 很快,纸质档也送上来。 丁黟翻阅了一下,很完美,没有问题。 “好吧,赶紧吃饭,别到时候签合同时给我整出个低血糖,说公司虐待你们。” 没有错,晚宴前,伍贝贝就差点因为低血糖晕倒,因为中午忙得没吃饭。 丁黟不是针对谁,而是因为无语。 下午两点前,双方就已经到达酒店,正在友好交流,实则唇枪舌战。 丁黟也看到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伍贝贝,顿时觉得辣眼睛。 不是,大姐,你鬼鬼祟祟是干嘛,这是正式场合,不是玩过家家,更不是谍戏。 签署合同时没有问题,下午茶的时候,丁黟周围坐了一圈王氏集团员工。 他就想知道,伍贝贝如何突破这个阵型,进来给他泼一身咖啡。 伍贝贝出现,丁黟看去,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 王康成当时看伍贝贝时,也没有感觉,只是觉得伍贝贝很烦,甚至在心底,对伍贝贝这种员工,进行了一番友好嘲笑。 可是,和伍贝贝对视之后,情况变了,如同下蛊一般,王康成突然就非伍贝贝不可。 休息室中,大伙正在聊天,等着晚上的晚宴。 伍贝贝端着一杯咖啡,摇摇晃晃走进来,传说中的低血糖,难道已经犯了。 也是奇葩,中间两个小时没事,伍贝贝都没想着去吃点东西,是怕吃完东西小肚子凸起,穿礼服不好看吗? 丁黟目不转睛,想要知道伍贝贝身上的秘密。 在丁黟视线中,一杯咖啡,呈抛物线在瞳孔中放大,精准砸向丁黟。 丁黟身手敏捷,在咖啡到来之际,一个后空翻,逃离咖啡的波及范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摇摇晃晃的伍贝贝,一下子清醒过来,挪动小碎步,跑向丁黟,一边跑,一边鞠躬道歉。 在伍贝贝双手过来之际,丁黟一扭腰,拉过一旁的孙秘书,只觉莫名其妙。 他都躲过去了,伍贝贝怎么还精准找上他。 伍贝贝弯腰,一直说着对不起,廉价的衬衫,包裹得严严实实,都没玩色诱。面前的人没有反应,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向上望去。 第301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3 丁黟只觉脑中有根线被扯动一下,仿佛脑电波相连一样,强行将他和伍贝贝联系在一起。 湿漉漉的眼睛,就是这一眼,让王康成一败涂地。 丁黟甩甩头,一把拉过孙秘书,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头就像针扎一样,丁黟捂着头,突然听到伍贝贝的声音。 “系统,怎么回事?” 丁黟眼神冰冷,余光观察其他人,他们都没有听到这道声音。 系统,是他以为的那个系统吗?是什么样的系统,能影响一位叱咤商场,心志坚定的总裁? 可以肯定的是,伍贝贝的系统,不能大面积使用。 但同时,攻击力强悍。 至少那一下,还是对丁黟造成影响。 头疼。 脑中神经似乎被狠狠抽拽一下,这要是个普通人,当场就会失神,跟着伍贝贝的节奏走。 伍贝贝的系统,并不是严格意义上循序渐进,初始时,影响不算严重,有距离的限制,一旦脱离,就会清醒。 下一次,依旧会受到影响,影响一次比一次严重。 短短几分钟,丁黟大脑飞速转动,提炼出不少信息。 伍贝贝的系统是什么系统? 丁黟更倾向于是攻略系统,而且是掠夺型攻略系统。有的攻略系统还讲究个你情我愿,一步步占据对方心灵,掠夺型不一样,直接强来,硬来。 这一点,丁黟在天场学习中认真研究过,主打各种系统类型的分辨及反制。 普通攻略系统,意志坚定,不理会即可。 而掠夺型攻略系统,则是防不胜防,只要确定目标,接近目标,就能如同下蛊一样,直接侵入大脑,修改对方运行分辨程序。 非卿不可。 到最后,大脑程序被破坏殆尽,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掠夺型攻略系统缺点也很明显,能量消耗大,目标人群小,稍有差池,更可能万劫不复。 相应的,风险大,收益也大。 丁黟现在没搞懂伍贝贝的系统,最终在这个世界带走的是什么东西,所以,他还得出卖一下色相。 想通后,丁黟从孙秘书身后绕出来,走到伍贝贝身边,嘴角不屑,三十七的人,吐出来的话却冰冷异常。 “这位女士,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年纪轻轻,手脚不好使,连眼神也不好使。” 一把拉过被凌空而来的咖啡波及的几人,丁黟嘲讽,“女士,睁大你那扑棱蛾子的钛合金眼看清楚,你的咖啡,泼到别人身上了。我们还没说什么,你就跑过来哭哭啼啼,眼神不好,道歉都没找对人。咋地,想道德绑架呢?” 伍贝贝头顶一众看戏的戏谑眼神,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一颗颗滚圆的泪珠在脸上滑落,特别是那双眼睛,和那张普通的脸格外不搭,充满魅惑之感。 丁黟再一次受到攻击,甩甩头,眼神带着杀气,朝着吴贝贝碾压而去。 耳中,是伍贝贝和系统杀猪似的尖锐爆鸣声,听得丁黟头疼。 “系统,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初步入侵对方大脑,王康成怎么不受一点影响?” “别吵,在查。那么多人看着,你悠着点,别让人看出破绽。” 丁黟嘴角的嘲讽,越来越浓,其他人眼底的同样带满讽刺,想往上爬没错,但能不能先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长成那副清汤寡水的样貌,使的却是拙劣的美人计。 关键总裁还跟她不熟,对她没好感。 还有,谁能来体会一下他们的感受,看一个丑女使美人计。还是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谁能来安慰他们受伤的心灵? 殃及池鱼,还没有获得一场对应的视觉盛宴,他们也很无辜的好不好。 “你,你,你……”丁黟点了几个人,都是被一杯劣质咖啡波及的人,做工考究的西服上,晕开的咖啡渍格外明显。 “都来报报价,衣服买成多少钱,清洗费要多少,不能清洗的原价赔偿。” 丁黟话一出口,其他人眼眸大亮,纷纷附和。 “两万三,清洗费大概五百。” “一万八,清洗费未知,新买的。” “五万五,不能清洗。” “……” 伍贝贝听得脑袋发蒙,不是,她说啥了,做了什么,莫名其妙就背负十几万的债。 “你们敲诈。” “女士,搞清楚,什么是敲诈,我们都没让你赔精神损失费,咖啡是你的吧,也是你故意抛过来的吧?” “我不是故意的。”伍贝贝绞着手指,嘟着嘴装可爱。 丁黟一下子跳到孙秘书背后,卧~槽,都是成年人了,都进入职场了,摆出这副鬼样子想要吸引谁,以为自己还是未成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么。 王氏集团来的人,都是高层,除了几个女性现在去做头发,换礼服之外,其他人都在这里。 说实话,在场的人,包括丁黟,都想不通伍贝贝是怎么混进来的,来的人之中,有长相不那么完美的人,但气质一定在,长期处于高位,那股由内而外的气势,将普通略带几分猥琐的伍贝贝秒成渣。 丁黟低声在孙秘书耳边吩咐:“去看看,傅氏集团傅玉泽这会在不在,让他来一趟。” 剧中最后,王康成可是将所有身家拱手相让,偌大的王氏集团,也给了出去,现在,收一点小利息不过分吧! 孙秘书才出去一会,傅玉泽就焦急赶过来,像个傀儡一样,心疼的扶起伍贝贝。 “王总,多少钱,我替她出。” 丁黟努努嘴,示意王氏集团总经理巴东,巴东笑着递上一张报价单,短短几分钟,已经罗列好一切数据。 傅氏集团继承人出手,总不能是清洗费的问题,那就全部换新的。 “傅总,不是我说,贵公司这位员工,”丁黟嫌弃撇撇嘴,百般看不上的模样,摇摇头,摆出心痛的模样,“傅氏集团家大业大,也不能这么造啊——” 拖长的尾音,更像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讽刺。 傅玉泽还没说什么,伍贝贝眼中闪过一缕凶光,很快换成小白花模样,泫然欲泣。 丁黟在心底跳脚,“商业场合,正规商业场合,摆出这副死样给谁看。要是在特殊场合,在场各位还能心有怜惜,可是在这,呸——” 傅玉泽带着人离开,丁黟让几个衣服脏了的员工赶紧去换衣服,今晚的宴会,可不止王傅两家,还有其他集团的高管,商业伙伴等等。 “赶紧去,邋里邋遢像什么样。”丁黟延续王康成的几分毒舌。 临出门,孙秘书给丁黟竖起大拇指,“厉害!” 孙秘书当时离丁黟最近,也是最狼狈的人,白灰色西服上,大块的污渍,影响其几分帅气,一身气质却不受影响。 第302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4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魅力最盛的时候。 丁黟摆摆手,“过奖。快点回来,别耽搁。” 王康成五位秘书,孙秘书是他最得力的帮手,统领大局。张秘书负责社交礼仪方面,梁秘书则是负责公司内部事宜,熊秘书则是业务拓展,长年不在公司。 剩下一位,姓王,负责和上面沟通。 此次来的有两位,孙秘书和张秘书。 …… 晚上的宴会,没有看到伍贝贝,丁黟心情都舒爽许多,觥筹交错间,欣赏到不少美丽的风景,这不比伍贝贝那清汤寡水好看。 优雅端着酒杯,游走在各处,不仅伍贝贝不见人,傅玉泽也不见。 傅玉泽可是与王康成齐名的青年才俊,现在嘛? 丁黟摇头,被霍霍了啊。 真可惜,人生寂寞如雪。 傅家作为最终的得益者,丁黟才没那个闲心去提醒他们。 现在看,傅玉泽已经陷进去了。 想出来?丁黟会按着他头不给出来。 今天签署的合同上面注明,如果对方破产,己方有优先接收资格。 上一世,傅家不就是靠着这条,才将王氏集团吞并的么。 伍贝贝不聪明,甚至还蠢,要不是神秘莫测的系统帮助,不等她攻略别人,自己先蠢死。 嗯,上一世王康成也是个蠢的,或者说,他太聪明,太自负,自认为可以对付,却一步步陷进去。 聪明人的通病,过头了,便成自负。 丁黟打个哆嗦,不由得给自己上一门心理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情况不对,该闭关闭关,该跑路跑路。 顺便,该求助求助,该找大师找大师,该上报上报,别自己硬撑着,以为自己可以搞定一切。 宴会结束,丁黟喝了酒,站在酒店门口,被夜风一吹,不由得自嘲。 冷峻的男人,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知迷倒多少异性。 司机去地下室开车出来,作为言情中,高危发生地之一的地下室,丁黟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没想到他都不去地下室了,还能在门口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左边传来一道火辣而隐晦的视线,偷偷摸摸且大胆的注视。 丁黟摆出一个迷人的pose,下巴微微上扬,露出迷人下颚线,眼神深邃,微微侧目,想着拨动注视者缭乱的心弦。 “晦气!”对着一张湿漉漉的眸子,丁黟只觉得这场美丽的邂逅沾了屎。 脸色一黑,满目怒气。 车来了,丁黟大跨步走去,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吩咐司机赶紧走。 怨气明显得,路过的狗都要挨两脚。 司机一言不发,快速驶离。 之后的日子,丁黟每天在超大床上醒来,没有遇到伍贝贝。 猜测,应该是在攻略傅玉泽,直到傅玉泽完全对她死心塌地,指东不敢往西。 心里有些不高兴,为何将他放在老二的位置,他和傅玉泽比差在哪? 不过快了,按照剧情,伍贝贝要来了。 丁黟严防死守,绝不给伍贝贝出现的机会。 “张秘书,这次招助理,你下去看着点,简历要再三筛选,凡是出现‘伍贝贝’等字眼,一律不要。明白吗?” 张秘书不明白,但大领导发话,她懂。 伍贝贝那个女人,她亦有所耳闻,听说肖想她家大总裁,总裁烦不胜烦。 张秘书奇怪,总裁是怎么知道伍贝贝要来王氏集团,她不是傅氏集团的人吗? 想不通,张秘书便假装放下,心中暗暗留意,绝不给boss抓到出错的机会。 王氏集团此次招聘,其中总裁秘书处,缺助理一名,张秘书其中一个小助理,因为产假离开,他们的意见是,先招一个来暂时顶替,打打杂也好,让其他人能够腾出手来。 张秘书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在面试时,见到那位传说中的伍贝贝。 当这个名字从对方那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口中冒出来时,张秘书只觉得天雷滚滚,她发誓,所有面试者的简历她都看过,其中绝没有伍贝贝。 张秘书的视线,扫过伍贝贝,伍贝贝长相普通,毕业院校拿不出手,完全不在王氏集团考虑范围之内。 此外,伍贝贝,在业内没有丝毫名气。 按道理,这种情况,第一轮都过不了关。 张秘书想了许多,不由得阴谋论。 好在,这只是第二轮面试,不至于捅到总裁耳中。 她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可不少。 “回去等通知吧。”张秘书淡淡开口,表情不变,没有特意针对。 伍贝贝表情微僵,似乎有点意外,回去等通知的潜台词,不就是不行嘛。 转身,伍贝贝脸色铁青,却不知道,面试的办公室是有监控的。 待张秘书觉得不对,每个环节都没问题,伍贝贝是如何混进来的,她去调取面试那天的监控,才发现伍贝贝心机深沉。 监控中,成功捕捉到伍贝贝那一闪而逝的杀气。 张秘书胆寒,那种眼神,仿佛杀过人一般,她只在屏幕中的杀人犯眼中见过。 终于理解为何总裁提起这个名字,会那么大恶意。 被这样一条毒舌盯上,谁不害怕。 张秘书找上丁黟,说起面试的事情,她怀疑,有内鬼。 丁黟沉默许久,他都那么侮辱伍贝贝了,伍贝贝还决定来攻略他。 他很好奇,攻略王康成,是系统派发的强制任务,还是伍贝贝心不甘,或者是王康成身上有什么值得系统或伍贝贝在意的。 “做得很好,下去吧,记住,我不希望伍贝贝出现在王氏集团。” 想要进入王氏集团,来接触他,丁黟直接给她在源头截断。 丁黟情愿在外面解决伍贝贝,也不愿意放进来让别人看他笑话。 剧情中,在公司,王康成因为伍贝贝,闹出来的笑话,可是充分丰富了广大吃瓜群众的业余生活。 想起来,丁黟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丁黟在赌,赌伍贝贝的系统做不到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伍贝贝作弊。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那系统真那么神通广大,迷惑的就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广撒网。 显然,系统做不到。 有了提前防备,伍贝贝进不来王氏集团,连丁黟面都见不到。 第303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5 这天,丁黟约了某个供货商老总打高尔夫。 在球场,丁黟撞见傅玉泽和伍贝贝从球场更衣室走出来,两人面色潮红,散发着某些不可描述事件后特有的问道。 “晦气,”丁黟心中腹诽,“随时随地发情,狗都没你俩随便。” 丁黟转身朝外走,他宁愿绕远路,去球场另一头的更衣室,也不愿意用两个畜生糟蹋过的地方。 “王总,你也来打高尔夫?”傅玉泽笑呵呵打招呼,抱紧伍贝贝,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伍贝贝眼含春~潮,直愣愣看着丁黟。 丁黟只觉受到巨大侮辱,他怒了,他一怒,嘴里便没有好话。 “来这里,当然是来打球,”丁黟上下扫视傅玉泽和伍贝贝,眼神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不像两位,是来玩球的。” 丁黟眼神意味不明,傅玉泽立马变了颜色,“王康成,称你一声王总,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王总。” 傅玉泽抱着伍贝贝的手,陡然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 作为从小就放在一起比较的对象,傅玉泽对王康成是充满敌意的,这种敌意,换作当前的丁黟,依旧不换。 伍贝贝娇滴滴喊了一声,脸色惨白,一双鬼眼睛,噙满泪水,负心汉一样看着丁黟。 丁黟差点恶心坏了,脑海中,该死的系统又在攻击他。 “呕……” 跑到一边,丁黟只想吐,今天所遭受的侮辱,比他以往遭受的侮辱还来得猛烈。 傅玉泽脸色更加不好,无人看到的角落,伍贝贝眼中闪过杀意。 吐完,丁黟抬起头,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角,指着傅玉泽和伍贝贝破口大骂。 “傅玉泽,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就不要放出来恶心人。那里面吧,你们刚玩过,就敢来勾引我,就那么缺男人,是不是傅玉泽你不行。” “你确实不行,一把年纪了,还是傅氏集团挂职的总经理,没有实权吧,还是你爸舍不得放权,我估计不是,是你太逊,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满足不了你多给她叫几个鸭~子呀,缺钱是不是,缺钱就去卖啊……” 直骂得傅玉泽眼神想要刀人,丁黟不管不顾,转头看向伍贝贝,仿佛看到垃圾一样,立马转过头去。 “小姐,你从哪个场子里出来的,现在傍上傅玉泽这样的大款,要学会珍惜,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省得最后,碗里锅里都不是你的。” “我理解,做你们这一行的,有许多迫不得已,不过我看小姐这样子,不像是迫不得已,而是主动凑上去的。” “实在空虚寂寞冷,我给个不中肯的建议,还是回去吧,回到场子里去,夜夜做新娘,夜夜换新郎,岂不美哉,没得傍上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满足不了你,还得你用一双狗眼睛到处了……” “王康成,我要杀了你。”傅玉泽率先承受不住,沙包大的拳头偷袭丁黟的脸。 丁黟早就防着他狗急跳墙,他想揍两人许久了,正好今天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两人来来往往扭打在一起,伍贝贝在一旁喊着经典名言:“你们不要打架,不要为我打架。” 闻言,丁黟来来往往来得更狠,傅玉泽完全招架不住,脸上,身上,到处都与丁黟拳头亲密接触。 事后,高尔夫球场方面报警,三人被带去警察局。 丁黟肿着一张脸,率先告状:“警察叔叔,我可是国家的四有青年,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可是他们,这两人在球场更衣室乱来,我去换衣服遇到,两人不止不知廉耻,还问我要不要加入。” 对面二十来岁,年轻的小警员,听着他左一句警察叔叔,右一句警察叔叔,差点绷不住。 “警察叔叔,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好歹是身价百亿的大总裁一枚,他们竟然敢引诱我犯罪。警察叔叔,抓起来,将他们抓起来,我严重怀疑,两人之间有不正当金钱交往关系……” “王康成,你血口喷人。”看不出原样的猪头傅玉泽大喝一声,打断丁黟的告状。 丁黟顺势抖了一下,“我血口喷人,傅玉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当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在那里乱来,搞脏了别人的地,还想托人下水。你家破产了,还是你家老爷子知道你找了那么一个玩意,将你赶出来,没地方住,见到一个屋子就往里钻。” 丁黟继续痛哭,“警察叔叔,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恶心,想去球场另外一边的更衣室,这两人不让我走,还问我要不要加入。” “我呸,什么玩意,不要脸的狗男女,不好意思说他们,是因为认识一场,他们还想恶心我,我当时就给恶心坏了,直接吐起来。” “哎呀,哎呀,”丁黟扯着衣领,“我现在还感到恶心,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现在是明白了,天下之大,渣男贱女凑一堆。” 丁黟在警局拉着警员的手,诉说他的委屈。 两位警员听了一脑袋的恶心,差点破功。 最后,双方因打架斗殴,各罚了五百,傅玉泽和伍贝贝因为证明是男女朋友关系,被认为在公共场合,有伤风化,又各罚了两百。 打高尔夫的计划搁浅。 丁黟打电话给供应商老总道歉,不自然的透露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留余地抹黑傅玉泽和伍贝贝。 隔天,有娱乐版块小道消息传出,年轻的钻石王老五打架为哪般? 丁黟气笑了,他年轻有为,本应该出现在财经版块,因为两个贱人,竟然出现在娱乐版块。 这能忍? 忍不了一点。 傅玉泽必须付出代价。 第304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6 丁黟愤愤吃完早餐,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昂首阔步迈入公司大门,连总裁专用电梯都不坐,乘坐员工电梯,一楼一停,美其名曰,视察工作。 王氏集团无数个小群中,掀起一阵讨论热潮。 论总裁伤情报告研究。 两男一女,总裁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 一个小号出现,详细描述总裁受伤过程,细节拉满,着重说了总裁心伤历程,总裁他不干净了。 哈哈,总裁被同一人侮辱两次,真是恶心坏了。 孙秘书再三确认,在公司大小群里发小作文的是他家年轻有为的总裁。 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孙秘书始终想不出,总裁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很快,孙秘书就知道答案。 “总裁说要对付傅氏集团?”孙秘书不敢相信,前几个月王氏集团和傅氏集团才达成合作,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 商战就如此肮脏吗,背地里对友军使刀子? 隐藏的鄙夷眼神看向丁黟,孙秘书疑惑不解,“难道这就是我和总裁之间的差距?” 丁黟只觉手痒,对上孙秘书的眼神,他好想将人狠狠揍一顿。 他明白,这件事情不解释清楚,孙秘书的怀疑,对王氏集团后续发展将不利。 手指敲击着实木桌面,咚咚的声音,唤回孙秘书飘远的思绪。 “抱歉,总裁,我走神了。” “无妨,我有些事跟你说。” 丁黟亲自给孙秘书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壶,坐直身体,气势猛然宣泄而出,压得孙秘书差点喘不过气。 孙秘书跟着坐直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聆听总裁的吩咐。 跟随总裁时间久,孙秘书知道,别看总裁平日里没个正型,但只要他浑身气势外放,脸变得严肃,便证明有大事要发生。 “傅玉泽是傅家内定的继承人,这你知道吧?”丁黟先抛出一个问题,酝酿下一句话。 “整个珠市都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吗,总裁?” 丁黟摇摇手,“确实不对劲,我得到确切消息,傅家继承人,不是傅玉泽,而是傅坚白。而傅坚白,很快就会从国外回来,即时,就可以知道。” 孙秘书点点头,他突然想到,傅家的许多奇怪之处。 比如和总裁同龄的傅玉泽,两人差不多是前后脚进入公司,即使王家这边因为突发事故,导致老总裁离世,总裁不得不提前上位。 傅家那边,据可靠消息,傅玉泽就是一个空挂着总经理闲职的闲人,实际上手中没有实权。 丁黟眼神晦暗,继续往下说:“伍贝贝知道吧,就是那个几次三番想要接近我的女子?” “伍贝贝?”孙秘书呢喃,不就是小作文里唯一的女主么,这个人有问题。 “总裁,伍贝贝有问题?”孙秘书想着不应该啊,伍贝贝他调查过,长得不行,能力不行,做事不行,也不知道傅玉泽是不是眼瞎,直接将伍贝贝调到身边,充当贴身秘书,傅氏集团竟然还任由他俩胡闹。 玩得挺花,眼神不好。 脑子也不好。 丁黟瞥了孙秘书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正在吐槽。 “不要小看别人,伍贝贝此人,有些能迷惑人的手段,不能以科学常理对待。” “理解,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孙秘书嘴瓢的接了一句,接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小心打量丁黟,见他没生气,悄悄吐了一口气。 “总裁,傅氏集团是不是想要用伍贝贝来对付你?” 丁黟点头,随即跟着摇头,“是,亦不是。” 不等孙秘书发问,丁黟将剩下的事情,经过艺术加工,在原本事实之上,运用春秋笔法,将帽子结结实实扣在傅家和伍贝贝头上。 “伍贝贝此人,不知哪里来的手段,有点邪乎,令人防不胜防,而她的目的,是傅玉泽和我。现在,以前还算有点小聪明的傅玉泽,如今对她言听计从。” 孙秘书:“???”他在听什么天书,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不搞不懂含义。 “伍贝贝就是冲着傅玉泽和我来的,目的,应该是想我俩彻底听从她。而傅家,傅家就有意思,他们发现伍贝贝的奇异之处,直接送出一个儿子,接着挖坑王家。” “家大业大就是好啊,不像王家,就我一个人,只要拉下我,王氏集团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到时,王氏集团还存在不存在都不一定。” 丁黟双手放在脑后,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透过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高楼大厦。 孙秘书想说不可能,又想丁黟说的是事实,王家确实只有一个人,没傅家人多,傅家可以送出去一个,王家不可以。 “总裁,伍贝贝和王傅两家,有何恩怨?”孙秘书想着从这方面调查,总会查出点什么。 丁黟冷笑:“没有恩怨,实在是本总裁太优秀,有人见不惯,想将我拉下神坛。” 这话整的孙秘书目瞪口呆,没法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的,都要被人害死了,还不忘自吹自擂。 不装会死啊。 丁黟摊手,还真会。 不知道前世,是不是伍贝贝系统能量耗尽,反正伍贝贝没再去迷惑他人,和傅玉泽过着温馨的生活,傅家也没有亏待他们。 当然不会亏待,毕竟是傅家吞并王家的大功臣。 丁黟敢保证,傅家早就知道伍贝贝的不同之处,也知道伍贝贝的下一个目标是王康成,诱得王氏集团签下合同。 合同里关键的一条,两家合作,如若一家败落,无以为继,申请破产,另外一家优先有资格接收。 合同时限是五年。 这么一条合约,一般而言,不会出现在合同上。出现了,不是摆明诅咒别人嘛,可傅氏集团,还是将其加上去。 五年时间,也不足够其他人吞并这么一个大集团。 王氏这边,对自己信心十足,跟着同意,利落签字。 “孙秘书,好好去看看王氏前几个月和傅氏签署的合同,看看那最后一条。傅氏集团想吞并我王氏集团,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孙秘书回想合同内容,确实是有这么一条。 顿时,孙秘书后背发凉,“总裁,他们,傅家早就计划好了?” 第305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7 计划什么? 当然是计划吞并王氏集团。 甚至,他们有信心在五年之内完成。 就挺气,前世还真让他们得手。 丁黟恨不得给王康成两个大逼兜,可惜王康成不在,现在打他,不就是打他自己么? 不干这事。 孙秘书推出去,针对傅氏集团的阴谋,查了又查,发现总裁说的,有八成是真的。 剩下两成,是怕他骄傲。 坐在电脑前,抓着自己的头发,孙秘书觉得自己要秃了。 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想当初,他看不上那些中年秃顶的油腻中年男人,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要步入他们的后尘。 端起一杯咖啡,孙秘书进入总裁办公室。 丁黟悠闲的地浇着办公室的小发财树,听到门关门的声音,头也不抬一下。 “咚!”孙秘书放下咖啡,听着声音,怒气还不小。 “总裁,傅氏集团的事情,打算怎么做?” “等着。” 等着,又是这样一个回答,孙秘书气绝,抬高声音喊道:“总裁!” 丁黟好笑的抬头,“山人自有妙计。孙秘书,你现在的任务是管好自己的工作,等着我吩咐。” 孙秘书看着丁黟,想从他脸上找出不一样的答案。 无奈,什么都没有。 他转身走出去,身后传来丁黟的声音,“等等!” 孙秘书以为总裁想通了,停下脚步,期待望向丁黟。 “去联系傅氏集团,就有合作有问题,让他家能做主的来。” 傅坚白已经从国外回来,傅玉泽毁了,可是王氏集团还在,丁黟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先闹起来。 孙秘书皱眉,没有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丁黟提醒道:“据可靠消息,傅坚白已经从国外回来,今天已经正式进驻傅氏集团。” “哦?!”孙秘书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高。”转身离开。 孙秘书的能耐,丁黟一点都不怀疑。 三天后,丁黟见到这位传说中一直长在国外的傅家二公子傅坚白。 傅坚白个子很高,身高185的王康成,站在他面前,还要矮半个头。一双上斜的丹凤眼,见到丁黟,笑得和煦有礼。 “王大哥来了,小弟才回珠市,还来不及拜访王大哥,倒牢王大哥惦记,是小弟的错。” 傅坚白看似姿势放得很低,那周身的傲气却不似作假,说话夹枪带棒,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陷阱。 丁黟眼神暗暗不屑,身高不占优势,气势来凑。 “傅二公子,出国留学多年,倒是将母语忘了些,不急,找个老师好好学学,很快。” 两人唇枪舌战,互有往来。 离开后,丁黟感叹:“王康成输得不冤,前有狼,后有虎,中间最关键那位还被弄成二~傻~子。” 同时,丁黟对傅家的手段,再次提高一个层次。 一般人家面对继承人被废,是怎么做的? 傅家不同,傅家干脆利落直接换继承人,甚至还充分利用了一把伍贝贝。伍贝贝看似在傅氏集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则一点秘密都接触不到。 手中没有实权,看着风光无限,却全掌握在别人手中,随时可能人道毁灭。 伍贝贝来了王氏集团,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有实权大总裁宠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丁黟又开始不忿,凭什么,伍贝贝为何会选择傅玉泽,而不是王康成。 那只有一个原因,她有把柄被傅家抓在手中,不得不屈服。 “看来,是时候去偶遇伍贝贝一次,能夺了她的系统最好,夺不了也要恶心她和背后算计的傅家。” 丁黟摸着下巴,“不知过去那么多天,系统有没有给她惩罚,有没有变得虚弱一点?” 不等丁黟去偶遇伍贝贝,伍贝贝先来找上他。 丁黟望着站在车前的疯女人,忍不住扶额。 车刚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刚通过升降栏杆,伍贝贝便从一头冲出来,张开双手逼停汽车。 “老李,去外面等我。”丁黟整了下衣服,打开车门下车,望着狼狈的伍贝贝,不由得皱眉。 “好丑。”还好臭,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散发出一股内分泌失调的腥臭味。 听到丁黟的评价,伍贝贝脸上有丝不自然的慌乱,偏过头去,过了两秒钟,再转过来,死死盯着丁黟,眼中隐藏着滔天恨意。 丁黟才不打算惯着她,打击伍贝贝,他是专业的。 “伍小姐,上次建议你去会所,你不会真去了吧,你这身味,哪来的,不会是染上什么脏病。” 往后一跳,丁黟捂着鼻子,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伍贝贝的自尊,受到巨大伤害,她尖叫咆哮,冲过去撕打丁黟。 丁黟又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至少面对伍贝贝,他不是那种人。 修长的大长腿,离地而起,单脚划出优美有力的弧度,咆哮着的伍贝贝,还没近身,就已经飞出去。 “啊——”伍贝贝张牙舞爪嘶吼,阴鸷的眼神看向丁黟,带着点滴惊恐。 脸型扭曲,显得人更丑。 直到伍贝贝倒地不动弹,丁黟才兴趣认真打量她,不止表面,还有内在。 “今天,好像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也没听到伍贝贝问系统的声音。”丁黟摸着下巴,一只脚踩住伍贝贝,任何其他想法都没有,只想着要不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现在看,老天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丁黟在伍贝贝脑中,发现一个黑灰色,米粒大小,情花模样的物体,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情花已经陷入沉睡,丁黟现在功力大增,对付沉睡的这玩意,不费吹灰之力。 神识幻化的手掌,包裹着情花,用力拉扯出伍贝贝脑海。 伍贝贝已经被丁黟整得晕过去,系统离开,她还是有所感应,身体不停发抖,双手在空中虚抓着什么。 系统完全脱离时,伍贝贝眼角留下一滴泪。 丁黟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所以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顺便拨打傅玉泽的电话,让他去交钱。 傅玉泽接通电话,正想咆哮,便被丁黟一句话堵回去。 “伍贝贝在医院,哦,不对,快上救护车了。” 第306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8 回到家,丁黟先吃过晚饭,将自己关在书房。 偌大的书房,大得离谱,都可以在里面跳舞还不会磕到碰到。 看着摆设简单,其实里面有不少夹层,那才是王家重中之重。 前世,那些东西可全被王康成当做嫁妆送给伍贝贝,最后落入傅家手中。 拿出神识包裹着的情花,物理手段当然不能解决,丁黟采用的是玄学手段。 大道规则碎片运转,直接刺激情花内部程序,让其醒过来。 “宿主,别闹,你不是还想被惩罚吧?”系统声音,不似一开始听到的悦耳,现在的它,带着暮年的刺耳粗噶声,嗬嗬喘粗气。 “惩罚?”丁黟笑了,别告诉他,伍贝贝那副鬼样子,是因为被惩罚了。 为什么会被惩罚,是因为没完成任务,还是因为有时间限制? 丁黟感觉神识里的情花瑟缩一下,接着是沉默。 施施然坐下来,丁黟有的是时间陪它耗。 “怎么不说了,是什么惩罚,说说呗,以后我好学习学习。” “大佬?”系统转换为清脆的少年声,听起来后继无力,和少年的阳光明媚,差着十万八千里。 丁黟冷笑,属于大道规则的气势倾轧而下,系统在其中,宛如大海中一叶扁舟,左右摇晃,眼看就要翻船。 “大佬,我错了。”系统瞬间滑跪,米粒大小的玩意,在神识中做出臣服动作。 “错哪啦?”丁黟气势太强,系统只能避其锋芒。 “哪都错了。” 丁黟一听,这话不对,它难道以为自己是在和它闲话家常。 还那都错了,落在他手中,难道它以为自己还逃得出去。 丁黟不动声色防备,给神识外面又套上好几层装备,想了想,还是不把稳,大道规则随时准备扑上去,保证系统跑不了。 这个系统还挺有智慧的,就是不干好事。 系统不知道丁黟已经在暗戳戳打算消灭它,还在沾沾自诩,骗过丁黟,让其放松警惕。 “大佬,小的真的错了,那都错了,求大佬饶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了。还有,伍贝贝,大佬要是看伍贝贝不顺心,尽管下手。” 系统突然嘿嘿,谄媚道:“我一见到大佬,就知道大佬绝非池中之物,前途不可限量。大佬,我很有用,要不,你和我绑定吧?” “和你绑定?”丁黟嗤笑,“和你绑定,以后受你控制,和你一起去做坏事。” 系统指天发誓,“大佬误会,都是误会,我没去做坏事,做坏事的是伍贝贝,我就那么一说,没想到她就同意。那娘们,心坏着呢,哪里像大佬这般,光风霁月。” 丁黟实在是不想听系统吹捧,神识捏紧,系统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它都要被捏爆。 “大佬,饶命啊——”系统不再偷奸耍滑,暗中打算溜走,没想到,突破神识之后,又被一层看不见的规则之力挡回来。 “闭嘴,现在,我问你答,要是有一句不对,你连回炉重造的机会都没有。”丁黟恶狠狠威胁,也不算威胁,丁黟保证,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特别是那个“没”字。 “你和伍贝贝什么关系?” “主仆关系,我主,她仆。” 丁黟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炸裂,这事,伍贝贝知道吗?她以为自己幸运的遇到一个能够帮助她走上人生巅峰的系统,没想到是拜了一个主人,从此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 “你们想要什么,为何盯上傅玉泽和我?” 神识越捏越紧,逃又逃不掉,系统绝望,不由得跟着丁黟的思路走。 “因为,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收了你们的气运,能壮大系统。” “天命之子?”还两位,丁黟觉得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怎么会那么弱,嘎嘎的就被人干掉。 丁黟继续问:“什么是天命之子?” 即使知道答案,丁黟还是想从系统那里得到不同的解释。 系统没有辜负他,忍着痛苦和恐慌,一五一十回答:“在我们系统看来,天命之子就是世界天道赋予世界里某些人的运气,以运气多寡和决定天命之子的阶层。比如大佬和傅玉泽,就算是不错的天命之子,只要收了你们的气运,我就能更强,离开这个世界。” “你离开,伍贝贝怎么办?” “谁管她死活。”系统不在意,甚至是怨恨伍贝贝,它运气不好,一点能量都没有,绑定了一个丑女,一个任务都完成不了,害得它能量尽失,被人抓住。 “你们系统的后台是什么?”从系统口中,丁黟知道所谓的系统不是一个两个,说不定以后也会遇到。 系统闭口不言,似乎这个问题很严重,只要说出口,不需要丁黟对付它,它自己就能活不下去。 丁黟摇摇头,换个问题:“你要气运,应该不止是离开和变强那么简单,你所谓的气运,是不是还要上供?” 丁黟看到系统拟画脸上的惊恐,嫌弃无比。 “不需要回答,你可以选择点头,或者摇头。” 系统点头。 下一刻,丁黟直接将其捏爆。 后面的问题,涉及隐私和规则,以这个系统的德行,应该是不敢的。 丁黟不由得嘲笑,堂堂王氏集团总裁,竟然被一个女子加一个系统耍得跟狗一样。 还有傅玉泽,宠了一辈子的人,不知道是真宠,还是假宠,他有没有一刻,会清醒一下,然后继续沉沦。 丁黟觉得是有可能得,更有可能的是,他已经把握不了大局,当家做主的弟弟,也不会允许他清醒。 傅玉泽必须浑浊,所以伍贝贝才能是功臣,好吃好喝不接触实权供着的功臣。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丁黟现在一点不敢小看任何一个世界的人类,他们很弱小,又无比强大。 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对方的陷阱,无法自拔。 人心复杂程度,比宇宙复杂程度,还甚。 第307章 我是总裁我怕谁9 第二天,丁黟让孙秘书打听傅玉泽在哪。 很快得到消息,伍贝贝在医院还没醒,傅玉泽还在医院陪着她,尚未动窝。 丁黟冷笑,“好一对感情深厚的男女,等傅玉泽清醒过来,傅家将有一场大戏等着。” 作为合格的吃瓜群众,丁黟打算看完戏再走。 剩下的时间,他开启买买买的历程,空间足够大,别墅也很大,王康成账户有很多个零。 在丁黟挥霍下,逐渐减少。 丁黟有时会感觉到心疼,抽疼抽疼的难受。 随意揉了揉胸口,连医院都不用去。 “真小气,拿点报酬而已,总好过你全部拿去送给别人。” 这么一说,胸口也不疼了。 闲来无事,丁黟约上傅玉泽出去联络感情,傅玉泽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眼神阴鸷恐怖的伍贝贝,丁黟露齿邪恶一笑,伍贝贝立马缩回傅玉泽背后,让傅玉泽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遮挡住自己。 丁黟笑得意味不明。戏谑的眼神落在傅玉泽脸上,傅玉泽顿时脸色铁青。 见状,丁黟在心底狂笑。 那天晚上,丁黟只做两件事,给傅玉泽点公主,给伍贝贝提供少爷,然后不停灌两人酒。 走的时候,丁黟拍拍屁股,没买单。 如今,傅坚白没有彻底掌控傅氏集团,傅玉泽清醒过来,两人有得争。 傅玉泽清醒过来时,只见房间一片狼藉,他们还在包厢里躺着,没人管,就这样躺了一夜。 穿好衣服,傅玉泽脚步踉跄,他昨晚喝醉了,心情苦闷,醉到不省人事,什么都没做。 确实,什么都没做。 房间里有呕吐物发酵的味道,沙发另一头,躺着伍贝贝。 衣服上星星点点,酸臭异常。 傅玉泽皱眉,脚步虚浮打开房门,门外站着酒吧经理,经理点头哈腰,递上两身廉价的衣服,成本不超过一百块。 丁黟走时,遇到酒吧经理,随口提了那么一句,一个是如日中天,年轻有为的王氏集团总裁,一个是傅家即将失宠的弃子,想想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酒吧经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待的时间够久,练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傅玉泽这种人,他不会选择得罪,当然也无需讨好。 付完账,傅玉泽从酒吧走出来,脸色铁青,后面跟着唯唯诺诺的伍贝贝。 伍贝贝衣服掩盖下,有青紫的痕迹若隐若现,新旧交替。 “哼!”傅玉泽重重哼了一声,望向伍贝贝的目光,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下一秒,又换上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 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公寓。 伍贝贝无处可去,跟着上车,一起回来。 如今的傅玉泽,让她既怕又舍不得离开。 丁黟呢,除了每天花着王康成的钱买买买,然后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顺便挑拨傅玉泽和傅坚白两兄弟之间的关系。 绝不放过其中任何一个。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物资丰富,不需要努力,资产雄厚的人,不多薅一点羊毛存着,要是连续遇上几个不好的世界,怕是要吃土。 时不时的,丁黟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催促的意思。 “急什么,再待两个月。” 以前都是他催别人,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轮到别人催他,迫不及待想要回来,大干一场。 丁黟更是觉得,王康成就是想看戏,更想亲自报仇。 他都已经那么好说话了,王康成还催他,就有点不礼貌了哈。 最近,傅家的大戏格外精彩。 傅家两兄弟,你来我往,傅家股票都降了。 随着时间流逝,加诸于傅玉泽身上的控制力越来越弱,傅玉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虽然厌恶伍贝贝,恨不得她去死,傅玉泽却还是将伍贝贝留在身边。 伍贝贝从之前的掌控者,到现在只能像个卑微的女奴一样,待在傅玉泽身边,随时承受傅玉泽谩骂殴打。 丁黟心中,曾有那么一丝丝不忍,去问伍贝贝,要不要离开傅玉泽。 在当下社会,治安良好,一个女子,只要工作,虽说不能大富大贵,至少养活自己没问题。 没想到,伍贝贝一点都不买账。 “王康成,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为什么要抵抗,为什么不让我攻略成功?” 伍贝贝眼神淬毒,歇斯底里指责王康成坏她好事。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将你们俩都攻略成功,系统就会给予我无限力量,得到的东西再也不会失去。” 伍贝贝又哭又闹,看着丁黟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 丁黟那一丝丝同情心,伍贝贝的疯狂中,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埋怨自己,“让你逞能,让你犯贱。没事滥发同情心,人家对你,可没有一丝手软心软。” 很快,丁黟觉得在这个世界待够了,选择脱离,将身体还给不停“催、催、催”催命的的王康成。 真实原因是,丁黟不小心发了一次善心,让傅玉泽找到机会,来寻求合作。 天天来,丁黟烦不胜烦。 傅家,自己家的烂摊子处理不好,还想借助王氏的手,去帮他们擦屁股。 而丁黟,已经准备下手,从规则范围内,从傅氏集团手中抢份额。 王康成更加迫切想回来。 丁黟买买买,花了几百亿,拍拍屁股,将战场留给王康成。 王康成回去,看着别墅内部空空荡荡的摆设,个人账户中缩水的资产,泪流满面。 “我真是,谢谢您!” 要不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过于情绪化,丁黟觉得,她可能会真的会信。 “不就是拿你一点东西,用你一点小钱,那么小气。” 王康成:“???”是一点东西一点小钱,家里珍宝首饰摆件啥的,就留了几件,珍藏的美酒,剩最次的两瓶。 还有车,辛辛苦苦得来的豪车,少了三辆。 账户上就更有得说,还剩一千万,想当初,他那是上百亿的存款。 好在丁黟明理,没动公司账户上的东西。 丁黟:“比起前世毛都不剩,小命都玩完,这辈子已经够对得起王康成。” 谁让他有钱,人还傻。 不过,丁黟还是暗戳戳在别墅保险柜中给王康成留了个礼物,一项跨时代的技术,就看他什么时候发现。 第308章 东征遇到西讨1 白康死了几千年,当初的坟墓在历史滚滚洪流中被摧毁,某天,一缕魂魄苏醒过来。 墓地上方,早已盖起高楼大厦。 白康一层层飘着望去。 一楼一位老人,孤独坐在院子里,偌大的房子,只有她和保姆在。 二楼,一个小男孩在苦大仇深的练琴。 三楼,一对小情侣挨坐在一起,甜蜜的刷着剧。 四楼…… 五楼…… …… 十五楼,有家长咆哮:“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关系,互为正反数关系。” 十六楼,一位青年在上网,屏幕上出现“白康”二字,白康驻足查看。 缺胳膊少腿,甚至变形的字体,他看得尤为困难。 七蒙八猜,加之有青年在一旁解读,白康还是看懂了上面的意思。 和白康同一时代的,混乱的西方,出现一位雄主,名为亚山大,进行过一次着名的东征活动。 而那个时代,在东方,正是白康所在的时代。 西方史书上说,亚山大东征,打进东方雄狮所在之地,打得他们嗷嗷投降。 西方人不知道,东方人有记载历史的习惯,传承几千年,历史不曾断过。 以东方人记载历史且记仇的特点,这件事情竟然没在史书上留下一点痕迹。 此外,同一时段,东方雄主尚在,名将辈出,打得周围国度才是真正的嗷嗷叫,不得不臣服。 最后,西方那帮不要肥死的人,改口说没到伟大的东方,只是初入亚细亚,走错路了,去了另外一个国家,误以为是东方雄狮。 即使他们自己找补,白康还是差点气炸,他恨不得回到过去,即使不行,也要给过去的自己托个梦回去,要什么东征,他先给对方来个西讨再说。 可惜他现在只剩一缕魂魄,随时都会消失。 “天不生白康,万古如长夜。” 白康仰天长叹,在太阳出现之际,留下满身遗憾,消失殆尽。 丁黟躺在冰冷的木板上,双手放于肚脐眼上,躺得直挺挺的不动,像极了躺板板的模样。 耳边充斥着白康不甘的怒吼:“西讨!西讨!让那些蕞尔小国,知晓我天朝上国的尊严,不容随意践踏。” 丁黟动了动手,闻到一丝竹香的味道,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房屋,和点缀的白色布条。 “啊——” 坐起来,丁黟看到,脚边跪着一名丫鬟打扮的人,看到她动起来,顿时尖叫,鬼哭狼嚎,连带带爬跑出去。 丁黟皱眉,几秒钟时间,接收了身体的记忆。 白荷华,父亲白计,是白康的小儿子。 而她,是白计的唯一的女儿,已逝,不过刚死,还有得救。 丁黟翻身下板,走到门边,抬手遮住刺眼的太阳,眼睛眯成一条缝,望着一群人,由远而近。 领头的老妇人,穿着暗紫色花罗裙,配以芙蓉冠,后面的人,皆打扮得华丽日常。 “大母,亲母,你们怎么来了。”丁黟摸摸头,装傻充愣,“我就睡了一觉,谁给我移到硬板上。” 扶着腰,丁黟撒娇:“亲母,木板好硬,睡得我头疼,身体哪都疼。” 丁黟朝外望去,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问道:“大母,大父呢,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人让我给大父带几句话,他好凶,带话就带话,我又没说不带,他竟然踢我。” 在众人注视下,丁黟隐晦的摸了摸屁股,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对面一群人面面相觑,亲母走上前,扶着丁黟,眼眸慈爱,又带着隐忍的怀疑。 “荷华,你还记得那位让你带话的人说了什么吗?” “记得,”丁黟点头,“不过不能告诉你们,他说我要是告诉外人,以后下去饶不了我。” 拉着亲母的手,丁黟撒娇,“亲母,他好凶,长得好凶,说话也好凶,我害怕。亲母,下去是去哪里?” 拉扯完亲母的袖子,丁黟又跑去拉着大母的袖子娇嗔:“大母,大父呢,大父在哪,我能不能去见见大父?” 丁黟适时表现出惊恐害怕得模样,小声嘀咕:“我怕忘了,要是话没带到,他会不会又凶我,再次踢我屁股?” 晚上,丁黟就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白康本尊,四五十岁的男人,行走间,龙行虎步,不怒而威。 “你找我?” 白家的孩子,没有不怕这位大父的,白荷华甚少见到白康,丁黟则是满眼崇拜,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白康。 “大父,见过大父。”少女软糯糯的声音响起,白康低头看了一眼,走到主位上坐下。 “有事就说,没得扭扭捏捏的,不像样。” 丁黟低着头笑,转身吩咐仆从:“你们先下去,不许偷听。” 跟着白康来的将士站着不动,丁黟转向白康,顿时委屈道:“大父?” 白康挥挥手,威严出声,“你们下去。” “诺。” 人都走光,丁黟站起身,背负双手,气势大变,霎时,气场两米八,宛然换了一个人。 一道威严洪亮的声音从丁黟口中冒出:“白康,后世说你是懦夫,亚山大东征,打到家门口,而你因为拒绝秦王出征,而被赐死。可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后,西方出现一位胆大包天的小子,打着东征的名号,差点打到家门口。” “白康,我在后世为你筹集些许粮草,我命令你,西讨,给那些蛮夷子看看,我白康,不是孬种。” 白起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刚毅的脸庞,眉头皱得有棱有角。 这个声音,初听有些熟悉,再听,那不就是他的声音么。 目光如炬,看着面前前一刻还唯唯诺诺的孙女,后一刻就模仿起他来来,还模仿得十成像,不由得感兴趣。 白康知道,在白家,他就是神,家里的子女孙辈,每一个都以像他为荣。 他以为,这就是面前的孙女,想要吸引他注意力的方法。 不得不说,她成功了,他确实注意到她,更多的是想她死。 丁黟说完,恢复那么唯唯诺诺,胆小甚微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看向白康,满是崇拜,完全忽略对方眼中的杀气。 第309章 东征遇到西讨2 白康上前,捏住丁黟纤细的脖颈,只要一个念头,这具装神弄鬼的躯体,将会在他手底下香消玉殒。 时人多信鬼神,而白康不信。 要是真有鬼神,他杀了几十上百万人,他们怎么不敢来找他报仇。 “你是谁?” “大…父…我是你孙女,白…荷华。隰有荷华,这是亲父给我起的名字,大父当时还夸赞好听。” “大父,你不认识我了吗?” 白康放手,任由丁黟瘫倒在地,冷声问道:“刚才那话,是谁告诉你的?” “咳咳,”丁黟扶着脖子,咳嗽几下,怪不得是几千年历史中的雄中雄,刚才那一下,丁黟真以为白康会杀了她,“刚才,我刚才不是在看着大父么,我说什么了,我还没说呢。” 对上丁黟什么都不知道的双眸,白康冷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怜悯变化。 “刚才,不是你在说话?” “我还没说。” 丁黟摇晃着脑袋否认,喃喃自语:“奇怪,我还没说呢,大父为何说我已经说过了,那个不敢露出真容的人,说什么来着,我想想。” “啊——”丁黟抱着脑袋哭喊,“为何我想不起来了,不要啊,我不要被踢屁股,我也不要下去。” 扑过去,丁黟抱住白康大腿,哭哭啼啼,“大父,我害怕,他好凶,杀气好重。” 在丁黟絮絮叨叨,语焉不详的描述中,白康确认,孙女话中的人就是他,一个从未见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 白康脚随意踢了踢,丁黟抱得更紧,没踢动。 皱着眉头,白康周身凛冽气势爆发,压得丁黟瑟瑟发抖。 白康知道自己,只要自己想要动手,面前的人绝对逃不掉,也不能说谎。 可是刚刚,明明是他的孙女,却又不是。 “难道真有鬼神?”白康不信,心中暗忖,但还是耐着性子审问。 “那人除了叫你带话,是不是还让你给我带了东西?” 闻言,丁黟抬起一双孺慕的眼睛,亮晶晶看着白康,狠狠点头,嘴里拍着马屁。 “大父好聪明,大父怎么知道他还让我带了东西?大父认识他?大父能不能跟他说说,不要让我下去,下面太黑,孙女害怕,也不要再踢我屁股,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打过我,我…我很生气。” 白康听了一堆废话,也听了一箩筐马屁,要不是对方的人是亲孙女,有些事情他还没弄懂,他早就想一巴掌甩过去。 话那么多,有事说事。 丁黟感受到白康的杀气,可是没办法,白荷华这人,有点小话痨,人又有点单纯,不过十二三岁,在亲父耳濡目染之下,对大父的崇拜,犹如九天江水,滔滔不绝。 让白荷华自己来说,丁黟能保证,她才只说了一箩筐,白荷华能说十箩筐,且不重复。 都是人才。 “好啦,说吧,东西在哪?” 这几年修身养性,白康的耐心,只能到这。 还看在是亲生的份上。 丁黟做贼一样,左看右看,甚至跑到门边,窗边,认真检查一番。 “你在找什么?”白康皱眉,鬼鬼祟祟的,看着很不爽。 他都准备动身,没想到丁黟跑到门边,只是打开门看看,走到窗边,还以为她想从窗户走,没想到也只是看看。 丁黟随口回答:“那人说,拿的时候不能让人发现,会有危险,我要看看有没有人躲在暗处。” “有我在,不会有人偷窥,赶紧的,赶紧说。” “哦。”丁黟走回来,崇拜的看着白康,手拉着白康的手,嘴里念念有词。 看着面前纤细雪白的脖颈,白康差一点就再次动手。 接下来,他这位不信神的铁血武将,看到了这辈子都不可思议的一幕。 而这一幕,在往后的日子里,经常出现。 直到西讨结束,面前皮肤雪白的孙女,晒着假小子模样,再也不能展现神通。 随着丁黟口中叽哩哇啦,宽敞的房间里,顿时出现许多装的鼓鼓囊囊的麻袋,时间越久,越多。 眼看就要装满整个房间,压在他们身上,白康赶紧喊停。 此时的丁黟,脸色苍白,一副被抽干,用力过度的模样,放开白康的手,瘫坐在地上。 白康美管她,亲自上前,随手抽取一袋,打开,是雪白的稻米,这些稻米,比秦国王公贵族食用的还要好许多。 “他有没有教你怎么收回去。”转头看着虚弱的丁黟,白康有一丝不忍。 “我试试。”丁黟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再次念念有词。 随着声音落下,堆放的麻袋,一袋袋在面前消失,最后剩下三分之一,丁黟直接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有气无力望向震惊的白康,说道:“大父,我没用,我没力气了,大父等等,我休息一下就好。” “不用了,剩下的,我找人搬走就行。” 白康抱起丁黟,轻轻放置在榻上,声音威严中带着温和,“今天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 “大母和亲父亲母也不行?” “不行!” 白康语气重,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目送白康离开,丁黟翻过身,双手放在肚脐眼上,继续躺尸。 演戏好累,特别是在这等上下几千年难得一见的人面前演戏。装傻充愣都没用,你要真的是傻是愣才能蒙混过关。 丁黟觉得,自己上一个世界的做法,真的是在正确不过,谁能知道会接到这么一个任务,谁能有她物资多。 这个任务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就是两度被人捏住命运的脖颈,有些难受。 不用看,已经红肿发黑了。 可想而知,那时白康,是真的想杀了她。 半睡半醒间,丁黟感觉到自己被白康抱起,送往另一个房间。 再次醒来,肚子饿的咕咕叫,脖子肿痛,说不出话来。 丁黟摸了摸,上过药了,为了不让人怀疑,她也就没使手段让其痊愈,就这样难受着。 心中腹诽:“这个任务,压力山大,牺牲好大,一言不合就动手,自己还只是一个不到一米五的小孩子。” 第310章 东征遇到西讨3 不到一米五的丁黟,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白康不好骗啊,不过她物资多,白康暂时不会杀她,她的目标是,以后也不会想着杀她。 没错,想都不要想。 后面的日子,丁黟吃了睡睡了吃,拉着家里的父母亲长,兄弟姐妹唠嗑。 暗中之人去向白康报告,几次之后,暗中之人退去。 这个时代,即使是上层贵族,因为生产力落后,吃的依旧是那些。 丁黟就不是个委屈自己的,烹饪方式落后,她就吃则优而尝,尝则优而做。 自己亲自上手,用最笨拙的方式,以神农尝百草的精神,做出许多黑暗料理,又在诸多黑暗料理中,灵光乍现,出现那么几道还算不错的佳肴。 实在是,作物匮乏,调料同样匮乏。 丁黟想趁着西讨的功夫,一起跟着去看看。 所以,她要开始练武。 跟着去西讨。 白康会去,白康一定带着她去。 只是不知,白康会带着多少兵去。 丁黟估计,不会多,秦国如今还在对外打仗,白康极力劝阻,国君来请,白康拒绝,再请,再拒绝。 与其在国内耗着,不如主动走出去。 为了让白康去,丁黟还假借地下白康的口吻告诉白康,一路向西,物种丰富,得之,秦国大幸,可免百姓饥饿。 如果没有找到,丁黟中间偷偷拿出一些,不是不可以。 许多东西,都是从无到有,一点点积累而来。 …… 丁黟乖巧可爱,时常逗得白家几个女主子开怀大笑,炸了多次厨房之后,厨房的人严防死守,跪在地上求丁黟不要进厨房。 人菜瘾大的某人,打着伞坐在厨房外面,一边口述,一边闻着厨房里传出的乱七八糟的味道,站起身便想往里冲。 “这个味,怎么比我还像厨房杀手。” 最后,双方各让一步,丁黟能进入厨房,但不能动厨房任何东西,她可以指点大厨们怎么做,手绝不能伸出袖子。 好说歹说之下,丁黟终于有几样能光明正大入口的东西。 秦人当下的烹饪方式,以蒸煮和炖为主,此外还有更像是一锅大乱炖,并不太讲究搭配。 不是食材不好,能进入白家的食材,都算得上是顶尖食材。 只是吧,丁黟不习惯一锅煮的方式,容易串味,它又不像后世那种,调料丰富,可以用其他味道压着,讲究色香味俱全。 现在的食物,更加讲究食物本身的味道。 各种味道的食物,一锅煮在一起,想想那个味,就让丁黟觉得难受。 能吃细糠,谁想吃粗粮,粗粮是偶尔间改善肠胃的调剂品。 等丁黟吃着厨房出品的美食,和白家其他人混成一片后,白康叫人来请丁黟。 见面第一句话是:“粮草,有多少?” 丁黟盘腿坐下来,“我看看。” 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 白康淡定坐着,手指摩擦的弧度,暴露他的紧张。 丁黟满头大汗,随意动手擦拭,有一滴甩到白康手上。 “我问了下黑脸人,他说,百万大军,三年所需,不在话下。”地下白康,如今被丁黟取了个新外号。 白康震惊,听到丁黟的描述,又脸黑起来。 黑脸人,说的是他吗? “嗯,知道了,下去吧。” 丁黟走到门边,白康再次叫住她。 “回去和你大母亲母说一声,收拾行李,不日出发。” “哦!”丁黟装作没听懂,甜甜一笑,继续往外走,突然停住脚步,提裙冲回来,“大父,你说什么,你要带我一起去?” 丁黟双手交叉在一起,捏得死死的,显露自己的紧张,身体跟着转来转去,“大父,我可以去吗?我感觉在做梦。” 掐了自己一把,丁黟疼得跳起来,眼泪汪汪看向偏头宠溺失笑的白康。 “大父,你笑话人家。” 白康重新恢复严肃。 丁黟戳了戳手指,问出心底的疑问:“大父,黑脸人说的时间是现在吗,还有几年吧,为何大父现在就要出发。” 白康漫不经心扫了丁黟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出冷峻,语气狂霸:“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他们来不来无所谓,我们可以先过去看看。不是你说,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吗?” 秦国常年征战,是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霸主,亦因为常年征战,百姓得不到休养生息,苦不堪言。 白康拒绝国君出征请求,最重要一个原因便是:“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 他几次拒绝出战,却无人怜惜他心中所想,只疑他抗旨不尊。 十几天后,白起又来找丁黟,从她这里拿走十万大军一年的口粮,送往军营。 人屠白康,对外残酷,对自己的士兵却是如兄如父。 两个月后,丁黟和亲母抱头痛哭,依依不舍离别,跟着白康,还有五千兵马,踏上西讨的征途。 从白家带走的,不仅有丁黟随身用品,还有两个厨子。 路上,丁黟问白康:“大父,你是怎么说服国君让你离开?” 以白康的能耐,放在哪里都不保险,只有放在自己人手中,才是最稳妥的事。 白康一挥马鞭,指着左后方二十米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子,“看到那人了吧,国君小儿子嬴度。” 丁黟随意看一眼,黑漆漆的干瘦小子,不感兴趣。 “大父,你说说呗,我想听,我要跟大父好好学习。” 白康意味深长看着丁黟,语气深沉,“我就说,秦国百姓苦,吾将西行,为百姓寻找活命之机,让他们在这个时代,不至于受饿冻死,使得秦军兵源不会因为非人为因素减少,为秦一统天下,出一份力。你也看到你,国君很感兴趣,让公子嬴度同行。” 丁黟摆出一副听不懂,且深深皱眉的样子,为难的看着白康。 白康眼中有疯狂一闪而过,笑容让人害怕。 丁黟缩着肩膀,小心翼翼打量白康,直到白康重新换上之前的严肃脸。 “大父,我怕。” ‘不用怕,大父会保护你,除非你……’白康停顿,盯着丁黟,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除非白荷华,你说了谎话。” 心中咯噔一下,丁黟明白,自己一直装扮的人设,在白康如炬的目光中,无从遁循。 第311章 东征遇到西讨4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啊,却还是陪她演了那么久的戏。 她还以为,自己这次的演技起码是过关的。 原来…… “呵呵,”丁黟不自然假笑,不敢和白康目光对视,“大父只要知道,我不会背叛大父,不会背叛秦国,其他的,大父不要问,我也不能说。” “呵呵!”白康双眼望向前方,马蹄朝西,野心在心底弥漫,“希望如此。” 一拨马头,白康提缰向后跑去。 略带杀意的声音传来:“白荷华,当好她。还有,保护好自己。” 西行的路,并不平坦,风沙大,天气干燥,紫外线强。 丁黟一开始,还想着当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走了半年,变成一个干瘦的臭丫头,彻底放开自我,马背上驰骋。 嬴度跟在她身后,打马跟上来,只见丁黟越跑越远,不一会,就消失在视野中。这种事情,白康已经见怪不怪。至少在嬴度失落的回来之后,他还能嘴角掀起一丝淡淡的笑。 年轻人的心思,白康真的不想懂。 可是嬴度做得如此明显,丁黟拒绝得如此明显,他还是压不住嘴角的笑。 现在的丁黟,是她的孙女白荷华,相当于孩子为他,出了股萦绕在心间的恶气,他乐得看戏。 西行的路危险重重,但不是没有好处,在攻克几个蕞尔小国之后,他们扶持新的政权,继续向西。 五千兵马,人越走越多。 历时三年,一行人走到印度河流域,五千兵马壮大到一万五,刚好和撤退的顿氏方阵对上。 在白康这种指挥过无数次几十万大阵仗的人眼中,对面就跟闹着玩似得。 对面这种手持长枪冲锋的方阵,在东方,早就不玩了,那种方阵,缺点太明显,须得保持一致的冲刺和队形,方阵才有威力。 如果队形不小心被打乱,或者队形松散,便没有战斗力。 跑不快,还容易被障碍物所阻扰。 简而言之,这是东方诸侯战乱中,玩剩下不玩的东西。 白康队伍来的方向,刚好和掠夺后撤退的方阵隔河相望,截断他们的退路。 观己方,一万五千兵马,实际作战人数,在八千左右。 而对方,三万左右。 白康是谁,白康最擅长打的就是以少胜多,且全歼的战役。 对方这点人,他完全不放在眼中。 白康看向一旁黑瘦的丁黟,再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就说嘛,这丫头为何死活让他走这里,跨越一座高山,再渡过一条湍急的河流,然后绕道包抄,目的就是对面这些人。 白康懂了,但他不打算说出来。 两支队伍,隔河相望。 互相吩咐,准备安营扎寨。 亚山大这一趟出来,就是来抢东西来的,抢完东西就走,一路行来,未曾遇到多少挫折,没想到在最后,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会遇到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 亚山大来了兴趣。 作为在他的世界,已经难逢敌手的他,迫切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来提高其威望。 “大父,就是他,”丁黟指着领头的中年男子亚山大,深邃暗蓝色眼眸,高挺的鼻梁,和东方人截然不同的面孔。 “这就是你说的,后世乱传历史中,打败我东方的西方神主,也不过如此。” 白康看不了那么远,在他眼中,对面的人,不值一提。嘴角不屑,不动如山,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作为多年老将,白康仅从对方阵型气势就能判断出对方战力几何,目前来说,有些失望。 “大父,就是他,就是他们的史书胡编乱造,说是打入东方,你看,这些蛮夷之地来的人,一定想不到,我们有完整的历史,还会记录历史。他们没有打进去不说,离着还有十万八千里,就敢自吹自擂。” 丁黟表示,上眼药,她可以很专业,后世之魂白康,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被人小瞧了去,言语无用,唯有打回来。 就像后世,其他人以为后世能够加入全球大家庭,是因为被人让的。 他们也不想想,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国度,谁那么好心让。 明明是打出来的,全球大家庭五大家主,揍了四个和他们的小弟之后,他们请也要将这么一个猛人请进去,留出一个家主的位置。 一个游离在外的猛人,可比一个有规则限制的人,难对付得多。 “后世如何评价我?” “武安君威灵振古,术略超时,播千载之英风,当六雄之敌。” 白康哈哈大笑,马鞭一指,看对面的目光,犹如跳梁小丑,顿时豪气冲天。 “历史会记载错误,但打仗,有我白康的地方,就不会有错。” 河对面的亚山大,只觉后背冰凉,仿佛间有大恐怖在靠近。他端坐在马背上,遥望河对面,企图分析出对面的意思。 当前的情况,双方皆不善水战,白康吩咐队伍往后退三十里,让对面的渡河。 在东方战略中,退避三舍不是因为怕,而是为了更好的全歼敌人。 白康的主动撤退,在顿氏方阵眼中,便是露怯的表现。 亚山大大喜,立马吩咐人强行渡河。 行到中途,还不见对方攻击,更加确定对面不过是普通小势力,不敢正对其锋芒,不足为虑。 三十里,行军,半天不到。 停下后,白康命令人埋锅做饭,先让士兵们饱餐一顿,而他,将会亲自带着人冲锋。 一日后,亚山大队伍才拉拉杂杂通过印度河,正朝着白康队伍赶来。 白康冷冷一笑,正好,以逸待劳。 一万五的队伍,除了各类人才,能上战场的人八千,白康分出三千,朝两翼绕道包围其后方,阻断其后退之路。 剩下五千,分成三支,他率先三千人马,正面冲锋,嬴度带领一千人马,随时准备支应。 丁黟领着剩下的一千,再从七千中人,再抽调出五千人,挖战壕,设置各种障碍,阻止方队前行、后退。 白康说要全歼,那就是全歼,跑一个都不行。 队伍近了。 “杀!”暴虐的冲杀声响彻云霄,在冲锋前一秒,白康还回头望向丁黟,在那张漆黑干瘦的小脸上,看到崇拜。 “别忘了,你说的东西,战争结束后,我要看到。” 一路走来,虽然他们收获了诸多作物种子,但丁黟所言亩产千斤的神种,他们并没有遇到。 第312章 东征遇到西征5 白康很清楚,那就是丁黟吊在他前面的一块肉,他愿意吃下去,前提是丁黟没骗他。 骗了他,他同样有办法对付。 白康不是光会打仗的莽夫,他的心中,有军,有兵,还有民。 丁黟说的话,描述的蓝图,他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向往。 丁黟要想和白康学一学,装装深沉,到最后,却哈哈一笑。 “大父,不会让你失望。” 只一次冲锋,顿氏方阵溃不成军,白起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这一次,他是失望的,两三个时辰后,亚山大被活捉,两三万人被歼得只剩七千人。 全部成为白康手下俘虏。 看得出来,亚山大是懵逼状态,纵横西方,一路东征,摧毁无数文明的他,没想到自己会在打道回府时,遭遇滑铁卢。 亚山大叽哩哇啦乱吼,脖子上青筋暴起。 丁黟觉得,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演员,她还是差得远。 作为西方历史上,难得的英雄式人物,鬼信他因为一场战败,如此沉不住气。 “他在说什么?”白康听不懂,作为队伍中有名的翻译,当然要问丁黟。 “他说不服气。” 亚山大语言匮乏,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不痛不痒的,翻译出来也没意思,丁黟也就不选择自译。 “问问他,买他的命他能付出什么?” 从头到尾,白康没有想着要杀亚山大,在丁黟口中,他拼凑出那么一点真相,而这一点真相的书写,需要亚山大活着。 活着才能将耻辱带回去。 丁黟将这句话,根据亚山大的语言翻译过去。 愤怒大吼的亚山大,顿时停止嘶鸣,那双看似睿智的眼睛里,泛出一点别样的光芒。 “告诉他,不要打什么主意,本将能活捉他一次,就能活捉他第二次,第三次。正好,国君修长城,还需要人,秦国的百姓舍不得伤,这些人,不是不可以。” 白康也就说说而已,大老远将这些人带回去,一路上还得管他们吃喝,不划算。 丁黟同声传译。 话落,亚山大挺直身,行了一个不标准的臣服礼,想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证明自己没有败。 只一眼,白康就对这人没有好感。 “公子度,七千俘虏,杀掉四千。” 嬴度领命下去,丁黟将这句话,阴搓搓的翻译给亚山大听。 亚山大一级,挣脱身上捆绑的绳索,准备暴起伤人,拦截嬴度。 丁黟看到,白康眼中杀气涌现,反应极快的抽出收出腰间长刀,当头一刀劈下去,劈掉亚山大右耳。 不差分毫,贴着头皮切下。 “啊——”亚山大抱着耳朵嘶吼,哀嚎,满地打滚。 “我的耐心有限。” 丁黟认命翻译,总觉得所谓的西方雄主,水分很大,刚还夸他演技好在,这会怎么就不行了。 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说不定这次,也是演技呢。 想当初越王勾践为了活着,不是一样卧薪尝胆,伺候夫差。 一只耳朵算什么,能活着就行。 自以为洞察亚山大的想法,丁黟叽哩哇啦说了一通,亚山大叽哩哇啦嘶吼着应答。 最后,丁黟告诉白康,“他说,他愿意将抢到的所有东西,拿来买命。” “你去查收,所有东西,记得登记造册。” 登记造册四字,生生被白康说出不一样的味道, 丁黟懂,让人押着亚山大,来到其后方。 顿氏方阵掠夺的东西,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运走,剩下的被丁黟全部命人拉回来。 无数珠宝首饰黄金散落一地,白康看到时,说不失望是假的,他最想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目光望向丁黟,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丁黟翻着白眼,带着白康来到队伍最后面,掀开上面的雨布,露出下方几十个麻袋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大父你要的东西。” “仔细说来。” 气势一收,丁黟轻呼口气,在白康气势全部释放的瞬间,漫天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即使是她,也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白康,不愧为雄中雄的佼佼者。 此刻,丁黟很想扯着某些人的耳朵好好问问他们,不需要直面历史上名气很大的人,也不用在历史上能留下姓名的人身上耍心眼。 去接触接触后世一县之长,一市之长,或者一省之长的人物,在他们气势全开之下,看看自己能撑几分钟。 丁黟有种无力感,穿越那么多世界,面对白康,依旧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不是体现在武力上,而是气势和心态上。 拖出几个袋子,丁黟一一打开,金黄的色彩,让白康看得仔细。 “这种,是玉米,东方大地,尽可种植,可以作为主食,下方还能套种菽类作物。以当前的情况,亩产五百斤不在话下。” 丁黟又拖出几个袋子,打开,里面一个个圆滚滚的东西冒出来,白康皱着眉头,如果刚才的玉米还能看出一二,现在这种,完全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这个呢,亩产千斤?” 丁黟点头,回答道:“不错,亩产最低千斤,种的好,两千斤不在话下。这个东西,叫做土豆,可以理解为土里长的菽,可以作为主食,亦可作为一种菜。” 白康的目光,逐渐火热。 他看向丁黟,目光难得的柔和。 接着不满道:“费了那么一大个圈子,就这两样。” 丁黟是真的没好气,想要激她,她有那么不经激的么。 这个世界,花销无数,全是存货,要不是遇到大富,她都要吃土了,还不满意? “大父,适可而止。” “真的没有了?” 丁黟一摊手:“没有了。”有也不给。 亏大发了。 “好吧!”白康的目光,重新换上嫌弃。 “走吧,回去,这一趟出来,不亏。” 白起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留下丁黟,气得啃了满嘴泥。 他当然不亏,亏的是她。 第313章 东征遇到西讨6 丁黟气得叽哩哇啦乱叫,用她所知的所有语言,挨个表达自己的不满。 全程被人牵着鼻子走,好似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计算好的,她像一个散财童子一样,但凡家小一点,都经不住她如此霍霍。 来这里的原因,只因为在太阳出来之际,她听到某个灵魂不甘且愤怒的嘶吼。 丁黟越想越亏,在后方骂骂咧咧,追上白康后,附送一个甜甜的黑美人微笑。 “大父,什么时候回去?” “再留几天。”白康在马背上眺望远方,这土地真不错,沃野千里,平坦舒适,虽无地势之险,但庄稼一年三熟,可以作为大后方屯粮所在。 白康考虑得深远,陆地不行,倒是海路可以,却也不把稳。 不过海上风险大,白康一想到亚山大都敢从海上走,没道理赳赳大秦不敢。 “有无造船手段?” 白康的话一出口,丁黟顿时黑脸又黑了几个度。 %……¥……#@#,薅羊毛都没他这么能薅的,逮着一个人不放了是吧。 “到底有没有?”见丁黟不说话,白康加重语气,是一点都不怕得罪丁黟。 丁黟一甩头,“有,但你拿去没用,要想造船出海,你得先有海,秦国有海?” 现在的秦国还在内陆待着,没海。 白康不在意,“迟早的事。”白康有这个自信,六国必亡。可面前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跑路。 避免到时候后悔莫及,还不如他先不要脸面,贪图年轻人一点好东西。 不要小看强大将领的直觉,白康一直能感觉到,丁黟不属于这里,即使她努力装着像白荷华,但偶然露出的神态、眼神,与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 有时她站在那里,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趁着人还在,白康能想到的都不想放过。 “等等,我想想。” 白康的赖皮,丁黟已经深有体会,他想达到的目的,想方设法都会做到。 丁黟这段位,在人家眼中,连小孩儿还不如。 迄今,丁黟百思不得其解,她在哪里露出破绽。 复盘多次,还是想不明白。 有心想问问,骄傲的自尊心让她拉不下脸。 这一次,丁黟忍不住了。 追上白康,两人骑着马,驰骋在辽阔的平原上,一前一后,逐渐远离人群。 “大父?”丁黟扬声高喊,称呼未变,周身气质却大变,带着一股游戏人间的敷衍,和高人一等的气势。 骄傲,不服输,意气风发,生命蓬勃有力。 “噫——”白康听到背后和以往不一样的声音停下来,拉动缰绳,转身,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丁黟,目光炯炯有神。 “原来,这才是你,不是挺大的嘛,为何扮作别人?” 丁黟哈哈大笑,白康没猜出她的来历,她顿时感觉自己扳回一局。 “大父不知,这就是我,换句话说,这个时代的白荷华,就是我。” “详细说说。” 白康翻身下马,丁黟在后面跟着下马,站到白康对面,目光灼灼,露出洁白的牙齿。 “大父,不对,我应该叫你祖宗才是。” 白康瞳孔瑟缩,微微一怔,一下子升了辈分,他只有瞬间的不适,便很快调整心态。 “算了,还是叫大父吧,我现在这具身体,确实是白荷华。”丁黟摇头笑了笑,能让白康变脸,她不虚此行。 “大父,我来自后世,某一天,正在上网,刚好浏览到有关你的故事,恰好,下面有一群走狗人物不好的言论。” 丁黟笑得张扬,那是强大的实力培养出来的强大自信。 “在这个时间里,刚好是西方东征的日子,他们一路掠夺,行了几万里,摧毁多个文明,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说打入东方,与秦一战而胜之。” 白康脸色同样黝黑,显出怒容,中原大地,各国混战,没得让外族偷家的道理,那是耻辱,是整个中原的耻辱。 “他们可有打进去?”白康情绪隐忍,语气还是能听出冲天的怒意。 “怎么可能。”丁黟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眼睛瞪得圆溜溜,惊讶白康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那就好。”白康不自然转换表情,木着一张脸,让丁黟继续往下说。 丁黟一指身后广袤的平原,“如大父所见,所谓的东征,其实只到这里,掠夺一番,便选择回去。进入东方中原,远着呢。” 白康极目望去,一马平川的平原,有种视觉疲劳的美感,远处,天地自成一条线。 这地方,但凡离得近一点,他便不会选择回去。 “太远了,还是太远,秦国分不出精力来此,倒是便宜他人。” 白康不无遗憾。 丁黟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大父,这个地方,太远,秦国管不了,暂时也没精力管。可是,不是完全没办法。我有一计,大父要不要听一听?” “说来听听。”白康横了丁黟一眼。不怒自威。 丁黟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道:“六国灭,四海一。六国遗老遗少可不好处理,干脆送到这边来,成了,那就是自己人统治的属国,不成,反正人不是秦国杀的。” 白康眼不眨盯着丁黟看了好几分钟,敷衍的回复一句:“此计甚妙。” 搪塞的样子,丁黟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傍晚临空,火烧云在天边肆意变化着形状,颜色从浅到浓,在最浓烈的时候,太阳西沉,云彩的颜色开始变淡。 夜幕降临。 一老一少,悠闲的骑着马回去,亲卫远远坠 在后面。 “大父,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丁黟偷偷打量白康,觉得这个问题很残忍,她又忍不住想说出来。 “怎么死的?”白康低语呢喃,目光直视前方,“能让你将这个问题放在心头,我的死,应该不简单。这世上,还有谁能杀我,所以,是国君?” 丁黟不敢置信望向白康,满脑子萦绕着“他知道”的震撼。 “看来是真的。”白康凄凉一笑,“和范拘有关?” 丁黟沉默的点点头,已经形容不出什么感觉。 她以为自己掌握了剧情的金手指,没想到面前之人仅凭只言片语,就推算出一切,接着将她利用个彻底。 第314章 东征遇到西讨7 “大父,我有个问题想问。”这个问题,丁黟藏在心底很久,在心底不停折磨着她,想要一个答案。 “问!”白康给其表演一个惜墨如金。 丁黟撇撇嘴,觉得白康有当渣男的潜质。利用完人就扔,不是渣男是什么。 “我自认为我的演技没有问题,即使我来的时候,白荷华已经在躺板板,可是在这个时代,不是没有死而复生的人,问题不是出在这里。后来,我尽职尽责扮演白荷华,其他人都没有看出破绽。” 丁黟皱眉,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连亲母都没有看出破绽,她以为自己是成功的,还沾沾自喜。 为了取信白康,她利用鬼神之说,模仿得惟妙惟肖。 一次次复盘,丁黟想不通自己哪里哪里露出马脚。 “白荷华亲母,都没有看出问题,大父没有和白荷华接触太多,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她?” 丁黟愁眉苦脸,望向白康。 白康一言难尽,身材高大的他,睥睨马上矮了一大截的丁黟。 “人有气场。” “所以呢?” 白康嫌弃的盯着丁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都已经提示得如此明显,还是想不明白。 丁黟狐疑的看着白康,刚才对视中,她仿佛在白康眼中看到两个字,左眼写着“傻”,右眼写着“废”。 这就是她在白康眼中的形象吗?也太打击人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一种很独特的气场?” “多独特?”丁黟紧锁眉头,不相信,还真没人跟她说过这个问题,幺幺也只是说她,演谁都演的是丁黟。 似乎,她真的没有演戏的天赋。 “呵!”见她如此苦恼,白康反倒笑起来,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你有一种,无论何时何地,‘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场,这种气场玄之又玄,不用担心,你的演技很好,只是在我这样的人看来,判断问题,不是简单的用眼看。” 白康难得的跟丁黟说了许多话,“你一定过得很好,甚至,你所在的朝代,亦非常强大,否则,养不出这样的气场。” 丁黟:“……” 谁能想到,事情坏在这个地方,所以,她一直修炼演技,练了个寂寞。 “呵!”白康再次轻笑,“吾这一辈子,见过的人何其多,年少时逃亡他国,长大后为秦征战,一晃三十多年。” 临了,白起还安慰起神情恍惚的丁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出你所隐藏的东西。” 丁黟:“???”我谢谢你哦。 她一直以为是演技问题,现在告诉她,是气场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气场问题该怎么破? 丁黟发誓,她真的有在收着。 以前,丁黟曾在某本书上看过,上面说,真正站在顶尖的大佬人物,当他收起一身锋芒,引入普通人中,依旧会有人,看出他的不凡。 而这,就是气场。 强大的气场。 丁黟躺在帐篷里,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盯着一双因为晒黑的皮肤,看不出来的黑眼圈,找到忙碌的白康。 白康一看到她出现,就招呼她过去,指着散落在地的珍宝,小声说道:“能不能带走?能带走全给你。” 东西太多,他们必须舍去一部分。 良种是必须要带走的东西,否则回去不好解释,还有名贵的珠宝金银等物,来的将领士兵分一分,白康作为主将,要赏赐下面的人。 还有部分带回去,交给国君。 白康一桩桩安排下去,发现东西还是太多,丢了可惜,想到丁黟,想到丁黟神鬼莫测的手段。 薅了丁黟不少羊毛,现在只能回送一二。 “没问题,交给我。” 丁黟突然觉得,和聪明人打交道虽然危险,脑细胞不知要死多少,但轻松起来,也确实轻松。 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 收缴亚山大所有物资,白康带着三千人,亲自押着亚山大来到海边,那里,早已经有亚山大的人在等候。 丁黟这个唯一的翻译,也在现场。 看着白康客气而威胁的送走亚山大,好奇问道:“大父不怕养虎为患?” 白康心情好,有问必答:“养虎为患,前提要是虎。不放他回去,怎么能在以后的史书中留下他败于吾手的证据?” 丁黟承认自己狭隘了,只看到眼前的东西,没想那么多。 “杀他不是目的,目的是如何杀。” 十天后,大军启程。 来时除了手中武器,辎重都极少,回去时,每辆马车上,马上,都驮满东西。 非作战人员身上,挂满包袱褡裢。 这一趟,白康是满意的。 至于丁黟跟他说的,国君会在范拘的蛊惑下,赐死他,白康不在意。 杀赵降卒几十万人时,白康就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成为被人攻讦他的把柄。 再来一次,他还会杀了他们。 在那种情况下,战争瞬息万变,他没有多余的粮草养活他们,亦不放心他们,唯有杀。 背负骂名的那一刻,白康就知道,自己下场不会好。 可是,还是会心寒。 谁都可以杀他,唯有秦国人不能,秦国的国君更是不能。 “此次回去,我打算跟国君请辞,专心去种地。” 丁黟:“???” 亲耳听到白康说自己要去种地,丁黟的心底不亚于9级地震爆发。 “大父,你说真的?”丁黟张着嘴,愣愣回不过神。 “真的。”白康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拇指摩擦着手中马鞭,说得有几分言不由衷。 “你要走了吧,什么时候走,将船只锻造技术给我,以后,白家也有自己的传家宝了。” “我尽快,正在整理,到达国都之前,会交给大父。” 丁黟一声声“大父”,叫得越来越顺口,两人间,谁也没为此纠正。 队伍由蜀入秦,丁黟在入蜀的时候,发了热症,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她拉住白康的手,“大父,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白康这个铁血汉子,突然鼻头酸涩,见惯生死,他怎么能不懂她的意思。 最后一步,她还在为他着想。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丁黟。甲乙丙丁的丁,黟木的黟。” 丁黟人已经陷入昏迷,白康令嬴度率领大部队在后慢行,而他则带着丁黟,带着几名亲卫,火速赶往国都。 嬴度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要哭一场。 别了,他的爱情。人生中第一次爱的人,不爱他,即将永远远离他。 白康对嬴度说的原话时:“荷华想家了。” 在国都城外,丁黟控制自己断气,打得白康措手不及。 “好狠的女郎。” 第315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1 丁黟再次醒来,躺在豪华奢侈的大床上,床头镶嵌着碎钻,除此之外,所有东西都是粉色的。 粉色的被子,粉色的床单,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墙壁,连天花板上的灯,都带着梦幻的粉色。 “这是捅了粉色窝。” 丁黟掀开被子下床,睡衣也是粉色的,拖鞋还是可耻的粉色。 站在浴室中,浴缸对面是一面落地镜,镜子镶满整整一面墙壁。 “边洗澡,边照镜子,怕不是个变态。” 镜子里的女子,称呼少女更准确,皮肤白里透粉,就很难评。 “嗜粉的人生,太可怕了。” 丁黟表示接受无能,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接收剧情。 镜子里的少女,突然眯起危险的瞳孔,铺天盖地的杀气,弥漫整个房间。 赵怜怜,也就是原身,生活在一个小康之家,十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双双殒命,她被一个远房亲戚收~养。 收养她的人,叫赵安普,二十八岁,是一家小有名气公司西奇的创始人之一。 西奇业务主要是新媒体运营,后来逐渐扩大业务范围,各行各业都插了一脚,做得不温不火。 几个创始人各奔东西,公司留给了赵安普。 赵怜怜十三岁,出落得美丽动人,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令人怜惜的味道。 也是从这个时候,大她十八岁的赵安普,看她的目光逐渐怪异,似乎在隐忍什么。 赵安普亲自找人教导她,赵怜怜以为是补课和上层礼仪,欣然同意。 也就是从这时起,赵安普将人逐渐往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方面培养。 身~娇~体~~软易推倒,说得就是赵怜怜。 在赵安普的教导下,赵怜怜逐渐没有自我,只知道讨好赵安普。 甚至,为了抑制赵怜怜身体成长,赵安普吩咐人喂了赵怜怜不少抑制生长激素的药。 在其身高定型之后,又给她注~射不少雌激素。 赵怜怜的身体,彻底改造成童~颜~巨~乳的模样。 十八岁生日当晚,赵安普亲自品尝他一手打造出的尤物,后来的日子,赵怜怜被其辗转送到多个男人的床上,彻底沦落为玩~物。 一次,赵怜怜被送到一栋大别墅里,那栋别墅里,还有主人的一个情~妇在里面。 她看赵怜怜的目光,从鄙夷,到心疼。 一次,主人不在,情~妇摸上楼,看到被捆绑起来的赵怜怜,从赵怜怜口中,了解到她的经历。 赵怜怜不懂,情妇怎么会不懂,这是一个从小被毁掉的孩子,她以为赵怜怜只有十四五岁,没想到赵怜怜已经二十四五了。 人生之苦,苦在没有选择。 情~妇觉得,她因为想要更好的生活,当起他人情妇,她甚至将这情妇当做一份职业,一份工作来做。 她做情~妇,是因为她选择做情~妇。 她清楚情~妇这一职业的危险和后果。 而赵怜怜不同,赵怜怜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像个孩子一样,傻呵呵的令人心疼。 满口报答叔叔,叔叔说对的,叔叔说好,叔叔说要听话…… 人生像驯狗一样,被人控制。 她和赵怜怜交谈许久,赵怜怜始终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情~妇想要放弃。 毕竟,她也身不由己,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 赵怜怜像是一个几岁孩子智商的成年人,情~妇只觉心痛。 一天晚上,主人回来,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让赵怜怜过来。 楼下,能听到赵怜怜害怕的哭泣声,还有鞭子抽~~打声 情~妇听到后,迅速赶上楼,搂住哭泣的赵怜怜,轻声安慰。 将其拖出房间,抱住拿着鞭子的别墅主人。 男女之间的差距,变成狂躁醉鬼与弱女子之间的差距,情~妇被醉鬼推搡着掉下楼,鲜血迸射,当场身亡。 见到这一幕的赵怜怜,失声尖叫,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她回到赵安普家里,躺在粉色大床上,恢复了神志。 她小心翼翼掩饰,害怕赵安普发现,一边计划着逃跑。 赵怜怜还真跑出去了。 可是,她被人调教过的体质,还是给她惹出不少的麻烦,她一次次在欲~海沉沦,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恢复的神志,再次逐渐丧失。 最后,她周围环绕着六个男人,而赵安普,是其中一个。 他们共同分~享她,享~用她。 丁黟现在来的时间点,是情~妇死在赵怜怜面前,她被送回赵安普家中。 望着镜子里少女模样的脸,娇小而成熟的身体,丁黟眼中迸射出浓郁的杀气。 她反锁住浴室门,坐下来思考。 为什么不是关外面的门,因为房间没有锁,就只是一扇实木门能让赵安普随时进来。 丁黟觉得这个剧情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应该还有一部分。 跟着已知剧情深挖,丁黟终于在一个小角落,找到答案。 这是一篇破文形成的小世界,破文的剧情从赵怜怜逃出赵安普家,流落在外,认识男一男二男三男四男五,最后又被赵安普找到,赵安普成功升级为男六。 在这个世界,每个男人都馋赵怜怜的身体,赵怜怜根本拒绝不好。 最终,强大的男一到男五,打败众多竞争对手,得以分享赵怜怜。 而后来赶来的赵安普,因为养育之恩,分得一杯羹。 每个人都声称爱赵怜怜爱得要死要活,没有她不行,每个人都只想将其拐到床~上,狠狠蹂~躏。 最后的赵怜怜,神志尽失,像是个木偶一样,下不了床,直到死。 …… 丁黟危险的眸子,睁开又闭上。站起身,打开浴室门,来到隔壁衣帽间。 翻找许久,翻找不出一条裤子。 裙子,全是裙子,全是短裙,白色或粉色,清纯或诱惑。 丁黟气得一巴掌关上,最后找出一套白色,没那么多蕾丝花边的裙子,打开卧室门,来到赵安普房间。 又来到书房,找到一张银行卡,几步破解密码。 拿着卡出门。 第316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2 来当市,赵安普家所在的地方,一开始是普通小区,后面变成独栋别墅,现在变成豪华别墅。 丁黟回头望,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杀意。 卖身钱买的房子,赵安普住得可安心? 商场,丁黟买了几套舒适的运动装,休闲鞋。换下来的衣服,通通丢弃在商场。 再去电脑城买了台高配笔记本。 接着去银行,将卡里钱全部取出来。丁黟数了数,七八十万,全部扔到空间中。 走出银行,随手将卡扔进垃圾桶,扬长而去。 找了一间人少的咖啡厅,要了几样吃食, 连上免费的无线网,敲敲打打之后,丁黟直接入侵西奇公司网络,嚣张到直接赤~裸~裸挑衅,让赵安普无暇他顾。 做完这事,丁黟打车回了别墅,找到赵安普所有的保险箱,拿出赵怜怜户口簿。 赵怜怜和赵安普,不在一个户口本上。赵安普当年收养赵怜怜,没有走正规程序,是自己带着人离开。 可怜的赵怜怜,已经二十五岁了,除了十岁时办的身份证,竟然没有一张身份证明。 找到记载着与赵怜怜相关的人和事账本,打包扔进空间。 所有财宝,洗劫一空。 黑进周围监控,别墅里的监控,删掉自己出现的痕迹。 丁黟离开别墅,随手放了一把火。 赵怜怜要活着,光明正大的活着,这些罪恶的东西,无需公之于众。 赵安普要报复,其他的人也要报复。 他们最爱什么,就让他们失去什么。 赵安普这栋别墅,位置靠边,没有保姆佣人,只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做卫生。 大火从别墅内部窜出来时,才被人发现,进而报警。 来到空旷无人的路边,丁黟开着车离开。 赵安普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公司电脑被入侵,秘密资料,每隔半小时,就会向外界发送一份。 公司技术人员拦不住,通过人脉聘请的黑客也不行,即使断网,半小时后,公司不对外开放的资料依旧出现在外界。 “赵董,情况不对劲。”技术人员忙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张望向赵安普。 赵安普斜靠在墙壁上,抱着双手,上半身隐藏在绿植的阴影中,明明灭灭的光影散落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更显俊逸,更增添一份神秘。 能从反派,晋级为破文最后一位男主,长相身材这关,赵安普必定是合格的。 就算是在这种紧张气氛里,赵安普依旧散发着浓郁的性张力,有人在偷偷打量他,不止异性,不单一两个人。 赵安普一手放在额头揉搓,一只手自然垂落,看不清脸色几何,只是从问题抛出之后,陡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传来山雨欲来的味道。 西奇,山雨已经来了。 “继续,我去找人。”赵安普捞上外套,转身离开公司。 地下车库,赵安普一脚油门驶离。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城市,丁黟开着车向城外农庄而去。 赵怜怜这副身体,需要尽快解决当前的问题。 不记名方式租下一套清幽的小院子,丁黟从空间里翻找能用得上的药草,灵泉空间亦是翻了个遍。 赵怜怜的身体,是被各种激素科技手段打造出的来,恢复原样不太可能,至少能修复得不那么夸张。 极致的腰臀比,恐怖的胸,稚嫩的脸庞,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味,就像是烈性春药一般。 比二次元男性向漫画里的女性角色还夸张。 给他人极致的享受,留给自己的却是寿元有碍。 赵怜怜这副身体,最多能活三十岁,而现在,她已经二十五岁。 丁黟穿着宽松的运动衫,遮挡住内里风光,却在走动的时候,胸一癫一癫的生疼。 一般而言,普通女子,会到c或d,天赋异禀的人,会到e或f,有人得天独厚,升到夸张的g。 赵怜怜,最夸张的g还要夸张。 完全是一对硕大的胸,带着一具娇小的身体。 外表看着皮肤光滑细嫩,白里透粉,看着健康,内里却已破坏殆尽。 挑挑拣拣,配出需要的份量。 厨房是现成的,锅碗瓢盆也是现成的。 丁黟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在卫生间,熬煮好的药水连带残渣一起倒进去,院子布置好阵法,防止别人中途进来。 接下来,丁黟脱光衣服,踩在小板凳上,慢腾腾滑进去。整个人,连头一起,浸泡在药水里。 方一进去,药水开始咕隆隆翻滚冒泡,腾起的白雾,在小小的卫生间弥漫散开。 丁黟整个人躲在水下,面容扭曲,承受着极大痛苦。 两个小时候后,丁黟从桶中爬出来,泡发的肌肤,呈现不健康的假白状态。 随手往嘴里塞了些速食,丁黟盘腿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重复头一天的所有步骤。 半个月之后,体内激素排得差不多,丁黟才换上另外一种治疗方式。 此时,丁黟的脸色,仿佛终年不见阳光的洞中人,透着一股发绿的惨白。 装个玩具假牙,手指套上护甲,保持肌肉僵硬,双手平举,原地蹦几下,不用化妆,就可以出演僵尸片。 谁看了不得来一句恐怖片照入现实。 现在,丁黟是能不出门则不出门。 吃的喝的不缺,这个村庄因为搬迁,人少,总共没几个喘气的活人,正好方便她宅着搞事。 在赵安普账本里,丁黟理出部分和赵安普有交易关系的人。 怪不得赵安普的公司,涉及的业务越来越杂,单看那些人,几乎每个行业都有,虽说现在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虾米,但也足够赵安普在他们身上获得好处,一步步发展壮大。 至于其中涉及的洗钱等业务,丁黟二话不说,直接举报。 她在网上弄了一个虚拟账户,将经过赵安普交易的钱,统统转过去,又通过那个账户,转到各大需要的行业中。 进行废物利用。 来当市的赵安普现在极为不好过,他的公司,现在就是个透明状态,公司业务完全开展不下去,没办法,只能切断公司网络,重新搞办公室有纸化,可是一个公司,总不能自己埋头苦干,不跟外界对接,只要一跟外界对接,所有的事情,接着会被发到网上。 第317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3 又不是只有西奇一家公司可供选择,在一个信息化高度发达的社会,时间就是生命。 合作方纷纷提出解约,有那强势的,直接以西奇过错方的理由,要求赔偿。 同时,银行开始追讨欠款。 赵安普苦心经营的西奇,在如日中天之际,宣告破产。 此时的赵安普发现,他变得一无所有,还背负着巨额欠款,成为老赖。 名下最值钱的别墅,在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连带着最他东山再起的资本赵怜怜。 所有的摄像头显示,赵怜怜没有出来。 根据调查,起火原因是业主的问题,物业和保险拒绝赔偿,物业还追讨因为这场大火,给他们造成的损失。 而和赵安普有过交易的人们,如今纷纷事务缠身,不是被带走调查,就是夹紧尾巴装鹌鹑,祈祷上面不会关注到自己身上。 对赵安普,他们不仅爱莫能助,还拼命撇清自己,生怕罪名再多几个。 人情冷暖,这段时间,赵安普尝了个遍。 情况比他一穷二白的时候艰难得多。 赵安普颓废进入特殊会所买醉,他是会员,并未注销,现在还有资格进入。 会所服务生客气而疏离带着人前往包厢,放下半瓶酒,之后就没有人再进来。 赵安普一个人沉闷的灌着酒,眼神迷离。 酒是之前存的,会员卡是风光无限时办的。 以往他来,那些人谁不是恭恭敬敬称呼他为“赵董”,点头哈腰陪着他,人一排排站在那里,任他挑选。 才多久,赵安普体会到世态炎凉,不由得怨恨上赵怜怜。 出事时,只有赵怜怜一个人在别墅。而他的霉运,似乎就从那场大火燃烧时开始。 一桩接一桩,打得他措手不及。 凌晨三点,赵安普半醉半醒间,跌跌撞撞离开。 走廊尽头,迷离灯光下,男女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赵安普只觉得讽刺。 曾经,他在门外看着。后来,他走进去,成为其中一员。 如今,他再次失去资格。 走出会所后门,冷冷夜风一吹,赵安普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得到暂时的清醒,接着来的是止不住的恶心呕吐感。 赵安普冲入巷子,扶着墙吐得眼泪鼻涕直流。 “呕……” 空荡荡的巷子,扶墙呕吐的男人,还有,幽灵般接近的黑影。 近了,黑影从怀中摸出一把刀,眼中一厉,凶狠刺向赵安普。 赵安普身体比大脑反应还快,踉跄侧身躲过,头重脚轻,被地上呕吐物滑倒。 黑影跟上,泛着银光的刀,刀锋犀利,在不甚昏暗的巷子中,劈出凛冽寒风。 摔倒在地的赵安普,摸到一手温热,年少时闯荡的经验,瞬间涌上心头。 赵安普往地上一抓,不顾满手恶心,新鲜出炉的呕吐物,迎面袭上黑影,兜头罩去。 趁着黑影后退躲避之机,赵安普爬起来,转身就跑,边跑边高声嘶喊:“救命啊!” 巷子外的会所特殊,赵安普敢保证,他们绝对不想在他们的地方发生命案,影响经营,只要冲出巷子,他就得救了。 黑影看着狼狈逃窜的赵安普,无声讽刺,转身,几个跳跃之间,毫不拖泥带水离开。 “雇主,吓唬赵安普的任务完成,麻烦结一下单。” “好的,钱已经转过去。” 丁黟手机上收到一段视频,高清。 视频里,赵安普一身狼狈,深色的西服上沾满呕吐物,一向梳理得服服帖帖的头发,凌乱的飘着,在灯光照射下,头发丝上有白色物若隐若现。 坐在床上,丁黟合上手机,继续打坐。 赵怜怜的身体,经过特殊改造而畸形的肉体,在丁黟手上,开始大变样。 胸缩回去许多,皮肤因为浸泡,没有那么细腻,但透露出的是健康的白里带红的颜色。 身上那股带着情~欲的恶心味道,现在变着淡淡的药香味。 解毒之初,因为祛除激素,这具身体严重内分泌失调,经期紊乱,有血崩之症,丁黟快刀斩乱麻,以毒攻毒,直接一副虎狼之药下去,使其在物理意义上,失去子宫所有功能。 现在的身体,更像是矮小女性的身体,没有那些过分夸张的弧度,走路也不再颠得慌。 曾经和赵安普有过交易的人渣,丁黟一个都没放过。 “赵安普,让你死,岂不是太便宜你,我要你生不如死。”丁黟用面无表情,宣判赵安普死刑。 这段时间来,来当市无亚于地震来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娱乐场所,纷纷关门,谁也不敢在这等风雨欲来的时段里冒头整事。 商界或是政界,几乎大换血。 罪名各有不同,结局殊途同归。 大家吃惊的在监狱聚会,隔着铁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共用同一个懵逼眼神。 “你怎么进来了?” 完了,连能捞人的人都没了。 赵安普失踪,被判定为失逃人员。 个子小小的丁黟,拎着赵安普翻山越岭,没有惊动任何人,穿越国界线,来到一个以人~妖着称的国家。 丁黟先是一刀将人物理阉割,再给赵安普注射超大剂量的雌激素,找到曼国最大风月场所的老板,以略通拳脚的威胁,将赵安普卖给他。 “铢哥,人交给你了,我呢,就一个要求,让他接客,不要停,直到死。” 卖别人,哪有卖自己来得实在。 丁黟拍拍手,在赵安普清醒之后,散不去惊恐的眼神里,飘然离去。 背影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赵安普看着,却只觉恐怖异常。 散去魅惑和情欲的丁黟,恢复了几分赵怜怜的少女模样。 “功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功夫。”铢哥在背后伸出尔康手,在拜师和继续当他大老板的拉扯中,终究是权钱占据上风。 初见丁黟,丁黟直接拎着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以诡异的速度,躲开射向她的子弹,冲到铢哥面前,一手扼制铢哥命运的脖颈。 铢哥觉得吾命休矣,丁黟却只让他帮她照顾一个人,一定要照顾的生不如死。 不用自己死,铢哥哪有不答应的。 第318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4 山渭市,十岁之前,赵怜怜在这里长大,有父母疼爱,无忧无虑。 十岁之后,父母车祸离世,民政经过多方查找,找到她仅存的亲人,父亲爷爷的弟弟的前妻的大儿子的不成器的小儿子赵安普,辈分上来说,是赵怜怜的叔叔。 双方沟通,赵安普表示愿意收养赵怜怜,办理完父母后事,赵怜怜跟赵安普离开。 一去十五年。 十五年没有再回来。 曾经的小区,在城市高速进程中,推倒重建。 在山渭市买了一套房子,三室一厅的格局。丁黟辗转来到户口簿地址管辖的派出所,出具一份身份证明,将户口落入新买的房子里。 前世,赵怜怜逃离赵安普控制,第一站是山渭市。 或许赵怜怜觉得,家乡放得下肉体,也放得下灵魂。 回到熟悉的地方,是心安的开始。 在这里,她遇到任鸿云,她的小学同学。 任鸿云家里小有资产,但任鸿云的叔叔,是山渭市二把手。 多年之后,遇到小学同学,赵怜怜心底的雀跃,满溢着希望。 小学时光,是赵怜怜记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赵怜怜将那段时光里的每个人,都带着深厚滤镜美化了一遍。 包括任鸿云。 直到被任鸿云绑架,赵怜怜才知道,自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在山渭市郊外的废弃工厂,任鸿云修建有一处不可告人的地下密室,和国外势力合作,进行器官买卖。 赵怜怜在里面关了一年之久。 一年之后,趁着任鸿云带着自己放风的功夫,赵怜怜逃了。 她的身体,经过多年摧残,每走一步,都是不小的负担。 赵怜怜没有逃多远,就被外面经过的车救了。 她不知道,整个过程,都是任鸿云的手笔,甚至任鸿云,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逃,看着她无处可逃。 看着她自以为逃掉,实则是被任鸿云送到另一个人手中。 赵怜怜是和任鸿云在花店相遇,任鸿云先认出对方。 大概是男女的定律,不管女主长大后变成什么样,男女都能一眼从人群中认出女主就是那个谁谁谁。 花店是浪漫的开始,也是终结的开始。 丁黟没有去花店,她先是查明任鸿云叔叔任涛的对手是谁,接着将任鸿云秘密地下室资料整理出来,时机合适之时发给对方。 在等待的功夫里,丁黟还黑进任鸿云账户,账户上不出意外,只有三瓜两枣。 顺着账户这条线,在无数个账户中抽丝剥茧,一点点找到任鸿云隐藏的账户,将里面的钱转移得干干净净。 任涛的履历非常干净,行事作风看似完美,没有任何问题,可丁黟是不信的。 世上有完美的人吗? 没有,太完美,就是一种破绽。 人这种复杂的生物,没有争议点,本身就很有问题。 网上找不出答案,丁黟选择现实里蹲守。 没想到完美人设的任涛,行事过分谨慎,蹲守多天,丁黟看到他进入一家小旅馆。 丁黟没走正门,绕到后面,顺着管道爬上天台,再从天台绕下去。 404房间,一个刀疤壮硕的男人坐着,任涛站着。 “下个星期运一批货进来,到时,记得将人调开。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任大书记,上了船,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下去。” 刀疤男嗜血嗤笑,看向任涛的目光,是不屑。 任涛站着,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转身离开之际,任涛问道:“这些年,我为你们提供的方便,还不够吗?” 刀疤男哈哈大笑,连带着小弟一起笑。 “任大书记,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书记。够?什么叫够,还念念不忘洗白呢。任涛,你洗不白的。事情爆出去,不止我会死,你会死得比我惨。” 丁黟用防护罩隐身,听着他们的交锋,心底越发奇怪。 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事情爆发之后,山渭市都会跟着抖三抖,任鸿云所做的事情,在任涛面前,不过小儿科。 丁黟放弃任涛,选择跟踪刀疤男,看看他们所说的货,到底为何物。 任涛离开,刀疤男小弟端过来一盆水,刀疤男埋头进去洗净,再次抬起头,露出一张没有瑕疵的脸庞。 看起来三十多岁,容貌颇为英俊,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锋锐有力。 角落里,隐身的丁黟半眯着眼,视线外移,露出危险的眸子。 这个人,剧情中有介绍。是任鸿云玩腻赵怜怜后,送去的那人,也是在山脚,救下赵怜怜那车的主人。 腾跃酒店老板王跃昜。 王跃昜是山渭市一位传奇式人物,现在三十八岁的他,仅仅用了二十年,就做到山渭市大小酒店旅馆的top1。 并且,王跃昜还热衷于慈善事业,包括不限于捐赠孤儿院,资助山渭市偏远山区读不起书的孩子,定期当义工,看望老人。 这个人,到底要运什么货来山渭市,以王跃昜的身份,什么样的货不能走正规渠道? 任涛那边,丁黟选择远程监控,她跟在王跃昜身后,看着他进入菜市场,和大爷大妈打招呼。 去棋牌室玩了几把牌,又到腾跃酒店走访查看。 兢兢业业,每一步似乎都别有深意。 丁黟突然想到一句话:“最好的犯罪分子,会在细节中,充分制造在场证明和不在场证明。” 王跃昜一天走了许多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有熟人,王跃昜都会跟他们亲切打招呼,有时还会停下来和他们交谈。 回到家中的王跃昜,瞬间变了一副脸,板着脸,不苟言笑。听到敲门声,再换上另外一张脸。 “张哥,怎么了,是不是又和嫂子吵架了?” 门外有一个啤酒肚的男子摇摇晃晃,仿佛站不稳一样,瞅着王跃昜,瞅了一眼又一眼,再瞅瞅门牌号,确定自己走错楼层。 “没事。”张哥摆摆手,嘴里哈出难闻的酒味,摇摇晃晃离开。 关上门,王跃昜收起笑,眼里露出巨大讽刺,踢掉脚上拖鞋,走进浴室。 第319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5 浴室传出哗啦啦水声,丁黟在房间各处,找到多个隐藏针孔式摄像头。 丁黟没有动房间里任何摆设,甚至全程没有直视过王跃昜,生怕引起他的警觉。 王跃昜睡觉的时候,丁黟趁机给他加了点料,让其睡得更沉,不会因为一点小动静醒来。 黑进监控后台,控制十分钟时间,神识在房间里一寸寸扫荡,夹层保险柜里面的东西,全部翻找一遍,只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资料,三几个首饰藏品。 整个房间的东西,就像是王跃昜对外的人设一样,干干净净。 王跃昜手机里翻找好几遍,比房间还干净。丁黟试着修复,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丁黟心中腹诽:“搞那么大阵仗,结果就这?” 只能说明,他们有其他联系方式,要不先进到丁黟查不出来,要不是古老的通信方式,阅后即焚。 丁黟倾向于后者。 有那高科技技术,还玩什么命,随便跟国家透露一点,保证吃喝不愁,地位不愁。 原样放回,丁黟打开窗,二十八层,百来米高,她如同壁虎一样,贴着外墙爬下去。 此后一个星期,丁黟两边监视,不跟踪人的时候,就待在家里。 终于等到他们所说的货物运输而来这一天。 丁黟跟着王跃昜出门,看着他在脸上涂涂抹抹,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一幕,看得丁黟咋舌:“谁说化妆无用,这不就是很有用嘛!” 王跃昜一双巧手,即使腾跃破产,亦无需不用担心。 有本事的人,到哪都能吃饭,想想就气。 丁黟佩服不已,发誓一定不让王跃昜好过,这样一位敌人,太危险,随时都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山渭市东蓝码头,入港的海水,在灯光照射下,波光粼粼,水面倒映出黑漆漆的船只模样和人的影子。 王跃昜带着两个小弟,钻进停靠在岸边的船舱。 “东西呢?”王跃昜一开口,丁黟大感震撼,这厮还会口技。 还别说,粗噶苍老的嗓音,配上他那副行将朽木的外貌,保证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 忘了,王跃昜是孤儿。 “在另一艘船上,最近查得严,不得不小心。” 船老大带着人去往另一艘船,来到货舱,搬开上面积压的货物,指着地上几吨的货物,扒拉出其中三个麻袋,说道:“就在这里,总共五十斤,银货两讫。” 王跃昜吩咐手下去看货,“去看看。” 壮硕的小弟检查过后,朝着王跃昜点点头。 王跃昜招手,一个小弟提着个两个大箱子进来,打开,浅绿色的美金,码的整整齐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跃昜转身向外走,后面小弟一人扛着一个麻袋。 丁黟:“……”一长串的消音在脑海中响起,丁黟后知后觉,这些人交易的是什么。 很久之前的记忆,突然出现在脑海,丁黟记得,她曾经亲手抓捕过这样的人,那一次,他们死了很多人。 黑夜里的英雄,不能公之于众的身份,尘封的警号。 身体比脑子转得快,随手掏出一个阵盘,利用船上地势,快速布置了一个鬼打墙。 不记名电话,同时拨到警方和军方。 “我最多能拖住半个小时,五十斤,快点,过时不候。”变声的嗓音突兀的在空荡的地方响起,留在船舱的船老大,率先反应过来,摸到后腰上的枪,下一秒,一股大力从后腰传来,他吐血扑倒在浅绿色美金上。 “是谁?” 很快,船老大瞪大眼睛,丁黟出手,点中哑穴。 王跃昜朝外走,眼看就要走出船舱,回到甲板,离开这艘船。 五分钟之后,他们却还在原地打转。 “大壮,过去看看。”王跃昜吩咐,壮硕男子兔起鹘落,跳过一堆堆货物,按照记忆,冲向船舱门所在的位置。 王跃昜瞳孔瑟缩,心底突然冒出寒意,“这次要栽。” 他看到,最得力的手下,一人能打十人的大壮,突然停下来,保持奔跑的动作。 王跃昜不相信鬼神,这一分钟,他祈求来的人是鬼神。 落到未知的鬼神手中,总比落到国家机器手中。 很快,王跃昜就步了大壮后尘,他只觉胸口位置传来一股大力,浑身经脉一麻,他就不能动了。 惊恐万状瞪大双眼,王跃昜想出口询问,讲条件也好,好过莫名其妙为人鱼肉。 他发现,喉咙里没有发出声音。 制住所有人,丁黟并没有解除防护罩隐身状态,凑到王跃昜面前,光明正大上下打量。 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害怕得时候。 “真丑。” 王跃昜感觉自己前面站了一个人,他清晰听到对方的稚嫩的声音,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唯物主义的王跃昜,开始怀疑鬼神的存在。 “你是谁?”问题没有冲出喉咙,王跃昜面容狰狞,扭曲可怕。 很快,他感觉到脸上传来冰凉的感觉,像水,又像油。 多次乔装打扮的王跃昜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在心底嘶吼,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条粗糙的毛巾在脸上随意擦拭,手法粗暴,王跃昜还听到对方的吐槽,“妆真厚,是有多怕别人做出来。手法真不错,可惜不能去用了。有这能耐,干点啥不好,一定要碰不该碰的东西,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吗?” 五月的夜晚,天气逐渐炎热,夜里却还有些舒爽。 只是舒爽的风,吹不进船舱,也吹不进王跃昜心底,他浑身大汗淋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给王跃昜卸完妆,丁黟吐槽不断。控制神识在地上的麻袋划了几刀,恰好露出里面的东西。 丁黟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没到半小时,外面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喊话声。 离开船舱,丁黟爬到甲板上,打开这艘船的信号灯、船航灯、探照灯。 如此明显的信号,丁黟不怕他们找不到。 “找到了,在这里。” 丁黟跳下船,看到装备统一的两支队伍进了船舱,转身离开,没有再继续关注。 王跃昜不能动,当他看到来人时,缓缓闭上眼睛,“吾命休矣。” 运气好,下个月就可以拿他去祭祀。 第320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6 山渭市地震,这一次行动,不知造就多少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有多少人落马。 丁黟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口吃着冰激凌,没几口,揉了揉肚子,恋恋不舍放下剩下的冰激凌。 这具身体,外表看着正常,内里不过是油尽灯枯之象。 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引爆。 电视上放着山渭市新闻,听着主持者用播音腔略带兴奋的语气歌功颂德。丁黟拿出手机,想了想,将人鸿运干的事情发给警方。 任涛落马,任鸿运怎么能置身事外?他该去陪着他们,一起上路,路上不孤单,最好再打一场。 才结束一个大案的警方,相互招呼要不要去庆祝,还没定好地点,想不到下一秒就有大案发生。 “什么,绑架人口,器官走私。”得了,又是一个不眠夜。 八月份的时候,丁黟离开山渭市,收拾行李,启程离开。 一辈子卖身! 死刑! 死刑! 六男已经解决三个,还有三个等着她。 “你们的报应就是我。” 丁黟新买了一辆车,但她的身体不适合长时间开车,也不想雇佣司机,所以一路上都在走走停停。 离开山渭市,这辈子大概是不能回来了,丁黟却没有将房子卖掉。 赵怜怜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即使她人不在了,丁黟却想为她保持一份希望。 就当这里,就是她的家吧。 钱,丁黟是不缺的,多的是有人不敢光明正大拿出来的钱,丁黟勉强自己接受,将它们都换成物资备用,一路买,一路停。 再远的路,只要在前进,目的地还是会到达。 下一站,宁云市。 宁云市是着名的影视基地,光鲜亮丽俊男靓丽,行走在街头,可看性极高。 宁云市星心娱乐,年轻的ceo凌邵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还不到十月,天气依旧炎热,凌邵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背上升起,逐渐在周身蔓延开。 凌邵目前做的事情,偷税漏税,玩艺人。这些事,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而言,都不是事。偷税漏税,补上就行,最不济去里面好吃好喝待几年。 玩弄艺人,更加不是事,赔偿谅解,最差也不过是进去几年。 这些后果,远远达不到丁黟所要求的报复标准。 要不死,要不生不如死。 丁黟跨越千里来找他,是为了让他死得更惨一点。 赵怜怜的身体,尽管经过调养,还时不时抽风似的疼痛。 丁黟躺在影视城临两条街的五星级酒店标间大床上,不是不想住更好的房间,是没有房间了。 “委屈赵怜怜了,死前都不能住得好一点。”丁黟安慰着,蜷缩身体,抵制一波又一波疼痛过去。 外表青春靓丽,内里千疮百孔。 凌邵家族势力很大,自身同样不凡。 这种破文里,平凡的只有女主,所以受伤也就只有女主。 女主吃完所有的苦,还要将一副残躯送给别人享受。 苦都流向能吃苦的人,爱流向了不缺爱的人。 丁黟可以甩手离开,只是girls help girls。如果赵怜怜不想逃,她会成全她,大不了任务失败,可是赵怜怜要逃,她恨他们入骨。 “成全她!”这是丁黟的承诺。 凌邵是一名兢兢业业的ceo,从不迟到早退,没有固定伴侣,星心娱乐蒸蒸日上。 这一天,他刚到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了望不远处的国际大厦,秘书惊慌失措前来告知。 “凌总,税务稽查局的人来了,直奔财务,已经控制财务处所有人员资料签章,带走了李总。” 凌邵来不及回应,办公室门被打开,来人有三人,出示证件后,直截了当说道:“凌邵,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这一天,星心娱乐外面的狗仔,撇去跟踪的明星,将镜头对准被带走的凌邵和李支岳。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这两人一个是星心娱乐ceo,一个是cfo。 税务稽查局如此大阵仗,其他娱乐公司纷纷检查自己名下是不是有出格的违法乱纪的情况,同时通知底下演员,屁股要擦干净,别连累公司。 凌邵和李支岳这一去,好长时间没出来,两人的律师去保释,皆无功而返。 外界的言论愈演愈烈,星心娱乐股票暴跌,一路飘红。 丁黟知道,凌邵迟早会出来,所以她准备对付凌邵背后的家族,即使没什么用,也要恶心死他们,运气好,能让他们放弃凌邵,不再给凌邵提供助力。 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很多事情,丁黟都不能亲自去办,给了其他人不少的机会翻盘。 凌邵出来那一天,精神看着还不错。 刚出来,就被凌家接走,丁黟握着方向盘,转身回了酒店。 来日方长。 来了很多天,一直在酒店里面窝着。 这一天,丁黟准备去影视城逛逛。 背着一个双肩包,丁黟扬起稚嫩的脸庞,排队买票进入。 有些拍摄场所,是可以供人欣赏驻足观看,而有的剧组,则是拒绝参观。 丁黟无所谓,可以去的地方,她就进去看看,不可以的地方,她也不纠缠。 仗着一张脸,丁黟混进其中一个剧组,临时客串某个角色少女时期,还领到一份盒饭,蹲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 隔壁两人正在对戏。 “朝阳,你给我下药,我不会原谅你。” “破军,下药?哈哈!我恨不得当初药死你。我诅咒你,破军,生生死死,不得好死。” “……” 丁黟眨眨眼睛,她突然想到,生不如死这种死法,不仅可以诅咒,还可以用在其他方面。 她曾经获得一片施以祝福的碎片,那么反过来用,祝福会不会变成诅咒。 比如,永失所爱。 这些天,凌家那边一直没有进展。 丁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凌家耗上,即使剑走偏锋,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罪名,上面该保还是会保凌家。 凌家不倒,凌家嫡脉的凌邵最多不过是混吃等死,但衣食无忧。 这不是丁黟所希望看到的。 既然从凌家下手不行,那么就集中精力对付凌邵。 凌邵的爱的是什么?是他的地位,他的金钱。 第321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7 没有所爱的地位,没有支撑地位的金钱,天之骄子般的凌邵,还能立得起来吗? 丁黟再一次用上隐身防护罩,在星心娱乐外面蹲守凌邵,跟着他进入ceo专属办公室。 星心娱乐被责令整改,补上所欠税款,罚了一大笔钱之后,再次被凌邵接收。 凌邵三十来岁,事业有成,钻石王老五,即使经过一次拘留牢狱,依旧不影响他在婚恋市场上的地位。 凌邵进去后,走到窗前,双手插兜,目光深邃,脸色铁青,看来是在凌家也不好受。 “咔嚓!”丁黟反锁门,靠近沉思的凌邵。 蒙汗药准备,针头准备,一针下去,凌邵躺在地上的身体抽搐。 丁黟拔出针头,阴笑看着地上抖个不停地凌邵,不可逆的化学阉割,其实挺好。 剩下的,她过几天再来。 一次性完工,对心理上没有挑战性。 等凌邵之后,他在一步步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最后变成植物人,那才有意思。 骄傲的天之骄子,成为有意识,却不能动的植~物人,应该非常有意思。 这是丁黟为他准备的结局。 凌家的身份使然,凌邵作为凌家人,还真不好对付。 如果多给丁黟一点时间,丁黟可能会选择在身份地位上全力打压凌邵,让凌邵听到她的名字都会胆寒。 而丁黟,恰恰缺少的是时间。 实在太痛了。 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欢愉的时候,应该是没有考虑过赵怜怜的痛苦,或许,他们还会觉得,赵怜怜的痛苦,是他们能力的证明。 一个赵怜来拿都承受不住,可是六个人,玩什么大被同眠。 赵怜怜最后的日子,是在痛苦和无处不在的情欲反复折磨中,香消玉殒。 有人可怜她吗?没有。 丁黟不懂破文的格局,将压迫、欺~辱、蹂~躏美化成爱。 这种爱,给你要不要? 赵怜怜反抗不了,最后痛死在床上,他们却还觉得她欲拒还迎,是在勾引他们。 丁黟打开办公室门,假装是被风吹开,施施然离开。 还饶有兴趣参观了一番星心娱乐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公司大厅,顺手浇死他们的发财树。 拍了一下星心娱乐着名女星的,那q~弹的感觉,那腰臀比,才是正常值范畴。 哪里像早些时候的赵怜怜的那样,专门是为某些人服务,让人看着都感到不正常。 都是凌邵的错。 从这天起,凌邵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无论他躲在哪里,总会被人捂住口鼻,然后晕过去,丧失身体某些功能。 生理上的太监,接着是四感,丁黟给他留了个听觉,接下来是行动障碍。 某一天,他闭紧双眼,只感觉到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吵吵闹闹。 凌邵,终于变成一个废人,连死都做不到。 而凌家,还没有放弃他,请了全球顶级名医会诊,最终全部无药可救。 一开始,凌邵还抱着希望,最后,慢慢变成绝望。 最好的药,最好的照顾,最好的医疗,反而变成枷锁,困住他,生不如死。 第四个,游戏结束。 丁黟在宁云市玩了几个月,过了一个年,为宁云市gdp,做了不小的贡献。 感受宁云市过年时的气氛,在影视城里,观看一场精妙绝伦的演出。 十六,易通行。 丁黟开着车,继续走走看看。 发病的时间越来越短,疼痛越来越剧烈。 无药可医,只能硬扛。 三月的桃花,开满枝头,丁黟来到桓春市,四季如春,阳光灿烂。 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丁黟跟着一群退休的老人,搬张折叠躺椅,放在公园的太阳底下,开始晒背。 没几天,极强的紫外线就将人晒得脱了一层皮。一碰触,就火辣辣的疼。 “憨包娃儿,啷个让你大中午晒,快克医院看看,擦点药。” “拉个嘛,娃儿个子不长,智商也不咋个长呢。” 丁黟初来之时,一群老人以为这是谁家逃学的娃,都想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叔叔给送去学校。无奈,丁黟掏出自己即将二十八岁的身份证。 “耶耶们,嬢嬢们,不是逃课,是在养身。” 混得久了,大伙都知道丁黟身体不好,也就对她照顾几分。 桓春市,是养身之地。 丁黟在公园隔壁小区,租了一个套间,天天来公园闲逛。 听着一群大爷大妈的关心,丁黟笑笑,团团谢过,收起折叠躺椅,一步步提回家。 隔天,丁黟去医院挂号,挂了一个新医生的号。 崔阳晖,刚结束实习转正,现在就在公园对面的爱唻医院皮肤科。 对于丁黟这种晒伤,桓春市的医生早就见怪不怪,桓春市四季如春,有许多身体弱的人,接触到桓春市的阳光,确实会感觉身体暖和有力。 可桓春市地处高原地带,紫外线强,一不小心,长时间接触这种阳光,皮肤会灼伤。 而身体弱的人,感知低,等他们感受到皮肤灼伤时,其实已经很严重, 崔阳晖检查过后,给丁黟开了几管药,吩咐她每天涂抹。 丁黟里面没有穿内衣,只戴了胸贴,撩起衣服时,崔阳晖看到宽松t恤下包裹的浑圆,顿时心底受到重击,呼吸急促。 按理说,他作为医生,什么样的肉体没见过,浑身赤裸的都见过不少,不知为啥,看到这样一副娇小而雄浑的身体,他突然感觉到口干舌燥,不自然迈开脸,叮嘱丁黟按时涂抹,三天后不见好转再来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丁黟满口答应,回去后将药扔进空间,都是花钱买的,丢了可惜。 三天后,丁黟弓着身体,病殃殃走进医院,重新挂了崔阳晖。 对于丁黟,崔阳晖记忆颇为深刻,这是那么多年,唯一一个能挑动他心弦的人。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崔阳晖温柔的问,语气不自觉放缓,放低,不像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倒像是热恋之中男女朋友。 丁黟坐下来,后背依旧弓着,难受道:“医生,你开的药不管用,我还是难受,你再看看。” 第322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8 趴在半米宽的医疗检查床上, 丁黟任由崔阳晖冰凉的手指给她涂抹膏药,直至布满整个背部。 崔阳晖只觉得手指越来越热,逐渐滚烫,涂完药,他已经满脸通红,一把掀开帘子,走出去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丁黟抖抖肩膀,拉下翻上去的衣服,慢腾腾走出来,递上一抹羞涩的笑。 “谢谢崔医生,我明天再来。” “嗯!”崔阳晖喏喏应道,满脸通红,不敢抬头看人。 开门声响起,关门声清晰入耳,向外移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崔阳晖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视线透过厚重的门板,追寻着丁黟离开。 丁黟走出医院大门,看向身后“艾唻”两个鎏金大字,在日光照射下,泛着金光。 崔阳晖,二十八岁,医学上的天之骄子,经历八年本硕连读,三年规培,却因为小人算计,不得不从三甲退出,来到这家名不见经传的私人医院。 艾唻,主打皮肤科问题和男女身体那点事。 如果其他人是因为强取豪夺,那么崔阳晖就是一步步软化赵怜怜的心,在赵怜怜全心全意爱上他的时候,再狠狠插上一刀。 软~禁,蹂~躏,禁~脔。 三个词,仅六个字,是赵怜怜心理上死亡的开始。 赵怜怜租住在艾唻医院医院对面的小区,因为皮肤娇嫩,桓春市紫外线强烈,防晒没做好,肌肤受损,前来艾唻挂号,认识崔阳晖。 起初,崔阳晖对赵怜怜十分有好感,患者与医生的关系,让他们一步步走到一起,成为恋人关系。 赵怜怜二十九岁生日,两人发生关系,从那以后,崔阳晖变了,他变得易怒,对待赵怜怜,也不像以前那么温柔,甚至手段粗鲁残暴。 心伤之下,赵怜怜提出分手,崔阳晖不同意,大发雷霆,紧接着家暴,囚禁。 囚禁,仿佛是赵怜怜这辈子都逃不掉的噩梦。 落到崔阳晖手中,她的确没有逃掉。 三个月后,赵怜怜被崔阳晖送去某个医院院长孙子的床上,崔阳晖借着这股东风,换了一个医院,前途一片光明。 后来啊,任鸿云、王跃昜和凌邵找过来,赵怜怜以为他们会打起来,那样她还有一丝机会逃脱,没想到,五人深入交流之后,宣布共同拥有赵怜怜。 再后来,已是商界冉冉上升的新星赵安普找过来,加入他们自以为是的大家庭。 赵怜怜作为这个大家庭中重要一员,却谁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直到赵怜怜不堪受辱,死在床上。 六人轮流抱着赵怜怜的尸体哭诉,宣布赵怜怜是他们一生中最爱的人。 赵怜怜的墓碑,选在桓春市最豪华的公墓里,每年,他们都会前来前来祭拜她。 从六个人,到十二个人,后面越来越多。 公募站不下,只好商量着轮流来。 如此一幕,差点给丁黟这个局外人看吐了。 桓春市,是赵怜怜最后一站,她逃到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以为可以过一段时间平静的日子。 先去招惹崔阳晖的人不是她,最后承受结果的人是她。 她在这个破文里的贡献就是将众多男人紧密联系在一起,没有人问她答应不答应。 乐意不乐意。 年少时智商受损,只能任人摆布。 后来啊,用鲜血洗涤的双眼,看清自己的处境,策划逃亡,却一次次落入虎口。 命运没有好好对待她,她的身体像是行走的春药,别人控制不住自己,他们不怪自己意志力弱,只会将所有的错误强加到她身上。 让她无处可逃。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表面上真心对待她的人,心里却打着其他主意,在她放下心结的时候,下手再次毁了她。 赵怜怜一生,都在逃,却从未逃脱过命运的摆布。 如果不是三十岁时香消玉殒,这样的日子,她又需要过多少年? 赵怜怜这一生,经历过的男人,她有怕,有恨。 对崔阳晖,则是恨意滔天。 感情绊人。 丁黟,她没有感情。 算计崔阳晖,丁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先撩者贱,丁黟只想在情感上,狠狠打击崔阳晖,就像他当初对赵怜怜做的那样。 卖身,外人都有异心,哪有自己上来得痛快。 三个月之后,丁黟已经和崔阳晖手拉手的开始约会,崔阳晖迫切想要更进一步,丁黟不同意。 崔阳晖眼底,时不时闪过幽怨。 丁黟的眼底,却只有冰冷。 根据最近得到的消息,崔阳晖已经跟巩成天联系上。 巩成天此生有两大爱好,美酒和身材火爆,脸长得酷似幼~女的女子。 丁黟这副身体完全满足他的要求。 当初的赵怜怜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轮到丁黟,丁黟来得不晚不早,时间刚刚好。 生日,丁黟看着崔阳晖布满爱意的双眸,一把将人推进厨房。 崔阳晖这种人,心思虽然不纯,但做饭是真的好吃,为了多蹭几顿饭,满足味蕾的要求。 丁黟打算,晚点再收拾崔阳晖。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吃完美味的烛光晚餐,丁黟和崔阳晖互相灌酒。 崔阳晖本来还很高兴,他的酒量,可是在研究生时候练出来的,不说千杯不醉,也绝对比世上大部分人都强。 最后,崔阳晖趴下了,丁黟依旧神采奕奕,丢掉酒杯,任由崔阳晖趴在桌子上,施施然起身,进入卧室,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进入梦乡。 第二天中午,崔阳晖在一片狼藉的地上醒过来,揉着宿醉肿胀疼痛的脑袋,望着虚掩的卧室门,眼中意味不明。 站起身,偷摸来到卧室门口,悄悄打开门,刚好和睁开双眼的丁黟对视。 丁黟眨眨眼,完美妆容的脸上,露出一抹香甜的笑容。 “早,亲爱的。” “早安,宝贝。” 崔阳晖还要去上班,简单收拾之后,匆忙赶往医院,被主任骂的狗血淋头,一句话不敢回嘴。 丁黟心情好,请了保洁上门打扫,她则是拿着崔阳晖的卡出去逛街。 一个小时不到,余额见底。 不屑撇撇嘴,打电话给上班的崔阳晖,声音甜到发腻,丁黟自己都给恶寒了一下。 “亲爱的,人家今晚想吃你煮的水煮肉片和麻辣香锅。” 第323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9 电话那头的崔阳晖,脸色一片铁青,声音依旧温和。 “好,下班给宝贝做。” 丁黟:“可是人家不会挑食材。” 崔阳晖:“菜市场鱼龙混杂,可别撞到我的宝贝,下班我再去买,不急。” “好!”目的达成,丁黟痛快的挂断电话,站在商场超市门口,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shopping,零食大购物中。 等到崔阳晖已经下班做好饭,丁黟才提着一大袋零食在小区门口下车。 更多的零食,被她收在空间里。 下车,一步路不想走,有个别有用心随时准备卖人的男朋友怎么用?当然是往死里用。 奴役崔阳晖,丁黟是一点都不心疼。 “亲爱的,人家逛街好累累,你来门口接我一下。”叠词加娇滴滴的语气,丁黟成功收获到周围几缕莫名的目光,此时正是上下班高峰期,小区门口人来人往。 崔阳晖来得很快,远远的,丁黟看到他脸色发黑。走近后,却还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 “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可以等下班我和你一块去。”崔阳晖接过丁黟手中两大个购物袋,不动声色提起来,慢慢往回走。 丁黟看见他被勒得青紫的手指,还有脖子上的青筋,扑过去挽住崔阳晖手臂,将自身重要压到崔阳晖身上。 崔阳晖脚步更慢了,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拖着走。 好不容易回到家,丁黟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呼着甩掉脚上的凉鞋,扑到桌子边,闻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发出嗤嗤的娇笑。 吃饱喝足,丁黟笑意盈盈望向崔阳晖,示意桌子上的残渣。 指望她去收拾碗筷,想都别想。 崔阳晖无奈的揉了揉丁黟的头发,认命站起身,洗碗收拾厨房。 等厨房收拾干净,崔阳晖擦干净双手,走出来,只见丁黟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刷剧,不时发出欢快的咯咯傻笑声。 崔阳晖眼神暗了暗,再次给自己打趣,要沉着,要冷静。 “忙完啦,”丁黟招呼崔阳晖过去,将平板举到他面前,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穿得少,胸前被包裹的形状乱窜。 “亲爱的,你看,他好傻哦,这都看不出来,我都看出来了。”丁黟像一个求表扬的孩子,对着平板指点江山,不时抬头,崇拜的看向崔阳晖,顺口拍个马屁。 “我家亲爱的就不一样,聪明绝顶,说的就是我家亲爱的。” 亲爱的,三个字,在丁黟舌头上过了一遍,百转千回,带着致命诱惑。 眼眸纯真,仿佛崔阳晖在她眼中,是最棒的存在。 暗地里,巩成天的资料已经被丁黟查得差不多。 巩成天,医学世家的纨绔子弟,平时只爱吃喝玩乐,在某一次,在纨绔子女最喜欢聚集的会所,看中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爷爷是医界大拿,父母皆是成功人士。 换句话说,要对付巩成天,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但毁掉他,就简单多了。 巩成天爱玩,荤素不忌,花样繁多。 最爱的还是酒和身材火爆,脸型酷似幼~女的那一款。 丁黟却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或者是被男人尝过的滋味。她心情好,不是不能成全他。 某天,巩成天在会所凌乱的包厢醒过来,周围躺了一地白花花的肉体。 “嘶!”巩成天一动,前面很痛,后面也好痛。 一起玩的纨绔接二连三醒过来,彼此对望,慢慢转过头,沉默穿衣。要脸,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平时大家一起玩,都是玩别人,这次好了,他们互相玩。 自觉有些丢脸,不敢面对其他玩伴。 一群人沉默离开。 在此后,却食髓知味,相互之间,再次联系,又玩到一块。 后面越发大胆,经常聚~众~淫~乱。 再后来,其中一个小伙伴带来一种新型的东西,偷偷倒在酒杯里给大家服用,吸嗨的众人,开启彻夜狂欢。 丁黟觉得时机成熟,作为好公民的她,打电话报警。 聚众,吸~毒,淫~乱。 还是在严打期,顶风作案,这些人,不用想了,完美的典型份子,想再出来,怕不是要好几年。 知道人被抓后,丁黟将一份涉及人命案的资料,发给隔壁警方和稽查组成员。 时间,地点,人物,细节拉满,仿佛人就在现场一般。 经过层层防火墙,置顶,想不看到都难。 警方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一查一个不吱声。 成功的,桓春市暗潮涌动。 解决完巩成天,意料之中,丁黟看到崔阳晖慌了。 正好吃腻了崔阳晖做的饭菜,想换换口味。 一份崔阳晖研究生时,弄虚作假,利用手中药物,残害同窗的消息,满世界乱飞。 艾唻开除崔阳晖,行医资格证被吊销,此后再也不能在这个行业发展下去。 他来找丁黟,眼眶通红,似是哭过,想要以此博得同情。 丁黟先声夺人,上前跳起来给了崔阳晖几个大逼~兜,骂得颇为难听。 “你这个社会败类,那是你的同学,你们朝夕相处,难道没有一点感情?崔阳晖,你是不是也想这样对付我。我数到三,你给老娘滚,老娘不想再见到你。” 丁黟小小的躯体里,爆发出一股强悍力量,一时间,崔阳晖连回手都做不到,想要言语解释,话未出口,丁黟小小的巴掌先到。 崔阳晖带着一身狼狈,逃离丁黟住处。 楼上,丁黟端着一杯可乐,看到崔阳晖愤恨怨毒的眼神,眼底之间,满是疯狂之色。 “就差一步,崔阳晖,可不要让我失望。” 快乐肥皂水,已经不能让丁黟快乐。深入骨髓的疼痛告诉她,命不久矣。 崔阳晖是个没有什么能耐的疯批,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蛊惑了不少女孩子。 比如他的第一任女朋友,是初中的时候,为了骗取那个女孩手中的生活,他假装靠近,暧昧玩得纯熟,等他不需要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他开始造谣诬陷,使得那个女孩子不得不转学。 高中时,为了女学霸能帮扶于他,同样的手段,又玩了一次,结果被女学霸家长,告到学校。崔阳晖出师不利,学校领导老师狠狠批评他一顿,崔阳晖不服,差点记过。 这一次的经历,使得崔阳晖看清,选择对象时,不能选择那些太打眼的人。 第324章 男一到男六,全给老娘爬10 本硕连读的崔阳晖,将同样的手段用在同组同学身上,利用那个女生的手,偷出一份违禁药物,下到竞争对手的水杯里,使得对手多器官衰竭。 崔阳晖完美隐身,那个女生却进了监牢。 看着崔阳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妥妥的能人,可惜心思不知啊正途。 丁黟还感慨,也幸好崔阳晖生活在普通家庭,但凡有钱有势一点,遭受他毒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段时间,崔阳晖在配合调查,可惜当初的毒杀案,缺少必要证据,而那个女生,早已在监狱里畏罪自杀身亡。 崔阳晖蛊惑一事,陷入胶着状态。 丁黟也没想用这件事解决崔阳晖,她想的是让崔阳晖动手,那样,便有新证据可以锤死崔阳晖。 没有让人失望,睚眦必报的崔阳晖,很快找到人绑架丁黟,准备凌辱之后,将人送到新物色的雇主家中。 没想到还有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丁黟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她打晕扛走。 来到郊外一处废弃工厂,丁黟被甩在地上,心底吐槽,崔阳晖一点个人品味都没有,又是废弃工厂,干坏事就要去废弃工厂,就不能去点好的地方。 高看他们了,大概是没钱,废弃工厂最有性价比。 丁黟悠悠醒转,看到面前面容扭曲的崔阳晖,扬起一抹挑衅的笑。 “孬种!” 暗中,丁黟已经报了警,好遗憾,她要走了。 这具身体真是不争气,她还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只能便宜崔阳晖。 崔阳晖怒极,一巴掌扇过去,丁黟偏头躲过,再次挑衅。 “怎么,没吃饭?崔阳晖,网上流传你吃软饭,不会是真的吧?” 丁黟哈哈大笑,挣断身上捆绑的绳索,一把抓住崔阳晖凑过来的手。 “啊!” 手指弯曲,崔阳晖放声惨叫,不可思议盯着丁黟,“你装的?” 丁黟果断摇头,“没有,我就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子一枚,装不了。” 崔阳晖不信,在丁黟笑意盈盈的目光中,冲着几个看戏的彪形大汉大喊:“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拦住她。” 丁黟微微转过身,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确定?” 崔阳晖:“???”他不太懂丁黟这句话的意思,或者说,他此刻突然想到,他从来没有真正认清丁黟。 想到丁黟一次又一次不经意的拒绝,一次又一次无意识的挑拨。崔阳晖此刻脸色惨白,额头大颗大颗汗珠滚落在地,手指在对方手中变形。 废弃工厂,响起崔阳晖惨叫声。 “时间差不多了。”丁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放开崔阳晖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崔阳晖打成懵逼状态。 而丁黟,仰天喷出一口血,带着破碎细小的固状物,指着崔阳晖,目眦尽裂,软软倒在地上。 刚进来的警察看到这一幕,特别是丁黟死寂的眼神,给了年轻的警察莫大的震撼。 “举起手来,不要反抗。” 丁黟报警的时候,说的是遇到几个通缉令上的杀人狂魔,警察来的很快,装备齐全,很快就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劫持丁黟的人,崔阳晖或许不认识,他们只听令于背后的人。丁黟却从没放松对崔阳晖的监视,等这一天等得颇为辛苦。 救护车警报一路拉响,丁黟嘴里的鲜血怎么都止不住。 “内脏破裂,多器官衰竭,不好,病人血压降低……” 丁黟还是活了下来,身上插满各种仪器,宣布进入生命倒计时。 再次睁开眼,丁黟痛得脸庞扭曲,好不容易要死了,救她干嘛,受罪吗? 人是早上醒的,怀疑的问话是下午进行的,晚上被送入太平间的。 丁黟无聊着,数着还有几个小时自己才能噶掉,太痛了,一点都不想再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这样自己糟蹋自己,留着受罪。 在她神游天际时,进来一位面容冷酷的老警员。 周椽没有和丁黟打招呼,而是从角落拎出一个凳子,坐在丁黟床边,就这样看着她。 丁黟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最终还是放弃。 “你找我有事,趁着我还活着,有什么想问的,我尽量。”每一个字,丁黟说得皆颇为困难。 周椽皱紧眉头,望着被仪器包围的丁黟,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多年的刑侦生涯,造就的敏锐,让他心中疑惑重重。 心底几次拉扯之后,最终,周椽还是问出心底的疑惑。 “赵安普,……,任鸿云,任涛,王跃昜,……,凌邵,巩成天,……,崔阳晖……” 每说一个名字,周椽就停下来,仔细看向丁黟,不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丁黟一直在笑,脸色扭曲后,还是在笑。 “所以呢?” 所以呢?周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在蛛丝马迹之中,锁定丁黟这么个人物,太巧合,巧合到他认为就是对方做的。 丁黟每到一个地方,要不了多久,当地就会产生一次地震式规模的变动。 一次两次,是巧合,如果连起来,周椽很难说服自己真的是巧合。 医院诊断报告显示,丁黟身体曾遭受不明原因重创,导致她寿命有损,这一次,不过是集中爆发。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崔阳晖,丁黟也活不了多久。 周椽深深望了丁黟几眼,一声不吭,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病房里,丁黟咧着嘴笑,鲜血从七窍里冒出,身上的仪器发出此起彼伏的报警声。 门外的周椽,看到赶来的医护人员,跟着冲进病房,看到丁黟朝他招手,他木讷走过去,心底染上几分悲凉,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可耻。 丁黟塞给周椽一个优盘,鲜血止不住的从嘴里冒出来,很快变成血人。 “给-你,太-落-后。” 周椽抓住丁黟的手,眼睁睁看着丁黟心率图拉成一条直线,手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优盘。 出去之后,周椽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心中有愧的他,主动接下处理丁黟后事的责任。 疲惫回到家中,优盘插入电脑,跳出来的文字,每一个都认识,合在一起完全看不懂。 看着,应该是有关网络的知识。 周椽找来警局网络科同事相助,很快,优盘交公,周椽再也没见过它。 却知道,它一直都在。 随着时间流逝,国家在网络方面的管控拦截达到一个新高度,凡是经过网络的东西,无所遁寻,追踪都容易许多。周椽知道,那是丁黟的东西。 原来,他怀疑的事是真的。 只是人,已经不在。 第325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1 章听蓉娱乐圈籍籍无名艺人一枚,以动若抽风五官乱飞的演技出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章听蓉压根不想红不红的问题,她是来玩的,一不小心在星探的忽悠下签了卖身合同,一签五年,她就只想着合同到期好跑路。 违约是不能违约的,太贵了,赔不起。 压榨是不能压榨的,因为章听蓉略通拳脚,在大家讲究文明的时代,她会真的动手。 到最后,公司直接放弃她,爱咋滴咋滴,他们不伺候了。只要不抹黑公司就行, 合同到期,赶紧滚蛋。 合同还有三个月到期,章听蓉所在的飞星娱乐收到一份综艺邀请函,指名道姓要章听蓉参加。 为此,名为《走吧,一起!》的综艺开出一期五百万的价格,这是一线艺人常驻嘉宾的价格。 飞星娱乐只是个小公司,老板曲宣是富家公子,进入娱乐圈也只是体验生活,不靠这个赚钱,才会对章听蓉的懒散放之任之, 整个公司的氛围,便是无处不在的松弛感。 《走吧,一起!》的邀请送到曲宣面前,曲宣十分感兴趣,叫来章听蓉,报酬那一栏,用粗红的笔画了两个圈,重点标注。言明只要章听蓉去,分她一半。 章听蓉眼睛都直了,她一个准备混吃等死,拿底薪的人,偶尔演部小剧,观众骂成翔,屡教不改。 但谁没有个发财的梦想呢,有二百五十万,二百五这个数字,听着都顺耳几分。 章听蓉没有去打听到底是谁那么大魅力邀请她去,同样,曲宣也没有去打听,娱乐圈谁不知道,飞星娱乐是他的,花瓶美人章听蓉是飞星娱乐旗下的艺人。 一个傻呵呵的接,一个傻呵呵的去。 这一去,章听蓉再也没回来,跌落山崖,死无全尸。得到的结果却只是节目整改,赔了一大笔钱。 丁黟:“……” “???” 感叹号是消音,问号是脑子发癫的疑惑。 “没了,就这?” 就这,莫名其妙。 不用想,丁黟感叹,章听蓉一定是个配角,还是配角中的配角,更有可能是路人甲乙。 丁黟跳下床,她现在住的是公司分配的宿舍,一室一厅,四十平左右,布置单格外单调,连衣服都没几件。 梳妆台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乍一看,还不如不看,丁黟怀疑,上面能不能凑齐一套护肤品加彩妆。 起初,丁黟以为章听蓉是不是因为在这个全是俊男靓女的娱乐圈,长得过于普通,所以直接摆烂。 等丁黟凑到镜子前,里面出现一张美得不似真人的脸。 五官搭配得刚刚好,堪称完美,一看就是人们所说的骨感美人。 吹弹可破的肌肤,瓜子脸。饱满的额头下,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之感。 鼻梁挺立立体,无需修容,自然有型。 一张嘟嘟唇,饱满可爱,单看,带着几许清纯可人的气质。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美女,天然美女。 丁黟几步跨到落地穿衣镜前,当了好几个世界的娇小个子,镜子中出现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丁黟大感震撼。 一米七五的身高,一双腿比命都长,当场给丁黟乐得不要不要的。 她现在理解,为什么像章听蓉这种摆烂,演技又差的人,还会有剧本找上门,纯属就是好看惹的祸。 这颜值,这身高,妥妥的老天爷追着喂饭。 丁黟痛心疾首,心底怒斥章听蓉的不争,“这么好的资本,只存了三千块钱。再如何摆烂,好歹钱要拿到手啊。没有钱,懒成这样,退圈后,拿什么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章听蓉不是不喜欢钱,从剧情中得知,听到二百五十万挪不到眼便可以看出来,她爱钱,可是她竟然没钱。 实在不可原谅。 丁黟翻看章听蓉的记忆,飞星娱乐没有kpi,每月基本工资六千,员工出席活动,还会有专门的经费支持,也就是说,进入飞星娱乐,相当于找到一份铁饭碗工作。 而章听蓉,没有存下钱的原因,是因为那张嘴。 一个月的工资,加拍剧赚的钱,全拿去喂那张嘴。 “吃货!” 光吃不胖,还不长痘。 谁看了不迷糊,不想要? “说错了,哪里是老天爷喂饭吃,是老天爷直接给塞到嘴里。只是……” 丁黟愁眉,拥有这种剧本的人,好歹也该是主角才对,怎么混成路人? 章听蓉演技实在太差,一些大制作看上她的美貌,实在欣赏不来她那乱飞的五官,气人的是,五官乱飞后,人家还是美的,只是美得和剧本不搭。 章听蓉也不想进入大制作团队中,要求太多,不利于她摆烂。 还是小剧本好,随便吃,随便玩,随便上去摆几个pose。 完了收钱回家。 左手薯片右手烧烤,再来一杯快乐肥皂水,人间极致享受。 章听蓉经纪人王姐,手底下十来个艺人,合作几年,基本已经看透章听蓉温柔听话下面固执摆烂的德性,除非必要,一般不会联系她。 飞星娱乐是个适合养老的公司。 丁黟到来的时间,是她在飞星娱乐待的第四年,再有一年,她就可以选择不续签,然后尽情浪去。 王姐给章听蓉接了一个小成本网剧,还有两天才开机,报酬虽低,但可以摆烂啊,刚好适合章听蓉。 这一次,丁黟打算要好好演。 章听蓉死的冤啊,莫名其妙,最后赔偿的还不是她本人,因为她是孤儿。 光有美貌,没有名气,死了也就死了。 完全不符合丁黟的性子,要做,就做最好。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有没有幕后黑手,就算是不小心摔一跤,也会通过直播向外传递些许信号。 《走吧,一起!》采用的的是直播形式,章听蓉的直播间没有几个人,视频还黑了几秒钟,就那几秒钟,章听蓉就摔下悬崖,尸骨无存。 因为不火,没有流量,摄像小哥就偷懒几秒钟,揉了下眼睛,悲剧产生。 丁黟捋了几遍,剧情依旧云里雾里,有点用,可是没大用。 网剧开机那天,一大早,助理小王前来接丁黟,前往拍摄场地。 第326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2 小王是王姐的侄女,二十岁,在校大学生,助理只是一项兼职。 一张圆圆的脸,一笑,露出一对梨涡,看起来乖巧可爱。 章听蓉亦不过二十三岁,两人在一起,十分有话聊。 打车去往拍摄现场的途中,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一路都未停歇过。 小成本网剧自由是挺自由的,但时间卡的紧,场地也卡的紧,他们可没有能力搭建场景,都是借用,借用人家不得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多一分钟都不行,因为后面有大把剧组在排队等候。 丁黟和小王准时准点到,一点都未耽搁。 网剧名叫《霸总娇娇妻》,乍一听这名字,丁黟脚底抠出三室两厅,好羞耻。 丁黟饰演的角色,是霸总的白月光。 这部剧中,霸总的白月光有点多,多到什么程度,整整五个。 有为了救霸总跌下楼摔死,有为霸总挡子弹死的,有车子撞向霸总时推开霸总被撞死的,有因为霸总而被劫持死掉的,还有得病死在霸总怀里的。 五个白月光,无一例外,长得都差不多。 白月光死没了,霸总决定,人生要向前看,他拾掇自己,向阳而生,将白月光那五份一起活下去。 后来,霸总遇到刚出校园,迷迷糊糊的向阳,一见钟情,一眼万年。向阳长得和白月光截然不同,偏偏霸总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两人经历一系列误会,你追我逃的剧情后,没羞没躁生活在一起。 每次有幸福的好事,便会挑一个白月光的坟头,诉说他们的爱情,彰显他们的爱情。 丁黟:“癫公癫婆,一群白月光,好一场大戏,害死人家还不忘在人家坟头蹦迪,到底是哪个小可爱想出来的剧情?” 撇撇嘴,在年轻导演看过来瞬间,丁黟收起有关白月光的剧本。 剧情一开始,就是霸总和向阳撞在一起,两人三百六十度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芭蕾演员都没有他俩转得丝滑。 五个白月光,活在霸总的记忆中。 丁黟一挑五,饰演霸总五个白月光,全程没有一句台词,死就完了。 死得花样百出,最终还是死。 对这五个角色,导演唯一的要求,一定要美,唯美,重点渲染出霸总对白月光的怀念。 所以导演经人介绍,找来章听蓉。 事少,钱少,关键还美。 五个角色,丁黟都是一条过,完全没有挑战性。 弄到最后,年轻的导演都有些奇怪的看向丁黟,总觉得她和传闻中的不搭。 要想火,还是要有作品作为支撑。 丁黟没有拍完就走,而是溜达到其他剧组,津津有味看起来。 惹来小王频频看向她,眼底充满狐疑之色。 “怎么,我脸上有花?”丁黟调笑,站在那里,她就是风景。 小王迷住,眼睛一眨不眨,好半天,才哆嗦着伸出手指,戳了戳丁黟,眼底放出花痴状,口中呢喃:“是真的,蓉姐,你早该这么笑,谁看了忍得住。” 丁黟微微一笑,确实忍不住。 平时她演戏的时候,导演为了不让她抢戏,都会吩咐人给她化妆。 章听蓉那个懒样,直接就顶着一脸丑妆,还能在娱乐圈闯出花瓶美人的称号。 今天,丁黟没化妆,年轻的导演大概是没经验,也没有想起来这回事。 丁黟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站在人群中,微微一笑,不知晃花多少人的眼。 当场就有副导演找上来,邀请丁黟去试个小角色。 丁黟欣然应往,没有意外,全是一些活在回忆里的角色。 就她那样子,要是真正出现在剧中,怕是其他人不好收场。 “长得太美,也是一种负担。”丁黟仰天长叹,拿着今天赚到的几千块钱,拖着懵逼状态的小王离开。 小王全名王雅芝,一路上,王雅芝一直怀疑的看着丁黟,时不时扯扯袖子,偷偷瞥几下,顺带揉揉盯花的双眼。 丁黟实在烦了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动作,回身,一把捏住王雅芝肉嘟嘟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 “看我干嘛,看路啊。” 王雅芝:“???” 半晌之后,王雅芝爆发出一声尖叫:“啊,蓉姐,你捏我脸,不是说了嘛,不能捏脸。” 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很难关上。 王雅芝化身八岁的小孩,十万个为什么喋喋不休。 “蓉姐,你这是想通了,想在娱乐圈发展?” “我就说嘛,凭蓉姐这长相,这身材,出去做其他的,浪费了啊。” “蓉姐,蓉姐,你刚才那话,好像霸总语录啊,是不是今天刚学的?” “蓉姐……” 丁黟头大,蓉姐蓉姐,她还以为王雅芝想给她溶解掉。 怎么才能让王雅芝闭嘴,她真的快溶解了。 最后,丁黟带着王雅芝坐在烧烤摊,成功用一串烤辣椒使得王雅芝闭嘴。 王雅芝猛灌了几口饮料,眼泪汪汪看着丁黟,委屈道:“人家不吃辣。” 丁黟没有道德的敷衍:“我忘了,抱歉,下次一定记住。” 八九点的烧烤摊,来来往往的男女,拖家带口,好一幅人间烟火气画面。 两人就在摊子上吃到十点,王雅芝摸着鼓胀的肚子,感觉食物已经到达嗓子眼,实在吃不下去。 而丁黟,孩子啊慢条斯理往嘴里塞,看那样子,还能再吃半个小时。 王雅芝偷偷摸摸看向丁黟肚子,小腹依旧平坦,东西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心中哀嚎:“吃多了,回去又要减肥,天哪,明天起床会不会脸上长痘,好羡慕蓉姐,吃不胖,皮肤还贼好。到底是什么样的天选之人,次啊能拥有这的呢过体质,好想要。” 丁黟吃着吃着,察觉王雅芝幽怨的眼神,顿时送她两个大白眼,“吃啊,我买单,又不是不让你吃,有必要这样吗?” 王雅芝回送白眼,顿时气得不想说话,是吃不吃的问题嘛,是形象,她好歹也是个爱美的大姑娘,不想顶着一脸痘痘到处跑。 第327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3 夜里的烧烤摊,一向都是通宵营业。 丁黟和王雅芝结完账走时,外面的桌子上还坐满人。 大城市的生活,丰富的夜生活也是其中一部分。 丁黟对自己那张脸很满意,为了增加曝光度,吃完东西也就没戴口罩。 事情就是那么巧,或许,这也是丁黟计划中的一环。 她俩被一群醉鬼拦住,膘肥体圆的三个男子,张开手臂拦住丁黟和王雅芝去路。 王雅芝娇喝:“你们想干嘛,让开。” 阴影下里的两条腿抖个不停,害怕到极点,两人经常来这家烧烤摊撸串,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 王雅芝害怕,还是勇敢的站在丁黟前面,无他,只想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丁黟今天赚了几千块,给了王雅芝一千块,说是小费。 当时乐得王雅芝找不到北。 三个醉汉嘻嘻哈哈,嘴里不干不净调笑。 “妹妹,急什么,还早,来跟哥哥喝一杯。” 说着,一人动手去拉王雅芝,两人不怀好意绕向后面的丁黟。 丁黟眼神微冷,她是想出名,标题都想好了:烧烤摊偶遇绝色大美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遇到几个老畜生。 王燕子害怕得闭上双眼,丁黟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人拉到一边,抬起大长腿,回旋风猛踢出去。 三个醉汉,先是脸上分别挨了两个脚大逼兜,接着被人踢飞出去三米远。 一百八九,接近两百斤的大男人,还是三个,哎呀呀一个压着一个,子啊地上呻吟。 这时候,听到服务员说有人闹事,跑出来查看的烧烤摊老板,摸不着头脑,闹事,谁在闹事? 没看到人啊。 老板扒开围观的人,看到地上脸露痛苦之色的三名醉汉,目光巡视全场,找寻受害者。 没看到。 目前来看,地上三人更像是受害者。 从丁黟踢人,再到三名醉汉飞出去,总共不到十秒钟。 老板走过来,时间亦是没用半分钟。 老板左右看看,围观的人都是同一副表情,长大嘴巴,目瞪口呆。 摸不着头脑的老板,更是拿不定主意。 “这是集体中邪了?” “啊——”半分钟过后,现场目击者才有人反应过来,发出惊天尖叫,“好帅,小姐姐看我,我可以。” “我也可以,小姐姐小姐姐,收腿部挂件吗?” “小姐姐有没有男朋友,我可以,我抗揍。” “小姐姐,性别不要卡那么死,我也可以的。” 丁黟回头,微微一笑,灯光照在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氤氲的缭绕中,仿佛画中仙女。 现场再次爆发尖叫声。 丁黟拉过呆愣的王雅芝,在其他人还没冲上来之际,拔腿便跑。 惹来后方一阵阵唉声叹气,充满遗憾的抱怨声。 第二天没工作,丁黟睡到自然醒。 王雅芝没有回学校,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发出阵阵尖叫,冲进房间,拖起熟睡的丁黟。 “蓉姐,你看,你火了。三千万浏览量,五百万点赞量,数字还在持续上升。” 丁黟无动于衷,闭上眼睛,说不看就不看。 王雅芝不乐意,摇晃着丁黟,“蓉姐,你怎么就不感兴趣呢?” 说话间,王雅芝气不打一处来,凑近丁黟耳朵,嘶吼:“你火了,蓉姐,我说你火了。” 王雅芝想起姑姑的评价:“白瞎了那么好的一张脸。但凡有点心,在曲少手底下,章听蓉能混得风生水起。” 丁黟推开王雅芝,终于舍得睁开眼,一睁眼,满眼皆是嫌弃。 “我是个演员,火不是很正常吗?” 王雅芝愣住三秒,反应过来,她和丁黟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手机塞给丁黟,王雅芝叉腰,大笑道:“蓉姐,谁跟你说演员的事情,你演成啥样,心里没点ac数吗?我说的是,你昨晚打人的视频火了。” 王雅芝咽了咽口水,回忆视频中丁黟当时的回眸一笑,实在太美了,她感觉自己要弯。 也不知道哪个小可爱,从头到尾一直举着手机,王梅拍下蓉姐的英姿。 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王雅芝目光炯炯看向丁黟,丁黟却低头看向手机。 视频里播放着昨晚那一幕,下面的评论全部都是求地址,求姓名等等的无聊人士。 “蓉姐,怎么样?”王雅芝凑近丁黟,一张大脸陡然靠近,丁黟嫌弃的推到一边。 “你没刷牙。” 王雅芝只觉得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外加一万点连击。她捂着胸口,露出满脸受伤的表情,让丁黟都觉得这是一个人才。 比起章听蓉那种动若抽风,五官乱飞的演技,王雅芝演得自然多了。 下午,王姐抽空给丁黟打电话,“小蓉啊,张导那里有个武替的角色,你有没有兴趣?” 丁黟满口回绝,她想要出名,可不是要去做替身。 出名后她可以偶尔客串一下,现在不行。 她打算,实在不行,她自己出资拍一部剧。 章听蓉没钱,不代表她没钱。 在这种社会里,她要是不能快速弄到钱,才是真正白瞎自己穿越那么多世界。 “王姐,替身这种角色,你就不要替我考虑,不过若是其他露脸的角色,王姐大可以拿来我看看。” 电话那头,王姐愣了半分钟,不敢置信问道:“小蓉,听你这口气,你现在想通了,准备往娱乐圈发展。” 不愧是姑侄,王姐和王雅芝一样,话匣子一打开,就很难关住。 丁黟干脆手机远离耳朵,打开麦克风。 “小蓉啊,不是王姐说你,你这样子,天生就该往娱乐圈发展。现在的娱乐圈,经过几轮整顿,可没有十几年前那么乱,明目张胆。现在,嘿嘿……” 末了,王姐还劝丁黟:“曲少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又不压迫下面的员工,对艺人也好。飞星娱乐,更是没有潜规则。小蓉啊,你要是想要续签,王姐还是劝你,飞星娱乐室最好的选择,你没背景,只有长相,即使娱乐圈经过多次整顿,还是很危险……” 第328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4 王姐巴拉巴拉,一口气说了一小时四十分钟,神奇的是,所说的事情,中间还没有一句重复。 丁黟突然就对王姐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中途时很想问问她,口干否? 要不要休息一下? 事实再次证明,人可以当咸鱼,但不能当酸菜鱼。 很快,王姐就整理一摞剧本,杀到丁黟住处,二话不说,一股脑全往丁黟怀里塞。 望进王姐殷切的眸子,丁黟心里想,章听蓉到底是摆烂到什么程度,使得王姐彻底放弃她。 丁黟回忆自己来的这几天,也没干啥,不过是跟王姐透露出一点点想要好好干的心思,王姐就给她那么大的惊喜。 翻着厚厚一沓剧本,都是些小角色,五六七八番往外排的那种。 不过丁黟不挑,谁让章听蓉摆烂摆的那么彻底。 放下剧本,丁黟正色道:“先不急,王姐,这几天,你帮我再留意一下有没有更好的剧本。” “不要好高骛远。”王姐劝道。 章听蓉这样的人进入娱乐圈,怎么会没人注意到,最终还不是一手好牌给打烂。 王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无奈章听蓉就是摆烂。 老板和当事人都不在乎,她一个小小的员工经纪人,还在乎什么? 想明白后,王姐亦开始摆烂。 现在丁黟来了,丁黟要干事业,王姐想要成为金牌经纪人的野望,重新开始熊熊燃烧,打了鸡血一般,冲到丁黟面前, 恨不得下一刻,丁黟便帮她实现梦想。 “王姐,还是先为我请个学表演的老师吧。”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丁黟提出要求。 丁黟的演技,大概是因为总是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有那么些许不自信,觉得应该系统认真学一学,以后也能用上。 这个要求,王姐欣喜答应,看向丁黟的眼神,仿佛在说:“孩子终于长大了,开始认识到女人该有自己的一份事业,才不会被人看轻。” 丁黟一阵阵恶寒,偏过脸,转移王姐视线。 “好啦,王姐,速度要快,我还等着你。” 送走王姐,丁黟仰躺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天花板。 王雅芝已经回学校,作为学生,在丁黟想要发奋图强之后,再当助理便不适合。 “还得找个助理,希望王姐给力点。” 手机放下一边,对镜练习,镜子里美女的脸越来越僵硬,丁黟果断放弃,一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静音的手机里,有好几个王雅芝打来的电话。 丁黟回拨过去,王雅芝秒接。 “蓉姐……”略带哭音的嗓子,委屈巴巴诉说丁黟的绝情,“蓉姐,姑姑说你在找助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丁黟不意外她会这么快知道消息,随手开一袋饼干,你饿了一块放进嘴里,咔咔声音传到电话那头,有一道隐蔽咽口水声音出现。 “哗!”抽纸声音响起,掩盖咽口水的尴尬。 “蓉姐——”大大咧咧的女孩,突然变得矫揉造作,夹着嗓子说话, “噗嗤……哈哈……”隔着电话,丁黟差点笑出眼泪,整得对面的王雅芝瞬间不会了。 王雅芝狐疑的看向手中电话,没错,是蓉姐的电话,她在笑什么? 过了好一会,丁黟停下笑,一本正经对着电话那头懵逼状态的王雅芝劝解道:“小王,听姐一句劝,你不适合夹着嗓子说话。” 王雅芝的嗓音本来自带一点烟嗓气,夹着嗓子说话,顿时变得粗嘎难听,偏他自己没察觉,丁黟不想自己耳朵受罪。 “助理的事情,那天你走得早,忘记说了,姐要往娱乐圈发展,需要一个随叫随到的助理,你还小,还在上学,恐无法胜任。你这个年纪,还是以学业为重。” 提到自己的学业,还有摇摇欲坠险先挂科的危险,王雅芝瞬间说服自己,“蓉姐说的对。不过蓉姐,你不是一直摆烂,想要吃遍天下美食,怎么又想着往娱乐圈挤,那个地方,吃几口都有限制,太可怕了。” 丁黟嘿嘿一笑:“告诉你个秘密,姐天生吃不胖。还有,我确实想吃遍天下美食,现在发现,好多东西吃不起,那怎么行,拼命赚钱哦。我这条件,学历低,去外面也赚不了多少钱,那就在娱乐圈混着吧,说不定,一步小心,姐也能混个亿万富婆当当,到时,想吃什么吃什么,岂不爽哉。” 王雅芝放下电话,嘴里咕哝一句:“理由很强大,下次不用解释。” 对镜自揽,额头长了一颗痘,好在有头发遮盖,肚子上一层游泳圈,和人家吃不胖不会长痘的体质比不了。 王雅芝泄气,背上书包,冲进图书馆。 美食和学习皆不可辜负。 没两天,王姐给丁黟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名字电话和地址,让她去见老师。 丁黟欣然前往,看着地址开上导航,沿着街道穿梭,在找到一栋大楼前。 上楼,七层,来到月亮湾艺考机构,找到名片上的赵老师。 赵老师已经四十有九,身体微微发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雅之气。 “你就是王姝说的章听蓉,果然很美。”赵老师微微一笑,本来一般的五官,突然宛如百花绽放,丁黟一时迷了眼。 她知道,有些人单靠气质,就能迷住人,没想到会见到真人。 “赵老师,你好美!” 赵老师背脊挺直,却不见紧绷感,反而带着优雅的松弛感。 “走吧,先去表演室。” 表演室是三面镜子墙,对着镜子,可以清晰看到自己肢体语言,说话时的神情等等。 看过丁黟的表演,赵老师微微皱眉。 丁黟像小学生一样,双手垂于小腹前,等着赵老师评价。 “e=(′o`*)))唉”赵老师微微叹气,丁黟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担忧的看着对方。 赵老师安抚性笑道:“你的表演,不像王姝说的那么糟糕,但是……” 转折出现,丁黟目不转睛看着赵老师,心里紧张,又假装不在意般的强制镇定。 “还请赵老师指教。” 第329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5 “别紧张,或许不是坏事。”赵老师温柔安抚,差一点,丁黟便溺死在她的温柔下。 “你来之前,王姝和我聊过,说起你以前的事情。” 丁黟欲言又止,赵老师抬手压下,继续道:“以前的事不提,其实以我的眼光看,结合你现在的年纪,你的表演还是不错的。但有些方面,你需要记住。” 赵老师停顿,掠过丁黟交叉在一起的双手,了然一笑。 “你的性格,大抵是大大咧咧那一类,所以很多细节没注意到。此外,你的长相,美艳得十分有攻击性,这些都会限制你戏路发展。” “王姝很看好你,作为老同学,我不能不卖她一个面子。以后,每天下午三点,你来月亮湾艺考机构,直接来这间表演室,学习两个小时,为期一到两月,我会针对你的问题,制定学习方案。” 丁黟躬身谢过,走出大楼,心里还在想着赵老师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气质很好,但我希望,你不要将这种气质带入表演中,一旦遇到角色和你本身气质不符,会十分跳戏。” 白康也说过,丁黟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已经深入骨髓。在拥有厉眼的人看来,一眼便能识别。 “哎!”丁黟叹气,她也不想的。 第二天,丁黟准时进入表演室,赵老师随之走进来,让丁黟正面面对镜子,又提出要求。 “不要看镜子,你就当镜子是镜头,不要直面镜头,要去当演员,就不要随时给人出戏的感觉。” “直视乃是表演大忌。” “眼神,注意眼神,表演是肢体语言的表达方式,眼睛里要有戏,不要显得木讷,记住,即使你演的是一个性格木讷的人,她的眼睛,同样是有戏的。” “注意肢体配合,要想做一个好演员,台词这关尤为重要,我不管背台词的事情,今天我只教你,你说台词的时候,要和你的表演配合。简单来说,合为一体,才不会让观众有出戏的额感觉。” “有人不背台词,直接念数字,那样不行,台词是表演的灵魂之一。” “……” 四十五天,一个半月,赵老师几乎是手把手教导,一点点抠细节。 “好啦,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教你,以后,就看你实战如何。” 丁黟在她这里学到很多,听说赵老师喜欢玉,最后一天结束教学后,直接给她送了一个帝王绿玉手镯,是丁黟从某个世界皇帝私库中顺出,一直在空间里吃灰,这一次刚好送出去。 赵老师沉浮多年,一眼就看出手镯价值不菲,不想收,丁黟放下,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算了,难得孩子有心,以后多帮她一点,算是全了这份心意。” 赵老师笑着摇头,丁黟这个孩子,她看着挺喜欢,虚心爱学,颇有灵气,赵老师看她,仿佛看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出师第一天,大晚上的,王姐就抱着剧本前来找丁黟。 打开门,只见丁黟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窝在沙发上吃着垃圾食品。 王姐的目光从那张光滑如初的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那么得天独厚。 起初,王雅芝多次向王姐打小报告:“报告姑姑,你家艺人又在胡吃海塞。” “姑姑,我就吃了一点点,蓉姐吃得多。” “姑姑,我胖了,蓉姐没胖。” “姑姑,我长痘了,蓉姐没有。” 语气越来越幽怨,到最后直接摆烂,哎咋滴咋滴, 有时候,王雅芝还主动抢章听蓉吃的,美其名曰替她分担一部分。 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受伤。 各种羡慕嫉妒恨,赌咒发誓下次一定改, 下次继续重复上一次的操作。 王姐自怜自叹,放下手中剧本,推到丁黟面前,一屁股坐下来,从丁黟手中抢到一根辣条,嫌弃的闻了闻味,咬下一小口,剩下的扔进垃圾桶。 “看看吧,这是我从老板那里薅到的剧本。” 丁黟眼眸一亮,坐直身体,纸巾擦拭干净双手,拿上一本看起来。 王姐看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人,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是戏,不由得感叹还是老同学会调教人,又觉得丁黟是一块璞玉,值得她浪费一个重要人情。 丁黟挑出一本,“就这个吧,” 王姐望去,“沧海桑田,是吴导的剧组,想好哪个角色没?”感叹丁黟真有眼光,一挑挑了个最好的。 丁黟挑眉,诧异道:“我这种人,还能挑角色?”王姐是不是有什么神秘身份,这种话都可以随意说出口,实在是牛。 王姐腰杆挺直,骄傲道:“你也不看看我们老板是谁,曲宣,曲家小少爷,要不是有老板在,吴导的剧本怎么会出现在老板的办公桌上。” 凑近丁黟,王姐做贼一般左右看看,整的丁黟都不会,很想告诉她,屋子里就两个人。 “这本啊,我从老板办公桌上拿的,本想看一看,老板知道后,直接就给我了。听说张丽想要,老板没给她。呵呵!” 王姐笑得有些阴险,还有些得意。 “小蓉,来,选两个角色,这几天准备好,六天后去试镜,一个不成,换另一个。只要不是女主女二重要角色,其他角色老板搞得定。” 丁黟手指敲击在剧本上的一个角色名上,“就她吧,征战沙场的女将军,临危受命的女儿,谢红灵。” “她?”王姐蹙眉,“这个角色不好演,演得好,一剧走红,演得不好,可是会被群嘲的,你受得住吗?” “受得住,不就是武打戏多一点,我没跟王姐说过吗,我略通拳脚。” “就你那泼……不要命的打法?” 章听蓉进入飞星娱乐,上头十分看好她,惹来一个同公司艺人针对,见面怼了她几句,嘴里颇有些不干不净。章听蓉脾气上来,直接上手,薅住人家头发,专门往一些私密的地方揍,最后逼着人道歉。 在公司一战成名。 当时在场的曲宣戏称:“女子本弱,闻言暴起,武力超群,略通拳脚。” 第330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6 想到章听蓉的丰功伟绩,丁黟白了王姐一眼,“王姐,我是真的略通拳脚,要不改天给你表演一番。” 王姐一言难尽,嫌弃的意味赤~裸~裸。 顿了顿,丁黟继续说:“谢红灵这个角色好,虽然出货吃那个不多,但都是高光时刻,我觉得我能演好。王姐,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赵老师?” 谢红灵,生于王朝末年,父亲是樊阳城守将,天下大乱,君王骄奢淫逸,只顾自己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 男主起于微末,因为实在过不下去,于东南道揭竿而起。 樊阳城,是东南道通往西京的必经之路,亦是外族入侵的必经之路。 谢红灵的父亲谢仕忠于王朝,多次打退异族入侵,死战不退,临死前,将重任交到谢红灵手中。 中原大乱,谢红灵死守樊阳城,不给外族一丝机会。 男主打到樊阳城城下之际,樊阳城三万守军,只剩下五千老弱,青壮全部战死。谢红灵提出一将定胜负,只要男主能赢过她,樊阳城自然归顺,如若不能,樊阳城将会战至一兵一卒,谁也甭想从那过。 男主同意。 那时,男主已经占据半壁江山,只要能占领樊阳城,就掌握咽喉要道,东西畅通。 这一战,在谢红灵的有意放水下,男主以微妙优势打赢,谢红灵则死在男主剑下,完成谢家对王朝太祖的承诺。 谢家绝不叛国,王朝对不起天下百姓,但王朝历代君王,对的起谢家,对得起樊阳城。 军人死战,视死如归。 谢家完成承诺,男主接收樊阳城,城内五千老弱,悲恸欲绝,在新朝成立后,男主默许下,于樊阳城建立谢家生祠,供奉谢家一应战死的英灵,其中包括谢红灵。 早在男主还没来之前,谢红灵已经打探过他。 百姓苦战乱已久,天下需要一位新的君王,还百姓安康。 彼时,北方的温阳侯残暴,并无明君之相,男主一路走来,深受百姓爱戴,谢红灵选中男主。 沧海桑田,多年后,樊阳城还流传着谢红灵的传说,说她于城墙御敌,于城门前为樊阳城百姓谋最后一条生路。 谢红灵的戏份并不多,多是打戏。特别是最后一场和男主对阵的戏,更是谢红灵这个角色的高光时刻。 王姐担心丁黟,却也相信老同学。 “你这么说,我也只好同意,不过,我劝你,还是再挑一个角色,有备无患。” 丁黟满口答应,送走心事重重的王姐,继续窝在沙发上,捡起剧本看着。 六天时间,一晃而过,王姐亲自陪同丁黟去试镜。 丁黟上身白色短t,下身黑色休闲裤,愈发显得身高腿长,气场两米八。 吴导的剧组,以严苛闻名,演员大部分也是吴导亲自挑选,即使是塞过来的人,也要吴导过目,觉得可行才行。 一般而言,只要不是重要觉得,过得去,吴导也不会太针对他们。 大家也就默契的不给人添乱,否则被拉入吴导黑名单,下次再想塞人过来,可就没那么好说话。 听到丁黟想要试镜的角色是谢红灵,吴导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视线在丁黟身上一晃而过,丁黟读懂她的嫌弃,不就是觉得她瘦么,可是吃不胖怎么破。 谢红灵既是女子,亦是武将,太瘦,演不出谢红灵的英勇刚毅。 “表演一段。” 丁黟微微一笑,顺手捞过门边的扫帚,挽了一个剑花。 她要表演的是谢红灵对阵男主那一段,也就是谢红灵的高光时刻。 谢红灵擅长用枪,一杆红缨枪,舞得密不透风,虎虎生威,枪头之下,不知挑飞多少来犯敌人。 但与男主的对阵中,谢红灵主动放弃红缨枪,拔出腰间的长剑。 “白尹,今日你我一战,决定樊阳城归属。” 王姐一直在担心丁黟,今天可是手下最看好的艺人,最重要的一场戏,成了,王姐觉得自己可行,可以争一争。不行,她害怕丁黟又缩回去,继续摆烂。 成败在此一举,当丁黟用一把扫帚,充当剑,王姐又为丁黟捏了把汗。 “糟心玩意,你没带,你早说啊,我会准备。” 丁黟两手空空出门,王姐还以为她试镜的是另外一个角色。 剑花起,丁黟气势大变,站在场中央,仿佛她就是征战多年的女将军。 剑出鞘,场中仿佛闪过寒光剑影,丁黟说了一段台词,字正腔圆,清晰可闻,手中的扫帚就是剑,丁黟挥手送出去,剑光凌冽,众人的眼中,仿佛看到和丁黟对阵之人,颇为艰难的接招。 男主不是谢红灵的对手,谢红灵从开始就没打算赢,她要输,又不能直接输。 从丁黟动作表情中,完全将当时谢红灵的挣扎和决绝演绎出来。 丁黟停下后,对面都没有反应,十几秒过后,吴导率先反应过来,鼓掌祝贺,当场定下谢红灵这个角色的饰演者丁黟。 俩人走出试镜厅,王姐全身冷汗淋漓,来到车子旁,手心还是汗。 “小蓉,你开车。”王姐拉开驾驶室的门,示意丁黟。 丁黟笑了笑,从车头转过去,说道:“我说过,王姐,我可以的。” 王姐无辜的翻着白眼,“你可以,我不可以,我现在手脚都是软的,你这丫头,实在大胆,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能耐。” “王姐,都说了我略通拳脚,你怎么就不信,谢红灵这个角色,就是为我量身打造,是我冲击演艺圈的第一步,王姐就放心吧。” 丁黟咬死她略通拳脚的事实,扯谎说曲宣慧眼识金。 回到公寓,忘记稍微到房间坐了坐,说道:“根据经验,吴导选定角色后,剧组很快就会开工,这几天别乱跑,省得到时候找不到人。对了,你的助理,已经在招聘,最迟三天便能就位。” 丁黟贴心给王姐倒了一杯水,看着她一口灌下去,王姐有事瞒着她,她知道,只要不是对她不利,小心思这种事,谁没有。 “对了,老板可能要见你,准备准备。” “见我就见我呗,就老板摆烂的德性,公司人都是跟他学的。” 第331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7 丁黟不以为意,作为飞星娱乐的一员吗,她和曲宣的交集并不多,大部分时间见曲宣,只有年会时。 陡然听到曲宣要见她,丁黟便不想耽搁。 “老板在哪?” “这个时间,应该是窝在办公室里打游戏。你等等,我问问看。”王姐放下水杯,包里翻出手机,五指翻飞,发出一条信息。 【曲少在不在办公室?】 “叮咚” 很快,那头有回应。 【在。】 一个字,言简意赅。 丁黟竖起大拇指,戏谑道:“可以啊王姐,在老板身边安插有人,回的蛮快。” 王姐没好气瞪她一眼,“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哪有什么人,是老板助理小何,” 幽幽叹口气,王姐接着道:“公司让老板给开了个坏头,全员摆烂,导致现在,来的人全是养老的。一会去公司,嘴巴甜一点,公司现在就你最小,其他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全部跳槽去其他公司了。青黄不接,愈发摆烂。” 说起这个,王姐头疼,曾经,她也是豪情壮志的经纪人一枚,自从进入飞星娱乐这个养老窝,一心只想着养老,午夜梦回之际,想起自己金牌经纪人的梦,梦醒之后,看着公司一大票摆烂人员,继续同流合污。 丁黟还在想着小何是何许人,脑中冒出一张圆圆的脸,连身体都略微圆润,逢人三分笑,腼腆而可爱。 小何,性别男,二十五岁,曲宣的游戏搭子,兼任飞星娱乐老板的助理。 曲宣爱好打游戏,水平一言难尽,属于带都带不动,又菜又爱玩那类。 招个助理,不看业务能力,打游戏打得好的优先。 丁黟心里长叹,谁让人家会投胎,豪门,受宠小儿子,上有哥哥姐姐顶门户,创建飞星娱乐是因为心血来潮,换个地方打游戏。 飞星娱乐都不用担心偷税漏税问题,因为入不敷出。每到发工资那几天,曲宣就会背着个小包包,嘱咐下面员工好好干,他回家拿钱,给大伙挣工资去。 飞星娱乐的新人,来了走,走了来。 稍微有点想法的,皆待不长。 曲宣的兄姐为了支持小弟事业,有时会给他送来一些剧本,没有意外,大部分都在办公桌上等不来临幸,只能吃灰。 飞星娱乐,就是娱乐圈的奇葩,偏偏人家要人有人,要背景有背景。一个没有竞争力且背景强大的对手,大家都不想去招惹。 这也是丁黟想不通的点。 一开始,她将章听蓉遇害的事,目光放在曲宣身上,后来一点点排除。 曲宣没有情感纠葛,以后也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继续在他那烂的一批的游戏里遨游。 那么,只可能是原身本身的问题。 丁黟更倾向于章听蓉身世上面。 记忆里,章听蓉是孤儿,三岁时被章老汉捡到,当做孙女养着,十七岁,章老汉去世。 高中毕业,章听蓉出来打拼,十九岁,遇到星探,进入飞星娱乐。 那时候,飞星娱乐刚刚创建,摩拳擦掌,一个个准备大显身手,养老氛围还没有如今浓郁。 刚来飞星娱乐,章听蓉以一张不施粉黛,依旧逆天的颜值成为公司重点关注对象。 只不过,好好的一个绝世大美女,演起戏来一言难尽,群嘲不断,章听蓉就不乐意再去接戏,每个月领着基本工资吃吃喝喝。 要不是公司有规定,每年每个艺人须有三部作品,章听蓉连小网剧都不想接。直接混吃等吃,苟到合约到期那天。 …… 下午三点半,丁黟见到曲宣。 王姐提前提点丁黟:“外人面前,记得一定要叫老板,在公司,曲少老板随意就好。” 曲宣半躺在老板椅上,打扮得人模狗样,嘴里大呼小叫。 “何方,快,奶我一口,啊,要输了,何方,救命,左边,左边快,啊,峡谷……” 王姐见怪不怪,指了指沙发,丁黟接受良好,踢掉脚上凉鞋,整个人缩进宽大的沙发里,拿出手机刷剧。 “???” 王姐目瞪口呆,看看曲宣,再看看丁黟,真当是自己家了,怪不得年纪轻轻,和他们中老年人抢养老位置。 观丁黟神态、动作,就像是女版曲宣。 王姐突然深刻意识到,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一个窝着刷剧,一个窝着打游戏,三点半到场,四点半两人才说上话,主打一个谁都不主动。 王姐早已离开,丁黟不再摆烂,她亦找到事情做。 四点半,曲宣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活动四肢,一套广播体操后,发现窝在沙发里吃着零食的丁黟,包装袋落了满地。 熟悉的图案,使得曲宣回头望了望自己的装满零食的柜子,柜子呈现打开状态,里面空了一半。 “我的零食,专门从丽国空运过来的零食,我都舍不得吃,没了!” 二十二岁的曲宣,愤愤瞪向丁黟,欲哭无泪。 走过去,关上柜子门,一屁股坐在丁黟旁边。 “喂!” 丁黟没反应。 “喂——”曲宣加大音量输出,一向众星捧月的小少爷,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下脸。 丁黟抬头,没好气横他一眼,“我有名字。” 曲宣干笑一下,抓了抓头发,“章听蓉,我听说你打算真正进入娱乐圈?” “我不就是在娱乐圈吗?还有真正不真正之说?”丁黟坐正,关上手机,若有所思看向曲宣,总觉得他这话别有深意。 曲宣噎住,嘴里嘀咕:“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娱乐圈的人,就你那小破网剧,出场总共不到五分钟时长?” “一个人嘀咕啥?”丁黟听清了,但她不说,给老板留个面子。 曲宣眼神躲闪,站起身,说道:“你进入吴导的剧组,好好演,不要怕,公司会为你撑腰,演得好,得到吴导认可,剧本不用愁……” 丁黟蹙眉,总觉得曲宣的话,不像是对员工,像是亲人的感觉。 记忆翻了个遍,没有找到曲宣和章听蓉有任何超出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关系,丁黟直接当它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或许能在曲宣这里找到章听蓉死亡的真相。 第332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8 六天后,吴导剧组开机,丁黟站在男女主身后,第三排的位置,一个高马尾,一身休闲装,依旧鹤立鸡群。 吴导脾气暴躁,专业要求高,几乎每部剧,都是精品。 在拍摄现场,几乎没有不被骂哭的演员,男女主亦不例外。 面对丁黟,吴导眼中却频频闪现光芒, 丁黟的戏不多,两天便能拍完。 大多一条过,期间因为对手没接住戏,吴导不满意,重来两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丁黟独得吴导青睐,显得其他人愈发不成器。吴导的剧组不允许闹事,艺人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酸言醋语,丝毫没有影响到丁黟的状态。 丁黟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往剧组跑,观摩别人怎么演。 她有心学习,吴导欣赏她,在知道她是赵老师的学生后,不保留的教给她一些表演的技巧。 高清镜头之下,人的微表情会无限放大,镜子里正常的表情,移到屏幕上,就会显得不协调。 演员,如何控制自己的肢体语言,与微表情之间的合作,实乃重中之重。 从吴导身上,丁黟学到许多。 “最顶级的演员,气质会随着角色的变化而变化。内敛于身,而后外放。” 吴导似乎也看出丁黟潜在的问题,出声提醒。 丁黟怔在原地,思索良久,而后九十度弯腰,“多谢吴导指点。” 吴导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不知引得多少人咬碎后槽牙。 网上出现一些似是而非的小作文,丁黟在发现的第一时间,直接顺着ip地址,锁定对方电脑或手机,留下一句嚣张至极的话。 “你给我等着,我会来找你的。”环绕这句话的,是一幅十八层地狱简化图,红黑色作为背景,让人毛骨悚然。 开机有,关机还会在半夜时分出现,发表言论不当时会有,戾气爆发时会出现…… 简单一句话,差点将人逼疯。 这一个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吓得睡不着觉。 网络上,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出现和谐相处的温馨场面。 三个月后,在吴导介绍下,丁黟接了另外一个导演的剧本,在武侠剧中,饰演一个戏份不少的女配。 紧接着,在两位导演口碑宣传下,更多优质剧本找上门。 王姐干劲十足,比起养老生活,她更喜欢现在风风火火的自己。 七个月后,丁黟的第一部剧上映。 《沧海桑田》一上架,就引得观众叫好不断,精美的服饰,恢弘的叙述,完美的拍摄,精湛的演技,无一不让观众回味连连,开启一刷二刷模式。 此外,还被剪辑成不同的小视频在视频平台播放,高居同一时间段收视率第一,话题榜第一。 丁黟的戏份在前半段,出场时,谢红灵只是樊阳城谢家的团宠的小闺女,天真可爱。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骑马溜达,练练武。 那副绝世美颜一出现,网上涌现无数舔狗,吹着丁黟神颜。 有人觉得吴导是不是给开了后门,读过原着的都知道,谢红灵在父兄皆战死之后,接过守护樊阳城的重担,后期,她不是不谐世事的女子,而是威名赫赫的女将军。 “这么美,导演怎么选角的,有内幕?没想到,吴导还是经不起资本的摧残。” “谢红灵是将军,是武功高强,运筹帷幄的将军,不是花瓶。” “抵制,书粉抵制,还我谢将军。” 事情发酵的时候,吴导在网上发了个不屑的表情包,配图是丁黟身穿铠甲,手握红缨枪的定妆照。 到了第三天,新放出的两集是谢家儿郎尽皆战死,十六岁的谢红灵接过谢家守护樊阳城重担,一夜之间长大。 “哟,小姐姐不错哦,那眼神,那杀气,仿佛身经百战的老将。” “我有一个疑惑,传言吴导拍戏,力求真实。你们说,谢红灵身上的盔甲多重?看剧中,她可是全副披挂。” 《沧海桑田》剧组在下面回应:“没错,吴导喜欢玩真的。谢红灵盔甲,总重二十斤,红缨枪,五斤。哎,还是比不上真正古代的重量,我们尽力了。” 这段话,配了个遗憾的表情包。 此言一出,网上掀起滔天巨浪。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花瓶小姐姐披着二十斤重的盔甲,拍打戏?” “楼上的,什么花瓶小姐姐,那是女神。管家呢,一分钟,我要女神所有的资料。” “好帅,帅得腿都软了怎么破?” “腿软?就地躺下呗,还能怎么破。” …… 丁黟火了,彻底大火,特别是在和男主对戏的高光时刻,眼尖的观众发现,男主有很多时候都接不住戏。 按理说,男主也是浸淫多年的前辈,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吴导的戏,大家都会拼命抢着表现,绝不会出现打压配角,突出主角,或者打压主角突出配角的表现。 “真相只有一个,男主是真的没接住戏。” “不不,还有另外一种真相,女神演技太好,衬托男主演技瑕疵。” 《沧海桑田》大火,讨论度居高不下,特别是谢红灵这个角色,力压男女主,成为一匹黑马。 适时地,丁黟另一部戏的导演郭导,放出丁黟女侠装扮的定妆照,配文:“江湖,我来了。”文末@容易吗我。 一时间,疯狂的粉丝涌入丁黟微博,发现上面就一张自拍,时间大概是早晨刚起床时,盯着鸡窝头,睡眼惺忪,说着早安。 “这是什么绝世神颜,管家呢,怎么还没查出小姐姐的资料。” 很快,丁黟过往被扒出来,大伙看着以往网剧中章听蓉尴尬的演技,抽风的表情,实在难以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粉丝纷纷在丁黟微博下面打卡询问:“女神,那到底是不是你?” 丁黟发了一张《沧海桑田》谢红灵的海报,回应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王姐一天走路带风,以丁黟的名义申请了一个工作号,专门发一些丁黟的日常。 眼看着粉丝数直线飙升,乐得王姐一天合不拢嘴。 现在,丁黟已经有两个助理,王姐也推掉其他艺人,一心只为丁黟服务。 第333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9 丁黟在各个剧组跑,只要有合适的剧本,王姐就会为她争取,王姐不行,还有曲宣,曲宣不行,还有曲家。 反正,丁黟不缺好的剧本。 演技磨炼得愈发精湛,有导演评价:“章听蓉是一块难得的璞玉,她赶上一个好时代,遇到一个好老板。这个时代的演艺圈,乱虽然还是乱,却比以往动不动女演员献出肉体求戏好得多。只要有演技,便不差剧本。同样的,没有演技,对不起,网剧那边走。” 导演圈中,拍正剧的看不上拍电影的,拍电影的看不上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的看不上拍网剧的。 丁黟以精湛的演技,征服多位导演。以虚心求教的态度,赢得许多人喜爱。 前世的时间点,《走吧,一起!》综艺发来邀请函。 这个时候,丁黟正是大火的时候。 她的第二部剧,《江湖,我来了》开始宣传,播放提上日程。 邀请函来时,王姐考虑要不要丁黟参加,但丁黟力排众议,还是选择参加。 不参加,她如何得知是谁要章听蓉的小命。 报酬依旧是五百万,曲宣大手一挥,对飞星娱乐唯一一个出人头地的演员,给予最大的方便。 “报酬全给你,公司不抽成。” 丁黟看着兴奋的曲宣,突兀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不就是章听蓉么,飞星娱乐的老员工啦。本少看好你,加油。” 丁黟看到,曲宣眼神躲闪了一下。他选择搪塞,丁黟选择不刨根问底。 “我会知道的。”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丁黟离开曲宣办公室,顺走不少曲宣收藏的零食。 那些零食,口味纯正,全是天南地北顶级供应。 走出办公室,丁黟先是摸出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点评道:“有钱真好,连零食都格外上档次,赚了。” 《走吧,一起!》名义上是一档旅行综艺,看过的人都知道,它实则是一档野外求生节目。 导演会将演员投放到偏僻的山区,每次为期一个星期,美其名曰让他们领悟大自然的美好。 领悟山河美好的过程中,一点补给都不给,全靠嘉宾自己搞定。 这档节目很多期中,嘉宾如同野人一样生活一个星期,连个外人都看不到。 你以为这档节目参加的人少,那就大错特错。 导演虽然不做人,但给钱爽快,签订合同,先付一半,录完节目,立马支付另外一半。 仿佛钱咬手一般,绝不过夜。 撑一个星期,就会获得丰富的报酬。许多过气的艺人,纷纷来求。 导演鸡贼,每次都是选了又选,力求每一次,嘉宾与嘉宾之间,绝对会有矛盾的人存在,打造爆点,打造话题,吸引观众。 丁黟作为新人,而且是正当火的新人,按理说,导演不会邀请她来,可是导演还是送来了邀请函。 背后的目的,丁黟不做他想,就是冲着章听蓉这个人来的,躲不掉,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的躲。 况且,丁黟就没想躲。 她欣然赴约。 丁黟出现的时候,导演虽然在笑,笑中却有一丝尴尬。 “小章来了,欢迎欢迎。”导演上前握住丁黟的手,重重捏了一下,立马放手,似乎在提示什么。 娱乐圈经过整顿,禁止艺人之间互称老师,除非那个艺人,本身就是任职老师,兼职艺人。 此外,当初整顿娱乐圈时,还对艺人薪酬做了规定。 对这一点,其实丁黟挺赞同的。见面互称老师,她还想问对方到底是哪个老,哪个师,不是平白惹人笑话么。 随便扭几下,就能得到天价报酬,是不是来钱过快,不利于社会安定和谐。 导演四五十岁,姓姜。挺着个啤酒肚,笑得如同弥勒佛。 丁黟可不敢小瞧此人。 能承担这样一档节目的制作,背后没点实力,还真拿不下。 节目中,为求真实性,全程直播,那么多期下来,不是一个两个艺人受伤,全被导演压下来。 此外,这档节目财力雄厚,也是大家趋之若鹜的原因。 受伤了,能赔,不扯皮。 这一点,对过气的艺人,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享受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不甘归于平凡,需要金钱的支持。 大不了,就为家人拼一把。 “导演客气,我可是一直仰慕姜导,能来姜导的节目,体验自然迤逦风光,可是我一直的心愿。” 丁黟笑着解释她来节目的初衷,打消背后之人的警惕。 她知道,从她离开家的那刻起,直播就已经开始。 姜导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眯着眼笑,去迎接其他人。 丁黟是第一个到的,这期嘉宾中,她就是一个新人,不好摆架子,干脆来早一点,探探虚实。 《走吧,一起!》每期节目有七个嘉宾,三名常驻嘉宾,四名飞行嘉宾。 这一期的嘉宾分别是老演员封之允,中生代歌手唐中良,话剧演员闻度,在娱乐圈打拼多年,还自榜是新人的小花向香,运动员包明光,还有曾经的影后那燕。 加上丁黟,总共七人,四男三女。 其中,唐中良,闻度和包明光是常驻嘉宾,其余死人是本期飞行嘉宾。 来一个人,丁黟就热情上前打招呼,一通哥哥姐姐叫下来,收获不少善意。 人们对美好的事情,总会抱着一丝欣赏。 丁黟长得漂亮,即使最喜欢拈酸吃醋的向香,也不由得多看几眼,再和自己做对比,心底愤愤不平,凭什么人家长得那么漂亮,还有演技,为何她不行。 老天到底给她开了哪扇窗,总不能焊死了吧。 “我们七人啊,现在最火的就是小章。”自我介绍熟悉之后,丁黟就成为小章。 “小章,你怎么会想着来这档节目,封哥跟你说,别看姜导跟个弥勒佛似的,其实最不做人的就是他。”封之允疑惑问道,其他人跟着看过来,有同样的疑问。 他们来,是因为娱乐圈属于他们的时代过去了,不得不挣点外快,丁黟不一定,她正是冉冉升起的时候。 第334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10 丁黟落落大方回应,一脸诚恳,“我最近打算给自己放个假,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刚好知道这档节目,旅行还有钱拿。” 人羞涩一笑,如同百花绽放,瞬间迷了其他六个人的眼。 “我觉得这档节目挺好的,看厌了大城市的繁华,多去接触原生态的自然,有利于我磨炼演技,顺便找些灵感。” 盯着视频的姜导,接触丁黟明媚的笑容,闪过一丝不忍。 “不管了,说好只是教训她一下,在这个节目里多吃点苦,我在担心什么?” 视频里,丁黟嘴甜,一圈哥哥姐姐喊下来,喊得大家都很高兴,在听到她的奇葩理由,大伙脸上表情如出一辙。 总之一言难尽。 “姜导的节目里寻找灵感?”包明光竖起大拇指,佩服不已,“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有魄力。” “呵呵,”那燕捂嘴笑,眼角留下岁月的痕迹,“还是年轻人有魄力,我年轻的时候,也向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而错过。” 向香二十九岁,即将步入三十大关,事业不温不火,想要剑走偏锋,来这档节目碰碰运气。 一双美目从丁黟身上掠过,向香好像找到了红的真谛,比如,发表一些大胆与众不俗的言论。 像侃侃而谈的丁黟一样,别人是因为想赚钱想出名来这档节目,毕竟,看明星出丑也是乐趣之一。 她不一样,她一来就抓住观众眼球,说自己是来散心的。 听听这话,人言否? 不知这一次,不做人的姜导会将他们送去那个山旮旮地,活着就已经很艰难,要什么灵感?活着的灵感? 向香以为自己学到了,没想到在后面闹出诸多笑话,借助这些笑话,的确是翻红了一波,却很快沉寂下去。 人到齐后,姜导吩咐人开始收拾行李,除了必要的衣服,还能每人选三样带上。 丁黟选了打火机,兵工铲,还有一口锅。 这一幕,看得身经百战的姜导一愣一愣。 《走吧,一起!》到目前为止,拍摄已有十期,姜导第一次见到,有人会选择如此接地气而实用的东西。 “小章看过我们的节目,提前做过功课?”姜导问道,眯起的眼睛隐藏一丝看戏的光芒。 “看过一点。”丁黟笑着回应,接过节目组发放的大号编织袋红蓝白相间的袋子,非常符合他们即将去吃苦的特色。 姜导乐呵呵的笑,“小章不知道吗,我们去的地方比较偏僻,蚊虫蚁兽较多,虽没有大型野兽,光蚊虫蚁就够人受的,你确定不带一瓶防叮咬喷剂?” 丁黟发誓,上一辈子绝对没有这一遭,这就是身份带来的转变。 上一世,籍籍无名,死了就死了,对于不差钱的姜导,一条人命不过是赔点钱的事情。 同样,对于背后之人的算计,姜导事不关己,行个方便而已。 这一世,丁黟在娱乐圈声名鹊起,飞星娱乐重视她,身后还有一大批的粉丝支持她,她出事,势必要有一个过得去的说法,而不是像章听蓉死的时候一样,轻易定性为意外。 丁黟瞥了姜导一眼,弥勒佛似的脸上安放的小眼睛,快速闪过心虚与纠结。 “姜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毒舌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既然有解药,我又何必占一个位置。姜导总不会将我们送去沙漠吃土吧?” 丁黟笑,笑意不达眼底。 姜导浸淫圈内多年,听闻丁黟的话,心底惴惴不安。 “现在换地方还来得及吗?”姜导心中暗忖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绝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绝不是来来见一面,给个教训那么简单。该死,竟然敢利用我。” 姜导表情不变,丁黟却在他身上察觉到一闪而逝的戾气。 针对的是谁,总不能是她。 “先让他们狗咬狗。” 对姜导,对背后的黑手,丁黟通通没有好感可言。即使姜导是被蒙在鼓里又如何,做了帮凶,就不要想着洗白原谅。 原谅他们,谁又来可怜无辜枉死的章听蓉? 不原谅,有机会弄死最好。 大巴车一路向西,进入闵西地界,进入丘陵,来到一处山脚下。 姜导让人收缴所有人的手机,给七人一人发了三个大馒头。 “别说节目组不当人,这就是你们的粮食,省着点吃哈。” 向香望着手中硬邦邦的老面馒头,惊呼道:“姜导,你管这叫当人,你是不是对当人有误解。我们是人,成年人,不是猫,吃得再少,三个馒头也顶不了七天。” 唐中良拍了拍向香的肩膀,安慰道:“小向,你误会姜导了。姜导啊,这次已经算是当人的。节目组会照例发一天的食物,我记得有一次,姜导一人发了三颗棒棒糖,不用疑惑,就是拇指大,超市里五毛钱一颗的棒棒糖,说是热量足够一天的消耗。” 向香目瞪口呆,看着姜导的胖脸,发出灵魂拷问:“姜导吃那么少,为啥还那么胖?” 姜导脸黑,注意板着脸,“嫌多,可以还我两个。”说着假装去抢。 向香“嗷”的一声跳开,躲到其他人身后。 七人早已收拾好行李,一个扛着一个编织袋,后面跟着摄像。 姜导宣布集合:“《走吧,一起!》这期的旅行地点,就是后面这座山,为期七天。别说导演不当人,山上物资丰富,来时别告诉我,你们没做功课。只要你们好好干,不愁吃不愁喝。好啦,我就不耽误你们,出发吧,早点到达,早点找到住的地方。” 一开始,七人嘻嘻哈哈动身,每个人带的东西都不多,姜导是业内出名的不做人,也是业内出名的钱财好商量。 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 包明光作为国家级退役运动员,中途加入,后成为常驻嘉宾,如今已经录了五期。 路上,包明光向四个飞行嘉宾丁黟、封之允、那燕、向香吐槽姜导不做人的事例。 “人说面如菩萨,必有一副菩萨心肠,其中可不包括姜导。” 第335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11 包明光回头做了个鬼脸,当着正主的面,光明正大说他坏话。 “姜导是观众眼中的好导演。哎,可惜不是嘉宾眼中的好导演,不知道这一次,他会怎么什么幺蛾子!” 闻度当过三期常驻嘉宾,对姜导的尿性,自认为了解一些,发表意见道:“这一次,姜导可能更不当人。根据我多期经验,姜导越好说话,等到达目的地时,越不当人。走着瞧吧,这次要有苦头吃了。” 唐中良在这个节目待嘚瑟时间更久,总共当了六期常驻嘉宾。这档节目,从没有哪个人能从第一期到最新一期。 “没错,看看姜导今天给我们准备的吃食,馒头用料可谓十足,姜导绝对没憋着好屁。” 七人上山,在节目组指定的露营地转了几圈,连个破烂小屋都没有。 向香不死心,跑去问姜导:“没有屋子,总有帐篷吧?” 姜导果断摇头,“没有,看到那个地方没有?” 七人顺着姜导的手指方向过去,几棵半干的树,枝丫都没剃干净,截得长短不一,杂乱的摆放在一起。 “姜导,啥意思?”唐中良回身问道,有个答案呼之即出,他想要再次确定一下。 姜导笑得见牙不见眼,“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可不要说节目组不当人,喏,材料都给你们备好了,能不能住得起房子,就看你们的本事。” “……” 现场七人,突然拥有共同的心声,“这死胖子,不当人就不当人,一边一个劲的说自己当人,一边可劲的折腾不当人。” 姜导一脸认真鼓励,“加油,看好你们哦。哈哈,收拾一下,赶紧干活,闵西的天气可不好,说下雨就下雨,我保证,下雨的时候你们绝对想躲在屋里,而不是站在外面淋成落汤鸡。” 说完,姜导不给他们发表意见的机会,乐呵呵溜走。 七人看着一堆木头,包明光从下面翻出一堆缠绕在一起的绳子,凌空向姜导离开的地方踢了几脚,表情无奈,再凌空翻了几个跟头,一屁股坐到木头上,招呼大伙。 “别看了,姜导这次煞费苦心,是想我们都成为优秀的建筑大师,大伙想想怎么办。闵西的天,那雨说来就来,说不定半夜就来,说不定是下一刻,我们要赶紧将房子建起来。丑不要紧,能挡雨就行。” “不行啊,包哥。”向香站出来反对,“光有木头,搭起来的房子还是会漏雨的,闵西雨那么大……” 集体的目光转向现场工作人员,很快,工作人员给他们搬来几捆花油布,二话不说,放下就有。 而姜导,早就跑的没人影。 闵西在这个季节,酷热多雨,也就没人提出要被褥等东西。 木头长的有两米多,短的只有半米。 七人经过讨论,打算搭建窝棚。 只住七天,在场也没有人建过房子,只能根据自己理解的来做。 唐中良吐槽:“以前条件虽苦,至少还有个窝,现在好了,连窝都要自己搭建,下一次,会不会连材料都不提供?” 闻度跟着开腔:“所以说,不要小瞧姜导的下限,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 那燕和向香在捋绳子,以便待会捆绑木头所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人。五十多岁的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她和向香坐在一起,人们的目光还是会转向她。 美人迟暮,岁月也没有败尽美人,老了还有一股岁月沉淀出的美。 “年轻的时候,我向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后来学习,工作,组建家庭,年纪大了,不想留下遗憾。没想到第一站,就要自己搭建屋子,也算值了。” 向香没有那么多的阅历,脸上藏不住事,她垮着一张脸,扯了几下乱成一团的绳子,没扯开,反而越扯越紧,顿时泄气般扔开,嘟囔道:“我看姜导就是故意的。” 《走吧,一起!》第十一期直播,就在大家疯狂吐槽导演的过程中开始。 傍晚,七座歪歪斜斜的窝棚搭建起来,上面铺上油布,四周挖有沟渠,用于排水。 窝棚分成两队,左边是四个男性的四个窝棚,右边是三名女性的窝棚,中间隔了二十多米。 丁黟手巧,用细枝丫和绳子编了七个简陋的门,再用用花油布一遮,好歹有点私人空间。 晚上,节目组一人发了一个太阳能台灯,就当是他们的照明工具。 第一天,活动量大,每个人都啃了两个馒头,剩下一个以防万一备用。水不缺,不远处就是溪流,丁黟带来的锅就派上用场。 隔天一早,作为嘉宾中的老大哥,唐中良早早起来,在外围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看到不当人的节目组,拿出一个唢呐,吹响。 顿时,高昂的唢呐声响起,惊飞鸟雀无数。唐中良赶紧捂住耳朵,再次心底感叹节目组的恶趣味。 夏季,闵西天亮的早,别看现在已经大亮,唐中良手腕上的表时针告诉他,现在才六点零几分而已。 丁黟照例顶着鸡窝头走出窝棚,章听蓉外表什么都好,就是头发容易炸毛。 横眉怒视外面的工作人员,气鼓鼓坐下来,明晃晃的起床气。 直播里,丁黟这一行为没有招来厌恶,反而引来一群妈妈粉。 “我女鹅睡觉起来也这样,那头发,不梳不行,否则就是个鸡窝。” “啊,女神好真实,感觉今天我的手机有点甜,我先舔为敬。” “美女就是美女,不管是披个麻袋还是顶着鸡窝头,眼角还有眼屎,他喵的还是美,不像我,起床时像村头某个大妈。” 丁黟不会在乎外界怎么评价她,只是她本身就对这个节目有火无处发,现在再加上起床气,想刀人的眼光藏都藏不住。 其他人陆陆续续从窝棚里走出来,向香看到坐在外面的丁黟,再一次被其盛世美颜惊呆。 她想借着丁黟的身份炒作,又不想所有的关注点全在丁黟身上,所以站在离丁黟几步远的地方,夹着嗓子询问:“小章,你没事吧?” 丁黟微微抬头,露出委屈的表情,“没睡够。” 停顿几秒,接着解释一句:“平时我都是睡够才起来,节目组果真一点都不当人,他们惹到我了。” 第336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12 “他们惹到我了。” 此后六天,丁黟用实际行动证明这句话的含金量。 《走吧,一起!》所有嘉宾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个节目还能这么玩,原来真能将它当做一档旅行节目。 总共七天时间,节目组的要求是在不提供补给的情况下自力更生。 这一期,有丁黟在,她当场扛着兵工铲,带着大家上山打猎、挖野菜、捡蘑菇,依靠强大的野外生存能力,走的时候连吃带拿,还送了一部分给曲宣、王姐和助理。 直播间中,有观众提出疑惑,狩猎是不是犯法。 丁黟或许跟他们心有灵犀,当场在镜头前展示。 “大家看,这就是跑山鸡,是一种在山坡上放养的鸡,这些鸡被放养在接近原始的自然环境里,主要以虫子等为食。这事表扬一下节目组,虽说很难抓,毕竟是他们不当人中唯二当人的一次。” 想了想,丁黟接着补充道:“跑山鸡的肉质细腻、皮薄肉香,脂肪低,兼具营养丰富、补气补血等特点。此外,肉质的蛋白质含量也很高,有适合人体所需要的多种微量元素。跑山鸡的饲养过程强调鸡的健康成长,保证肉质弹软的同时,鸡肉中的营养也是极其丰富的。” 姜导在视频中看到丁黟凌空跃起抓鸡的那一幕就已经呆住,现在见丁黟还认真的在镜头下科普,更是哭笑不得。 如果说抓跑山鸡只是让姜导震惊,那么丁黟抓羊,两分钟嘎了一只羊的时候,姜导直接就是震撼。 “她从哪学的?”姜导指着视频问周边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齐齐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不是你自己亲自邀请的嘛,你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 而丁黟直播间中,涌进来无数人。 “啊,这就是一伸手一只鸡的小姐姐,天哪好帅。她在干嘛,她在杀羊,一分五十五秒。” “小姐姐,杀羊太血腥了,要清蒸,要红烧,要麻辣,要爆炒,要火锅……” 丁黟照旧开启科普:“山羊是最早被人类驯化的家畜之一,山羊饲养历史悠久,我国是世界上山羊品类最丰富的国家,没有之一……” 直播前的观众纷纷表示,“好家伙,一档吃苦旅行节目,生生被女神给弄成科普节目。” “长得美就是有优势,本来听着科普昏昏欲睡的我,为了能看到女神的盛世美颜,我命令自己的上下眼皮,不允许它们亲密接触。” 姜导在后台,绞尽脑汁想给嘉宾增加难度,谁知道,随机投放的十几只跑山鸡,会全被丁黟抓住,还有两只山羊,一个不落。 节目组初衷,是让嘉宾看,不是让嘉宾吃的,他们想着,在野外,他们也抓不住。 谁能想到,丁黟一出手,它们会成为盘中餐。 根据节目的约定,他们中间只会确保嘉宾安全,不会去干扰他们。 姜导大失所望,暗戳戳想着下一期,他要出什么难题,要不要再邀请丁黟。 第四天,丁黟提议,“抓来的动物足够我们这几天的食物,不过光吃肉太单调,我建议,我们去林中找找看,有没有野菜蘑菇之类,大家带着手套,尽量去找,拿回来我们一起分析有没有毒。” 丁黟还想等着背后的人出手,所以不想其他人一直和她待在一块,直接将人打散,每个人朝一个方向走去。 这几天,除了第一天的馒头,后面天天有肉吃,一个个红光满面,不像其他十期,一个个饿得满脸菜色,走路都在打飘。 丁黟边走,边扯着路上的藤蔓,编出一个小框,编完之后,还嫌弃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满意。 每个人后面跟着三个人,丁黟这一组,两男一女。走了一路。其中两个工作人员佩戴的耳机中传来通话声。 丁黟微微偏头,使得摄像拍不到她的表情,讽刺的笑了笑。 来了吧。 “章小姐,你身手很好,是不是专门练过?”女性工作人员问。 丁黟扬起一抹笑,骄傲道:“那是,一般人我不告诉她,老娘略通拳脚,公司都知道的事,不值一提。” 羞涩摆了摆手,神情中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女性工作人员笑了笑,这几天的相处,她算是摸清丁黟的性格,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却很傻很天真。 就像现在,说是一般人不告诉她,可是他们是在直播啊,全国都知道了,还不想告诉谁。 “冒昧问问,章小姐是在哪里学的吗?”女性工作人员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也想去学几招。我看过章小姐演的剧,打戏真的很棒,要是我,穿着二十斤的盔甲,拿着五斤重的红缨枪,可能动都动不了。” 丁黟笑得有些羞愧,“还好啦,我就是略通拳脚,没什么大不了的。” 工作人员却不放过她,继续之前的问题:“章小姐是真的去学过?” 丁黟表情一怔,目光有些躲闪,“不是啦,就是小时候打架练出来的。” “小时候打架?”工作人员蹙眉,“为什么打架?” 觉得自己可能挖到大瓜,工作人员不想错过这个问题。 见她还问,丁黟神情一下子落寞起来。 “我是孤儿,被爷爷捡到养大,他们都说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我气不过,就打他们。” 丁黟头颅高抬,抿着嘴,露出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骂我可以,但他们不能骂我爷爷,骂他是捡破烂的。”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几分沉默的悲伤。 工作人员轻声说了句:“抱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能想象得到,直播间里,现在应该是已经将她骂成翔了。 “问什么问,女神明明都不想说,转移话题,那女的还问还问,现在好啦,引得我家女神伤心。” “就是,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非得为了那一点话题曝光量,将人间伤口扯开,不仅如此,再顺手撒把盐。” 丁黟站在坡上,外面就是悬崖,难过的低着头,扯着手中的框。耳朵动了动,从另一名工作人员耳机中听到两个字:“动手。” 第337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13 丁黟假装看不到那名工作人员的靠近,假装看不到他和摄像之间的眼神交流,低着头,站在原地,浑身上下氤氲悲伤,和山间的晨露一起,显示她的无助。 从这个地方滚下去,不死也残。 什么仇什么怨,两辈子都要杀她?都隔悬崖几米远了,还想置她于死地。 在来人伸出罪恶之手,想要推人下去瞬间,丁黟不动声色向左挪动一步,背后之后猛地从后面窜出去,站立不稳,骨碌碌滚下山坡。 生死存亡之际,抓住坡上的树枝,拼命稳住身形,抬起一张惨白的脸,凝视丁黟。 丁黟脸上布满恐慌,指挥摄像赶紧去将人拉回来,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 他们这一组,就这样回去。 滚下坡的那人,摔断腿,紧急送往医院。 丁黟单独见到姜导,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姜导是坐立难安,丁黟则显得十分悠闲。 镜头黑了的瞬间,姜导心都快跳出来,他这才明白,背后之人说的小教训,是奔着命去的。 丁黟来之前,飞星娱乐曲宣亲自打来电话,让姜导照顾一二。 姜导以为自己可以两边通吃,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船。 “姜导有什么想说的吗?”丁黟凉凉的问道,身上气势宣泄出十分之一。 姜导神色一怔,惊恐一闪而逝,满头大汗,注视丁黟,他原以为对面的只是一朵娇花,什么时候起变成霸王花。 “章小姐想问什么?”额头汗珠滚落,姜导却没有动手擦拭,任由汗水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落到肚子处的衣服上。 “问什么?”丁黟玩味一笑,看似漫不经心,威压却愈发重,“姜导知道我要问什么,不是么?” 丁黟越冷静,姜导越心虚。 豆大汗珠滚落,姜导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的,从不是什么花瓶,而是一名女性强者。 她之前展现出来的天真腼腆,和煦有礼好说话,全都是表象。真正的她,掩藏在绝美的皮囊中,冷眼看着他们如同跳梁小丑般算计。 姜导的心咯噔咯噔,再咯噔,不停颤抖,险些跳出胸腔。 体若糠筛,在夏日闷热潮湿的季节中,阵阵发寒,两手放在膝盖上,坐的规规矩矩,就像小学生一样,只差背个手。眼神却没有小学生的纯真,而是惊恐异常。 “你知道?”姜导满腹疑问,化作轻飘飘的三个字,纵横圈内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表现得如此不堪。 “知道什么?”丁黟坐着不动,眸中带着几许嘲讽,“知道你邀请我来的意思,还是知道他们想置我于死地?” 姜导顿时惶恐不安。 他看向丁黟,对方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偶尔投递过来的目光,令他不由得胆寒。 在他的感觉中,对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高山,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 姜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拿出一个令丁黟信服的理由,往后的日子,他将会陷入惶惶不安的泥淖中,不得出。 “咳!嗬嗬……”姜导假装咳一下,清清嗓子,没想到变成真咳,喘不过来的真咳。 丁黟抬起手,凌空在姜导身上点了几下,姜导顿时感觉喉咙送入一股清凉,喘不过气的滋味烟消云散。 他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看向丁黟,嘴唇抖动。而后眼眸绽放出火热的光芒,再次看向丁黟,仿佛在看稀有宝物。 “那是什么?” 丁黟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在脚下踩出一个坑,一本正经道:“你不是调查过么,世人都知道,我不仅长得漂亮,还略通拳脚。” 姜导的目光,在地面和丁黟的脸上来回拉扯。 “……”好一个略通拳脚,她在说什么胡话? “还不打算说?”丁黟已经没有耐心,在此和姜导磨磨蹭蹭半天,浪费她诸多时间。 “咳!我说。” “说就说,咳什么咳,小心老娘让你真咳。”丁黟呛声。 姜导脸色一白,说起一段二十多年前的秘辛。 “二十五年前,千色城孙家少主夫人,也就是曲家旁系的女儿曲书竹生下一女后去世,女儿下落不明。按照关系,曲宣得叫她一声姑姑。” “曲书竹嫁到孙家,也算强强联合。一次孙刚立,也就是当年的孙家少主,如今的孙家家主,邀请一男子入主孙家。” “后来该男子离开,曲书竹刚生产后,和孙刚立爆发强烈争吵,导致血崩。” 姜导像是做贼一样,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左右观望,然后凑近丁黟,八卦继续道:“据小道消息,曲书竹会因血崩而亡,是因为孙刚立告诉她一个秘密。” 丁黟杀气四射,恶狠狠道:“别告诉我,那个孩子,不是孙刚立的种?” 姜导一拍大腿,“没错,那个孩子不是孙刚立的,而是那个神秘男子的。” 丁黟视线从姜导胖脸上掠过,对方沉浸在八卦中,她却觉得一股无名之火,怎么都压不住。 “哎,说起来,曲书竹也是个可怜人。”姜导继续道,“你才为何孙刚立在孩子一出生就去做亲子鉴定?两家联姻,曲书竹为何大胆怀上别人的孩子?” “因为,她不知道。”丁黟的声音,阴森森恐怖。姜导已经将线索一点点放在她面前,要是还猜不到,她都想一头撞死。 “啊——你怎么知道?”姜导怀疑的目光打量丁黟,闪过狐疑之色。 “继续说。”强硬的丁黟,脸色反而愈发平静,如同火山爆发前兆。 姜导不敢大意,收起八卦:“这是孙刚立一次醉酒之后,在情妇那里吐露出的消息,当晚,情妇就拿着钱跑了,没有几个人知道。” “孙刚立亲口说,他为了拉拢那个神秘男子,将自己的妻子曲书竹迷晕,送到神秘男子的床上。后来的事情,我想你也猜得到。” “来找你的人是谁?”丁黟猜到了,只觉心脏被一只手捏成一团,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孙丘阳,也就是孙家如今的少主,曲书竹大儿子,他给我两千万,说是想来见见你,让我不要声张。” 第338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14 “为何确定是我?”丁黟接着问。 姜导拿出手机,在手机上上下下翻找,,翻出一张相片,递给丁黟,什么都没说。 丁黟接过一看,照片上是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和她有五分相似。 姜导在一旁补充:“年纪,长相都对得上,还是父母不详的孤儿……” 他没有再接着往下说,想来丁黟已经知道。 丁黟修长纤细的手指,摩擦着手机外壳,目光深沉。 “发给我。”丁黟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姜导,“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丁黟走出去之后,姜导一屁股坐下来,瘫软在地,艰难抬起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好一个略通拳脚,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原来这个成语还能这么用。” 丁黟回到自己的窝棚,关上门,代表自己不想被打扰。 她一直在想,章听蓉死亡的真相,没想到会如此狗血。为了拉拢他人,丈夫将妻子迷晕送上别人的床,如今,亲儿子长大,接受权势,想要将曾经的污点抹掉。 这当中,谁都不无辜,除了章听蓉。 是她要来到这个世界吗?不是。 是她主动选择的父母吗?亦不是。 刽子手视她为不耻,却未反省不耻的为什么是她。 丁黟眼眸之中,出现旋涡,黑黝黝吓人。 傍晚,其他人早已陆陆续续回来,看她关着门,以为是被吓坏了,并未来打扰她。 吃饭的时候,丁黟淡定走出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仔细看便知晓,丁黟漂亮的眼眸,微微泛红。 唐中良说起他们拍摄多期的趣事,“姜导的节目,别看火得一塌糊涂,其中啊,有一些小秘密,你们想不想知道?” 向香跳出来接话:“唐哥,说说呗,姜导有什么糗事,下次遇到他,好拿出来嘲笑他。” 唐中良放低身体,瞥了眼摄像,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用只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小道消息,这档节目之所以这么火,有人传言,是姜导每期都要献祭一个人换来的。节目拍摄十一期,已经有十一个人受伤,包括且不限于嘉宾,工作人员,还有npc。” 向香拍了拍胸口,恍然大悟,怜惜看了眼丁黟,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幸好不是你。” 同时,心中有点遗憾,为何不是。 再一看,大家为了听秘密,挨得很近。 向香不自然挪了挪屁股,离丁黟一个人的位子。 和大美女坐在一起,压力太大,衬得她人黯淡无光。 七天的录制,在大家欢天喜地的过程中结束,三位常驻嘉宾直言,他们从未如此轻松过,感觉这一期的钱拿着,有点烫手。 向香自告奋勇为他们解决问题:“烫手,不可能烫手,可以请我们吃饭啊,大家吃个散伙饭也不错。下期我还来。” 转头问丁黟:“小章,下期还能见到你吗?” 丁黟摇摇头,“要进剧组。” 向香大失所望,心里发怵,她收回刚才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抬头,几架摄像开着,三百六十度对准他们,保证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拿到手机那一刻,丁黟拨通曲宣的电话,“办公室等着,姐找你有事,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否则……” 否则什么,丁黟的阴恻恻,闻之可令人胆战心惊。 从闵西回去,航班直达,曲宣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丁黟。 今天,他没用司机,自己充当司机的角色,载着丁黟一路飞驰,经过一段盘山公路,进入一座低调奢华的庄园。 “这是我家。”曲宣主动介绍,“爷爷想见见你。对于这次的事情,他会亲自向你解释。” 丁黟在后花园,见到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曲志和,曲志和精神矍铄,见到丁黟,眼神暗了暗,既不热情,也没有厌恶,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来了,坐吧。” 丁黟坦然坐在曲志和对面,看着他优雅的泡着功夫茶,轻呷一口,再放下。 “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那个男人是谁,曲书竹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曲志和瞪她一眼。嗔怒道:“那是你妈,没礼貌。” 丁黟嘴角嘲讽,“不认她,对大家都好,不是吗,曲老爷子?” 曲志和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注视丁黟,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丁黟坦然自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曲志和眼睛一横,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小辈。 喝了一口,丁黟嫌弃的放下来,堂堂曲家,老爷子喝的就这玩意,苦涩的味道充满口腔,纯苦,除了苦,没有其他味道。 丁黟的大胆,使得曲志和哭笑不得,他主动解释,“茶虽苦,何尝不是另一种人生。” “知道,没苦硬吃,整那么高大上,还是掩盖不住,茶叶劣质,手法差劲的问题。” 曲志和怒视,七窍生烟,摸了摸右手边,没摸到拐杖。 “老爷子,你让我过来,不会就一杯苦茶招待客人吧,曲家,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 “嗬嗬……”曲志和喘着粗气,他感觉他要不赶紧送走丁黟,丁黟都快将她送走,小丫头片子,一点没有尊老爱幼的的自觉,而他,竟然拿他没办法。 她竟然不怕他。 丁黟表示,你要是在杀神眼皮子底下接受过熏陶,你也不怕。 曲老爷子那点小威压,完全不够格。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家族已经败落,你不用去查,现在的你,过得很好,没必要。至于孙家,孙丘阳,和你一母同胞,曲家可以去作为说客,缓解你们之间的矛盾,你这一次受惊,曲家做主,补偿你五千万。” 丁黟嘴角的嘲讽意味,越来越大,等曲志和说完,她哈哈大笑。 “曲老爷子,孙丘阳想杀我,你知道吧。” 曲志和眼神躲闪,丁黟明了,笑得愈发放肆。 指着曲志和,丁黟形容尽显疯狂:“曲老爷子,你是来搞笑的吧。孙家都要杀我了,我还要和他们冰释前嫌,曲老爷子果然大度,当年孙家直接在曲家脸上拉屎,都能一笑泯恩仇,佩服。” 第339章 娱乐圈摆烂的她得罪谁15 “我和孙家,没有矛盾,只有生死之仇。” 丁黟眼中,皆是讽刺,“和孙家的事情,不劳曲老爷子费心,如果曲家都是如此想,就当章听蓉今天没来过。” 说完,丁黟转身欲走,曲志和连忙叫住她。 丁黟头也不回,“曲老爷子,章听蓉从未指望曲家能替她报仇,曲家和她没有关系,有关系也只不过是曲宣是她的老板,仅此而已。今天要不是曲宣带我过来,我这辈子都不会来找曲家。” 一个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放弃的孤儿,他们是怎么觉得,今天的她,会听他们的。 当年曲家,养不活一个婴儿,那么今天,又何必用亲情牵扯。 亲人,认,才是亲戚。 不认,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丁黟走出曲家后花园,曲宣就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丁黟,曲宣喏喏不敢对视,只好转过脸去。 “走吧!”走了几步,丁黟发觉曲宣没有跟上,还在神游太虚,顿时气笑了。 “怎么,你不送我,让我十一路下山?” “哦哦……”曲宣跑过来,看着丁黟,想问又不敢问。 丁黟没有解释,一上车,副驾驶座椅放低,半躺上去。 “走吧!” 对曲宣,丁黟的感观还是不错,孩子还没有经历那些勾心斗角的影响,天真得可爱,很多时候藏不住事。 于章听蓉而言,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老板。 而刚好,丁黟不想苦哈哈的折腾。 “接受投资吗?” “啊……”曲宣在开车,冷不防丁黟如此一问,车子玩了一次漂移,吓得丁黟怒斥他。 “好好开车,到公司再说。” “哦!”曲宣瘪着嘴,满眼委屈,从小到大都没人吼他,今天被吼了两次,威胁一次。 曲宣办公室,丁黟熟练的打开零食柜,踢掉脚上的鞋,跳上沙发。 “来谈谈投资的事情。” 曲宣坐到一边,神情扭捏不得劲,“你说。” “我看好飞行娱乐,准备投资,说吧,第二大股东需要多少钱。” 选择飞行娱乐,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另一个原因则是,丁黟打算在这个世界稍作休息。 “可我不会打理公司。”曲宣低着头,显得颇为不好意思。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都给他整成养老机构。 “请职业经理人,其他的,直接拿钱砸。”丁黟恶狠狠咬一口薯片,咔嚓咔嚓的声音,配上那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仿佛在啃谁的肉一样。 曲宣小心翼翼挪动臀部,坐到另外一边,“我没钱,我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完了。” 丁黟没好气白他一眼,“我有。” “你有!”曲宣瞪圆眼睛惊呼,上下左右扫视丁黟,小声嘟囔,“我记得你很穷。” 丁黟听到了,眼眸深邃,回应一句:“很快就不穷了。” 当前的娱乐圈,经历上面几次整顿,相对干净。 要不是因为前世谋杀,章听蓉大概率会在飞行娱乐待一辈子,顺带养老。 虽说章听蓉心心念念想着不续约,但是她也清楚,像她这样的人,没能力只有长相,没人护着,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花了几天时间,查清孙家的商业版图。 孙家是纯商人,商人敛财,是最好查的一批人,就看上面查不查。 丁黟匿名给国家技术院发了一封邮件,用手中某个技术,换取孙家倾家荡产的机会。 很快,上头回信,想要见丁黟一面。 丁黟拒绝。 “孙家破产,后半截自会奉上。” 商人是最不经查的人,单一项税收财务问题,就能搞垮诸多集团。 银行再切断贷款,并追讨,对发展中的孙家而言,无疑雪上加霜。 这时候,如果国家在出手,进行严查,限制外出,孙家资不抵债,那就拿人抵债。 进去的是孙刚立,还是孙丘阳,或者,两个都要进去。 只是千色市一个不大的孙家,丁黟想不通,曲家为何要冷眼旁观。 曲宣给了丁黟回答:“爷爷和堂爷爷,年轻时候有矛盾。” 丁黟懂了,嗤笑一声:“既然有矛盾,那就老死不相往来,何必现在惺惺作态。” 这话曲宣可不敢回应,省的回去被人打死。 说实话,他也想不通。父母在他出生后不久离世,他们当初如何选择,曲宣不知道,也不好评论。 丁黟的事情,具体情况是什么,曲宣从大哥那里得到的命令是:“照顾她一点,别让人给欺负了。” 曲宣由大哥带大,自然听大哥的话。他自认为自己真的有在认真照顾人,没让人欺负了去,否则凭她那充数的每年三部网剧,每部时长五分钟,能交得了差? 孙家破产的消息,在半年后传来,孙家查出诸多问题,还背负几条人命,负责人被刑拘。 后半段技术要点,丁黟没等对方要,主动发过去。 关闭电脑,躺在床上发呆。 飞行娱乐这边,有丁黟注资,高薪聘请一位职业经理人打理。 闲逛的公司员工,察觉公司氛围的转变,皮一下紧起来,忙得团团转,有人脉的联系人脉,没有人脉的思考转行。 曲宣的大哥曲部见到丁黟,是以商业合伙人的身份,两人相谈甚欢。 绝口不提丁黟的其他身份问题。 丁黟兢兢业业演戏,每一部戏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一点点打磨演技。 等到三十五岁的时候,丁黟已经拿到大满贯。 因为她,王姐成功成为娱乐圈有名的经纪人,拿到金牌经纪人的称号。 又过了十年,丁黟在四十五岁的时候,宣布退出娱乐圈,开启养老生活。 她实现了章听蓉吃遍全国的梦想,有些城市,好吃的太多,丁黟留的时间就长一点,有些城市,风景不错,美食一言难尽,丁黟也就不委屈自己的胃,只满足眼睛里地 风景,拿出囤积的其他地方的美食,一边走一边看。 吃遍全国,玩遍全世界,丁黟做到了。 老了,丁黟依旧是个漂亮的老太太,身体功能功能逐渐衰退的时候,丁黟果断选择离开。 床边,是曲宣的哭声。 “蓉姐,你咋就死了呢,才八十岁就英年早逝……” 第340章 诛九族吗1 门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一道怯懦女声问道:“三小姐会同意吗?” 另一道女声趾高气昂道:“同意又怎样,不同意又怎样,师家都会嫁一个女儿到顾侯府,由得她同不同意。” “三小姐好可怜。” “哼!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怜悯之心,人家是小姐,是主子。你是什么,是卑贱的丫鬟,任打任骂的下等人,轮得到你来可怜师家堂堂三小姐。” 丁黟睁开眼时,耳边听到门外的讨论声,顿时感到震撼,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个小丫鬟,提早感悟出人生真理,可喜可获。 加以调教,日后必成大器。 很快,丁黟就喜不过来。 无他,周身满是鞭痕,没有涂药,而她身下,是发霉的稻草。 丁黟开始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小丫鬟,没想到,她就是两人嘴里的三小姐。 倒霉催的三小姐,确实值得可怜。 原身师枝姣,大庆王朝兵部侍郎师原庶女,大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原师枝姣的母亲,本是师原的原配,师原一朝高中榜眼,另娶高门贵女方氏,老家的原配英娘便只能屈居为妾室。 英娘父母已亡,由没有血缘关系的嗣兄李雄当家,师原给了点好处,李雄屁颠屁颠卖了方氏,任由方氏受磋磨。 英娘原有一子,在膝下无病无灾长到六岁,方氏来了之后,言明妾室无抚养孩子的资格,将孩子抢走,不到两个月,孩子身体变得病歪歪。 方氏做足好嫡母范,各种名贵药材养着,孩子还是在两年后病逝,英娘都没有得见最后一眼。 二十多年来,师原步步高升,如今已经做到正三品大员兵部侍郎一职。 仕途亨通,妻妾和睦,子女孝顺,师原一跃成为人生赢家。 顾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三十岁,原配早逝,留下一双儿女,十一岁的女儿,七岁的儿子。顾侯见到师枝姣嫡姐师白梦,那颗老菜梆子的心,激烈跳动,非卿不娶。 师白梦不愿意,顾侯虽然位高权重,长得也不错,但他年纪大啊,整天在军营待着,满身臭汗,说不定会有老人味。 她嫁过去还是继室。 想她年华二八,青春靓丽的少女,怎么能去给老男人糟蹋。 方氏心疼女儿,自然也不愿意。 某日,顾侯进府,和师原促膝长谈,顾侯走后,师原拍板决定和顾侯府结为秦晋之好,人选由嫡女师白梦换成庶女师枝姣。 师枝姣有所爱之人,已经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只要师白梦的婚事定下来,她立马紧随其后。 多年前无辜枉死的儿子,是英娘心里永远的疼。如今,她将师枝姣护得跟眼珠子一样,生怕什么时候折了去。 是个女儿,方氏才没有心思出手对付英娘,还背地里嘲笑英娘的小孩子气。 但这一次,事关师家的大计,和女儿师白梦的幸福,方氏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师枝姣闹着不嫁,师原将人带到外院书房,亲自出手,以忤逆不孝之名,暴戾抽了她一顿鞭子,打的时候,面目狰狞,仿佛打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后院,方氏拦住英娘,以不尊主母为由,打得英娘奄奄一息。 从这以后,师枝姣和英娘再也没见过,要不是还能收到英娘的信,确认母亲还活着,师枝姣不会像傀儡一样,任由他人摆布。 师枝姣嫁入顾侯府,回门还没过,顾侯接到命令出征,带兵镇压山淮起义军。 大庆王朝末年,各地起义不断,京城依旧是一副奢靡之象,皇城中那位,纸醉金迷,沉浸在自己一亩三分田内,不理外事。 回门,夫婿不在,原因大家都知道,师枝姣还是在师家受到巨大侮辱,且只能远远看母亲英娘一眼。 武将在外,需将亲人留在京城,顾侯府里老太君犹在,还有顾侯一双儿子,未婚的弟弟妹妹尚有三人,已婚的更多,一大家子没有分家,每天矛盾不断。 师枝姣身份低,以顾侯的身份,就算是继室都轮不上她。 所以,在顾侯府众人眼中,她就是个不要脸攀上顾侯的女人,娘要靠不住,顾侯府上至各院主子,下至丫鬟小厮,每个人都能踩她一脚。 顾侯刚离开,她就被赶到最偏僻的院子,一天一顿稀粥,只要死不了就行。 顾侯府的人,格外喜欢到这座偏僻的院子找存在感,特别是过得不好的人,宛然将这座院子当做垃圾倾倒处。 师枝姣不听还不行。 要不是每月一封从师家送来的信,师枝姣每日被负面情绪荼毒,险些撑不过去。 成亲两个月,师枝姣怀孕又小产,这一次,连那位高高在上,不闻不问的老太君都派嬷嬷前来,对师枝姣进行训斥,不顾她小产后虚弱的身子,罚她晚上在佛堂跪着抄写佛经。 白天,都依旧要接受顾侯府戾气的折磨。 师枝姣只想活着。 师原在信中说过,只要她想寻死,立马让英娘去陪她。 师枝姣不敢死。 五年后,顾侯大胜而归,师枝姣形容枯槁,远远的见到顾侯一面,对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无动于衷。 顾侯大胜,宫里设宴为其庆功。 顾侯府像是突然想起来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顾侯夫人,让人给她送来进宫的衣服和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师枝姣的身体,瘦到骨头突起,穿上那套华丽的衣服,像是偷穿人衣服的猴子。 顾侯见到她,嫌恶的迈开脸,留下一句:“尖嘴猴腮,不配为妇。” 衣服首饰太重,师枝姣羸弱的身体,摇摇晃晃跟在顾侯身后。 宴会中,师枝姣发现师家的人也来了,师白梦依然梳着未婚的发髻。 师白梦的婚事,师枝姣以为是没人通知她,没想到是真的没有成亲。 五年来,师枝姣第一次走出顾侯府,接触外面的人和事,她以为她终于得到顾侯府的认可,可以去见见娘亲。 觥筹交错之中,殿外传来喊打喊杀声。 顾侯府和师家的人,有序撤离位置,各自找好掩体,唯有师枝姣,呆愣愣坐在原地,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第341章 诛九族吗2 师枝姣的精神,已经在长期负面情绪倾倒,和缺衣少食之中,不大正常,显得格外迟钝。 长刀刺到面前,她才发出一声虚弱的尖叫,连滚带爬到柱子后面躲藏。 师白梦同样在柱子后面,面容较好,一身淡绿色衣裙,格外合身,又不引人注意。 不像师枝姣,华丽的衣衫穿在身上,如小丑般滑稽。 师枝姣自卑低下头,这一刻,外面的喊杀声在她耳边绝迹,她不敢抬头看师白梦,害怕露出自己的胆怯懦弱自卑,和抑制不住的羡慕。 师白梦居高临下望着缩成一团的人,眼底闪过鄙夷,亲手扶起师枝姣,神情恶劣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把将她推出去。 几把锋利的刀剑,从各个角度刺穿师枝姣的身体,她回头望向师白梦站的位置,那里,顾侯抱着师白梦轻声安慰着,对上她死不瞑目的双眼,闪过厌恶。 师枝姣不甘,灵魂飘在皇宫,看到山河变天,顾侯称帝,封一生挚爱师白梦为元后,已逝原配为宣后。 没有人记得她。 师枝姣飘出皇宫,来到师家所在地,师家已经改换门楣,鎏金的国公府三个大字,在烈日下,夺目炫彩。 飘进娘亲所在的院子,发现这里早已经封死。 明明一个月前,她还接到娘亲给她写的信。 师枝姣飘荡在师家,知道真相。 原来,她的娘亲英娘,早在她出嫁前后,就已经死了。 她此后收到的每一封报平安的信,都是师原模仿娘亲的笔迹写的。 原来,当初的传言没有错,顾侯看中的是嫡姐师白梦,而她,只是为师白梦承担苦难的靶子。 顾侯府人心不齐,顾侯的上一任妻子,就在死在别人的毒计之下。顾侯不舍得一见钟情的师白梦,师原舍不得身份高贵的嫡女。 两人一拍即合,苦让师枝姣吃,有福大家享。 当顾侯成功后,自然不需要她这个靶子似的炮灰。 …… 阴暗潮湿的角落,丁黟坐起身,眼神如同利剑般,射向身下的稻草,冲出门框,盘旋在师家上方。 这个时间,正是师原以忤逆不孝之名鞭笞的师枝姣的时候。 对亲生女儿能下如此狠手,对英娘能搁着什么好屁。 丁黟盘膝坐下,大道规则在体内运行一圈,好在都是皮外伤,不用经过怎么调理,就可恢复正常。 丁黟没让它变得正常,至少在肉眼上看着是。 “嘎吱!” 丁黟打开门,在两个小丫鬟转身之际,让他们不知不觉晕倒,嘴里发出轻微鼾声,像是偷懒打瞌睡。 这里是外院。 师原是一点不在乎师枝姣,人来人往的外院,他就随便将人扔在柴房,派两个小丫鬟看守,完全不怕会不会有人摸进去。 反正都是要死的,没有了清白又怎么样呢。 一路避开人,丁黟来到英娘的住处,房间里安静如斯,连个丫鬟也不见。 丁黟开门进去,只见英娘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已然气绝。 床单和她身体之间的位置,是鲜血浸透的痕迹。 丁黟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眸底滔天怒火迸射开来,想要整个师家陪葬,还有顾侯府。 人不是说一定要活着,就怕死得不值得。 有两家九族陪葬,丁黟觉得值得。 院子里,其他人的房间,尽显凌乱,看起来更像是突然抓走。 以师原夫妻俩的德行,丁黟不做他想。 “一路走好,很快,他们就来陪你。” “还是不要了,您走好,该投胎去投胎,不要为外事所绊住,敌人嘛,他们不配和您走同一条路。他们,应该为猪如狗,当生生世世任人宰割的畜生。” 丁黟在英娘身边,给她念了三遍往生经。 没有移动她的尸体,悄然离开。 人死灯灭,这样挺好,不用继续遭罪。 丁黟没有改变师枝姣的处事风格,因为她还要去顾侯府,还要和顾侯府成亲。 有的事,成亲后才可以做。 师原没有放丁黟回内院,婚礼时间亦定得十分仓促,从纳彩到成亲,仅仅十天。 期间,丁黟还收到英娘让伺候她的嬷嬷传来的口信,让她不要忤逆父亲。 丁黟看着她,不说话。 人去世了还会说话,又不是灵异世界,真是神奇。 “告诉他,我知道了。”丁黟歪靠在床头,没有起身相让。 在这个时代,居住在外院的女子,只有需要伺候外人的舞姬贱妾。连丫鬟嬷嬷,都不会居住在外院。 丁黟为师枝姣感到一阵阵悲凉,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渴望的父爱。 她们母女的一生,可以总结为:“今天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杀你。” 那就,来吧,互相伤害。 丁黟坐上简陋的花轿,顾侯没有亲迎,只在拜堂和洞房时出现。 花轿后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个随身的丫鬟,正是在柴房看守她的两人。 嫁妆昨天已经抬入顾侯府。 嫁妆是什么? 师枝姣没有见过,丁黟也没有见过。 丁黟耳力好,她听着面前吃瓜群众窃窃私语声,两家婚期定得如此急,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有损贞洁的事。 轿子停,顾侯略带怒意的狠狠踢了脚轿门,丁黟控制力度,让整个轿子直接散架,让流言来得更猛烈些。 顾侯愣住,还是后面的人推了一下,他才尴尬解释:“本侯是武将,没控制好力度。” 这不是一句废话,普通人才会控制不好力度,武将要是控制不好力度,早就在战场上力竭而死或被人杀死了。 宾客窃窃私语,丁黟充耳不闻。 顾侯府占地面积宽广,拜堂的地方,却只是一处简陋偏厅,连宾客都没有几个。 府中主人顾侯板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他几百万,更加证实谣言的真实性。 他们,真是不留余地想要毁掉她,又要竖着她当靶子。 师原说她忤逆不孝,顾侯说她婚前失贞。 这种事,只要传出一件,师枝姣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而她,竟然有两件。 既要利用,又不给她好日子过。 一声“送入洞房”,丁黟被人扶住,突然感觉到双臂一麻,她假装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扶着走向婚房。 婚房内,陈设简单,布置更是敷衍。 顾侯府其他人退去,陪嫁的两名丫鬟自发站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我们命真苦!”这是怯弱的小丫鬟。 “行了,摆出那死样干嘛?”这是另一个脾气暴躁的丫鬟,“我们是陪嫁丫鬟,主人死,我们也得死。给我笑起来,大喜的日子,不嫌晦气。” 第342章 诛九族吗3 原身那一世,也是这么两个丫鬟。 谁能想到,那个怯弱的丫鬟,才是师原的探子,派来监视师枝姣的人。 脾气暴躁的丫鬟,没多久就死在顾侯府,死因不明。 同样的,他们都没将师枝姣看在眼里。 丁黟一把掀开盖头,取出空间里的食物吃起来,吃饱了,才有精力搞事。 桌上那一堆夹生玩意,不看也罢。 师枝姣那时候,一天没吃东西,第二天敬茶时晕倒在地,错过去宫里谢恩的机会。 按照惯例,伯爵以上的勋贵女主人,成亲后需往皇宫拜见嫔妃,一是认个脸熟,二是因为联络感情。 这条规矩,从太祖时传下来,至今未变。 太祖时,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纷纷封有爵位,那时候要联络感情。现在,皇室和勋贵之间,早已经没有感情。 晚上,顾侯喝得醉醺醺回来,打开门,张开腥臭的嘴,就想往丁黟身上凑。 丁黟没惯着他,一巴掌将人打晕,保证他第二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 第二天,验身嬷嬷一大早前来收元帕,看到上面干干净净,鄙夷看向丁黟。 丁黟自顾自换着衣服,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顾侯捂着宿醉的头,一句话不曾解释。 验身嬷嬷气冲冲离去,不用想,铁定是去告状了。 上一世,师枝姣难道不是纯洁之身,也没见顾侯府力护着一二,说赶走就赶走,说不给饭吃就不给饭吃。 落胎小产后,还要接受老太君惨无人道的折磨,还要充当顾侯府垃圾处理中心。 敬茶时,丁黟倒是规规矩矩敬茶,因为待会还要去祠堂拜见祖宗、加名。 场中的几句酸言恶语,刁难,丁黟通通没有理会。 赶紧的,将她的身份坐实后好干大事。 午后,顾侯府驶出两架马车,一前一后驶向皇宫。 本来的流程是,顾侯和丁黟去拜见皇上。皇上勉励几句,丁黟退出,则前往后宫,拜见皇后、诸位嫔妃。 接见两人,是在保和殿,保和殿隔壁的中和殿,有大臣正在办公,处理政务。 丁黟进入保和殿,就已经在计算出宫的路径,怎么能最大程度吸引外人的注意。 庆嘉帝四十来岁,保养良好的脸上,不见丝毫衰老的痕迹,看着比顾侯还年轻。 顾侯跪倒在地,丁黟却还在站着不动。 跪着的顾侯恼怒,扯了扯丁黟衣角,眼神示意她,赶紧跪下来,不要多事。 站着的丁黟未如他所意,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放声大笑,声音穿透力极强,保证殿外和隔壁都能听见。 “狗皇帝,拿命来。” 一脚踢开碍眼的顾侯,丁黟抽出一把大刀,当头砍向庆嘉帝。 庆嘉帝直接吓傻了,直到那把慢悠悠的大刀在他周围劈出一道道刀光,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发出高昂男高音。 “护驾!” 丁黟一巴掌拍在庆嘉帝脑袋上,给他注入一股煞气,让他动起来。 然后刀光裹挟着庆嘉帝,来到殿外,看样子,想要逃往宫外。 顾侯觉得五脏六腑都是伤,痛得痉挛,爬不起来,亦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丁黟带着庆嘉帝离开。 而他,很快被人包围,几十把刀架到脖子上。 顾侯目眦尽裂,无法阻挡丁黟,甚至无法阻挡自己成为阶下囚。 丁黟前面所有的坚持,都是因为夫妻一体,九族亦是一体。 少了怎么行。 庆嘉帝一路大呼小叫,吸引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当两人来到宫门外,丁黟的刀,才真正劈到他身上,还是千刀万剐的架势,一小刀一小刀的片。 一片片一路,看着血肉模糊,实则伤势不重,还能大呼小叫。 当街弑君,顾侯府和师家,不仅九族没了,连名声都得臭大街。 遗臭万年。 这份大礼,丁黟准备了许久,没有比这更好的报复行为。 反正庆嘉帝也不是好人,何不成全她,正好用一用。 简称废物利用。 顾侯已经在宫里被拿下,跑都跑不掉。 所有前来解救庆嘉帝的人,都会丁黟隔绝在外,只好无能狂怒。 “贼寇安敢,放开陛下。” 丁黟乐了,想不到她的身份,升级得如此之快,都成贼寇了。 她记得昨天,他们还叫她贱人来着,说她玷污了顾侯。 就算是今天,宫内领路的太监宫女,还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满眼八卦。 路上遇到的官员,看她的目光鄙夷,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真心感谢背后之人的传播。 庆嘉帝已经只剩一口气,脸庞因为恐惧痛苦而扭曲变形。 “事情差不多了。” 丁黟准备给庆嘉帝一个痛快,一刀劈出去,刺眼的光芒,只是一瞬间,却使得多人眼眸充血,一片赤红。 庆嘉帝的头颅高高抛起,早重重落地。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一瞬间,现场按下暂停键。 丁黟跳上屋顶,声音清脆,穿透力强悍。 “顾弘扬。”顾侯的名字。 “师原。”丁黟怕他们误会是别人,勉为其难齐呼其名,反正师原说过原身忤逆不孝,那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忤逆不孝。 “夫君,父亲,我完成你们的愿望。从此,大庆王朝改姓顾,顾氏王朝第一任皇后,是我师家之人。” 说完,丁黟引颈自戮。 跌下来瞬间,无数箭羽从她身上穿过,丁黟直接自爆,散作漫天血雾,拼都拼凑不出来。 顾弘扬被五花大绑押出时,听到丁黟的话,脑袋一下子空了。 本来还想让他出来劝劝发疯丁黟的大臣们,一双双血眼死死盯着顾弘扬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只是不行,现在顾弘扬还不能死,他现在死了,谁能来平息民怨。 他要明正典刑,宣告后,死在天下人面前。 杀皇帝的不是没有,谁像顾家和师家这样大胆,将皇帝从皇宫内拖出来,给大家表演当街弑君。 丁黟的刀根本没划拉到脖子,她觉得不算自杀,只是在作死。 后续,顾家与师家被斩杀殆尽,连耗子洞都被掏空,不漏掉任何一人。 师家还好,只有师原这一房人,诛九族相当于杀全家,加上方家。 顾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不过,前世,他们都曾得到过好处,丁黟不觉得他们无辜。 第343章 先皇vs太上皇1 白光闪过,丁黟没有出现在任务世界,而是进入幺幺空间。 幺幺这一次看丁黟的目光,少了几分嫌弃,多了几分赞赏。 “你成长得很快,我很欣慰。活着,不是一味的活,而是找到活着的意义所在。我这里有些任务,需要甄别过后,做出抉择。”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而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说完后,不等丁黟反应,一脚踢飞。 丁黟到达任务世界,都是懵的。 幺幺像是忙到不得空的家长,孩子做出一点成绩后,迫不及待拎回去,奖励几句,再丢出来。 坐在奔跑中的马车上,外面是万马奔腾的声音。 马蹄落下,强劲有力,抬起的瞬间,轻盈迅捷。 丁黟睁开眼,看到自己身穿明黄色龙袍,龙袍上破了几个洞,衣角位置溅到点滴血迹。 之所以丁黟认为是别人的血溅到衣服上,是因为这具身体没有受伤,甚至,保养得十分好。 正是青壮,龙精虎猛之年,体内稀薄的内力运转,暂时缓解不适。 双手捆绑于背后,马车四周有高手看守,人暂时安全。 花几秒钟接收剧情,花了好半天没缓过来。 “这都叫什么事?!” 朱壁仁,大亮皇朝现任帝皇,历朝历代排名第一的皇帝。 倒数第一,无任何争议。 连幼儿园小朋友,智力有缺残疾人,精神病患者,都比他高一个档次。 以非亡国之君的身份,排在亡国之君系列中,荣登榜首,无人可匹敌。 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自他之后,无人敢称战神。 自他之前的人们,知晓这个称呼,纷纷要求后人整改。 以一己之力,让一个褒义词,变成贬义词。 朱壁仁功不可没。 叫门天子,瓦剌留学生,史书上将锅推给奸监王正,可是一句“斯诚可为寒心者矣,噫!”,又是谁在买账? 后世之人以不买账的姿势,将其扣在耻辱柱上。 “前后在位二十四年,威福下移,刑赏僭滥,失亦多矣,乃或胪举盛德,以为无甚稗政,岂为笃论哉。” …… 丁黟保持一个姿势,愣了许久,突然理解幺幺的那句:“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朱壁仁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死了他还是大亮第六位帝皇,是遭受奸监窥弄其间的君主,是头脑发热,想要证明自身能力的失败者大将军。 …… 总之,不会陷入群嘲的地步。 后人嘲讽他,不是因为他没能力,恰恰相反,是因为他有能力,却不干人事。 一位有能力,而乱来的君主,比平庸的帝皇可怕得多。 有了一次自己寻死而连带敌人九族的经验,丁黟经过深入分析,觉得朱壁仁还是得死一死。 不过不是现在。 手腕微微一动,绑的结结实实的绳索瞬间脱落,丁黟活动因为血液循环受阻而僵硬的胳膊。 要不是现场不对,否则他很想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 这辆车,本身不大,仅仅只能装得下坐着的他。 唏律律的鸣叫声,哒哒的马蹄声,突然一下子静下来。 车前行中停顿下来,丁黟知道,目的地大概要到了。 熟练的捆好自己。 很快,几块破布遮挡的车厢被掀开,一脸大胡子也王注视着车里悠闲的丁黟,眉头微微蹙起,很快安慰自己,这就是天朝上国帝皇气度,不由得欣赏几分。 乱军之中,毫发无伤,是得天佑。 如今气定神闲,威仪天成,是为气度。 丁黟算着时间点,这是他们带着朱壁仁跑到燕北,打算用朱壁仁叫开城门,一举攻破燕北进行杀烧抢掠的时候。 也王在确定朱壁仁身份的时候,就定下这一策略。 不杀朱壁仁,挟为奇货,以便攻取燕北,重现大元皇帝一统天下的夙愿。 因为帝皇在他们手中,前来营救的兵士畏手畏脚。 也王前行的方向,却一直在大亮斥候的掌控中。 燕北城,帝皇被捕的消息传来,人心惶惶,皇太后令朱壁仁弟弟朱壁修监国。 为稳固人心,坚守燕北城,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仓促之下,朱壁修登基为帝,遥尊朱壁仁为太上皇。 丁黟认为,太上皇哪有先皇好听。 儿子,他完全不担心,有他这个舍生取义的父皇在,没人可以动他。 而且,他那个好弟弟就是没儿子的命,皇位最终还不是传到自己儿子身上。 朱壁仁,的确称得上是天佑之人。 “明帝可好?”也王声音粗犷,被胡子掩盖的脸,让人看不出具体表情。 丁黟半靠着车厢,表情镇定而从容,闲适道:“手有点麻。” 也王哈哈大笑,扬声道:“明帝不急,前方不远,便是燕北城,为彰显吾大元礼仪,自然不会再绑着明帝,还请明帝,原谅则个。到时候,望明帝助一臂之力,否则……” “好说,朕一定帮忙。”帮你个der。 也王威胁,丁黟敷衍,两人打着机锋,互相试探。 朱壁仁赌赛王不敢杀他,也王赌朱壁仁不甘心死,双方一拍即合,才有这次行动。 “不过,朕有一事不明。”丁黟慢悠悠坐起来,头顶着与车厢顶部,只有两寸的距离。 说是车厢,不如说是囚车改良版。 “明帝请讲。” 丁黟没骨头般继续靠着车厢壁,却尽显皇家尊贵。 “大元早就忘了,为何你们心心念念着想要恢复大元荣光。” 大元怎么亡的,也王一清二楚,当初强大的大元,依旧被个要饭的踩在脚底下,这是蒙人永远的痛。 闻言,也王眼中,滔天怒气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平静。 冷哼一声,也王道:“中原有句古话:克复中原。还有中原还有句话,叫: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吾先祖,亦曾占领它,在那里建立政权,休养生息,吾辈后人,不过是顺着先祖的足迹,奋勇前行。” 丁黟点点头,汉文化学得不错。 “朕还有个疑问。” 也王注视丁黟,看丁黟想整什么幺蛾子,使什么手段。丁黟脸上依旧是闲适的笑,在赛王注视下,脸上肌肉弧度未曾有丝毫改变。 “呵!”也王半晌抬起手,“明帝请。” 丁黟笑着感谢:“也王实乃真汉子大英雄也。朕有一事不明,尔等孤军深入,不怕我大亮前后左右包围,瓮中捉鳖?” 第344章 先皇vs太上皇2 丁黟猛地掀起下塌的眼皮,双目一凛,一身磅礴的气势骤然而起。 也王瞳孔瑟缩,手悄然移动到刀把上。 “明帝说笑了。”也王笑得有几分干巴,上下左右扫视丁黟,意思不言而喻。 有一国之君在手,哪支军队会不顾忌君主,大庭广众之下,承担不忠不义的骂名? 朱壁仁不想死,当前形势下,还真没人能杀得了他。 也王不敢,杀了朱壁仁,大亮就会发疯给他看。 大亮不敢,谁也不会主动站出来,说朱壁仁就该死。 但丁黟敢。 后人敢。 朱壁仁也可以主动选择以死来宣告自己的立场。 但他没有。 想活着不是他的错,但想活着的操作才是真正推他荣登倒数第一宝座罪魁祸首。 他接手时的政局,可谓是盛世之后,最显赫的大亮,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妥妥的顺风局,基本稳赢的局面,偏偏浪输了。 大亮最精锐的三大营,连兵带将被他坑了个遍。 他的每一次抉择,都使得他被踩下一寸,直到再也站不起来。 丁黟想不到,除了死,他还有何种可以翻盘的机会。 朱壁仁能力是有一点,但不多。 没有武帝太宗那样的能力,活着也是浪费。 …… 燕北城,城墙上,兵部尚书于廉亲自督战。 以文臣之名,领武将之实。 于廉站在墙头,遥望远处,本满是尘沙的地方,马蹄起落之间,更是惹得尘沙漫天,看不清虚实。 此时,城外有人喊话:“奉瓦剌也王之令,特送大亮明帝回京,重登帝位,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接明帝。” 区区一个瓦剌的士兵,于谦不予理会。 …… 燕北京郊卢桥,丁黟走出狭窄的车厢,进入简陋的军帐中,随身十八勇士看守,朱壁仁想做什么,都难。 丁黟不是他,但现在他是他。 大手一挥,丁黟刷刷刷卸下三封信,也先看过之后,让其送上燕北城墙。 丁黟在信中隐晦强调,带上空白圣旨笔墨玉玺前来。 并指名让太后和朱壁修前来城墙督战。 朱壁修要是不来,丁黟打算,死了也要去揍他一顿。 城墙上放下吊篮,将三封信拉上去,其中两封,火速送往皇宫。 皇宫中,收到信的朱壁修很懵,每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为何不解其义。 朱壁修一度怀疑自己,朱壁仁是接受帝皇教育的皇上,他不是,难道这就是差距。 熟悉朱壁仁的太后,很快明白信上的意思,她亲自来找朱壁修。 “太上皇是存了死志。” 一句话,朱壁修懵了大脑cpu差点干烧起来,太上皇存了死志,是因为他吗? 还是说,太上皇想用这种方式,陷他于不义? 皇室长大的孩子,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阴谋诡计。 太后失望的摇摇头,指着信上解释。 “你大哥,让你带上空白圣旨,玉玺,应是要将皇位,亲自传给你。” 朱壁修大喜过望,一时无法遮掩脸上的表情,太后在心底喟叹:“还是太年轻,不够稳重。” 她忘了,两人只相差一岁。 …… 瓦剌军帐中,丁黟正在下棋,要说朱壁仁在瓦剌的待遇,是真的没得说。 也王掀开军帐走进来,看到丁黟如此悠闲,顿时心中不得意。 “明帝,和吾城墙下一观,如何?” “啪!”丁黟放下最后一颗黑子,如同巨龙一般,将白子悉数包围。 大获全胜。 站起身,丁黟擦了擦手,笑道:“朕怎可辜负也王好意,请!” 说着,一手放于腹前,一手别在后腰,踱着四方步,走在前面。 也王一时不察,让丁黟越过他,走在前面,显得跟在后面的自己像个侍卫。 快走几步,也王追上丁黟,和他平齐。 “明帝不会真想去吧?”也王还有些不信,太轻易了,使得他有些不真实感。 这事怎能帝皇亲自上,伤到怎么办,不该是指一名降将作为代表,代表他这位明帝吗? 也王有些不安,可是那是燕北城啊。 百年时光匆匆而过,蒙人再也不能光明正大踏入的燕北城。 丁黟笑着回应:“生于斯,长于斯,当然要亲自去看看。” 接下来几句是:死于斯,铭于斯,其魂气无不之也,其死而有不澌者矣。 可惜也王没读过,他只能从字面理解。 心中不安,逐渐扩大,等到了燕北城墙五百米的地方,丁黟看到城墙上站着的太后、朱壁修,还有这次守城主将于廉和一干文臣武将,露出发自内腑的笑。 笑意直达眼底。 这一刻,也王内心的不安,达到顶峰。 他刚想叫人押丁黟回来,丁黟已经一把抽出身边人的长刀,一个滑翔,脱离也王大部队,离城墙只有两百五十米。 这个数字,是丁黟特意选择的。 这个距离,刚好是弓箭手的覆盖范围。 也王死死盯着丁黟,内心升起一丝期盼,盼着城门会打开,他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冲进去。 事不宜迟,丁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时间太久,容易造成错觉。 “朕的好弟弟,重新见到你,感觉你都瘦了。辛苦了!” 城墙下的朱壁修还没来得及搭话,城下的丁黟已经将锋利的刀横在脖子上,回头看向愤怒的也王。 “也王,猜一猜,是你的人快,还是朕的刀快。朕虽武艺不精,杀个把人还是能做到。” 也王:“……”气到失声。 “也王,多谢你的款待,不过朕打算回家了,好走不送。” 丁黟正面对着燕北城墙,不管身后的滔天怒火,扬声高喊。 “众人接旨,朕乃大亮第六位帝皇,太祖玄孙,太宗曾孙,宣宗亲子,今传位于郕王朱壁修……” 说到一半,城墙上才呼啦啦跪下一群人。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丁黟尽量长话短说,也王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已经带领人扑上来。 “固守城池,不可开城门。朕之尸首,任其分裂。皇陵之中,安放朕之衣冠冢。” “朕最后旨意:废除殉葬。” 说完,丁黟回头看着冲上前的也王,灿烂一笑,痛快抹了脖子。 第345章 先皇vs太上皇3 也王瞳孔中,映着丁黟砰然倒地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完了,明帝在自己面前抹了脖子,大亮即将发疯。 没有人质,他将会成为瓮中之鳖,不得脱身。 “啊——明帝,你敢!”也王仰天怒吼,还不忘让人带走朱壁仁的尸首,人质,死的也行,只要能保佑他们安然回去。 大亮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也王以丁黟尸首要挟,攻打燕北城。 攻下燕北城,俘虏大亮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以他们的性命开道,重现大元荣光。 燕北城中,目睹这一切的臣民兵士,仿佛打鸡血,悍然反击。 也王久攻不下,已有退意。 好说话的丁黟,打乱他所有部署,让他恨不得生其肉啖其血。 后方斥候来报,大亮的援军,正在靠近。 也王看着疯狂的燕北城,带着朱壁仁的尸首,下达退兵命令。 现在,他更想鞭尸。 但他不敢。 撤退的路上,关外攻打的瓦剌军被击退,未能得手。 燕北城守下来,打了鸡血的各路援军,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进发,成合围之势。 趁着还有机会,也王拒绝南下的提议,当机立断带领大军北返。 江南,是汉人的江南。草原,是蒙人的草原。 在那里,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十月的天,北风呼呼的刮,越往北逃,路上开始下起淋淋漓漓的冻雨。 朱壁仁的尸身,得以保存,而未发臭。 越明年,也王多次进犯,均被打退,朱壁仁的尸身,对其而言,已经失去价值,便有意送还大亮。 六月,瓦剌派遣人到燕北讲和,兵部尚书于廉从京城出发,前往瓦剌,亲迎朱壁仁回来。 于廉扶棺而归,百官接驾,朱壁修亲自前往皇城东安门跪迎。 皇城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朱壁修扶棺送出皇城,令太子宗亲百官,送朱壁仁入裕陵,进行安葬。 丁黟在半空上看到这一切,摸着下巴赞叹:“这才是扣门天子该有的表现。” 一句话,既抬高自己,又贬低朱壁仁。 …… 丁黟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一栋现代建筑洗手间马桶上,左右没人,刚好可以接收剧情。 末世要不要杀圣母?这是一个伪命题。 蓝星突遭剧变,某国某家实验室中,病毒泄漏。 病毒有潜伏期,那家实验室隐瞒真相,导致全球被感染,爆发丧尸危机。 黎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依靠多年看小说经验,她在丧尸爆发时,果断锁紧宿舍门,带领舍友,等待救援。 刚好,他们在丧尸爆发的前一天,去超市大肆shopping一番,趁着刚期中考试完毕,打算苟在宿舍刷剧,刷它个天昏地暗,弥补之前考试高度紧张的自己。 一个星期后,他们没有等待救援,宿舍楼下,已经有人组织队伍,外出猎杀丧尸到处扫货。 丧尸爆发初期,丧尸普遍不强,行动缓慢,物资丰富,只要不是被大量丧尸包围,一个普通人对付一个丧尸不成问题。 宿舍只有三人,他们商量过后,与其饿死,还不如拼一把。 拆了衣柜里的晾衣杆,拖把的棍子,扛着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向学校学校食堂和超市。 却在近距离接触形貌恶心的丧尸,惊叫连连,引来更多的丧尸。 三人又跑出来,商量这样不是事。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叫出声,丢掉小命,他们找出胶带,封住自己嘴巴,再次出发。 因为刚好期中考试完,很多同学都不在学校。 三人顺利摸到食堂,看到食堂里聚集不少的丧尸,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已经将食堂的门用锁链给拴上,里面的丧尸出不来。 他们来到最近的小卖部,小卖部的门是打开状态,上面有着黑褐色的粘稠液体,发出阵阵恶心的腐烂臭味。 嘴已经封住,本就呼吸困难,他们只能强迫自己说闻不到,小心翼翼走进小卖部。 小卖部货架上商品,翻得到处都是,已经有人在他们来之前,便洗劫过一遍。 黎双先是去收银台扯了几个袋子,三人一人两个,让他们赶紧装,装好赶紧走,她已经听到外面丧尸的嘶吼声,还有正常人大呼小叫的哭喊声。 声音越来越近。 靠着小心谨慎,三人顺利回到宿舍,分享战利品。基本都是食物,其中李烟还拿了一个笔记本还有好几支笔。 问其原因,李烟答,她要将这些变故记下来,记下他们一路的点点滴滴,以后拿出来看,直到自己有这么有这么一段经历。 第二天晚上,黎双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两名舍友急得团团转,不停打水给黎双擦身子,依旧无济于事。 黎双体温越来越高,体温计爆表,达到惊人的四十三度,人开始抽搐。 再一天,黎双体温开始下降,又降到惊人的三十四度,人依旧在抽搐。 再一天,黎双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绑在床上,角落里,是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室友。 事后,从黎双口中得知,她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觉醒了空间异能。 两室友羡慕的看着她将东西放入空间,再拿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羡慕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黎双觉醒的当天晚上,李烟开始发烧,李烟还没好,周兰依也发起高烧。 黎双已经从舍友口中得知,她当时的情况,所以她一点都不急,丝毫没有考虑失败的可能性。 好在运气好,两人都成功。 李烟觉醒火系异能,周兰依则是觉醒水系。 三人都有异能傍身,他们就不打算在此长留。 学校已经断电,看样子,离断水的日子也不远了。 黎双手写了份通知,张贴在学校各处,他们打算出去碰碰运气,希望有共同志向的人联系他们。 通知贴出去的第三天,他们纠集二三十人的队伍,轰轰烈烈向外出发。 杀丧尸,找物资,然后汇集其他幸存者。 这些幸存者,有异能者,也有普通人。 世界突变没多久,人们心中还有着良知。 第346章 末世先杀圣母1 但随着时间拉长,也不过才十几天而已,他们这群学生队伍,眼中的清澈和愚蠢就散尽,掩埋进心底。 他们适应很快,收拢了不少人,又因为心善,没有分辨的能力。 一次,黎双三人跟大部分异能者在外收集物资,留守的异能者杀了大部分普通人,抢走他们的物资跑路,回到营地,剩下的人指责他们,为何不早点回来,使得他们的亲人朋友被害。 再次遇到那个叛逃的异能者,他一脸张狂的笑着嘲讽他们,末世还想当圣母,活该。 黎双想起来,那人叫张来方,刚加入队伍中时,只是一个普通人,后来才成为异能者。 如果没有他们的保护,他早在没有觉醒异能的时候就死了。 此后,张来方屡屡和他们作对,不停嘲笑他们妇人之仁,末世圣母,抢他们物资,攻击他们营地,带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杀他们的人。 可是,要不是因为他们圣母,他怎能有机会在后面针对他们? 因为张来方,使得队伍人心涣散,异能者接二连三离去,留下的人异能得不到提升,越来越弱小。 黎双作为稀有的空间系异能,每次寻找物资时,都有她的身影。 她死在一次任务中,临死前最后一秒,看到的是张来方嘲笑的目光。 …… 提上裤子,丁黟随意洗了个手,走出洗手间。 商场内人来人往,李烟和周兰依在沙发椅上边打游戏,边等丁黟。 “怎么那么慢,还以为你掉里面了。”李烟收起手机,戏谑道。 丁黟摊手,“马桶太小,装不下。” 周兰依在后面淑女的捂着嘴笑,看着他们互相打趣,活泼的冲进商超。 他们就读的学校,规模比较小,零食单调。 每到周末,宿舍三人便会约在一起,来外面的大超市大肆抢购。 这一次,因为期中考试,他们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能出来。 李烟叽叽喳喳说着:“这一次,欠我的,通通还回来。” 中二说完,冲向购物推车位置,哗啦啦拉了三辆出来。 明天,即是末日降临。 丁黟随声附和,劝着他们多买一点,“据说下周末,导员组织人去敬老院,可没有时间出来。” “保真吗?”李烟狐疑,眼睛一瞅,看到丁黟车上堆放到冒尖,还在拿。 “七成,从上一届学长学姐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们都是在大一第一个学期期中考试之后,组织去献爱心。” 李烟和周兰依怀疑归怀疑,手是一点都不慢。 一辆购物车装不下,零食达人李烟问他俩:“你们,够了吗?” 丁黟和周兰依点头,“够了。” 三人将车推到收银台附近,李烟又跑回去装了半车各式饼干回来。 门口打辆车,直达宿舍门口,再一点点往上搬。 边搬边吐槽,这破学校,破校区,连个电梯都没有。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李烟和周兰依躺在床上休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商量着一会是出去吃还是在学校食堂吃饭。 丁黟手指在手机里指指点点,速度快到出现残影,终是将一条末日来临的消息放到各大网站热搜榜上。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在学校吃,原因不想动。 吃完饭,周兰依才在手机上发现那条末日来临的消息,笑着分享给两人。 “哈哈,你们看看,科技社会,还有人发这种滑稽的笑话,是哪个大神想出名想疯了。” 李烟瞟了一眼,在自己手机上搜到那条信息,顿时翻起白眼,“以我多年冲浪的经验,接下来是大肆宣传自己,比如有什么神秘身份。到明天,只要全球某地发生一件跟他说的事情扯得上关系的事,那就是他预言正确。” 向上展开双臂,李烟仰天长呼:“神啊,赐予我力量,我要出名,我要立人设,我要卖货,我要赚大钱。” 四十五度抬头,眼神不屑,李烟继续批判:“想红想疯了。” 这几个字,丁黟已经在下方无数条评论中,看到无数遍。 顿时心中无语凝噎,她就知道是这样。 为什么她不喜欢提前透露事情走向,因为没人相信,等到事件发生后,聪明的人无需她多言,不聪明的人质问她为什么不早说。 内心结构复杂,且矛盾重重的智慧生灵。 晚上,躺在床上,例行宿舍讨论过后,各人进入梦乡。 丁黟用两个小时,搞清楚异能觉醒的规律。 总的来说,每个人都能拥有异能,它是一种炁的表现形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激发出异能。 最常见的就是高烧,有很多人就死在这一关。 发热四十二度会出现昏迷、抽搐、口吐白沫等症状,损伤大脑、心脏、肾脏等器官组织。 而异能觉醒,则是需要达到四十三度,这时候,体内大部分细胞可能都以为主体嘎了,挺过去,生命便会发生质的改变,挺不过去,人直接变成丧尸。 身体素质太弱,身体素质太强,都不利于异能觉醒。 身体素质太弱,撑不到最后。身体素质太强,导致大脑下达命令,提前收工。 异能者和活下来的普通人,在前期,其实没什么两样,各有各的优势。 他们是合作关系。 等到后期,异能者异能等级提上来,才会拉开差距。 这个差距,至少也得是异能三级往上。 黎双死的时候,异能三级。一直针对他们的张来方,不过刚突破四级,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看不起普通人? 知道得越多,越不敢小看任何人。 相反,是那些知道一点的人,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丁黟不知道张来方的自信从何而来,她打定主意,其实张来方,当个普通人也挺好。 让他以自己最不屑的身份,在末世活下去。 没有圣母救他,没有人可怜他。他仰望着别人高高在上,风光无限,最看不起的普通人,依旧在努力生活。唯有他,跌落在泥淖中,与污浊为伴。 先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带着渺茫的希望活着一日又一日,直至再也没有机会。 第347章 末世先杀圣母2 末世先杀的,不该是圣母,而是舍人为己的假圣母真圣母婊。 盛世之时,人们喜欢拜佛,无人敢真正的承认,拜的是佛,还是欲望? 末世来临,被救的人高喊着口号,末世先杀圣母。陷入危险的人们,祈求有好心的圣母路过,救他们一救。 末世先杀圣母,以为是圣母损害了己方的利益。 末世就该弱肉强食?有多少人能真正看清自己,他们就是那个弱肉,真正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人,仅仅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没有圣母,难道其他人都得去喝西北风。 丁黟不想评价和张来方类似的人想法的对错,可不能容忍他们既要又要,还要再要。 自他之前,圣母好。自他之后,圣母该死。 想屁吃呢。 人类进化的时候,仿佛没带着他一起。还是进化错方向,以小脑充当大脑。 第二天,李烟和周兰依起床时,看到丁黟拿着昨天买回来的零食,一会消失在手中,一会又出现。 “这……姐妹,你在变魔术吗?”李烟冲到丁黟面前,掀开丁黟的衣服左看又看,想要知道,她将东西~藏在哪里。 丁黟一个手指抵在她额头,李烟像是被定住一样,不能动弹。 “你做了什么,你还是黎双吗?” 李烟都要哭了,一觉醒来,舍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她在心中抱紧自己,看向丁黟的目光,有几分惊恐,掩藏在惊恐之下,又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周兰依从床上跳下来,这位何时看起来都颇有淑女范的室友,脱离柔弱的兔子形象,周身散发凛冽的气势。 丁黟无奈摇摇头,面对他们,拿过一包薯片,当着他们的面,收起来,再拿出来。 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其他接触,薯片在手心消失-出现-消失-出现,然后回到零食堆中。 “有没有觉得很熟悉?”丁黟轻声问。 “啊——”一声尖叫后,李烟捂住嘴,余光看向周兰依。 周兰依先是怔了一下,之后很快平静下来。 “别告诉我们,昨天那条消息是真的,你这个……”周兰依指着丁黟手心,咽了咽口水,“是异能?” “哎!虽然很难相信。”丁黟故作感叹,“我也希望是假的,你们先不要去洗漱,去阳台,好好看看,早那会,我看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走过,像是小说里描述的丧尸。” “那你怎么就有了异能?”周兰依抓住问题的重点。 “昨晚,半夜,你们都睡熟了,我发现自己浑身滚烫,仿佛肉要烤熟一般,我想喊你们,可是我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咬牙忍着。今天早上,我就发现自己觉醒了空间异能。” 李烟趴在阳台护栏上,目光四处搜寻,还真让她看到几个异常的人形。 走路很慢,看着像帕金森一样,手脚不协调。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李烟仿佛看到一片红茫。 等她确认后,发现那是他们的眼睛,红色的眼睛,尸斑一样的皮肤。 风风火火跑进来,霹雳吧啦一顿乱翻,找到之前游戏时奖励的简陋版望远镜。 那时,谁都嫌弃的望远镜,这会派上用场。 李烟大呼小叫,招呼周兰依过去看,丁黟慢悠悠晃到门边,反锁大门,再晃到阳台,露出一副消耗过大的样子,靠在周兰依肩膀上。 “怎么样,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吗?” 周兰依抱住看着站不住一样的丁黟,不好意思道:“你要不先去休息会?” 李烟在旁边点头,“对呀,黎双,看你这小身板,一阵风能吹跑,为何你能觉醒异能,我不能呢?” 摸了摸脑袋,李烟大感遗憾。 想到了什么,她又跑进去,拿出手机,发现信号为零。 “怎么会这样,我还想研究一下昨天那条消息。”此时的李烟,后悔莫及,昨天截个屏也好啊。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让她昨天信誓旦旦,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丁黟只能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我们这里是小城,我估计,其他地方,应该早就有征兆,只是不知道,事情来得如此之快,上面未反应过来。” “只能这样。” 李烟狗腿一般,讨好扶着丁黟进去。 “那个,黎双啊,你怎么觉醒的异能,跟我说说呗,我也想要。”李烟憧憬,自己能像小说里一样,觉醒一个牛逼轰轰的异能,大杀四方。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个武侠梦,现在可以是异能梦。 “好。”丁黟知道他们都会觉醒异能,不过是将时间提前几天而已。 “mua!黎双,姐好爱你。”对着丁黟的脸亲了一口,忽视对方浓郁的嫌弃感,扒拉椅子上的坐垫,放到地上,如同打坐一般,盘腿坐下。 接着招呼丁黟和周兰依,“黎双,兰依,快,我们要成为最强宿舍组合。” 周兰依跟着坐在地上,目光转向丁黟,似在催促。 丁黟哭笑不得,比起打坐,她很想告诉他们,还不如直接躺地上,因为待会会很痛,非常痛。 不愧是夏国专有宝宝体质,飞要直着飞,棍子在手,那就是绝世神兵。 就算现在,说到修炼有关的事宜,第一时间是盘腿打坐。 有些文化,平时不觉得,实则早已深入骨髓。 “我建议,你俩还是躺着比较好。”丁黟建议,“因为,太疼。我怕你们疼着控制不住自己,摔倒在地,磕到脑袋就不好了。” 李烟拍着胸脯,大言不惭:“能有多疼,黎双,你小看我,有洗筋伐髓疼吗?” “你有洗筋伐髓过吗?”丁黟反问。 周兰依看着他俩斗嘴,直接直挺挺躺在地上,双手放于小腹位置,上下嘴皮一掀,说道:“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那种坦然赴死的神态,差点给丁黟整不会了。 李烟见状,跟着躺下来,豪气冲天的嘴硬,“来吧,我不是怕疼,是怕兰依孤单。” 丁黟:“……” 肌肉紧绷得都像是专门练过的人在凹造型,还说不紧张,不紧张发抖干嘛。 看看人家周兰依,闭上眼睛,都看不出她有没有在呼吸,屏气功夫了得。 第348章 末世先杀圣母3 伸出双手,丁黟分别点在两人额头,以特殊的方式,提前引爆两人体内的炁,使得他们的异能因子激发,觉醒异能。 很快,地上的两人像是被煮熟一样,浑身通红,他们终于体会到丁黟说的,不能动,不能喊,控制不了自己。 高温之后是低温,冰火两重天后,李烟和周兰依的身体,发出难闻的恶臭,恶臭一闪而逝。 半天过后,李烟被火包围,周兰依则是被水包围。 等他们醒过来时,已经下午三点,丁黟第一时间将两人赶到洗手间。 “趁着还有水,赶紧洗洗。” “呕……” 李烟抬起胳膊闻了闻,直接熏吐了。 周兰依在洗澡,只有一个位置,李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臭味,洗漱台上接了一盆水,从头淋下去。 水倾倒的瞬间,李烟才感觉到自己能呼吸。 周兰依速度很快,等她洗完,李烟直接冲进去,脱了衣服,她想起来自己没拿换的衣服。 正想喊人,丁黟给她扔了一件睡衣。 “黎双,爱你哟!” 等到李烟出来,三人围坐在一起,丁黟率先问道:“你们都觉醒什么异能?” “我是火系异能。”李烟手指上出现一股打火机大小的火苗。刚觉醒的异能,称为一级异能,基本没啥大用,甚至不如强壮的普通人。 好在成长性强,后期有更高性价比。 黎双那会,他们莫名其妙成为二级异能者,才有自保之力,和一群校友,相互扶持,结伴离开学校。 路上,异能者,普通人涌入,队伍愈发扩大。 与其说他们是圣母,不如说是在抱团取暖。 一级异能,不能对丧尸造成任何伤害,还不如刀械棍棒。 二级异能,能对丧尸造成伤害,但很难精准杀死丧尸。 有的人一觉醒异能就是二级,而二级到三级,可没有那么简单。 三级到四级,又是一道坎。 “水系异能,二级。”周兰依射出一道水箭,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李烟看了看自己的小火苗,再看了看周兰依的水箭。 呆愣半天,目光转向丁黟,一字一顿问道:“黎双,你,异,能,几,级?” “二级啊,怎么了。”丁黟憋着坏笑,不以为然,紧接着说了一句伤李烟自尊的话,“大家不都是二级吗?有什么不一样?” 李烟:“……”自闭,不想说话。 她的等级告诉她,她是一级。 三个人,为何单单只伤害她一个人? 乐观开朗的李烟,很快将这个问题抛于脑后,站起身,抬起肱二头肌,握紧拳头,豪气冲天,“走,我们去杀怪。” 周兰依拦着她,问道:“你敢吗?” 李烟一下子泄气,不敢,她现实中杀鸡都不敢,杀怪只是游戏里的事。 那些人,虽说都是丧尸,可是昨天,他们还都是活生生的人。 “没事,我们慢慢适应。”丁黟安慰。 没有人生来就敢杀人,他们是生活在和平社会的花朵,如果不是末世,他们之中绝大部分普通人,跟杀人二字,一辈子不会扯上任何关系。 一朝末世,他们会去适应,只是需要一个过程。 “啊——”楼下突兀的传出惨叫,这种声音,在李烟和周兰依觉醒的时候,丁黟已经听到好几起。 更多的是大呼小叫的奔跑,然后吸引来更多的丧尸,最后不知所踪。 李烟一把抓过望远镜,跑到阳台,向下望去。 声音离他们很近,就在楼下,他们所在的楼层,是六楼。 布满尸斑的丧尸脸,发出“嗬嗬”的嘶吼,听到声音,闻到生人气息,使得他们行动都迅捷几分。 楼下的人,三人认识,是他们下一楼层的同学,一起上过大课。 “怎么办,黎双?”李烟紧张的扯着丁黟袖子,止不住发抖,她看到丧尸咬在那位同学身上,接着,清秀的同学,在一两分钟时间里,皮肤变得幽绿惨白,行动缓慢,眼眸发红,和咬她的丧尸一模一样。 李烟捂住嘴,无助流泪。 丁黟和周兰依一左一右,扶着她进去。 待李烟平复下来,丁黟说道:“我相信那条信息上说的,末世来临,我们要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李烟,我们都陪着你。” 三人的家人远在其他城市,信息不通,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黎双没有家人,在上大学之前,高考过后,她送完母亲最后一程,从此,成为孤家寡人。 没有多想,三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丁黟知道,他们在这个地方待不了多久,学校本身没多少人,大二大三大四的学员,已经搬到新校区,唯有他们大一的学员,留在老校区。 两三千人分散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不好聚集。 “李烟,兰依,我们必须出去看看,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一直等不到救援,到时候面对成群结队的丧尸,更加危险。” 丁黟以为要花费一些口舌才能说服两人,没想到,她才提出,两人举手表示同意。 “好,我们出去看看。” “学校应该还有幸存者,要不要联系?” 丁黟想到原身那时的手写大字,“我们有多少a4纸,荧光笔呢?” 周兰依微微蹙眉,很快想明白丁黟要做什么。 “靠谱吗?” 丁黟摇头,“不知道,不过能有一个相信的是一个,我们约定好时间,集合地点,大家一起行动。没通知到的人,只能说声抱歉。” 周兰依没在说话,三人写了几十张传单,贴在宿舍玻璃门上,小卖铺最显眼的位置,和校园最明显的地方。 回来的时候,丁黟扫荡了小卖部一半的货。 喊是不可能喊的,一嗓子出去,别人没找到,先跑出一群丧尸给他们围了。 这一世,他们算得上是提前出发,出发前一天,李烟的一级异能,升为二级,小火苗变成大火苗。释放出炽热的温度。 李烟试着烧了下楼下的树,五分钟时间,那棵树直接烧毁,变为黑炭。 八点钟,三人结伴赶往东门集合点,远远的,看到东门各个角落有人躲藏在其中。 这一次,他们聚集有五六十人,还从学校各处搞了十几辆车。 车钥匙在车里,主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第349章 末世先杀圣母4 人群里,走出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举高手,喊道:“我是体育学院大一学生,何耀,二级金系异能者。” 接着,何耀高举着的手臂,缓慢金属化,又不是完全金属化,仿佛带着诸多杂质的金属。 来的人之中,多多少少带了些武器,有几人身上的棍棒掉落在地,目瞪口呆,想必就是没有觉醒的普通人。 而更多的人则是面露得意,纷纷上前展示。 李烟和周兰依都上去展示了一番,让人认出他们就是这次活动的发起者。 最后,轮到丁黟。 丁黟发出一道空间斩,顿时,地面出现一道一尺深的五米长的沟。 “黎双,三级空间系异能。” 丁黟说完,现场鸦雀无声。 李烟和周兰依同样懵逼,什么时候,她又走在前面? 李烟想到自己今早的突破,还在为此沾沾自喜。她没想到,她在进步,人家也进步。 有被打击到。 眼神偷偷询问一旁的周兰依,周兰依伸出两个手指,表示自己还是二级。 李烟松口气,表示有被安慰到。 何耀脸上的镇定还没消去,他已经提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为何升级那么快,我找过,丧尸脑中没有丧尸晶核。” 没有丧尸结晶,证明丁黟不是利用丧尸晶核升级,而是利用其他办法升级。 闻言,一大群人中,有几个也是目露火热,显然他们也干过找晶核这事。 这就是刻板印象。 丁黟在觉醒异能的第一瞬间,就感觉到空中含有一丝神秘的炁,既不是灵气,亦有别于之前的空气成分。 经过深入思考,丁黟判断,这个世界正借着实验室病毒四处扩散的机会,暗中搞升级大戏。 世界每次升级,都会因为这种变化,死一部分生灵,这些因果,会算到掌管世界的天道身上。 聪明的天道,会将这种这种影响压到最低。 减少日后太多因果,对天道造成的损伤。 更是避免因果缠身不得空时,家被外来者偷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一出手,就要背负因果,还不如让他们自个斗去。 世界不毁灭就行。 这个世界的天道更聪明,点滴因果不想沾染,偷偷摸摸实现自己升级的愿望。 丧尸晶核可能是有,不过经过天道出手,应该是没了,多的是空气中玄之又玄的炁。 异能升级,则是吸收对应的炁,转化为异能的方式输出。 早在李烟和周兰依觉醒的时候,丁黟就在他们脑中植入一篇玄而又玄的吸气方式。 两人都没想到要去找丧尸晶核的事,这会听到何耀问起。顿时,看过的文字化为蚂蚁般啃咬着。 呃,就挺恶心。 刚成年的少年们,还带着中二的属性,谁没有看过几本有关丧尸的小说。 一想到丧尸晶核是从丧尸脑子里挖出来的,书里未认真描述,晶核到底在脑中哪个部位,那不得搅乱了翻找。 想到那个场景,在场所有人脸色煞白。 “呕——” 一时间,风都停了,唯有现场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连锁反应下,何耀脸色白了又红,想起当时恐惧后恶心爆表的经历,神情变得不自然,嘴里小声嘀咕道:“我看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丁黟看着他,一言难尽,该说他是胆大呢,还是虎? 突然想到,原身那会也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一开始也是在这么想的,导致所有人的升级,慢之又慢。 直到黎双死的时候,她都以为异能是自己慢慢升级的。 谁能想到人祸之后,天道也暗戳戳插上一手,使得丧尸只是丧尸,没有提供晶核一说。 更使得修炼变成一种全新的方式。 丁黟摸着下巴沉思,发现事情变得好玩起来。 “教你,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奉我为主。” “噗通!” 何耀跪得太快,丁黟整个人都震惊住,几乎是她刚说完,何耀便已经跪下。 “???”满眼问号,都不考虑考虑再下决定的吗? 要是知道丁黟所想,何耀高低会跟她科普下男生宿舍互认爹这事。 “老大在上,请受何耀一拜。” 丁黟再次沉默,她说的是主,怎么到了何耀嘴里,感觉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呢。 五六十人的队伍,走在一起,看起来还是挺壮观。每个人身后再背上一个大包,看起来尤为奇观。 丁黟有理由怀疑,他们是选择那个最大且用于回家的包背在身上,都不打算回来。 学校所在的城市是个小城,学校靠近城中的位置,穿过东门,开车通过一条三米宽的巷子,外面便是街道。 有丁黟这个懂修炼的人承诺,会教给他们正确的修炼方式,六十五人,纷纷以丁黟为主,跳上车出发。 汽车轰鸣声引得街道上游荡的丧尸纷纷驻足,然后朝着他们缓慢冲过来。 “何耀,你带路,先去超市,然后去加油站。” 他们这群人,不一定全是热血青年,但肚子饿一定是真的。 食堂不敢去,因为食堂丧尸多,去了大概率回不来。 学校超市早就搬走,留下几个小卖部,物资有限,以前都是每天送货,现在好几天都没再送,小卖部基本已经清空。 住在宿舍也不行,君不闻,隔壁宿舍就是丧尸手指刨墙和嘶吼声,是什么体会。 他们来到这里,丁黟估计,已经是学校大部分幸存者。 何耀对城市的路况熟悉,开车带着大伙七绕八绕,停留在某个超市仓库后门处。 六十五人,从四辆车上下来,其中两辆是接送职工的校车。 仓库门用的机械锁,没几下被撬开。 一群人发出的声音,引起附近丧尸的注意。 “何耀,组织人防备,八名丧尸,一刻钟。” 何耀行动力强,没有多问,闻言立马下去准备,吩咐人守住路口,进行实时通报。 其他人手持简陋版武器,趁机偷袭。 这一战,相当于他们向外展示的第一战,也是能否从丁黟那里得到何种好处的一战。 三级,空间异能,使出的攻击,使得当场的所有人,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第350章 末世先杀圣母5 那铿锵有力的攻击方式,他们也想要。 太帅了。 丁黟在一旁掠阵,看着他们像是放烟花一样,展示自己花里胡哨的异能技巧,半天还没有撂倒一个,自己先异能耗尽虚脱。 接着,是普通人手持棍棒等物,几个人对付一个丧尸,直到对方倒下再也不能起来。 事后,一群异能者收获了普通人华丽丽的白眼。 经此一战,先前还觉得自己没有异能感到自卑的普通人,瞬间抖擞起来,觉得他们比异能者也没差多少,甚至异能者还不如他们。 本来已经出现阶级苗头的队伍,刚起来的小火苗被掐灭,回到大家友好相处的局面。 这就是丁黟想要看到的场面,从她了解这个世界的进化模式的那一刻起,她就暗中策划。 为何身体素质越好的人,反而不易激发异能,那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修炼方式? 她感受到空气中炁。 玄之又玄的炁。 如果按照修仙灵根划分,只有单一异能形态的人,是单灵根。 而那些身体素质强悍,却迟迟不能觉醒的人,则是多灵根。 单灵根在灵气逐渐没落的时代,特别吃香。 可是在初始的时候,那就是战五渣的存在。 那时,讲的不是灵根,而是根脚。 丁黟不懂为何天道横插一手之后,就不管不顾,是不是太怂了点,真是一点因果都不想沾。 她已经总结了诸多吸收炁修炼的办法,一种炁,两种炁…… 面前的人,就是她前期试验的小白鼠。 解决完八个丧尸,留下四人在门口警戒,门卫室里搜到两部对讲机,门口一部,另一部丁黟拿在手里。 进入仓库,丁黟手一挥一片,再一挥,又清空一片。 李烟和周兰依已经见怪不怪,他们可是见识过丁黟收小卖部时候的场景。 何耀没见过,其他人亦没有见过,可是他们看的小说告诉他们,刚开始觉醒的空间异能,空间有限,可是从他们进来,都已经收了多少进去,怎么还没见满? 一想到他们看的小说,有误导他们的成分在其中,比如丧尸有无晶核的事,还有异能者的辣鸡行为,加之丁黟早就用实际行动向他们证明,空间不止可以用来装东西,还有不俗的攻击方式。 一个个的,像是好奇宝宝一样,跟在丁黟身后,目光灼灼,丁黟的肉体凡胎,差点被烧出几个洞。 “你们不去拿点吃的喝的用的?以后,不一定有那么好的机会遇到仓库。” “不是有老大你吗?”嘴快的抢答,崇拜的眼神遮都遮不住。 丁黟顿时无语,没好气道:“居安思危,距离你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时间,没过去多久,这个词的意思,应该还没忘。要是不小心走失怎么办?要是恰好我不在怎么办?” 几句话,使得一群迷弟迷妹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快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了,散了吧,不要一个人行动,速度要快,一个小时后,门口集合。” 一个小时给人逛超市的时间,该是够了。 一个小时后,何耀带着人顺着楼梯往上走,进入商场内部,挑选自己还需要的东西。 丁黟没打算全部拿走,留了三分之一在里面,说她圣母也罢,她并不觉得这种性格有什么不对劲。 那些天天喊着末世不要圣母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圣母,不会是将圣母婊当做圣母了吧? 按照他们的说话,如果不圣母,是不是走的时候,带不走的东西直接一把火烧掉,让后来者望火兴叹。 如果没烧掉,没毁掉,是不是前面那批人就是圣母? 圣母可以自己扛事,圣母婊是让别人扛事,自己拿好处。 以牺牲别人利益成全自己,和做事留一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行为,完全不够资格相提并论。 有的人,总梦想着自己可以成为强者,大杀四方。 殊不知,一旦这种事情发生,他们就是被杀的四方。 能站在至高点人,仅仅几位罢了。 对下没有怜悯之心,有人以为是杀伐果断,其实是自私自利。 圣母,不是圣母婊。 不是明明已经深陷危境,还不自量力拖着队伍去营救别人。 圣母应该是在确保己方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去扩大队伍,寻找有生力量。 从商场出来,丁黟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安静开车的何耀笑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何耀咧嘴一笑:“我在这里做过很长时间的兼职。” 一脚油门,何耀撞飞一个冲他们而来的丧尸,问道:“老大,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比如?” 丁黟闭着眼睛,何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干脆直接表露野心。 “老大,有没有想过建立基地。” 丁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出另一个问题,“末世之前,这个国家如何。” 何耀边开车边想,“人渣也有,但那总体而言,算是政治清明。” 至少,像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民,只要遵纪守法,便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而不像国外某些国家,时常零元购,有今天没明日。 “所以,我要再想一想。”丁黟望着前方,他们已经出城,汽车疾驶中,两边的景色快速后退。 等证明她的方法有用,丁黟打算直接去找军方,而她,则是去张来方出现的地方堵人,就当遛狗了。 很快,加油站到了,丁黟下车,赞叹道:“何耀,你应该是刚拿到驾照吧,车开得不错。” 才大一,大部分人该是还没有系统学过驾驶的人,像黎双李烟,都是没有驾照的人。 周兰依倒是有,可她考完就没摸过车。 何耀谦虚,直接从二十五座小巴车驾驶室下来的两人,说道:“那里,我还比不上张永江和吴定波,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 张永江腼腆的笑了笑,吴定波则是借此到丁黟面前讨好。 忙碌一整天,现在已是黄昏,丁黟决定在此过夜。 便利店周围,挤满了人,一行人遵守着加油站不开火的规定,纷纷啃着干粮。 第351章 末世先杀圣母6 日暮降临,小卖部外面太阳能灯光照射下,疲惫了一天人们,互相靠着彼此。 丁黟将他们全部叫起来,分成两队,普通人一队,异能者一队。 先是让异能者和她进入便利店内部,惹得普通人的队伍羡慕不已,在后方窃窃私语,酸里酸气的话语,使得其他人纷纷附和。 加油站所在的地方,有点偏僻。 便利店的门开着,里面的店员不知所踪。 前期,在外面游荡的丧尸不多,或许是因为一觉醒来,就变天,大部分丧尸,被自己锁在屋里。 更可能是因为,这座城小,他们走的地方也偏僻。 关于炁的修炼方法,丁黟已经在李烟和周兰依身上试验过,现在教他们,一点都不难。 两个小时,丁黟解决他们的问题,将所有人赶出去,叮嘱他们至少留下一半人守夜,别全去修炼不管,被人或丧尸摸上来都不知道。 紧接着,丁黟唤外面的普通人进来。 三四十个普通人直接将小小的便利店装满,不得已,只能挪开货架,方使得所有人都能坐到丁黟面前。 “我给你们讲讲炁的使用。” 丁黟开了个头,对面的人纷纷用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她,湿漉漉的,有种宠物既视感。 “咳咳!”憋住笑,丁黟将自己对炁的理解娓娓道来,指着丹田的位置告诉他们。 “这是炁的存储所在地。但要感受到炁,才能吸收炁,储存炁,第一步须得掌握其规律。” 丁黟简要说了一通,让所有人以打坐方式坐好,看是否能感受到空中的炁。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说再多都没用,唯有真正感受到,才能明白。 一行人将信将疑,腿坐麻了已经没感受到,不由得气馁,看别人还在认真打坐,一生不服输的夏国人,悄悄活动酸麻的手脚,继续。 下半夜时,大部分人不是在打坐,而是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发现所有人乱七八糟睡了一地,不由得懊悔。 别问为什么他们那么相信丁黟,问就是清澈而愚蠢的他们,天生崇拜强者,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这种好奇心,放在学习上,该是好事。 门外守夜的异能小队,三三两两在聊天。 “里面还没出来,不会是老大在给他们开小灶吧?” “别胡说,应该是老大在给激发异能。别看我们的异能现在没用,我相信,未来有一天,一定会有大用。” “观一级和二级的对比可知,越到后期,异能越厉害。” “不过我咋瞧老大跟我们说的,这玩意不像异能,反而是修仙?” “修仙也不对,我看呀,倒像是异能和修仙的结合体,看着有点不伦不类,或许是写小说那帮人没写对。” 误打误撞中,他们倒是无限接近真相。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当天地之间第一缕晨曦普照大地,异能小组中,有两人异能成功升了一级。 便利店内部,当阳光透过玻璃墙,有一个普通人成功感受到炁的存在。 据他所言:“花花绿绿的,特别可爱。” 走出便利店,丁黟趁机给所有人科普,“早晨,是炁最活跃的时候,炁进入人体,表现出来的就是异能。” 先前感受到炁的普通人抓住机会和异能者讨教,一听别人感受到的炁只有一种颜色,而他感受到的炁花花绿绿,有两种之多,顿时泄气。 丁黟看不得他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又不想那帮异能者高兴得太早,也为了给其他人信心。 “你的异能,应该不止一种,你说的花花绿绿,那么你的异能一旦激发,至少有两种之多,可别他们厉害。” 手指指向幸灾乐祸的异能者们,须臾打掉他们满脸的傲气。 知道可行,丁黟就想甩掉他们,直接打包交给国家,她好去报仇。 “何耀,最近的军营在哪?” “军营?”小城附近没有驻军,何耀此时也会两眼一抹黑。 后面一个女生叶芳怯生生走上前,小声道:“我知道在哪里?” “在哪?” “在卢城,离此地三百多公里,那里有部队驻扎。” “三百公里?” 丁黟沉思,现在,她是去三百公里外的卢城,还是再等等。 遇到张来方的地方,是在花城,刚好和卢城在相反的方向。 何耀挪到叶芳身边,小声问:“你怎么知道卢城有部队驻扎?” 对着丁黟怯怯弱弱的叶芳,面对何耀的问题,没好气白了一眼,声音恢复正常,“当然是因为我就是卢城人。” 小白花变脸,何耀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从软萌的妹子,变成小恐龙呢? 最后,丁黟还是决定,先去卢城,大不了,她以后多花点时间去找张来方。 以张来方的性格,想必不会轻易死。 一行人上高速,直接前往卢城。 去高速路上,他们遭遇二十多位丧尸围攻,没有做好准备的一行人,猝不及防间冲散,还是丁黟拿着把刀,将他们一个个找回来。 看着瑟瑟发抖的一群人,丁黟没好气骂个狗血淋头。 还是经历得少。 进入高速前,丁黟让人将小巴车换掉,换成几辆皮卡,还有面包车。 六十五人,分坐在八辆车里,排成长队, 从撞断的入口,驶入高速路。 这一晚,他们在高速服务区停留,遇到另外一支队伍。 起初,对面看他们年轻,出言不逊,逼着他们交出所有物资。 丁黟在他们背后房间,看到一位被绑起来的女子,大怒。 中二的少年们,还在据理力争,丁黟果断出手,抢过对面手中大刀,当场给他们来个透心凉。 一支十来人,全员壮硕成年人的队伍,在丁黟手中,没有坚持一分钟。 丁黟踢开门,房间里面不止一个女子,有一个在床上躺着,周身是被蹂~躏过的痕迹,嘴里流出黑色的血液,人已经没了。 从打破的窗户向外看,有一个半裸的男人在拼命奔跑。 长刀脱手,犹如流星般接近男人,从后心,直接给他对穿。 第352章 末世先杀圣母7 丁黟想到之前的悖论:“末世先杀圣母。” 为何先杀圣母,不敢先杀坏人。因为杀圣母,失败了,还能留下一条命。 杀恶人,失败了,留下一条命。 归根结底,还是欺软怕硬。 张来方刚对着他们喷“圣母不死,末世不孤”。 当时有一股悍徒,盘踞在伯城,张来方从那里经过时,收敛满身傲气,点头哈腰,跪舔求饶。 得罪悍徒,悍徒真的会杀了他。 得罪黎双等人,大概率能保住性命。 如真末世先杀圣母,就不要在绝望的时候祈祷有圣母路过,救一救他们。 不过是既要又要的把戏,偏偏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就是想着圣母只救他,不要去救别人么! 时人畏威不畏德,一味只当圣母不可行,但末世先杀圣母,更是滑稽至极。 全员恶人的社会,是朝不保夕,还是大杀四方,登顶巅峰? 为何古人会发出“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长叹? …… 服务区透明玻璃里外,一群刚成年的中二年轻人,看着丁黟以铁血手段,手起刀落,顷刻之间,十几名凶神恶煞的壮汉,已去地府报告。 心有余悸的何耀,小心翼翼转动脖子上那部分,看到周围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也不算怂,是正常表现。 他们能接受自己杀丧尸,毕竟丧尸不是人,那副尊容,看到都怕,因为害怕激发的肾上腺素,控制着大脑皮层,发出“杀”的命令。 可是,里面那些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何耀站在最前面,有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他想跳开,却手脚不听命令,就 那样定于当场。 一直温温柔柔的周兰依,此刻表情龟裂。场中其他女生,动作统一,右手抬起,五指并拢,捂住因惊恐而张开的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杀了最后一个人,丁黟擦干净手,走到大厅,示意几个女生,“拿两套衣服,进去给她们收拾一下。” 叶芳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煞白,慌忙放下背包,从里面扒拉出两套衣服,冲进房间。 背后,有三个女生跟着进去。 接着是更多的女生,所有男性被挡在外面,伸长脖子,挠挠脑袋,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那反应快的,结合丁黟一系列反常行为,已经明白发生什么。 还有的懵懵懂懂,被保护得太好,还摸不着头脑。想问问周围同学,他们只是沉默的抬上尸体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泼上汽油,一把火烧成灰烬。 剩下那名女性遗体,丁黟一道空间斩下去,在服务区后面,给她造了个刚好能放下她的坟茔。 做完这一切,丁黟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缓缓道:“末世来临,机遇与挑战并存,我希望你们记得,不要让罪恶掩埋你们的内心火热,也不要因为救人而将自己陷入绝境。记得,量力而行。” 不知道他们能听进去多少,但丁黟不想将少年原本的一腔热血浇灭。 末世苦难已经够多,需要青春色彩的点缀。 “末世保命法则:遇到恶人,需比他们更恶。道理是跟讲道理的人说的,不是跟畜生说的。” 听着丁黟一堆大道理,周兰依迟疑的问道:“黎双,你是不是要走。” 丁黟没有隐瞒,思索三秒,点头道:“等到了卢城,与那里的驻军接触后,确认你们安全,我会离开。” 何耀急了,“老大,你不和我们一起?” 其他人纷纷发言挽留,虽说丁黟表现得很凶残,他们却莫名的在她身边感到安心。 叶芳皱着眉思考,怯懦问:“老大,你办完事,还会去卢城吗?” 何耀白了叶芳一眼,听到她小白花的发言,觉得她装得太过分了。惹来老大关注不说,还利用这种龌龊的手段靠近老大。 对着别人是恐龙,对着老大就变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 何耀可没忘记,叶芳扛着网球拍砸丧尸的狠劲,看得他一个大男人都害怕。 叶芳:你什么身份?老大什么身份?凭你也配合和老大相提并论。能耐不大,想得挺美,也配让我温柔以待。 女性慕强,可以忽视性别。 还未开始离别,就已经离别。 李烟泪眼婆娑望着丁黟,哽咽道:“黎双,我舍不得你。近段时间,我感觉你变化好大。” 丁黟拍了拍李烟的肩膀,笑道:“末世了,谁没有变化。如果你以后一个人,经历重大变故后,依旧不曾有任何改变,那你就要小心,小心那人是否心机深沉。如果多年之后,你遇到许多年前的熟人,他没有任何改变,你更加要小心,确认对方是不是因为有利可图。” “谁能不会变?李烟,我们要紧守内心,学着改变。以对自己好的方式,过完这一生。” 李烟泣不成声。 她是刚刚进入房间的其中一个,看到床上女子的惨烈模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下体撕裂,五谷轮回之地已不完整。 另一位活着的女子,精神失常,不允许他们靠近,嘴里似在嘶吼,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末世来临,一个星期不到。 这种事,应该不是个例。 一时间,大家心里格外沉重。 丁黟准备在服务区休息一晚,顺便在给他们加深下异能修炼方式。 第二天早上,又有三个普通人感受到炁。异能者这边,有五人由一级异能升为二级异能,按照丁黟所说的运转炁,攻击弧度大涨,省力程度暴增。 三百公里,他们走了两天。 下高速的时候,遇到一对沿途祈祷的奶孙。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和她五六岁的孙女。 小孙女脏兮兮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惊恐的眸子,怯生生拉着老奶奶衣角不放。 老奶奶自言三天没有吃饭,让好心人给点吃的。 他们这群人,都是年轻人,没有见识过多少险恶,路途中的见识,还不足以让他们认识到这对奶孙的怪异之处。 张永江给了两人一小袋大米,大概五斤左右,丁黟没拦着。 第353章 末世先杀圣母8 老奶奶继续哭求:“我三天没吃饭,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也提不动东西,求好心人帮忙搬到住处。” 此时,又有几个心软的女孩子动容,撕开面包包装袋,给她俩一人分一块。 “老人家,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粮食不重,慢慢提过去。” 老奶奶紧紧拽着面包不放手,目光贪婪的望着剩下的面包,面容凄苦,恳求他们派人送她们回去。 所有的目光放在丁黟身上,等着她拿主意。 丁黟突然就笑了,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 目光直视小女孩,丁黟温和哄道:“跟我走,有饭吃。” 小女孩意动,迈出半只脚后,被恶狠狠拖回去。 “干嘛,乖囡,不要过去,奶回去给你熬粥喝。” 饿极的小女孩,对手中面包视而不见,却在听到喝粥之后,整个人抖如筛糠。 此时,还能有几个不觉得不对劲? “小妹妹,要跟姐姐走吗?”丁黟不理会老夫人恶狠狠的眼神,整个目光都停留在小女孩身上。 在她的鼓励下,小女孩惊恐中,终于做出决定。 “大姐姐,救命,我跟你们走。”小女孩的声音,几欲破音。脸色涨得通红,拼命伸出小手,另一只被老妇人拽住,扯开的袖子,露出胳膊上青紫掐痕。 “大姐姐救我,她不是我奶奶。”丁双双还是喊出这句心里过了几百遍的话,喊完之后,如同连锁反应般,竹筒倒豆子一样,说起她的遭遇。 “大姐姐,你相信我,她真的不是我奶奶,我奶奶早就去世了,爸爸妈妈也没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霸占我家的房子,还打死我的狗,打我,不给我饭吃,逼着我帮他们骗人。” “你这个小**”老妇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恶狠狠拧了一把丁双双的背。 “嗷~~~”丁双双发出惨叫声。 丁黟一脚踢过去,踢中老妇人手腕,迫使她松开。 老妇人一松开,丁双双顾不得痛,连滚带爬,爬到丁黟身后,瑟瑟发抖。 “张永江,米拿回去,以后别滥发善心。” “何耀,你带着四十个人在此留守,注意警戒,其他人,跟我去看看。” 接连下了两个命令,丁黟拎起老妇人,下巴示意,“小妹妹,要不要带路?” 丁双双思考一秒钟,果断点头,“大姐姐,我带你们去。对了,大姐姐,我叫丁双双,她不是我奶奶。” 指着叫骂的老妇人,丁双双眼中,迸射出恨意,靠近丁黟,小声问道:“大姐姐,他们有七个人……” 叶芳拦下丁双双话头:“莫说七个人,七十个人老大也不怕。” 下巴一样,叶芳鼻孔朝天,那个样子,看起来格外欠揍。 “可是他们有刀。”丁双双急道,焦急的小眼神,看着柔柔弱弱的叶芳,很是担心。 “我们也有刀。”叶芳唰的拿出把菜刀,随手挽出刀花,作出劈砍的架势。 “他们还有枪,”丁双双伸出两根手指,想了想,又抬起一根,“三把。” 老妇人嘴里,发出得意的笑,“就你们几个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菜刀再快,也怕枪。还想学别人行侠仗义,呸!你们给老娘等着,等见到我儿子,要你们好看。” 威胁完毕,老妇人嘴里继续不干不净的骂着。 丁黟听着烦,那声音像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嗡。 一把扯下老妇人衣袖,塞进其嘴里。 好啦,世界终于安静了。 叶芳凑近,指着老妇人问道:“老大,有枪,还去吗?” 丁黟淡淡的看了一眼,“枪而已。”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屑一顾的表情,给其他人注入一剂强心剂。 顿时,所有人挺直胸膛,纷纷不屑看着老妇人,又像看垃圾一样,快速移开视线。 “枪而已,老大什么没见过。” 丁黟:“……”大可不必如此吹牛拍马屁。 丁双双带着人,七拐八拐,大概走了一公里,来到一栋别墅前。 “大姐姐,就是那。”手一指,丁双双顿时气愤不已,“我家的房子,脏了。” 老妇人在丁黟手上挣扎,发出“呜呜”叫唤,试图引起别墅里人的注意。 丁黟扬手,老妇人呈抛物线,飞进别墅,“嘭”的一声巨响,之后是痛苦的闷哼声。 “老大,你大力士啊。”其他人竖起大拇指,并不觉得丁黟如此对待老妇人有什么不对。 凭老妇人骗他们开始,他们就对其没有好感。 别墅中,传出踢踢踏踏脚步声,是硬底皮鞋与大理石碰撞摩擦的声音。 丁黟突然就理解丁双双的遗憾,这栋奢华的别墅,脏了啊。 厚重的金属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满脸横肉的脸。 “是谁?敢来挑衅卢城七雄。” 随着他走出来,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五的壮汉,看着外面一张张稍显稚嫩的脸,怒不可支,提着沙包大的拳头,冲上来。 “贱人,找死。” 从打开的门可以看到,老妇人已经没气。 壮汉离丁黟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手腕突然出现一道红线,接着,鲜~血喷~射而出,手掌齐根而断,冲势不变。 丁黟拉着吓傻的丁双双闪身,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给壮汉留出位置。 “啊——”壮汉发出惊天惨叫,跌倒在地,抱着手腕打滚。 紧接着,别墅内又奔出几道身影,三支黑黝黝的枪管对着众人,“你们是什么人?刚子,你怎么样?贱人,刚伤害卢城七雄的人。” 在他喊话的时候,丁黟如同鬼魅般,将丁双双推给叶芳,人飘出去,直取卢城七雄。 “好一个卢城七雄,找的就是你们。” 一场不对等的肉搏,以丁黟毫发无伤作为结尾。 卢城七雄躺在地上呻吟,四肢尽数折断,眼神凶狠,瞪着丁黟,似要将人拆吃入腹。 事实上,他们已经这么做过。 丁黟俯视他们,不带一丝怜悯,“卢城七雄,还不如叫卢城七条野狗,怎么,人肉好吃吗?” 听到丁黟最后一句话,丁双双突然捂住嘴巴,做出呕吐状。 “大姐姐,你怎么知道?” 第354章 末世先杀圣母9 其他人听到吃人~肉,同样捂着嘴干呕,再听到丁双双的疑问,纷纷竖起耳朵。 “想知道?” “想!” 丁黟一脚踩在地上的肉垫子上,前脚掌来回碾压,肉垫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声。 “吃过人~肉的人身上,有一股尸~臭味,这股味道,不像是沾染尸~臭的味道那样,会逐渐变淡,而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浓。从外释放,和从内释放,毕竟不一样。” “呕——” 所有人都吐了,弯下腰,扶着彼此,大吐特吐。 很快,别墅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丁黟不等他们吐完,独自走向别墅内部,从里面揪出好几个人,吃过人~肉的,一刀,没吃过的,纷纷赶出去。 厨房还有这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碎肉,丁黟只看了一眼,默默退出来。 末世才开始,物资不是问题,只要去找,一定能找到。 有的人,觉得秩序已乱,可以胡作非为,作到丁黟身上,丁黟不介意为民除害。 里面等着被吃的人,在绝望之际,是多么希望有圣母路过,救救他们。 丁黟出来的时候,听着那群受害者和叶芳他们哭诉,卢城七雄,就是吃人的恶魔,他们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专门拐骗年纪小的小青年,女的供他们淫乐后吃掉,男的当做储备粮。 张永江呆愣的问道:“难道他们不出去找粮食吗?这么大的别墅,还有人住,不可能没储存有吃的。” 其中有个女人悲愤道:“不,他们从末世开始第二天,就在吃人~肉,那就是他们的粮食。这群恶魔,终于死了,死了,哈哈……” 女人疯疯癫癫,神志已经不清,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还能看到中空的痕迹。 男生纷纷避开目光,女生紧握拳头,满脸悲愤。 不知何人开头,所有人“嗷”的一声,冲向还没死的卢城七雄。 发泄完毕之后,地上只剩七滩碎泥,坚硬的大理石铺就而成的地板,被打碎,陷入地下。 丁黟坐在外面等他们,所有人结伴冲进别墅,再从里面捂着嘴冲出来。 回去的路上,沉默是他们共同的语言。 …… “叶芳,卢城驻军在哪里?” 叶芳摇摇头,“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大概。” “大概位置也行,你到前面来指路。” 夜幕降临,他们并没有找到,不得已,在一个荒废的小区驻扎下来,第二天在行动。 卢城的情况,比学校所在的易县严重。 人口密集,生活紧张,街上的丧尸也多。 他们基本上走一段,就需要下来扫荡一波丧尸,还真让丧尸给他们围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仅仅几天,六十五人迅速成长起来,懂得彼此配合。 有幸存者看到他们经过,加入他们的队伍,丁黟也没有惯着他们,想要求庇护,就要干活,谁都不能闲着。 卢城很大,有易县四五个大,车走走停停,队伍是越来越大,三天,他们才穿过城区,来到叶芳所说的大概位置。 “大概就在这一片,我们初中高中时候的军训,就是部队的教官。我听同学们说过,他们来自这里。”叶芳在地图上划出很大一块范围,差不多一个区大小。 丁黟看着地图上复杂的地势,直走几乎没有可能,那就只能一点一点去嗖。 她也可以动用神识,只是不想。 “算了,多给他们锻炼的机会,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路上救起来的人,要是真长成菟丝花,不是丢脸么。” 在心底说服自己,丁黟也就放任他们自由搜寻。 路上捡到的人,捡了就捡了,闹事的,再丢出去就是,都末世了,要是还看不清,死了也就死了。 谁给他们的能耐有精力闹事? 还不是闲的惯着的。 丁黟不赞同黎双前世的许多做法,现在的她,已经不轻易评判他人的作为。 她站在上帝视角,看着他们,殊不知,她当初也是跌跌撞撞的一步一步起来。 甚至在那之前,她连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哪有脸对别人的是是非非指指点点。 黎双等人做得不是完全对,但他们也靠自己的能力,一点点摸索。 如若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谁又强过谁。 第五天,范围进一步缩小。 他们的队伍,已经将周围能清理的丧尸,都清理过遍。 期间遇到其他异能小队,那牛逼轰轰的态度,和张来方一模一样。 一边瞧不起他们救人的圣母行为,一边想要他们救人。 这种人,多打几顿就好,实在不行,杀了吧。 “杀了吧!”从丁黟嘴里,轻描淡写般冒出来的话,何耀等人已经不再反驳。 人的成长,每一步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他们,全员异能者,不仅杀过丧尸,还杀过人。 最强的何耀,已经是三级异能者,紧随其后的周兰依,刚刚突破三级。 第七天,队伍和一队训练有素装备统一的小队相逢,何耀的眼中闪耀着激动得光芒,仿佛找到家的孩子,只想上去抱着哭上一场。 对讲机的距离有限,等他们通知到丁黟,同样的队伍,他们已经遇到两队。 末世,实力为王,这句话不能说是错。 至少,在丁黟想着该用什么办法使人相信的时候,从易县过来的人,已经和军营里的人打成一片。 叶芳指的位置,在地图上稍微偏了点方向,导致他们找错地方,多浪费两天时间。 一个星期后,部队中,凡是活着的人,通通升级为异能者,最差那位,是三系。 何耀已经说不出羡慕该如何表达,只能不停苦练,争取其他人追上来的速度慢一点。 再过了二十来天,丁黟不顾挽留,一个人开着车,踏上花城的旅途。 一个人没有拖累,仅一天时间,丁黟就从卢城到达花城。 距离前世遇到张来方的时间,已经过去两日。 丁黟一边打怪,一边搜寻张来方的踪迹。 终于,她在一处普通人抱团取暖的聚集地,发现张来方。 没有普通人激发异能的方法,花城的异能者,高高在上,鼻孔朝天,,一视同仁瞧不起普通人。 第355章 末世先杀圣母10 即使,刚刚成为异能者的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普通人不知道炁,自然不敢招惹他们,害怕他们报复。 丁黟看到,张来方在异能者面前卑躬屈膝,暗地里却愤愤不平,觉得他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别人有的,他没有,别人就是运气好。 他有的,别人没有,他就是天赋异禀,世界主角。 他有的,别人也有,那么弱的打压,强的跪舔。 双标艺术,他们是玩会了。 丁黟以普通人的身份,混进张来方所在的队伍,平庸,不出头,亦不拔尖。 末世来临,通信断绝,消息不通。 有人依旧在坚守为人的本分,坚信上面的人不会放弃他们。 有的人有了一点能力,一跃成为所谓的高手,拼命打压折辱不如他的人。 张来方就是那样的人。 而他这样的人,还有无数个。 张来方的异能觉醒,来的比前世还要晚。 末世进行到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如果发热来得迅猛且急,体温直奔四十二度以上去,且能活下来。 活下来的人,就是异能者。 张来方百般瞧不上的圣母行为,却一次一次救了他。 作为普通人陷入丧尸包围,被人救。 现在发热无法动弹,已经有人守护着他,没将他扔出去喂丧尸。 而他怎么做的呢?他一旦脱离这个范畴,第一时间瞧不起的,反而是这群给予他帮助的人。 一夜过后,张来方烧退人清醒过来。 眼神从迷茫到高高在上,只过去一瞬间。 上午还未过完,张来方不屑的离开这个普通人聚集地,找到一支异能小队,请求加入。 张来方离开后,丁黟站起身,走到人群中间,二话不说,展示自己五颜六色的异能。 想要模拟出全系异能,于丁黟而言,并非难事。 报复张来方,还有什么比让他自以为站到高处,然后重击摔下,跌入泥里更高的方式?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不诛心灭人欲? “你…你是异能者,不是普通人?”角落里,一个上一刻还在和丁黟攀谈的矍铄老人,不敢置信站起身,指着丁黟惊呼。 亏得之前还觉得,这丫头有点傻,年纪又小,沉默寡言,他还对自己儿子讲,多照顾一点孩子,孩子是希望。 谁能想到,下一分钟,对方就给他整个大的。 老爷子脑中,噼里啪啦放起烟花,瞬间脑补出一部百万字小说,类似于绝世强者,隐匿身份于普通人之间,在受到刺激后,高调宣布: “嗳,我不装了,这才是真的我,属于我的一切,通通都要拿回来。” 在老人设想中,刚刚放下狠话,高调离开的张来方,妥妥的反派人物,是用来推进剧情,给主角打脸的。 老爷子赶潮流,从不落后于人。 他目光灼灼,眼不眨一下,停留在丁黟身上,眼底跃跃欲试。 “老爷子,抱歉,黎双有令在身,不得不隐瞒身份。” 这一解释,老人更加坐实自己的猜想。 老人摆摆手,“没事,你又没骗我什么。和你认识几天,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我姓王,名实。” “王实爷爷稍作休息,我和其他人说点事。” 一句王实爷爷,自言已七十有余,头发花白的老爷子背着手,仿佛斗胜的大公鸡,腰板挺直,嫌弃的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儿子。 “不仅没出息,还没眼光。” 心底贬低儿子,王实面上却不大显。、 “我乃东区安放大将座下大校黎双,奉安放大将之命,来花城组建幸存者同盟基地,在场如有人不愿意加入,可以就此离去。留下来的人,说明都是想加入花城幸存者同盟基地的百姓,且不再有后悔机会。” 丁黟看了眼手表,“给你们十分钟,是去是留?” 安放大将,夏国乃至蓝星有名的大将之一。名气之大,上至耄耋,下至髫龀,中间一批苦瓜打工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存在。 卢城驻军所在地,丁黟没有见到安放大将,却见到安放大将的贴身警卫何强,后者邀请她加入军队。 丁黟拒绝了。 理由是她不接受过于束缚的生活。 别看何强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卫,实则人家有着中尉军衔。 丁黟所谓的大校,不过是当时的一句戏言。 何强劝丁黟:“以你的能耐,如若进入军队,往后,最低也是一个大校。” 丁黟拿到这里来扯虎皮,丝毫未觉得尴尬。她说是就是,要是他们不承认,尽管找安放大将去确认。 前提是,他们能找到人。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夏国,子弟们是百姓坚强的后盾,他们来了,心就安了。 十分钟过后,只有寥寥几人选择离开,剩下的人全都目光灼灼盯上丁黟。 “黎双大校,需要我们做什么?” 在场不少人发出同样的疑问,吵吵闹闹像是菜市场。 丁黟抬起手,往下压,“诸位,恭喜你们,做了正确决定。” “我代表花城幸存者基地,欢迎各位的加入,下面,我将宣布几条纪律……” 所有人听着丁黟颁布的纪律,不就是末世前普通人遵守的规定嘛,这他们熟,不难办到。 在一听奖惩,不就是能者多劳嘛,可以接受。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疑惑:“黎双大校,末世后,诞生异能者,是否异能者和普通人一样,都需遵守所有的规定?” “问得好,”丁黟拍拍手,“不过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当天晚上,丁黟挑选出一批心志坚定的人,辅助他们进行异能觉醒。 到第三天,就有两人彻底觉醒自身异能,一人双系,一人三系。 觉醒双系异能的,还是位熟人,七十多岁高龄的老爷子王实。 这一下,王实看丁黟的目光无限崇拜,看儿子的目光,开始不加掩饰的嫌弃。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十几日功夫,这处普通人聚集地,正式挂牌,上面写着:花城幸存者基地。 第356章 末世先杀圣母11 花城幸存者基地,宣传的时候,打着夏国军方的旗号,吸引不少人加入,与花城另一头的异能者基地,遥遥相对。 异能者基地,只收异能者,普通人要想进去,可以,签下卖身契。 卖身契这种东西,已经只存在于夏国的史书中,没想到一场末世,再次被翻出来,显露于人前。 一家以军方做背景,一家恣意妄为,普通人用脚底板想,都知道选择谁。 还活着的人拖家带口,与丧尸进行一场生死较量,来到花城幸存者基地。 人越来越多,花城幸存者基地范围逐渐扩大。 基地门口,附近的丧尸已被清空,大喇叭播放着基地的规章制度。 起初,来的人脚步一顿,听明白后,开始狂奔,生怕自己去得慢了,基地说人员满了。 …… 另一头,张来方离开自认为只会成为他拖累的普通人,加入异能者基地。 金系异能,虽说攻击力强,但他之死个萌新,自然处于最底层。 张来方海做着以后大杀四方,登临巅峰的美梦,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却不知道,这辈子,他的异能都只会是一级。 给他希望,又将这个希望焊成脱不下来的长衫,让他绝望。 丁黟观察张来方许久,看着他逆来顺受,卑躬屈膝。 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花城资源有限,如今却有两方势力雄踞其中。 半年后,花城幸存者基地和异能者基地爆发大战,异能者基地的异能者们,从高高在上,到目瞪口呆,再到成为阶下囚,仅仅只用了一个回合。 张来方的悔意,如同滔天洪水,止都止不住,从他知道,那些普通人变好,是他离开后半小时的事情。 他,更是悔不当初。 只是,认识张来方的人,如今都坐上花城幸存者基地管理的位置,在他们眼中,张来方就是叛徒,对待叛徒,夏国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鉴于张来方后来没有机会作恶,所有人一致决定,驱逐张来方,不许他靠近花城幸存者基地。 异能基地其他作恶多端的成员,花城幸存者基地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处决活动,纪念因他们而无辜丧命的人。 剩下作恶不多的人,废掉异能,放逐野外,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张来方浑浑噩噩离开花城幸存者基地,精神错乱,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丁黟化作好心的路人,给了他一碗粥,保证他以后都会活得很清醒,不会出现精神问题,更不会想着自杀。 末世人口锐减,物资短时间之内,不会有短缺,但时间一长,安定下来的人们发现,地里种不出庄稼。因为这件事,再次在人类的世界产生恐慌。 没吃的怎么办,难道要等着以后饿死? 夏国军方,以强势手段,接手各大基地,聚拢夏国顶级专家,研究粮食种植问题。 他们想了各种办法,无论是异能催化,还是各种千奇百怪的种植方式,依旧无济于事。 许多人,硬生生熬得愁白了头发,然后大把大把脱落,不用剃度,双手合十,来一句“阿弥陀佛”都没有人怀疑他们不是出家人。 …… 确定张来方以后都过得不好,丁黟就开始她的游历生涯,这是世界升级,因天道插手,往一种诡异的方向前进。 明明已经是科技社会,因为天道小心思,硬生生给搬到玄幻系列。 某一日,丁黟寻到一处山涧,顺着山涧逆流而上,只见山水从天而降,犹如银河悬挂九天。 瀑布背后,一个山洞若隐若现。 从中传出一股令人震撼的气息,这种气息,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丁黟飞入其中,顺着蜿蜒如蜘蛛网一样的隧道,逐步靠近。 近了,听到低低打鼾声。 “呵!”丁黟一下子给气笑了,外面在为生存争斗,这位始作俑者,在此睡得挺香。 无需多言,丁黟一步跨进去,拎起一团没有形状的炁,啪啪一顿老拳。 “让你睡觉,让你玩心眼,让你不顾众生死活。” 关于无法种出粮食这事,丁黟也想了各种办法,还是没有效果,她突然有个大胆猜测,会不会,背后出手的天道,忘了这一件事,没有将植物生长的规则重新赋予大地。 见到天道,丁黟确认自己的猜想。 天道身上,闪烁着各种法则的炁,却将关于生命的炁,压在肚子底上,呈现未激活状态。 这道炁不激活,任由外面的人百般忙活,不过多了一条世界生灵灭亡的未解之谜。 天道疼得嗷嗷叫,愤怒睁开眼,却在丁黟身上感受到大道的气息,像是母亲一样温暖,顿时抱着丁黟,想要蹭蹭。 只一脚,丁黟踢飞天道,想想太便宜了祂,人跟着飞过去,接住天道,在天道讨好出口之际,继续揍。 “为何揍吾?” “该揍。” 丁黟停手时,天道不知不觉,已经大了一圈。 不想和祂废话,丁黟抽出生命炁,杵到天道眼前,阴恻恻问道:“来,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天道愚蠢的大眼,顿时瞪得更大,接过生命炁,放入怀中,喏喏道:“吾,吾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累,一不小心忘了。” “你做了什么?” “吾,吾想将现有的科技,转化成炁,一个个转化,太多了,吾不是故意的,你都打了吾,可不能再去告状。” 丁黟一听祂提到告状,想到以前从其他地方得知,天道之上,是大道,所有天道都被大道统领,共同维持小世界运转。 这个天道,应该是感受到她身上的大道规则碎片,误认为她和大道有关联。 “还不快想办法激活生命炁,多大本事干多大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玩脱世界,我看你是不想升级,是想灭世。” 丁黟色厉内荏,板着张脸,训得天道跟孙子一样。 生命炁激活后,世界各处,突然降下一阵甘霖,甘霖过后,地面居然冒出嫩芽,头顶几个碎发的专家们,奔走相告。 天知道,他们顶着多大的压力,不敢告诉世人。 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告诉人们,“我们,有希望了。” 第357章 万人迷正确用法1 丁黟再次睁开眼,头顶是玄黄色床幔,外面至少有几十人的呼吸声。 窗户缝隙中透射清冷的光线,证明这是在夜里。 丁黟眼睛一睁一闭,接收整个剧情。 原身左炎瑾,永源国皇帝,现年二十五岁,驾崩时二十九岁。 左炎瑾年少继位,政局不稳,到他十六岁大婚之后正式接手朝政,朝堂三足鼎立。 太后一派的外戚,王丞相一派的实权官员,还有太傅一派的保皇派。 左炎瑾亲政之后,满腔雄心壮志,政令却无法下达,他提出的每一条,都会遭到外戚和王丞相等人的反对。 十六岁亲政,到左炎瑾收拢皇权,用了九年之间。 二十五岁,左炎瑾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行一次选秀,在众多秀女中,挑选出九位秀女,按照对方父兄的实力,才人四名,美人五名。 这其中,有一位丽美人,也是九人中,唯一有封号新人。 新人九位,加上原有妃嫔八位,左炎瑾也算是实现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帝皇之福。 现实是,左炎瑾是个工作狂,权力来之不易,他总忙到没时间进后宫。 太后去礼佛,不问世事,宫内,一个能管住左炎瑾的人都没有。 皇后呢,作为太后娘家侄女,虽然没被废,但左炎瑾对她也没多少尊重。皇后躲还来不及,更不敢去劝解左炎瑾。 一天,左炎瑾批完奏折,已是子时,想到许久没进后宫,前朝已有谏言,冠冕堂皇提起子嗣问题,不就是说他让后妃独守深闺嘛。 身为帝皇,左炎瑾自然知晓子嗣的重要性,前几年是不敢生,如今大权在手,他想着雨露均沾,先安安前朝的心。 没有专门去通知,左炎瑾信步走着,在小湖边,遇到一位浑身会发光的女子,是真的在发光。那蜜汁一般的特效,大晚上的,也不怕演成女鬼,吓到别人。 后涵是左炎瑾四位新才人之一,入宫三个月,一次都还没有侍寝过。 淑妃左右偏殿,住着后涵和丽美人。 丽美人长得漂亮,父亲还是勇侯二房嫡长子,受宠的她,自然不将后涵这位五品小官家的女儿放在眼里。 加之左炎瑾这位工作狂皇帝,明明选秀的时候对丽美人另眼相待,甚至亲自赐下封号,结果,两个月时间,她就只侍寝了一次。 后涵一次出宫殿门时,左脚先迈出去,被这位心中愤懑无处发泄的丽美人找茬推倒在地,头磕到殿门上,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后涵绑定了万人迷系统,只要她完成任务,就会变得越来越漂亮。 为了帮助后涵完成任务,系统先行给后涵进行改造,就在左炎瑾路过之时,让她周身发光,犹如仙女下凡一样,接着给左炎瑾拍了一张“一见倾心”符。 当晚,后涵就得到侍寝,隔天,晋升为涵美人。 此后,后涵一路高升,从才人到美人,再到九嫔,到妃位,最后到皇贵妃,只用了三年。 后涵越来越漂亮,对应的,则是左炎瑾精神越来越差,从工作狂,到无心朝政。 好不容易收拢而来的大权,再一次旁落他人。 左炎瑾的死,极不光彩,他是因为和皇贵妃后涵嬉戏时,马上风而亡。左炎瑾死后,后涵被确定为凶手,乱棍打死,九族消消乐。 两人死后,永源国灾难频发,各地军阀起义频繁,民不聊生,陷入百来年战乱。 …… 左右万人迷系统还没来,丁黟也不想去后宫晃荡,他尽职尽责扮演着工作狂左炎瑾的人设。 手握朱砂笔,在一本一本奏折上点过,几千上万字的奏折,通篇华丽辞藻拍马屁问安,只在其中夹带着那么一两句有关政事的话,看得丁黟头大,纷纷在上面批注:废话连篇。 这些奏折,越看火气越大,丁黟笔一丢,打算明天早朝时全部发回去,让他们当场念,念完才可以走人。 也要让大臣们试试,被他们废话荼毒的工作。 “小安子,准备就寝,朕乏了。” 很快,丁黟身着雪白中衣躺在狭窄的龙床上,这床,睡两个成年人不得挤死,怪不得不留宿后妃。 后妃也不想留宿,睡两个人,要是皇上没睡好,她们岂不是会被当做祸国妖妃处置。 绝大多数大家族的女儿而言,后妃是一份职业,用于背锅就是在变相否认她们的职业水准。 小家族的人,则是将其当做提升门楣的机会。 左炎瑾没在后妃那里感受到太多爱意,他也清楚,前朝和后宫的关系,不过是相互成就,相互制约。 没专宠谁,也没太给谁脸,除了后来那个后涵。 亦因为后涵,左炎瑾付出巨大代价,怨气滔天,甚至影响身体感官。 丁黟几个巴掌下去,拍散左炎瑾怨气,“急什么,等着看好戏。” 第二天早朝,丁黟吃饱喝足,慢悠悠走进朝会殿,大马金刀往龙椅上一坐,听着小安子尖锐的通报声,看到群臣像是五月天的麦子,齐齐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讨论后当前几件重要的事情,在宣布散朝之际,丁黟命御前侍卫抬出昨天批阅的奏折。 “众卿文采非凡,朕不及也。”全特么是废话。 “近来朕颇感劳累,卿之言论,可谓是忧国忧民。”全拿去拍马屁去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百姓。 “在此,朕挑选了部分奏折,和诸位商讨。”除了外地的臣子,在京城的一个都跑不掉。 所有奏折抬进大殿,丁黟让御史大夫和礼部尚书给众人分发下去,保证人手一份。 “来,诸位爱卿,”丁黟一甩袖子,仪态良好坐于龙椅上,“从谁先开始呢?” 居高临下睥睨下方互相使眼色的臣子,丁黟心情大好。 “要不,还是户部侍郎胡大人先来。” 户部侍郎胡华,奏折最厚,通篇下来,没一句正事,全是废话。 “噗通!” 胡华跪下来,求饶道:“陛下恕罪。” 丁黟不动声色,凉凉道:“胡大人何罪之有?难道卿以为,朕是那不讲理的昏君?” 第358章 万人迷正确用法2 这话胡华科不敢接,他不知道为何会被丁黟第一个点到,手中握紧昨天呈上去的折子,手指发白,青筋暴露。 上面年轻的帝皇,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但看他仅仅几年,就扳倒压在自己身上的三座大山,其中一座大山还以为己方赢得最终胜利,正在准备庆功时,帝皇直接下令他们乞骸骨。 帝皇不喜欢过年纪大的人,觉得他们满口礼仪道德,自己却站着位置不放,于国于民无利。 虽未杀一人,帝皇手段,却令所有臣子胆寒。 君不见,皇上收拢皇权之后,国库都富了不少,百姓人家,徭役都减轻不少,至少,那些动辄死人的力役被人接手。 “胡爱卿何罪?诸位爱卿,今天我们只讨论各位奏折之事,不论其他。胡爱卿起来吧,给大家念念,胡爱卿千辛万苦给朕说的事。” 丁黟瞪着胡华,主打一个一字不差,少一个字,便难说有没有欺君之罪。 胡华战战兢兢站起身,手脚发抖的打开折子,心里头阵阵发虚,填起来,为了写出这么一份文辞优美马屁功夫一流的折子,幕僚费了多少功夫,他誊抄的时候,又费了多少功夫。 如今,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胡华只觉两眼一抹黑。 念,念到什么时候。 眼角偷瞟到其他人的折子,嗯,不比他的薄。 都念的话,得念到什么时候。 丁黟一瞪,还想找补的胡华顿时收起小心思,像当年初入学堂一样,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念起来。 所有人听得昏昏欲睡,一个时辰后,胡华说得口干舌燥,才结束折子上最后一个字。 偷摸看了眼上手的丁黟,胡华跪地请罪。 丁黟语气极好的让他站起来,顺势还表扬了一番。 “爱卿不愧是当年的一甲,文采就是出众,不错不错,下面该到谁了。朱大人你来。” 手指点到站在前列的武将朱雄,朱雄心里咯噔咯噔奏响,能站在这里的,那个不是人精,怎么看不出来丁黟的意图。 皇上是嫌弃他们的折子,又臭又长。 朱雄心底发苦,他是武将,不善言辞,为了写那么一份折子,可谓是绞尽脑汁,现在好了,没有讨好到皇上,还被点明拉出来遛遛。 “朱爱卿,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吗”字,丁黟加重语气,主打一个你敢反驳试试。 朱雄硬着头皮,打开折子,生硬读起来。 不讲究抑扬顿挫,朱雄念得比胡华快,但也用了大半个时辰。 接下来,丁黟挨个点人,有了朱雄做出的表率,每个人都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念完。 待到十几个臣子念完他们的折子,日已西斜,一个个夹紧腿,在丁黟宣布明早继续之后,冲出朝会殿。 丁黟听说他们,因为抢尿桶打起来,许多人回去的时候,都是用外衫遮遮掩掩。 亏得今天的早朝,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员上,还要到大朝,五品都可参加,他们岂不是更丢人。 丁黟什么指示都没有,但那善于揣摩帝皇的大臣们,心中暗暗发誓,以后递上去的折子,能用一句话讲明白的事,绝不多加一个字。 翌日,丁黟说继续就继续。 头天晚上,叫苦不迭的臣子们,临睡前,都不敢多喝一口水,起床后,更是不敢喝,生怕自己在皇上面前失仪问罪。 经过两三天整顿,丁黟看折子的速度更快了。 老子当年写道德经,不过写了五千多字,偏偏一群哪都不如老子的人,动不动上万字,显摆他们能的。 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一点都不知道痛。 丁黟心情愉悦的饮着下午茶,颇为大方的给下面辛苦工作的大臣一人送一杯去。 内侍来报,小安子进来回话:“陛下,丽美人和涵才人打起来了,涵才人脑袋磕在门上,当场晕过去。” 小安子的本意,是让丁黟过去看一眼。 丁黟本着不是他的女人,他才不去。 “叫皇后去看看,顺便给涵才人请个太医。哦,对了,刚入宫就打架,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传朕旨意,丽美人褫夺封号,降为宝林。涵才人这个动不动就晕倒的体质不好,是不是克朕,将她安排到冷宫,严加看守,不要让人和她接触。” 小安子愣了一愣,再一怔,行动力极强的下去传令。 丽美人,不对,是张宝林大哭大闹,想要见丁黟,主殿的淑妃出来,命人将她拖回去。 淑妃心中亦在胆怯,皇上的做法,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怎么办,她现在只想保命,要是能幸运的孕育麟儿,那将是大幸,后半辈子也算有依靠。 晾了后涵十来天,丁黟才溜达着夜里去冷宫见后涵。 一看到后涵,耳中听着万人迷系统乱七八糟的言论,丁黟嘴角微微上翘,不错,算它识相,都是夸他来着。 不过,什么叫拿下他,他是一个小小的系统轻易拿捏的吗? 后涵跪在地上,身体在逐渐发光。 丁黟被这亮瞎眼的特效给整乐了,大晚上发光,还真以为自己是迪迦奥特曼呢。 神说,要有光。 丁黟说,给我憋回去。 察觉到丁黟的不好惹,系统消音。 后涵跪在地上,膝盖生疼,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眼泪汪汪看着丁黟。 “露一张死人脸,给朕哭丧呢?” 此言一出,后涵噙在眼底的眼泪瞬间憋回去,匍匐在地,“妾不敢!” “谅你也不敢。” 后涵只觉头顶发麻,丁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令她动都不敢动,从她醒来后,一直在她脑中活跃非凡的系统,此刻也是静悄悄的不敢出声,更加证明丁黟的不凡。 “后涵,谏议大夫后江之嫡长女,母亲方氏,有兄一人,有弟弟妹妹三人,选秀入宫。” 停顿一秒,丁黟轻咳一声,“朕说的可对?” “陛下所言极是。” 后涵不敢抬头,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丁黟为什么要将她打入冷宫,更不知道丁黟现在提起家人是何意图,她只能祈祷,丁黟英明神武,不会牵扯到家人头上。 第359章 万人迷正确用法3 丁黟上前一步,走到后涵面前,后涵只看到一片黑色绣金线的衣角,脚上一双黑色登云履。 “后涵,朕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做得好,朕重重有赏,加官进爵名垂青史不是梦,做得不好,朕要你后家九族下去陪你。” 头顶上方,是丁黟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后涵跪趴在地,浑身颤抖,心中呼唤系统,没有回应。 “陛下想要妾做什么。”后涵第一次直视丁黟,她是家族里精心教养出来的嫡长女,自认不比任何人差。 她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但事关九族,她必须搏一搏。 “东象城香王左遗风,意图谋反,朕要你去,迷惑左遗风,搅乱香王府,最好,让香王各位主子自相残杀,无暇他顾。” 后涵想说她做不到,却被丁黟下一句吓得心胆俱裂。 “你的系统,会告诉你怎么办。” 脑中,系统咯噔跳动,发出紧张爆鸣声:“他看得见我,他看得见我,他看得见我。救命……” 系统动作太大,后涵双手抱头,强忍着巨大痛苦,发出阵阵不似人声惨鸣。 冷宫位置偏僻,这一夜,却不知道多少人从睡梦中惊醒。待到知晓声音是从冷宫传出,一个个蒙着被子瑟瑟发抖,那么凄惨,涵美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陛下,又是经历怎样的酷刑,才能发疯喊出如此瘆人的声音。 这一夜的事,慢慢的,演变为冷宫闹鬼的传言。 后涵在地上嘶喊,万人迷系统在她脑中嘶喊,两个声音一个赛一个高,丁黟终于觉得烦了,耳膜快要震破。 一掌拍下去,丁黟轻呼一口气,真好,世界清净了。 由不得万人迷系统和后涵同不同意,丁黟将系统提溜出来,威胁一番,丁黟绝不允许两人解绑,换句话说,他们死也要死在一块。 再以后涵九族作为要挟手段,后涵不得不就范。 这个时候的后涵,还是有脑子,不像后期,被帝皇的宠爱和系统的大饼绊住,不能退,只能进。 她一时的贪婪,后果是后家九族诛灭,永源国生灵涂炭,百年战乱。 丁黟将后涵以后的作用,定为赎罪之旅,死对于一个人而言,过于便宜。 如果所有事情,都能一死了之,又何必有史书年年复复记载: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皇宫少了位涵才人,不久后,远在千里之外的东象城,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寻亲孤女,该女子容貌昳丽,肌肤雪白,仿佛会发光。 她没有找到亲人,四邻问了一遍,只道那家人早已搬走,不知去向。 她泫然欲泣,不知所措。 美人垂泪,遇到出来寻欢作乐的香王府三公子,被带回王府。 不久后,东象城百姓吃瓜吃到撑,先是三公子指责香王世子强抢弟媳,后香王世子反驳,那是其妾室,是三公子先将自己妾室占为己有,自己不过是抢回来而已。 没几天,又爆出新鲜大瓜,香王府二公子回来,对一美貌女子一见倾心,非卿不娶,结果两人滚到床上后,世子二公子三公子大打出手。 谁都说那女子是自己的,难以争出分晓之际,香王加入其中,强行将那女子带走。 这一带走,香王后院多了一个美丽婀娜的妾室,底下三个最有能力的儿子天天明争暗斗,先是世子死于非命,接着是二公子暴毙,三公子被刺杀,脖子以下瘫了。 香王独宠妾室,冷落香王妃,香王妃乍失两子,沉浸在悲痛中,一病不起,等她清醒想要报仇,才发现,她已经被褫夺管家权,连自己院子都出不去。 再三个月后,香王身体被掏空,死在女子肚皮上,以一种不可为外人道的方式。 香王府大乱,香王剩下的几个儿子,斗成一团,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在兄长斗争中殒命。 丁黟时刻注意东象城传来的密报,眼看时机成熟,秘密下令给当地郡守,香王府闹归闹,只要波及到百姓,郡守可以先斩后奏,拿下香王府中众人问责。 重点在后半段:一不小心,出手重了,情有可原。 香王死后,那个引得香王府几个男主子争夺的女子,被秘密处死。 不久,在东象城八百里之外的南逸城南青观,一女子和家人来上香,被匪徒杀了全家,劫持她逃窜时,遇到和好友出门游玩南逸城首富南安铭。 女子急忙呼救,幸得南安铭出手相助,得以逃离匪徒之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女子面容柔美,温婉可人,南安铭大手一挥,将人带回府中。 南安铭还有一个身份,是前朝废太子遗孤的子孙,前朝虽以灭亡百年,但依旧有不死心的遗老遗少们,打着光复故国的旗号,暗戳戳整时。 即使从未成功过,但恶心人是真的。 …… 京城,皇宫,丁黟坐在龙椅上,不耐烦的听着下面大臣提及子嗣问题,言及子嗣之大,事关江山社稷。 让他没事多往后宫走走,雨露均沾。 几个月来,丁黟一次都没去过后宫。 坤宁宫中,皇后久不问世事,一心关闭宫门,年纪轻轻,开启吃斋念佛养老生活,宫务由四妃分担,前不久,德妃病重,一命呜呼,丁黟只是来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皇后更加感觉兔死狐悲之意,躲在坤宁宫,避免和丁黟碰面。 左炎瑾收拢皇权之前纳的妃子,多多少少和被处置的臣子有关,左炎瑾不待见他们,没想到丁黟一来,更加不待见。 没有依靠,他们不想闹事是真的,但是帝皇无情,却一点希望都不给他们。这谁能忍。 妃嫔纷纷聚集坤宁宫,请皇后出山,劝诫陛下。 后宫不可干政,妃嫔出面是逾矩,唯有皇后出面,才是正道。 坐在龙椅上,望着下方无比齐心的臣子,丁黟突然想到,他进入这个世界,不知不觉中,已有八个月之久。 可是后宫?不行,他不想去。 “要不装隐疾?”丁黟心里想着,很快否认这个看法,帝皇生育方面的隐疾,是大事,国之重事,会动摇国本的大事。 第360章 万人迷正确用法4 此举不可行。 “要不用药,造成妃子被临幸的假象,烂摊子等左炎瑾回来自己处理。” 丁黟认为这条可行,一拍大腿,打断下面臣子的慷慨激昂。 “诸位爱卿说的有理,如今朝堂乱势已尽,是时候考虑子嗣问题。” 下方臣子本来见丁黟板着一张脸,威严尽显,以为今天会无功而返。他们这位皇上,年轻归年轻,做事是真的任性,由着心思来,偏偏又是一个工作狂,大半夜还能将大臣从被窝里拉出来工作。 其勤劳程度,先皇先先皇所不及也。 散朝后,丁黟想着等一等,他需将龙床布置一番,绝不能去妃嫔宫中,容易露馅。 他都雨露均沾了,怀不上总不能还认为是他的问题。 夫妻一体,有难大家一起承担。 下午,久不出坤宁宫的皇后觐见。 丁黟见到左炎瑾发妻,都是二十五岁的年纪,皇后看着比左炎瑾还老至少三岁。 太后倒下离宫后,皇后也跟着失事,凤印旁落,如今,空有皇后之名,没有皇后之实。 要不是因为占据高位的嫔妃都不受待见,皇后的位置会更尴尬。 此时,两人见面,谁也没先说话。 丁黟沉浸在桌上奏折中,经过一次整顿,奏折的厚度肉眼可见的变薄,看五本的时间,以前只能看一本,还得像做阅读理解那样,从中找出重点段落,重点字句,中心思想。 现在好啦,有事说事,可以夹带那么几句好话,多了丁黟依旧让臣子在朝议殿慢慢念,一定要念得感情丰富,抑扬顿挫,声调优美。 来了几次,现在谁不是好好写折子,生怕一不小心被陛下抓到,当场社死。 丁黟一本接一本看着,偶尔批注几句,抬起头,看到皇后依旧仪态万千的站在殿中央,双手放于腹前,后脊挺直,眼神不悲不喜。 要不是那双手,已经握到发白,丁黟差点就相信她了。 “你怎么还没走?” “陛下?”皇后福礼,一撞上丁黟不耐烦的眼神,赶紧低着头,将来此的目的倒出。 “妾知晓陛下心中无妾身,然后宫诸位妹妹,尚且需要靠着陛下宠爱,求陛下怜悯,给诸位妹妹一丝念想。” 皇后可谓是说得隐晦,丁黟放下一本奏折,走近皇后,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低眉垂目,不敢直视他。 “皇后久不出坤宁宫,今日来说情,就不顺便为张家说说情?” 张家奶皇后母族,同时也是太后母族,如今大部分人在边关风吹日晒保家卫国呢。 左炎瑾承诺过太后,只要张家人能立功,他就视功劳大小赦免张家人。 如若发现张家弄虚作假,下一次,帝皇之怒,可不就会如此好说话。 太后离宫时,母子俩几乎决裂。 人质在手,再说左炎瑾已尽数将太后爪牙消灭,完全不怕她继续搞事。 只要她搞事,张家将死无葬身之地。 同样,皇后亦知晓,这辈子,她也就这样,不知何时,哪一天醒来,等来的就是陛下废后的旨意。 陛下留着她,是为了牵制张家,是因为对太后的孝道。 运气好,她能留得一条命,运气不好,太后死的那一天,就是她天塌的时候。 “妾无此意。”皇后低眉顺目,乖顺回答。 “是没有,还是不敢?”丁黟嘲讽道,转身回到案桌后,摆摆手,“下去吧,朕的事少管。” 一个晚上时间,丁黟将龙床和整座宫殿空间意义上隔开,视野看去,却和平时没有区别,只是将床幔放下来后,丁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却一点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至于声音,这个难不倒丁黟,他还储存着多位声优的作品,到时候让她们上就行。 为了保住清白,真是难为他了。 有时想想,无痛当爹妈,也不是不行。丧夫或丧妻,亦不是不好。 第二天,丁黟翻看彤史。点了一位曾经侍寝过的方美人侍寝。 主要怕麻烦,没有侍寝过的妃嫔还真不好弄。 夜里,方美人被打包送上龙床。 这一晚,后宫有无数人在心里拜菩萨,希望下一个轮到自己。 更多的是嫉妒,对方美人的嫉妒,时隔几个月,陛下再次招人侍寝,凭什么第一个就轮到方美人,其他人差在哪里。 第二天,丁黟便再次感受到后宫的活力,更多的是醋意,心底暗暗计较,须得加快脚步,他不敢被一群母狼围住,打又不行,骂还得看面子骂。 当皇帝真是个苦差事,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白天在前朝卖身,晚上还得去后宫卖身。 这个位置,偏偏还有无数人争抢。 历史证明,道德感自尊心太强的人,做不了帝皇。 同样,没有道德感的人,也不能做帝皇。 其中的度,就是靠个人去把控。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南逸城,南安铭带回去的女子,先是收为侍女,仅仅三个月,当初的侍女成为南安铭的如夫人。 南安铭对她宠爱有加,逐渐失智。南安铭妻子王夫人善妒,看不惯那女子,南安铭百般护着不说,还因为她,对王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王夫人乃南逸城另一家富商的女儿,商人之间,结为亲家,讲究利益,纳小妾不要紧,但如此下妻子的面子,是不是有点违背道义? 他们可不是那小打小闹的商人,是富商,凡事要讲规矩的大商人。 永源国,商人地位并不算低,只要出得起价格,能经受朝廷考核,可以捐一个科举考试的名额。 名额仅限于嫡系使用,条件极为苛刻。 这个名额的考核,其中一项就是后宅关系。 南安铭如此做法,在其他商人看来,就是在自寻死路。 因为那女子在后宅受欺负,南安铭带着人去南青观登高望远,回忆他们第一次相识的过程。 女子的小意温存,和王夫人的强势,形成强烈对比。 年节刚过,南府突然挂起白帆,一问才知道,南安铭和那位如夫人晚上玩得太过火,伤到了。 伤还没好,又想玩,结果大家都猜到了,彻底玩没了。 不得不说南安铭是个情种,临死前,害怕王夫人报复如夫人,提前送走自己心爱的女子。 第361章 万人迷正确用法5 南安铭只有一个幼子,他死后七天,幼子在众人看护下离奇身死。 外界传言,是南安铭在回魂夜,亲自带走了幼子,至于原因,是南安铭爱惨如夫人。 这个原因大家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夫人信了。 孩子没了,丈夫没了,王夫人准备带着万贯家财回王家。 此时,南安铭一众族人,实则属下不允许,离开可以,属于南家的东西都不可以带走。 可南家原来有什么家财,南安铭本就是穷光蛋,小小年纪靠着王家发家,一跃成为首富,不过子嗣艰难,十几年才得一子,如今孩子也没了。 王夫人在和南家族人拉扯中,有人给她传了一个确切消息,她的孩子,就是南安铭害死的,因为南安铭想要他和如夫人的孩子继承家产,给亲生儿子下药。 没想到世事无常,如夫人儿子还没出生,南安铭先行倒下。 此外,被送走的如夫人如今怀着身孕,确认是男胎。 来人问王夫人:“你可甘心?” “不甘心。”王夫人咬牙切齿,眼底迸射出强烈的仇恨。 来人给王夫人出主意,贡献南家大部分家财给郡守,郡守上供给朝廷。以郡守嫉恶如仇的性子,南家必定讨不了好。 王夫人本就是个聪明人,南家一半的家业,是她拼下来的,现在被南家族人逼着留给那对害死她孩子的贱人母子,她怎会甘心。 因为仇恨,如此浅薄的圈套,她还是义无反顾跳进去。 南家族人被抓,罪名是寻衅滋事,觊觎别人家财产。 逮捕之后,发现数额巨大,妄图窃取朝廷财物,小罪变大罪,纷纷刺字流放三千里。 因为王夫人早就在上下打点,等孩子长大,就给他捐一个科举的名额,换句话说,那些人抢夺的财产,有部分是属于朝廷的。 影响朝廷收入,都该死,区区流放,便宜他们了。 …… 正月之后,后宫还是没消息传出,丁黟保持五晚“睡”一个嫔妃的频率,全部轮一遍,也得百多天。 朝臣建议丁黟多去后宫走一走,后脚就被丁黟安排不少工作,累得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丁黟的意思,还不是他们没用,才会使得他腾不出身。 这事又消停了一段时间。 现在宫内谁最忙? 御医。 一天天不是这个主子请平安脉,就是另一个主子招他们过去,询问一大堆有关女子孕育的事情。 妃嫔的家人们,纷纷给自家女儿送入擅长调理女子身体的嬷嬷,力求一击即中。 丁黟觉得,再这样下去,左炎瑾有隐疾的事情就要瞒不住了。 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时代,这样一个世界,体会到催生的痛苦感受。 不过,快了。 丁黟将后涵送到邻国,让她去勾引邻国皇帝,以最快的速度,趁机给他们造成内乱。 这一次,后涵通过中间人,问了一个问题。 “陛下,妾还能回去吗?” 如今的后涵,美艳不可方物,那极致的美丽中,却蕴含一股死气。 丁黟给她回了一句话:“后家九族无事。” 言外之意,以她的死,换后家九族的性命,就问她怎么选。 后涵义无反顾踏上邻国之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是以选拔宫女的身份进入皇宫。 进宫后,以美貌出圈,被众人嫉妒,发配浣衣局,成为一名卑微的洗衣工。 这天,浣衣局送衣服的宫女纷纷吃坏肚子,不得已,嬷嬷只能拉后涵顶上。 后涵低着头,走在队伍最后,在系统攻势下,一行人遇到闲逛的皇上,而凑巧,皇上在宫中遭遇刺客。 刺客假扮小太监进宫,悍然发起攻击。 一群人害怕得四下逃窜,有那胆大的,想着搏一搏,拼命阻拦刺客。 凑巧,后涵被那些人推过去,恰好摔倒在皇上面前,恰好为皇上挡了致命一刀。 救命恩人,还是个美人,皇上一眼万年,亲自嘱咐太医,必须治好后涵。 之后,后涵成为皇上身边的女官。 而她,已经清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特别是她和皇上滚上龙床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清晰。 如果丁黟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她:“你以为系统是什么好东西?你与他人的每一次亲密接触,实则就是系统盗取生命力和气运之时。系统千奇百怪的道具哪里来?不会觉得是免费的吧。任何平白而来东西,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后涵如今的实力,并没有机会取邻国皇上的性命。 系统也不允许她亲自取别人的性命,只能通过特殊方式。而那极致愉悦过后,是失去生命的恐慌。 时间悠悠,一晃六个月,邻国皇帝,已经逐渐对后涵言听计从。 可惜,后涵身体撑不住了,她设计自己死在后宫最有权势的皇贵妃手上。 邻国皇帝震怒,下令彻查,一查就查到皇贵妃头上。 被迷了心智的邻国皇帝,下令杖杀皇贵妃。 从没有哪位后宫妃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处以如此极刑。 邻国朝堂哗然,后宫嫔妃寒心,臣子失望。 后涵死后,邻国皇帝逐渐清醒,还没等他大显身手,就被自己儿子联合大臣逼宫,当场吐血而亡。 上位的皇子,留下一个弑父的骂名,名不正言不顺,邻国内乱不断。 反观永源国,在左炎瑾的支持下,大力发展国力,一升一降之间,两国差距逐渐拉大。 二十年后,永源国大军攻入邻国都城,邻国国破。 …… 早在后涵死的那一刻,丁黟便一把抓过旁边等待的左炎瑾,塞入身体里。 而丁黟,心念移动,飘到后涵身边,正好截获从后涵身体中飘出的万人迷系统。 万人迷系统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回忆后涵带给它的好处,打算离开这个世界。 下一秒,触到一双冰冷的眸子,万人迷系统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大人饶命,小的配合后涵,完成大人的命令,正要去复命。” “大人如此英明神武,俊美异常,有我相助,必将一统天下,完成万世基业……” 万人迷系统滑跪,像是智慧生灵一样,深知马屁的的精髓,既将丁黟捧成绝世强者,又提出一个帝皇无法拒绝的条件。 绿豆大小眼睛一直在暗中观察丁黟,丁黟一皱眉,万人迷便将傀儡符贴到丁黟身上。 丁黟抬手,两根手指捏住傀儡符,符纸无火自燃,冒出浓重黑烟。 眼神冰冷,语气更加冰冷,“你这手段,我很喜欢,所以,你还是去陪后涵吧。” 在万人迷系统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丁黟一把将你捏碎。 系统一毁,它吸收的气运,重新归于天地。 第362章 下乡的孙秋美1 七六年秋,西部边陲小山村中,清晨,天还未亮,中年妇女王翠芬打开房间门,解决生理问题后,叉着两条腿摇摇晃晃走向厨房,舀热水洗漱。 打开锅盖,看到里面温着的鸡蛋羹,吊梢眼一横,往里面吐了口唾沫,若无其事重新盖上锅盖。 “哼,忒大个人,天天不干活,和小孩子抢吃的,也不嫌害臊。” 知青点,大炕上,良好的生物钟,使得一个个蛄蛹不情不愿睁开眼睛,借助墙壁缝隙透进来的光亮,确定时间。 片刻后,一个个揉揉胳膊腰腿,挣扎着爬起来。 秋收,只要是个喘气的,都必须上,小孩老人做些轻省的活,青壮无论男女,这个时候,一天做不够八个工分,一不小心,便会成为好吃懒做的头号典型份子。 在分粮食的时候,会被大队长亲自拉出来遛一遛,丢尽脸。 丁黟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揉搓敲打的功夫,暗中运转大道规则,使得酸胀的肌肉得以放松缓解。 跟着人快速洗漱,冲到小厨房,锅里还剩一碗稀粥,再加两根咸菜,呼噜呼噜喝完,洗干净碗,拿上自己削出来的小木锥,跟上大部队。 一路上,丁黟都不说话。等到达成片玉米地中,大队长招呼大家领工具。 丁黟领到一个背篓,被分配到去掰玉米。 幸好她早有准备。 小木锥一头刻有凹槽,用一根线拴在手腕上,一头削尖,噗一下,插进已经变黄的玉米外壳,往上一挑,外壳从中分开,再用手扒拉两下,一根完整的玉米棒出现在眼前,金黄色的玉米粒,颗粒大而饱满,透露出丰收的喜悦。 手臂往后一扬,一根玉米就这样掰下来。 这个动作,重复成千上万次,一天也就结束了。 计分完毕,丁黟拿到满分十个工分。随着其他人一样,拖着腿离开。 回到知青点,今天做饭的江梅和王丽霞在互相抱怨。 “好累!” “谁不是呢。” “好羡慕他们不用做饭的人,直接等着吃现成的。” “就一天,之前他们也羡慕我们下工后不用做饭。” 灶台旁边就是水箱,火烧起来,顺便着加热水,这样,就不用再额外烧水。 丁黟等不了,她打了盆凉水先洗了把脸,特别是脖子部位,不知道沾了多少毛,又痒又黏糊糊的难受。 其他知青也一样,先洗把脸也舒服。 吃完饭,个人洗好个人的碗,再用热水烫脚,一个个躺在床上,聊天都没有欲望。 “这种日子,一个月才会结束。” “不急,习惯了就好,就前面几天,劳动强度大,等过几天,适应之后就不会那么累。” 在场的至少是下乡两年的老知青,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丁黟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张大通铺,左右都是人,每人八十公分的位置,翻身弧度大点,便会踢到另外一个人。 原身孙秋美,是一位下乡五年的老知青,和男知青郭昌是同学,两人几乎是前后脚下乡,分配到偏西村。 两人在相处中,逐渐互生情愫,眼看回城无味,两人也有了结婚的打算。 偏西村有一户人家,是大队长的亲戚,家中四兄弟,还有一位妹妹何华灿,因为是老来得女,在家里颇为受宠,一直在镇上读书,今年六月,刚好高中毕业。 如今在家啃老。 郭昌闲时上山,遇到在林中摔了一跤,扭到脚脖子的何华灿。 是一桩英雄救美的故事,如果没有后续的发展,丁黟只会觉得两人有缘无分。 何华灿看上郭昌,多年的农村生活,郭昌也是有意靠近,单凭大队长亲戚这一点,郭昌就不愿意拒绝。 成为大队长亲戚,分配到的工作都会清闲几分。 孙秋美知道郭昌的打算,两人心照不宣分手。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未曾公开过,现在也好,不过是多了几分遗憾。 何华灿受宠,四个哥哥宠着她,怜惜她小小年纪没有父亲,更是当她女儿一般宠着,还要妻子和子女也一样宠着她。 小妹看中一个知青,何家四兄弟一开始不同意,郭昌主动说他可以上门,何华灿感动得泪眼婆娑。 何华灿四哥何华富,如今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老光棍。一家人愁他的婚事,几乎愁白头。 何华富小时候发烧,导致智力有缺陷,脾气暴躁,出手狠辣,何华灿的二嫂,就是给何华富打死的。 结婚后,何华灿和丈夫抱怨过四哥的问题,真诚希望有一个能包容四哥的女子嫁给四哥,和其生儿育女,这样,也算乐了何母一番心愿。 不知道郭昌怎么想的,他竟然将主意打到孙秋美身上。 秋收之后,郭昌约孙秋美林中见面,想要将她之前送给他的东西还回去。 孙秋美赴约,结果被人从背后打晕,再醒过来,她和何华富光溜溜的躺在一起,被众人围观。 孙秋美名声坏了,不得不嫁给何华富。 婚后的生活,可谓是一地鸡毛。 何华富有暴力倾向,一不如他的意,拳头伺候。孙秋美身上,从没有完整的肌肤。 何家所有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所有人都站在何华富一边。孙秋美以为郭昌会帮她一把,没想到对她恶意最大的竟然是郭昌,她听到郭昌教何华富,如何打媳妇,媳妇才会更听他的话,对他更好。 孙秋美忍不住冲出去质问郭昌,撕打中,被何华灿发现,何华灿以为孙秋美是想勾引郭昌。 何华灿冲过去,甩了孙秋美两巴掌,又和何家其他人说了这事。 从那一天开始,孙秋美日子过得更加水深火热,何家下到三岁的小儿,上到何母,都能踩她一脚。 不仅天天挨打,还吃不饱,所有的家务活都是她在做,何家在外还说她好吃懒做。 七七年秋,国家宣布恢复高考。 郭昌和何华灿自然去参加,孙秋美也想去,被何家拦住。 来年,郭昌成功考上,何华灿落榜。 郭昌哄着何华灿,等他在城里安定下来,就来接她。 可是郭昌一去,再无音信。 第363章 下乡的孙秋美2 郭昌离开后七个月,何华灿产下一子,联系不上郭昌的她,郁郁寡欢。 同时,她听到一些消息,郭昌曾经和孙秋美处过关系。 后来,他们都进入何家,未尝不能暗中偷~情。 找不到人的何华灿,将所有愤怒,尽皆发泄到孙秋美身上。 何家捧在手心的女儿受到欺负,何家人全家上阵,轮番针对孙秋美。 孙秋美被打到流产,一命呜呼,何家对外说辞是,孙秋美和别人偷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何家的。 大队长出面,象征性罚了点款,而孙秋美,一张草席都没混上,便被扔进深山。 何家几兄妹依旧生活在一起,何华灿还是一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连带着她的孩子。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偏西村。 何家人胆大,兄妹几人齐心协力,发展壮大,成为偏西村第一个万元户。 回城的郭昌,留校当了老师,重新娶妻生子,生活美满。 多年之后,郭昌和何华灿重逢,两人重新走在一起,冰释前嫌。 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的未来,唯有孙秋美,躺在冰冷的深山中,尸体被野兽啃咬殆尽。 唯有她,尸骨无存。 秋收这个点,郭昌已经和何华灿结婚一个多月,如今两人的工作,是在晒谷场看守玉米。 比起其他人出大力的农活,他们的工作不得不说很轻松。 孙秋美本来话就不多,家庭条件一般,出了事也没人为她出头。 丁黟完美扮演着一位沉默寡言,吃苦耐劳的知青形象。 被人夸奖,亦只是腼腆的笑一笑。 一个月后,秋收结束,时间已是十一月中旬,如今已是霜降,早上起来,白茫茫一片,一阵风吹过,人体不由自主打个哆嗦,顺势缩起脖子,不让寒风灌进去。 一年到头的劳作,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下。 知青点的人,相约一起去镇上逛一逛,添置生活必需品。 天气越来越冷,等下雪的时候,想要去镇上,便不方便。 山路崎岖,知青这波人,没抢过那群大爷大婶,人家坐着牛车扬长而去,他们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走了两个小时,翻过两座山,才看到镇的影子。 要是放在刚来那会,他们会直接选择包车去。 现在嘛,以劳动为光荣的时代,这点路算什么。 从偏西村到镇上,要两个小时,而从镇上,到县里,坐班车要三个小时。 “好啦,现在是十点,大家各自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下午两点,我们在这里集合。” 街头,知青老大哥李爱国嘱咐大家,不要错过时间。 解散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一窝蜂先冲到邮局,寄信的寄信,寄包裹的寄包裹,还有人取钱,取包裹。 周末,赶集。 邮局门口,人员聚集,显得乱哄哄的。 丁黟皱着眉头,打消写信去要课本顺便联系家人看看他们态度的冲动,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县城找找看。 思索再三,丁黟还是决定将信寄出去,至少知道家人态度,决定以后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们。 记忆中,孙秋美和父母兄弟关系很淡,父亲不管,后母当家。 十六岁的孙秋美,义无反顾报名下乡。 一来五年。 期间拢共收到家里的三封信。 一封父亲退下来,将工作给了二哥。 一封要特产。 最后一封则是说说三哥孙秋阳要结婚,差点聘礼。 每一封信,看似都在联系她,却字字不提她。 “大抵,是为了死心吧。”丁黟心底如是道,贴上一枚八分的邮票,交给工作人员。 挤出狭小而拥挤的邮局,丁黟站在门外,和其他知青说了一声,信步往供销社走去。 路过车站,丁黟进去问了问,去县城的车一天一趟,八点半出发,早上去,下午三点回。 座位有限,需提前一天买票。 也就是说,他们要想去县城,六点钟就要拍从偏西村出发,才能赶得上。 丁黟回到邮局,询问还没办完事情的其他知青,问他们有没有人想去县城。 “秋美,怎么想起来去县城?”吴娜挤得满脸通红,才将拿来的包裹寄出去,奇怪的看了看丁黟。 “吴娜,我来了五年,一次县城都没去过,想去看看,还有……”丁黟拉过吴娜,走到角落,凑近吴娜耳朵。 “小道消息,据说上面准备恢复高考,我……” “什么……”吴娜一惊,声音骤然提高。 丁黟一把捂住吴娜的嘴,小声道:“嘘,小声点,别声张。” 左右看看,没有过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丁黟放下手,低声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情况也不清楚,最迟明年秋,上面就会公布这个消息。我想回城,吴娜,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还留在偏西村知青点的人,五男六女,六女是丁黟(孙秋美),面前的吴娜,嘴有点碎实则心肠不错的江梅,女性中年纪最大的王丽霞,还有刚来两年的余然和方蓝花。 五男则是下乡已有十年的老知青李爱国和纪明,还有和孙秋美前后脚来的赵兴,后面来的熊德良和王锋。 每年都有知青下乡,这些年,来来去去的,只有他们还守在知青点。 其他知青,不是找关系回城了,就是受不了知青点的生活,结婚生子,融入当地人之中。 “消息可靠吗?”吴娜拽住丁黟胳膊,力气有些大,丁黟不可抑制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抽回手臂。 “七成。我想着,我们总要学习的,如果消息是假的,学到脑中的知识也是我们的,不吃亏。万一是真的呢?是真的,我们就比别人掌握先机。” 丁黟眼中,仿佛有光在闪耀。 “吴娜,我想赌一把,镇上凑不齐课本,我得去一趟县城,我想回城,万一是真的,我只希望自己不后悔。” 温声细语一遍一遍在吴娜耳边响起,她眼睛大亮,一把抓住丁黟,喃喃道:“是啊,万一是真的呢,你等等,我也要去。还有,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丁黟道:“遇到就告诉他们一声,集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车站买票,我打算明天就去。” 第364章 下乡的孙秋美3 丁黟只是到处逛了逛,买了点针头线脑。 孙秋美本来就穷,有点钱还被三封信骗去大半,手头拮据的人,看看就当是买了。 不过,丁黟还是晃悠到快两点,才到镇街头的集合点,看到偏西村的牛车,挤满人远去。 偏西村距离镇上远,恰逢周末赶集,还是秋收后的第一个大集,村里来镇上的人多,别人早已预约来回,他们这群没赶上的知青只好用十一路往回赶。 丁黟一到,就被王丽霞拉过去,对方满脸焦急之色,但还是将人拉到知青之间,压低声音问道:“秋美,消息属实吗?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目光扫过所有人,看到他们全都竖起耳朵,丁黟开始编造故事。 “从邮局寄信出来,穿过邮局后面那条街道时,我捡到一本书,走出去看到一个儒雅的老人,他说书是他的,我确认过后还给他。他想要给我好处,我没要,然后他告诉我一个消息,最迟明年秋,上面会宣布重启高考。” 丁黟用一双渴望的眸子,望着所有人,一字一顿坚定道:“我,要,回,城。” 在场的,都是没有关系又不愿意在乡下蹉跎的知青,这句话,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巨大吸引力。 回城,丁黟用实际行动证明,为了回城,她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沉默两分钟之后,李爱国一拍大腿,“赌一把。” 李爱国话音刚落,其他几位纷纷响应。 是啊,赌一把,如果消息是假的,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 万一是真的呢,他们提前一年知道,提早准备的他们,考上的机会不比别人大,简直血赚。 纪明想了想,“这消息,要不要告诉其他人?” 丁黟摇摇头,“还是不要,纪明哥,除了我们,在这里,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其他人都有家庭,若是处理不好,引起家庭矛盾,会不会怪罪我们?我们尚且不知道消息的真假,怎么说?” 在丁黟清澈的眸光下,纪明摸了摸鼻子,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想当然了。” 在场十一人,丁黟打算明天去县城,十人响应,一群人闹哄哄去到车站买票。 晚上,李爱国和纪明去找大队长帮大家开介绍信。 以前知青也有集体活动过,只是人没这次齐,知青点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去。 只是去县城逛逛,大队长随便问了几句,没再说什么。 接着,两人转到管理牛车的何伯家中,提出明天搭乘牛车去县城,晚上搭乘班车回来,如果何伯能等,就等他们一下,如果不成,他们另外想办法。 价格好商量。 哭穷卖惨,还不如一句价格好商量。 何伯本来脸色不渝,回来的班车六七点才到镇上,赶牛车走夜路,要一个半小时,到家不得九点钟。 听到可以商量,何伯轻咳一声,“平时去镇上,来回一个人两分钱,你们情况特殊,五分钱不过分吧?” “不过分。”李爱国直接交付定金,拉着纪明离开何伯家。 两人踏着夜色回来,落地的露水,变成霜。 “搞定了吗?”知青点屋檐下,大家都没睡,眼巴巴看着李爱国和纪明。 李爱国爽快点头,“搞定。” “太棒了。”所有人站出来欢呼,这暂且算是他们迈出回城的第一步,也是下决定的重要一步。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多穿点,不要为了爱美冻感冒。”李爱国说着,让女知青赶紧进屋,这天气,还是挺冷的,特别是晚上和早上那会,白茫茫一片霜气。 “等等,李哥,”女知青这边,丁黟根据大家的记忆,总结出一部分资料,递给李爱国一份,“这是我们总结出的学习资料,明天大家尽量集齐上面的书本。” 其他女知青跟着叽叽喳喳补充,“毕业好几年,好多东西都忘了。” 丁黟说完那句话,就不再说话,人家好歹是高中毕业,她一个初中毕业高中肄业的就不发表意见。 所以,她要找的书本比其他人的都多。 第二天,起个大早,一群人收拾洗漱完毕,赶到村头,正好看到何伯驾着车出来。 “哟,来了。”何伯哈出一口热气,招呼他们赶紧上车,一边抱怨今年的霜都厚了几分。 暗戳戳露出这趟车,他有多辛苦,价格有多合理。 李爱国在偏西村待的时间长,已经摸透何伯的性子,不要钱的好话从嘴里冒出,哄得何伯高兴不已。 麻溜送他们到车站,言明傍晚来接他们,叫他们不要耽误,错过回程的车,让他白等。 下车,何伯走远后,纪明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李爱国但笑不语。 丁黟也觉得有趣,走过那么多世界,一开始,她还会将世界的人当做纸片人,当做npc。 可是现在,她再也没这么想过,世界是原身的,也是他们的。 在他们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主角,都是有血有肉,有笑有闹,有情绪有感情的存在。 一个人眼里的世界,其实不到世界本身的万分之一。 一如李爱国的坚持,可谁又能想到,因为他的坚持,终究迎来曙光,鱼跃龙门,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李爱国下乡已有十来年,三十岁的他,看着跟四十岁一样,心却跟二十岁一样,从未屈服放弃。 是为人处世的老大哥,也是剩下知青的心灵鸡汤。 孙秋美被逼嫁给何华富的时候,李爱国曾为她奔走过一段时间,放言至少要查明事实。 可是,大队长和稀泥,何家胡搅蛮缠,孙秋美懦弱,不敢反抗。 他的奔走,更像个笑话。 有人在背后嘀咕,他是不是看上孙秋美,或者是孙秋美勾搭上他。 后续,李爱国知道女子艰难,不想给孙秋美身上增加污点,让她在何家难做人,不敢再管孙秋美的事情。 回到知青点,一遍一遍叮嘱所有女知青,千万不要一个人单独出去,谁约都不行。 下乡那么多年,同样的事情,他已经见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无能为力。 是女子的羞耻在作祟,同时也是他人拿捏她们的点。 失身?与活着? 她们选择失身后委屈的活着,在世俗的眼光下,吞下所有委屈而活着。 第365章 下乡的孙秋美4 李爱国是第一批以自己的能力离开偏西村的人,走的时候,还在鼓励没有考上的知青,不要放弃。 除了李爱国,剩下的十个人中,就有因为李爱国的鼓励而一直坚持的人。 不止郭昌和何家有美好的未来,他们也有。 他们配得上他们的幸福,那一大家子和郭昌则是完全不配。 丁黟没打算对他们做什么,不是两人多年之后重逢,再续前缘嘛,那就一辈子锁死,不要分开。 …… 三个小时的山路颠簸,来回过山车一般刺激,车上各种味道糅杂在一起,不会晕车的丁黟,华丽丽晕在这辆破旧的班车上。 县城到了,丁黟冲下车,快走几步,远离班车,再深深吸了几口气,压入胃里的汹涌澎湃。 “很难受?”王丽霞指了指丁黟眼角流出的泪水,让她擦一擦,丁黟误以为是嘴角,顿时羞红脸。 十一人先去买好回程票,一天就那么一趟车,售票员叮嘱他们:“不要迟到,车不等人。” 李爱国将男女打乱,分成三组,分头行动。 旧书店,废品市场,还有高中学校门口。 他们时间有限,最好每人能集齐一套,用于学习,那得争分夺秒,不敢耽误。 在县城住一晚招待所,是他们这群穷知青完全摒弃的方式。 丁黟跟着王丽霞、赵兴、熊德良一组。 四人中,别看孙秋美下乡已经有五年,到但是在她后面来的熊德良都比她年纪大。 赵兴长得有些瘦弱,熊德良则是壮实派代表,格外对得起他的姓氏,走在后面,安全感十足。 “丽霞姐,我们去哪里?”熊德良瓮声瓮气问。 县城不大,只有一所高中。 “去学校门口看看。” 今天是周一,学校又没放假,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学生放学。 如果运气好,可以碰到想卖书的学生。 这个年代,打击投机倒把行为,他们也不能直接在门口吆喝要买,只能一个个拉着询问那些学生认不认识想要卖课本的人,由他们牵线搭桥。 或许是幸运之神眷顾,他们还真遇到三个说是可以卖书的学生,但是其中一个名叫李亮的人提出,事成之后要给他一块钱。 剩下两人眼睛一亮,纷纷加价。 丁黟眼角微微动了动,不等其他人反应,她先站出来,“可以,一块钱就一块钱,如果你能在两点之前,也就是你们上课之前,给我弄到一套,我就给你一块钱,如果超过五套,每超一套,我可以给你多加一毛钱,另外,初中课本也给我来一套。” 李亮想了想,他家就住在城里,读完高中后,没有大学可上,他们那条街,多的是有人卖书。 “你们等着,我很快。” 看着十五六岁的孩子,拔腿就跑,一嗓子引来不少人注意。 丁黟的表现,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王丽霞联想到她当时两眼发光,想要回城的话语,感觉都能解释得通。 “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摸了摸肚子,丁黟站在角落树背后,从她的角度看去,外面的情况一览无遗,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王丽霞以为她要方便,急忙过去给她遮掩,过去才发现,这地方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 比如他们之前联系的几人,只要对方想使坏,他们能一眼看到,而对方却发现不了他们。 王丽霞招手让赵兴和熊德良过去,两人扭扭捏捏,满脸通红走过去。 都是误会惹的祸。 现在他们只能等着。 焦急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下午上课的时间就快到了,王丽霞一直伸长脖子往外看,赵兴甚至跑出去一趟,一言难尽的回来,后面跟着五个提着麻袋的人。 三个学生,两个大人。 李亮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两大两小的麻袋,“你们点点,总共六套,哦,对了,初中那套也在里面。” 王丽霞蹲下身,翻看起来,很快,朝丁黟点点头。 丁黟拿出书本的钱,再额外掏出六块一,数给李亮。 两个大麻袋,赵兴和熊德良一个一个,剩下的丁黟和王丽霞承担。 王丽霞笑道:“没想到我们运气那么好,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赵兴,你刚才出去看到什么?回来脸色怪怪的不自然。” 赵兴紧绷的脸,终于有一丝龟裂。 “霞姐,你不知道,那小子多坏,为了多赚一毛钱,他们三人合伙,偏说是一起的。那小子……” 赵兴想说,以后说不定是个投机倒把的份子,一想这个罪名太大,深深咽回去。 “别这么说,我看他挺机灵的,而且这两年,政策似乎有松动,你们看街上卖东西的,是不是都多了一些?” 确实多了不少,王丽霞观察得挺仔细,难为她仅凭观察就联想到政策方面,丁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秋美,去多买几个包子,我怕其他人也没吃饭。”王丽霞掏出钱,递给丁黟,指着街道对面的国营饭店说道。 丁黟没有拒绝,将手中袋子留给他们,接过钱,跑到对面。 “来二十二个肉包。”一人两个,才对得起他们饿到现在的胃。 “先给钱。” 打包好包子,丁黟又看到鸡蛋,“再来十一个鸡蛋。” 服务员很是狐疑的瞅着丁黟,看到对面等着的人,撇撇嘴,也没多说什么,嘴里却嘀咕两句:“饭桶。” 她以为,这些东西就是对面几个人吃的。 丁黟横她一记白眼,转身就走。 背后,是服务员更大的白眼,还有和别人低低的嘲笑声。 王丽霞见微知着,看服务员脸色就知道,她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人,仗着有份正式工作,一向是不将别人看在眼里。 丁黟想的更简单,“没事,很快就会下岗失业。” 时代的浪潮下,谁都不能幸免。 这群已经习惯眼高于顶的人,在其中,受到的更是身与心的双重打击。 “走吧,霞姐,时间要来不及了。” 回到车站,丁黟和王丽霞东西一丢,先去五谷轮回之地。 男人好解决,她们是真的不行,一路上都在憋着。 第366章 下乡的孙秋美5 神清气爽走出来,丁黟和王丽霞相视一笑,没想到他们是第一个回来的。 车站墙壁上笨重机械挂钟,显示时间是两点二十五分。 两点四十的时候,其他人才拎着袋子回来,丁黟目测下大小,最多两套。 “怎么样?”王丽霞迎上去。 “县城没旧书店,我们在废品站找到两套半。”李爱国有些丧气,低头一看,地上躺了几个袋子,旁边没有其他人。 “这……是你们找到的?” 王丽霞四人傲娇一仰头,答案不用过多表述。 其他人纷纷换上笑脸,花式夸赞。 “想到你们还没吃东西,来,先吃点东西,马上上车,怕到车上你们吃不下去。” 车站始发,他们十一个人就占了大半的座位,为了不给乘务员说话的机会,两个大麻袋被拆解,一人手里分了一部分。 行到半路,车上已经挤满人。 司机一路走,乘务员一路吆喝,对主动走到面前的,却多几分爱理不理。 回到镇上,天已经黑了,何伯搓着手,披着一件陈旧的军大衣,围着牛车打转。 突然听到汽车鸣笛声,何伯惊喜转过头,看到一群仿佛被蹂躏过的知青有气无力走下车。 “怎么那么晚?” “半路上下车的人太多。”李爱国干呕了几句,强撑着回答。 半路,有人带着原生态的鸡鸭上车,那味道,在狭小车厢,和其他味道混合在一起,差点没给他们熏晕过去。 其他人比李爱国还不如,纷纷在一旁大呕特呕,狼狈的样子,整得何伯都不忍心催促他们。 牛车上,十一个人相互靠成一团,一边抵御寒风,一边压制心头的翻涌。 第二天一早,就有几个人起不来。 秋收结束后,偏西村又马不停蹄种下冬小麦,所以说现在,他们是彻底闲下来。 不用上工,赖床一天。 第三天,梦想催促他们,不能继续懒惰。 六套课本的钱都是丁黟一个人出的,回来之后,经过一番计算,其他人将钱补给丁黟。 丁黟也没客气,顺势收下。 十二月,大雪,郭昌前来知青点。 彼时,知青点所有人围坐一起,互相探讨学习问题。 敲门声响起,李爱国出去开门。 “郭昌同志,有事吗?”从一个称呼里,就可以看出亲疏,同志二字,李爱国说得生硬疏离。 同是知青点的知青,郭昌和孙秋美的事情,虽然他们从不在外面露出端倪,但偶尔的眼神拉丝粘稠,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怎能看不出来。 李爱国是知青点的老人,这样的事,他也不知道见过多少次。 “李爱国同志,请问孙秋美同志在吗?我想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同样都是知青,郭昌的长相,绝对在一众知青中,独占鳌头。 注重保养的他,皮肤比比别人白。 怪不得能被何华灿一眼看上。 救命恩人,有权有势有长相的,叫以身相许。 无权无势长相还拿不出手的,叫下辈子结草衔环,以报君恩。 李爱国脸色难看,眼神凌厉,正想说点什么,打消郭昌的痴心妄想,还单独说点事,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婚,知不知道避嫌? 丁黟走出来,拦住开始暴躁的李爱国,“李哥,没事,我也有事跟郭昌同志,省的以后不清不楚,坏我名声。” 目光扫过门外的郭昌,丁黟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郭昌脸色逐渐黑下来,和满地白霜形成鲜明对比,眼中如有有旋涡一般,黑黝黝吓人。 以前只要他摆出这个死样子,孙秋美就会低着头认错。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丁黟。 丁黟可不会惯着他。 两人移到门外,靠墙角落中。 “说吧,找我什么事?”丁黟的声音,和天气一样,冷冰冰冻人。 李爱国并未走远,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之间的动静。要他说,郭昌就不应该来找丁黟,他一有妇之夫,妇还是当地人,还是个家里受宠的,出了问题,郭昌拍拍屁股就走,剩下的还不是他人担着。 “你变了。”郭昌强忍着不悦,语气温和下来。 “呕!”丁黟差点就吐了。 变心不可怕,毕竟人心复杂。变心后还想装深情人设,利用前任,那就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郭昌,你真让人恶心。没事我先进去了,怪冷的,又冷又恶心。” 丁黟转身要回,郭昌连忙去拉人,丁黟反手便是一个大逼兜。 郭昌捂着脸,眼里冒火,脸色白里透黑,黑中带红。 “你敢打我!” 丁黟突然觉得郭昌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打都打了,来一句敢不敢,还有什么意义。 “等等,秋美,晚上你能单独出来一下吗,我有东西要还给你,就在以前那个小树林里。” 见丁黟要走,完全不理会他,郭昌急了,他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连忙将此次目的压低声音说出来。 “是你之前送我的东西,你也不想它们被其他人知道吧?” 丁黟扭头,似笑非笑看了郭昌一眼,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郭昌知道孙秋美脸薄,只要他将那些东西传出去,他最多受几句非议,孙秋美则不一样。 他敢打包票,对方一定会去。 看到丁黟心情不错的走回来,李爱国哈着白气,担心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丁黟笑了,笑容明媚,仿若云消雾散,“没事,打了渣男一巴掌,算是为自己曾经的眼瞎做最后道别。” 晚上,大家睡下之后,没有惊动任何人,丁黟一个人偷溜出去。 一路上,脚不沾地。 天上簌簌下起雨夹雪,寒风直往脖子里灌。 拢了拢衣服,丁黟飘到小树林,远远看到有一个人形雕像站在孙秋美长待的树底下,不时哈口气,跺跺脚,肩膀厚棉袄已经湿透。 郭昌这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也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一直隐忍。 丁黟蹲下,捡起一枚石子,屈指弹出去。 郭昌在原地晃了几下,“嘭”,摔倒在地,滚到一身泥。 丁黟上前踢了一脚,郭昌没反应。 第367章 下乡的孙秋美6 郭昌既然已经搭好舞台,那就让他亲自上场,高歌一曲又何妨,当给大家逗个乐。 带着手套,提着郭昌,丁黟来到郭昌早就选好的地方,偏西村原何家祠堂,后废弃不用,当做粮仓的一部分。 由村里孤寡何老头看守,何老头每天都会进去巡视一遍。 此外,何老头年轻时遭受过爱情的背叛,本来是他的未婚妻,却和别人厮混被抓住。未婚妻家里火速退婚,另外两人完婚。 从那以后,何老头对偷情的人,百般看不上,发现一例,就会让一堆逼~人身败名裂,嚷嚷得整个村子都知道。 那时候,孙秋美就是因为被何老头发现,直接堵在屋里,邀请所有偏西村所有村民前来参观。 孙秋美百口莫辩,名声跌入谷底,不得不嫁给何华富。 这一次,郭昌还是按照原来的手段布置。 丁黟拎着人,从墙头跳进去,进入祠堂,偏殿中,响着长长短短的呼噜声。 走进去,看到何华富躺在地上睡得正香,身上还裹着一床厚被子。 丁黟不由得想笑,这个地方,厚被子哪来的? 只能说明,所有的过程,参与的不止有郭昌,还有何华富一家,甚至何老头也在内。 偏偏那么多蹊跷,全部被忽视。 丁黟扒光郭昌,一条裤衩都不给他留,塞进何华富被子里,掀起的被子一角,辣眼睛发现,被子下白花花一堆肥肉。 皱眉想了想,对方如此不做人,干脆再来一个。 从墙头跳出去,路过何老头充当保安亭的屋子,屋子里发出何老头吸旱烟的声音,呛鼻的味道飘出屋外。 何老头低声叹气,几次望向祠堂,摇摇头,选择关门吹灯睡觉。 为了不影响她的布局,丁黟睫毛一动,隔空拍在何老头身上,让他一夜好眠。 拐弯来到何家,同样的方法,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打晕何华灿,打包带走。 再次来到祠堂,扒光何华灿,将人塞到两个男人中间。 带走所有衣服,扔到祠堂外墙角,不起眼的地方。 丁黟还是觉得有点不保险,要是何老头进来看到这样三个人,不嚷嚷怎么办。 来到何老头屋外,梦中给他下一道暗示,明天早上起床,利用高音大喇叭,通知祠堂进贼了。 做完这一切,丁黟拍拍手离开,回到知青点,翻身上炕,被窝里扯出枕头,自己躺进去。 睡在旁边的吴娜嘟囔一句:“秋美,你干嘛去了?” “起夜。”丁黟翻过身,故意弄出一点声响,“外面好冷,早知道不喝那么多水。” 雪下了一整夜,因为梦想,所以有动力。 知青点所有人早早起床,洗漱吃过饭,温书的温书,刷题的刷题。 村里祠堂位置传来吵闹声,声音越来越大,许多人皱着眉头,嫌弃他们太闹。 李爱国放下笔,“算了,我去看看。” 丁黟站起身,伸懒腰道:“我也去,书背的头疼,出去走走也好,清醒一下。” 见她这么说,剩下的人纷纷响应,眼底闪着八卦的光芒。 “哎呀,还是出去走走,学习嘛,讲究劳逸结合。” 入冬之后,好久没看过热闹了。 随着知青走近,越靠近祠堂,路上讨论正欢的村民集体开始闭嘴,眼神飘忽。 大队长上前拦住他们。 “你们怎么过来了?” 李爱国站出来,“闹哄哄,怕是发生什么事,我们来看看。大队长,前面怎么啦?” 大队长表情噎住,欲言又止。 丁黟看到昨晚扔衣服的地方,被雪掩盖,形成一个小土堆,刚好离他们站的地方不远。 左脚绊右脚,“噗通”一下,丁黟自己摔出去,刚好摔到衣服上,插进去的手,再拿出来时,刚好带出一件女式内衣。 “啊——”丁黟跳脚,如受惊吓般,一把甩出去,刚好将那件衣服甩到众人面前。 脚下乱踢,又踢出几件衣服。 “吓死我了,下面怎么会有人的衣服,不会是冻死了了吧?” 丁黟眼珠子转动,当场手刨起来,一边手刨,一边招呼其他人。 “大队长,死人了,快来帮忙,叔叔伯伯婶婶们,别聊天了,赶紧来帮忙。” 大队长愣了一下,脸一黑,赶忙前来阻止,丁黟已经将所有衣服全部扯出来。 那些衣服,穿过且七成新,在这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绝不会有人将这些衣服扔了。 有那棒槌的大婶,看到它们没人要,脚步一颠,跑过来,“见者有份,都是好衣服,我说孙知青,你可不能独吞,这是偏西村的衣服。” 丁黟红着脸,全推给大婶,细声争辩,“我没有,我不要。” 大婶挑挑拣拣,发现衣服里面包裹的内衣裤在残留的恶心痕迹,顿时不高兴嚷嚷,“那个王八犊子,衣服脱在这里耍老娘,也不怕天打雷劈。” 说完,她惊恐的看向祠堂内部,继而眼眸大亮,发现了不得的八卦。 在场知道祠堂里是什么鬼样子的村民,皆用一双八卦的眼盯着祠堂。 “还说自己冤枉,等都等不及,在外面就脱光了。这……” “何老头怎么看门的,如何能让这等不要碧池的男女,是辱了祖宗的脸。” 大队长两眼一黑,晚了,瞒不住了,丢脸都丢到知青那里了。 他还想尽最后的挣扎,没防着赵兴已经偷溜进去,这会,在大家瞩目下,红着脸从里面钻出来。 跑到知青这边,用咬耳朵的掩饰动作,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里面,何家何华富何华灿兄妹,还有他家女婿郭昌,三个人光溜溜抱在一起,都没穿衣服。何华灿身上青青紫紫,郭昌屁~股还流着血,好怕人。” 大队长身形晃了几下,抬起的手臂无力放下去,算了,丢脸就丢脸,不过是亲戚。 大家都知道,便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在此刻庆幸,里面的不是他的家人。 是亲戚,是关系已经很远的亲戚。 心底说服自己,大队长吼道:“何布家的来了没有,赶紧送衣服过来,让里面三人赶紧穿好衣服滚出来,别脏了地方。” 何布,何华灿兄妹已逝父亲名字。 “已经脏了。”拿着衣服的大婶,嫌弃的扔在地上,悻悻道。 第368章 下乡的孙秋美7 大队长太阳穴直跳,他都想不干了。 一男一女好处理,两男一女怎么处置?又是夫妻又是兄妹又是舅哥妹婿,这关系乱到,大队长只想撂担子。 单独还好说,可为何这些关系要一起发生? 都怪何老头那个大喇叭,发现事情为何不来偷偷报告,偏偏吵到整个村都知道,现在好啦。 外人也知道了。 “伤风败俗。” “不知廉耻。” “……” 大队长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脏词都骂了一遍,第一次发现自己词汇量如此匮乏,早知道…早知道村妇骂人时,他多观摩学习。 悔不当初。 丁黟内心冷笑,丝毫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更加不觉得大队长如今焦头烂额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 是帮凶,就要承担起别人的报复。 “大队长,现在怎么办?”村民上前询问,指着在场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众人,还有意犹未尽,想要知道更多爆点的知青。 大家都竖起一双耳朵,想要知道大队长会怎么做。 怎么做?大队长只觉得流年不利,这种事情,在这个严打的年代,只要爆出去一丝半点,他这个大队长就不用做了。 “来了,来了,衣服终于来了。”被大队长心中咒骂的何家人,此刻才带着衣服匆匆赶来,而地上那堆已经湿透的衣服,却无人问津。 “让他们穿好衣服,滚出来,关到牛棚里去。” 偏西村的牛棚,是真的关牛的棚子,除了不漏雨,那味道,那环境。 祠堂三人组狼狈出现,在几个年轻小伙的推扯厉喝中,踉跄走向牛棚。 郭昌一双眼,死劲盯着丁黟,丁黟假装害怕,往众人背后躲,还不忘大声蛐蛐。 “郭昌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杀人一样,不会是因为我们坏了他的好事,想要报复吧?” 报复?其他人一听,做错事的人还想要报复,那还得了。 看管三人组的年轻小伙,一脚踢向郭昌,紧跟着拳头落下,一边打,一边骂。 “胆子肥了,还想报复。我呸,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一个上门女婿,上门女婿是什么,就是一条狗……” 偏西村大部分人都姓何,是一大家子,何华灿长得漂亮,从小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她。 唯有郭昌,在这里无亲无故,还担着上门女婿的身份,不找他出气找谁? 丁黟低着头,心底露出讽刺的笑。 一大家子,呵呵! 郭昌,你也有今天。 丁黟倒要看看,往后的日子,郭昌还如何和何家相亲相爱。 下午,大队长亲自到知青点招李爱国,目的是封口。 这件事影响很大,村里人还好,为了自家儿女的嫁娶,村里的荣誉,他们不会主动去乱说,最多背地里嘀咕。 难搞的是他们这群知青。 大队长都亲自上门,李爱国知道,他们不服软也得服软,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大队长只要随便说几句,小小刁难一下他们,他们这群回城无望的人,江北偏西村独立,分到活计最差最重的活计,计工分时,挑点毛病,最后一年到头,分到的粮食还不够自己吃。 “大队长放心,我会叮嘱其他知青,最近,我们都没有出门的打算。” 意思很明显,如果事情传出去,绝对不是他们传的。 天寒地冻,山路崎岖不平,他们又不需要走亲戚,都老老实实待在屋内,出事不要找他们。 大队长听懂了,他沉重的拍了拍李爱国的肩膀,“多谢李知青体谅,我…唉……” 终究还是没将诉苦的话说出来。 转身离去的时候,李爱国发现,一向腰板挺直意气风发的大队长,如今背微微弯曲。 想必是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 丁黟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位大队长想要更进一步,而今年,是对其的最后一次考核,没想到会功亏一篑。 这件事,只要查出来,大队长便会受影响,他不敢去。 不仅功亏一篑,何母和何家兄弟天天跑到大队长家闹,让他给个说法。 大队长能给他们说法,要不是现在是新时代,他都想宰了几人,杀鸡儆猴。 开年五月,纪明接到家里的信:上头有意重启高考,让他早做准备。 纪明将这封信拿出来给大家参考,每个人的心底,都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开春之后就是劳作,虽然有大队长打招呼,将知青的活计,全部换上轻松的活,但春耕加上每天熬夜学习,对他们的压力还是很大。 简而言之,他们没底。 现在,是有保证了。 很快,又有其他人收到家里的信,也透露出几分高考的事情。 众人的学习兴趣,格外高涨。 用李爱国的话来说,他们提前掌握先机,就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丁黟在学习中,一点点绽放自己的潜力,后来居上,一跃成为十一人中学得最好的人。 其聪明程度,举一反三,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没上过高中,对她格外照顾。到现在,有不会的自己拿来问她,丁黟会有一二三四种方式,教他们解答。 九月,消息传出,十月,正式对外公布,十一月重启消失十年之久的高考。 大街小巷,村头地里,所有青年都沸腾了。 特别是李爱国,正式消息下达的那一刻,他感到尤为庆幸,因为他刚好卡在年龄上,再晚来一年,他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 李爱国去找大队长,大队长同意他们可以只上半天工,剩下的时间用来学习。 何家,郭昌代替孙秋美受苦受难的位置,何家任何一个人,下到三岁,上到何母,都瞧不起他。 听到郭昌想要去参加高考的消息,何华灿嘲讽大笑,“凭你,也配。” 一年时间,何华灿都不愿意走出家中大门,她明明拥有美好的未来,却因为那件事,受尽嘲笑奚落。 对于当初同意郭昌做法的人,何华灿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她想报复丁黟,却没想到丁黟滑不溜秋,一次都没逮到。 第369章 下乡的孙秋美8 郭昌倒是单独面对过丁黟,是因为他总用一双恶心的眼睛看人,丁黟怒了,找个机会狠狠收拾了他一顿。 下次遇到丁黟,郭昌想起身体被打的痛,恨不得离她远一点。 找不到伤口,医生也看不出任何问题,就是痛,一动就痛。 何家看他不顺眼,离了他何华灿现在又找不到其他人接盘,只能将郭昌留着当何家苦力。 吃得最少,干的活最多,一不顺心,何家几个男人一起上,揍得他哭爹喊娘。 更恐怖的事,何华富总用一双奇怪的眼睛看他,看得他心底发毛,有时还会过来摸他。 郭昌逃不掉。 他这样的人,本就欺软怕硬。 何家威胁他,只要他敢跑,他们后脚就去登报,言明他的好事。 郭昌质问何家:“你们说出我的事,就不怕何家受连累?” 何家大哥十分光棍,“何家有我们就够了,四弟废了,小妹毁了,凭什么你可挣脱?” 何家老大最近也是过得憋屈,以前他打媳妇王翠芬,王翠芬不大敢抵抗,现在只要他敢扬拳头,王翠芬便威胁他,“敢打老娘,老娘就将你家的好事传出去。” 何家老大本来不怕,可是何家四个儿媳妇全站在一起,总不能因为四弟和小妹的事情,其他兄弟全部和妻子不和吧? 何家将所有的愤怒,全部转移到郭昌身上。 郭昌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虽然他偷偷跑去报名,但后脚,大队长就将他报名的消息传给何家。 考试前一天,丁黟等人提前去往县城,直接住进招待所里。 努力一年,他们不想功亏一篑。 考试当天,郭昌连何家大门都没能出来。 一个月后,通知书陆陆续续送达,偏西村知青点十一人,十一个人全部考上大学,其中,丁黟考得最好。 那天,丁黟接到录取通知书,望着上面鲜红的红字,露出绝美的笑。 刚好,雪停,太阳从厚重的云雾中探出头来,照射在丁黟扬的脸上,她那张仅清秀的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一次,换我有美好的未来。” 经历那么多世界,还手握大道规则,如今,丁黟已经不需要询问幺幺,便知道有哪些人是打算回来,哪些人不打算回来。 还想回来的原身,其灵魂会一直在丁黟左右,观摩她的做事方式。 不想回来的原身,早早就去投胎,让丁黟能在保持人设的同时,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世界已经不值得孙秋美留念,她早早的便去投胎。 分别的日子,十一人吃了一顿散伙饭,第二天提上行李,言明以后有时间再相聚。 其他人都是先回了一趟家,丁黟没有,一年前送出的那封信,石沉大海,家里人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就当孤儿好啦!” 丁黟如是安慰,送走其他知青,她收拾好行李,踏上京市的火车。 一到了京市,先去买了两套房。 一套在二环内,一套在学校附近。 丁黟表示,缺钱,她是不可能缺钱的,好在买房不用票,否则还有点为难。 填报志愿时,丁黟只填了一个学校,那就是京大。 京大不同的专业,录到哪个去哪个,她不挑。 其实是丁黟偷懒,不想自己伤脑筋选择,干脆将选择权交给学校。 考试的时候,她不想太出风头,所以选择控分。填志愿时,同样,她从第一格,到最后一格,按照招生专业排序,全部填满后,丁黟就不管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人已经到京市,不久将去报到,丁黟也没有重点关注过。 她本来想选择躺平,后来想想,在这个时代,躺平不符合孙秋美本人的意愿。 那便,做出一番成绩,不枉她来走一遭。 二月,春寒料峭,京市的天气,鲜活的肉~体还裹在厚重的棉衣里,来抵御寒风的肆虐。 丁黟穿行在京市大街小巷,热衷于去每个地方打卡,拿着一个伪装改造过的高科技相机,到处留影。 寒风中的第一关,人迹罕至的长城上,人声鼎沸的天坛,带着特色文化的胡同巷子,皆留下丁黟停留的痕迹。 开学前两天,丁黟才停下来,同时见到十一人中其他五人。 他们报考的学校都在京市,其他几人则是分散在全国各地。 “秋美,我蹲守好几天,以为丢了呢?”江梅上前给她一拳,戏谑道。 丁黟龇牙,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大姐,你一个天天做农活的女知青,以为自己是娇滴滴大小姐,力气都大不知道嘛?” 江梅变白了许多,想必这段时间在家里过得不错。据她曾介绍,是京市隔壁市的人,据说有个姑姑在京市,她来这么早,丁黟并不奇怪。 幸好丁黟提前搬到学校这边的房子,否则还发现不了,学校门口蹲着的江梅。 “三天,我现在住在姑姑家,后天再去学校报到。” 江梅跟在丁黟后面,看着她顺着学校门口街道,然后从某条胡同穿进去,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秋美,你住在这里,房租很贵吧?你真没回家看看?”江梅好奇打量周围,等丁黟伸出手,邀请她进去后。 “这……好漂亮。” 江梅震惊,感觉自己眼睛看不过来,这所院子,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可是走进去,发现院子大得出奇。 庭院中间,是一株巨大的海棠树,还不到花期,海棠只有星星点点的花苞。 庭院往后,是一栋漂亮的洋楼,三层高,洋楼左后侧位置,露出玻璃花房,里面有各色茶花,开得正艳。 左边,有一处类似葡萄架,架子地下,原木色的秋千架在前后摇晃。 “进来吧,杵在门口干嘛,当门神?” 丁黟瞟江梅一眼,发现其嘴角有可疑液体,顿时不忍直视。 随着丁黟走进屋,江梅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还有淡淡的草药味。 嘴角的可疑液体,分泌得更多。 “好香啊,是什么?” “鸡汤,熬了几个小时,一会喝点,暖暖身体。” 丁黟脱下外套,顺手放在门口衣架上,看到江梅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也不管她,自顾自走进厨房。 第370章 下乡的孙秋美9 丁黟端出饭,招呼好奇心爆发的江梅。 “先来吃饭,你不饿吗?” 这么一说,江梅感到自己肚子咕咕叫,快步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秋美,这…太奢侈了。” 可以递给江梅一双筷子,说道:“也还好,主要是这几天想着你们快来了,提前准备,到时候大家在一起聚聚。” “嗯。” 很快,江梅就说不出话来,嘴里塞满食物,忙得没空问丁黟。 丁黟乐得如此。 吃完饭,江梅按住丁黟肩膀,屁颠屁颠去洗碗,丁黟随她,自己半躺进柔软的沙发。 不一会儿,江梅擦干净手走出来,问出早就问却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秋美,这房子……” “我买的。”丁黟倒了一杯茶,递给江梅,不在意的随口道。 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无所谓的姿态,江梅再次震惊。 “你买的?多少钱?”问完,江梅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将心底话说出来,随便查探他人隐私呢。 “没花多少,也就几万块。” 江梅自闭,早知道她就不问了,可是心底痒得慌。 “秋美,你可不能做傻事。” 江梅一脸担忧,似在隐忍,看得丁黟只想笑。 “放心,来路正宗,具体原因,我就不能说,和上面有关。”抬起手指,丁黟高深莫名的指向上方。 她指天道。 江梅恍然大悟,大呼口气,安慰惴惴不安的心脏。 “没问题就好。” 此时,江梅已经在心底脑补出多部大戏,为丁黟的钱财来历,构造出完美的逻辑。 休息了一会,丁黟带着江梅上到三楼,江梅才发现,为何丁黟当时见到她的时候,表情那么奇怪,似乎想笑,又为了照顾其自尊,强行忍住。 “哇,秋美,这里竟然可以看到你们学校门口,那岂不是说,李哥来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在这里看到。” 李爱国和丁黟在同一个学校,不同系。 丁黟是计算机专业,李爱国则是在地质学。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出去等多冷。” 江梅不接话,她发现,从这个角度去看,她之前可怜巴巴,哈着热气,蹲在学校门口的动作颇有几分猥琐,因为她看到一个和她之前动作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双眼呆滞的蹲着,尚有几分不好看,她之前还那样蹲着那里,眼珠子乱转,生怕错过谁,岂不是…… 江梅捂脸,“没脸见人了。” 丁黟摸出一本书,任由江梅发癫。 这个季节,京市天黑得早,四点钟,江梅便提出告别,她现在住在姑姑家,不好夜不归宿。 “我明天再来。” “嗯。”丁黟顺势扔给她一把钥匙,“我不在家,自己开门进来。” 江梅看了看钥匙,未拒绝,大方接过。以他们多年的革命友谊,有些话无需多言。 李爱国报名当天到校,而丁黟刚好从学校走出来,她并未办理住校手续,省不少事。 由于当前大一新生的特殊性,学校不强制要求他们住校,给丁黟可乘之机。 开学前一个月,是军训,这种训练,对大部分人而言,是在可承受范围内。 军训完,在京市的五人聚集在小楼,畅谈梦想。 丁黟拿出一些收藏的酒,精美的容器替换为普通的玻璃器皿,度数颇高,没多久,其他人酒醉,倒在地上。 屋里有暖气,丁黟不怕他们冻着。 她走出屋子,海棠树上,粉色的海棠花半开,惊艳这个春天。 春天,万物复苏,丁黟正式踏入大学的学堂,从此一鸣惊人,一发而不可收拾。 用一年半的时间,完成四年的课程,顺利毕业。 毕业后,进入国家安全局,主攻国家信息安全。 三十岁的丁黟,成为国家最年轻的少将,带领下属,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拦截无数国际上投掷过来的网络炸弹。 并超前提出,现代战争,终将从机械战争,转化为信息化战争,信息化战争关键要素包括网络、数据、算法等数字基础要素。 信息化战争依托网络化信息系统,大量地运用了具有信息技术、新材料技术、新能源技术、生物技术、航天技术、海洋技术等当代高新技术水平的常规的武器装备,并采取相应的作战方法,在局部地区进行的,目的手段规模均较有限的战争。 谁掌握了信息,谁就掌握了先机。 丁黟致力于填补国内这方面的漏洞,说好的朋友之间的相聚,一次次缺席。 三十五岁时,丁黟获得国内优秀青年奖,新闻上,将她前几年的成就拉出来溜了一遍,证明这个奖项实至名归。 新闻公布后一个月,丁黟正在实验室和装备部对接一项试验,助理方典进来告诉她:“孙少将,外面有一个据称是少将大哥的人找您,说您父亲病重,想见你最后一面。人已经被拿下,少将要不要出去看一眼。” 能报到丁黟面前,证明对方祖宗十八都已经查清楚,情况属实。 “让他们来见我。” “是,少将。” 未满十六岁下乡,如今过去近二十年。 对面的男人,长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和孙秋美记忆里的父亲十分相似。 丁黟知道,他不是孙秋美的父亲,而是孙秋美的大哥。 孙秋美母亲离世时,她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不满三月,父亲另娶。 有后妈,就有后爸。 孙秋美从小吃不饱,人也长得瘦瘦小小,丁黟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才二十岁的人,沉疴痼疾,已有十年之久。 孙父有三子一女,孙秋美最小。 后妈进门,大哥已经是十八九岁可以结婚生子的年龄。 结婚后,孙大哥搬出去,任由弟弟妹妹在后妈手下讨生活。 二哥三哥是男孩子,孙父还会看顾几分,后妈也不会欺负太狠,唯有孙秋美,没有人保护,爹不疼,没娘爱,无兄长爱护,一个人跌跌撞撞长大。 一到年纪,她就自己报名下乡当知青。 不下乡,她就要被当做人情给卖了,下乡,好歹还有一条活路。 孙秋美苦寻的亲情,在丁黟这里,一文不值。 第371章 下乡的孙秋美10 “有事?”丁黟语气冷淡,眼底冷漠,不带一丝温度。 孙秋风站起身,手脚不知如何摆放,欲上前拉扯丁黟。 丁黟随身两位警卫立马上前一步,拦住他。 “她是我妹妹,我和她说几句话。”孙秋风哀求警卫员。 “呵……”丁黟突然想笑,她是妹妹,现在的她是妹妹,当初的孙秋美就是谁都不想要的拖油瓶。 “秋美,你让他们下去,大哥真有事和你说。”求警卫员不行,孙秋风转身去求丁黟,脸上纠结难堪。 看着让人心疼。 丁黟没有心疼。 “有什么事,就这样说,他们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寸步不离,职责所在。” 孙秋风一下子老泪纵横,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拦住下滑的眼泪,看着有几分滑稽可笑。 “秋美,你救救你侄子,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你救救他,将来他还能给你养老摔盆……” “哈哈哈……”不等孙秋风说完,丁黟笑出眼泪。 养老送终,她现在缺养老送终的人吗,她现在三十五岁,只要她放出话,想要收养个孩子,国家层面马上给她办得妥妥的,除了最终人选她来定,其他都不用她操心。 就算她现在死了,想要给她当孝子的人,能从京市这头,排到那头,还是过滤掉歪瓜裂枣,上面精挑细选出来的队伍。 孝子排不上,当贤孙的也有一大批等着。 “孙秋风,不是我那不当父亲的爸要死了吗,怎么会是你儿子要死了?” 孙秋美的记忆里有这么一幕,十一岁的她,两天没吃饭,饿着肚子去大哥家想要讨一点吃的,大哥大嫂躲在屋内不出来,四岁的侄儿出来打发她。 “讨饭的,不要来我家。” “讨饭的,你滚,滚回去,你个拖油瓶,来我家干嘛,再来我家,打洗你。” 四岁的孩子,或许不明辨是非,大哥大嫂两个大人,还能不懂。 她明明闻到,屋内传来的饭菜香味,透过紧闭的门框,一点点往鼻子里钻。 侄儿看她不走,上前推搡她,将她推倒在地,额头摔出个大窟窿,血汪汪流。 屋内的人始终没现身。 她和小侄儿对峙的时间或许太长,长到饭菜的香味开始变淡。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大哥拉着侄儿进屋的背影。 还是邻居看不过去,稍微包扎,送她回亲爸后妈居住的地方。 两家,只隔着一条小巷子。 “秋美,你笑什么,你侄儿要死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孙秋风擦拭泪水,神情凄苦。 “没什么,孙秋风,你在我面前装可怜,是不是用错地方,别说是你儿子,就是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救。” “你…你个不孝女,那爸呢?爸也要死了。” 孙秋风收起眼泪,恶狠狠看着丁黟,“上面要是知道你不孝,你还会有如今的地位?” 得不到,就毁掉。 看不得你好的,有时候是亲人。 “呵,孙秋风,你不会以为我能站在今天这个高度,是因为孝顺吧?还是你以为,上面没查过我这么多年的遭遇。” “方典,送客。” 丁黟转身就走,她真是浪费时间出来见这家人一面。 “回去告诉老头子,等他死了,我会去送他一程。至于那想给我养老送终的好侄儿,我会告诉下面的人,犯了事,该怎么判怎么判,不用给我面子。” 霎时间,孙秋风脸色惨白,他儿子要被枪决了,唯一能救的人不救他。 “孙秋美,那是你的侄儿,他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事,你眼睁睁看着他年纪轻轻丧命吗?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他还叫你一声姑姑,啊……” 丁黟回头看着被拖走的孙秋风,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 “姑姑,他从没有叫过我姑姑,所以,我不是他姑姑。快三十岁的人了,谈不得年纪小的话题,别往上靠。” 孙家不穷。 孙秋美父母是双职工,后妈也是临时工。孙秋风夫妻也有工作。 可是,谁都不想管孙秋美,都想把她赶出去。 要不是饿死亲女,孙父早就将这个没用的女儿给丢了,甚至读书,也是街道盯着他们。 孙秋美才磕磕绊绊的读完初中。 据丁黟所知,这些年,因为她的成就,她也没有明着说要报复,直接当他们不存在。 孙家想要做点什么,上面多少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给点机会。虽不多,总比普通人好太多。 而她好侄儿,都能混到被枪决,可想捅了多大篓子。 丁黟没有主动出手,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他们还想跑到丁黟面前吠,别怪她出手。 没等丁黟出手,孙秋风已经离开京市。 丁黟没有关注后续,国家没通知她,证明那老头一时半会死不了。 和许多个世界一样,鉴于丁黟的身份,她的出行,有诸多限制。 这一世,丁黟没有想着到处浪,闲暇之际,她对各种技能产生浓厚的兴趣,一不小心,就跑去考一个证。 最后满满装了一大箱子。 孙父去世的时候,丁黟回去看了一眼。 物理意义上的一眼,看着他下葬,然后离开。 此后几十年,丁黟不断在信息优化的道路上,一点点创新,一次次取得重大进步。 信息与战争,是她奋斗一生的主题。 七十岁刚过,丁黟身体急剧恶化,她提出,想要出去走走。 七十一岁时,丁黟坐在汽车后排,在四个警卫员陪同下,游览祖国大好山河。 七十二岁,于草原上病故。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苍穹之下,是丁黟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来的身体。 十年后的新闻,重新将“孙秋美”这个名字提起,提起她一生的功绩,还有小时候的故事。 孙家几个兄弟都还在世,子孙后代聚集一堂,他们纷纷责怪自家长辈,有那么厉害的姑姑,为何不联系。 为何不联系? 昨天对她爱理不理,明天让人高攀不起。 他们想联系的时候,丁黟早就没给他们机会。 机会,丁黟给过他们,最后那封信,在乡下的最后那一年。 她收到的是失望。 第372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1 丁黟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水龙头滴水的的滴答声,如魔音一般,响在耳旁。 烦躁翻身坐起,入目是一间狭窄的宿舍,靠墙两边放了四张铁架子穿床,上下两层,铁杆上锈迹斑斑,床上隆起一个人形弧度,枕头凹下去一块,却没有人在上面。 靠墙的两张床之间,有一排从上到下的柜子,一排四个,另外一边墙也是同样的布置。 八张床铺,八个柜子,一个活人。 “哒哒哒……” 门外走廊有脚步声路过,丁黟却没有听到呼吸声,一丝也没有,像是空气飘过。 在床铺上坐下来,脑中没有出现剧情。 丁黟愣了一瞬,果断跳下床,打开房门。 走廊里,一双红色绣花鞋在前面跌跌撞撞跑着,脚步凌乱,后面跟着几双男式布鞋,凶神恶煞。 没有人影,鬼影也无。 丁黟抱着手,倚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看着几双鞋在走廊,来来回回跑了一趟又一趟。 这地方看起来是一处高中宿舍楼,对面宿舍门牌上,贴着高三(六)班的字样。 空无一人的走廊,空无一道呼吸的宿舍,逃命的绣花鞋,看戏的丁黟。 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宿舍没有卫生间,丁黟朝着滴水的房间走去,走到长廊尽头,拐弯的地方,是一间宽敞的洗衣间,有三个宿舍那么大,洗衣间里面,是厕所。 两排蹲坑,一面靠墙,用砖和瓷砖分割开。 没有门,只在前面加上一道横着的矮墙,矮墙两端开口,供人进出。 滴水位置,是靠窗最后一格厕所,冲水阀开关处,一滴滴浓稠鲜红的液体从中浸出,凝聚成团,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紧接着消失不见,唯有地板回应的叮咚声响。 丁黟抱着手,靠在门框上,幽幽感叹:“不讲卫生。” 灵异事件,为何总少不了厕所这一环? 都灵异了,能不能讲讲个鬼卫生?厕所,不恶心吗? 还没吓到人,先恶心个鬼? 死都死了,还和自己过不去。 陷入污浊之地,到底是要吓人,还是想恶心鬼。 “哗啦啦!” 冲水阀自动冲水,流出来的却是红色的浓稠液体。 丁黟就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 吓唬谁呢? “脏了!” 话落,水停,滴答声消失。 走廊里的哒哒声靠近,一双红色绣花鞋冲入洗衣房,从丁黟脚边迈过,冲入厕所,到墙边后,停在那里不动。 “唉!”丁黟长叹,“好无聊,好歹来个魂也行。” 丁黟没看到,红色绣花鞋听到这句话后,哆嗦了一下。 无聊打哈欠,丁黟上前,拎起绣花鞋,走出洗衣房。 洗衣房外,三双男士布鞋排成一列,丁黟出来时,产生一种错觉,它们,好像想逃。 脚尖轻轻踢了踢其中一双。 “活的?” 布鞋滚了两滚,规规矩矩站好。 “还真听得懂话呢。” 哒! 哒! 哒! 硬底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三双布鞋肉眼可见的慌了,队列变得不整齐。 正常人听到这脚步声,应该是恐慌的。 丁黟没有,她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半晌后,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男式皮靴映入眼帘。 明明只是一双皮鞋,却走出千军万马的气质。 “真好玩,这是你们老大?”丁黟低头笑着问。 三双布鞋瑟瑟发抖,如同狗腿子般,点头哈腰靠近黑色皮鞋。 丁黟手中的红色绣花鞋,颤抖着想逃,丁黟拽住不放,甚至恶劣将其扔向黑色皮鞋。 啊! 红色绣花鞋在接触到黑色皮鞋后,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蹦三尺高,紧接着一溜烟撞入墙壁,消失不见。 丁黟上前,一脚踩在黑色皮鞋上,脚掌碾了几下。 皮鞋变形。 丁黟抬脚,它如受到惊吓的小媳妇,蹦跳着离开。 慌不择路。 “呵……” 丁黟回到最开始的宿舍,跳上床,被子一盖,开始睡觉。 门外安静如斯,宿舍内,只有丁黟熟睡的呼噜声。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没有早操铃声,没有上课铃声,没有宿管叫起床拼命吹奏的哨声,丁黟睡到自然醒,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作为学生,当然学习为重。 丁黟爬起来,用半分钟洗漱完毕,装模作样拿上一本书,按照宿舍门上的标识,走进对应教室。 高三六班。 靠近教学楼,郎朗的读书声。不像是高中的课堂,反而更像是小学课堂。 白日的校园,脱离夜里的阴森恐怖,丁黟却有种自己与其格格不入的错觉。 这种感觉,在推开教室门后,变得分外清晰。 好像,不正常的是她。 后面的黑板上用三色粉笔重点描绘有“高考倒计时”,下面是三个白色粉笔字:185。 前面黑板正上方,电子钟显示,am09:50. 黑板右上角,红白粉笔字写着:班级应到56人,实到56人。 丁黟站在教室门口张望,教室里做得满满当当,没有多余的位置。 更奇怪的是,她站在门口那么久,没有一人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 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讲台前,老师唾沫横飞。 “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数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玄学。所以,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大家说对不对?” “对!” “不对!” 学生睁着一双双无神的眼睛,愣神看着物理老师摩拳擦掌,开始发电。 “神说,要有光。” 灯泡亮了。 学生:“(ˉ▽ ̄~) 切~~,摩擦生电,早学过了。” 老师大怒:“早学过了,这次月考,摩擦生电的选择题,全班五十六个人,错了五十个人?” 学生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师继续无情嘲讽:“这都做不对,让神替你们考大学去?以后出去,可别说物理是我教的,丢人。” 啪! 老师一手按在讲台的试卷上,“来,试卷发下去。” 丁黟站在门口,从走廊吹过来的风,掀起她的发丝。 她孤零零站在门口,没有一个人看见她。 仿佛她这样一个大活人,不存在一般。 第372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2 倏忽,丁黟觉得有点冷,她好像和这个世界之间,有道看不见的屏障隔离开来。 白天,他们看不见她。 晚上,她看不到他们。 丁黟幽幽离开,背后还能听到物理老师痛斥学生蠢笨的声音,痛心疾首让他们相信科学,不要一天到晚整得自己神神叨叨。 “神神叨叨?”丁黟轻声念着。 她是谁?这个校园,到底怎么回事? 离开教学楼,丁黟游荡在学校各处。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直射,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小憩一场。 丁黟走累了,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来,望着教学楼的大门,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的点。 这是个学校,教学楼有大门,实验楼有大门,宿舍楼有大门。 可是,学校没有大门。 包裹着学校的,是三米高的围墙,围墙顶部,有着尖锐的玻璃碎片,尖角朝上。 上面覆着一层黑褐色痕迹,看着脏兮兮令人心生不适感。 没有一道进出学校的门,仿佛,这个学校,天然被隔离开。 坐在石凳上思考许久,周围陆陆续续经过许多学生。 放学了。 丁黟跟着他们,想看看这些人,是怎么离开学校的。 没有一个人离开学校。 所有人,都是住校。 就连所有的老师,全部住进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 夜里,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折射在床上的虚影,张牙舞爪。 丁黟又听到熟悉的朗朗读书声。 想到她醒来进入教学楼的时间,上午9:50。 这是一所高中,不是小学,不是早读时间,每个教室都在上课,哪来的朗朗读书声。 晚上,更加不可能。 回到宿舍楼,回到最初的那间宿舍,门后面贴着宿舍人员名单。 八张床铺,七个人,丁黟那张床,没有人住。 晚上11:00,宿舍熄灯。 刹那间,世界仿佛按下暂停键,安静的恐怖。 红色绣花鞋按时出现,还有男式布鞋,黑色皮鞋。 厕所里滴水的冲水阀,在安静的夜里,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丁黟拿根绳子,捆绑所有的鞋子,带着它们,走下宿舍楼。 宿舍楼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厚重的雾,阻挡住别人的视线,却没有阻挡住丁黟的视线。 透过浓雾,丁黟行走在安静的校园里,身后留下清脆的脚步声。 丁黟回头,后面跟着一连串的鞋子。 只有鞋子,没有人影、鬼影。 橘黄色路灯,仅亮着几盏,照亮校园的路。 丁黟按照记忆,走向教学楼,耳边再次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大江东去,浪淘尽……” 时而变成,“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最后又变成,“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声音从开始的豪迈洒脱,变得如泣如诉。 凄婉哀怜。 一遍又一遍,诗鬼亦加入其中。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身后各式鞋子,安静跟在身后。 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 有男式,亦有女式。 此情此景,丁黟想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灵魂在飘荡,而现实要求我脚踏实地。” 所以,他们留下鞋子,停留在原地,灵魂脱离? 丁黟双脚蹬地,身体拔高,从上往下看,顿时密集恐惧症爆发。 下方,哪里有什么雾气,是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魂体,彼此挤压挨着,脸上充满惶恐不安。 丁黟越升越高,突然感受到上方的屏障。 软软的,像是泡泡。 又像是延展性良好的金属,丁黟打出几圈,仅仅是让其稍微变形,却并没有戳破。 泡泡上,印着一张巨大的脸,仿佛无数面孔组合在一起,充满人的七情六欲。 喜、怒、哀、惧、爱、恶、欲。 生、死、耳、目、口、鼻所生的欲望。 丁黟看着祂在痛苦,却只在静立于半空,安静看着。 她像是一个外来者,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独立于世界之外。 缓缓降落,下方所见,魂体慢慢变成浓雾。 一想到自己被那么多魂体包围,丁黟只觉得浑身黏腻腻的难受。 夜欲深,雾越重。 从宿舍楼到教学楼,白天用时不到五分钟,夜里花了五十分钟,才穿过那片宽敞的篮球场。 十一点之前,丁黟特意看了下,教学楼和操场之间,是铁将军守门。 门有点老旧,锁却是新锁。 如今,还是铁将军把门,锁和门,且锈迹斑斑,丁黟握上去,仿佛力气大一点,这道门即将回炉重造。 锁只是装饰,丁黟拉开门,手上残留着一片锈红,颜色如同流淌的液体,在丁黟手心聚集。 大道规则运转,锈红似是遇到克星,发出阵阵惨鸣,化作乌有。 丁黟握紧拳头,刚刚,那道刺骨的寒意,想要往她身体里钻。 一只手拎着一串鞋子,一只手推开门。 门后,哪有什么教学楼,只有一片惨绿的荒芜。 远处飘来歌声,像是多重唱。 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一会哀婉,一会尖锐…… 丁黟双腿,踏上芳草萋萋遍地的荒芜中。 一重一个世界。 手中鞋子不见。 两手空空。 走近了,荒芜中,露出许多坟茔,古旧程度,堪比考古。 萤火虫跳动,和坟地中湿寒恐怖的气氛格外不搭。 坟地,还是和磷火更搭一些。 丁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穿过坟场,去往坟场后破旧的大楼中。 大楼布满弹孔和炮火轰击后的痕迹,墙壁黑漆漆的,似有一把大火,在其中肆虐过。 艺高人胆大。 丁黟只停留一瞬,就顺着大楼门的方向,进入其中。 一进去,天地再次变样。 还是夜晚,近现代的大楼,变成古代的阁楼。 狭窄的楼梯口,仅容一个人通过。 巴掌大的窗户,最里面的拔步床,证明这该是大家闺秀的住所。 床前面,摆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丁黟走近,身体紧绷,神情随意。 脚拉过一张绣凳,丁黟坐下,双眼盯着红色绣花鞋。 从鞋子大小,目测身高。 视线往上移动,停留在对方眼睛的位置。 第373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3 正面,直视。 在丁黟注视下,红色绣花鞋里,出现一双脚,逐渐往上蔓延,小腿、膝盖…… 最终,定格为一位身穿红色嫁衣,头戴龙凤盖头的新娘子。 掀开盖头,一张花容月貌的脸露出来,妆容精致,眉目含情。 下一瞬间,美丽腐烂。 绝美的容颜,像是接触氧气一般,露出底下的腐肉,眼眸流出黑血。 咧嘴一笑,皮肉里的蛆虫簌簌掉落。 眼珠子掉落在下巴,伸出乌黑烤焦的舌头,舔一口。 柔软黑亮的秀发变得卷曲,慢慢掉落,露出阴森森头盖骨。头盖骨呈现灰黑色,显示其主人,不是正常死亡。 红色嫁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被尸液浸透后,变成暗红色。 红色绣花鞋还在,它悄悄挪到丁黟身边,想要给予一记重击。 丁黟一巴掌扇过去,厉声道:“变回来。” 丑到眼睛了。 丑陋的腐尸重新变成漂亮新娘子,如精致木偶般,双手交叠,端坐于床沿。 红色绣花鞋服服帖帖穿在脚上,掩盖在红色裙摆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新娘子低眉垂目,眼底染上一抹悲伤。 她没有看丁黟,就这样愣愣看着自己脚下的地板。 丁黟站起身,四处观察。 这不是新房,看布局,倒像是藏于深闺的女孩的绣楼。 这个地方,只要一把大火,便能将所有生命掩埋。 逃无可逃。 丁黟这样想着,她的面前,果然出现大火。 火从楼底而起,火舌往上窜,端坐的新娘子纹丝未动,唯有眼底,染上的悲凉,愈发明显。 “不走吗?”丁黟问。 新娘子摇摇头,拔下头上金簪,照着胸口来了一下,脸上露出解脱神情。 个人选择,不可强求。 丁黟如何看不出,新娘子眼底的死志。 她活不了,或者说,外面的人就没想着让她活着。 在自己的闺房,身穿大红色嫁衣,被活生生烧死,还不如自我了断。 丁黟走到门边,门从早已从外面锁死,巴掌大的窗户,远远小于一个正常女性的宽度。 穿墙而出,走下狭窄的楼梯,丁黟看到三五家丁模样远去的背影。 “三小姐真可怜,未婚夫死了,竟被逼殉葬。” “据说三小姐未婚夫戏院失火而亡,没想到老爷如此残忍,居然要三小姐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火苗上升,很快吞噬整座绣楼。 丁黟在绣楼底部,发现油的痕迹。 熊熊烈火中,绣楼化作灰烬,唯有一双红色绣花鞋,静静摆放在其中。 远处,雄鸡报晓,天亮了。 丁黟立于宿舍楼楼顶天台,一月的风,猎猎作响。 阴天,浓重的雾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厚。 浓雾包裹的宿舍楼,看不到教学楼的情况,若有若无的读书声传出,驱散此地的阴森。 丁黟回到宿舍,跳上床,睡了一天。 晚上十一点,她离开宿舍,沿着昨天走过的路,缓缓而行。 浓雾包裹的阴湿之感,无孔不在的侵蚀着肌肤。 丁黟拢了拢外套,抬脚,迈上教学楼台阶。 环境突变,依旧是经过一片荒芜的坟场,坟场上空,密密麻麻停满萤火虫,比昨天还多。 定睛望去,丁黟发现,这些可不是萤火虫,而是一个个陷入惊恐沉睡的神魂。 穿着校服的魂魄,和白天在校园的小道上嬉戏打闹,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人穿着一模一样。 坟场升起的阴气,包裹着他们,他们点亮一盏盏知识的灯光,与其抗衡。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萤火虫。 穿过坟场,前方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宽袖大袍的戏子,化着惊悚的妆容,在台上,宛如提线木偶一般,蹦来跳去。 看过皮影戏吗? 他们的背后,仿佛有一双大手,操纵他们,让他们按照其预想的动作,表演完一场大戏。 观众台上,丁黟看到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 其他人的脚,规规矩矩放在地上,唯有他,嚣张搁在桌子上,与茶水点心为伍。 顺着脚往上,是一套做工考究的西服,再往上,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露着一双淫邪的眼睛,盯着台上花旦。 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在场的人,是近代装束,有人穿着时髦,有的人仿古,有人不伦不类。 无一例外,能进来听戏,这些人家境都不错。 他们眼神呆滞,喝彩时表情麻木。 一曲落幕。 奶油小生站起身,一把推开戏院打手,绕到后台。 一把抓住后台卸妆的花旦,奶油小生一只手迫不及待伸入花旦衣服,在其平坦的胸部摸了一把。 神情淫笑,势在必得。 挣扎中,花旦一个心狠,脚尖踢上梳妆台,梳妆台倒下,砸到一旁柱子,柱子跟着倒下,打翻油灯。 火舌侵蚀戏院布幔,奶油小生,满眼血红,不管不顾,在烈火中,趴在花旦身上啃咬。 花旦眼角流出一滴泪,泪光与火光相交辉映,泪珠却又黯淡无光。 奶油小生没有走出来,花旦也没有。 废墟上,戏院老板哭天抢地,一群人气势汹汹抓走他。 镜头一转,绣楼中,年轻的女孩被逼着换上精美的红嫁衣,锁在绣楼中,外面哀乐响起,又是一场大火升腾而起,吞噬一切。 十年后,两大家族大打出手,炮火惊天动地,军阀混乱,此地民不聊生,死伤无数。 丁黟在原地坐下来,手指在虚空中结着复杂的手印,从历史长河中,提出一个魂魄。 红嫁衣,烧焦的模样,惨不忍睹。 “你有什么心愿?”丁黟问。 红嫁衣摇摇头,不知道。 从小接受的pua中,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我。 一股悲凉的气息弥漫在她身上,红嫁衣仿佛染上鲜血,她穿着最美的嫁衣,在待了十几年的绣楼中,被亲人放弃, 丁黟皱眉想了想,“我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婚姻自由,不会再受到压迫。” 对面没有回应,丁黟看到她似有意动,低头沉思。 丁黟静静等待,没有打扰。 只要红嫁衣拒绝,不用投胎了,她直接捏碎便好。 第374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4 半晌之后,红嫁衣点点头,期许望着丁黟。 丁黟伸出手,摊开手心,示意红嫁衣。 红嫁衣不明所以,看了看丁黟白净仿佛带着魔力的手,再看看自己烧焦黑漆漆的手,小心翼翼放入丁黟手心。 大道规则运转,丁黟整个人都在发光,用尽全身力气,将时间往后推了百年,将红嫁衣塞进去。 红嫁衣走了,黑色皮鞋? 丁黟上手捶了一顿,亲自给他找了一块茅坑里的大石头压住。 这个人,死了就死了,不配再活着。 丁黟庆幸自己这种状态,可以揍鬼。 黑色皮鞋作为鬼,还是一只不能发声的鬼,看丁黟的目光,先是愤恨,接着是惊恐,最后变成求饶。 丁黟不接受求饶,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教训他。 金光闪过,丁黟再一次回到宿舍楼楼顶。 寒风依旧刺骨。 不远处,刚好是早读时间,郎朗读书声,驱散不少阴气。 在下一瞬,犹如附骨之疽 一般,聚拢在校园上方,和地底,唯有校园,在白天幸免于难。 学生入寝后,它们会再一次出现。 丁黟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她来这里的意义。 她在这里,没有实体,就是她本身虚~薄透明的魂体。 记得幺幺说过,以这种状态进入其他世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而且,在这里,她本身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丁黟白天需要养精蓄锐,才能支撑她夜晚的出行。 白天有读书人的浩然正气压制,晚上他们入睡之后,这个分成无数层,每一层,都有自己的故事。 校园,在最上面一层。 而在校园的上方,是无数瑟瑟发抖的魂魄,抱团取暖。 又是一个新的夜晚,安静的校园涌出浓雾,丁黟在浓雾中前行。 前面传来厮杀声,如两军对垒,捉对厮杀。 主将退下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一开始,尚且有来有往。 很快,其中一方的主将运气不好,被敌人一箭射杀倒地,大纛轰然倒下,士兵倒戈而走,队伍已乱,回天乏力。 丁黟坐在胜者一方的旗帜上,观摩一场古代冷兵器之间的战争。 战争过后,尸横遍野,鲜血染红地面,汇聚成小溪流淌。 简单掩埋之后,队伍继续前行。 前方传来战争的胜利,只是无人带他们回家。 从尸体变成白骨,再后来啊,白骨也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和土地融为一体,而回家的心愿,变成执念,盘旋在上方,不愿散去。 没人带他们回家。 他们想回家。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有人在远方等待。 有人执拗,萦绕在战场上,日复一日。 丁黟双脚踏在地面,骤然间,地面抖了三抖,翻出无数残缺的白骨。 一具、两具…… 成千上万具。 双手结着复杂的手势,丁黟整个人都在发光,她不知道自己所为何来,但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杳杳飞花,散落天涯,让那些白骨,别忘了回家。 他们没有忘,只是历史变迁,沧海桑田,早已找不到家。 槐火纷乱,寒烟微凉,你在彼方,莫失莫忘。 有人在等候,有人在思念,有人还记得,便不叫逝去。 有人问点灯的等候者,他回来了吗? 他回来了吗? 是否已经遗忘,当初的誓言? 没有遗忘,只是再也回不了家。 丁黟盘腿坐下来的时候,望着皑皑白骨,心底也在犯愁。 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么多人,她做不到。 真要将这些人消除执念,送走,与重建真正的地狱之门有什么区别? 她要真有这能力,能够掌控大道之中的轮回之道,就不会还在万千世界中徘徊。 “啊……”眉心发热,脑袋一阵剧烈疼痛,仿佛什么东西,强势挤进去。 丁黟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等到她再次变得平静之后,眼中精光闪过。 “幺幺,是你吗?” 无回应。 晦涩难懂的轮回规则要点,在丁黟脑中循环出现。 短时间之内,想要初步掌握,都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大道规则碎片持续运转,丁黟欲用规则碎片,打开轮回之道的门禁。 叩响轮回之道的大门,妄图掌握轮回之道。 丢失的记忆,丁黟始终想不起来,偶尔出现的杂乱片段,她无从考证。 但是,丁黟心中蠢蠢欲动,大道对她极其重要。 只要她能掌握完整的大道,便能想起那些至关重要的记忆。 她是谁? 她来自哪儿? 即将去往何方? 幺幺是谁? 目的是什么? 丁黟一直在掩饰,即使是在让她无比心安的幺幺面前,她也不敢表露太多。 那些初始不好的记忆,如同附骨之疽一样,总在她的脑中闪现。 一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恐慌,差点淹没她。 幺幺出现,幺幺放手。 …… 日复一日,丁黟坐在这片古战场上,与累累白骨为伴。 轮回之道,岂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丁黟手中的大道规则碎片,不知道来自何方,但祂能兼容所有的规则。 似乎,所有的规则都有她的影子。 年复一年,丁黟没有掌握轮回之道,却初步掌握轮回之意。 轮回,流转、轮转、生死,如车轮一样转动不停,循环不已。 有来处,亦有去处。 某一天,丁黟厉声长啸。 气势如虹。 周身弥漫着虚实可见的轮回之意。 地面震动,更多的白骨通过地质流动,出现在丁黟面前。 它们不是简单的白骨,是历史的痕迹,是历史长河中,滚滚流动的一员。 “幺幺,谢谢你。”丁黟轻声呢喃。 沿着白骨走动,时不时停下,在其中感悟。 岁月不知春秋,忘了自己待了多久,所有白骨化作虚无,消失不见。 而丁黟,力竭仰躺在地上,放声狂笑。 “哈哈哈……” 轮回之意,小成。 同时,完成那些白骨的执念,送他们回家。 回家,再次降生于曾经的家中,再次开启一次波澜壮阔的人生。 念头一动,丁黟出现在课堂中。 教室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显示“143”字样。 丁黟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 冬去春来,天气逐渐温暖。 校园中,多了不少人气。 第375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5 往日死气沉沉,双眼无神,总是一副睡不醒样子的学生,如今会偶尔打闹一下,开开玩笑,放松心情。 咆哮的老师,让人相信科学,不要总是疑神疑鬼。 “学校虽是建在坟场商场,但学子的浩然正气,足以抵抗所有妖魔鬼怪的伤害。” “相信科学,世界上哪来的鬼。” “即使有鬼,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怕,怕什么莫须有的鬼怪。” 讲台上,老师唾沫横飞。 下方,学生彼此做着鬼脸,你说你的,我不反驳。 因为没人信。 丁黟像是班主任一样,从窗户外面探出半个头,注视学生的一举一动。 下课后,她在食堂找了个位置坐好,从桌上的积灰程度,凳子的磨损程度,证明这个地方没人坐。 耳边,听着学生之间的八卦。 “唉,我昨晚没有整晚做梦,也没有梦见他们缠着我,让我帮帮他们,真好。” “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发言权了,梦里,那一场场大火,好像消失很久。” 一个猥琐的瘦子挤进来,挨着丁黟坐下。 “好是好,只是,我还想见见小姐姐,可怜的小姐姐啊,年纪轻轻,被亲人逼着殉葬,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要我说,她那未婚夫死了活该,真恶心,一边男男,一边还想要小姐姐下去陪他。” 旁人给他一拳头,“有什么可惜的,我真的不想一闭眼,眼前就出现几双鞋子,大恐怖啊。一天天都睡不好,一闭眼就来,老班天天强调相信科学,我不信他没做梦梦到过。” 另一位同学双手合十,“菩萨保佑,不枉我天天上告三清,下禀佛祖,希望来个大师,将他们都收了。现在应该是收了吧?” “不知道呢,上次他们那帮天天打仗的还在说,一闭眼 就是血肉横飞,都不敢睡觉了。” 丁黟心中默念,他们不会了。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一瞬间,丁黟好像突然理解她来这个世界的意义,她就是他们口中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是他们千辛万苦祈求来的能人。 依旧是昼伏夜出。 熟悉的坟场,惊恐的萤火虫们。 穿过其中,丁黟来到另一片天地。 街上热闹非凡,往来人群摩肩接踵,汇聚着往同一个地方赶去。 锣鼓喧天,花车出行。 好一幅欢庆热闹的场景。 丁黟跟着人流,来到城中心位置。 那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在人们欢庆中,最热闹的时刻,大地震动,地龙翻身。 大地张开一道道深渊巨口,吞噬掉这一切。 古城,建筑,人。 顷刻间,全部消失不见。 从地底传来悲鸣哭泣声,随着深渊巨口合拢,再也听不到。 空荡荡的土地上,仿佛从未发生过,也从未有过人存在的痕迹。 后来者掘地三尺,也解释不清楚,为何一天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黑暗的地底,黑压压挤在一起的人们,断壁残垣,断肢残躯。 证明这座城,证明这里的人们存在过的痕迹。 他们夜夜悲鸣,想要重见天日。 历史滚滚向前,一波又一波的人们来此繁衍生息,一栋又一栋的建筑在此建立,又被摧毁。 没人记得他们。 成为历史遗留的悬案。 他们在密闭的岩层底下哀嚎:“出去!出去!重见天日……” 声声泣血。 闻者落泪。 一到入夜,这些声音便会从地底传出来,萦绕在耳边,让人不得眠。 丁黟理解了,一开始,学校所有学生散发出的死气沉沉。 高中学习本就重,晚上一闭眼,便会陷入无止境的梦魇中,搁谁受得住。 长此以往,恶性循环。 本该用读书人的一身阳气,抵御来自地底的阴气。 没想到,反而弄得一群本阳光明媚的少年,暮气沉沉。 加大地底的输出,造成截然相反的后果。 现在出现在他们梦中的,还是无害的魂体,谁也不能预料,后期会不会出现恶鬼。 那些魂体,是历史滚滚洪流中,这片土地曾经留下的人。 丁黟不是人,她是万千学子想要睡个好觉的意念,这股意念召唤她前来。 照例盘腿坐下来,丁黟神识沟通地底,运转轮回之意。 据传言,修炼轮回之道,最好去轮回之地,也就是传说中的地府。 无奈,丁黟从未见过真正的地府。 她只能根据幺幺传给她的攻略要点,与大道规则碎片配合,自己慢慢摸索。 一修炼起来,忘记岁月的流逝。 地底的哀鸣声,却在时间流逝中,一点点平静下来。 感悟轮回,需要感悟生与死。 丁黟将自己当成当初的一员,在热闹非凡的节日里,欢欣鼓舞走出家门。 在经年累月的劳作中,给自己放一天假。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来不及解释,来不及呼喊,大地震动,裂开一道道巨口,下一瞬,所有人,连带着地上的建筑,落入不见底的深渊中。 视线,在那一瞬间,消失。 挤压,在深不见底没有光亮的地方,触感分外敏锐。 他们,一个接一个,在地底,活生生挤压成肉~泥。 仿佛坠入十八层地狱的石磨地狱,所有感知如此清晰。 地底千年,不见天日。 死前巨大的恐怖,一日日折磨着他们,多年不曾停歇。 想要一个解脱,却无法挣脱头顶厚重的泥层。 丁黟脸色发白,汗珠大颗大颗滚落,突然睁开眼,匍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还是不行,她一次性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人的因果。 在感悟的时候,丁黟仿佛变成其中一员,拼命想要自救,也想救他人。 念头一起,她忽然感到有大恐怖降临,只要她敢出手,真正的石磨地狱便会降临,让她体会肉身磨成肉~酱,重塑人身后继续磨的痛苦。 丁黟果断退出。 此时,她的周围,是堆积成山的白骨粉末。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使得当初的人,再也不复存在,连他们最后存在的证据,都变成粉末消失在天地中。 微风吹过,骨粉飞舞,随风逝去。 重见天日,执念消失。 第376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6 空中出现一道旋涡,旋涡里传出强劲吸力,指引着所有的骨粉进去。 骨粉逐渐减少,蒙上一层阴霾的天空,逐渐恢复它本身的样子。 天朗气清,朵朵白云潇洒流动,湛蓝的天空,给人静谧的美好。 和那天的热闹,一模一样。 丁黟站起身,擦干额头的汗水,摊开手掌,手心中,有一道小型旋涡在转动。 神秘,强大。 教学慢慢恢复些许生机,认真听课的少年,在下课铃响起,老师宣布放学的瞬间,冲出教室,奔赴食堂。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教室后面黑板上,倒计时显示: 高考倒计时:122天。 丁黟在里面待了许久,外界的时间,只过去二十多天。 “老天保佑,昨晚没做梦,是不是证明我已经摆脱梦魇控制,从此走向康庄大道,一骑绝尘,在千军万马的高考舞台上,远远甩开对手。” 旁边的同学双眼无神,黑眼圈媲美熊猫,有气无力道:“高考以省为单位,我们学校有考生835人,全省考生,大概12万人。你只干趴我们学校的人,骚年,还不够。” 手臂弯曲,说话者下一口饭差点喂到鼻子里。 他已经困得能倒地就睡,可是不敢睡。 只要一睡,他便会梦到,一座阴森的地牢中,各种蛇鼠虫蚁爬过。 刑架上,血迹斑斑。 木头做成的刑架,一刀砍下去,入木三分,一片血红,不见木头的颜色。 地牢外,全是流放的犯人,刑具加上,目无生机。 他们麻木的搬动重器,外面喊打喊杀声,三不五时就会出现一次。 所有人,皆已经麻木。 一开始来的犯人,还会惊慌失措,听到外面攻城的声音,双手抱头,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来得久的,早已见怪不怪。 “不担心,打不进来,要是守不住了,我等都是第一批炮灰,逃不过。” 说话的人扛着圆木,一步三歪,跌跌撞撞走向城墙。 在那里,将圆木运至墙头,必要时候,它们就是武器。 丁黟施施然站在角落,曾经在某个时段,这里是边关,现在,他们正在和其他国家交战。 边关嘛,战火纷飞的时期,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谁也不饶谁。 继续看着。 丁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会导致他们执念不灭。 “叛徒!叛徒……”执念在高喊,叛徒。 丁黟眉毛拧成一团,“叛徒?是谁的背叛,让他们死得如此不甘心?”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有两种人的背叛,是不可原谅。 守关大将的背叛,还有高位上那位的背叛。 将军死战,君主能降不能活。 一座城,一座边关之城,是什么值得他们所有人愤怒? 边关来了两位年轻人,一男一女,带着不少扈从。 扈从眼底精光四射,穿着短打,面容普通,太阳穴高高凸起。 行走间,脚步很重。 很快,两人和边城守关将军汇合。 守关将军龙行虎步,身材高大,忽略一脸络腮胡,乱糟糟的发型,丁黟发现,他其实很年轻。 二十来岁的年纪,能成为守关大将,称得上一句年少有成,少年英才。 三人一见面,顿时惺惺相惜。 将军带着两人策马扬鞭,在外肆意奔跑。 路上,洒下女子银铃的笑声。 两男子眼底的情愫,愈发明显。 女子同样也在苦恼,她该接受谁,不接受谁。 甚至,她有个大胆想法,两人都想要。 丁黟跟着他们后面,搞清楚三人身份,一开始的男子,是该国太子,微服私访,遇到女子。 太子和女子来到边关,遇到年轻的将军,度过一段快乐的日子,同时陷入两男争一女的故事中。 时间往后拉,女子想要上战场,太子和将军带着她,女子却意外被俘虏。 为了救回她,太子跟将军私下商议,不惜一切代价。 几次营救不成,反而己方损兵折将。 太子和将军想出一个昏主意,为了救回女子,他们将边关拱手让人。 知道士兵不会同意,百姓不会同意,他们在城中水源下毒,致使全城昏睡,而他们打开城门,自敌方将领手中接过女子,带领亲信,离开这座城。 敌方将领入驻边关城,当即下令,斩杀边关所有人。 边关的人,无论是犯人,还是普通老百姓,或是边关的将士,死于睡梦中。 被亲近的将军放弃,被他们所拥护的储君抛弃,目的只是一个贪玩胡来的女子。 丁黟:“……恋爱脑,要不得。” 储君也是君,年轻将军也是将军。 一城之人,几万军民,遭受储君和将军的双重背叛,不怪他们愤愤不平,几千年过去,执念不灭,依旧高喊着诛杀背叛者的口号。 叛国者,罪不容恕! 罪不容赦! 千年过去,历史悠久,城墙倒塌,边关,成为内陆。 历史变迁,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不曾磨灭的执念,是罪名昭着之人的洗白。 城墙上方,大青石耸立。 丁黟拿出一把匕首,一笔一划,刻下这个故事。 是非功过后人评。 他们的故事,也应该被后人知道。 知道曾经有这么三个人,为了一己之私,葬送一城。 丁黟继续在这个地方,修炼轮回之意。 岁月缓缓流淌,直到这样一个地方,对她再无帮助。 丁黟醒过来,出现在食堂。 于高中生活而言,最多八卦畅所欲言的地方,有两个,操场和食堂。 如果要争第一,绝对是食堂。 食堂的八卦,是高中人难得的放松机会。 丁黟坐在角落。听着他们兴高采烈讨论最新发现。 “知道吗,万阳市旧址发现一块古老的石碑,上面清晰记载着传说中的着名三角恋羌帝宸妃万大将军的故事。” “切~~~你那消息早就过时了,最新小道消息,上面可不是记载他们可歌可泣的故事,而是记载着宸妃当年被敌国俘虏,羌帝和万大将军弃城不顾,亲手将万阳城所有人送到对方屠刀下,只会换回宸妃。” 说话之人双手合十,“老天保佑,三清保佑,佛祖保佑,大师保佑,自从石碑出土后,我再也不是一闭眼就是梦魇。” 第377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7 “万阳城!”丁黟失笑着摇头,这取名方式,还真是特色。 命里缺什么,就在名字里补全什么。 一座被阴气笼罩的城市,到底是多缺阳气,才会取名万阳。 而这所学校,实际上正好是那些阴气的中心所在。 从建校历史和搬迁入驻历史来看,这个地方,其实很新。 可是,被阴气笼罩下,再新的东西,都已经腐蚀,往旧,太旧,非常旧的方向发展。 “你们是不做梦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从噩梦中脱离。”一只大熊猫无神发言,“是我拜的不够吗?昊天大帝,三清,如来,观音,地藏,酆都大帝……” “我知道原因,”一爽朗少年一笑露出小虎牙,拍拍熊猫瘦削的肩膀,不忍直视对方发青发黑的双眼,“你不能只拜大神,你还得拜大师。你看看我,我就是拜大师拜的。” 熊猫男看着对方明亮真诚的眼睛,仿佛找到一丝慰藉,“等着,我这就拜大师。” “大师,我真的不想做梦,不想被人拉着去上山入伙。” 丁黟淡淡一笑,手心轮回旋涡,轻快转动。 …… 熟悉的坟场,少了许多萤火虫。 经过坟场,是一座水泊,水泊后,是一座高耸的山峰。 丁黟出不去学校,也不知道万阳城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水聚阴,万阳城本就阴气十足,如果真有水泊,大概是执念成魔,化作厉鬼,扰得万阳城苦不堪言。 丁黟断定,这座湖泊,应该早就被填了,换到城外。 小船游荡在荷花中,船中,身着靓丽的伶人穿梭,如花蝴蝶一般,吸引游人注目。 时间过了许久,水泊中的山上,来了一伙人,占据着那座高耸的山峰,干着打家劫舍,拉人入伙的勾当。 湖中,荷花凋零,伶人消失,游人不再来。 慢慢的,那伙人以山峰为据点,占据整座城,杀尽城中衙门,强逼城中商人百姓纳税。 占山为王,到占城称王。 城中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成为头目的姬妾。 城外经过的贡品,被抢劫一空。 路过的官员,不需要的杀掉,需要的逼着他们入伙。 为了别人能心甘情愿,他们设计杀人全家,让人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奔他们。 这座城的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入他们麾下,供他们驱使。 在外面的人看来,这座城,集体背叛。 为了给背叛者惩罚,他们在外的亲戚,被人拖累,全部下狱,不得好死。 事情到这一步,不反也得反,否则他们没活路。 和朝廷对峙之后,山上的老大哥突然良心发现,他们这么玩,总不是个事,他要求招安。 没错,招安。 招安后,山上的人调往他处,山下的人为繁重的徭役奔波苦,不得好死。 大家都没活多久。 历史中的小人物,不在历史的记载中。 而他们确确实实曾经生活在历史滚滚洪流中。 山上坐稳的时候,他们是山上之人剥削的对象。 山上招安后,他们被打上贼众称号。 好处不是他们的,坏果需要他们一起承担。 古人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 民心,不是他们的心。他们在历史中,身不由己,随波逐流,默默忍受,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山上的人走过,这座城也已经不复存在。 几千年的历史,甚少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丁黟登上小船,乘舟将欲行。 船上,跳上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二话不说,绑了整座船,附近船,亦未能幸免。 大汉拿刀劫持所有人上山,丁黟也跟着走上去。 反贼的班底,成员复杂。 有过不下去,主动上山。 有犯了事,被逼着上山。 也有被山上头目看中,劫持上山。 最后的最后,除了少数几个脱身,所有人都成为他们权力下的炮灰。 更多的是,那些连选择权都没有的百姓,历史从未记录过他们的名字,唯有阴气中,留下他们的呐喊。 丁黟不主动现身,没人可以看见她。 仗着没有人可以看见她,丁黟划着一条小船,游荡在湖中。 荷花凋零,残荷不在,连根拔起。 万阳城,谜一般的城市,何尝不是万万千千座城市的缩影。 上善若水,水不争而利万物。 丁黟盘腿坐于小船上,任由船随波逐流。 水下阴气沉沉。 这里,执念即将入魔。 入魔后的执念,就不再是执念,而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匹夫皆怒,流血漂橹。 如果不加以安抚,这些执念聚集在一起,经年累月之下,化魔而出,万阳城,就真的没有阳了。 一边安抚,一边运转轮回之意。 丁黟双管齐下,一点点分解他们不想入伙,不想上山,不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执念。 轮回之意,是生与死的较量。 轮回之道,不同于生死之道,它是二者的结合体。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无穷也。 丁黟再次清醒过来时,小船靠岸,湖水已干,执念消散。 学校教学楼,高三后面黑板上,数字变成“88”。 时间越来越近,熊猫越来越少。 春天,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真舒服。 丁黟躺在学校雨棚顶上,嘴里叼着朵紫色的花,头枕手臂,懒洋洋靠着不动。 学校半空,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止阴气四散,威胁万阳城。 却又送进来一批年轻的生命,仿佛是想用这些生命,去成全阴气,和阴气共生。 年轻的生命会怎么样,没有在乎。 熊猫野培中,可谓是一步一个坑,一点点摸索。 但是,将那么多年轻的生命,变成熊猫,赶他们去“野培”,时不时算着不负责任。 还是不能离开学校,丁黟感到遗憾。 她十分有兴趣,去看看,做出这个决定的大师,是如何铁石心肠。 学校里,有没有他血缘上的亲人?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鲜花,少了几分阴气,多了几分活泼。 还是不够。 丁黟是他们的执念所召唤而来,为他们解决下面人的执念。 到如今,尚有存留。 第378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8 晚上,丁黟没有进入坟场,她回到最开始的宿舍,跳上床,盖着毯子,沉沉睡去。 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任务也需讲究劳逸结合。 半夜的时候,丁黟被厕所的滴水声吵醒。 她捂住耳朵,滴水声还是清晰可见。 “滴…滴…滴……” 每一声,皆清晰可闻。 丁黟翻身下床,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走廊,无形的风暴正在酝酿。 不要去惹一位拥有起床气的人。 丁黟直直走进厕所,望着最后一格蹲坑,脸色阴沉。 “想做什么,大晚上不让人睡觉,想造反,我成全你。” 说着,丁黟一脚踢出,正中冲水阀。 刹那间,水哗哗流淌。 “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话落,一个短发敷面的女子,缓缓出现在蹲坑上,头顶血汪汪破了个大洞,看形状,和冲水阀格外相似。 这是丁黟在这个世界见到的唯一一个鬼,其他的是执念,不愿消散的执念。 “你……你怎么死的,看模样,挺惨。” 丁黟算是看清了,这个女鬼入地缚灵一样,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来听听,姑奶奶开心了,就送你去投胎。” 蛊惑的话语刚落,女鬼抬起一张惨白变形的脸,扭曲叫唤。 好半晌,丁黟才听懂她的故事。 顿时噎住,瞪大眼睛,心里嘛~嘛皮。 这也能死???!!! 女鬼徐雅丽,这所学校三年前的学生,晚上迷迷糊糊上厕所,没看清路,脚下打滑,一觉跌倒,额头撞在冲水阀上,晕血,昏死过去,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时,失血过多,已经凉了。 丁黟大感震惊,深表同情。 表情抽搐,皆是颤抖的遗憾。 知道自己这样很不道德,丁黟忍得辛苦,一本正经询问:“你只想继续在这里,不得挣脱,还是想去投胎?” 正常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鬼由人而变。 徐雅丽趴在地上,维持她死前的形态,额头大量出血,眼睛半眯着,脸色白成纸。 嘴唇一张一合,发出不同于人语的声音。 丁黟颔首,“要去投胎,好办。” 只是一个人,丁黟自问还是能办到。 “没问题,现在就开始。” 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即使对方只是一个人,丁黟还是祭出轮回之意,很快,徐雅丽变得猩红的眼眸,变得纯真,执念消散的她,失去所有当世记忆,只知道自己即将去投胎。 “谢谢!” 徐雅丽走后,丁黟双手握紧,眼眸爆发强烈光芒。 “说什么谢谢,各取所需罢了。” 丁黟感觉到自己的灵体充满力量感,仿佛凝实的身体,一拳可以打爆苍穹。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白康提醒过她之后,丁黟克制自己,不再随意散发秒天秒地的中二气质。 这一刻。她却再次放任,爆发强大的自信。 “我,丁黟,必将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一个幺幺讳莫如深的地方,一段丁黟缺失的记忆。 如今,丁黟有那个自信,属于她的,必将属于她。 不属于她的,她也将亲手抢过来。 散发的强大气息,引得空间紊乱,丁黟听到宿舍内,几声呢喃。 “外面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别吵,好不容易不做梦,睡眠充足,脑子才好使,” 夜里的宿舍,终于增添有人气。 丁黟不想睡觉了,顺着楼梯,走下宿舍楼。 浓重的雾气,消散几分,依旧阴沉得吓人。 这些阴气,长年累月聚集在学校中,想要彻底消退,还有得熬。 日出东方,天明破晓。 绚丽的彩霞宣布,接下来是个大晴天。 从食堂经过,食堂人员正在紧急出餐,应对马上到来的学生流。 起床哨音响起,食堂里挤满人。 一双双纯真的眼眸中,带着对未来的渴望,一手拿书,一手豆浆包子,恨不得再多双手。 熊猫越来越少,真正成为稀有保护动物。 经过的同学,会怜爱摸一摸熊猫们炸毛的头发,鼓励他们再坚持坚持。 他们不是没想过转学,可惜,染上梦魇的他们,无论去哪里,还是会被梦魇困扰。 学校解释,是学生压力过大,才导致梦魇产生。 至于梦境,纯属无稽之谈, 身为新时代的学生,要相信科学,抵制迷信。 丁黟听着想笑。 学校的同学知道知道这些事她不清楚,但有部分老师,一定知道。 背后的人,如何说服他们的,丁黟不知道。 以无数年轻而无辜的生命,去解决这个执念交叠的地方,丝毫没顾及这些生命愿不愿意。 丁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她查了一下学生录,全校三个年级,总共2499人,加上近三百名老师。 所有的学生,加大部分老师,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换句话说,他们无权无势。 此外,这所学校,是分校,建立仅四年。 建立之初,所有东西都是新的。 四年而已,学校建筑的老化程度,仿佛已经过去四十年。 学校的学生,是学校为了补充生源,降分录取。 简而言之,他们用一纸录取通知书,以隐晦的方式,买断所有学生的性命。 在这里,他们要待三年,要忍受三年梦魇。 离开之后,因为沾染梦魇,他们亦不能摆脱。 三年梦魇,还有几个学生能考上大学? 尤其是,他们本身基础比其他人还差。 三年后,上面也可以说是他们本来的水平如此。 高中都没考上,没考上大学不是正常的嘛? 正常吗? 只是决策的人自以为是的正常。 以此后人生的痛苦,换来的只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交换是有知情权,而他们,没有知情权,解释权也在别人手里握着。 降分录取,结果录取到的全是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谁能相信他们没有私心。 没有私心为何不送一些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进来,那些人家的孩子,都能考得上? 不,应该说他们都读得上好学校,天然的就将人过滤分开。 第379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9 制定这条策略的人,不能说是恶毒,而是人渣。 屁~股决定脑袋,有的人,站在高位,决定别人生死,却从未想俯下身,看看人间。 普通人家的孩子,从来不单纯是孩子,他们是希望,是家庭养老的中坚力量,是家庭的力量源泉。 毁了一个孩子,就是毁了一个家庭。 2499个孩子,便有2499个家庭。 …… 春天的校园,到处盛开点缀的鲜花,忽略里面的龌龊,这个校园极美。 规划有序,五步一景,十步一拐弯。 站在半空往下看,会发现,整个学校,就是一个巨大的烘炉,以五行八卦为主要主要阵脚,每一处建筑,每一个景观,甚至每一株植物,都有特定的排序。 教学楼,是阵眼所在。 五个操场,五行排布。 八栋宿舍楼,以八卦作为守候,护卫中间的阵心。 所有走动的同学,则是化作复杂的阵纹。 这一点,从学校的路径便可以看出,学校的路格外奇怪,七拐八扭,还有不少用不到的分叉。 学校严禁践踏草坪,违者重罚。 除了老老实实在这些奇怪的路上走,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行。 学校校长姓王,是不是隔壁老王不清楚,至少,丁黟从未在学校见过他。 丁黟晚上去解决此地残留执念的问题,白天就是在学校闲逛。 每栋宿舍都去过,教职工区域也去过。 学校号称近300老师,其实真正住在学校的没多少。 教职工宿舍楼,空荡荡的如同鬼城。 白天风起,晚上风落下,一明一暗的灯光,远远望去,仿佛磷火一般。 夜里,比坟场还像坟场。 农历十四,外界应该是月明星稀的的天空,学校里面,夜深人静之后,没有星空,没有月亮,唯有灰蒙蒙一片,假装那是天。 丁黟踏入坟场,看到里面瑟瑟发抖的萤火虫,比起以往一大堆一大堆聚集在一起,如今只是零星分布在各处。 执念一事,也就是今晚。 摊开手心,祭出轮回之意。 丁黟知道,这种好事,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碰到。 没有纠结,丁黟踏步前行,将所有不舍的愁绪丢入脑后。 入目,是墓地。 正在修建的陵墓,工匠们打着火把,加班加点。 上头已在催促,必须年前完工,否则,所有人杀无赦。 所有的工匠,从进入这里的那天,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修不好陵墓,是死,全家一起死。 修好陵墓,也是死,不过只用死一个人。 他们丝毫不敢偷懒,每个人背负的,不仅是他们的命,还有家人的命。 但他们,还是不甘。 一世为工匠,世世为工匠。 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中,必须还得出一位工匠,否则,上头一个命令,全部以叛逃罪论处。 每一位家人,从接过这份衣钵的那一刻,自己命便不是自己的。 而走进陵墓选址,参与陵墓建设后,他们的命已经在外界死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甘,还是不甘。 所有兢兢业业的工作,最后还是逃不掉一个死字。 前辈想了许多办法,在处死他们之前,先行装死。 谁能想到,上面丧心病狂,生怕自己死后不能千秋万岁,不仅需要陪葬,还需要放血。 死人,直接拖下去放血,然后铸成陶俑。 死,也不能离开陵墓。 丁黟穿梭在来往的工匠中,在陵墓外围,驻扎有近万精锐,只为了陵墓不被破坏。 看着他们麻木的神情,机械的动作。 他们的命,从进入的那一天,便已经没了。 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人性的丑陋,莫过于莫须有的罪名,打着以防万一的旗号,利用手中权势,干着苟且的勾当。 工匠可以死,死亡这事,却不是掌握在他们手中。 和上面的人讲人权,他们会用手中权势告诉你,什么叫连坐。 上面人看来,他们死得最有意义的事是,修好陵墓后,自己主动求死。 这样,上面既赚了名声,又向他人展示自身的仁慈。 历史断断续续,强行将他们串联起来的东西,竟然在陵墓中。 不得不说是一个笑话。 丁黟没有多说,盘腿坐下来,沟通此地执念,运转轮回之意。 轮回,最好的轮回是,放下一身执念,轻松上路。 没有执念,证明今生已经圆满。 再投胎,便不算下辈子。 执念成魔。是因为他们只有执念,没有承载执念的载体。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成神成魔只在一瞬间。 教室后面那块黑板上显示数字变成“31”,丁黟才从陵墓走出来。 五月,万阳城的温度已经三十度,唯有这所学校中,依旧明媚如春。 阴气,为学校遮挡了不少热气。 这大概是唯一的好处。 在众多坏处中,这点好处像是明明对方不需要,却强塞给对方,还要对方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恩赐感。 令人恶心。 高考前一个月,誓师大会,丁黟终于在这一天见到所谓的王校长。 吸引丁黟的不是王校长,而是他身后站着的那位。 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中山装,看着正气凛然,眉眼间却全是冷漠。 找到机会,丁黟敲晕此人带走。 晚上,将人拖入坟场,再一巴掌拍醒。 外面,王校长丢了护身符,正到处寻找,大发雷霆,一个大活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失,说出去谁信? 王校长信。 他要是不信,便不会随身带着一个类似保镖的玄学中人。 从这一点看,王校长百分百知情。 枯风醒过来,看到的便是一处荒芜的坟场,多年的敏锐告诉他,这里有人。 可是他看不到,感应不到。 看她的样子,枯风以前绝对进来过。 那些化作梦魇的东西是执念,丁黟现在何尝不是执念。 执念在求救,却被牢笼笼罩,利用少年的纯真,一点点磨掉执念。 要真那么容易磨掉执念,那执念就不叫执念。 酷风退不出去,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第一层,什么都没有。 第二层,同样。 第380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10 枯风震惊,继而脊背发凉。 “这……是谁?出来,你出来。” 走到第三层,第四层,依旧空空如也。 枯风的心脏激烈跳动,一方面是喜,另一方面,则是惊吓。 他知晓,自己做的事情,在玄门之中,是大忌。 与其说他使用青春少年们的阳气压制此地层层叠叠的执念,不如说是将无数少年,亲手送给执念,成为祭品。 助力执念成长,它们一旦化魔,他和背后的人就能前来收割魔念,再使用禁忌方法,使得魔念为他们所用。 这个时间,可以是三年,也可以是十年,甚至几十年。 其中要牺牲多少人,他们不在乎。 迄今为止,没心没肺的少年,还真以为自己是压力过大,集体产生幻觉。 他们家庭不好,不能去接受昂贵的心理辅导,只好暗中安慰自己,互相打气。 学校挑人时,尽往承受能力强,心大的人里面选。 学习如何,反而不重要。 有一种恶,叫做利用别人的无知,掌控别人,使其跌入深渊,因信息差,错过自救的最佳时机,陷入汹涌的旋涡而无法脱离其中,只有沉沦。 沉沦在别人规划好的梦魇中。 如果这种无知,再加上为你好。 绝杀! 绝恶! 枯风呆呆坐下来,心底蔓延巨大的恐慌,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今天,他不能全须全尾走出这里。 “是谁?出来!” 枯风心神不安,环视四周,荒芜的场景,给他莫大的难堪。 他曾经进入过这里,那时候,他陷入此地的执念中,差点成为它们的一部分,突破重围后,落荒而逃。 那一次,他们八个人进来,三个人出去。 出去后,所有人默契的不再提起这里的事情。 后来,枯风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个禁术,以执念为引,辅以年轻男女旺盛的生命力,借助特殊阵法,使得执念入梦,一旦它们的执念得不到解决,必会加速执念入魔的速度。 等到那时,趁着执念入魔虚弱的时候,枯风前来收割,以入魔执念为武器称霸整个玄门。 待那时,玄门中,谁能与他争锋? 枯风想得很好,他利用玄门之人的身份,说动几个有所需求的人物,言明在此建立一所学校,既是利国利民,还能充当政绩,升官发财。 万阳城是一座古城,城池曾几度损毁成废墟,又曾几度重新建立。 阴气十足,地下遗址众多。 地下到底有多少人,没有人可以统计清楚。 学校这个地方,得天独厚,竟因为执念,泾渭分明分成好几层。 枯风给他们打预防针,说是这样做,可以借助先人遗泽护佑己身。 谁没有给烧香上供,祈求祖宗保佑过? 枯风说得信誓旦旦,加上他玄门高手的身份,还真有人给他说动,力排众议,在此建立一所学校,又为打响名头,挂在某着名高中名下,充当分校。 那些人不是没头脑,他们打算得十分精明,要是枯风说的是真的,他们升官发财,事业更上一层楼。 一不小心爆出去,还能推到枯风身上。 谁让他是玄学大佬,坏事都是他做的。 要是枯风说的是假的,那也不要紧,在他们的生涯中,能多一所学校,难道不是政绩? 一方有权有钱,一方有手段。 一拍即合,学校建立。 至于里面的少男少女们,反正自己的孩子不在里面,谁管他们死活。 平地起风沙,陡然间,枯风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目视风沙所在,眼一眨不眨,双手结印,准备随时出手。 一道灵体在风沙笼罩下,缓缓成形。 丁黟皱着眉,觉得自己出场不够帅气,更谈不上霸气,心底不满,脸上跟着露出来。 本想凝聚出一个霸气的形象,没想到念头一上来,周围残留的执念仿佛嗑药一样,跟着兴奋起来,不管不顾,说什么都要插一脚。 如果枯风不是停留在这一层,但凡是其他几层,动静都没有这么大。 枯风瞪大眼,看着年轻的女子缓缓走来。 “你……你是灵体!” 枯风的恐惧,突然无限放大。 他想到禁术中所言,如果有强大的执念,可以收服其他执念,那么,那些执念集中在一起,会化作灵体,那可是比执念入魔还强大的存在。 想到这,枯风眼底的兴奋快要抑制不住,即将喷薄而出。 再一想到,化作灵体的执念,其强大程度,依旧脱离掌控。 观对方模样,显然不是虚弱期。 枯风心底七上八下,他在丁黟眼中看到杀意,却想最后拼一把,成功了,不能当主人,当朋友也不错。 丁黟嘴角讽刺一笑,她发现,灵体也没什么不好,比如对方现在在想神恶魔,她一清二楚。 “想当我主人?哼,收你为奴为仆本座都嫌脏,说吧,想怎么死?” 枯风心底大憾,别看丁黟仅仅只是几句话,这些字,落到枯风耳中,仿佛天雷阵阵,对其发起残酷的惩处。 五官震惊,七窍流血。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以为自己就算不及,也还能打个有来有回。 从未想过,对方仅仅出面,简简单单几句话,他便毫无还手之力。 “上仙饶命!”枯风噗通跪下,在生命最后一刻,霎那间,他才察觉,他原来对生命有着敬畏。 前提是,这是他的命。 “饶命?呵呵……” 笑声在丁黟嘴角环绕,听在枯风耳中,仿佛是最终的审判。 枯风死了,死在教学楼一楼大厅正中位置,以跪爬磕头的姿势,死状凄惨。 一位玄门大佬死在学校,玄门中人得知,立马派人下来查探,这一看,就看出问题。 “畜生,畜生啊……”带队的是玄门中的郑长老,从下车,走进学校大门那一刻,他就看出不对劲,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 远远的,一群青春活泼的上前,眼神殷切,看看他们,互相低头传递着什么。 当无人机画面上显示整个学校的俯视图,郑长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381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11 外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在郑长老这等在玄门一道上浸淫几十年之久的人,如何看不出来。 “养煞,枯风到底做了什么?” 以活人养煞,是最恶毒的一道。 郑长老知道,这个学校的布局是枯风一手操办,也就是说,这件事的主导就是枯风。 了解越深,郑长老越是心惊胆战。 这个地方,怎么越来越像是传说中被毁掉的禁术,豢养执念,利用其成魔之际,收为己用。 发现这个问题,郑长老不敢耽搁,火速上报。 这件事,并未对外公布。 玄门中人接手学校,国家特异局监督,每到入夜之后,便在学校敲敲打打。 学校的同学发现,每一天睁开眼,便发现学校有变化,一开始只是细微改动。 细微之处改动得多之后,那种变化肉眼可见。 六月,骄阳似火。 学校一下子热起来。 这所学校不设考点,但学校给所有高一高二的同学,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一个星期之后,再次回到学校的他们,差点没认出来。 教学楼和宿舍楼被重新粉刷一遍,外墙涂上其他颜料,上书“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24字。 每一栋楼都没有放过。 这些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道路改道,绿植重新种植了一遍,之前的全部被铲除。 学校大门也改了。 丁黟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所学校的名字。 第九中学! 之前一直说的是某某分校,如今,它有了自己正式的名字。 一向凉爽的学校,骤然间热起来。 奋笔疾书的少年们,一边扇着风,一边玩闹着。 “唉,好久没做梦了,还有点怀念。” “自个怀念就成,可不要带上我们,好不容易不做梦了,鬼才想怀念。” “呸呸呸,不许说那个字,省得那时候来找你。” “要相信科学。” 三十多度的高温,丝毫没有降低他们讨论的热情。 这一天晚上,所有在校或者离开学校的同学,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看不清真容的女子,轻缓对他们道:“吾名丁黟,应汝等执念而来,解你们于困境。从今往后,赐汝顺遂安康,百邪不侵。” 女子细细说起学校的事情,及枯风的手段,在其中作的恶。 说完,女子再次重申自己的名字,生怕他们记错。 一阵五彩的光芒出现,女子踏着祥云,缓缓上升。 做好事不留名,丁黟不干这事, 她要是不出声,功劳被此界玄门拿走,她才想呕死自己。 玄门的补救,不过是为他们中间的败类擦屁~股,压根不算功劳。 事情的起源,他们根本不敢公布出。 最后的做法,不过是瞒着世人。 迟到的正义不叫正义,那是真相。 翌日,宿管的哨音还没响起,宿舍中,所有人窸窸窣窣爬起来,问候语从“起床了”变成“梦到了吗”。 先是小声交流,接着是全校大讨论。 玄门中人千方百计瞒着的真相,被丁黟全部抖露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引发全国大讨论,特别是第九中学的家长们,抱着自己健健康康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 孩子不是没有像他们说过梦魇的问题,学校给的解释是“同学们基础差,压力大。” 家长信了。 他们不得不信。 本就是一群不能正常上高中的“差生”,突然被特殊录取,犹如天上掉馅饼,不赶紧捡跑着吃掉,还想示于人前? 玄门中人如何震怒丁黟不知道,她的想法很简单。 有一个枯风,为何不能有下一个枯风。 这事本就是他们不作为,这么一大所学校,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学校的布置,全部由枯风设计,他们就没想着来看看,实地学习一番。 这么大的布局,笼罩一所学校的阵法,需要的东西那么多,他们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家长信了学校的说辞,那么四年之久,他们难道一点都没发现这其中有蹊跷。 没蹊跷老师没事天天宣传要相信科学? 不纯属搞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知道学校有问题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重视,反正受伤害的不是他们。 得罪一群没背景的学生与得罪枯风玄门中人之间,他们选择朝弱小无助的人下手。 丁黟这波操作,在玄门众人引起轩然大波。 一个未知且实力强大的敌人,远远比一个已知的敌人震慑力更强。 国家出手,玄门从上到下,全部查了一遍。 发现不少阴私。 还真有人利用玄门的身份,在其中作恶,比例还不小。 玄门中的领导层大换血,本来和国家特异局是合作关系,上面这一出手,彻底让他们知道,上面不是不想动他们,只是给他们留几分颜面。 这一次,他们连颜面都不给。 “既然他们解决不了,那就交给能解决的人解决。”特异局局长如是说。 丁黟以灵体的形态,飘荡在世界各地,顺便补充物资。 遇到为富不仁的,她不介意零元购。 好多次,她感受到此界天道的送客之意,顿时不高兴,一不高兴,她就想去讲讲道理。 “让我来的是你,让我赶紧走的也是你,咋地,姑奶奶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丁黟横眉冷对,噎得天道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天道让出不少好处,丁黟才见好就收,不再到处飘荡。 不再到处飘荡,也不意味着她要选择立马离开这个世界。 能修炼出轮回之意,丁黟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旺她。 往天道身边一坐,便开始继续修炼。 轮回之意小成,再进一步遥遥无期,此时不薅羊毛,何时薅? 时光匆匆过,百年之后,天道忍无可忍,丁黟的形象,在祂眼中,变成土匪。 丁黟修炼的轮回之意是真的修炼出来的吗? 不是,大部分是祂的。 丁黟修炼得越好,对祂的影响便越大。 忍无可忍的天道,积蓄百年,趁着丁黟不注意,一脚将其踢出世界。 “走你!” “小气鬼。” 第382章 没完美了是吧1 “啪嗒!”丁黟察觉到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 不远处,一头形似猫的庞然大物正在冲过来。 丁黟心中一急,忽然展开翅膀,飞了起来。 猫咪冲过来,遗憾甩甩尾巴,悻悻而去。 停在电线杆上,丁黟这才打量这个世界。 天气渐渐入秋,从远处地里的情况便看得出来,一棵棵玉米杆,静静矗立在地里,中间位置,一个个饱满的玉米棒子,身穿绿色外衣,傲然挺立。 玉米须已经半干。 里面的玉米作为老玉米太嫩,作为嫩玉米又老了点。 燕子小小的躯体,只有一丁点记忆。 燕子爸爸和燕子妈妈是一对恩爱夫妻,几年来都在这处人家房檐下筑巢,如今已经是第五年。 今年春天天气不好,夫妻俩没急着要孩子,导致都秋天了,它们今年的二胎才姗姗来迟。 丁黟便是那个二胎,这一胎还只有它一个孩子。 小家伙有燕爸燕妈全心全意照顾,经常性投喂,营养丰富,才出生十五天,翅膀已经强劲有力。 燕子的窝喜欢放在有人气的房檐下,这家里,有两个老人,那只猫,便是老人养来陪伴用的。 老人的孩子在城市讨生活,早已经不习惯农村的生活。 进城的老人也不习惯城市的生活,无奈,两辈子分开,各自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生活。 秋天,丰收的季节,一场风寒带走两位老人。 第二年,小燕子随燕爸燕妈回来,发现这里早已经没人居住,仅仅过去一个冬天,房子附近变得格外荒芜。 燕爸燕妈另寻他处,好不容易在另外一家房檐下安家,没想到那家人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那家的孩子,也是个熊孩子,他拿着长竹竿,将燕爸燕妈好不容易筑起的巢捅下来。 燕爸燕妈不得不搬家。 因为疲惫的垒巢,最后死在天敌嘴里。 丁黟站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叫得挺欢,懂鸟语的人大概能听懂,骂得挺脏。 叽叽喳喳骂了一起,丁黟舒展翅膀,对着下面虎视眈眈的猫咪,放肆嘲笑。 让它想要伤害自己这只柔弱雏鸟,欺负人家还没学会飞翔。 呸,此仇不报,誓不为燕。 丁黟小心眼犯了,它想起来,有好几世她投胎在一只鸟身上,至少不下三次,是死于坏心眼的猫嘴里。 一燕子一猫咪对骂。 它“叽叽喳喳啾啾”。 它“喵喵喵喵”。 丁黟仗着空中优势,不停打击猫咪。 不怕死凑近,往猫咪身上啄一口。 在它扑过来之际,丁黟一个拐弯,飞回巢穴中,露出个小脑袋,翅膀扑腾,骂得挺难听。 猫咪大怒,脚蹬在墙壁上,往上跃起。 差一点,爪子便靠近丁黟。 丁黟脑袋一缩,溜之大吉。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猫咪跃起的高度越来越低,气得在下面“喵喵”直叫。 双方骂得都脏。 丁黟乐了,再一次飞出来,落在外面树枝上,欢快展示自己的花衣服,漂亮的剪刀尾巴。 翅膀张开,像是好斗的大将军,随时准备战斗。 燕爸燕妈叼着虫子飞回来,见到的便是自家幺儿大战猫咪的画面,纷纷落在丁黟左右两侧,先将虫子塞入丁黟嘴里,护佑在它左右,虎视眈眈盯着下方猫咪,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嘴里骤然塞入一条恶心的虫子,丁黟一下子觉得不习惯,想要吐出来,便看到燕妈鼓励的眼神,只能难为情的硬着头皮往下咽。 虫子滑过喉咙时,别有一番风味。 丁黟觉得,虫子也不是那么难吃,甚至有几分甘甜。 一家三口,和一只孤零零的猫。 丁黟全家,以数量取胜,以体型惜败。 没多久,头发半白的两位老人牵着手扛着锄头回来,夫妻恩爱,精神矍铄,没有意外,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看到猫燕对峙,老人呵斥了猫咪一声。 猫咪委屈退下。 丁黟以为自己赢了。 很快,它发现它们三对一,还是输了。 房内传来饭菜的香味,丁黟好奇的探进头去看,猫咪碗中,又是肉又是菜,还有两条小鱼干,吃得比人都好。 嫉妒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丁黟没出息的红了眼,想到它这个胜利者只能吃虫子,而这头战败者的猫却有香喷喷的肉吃。 “喵!”猫咪发现丁黟偷窥,一爪护着碗,另一只爪子抬起,挥舞着警告丁黟。 “啾啾!” 丁黟愤愤飞走,在猫咪放松警惕时,俯冲下去,叼起一块肉便跑。 猫咪气哭了。 老人笑着给它加了两块肉。 丁黟也气哭了,嘴里的肉顿时不香了。 秋天霜降,按照计划,丁黟一家需要迁徙。 丁黟飞了一会,中途离开父母,又飞了回来。 一鸟一猫,日常大战。 两位老人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秋天天气多变,流感来袭,两位老人不幸被传染。 “咳咳!”房间里传来他们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丁黟听得胆战心惊。 外面天冷,所以丁黟跟着进屋,老人在房梁上重新给它弄了一个窝,每日投喂。 “哎呦!”火炉旁,女性老人不幸摔了一跤,男性老人连忙跑过去搀扶,没想到也跟着摔倒。 两个老人都昏过去。 就在这时,丁黟脚踩在火炉边的猫咪头上,放出一丝威压,让它无法动弹,省得它一会坏事。 尖嘴对准两位老人人中,狠狠啄下去。 指挥猫咪叼来老人手机,塞入老人手中。 智能机,不好操作。 人中血糊了一嘴,两位老人醒过来,顾不得擦拭,先是打电话给120,再打电话给邻居帮忙。 不一会,中年邻居推开老人的房门,救护车也到了,合力将两位老人送往医院。 这个地方,说是农村,其实是城郊。 老人回家后,知道是丁黟救了他们两条命,一天几顿的投喂,一个冬天,丁黟不仅没有瘦,反而吹气一样胖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胖得飞不起来,它只好克制自己的饮食。 这一变化,擅长投喂的老人担心不已,以为它病了。后来发现它还是活蹦乱跳的没问题,才放下心来。 猫咪是小心眼的动物,但是它不敢和丁黟争宠,只好有事没事霸占两位老人膝盖。 还没过年,老人的儿女赶回来,劝说父母和他们一起生活。 可是老人习惯农村的慢生活,去了城里,一点都不适应。 而儿女享受城里便捷的生活环境,不愿意到乡下。 最后,两边各让一步,儿女出钱,找了一位保姆照顾两位老人。 开春,燕爸燕妈重新回来,望着肥了一大圈的幺儿,叽叽喳喳训斥。 丁黟果断跑路,父母沉重的爱,就该亲生的去承担。 第383章 没完没了是吧2 耳边响起喵喵的叫声,丁黟感到身体被软软的玩意挤压,它颤抖着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一个猫窝,里面躺着五只半黑半白的小猫崽。 才出生不久,眼睛都没睁开。 大猫不见踪迹。 这是一间装修温馨的公寓,干净,整洁。两室一厅的布局,看行李,应该只有一个人住。 地上散落着几个猫棒,毛球玩具等, 以小窥大,应该是一位漂亮且有爱心的小姐姐。 严芳回到家的时候,只见一只小奶猫睁开眼,滴溜溜转动,带着好奇,到处打量。 只一眼,她就喜爱上这只小猫,决定最后留下它。 其他的能送走就送走,送不走的只好自己包揽。 严芳温柔的抱起丁黟,“小猫咪,你是不是在找妈妈,抱歉,大卡离家出走了。” 丁黟表情有瞬间呆滞,好家伙,原来猫妈妈也会产后抑郁,不想带娃,离家出走。 大卡这名字一听,吨位不小。 “小猫咪,你的毛几乎都是白色的,要不,以后叫你小白。” 严芳给丁黟顺毛,丁黟眯起眼睛,不错,挺舒服,严芳是个合格的猫仆。 “小白,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对不对?” 丁黟:“……神~特~么小白,你个起取名废,不会取名就不要取,以后叫本喵吃饭,是不是这样叫:来,小白,吃。” 但凡连贯一点,不就成了小~白~痴。 丁黟翻着白眼,高声拒绝。 听在严芳耳中,便是怀中小猫咪喵喵附和她。 “小白,我去泡奶,饿了吧,不急。” 严芳站起身,一手端着丁黟,移动脚步到桌子边。 桌子上,超小号奶瓶,奶粉,恒温壶等一应俱全,摆放有致。 严芳絮絮叨叨,嘴里嘀咕道:“不知道大卡哪里去了,我好担心她。小白,你也担心妈妈对不对?” 丁黟:“喵?”大卡是谁,长什么样,小猫脑中完全没印象。 只是从严芳嘴里提取到信息,大卡是只刚生产完的母猫,产后抑郁,跑了,不知所踪。 小猫脑中一片空白,不仅没有大卡的记忆,而是任何记忆都没有。 变成动物就那么一点不好,脑容量太小,随时可以丢记忆。 丁黟惬意喝着奶,喝完打个饱嗝,眼一闭,身子一缩,团成一团。 啥也别说,睡觉。 丁黟再次醒来,发现严芳在刷剧,就是那种你爱我我不爱你,你逃我追,你虐我受的爱来爱去的剧情。 严芳看的晶晶有味,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面前垃圾桶,已经堆满。 抽了电视几眼,丁黟是一点没看出来,那些癫公癫婆,到底是哪里感动人。 丁黟嫌弃的白眼翻得过于赤~裸~裸,严芳哭声噎住,狐疑转头,正好看到丁黟看傻子的目光。 严芳顿时老脸一红,干笑着解释:“这个,调节气氛,据研究,过于悲伤的情绪,有助于减肥,这样,无需运动,无需绝食。” 说完,严芳愣住,她为何要向一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猫咪解释。 “错觉,一定是错觉。” 心里头安慰自己,一抬头,再次碰触到丁黟看白痴的目光。 这一次,她再也不能安慰自己是看过。 心底的泪哗哗流淌,严芳捂脸,无语凝噎。 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让一只小奶猫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嫌弃她。 哀嚎一声,严芳脑袋埋入沙发,没脸见人了。 手还不忘抓过丁黟,揉乱丁黟一身浅浅的毛发。 丁黟更加嫌弃,只觉得这个猫仆有点大病。 好端端的揉乱它的毛发,她给它舔吗?猫妈妈不在,好烦。 喂了一顿奶,丁黟继续趴在沙发上睡觉,严芳继续窝在沙发上刷剧,不过是从电视转战到手机,像个疯婆子一样,一会哭,一会笑。 丁黟嫌弃她吵,捂住自己耳朵,肚皮朝上,小肚子一鼓一鼓,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睡得太香。 一觉醒来,天渐渐黯淡,丁黟抬起头,瞅了眼陷入脑残剧中无法自拔的某人,一天没吃饭,不瘦才怪。 “喵!”饿了。 严芳没听见。 丁黟直接上手扒拉,惊动沉迷的严芳。 “哎呀,都晚上了啊。小白饿了吗?这就去泡奶。” 一口气泡好五瓶奶,严芳喂完这个喂那个,五只小猫喂完,累出一身汗。 “养猫都那么费劲,养孩子不得干废。大卡,你什么时候回来带你的崽?” 又是想念大卡的一天。 严芳第二天要上班,早上睡眼惺忪起来,闭着眼睛喂完五只小猫,像极那些不得不早起的哺乳的妈妈。 丁黟叼着奶瓶,听到她和家政沟通的声音。 晚上,严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发现所有小猫都已经睁开眼睛。 她的背后,跟着一辆重卡。 丁黟对比自己个重卡的身形,重卡抵它三十个。 严芳语重心长和重卡聊天,“大卡,你当妈妈了,下次可不能那么任性,说走就走,你看,小白它们想你想瘦了。” 丁黟抬起爪子,它这个身形,小是小了点,出生十来天,也大不到哪去。 不过,应该算不上瘦吧。 圆滚滚的身体,展示严芳喂养得极好。 名为大卡的重卡:“喵!”眼神是高傲的,态度是敷衍的。 严芳倒了半袋子猫粮,大卡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往猫窝里一躺,丝毫没想起来要去看看几个可怜的孩子。 “唉!”认命了,严芳长叹一口气,自己养的,自己受着。 她打定主意,小猫一只就好,多了真的遭不住。 丁黟渐渐长大,其他小猫陆陆续续送人,唯有它留下来。 大卡时不时消失几天,腻了流浪的生活,就再次回来,日子过得潇洒。 一回来,开启争宠手段,母女俩打得不可开交。 丁黟以绝对的武力,占据上风。 惹来大卡愤怒不已,再次离家出走。 这天,半夜,丁黟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卧室有人喊救命的声音,凝神一听,是严芳。 翻身站起来,一跃跳上门把手,打开房门,丁黟看到一个蒙着头的男子,正在撕扯严芳的衣服。 严芳已经呈半裸状态,嘴里塞入一条毛巾,双手捆着皮带,无助而绝望的挣扎。 那双眼睛,一下子刺痛丁黟,它的脑中忽然涌现不少记忆。 猫咪的视角中,就是这样一个夜晚,严芳被人先奸后杀,凶手将所有财物洗劫一空。 猫咪为了救主人,抓伤凶手,被凶手残忍摔死。 “喵……”丁黟大怒,跳上床,伸出锋利爪子,对准凶手脖子大动脉,狠命划动。 它的猫仆,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爪子卡在皮肉中,丁黟没有在第一时间脱身。 凶手大怒,一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提起丁黟后腿,发狠砸向地板。 连着砸了好几下,凶手也撑不住,轰然倒地。 严芳挣扎着翻下床,手腕从皮带中挣脱,刮下一层皮肉。顾不得痛疼,慌忙报警求救。 丁黟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凶手就倒在它旁边,放大的脸映入它眼帘,在严芳望过来的时候,翻着白眼,赏她一枚嫌弃眼神。 紧接着,缓缓闭上眼睛。 伴随严芳哭泣声,脱离这个世界。 第384章 没完没了是吧3 “汪……” 丁黟一开口,马上闭嘴。 好啦,这一次变成狗,可以用来骂人了。 不好的地方是,瘸了一条腿,还是一只流浪狗。 丁黟躺在地上,用完好的前腿拨动脖子上项圈,价值不菲,高端货,不像流浪狗的配置。 “一条走丢的狗。”丁黟暂时如此定性。 好烦躁,又是没有记忆。 沉思之际,灌木丛中钻出一条凶猛的大狗,二话不说,便往丁黟身上扑。 冷不防,丁黟扑倒在地,感受到身上突然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玩意,顿时天雷滚滚。 “汪汪汪。”滚下去。 “汪汪汪!”不要,一起。 丁黟怒了,洪荒之力爆发,后脚蹬地带着背后大狗,凌空跃起,腹部朝上,自由落地降落。 大狗充当肉垫,狠狠砸向地面。 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丁黟满意站起身,凶猛冲上去,撕咬起来,咬得大狗呜咽求饶,直到断气, 丁黟大口喘着粗气,脚扒拉几下,发现大狗不动之后,一瘸一拐离开现场。 狗女王的清白,不容玷污。 风呼啸吹过,头顶飘下几片枯黄叶子。 丁黟凭着断腿打探完毕,这是一处废旧的工厂,许多文里,反派最喜欢干坏事的地方。 丁黟找遍整个工厂,没找到人,倒是发现不少排泄物的痕迹。 恶心得它再次退出来。 没有记忆,倒是有个本能要找人。 可是找谁? 丁黟仰天长叹:“汪汪……”好歹留点提醒啊,这么玩,是想玩死它啊。 当人的时候还没这么大怨念,当狗不行,容易被人打死。 狗在人的世界里,不占优势。 极端点,还会人人喊打。 特别是丁黟现在这个样子,又丑又脏,瘦小瘸腿的流浪狗。 路过都得踹两脚,发泄社会给予的戾气。 空间里拿出肉干,丁黟狠狠咬了几口,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在废弃工厂找线索。 翻遍整个工厂,掘地三尺,丁黟才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发现一部智能机,开机,还有一半的电。 丁黟大喜过望。 密码破解解锁,大抵是肌肉记忆,没费劲,一遍通过。翻到通讯录,理智告诉丁黟,不要找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号码。 丁黟干脆往下翻,翻到一个特殊标记,却一年之内,都没有通讯记录的号码。 毫不犹疑,丁黟拨通那个号码。 响铃两声,立马被接起。 “在哪里,知道错了没?”电话那头传来儒雅低沉的男声。 丁黟:“……汪汪”这是什么迷惑霸总发言。 它是谁? 它在哪? 它不会是在古早手握半本刑法的霸总文中吧。 不要呀,那群霸总,当个人都已经够难,当条残~疾~狗岂不是要原地去世? 丁黟整条狗都不好了,耳中还未忽略电话里传来的霸道语录。 “在那等着,不要跑。” 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电话并没有挂断。 爪子拨弄手机,丁黟脑中天人交战。 挂? 不挂? 作为一条狗,它竟然陷入女频文中常见的yes or no纠结中。 丁黟蹲在手机边,愣愣看着通话界面。 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继而是刹车声,整齐划一脚步声。 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丁黟面前,丁黟抬头,五十来岁的年纪,笔挺的西服,长相儒雅,和电话里的声音很像。 男子的目光先是被电话吸引,视线转到丁黟身上,重点在它项圈上转了一圈,眼神冰冷。 “她对你倒好。”语气嫉妒,带着几分苦涩。 “汪汪……”什么魔幻发言,这年头,连条狗的醋也吃,还能不能好好当人。 “带回去。”老霸总一挥手,上来一位身材高大的保镖,抱起丁黟,离开废弃工厂。 老霸总捡起地上手机,厉声吩咐:“查,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活要见人,死要见……” 最后那个字隐去,人生在世,难以接受的生离死别,在老霸总语录,无端多出几缕杀气。 过了好几天,丁黟才搞清楚老霸总和项圈主人之间的关系,为自己的乌龙哀默三分钟。 父女关系。 没错,就是父母关系。 章望,五十三岁,老霸总一枚,年轻时,也是说一不二的主。 章琪鹿,二十五岁,一年前和家里闹翻,死活要贴一个穷苦小子。 穷苦不是小子的问题,齐书桓最大的问题是普信。 个高,人帅,其他优点屁也没有,pua倒是有一手。 一个烂泥似的家庭,趴在他身上吸血的亲戚,还有一个从小玩大到,没有丝毫分寸和距离感的红颜知己。 这样的人,章望万分看不上,没柰何章琪鹿看上了。 非卿不可。 章琪鹿离家出走,和男朋友共同面对苦难。章望狠下心,不想去管女儿,有心让她认识社会人心的险恶。 半年后,齐书桓受不了苦,正好有个富婆看上他,准备包养他。 齐书桓果断分手,投入富婆的怀抱。 世上,不仅女子的枕头风厉害,男子不逞多让。 在齐书桓茶言茶语下,富婆有意针对章琪鹿,章琪鹿自觉丢脸,不想回去。 这一次,是齐书桓的红颜知己想要去见齐书桓,被富婆拦下,齐书桓没脸说自己正在被包养,红颜知己脑补是章琪鹿从中作梗,绑架章琪鹿,想要让她交出齐书桓。 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些意外。 绑架章琪鹿的消息被章望的对手得知,对手又将消息传递给第三方,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绑架章琪鹿的人从小混混,换成亡命之徒。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章望知道消息后,到处寻找章琪鹿,翻遍江城,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始作俑者齐书桓,齐书桓的富婆老女友,红颜知己,全部被章望控制。 章琪鹿还是如同消失在大海的一朵小浪花,没有丝毫消息。 有小道传言,章琪鹿是自己走的。因为男友的背叛,父亲的失望,她想要找个没有熟人的地方,重新开启生活。 自导自演此次闹剧。 …… 丁黟腿骨折,章望带它回来后,让医生给它治伤,重新固定骨骼。 章望来时,丁黟趴在地上。 一狗一人深情对望,丁黟毛骨悚然,总觉得老霸总没憋好屁。 第385章 没完没了是吧4 “汪汪……”有事你请说,别这样看够,怪瘆人,不,狗的。 丁黟抬起完好的那条腿,搭在章望膝盖,撑起身体,歪着头打量他。 真好看。 帅哥老了,也是帅气的老帅哥。 “你知道她在哪?” “汪汪……”它怎么知道? “找到她,否则,”章望神情疲惫,眼底猩红,杀气腾腾,上下打量丁黟,“以前,我吃过狗肉,味道还不错,不知现在,和以前有没有差别。” “汪汪……”丁黟怒目而视,骂得挺脏。 它不是真的人,但章望一定是真的狗。连狗都威胁,狗命也不放过,怪不得是背负半部刑法的霸总,年轻时候不是善茬,老了还那狗德行。 动不动就威胁,没事就杀狗儆猴。 章望真是好样的,丁黟咬牙切齿。 狗真的没有人权。 章琪鹿,就是老天看不下去的报复。 丁黟恶狠狠的想着,脑袋放空,周围温度越来越低,大概是霸总从未遇到这种事,从没有任何一条狗,敢如此忽视他。 嫌弃看了眼发怒的章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章望气笑了,正准备吩咐人准备狗肉大餐。 丁黟三只脚站立,眼神不屑,雄赳赳气昂昂走出去。 “汪汪……”跟上。 章望忍,吩咐人开车,丁黟跳上副驾驶,指挥司机上路。 刚刚,她利用轮回之意,算出和这条狗有牵绊的人的方位。 东南方,离此地六十公里有余。 章望不知真假,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不仅自己去了,还带着一大堆保镖随同。 丁黟还听到他打电话吩咐助理,“随时保持联系,必要时,报警。” 身为霸总,竟然报警,丁黟大感震惊。 这年头,霸总也与时俱进,有问题找警察。 不容易啊,老霸总长脑子了。 丁黟不知,章望已经打算孤注一掷。 要是还找不到人,不仅狗要死,与之相关的所有人,一个都不放过,全部该死。 后背发凉,丁黟回头,瞪向章望,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气势爆发,作用于章望一个人身上,压地章望不能动弹。 警告他,现在天气不热,不需要行走的人形冰箱降温。 章望深邃的眼眸,染上震惊与恐惧。他愣愣看向副驾驶上人坐而立的狗,明明是条普通的半大边牧,怎么会有如此凛冽的气势。 这种气势,他在国之柱石,第一元帅身上都没有感受过。 在那一刻,章望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走了几个来回。 如今,他再去看,前面只是一条普通的狗,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比其他狗聪明。 边牧本就聪明。 而这只,聪明过分。 章望眼神明明灭灭,晦暗不清。膝盖上的双手,握紧后松开,松开后握紧。 手心抠破皮。 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 一想到丁黟刚才的眼神,那些叫嚣声,统统被理智压制。 六十公里,开了一个多小时。 后半段路,经过贫穷的城中村,脏水垃圾在本就不宽敞的街面汇集,章望的心一阵阵抽疼。 知晓女儿离开家后过得不好,章望调查时发现,女儿曾经有一段时间就是住在这样的城中村里。 罪魁祸首齐书桓,却躺在富婆宽敞的别墅里,吃喝玩乐。 那一刻,章望杀了齐书桓的心都有了。 凭什么齐书桓吃香喝辣,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要遭受这种苦? 为了女儿回来不怪他,章望生生忍住没活剐齐书桓,只是将他关起来,三天饿六顿,一天只给一碗稀粥,半个砸核桃的馒头。 他想着,女儿不是看中齐书桓那张脸嘛,等他饭都吃不饱,只剩下一把骨头,天天担惊受怕,面黄肌瘦,看他还有什么帅气可言,还能不能勾住女儿的心? 心爱的妻子早逝,章望对妻子唯一留下的孩子,要星星不给月亮,却不知道,为什么女儿从小就不和他亲,总喜欢和他对着干。 他更想不通,明明女儿只要回去给他道个歉,认个错就好,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城中村再往后,是垃圾处理中心。 更加显得这个地方环境恶劣。 章望的心,又开始痛。 仙阁里许久,他还是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还有多久到?”这话是章望对丁黟说的。 “汪!汪!” 两声,二十公里。 章望懂了。 一路上,章望思绪纷飞,繁杂的疑惑与思考,让他脑子快要炸掉。 揉了揉眉心,章望吩咐:“加快速度……” 刚说完,他便接到丁黟的冷眼。 那一瞬间,章望立马咽回下一句霸总语录,不自然转过头,望向车窗外。 车外经过的孩子,一双双羡慕的眼睛看着豪华车队,压过地上横流的污水,穿越这个脏乱差的城中村,驶向远方。 车内后视镜,丁黟同情的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 随着距离靠近,丁黟刚刚重新算了一下,情况虽不是十分清楚,却和章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关系,完全可以打倒他。 只是,丁黟才不会说。 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最后二十公里,虽然路面崎岖,但好在远离人群聚集后,开得不慢。 半小时后,他们顺着山路,来到一处农家乐标志的农家小院中。 年过半百的老板,系着围裙,风韵犹存走上前。 “欢迎客人……” 车一停,章望迫不及待打开车门,正好和小院门外的老板对视。 “庄茹,你没死?” 两人跨越时空,再次相见,没想到会是修罗场。 丁黟跳下车,越过所有人,跑进小院中。 都怪它轮回之意运用不熟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它得先去给狗的主人打个招呼。 顺便,找个最佳视角,看戏。 章琪鹿从后院走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简陋的花盆,身上满是泥巴的痕迹。 “小白?” 丁黟:“……???”又是小白,这些人类是不会起名还是咋地,词汇量如此匮乏,见个猫是小白,见条狗,还是小白。 瞅瞅一身毛发,除了左前腿有个白点,浑身上下,哪里有白色? 第386章 没完没了是吧5 丁黟不理章琪鹿,混蛋主人,她一走到是干脆,怎么没想到连宠物一起带走,害它受老大罪。 很快,丁黟又选择原谅章琪鹿,毕竟,外面的章望,算是它带来的。 两清了。 “汪!” 丁黟高昂着头,敷衍打着招呼。 章琪鹿手伸过来,想要按照以往小白迎接她的方式,亲昵的拥抱一下。 丁黟傲娇移开,哼,它也是有脾气的。 面前这个女人,可是连狗都骗,不可原谅。 一狗一人从院子里走出来,只见外面一个人和一群人在对峙。 章望红着眼,眼底是掩饰不去的眷恋和深情,受伤的捂住胸口,想要质问庄茹。 庄茹神情淡漠,仿佛对面不是相恋多年的恋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值得她过多关注。 章琪鹿在院子外面的秋千上坐下来,拍拍旁边位置,示意丁黟。 丁黟跳上去,头甩到一边,不想理章琪鹿。 只要它表现得足够理直气壮,这件事便不会牵扯到它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多它一个怎么着? 章琪鹿不在意,摇动秋千,看着那边泾渭分明的两队人马,似恋人,又似仇人。 “我爸年轻时可帅了,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而他的心啊,却全都扑在一个名叫白琪的女人身上,你看我名字就知道,章琪鹿,要不是我妈据理力争,我就叫章琪了。” “我妈和我爸相遇也搞笑,我爸的白月光出国了,他不去追回来,章家家大业大,买不起一张出国的机票,实在是讽刺。我爸去买醉,遇到和白琪八分像的我妈。利用权势,巧取豪夺,我妈成了白琪的替身。” 章琪鹿目光没有焦距,嘴角稍微上扬,仿佛说的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我妈在我爸身边四年,四年后,白琪回来,我妈该让位了。” 用头拱了拱章琪鹿,前腿搭上她的膝盖,丁黟无声安慰章琪鹿。 章琪鹿讽刺一笑,“让位就让位呗,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几年,钱也拿了,就当是一份工作。可我爸呀……” 讽刺的笑拉大。 “我本来应该有一个哥哥,可是白琪回来了,带着一身病回来,我爸盯上我妈的肾,她的肝,她的骨髓,强行将我妈绑上手术台,拿掉孩子,捐赠。” 捐赠,章琪鹿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看向章望的目光,露出浓厚的恨意。 “白琪死了,没有下手术台。我爸将这一切,全部怪罪在我妈身上,虐心虐身。后来大概是被狗咬了吧,在我妈快死的时候,幡然醒悟,追妻火葬场。” 丁黟呲牙咧嘴,它才不咬那玩意,嫌脏。 章琪鹿摸了摸丁黟脑袋,“不是说你。” “后来,他们结婚了。我妈生下我之后,我爸那狗…男人又开始发癫,冷落我妈,我妈患上严重的郁抑症,常年靠吃药压制病情。” “在我八岁那年,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章琪鹿狡黠一笑,“我很庆幸,当初自己做的那个决定,否则我现在就看不到我妈。” 章琪鹿目光投递到庄茹和章望那边,嘴角的讽刺,换成轻松惬意的笑。 “在我爸再一次冷暴力我妈之后,他跑去国外,白琪曾经待过的地方,缅怀他的爱恋。我在家,和我妈深入交流一番,没多久,我妈病逝,我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办理了丧事,然后通知我爸,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海上撒骨灰。” “我爸抱着那罐骨灰,痛哭流涕,对我越来越好,而我却不为所动。八岁之前,没感受过的父爱,在八岁之后,仿佛海啸般,汹涌而至。可是我妈,我不心疼她,还有谁心疼她。” 秋千晃动的弧度越来越大,就像秋千上章琪鹿的心情一样。 “我将我妈安置在这里,农家小院,远离喧嚣。” “一年前,我妈晕倒,诊断结果是她最多只有三年的寿命,她才五十岁啊,因为年轻时受到的伤害,集中爆发。那时,我却还没有掌握章家爱的大权。我想,比起章家的大权,我更愿意陪她渡过最后的三年。” “就在我想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齐书桓进入我眼帘,那个普信软饭硬吃的家伙,他以为控制了我,却不知,我只是需要一个和那人闹翻的理由,光明正大的不想回章家。” “待我妈百年之后,我再回去继承一切。” 章琪鹿搂住丁黟,“抱歉,小白,将你牵扯进来,是我计划不够完美,出了意外。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没想到还带着他们。” “汪汪……”你怎么确定,章家一定是你的? 章琪鹿听懂了,她笑得明媚张扬,“我爸有个专用医生,是他发小,而那位发小,也是一个枉顾刑法的人,所以我收买了他的助理,从他那里拿到药,给我爸服下,这一辈子,他只会有我一个孩子。” 闻言,丁黟狗眼一下子放大,竖起前腿,狠命夸奖章琪鹿一番。 “汪汪汪……”姐妹,牛啊!好样的,不愧是狗仆。 …… 多年后,庄茹再次面对章望,心如止水。 爱的反面是什么?不是恨,而是默然。 庄茹就是这种情况,人生已经进入倒计时,对着曾经纠葛不断的男人,没有爱,没有恨。 眼里也不再有他。 庄茹的态度,深深刺痛章望,他接连后退数步,再冲上前,使劲抓住庄茹肩膀,绝望的看着庄茹。 “你……我……” 庄茹皱眉,礼貌拒绝章望现在的深情,“你抓疼我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谁爱要谁要。 保镖站在外面,一家三口和一条狗泾渭分明站在两个方位,章望气得发抖,接触章琪鹿冰冷的眼神后,目光再次落到庄茹身上。 默然,还是默然。 章琪鹿带着章望前往后院,丁黟陪着庄茹,看她像没事人一样,起锅做饭,心静如水。 章琪鹿回来的时候,饭菜端上桌,位子两个,连丁黟也有一个碗,唯有章望,悲痛看向庄茹。 章望带着他的保镖他的车回去,丁黟和章琪鹿留下来。 丁黟抓耳挠腮,想要问问情况,章琪鹿拍拍它毛茸茸大脑袋,笑着回应。 “没事,我只是掌握一些证据,如果他不走,这些证据便不再由我掌控。他嘴里说着多爱谁,实际杀那个最爱的还是自己。” 两年后,庄茹病逝。 丁黟和章琪鹿陪了她最后一程,她笑着离开。 它也要离开。 丁黟深深望向章琪鹿,觉得这个女子,内心强大,什么都遭得住。 庄茹下葬之后,丁黟果断选择离开。 在和章琪鹿回去看戏,吃香喝辣和继续当狗之间,丁黟选择不当狗。 第387章 没完没了是吧6 再次睁开眼,丁黟望着自己毛茸茸的熊掌,欲哭无泪。 难道它不配当个人? 为何还是动物身? 丁黟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组成这里的所有绿色。 “嗷呜~~~”丁黟捶胸顿足,仰天长啸。 它想做个人,何故如此之难? 吼完,丁黟仗着体型,横冲直撞,没有路的森林,给它踏出一条路。 按照少得可怜的记忆,丁黟回到自个山洞。 第一眼,脏乱差。 第二眼,还不如第一眼。 作为一个爱干净的熊,丁黟当然是动手,亲自,不,亲自让机器人打扫卫生。 而它,翘着腿坐在树上,掏出一罐蜂蜜,吃得津津有味。 森林,远离人烟,弱肉强食。 很好,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谁拳头大,谁是老大。 两罐蜂蜜吃完,丁黟打个饱嗝,四肢麻利下树,乱糟糟臭烘烘的山洞,如今焕然一新。 收起打扫机器人,角落里放上干草,丁黟趴下去。 睡觉。 不一会儿,呼噜声传出。 这是一头成熟期母熊。 美美睡了一觉,脑中剧情是一点也没有,丁黟也不在意。 如今的它,感觉自己强得可怕。 挥出熊掌,拍碎洞口的一块大石头,纯肉身之力,丁黟心满意足,溜达着出去觅食。 天色渐晚。 一路上,横冲直撞,鸡飞狗跳,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动物之一,黑熊其实一直过得很任性。 也并不爱狩猎活动。 是一种你不要给我呲牙,你一呲牙,我就想揍你,我一揍你,生死难料。 熊是杂食性动物,一生吃素较多,如果肉就在眼前,它也不会轻易放过。 到时候就看,谁更能跑。 熊跟个六边形战士一样,在森林几无敌手,却有一个最大的敌人。 人类。 熊掌、熊胆、熊汁、熊皮…… 全是好东西。 人类个体实力差,数量、武器足以弥补一切差距,使得他们凌驾于所有动物之上。 黑夜的森林中,丁黟逛了几圈,还能看到山下的灯火。 星星点点一般,从山下,映照进眼帘。 丁黟没想到,她居住的地方,离人类如此之近。 搬家,必须搬家。 它情愿去深山,和里面的猛兽竞争,拳拳到肉打一场,也不愿意面对人类这个狡诈的族群。 当了那么多年的人,人类什么德行它焉能不知。 打不过便群殴,车轮战。 小命只有一条,虽然现在是一头熊,丁黟还是惜命。 说走就走。 最后看一眼干净整洁的山洞,丁黟一狠心,连夜离开。 天大地大,深山老林。 走了一夜,丁黟在溪水边停下来,暂时休息。 溪水倒映这脖子上倒人字白色项链,皮毛光滑,身体粗壮,头部宽圆,小眼睛。 丁黟偏头照来照去,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它应该都算是熊界的美熊。 “嗷嗷……”心满意足,吃块肉干。 丁黟在水边,整出野炊的架势。 靠近水源的地方,树也绿油油惹人喜爱,远离水源的地方,已有黄叶飘落。 惬意享受早餐,蜂蜜,牛奶,水果,面包,肉…… 能吃的,应有尽有。 丁黟长长喟叹,享受要趁早。 比如现在。 可是,总有东西突然出现,影响一天好心情。 “嗷嗷……” “嗷呜——” 远处飞奔而来一头黑熊,感受到丁黟的气息,嗷嗷叫唤着。 近了,凑近丁黟,在它身上嗅来嗅去,同时散发出一股雄性求偶的特殊气味。 见丁黟没拒绝,就想往它身上扑 丁黟愣了一下,再愣一下。 怎么和动物世界说的不一样,不是说求偶是由母熊主导的吗? “吼~~~” 丁黟怒了。 抬起厚重熊掌,毫不留情拍向黑熊的头颅。 懵逼的黑熊,一巴掌拍歪头,人立而起,拍打着胸脯,发出震天怒吼。 “吼……” 声音带着强势,其中蕴含几分委屈和不解。 豆大的声音死死盯着丁黟,嘴里发出低吼,似乎在问:“为什么?” 丁黟哪里会解释为什么。 砰!砰!砰! 上去便是一顿老拳,直打得黑熊抱头鼠窜。 “嗷呜嗷呜……嗷嗷……吼……” 临走,黑熊不舍的看了一眼大发神威的丁黟,还不忘威胁。 丁黟一扬熊掌,黑熊一溜烟跑得不见影。 吃饱喝足,还打了一架,丁黟本来郁闷的心情,纾解不少。 如果可以,她想继续打几架。 往后的森林,天天鸡飞狗跳。 丁黟放飞自我,不是在打架,就是去打架的路上,两个多月后,在她周围,已经没有活着的大型动物。 占山为王的它们,如今有更大的煞星压着,纷纷开启搬家模式。 打又打不过,死又死不了。 甚至对方还给治。 日子过得跌宕起伏,只是可怜它们身上,秃一块,斑一块,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眼看着冬季来临,熊即将进入冬眠。 不知道丁黟是哪个品种,它丝毫没有想要冬眠的意思。 一天早上醒来,森林被白茫茫覆盖。 丁黟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有所异常,趴在草堆上,不想动。 起初,丁黟以为是熊的特性。 直到它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 “嗷嗷~~~” 怀孕??? 丁黟的世界,黑了三秒,接着是一片空白。 “嗷嗷……” 什么时候怀孕的,难道是天孕不成,难道这个世界其实是野兽世界,它的孩子是带着什么任务托生在它肚子里。 丁黟脑子里快速转动,将当前的情况和那些狗血剧\/文中一一对照,妄图找出相似的情节。 同时,插播动物世界。 终于,它找到一条合乎常理的知识点。 熊的世界中,受精卵在植入雌性子宫后不发育,有延迟着床的现象,到雌熊在冬眠期间才开始成长,经历十周的快速发育。 所以,这孩子是它没来之前有的。 顿时,丁黟觉得天雷滚滚。 它,喜当妈。 缺点是,孩子还在肚子里。 “嗷呜——” 丁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在草堆上扑腾打滚。 为给自己死心找个借口,它运转大道规则碎片,在子宫内,发现两枚胚胎。 已经成型。 第388章 没完没了是吧7 不仅喜当妈,还是双胞胎。 丁黟继续发呆,不想接受现实。 让它打架可以,可是当妈妈,它是真没学会。 身体哆嗦一下,丁黟想到生育是血呼里拉的现状,恨不得立马将身体还回去。 何曾想,被拒绝。 失败了。 #咋滴,是害怕生孩子,我不害怕?# 母熊听而不答。 两只熊掌舞得飞起,又是作揖又是求饶。 #你不行,我也不行啊!# #放心,我罩着你,生孩子不会有事# 母熊鼓掌,似在喊加油。 #……# 丁黟沉默,叹命途多舛。 #坑,天坑。# 丁黟仰躺在草堆中,没由来想哭,鼻头一酸,心中大骂那头不负责任的公熊,再骂那头胆小怕事的母熊,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生,让别人替它生,它无痛当妈。 美得它。 长得美就算了,想得还挺美。 不过好难过,原身不回来,它还真不能强制人家回来。 否则,丁黟早在母熊拒绝的时候,采取强制性手段,不回来也得回来。 心中痛骂,熊掌还不忘小心翼翼护着肚子。 此刻,丁黟泪流满面。 为了避免出意外,丁黟打算,这个冬天就不要出去了。 据说孕妇很脆弱,有的孕妇脆皮得碰一下都会出问题。 现在是孕熊,应该都大差不差。 反正都带个孕字。 要是万一呢? 天不怕地不怕的丁黟,在这个时候畏手畏脚,对生命的敬畏达到顶峰。 严重缺乏经验的它,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宅熊。 冬季过后,其他动物都饿瘦了,唯有丁黟,待在山洞中,好吃好喝养着,毛光水滑,不瘦反胖。 一个半月后,春的脚步叮咚响起,瓜熟蒂落,两只小熊呱呱坠地。 丁黟懵逼望着草上蹦跶的两个肉丸子,嗷嗷直叫,证明它们是活物。 对比人类的胎儿,丁黟想不通,熊那么大个个子,为啥新生儿那么小只,还没有熊掌大,粉嘟嘟一小团,一斤左右。 母爱爆棚,生产完的丁黟看向母熊飘荡的方向,眼神带着期盼。 带孩子,它不要。 从未消失过的记忆再次侵袭它,想到那些带孩子吃不好睡不好,身上长了个挂件的时候。 丁黟觉得,它抑郁症犯了。 而且很严重。 下一秒,可能会将两个小崽子当做发泄对象。 母熊看到丁黟身上的黑气,急不可耐点点头。 下一秒,丁黟脱离。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演技点赞。 留给孤儿寡母一些吃食,丁黟是以筋斗云的速度,落荒而逃,离开这个世界。 …… 春天,万物复苏,丁黟蹑手蹑脚探出洞穴,竖起的耳朵,一双圆溜溜红宝石眼睛,认真打探四周的环境。 这一次,丁黟变成一只兔子,还是一只年纪颇大的老兔子。 丁黟再次仰天长叹,是它不配当个人吗??? 脑袋出来,随之是干瘪瘦弱的身体。 老兔子是独居。 丁黟又想不通,这样一只大抵是有今日没昨日的老兔子,让它来干什么。 收尸吗? 剧情全靠自己扯,记忆那是没有的。 想要问问老兔子,要消耗丁黟巨大的能量。 不是特殊情况,丁黟可舍不得浪费在这上面。 养了一年的膘,在冬天消耗殆尽。 丁黟年纪大了,看着更惨。 皮直接贴在骨骼上,毛色干枯,丑得很彻底。 唯有一双眼睛,没有受到影响。 丁黟刚来的时候,老兔子走一步歪三步,站都站不起来。 要不了多久,便能一命呜呼,魂归大地。 变成兔子的丁黟,不想一来就噶掉,浪费点能量维持兔子生命体征。 春已到,草地渐渐变成绿色。 草丛里,树底下,各种小动物在春天的召唤中苏醒过来,带着欣喜和好奇打量大地。 丁黟漫无目的走着。 渐渐走远。 从草地,走入森林。 树上刚抽出的嫩芽,热闹的宣告新生。 丁黟走累了,趴在树底下,喘着粗气。 “嗬嗬……” 森林中有个声音在吸引它。 突然,头顶有片阴影遮盖而来。 丁黟猛一抬头,好一个硕大的虎头,眼睛炯炯有神,身形健美。 不知道好不好吃? 擦了擦口水,甩走脑中荒谬的想法。 兔子吃老虎?有多可笑。 很快,丁黟便笑不出来。 因为现在,它才是食物。 老虎张开腥臭的大嘴,丁黟伸出爪子,想要给它个教训,不要小看任何老兔子。 下一秒,丁黟发现自己的视线变了。 上一秒,它明明还是只老得走不动路的兔子,为何下一秒,它居高临下,看到的是地上已然气绝身亡的老兔子身体。 遇事太诡异,想给自己一巴掌,丁黟抬起爪子,入目是黄白黑条纹状的掌,前掌。 爪子收在厚实的前掌中。 丁黟一动,从指缝中,伸出锋利的爪子。前掌内翻,厚实的肉垫,落地无声。 天雷滚滚。 丁黟只觉得这个世界,癫成它看不懂的样子。 它是落地的时候,传送错位置还是咋滴。 好不容易适应那具行将朽木的兔子身,下一秒立马给它塞进老虎身中。 腹中传来强烈饥饿感,头一昏,丁黟只觉面前的老兔子如那山珍海味一般,吸引着它。 咽了咽口水,丁黟强逼着自己移开视线。 虽然它现在不是老兔子,可它刚刚还是老兔子,怎么能自己吃自己。 想想都过不了道德伦理那一关。 前掌刨个坑,老兔子往里一甩,埋了。 入土为安。 丁黟忍痛离开。 脑中出现一丝记忆,似乎,老虎死了。 曾经的森林之王,死在一场滑稽美餐下。 没错,就是那只老兔子。 卡喉,刺破血管,就那么一命呜呼。 不要问为什么,丁黟现在处于懵圈状态。 不敢相信。 它现在算什么? 算是间接救了老虎一条命。 天雷滚滚。 世界越来越颠了。 丁黟找个地方趴着,脑中微弱的记忆,给它雷得不轻,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腹鸣如鼓,惊醒沉思的丁黟。 它赶紧掏出一些肉食,大口塞进嘴里。 眼睛无焦距,看着地上刚冒芽的小草。 它怕自己继续下去,会忘记当人的感觉。 第389章 没完没了是吧8 做人和做动物之间,丁黟果断选择做人。 现在,它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老虎一思考,打架便没了兴趣。 每天随机找个山头,丁黟不是在眺望,就是在找寻答案。 屮艹芔茻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望着山下的世界,丁黟决定,去闯荡一番。 想到就去做,没什么好收拾。 看着挺近,实则丁黟跑了一天,才逐渐接近人烟。 春末夏初,凉爽的风吹起跑动而飘扬的毛发。 额头上的王字,在阳光下煜煜生辉。 一双虎眼,凌厉四射。 体型雄壮,肌肉发达,皮毛色彩斑斓,条纹分明,增添几分神秘,散发着不可挑战的王者气息。 临近山脚,奔跑的矫健身影说停下就停下。 锐利的眼眸中,闪过睿智的思索。 望着下方那个极具现代化特色的村庄,丁黟眼睛一眨不眨。 “啸……” 声浪滚滚,虎啸声直接传递到几里之外。 这一天,祁山脚下的人们,在时隔三十年之后,再次听到虎啸声。 丁黟如同高傲的王者,缓缓从林中走出,威严巡视自己的领地。 下午的太阳,炙烤着土地,一道黄白黑相间的身影,毫无遮掩,大大咧咧走在乡间小道上,从北至南。 像个顽皮的孩子,左视右探,趴在别人家墙头,惹来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丁黟嫌弃撇撇嘴,从墙头跳下,大摇大摆离开,给他们一个孤傲的背影。 还是当人好。 心底如此想着,当人的时候,不会有这么大的轰动效果。 掩饰时候简单,实在不行,还能化妆易容。 丁黟想到当人的美好日子,越发不解现在的情况。 穿成动物能理解,为何连续几次,全是各种动物? 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世界那么大,对动物不太友好。 君不见,那些号称几级保护动物的动物,亦只能在狭小的空间活动。 原因便是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越来越少。 从北走到南,丁黟跃入南边的林中。 “嗷呜——” 消失不见。 丁黟走后,在这个信息化传播迅捷的时代,它的偶然出现,却给已经定性的事情,再次重新定性。 动物是大城市,除了北关起来展览,还是关起来展览。 丁黟游荡在几个村子,内心渴望大城市的繁华,脚步却没有丝毫想要前往大城市一探究竟的想法。 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 老虎的生活轨迹,范围不是一般大。 关起来的老虎,还是老虎吗? 连续闯荡了几个村庄,丁黟原路返回,重新跃入最初的森林。 离家久了,回去看看。 明明感应到原身就在身边,可对方一点没有现在就回来的想法。 丁黟气得心中怒骂,面上不显。 不用带娃自由自在的日子,它不介意。 只要不带娃,怎么都好说。 上次那头熊,纯属是因为天坑,它不得不浪费了诸多好东西。 想起来都是心疼的憋屈感。 为此,丁黟细细检查这具身体,别到时候又给它装个不定时炸弹在里面。 还好,没有。 祁山山下,来了一队野生动物科考团队,蹲守多天,毛也没见一根。 当地村民信誓旦旦保证:“有的。” 接着狐疑反问他们:“是不是你们吓跑了?” 科考团队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打消当地百姓对他们不信任的怀疑。 这件事情的主角,丁黟,已经越过北方山林,朝西北方向进发。 一个半月后,野生动物科考团队在祁山搜寻许久,一无所获,准备撤离祁山。 其中一名队员却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到丁黟出现的痕迹。 “顾老,你看,这个,和祁山当时出现的那只,是不是同一只?” 小队员举着手机,上面正在播放一只身形矫健的猛虎,从六米宽的河流,一跃而过。 只一眼,顾老便认出,这头虎正是他们近段时间,苦苦寻找的那头。 “视频ip显示在哪?问一下他们从哪里拍到。” 小队员手指在手机上翻找一番,惊喜道:“问到了,他们是在武川风景区看到这头老虎,私信其他发视频的人,他们也是在武川看到。不过,有两个人例外,他们是在澜山看到它。” “祁山,澜山,武川。” 顾老想到一个可能,招手叫助理:“小马,地图。” 三个地名,顾老在地图上给连成一条线。 小队员惊呼:“顾老,连山山脉?” 顾老点点头,没错,是连山山脉,没想到这玩意,挺能跑的。 另一头,丁黟打卡多个地方,不知道后面有人在追它,一头扎进西南山脉中。 这里山高险阻,海拔高,它格外喜欢。 奔波大半年,它决定在此进行修整,亦或是定居。 海拔两千五的高原地带,爬上最陡峭的山峰,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保全自身。 丁黟静静趴下来,迎着初升的太阳,开始修炼。 跑遍如此多的地方,它在这里感受到一股令它心生欣喜的气息,最浓烈的时候是每天早上太阳升起的地方。 有了这个发现,丁黟便选择住在山顶上,除非必要,它不会下来。 只是苦了后面一直追踪的顾老团队,消息刚在这个地方传开,团队马不停蹄赶过去,结果下一秒,网上的视频显示,它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总是慢一步。 到现在,团队经过分析,知道丁黟来了西南,却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 安静修炼中,头顶无人机轰鸣声响过,打断丁黟顿悟。 气愤不已的丁黟伸出厚重前掌,腾跃而起,一巴掌拍下来一个大家伙。 皱着眉头看着,螺旋桨还在低声轰鸣,想要在此飞起。 丁黟再一巴掌,直接粉碎。 断人顿悟,犹如害人性命。 该杀。 地方暴露,丁黟思考,要不要等等他们。 这段时间引起的轰动,它在一部捡到的手机里看到过,之所以找那么偏僻的地方,是自由在召唤它,是不想被关进笼子里展览的执念促使它。 人类本性贪婪。 丁黟认真思考了一会,觉得还是可以等一等。 第390章 没完没了是吧9 等待的时间,丁黟被几个山头后的一座山吸引。 在一个雨后傍晚,上面突然金光闪闪,理智邀请丁黟去看看。 丁黟去了。 半夜摸上去。 爬过上万级台阶,终于来到那处号称红云金顶的地方,只见山势雄伟、层峦叠嶂。 初升的太阳。宣告一天的来临。 在这里,红云瑞气围绕,虎在云海中修行。 红云褪去,往上看去,山顶位置,宛如天外来剑,劈出一道峡谷,隔成两座孤峰。 中间由天桥连接,状若飞龙。 仿佛佛之二指,亦像是生命的图腾。 在这里,丁黟感觉到轮回之意的沸腾。 祂,喜欢这个地方。 丁黟趴下来,细细感受暴涨中的轮回之意。 不知不觉,从小成,进阶为大成。 对生命,对轮回的感悟,更上一层楼。 日头逐渐高深,第一批爬山的人接近红云金顶,兴奋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壮举。 然后…… “啊……” 声波震天,响彻耳膜。 丁黟转过头,硕大的斧头凑近第一个游客,好奇打量。 同时还有几分嫌弃。 一身汗臭味,难闻。 咚! 来人噗通跪下,求饶,脸色白成纸,没晕过去算他胆大。 反而是他后面的七八岁的小男孩,初生牛犊不怕虎,伸出小手,摸上丁黟的头。 “热的,活的,真老虎。” 到最后,小男孩的眼眸亮若繁星,即使是在白日,依旧和日月争光。 男孩爸爸抖若筛糠,颤颤巍巍拉过小男孩,藏在背后。 “虎娃,不要,会吃了你。” 丁黟一巴掌将他拍到一边,朝小男孩友好的伸出爪子。 吃人,开什么玩笑,它是那样没素质的虎吗? 小男孩笑嘻嘻伸出手,和丁黟虎爪紧紧握在一起,小脸通红,洋溢幸福的光芒。 “哇,是真的虎,爸爸,你看,我的好朋友。我是虎娃,它也是虎娃。我们都是虎。” 小男孩爸爸心快跳出嗓子眼,见丁黟没有攻击,方大着胆子呵斥虎娃。 “胡闹,你是人,不是虎。” 后方,游客渐渐爬上来。 工作人员大着胆子出去拦着所有人,不要激怒丁黟。 再温顺的老虎,它也是虎,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它会不会暴起伤人。 这里的情况,很快被外界得知。 等到消防到的时候,两个虎娃占据一大片地盘,玩得正高兴。 男孩爸爸虎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不敢走,不敢动。 在这个过程中,他突然将当初的自己骂了无数遍,没事给自己孩子取个小名叫虎娃,现在好了,那是真的成虎娃了。 名似主人,现在已经不是似不似的问题,那是自己就是。 消防硬着头皮上前,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顾老一群人。 顾老一大把年纪了,身形还挺利索,看到丁黟那么一大头虎在那和一个孩子玩得真开心,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想上前,男孩爸爸赶忙冲上前,拦住他。 “老人家,那是我儿子,你可别乱来,伤了我儿子的命。” 父爱如山,男人说话时,还不忘盯着顾老。 小崽子不听话,回家打他屁股开花,可不是送命。 顾老愕然。 视线奇怪的在丁黟和虎娃身上来回移动。 “他们,玩了多久?” “很久,从来的时候玩到现在。”男人无奈道。 一个虎娃躺在另一个虎娃身上,本该是温馨的画面,如果忽略他们物种和体型。 男人劝不了自家虎娃,也不敢劝另一头虎娃,一脸愁闷,苦大仇深靠在边缘,禁止任何人进入。 “好一头东北虎,如此有灵性。”顾老感叹。 “东北虎?那玩意不是灭绝了吗?老人家,不要信口胡言,这是西南,不是东北。”男人显然不信,为自己拦住顾老的冲动点赞。 连头老虎都分不清楚,还怎么救人。 下一秒,顾老现场科普。 “不会错,这就是一头东北虎,还是一头从东北跑到西北,再从西北跑到西南的东北虎,我跟踪它大半年,才在这里遇到正主。” “你看这头老虎,体型目测两米八左右,皮毛光滑,重量至少有三百千克。且它身上条纹较粗,间距较宽,典型的东北虎特征。” “不会有错,至于为何它要从东北,横跨三分之二的地方,来到这里,我想,它是应该在找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很大可能,这里有。” 男人摸了摸头,问道:“那岂不是说,东北虎快成为西南虎了?” 顾老噎住,解释半天,他就听到这个,果然朽木不可雕也。 男子不知道顾老是什么意思,但顾老赤~裸~裸的嫌弃他倒是看懂了,顿时选择闭嘴不说话。 说多错多,只要顾老不上前,不打扰虎娃,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虎娃在身侧,前来营救的人员畏手畏脚。 虎娃现在跟人质一样,他们需要确保丁黟不会发怒,伤到孩子。 他们更是不敢以食物诱哄,要是一不小心,扯动丁黟某个神经,想起食物这回事,将虎娃当做食物,在场的都将是罪人。 消防队长捅了捅男人,小声问道:“你家娃,是不是……”他指了指脑袋。 男人顿时有苦难言,小声解释:“我家孩子,嗯,自闭。谁能想到他见到头虎跟看到亲爹似的,说不走就不走。” “他叫虎娃,天生和虎般配。” “那是般配?哎呀,我跟你说,当初取名叫虎娃,就是希望孩子能活泼点。你知道的,自闭症的孩子,和普通孩子,差距太多。一年到头,我听他嘴里冒出的句子,还没有今天多。要不是还是一直视我牵在手里,我还以为被人调换了。你说这事,我回去怎么和媳妇解释。” 为了不激怒丁黟,景区封锁,在场的人,亦是禁止拍照。 男人有苦无处说。 队长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不过,自闭症,他怎么就不信。 看孩子笑得多开心,玩得多高兴。 或许,这头虎便是这个孩子的救星。 玩了一下午,傍晚,虎娃累了,昏昏欲睡。 丁黟托起虎娃,小心放在地上。 就在这时,原身传来回归身体的信息。 二话不说,丁黟立马选择脱离。 老虎被顾老团队拉去检查身体,确认是一头刚成年的母虎,顿时兴奋不已。 而虎娃,也成为一名小小的饲养员,逐渐活泼起来。 丁黟双手合十,祈祷自己下辈子当个人。 第391章 心魔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高高抛起的身体,底下的喧嚣,骤然睁开眼看到的天空,使得丁黟突然想起这么一句歌词。 这一幕,格外熟悉。 好像曾经经历过。 “打死它!打死它!别让它跑了。” “抓住它。” 丁黟已在半空,这具身体,轻到令人发指。 神识环顾,发现它现在变成一只幼狼。 眼睛在生死之际睁开,湛蓝色的天空,母狼的尸体,还有甩得乱飞,摔粉碎的兄弟姐妹。 这一幕,熟悉到丁黟想起那不堪的往事。 刚出世便去世的痛苦,生生世世沉沦,一点点消失的记忆、神识。 “啊——” 丁黟捂着头,无翅飞行,快速遁走,留下地面上大呼小叫的人。 曾经恐惧的记忆,一幕幕,一帧帧,骤然侵袭。 在那里,丁黟看到最狼狈的自己。 已经深埋进脑中,忘切的噩梦,堂而皇之占据脑中最清醒的部位,循环播放。 “幺幺,你搞的鬼!” 幺幺空间中,其主人幺幺高坐云端,一只手温柔抚摸腿上饕餮幼崽,目光透过空间屏障,望向未知天地,语气清幽。 “心魔,破了叫踏脚石。破不了,叫绊脚石。” “丁黟,要想保命,你必须登临绝顶,否则,死的何止你一个。” “你不能有心魔,即使你会怪我,我依旧会这么做。” “你会感谢我的。” “丁黟,我已经给予你诸多便利,希望这次,你不会让我失望。少年锐气,一往无前。拥有少年锐气的同样,心智城府谋略应有尽有。” …… 神识和灵魂拉扯的痛苦,使得丁黟陷入时空恐惧的旋涡。 诸多过往,那些久远的恐怖记忆,一页页在眼前翻过。 翻过。 下一页以为是结束,没想到只是换了一本书,继续翻。 一段羞耻而不愿意面对的回忆; 一段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一段牢牢封锁的记忆。 重新出现在面前,激活。 记忆海洋淹没她。 恐惧凝聚而成海水,不留一丝缝隙,倒灌入口鼻耳朵眼睛。 窒息的痛。 幺幺空间,幺幺紧张站起来,冷不防,饕餮掉在地上,不曾顾及,被踢了一脚。 饕餮翻身滚到一边,望着来回踱步的幺幺,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了明显认知。 平时万事不管,任由它欺负那人的主人,原来,在她心中,还是那个人更重要。 四十五度,悲伤蔓延至脖颈。 饕餮不在意地抬头,企图让泪水倒灌回去。 捏着拳头,心中恶狠狠威胁:“最好能成功,否则……” 看了一眼担忧的丁黟,饕餮在考虑重新找一个饭票且管饱的可能性,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至多不过是教训教训不听话偷懒的娃。 饕餮觉得此事划算至极,这年头铁饭碗不容易。 丁黟溺在海洋中,身体随着海浪沉浮。 肉身已失,灵魂明明灭灭。 一会淡到仿佛要消散,一会光芒四射,如太阳般耀眼。 此时,幺幺反而不急了,她安静坐下来,重新撸饕餮。 有变化是好事。 怕就怕一滩死水,吹不起半点涟漪。 心魔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看着没事,一旦在重大抉择中,一不小心,便是末路。 幺幺早就想解决这个问题,不外乎从丁黟记忆深处,拖出她最不想回忆的往事,最害怕得事情。 怕丁黟承受不住,一直没有实施。 外界传来消息,形势严峻,丁黟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结束历练,实在不行,换人。 换其他人进来。 丁黟走到如今这一步,一点点纠正自己的小毛病,幺幺不想她功亏一篑。 一个狠心,促使丁黟提前引发心魔。 直面心魔,战而胜之。 幺幺心揪成一团,看着丁黟闭紧双眼,包裹于心魔的海洋中。 突然,金光盖地,一举冲散心魔。 心魔在炙热的光芒下,发出绝望哀嚎,一点点消失不见。 丁黟身披华丽衣袍,头戴王冠,如不可一世的女王,从海洋中走出来。 手心处,轮回之意转动。 背后,大道规则浮尘的道影,无数中大道在其中沉浮不灭。 见到幺幺,目光如炬,丁黟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牙齿。 “幺幺,谢谢你。” 再次见到幺幺,浑身弥漫的大道气息。 知道幺幺很强,没想到会这么强。 丁黟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超越幺幺,任重道远。 心魔爆发,丁黟差点挺不过去,几次面临生死边界,又死命拉扯回来。 想要活着的念头,分外强烈。 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白康对她的评价:“你的身上,有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气质,这等气质,唯有那些内心强大,一往无前的人,自身实力强劲,生活在一个强大而优渥的环境中,才能培养的出来。” 条件,缺一不可。 还能回忆起白康当初隐晦的渴望,羡慕嫉妒。 丁黟就想着,她都有那么多优点,这么大的背景,区区心魔,算什么? 算磨炼。 干脆一拳打爆算了。 气势不知所起,一往无前。 人不知所终,竭尽全力。 她是丁黟,她怕什么? 不该怕,没有怕,无所谓怕。 “幺幺,好久不见,我很想你。”笑容明媚的女子,落落大方上前打招呼。 “没多久。”幺幺垂下眼眸,换上一副冷脸。 丁黟近前,双手捧起幺幺脸蛋,在幺幺错愕眼神中,拇指食指捏住脸颊,向两边拉扯。 “幺幺,笑一下,总板着个脸,年纪轻轻,容易老。” 调戏完幺幺,丁黟一把拎起饕餮。 “小猫,乖一点,姐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忍不住想揍猫。” 饕餮:“……”说的是什么人话,就她,还强得可怕。 该说不说,就这不要脸的劲,还有那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王八气质,它所不能及也。 扔下饕餮,拍拍手,丁黟转身便走。 “幺幺,我去历练了,等我好消息。” “你恢复记忆了?”幺幺追问。 “没有,”丁黟回眸一笑,“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强一点,再强一点。” 第392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1 “待我君临天下,世界将匍匐于我脚下。” 大话谁不会说,幺幺却陷入丁黟这句大话中,久久没动弹。 很久之后,她发出阵阵畅快大笑。 “哈哈……饕餮,原来她一直知道。” 饕餮:“???”知道什么,它什么都不知道。 谜一般的问题,谜一般的答案,让它如何回答,干脆闭嘴,沉默以对。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方圆几十里,全是风沙,甚少见到绿色植被,有的也只是几棵孤零零的树,笔直的树干,直指云霄。 丁黟头破了一大个洞,伤口撒了一把泥土,暂时止住血。 身上穿的衣服,臭不可闻。 周围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双目无神。 年纪小的孩子,睁着一双枯寂的大眼睛,没有孩童的活泼。 背上有一道鞭伤,火辣辣的疼。 已是傍晚,却只见漫天黄沙,今晚露宿。 丁黟趴在脏污的薄滩上,傍晚的凉风,与沙砾的滚烫,以身体为界限,分成两个极端。 头有几分昏沉。 夜幕降临,篝火燃烧。 暗中给自己塞了颗退烧药,丁黟接收完整个剧情。 胡杨和沙棘等荒漠植物,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声响。旁边是碧绿如翡翠的湖泊,往外延伸,则是戈壁荒野。 裸露在外的岩层,在明月下泛着幽深的色彩。 无人交谈。 心头苍凉越发浓郁。 原身卫若霜,庆阳国原卫大将军三儿子原配嫡妻之女。 卫大将军起于微末,用了四十年,一刀一剑拼到大将军之位。 半年前胡虏来犯,援军迟迟不至,卫大将军带着三子,孤军守白城。 白城军饷已有两年未发,城内断粮已久。 最后,卫家一门四杰,全部战死。 城破,胡虏洗劫一空,扬长而去。 消息传到国都,国君大怒,斥责卫大将军护国不利。 国都诸公,稳坐钓鱼台,没多久,一份卫家与胡虏大汗联系的证据新鲜出炉,摆上国君案桌。 卫家九族流放楼州,距国都三千里有余。 楼州属于多民族杂居的地方,名属于庆阳国,实则庆阳人在那里并不占优势。 环境荒芜,地广人稀,大部分是沙漠。 这是他们流放的第二十五天,38个差役,押解卫家九族412人上路,计划历时两个月到达楼州。 如今还剩下251人。 流放途中,有两种人最危险,未婚女子,和年轻的媳妇。 卫若霜刚满十五岁,如果不是意外,这会,她应该在国都举办自己的成人礼,然后定亲,嫁与他人妇。 继母没有孩子,在卫家集体下狱前,由娘家出面,与卫三和离。 老夫人在得到丈夫和三子皆亡的噩耗,吐血昏迷,一病不起。 现在的卫家,除了一群妇孺,其余都是半大的孩子。 卫家族亲,本是攀附卫家生活,卫家一朝落难。 他们对付不了国君,对付不了国都诸公,将所有怒火,全部转嫁到卫家头上。 四十年来,卫氏族人,从几十人,媳妇都娶不起的破烂村庄,变成几百人,卫大将军功不可没。 在他发达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帮扶自己的族亲。 卫若霜作为卫家最大的孙女,上有五个堂兄,下有一群堂亲弟弟妹妹。 越往西,环境越恶劣。 空气干燥,水资源匮乏。 火气越大。 一壶水,耗费一条人命。 卫家人团结一致,全家大小都有学武,暂时没有差役招惹他们。 事情便是出在这。 卫氏族亲中,卫大将军堂哥一家子,为了一壶水,主动投诚差役,出卖卫若霜,言明可以将卫若霜送给他们。 卫若霜长得小家碧玉模样,早就被盯上,要不是卫家人看得紧,他们早就得手。 现在有人能主动接过这活,还不用他们自己动手。 差役何乐而不为。 卫若霜背上那一鞭子,是为了护住弟弟妹妹,被找茬的差役王二打伤,王二垂涎卫若霜许久,一直没得手,心里憋着一股气。 今晚,一行人歇息在绿洲中,卫家五个堂兄忙着打水,一群弟弟妹妹都在干活,就在这个时候,昏迷卫若霜被堂伯的两个儿子抬着塞入王二的帐篷中。 凌辱致死。 涉事人员,包括王二在内的六名差役,还有堂伯一家。 事后,卫家五位堂兄为给妹妹报仇,与差役爆发冲突,三死一伤一残。 卫家少了主要战力,在后面的行程中,陆续夭折。 唯有一个孩子,活到楼州。 长大后,反了庆阳国,成为人人喊打的叛国之徒,更加坐实卫家谋逆的事实。 一切的起因,就在今晚。 卫家五子都去打水,只有两个年纪小的妹妹守着丁黟。 “十二娘,”去叫哥哥姐姐们回来。 卫大将军是独子,特别羡慕人家兄弟姐妹多,信奉多子多福。 他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给他生了十五个孙子,十二个孙女。 最大的二十一岁,已娶妻,育有一子一女。 最小的三岁,一路上,由哥哥们轮流背着。 最近几年,三个儿子皆征战在外,没有时间,孩子还会更多。 十二娘五岁半,卫家女孩中,最小的便是她。 此刻,她尽职尽责守着丁黟,听到丁黟的吩咐,大眼睛中满是迷茫。 “大姐姐,五哥说,让我守着你。” 原身那会,堂伯家儿子先是打晕十二娘,抬走卫若霜,送入王二等人帐篷中。 十二娘死于下半夜混乱踩踏中。 最终活着到达楼州的卫家第十子,卫玉成,年龄八岁。 十五年后,起兵造反,颠覆整个庆阳国,庆阳国诸公杀了大半。 虽然报了仇,却也让庆阳国百姓陷入战火中,遗臭万年。 丁黟挣扎着爬起来,凑在十二娘耳边:“快去,他们有危险。” 危险?十二娘站起身,转身就跑。 支走十二娘,丁黟站起来,看着摸上来的堂伯家贼眉鼠脸的两个儿子,讽刺笑了笑,手中出现一块板砖。 “邦!邦!” 两砖头下去,两人头破血流,晕倒在地。 丁黟望向远处的帐篷,提起两人,摸黑进入其中,扔下就走。 顺便,点燃一炷香。 催情。 第393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2 差役的帐篷,和卫家的露天环境不同,距离相差甚远。 卫家三哥曾提出疑问,他们这行人,没有上枷锁,似乎上头丝毫不在乎他们是不是逃跑。 卫家美想着逃跑,只要他们一跑,卫家罪名坐实,到时百口莫辩。 同时,38位差役,丝毫不顾及是不是卫家九族死亡过多,撑不到楼州。 上一世,卫家只有卫玉成活着到楼州。 卫家九族,412人从国都出发,只有不到十人走到楼州,其余皆亡。 所有押送的差役,没见处罚。 救援不及时,拖拖拉拉的援军主将秦时明,在卫家流放之后,反而升官了。 丁黟琢磨,从白城开始,整个卫家,就已经陷入敌人编织的大网中。 借着白城之事,借着流放之际,一网打尽。 卫家崛起,挡了某些人的路。 为了自身利益,在诸公眼中,家国情怀算什么。 这么看,庆阳国从上到下,已经腐朽坏透,是时候推翻重建。 十二娘倒腾着两条小腿,卫家人陆陆续续回来。 看到丁黟完好无损的坐在篝火边,松了一口气。 卫家火堆,离其他人家火堆,十几米远。这个范围。本不应该,而所有差役,则是默认可以。 卫家知道,此刻自家不受其他人家待见,自觉离得远了些,导致如今距离进一步拉开。 看着跑来的男男女女,丁黟挨个看过去,在卫玉成身上停留几秒钟。 卫家三房,大伯母离开国都时,当着国都百姓的面,一头撞死在石碑上,想用这种方法,换取诸公的同情,重审卫家谋逆之案。 无济于事。 二伯母尚在,其余妾室,卫大以长子长孙的身份,给了放妾文书,不想连累她们。 剩下的人,全部都在这里。 丁黟的打量,过于深邃,显得高深莫测。 卫家人集体咯噔一下,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 “刚刚,山堂伯家两个哥哥过来,想要打晕我,送到差役帐篷里去。” 一句话,石破天惊。 卫家人个个怒容满面。 “畜生,亏得爷爷在时,对他们那么好。” 卫大将军对自己族亲的帮扶,可谓是不留余地。 卫二“噌”跨出来,拳头紧握,青筋爆出,眼眸猩红,咬牙道:“他们在哪?” 卫大将军喜欢生孩子,还不喜欢娇惯孩子。卫家每个人,小时候都是摔打着长大,女孩也不例外。 丁黟指着远处差役帐篷,笑得不怀好意,“他们喜欢,我便亲自送他们过去,这会,里面应该很热闹。” 卫若霜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丁黟亦不是。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懂的都噎住,不懂的睁着懵懂的眼睛,低声询问兄姐。 卫大转身摸向差役帐篷,里面传出啊啊呀呀呻吟声,准备回来。 有人扯住他衣角,回头一看,未婚的卫五面红耳赤站在身后。 卫大恼怒,心中且升起一股欣慰。 “谁让你过来的?走,回去。 ” 卫大回去,定定看着丁黟,问道:“大妹,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赶了一天路,年纪小的孩子,已经忍不住困觉,倒在哥哥姐姐身边,沉沉睡去。 火堆传来噼里啪啦的炸鸣声,橘黄色火焰随风摇曳,天幕仿若低垂,清冷月亮挂在天空。 丁黟的声音轻缓平静。 “大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一路流放,差役压根不在乎有没有人死,会不会死绝。反而,他们在有意无意创造条件,逼着我们逃跑。” 三十八位差役,聚集在一起。两百多个犯人,稀稀拉拉,以家庭为单位,挤在一起,户与户之间距离,没有其他人家与卫家几十米那么夸张,却也有几米之远。 夜黑风高,看守不严,放水成海,只要有人想逃跑,轻易便能逃出去。 白天又各种逼迫、侮辱,生怕他们不逃。 卫大爷看出这里面的猫腻,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们,不能走。 只要一走,卫家人谋逆的事情便洗不干净。 忍辱负重,卫家人声誉,不容诋毁。 或者说,他们对国都的国君和诸公还有一份期待。 内心不愿意承认,那些人是因为不得已,不是真的想要对卫家人下手。 丁黟的目的,是让卫家人看清得利者可恶的嘴脸。 为了利益,家国算什么,一样可以牺牲。 庆阳国国弱,卫大将军和韩大将军一南一北,守护整个庆阳国。 韩大将军已经七十岁高龄,却被压制在落邬城,不得回国都。 卫大将军在北抵御胡虏,才有国都纸醉金迷的生活。 卫家不忿,根基尚浅,撼动不了庆阳国世家们,为保全一家老小,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安排。 如今,他们却是等不及,想要再次以龌龊手段,对付卫家。 卫大清楚,如果卫若霜出事,还是被亲近的族亲背叛,卫家人将忍无可忍。 而上面,等的便是他们反抗。 只要反抗,便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所有卫家人绳之以法。 卫大恨,恨族亲,恨差役,恨诸公,恨国君。 滔天的恨意。使得他眼眸发红,面容扭曲,浑身血液沸腾。 失去理智。 “老子去杀了他们!” 说完,转身冲出去。 丁黟移到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大哥,冷静。” 低鸣暴喝声,如清灵之气,钻入卫大脑中。 拖住卫大,丁黟轻声安抚:“大哥,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你还有我们。” 卫大逐渐平静下来,看向一群围拢过来的弟弟妹妹,怒火泄去,剩下沉着冷静。 “大妹,你有什么建议?” 丁黟眼眸深邃,黑夜中,仿佛看不见的旋涡,吸引人注意。 “去楼州,以楼州为据点,建立属于卫家的势力,然后,反攻,亲自去国都,为我卫家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一字一句中,杀气腾腾。 “大妹是说,造……”卫大深吸口气,不敢置信望向丁黟,他只敢说洗清冤屈,丁黟上来就给他一波大的。 “大哥,”丁黟目光灼灼,“庆阳国容不下我们,这个腐朽,只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疾苦的国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宁有种乎!不止卫大呆住,所有还醒着的卫家人皆呆愣在原地。 第394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3 “大姐,小十支持你。”大伙呆愣之际,八岁的卫玉成率先打破沉默,扬起握紧的拳头,小脸上一片坚毅之色。 不愧是能孤身走到最后,隐忍多年造反的人,反应就是快。 “小十,不是支持大姐,而是我们要自救。别人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便自己拼出一条活路。像当初的爷爷一样,从一个贫穷的农家子,成为庆阳国大将军。” 揉着卫玉成枯燥油腻的头发,丁黟含笑温和道。 流放路,才走了一半,还有一千多公里要走,丁黟想要洗个澡。 现在不行。 丁黟敢保证,只要她提出洗澡,卫家人绝对会满足她。 那群差役,则会借此机会生事。 “小十说得没错,大哥也支持你。” 五位哥哥接连表态,其他人都反应过来,围住丁黟,纷纷发言。 “没错,我们都支持大姐,爷爷可以,我们也可以。” 夜已深,卫家十岁以上的人,围坐在篝火边,其他人全部赶回去睡觉。 年纪小的他们,早就熬不住。 年纪更小的孩子,一开始便在卫二伯母带领下,休憩入眠。 “大妹,可有把握?”卫三惴惴不安,忍不住询问丁黟。 丁黟一眼扫过去,噗嗤一声笑道:“三哥,别那么严肃。把握与否,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路上,我们都要活下来。我有预感,国都那群人,不会放过我们。如果我们一直不按照他们选定的路走,他们势必还会出手。” “没错,”卫大点头回应,“以往的流放,所有成年男丁,必须佩戴枷锁。到了我们这儿,白天拼命赶路,慢一步都不行,吃的糟糕,不允许人进入城镇补充吃食,晚上却打开方便之门,生怕我们不逃。” 回想起一路上诸多疑点,卫大心事重重。 身为长子长孙,身为大哥,压力山大。 丁黟的话,给他打开另一扇窗。 不过,他还是忧虑重重,造反可以要诛九族。 丁黟一句话打消他的疑虑,“卫家九族尽在此,他们,有想过放过我们吗?” “……”卫大不言。 “没有,”丁黟自问自答,“国都出发。卫家九族共412人,如今251人,一半路程,损失近半。大哥发现没有,其中有不少青壮,已经没了。” 最有可能活下来的青壮,反而最先死去。 前面没有人提,如今丁黟提起,卫大冷汗连连。 没有青壮开路,他们如何度过下面险恶的路途,活着到楼州。 “他们这是想要将未见癌一点点抹去!”卫大恨,恨自己眼瞎,没有看出来诸公的狼子野心。 丁黟手指着差役帐篷,冷笑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将谋逆的帽子,死死扣在卫家身上,证明某些人的大公无私。” 王二帐篷中,声音越来越大,可想战况激烈程度。 却没有任何人,前去看一眼。 “大哥,如果里面是我,你们会不会冲上去营救?” 不需要卫家人回答,丁黟接着道:“你们一定会去,只要你们去,所有差役便有借口,将你们杀掉,剩下的人,尽皆年幼,无人护佑,一千多公里,能不能活着到楼州还两说。” 声音染上几分悲凉.悲凉之中,是压制不住的恨意。 “卫家灭亡,谋逆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夜凉如水,篝火边,每个人都心情沉重。 他们只是不愿意去想这种最坏的结果,可是丁黟不愿意,她就是要将这其中隐藏的龌龊撕开,血淋淋展示在卫家人面前。 退一步海阔天空,卫家人没有退路,所有的一切,要用最恶劣的方式呈现。 “大妹,你有什么想法?”卫二问。 远处,传来狼嚎声。 “嗷呜……” 丁黟轻蔑一笑,“这一路走来,环境恶劣,猛兽众多,犯人死了那么多,差役总不能全部活着。留几个送我们到楼州,交接即可。卫家人绝不逃跑,要不了三十八位差役护送。” 说这话时,丁黟脸上闪过嗜血表情。 语气平淡了,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小事。 就是这件小事,轻易决定三十八人最终结果。 “干了。” 想不通会纠结。想通过,只需要一秒钟时间。 丁黟暗中点头,卫大将军不是迂腐之人,教出来的孩子,亦不是迂腐的人。 不懂变通,卫大将军也不会在这个日渐腐朽,嫌弃自己国家国祚绵长的地方,以一无所有的农家子身份,成为庆阳国大将军。 他虽然败了。 但他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依旧传下来留给后辈。 第二天,王二的帐篷里,抬出来六具尸体,两具随手扔了,是堂伯的两个儿子,已然不成人形。 另外四具,是差役的,都好不到哪去。 昨晚胡闹的八个人,只有两个人还留着一口气。 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挨店,最近的城镇,在一百公里以外。 两人撑不到那时。 差役留下五人,看守犯人,其他人则是去挖坑,埋葬同伴。 发起者王二仿佛濒临死亡的鱼,张大嘴巴,眼睛半阖,身体在挣扎。 他在求饶。 “别怪我!” 领头的差役张大方抽出横刀,眼一闭,地上躺着的两人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很快气绝。 张大方望着卫家人方向,淬毒眼神扫过。 暗中的丁黟评价,“武功不错。” 一旁卫四提醒:“他是敌人。” “不,”丁黟反驳,“是个聪明人,留着有用。” 卫四摸不着头脑,聪明的敌人不是更可怕? 因为差役的事情,早晨耽搁许久,堂伯一家,直到差役埋完同伴尸体回来,才意识到,自家少了两个人,还是两个青壮。 发现这个问题,堂伯一家大呼小叫,到处寻找,堂伯在孙子的搀扶下,来到卫家人这边。 堂伯一家,其贫穷程度,在卫家族亲中数一数二,因为和卫大将军血缘近,得到好处最多的是他们,最先背叛的也是他们。 “大侄子,你们可看到我家老大老二?” 卫大求救眼神转过来,丁黟微微摇头。 不可说。 第395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4 不可说。 现在不是和差役彻底翻脸的时候。 此地距离国都,虽有一千多公里,但是还是太近。 卫家人还是太弱,适合苟着发育。 卫大懂了,脸上染上几许焦急之色。 “堂伯,族兄是何时不见,有没有找过?现在怎么办?” 卫大的焦急,刚好掩饰紧张。 堂伯家的两个儿子,刚才可是被差役扔进几十米外的坑里,他们完全可以当没看到。 论摆架子,从小在卫大将军手下长大的卫大,从没见过架子有堂伯大的。 对着卫大将军,阿谀奉承,对着他们这些小辈,动辄颐指气使。 屁用本事没有,摆谱倒是学得挺不错。 比如现在,两个七八岁孙子搀扶着他,四十来岁的他像个老太爷似的,指挥别人做事。 “大侄子,你去找一找。” 卫大不愿意,正好这时,差役宣布出发。 鞭子抖动,地上出现一道浅沟,堂伯哪里还管儿子不儿子。 张大方深深看了一眼卫家人所在,眼中是散不去的阴霾,夹杂着几分忌惮。 昨晚的事情,虽说是王二主导,但也是在其他人放任之下。 甚至,所有差役心知肚明。 这趟差,张大方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路上看着像是小绵羊的卫家人,一出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以六条命结局告诉他们。 卫家,早就知道他们的手段。 张大方心中愤懑。 昨晚的声音,一直在响,为何他们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 只要看一眼,便知道,本该在帐篷里的人没在,本不该出现在帐篷里的人,却留在帐篷里。 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地方走去,张大方心中,七上八下。 觉得本该轻松完成的差事,第一次有不受控制的错觉。 往后一个多月,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他。 令人惶恐不安。 直到交接后,拿到回程文书,张大方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国都之后,等待他的却是渎职罢官。 这位九品下小官至死也不知道,无论他怎么做,但只要他接下押送卫家人的任务,结局便已注定。 在玩弄权术的上层人眼中,他这样的身份,和随手可捏死的布衣没有区别。 如卫大将军这等守护边疆的大将军,为掩饰秦时明的罪行,诸公不惜牺牲整个卫家,保全秦时明,又怎会为了一个九品下小官,来向其他人昭告他们私底下的龌龊事? 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 巳时初,太阳以炙烤的方式告诉底下的人,今天是个大晴天。 今天出发晚,正午时,也没有走了多少路。 一路上,堂伯一家还在不停过来骚扰卫家。 笃定两个青壮的死和卫家有关。 堂伯一边走一边骂,卫大烦躁不已,跑到前面去,不予理会。 一想到卫家被亲近的族亲背刺,卫大恨不得杀了堂伯一家。 卫家可以毫无愧疚的说,卫家不欠族亲。 没有卫家帮扶,卫家族亲,早在几十年前便因为穷困潦倒,苛吏欺压中,全村消消乐。 靠着卫大将军的崛起,因为其念着族亲,因为他的仁慈,过了那么多年好日子,他们怕是早就忘了,能有之前的富贵,靠的是谁? 卫大心中愤懑,他又不能再次光明正大杀了他们,背着小十五,埋头赶路。 “大侄子,你别走。嗳,等等我。大侄子,是不是你害了他们?” 堂伯停下脚步,呼天抢地,落后其他人一大截。 愤怒无法发泄的差役,上来便是一鞭子。 “啊——”堂伯凄厉惨叫,扑倒在地,连带着两个孙子。 差役面容狰狞,死命抽了几鞭子,恶狠狠吐出一口唾沫,“起来,赶紧走,否则老子打死你们。” 堂伯其他儿子赶紧回去,扶起堂伯,一脚踹向两个侄子,“扶个人都扶不住,滚远点。” 七八岁的小童,在地上滚了两圈,滚烫沙砾炭烤着肌肤。 其他人都在向前走,两个小童倒在沙砾中,没有再爬起来。 红色岩层,不见绿意,与烈日遥遥相应。 戈壁荒野,苍穹下的人们,如蚂蚁搬家一样,不等差役鞭策,脚步麻木的跟着前面的人。 这一天,出发得晚,中间只是稍作休息,便重新马不停蹄上路。 差役骑在马背上,头戴遮阳斗笠,黑色的脸庞上,密集汗珠滚落。 憋着一股气,队伍不停,张大方走在前头,并没有说话。 原本笃定的事情,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可捉摸。 到傍晚,火烧云布满天空,红色云霞与地上红色岩层,成一个整体。 似鲜血的颜色。 队伍终于停下,许多人累得一屁股坐下,下一秒捂着臀部跳起来。 “┗|`o′|┛ 嗷~~” 太阳落下,地面的温度还在,不曾散尽的余温,能烤熟鸡蛋。 白日,差役抽出的鞭子,晚上,卫家堂伯便发起高烧,看起来奄奄一息。 其家人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儿子麻木坐在一边,儿媳妇搂着孩子,眼中没有焦距。 下半夜,堂伯去了。 堂伯去世的消息,在流放队伍中,引起轩然大波。 其他人突然发现,他们万事依靠的卫家人,这一次,没有伸出援手。 天刚微亮,丁黟正低声和卫玉成说话,利用简陋的工具,教他和年幼的卫家人学字,至于课本,便是孙子兵法。 大一点的孩子,便跟着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卫氏族老,六十多岁的卫三山找到卫大,“大郎,你们打算放弃族亲。” 卫家人的不管不顾,着实吓坏不少人。 堂伯一家,接连死了五口人,全部都是原先跟卫家关系亲近的人。 人太善良,他们便觉得能拿捏别人。 当人不再选择善良时,害怕得却成了耀武耀威的人。 “三爷爷,其中缘由,侄孙不便述说,如果三爷爷一定要问,那我只能说,谁要想对付卫家,就要做好卫家报复的准备。爷爷当年能成一个农民,成为手握大权的大将军,没得现在,他的后背,会任由那起子小人随意践踏。” 卫三山张着嘴,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396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5 人老成精,其他人家的做法,卫三山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涉及他家的利益,他不想管。 如今,卫家摆明态度,不想管,且有仇报仇。 卫氏族亲,一下子过得艰难起来。 六人的惨烈死法,张大方心有余悸,不敢再明着对付卫家人。 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他深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道理,卫家人有血性,逼迫过大,遭殃的是他们。 卫氏族亲则不在此之列,仅一天,便遭不住。 纷纷推出年纪最大的卫三山做说客。 卫三山比卫大将军大十几岁,可以说是看着卫大将军长大,此刻,面对卫大,面对围拢而来的卫家所有人,感到一股姗姗来迟的绝望感。 在他选择袖手旁观的时候,结局便已注定。 在卫氏族亲联合其他人,孤立卫家人时,卫家便对他们没有以往亲厚。 昨日因,今日果。 “人心散了,忘恩负义!” 卫三山没有再说什么,整个人精气神一下子颓败下来。由子孙扶着,颤颤巍巍离开。 卫大眼中闪过不忍,却没有叫住他。 他不是看不见,只是不愿意相信。 昨晚,堂伯一家用事实,将他的善良击得粉碎。 他不能有不忍,他的不忍,会是刺向卫家人的尖刀。 望着背后一排排萝卜头,卫大逼自己硬起心肠。 卫三山回去后,面对其他人询问,只是摇摇头。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不管我们,卫氏族亲都是因为他家的连累,才被流放。” “凭什么?”卫三山怒了,“凭你们享受了卫家几十年的好处,你们便没有资格问凭什么。” 卫三山脸上,暮色渐浓。 “凭什么,老夫也想问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忘恩负义,别人不能撒手不管?你们的但凡给几个孩子一丝关怀,他们也不会放弃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最后几个字,卫三山闭上眼睛,悔恨淹没他。 卫堂伯一家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想着,献出一个女娃,让族亲们有和差役谈判的资本,路上轻松点,何乐而不为? 卫家人不这么想,献出一个女子容易,不容易的是,事情一旦有了开头,便没有转圜的余地。 今天是一个,明天呢,后天呢? 献出去便能保命吗? 那可是他们的姐妹妻子,卫家人一旦失去血性,还是卫家吗? 前世,卫家人在知道卫若霜死的时候,积压的怒火一下子点燃,被以逸待劳的差役,斩杀大半。 剩下的亦在一千多公里的路途中,一个个受到针对死去,最终剩下八岁的稚童卫玉成。 杀死他们的,不仅是差役,有国都诸公的利益,有卫氏族亲的背叛。 其中,卫氏族亲的背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为针对卫家人便能活下来,殊不知,诸公就是希望他们相爱相杀。 借刀杀人。 这把刀,万劫不复。 卫氏族亲忘了,没有卫家人,便没有他们。 眼前那丁点利益,迷惑他们的双眼,使得他们做出错误的选择。 卫家人的冷漠相对,丁黟暗中点头。 人的善良,必须有锋芒。 卫家不欠任何人。 反而是那些自诩高贵的诸公,趴在卫家上吸血的族亲,才是欠债者。 吾日三省吾身。 丁黟每天都会给卫家人打些鸡血,潜移默化改变卫家固有思维。 其中,卫家小孩子成长得极快。 他们不像大的那些孩子,行事已经固化,要想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大姐姐,这个我学会了。” “我也学会了。” 临睡前,丁黟照例给人开展思想工作,一群萝卜头听得认真,为了得到丁黟赞赏,更为了不被别人超越,个个奋勇争先。 丁黟乐见其成。 以张大方为首的差役,脸是一天比一天黑。 一天晚上,张大方正在帐篷里睡觉,有人悄无声息摸进去,二话不说,先是一顿老拳,揍得张大方毫无还手之力。 第二天,张大方顶着一张无损的脸,询问其他差役,晚上有没有发现异常。 差役集体摇头。 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提醒张大方,他还以为这就是一场梦。 然后第二晚,第三晚…… 每天晚上,只要入睡,必遭受一顿毒打。 张大方不敢再睡觉,干脆守夜。 守夜也没用,该挨揍还是挨揍,关键是和他一起守夜的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苍天鬼神,那一刻,张大方想了很多。 屋漏偏遭连夜雨,一路上,犯人在减少,差役也在减少。 张大方总结规律,每当他们要针对卫家人的时候,那天,绝对会有差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心中惶然,不可力敌。 张大方不敢再使小动作,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无尽担忧。 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捏住他命运的脖颈,让他喘不过气。 从接下这个命令那一刻,他的命运便不受他的摆布。 丁黟深藏功名与利禄,认真教导卫家的孩子。 卫三山死在找卫大的半个月后,夜里睡下后,再也没有起来。 六十多岁的年纪,在其他地方,也算是喜丧。 可是这里不是,流放这条路,只有丧,没有喜。 卫大带着一众弟弟妹妹去送了老人最后一程,张大方没有催促他们。 脸色阴沉,骑在马上,视线扫过卫家所有人,想要从中看出端倪。 卫大将军还在的时候,卫三山也算是一个做事公道的长辈,他亦是卫氏中年纪最长的人。 这位长者,经历过人生两次突变,上一次,他守住本心,这一次,他放任自流。 卫三山家人想把他的骨灰带走,卫大前去交涉,差役给他们半天时间。 偌大一个人,最后装在小小的瓦罐中带走。 能不能回到故乡,叶落归根,尚且是个未知数。 一千多公里,说很长,确实很长,说短,他们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完全程。 从流放,走出国都大门,到落户楼州,成为军户,卫家人花了两个半月。 流放的人,到楼州,有两种选择,一种自垦的农户,一种则是世代为兵的军户。 第397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6 正常情况下,农户比军户好,因为军户地位低下。 但按照卫家人的商议,他们就没有老老实实做军户的打算。 他们的目的,是夺权。 楼州距离国都,三千公里,多民族杂居,在这里,庆阳国诸公几乎没有掌控力。 在这个地方,奉行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在这个地方,有许多军户,一辈子回不了家。 在这个地方,几乎都是流放的犯人。 卫家人分工合作,卫大到卫五,全部进去军营,丁黟在家,教导弟弟妹妹。 卫大卫二的妻子,照顾家人。 一家人同心协力。 卫氏族亲,成功到达楼州的有203人。 从那会的251,到203,一千多公里的路,只减员48人。 其中包括自己作死,身体不适,突发疾病等等。 差役,则是从38人,活下来的只有5个人。 走到最后,许多卫氏族亲回过味来,一开始他们拼命讨好差役,针对卫家人,没想到没有讨到好,反而葬送自己家人的性命。 后来,卫家人立起来,露出锋利爪牙,他们的存活率却大大提升。 卫氏族亲,许多人跟着卫家人一样,入了军户。 少部分人,成为农户。 卫家没有干涉他们的选择,也和卫氏族亲,并不亲近。 所有关系中,一旦有裂缝,再想修补,需要付出百倍千倍努力。 庆阳国军事羸弱,重文轻武。 前朝末年,三国鼎立,直到如今。 庆阳国弱,偏安一隅,还需年年给其他两国上贡,让别人不要打他们。 失了卫大将军,北边门户洞开,割让两城得以求和。 边疆混乱,庆阳国的的边疆,几乎都是被他国劫掠的地方。 边关百姓,苦不堪言。 国都,靡靡之风盛行。 壮大实力第一步,屯粮屯兵。 楼州的百姓,环境恶劣,民风剽悍,几乎人人皆民。 多民族杂居,地势险要,背景复杂,即使卫家在这里搞事,也能保证消息传不到国都。 如今,摆在卫家人面前,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粮食。 楼州的粮食,来自两个途径,一个西域诸国。 一个是庆国内部,翻山越岭运来。 而价格,贵到百姓无法承受的地步。 也就是说,只要谁能解决粮食问题,谁就拥有楼州的绝对话语权。 楼州当前的粮食,以青稞为主。 产量低,吃不饱才是楼州的正常情况。 丁黟几乎在每个世界,都有收集种子的行为。 正好,空间中,有不少针对高原环境,培育出来的高产良种。 只需一年时光,便能解决楼州粮食缺口问题。 要不了三年,楼州将尽收麾下。 现在最重要的一步,是卫大等人收拢楼州兵权,以兵对民,强行收拢土地,并开垦出更多的土地。 多管齐下,还有丁黟无限开小灶中,过了半年,楼州衙门和兵权,全部掌握在卫家人手中。 丁黟,全程充当军师一角,出谋划策。 卫大感叹:“大妹若是男儿,定可驰骋疆场。可惜是女子,只能困于后宅。” 其他小的连声附和。 语气中,是遗憾,是嘲弄。 回应他们的,是丁黟大逼兜。 丁黟转头看着卫大,皮笑肉不笑,“瞧不起女子?大哥长本事了,也是,大嫂在后宅,照顾你们,原来在你们眼中,啥也不是。我这就去和大嫂中,男儿当自强,以后你们的事情,自己做。” 卫家男儿,连连道歉,丁黟还是没放过他们,每个人都给单独提溜出来,狠狠揍了一顿。 “男儿在战场上拼搏,女子亦在家中养育儿女,伺弄田地,使得男儿无后顾之忧。男女有别,只是分工不同,不是男子天生该凌驾在女子之上。” 说完这些话,在场大大小小的女子,皆眼带泪花,抬着头望着丁黟。 在这个封建时代,提男女平等,丁黟也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听到卫大等人那种理所当然的话,丁黟还是忍不住怒了一下。 对自己的姐妹妻子都摆出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还能如何奢望外人看得起他们。 卫大的话一出口,卫家女子便低着头。 历经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自家人却率先瞧不起自家的女子。 丁黟没打算一定要纠正时代的错误,她只是想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一颗种子,等着它们发芽、开花、结果。 “大妹,对不起。”卫四率先道歉,接着是卫大。 几个小的,簇拥着丁黟,叽叽喳喳安慰她,说他们没这么想。 卫大是因为权衡利弊,卫四的心疼妹妹,几个小的,是因为和丁黟朝夕相处的孺慕。 剩下的人,踌躇着未表态。 人心,始终是最复杂的东西。 临睡前,卫玉成来找丁黟,小小的少年,站在门口,神情纠结。 “有事?” “没事,” 卫玉成连忙摆手,语气一顿,无比认真对丁黟说道:“大姐,我觉得你说的对,男女只是分工不同,爷爷和大伯二伯爹常年在外打仗,家里是奶奶和伯母们支棱。” 扑闪着一双纯洁的眼眸,卫玉成左右看看,如做贼一般,凑近丁黟,悄悄道:“有次,我听见奶奶和人抱怨,说是爷爷在外打仗,她在家拉扯着三个小的,还要孝顺太爷爷太奶奶,苦不堪言,为何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在家享福,明明她也很累。” “大姐不要生气,你还有我们。” 卫玉成,卫若霜庶出弟弟。 快九岁的他,虎头虎脑,眼中全是对姐姐的担心,没有二十多岁时的冰冷,杀人如麻。 丁黟揉了揉卫玉成头发,“大姐没有在生气。” 没生气,因为生气的那些人不值得。 卫大飘了。 才半年,他们便开始飘了。 也敢对着她大放厥词,是觉得她拿不动刀,还是认为她会不求回报,毫无怨言的帮助他们? 或者,两者皆有。 其他人也飘了,这种人,丁黟还怎么指望他们会成功。 大家都过得苦的时候,还能同心协力,当情况好转,却立马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第398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7 没有成功的事业,不叫事业。 丁黟随时可以抽身而去。 “玉成,你要快点长大。” “嗯,我多吃两碗饭,很快就能长大。” 据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丁黟亡羊补牢,不再单纯靠卫大几个。 同时减少出谋划策,背后出力的频率。 卫大等人还沉浸在轻松夺权的喜悦中,这种喜悦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们便发现不对劲。 先是羌族闹事,后又是胡民言谈中贬低。 卫二上前理论,言语中不曾注意,不小心惹到他人禁忌。 楼州是多民族杂居的地方,各民族之间禁忌颇多,遇到矛盾,话语在其中的作用微乎其微。 唯有拳脚,各民族都信奉,谁拳头大,听谁的。 也信奉,跟着谁能吃饱饭,听谁的。 在丁黟计划中,两者皆抓,两者都要,彻底整合楼州的势力。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出师未捷身先死,才一点点成就,有人已经想将她这个最大的功臣踢出去。 他们忘了,有能耐的人,到哪不能吃饭。 丁黟不过是撤销对他们的全新帮助,卫大等人已经捉襟见肘。 不知所措。 卫大来找丁黟。 “大妹,楼州混乱,该怎么办?” 丁黟收起手中教材,语气平淡,一副摆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大哥已经掌握楼州军权,又有几个兄长辅佐,几位兄长都不知道怎么办,妹妹又怎么知道。” 如秋水剪眸的瞳孔中,映着卫大狼狈的身影。 厌蠢症,不是嫌弃笨,而是厌恶又蠢又笨。 一次不忠,在丁黟这里,往后便再也没有机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丁黟不觉得卫大等人知错。 他们现在需要她,等不需要的时候呢? 换句话说,连装都装不好,迫不及待展示自己蠢坏的一面,面对的对象还是和自己一起经历过苦难的妹妹、妻子。 还是自身事业的有力支持者。 那种骨子里的嫌弃,依然轻易表露。 “难成大器。” 四个字结束一段关系。 这个世界,丁黟想要亲自教导出一个足以争霸的人,为她教育事业,添砖加瓦,造一城以炫耀。 地依旧是要种的,但是,所有种地的资源,需掌握在自己手中。 本来预计三年,变成五年。 五年时间里,卫大等人一步步失权,对应的,是以卫玉成为首的卫家少儿派逐渐成长、壮大。 在与伟大为首的青壮派争权中,完全不落下风。 卫大又来找丁黟。 “大妹,我才是卫家长子长孙。” 丁黟端着杯茶,轻轻抿一口,轻轻放下,茶杯与桌子清脆碰撞声,使得卫大脸色更加难看。 “大哥这话,是指我行事不公?” “没有。”卫大迈开脸,双手笼罩在袖子里,拳头紧握,眼中不喜与倔强,交替闪过。 丁黟嗤笑道:“大哥,身为卫家长子长孙,难道不知道,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 “你……”卫大横眉怒对,指着丁黟,浑身颤抖,望着丁黟眼中不带温度的笑意,心中咯噔一下,缓缓放下手。 肩膀耷拉,心中泄气。 几年来打了无数次交道,卫大清楚知晓,他与面前之人的差距。 差距犹如天堑,不由得泄气。 丁黟没放过他。 “大哥扪心自问,是真的想重振卫家门楣,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如果是重振门楣,我觉得十弟更合适,有勇有谋,年纪虽少,锋芒更甚,爱护家人,眼光卓绝。” “卫家的敌人,不在楼州,”指着墙上舆图,丁黟再一次将卫大脸皮扯下来。 “卫家的敌人,在三千公里的庆阳国国都,是庆阳国国君还有诸公。对上他们,大哥有几分把握?” 卫大嘴硬,“那你为何不愿意助我?” 在伟大心中,只要丁黟站在他这一边,他必胜。 “为何?”丁黟轻笑,“大哥难道不知道吗?” 卫大噎住,下一瞬,落荒而逃,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爬起来捂着脸离开。 半年后,十四岁的卫玉成在丁黟强力扶持下,大权在握,成功上位,正式掌握楼州大权。 庆功宴上,卫大黯然看着上手言笑晏晏,举杯欢庆的卫玉成,黯然离开。 小小少年,威势初具,压得在场年长他几倍的人喘不过气来。 几大部落的当家人,亦不敢小觑他。 丁黟同样在场,漫不经心玩着酒杯。玉白的小巧酒杯,在纤细的指尖跳动,却无人敢上前打扰。 卫玉成两侧,坐着四个十五岁的少年,两男两女,分别是卫家卫八、卫九、卫七娘、卫八娘。 卫八卫九为兄,七娘八娘年纪稍小几个月。 四人如四大金刚,守护卫玉成。 他们是丁黟经过重重考核,专门挑出来辅佐卫玉成的人。 每个人,丁黟都针对他们的性格偏好,专门学习一门技术。 卫八的战术,卫七娘的战略,卫八娘的后勤,卫九的武功。 到如今,虽显稚嫩,但在楼州,完全够用。 剩下的,唯有实践。 羌族领袖举杯,走上前,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一开口,却是纯正的庆阳国官话。 “卫将军,老夫有一疑惑,卫将军不说清楚,恐楼州羌族百姓,会睡不着。” 睡不好,易暴躁,一暴躁,便会生事。 这话出口,可谓是赤裸裸的威胁。 卫玉成嘴角噙笑,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遥遥举杯。 “羌瓯族长,但说无妨。本将军不能解决,还有本将军的大姐,若大姐不能解决,那真是抱歉,羌瓯族长,应该不会让我们为难吧~~~” 拖长的尾音,似笑非笑的嘴角,惹得想要站出来的其他民族首领脚步退回去,静观其变。 羌瓯族长咯噔一下,余光扫了一眼丁黟,心中犯嘀咕。 “她应该不会管吧?” 不由得暗斥自己鲁莽,当了出头鸟。 扯虎皮拉大旗这事,卫玉成还是和丁黟学的。 楼州各位当家人,谁没被丁黟单独教训过。 他们敢赌丁黟抵不了千军万马,但不敢赌丁黟千军万马中取不了首级。 因为她真的可以。 第399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8 场中,硝烟从没有散去过。 羌瓯族长硬着头皮,提出自己的条件。 “卫将军,你曾承诺,会解决楼州粮食短缺问题,不知道此话可算数。” 说话的时候,羌瓯族长还特地看了眼丁黟。 “算数!”少年一笑,如沐春风,“羌瓯族长,不会连半年都等不及吧?” “半年,羌族等得了。” 羌瓯族长两股颤颤坐回去,顺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密集汗珠,深感自己鲁莽。 这话应该私底下问,再不济,也要找个丁黟不在的场合问。 太特~么吓人了。 楼州各势力第一次正式会面,在一片祥和中落下帷幕。 他们都在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有卫大受伤的世界达成。 在丁黟帮助下,卫大等人在半年内拿到了楼州军权,且在五年时间里,一点点失去。 得不到和已失去,都同样痛苦。 种地之事,丁黟等人一直在悄悄进行,本来打算是等卫大整合资源后,在楼州全面展开,势力扩展到什么地方,便辐射到其他地方。 后面,丁黟重新制定计划,几乎全盘否定了之前计划的实施性。 “大姐,”卫玉成带着一身酒气,推开房门,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我就知道大姐还没睡。” “怎么,还有事?”丁黟执笔书写,制定教案,目前为止,自我感觉教导很成功。 即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大方向不差。 “其他人也进来吧,偷偷摸摸,像什么样,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胡闹。做人做事,尽量以阳谋为主,别净整些污浊的阴谋诡计。” “嗳!知道了,大姐。” 卫玉成知晓,丁黟是在提点他。 门外大大小小一帮少年伸出头来,不大的屋子,瞬间填满。 自己一手教出的娃,如今一个个长得盘靓条顺,英武不凡,丁黟满意点头。 “整合楼州资源,这一步棋已经下定,不再更改。三个月后,交给各族第一批粮食,六个月后,再交一批,一年之后,挑选出其中两个部落,教给他们新的良种,及新的种植方法。一年三个月后,向外扩张,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周围城池。可能做到?” “能!能!能!” 三声高昂回应,宣泄少年的激情。 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因激动而通红。 “好啦,都下去吧,小十留下。” 丁黟赶人。 人都走了之后,卫玉成背着手,盯着自己的脚尖。 丁黟略带严肃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昂首,挺胸,无论什么时候,你都需要记住,你不仅仅是你,是整个卫家,未来,还有无数可能,不能让任何人小瞧了去。” 家族使命感,族谱单开的诱惑,在这个年代,格外管用。 卫玉成腰杆挺直,眼睛亮晶晶望向丁黟,狗狗眼中,一副求表扬的渴望。 丁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子,长得真快,一眨眼,便和她一样高了。 卫若霜身量本就高,卫玉成还要长,丁黟已经预测,往后啊,这就是个身高腿长,英俊潇洒,腹黑,笑里藏刀的主。 一巴掌拍下去,丁黟没好气道:“正经点。” 眼神收回,少年顿时老成持重。 案桌上翻出刚写完的计划书,丁黟嘱咐道:“这是卫家往后几年的计划,你看一下,有无补充。我要去一趟国都,半年后回来,这半年,就当是对你的考验,能通过,那个位置,卫家也可以肖想。撑不了半年,你还是早做打算,偏安一隅,我同样支持。” 不过是会气得跳脚,想要揍人,深感自己教导的失败,然后手段激烈。 乍然听到丁黟要走,卫玉成愕然,后转为不舍,接着发誓:“大姐放心,半年后,我为给大姐展示一个不一样的楼州。” 丁黟点头,“有这个信心便好,我明天就走,不和其他人告别,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今晚还有机会。” 翌日,卫玉成打着哈欠离开,下一秒,房间中就没了丁黟的影子。 卫玉成回头望去,眼中不舍。 下一瞬间,昂首挺胸,背着手,大跨步回到住所,冷水洗脸,吃过早餐后,小小眯了一会,雷厉风行下达命令。 一个月后,卫大才从小道消息中得到丁黟离开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机会来了。 没过几天,卫大发动叛乱,妄图夺权。 卫玉成冷酷一笑,瓮中捉鳖。 “等他许久了,速度真慢。” 卫大夺权的过程,才开始,便结束。 望着卫玉成年轻的脸,闪过滔天恨意。 “你故意的,故意传消息给我。” 卫玉成缓缓走到卫大身边,望着后者沧桑的脸,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那么冲动,瞻前不顾后。 “大哥居然这么问,为何还要这么做?” 卫大咆哮:“凭什么,我是卫家长子长孙,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是你,是你抢了我的一切。” “大哥,大家从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为何你默认这一切都是你的?从骨子里,你便瞧不起我们,即使落到如今的下场,你还是以自我为中心,你这样的人,和国都诸公有什么区别?” 卫玉成嘲讽,撕下卫大自以为是的身份。 “大姐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没把握住。到如今,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可悲吗,大哥?” 更可恨。 可以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目光短浅,看不清事实。 挑拨两句,冲动易怒。 对卫大,卫玉成从小是仰慕的。 可是,在丁黟那里接受到更大的世界,他发现,卫大这人,缺点太明显,平和时期,或许可以做个守成的小家主,却不是现在,带领卫家走得更高更远的人。 “可悲吗?”卫大给不出答案,他颓废坐在地上,眼睛呆呆愣愣看着一尺前的地板,不说话,不回应。 卫玉成回去,正襟危坐,端出庄严稳重的架势,神色平静,垂眸望向手边的计划书。 所有进来的人,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卫玉成身上。 少年棱角峥嵘,威严庄重模样令人望而生畏,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再三打量。 第400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9 此时的卫玉成,穿着一件平平无奇的布衣,没有任何点缀,袖子挽到半臂,露出健康小麦色肌肤。 “大哥,你能活到现在,应该庆幸你是卫家人,大姐对卫家人有优待。否则,你们……” 卫玉成指着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中无悲无喜。 “除卫玉康,其他人,全部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背叛者,死。” 卫玉康,卫大的名字。 如今从卫玉成口中说出,如莫大的讽刺,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扇在卫大脸上。 伤害性大,讽刺性更强。 “不要啊,卫将军,我们没有造反,是他,”被拉出去的人呼天抢地,挣脱侍卫拖拽,从门边膝爬近前,狠狠推搡卫大,怨毒双眸投在卫大身上。 “将军,是他,是卫玉康,卫玉康蛊惑我们。将军,我们也是卫家人,我爷爷和卫大将军是堂兄弟……” “拖出去!”不等他说话,卫玉成挥挥手,如同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 看向卫大的目光,愈加讽刺。 卫氏族亲,卫玉康好样的。 丁黟三令五申让卫家人不要和卫氏族亲走太近,一群没本事的蛀虫,有好处便巴结上来,一旦有事,比墙头草还不如。 这样的人,只要卫家人在创业过程中,出现一丁点问题,他们能给队伍带来巨大破坏。 卫家人走的路,是一条艰难险阻,无回头可能得路,决不能让卫氏族亲,毁于一旦。 人心凝聚难,人心破坏却很容易。 卫家赌不起,不能赌。 这事,卫大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 为了他的野心,他还是做了。 卫大的做法,使得其他卫家人想要求情的脚步,默默收回去。 “大哥,往后便不是大哥。”他们如是想。 往后的日子,亦是这样做。 卫大叛乱结束,卫玉成表面上恢复按部就班的生活,实际上,底下暗潮涌动。 这一次叛乱,充分展示出卫玉成的计谋和手段,使得楼州各族目光,从丁黟身上,移到卫玉成身上。 他们第一次,正视楼州少年掌权者,也第一次认识到,离了丁黟,卫玉成依旧不可小觑。 卫大用他的失败,奠定卫玉成赫赫威名传播。 叛乱发生时,丁黟回到庆阳国国都。 埋伏七日,走访十日,摸清诸公祖籍及祖坟藏宝地所在。 诸公明面上的财宝,是属于卫玉成的。 但私底下的财富,属于丁黟。 老天让你拿,你若不拿,岂不是白瞎了老天爷苦心? 辗转庆阳国各地,截断诸公后退之路。 九月,楼州丰收。 卫玉成邀请楼州各部首领,共庆丰收。 庆祝的地点,没有选择在楼州城威严的城主府中,而是选择在城外,一座卫家军控制的田庄里。 未收割的土地,沉甸甸稻穗压弯枝头,向世人展示它们不俗的份量。 接到邀请函的各族首领,在规定时间内,络绎而来。 没到田庄,已是三步一岗,十步一哨。来人心中纷纷吐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区区丰收,也值得如此阵仗。卫家小儿,过于谨慎,难成大器。” 脑中同时在高速分析,卫玉成这次想对付谁。 绞尽脑汁,没发现他们有得罪卫玉成的举动。 心中惴惴不安。 等到真正踏入田庄,看到压弯腰的稻穗,一个个瞪大眼睛,嘴巴大张,手指着稻穗,发出灵魂拷问。 “真的?假的?” 卫玉成从田埂上,缓缓走来。 给出肯定答案。 “真的。” “欢迎诸位,光临卫家军田庄。这里,便是卫家军能解决楼州粮食短缺的秘密。此秘密,关系重大,诸位若想退出,现在便可离去,本将当做没看见。” 退出,开玩笑,肉就在眼前,他们傻了才会选择退出。 至于卫玉成说的秘密,放心,他们都是磊落之人,嘴严话少发誓,绝不会轻易他人秘密。 实际上,他们更怕别人来分一杯羹。 半年来,楼州发生的大大小小事实证明,卫玉成笑得越灿烂,事情越大,越没有回旋余地。 今天他们只要走出去,有一点可以保证,卫玉成会彻底将他们踢出局。 “卫将军说笑了,我等乃是同盟,不是那岂子小人,背叛盟友。不过卫将军,此等良种,不知可否给予羌族部分?” 羌瓯族长姿态放得极低,他不是高高在上,不事生产的族长,相反,羌瓯族长是一个负责的族长,族内大小事务,掌握得一清二楚。 包括粮食产量,缺口等等。 此处田庄,目之所及之下,亩产至少翻了三番。 三倍粮食,族内便不会每年饿死那么多人。 羌族缺粮,楼州各部,谁不缺粮。 羌族族长抢先发言,其他部哪个不缺粮。 “卫将军,楼州胡人,愿投入将军不下,以将军马首是鞍。” 胡人部落首领噗通跪下来,当场表态。 有一便有二,其他首领一看,羌族抢先,胡人抢先,楼州两个最大的部落都表态,其他人怎堪落后。 “卫将军,我黎族愿入将军麾下,奉将军为主。” “布族愿入。” “……” 楼州市多民族地盘,这里民族聚集的原因,多是流放。 如卫家这种,或在族内争权失败,或者是被陷害,不得不离开。 本族,他们融不进去。 庆阳国,也不乐意接纳他们。 楼州名义上属于庆阳国,实际更像是三不管地带。 多民族,其实更像是流亡的种族,收服容易,亦很难。 卫玉成不费一兵一卒,彻底收服楼州各部,提前完成丁黟定下的策略。 下一步,向外扩张。 楼州附近最近的城池,磁州,两者距离三百九十五公里。 真正意义上来说,磁州才是从西入庆阳国第一道屏障。 磁州掌权者,是秦家的人。 亦是卫家的敌人。 卫玉成打开舆图,计划如何发起进攻,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磁州。 “谁?”一声暴喝,卫玉成抽身拔剑,横在胸前。 门外,卫九踢门而去。 “哐当!”剑掉落。 丁黟卫玉成只觉眼睛酸涩,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想要不受控制流出来。 第401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10 “大姐,你终于回来了!”卫玉成哽咽,想要抱抱丁黟,求安慰。 可他已经是大人了,是楼州实际掌权者,不能做出此等小女儿形态。 卫九眼角湿红,什么话都没说,潦草行了一礼,退出去,贴心关上门。 “大姐,我好想你。”没他人在场,卫玉成吸了吸鼻子,孺慕眼神放在丁黟身上。 丁黟从角落里走出,捡起地上长剑,塞进卫玉成手中,严肃道:“任何时候,不要放弃手中武器。” 此话一语双关,卫玉成秒懂,他重重点点头,带着鼻音腔调回应:“我明白,谢大姐点拨。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放弃手中武器。” 踮起脚尖,拍了拍卫玉成肩膀,小子又长高了。 丁黟展颜笑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大姐为你骄傲。” “大姐教得好。”卫玉成跟着笑,顺便拍个小小马屁。 “大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闻言,卫玉成捂着嘴偷笑,大姐刚回来便来看他,证明他才是大姐心中最重要的人。 “大姐还走吗?” “暂时不走。” 卫玉成继续乐。 “下一步,可有想法?”丁黟看着墙上舆图,上面圈圈点点,痕迹深浅不一,新旧皆有。 舆图的主人,很多个夜晚,站在这幅舆图前,一点点规划,挨个否决,再一点点确定后面的计划。 卫玉成收起笑,表情认真而严肃,直视丁黟眼睛,“大姐,我想下个月,攻打磁州,力争半个月之内,拿下磁州。” “你想报仇?”丁黟一眼看穿卫玉成的想法,少年平静眸子下,疯狂闪烁着仇恨。 卫家的仇,卫家人都没忘。 磁州掌权者,是秦时明嫡亲二哥秦时期,一个身形肥硕,有别人三个大的酒囊饭袋。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守着庆阳国重要咽喉塞道。 “没错,大姐,卫家的仇,以血开启,便要用血来结束。我们和秦家,没有情,唯有你死我活。” 停顿一下,卫玉成组织语言,继续道:“大姐放心,我已将磁州的情况打探清楚,探子潜伏在磁州,只要楼州大军到达,磁州即改名换姓。” “大姐,楼州不缺少兵,不缺少血性,缺少的是能吃饱饭的人。如今,优势在我。目前,楼州人心凝聚,在外面的人没反应过来自己,我们需要一场胜利的狂欢,来打响卫家的名头。” 丁黟沉思,孩子成长过快,压力好大。 同时,心甚安慰。 “以什么理由?” “清,君,侧!”卫玉成一字一顿,眸中有种平静的疯感。 清君侧,理由强到可怕,强到万能。 至于后续,国君不小心死了,也是死在国都诸公的阴谋诡计之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好,放手去做。卫家的仇,不能不报,秦家的好日子,过得也太久,就到下面黎民百姓的痛苦,与他们的纸醉金迷奢靡成风,形成巨大等级累赘,是时候,还天下一片朗朗乾坤。” 这件事,卫玉成早在两个月前便在计划,如今,有丁黟支持,他自觉把握更大。 “大姐,你等着,我一定会还卫家一个公道,还百姓一个清明世界。” 卫玉成的目光,当下还局限在庆阳国,丁黟也未提醒他,吞并其他两国,一统天下的事情。 还不到时候,步子迈太大,并不见得好事。 楼州,肉眼可见的动起来,活起来。 百姓脸上的笑容愈加丰富,街头巷尾打架斗殴的现象几乎绝迹。 一个个刺头,被自家族长送进卫家军营,来时便再三警告他们:“别闹事,要是被卫家军送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刺头之所以是刺头,本就是行为刁钻、难以应对,个性强硬,对事物持有不同意见,显得与众不同,不易被说服或合作。 优点是,来的都是青壮。 这样一帮人,聚集在一起,各部落都为卫家军捏了一把汗,心中祈祷,刺头闯祸,卫家军不要将个人行为怪罪在各部头上。 刺头来第一天,训练好累,不舒服,撂桌子,想搞事。 什么,饭管饱,还有肉。 那没事,忍忍一天就过去,不急在一时。 训练之余,晚上不得闲,还要学字,还要参加思想教育课。 不想干了,掀桌子吧。 什么?!参加完每人有一个薄饼。 什么?!学得好,还有奖励。 那没事,还能忍。 第二天,大口吃饭,真香。 第三天,第四天…… 一个月后,不仅天天能吃饱饭,还有薪水领。 还有这种好事。 刺头回去一炫耀,人壮了,精气神肉眼可见与部落其他年轻族人不一样。 卫家军的好处,从他们嘴里冒出来。 顿时,那些一个月前,推三阻四,利用各种手段逃脱的人,围着听完刺头声情并茂吹嘘,转头缠上族长,只有一个目的,他们也要去。 “去什么去,卫将军说了,第二批招募,还没到时间,现在不要,不过……” 各部首领狡诈停顿,满意看着一张张枯瘦脸上焦急的眼神。 “不过什么?族长,你倒是说啊。” “咳咳,卫将军说了,现在虽不招新兵,不过却招有一技之长的人,不拘哪方面,都可以五区试一试。你们呀,觉得自己行,便去试一试,没通过,也不要来找老夫,老夫也没办法。” 族长脚底抹油,溜了,溜了,问题太多,招架不住,还是留给卫将军去头疼吧。 剩下一群人,彼此防备。 “哼,一看便是骗人的,我才不去,狗才去。” “哼!狗都不去。”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一个个狗都不去的人钻出家门,做贼心虚扫描四周。 没人,很好。 没走多远,从各个角落中汇聚一群狗都不去的人。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偏头,脚步却没停。 “汪汪汪~~~” 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像是抢饭碗的人。 卫家军军营,对附近的人而言,不是秘密。 离军营还有一公里的地方,设有拒马,拒马之后,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空荡荡,没有摆放东西。 拒马前面,人影憧憧,此时,天还未大亮。 第402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11 又过了半时辰,来的人越来越多,等待的人越发心焦,脾气暴躁的人,谨记吹嘘同伴耳提面命的忠告。 “别惹事,惹事的不要。” 在一炷香之后。 “什么味道?好香!” 来此的大多数人,出发前都没有填饱肚子,一路走来,早就饥肠辘辘,如今香味直冲鼻腔,哪还能忍不住。 军营大门方向,一队士兵抬着几个大桶,走得近了,默契掀开桶盖。 “吃的,有吃的。” 饿急的人,哪里还记得什么忠告不忠告。 他们不顾士兵阻拦,掀翻拒马直奔香味传出之处。 拦人士兵象征性阻拦一下,很快退到一边,看着疯狂的饥饿者冲进去。 抬桶士兵之后,走出上百人手持棍棒的士兵。 走上前头小队长模样的人,拿出自制大喇叭高喊:“排队,考核通过者,前来领取吃食,抢夺者,后果自负。” 有人带头,后面一哄而上,哪里还有人管他喊什么。 小队长笑得阴险,往后一招手。 手拿棍棒士兵冲上前,见人便打,打得所有人不敢靠近,胆大的围在外面捂着淤青委屈巴巴观望,胆小的直接跑了。 “老子说,排队!”小队长放声暴喝,声音通过喇叭,如旱天打雷一般,轰隆作响。 哗啦啦。 没学过排队,但此刻,还留下来的人,无师自通学会了排队。 桀骜不驯? 不存在的,桀骜不驯在吃不饱饭和能吃饱饭面前,一文不值。 后期叛变? 难,天天晚上要学习,难道是只学习?不,思想工作才是重中之重。 无数世界学来的先进经验,历史进程证明过的最佳方法。 思想教育,占据绝对位置。 “现在,”小队长喇叭不离口,喊得冒烟,“站在最前面那个,说你呢,赶紧上来,交代姓名,来自哪儿,家里都有多少人,会什么。” “拖拖拉拉,一律不录用。录用知道吧,录用就是,以后你就是卫家军一员,只要干活,每天都能吃饱饭,还有薪水。” “看到我身后的几个大桶没?” 小队长恶作剧一般,掀开所有桶盖,一手拿着喇叭,一手拿着桶盖,用力扇动。 下一瞬,场中肚子如雷鸣声响,络绎不绝。 “尔等,看到了吧,这便是录用者的早食。香吗?好香,今早,我吃了三碗。里面有肉有菜,每人两碗,正式进入卫家军之后,管饱。” 小队长吸吸鼻子,做了极度夸张的动作。 “还等什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想好了啊,想好就赶紧的,早过早吃,晚过舔碗。” “排队——” 人群一有骚动,小队长便是一声暴喝,震得一些人两股颤颤,实在没眼看。 小队长隐晦往军营看了一眼,那位主是懂调教的,大棒+甜枣,不信有人不听话。 作为卫家军夜校优秀学员,小队长坚决贯彻卫将军和那位主的方针,争取下一次,拿下夜校最佳学员奖状。 下午,招募活动完美结束。 小队长拿着名单,喜滋滋报告卫玉成。 军营,卫玉成和丁黟相对而坐。 丁黟问:“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卫玉成的表情柔和,身子坐得板正。 “大姐,接下来一个月,还请大姐坐镇楼州。” “放心,卫家后方,绝不会出问题。”想了想,丁黟提醒,“磁州的事,小心点,秦家在磁州经营多年,不容小觑。” “我知道。大姐,磁州号称庆阳国西边第一道防线,从未被人从西边攻破过。这里面,地势原因占据重要因素,但是,有大姐制作的攻城弩、攻城车、攻城梯。还有楼州如今高涨的气势,我们一定能拿下磁州。” “你知道便好。卫将军,提前恭候你成功的消息传来。” 卫玉成展颜一笑,少年的笑,明媚而张扬。又如春风拂面,让人为之倾倒。 卫九走进来,“卫将军,军师,马站到了。” 在军营,一律称呼职位。 这一次回来,丁黟在卫家军挂了一个军师的名号。 “让他进来。”卫玉成朗声应答。 名为马站的小队长捧着一本册子,同手同脚走进来,表情因紧张而过于拘束,紧绷到像是死了多天已经僵硬的样子。 “将将将……将将军,军军军……军师……” “别急,慢慢来。”卫玉成正襟危坐,语气温和。 汇报完毕,马站跟个魂似的飘了出去。 …… 出发那天,卫玉成骑在楼州特有的小型马上,与丁黟告别。 “大姐,我很快便会回来。” 丁黟笑道:“我不希望你回来,你的未来,应该是磁州,是庆阳国,是天下。” “会有机会的。驾~~~” “律~~~” 少年此去,从此开启星辰大海的篇章。 从此,再也没回过楼州。 兵贵神速。 磁州,作为卫玉成出发的第一站,也是他人生意义上的第一站,因为缺少实际经验,即使手握诸多大杀器,打得异常激烈。 战后统计,从楼州带出的一万兵马,死亡八百,几乎人人带伤。 卫玉成顿时心疼得受不了,这一万,可是他最重要的班底,也是丁黟一手训练出来,他最强大的依仗。 攻下磁州,阵前斩杀秦时期,同时从前方斥候得到消息,磁州援军,将在十天后到达。 也就是说,卫家军有十天时间,考虑是继续坚守磁州,还是直接放弃,抢掠一番。 “放弃?不,不放弃,磁州是我们的,磁州后面的柏州、祁州也是我们的。” 援军三万,磁州卫玉成的人马,加上投降的兵卒,不到一万五。 不是没有优点。 对方急行军,他们以逸待劳,完全可以一战。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充足的粮草,有许多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占领磁州第三天,卫十一带着一批人进入磁州城,找到卫玉成。 “十一,你怎么来了?”卫玉成惊喜向后看,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眸中一闪而过失望之色。 “十哥,大姐让我带二十个人给你,大姐说了,这二十个人全部是她精挑细选,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你一定用得上。哦,对了,大姐还给你写了封信。” 第403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12 “快给我。” 卫玉成迫不及待接过信,手指颤抖着打开,看了一眼,敏锐察觉大家都在看着他。 “咳!十一,没事先带他们下去,去找六哥,我还有事要忙。至于他们如何安排,我自有定夺。” “好啦,其他人也散了吧。” 人群散去,卫玉成拿出信,逐字逐句看起来。 信的遣词造句,是丁黟的风格,先是对卫玉成攻下磁州大加赞赏,接着劝导他,步子一定要稳,稳打稳扎,楼州永远是他的退路。 丁黟在信中写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一句,卫玉成感触尤深。 他从小见识到的,是国都诸公的奢靡,同一座城池中,有人却食不果腹。 是流放路上三千公里的人心莫测,权贵人家子弟草芥人命,沿途百姓畏畏缩缩的眼神。 是上千公里的荒漠,和人心叵测。 是楼州的贫苦。 还有如此磁州底层老百姓的疾苦。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地方,泾渭分明的身份,演绎着不同的人生。 庆阳国的百姓,极其能吃苦,他们要忍受官爷酷吏的残酷镇压,还要忍受乡邻之中,得势人家无理剥削。 信最后,丁黟详细介绍了二十个人每一个人长处,看着似乎都没有大本事,但运用得好,也是黑马王炸。 卫玉成知道丁黟不会随便给他塞人,他坐下来,按照丁黟曾教导的思路,拿出纸笔,将二十个名字写到纸上,在用曲线连接起来,互相映衬他们的能耐。 以及用处。 最终,形成一个闭环。 “我就知道,大姐不会随便给我塞人。” 卫玉成停下笔,一口闷干冷掉的茶。 茶入喉咙,化作动力。 第二天,卫玉成亲自考察二十人,脸上无悲无喜,内里频频点头。 天衣入冬。 冬天的战争,并不好打。 卫家军却跟打了鸡血一般,特别是见识到磁州守军那一身破烂装备,蜡黄色的脸。 而他们,身上穿着新做的暖和棉衣,喝着热辣辣的汤,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腰挎长刀,手持长枪,看着城门外援军,大部分人顶着身破烂出现。 吃着清水的米汤, 双方一对比,优势在我。 不打,实在对不住卫家军提供的优待。 虽说己方盔甲等少了些,不过,多攻下几座城,不就可以了。 攻下磁州,对面可是友情给他们提供几百副盔甲,大赚。 翌日,对面埋锅造饭,城墙这边,已经将吃食端上城墙。 看过当初马站骚操作的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当即让人抬上一个火炉,一口锅。 架好锅之后,往里倒入香气扑鼻的饭菜,大冬天,一群人拿着扇子使劲扇风,直到从望远镜中,看到对面军营的不适。 这一波,赢定了。 还没开始打,对面便引起不小的骚动,许多人捂着肚子,愤愤看向城墙,眼中易察觉的渴望。 同样都是当兵,为何你们如此秀? 战争,在对面出现的那刻,便已经来临。 擂鼓,对面准备攻城。 人到了城下,还不等对面喊话,卫家军站出来一人,手持喇叭。 此人正是二十人的一员。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一出,对方上到将领,下到微不足道的小兵,全都懵了。 不是,玩这么大吗? 刚开始,便自爆,然后要投降。 在对面将领等着看笑话之际,高音喇叭密集发言,每一句,皆直戳肺管子,听得人想要爆炸。 听着听着,他们才明白,那声“乱臣贼子”,可不是人家的自爆,而是指他们。 丁黟在信中评价此人:“奇七声音洪亮有力,气息绵长,擅长倒打一耙,更擅长沉浸在自己世界,颠倒黑白。一根筋,只要自己认定的事,能找出无数个似是而非仔细思考却站不住脚的理由,蛊惑底层百姓,适合阵前骂战,动摇对方军心。” 这个人,卫玉成用了,光明正大用。 没想到会给他那么大惊喜。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对面的人听着,速速绑了方莫邪投降,缴械不杀。” “方莫邪罪大恶极,蛊惑君王,淫乱百姓。” “卫家军清君侧,定会诛杀国君身边,所有奸妄小人。” “跟着卫将军,吃饱饭,穿好衣,分田地……” 最后这句话,上层官兵没有感觉,但下层的士兵,心已经乱了。 等奇七喉咙冒烟停下来,他们望向放莫邪的目光,跟看乱臣贼子的目光一样,充满鄙夷,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方莫邪不想再等奇七说下去,当即命令攻城。 在地理及喇叭的优势下,方莫邪一方,精心准备的骂战人员,居然拿不出手。 一口一个乱臣贼子,蛊惑君心,直接是将方莫邪的脸皮,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完,又在上面撒泡尿。 这事,忍不了一点。 方莫邪攻城,还不等他退到后方指挥。 “方莫邪,看箭。” 一支箭羽,从城墙方向,带着音爆轰鸣声,直取眉心。 当场,方莫邪跌下马。 城墙上,卫六收起十石弓,手臂酸胀。 “方莫邪已死,降者不杀。” 方莫邪落马,城门打开,一支悍勇骑兵冲出去,后面跟着冲锋步卒。本就军心不稳的援军,倒戈而走,更多的人让开位置,不在马上之人必经路上停留,丢下武器,抱头蹲下,嘴里高喊:“我投降。” 头顶的刀,嗖停下,很快,投降的俘虏集中关押。 等到上面查清他们的身份和罪名,该杀的杀,剩下的进行思想教育,考核通过后,打散编入卫家军。 只要进入卫家军,待遇嗖嗖往上涨,除个别之外,不信其他人不归心。 除此之外,卫大将军四十年生涯中,威名远播,如今才过去几年,余威尚存。 再说,卫家军又没说要造反,他们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先是挑了国都诸公中几个软柿子捏,给那些人造成一种卫家军软弱的信号。 使得诸公暂时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他们,留给卫家军足够发育的时间。 又在底层兵卒和百姓之间,宣传卫家军的仁义,和当初受到的冤屈,争取民心支持。 第404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13 多管齐下。循序渐进,随时准备给予诸公死亡暴击。 在这个时代,给人吃饱饭,便是莫大的恩情,如若承诺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给孩子一个舒适幸福的未来,只要他们跟着卫家军干。 磁州,当第一批人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口口相传之下,从者如云。 甚至,为了当前的好生活不被迫害,他们会自发抵御外来侵害。 卫玉成已在磁州待了四个月,暮春天气,地里庄稼已经播种完毕,再有几个月,便到收获的季节。 深感己方短板,这几个月来,卫玉成都在练兵。 本该与磁州守望相助的柏州祁州,在援军打败,唯有几人逃回去报信,结果不了了之。 卫玉成感到奇怪的是,他做的事情,又没藏着掖着,这么长时间,国都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斥候带来消息,柏州和祁州的最高长官,回乡过年了,暂时未归,其他人做不了主,也不想着做主。 知晓这个消息,卫玉成感觉离了个大谱。 这么多年,庆阳国还在,实乃天佑,不仅是钞能力(年年上贡)的作用,还有其他两国看不起庆阳国,暂时不想对付它。 多好的机会,国君和诸公连猥琐发育都不愿意,并大力压制下面的武将,绝不给他人冒头,影响他们认爹的机会。 在诸公眼中,百姓过得苦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苦。 每年上贡时间,随机赠送两名大臣,反正不会是他们。 在他们短视目光中,庆阳国强了,反而会影响他们美好的生活。 国家窝囊和他们有何关系,他们和另外两国高层关系好得很。 庆阳国战争亦分外有趣,有希望打赢的战争,是诸公的利益,没有希望打赢的战争,才轮得到如卫大将军那种人上。 把没有希望打赢的仗打赢,卫大将军才有机会,见到诸公。亦因为其威名赫赫,被诸公拉下神坛。 他们绝不允许,有人站在他们头上。 故意延迟的人是秦时明,却不只是他一个人。 这一点,丁黟知晓,卫玉成知晓,卫家大部分人现在也已经知晓。 夏季,地里庄稼长势良好,人们奔走相告。 沉甸甸麦穗低下头,无声选择臣服,冬小麦收割完毕,亩产量彻底惊呆磁州所有人。 楼州原刺头,一个个高昂着下巴,指责磁州人大惊小怪。 虽然,他们不不清楚楼州产量,但是所有的良种,都是楼州运过来的,楼州的,不就相当于是他们的。 当初受到磁州人的质疑,一开始磁州人还不想要,觉得卫家军不懂装懂。现在,不就啪啪打脸。 同样的事情,往后的日子,不断发生。 夏收结束,丁黟来到磁州。 卫玉成已在准备攻打柏州的事情。 姐弟俩一见面,卫玉成表现的十分高兴,又是接风又是洗尘。 待其他人退去,卫玉成嘴上可以挂油壶,青黑色嘴边,调皮的胡子扎破皮肤,冒出个头来。 看起来格外辣眼睛。 “是大人了。” “大人就不能撒娇?这里又没外人。” “大人不是不可以撒娇,是不要这样撒娇,你也可怜一下大姐受伤的心灵和眼睛。” “哼!”卫玉成一甩衣袖,“我不在的日子,大姐是不是又看中谁,我再也不是你最喜欢的弟弟?” 卫玉成不依不饶,还是丁黟提溜出去,两人打了一架,这事才算过去。 “四哥和万州来的商人之女万湖看对眼,婚期定在明年二月,这是卫家自流放之后,第一件喜事,必须大办。” 万州在祁州后面,卫玉成顿感压力山大。 “大姐,会不会太急?”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丁黟斜睨,语调上扬,光明正大使用激怒法。 卫玉成挺直胸膛,豪气万丈,眉头又微微皱出棱角,“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怕四哥和未来的四嫂不满意嘛。” “没事,大姐看好你。” 等的便是这句话。 卫玉成舒展眉头,舔着脸发问:“大姐,最近有什么好东西。” 丁黟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卫玉成熟悉无比,他不动声色往后挪动步子。 大姐一笑,生死难料。 太熟悉了,熟悉到丁黟露出这个笑,卫家人的皮都得紧上三紧。 卫玉成有样学样,学个三分,发现这个表情十分好用。 时隔一年,他突然再次接收到这个表情的暴击,一下子共情那些犯错的下属。 “大姐,别这么笑, 我害怕。” 卫玉成抱着手,瑟瑟发抖,亏得没有外人在场,否则卫将军英明神武的形象即将破灭。 瞧给孩子吓得,丁黟收起笑,“国都最近很热闹,老国君不行了,底下的儿子都不安分,正争夺着呢,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玉成,我有把握,给老国君续命三年,三年后,老国君和他所有的儿子,会在争夺中全部死去,我要你,三年内,攻入国都,取而代之。尸位素餐的诸公,我个人建议,按照族谱来执行,你看可好?” 丁黟眨眨眼,一脸兴趣盎然望着卫玉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挣扎。 “大姐,会不会杀戮太重?”卫玉成同样眨着眼睛,无辜问。 丁黟眼中,看到的更多是狡黠。 “怎么会,卫家军宗旨,不就是敢教日月换新天。这腐朽的国度,腐朽的诸公,与其一个个分辨,不如全部推翻。” “干了。”半晌,卫玉成一咬牙。 大姐胆子太大,作为好弟弟,他亦不能落后。 忽悠卫玉成定下三年计划,隔天,丁黟装模作样拎个小包袱,策马离开磁州,同时带走卫家刚十岁的十二娘。 京城,多了位仙风道骨的神医,一出手,便治好君后父亲的顽疾。 彼时,太子势微,太子一系,比任何人都希望国君继续活着。 丁黟顺利进入皇宫,成为国君专属神医,一方面和太子暗通款曲,私底下,和其他皇子都有来往。 左右逢源。 看似谁也不沾边,谁也不得罪,实际上,只要丁黟想,这些人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第405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14 到时候,国君死,底下的皇子全部死,诸公活得好好的,卫家军的“清君侧”行为将更大合理化。 三年,国都竞争白热化,你来我往,国君却坚挺的坐在位子上,每当被人认为他要驾崩时,丁黟又艰难的给他救回来。 到最后,太子看丁黟的目光都带着不满。 让你救国君,那是权宜之计,咋能每次都救回来呢? 太子已经坐稳太子之位,自然不想国君继续活着。 国君驾崩,太子才能名正言顺的上位,正好,他现在压得住其他皇子。 万一,其他皇子又反过来压制他呢? 后果,太子不敢想。 私底下,太子派人接触丁黟,丁黟两手一摊,无奈表示,国君给得太多。 太子一听,不就是钱嘛,虽然他没那么多,但是他可以画饼啊。 丁黟也表示,画饼可以,总要给点实际上的好处。 好处到手,丁黟接着表示,国君不能暴毙,得慢慢来,否则,他怕被其他皇子暗杀,或被诸公直接打死,也有可能。 慢慢来。这一慢,太子便等不及,再三催促。 同时,丁黟将消息传给其他皇子。 其他皇子一听,哪能让太子得逞,不行,国君不能死。 丁黟又收获一大批好处。 就这样,她游走在几位皇子之间,挑拨离间。 国君稳坐钓鱼台。 “神医,寡人身体如何?” 瞧瞧,这就是区别,同为一国之君,其他两国君主自称朕,只有庆阳国君主,只配寡人名号。 “国君,”丁黟躬身,谦卑回应,“只要国君按草民说的方法养身,长命百岁不是梦。” 丁黟停顿一下,抬头小心翼翼瞅了国君一眼,表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神医但说无妨。”国君心情好,胖乎乎的人,坐在那里,好大一坨,笑起来,跟个弥勒似的。 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正看着几个儿子争夺,恨不得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下面抖得越狠,他的位置越稳, 天家,哪来的父子情。 先是君臣,然后才轮到父子。 丁黟在国都搅风搅雨,卫玉成在外稳打稳扎。 试探过多次,丁黟震惊发现,庆阳国国君,只会玩权争势,并且,他的权势,还不出国都。 也就是说,国君的耳目范围,只在国都这块地方,外界的声音,完全由诸公把持。 甚至,来了那么久,丁黟就没看到国君有一天想起来上朝,有一次想起来去了解政事。 他跟个吉祥物一样,被诸公架空,死命抓住仅有的权力不放手 丁黟震惊了一下,震惊一下。 望着几个皇子你争我夺,旁观皇子背后的人互相使绊子。 想不通,这傀儡似的位置,有什么好争。 皇子要上位,需要诸公的支持,诸公得到权力,想要再拿回去,基本不可能。 长此以往,门阀壮大。 上位的人只不过是诸公推出来的代言人,代言人不听话,换一个便是。 而诸公,把持着庆阳国上上下下。 下面的人想往上爬,都得看诸公脸色行事。 心情好,给点小甜头,这个甜头,还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看人不爽了,直接撸趴下。 轻则丢命,重则家破人亡。 如那时的卫家。 长辈战死,一群小辈,全部流放。 乃至,从未想着给他们留一条生路,没想着他们能走到楼州,直接南路解决。 为国战死之人,犯的是谋逆之罪。 这等完全不搭的罪名,不需要理由,直接扣到卫大将军头上。 摆明了爱要不要,他们说了算,由不得你。 卫家,便是他们博弈下的牺牲品。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离开磁州,已经两年。 丁黟享受国都纸醉金迷的生活。 适应得比那些在国都待了几十年一辈子的人还要好。 游走在国君和几位皇子之间,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深交。 整个游刃有余。 诸公对丁黟,也算礼待有加。 毕竟,人生在世,谁能不生病。 丁黟还治好了不少大权在握,身患重病,不想死的人。 在他们身上,丁黟打着炼药,的口号,从诸公那里,得到不少好药材。 回诸公一点加料的边角料,一边透支他们的生机,使他们看起来更加健康,实则命不久矣。 以丁黟如今的身份,想让他出手,还真没几个人。 她还挂着国君专用神医的名号。 诸公不尊重国君是真的,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对那些掌权者而言,他们更加怕死,所以绝不会他人的生命,过度消耗神医的精力。 丁黟说了:“师门秘辛,救人有限,救完便走,后会无期。” 赌吗? 见识过丁黟医术的人,皆不想赌。 丁黟治病方式,以大量激素类药物稳定病情,大量止痛药屏蔽感觉,然后以金针配合大道规则,刺激穴位。 留一丝在其中,随时可引爆。 经她手的病人,好是好了,也只是好了。 噶起来也快。 生死,完全由丁黟控制。 翻过年,国君偶然得知,卫大将军后人,打着清君侧的名号,逐步逼近国都。 一方面,国君是期待卫玉成来的,比起一个有名无实的君王,他也想掌握实权。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神医,你说寡人该怎么办?” “国君,不如,咱们坐山观虎斗?” 国君哈哈大笑,“此计甚妙。” 丁黟好想给他一记神经病眼神,志大才疏,说的便是面前这位。 既要又要,偏偏没有任何能力。 有能力,他都坐不上这个位置。 不得不说是种悲哀。 不过,这位国君自我感觉良好,时常发出“寡人欲比肩老祖,无奈时运不济。” 得了吧,庆阳国开国之君,那可是是三国之中,在其他两国围追堵截下,抢下一块地盘的狠人,可没当前国君这种被裹起来发育不全的脑子。 观庆阳国国土面积便知,后代子孙不孝,守不住地盘,被人抢回去那么多地盘。 庆阳国,依旧幅员辽阔。 七月流火,卫玉成陈兵留阳城,过了留阳城,便是国都。 第406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15 国都诸公,开始慌了。 “这个卫玉成,从哪里钻出来的,不是说他在章州,绝不会到国都。” 章州距离留阳城,隔了十来个城池。 “废物,全是废物,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是没有消息,是消息都被丁黟提前处理。 诸公自认为掌握庆阳国,不会有人有那么能力反抗他们。 大不了,卫玉成来,他们换一个人上位,继续享受当前的生活。 他们气的是,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们竟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得到消息的当天,便有人带着自家美貌的女子,前往留阳城,觐见卫玉成。 卫玉成先是将人困住,甚至,恶劣地将所有人关在同一个院子里。 狗咬狗,一嘴毛。 没有阻拦他们向外传递消息,只是不让他们离开。 这消息一传出去,其他不敢说,卫玉成觉得,能钓出不少隐藏的人。 诸公族谱,早在卫玉成进入留阳城的时候,便送到其案前。 军队在留阳城停留许久,国都诸公还在赌,赌卫玉成想求和,他们有这个自信。 庆阳国羸弱,现在没被打,是他们年年上贡的结果,一旦没有他们,谁去和其他两国接洽? 两国打过来,谁来抵抗? 卫家军吗?别开玩笑,两国强大,卫家军如何能敌。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少数民族缺少吃喝的时候,会来庆阳国掳掠一番。 靠卫家军?别开玩笑,明明靠的是他们年年上贡,换来的长治久安。 诸公以功臣自居,他们在赌,赌卫玉成还需要他们。 上面那个位置而已,喜欢,便送给他。 当国君哪有当公来得自由痛快。 丁黟秘密出城,会见卫玉成。 “大姐,你还好吧?” 卫玉成亲自到门外迎接,笑容依旧明媚,眼中的关切快要溢散出来。 “黑了,也强壮了。拿下国都,刚好可以举行加冠礼。” 卫玉成即将二十岁,从八岁的小豆丁,到二十岁的成年人。 丁黟美目涟涟,仿佛在看一件自己亲手打造的精美工艺品。 如此完美。 卫玉成觉得丁黟的目光瘆得慌,他不自然偏过头,轻咳一下。 “咳,大姐,你在看什么?” “看你,小十长大了,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的丫头。”丁黟促狭笑着道。 卫玉成黑黝黝的脸涨红,他就不应该问。 “几年不见,大姐学会打趣人了。” 犹记得,大姐当初教导他们时候的严厉,一点错都不能犯。 大姐不打孩子,但所有接受过大姐教导的卫家人,情愿挨一顿打,也不情愿去完成大姐那些天马行空的处罚方式。 挨打,只是当时痛。 大姐的处罚方式,是让人在很长一段时间,皆痛不欲生。 特别是对他。 卫玉成一想起来,身体跟着哆嗦一下。 “大姐,你来,是不是国都出意外?”卫玉成小心转移话题。 丁黟点点头,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笑,“国都诸公,现在打算捧你上位,再将你培养成他们的傀儡,延续家族荣耀,他们现在,应该来接触过你。” “不仅来了,”卫玉成同款嘲讽笑,“还带着人来。” 带来的人,还不是嫡系,连旁系都算不上,不过是从底下专门选出,专门伺候人的存在。 言谈三句,张口闭口联姻。 一问和谁? 和他们带来的女子。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卫玉成当场便命人狠揍一顿,拖下去关起来。 等到时机,杀了祭旗。 这一行为,传到外面,诸公有不一样理解。 “卫玉成还是不想和我们弄僵,既然看不上身份低微女子,那就换一个,在旁支中选一个。再不识好歹,别怪我等不客气。” 到现在,诸公还做着美梦。 这段时间,卫家军表面不动,其实下面,已经渗透整个国都。 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卫玉成,厚重一沓,满满皆是人名,各大世家接触的人,分门别类标注。 丁黟道:“进入国都,先不要急,也不用什么都不做,加大力度,给诸公施压,给他们一点好处,让他们成为你手中最好的刀,但是,不要给自己留下把柄。” 一旦拿下庆阳国,卫家军便是正统,最高统帅卫玉成,名声不容有失。 一页页翻过,卫玉成抬起头,问道:“他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还能是啥,想要个新傀儡,这一次,他们挑中你。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我本打算是解决国君嫡系,现在好了,诸公想着杀尽庆阳国宗室。还有这种好事,不用脏自己的手。你注意点,别露出马脚,等他们计划实施完毕,卫家军立马攻入国都。” 卫玉成哈哈大笑,“清君侧,真正的清~君~侧,哈哈哈。大姐,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大步往外走,卫玉成嘴角扬起和煦的笑,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谁看到,不得夸一句英武不凡,俊朗有型。 卫家军,战斗人员,已有五十万之众,比整个庆阳国兵力还多。 五十万,来了二十万,团团为主庆阳城。 卫玉成与诸公把酒言欢,诸公隐晦提出的条件,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送来的女子,统一安排到一个院子,看着他们狗咬狗,每天都有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如此情况下,诸公动手了。 庆阳国宗室,一夜之间,全体暴毙。 事先,无任何征兆。 城内,丁黟乔装打扮,传信卫玉成。 “攻城,清君侧!” 只用了半个时辰,国都城破。 卫家军进入京城,按照族谱记载,大肆捕杀诸公族人残党。 同一时间,消失的三十万大军,对控制的诸公族人,举起大刀。 卫玉成进入皇宫,却没有找到丁黟。 国都东面问君山上,丁黟带着卫十二娘,山风似乎知道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咆哮而来,咆哮而去。 “风云涌动千秋劫 山河浮沉一意间。” “大姐文采真好。” “别处看到,借用而已。” “大姐,为何不等十哥拿下国都,登基之后再走?大姐那么厉害,十哥一定会封你为镇国长公主。” 第407章 骗入游戏的小可怜1 丁黟揉了揉卫十二娘的头发,笑道:“就因为我太厉害,我才要走。往后的日子,小十是皇,是君,他一定不想有那么一个人压在他头上。” “可是,”卫十二娘鸡窝头,发丝随着风飘扬。 “十哥一定不这样想。” “人心易变,”丁黟长叹,“怎么,和大姐浪迹天涯不好吗?此处权势,对我无用。” “我离开,小十才对念着我的功绩,给予这天下的女子,多一分宽容,这样不好吗?” “你想回去?” 卫十二娘一想到她在宫内看到的场景,如同金丝雀一样不得自由的,到年纪便要拉去配种,不,联姻,她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大姐,我们快走吧,等十哥反应过来,便走不掉了。” 国都,金碧辉煌的宫殿,换了新的主人。 天下,也多了两个游历人间的女子。 多年之后,经历逃不掉猜疑的卫玉成,回想起全心信任丁黟的事情,不由得感叹。 “还得是大姐。” 如今,姐弟俩感情依旧,没有因为长久不见面变得淡薄,反而随着岁月加深,如美酒一般,愈发浓香醇郁。 卫玉成驾崩前夕,丁黟来见他最后一面。 “对不起,大姐。”卫玉成抓住丁黟的手,周围围了一圈皇子皇孙嫔妃大臣。 卫玉成的眼中,只有丁黟一人。 “没有,你做的很棒。”丁黟如同小时候那样,捋了捋卫玉成躺着而凌乱的银发。 三分天下,三国终于坐在同一个谈判桌上。 终于不再是,一国斟茶倒水,两国你来我往。 没有统一三国,不是卫玉成的错,庆阳国羸弱,仅用几十年,才追上其余两国,单凭这一点,卫玉成必将成为青史上有名的君王。 卫玉成笑着离开。 丁黟送走所有兄弟姐妹,一个人背着行李,乘坐渔船,离开其他人视线,再也没有回来。 …… …… …… 寒芒凌厉,刀光剑影侵袭而至,背后三把长枪,黑黝黝洞口对准中间的人,随时准备补上致命一击。 腰躯扭动,丁一避开直击面目的长刀,双脚旋踢,长剑脱手。 双脚蹬地,凌空跃起,一个后空翻,到达持枪人背后,手刀出击,三人软软倒在地,细看,颈骨碎裂。 长刀再至,丁黟反身,手掌劈出,夺过长刀,反手送他一刀。 场中还剩最后一人,抱着手腕躺地哀嚎的用剑者。 手握长刀,长刀光滑如新,仿佛从未使用过。 在剑者惊恐眼眸中,刀芒划破天际,血色飘过。 骨碌碌,大好头颅滚远。 丁黟大口喘着蹙起,刀尖插进地底,手杵刀把。 这具身体,废得很干脆。 喘息三十秒,看了眼周围环境,绿树成荫,湖水荡漾,掩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丁黟果断逃离。 这个地方,处处皆是危机,确保周围安全,丁黟做好防御,才选择查看剧情。 “……” 怎么说,就挺无语。 丁一所处的世界,游戏高度发达,全息技术完善。 游戏世界,也被称为第二世界。 她现在在的地方,是一款叫做《我在末朝等你》的大型战争网游,占据第二世界半壁江山,玩家众多。 这款游戏不同于其他游戏,其他游戏人死了,只须等待复活时间再上线即可。 除了丧失一些游戏时间,其实不痛不痒。 这款游戏,人如果在游戏世界死亡,玩家在现实世界,大脑也会遭受到精神力攻击。 多死几次,玩家在现实世界,不是变得痴傻,便是因为精神力暴动而死亡。 即使如此,上头也没有叫停此款游戏。 但注册之初,便会有血淋淋提示。 “胆小者莫入!” “不喜杀戮者莫入!” “低智者莫入!” “身体羸弱者莫入!” “……” 警告语多达上百条,却没有阻挡那群脑有反骨的人类。 警告语越多,他们越觉得受到鄙视。 亲戚朋友同事同学见面即问:“玩过《我在末朝等你》游戏吗?” “什么,你竟然没玩过,你不会胆子小吧,桀桀!” “没玩过!不会是智商不够吧?唉,关爱残障人士,从我做起。” “哈哈,连人都不敢杀,你也就只配养养花,种种草。” “不会是不行吧,我认识个医生,要不要介绍给你?” “……” 《我在末朝等你》,从小众游戏,口耳相传下,成为大家都想一探究竟的游戏。 你不去玩,便是不合群,便是某方面有缺陷。 不玩不行。 不玩,别人就会鄙视你,孤立你,再加嘲笑你。 有几个人抵得住这种软刀子攻击。 硬着头皮注册,玩上几次,死过一两次,保存好截图,必要时,堵住别人的嘴。 但还有人例外。 比如原身廖放放,她已经死了四次了,死活不愿意进来。 按照官网上总结的经验,一个人最多能在游戏里死五次 不进来,也就难过一段时间,经过调养之后,还是会恢复正常,只是不能再受这款游戏的刺激。 否则,非死即伤。 这一次,是个意外。 廖放放和同学正聊着天,两人争论,某某明星和某某歌星之间,哪个好看。 十四五岁孩子,彰显个性,总觉得自己说的最对,自己喜欢的人最好。 这个问题,廖放放和同学,争论过许多次。 这一次,她们还是没有说服对方。 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便甩证据。 同学发来一个链接,廖放放正在游戏舱中,吐槽同学不可理喻,手贱点进去,顿时进入《我在末朝等你》游戏世界。 廖放放进来四次,死了四次。 没有意外,这将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一上场,廖放放便遭受丁黟所面临的杀机,成功下线,死在游戏舱中,等家人发现时,人已经硬了。 “……” 丁黟皱眉,没有下结论。 表面上看,这场谋杀与同学有关。 丁黟却不那么认为。 根据她多年任务经验,这种一眼便知晓的敌人的敌人,反而不是敌人。 这件事,看似是同学所为,丁黟却觉得,背后一定有一双推手。 甚至,廖放放的同学,此时,可能也在游戏里。 第408章 骗入游戏的小可怜2 有了这种推测,丁黟便不想再次久待,她记得,廖放放加过同学游戏号,顿时,花费一个传送符,传送到同学陈霸身边。 陈霸名字虽然霸气,实则是一个软萌的女孩子。 两人不止同岁,还同一班。 传送符亮起瞬间,丁黟眼眸一亮,她的猜测成真。 “啊……” “爸爸妈妈,救救我,我再也不玩游戏了,我害怕。” “廖放放,我恨你,没事乱发链接。” “走开,死狗,姑奶奶不怕你。” “嗷……不许咬我。” 丁黟赶到的时候,陈霸大呼小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捡起巴掌大的石头扔长龇牙淌着口水的狼群。 狼群缓缓合围,享受惊恐万分的小人儿的徒劳无功,似乎这样,肉质才会更鲜美。 “哇哇哇……不要过来,啊……” 丁黟挡在陈霸面前时,陈霸闭着眼睛,叽哩哇啦乱叫。 狼群腥臭嘴中,颗颗锋利牙齿暴露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丁黟瞬间改变只想带走陈霸的想法,狼牙多好,值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狼皮也不错,用不了便卖出去。 总会有人收。 背后之人看到她们没死,会不会还有下一步的手段。 丁黟决定,留在《我在末朝欢迎你》。 建立一番事业。 “啊——”腥热的鲜血,冒在陈霸脸上,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惨叫。 丁黟手握长刀,从狼嘴刺入,杀个对穿,保证不破坏一点皮毛,和满口狼牙。 十三只狼,全部一样的死法。 陈霸滚在地上,眼睛紧闭,嘴巴一刻没闲住。 刺破耳膜的女高音,尖锐高昂的少女声,丁黟差点没收住刀。 “闭嘴!” “啊?”陈霸眼睛还闭着,愣了三秒,嘴巴破功,“奇怪,我好像听到仇人廖放放的声音,呸,她还敢出现在姑奶奶面前,看姑奶奶不手撕了她。不让她叫霸霸,我就不信。” 照着后脑勺,丁黟一巴掌拍下去。 “叫谁霸霸,叫谁姑奶奶,啊?陈霸你可以啊,你竟敢给我发进入游戏的链接。还想当霸霸,你信不信,我将你打成粑粑。” 这一次,陈霸听清丁黟的声音。 顿时,暴躁的小辣椒爬起来,指着丁黟,便是一顿输出。 “什么叫我给你发链接,明明你你说你有证据,发链接给我,我一点开,就出现在游戏中,宝贝一大群追着咬。” “廖放放,你可真够损友本损的,这么玩我。” 丁黟一巴掌打掉陈霸手指,“说清楚,谁给你发的链接,明明是你,是你发的链接,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在这个游戏里屎了四次,这次是最后一次,我一进来,便遭受几个人追杀,差点死了,然后跳下悬崖,获得绝世机缘。” 陈霸回过味来,她凑近丁一,眼中怀疑之色浓郁。 “你说,你也是点了链接进来?是我发的?” 丁黟点点头,翻个白眼,傲娇一甩头,“难道不是,难道是我自己想找死进来,要不是……” “┗|`o′|┛ 嗷~~”陈霸发出狼叫声,她这才发现,追杀她的那群狗,现在全部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这狗,你杀的?”陈霸傻了。 丁黟也怔住,啥玩意,狗? 食指戳上陈霸额头,丁黟嫌弃道:“看清楚,这是狼,不是狗。狗叫声和狼叫声都分不清楚,你还好意思分辨谁长得最漂亮。” 心里虽然知道不是她,但丁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打击陈霸的机会。 “狼?”陈霸害怕得往后跳去。 “嗷——”后脑勺撞在树上,痛得眼冒金星。 “哈哈哈……陈霸,你这个蠢货,还想和我争。”丁黟放肆大笑,还不忘嘲笑陈霸。 陈霸捂着后脑勺,怒目而视。 过了几分钟,两人坐下来,开始对暗号。 “你说我发的链接?” “没错?” “你也给我发了。” “我没发。” “我也没发。” 两人面面相觑,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不已。 “你说,谁那么恨我们,恨不得我们俩去死。” “不知道,不过必须要将他找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走吧,下线,时间够不够?” 《我在末朝等你》这款游戏,每次上线,都有时间限制,必须待满两个小时,才能下线。 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死。 “不够,还有一个多小时。” “那怎么办?”陈霸害怕得拉扯丁黟袖子,眼巴巴望着她, 丁黟双手环抱于胸前,平坦的飞机场,印出还没有发育的轮廓。 嘴角上扬,骄傲十足,“不是说了嘛,我得到绝世传承,才能救得了你。地上那堆,便是最好的证据。” 陈霸张大嘴巴,视线来回在地上和丁黟身上扫荡。 半晌,竖起大拇指,“你牛。” 夸奖完,陈霸腆着脸,扭扭捏捏问道:“你看我可不可以?” 丁黟目光落在陈霸身上,又是沉默,又是摇头,整的陈霸心情跟着摇头的弧度,紧张兮兮。 “到底行不行?” “不行。” “哼,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陈霸嘟着嘴,满脸不高兴,眼神传递出一副我不高兴,快来哄哄我,哄了我便原谅你。 丁黟不想看懂她的渴望,坚定摇头。 “真的不行,它直接进脑,我不知道怎么教。” 闻言,陈霸满含期待得眼睛,瞬间没了光,眼皮耷拉下来。 见不得陈霸这副死样子,丁黟又是一巴掌,打在肩膀上。 “我要在游戏里找证据,时间一到,你便出去,该找父母找父母,该找老师找老师,该找探察找探察。十四岁,正式告状的年纪,不要怕,更不要有负担。” 陈霸抬头,狐疑看着丁黟,目光来回在她脸上移动,狐疑逐渐扩大。 “我咋觉得,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么懂,我十四岁,难道你不是十四岁。” 回应的,又是丁黟一巴掌拍到肩膀。 “当然要变,”脑袋高高扬起,睥睨不可一世,露出黑黝黝鼻孔。 这个游戏,做得很真实,人物百分百还原,不想还原,可以在注册的时候,自己做出调整。 第409章 骗入游戏的小可怜3 孩子想长大,长大后又想做回孩子。 为了实现自己长大的梦想,廖放放和陈霸都对自己面目做了调整,脸调了,身体还是那副干瘪豆芽菜模样,别人一看,就知道她们的年纪大小。 甚至还会评价一句,脸长得有点着急。 苦心婆心劝导陈霸,不要任性,让她出去就告状,往大里告。 小命都快没了,怎么还不算大事。 一个多小时等待时间,丁黟收起所有的狼尸快速解剖,分门别类存在游戏背包中,一边思考如何才能最大化。 《我在末朝等你》,分为好几个单元,每个单元都设置一个末朝的试炼。 玩家进入末朝单元,会遭受各种末朝灾害,通关的条件便是活下来,且结束末朝混乱。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难。 除此之外,玩家还有死亡限制,毕竟五次机会,在末朝大环境中,个体的力量,其实很弱小。 玩家进入游戏,如果没有通关,下一次进入,还是同一个单元。 丁黟现在所处的末朝,是冷兵器时代和热武器时代的过渡末朝。 看其服饰,廖放放处在的位置,刚好是那个强盛了几千年,当前变得羸弱不堪的末朝。 难度大不说,还有上面掌权者动辄宣战十一国,一国之君甘为他国傀儡,将本朝人民脸面,踩在脚底上摩擦。 世界在加速大进程中,唯有他们在不断后退。 甚至实现严格的愚民化,禁止与世界接壤。 这个单元,说难,确实很难。 但丁一好东西不少。 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需要快速囤积物资,接下来猥琐发育,然后一炮惊四野。 她拥有当前最先进的技术,最好的理念,经过无数次试探,走出来的一条完整而正确的道路。 如若在外界,老天都站在她这边。 在游戏中,反而受到物资的掣肘。 送走陈霸,丁黟到处薅羊毛,保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紧接着一个回城符,回到主城。 游戏世界,只有一个主城。 不管在何地使用回城符,都只能回到主城。 要离开,也只是回到使用回城符的地方。 去其他地方,只能采用所在单元出现的赶路方式赶路。 于历史,这个游戏还是做得很逼真。 但残酷也是真的。 收集物资,成为所有有眼光的人的第一选择。 无论在哪个朝代,物资都是过不去的坎。 用丰富的物资,招募人手,训练精兵强将,和别人打时间战。 在同一个时间期间中,游戏官方只认可此期间里,第一个通关的玩家。 游戏npc固定,同一期间,出现的人数就是那些,被其他人拉拢,除非对方做了npc不能忍受的事情,npc才会选择背叛,另投明主。 否则,基本拉拢无望。 这个时间,已经是游戏此期间的中段,别人已经进了一半,丁黟时间更加紧迫。 末朝游戏,在这个单元,已经进入军阀混乱的局面。 陈霸在外面查不出来,丁黟便要用第一通关胜利者的名义,从游戏官方那里下手。 丁黟有初步猜想,背后这个人,和游戏官方一定有联系。 甚至,对方本就是游戏官方的人。 至于为何会盯上廖放放和陈霸两个小女生,亦或是,还有其他人中招。 这一切,现在仅是猜想。 不过,等陈霸选择去报案,还能探出有没有其他人遭受同样的问题。 对陈霸的期待,丁黟并没有多大,原因两个,一个是为了支走她,另一个是为了查出还有没有其他人中招。 同时给自己一个长期待在游戏里的说辞。 有了起手物资,丁黟选中一座没有人要的城市,大手一挥,花费巨大代价,连同城池周围的山村庄,全部划入领地范围。 发育时期,游戏世界会有类似新手保护期发育保护期,不至于一开始发育,便被其他人吞并。 这个期限,在游戏世界中是三年,在外界是一个星期。 不过,并没有多少人选择猥琐发育,因为需要的物资实在太庞大,有这个物资,他们都能去招募不少人才,组建自己的军队。 有物资任性。 丁黟却觉得,这是她最大的选择方式。 别人都已经造枪造炮,有了军队到处抢夺,像她这种刚做好选择的小可怜,除了猥琐发育,一鸣惊人,没有其他办法。 不过这样一来,丁黟手中的物资,便所剩无几。 咬咬牙,丁黟花费手中最后一点物资,招募领地里的百姓,为她服务。 只是普通百姓,招募所需资金,不过是之前花费的百分之一。 强势说明一个问题:末朝,人命不值钱。 特别是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末朝,人命更加不值钱。 值钱的是什么? 是满仓的粮食,是坚枪利炮,是战略眼光…… 即使前人已经走出一条路,但在当时环境影响下,后人也曾复盘过这些道路,发现根本走不通。 也就是说,前人的路,并不是可以完全复制,而每一步的选择,带来的发展都不一样。 而在同样的时段,对手也会进行选择,这些选择都是相互影响。 像是平行时空,做出每一步微小的抉择,都难以意料下一步的变化。 npc人还是那些人,他们会因为玩家每一步的选择不同,做出不同的反应。 来得太晚,选择太少。 丁黟不得不选择前期最耗费物资的方式,然后在三年里,当保护罩撤去的时候,要不失败,要不以黑马之姿,冲破云霄,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历史有一个耸人听闻的传言:如果穿越回过去,做了那些历史着名人物做的事情,会产生什么后果? 有一个最好的回答: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们是他们。 如若有人提前做了他们做的事,穿越者会发现,他们还会做出比这件事更厉害的事,到时,穿越者如何自处? 《我在末朝等你》,不仅是玩家之家的斗争,还会有npc的加入。 “种地吧。”猥琐发育第一步,开荒种地。 猥琐发育第二步,武器、工厂。 第410章 骗入游戏的小可怜4 猥琐发育第二步半,招人招兵。 历史从不是单打独斗的舞台。 招人,招的便是心腹。 猥琐发育第三步,练兵。 为争霸,结束乱世做准备。 外界一个月,三十天,正好是游戏内单元一个时间期间。 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 又花了七天猥琐发育,总计二十二天,距离结束仅有8天。 根据游戏公布的通关者用时,大部分是在二十八二十九天这个阶段。 也有人卡着最后的那点时间,实现通关。 但这个成绩,并不令人瞩目,不利于丁一计划的实施。 为了以防意外,她的目标定在二十六天,最晚不能到二十七天。 到时,她便是记录的保持者。 游戏舱中,足够玩家待一个月时间。 廖放放在周围使劲飘啊飘,动不动便用一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眸看着丁黟,眼巴巴委屈拜托她,金豆子掉的又多又快。 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眼泪。 整得丁黟眼不见为净,直接不看,不理会。 愚蠢的未成年小屁孩,还没有自知之明,定于不去看她,正常人觉得,应该是自身分寸感不够,廖放放觉得,大概是丁黟眼神不好,才没有看到她。 她自己瞟到丁黟眼前,展示自己第八套广播体操式肢体语言。 一言难尽。 猥琐发育保护罩撤去的前一天,丁黟终于造出航母,而杀伤力最大的核武,正在研制中,在给她多一点时间,她必定会给其他人重重一击。 只要一成功,对其他玩家,必定是最大的威胁。 单元期间第二十一天,丁黟集结百万军队,陈兵边界。 保护罩一消失,什么都别说,就是打。 这个时间,因为丁一打破多项纪录,本人频繁出现在游戏世界全网通告中。 世界流传着她的传说,却没有她的人。 其他人经过仔细缜密的分析,大致确定她的地方。 所以,丁黟要用一场强势的胜利,来宣告她的出关。 单元期间第二十二天,晨曦洒满大地,笼罩在领地上方的保护罩,在太阳照射下,逐渐稀薄。 外界在的情景,逐渐暴露在眼前。 “来人不少,太看得起我。” 丁黟苦笑,嘴角逐渐溢出狂笑。 “诸位,别来无恙。” 对面隐秘角落,有几位领头者模样的人,神情变得严肃。 “不愧是打破多项纪录的人,就是不一样。” “狂成这样,真的好吗?该说不说,我要是能连破几大记录,我能比她更快。” “既生瑜何生亮,此次单元期间,本就神仙打架,时间过了大半,却出现出现一匹黑马,那些重刷单元的人,妄想打破极限的人,怕是不好受。” 最快实现领地富裕。 最快实现领地百姓归心。 最快招兵百万。 最快建立自己兵工厂。 最快实现机械自动化。 最快实现贸易顺差。 …… 换而言之,丁黟如今的领地,有人有粮有钱,有兵有将有武器。 外界亲切称呼:狗大户。 保护期间,不是说不和外界交流,而是指只要玩家不出去,外人便无法攻打领地 从世界通告,到丁黟出现的时间推断,其真正加入争霸的时间并不长。 相当于是半路加入,半路想通,不像其他误入玩家一样,苟到结束,要不进来一次,死了一次,再也不来。 “放放且放,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对面走出一位儒雅的男人,那脸一看,便知道是捏的。 太像了,像历史上某位鼎鼎大名的人物,甚至走路说话的姿态,也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一看便是老玩家,还是专攻一个单元的老玩家。 大部分玩家,会在期间结束后,转战其他单元。 注册的时候,即使捏脸,也会往完美方向捏,或者想象中的自己的形象方向去捏。 捏成历史着名人物,会出戏。 “横刀立马,久仰大名。”丁黟皮笑肉不笑,视线一扫而过,太出戏了,对方不止脸捏的嚣张,名字也起的嚣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还来个双重暴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玩cosyy。 不过这种将历史人物cosyy的问题,在唯粉中,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丁黟暗戳戳打量,“这位,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套过麻袋?” 套麻袋,对着那张脸,下得去手吗? “放放且放,我们之间,必须做个了断,横刀立马兄,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名为书生意气的身着白色长衫,摇着折扇,风流倜傥道。 头上摩丝抹的,苍蝇上去都要打滑。 丁黟心底吐槽:“折扇?要不换成羽毛扇,再加一把胡子,岂不是更好更帅?” 玩家认为,丁黟实在太嚣张,频频打破记录,完全没将他们放眼里。 放放且放这个名字,在以前,连朵浪花都没有,看资料,也不是新注册的新人。 要苟着就一苟到底,蛋糕就那么大,他们尚且不够分,突然有一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站出来,高调宣布。 她也要。 这能忍? 忍不了。 其他玩家心照不宣,准备给放放且放一个深刻的教训,要不她自己选择退出,要不他们送她下线。 下线,便是死亡。 游戏死亡,现实生活中,现实生活中,一定会受到影响。 “哦,我以为你们今天来,是来和我交流谈判的,原来是来打架的,早说嘛,我们之间,又没有感情需要交流,还是打一架好。” “打……” 丁黟闪身后退,将战场留出来。 话音刚落,己方所有武器,密密麻麻陈列在边界,一齐开火,量大到让人恐惧。 丁黟的想法很简单。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这条用不上,丁黟就是被围的那一方。但是,她可以利用对方的心理特点,以为吃定她,做出绝地反击。 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 现在的丁黟领地,富得流油。 这还是来源于火力不足恐惧症,从丁黟发展开始,她便将这一条大力实施。 打仗,在不讲究战术时,直接炸,看谁拼得过谁。 第411章 骗入游戏的小可怜5 丁黟的优势在哪里? 对这个年代允许的所有武器,她都能做出来,甚至,当原材料有限,她也可以精准找到替代品。 起步晚,赶时间。 火力不足恐惧症爆发。 好胜心占据绝对上风。 三年,半刻不敢闲。 丁黟有别于其他人最大的优势,她的知识储备量完全支撑得起她在游戏世界搞风搞雨,而且,不藏着掖着。 别人或许是一知半解,还只是提出一个点子,让大家一起研究。 她不一样,她是直接带着人上手制造,一边做,一边教授。 等第一批做出来,徒弟可以出师了。 思考,不存在的。 直接硬塞。 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研究。 如今,打的是时间战。 游戏本身的设置,也不是npc如何牛逼,是在当时大环境之下,玩家借助后世已知经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手段。 不过,历史人物之所以能在历史中留下名号。留给后世的经验,即使照抄作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容易,上手简单,入坑后变成了智商的碾压。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不一定比巨人聪明。 …… 火力覆盖,全面覆盖,不管是横刀立马还是书生意气,亦或是后面没有冒头的玩家,全是懵了。 “不要啊——” 这个时代,大家不都是还在玩点对点射击游戏吗,为何对面如此秀,直接玩起面对点的覆盖打击。 为何从来不知道,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没有多余名声的后起之秀,火力如此猛。 想当初,大部分玩家还私底下蛐蛐放放且放,谁都知道此款游戏中,特别是这个单元,武器很重要,为何还能源源不断的卖出去,最快实现贸易顺差。 卖的许多东西,还是其他玩家暂时做不出来的。 现在,他们懂了。 哪里是不重要,分明是太多,多到不介意卖出去一部分。 壕无人性。 来不及逃走,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呐喊。 铺天盖地的火力覆盖,将所有的声音隐藏在炮火声中。 炮声停,对面被削平三米,剧烈的高温下,找不到完整的组织。 望远镜后,丁黟满意自己造成的盛况。 镜头对准后面畏畏缩缩,惊恐万状的各路人马。 丁黟放声大笑。 随着笑声传出,狙击手死亡红线出现在那群人身上。 下一秒,一群人心跳出嗓子眼,叽哩哇啦用各国各式语言,表达自己的臣服和恐惧。 挥挥手,丁黟道:“好啦,暂时放他们一马。刘六,去告诉他们,照实报道,我可是会检查。” 这一天,丁黟用实际行动宣告,这一次的最终胜利者,是她,谁也不能抢。 丁黟的嚣张表现,同时出现在各位玩家手中。 她看似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在其他人商量是否结盟的时候,百万大军从海陆空同时进攻,抢占周边城市。 出台一系列安民政策,归附者如过江之鲫。 剩余玩家恼怒不已,他们还没想出对付丁黟的办法,后者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直接打,都不提前说一声。 巨大的差距,造成的后果便是一路推平。 当拳头强大到一定程度,所有的阴谋诡计便不是阴谋诡计,是挠痒痒。 其他玩家便是这么觉得的。 第二十六天,丁黟亲率大军,统一全国,庄严宣告最终的胜利。 此次单元期间结束。 丁黟的横空出世,干脆利落的手段,密集的火力覆盖,给了后来者莫大的提示。 原来这个游戏还能这么玩。 甚至,丁黟创造了一项神话,一项游戏神话。 往后的日子,无数玩家试着复制这个神话,却没有人成功。 光是七天完成火力创造和集结,他们都不能实现。 一天打开知名度,五天速通全国。 如此冷冰冰的数字,给了后来者莫大的压力。 他们唯有安慰自己,好歹后面出现了二十五天完成一统的神人,全部选择性忽略,在第十五天时,丁黟才开始加入这个游戏。 《我在末朝等你》,据说有官方背景。 丁黟作为通关者,在游戏世界引起轩然大波,受邀参加游戏官方举办的晚宴。 半个月,廖放放父母重新见到心爱的“女儿”。 半个月前,女儿的小姐妹痛哭流涕的告状,廖爸廖妈担心不已。 又从陈霸口中得知,女儿已经在游戏里死过五次,不抽烟的廖爸,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廖妈整日以泪洗面。 两人不时就要往女儿游戏舱那里走走看看,发现代表女儿生命的指示灯还亮着,站在旁边,默默流泪。 亮着好,亮着证明女儿还活着。 廖爸廖妈这对996夫妻,第一次放下工作,一致守在女儿身边。 互相哭诉,平日对女儿过于忽视,这一次,如果女儿能从里面活着回来,说什么也要多关心关心女儿。 丁黟走出游戏舱,便看到守候在一旁,眼角湿红的夫妻俩。 “放放,你没事,太好了。”廖妈一把搂过丁黟,一巴掌拍在丁黟瘦小的背上。 “嘶……” 别看廖妈长得长得瘦,这一巴掌下去,丁黟嘴都歪了,廖妈搂得紧,还不敢动。 廖爸在一旁跟着抹眼泪,一个钢铁般的大男人,一想到自己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再看到妻子怀中,桀骜的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很快,丁黟收获到完整的童年,关键她还不能还手。 上蹿下跳,嗷嗷直叫。 “你个不孝女,我让你玩游戏,玩游戏就玩游戏,你脑子被狗吃了,不知道这款游戏的危险。我和你妈都是博士毕业,咋地,你正正得负还不甘心,还缺心眼,想要送走自己小命。” “四次啊,你能整四次,第五次还敢去。智商不够,还缺心眼,老子打死你个不孝女,省的以后气我和你妈。” “……” 一开始,廖妈还象征性拦一下。 在丈夫声声泣血的悲鸣中,越想越气,干脆加入男女混合双打。 “嗷……你们太过分了,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廖妈回应:“亲生的才这么打,非亲生的可不敢打。” 第412章 骗入游戏世界的小可怜6 这一天,整栋楼都知道,有个不听话的孩子被揍了,还是男女混合双打,叫得好不凄惨。 其他父母阴森森看向自己玩闹的娃,脑中思考,要不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孩子背脊一凉,看到父母恐怖的目光,放下手中玩具手机,关上电视,快速跑进房间,打开书本大声朗读。 企图以此,来唤醒父母因为放暑假而不多的爱。 恐惧的情绪,如感染一般。 不仅父母盼望开学,孩子也在盼望开学。 再不开学,他们就要和父母反目成仇,相爱相杀了。 打了一顿,廖爸廖妈停手,搂着丁黟哭得稀里哗啦,让她发誓,不再进入这款游戏。 丁黟望着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想哭。 好久没被人揍那么惨,关键还是单方面殴打,她还只能被动闪动。 太气了。 这也算得上是甜蜜的负担了吧。 一家三口搂在一起,丁黟哭,廖妈哭,廖爸抱着妻女,红了眼眶。 事后,廖爸廖妈平静下来,仔细和丁一分析他们的发现。 “陈霸来说了之后,我和你妈,加上陈霸父母,联手调查和你俩有矛盾的人群,并未发现为何端倪。” “从探所得知,近期并未发现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过,也不排除意外在意发生,比如那些用生命验证五次的玩家,亦或者,他们不是真的想进去,只是死人不会说话。” “哦,对了,关于那条链接,我们并没有在你俩的记录发现,仿佛,那就是你们的一场梦。” 丁黟皱眉,张口要反驳。 “别急,”廖爸制止她,“我们不是怀疑你们,正是他们的这种行为,刚好暴露他们的手段。” 开学前夕,廖爸廖妈陪着丁黟前往游戏公司总部,受邀参加《我在末朝等你》一周年庆典。 丁黟是年纪最小的受邀者。 要是在平时,这种未成年的孩子,会被严格控制游戏时间。 谁让恰好是暑假呢。 上头也会考虑,不给他们打游戏,这群孩子成群结队如街溜子一样到处逛,容易出问题,还不如拘他们在家打游戏。 丁黟的出现,使得游戏官方后台发现自家游戏的bug,他们庆幸,没有遭受太大危害。 急忙补救。 警告语中,又多了一条对未成年的限制。 十四岁以下的未成年孩子,禁止注册。 十四岁以上的未成年人,可以注册,不过,死亡超过一次,成年之前,禁止再次登录。 又引来一群反骨,越不让做的事情,反骨一看,凭什么,我要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进不去。 等到年纪一到,谁也拦不住他们嗷嗷往里冲的心。 为了收买丁黟,游戏公司答应丁黟一个条件,丁黟提出总部一日游活动。 游戏思考再三,同意丁黟条件,不过只能丁黟一个人去,他们会安排专门的工作人员陪同。 丁黟说服廖爸廖妈同意。 “爸,别担心,我总觉得,上头没有禁止这个游戏,必定是因为这个游戏有隐藏的秘密。女儿直觉告诉我,给我和陈霸发消息的人,就在总部,我要去看看。爸妈,我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 廖妈默默流泪。 廖爸同样不舍,“长大了,翅膀还没硬,就说自己长大了。” 好说歹说,廖爸廖妈还是不同意。 在接到与他们交好的探员一通电话后,两人恋恋不舍送丁黟上车,目送汽车疾驶而去。 廖爸立马回拨电话。 “张哥,确定吗,这款游戏和上头有关,还混进他国探子?” “没错,这款游戏,是上头和游戏公司苦心打造,用于筛选人才。至于是什么人才,你不要问,我不能说。这段时间,对孩子好一点,说不清,以后就上交给国家了。” 挂掉电话,廖爸经过人脉查探,游戏的所有玩家,在通关之后,都会接收到秘密的体检通知。 有的人回来,有的人没有回来。 唯一能确保的是,没有回来的人还活着,他们正在经受特殊的训练。 回来的人拼命涌进游戏中。 再多的,人脉便查不到。 拿着电话的手,在轻微发抖。 人脉说:“游戏分成多个板块,根据以往经验,每单元期间中,第一个通关者,回不来的概率最大。” “老公,你没事吧?”廖妈握住廖爸颤抖的双手,柔声问道。 “没事,以后对孩子好一点,多关心关心孩子的身心健康。”怕是以后没有机会。 游戏公司总部一日游,丁黟还真发现有几个不对劲的人。 回去一查,确实不对劲。 上报,坐等五十万*n。 还没等她领到奖金,学校通知体检。丁黟被单独带向其中一间屋子,里面的工作人员,一个个身材板正,坐姿刚毅。 丁黟瞬间放心。 “同学,手伸进机器中,试着想象一下,里面有许多调皮的乒乓球,你要怎么才能抓住它们。”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丁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将手伸进去,试着放出一丝精神力,太多,便会引起其他人注意,不利于廖放放回来的发展。 就是这么一丝,丁黟敏锐察觉到,机器后方工作人员的激动。 “放多了?不可能。”心中嘀咕,丁黟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千难万难,抓到一个乒乓球。 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已经是在看稀有动物。 丁黟腼腆一笑,“叔叔,可以了吗?” 后面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噎住,叔叔,好成熟的称呼,他才二十来岁啊,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就升级为叔叔了。 “好啦,同学,检测完毕,你可以离开了。” 小年轻故作镇定,蓝色口罩包裹下的五官,各有各的想法。 丁黟轻松走出来,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炽热目光。 科技时代向星际时代的转化,在许多世界,会以精神力开发作为起点。 这个世界,走的便是这样一条路。 丁黟等级太高,所以感受不到游戏世界对精神力的刺激。 但看他们那么激动,想必是已经走出重要一步。 现在,便是积累力量。 积累精神力者。 第413章 骗入游戏的小可怜7 哪个国家精神力者多,精神力人员强悍,哪个国家便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丁黟感受到廖放放的忐忑。 二话不说,动手梳理廖放放的身体。 因为有丁黟的介入,即使丁黟离开,原身回来也会获得巨大的好处。 她来,ta让位,本就是双赢。 如今,丁黟还给予额外的馈赠。 走出医院,丁黟直接回家。 回到家,看到廖爸廖妈一脸激动和不舍的坐在沙发上。 996的夫妻俩,最近都很闲。 “爸妈,我回来了。” 廖妈迎上来,“放放回来了,渴不渴?累不累?饿不饿?” “不渴、不累、不饿。”丁黟拦住想要去忙的廖妈,“爸妈,别忙了,你们应该得到消息了吧,我……” “我知道,我就知道,”廖妈拦住话头,激动哭泣,“我就知道,我们两个高智商人群,怎么会生出低智商的孩子,要不是亲子鉴定是真的,我们都以为是抱错孩子,没想到,放放不是不聪明,而是因为走的路和我们不是同一条。” 丁黟的手,尴尬停留在半空,悻悻放下。 廖放放智商不高! 其实,不用如此诚实说出来。 懂的都懂。 不过,廖妈是知道找补的,没等丁黟解释,她自顾自将“廖放放智商不行,是用精神力换的”定性。 “放放,妈懂,这些年,都是爸爸妈妈误会你了。” 廖妈哽咽,眼泪说来就来。 丁黟大感震惊,佩服不已。 “放放,不要担心妈妈,妈妈会照顾好自己。” 丁黟:“……???”廖放放为何还不回来? 廖妈抱着丁黟,哭得情真意切。 丁黟抱着廖妈,装得真心实意。 站在一旁的廖爸,望着母女哭着抱在一起,插不进手去,急的团团转。 “别哭了,应该高兴才是。这样以来,放放已有也有个好归宿,不用我们在苦巴巴卷自己,生怕她以后有事。” 为母则刚,为父则强。 要不是女儿实在卷不动,廖爸廖妈也没想到如此卷自己,只为了以后给女儿一份安心,一份好生活。 如今,996,他们终于有了说不的资本。 “放放,好好干,以后,爸爸就靠你了。” 升职加薪,晚年的好烟好酒,还有梦到过无数次的大别墅。 怕女儿压力太大,廖妈扯了扯廖爸,眼神示意:“少说点。” 廖爸眼神回应:“我不是怕女儿年纪小,舍不得我们嘛。” 该说不说,离别的伤感在廖爸插科打诨后,消散不少。 丁黟: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真的好吗? 怪不得这会廖放放不回来,怕是早就知道父母的尿性。 “哎呀,”廖妈开口打破僵局,“都别说了,我去露一手,给放放做点好吃的。” 廖爸一把拉住廖妈,为难道:“老婆,还是不要了,我们出去吃吧,庆祝以后,女儿上交给国家了。” 一手拉住廖妈,廖爸挡在厨房门口,拼命使眼色。 丁黟嘴一撇,捻指。 廖妈传说中的黑暗料理制造商,丁黟也不想尝试。 廖爸一咬牙,父不慈女不孝。 成交。 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丁黟上前挽起廖妈胳膊,甜腻腻小女儿撒娇道:“妈妈——我想吃味悦酒楼的佛跳墙,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到。妈妈,去嘛。” 廖爸倒吸一口凉气,味悦酒楼佛跳墙,一顿最普通的便花费十来万,女儿是知道割肉的。 “放放,佛跳墙需要预约。” “爸,陆叔不是在那里嘛,拜托了,我好想吃。” 廖爸有心要拒绝,吃一次,人脉和钱都要搭进去。 看到女儿瘦小的脸上,满脸渴望,廖爸的拒绝咽回嗓子眼。 “算了,就这一次。”心底安慰自己,就一次。 一次,问题不大,咬咬牙还是可以。 再说,他和妻子拼命赚钱,不就是为了女儿以后过得更好嘛。 现在女儿有了好去处,不知道能省下他们多少钱,就当是提前给女儿花了。 “好,去味悦酒楼,我这便给老陆打电话。” 丁黟露出狡黠的笑。 廖放放闹着要回来,丁黟压制住。 开玩笑,刚才不回来,她好不容易获得的大餐,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她吃完再走。 出发路上,中途,廖爸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很不好。 到达酒店,趁着廖妈去洗手间功夫,廖爸将刚刚收到的信息给丁黟看。 看完,丁黟感觉天雷滚滚,过于意外。 她还纳闷,明明给上头揪住五十万了,为何还没有听到廖放放和陈霸收到链接的结案。 原来,廖放放和陈霸的链接,压根不是五十万发的。 换句话说,五十万看不上她们。 发链接的人,的确是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不过与五十万无关,如果真要算,还是有一点关系。 那人知道五十万的动作,只是没管。 廖放放和陈霸,过完暑假,就该上初二了。 班级里有一个男生,情窦初开,瞄上大大咧咧的陈霸。 被陈霸拒绝后,还不甘心,放学路上堵住陈霸,准备学人家电视里一样,来个浪漫表白。 那天,他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款款走来。 殊不知,陈霸玫瑰花粉过敏,当场便觉呼吸困难。廖放放作为陈霸闺蜜,平时也是个战五渣存在,那天,战力大爆发,飞起一脚,踢飞男生手上的花,再一脚,踢到人胸口。 男生趔趄,摔倒在地,惹来周围人嘲笑。 廖放放且已经拉着陈霸,打车去医院,同时通知陈霸父母。 陈霸父亲来到医院,怒不可支,竟然有猪不经他允许,拱他家小白菜。他动用人脉,将男生调到其他班级。 男生回家和表哥说起表白被拒的事,越说越丢脸,念念叨叨要报复。 现实中他们不敢。 正好那段时间,表哥入职游戏公司,发现五十万的秘密,他暂时瞒下来,想到同样是青春期,表白被心爱的女同学拒绝,还遭到女同学闺蜜的无情嘲笑,顿时想到一个好主意。 了解到廖放放和陈霸也玩过《我在末朝等你》这款游戏,表哥监视了两人聊天软件,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急于证明自己正确性的时候,发了两个伪装的链接给她们。 就这样,廖放放和陈霸进入游戏。 廖放放这个小可怜,明知道不能再玩《我在末朝等你》这个游戏,偏偏被里面精美的制作吸引,一连死了四次才心不甘情不愿放弃。 点击链接这次,是第五次。 再也没有走出游戏,于现实中死亡。 廖爸廖妈正好双双出差在外,打她电话没人接,两人赶回来,人已经臭了。 …… 吃完最后的大餐,丁黟拉过一旁眼巴巴流口水的廖放放,给对方留了点汤。 廖放放的身体,经过丁一梳理,脑域诞生精神力,作为当前为数不多的精神力者,她以后的发展不会太差。 第414章 都像她1 路莫三十三岁这年,相爱十年的丈夫的小三,带着小四小五来找她,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看着一个个青葱靓丽的女孩子,二十来岁的年纪,她也曾如此美好过。 可是,二十八岁那年,她为弱精的丈夫产下三胞胎,花期便凋零。 肚子上无法修复的妊娠纹,横着的那一道狰狞伤口,无不告诉她,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三十多岁,她不再年轻,丈夫事业却蒸蒸日上。三十多岁,正是迷人的时候,成为无数女子梦中情夫。 被激素摧残过的身体,用尽全力,再也不能回到曾经的美好状态。 三胞胎,三个儿子,儿子说:“想要换一个漂亮的妈妈,这个妈妈太丑了。” 路莫心如死灰,去逛自家广场时,偶遇丈夫带着情人去购物。 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 路莫不缺钱,她也从未收到过丈夫亲自挑选的礼物,有的是各种节日里,丈夫助理送来的大众货。 曾经相爱的两人,海誓山盟说只爱着彼此,容不下其他人,在小三找上门后,彻底撕破美丽的表象。 儿子抱着小三,亲切喊着:“朱阿姨,我好想你,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妈妈?” 二十五岁的朱嘉,和二十五岁时的路莫那么像,一副女强人装扮,眼神睥睨,谁都不放在眼里。 朱嘉带来了小四小五,一个比一个漂亮,每一个身上都有着路莫曾经的影子。青春靓丽,活泼可爱,干劲十足。 每一个都是她,每一个都不是她。 路莫突然就看不懂,丈夫爱的是二十岁的自己,还是她路莫这个人。 二十三岁结婚,二十七岁怀孕,二十八岁生下孩子,在床上躺了三年,三十一岁,发现自己和社会脱节。 三十三岁,丈夫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朱嘉说:“像你的,都是正牌女友,不像你的,则是情妇。” 说这话时,朱嘉表情无悲无喜,面对三个孩子的包围,她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路莫没有争吵,五年时间,已经足够她看清,丈夫俊朗外表包裹下,淡漠的心性。 “我们是合法夫妻。”路莫如此答。 只要她还活着,任何人都越不过她去。 “是啊,你与顾末昇是合法夫妻,只要你还活着,谁也越不过你去。” 朱嘉如是说。 可是路莫还是死了,死在某个深夜,开车从公司回家途中,死在一辆疾驰而来的泥罐车下。 当场身亡。 司机酒后+疲劳驾驶,判刑二十年。 她看到顾末昇疯了,遣散所有出轨对象,抱着他的骨灰,彻夜不撒手。 此后,终生未娶。 她看到,三个闹着要新妈妈的儿子,也不再要新妈妈,一次次在作文中,在以后额回忆里,缅怀她这个旧妈妈。 路莫会高兴吗? 没有,她一点不觉得高兴,她活着,他们都想不动声色的让她主动离开,为何她撕咬,要成为别人恶心而深情的工具人。 …… 丁黟睁开眼,听到对面朱嘉说:“像你的,都是正牌女友,比如我们三个,不像你的,是情妇,比如很多人。” 很多人?有多少? 像路莫? 丁黟笑笑,路莫上次在广场上遇到的那人,可也是和她很像。 脸很像。 对面三个人,和她也很像,气质很像。 年轻,充满干劲,以为自己就在自己脚下。 这样的人,甘心当第三者,丁黟是不信的。 三十三岁的路莫,瘦得可怕,脸颊凹陷,周身萦绕这一股挥散不去的病态。 “你有什么目的?”丁黟直接问。 “逼宫!”朱嘉更直接。 逼宫二字从她嘴里吐出来,仿佛在问:“吃了吗?”,神态都未有一丝变化。 丁黟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视线移到桌面的咖啡上,端起来,喝了一口。 眼角看到朱嘉身体小幅度移动一下,生怕她泼上去。 磕着放下咖啡,丁黟扯出一抹疲惫的笑容,“朱小姐,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来逼宫,倒像是来……” 身体越过桌子,凑到朱嘉耳边。 “更像是告状。” 朱嘉瞳孔瑟缩,脸白了一个色,很快隐去。 丁黟笑了,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告状?”朱嘉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路小姐,小孩子才会告状,大人只会你死我活。” 不是顾夫人,而是路小姐。 朱嘉说得越多,暴露的也越多。 “陆小姐,顾先生喜欢我,你的三个儿子也喜欢我,我觉得,我上位的可能性最大,你说呢?” 朱嘉恨声道,眼底,有着化不去的惆怅。 丁黟懒撒坐回去,笑道:“朱小姐若是这么认为,也不是不行,老公这玩意,终究不是我,儿子嘛,叉烧又如何。只要我在一天,这个位置,都是我的。即使我不在了,这个位置还是我的。” 凉薄的人,总是要等到失去才后悔。 或许,从未后悔过,毕竟人设这东西,死人又不能从地上爬起来,为自己正名。 朱嘉定定看着丁黟,带着小四小五离开。 丁黟动作都没有变过,依旧那么坐着。 这具身体,不仅是生育后遗症,还有癌细胞扩散问题,所幸发现得早,还有的治。 离开的朱嘉,眼底的疯狂一点点被理智拉回来,她回望咖啡厅,那个人依旧在座位上没动。 顾末昇曾形容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惊若翩鸿,婉若游龙。” 朱嘉发现,这句话用在里面那人身上,亦是贴切,甚至,比她更符合。 “你们说,我们的计划会成功吗?”朱嘉茫然问道,看到同伴同样迷茫的眼睛。 “不知道。” 今天的谈话,看似由朱嘉主动挑起,实则是丁黟全程掌握主动权。 坐了一会,丁黟结完账,起身离开。 是时候看看深情的丈夫,和“童言无忌”的儿子了。 话说,母亲是孩童时代,孩子唯一的女神。 可是连孩子都看出,顾末昇对路莫的不在乎,路莫又怎能看不出来。 只是,路莫是个事业心极重的女子,养病三年,深知自己脱节的路莫,一门心思放在事业上,忽略了丈夫和孩子。 丈夫又何尝不是忽略她。 第415章 都像她2 顾末昇,科亚博创始人,如今在江国十大富豪榜上,占据一席之位。 以三十五岁的年纪,在一众大佬中,别树一帜。 引人注目。 随着顾末昇能力越来越强,事业越来越大,路莫早已经做好婚姻背叛的准备。 没想到,这一枪,如此令人作呕。 一边是真爱,另一边也是真爱。 真爱太多,便没有爱。 路莫可以接受顾末昇不爱她,可以接受顾末昇爱别人,和她好聚好散。 但无法接受,顾末昇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出轨。 出轨的对象还是和她当年十分相似的人。 这深情人设,和一坨风干已久的狗屎有什么区别,闻着不臭,敲掉外壳,狗屎没有因为风吹日晒改变本质。 还是臭不可闻。 回到家,空荡荡的别墅,也只剩下空荡荡,没有家的温馨感。 所有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看到丁黟进来,保姆张妈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像个女主人一样,掀下眼皮,嘴里淡漠说道:“回来了,等会开饭。” “噗嗤……”丁黟笑了,这个家,每个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偏偏,路莫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一心想着事业,扑在工作室与公司之间,忙得不可开交,忽略周围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所有的变化,都有迹可循。 路莫,恰好忽略这一切。 丁黟优雅坐下来,瘦削的身体,接触到高档皮革沙发,一阵冰凉袭来。 “张妈,顾家破产了,你另谋高就吧。” “不可能!”张妈尖叫,双下巴扬起,眼睛瞪得老大,眼眶凸起,满脸横肉。 似要下一秒,上前手撕丁黟。 “怎么不可能,”丁黟笑道,双腿交叉,手靠在沙发扶手上,“顾末昇的钱,都拿去养别人了。哦,对了,据说其中一位,和张妈还有点关系,这么多人的吃喝下,顾末昇家大业大也遭不住。这不,顾家连空调都开不起,女主人回来,都没有一杯热水,更别说一顿饱饭。” 路莫生病之后,格外畏寒。 别墅内,常年保持恒温状态。 现在,秋风渐起,路莫的身体对寒意的体会,更加深刻。 “太太,别乱说。”张妈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手指捏着衣角,讪讪狡辩。 “乱说?呵,张妈就当我是乱说吧,顾末昇回来,告完状之后,张妈就可以走了。放心,我是厚道人,该补偿还是会补偿。” 不过当了几年保姆,还真以为是自己家,摆出一副婆婆款,谁惯的她。 甚至,当着女主人的面,给男主人拉皮条。 顾末昇还真是荤素不忌。 讽刺摇摇头,丁黟接了一杯热水,上楼。 啪,进入书房,关上门。 路莫能容忍张妈,丁黟可不能忍。 谁也没想给她气受。 包括顾末昇。 打开电脑,登录邮箱,一天的时间,红点显示99+未读邮件。 关上电脑,丁黟揉了揉眉心。 那么累干嘛,就这破身体,能够支撑几年? 好好活着不好吗? 顾末昇的钱不就是她的钱,用她的钱来发展自己的事业,难道不是自己的事业? 想到就做。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助理。 “小吴,和hr对接一下,公司招个职业经理人。没错,我打算将精力放在工作室这边。” 路莫那个公司,在她几年修养中,几乎被掏空。 其中没有顾末昇的手段,狗都不信。 工作室则是路莫当前留的后手,那个扶不起来的公司,丁黟打算放弃。 清理蛀虫太麻烦了,干脆掀桌吧。 路莫和顾末昇之间,是商业联姻,两家实力相当,父母又是在同一次海外合作中,飞机失事,至今没有结论。 两人虽是联姻,却也有青梅竹马的感情,年少的爱恋,成年之后,如火一般燃烧着两个成年人的灵魂和身体。 父母去后,他们遵循父母意愿,走到一起,强强联合,共同抵御对两家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 因为顾末昇弱精的事,两人都没有选择做措施,意外来得突然。 路莫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 一个不想离开喜欢的职场,一个跪地哭求留下来。 最终,孩子还是留了下来。 没想到,意外如此,竟然有三个。 三个孩子,几乎掏空路莫的精气神,从怀孕中期开始,她便吃不下睡不下,躺在床上保胎。 生下孩子后,更是以床为伴,整整三年,才得以表面上康复,实则内里,早就千疮百孔。 从顾末昇私底下抱着孩子去亲子鉴定,路莫便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并不稳定。 可是,那就怎样? 只要她不放手,顾太太这个位置,永远都是她的。 顾末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出轨后,还想强行给她喂屎。 出轨也要找和她相似的,不是屎是什么? 一想到这,丁黟便是阵阵恶寒。 再次打开电脑,查到顾末昇行程。 哦豁,某着名情趣酒店。 今晚是不打算回来,张妈告状都找不到人。 六点钟,打开隔音完美的书房门,丁黟走下楼,下面叽叽喳喳三个小鬼头正在打闹,看到丁一下来,唯有小女儿张着双手,想要抱抱。 其他两个叉烧儿子,一甩头,当没看到。 视线扫到张妈,不出意外,看到张妈来不及掩饰得嘲笑。 很好,都没将她放在眼里。 “周老师,带着两个孩子上一边玩去,看他们玩得那么高兴,大概是不想吃饭。” 正好,丁黟也不想看到他们。 两个白眼狼,同一张桌子吃饭,她怕倒胃口。 “凭什么不给我们吃饭?”顾景端冲上来,握着一双拳头,气势汹汹问道。 丝毫没有对母亲这一身份的尊重。 丁黟不喜欢苛责孩子,可是面前这个人,在路莫死后,没少吃人血馒头。 年纪小时,能解释为不懂,年纪大了后呢? 那就只能是天性凉薄。 偏偏打着怀念母亲的口号,没少立人设。 又是强按头吃屎的恶心事。 “呕……”丁黟干呕,推了顾景端一把,“离我远点,恶心。” 顾景端一屁股摔倒在地,后面冲出一人抱住他。 第416章 都像她3 “景端,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周老师。” 周婷,顾末昇为三个孩子请的家庭教师。 寡淡的长相,小百花的作态。 受委屈时的动作,和十几岁时的路莫非常像。 青春年少的少女,受了委屈,故作坚强,年幼不懂如何完美遮掩。 这种神态,放在少女身上,会让人怜惜,放在正常成年人身上,看着有几分智障感。 “周老师喜欢这两个孩子?”丁黟抱紧顾景靖,眉头蹙起,故作不解。 怀中的顾景靖,紧紧抱住丁黟不撒手。 同样年龄的孩子,两个男孩子长得壮实,唯一的女孩瘦瘦小小,看着就是小一号。 丁黟打量,觉得她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这种家庭的孩子,营养不良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顾景端坐在地上,用一双仇恨的眸子,狠狠瞪着丁黟,不说话。 “当然,从他们三岁起,便是我作为家庭老师照顾他们。”周婷挑衅,眼中得意明显。 丁黟不慌不忙,款款坐下来,换只手抱住顾景靖。五岁的孩子,还是有点沉。 “哦,原来周老师教了他们两年啊,两年,我好生生的几个孩子,被叫得目无尊长,周老师这家庭教师,当得不合格啊——” 拖长的尾音,仿佛巴掌一样,打在周婷脸上。 她又露出那副委屈巴巴的神色。 “路小……顾夫人,不要血口喷人。我家庭教师的职位,可是利用我多年苦学,过硬的专业知识,得到顾总看中,顾总亲自任命。” “呵呵,你这样认为,我还能怎么说,说顾末昇眼神不好,被骗了?还是说,你和顾末昇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此言一出,周婷气得满脸通红,下一瞬转白,一滴泪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 我见犹怜。 丁黟轻描淡写,“周老师,这个时候,如果顾末昇在,你是不是欲言又止、含羞带怯、目光躲闪,脸色煞白,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可惜,顾末昇不在,在场的两个男性,还是个五岁的小屁孩,看不懂你那一套。” 遮羞布,遮住羞才叫遮羞布,遮不住,便是又臭又长的裹脚布。 丁黟平等创飞每一个人。 这些人,没一个值得他给脸。 反正都是给脸不要脸之徒,何必多此一举。 “周老师,往后啊,顾家就不需要你来当家庭教师。不过,周老师要是愿意,倒是去试试找顾末昇。当顾家的家庭教师,哪有当顾末昇的人来得实在,不是嘛?” 语调婉转,轻言慢语,仿佛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周婷脸色更白,抱住顾景端,不由得收拢手臂。 “周老师,快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顾景端张着嘴,大口呼吸,死命拍打周婷手臂,让她松手。 丁黟淡淡一笑,丝毫没有起身帮忙的打算。 顾景竑炮弹一般冲上前,指着丁黟便是数落,在他眼里,面前的人不是他的母亲,是仇人。 “你这个女人,快点向周老师道歉,不许赶走周老师,否则……否则,我再也不理你。” “你叫我什么?”丁黟板着脸,这个白眼狼,更甚,不仅吃人血馒头,还喝人血,长大后,更是继承了路莫的公司,将路莫从公司名单里,彻底除去。 在外人面前,却摆出一副孝子模样,缅怀母亲。 作为他们的母亲,这口强喂的屎,路莫恶心得不行。 “你……”丁黟眼神过于可怕,顾景竑连连后退,被顾景端和周婷绊倒。 这才发现,同胞哥哥,快要翻白眼了。 “周老师,快住手,你勒到大哥了。”顾景竑拍打着周婷手臂,见她没反应,直接上手揪头发。 “啊……”周婷,仿佛才反应过来,痛呼松手。 丁黟撇嘴,两个小兔崽子,你将人家当老师,人家可是想当你后妈。 也不算当后妈,毕竟周婷眼中闪烁的凶意,可是想解决某些人。 摇摇头,丁黟将顾景靖放下,坐在座位上。 招手,“张妈,开饭,我饿了。” 张妈大概是告状结果不太好,这会也不敢作妖,四菜一汤,快速到位。 丁黟先是给顾景靖盛一碗汤,没有管地上两个。 “喝吧!” “谢谢妈妈!” 顾景靖瘦巴巴的小脸,扬起一抹灿烂而讨好的笑。 看得丁黟一阵心酸。 母女俩加起来,快四十岁了,还没有一百斤。 吃饱喝足,丁黟起身,牵起顾景靖,温柔道:“今晚,妈妈给景靖洗澡,陪景靖睡觉,可好?” “好啊,好啊!”顾景靖笑容更加灿烂,拍着小手,眼睛亮晶晶看着丁黟。 丁黟心中一软,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 全程被人忽视的感觉,顾景端和顾景竑不乐意了,他们扑上来,眼巴巴看着丁黟,“我也要。” “好啊!”丁黟同意,他俩同时愣住,脚步悄悄后移,不敢相信。 “跟上,不是说陪我吗?怎么,你俩要反悔。” “才没有!”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打气,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是要奔赴战场。 丁黟笑了,笑得很讽刺。 还真是可笑,给脸的时候不要脸,不给脸了,反而巴上来。 “顾景端、顾景竑,你俩真可怜。” 可怜又可笑。 下面,周婷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张妈在打扫卫生。 外面,月亮刚刚升起,路灯下,巡逻的队伍路过,留下一串串黑影。 丁黟为顾景靖洗好澡,随手将两个白眼狼扔进去。 “自己洗!” “我们不会。” “与我无关。” 穿好衣服,张妈和周婷大吵起来。 丁黟靠在门边,听着一人一句脏坑的辱骂。 “小贱人,不要脸,夫人都赶人了,还赖在这里做啥?” “我不要脸,我就是太要脸,不像你,自己不行,回去拉着子女出来卖。怎么卖到顾总床上,顾总怎么没给你加薪?” …… 丁黟兴趣盎然,看着他们厮打在一起,别墅的安保人员,同样选择看戏,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这个家里,缺一个管家啊。”丁黟喟叹,没有管家,出点事还要她亲自出场,不划算。 丁黟干脆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围观的安保人员,面面相觑。 这事,他们是管还是不管? 第417章 都像她4 顾末昇第二天晚上才回来。 刚回来,就收到两个小炮弹,差点给他撞出去。 腰折了。 这几天,不能安慰那群欲求不满的女人了。 顾末昇的脸上,汗珠大颗滚落。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俩,先下去。” 顾景端和顾景竑,小脸上挂满泪水,闻言,手更是抱紧顾末昇不放。 短短一天时间,丁黟打了他们三顿。 “爸爸,那个女人打我们,我们不要她了。” 那个女人?哪个女人? 顾末昇眉头紧蹙,掰开俩小手臂,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面上染上愠怒,“谁打你们,周婷?” “不是周老师,”顾景端和顾景竑连连摆手,眼皮耷拉,脸上的委屈泫然欲泣,“是那个女人,是妈妈。” “哇……” 没有臆想中的安慰,俩人屁~股反而挨了两巴掌,怔了一瞬,放声大哭。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躲在小房间的张妈。偷偷摸摸观察顾末昇的脸,看到显而易见的不豫之色,果断将迈出的步子收回来。 顾总很生气,不宜轻举妄动。 顾末昇怒不可支,他“捧”在手心的妻子,在儿子嘴里,成了那个女人。 “那是妈妈,不是那个女人,谁教你们如此没礼貌,小小年纪,便不孝,长大是不是还想杀父弑母?。” “谁教的?”丁黟站在二楼,手肘靠在栏杆处,嗤笑出声,“当然是你这个处处留情的父亲啊。顾末昇,什么时候去离一下婚啊,省的我的存在,影响你彩旗飘飘。你也不需要打着爱我的旗号,游走在一个又一个女子身边。为何不选择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总是春,一直一种风格,会腻呢,多几个妻子,不就有各式各样的女人任你挑选?” 丁黟缓缓走下台阶,“你,不腻吗?” 背着妻子,找和妻子相似的替身。 上演深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早死了。 这碗屎谁要吃谁吃。 丁黟偏要撕下这块遮羞布,凭什么都是人,就她一个人恶心。 “我没有,小莫,我没有!”顾末昇伤心欲绝,抛下俩白眼狼,疾走几步,抓住丁黟的手,慌忙解释。 “咚”,白眼狼滚落在地,失神落魄望着远去的顾末昇,听到他卑微的解释。 顿时无名之火爆发,凶狠对视。 “哇哇哇……爸爸,好疼!”两人妄图用可怜的招数,挽回岌岌可危的父爱。 顾末昇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丁黟。 他的眼中深情,一览无遗,仿佛对面的人就是全世界。 这屎一样的深情,才是绝杀,真正恶心所在。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找了无数替身,因为缅怀他们的过去,所以找不同时期,不同年龄的替身。 “呕……”丁黟吐了,伸手给顾末昇推到一边,“离我远点,恶心。” 轻轻一推,顾末昇顺势摔倒在地,满脸受伤的望着丁黟,“小莫,别这样,我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会去找其他人。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和他们断掉。” 顾末昇膝爬过去,拉扯丁黟裤脚,极尽卑微。 张妈的角度看过去,只见顾末昇为了挽回他摇摇欲坠的婚姻,跪在地上哭求,好不可怜。 所求之人却不为所动,抱着手,高高在上。 表情轻蔑,令人不适。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小梅越有机会。”张妈心中嘀咕,门留一条缝,以便她看戏吃瓜。 顾景端和顾景竑已经傻眼,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爸爸不是不喜欢妈妈吗,为何在妈妈面前如此卑微。 两个加起来十岁的脑袋,绞尽脑汁,想不明白为什么。 最终,“哦,原来是她太强势,爸爸受不了,才会想着给我们找新妈妈。” “我要新妈妈。” 三个孩子,三岁之前,路莫都是在治疗中,三岁之后,路莫拉拉扯扯一边治疗,一边投入到工作。 母子关系不好,丁黟觉得正常。 不正常的事,母子关系不好,顾末昇丝毫没有解释过,反而给出不少错误示范。 路莫用命拼下的孩子,却成为刺向她的尖刀。 而本应该同甘共苦的丈夫,忙着找一个又一个替身。 孩子或许不懂,但孩子的敏感,会使得他们跟紧大人的脚步。 第二天一早,丁黟拽上顾末昇,带着顾景靖,去医院。 一路上,顾末昇担心不已,嘘寒问暖。 “小莫,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不要忍着,我会担心……” 逼~逼~赖~赖,吵得丁黟头疼。 将怀中顾景靖塞给顾末昇,丁黟对着顾末昇担忧的眸子,语气极差道:“你真关心我?” “真的!”顾末昇立马表态,靠近丁黟,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呵——”丁黟嗤笑,“关心我,所以要去找许多和我相似的女人。关心我,所以忘记教导孩子,让他们长歪的长歪,生病的生病。关心我,所以丝毫不顾及我的脸面。顾末昇,你的关心,可真够恶心。” 偏过头,丁黟不再想和顾末昇说话。 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感觉到生理不适。 顾末昇长了一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他深情,就是狗屎。 到了医院,丁黟让顾末昇抱着孩子,她去挂号。 很快,夫妻俩被医生骂得狗血淋头。 “看你们穿得人模人样,怎么照顾孩子,孩子脾胃极差,营养不良,完全是饿出来的病。” “怎么现在才来,你们为何不等她死了才来。” “现在的年轻人,不要只顾自己享受,也想想孩子。孩子不是爽过之后生下来就好,要养的,用养的,知道吗?” “……” 头顶,唾沫横飞,丁黟和顾末昇,头都不敢抬。 桌子底下,丁黟狠命踩住顾末昇的脚,让他痛不欲生,还不能发出声音。 顾末昇扭曲的脸,更加不敢抬头。 回去的车上,顾末昇狗眼看着丁黟,欲言又止,视线转移到睡着的顾景靖身上,难得出现一缕慈爱之色。 回到顾家别墅,张妈还没离开,反而多了一个女子。 周婷也在,和两白眼狼玩得正开心。 这修罗场,丁黟似笑非笑看了眼顾末昇。 顾末昇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一瞬间,后背发凉。 第418章 都像她5 顾末昇望向丁黟,先行讨好的表态。 “老婆,我最爱你。” 丁黟不理会,看向周婷,周婷一双眼睛都在顾末昇身上,察觉到丁黟的注视,递过来挑衅的眼神。 “周老师,我昨天不是说了嘛,你被开除了,今天来,有何贵干?” 刹那间,挑衅的目光转为可怜小白花模样。 低着头,默默垂泪。 再似不经意间,抬起头,情意绵绵而又不知所措,隐忍而又大胆,瞟向顾末昇。 顾末昇的视线,全在丁黟身上。 这番好不容易学会的手段,全浪费在无人关注的角落, 周婷气恼不已,恶意冲口而出。 “关你什么事,我是顾总聘用为顾家家庭教师,要解除雇佣关系,得顾总亲自说。你说呢,路小姐?” 路小姐,是路小姐,丁黟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 周婷犹如高傲的孔雀,头颅高扬,眼神不屑。 鼻腔重哼,转头含情脉脉对上顾末昇,诉说自己的爱而不得。 “呵!”见过作死的,没见过如此作死的。 顾末昇说自己深爱着路莫,但任何一个非眼瞎之人,都看得出来,他不爱。 若爱,怎么舍得用替身来侮辱她?怎么舍得她四面皆敌? 怎么会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她不重要,他不在乎的错觉? 在如今,丁黟亲手扯下他的遮羞布,还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不给面子。 果不其然,顾末昇紧张神色一闪而过,抬头窥向丁黟,见她没有闹,脸上表情没有变,不由得放下心来。 “周婷!”顾末昇厉喝,“雇佣你的是顾家,我的妻子顾太太,她有没有资格解雇你?” 顾末昇一脸狠辣,“收拾你的东西,还不快滚。” 周婷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看着陌生的顾末昇,明明面前这个月,不久前还在她耳边说着情话,她还以为,自己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撵走路莫,坐上顾太太宝座。 她pua孩子,讨好顾末昇。 没想到…… 男人心,海底针。 说翻脸就翻脸,不留一丝余地。 “来人,看着她,不许她带走顾家任何东西。现在,立刻,马上,让她滚蛋。” 周婷血色尽失,呆呆愣愣看着顾末昇,保安走到她面前也没有任何反应。 率先看不过去的是两白眼狼。 顾景端张开手,挡在周婷面前,小脸狰狞,“不许欺负周老师,周老师不走。” 丁黟:“她不走,那你走。” 眼神示意,保安带走顾景端。 保安迟疑,顾末昇出声力挺妻子,“要不她走,要不你们一起滚,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顾景竑慢了一步,听到顾末昇如此绝情的话,果断后退,跑到丁黟身后。 顾景端没想到,顾末昇如此绝情。 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容置疑,顾景端放下手臂,低着脑袋,让出距离。 “……就这?”丁黟嘲讽,不是挺能和她对着干的嘛,咋就偃旗息鼓,好歹也要一闹二跳三耍赖。 放弃的太容易,有点不适应。 事实充分证明,俩小崽子只是小,一点不傻。 “啧……”丁黟嗤笑,笑声传到顾末昇耳中,其脸色涨红,不发一言。 丁黟还没打算放过他。 “顾总的小情人,说不要就不要了,还真是狠心啊。顾总看看,小情人面如死灰,好惨。摊上那么一个金主,唉……顾总不心疼吗?” 顾末昇咽了咽口水,这话让他怎么应,其他人只是替身玩意,老婆可是亲亲爱人。 “老婆,别这样,是我不对。”顾末昇陪着小心,两个叉烧儿子也顾不上。 丁黟没好气:“顾总外面彩旗飘飘,实在不行,要不我让位吧?” 让位是不可能让位,只能丧偶,没有离婚。 丧偶了顾家都是她的,离婚只能分一半。 虽说路莫身体不好,丁黟争取活久一点。 “没有,老婆,我立马断掉,外面那些人,怎么能跟你比,我只不过是玩玩罢了。” “哦,玩玩啊,那更好,大家一起玩,改天我也去找十个八个男模。总不能只有你会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我也是个人啊,是个人都会犯错,一不小心,就犯了全天下女人不小心犯的错。到那时……” 顾末昇眼神左右飘浮闪躲,就是不敢看丁黟,“老婆,别这样,我改,他们都像你……我才……” 嘀嘀咕咕,顾末昇不敢说明。 “知道啊,”丁黟给他找补,“都是因为你太爱我,才会去找那么多和我相似的人。放心,我也爱你,只会找和你相似的人。” 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顾末昇怒了一下,就怒一下,一碰到丁黟讽刺的眸子,视线顿时转向他处。 昂着头,倔强不服输,却又找不到话反驳。 顾景端和顾景竑,趁着丁黟和顾末昇打机锋功夫,两人手拉着手,悄悄跑到门外。 隔着别墅大门,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周婷。 “景端,你有没有觉得,周老师这个样子好丑。” “发现了,太丑了,没资格当我们妈妈。” 顾景竑惆怅,“唉,我们的妈妈,为何那么丑,爸爸当初是不是眼神不好,找了那么一个丑女人,幸好我们长得不像她。” 路莫的身体,从怀孕中期开始躺着床上保胎,吹气一般膨胀,生产完之后,又是各种治疗,持续发胖,在持续瘦下来。 五官还是耐看。不过经历这么多非人折磨,本人比实际年龄苍老,皮肤松弛。 在三个孩子有记忆后,她从一个大胖子变成一个大头娃娃的瘦子,整个人变了一个样。 顾末昇又是一个接一个的找替身,孩子挑花眼,更加觉得妈妈丑陋不堪。 在这件事上,顾家仿佛集体息声,顾末昇更甚。 等路莫发现孩子已经长歪时,她已经时日无多,又想留下一份完整的产业给孩子,早出晚归。 小时候不懂事不是他们的错,长大后还在吃亲生母亲的人血馒头,营销人设,就是他们的问题。 丁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顾末昇,眼神没有温度,顾末昇愈发恐慌。 第419章 都像她6 “老婆,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我会跟他们断掉,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顾末昇哀求,丁黟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她又不用攻略他的喜爱值,又没想着让他活多久,也没想着让他轻易死。 为何要为他几句哀求心软? 丁黟甩手上楼,冷冷道:“顾总有时间跟我在这扯皮,还不如去查一下,好端端的顾家唯一的女儿,为何会营养不良这事。” 这事,丁黟清楚,和张妈与周婷脱不了干系。 张妈和周婷,虽说是两代人,到成长经历差不多,都是从极度重男轻女的环境中走来,即使融入到大都市,还是避免不了骨子里刻下的烙印。 两人对待顾景端、顾景竑和顾景靖,就像是两个极端,将他们从小生活的那一套,用在三个孩子身上。 顾末昇忙着找替身,路莫在治疗中,只是可怜了小小年纪的顾景靖,爹不疼,娘看不到。 顾末昇的深情,使得路莫以为他会照顾好孩子,她用命拼下的孩子。 谁能想到,深情也可以伪装,顾末昇照顾自己很在行,将自己照顾在一个个女子的床上。 深情,全屎一样的深情。 顾末昇的身份,有的是人靠上来。 不想靠上来的女子,毕竟是少数。 以顾末昇的手段,即使不想靠上来,他也有的是办法。 甚至,因为他的地位,那些女子拒绝他,还会会被指责不识好歹。 那天丁黟见到的朱嘉,和另外两个女子,大抵就是不想和他有不正当关系的人。 不想雌竞,反而更愿意冲入雄竞队伍中的女子,想做出一番事业,他们更不想用这种关系,拖累以后的生活。 顾末昇速度很快,晚上,他便告知丁黟调查结果。 果不其然,就是张妈和周婷搞的鬼。 周婷日常pua顾景靖,说“妈妈不喜欢你,因为你不乖”,“爸爸不喜欢你,因为你不乖”,两个哥哥也是叉烧,不仅不制止,还跟着一起pua。 同样是五岁,两叉烧人嫌狗厌,女儿胆小怯弱。 周婷在精神上虐待顾景靖,张妈则是在身体上虐待她。 动不动就少给或不给吃饭,说她是女孩子,家里好吃的都是男孩子的,不许她争。 顾末昇这个大号的叉烧,要说真的没发现,丁黟是不信的,能在商场叱咤风云,还有时间寻找替身,流连在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身边,会连这么一点也发现不了。 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这个世界,丁黟本能的觉得剧情都不正常。 堂堂顾家,连个管家都找不起,佣人更是少得可怜。 顾末昇外面的女人,都能组成一个连,那么多女人,他的肾还好吧? 这个连的女人,还多多少少都有和路莫相似的地方。 据丁黟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些女人,集中在顾末昇的公司、家庭和人际交往中。 匪夷所思。 家庭教师周婷,张妈的侄女小梅,顾末昇的秘书王章,还有实习生朱嘉等等。 这种深情,真的没人捅他两刀吗? 怕不又是一个乱七八糟剧本形成的世界。 想清楚这事,丁黟的手段便强烈许多。 死不了就行,又没说不能受罪。 丁黟已经在联系管家的事情。 找一名合格的管家,其困难程度不亚于找一名合格的职业经理人。 拉拉扯扯一个多月,顾家的管家洪管家,才正式上线。 洪管家,原名洪涛浪,女,四十八岁,从事管家行业多年,拥有丰富的管家经验,是丁黟通过猎头,高价挖过来的人才。 丁黟给洪管家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顾景端和顾景竑不用管,重点看顾顾景靖。没事多给几个孩子布置作业,身为顾家的孩子,不能拿不出手,礼仪艺术熏陶文化课学习等等,一样不落。” 从此,三个孩子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 调皮的叉烧儿子顾景端和顾景竑,已经分清家里的大小王,不敢轻易去招惹丁黟。 招惹丁黟,丁黟可不是路莫,有慈母心态,她可是会真的动手。 丁黟大,顾末昇还会再一旁加油助威,打完不仅不安慰儿子,还会贴心送上毛巾给丁黟擦汗。 “老婆,辛苦了!”狗腿模样,着实恶心了丁黟。 即使丁黟如此嘲讽,顾末昇此时遣散不少情人女朋友,还会不时的出去偷吃。 丁黟已经打算给他太监。 反正是弱精,干脆不要用了,省得麻烦。 况且,丁黟已经给顾末昇找好去处,高级病房里的植物人。 总折腾算什么,喜欢床是吧,干脆下半辈子躺床上算了。 为了能稳步接收顾末昇的势力和财产,丁黟这段时间可没少忙活。 一忙活,便忽略三个孩子。结果,两个叉烧儿子又惹事,霸凌霸到自己妹妹身上。 士可忍孰不可忍,丁黟一生气,狠狠揍了两叉烧一顿,饿了三天。 吃饱三天,接着揍,接着饿,循环几次后,两叉烧哭着喊着他们知错了。 知错了,丁黟也没有选择放弃整治他们的想法,一挥手,将两人送去偏远山区,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许多农活,还要被其他大孩子欺负。 窝里横算什么,有本事去外面横。 一年后,两叉烧回来,又黑又瘦,眼神畏畏缩缩,丁黟差点没认出来。 顾末昇充分发挥自己屎一样的深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一边说爱,一边出轨。 孩子?孩子是不管的,谁丁黟折腾,只要不影响她就行。 一年来,丁黟一步步哄骗,甚至催眠下暗示明争暗抢,利用顾末昇屎一样的深情,将其股权一点点拿到手,一跃成为顾家公司最大的股东。 丁黟心好,又让顾末昇正常了两年。 谁让丁黟还需要顾末昇给她打工。 顾末昇的深情虽然屎,但能力还不错。 丁黟又心软,干脆太监算了,以后再给他享受植物人待遇。 这么好的打工人哪里找。 顾末昇在和情人寻求刺激,玩起车~震后,被后车追尾,然后萎了。 彻底不能用了。 第420章 都像她7 为此,顾末昇天天跑医院,到处去检查,吃了不少偏方,下面说没用就是没用。 顾末昇化悲愤为动力,轰轰烈烈投入到赚钱的大业中。 丁黟名下的财富,以火箭般的速度飙升,十年后,直接坐到首富位置。 躺赢。 这一点,丁黟也不得不佩服顾末昇,工具人就是好用,幸好当初心血来潮,留了一手,否则去哪找这么好用的工具人。 事关面子,顾末昇不敢去外面找人,真正做到了其深情人设,日常接受丁黟的冷嘲热讽,反而还很受用。 丁黟顿时恶心得不行,没想到深情人设,有一天会转变为受虐体质。 三个孩子,丁黟都有给他们接受正常的豪门教育,私下里的小灶便另算。 有句老话说得好,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不要看丁黟表面上都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实则大额资产,顾景端和顾景竑一分都没得沾。 顾景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如今的她,长成坚定果敢的少女。 怕她被人欺负,丁黟给她配备全方位培养模式,看似过得比其他两人凄惨。实际上,一出手便甩两人几条街。 这种事,换做是路莫,还能狠不下心。 谁让两个叉烧,将路莫气得不想再见他们,直接不回来了。 丁黟又不想惯着他们,爱咋滴咋滴,能将他们正常养大,已经是丁黟刻在骨子里善良底线。 要是个成年人,丁黟保证,打到他们亲生爹妈都认不出来,再一脚踢出去,爱滚哪滚哪去,别在她面前晃,她不能保证,做点什么。 不过,快了。 丁黟满意的看着一个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孩子,快成年了啊,可以滚了。 钱有人赚,十几岁的大孩子,又不用每天看着,丁黟一天的生活,陷入买买买,逛逛逛,玩玩玩。 这天,丁黟在一处农庄游玩时,偶遇朱嘉,这个她一来就面对的女子,后面销声匿迹,丁黟还感到遗憾。 如此通透的人,很难得。 有一个问题,丁黟一直深埋在心底,经过一次次排查,她觉得,朱嘉的嫌疑更大。 “一起走走?”丁黟主动发出邀请。 “好!”朱嘉欣然应邀。 现在的朱嘉,三十多岁的年纪,浑身上下散发着女强人的气质。 丁黟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神闪了闪。 “你结婚了?” “是啊,恭喜你啊,首富大人。”朱嘉拱手调笑。 丁黟这个首富,算是奋斗得最轻松的首富,全程躺平,有人给她赚足钱,几乎没有机会选择背叛。 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边走边聊,嘴里吐露出没有含量的话,越走越偏。 丁黟站定,目光灼灼,望着对面的朱嘉。 朱嘉离丁黟一米的距离,她比丁黟矮一点,稍微仰起头,气势没输。 两人针锋相对,周围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唯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作响。 “呵……”丁黟失笑,率先打破沉默,“我有一个问题,困扰我许久。” “路女士请讲!”朱嘉落落大方,眉头都没皱一下。 路莫多年前都没收拾她,她相信,现在也不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不问清楚,心有遗憾。”丁黟伸手摘下一片新鲜树叶,手指碾过,叶子变得焦黄。 说不是大问题,出手却是震慑。 朱嘉心中咯噔,视线上移,板上钉钉的事,顿时变得不自信。 丁黟笑着,屈指一弹,树叶飞出去,落入一堆落叶中,分不清谁是谁。 “当年,你来找我,目的应该不简单吧,来找我之前,是不是还调查过我什么?” 伸手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丁黟的暗示十分明显,相信聪明的朱嘉不可能不知道。 朱嘉的视线,长久停留在丁黟脸上,好半天才听到她开口。 “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在遇到你,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遇上了。现在的你,比那时的你,漂亮许多,这个样子,才该是你本来的样貌。” 自信、漂亮、精明、能干。 不像当初,脸色蜡黄,命不久矣。 朱嘉弯下腰,“对不起,曾经,我为了脱离顾末昇的控制,的确有一些极端的想法。” 说到这,丁黟明了,原来,真的是她。 “路女士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反倒是我,有一些龌龊的心思。”朱嘉苦笑,指着远处的石椅,“去那坐坐吧,我怀孕了,不能久站。” 丁黟视线从她平坦的小腹一扫而过,笑道:“好。” 朱嘉如今也算是高龄产妇,丁黟自不会剥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而且,朱嘉已经将自己的弱点摆在丁黟面前,在赌她一点良知。 坐下来,朱嘉低头苦笑一下,“我二十五岁硕士毕业,进入科亚博。一进去就得到顾末昇重用,调到他身边,我以为是对我能力的认可,没想到会是深渊。” “顾末昇在外的包装,堪称完美,比我大七岁,独自掌管一个偌大的公司,年轻有为,钻石王老五,这样的人,主动亲近,为你排忧解难,认真追求你,谁看了不心动。” 朱嘉摇摇头,看向丁黟,失笑道:“我承认,我心动了,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过了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顾末昇不仅有我一个女朋友,还有另外两个,都是真爱,都很优秀。” “去质问顾末昇,顾末昇跟我说,我才是真爱,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我内心开始纠结,我真的配吗?” “上学的时候,防诈骗课上,警官说过,男人的不可能三角:一个男人不可能同时满足帅、有钱、感情专一三个特点,如果有,只会是诈骗。” “当年,我还嗤之以鼻,觉得警官危言耸听,不想我们好过。可是,接触顾末昇久了,了解道他深情背后的恶劣,我才发现,那句话的含义。” “不是没有这样的男人,只是这样的男人,为何会看中平平无奇的我。” 朱嘉手抚摸着肚子,里面的小生命,给她莫大的倾诉感。 “我暗中调查顾末昇,发现他不仅已经结婚生子,外面情人一大堆。” 第421章 都像她8 朱嘉嘴角拉扯出嘲讽的弧度,眼睛看着不在意的丁黟。 “我不甘心,废了许多功夫,查到你的消息,发现你还活着,是顾末昇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还有三个孩子。曾经的你,优秀到令我仰望。” 说到这,朱嘉身体抖了一下,继续道:“顾末昇所有的情人或女朋友,说到底,都跟你有点像,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 “那天去找你,其实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我刚好,看到你的检测报告。” “所以你知道,那时的我,活不了多久。”丁黟插话,说得笃定。 “没错,”朱嘉也不隐瞒,“那种东西,我曾在我一个远方姨妈检测报告上看到过,从发现到晚期,速度很快,几乎没有潜伏期。” 朱嘉目光中,带着心疼,“我去质问顾末昇,被人拆穿,他不以为喜,反以为荣。他说他爱你,你是他此生的挚爱,他不能没有你,找我们,只是为了分担你的压力。”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笑着说出如此深情而恶心的话,他以为他还活在旧社会,三妻四妾,任他玩弄。” 朱嘉的声音变得尖锐,身体气得发抖,“我要离开,他威胁我,只要我敢离开,他就在全行业封杀我。” 面容狰狞,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指甲陷进肉里。情绪起伏波动过大,血色尽失,抖如筛糠。 伸出一只手,丁黟轻拍朱嘉背部,柔声安抚她,“何必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呢,你不为自己宝宝着想,也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在安抚中,朱嘉慢慢平静下来,笑着致谢。 “谁年轻时没遇到几个渣男,我还得谢谢路女士,要不是你,我差点做出不可挽回的错误。” 闻言,丁黟戏谑:“所谓不可挽回的错误,是指你想曲线求救,利用我,来摆脱顾末昇的纠缠。甚至,是我这条命。” “没错,”朱嘉大胆承认,“在医院看到你身体的报告,我有一瞬间,有一种杀了你,让顾末昇痛苦的想法。他不是爱你嘛,如果你因为他而死,他会不会痛苦终生。” “在那之前,我决定,去见你一面,和顾末昇的其他两个女朋友。我想知道,如此优秀的你,在面对顾末昇的出轨,屎一般的深情,你会怎么做。”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走出咖啡馆时,冥冥中有感觉,不需要我动手了,因为你会出手。起初,我以为你知道顾末昇的滥情之时,见到你,我发现,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的神情告诉我,你会动手。” 朱嘉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哭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顾末昇就顾不上我们,我也利用手段,摆脱他的控制,离开那种城市。” 擦干眼泪,朱嘉诚恳问道:“路女士,请你告诉我,你用什么办法,对付顾末昇。” 朱嘉手抚摸肚子,母性光辉笼罩,眼中闪过探讨的趣味。 丁黟从中看出,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既然想知道,丁黟也就不吝啬。 “男人,想要戳破他们的伪装,拉下那块营造的遮羞布,其实不难。”停顿几秒,丁黟传授经验,“他越在乎什么,你就用什么威胁他。不过这里的前提是你能狠得下心来,并且,足够强。” 丁黟不希望她回去乱用,仔细提点。 “顾末昇不是说深爱着我嘛,可我偏不想待在他营造的深情中。深情,他屎一样的深情,别侮辱这两个字。” 脸上,从始至终带着迷人微笑,吐出的话,却令人打颤。 “我先稳住他,将所有错误推在他身上,趁他没反应之时,对他进行打压,暗中转移财产。” “你想过离婚?”朱嘉蛾眉紧蹙,面前的人不像要离婚的人,即使他们那时去找她,从她那里得到的都是“我可以给吗,但你不能抢”的意思。 这样的人会选择离婚,朱嘉不信。 “离婚?”丁黟淡淡一笑,“为何觉得我会离婚,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比起离婚,我更愿意丧偶。” “可顾末昇还活着。”朱嘉不懂了,这个问题开始超纲。 “朱嘉,男人这东西,能控制就控制,控制不住,才让他消失。” 朱嘉摇头,不懂。 “顾末昇,在你离开后半年,成为有根的太监。在这之前,我已经拿到他名下所有财产和股权,本来是打算悄声无息送走他,没想到,他死性不改,和人玩车震,结果……” 丁黟放声笑,“结果,自作孽不可活。你知道男人心理学,被归为儿童心理学?” 朱嘉点头。 丁黟笑得更加张扬,“有时候,人也可以当狗训。我有三个孩子,顾末昇不能用了,能确保他再也无法给我造成威胁,我让他活着,作为我的工具人一样活着,这其中的缘由,你需要一点点摸索,我教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句忠告,男女之间,pua这种事,谁都可以做,从不在乎性别。对方在乎什么,便从什么入手。” 张开手臂,拥抱天空。 “我是首富!” 朱嘉顿时无比羡慕。 首富,她也想,不过这辈子,没这个命。 这辈子,她掌握不了一个能成为首富的人,现在也很好,下辈子试试。 得到答案,丁黟送朱嘉回去,微笑告别。 朱嘉问:“路女士,当年,我想对你下手,你就没怪过我吗?” 丁黟摇摇头:“不怪,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路莫怪吗?路莫没有怪,她本身活不了多久,如果她死后,顾末昇、顾景端、顾景竑真心实意思念过她,而不是将她当做工具人一般利用,路莫大抵还是怪的。 无奈,他们都没有。 反而是一次次知道真相的路莫,一路呕吐带闪电,呕心到不行。 情愿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他们。 丁黟一直玩玩玩买买买,在四十七岁的时候,死于癌症爆发。 死前,将名下所有财产,一分为二,捐出一半,另一半立遗嘱给了顾景靖,这个上辈子过得凄惨,曾经真心实意思念过路莫的人。 顾末昇能挣钱,可丁黟能花钱,特别是最后的那两年,如流水一般花出去,跌下首富宝座,丁黟也不在乎。 死后,顾末昇和两个叉烧,成为了顾景靖的工具人。 丁黟提前给她做好防御工作,协议签了一大堆,保证他们另起炉灶的心,远没有认真当好工具人的心思强烈。 第422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1 丁黟看着自己三寸丁的身材,胖乎乎肥嘟嘟的四肢,走起路来,圆滚滚的肚皮一晃一晃,一双清澈懵懂而愚蠢的眼睛,圆溜溜望着水面倒影。 这具身体,完全可以用一个字形容。 圆! 眼睛圆,鼻子圆,嘴巴圆,耳朵圆,脑袋圆。 手圆,胳膊圆,腿圆,身子圆。 全身上下,无一不圆。 没有腰,没有脖子。 还可以用另一个字形容。 胖。 眼一睁一闭,那个胖乎乎的身影还在水下露出来,呆萌的双眼,丁黟眨一下,它眨一下。 “吱——”幼嫩的叫声,独属于幼崽的鸣叫。 一屁股坐在地上,视线下移,到圆滚滚的肚子,就被遮挡住。 见过幼崽,没见过那么胖的幼崽。 见过胖的,没见过那么胖。 胖死它得了。 丁黟心中吐槽,唉声叹气,发出的声音只有“吱吱吱”。 当人不好吗,怎么又是动物? 一下子,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独自做到盼望,还没有父母找来。 丁黟又在愁,这么胖,这么小,是走丢了,还是被遗弃了? 很快,它否定后者,这么胖,怎么舍得遗弃。 那就是走丢了。 这个地方,像是戈壁,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它这样的动物存在。 小胖崽脑中只有吃吃吃,一点有用的记忆都没有。 早上起来,它在吃吃吃。 晚上睡觉,它在吃吃吃。 刮风的时候,它在吃吃吃。 下雨的时候,它在吃吃吃。 那少得可怜的记忆中,和小伙伴玩的时候,它还在吃吃吃。 一边吃吃吃,一边嘤嘤嘤,抹抹嘴,吱吱吱。 远处有东西在打架,打架的余波在身边震荡,其他动物都在逃命,它在吃吃吃,成功给自己吃没了。 “……好难评。” 丁黟顺势仰躺在地上,圆滚滚的肚子,一点都没瘪下去,全都是它的吃下去的战利品。 天幕仿佛被笼罩起来,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云雾翻涌,像是有人在云层打架。 躺了一会,丁黟想坐起来。 呃,没坐起来,被肚子反推回去,不信邪的再来一次,还是不行。 “嚯嚯嚯……” 喘着粗气,丁黟侧翻身,四肢着地,如婴儿爬行一般,借助前后肢力量,才能翻身坐起。 好丢脸。 还饿了。 丁黟愁,怎么还没人来接它,它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啊。 当动物就是那么不好,连最基本的记忆都不完整。 丧气。 丁黟坐在水边,哪也不想去。 想等着动物们过来喝水,看谁家缺娃,把它领回去。 一天了,连头喝水的动物都没有。 “吱吱吱……”细思极恐,不会是没了吧? 丁黟越想越不安。 不会真的没了吧! 绞尽脑汁,原身啥时候死的,好像就是今天。 “不会吧。”心中哀嚎。 难道是想让它拖着这个一步三晃的圆滚滚身体逃命? “嘤嘤嘤……”不想活了。 丁黟重新躺下来,想要手枕着后脑勺,无奈手短,够不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动物,长得一副没毛的熊样,唇红齿白,可人立行走,也可四肢着地。 说它是人吧,偏偏不是人。 是动物吧,丁黟一诸多世界的见闻,光棍的承认自己孤陋寡闻, 没见过。 只剩一句感叹:“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云层很厚,很黑。 很久之前,就觉得要天黑的天,到现在还没有天黑。 丁黟抛下唉声叹气,终于发现不对劲。 “不对劲,真有东西在云里打架。” 丁黟仰头,好不容易拉扯出一丝脖子,死劲盯着翻涌的云层,有细小的光线在云里穿梭。 “嘤嘤嘤!”想去,想飞上去看看。 试了几下,丁黟放弃。 见过放风筝的,有没有见过放实心石头的。 它就是。 恨不得背生双翼,带它一睹别人之间的大战。 丁黟觉得,大概长双翅膀,它也飞不起来。 实在太胖了。 减肥,下一秒就要减肥。 无奈腹中传来“咕咕”轰鸣,算了,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减肥。 这么一想着,手里突然多了一块饼干,饼干很大,要两只胖手才能捧住。 丁黟震惊,这不是它拿出来的,到地是从哪来的。 一边啃着饼干,丁黟一边坐下来思考。 事情很不对劲,她百分百发誓,饼干不是从它空间里拿出来的,到底哪来的。 “难道,它也有空间?” 为这一想法再次震惊,丁黟却认为,自己真相了。 经过一点点搜寻,事实真相出来。 它,这头小胖崽,真的有一个随身空间,不过空间不大,一个立方大小,里面全塞满吃的,不仅有饼干,还有奶。 也是,胖归胖,它还真是个宝宝。 父母这是多放心孩子,出来一天不见来找。 又是多不放心孩子,生怕它饿着。 这个体型,饿三天,丝毫没有缺爱的痕迹。 饼干明显看得出来加工过的痕迹,装奶的器皿亦是,不像是普通动物拥有的。 丁黟越来越看不懂了,有随身空间,有吃的有喝的,天上还有打架的。 这个世界,怎么看怎么不简单。 “吱吱吱……”吾欲成仙,法力无边,奇奇怪怪的世界,吾来了。 丁黟兴奋得在地上打滚。 “嘤嘤嘤……” 不是普通动物世界就好,哎呀,你说你,小胖崽,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大的事,都不早说。 想到这,丁黟又发愁。 有社会,有发展,那便会有独特的语言,为啥小胖崽只会嘤嘤嘤,吱吱吱? 不会是,还不会说话交流吧? 如人类婴儿一样,要长到一定年龄,才会开口说话? 丁黟觉得,自己可能再一次真相了。 这么想着,她的心已经飞到天上。 打架,她也擅长啊。 吃完一块饼干,肚子还有点饿,干脆再来一块。 再吃一块,口干了,喝口奶吧。 一吃一喝,再吃再喝,不知不觉,五块饼干两杯奶下肚,本来就圆的肚子,愈发圆了。 丁黟不敢置信的盯着圆滚滚的肚子,她这是被同化了,都这么能吃了。 五块大饼干啊,每一块都有脸那么大,有手腕那么厚,两杯奶,一杯五百毫升。 加起来,和她身体一样大。 这是一个幼崽能吃的下的? 第423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2 丁黟再次震惊,盯着肚子不放。 什么样的肚子,能装得下一个自己? 怪不得那么胖,上下左右都成一个球了,就这吃法,不胖才怪。 心中不停吐槽,丁黟站起来,踱步消食。 翻涌的云层,没有停歇的痕迹。 打架还未分出胜负。 丁黟干脆选定一个方向,晃着肚子,迈着小短腿,颤颤巍巍走去。 那样子,和一个刚学会蹒跚走路的人类幼崽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丁黟更加兴奋,跌跌撞撞,也不觉得累。 面对周围安静,唯有空中气爆声,丁黟没有一点害怕。 雄赳赳,气昂昂,昂首挺胸,迈着小碎步,发起快乐的冲锋。 然后,天上光芒四射,掉下一个人。 体格极为健壮,全身红色,腰间有银色条纹,胸前披着一件银色软甲,彩色计时器闪耀着蓝色的生命光辉,双手手腕戴着银色护腕。 呃。 丁黟连忙刹车停住脚步。 太急了,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庞然大物,她看到什么,这玩意,不是奥特曼嘛。 她来到什么样的世界,不会是奥特曼打怪兽的世界吧? 所以,她是奥特曼打怪兽中的小怪兽!!! 本来就圆的眼睛,因过于震惊,显得更圆了。 “嘭!”高空坠物,溅起尘土无数。 一头和丁黟等比例放大后瘦下来的身影,缓缓于沙尘中出现。 身高五十米有余,随着走近,逐渐缩小,缩到三米左右,皮肤和沙土一个颜色。 新月型的银色角,为其增添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长长的尾巴,拍打在地面,沙石在他身后飞舞, 粗壮的四肢,头骨巨大,颚部强壮,锋利的牙齿闪烁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中,带来阴森恐怖的感觉。 全身覆盖坚甲,背部和膝盖有刺状突起,眼睛为白色,没有瞳孔,还处于战斗状态。 “哥莫拉?” 丁黟忘了,这是进入这个世界的第几次震惊。 震惊程度,超越了其他世界。 感受到血脉上的亲近,丁黟磨磨蹭蹭靠近,哥莫拉一个眼神扫过,眼睛里出现褐色瞳孔,闪着慈爱的光芒。短小的四肢一把捞起丁黟,放在肩上。 视野一下子高了许多,丁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紧抓住哥莫拉肩膀上的倒刺,生怕自己身体太圆,像个球一样滚下来。 “嘤嘤嘤?” “坐好!” 丁黟眼睛瞪得更圆,果然,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她听得懂,却不会说。 奥特曼在胸前的倒计时,疯狂闪烁红光,身高慢慢变得只有一米六左右。 哥莫拉看了看,带着丁黟转身就走。 伸出小圆手,丁黟懵懂指向奥特曼,眼中露出愚蠢的疑惑。 不是说,奥特曼和怪兽是死敌吗?不应该是趁他病,要他命?为何要放过他? 带着满脑子疑问,丁黟距离奥特曼越来越远。 哥莫拉带着丁黟刨开地上的沙土,露出黑黝黝的隧道,身型再次变小,就那么走进去。 “哥莫拉住在地底?”丁黟满脑子疑问,记不清了,好像是,好像不是。 她记得,哥莫拉能够在地底快速移动,拥有强悍的生命力。 也会在地底挖掘隧道,躲避攻击或突然袭击敌人。 这么看来,住在地底,没毛病。 “为何别人都躲起来,你要跑出去?”不知不觉,哥莫拉带着丁黟来到一处洞穴,瞳孔再次消失,白花花的盯着丁黟质问。 丁黟在倒刺上跳下来,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体。 “嘤嘤嘤……”不知道,睁开眼就在那,她怎么知道为何? 哥莫拉人性化摇摇头,宠溺点了点丁黟鼻子,“记住,下次敌人来,你要在地底躲好。” “嘤嘤嘤。”丁黟点头,心中哀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说话。 总嘤嘤嘤,像个嘤嘤怪, 要不吱吱吱,像只老鼠。 在地底混熟了,更多得益于兜里随时随地能掏出来的零食,丁黟结识一帮小伙伴,从他们嘴里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哥莫拉的世界,和人类世界一样,强者为尊。 拥有自己的王国,自己的工厂,自己的社区。 自己的文字,自己的语言。 还有外交。 原身名叫莫花,是一头雌性哥莫拉。 哥莫拉王国的掌权者,便是莫花的父亲莫王,那头强大的哥莫拉,而她,没有母亲。 母亲在和人类的战斗中,被第三方偷袭死去。 人类和哥莫拉处于敌对关系,但又非生死仇敌,因为他们还有共同的敌人,天外来客。 这也是莫王大白那名奥特曼之后,没有杀死他的主要原因。 莫王十分宠莫花,但他太忙,忙到只能给予物质陪伴,不能给予感情陪伴,导致莫花从出生就一个人吃吃吃,成功吃成一个圆滚滚的哥莫拉。 虽说幼崽胖乎乎的好看,但太胖了,也不好看。 比如莫花,太胖,和她同龄的,都是父母带着,比她大的,又抱不动她,不想和她玩。 她接着吃吃吃。 无时无刻不在吃吃吃。 莫王去忙了之后,丁黟躺在柔软的垫子上,身上盖着软和的毛毯。 她还是幼崽,战斗力为零,哥莫拉标志性的新月角,坚甲,背部和膝盖刺状突起,手脚的锋利爪子,她通通都没有,还不会说话,只会嘤嘤嘤。 这成长轨迹,和人类的婴儿一模一样。 一觉醒来,洞穴里一盏柔和的灯光亮起,丁黟滚下床,漱口洗脸后,开始早餐。 一顿早餐,干掉一个身体等大的量。 丁黟懊悔,她本不想如此能吃,可是胃告诉她,还没饱,还要吃。 那再吃一点? 一点又一点,又吃多了。 丁黟懊恼,爬起来,出去散步消食。 昨晚,莫王谆谆教导:“大人打架,小孩子不要凑热闹,赶紧回家躲起来。” 丁黟表示,她是听话的好宝宝,昨天是忘了。 下次一定记住。 今天的云层,不像昨天一样,激烈翻涌。 没人在上面打架。 一眼望去,地表砾石和裸露的岩石,组成戈壁特有的地貌。 荒凉而恢弘。 第424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3 丁黟眼珠子一转,要不要去人类世界那边管一管。 还没打定主意,命运的脖颈便被人抓在手中。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没反应?”是莫王,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丁黟,声音低沉,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背后跟着几头哥莫拉,一看便是刚从外回来。 “嘤嘤嘤。”出去玩。 手指着外面,丁黟睁着懵懂的大眼睛,谎话脱口而出。 莫王都给气笑了,小胖崽年纪不大,心眼挺多。 还不老实,先收收眼底的光芒再说。 “别闹,最近外面不安全。” 众目睽睽之下,丁黟被拎回去,尊严碎了一地。 丁黟气得好几天没理莫王,化悲愤为食欲,又圆了几分。 春去秋来,小胖崽丁黟终于会说话了,说得第一个字便是“打”。 第二个字是“上”。 让满心满眼期待,等着娃叫“爸爸”的莫王,彻底黑了脸。 第一句不是,第二句还不是,是养了个假娃吗? 丁黟:……真相了。 莫王自责,是不是他总是出去征战,给胖崽造成不好的影响? 丁黟:没有,就是想打架。 不打架的哥莫拉生,不是完美的哥莫拉生。 丁黟对奥特曼和小怪兽的故事,推崇不已,不过不是推崇奥特曼,而是推崇小怪兽。 一死死一座岛,谁看了不心动? 好不容易穿越成小怪兽,不去找奥特曼出出戾气,还能叫小怪兽嘛。 哥莫拉的世界,幼崽会说话之后,既是脱离幼生态的标志,可以进行简单的训练。 换句话说,可以挨揍了。 孩子想挨揍,想要打架,莫王绝不拦着,甚至乐见其成。 他手把手教导,一点点指导丁黟战斗技巧。 莫王不藏私,丁黟乐在其中。战斗意识稳步成长,打遍小哥莫拉无敌手。 父女俩寓教于乐,比起周围鬼哭狼嚎,眼泪巴巴,撕心裂肺,你吼我骂的对照组,不知道有多和谐。 莫王还担心,自家胖崽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会不会长成一个废物。 天知道,莫王曾经因为这个问题,整宿整宿睡不着。 怕丢脸。 想他堂堂哥莫拉一族的王,哥莫拉战力最强者,自家崽是个废物,走到外面都抬不起头来。 曾经一度,小胖崽莫花只对吃的感兴趣,其他玩意,一律无反应,呆呆傻傻,似有不足之症。 更怕女儿在这个世界活得太艰难。 天外之敌虎视眈眈。 哥莫拉和奥特曼亦只是暂时放弃彼此之间的仇恨,共同抵御天外之敌。 双方之间,为了争夺这个世界的资源,迟早会有一战。 莫王这个老父亲的心啊,对女儿那是百般疼爱。莫花只想吃,没有吃的就大发雷霆,烦躁不安。 他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耗费巨资,只为给女儿制作一个装零食的空间,让她想吃就有得吃,不会饿肚子。 明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不忍心拒绝。 还好,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莫王这个老父亲,深感欣慰。 …… 哥莫拉幼生期,是没有尾巴的,但尾巴对于哥莫拉,又是重要的保持平衡的工具。 训练之余,丁黟就爱甩着刚长出来的小尾巴,到处搞事,被揍了一顿之后才知道。 尾巴不仅是保持平衡的工具,还是战斗时强大的武器,亦是求偶时的助攻。 听到这,丁黟果断放下摇得正欢的尾巴,好险,差点让人误会了。 她就说嘛,为何那群小哥莫拉,明明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是含情脉脉看着她。 还以为他们过于早熟,而她魅力太大。 原来都是误会。 “爸爸,我知道了,这就改。” 规规矩矩垂下尾巴,不像成年哥莫拉那样,垂在地上,拖出一大截。 小哥莫拉,尾巴发育不完全,还吊在半空。 所以小哥莫拉在训练战斗技巧时,需要训练抗摔能力。 一开始,丁黟还以为是因为她太胖,动作弧度一大,立马圆溜溜滚出去。 结果看其他小哥莫拉也是这样,一个个滚得五花八门。 一问才知道,还有这种原因, 现在懂了,滚不是他们想滚,平衡发育不完全,平衡中枢控制力不行。 莫王深感觉得,自家闺女有点傻,脑子是不是全拿去吃吃吃了,像这种传承的记忆,她是一点都没有,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让哥莫拉啼笑皆非。 要是放出去,岂不是让那群奥特曼笑掉大牙。 莫王怪不得能成为哥莫拉第一强者,丁黟从他身上,打开一项新知识的大门。 学习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还能这么来。 果不其然,万千世界,绚丽多彩,无穷无尽。 …… 虽然丁黟很想出去找奥特曼打架,但莫王还是坚持一个原则,未成年的哥莫拉,禁止离开领地,即使他是哥莫拉的王,也不会给丁黟开这个后门。 莫王很忙,到处征战的忙。 丁黟无处发泄,只能逮着周围的小哥莫拉霍霍。惹得一众小哥莫拉,本来对她颇有好感,现在都对她爱不起来,绕着走。 征战归来的莫王,接到臣民的哭诉,再看看小闺女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无奈摇头。 女儿要孤独终老了。 其他小哥莫拉问:“莫花,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丁黟一听,架势摆开,“来打。” 其他小哥莫拉送丁黟一颗精心打磨的石头。 丁黟认为,对方是想在她经过的路上偷袭她,上去便是一顿胖揍。 其他小哥莫拉送给丁黟精心制作的美食。 丁黟三两口下肚,拍拍对方肩膀,“以后姐罩着你。” 直哥莫拉本直。 哥莫拉的世界,说早熟也不算,但他们会在成长期时,就为自己选定相伴一生的伴侣。 有丁黟在,月老给莫花牵的钢筋,都给掰断。尤不自知。 丁黟还在疑惑,为啥她哥莫拉缘那么差,明明昨天还在一起玩的小伙伴,今天便不理人,还有看渣女的目光看着她。 她一过去,对方便跑远。 难道是因为被她揍多了,产生应激反应。 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莫王回来,再一次给她普及哥莫拉的知识点。 第425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4 莫王再一次觉得,女儿的英勇善战是智商换的。如此明显的暗示,甚至已经是明示,她是一点没察觉。 这些,本都独属于哥莫拉的传承记忆,女儿是傻乎乎的,一点都没有。 大概是当初吃得太多,将传承记忆挤出大脑,不知所踪。 无奈,老父亲能怎么办? 莫王只能自己抽空一点点教,力图让女儿不要惹那么多笑话。 看起来和其他哥莫拉格格不入。 丁黟嘴上不说,心里死犟死犟。 谁家好哥莫拉,小小年纪,吃别人点东西,就被定性为接收对方,私定终身? 一群小屁孩,不都是你分我我分你,要那么讲究。 呵忒! “糟糕!”丁黟心中大急,当时为了炫耀她空间里的美食,她可是平等分给了所有小伙伴。 每个小哥莫拉拿到手后,开始是欣喜若狂,后来看到别的小哥莫拉也有,纷纷用看渣女的神色看着她。 “大意了啊!”丁黟懊悔。 这种小时候互分东西的情分,是如何被定义为互许终身? 百思不得其解。 无奈,丁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莫王“谆谆教导”。 头顶的唾沫,是她最后的倔强。 丁黟郁闷,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揍总可以了吧? 败坏她的名声,大不了揍回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丁黟通过她独一无二的武力值,揍得一群小哥莫拉哭爹喊娘,拉着父母哭诉,年少的爱恋,还没开始便结束。 哥莫拉崇尚强者,可没崇尚天天挨揍啊。 多数情况下,成年哥莫拉需要随莫王外出征战,留守领地的哥莫拉,一方面得罪不起丁黟,再来,也打不过,只能听之任之。 揍着揍着,丁黟收获不少纯粹的友谊。 她认为的纯粹友谊。 于其他小哥莫拉而言,说几句好坏,拜个山头,就避免挨揍,何乐而不为。 至于爱恋,谁敢啊?! 轻则说教,重则拳头加身。 在丁黟野蛮生长过程中,莫王一身血污回来,告诉丁黟一个惊天新闻。 “什么,天外之敌打败,已经退去?” 这一消息。差点炸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丁黟。 她还没来得及见识,怎么就结束了。 那她来这个世界,是干啥来着? 望着莫王疲惫而兴奋的神色,身上的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想到莫王征战到现在,父女俩一度不熟。 丁黟实在说不出那句在舌头上打转的话:“等等我呀!”她也能帮忙,她可以帮忙,她要去帮忙。 打架,她可以的。 过于兴奋的莫王,没有发现丁黟的失落。 他忙着组织哥莫拉,举行盛大的庆功仪式。 外敌已清,还需防备之前的对外敌时的盟友,没有外敌时的敌人。隔壁的奥特曼。 据说奥特曼的领地,出现不少杰出的小辈。 怪兽和奥特曼的争斗,延续无数世纪。 有许多怪兽族群,在奥特曼的强势中,已然灭绝。 哥莫拉坚持到现在,还拥有不弱于奥特曼的实力,是因为每当哥莫拉要灭族的时候,便会涌现雄主,一次次给哥莫拉族群续命。 上一次的雄主,是莫王的父亲。 莫王压力山大,觉得孩子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童年,才对丁黟格外放纵。 一放纵,收获一个史无前例的熊孩子。 日益增长的身体和年龄,未曾增长的智商。 仿佛所有的武力值,都是智商换的。 如若丁黟知道莫王如此评价她,指不定撒泼打滚告诉他:“你家闺女就是这个样子的,能怪我嘛~~~”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谁让现在的丁黟,就是莫花。 这口锅,不背也得背。 进入莫花的身体没多久,丁黟便发现,莫花的大脑受损,不可逆的那种,幸好吃的够多,本身也有大力士的潜质,才能经得住丁黟造。 莫王应该也是知道莫花的情况,才会对孩子如此纵容。 丁黟来,也是充分发挥反应慢熊孩子的本能,东西,她要吃,架,她打。 认准莫王疼孩子,不会罚太过。 她苦练武力,还以为能去天外走一圈。 没想到,梦想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 烙饼一般窝在洞穴中,愁眉苦脸想了许久,突然,丁黟眼珠子转动。 天外之敌没了,不是还有隔壁的奥特曼嘛。 这个行。 怪兽族群和奥特曼族群,本就是天生的敌人。 奥特曼说怪兽袭击他们的臣民,怎么不说,那块地本身就是怪兽的地盘,人家只是去外面晃一圈,或者睡了一觉。 发现,家没了。 哦豁,搁谁身上乐意。 不闹个天翻地覆,怎么知道大小王? 不用血祭奠,如何彰显原主人是谁? 在这个过程中,怪兽族群接二连三被奥特曼用同样的方法消灭。有的怪兽族群,本就一两只,消灭了,便彻底没了。 哥莫拉族群,因为其地底穴居的特殊性,还有雄主涌现的天命 ,算是这个世界保存得最完整的族群。 隔壁奥特曼恨不得消灭哥莫拉,完全占领这个世界,却不得法,还被逼着和哥莫拉建交。 由此可见,哥莫拉的实力。 不过,丁黟听闻,奥特曼诞生好几个十分有潜力的小奥特曼,奥特之母亲自下场,赐予名字。 丁黟想去看看。 她发誓,只是去看看,保证绝不会先动手。 全世界同心协力,战胜天外之敌,到时候,会有一场盛大的庆祝宴会,世界上所有的族群都要参加。 得到这个消息,丁黟便开始磨着莫王。 “爸爸,让我去吧,我保证听话,不第一个惹事。” 莫王不解:“不第一个惹事?什么意思?” 实在是女儿莫名其妙的理由太多,说她傻吧,歪理又多,说不傻吧,传承记忆全无,做事啼笑皆非。 莫王摸不清丁黟下一步想干什么,总之,问清楚比较好。 丁黟理直气壮:“不第一个惹事,别人惹我,总不能让我不还手,我可没那么傻,最多,我不第一个动手。” “呵!”莫王失笑,点了点丁黟鼻头,“别人动手了,你是不是还要高呼一句:他动手了!” 第426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5 小眼睛上瞟,见莫王没有生气,丁黟大胆发言:“别人打我,为何我不能打回去?别人都打我了,总不能还是我背锅?我不干!” 生气背转身,小眼睛还不忘到处乱转。 成功气笑莫王。 “好,带你去,但也要提前说好,别惹事,至少,不要第一个惹事,让被人抓到把柄。” “好!” 丁黟点头,头都快点掉。 不第一个惹事,她发誓,这剧本她熟。 她保证,这个世界,没人能比她更熟悉,不打第一拳的剧情威力。 话说回来,打了第一拳,后面就要看她表演了。 丁黟生怕莫王不带她去,随后几天,天天跟在莫王身后,莫王去哪,她去哪。 作为一个自由懒散,爱好移动的幼崽。 每次当幼崽最不好的一点便是,没有自由。 理解,但不李姐。 莫王看着寸步不离的小屁孩,又好气又好笑。 “放心,不会落下你。” 这话并没有安慰道丁黟,有些大人,惯会骗小孩,说不会,转头就抛之脑后,事后还会死不承认,没有道歉。 她都当过大人,和多少大人打过交道,能不知道大人那死德行,特别是面对自己家娃的时候,天然优越的掌控力,道个歉仿佛都失了他们作为父母的威严。 要说他们不爱孩子,也不是。 是爱得很保留,爱得有掌控,爱得得失成败之心甚重,却又要惯上无私的道德标杆。 抛开血缘,不能说他们不爱,是爱的目的很明显,却不敢承认。 惯上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人既爱又不爱的矛盾感。 父母的爱,纯粹,而又矛盾重重。 丁黟有预感,她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当然是想将能见识的都见识一遍。 庆功宴,则是她的目的之一。 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眼,如何甘心。 她所做的一切,正符合莫花一根筋的性格,莫王颇为头疼。 劝不住,根本劝不住。 算了,想跟着就跟着吧。 庆功宴还有几天,地点在哥莫拉领地和奥特曼领地的交界处,除了这两个族群,世界上还有一些零散的族群存在,不过是数量过少,只有个统一称呼。 这一次世界共同携手,抵御天外之敌,有些本就稀少的族群,彻底灭族。 莘濉山,虽为山,其实更多的是个土堆。 据远古传言,曾经有一条河流流经此地,冲刷形成盆地,导致莘濉山解体,变成堆堆沙石,刚好填进冲刷出来的盆地中,使得形成的土堆,就比地面高一点。 经过岁月的流逝,河流在源头改道,不知所踪。 日积月累,形成哥莫拉领地戈壁的形态。 莘濉山,离哥莫拉当前居住地,仅仅两天工夫,离奥特曼的居住地,亦不过两天距离。 世界因为多年混战,哥莫拉这边,地理面貌更多的便是戈壁多沙石的状况。 奥特曼那边,好不到哪去,分裂成一个又一个小岛,随时面临着海水倒灌的危机。 那一个个小岛,还是杀了上面的怪兽占领下来。 苟延残喘罢了。 天外之敌退去,双方的矛盾,基本无法调和。 奥特曼一方眼馋哥莫拉一方的领地,双方迟早有一战。 如果不是天外之敌突然而至,双方早就正式宣战,打得不可开交。 这次的庆功宴,不止是庆功那么简单,更是一场彰显双方武力的盛会。 如若双方势均力敌,那就缓缓。 如果一方明显不低,无需多言,打就完了。 如此盛况,丁黟怎会舍得错过。 依照哥莫拉对幼崽的看护,不盯紧一点,莫王还真能偷偷跑掉。 即使,丁黟充分展示过自身的武力值。 在莫王眼中,她还是个小孩子。 经历一番心理斗争,莫王还是同意丁黟去。 至少,有如此新生代小辈存在,也是对奥特曼一方的震慑。 如今,对手拼命宣传他们的天之骄子,不就是打着哥莫拉一方没有,打击他们的士气。 谁说没有? 魔王冷笑,不过是舍不得孩子早早出现于人前,为名气所累,没有一个完美的童年。 一旦成年,可就再也回不到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到了商定的日子,丁黟早早醒来,瞪着一双小眼睛,褐色的瞳孔若隐若现。 哥莫拉在战斗状态或情绪波动起伏较大时,瞳孔会转化为瞳术,以便看清对手的轨迹。 所以在外面的奥特曼看来,哥莫拉一族,天生没有瞳孔。 眼睛仿佛镭射眼一般,充满巨大破坏力。 一般人,还真不敢跟战斗形态的哥莫拉对视。 莫王一手牵着丁黟,带着几名下属,盛装出行。 哥莫拉的实力,可是一头灭一城的存在。 要不是奥特曼那边,有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双方之间,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奥特曼一方人口庞大,诞生的奥特曼亦是稀少,不过他们有一种特殊的武器,名为神光棒,能让身体素质绝佳的普通人,变身为奥特曼,弥补了双方之间的武力不足。 第一次出远门,丁黟一双眼睛有点不够看。 这个不够看,也仅仅是撑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丁黟趴在莫王背上,百无聊赖。 除了石头就是沙,什么看头也没有。 丁黟开始期待奥特曼一方的领地,据说那里,才是真正的有山有水,风景秀丽。 可是她不会变身,去了估计回不来。 为了好奇,丢掉小命,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慢慢接近莘濉山,眼底终于出现一抹绿色,这个地方,虽然河流不再经过,但地下水依旧丰富,滋生出的绿色,散发勃勃生机。 很美,只是不适合哥莫拉居住。 到这,丁黟才真正的觉得眼睛不够用。 到达莘濉山,所有哥莫拉集体变幻成战斗形态,瞳孔收起,背上尖刺突出,彰显强大的武力。 这行哥莫拉,只有简单几个,却怎么看怎么不好惹。 被他们护在中间的丁黟,瞪着一双小眼睛,骨碌碌乱转,看着倒是人畜无害,清澈而愚蠢。 对面,奥特曼一族早就来了。 “莫王族长,好久不见。幸会!” 一位扛着双重剑的奥特曼走上前,大声和莫王打招呼,在他身后,同样跟着几个小许多号的奥特曼幼崽,正嫌弃而跃跃欲试打量丁黟。 第427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6 丁黟定睛一看,心底顿时嫌弃。 “好丑,好肥。” 这样想,她也是这么说出来。 能不肥嘛,和莫花当初有得一拼,走个路肚子收不回去不说,还要抖三抖。 那胳膊那腿,说是藕,都有点高看藕,明明是两根胖藕合二为一,身型变粗,身长不变。 丁黟一边看,一边摇头,似乎格外不满意。 眼底赤裸裸的嫌弃,使得对面怒目而视。 一个个小胖墩本就胖的脸颊,瞬间如同吹气而鼓胀的气球,随着呼吸,抖动几下。 “真的好胖。” 好不容易瘦下来一点的丁黟,此时面对对面几只小奥特曼,开启尽情嘲笑模式。 原来啊,戳敌人心窝子这么爽。 终于体会到那群小哥莫拉在被丁黟拒绝后,嘴硬的舒爽表现。 “没有腰,没有脖子,像个煤气罐罐。哦,你们知道煤气罐罐是什么样的吗?” 丁黟比划几下,兴致勃勃,一脸纯真,眼睛眨巴眨巴,仿佛在说:我说的实话,你们怎么生气呢? 又好似在说:不服,来打我哟。 “煤气罐罐,就是你们这样,又矮又胖。” 这已经不是单纯,而是人身攻击。 丁黟承认,她就是故意的,不服,一起上,来打她啊。 对付不了大的,还打不过小的,她丁黟的名字,从此倒过来写。 莫王成功看到迎上来的德凯嘴角抽搐,再也无法维持那种淡然,满身光芒一闪一闪,更加炫酷。 暴躁的赛文当场便不乐意,怒视丁黟,头镖嗖出现在手中,莫王暗中戒备。 丁黟怕吗? 一起上,她都不带怕的。 成年奥特曼总不会那么没品,欺负她一个小孩子吧。 以丁黟的视线抬头往上,只看到一群成年人的下巴,没什么看头。 不过头皮有点凉,就当是刮风了。 “嗳,”丁黟招手,“你们吃的什么饲料?营养那么好?” 这话一出口,对面再也忍不住。 说他们吃饲料,不就是讽刺他们是猪吗? 他们哪里胖了,明明是可爱在膨胀。 “死肥猪,你敢说我们胖,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闻言,丁黟一甩头,果断告状,“爸爸,他们骂你。” 小手一指,脸颊气鼓鼓,胖乎乎叉腰,没掐到腰线上,和对面几只蛤蟆没什么两样。 被女儿点名,莫王当然选择力挺。 死亡射线扫过在场所有人,在其强悍武力值加持下,暴躁如赛文,也不由自主躲开视线侵袭。 小孩子的事情,当然小孩子解决。 万不可牵扯到大人的事情中来。 艾克斯转头呵斥:“说话就说话,没得带人全家。” 丁黟看到,对面几只顿时红了眼眶,心中遗憾,咋就不出手呢? 出手她便有理由了啊。 还有这群大人,没事发什么神经,无端制造冷气,不知道现在是倒春寒嘛,还怪冷的。 丁黟眼底的遗憾,被莫王尽收眼底。他就说嘛,没事一定闹着要来,原来是来找事的。 不愧是他的孩子,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要不是孩子傻,放出去怕被人骗,莫王早就想放手。 可是不行,孩子智商是硬伤,许多常识都不懂,还是得看着点,省得被骗,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错误。 莫王心中,不是没有疑惑,但几经试探,发现直觉没有错,孩子是有点傻,脑子一根筋,年龄又小,bug叠满。 武力值确是杠杠的好。 也就是说,他只需要看住孩子,不让她被敌人控制,反过来对付哥莫拉。 这一次出行,是丁黟千百般祈求,莫王多方思考下,不得已答应下来。 总得让奥特曼一方知道,不止他们有资质上佳的后代,哥莫拉也有。 如此一来,双方还能保持一定时间的和平。 刚浴血奋战,打退天外之敌,哥莫拉的勇士,大多感到疲倦,需要休养生息。 要是莫王知道,丁黟打定主意,让对方先出手,然后她在暴打对方,让其心里留下阴影,以后见到她都得绕道走,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整个庆功宴,最强大的两方,还没开始,已是火药味十足。 无声的硝烟战场,你来我往的眼神厮杀。 看得丁黟大感惊奇。 她还以为,双方是一言不合,上场就干的模式,没想到,世仇的他们,还是平和的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言语交锋中,笑容满面,火花四射。 倒让丁黟结结实实当了一天的吃瓜群众,过程不忘挑拨对面那群小胖崽。 没脸没皮的样子,看得对面小胖崽们,拳头都硬了。 丁黟兴趣大增,跃跃欲试。 “咋就不动手呢,都是小屁孩,为何那么沉得住气。”丁黟心中,不止一次遗憾。 在哥莫拉领地,她可是利用如此手段,钓鱼执法,揍了许多背后说她坏话的小哥莫拉。使得他们看到她,都得绕路走。 还是当初年少不更事,没来得及仔细体会这个世界错综复杂的文化,造成的笑话。 阻拦不了他们笑,那就打到他们不笑。 哥莫拉有名的混世魔王莫花,战绩可查。 却在一天时间里,一个对手的错误都没抓到。 “唉,怪不得能是这一代中重点培养,有代表性的人物。”丁黟暗暗叹气,桌面的上的美食也提不起兴趣。 还是魔王看不下去,乐呵呵的提起。 “枯坐无味,不如让孩子们活动活动筋骨。我等御敌于天外,疏忽孩子的教育。趁此机会,看看他们学到多少。” 干说无用,莫王抛出一只手镯,和奥特手镯,有八分相似。 “这是当初天外战场上得来的战利品,虽说不能和奥特手镯相比,但也是难得的万能武器,能通过脑电波控制,变幻成各种各样的武器形态。” 奥特手镯,早就在战场上,和拥有者杰克奥特曼一起化作碎片,消失不见。 此时莫王重新提起,拿出一个复制品,奥特曼们怒不可支,死死盯住莫王的手。 复制品虽不能和正品相比,但他们还是能通过复制品,找到规律,说不定以后能复制出一个百分百的奥特手镯。 那时,杰克奥特曼说不定会重新归位。 第428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7 魔王斜睨丁黟,眼神在说:“看吧,爸爸已经为你搞定,剩下的靠你,手镯可不能输掉。” 真被奥特曼一方造出完整的奥特手镯,平白增添一员大将爱那个,莫王哭都没地方哭。 丁黟狠狠点头,表示明白,“放心,爸爸,保证揍得他们哭爹喊娘。” 这边,丁黟父女俩眼神交流完。 另一边,奥特曼一方亦眼神表态。 明知有问题,但可当万能武器的手镯还是深深吸引他们。 谁也不想轻易放弃。 阳谋,这一招,莫王使的阳谋。 手镯在莫王手指上灵活转动,看得一群奥特曼胆战心惊,生怕给转坏了。 一想不对,能八分媲美奥特手镯的手镯,哪能这么容易坏。 是他们草木皆兵了。 想清楚后,视线移到一群小胖崽身上。 察觉到大人看过来,小胖崽奥特曼纷纷坐直身体,紧吸肚子,一脸坚毅之色,让自己看起来靠谱些。 “待会比试,只许胜不许败。” 对方只有一个,车轮战他们也要拿下那只手镯。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到时候他们赢了,后来者只会说他们有勇有谋。 为了防止莫王耍赖,奥特曼一方商量后,肉疼的拿出战场缴获的一柄长枪。 哥莫拉的身体,便是武器。 但他们不信,莫王对这柄长枪不心动, 这可是能无视空间与距离,攻防一体的武器,虽有所损坏,依旧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配手镯,刚刚好。 说不定能打造出一位不弱于杰克的奥特曼。 双方各怀鬼胎,一拍即合。 比试前,将自家小辈拉到一旁,目的只有一个。 “赢,不择手段,一定要赢。” 双方都想要赢,武器要,能将对方踩在脚底下的机会也要。 上一代势均力敌又如何,下一代还不是被打出屎。 丁黟捏了捏胖嘟嘟的手指,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是她过于不了解这个世界,早知道还能这么玩,她去挑逗那群小胖崽干嘛。 万一又来一个什么所谓的感情要从娃娃开始培养,她那一身的烂桃花,好不容易靠着拳头的威胁压下去,又来一身可不好。 不过,该说不说,哥莫拉和奥特曼可是仇敌,又有生殖隔离,应该不会出现跨物种的局面。 万一呢? 丁黟认真检讨自身,没有让人误会的地方。 况且,对面那群胖墩啊,眼睛都快冒火。 大人商量好具体事由,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奥特曼一方觉得,对面随行孩童,仅仅两人,他们有七人,群殴单挑,都不带怕的。 深谙丁黟武力值的哥莫拉,同样不急。 他们急什么。 哥莫拉少主,就是平时不着吊一点,但武力方面,可是没的话说。 这个世界,能诞生少主这样的怪胎就不错了,还想再来一个。 玩呢???!!! 莫王更是不急,孩子傻点就傻点,但能保护自己啊。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自家孩子自己清楚。 再有几年时间,哥莫拉第一勇士的位置,便轮不上他坐了。 怎么办? 还挺高兴的。 那时候,孩子还未成年,还有进步空间。 想想都开心? “如此,本王便宣布比试流程。” 莫王站起身,即使缩小体型,也比周围的任何人都显得魁梧。 单从体型,便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声如洪钟,滚滚向外推去。 “比试双方,各派一人上场,胜者留下,接着和下一个人比试,败者退场,直到一方无人上场为止。” “比试人员,每人仅有一次上场机会。” “一方胜利,获得所有彩头,另一方不得阻拦。” “记住,此次比试,以不伤及对方性命为前提,点到为止。” “几位,没有异议吧?”莫王威严的脸上,更显威势,白色的眼眸,如同两个骷髅旋涡,直视人心。 “我等,无,异,议!”奥特曼一方,咬牙切齿回应。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突然想起,哥莫拉一族,人口本就不多,但单兵作战能力强悍,真要对付,可从没有单对单的战绩。 现在,他们寄希望于,对面的哥莫拉幼崽还小,两人绝对不超过五岁。 观自己一方,最小的五岁。 成年哥莫拉是强,可没听说幼年的哥莫拉也强。 否则,为何多年,从未在野外见过幼年的哥莫拉。 “是的,一定是这样。”暴躁的赛文自己给自己打气,看向莫王的目光,红了眼眶。 “莫王是强,我承认。我就不信,七对二,他们也能杀出重围。” 对比双方战力,德凯冷静做出分析。 莫王够强了吧,但七位奥特曼,足可以留下他。 他们就不信,同样的强者,哥莫拉能连续三代出现。 要真是那样,真乃天要亡奥特曼。 而事实是,这个世界,对奥特曼格外友好。 众所周知,实力强大者,留下后代的几率越小。 但奥特曼一族,几乎每一位奥特曼都能留下自己的子嗣。 这些年,队伍是越来越庞大。 反观哥莫拉,从头到尾,就那么点人。 强大的信心,给了奥特曼强大的信念。 强大的信念,同样给予他们强大的称霸实力。 “莫王说的对,点到为止。” 双方之间,杀气勃勃。 但在这种场合,还真不好撕破脸。 天外之敌刚退去,还真不好说他们有没有内奸在,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到时,集结世界所有实力,才打退的敌人,又该如何抵御? 哥莫拉和奥特曼迟早有一战,不是现在。 …… 丁黟是哥莫拉一方,第二个上场的人。 第一个上场的是,哥莫拉议事员莫鱼的孙子莫方。 曾经是丁黟烂桃花中的一员。 双方家长本来乐见其成,两人年纪相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多好。 好不好不知道,但丁黟是确实不知道。 头一秒刚接了莫方食物的她,后一秒就接了另一个小哥莫拉的花,再下一秒,又是另一个小哥莫拉的水。 莫方震惊,不解,哭着要丁黟给个说法。 他又不是第一次给丁黟吃的,丁黟为何还要接受别人。 第429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8 丁黟亦是不解,不就吃你一点零食吧,怎么用如此受伤眼神看她,看她她心里慌慌。 好像出轨,被正宫抓住一样。 这件事情,经由莫方,闹到莫王面前。 莫王这才发现,许多哥莫拉一族中,约定成俗的传承记忆,丁黟是一点都没有。 平日就觉得孩子可能有点问题,莫王现在更是确定,孩子就是有问题。 具体点,脑子有点问题。 这件事,经过莫王的解释,莫鱼也不再闹着要说法,只是同情的注视莫王。 唯有莫方,每次见到丁黟,便是被负心人所伤害的表情。 知道丁黟要来,莫方也闹着来? 莫鱼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直接将莫方塞给莫王。 丁黟觉得,她路上多一个小弟,傻呵呵乐。 魔王神色晦暗,扫过丁黟,同样乐呵呵接过这样一个拖油瓶。 台上两人,莫方和小赛文,体型不相上下,一见面,剑拔弩张,摩拳擦掌。 裁判一声令下,两人如同壮实小牛犊子一般,哼哼哈哈冲向对方。 刹那间,短兵相接,拳拳到肉。 丁黟听着还未长满骨头的拳头与满身肉相抗的声音,不由得心中哆嗦。 好久没有听到如此清晰动听的打斗声,单方面的殴打不算。 会被对方的求饶声掩盖。 起初,丁黟看得津津有味,慢慢的,便没有兴趣。 势均力敌的比试,的确很有观赏性,但也费时间。 摇摇头,丁黟遗憾的闭上眼睛,假寐。 莫王随时在关注丁黟,自然看到她的小动作。 “小花可是累了?” 丁黟:“……”神特么小花。 “爸爸,请叫我名字,莫花,谢谢!”丁黟睁开眼,正色道。 莫花听着,比小花不知高级多少倍。 对女儿再三强调名字的称呼,莫王笑笑,还是遵从女儿的意愿。 “好的,乖女儿莫花,这是哥莫拉一族和奥特曼一族,在击退天外之敌后,第一次正式交锋,爸爸希望,你不要过于高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还小。” 丁黟皱眉,双眼亮晶晶看向莫王,眨巴眨巴,小声道:“爸爸的意思是……” 装模作样挥出两拳。 莫王含笑点点头,还好,还不算太傻。 往后也无需过于担心她被人骗。 丁黟偷笑,莫王也是个老银币。 不过,她喜欢。 本一拳撂倒的敌人,找到机会,不让他们倒,还能多打几拳,受的苦更多。 这事一听就很有她的风格。 折磨敌人,愉悦己身。 完美。 丁黟也不困了,望着台上你一拳,我一拳,打得酣畅淋漓,呲牙咧嘴的两位。 有此观赏性,费就费点时间吧。 在座哪位,没有她忙。 他们都不嫌弃,丁黟更加不 会嫌弃。 换个角度看,就当耍猴,或者异常美妙绝伦的舞蹈。 就是,跳舞的两人胖了点。 话说这个世界,好像幼崽都很胖,莫花是其中的佼佼者,轮到丁黟了,依旧胖得一骑绝尘。 真的又矮又胖。 这种体型放在任何一个成年人身上,都是被嘲笑的后果,唯有放在幼崽身上,无端多了几分可爱。 一直关注莫王丁黟父女的贝利亚,眉头蹙起,总觉得今天的莫王,和以往的莫王,十分违和,充满割裂感。 在战场上遇到的莫王,冷血无情,杀伐果断。 能动手,绝不逼叨。 今天的莫王,明显话多了不少,笑容也多了不少。 一开始,他以为是莫王慈父大爆发的原因。 心头却越想越不对劲。 回头看到一向以稳重着称的迪迦,此时紧张看着场合。 贝利亚一下子想起来,第一个上场的便是小迪迦。 比试场中,莫方和小迪迦皆气喘吁吁,两人速度逐渐慢下来,从开始的两倍速,到0.5倍速,再到0.1倍速,已经没有观赏性可言。 两人手膝酸软,肉嘟嘟的脸上,布满汗水,可爱的婴儿肥,如今青一块紫一块,肿胀难看。两人皆咬着牙,下意识挥出下一拳,没有人想着率先认输。 台下丁黟收起笑,拳头悄悄握在一起,不由得为哥莫拉的命运担忧。 哥莫拉单体实力强悍,领土和奥特曼不相上下,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生育力低下。 奥特曼可以通过生育率高的人类转化而来,哥莫拉不行,一对哥莫拉夫妇,正常会生育两个孩子,但也有例外,比如莫王,他和妻子就只有一个孩子。 蚁多咬死象,哥莫拉再强,人口上不去,也是个大危机。 哥莫拉一方,未成年中,莫方算是顶尖那一批,却只能和一名奥特曼幼崽一换一。 莫王心态很好,第一次在丁黟脸上看到急促和不安,饶有兴趣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突然觉得,就不应该将孩子关太久,关得越来越傻,如无意外,这将是他唯一的孩子,未来大概率需要继承哥莫拉王的位置。 光有武力可不行,还是得多出来见识见识。 脑子不行不要紧,见得多了,自然会思考。 比如现在。 好想知道孩子脑中在想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害怕。 放慢无数倍的打斗场面,终于还是坚持不住,双双到底。 裁判见状,开始读秒。 “十、九、八…三、二、一。” 读秒结束,地上的两人,谁也没动弹。 要不是裁判知晓两人还有呼吸存在,还以为两人没了。 “莫方对阵小迪迦,平局。” 裁判单膝跪地,举起两人的手,宣布结果。 台下,奥特曼一方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只要能赢,以多欺少又如何。 一直以来,他们能和哥莫拉分庭相抗,靠的不就是人海战术嘛。 奥特曼赢得心安理得。 丁黟扭了扭脖子,该她上场了。 站在场上的丁黟,肥嘟嘟的躯体,瞬间气质大变。 仿佛史前巨兽从沉睡中苏醒,对面的小德凯瑟瑟发抖,对面比他低一个头的丁黟,所有的气势都强行压在他身上。 台下,德凯皱着眉头,看着畏畏缩缩的儿子,顿时脸黑五度。比不过小迪迦等人就算了,连一个比他小的孩子都怕。 第430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9 想他堂堂德凯,号称光之巨人,能够以强壮型、奇迹型和强劲型等形态变化的力量进行战斗,千百场战斗中,何曾怕过。 台下看来,丁黟就是一个普通的哥莫拉,不露一丝特殊气质,在场中,她最矮,同时最胖,看着憨憨傻傻,哪有什么威胁力。 台上,小德凯已经想要跪了。 丁黟的威压,不泄露半分,平等的压在小德凯每寸肌肤,每根骨骼上。 忽然,所有压力如潮水般褪去。 “啊——” 小德凯握紧拳头,闭上双眼,大吼一声冲上去。 丁黟不由得感到敬佩,不管如何,这一份面对强敌,还能发起冲锋的劲头,便值得人学习。 虽然,没什么鸟用。 谨记莫王的交代,第一招,丁黟侧身避过。 一个滑铲,冲到小德凯身侧,变掌为爪,抓向小德凯。 又不经意的失手,没抓住。 台下的德凯,刚松口气,就见到丁黟如影随形跟上小德凯,,变爪为拳,一拳轰在小德凯脸上。 小德凯趔趄,身体猛往前扑。 丁黟一把给抓回来,继续揍。 全程只听到小德凯“啊,啊,啊”的惨叫声,掩盖了拳头到肉的激烈声。 德凯大失所望,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前一个,好歹也打得有来有往,虽然战斗方式稚嫩,算得上势均力敌不是。 怎么一到他这里,便是全程被压着打? 丢脸,实在丢脸。 德凯已经不想去看其他奥特曼或关心,或嘲笑的眼神,心中默念:“社死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我不看,便不是看我出糗。” 自我安慰一番,再次睁开眼睛,战斗已经结束,裁判在台上宣布:“获胜者,莫花。” 莫花这个普通的名字,此时,从裁判口中喊出来,仿佛自带氛围bug,顺耳不少。 丁黟咧开口,傻呵呵的笑,眯起的小眼睛,被肉挤没了地。 作为胜利者,丁黟站在台上,等着另一位选手上台。 小德凯黯然下去。 刚走到边缘,便被德凯一把拉住,提在手中,飞着离开。 丁黟心中默哀,“竹笋炒肉,每个孩子都需要有一个完整的童年,长大后回想这一幕,才会有共同话题,声讨原生家庭。” 傻呵呵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同情和一分幸灾乐祸。 丁黟看着走上来的胖墩,扛着一把花里胡哨的弓,贝塔火花之弓仿制品,艾克斯奥特曼的子嗣,小艾克斯。 艾克斯,自身具备较强的战斗力,还能善于通过数据将其他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擅长体术,也能在战斗中学习各种技巧从而逐渐变强。 小艾克斯,看那一脸紧绷的模样,连圆滚滚的肚子都吸进去几分,怕是有几分真功夫在身。 丁黟发誓,她从未在其他世界看到过如此圆滚滚的幼崽。 当小艾克斯扛着比他身体还高的弓走到她面前时,她忽然想笑。 花里胡哨的弓,花里胡哨的装扮,好像,每一个奥特曼都喜欢那种颜色饱和度高的装扮方式,像是怕别人不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们一样。 本来就是最靓的崽,还要靓上加靓, 过犹不及。 有点滑稽是怎么回事? 不过,为了尊重对手,丁黟还是压制嘴角的笑意。 看起来像是抽风一样,眼斜嘴歪。 比对面小艾克斯更加具有滑稽感。 艾克斯颔首:“这把稳了。” 小艾克斯:“……我将代表奥特曼,终结此次比试,拿回奥特曼一族的荣耀。冲啊,小艾克斯奥特曼!” 话音未落,一道绚丽光线从贝塔火花之弓仿制品激射而出,看起来绚丽无比,其实没多大攻击力。 至少丁黟是这样认为。 这种情况,她有一百零八种方式可以反击。 但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那种,右脚往后侧步,躲过那道光,随即身体旋转五百四十度,胖乎乎的身体,借助这个动作,凌空飞跃,双脚踢上小艾克斯的脸。 年龄虽小,可吨位在那。 这一脚要是踢实了,可真就一招的事。 小艾克斯反应也很快,一个滑铲,下腰闪躲丁黟无影脚攻击。手中贝塔火花之弓仿制品上扬,绚丽光线再次激射出来。 丁黟空中旋转翻身,落在小艾克斯背后,死亡手刀挥出,直取小艾克斯脖颈。 小艾克斯上演胖崽灵活走位,躲过攻击,同时不忘反击丁黟。 三招过后,丁黟也打出兴致。 年幼的奥特曼,表现其实还是可圈可点,非常具有参考性。 思及此,丁黟也就不忙着赢。 两人打得有来有往,精彩程度不亚于莫方和小迪迦。 在专业人士眼中,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小艾克斯明显是被丁黟压着打。 德凯的脸黑组合,再添一员猛将。 “她在练手,拿小艾克斯练手。” 艾克斯咬牙切齿,对着莫王阴森森笑,“莫王,你哥莫拉一族,好样的。” 拿他儿子当训练工具,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这种场合,如此戏耍小艾克斯,不就是戏耍他艾克斯。 莫王没正面回答艾克斯的问题,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笑道:“小孩子嘛,摔摔打打就长大了,长大后,我们就老了,他们也就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 “……???”艾克斯气得差点吐血。 什么意思,还扯到以后。 莫王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不就是诅咒他艾克斯的儿子,会一直被他莫王的女儿压着打? “莫王,你别太得意,殊不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艾克斯这话,是说你自己吗?” 艾克斯:“……”听听你在说什么。 哼! 艾克斯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心底还有最后一丝期盼,比如丁黟阴沟里翻船。 事实没有朝着他期盼的方向前进,裁判高举丁黟右手,高声宣布: “胜利者,莫花。” 七去三,还剩下四名小奥特曼没有上场,在场的奥特曼脸还不是太黑,除了娃输了的家长。 他们依旧觉得,还有机会扳回来。 四对一个打过两场,略显疲惫的小哥莫拉。 定是稳赢。 第431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10 “胜利者,莫花!” “胜利者,莫花!” “胜利者,莫花!” 一连三个失败者,奥特曼一方,已经大受打击。 第六位小奥特曼受伤被抬下去后,丁黟低着头喘气,一副元气大伤,需要休息的模样。 奥特曼一方会给她休息的机会吗? 不会。 趁你病,要你命。 他们也只有最后一个选手了,一平五负,输不起了。 不过还有机会,只要在最后一局将丁黟踢下台,胜利还是属于他们的。 他们不认为这是卑鄙无耻,这是事先说好的规则。 即使最后一名小奥特曼不给对手休息的机会,立即上场,也是在规则范围内。 只要能赢,何须在意外界不动听的声音。 喘息不过半分钟,丁黟余光看到最后一名小奥特曼缓缓走上台。 全身几乎是只有银色一种颜色,唯一可见的红色部位是胸口的能源核心,背部银色双翅,冰冷而强大。 年纪虽小,浑身肉嘟嘟的样子,减少几分威严之势。 “是个劲敌。”刚一出现,对方便给丁黟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前面几个人加起来更甚。 台下,莫王眯起双眼,打量上台的小奥特曼,眼底溢散危险的光芒。 手抓握住椅子扶手,手背青筋暴起。眼神阴鸷,划过在台下笑着的奥特曼身上。 能将这位主请出来,好得很。 显然,莫王认出台上的那位是谁,他虽然鲜有出现,但世界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奥特曼有史以来,第一战力,诺亚奥特曼。 诺亚奥特曼,是平成系的一位奥特曼,传说他是宇宙上第一道光幻化而成的战士,除此之外,他还是神秘四奥之首,实力可以说是最强的一位奥特曼。 他留下的幼崽,同样不可小觑。 “呵呵!”莫王看到丁黟眼中一闪而过的战意,突然就不紧张了。 哥莫拉输得起。 孩子已经用实力证明,她不比任何奥特曼差,最后一场,输就输了。 可笑的是奥特曼一方,还在沾沾自喜,提前暴露底牌。 四奥之首,原来还在。 他还以为,他们早就被无尽的虚空吞噬。 比起一时的输赢,这个消息对哥莫拉更加重要。 心疼的扫向丁黟,莫王眼中出现一丝担忧。 希望大大咧咧,胸无城府的女儿,经此一败,不会一蹶不振。 哥莫拉一生,会有无数道坎,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哥莫拉,外有天外之敌窥视,内有宿敌虎视眈眈。 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压根走不远。 “一时输赢不是输赢,小花,爸爸希望你能保护自己,更希望你好好活着。”心中喟叹,莫王也逐渐放松下来。 他一放松,紧张的变成另一群体。 时刻关注莫王的贝利亚,心中蓦然咯噔一下,继而开始紧张。 卧~槽,有诈。 诈什么? 贝利亚绞尽脑汁,想不出莫王还有什么后手,能赢得此次比试。 台上,丁黟与小诺亚已经冲向对方,一触即退,一沾即走,动作行云流水,颇具观赏性 两人眼中,如同一致的深邃,仿佛旋涡般高速旋转。 停下来望着对方时,无形的火花四溅。 在台上滚滚流淌。 此时要是有人不知死亡,擅自爬上武台,很可能被场中流动的气场碾压致死。 “好强!”丁黟呢喃,眼中是遭遇强敌的谨慎,和棋逢对手的兴奋。 “好强!”台下众人,纷纷将这两个字在嘴边过了一道。 是新生代已经这么猛了,还是他们老了? 一股即高兴又带着几分落寞的情绪,侵染上眉梢。 台上,丁黟嘴唇动了动,一道幼童独有的软糯糯清脆声响在小诺亚耳边。 “一招定胜负?” “好。” 即使还没成长到诺亚奥特曼的地步,小诺亚天生的王者风范使得他绝不轻易低头。 小诺亚望着丁黟那张稚嫩的脸,拥有传承记忆的他,在记忆深处看到父亲的英姿,身为此片天地最强者,父亲一生,未曾有一败。 最后为了追求最强大的力量,消失在宇宙深处。 徒留小诺亚在世,现在才苏醒过来。 一招定胜负。 比试台,笼罩在激烈的强光中,使人无法看清真相。 场中,小诺亚发出自己最强一招。 同一时间,丁黟运转大道规则碎片,极致升华,转化为此界力量,一拳轰向小诺亚。 轰隆隆。 由在场所有强者打造的比试台,终究还是承受不住两股力量的剧烈碰撞,如蜘蛛网般,一点点龟裂。 “嘭~~~” 维持不到三分钟,蜘蛛网负荷到达极限,一声巨响,烟尘四起。 当比试再次出现,如同废墟一般,角落里躺着两个孩童,胸膛低低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灰尘在他们身边张牙舞爪舞动 “小花!” “小诺亚!” 裁判跳上废墟比试台,履行他最后的职责。 “十、九、八……” 裁判不是哥莫拉和奥特曼任何一方的人,且德高望重,实力强大,具有一定的地位,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亦不会活跃气氛得罪任何一方。 机械般的读秒声,听在哥莫拉和奥特曼耳中,若滚滚而来的山石。 下一秒,即将到达眼前。 “五、四、三……” “裁判,我还活着。”一双满是血污的胖手,高高举起,虚弱的声音从看不清脸的躯体中传出来。 裁判也靠谱,从声音和体型上判断出说话的人是谁。 淡定读完秒,“……一。” 接着宣布结果,“胜利者,莫花。” 握住丁黟脏兮兮的右手,裁判不带一丝个人感情,高声宣布。 闻言,丁黟手垂下,淡淡一笑,陷入昏迷。 还好,控制了力度,也控制了结果,险胜半招。 莫王第一个冲上台,双手颤抖抱起呼吸微弱的丁黟,转头看到小诺亚还躺在废墟中,心中叹道:“没爹的孩子,就是惨。” 等他走下台,奥特曼一方才后知后觉,安排人上去抱起小诺亚,愤恨离场。 “该死!” 这句话,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几天后,丁黟才悠悠醒过来。 醒来时,正在自己的洞穴里待着。 第432章 小怪兽打奥特曼11 昏暗的洞穴,光线从洞穴口传来。 枕边摸到两件东西,一个是小巧的箭矢,一个是个圆环。 打开灯,丁黟发现,那是她的战利品。 差一点媲美奥特手镯的万能武器,还有奥特曼一方在战场上缴获的长枪。 能被带回来,还当着战利品的东西,没一个简单。 很想打包带走,可惜莫花还要回来,不好解释。 经过同行人员的宣传,如今,哥莫拉一族传诵着丁黟的大名,堂堂正正的名字,而不是像之前,他们背地里蛐蛐她。 “那个脑子有问题的莫花。” 现在变成:大展神威的莫花。 打败奥特曼一族的莫花。 语气中满是是骄傲。 虽然,只是幼崽之间的比试,但孩子不就是未来嘛。 丁黟一穿六的壮举,即使最后狼狈点,不过对手都躺下了,怎么不算赢。 丁黟背着手,走出洞穴,随处可见笑呵呵和她打招呼的长辈,还有仰慕看着她的小辈。 如同不谙世事的稚子,得到别人的夸赞,高昂着头颅,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这动作,如今看在哥莫拉其他族人眼中,再也不是脑子有毛病,而是少年英才,头角峥嵘,就该如此与众不同。 听晓丁黟醒来,莫王放下工作,匆忙赶来。 “醒来就来。”老父亲饱含热泪,抚摸丁黟脑袋,柔声说道。 丁黟不自然扭动,不高兴瞪向莫王,一本正经道:“爸,我是大孩子,大英雄,不能在外面摸我头。” 会没有威严,丢面子。 闻言,莫王哈哈大笑。 被女儿扭开的不愉快瞬间消失。 “大孩子,还早着呢。大英雄,你还小。” 逻辑自洽的话,惹来丁黟更大的白眼。 白眼这玩意,哥莫拉一族早就习惯。莫王慈爱的看着丁黟,只觉自己的闺女怎么看怎么可爱。 “身体有无不适?”看着丁黟乐呵呵和族人挥手,族人也热情回应,莫王更担心她的身体状态。 “我身体很好。爸,我想要闭关一段时间。” 深思熟虑之后,丁黟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未免莫花和她变化太多,被宠女的莫王看出端倪,丁黟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正好,莫花说想要回来。 闭关结束,不知是何年何月,孩子也长大了,有点不一样总能说得过去。 “闭关?”莫王诧异,“你小小年纪,需要闭关?你知道什么叫闭关吗?可不是关着门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玩。” 小孩子就应该有个美好的童年,闭关这种枯燥无味的活动,实在是不适合孩童,更不利于身心成长。 丁黟看着似乎十分苦恼,真是伤脑筋,想找个理由离开都需要理由。 抓了抓头,丁黟烦恼道:“不知道,有个声音告诉我,让我闭关。” 不小心扯下一根毛发,丁黟仰着头,望着强大的莫王,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爸爸,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没事干嘛老在我脑子里说话。” 敲敲脑袋,丁黟换上担忧神色,孺慕等着莫王给她一个答案。 莫王眉头微蹙,想到女儿没有传承记忆这件事,会不会是传承记忆迟到了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至于被寄生被夺舍,对不起,这个世界没有这种说法。 “你想要什么时候开始闭关?”莫王拿不定主意,斟酌问道。 丁黟更加烦恼,思考良久,给出一个大概,“过几天吧,我刚想醒来,要去和我的小伙伴打声招呼。” 听到这,莫王乐了,他眉眼含笑,调侃道:“你还有小伙伴。” 女儿的小伙伴,不是产生误会,就是被女儿揍,小孩子的友谊,真是奇奇怪怪。 今天好,明天不好。 听出莫王的调侃,丁黟手指缠绕在一起,心里吐槽:“真是不懂风情的老父亲。” 她是为了和小伙伴联络感情吗? 不,不是。 她是为了炫耀,为了享受小伙伴的恭维,从他们脸上看到崇拜,满足她那颗骄傲的虚荣心。 这都不懂。 嘟着嘴,丁黟脸色不虞,横了莫王一眼,“哼!” 背着手,傲娇转身便走。 莫王养孩子,关心归关心,大部分时间处于散养状态。 不仅是莫王,整个哥莫拉一族,乃至奥特曼,都是如此养孩子,摔摔打打长大。 长大后,就要履行他们成年的责任。 守护。 守护世界不被天外之敌入侵,守护族群不被外族欺负。 哥莫拉一族的孩子,真正无忧无虑的也就是童年那几年。 况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以丁黟现在的能力,长大之后,最次也是哥莫拉中不可多得的猛将。 那时候,哪来的时间放松,玩乐? 莫王是在心疼丁黟,不过丁黟好像方向理解偏了。 “爸爸,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还是觉得我脑子不好?” 脑子不好这四个字,丁黟听过许多遍。 怎么说,虽然但是,莫花确实脑子不太好使,却不是他们可以蛐蛐的借口。 丁黟一般都是用拳头回应。 大的是长辈,不好对付,还不能对付小崽子。 小孩子打个架,大人插手,可就是没有格局的体现。 一双小肉拳,打遍哥莫拉未成年无敌手。 用事实证明,她,丁黟,不是好欺负的。 除了风头,当然是去展示展示,顺便和小伙伴们联络感情,让他们活在她丁黟的阴影下,等莫花出门,继续活在莫花的阴影下。 谁叫他们当初蛐蛐她来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丁黟报酬,从早到晚。 “没有!”莫王摇头否认,自家孩子,傻的也是可爱的。 莫王慈爱望着小小而胖嘟嘟的丁黟,孩子好像瘦了点。 再补补。 莫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孩子迟来的传承重要,毕竟笑话已经闹得差不多了。 还是女儿的快乐童年重要。 不过,莫王不仅是一位父亲,亦是杀伐果决的哥莫拉首领,没用多长时间,他便做了决定,给丁黟肯定答复。 “去闭关吧,爸爸相信你。” 丁黟:“……”父爱如山,压得想哭。 高高兴兴去小伙伴中间炫耀一番,揍得他们哭爹喊娘,丁黟宣布自己闭关的事情。 惹来小伙伴热泪婆娑,恋恋不舍,由衷为她高兴。 那眼底的热泪的,挥舞的双手,都是对她的留恋。 唯有莫方那崽子,拉着丁黟不放,眼底的难舍更加炽热。 小气巴巴从兜里掏出一块石头,二话不说,强硬塞到丁黟手中。 “给你,我等你。” 莫方红着脸跑开。 丁黟:“……” 好想扔,好难看的石头。 上下抛了抛 算了,还是等着莫花出关自己解释吧,莫名其妙。 有点瘆人。 第433章 三代归宗1 三代归宗,男方入赘到女方,双方经协商,男方随女姓,孩子随母姓,第三代改回男方原姓。“三代还宗”不等同“吃绝户”、“断香火”,孙辈不是全部改姓,而是平分或至少给女方留一支,如果只有独子则需要兼祧,需要双方协商同意。 丁黟睁开眼,头顶是破烂的修修补补的床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既洗得发白也泛着黑。 房间,古香古色中带着衰败的痕迹。 身上,穿着一身旧细棉布的里衣。 垂下的长发,满布银丝。 身体中的沉疴痼疾,证明年纪已经不小。 屋内没其他人,屋外也没人。 丁黟重新躺下来,接收剧情。 以为年纪不小,没想到如此不小。 钱永芬,七十一岁,已经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高龄老人,章阳府宁治县钱中酒铺当家人,而是上一代钱中酒铺主人的独女。 五十二年前,招赘宁治县简家村穷苦读书人简长丰为婿,当初明文约定好三代归宗,如若三代为独子,则往下顺延。 钱家这边,必须有一房继承人。 白纸黑字写好的契约,在简长丰去后,钱永芬也老了,却偷听到一个惊天消息,当场气倒,没多久,便去世。 钱家在宁治县不仅有一个酒铺,还有两百亩良田。 当初看中简长丰,也是因为他没有根基,已无亲长,和族人的关系一般。 读书也不行,着实没天赋,读了几十年,也不过一介童生。 有钱家压着,掀不起大浪。 这样的人,完全符合钱家独女招婿的标准。 不用太强,还能为钱家传宗接代。 钱家也不是那不讲规矩的人家,商定三代之后,有多余的男丁,分一支继承简家的姓氏。 事情坏就坏在这里。 钱家第三代,也就是钱永芬的孙辈,有五个,两男三女。 三个孙女,并未改姓,全部姓钱。 两个男丁,在他们加冠之后,长孙钱承福,承继钱家。 次孙钱德元,改为简德元,正式归宗。 钱永芬是高寿之人,年纪大了,精力有所不及,从六十岁之后,逐渐将钱家的产业,交到钱承福手中,七十大寿刚过,她彻底放手,开始老封君生活。 以钱永芬的身体,如无意外,还能活个十年,到那时,她还真就是宁治县远近闻名的长寿老人,于钱家而言,以此为噱头,宣传钱家酒铺,不失为上层的宣传手段。 而这一切,在钱永芬想要一个人逛一逛,不小心听到儿子孙子的对话,怒极交加,晕倒在地。 醒来之后,质问儿孙,却着了儿孙毒计,一命呜呼,偌大的家业,全部改姓简。 钱家经营几代人的钱中酒铺,也变成简家酒铺。 前日,钱永芬挥退下人,想着就在自己家,随便走走,这一走,便走到钱家的小花园。 钱家的宅子,是四进的老宅,亦是经过几代人的变迁。 钱家牢记藏富的道理,家中生活俭朴,并未见奢靡。 走到小花园,夏日日头正烈,感觉头有点晕,想着去花园的凉亭中休息一下。 年纪大了,即使身体没病,也会因为身体机能下降,出现各种问题。 还没走到凉亭,便听到里面传来几道男声,听声音,正是钱永芬干啥啥不成,吃喝第一名,四十八岁的好大儿钱修文。 另外两个,一个是已而立之年,完全掌握钱家生意的钱承福。 一个是二十七岁,已归宗的简德元。 钱修文说:“老大,你已经掌握了钱家的生意,是时候将你爷爷定下的计划提上日程。” 简德元跟着道:“没错,大哥,我们本该姓简,是奶奶当初强取豪夺,逼迫爷爷入赘,害得我们不得不姓钱。” 钱承福沉思,听着父亲和弟弟你一言我一语,眉眼之间有几分不耐烦,却还是肯定道:“没错,我们本该姓简,钱家偌大的家业,都是简家的东西。现在的问题,便是奶奶还活着,那老不死的,身体康健,看样子还有的活。” 简德元眼珠子一转,低声比划道:“大哥,我们可以……” 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眼神凶狠,眼底冒着红光,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亲奶奶,是杀人全家的仇人。 钱承福小幅度点头,认可简德元的手段。 他拍了拍简德元的肩膀,恨声道:“此事便交给你。” 钱永芬站在视线死角,全身发冷。 听着凉亭内三个男人,义愤填膺,如何整治她,如何正大光明将钱家的东西变成简家的东西,目前转移多少,掌握多少,还有钱永芬的私房如何处置。 等她死后,如何继承一切,光明正大变更姓氏,替爷爷报仇雪恨。 钱永芬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但这一切发生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才察觉,是她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钱家列祖列宗。 没想到当初识人不清,多年来眼盲心瞎,养了几个白眼狼。 气急攻心,钱永芬遍体生寒,抖如糠筛,想要上前去拆穿他们,这一动,便晕倒在地,惊动低声讨论的三个男人。 等他们跑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钱永芬,知晓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钱永芬抬回房间,不仅没给钱永芬请大夫,还给她喂了使人昏睡的毒药,打算直接耗死钱永芬,让外人看不出端倪。 他们再伪造钱永芬手书,言明她对不起丈夫简长丰,自愿让儿子孙子重孙全部改姓,并赠送钱家所有财产。 又以没照顾好老夫人的理由,重罚钱永芬心腹,发卖不少人。 人员一进一出,自然没人知晓钱永芬死因。 他们确实成功了,钱永芬死了,死在她七十一岁,儿子孙子大操大办,哭得死去活来,喜提宁治县孝子贤孙的美名。 钱永芬的死,并没有在宁治县引起多大波澜。 钱家是在钱永芬祖父那一代来到宁治县,靠着上头的关系,得到宁治县酒业制造经营权。 这么多年,也没见再次联系。 钱家人丁稀疏,被人吃绝户,也只是被外人嘘嘘几句。 第434章 三代还宗2 看到这,丁黟认为后面应该还有瓜,继续深挖剧情。 钱永芬死后没多久,钱承福和简德元因为财产问题产生纠纷,酒铺也经营不下去。 有些知晓内幕的合作商,不耻两人行为,不敢和兄弟俩深入合作。 他们认可的是钱中酒铺的名声,简家酒铺是什么鬼。 像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给死去的长辈泼污水,不孝不悌,不仁不义。和他们合作,还需要防着他们什么时候使绊子。 钱家当初的做法,换做他们,都找不出一句不对的地方。 入赘是自愿的,已有一支归宗,当初钱家还已经昭告整个宁治县,但凡宁治县有点脸面的人家,都曾收到过简德元加冠时的请柬,见证钱家的大气明理。 现在说什么都是被迫。 呵呵,谁信。 既当婊子也立牌坊。 完全在别人道德底线下面蹦跶。 北冥国的商人,自认自己道德底线已经够底下,没想会被简家父子刷新底线。 钱家还不属于商人,他们可是地主,是士绅阶层。 钱永芬以一介女子之身,将钱家发扬光大,明面上他们贬低,暗地里,那也是夸赞有加的存在。 酒铺酒铺经营不下去,不耻其行径的掌柜长工纷纷离开,简德元被人引诱走进赌场,输光家业。 丁黟:有点爽死怎么回事。 摇摇头,自己的仇,自己亲自报才是真的爽,依靠别人作死,有种仇报了却无能为力疲软之感。 不好。 他们的报应就是她。 等什么天谴,后天都等不了。 看窗外日斜的程度,现在已近黄昏。 丁黟躺在床上,养精蓄锐。 今晚,夜黑风高,正是干“好事”的时候。 这具身体的毒素,在丁黟看来,完全是小意思,动动手指的事情,但她没解,甚至还加了两种,既形成诡异的平衡,又能让大夫轻易验出来。 三个人,当然要三种药。 否则,怎么能看出他们狼子野心。 和,那不和的真相。 背地里各有算计。 来呗,大家一起算计。 从丁黟醒来,到夜已深沉,房间里一个来的活人都没有。 丁黟讽刺的笑了笑,吃饱喝足,开始行动。 撒药,所有人睡吧睡吧,以后大概就没那么好的睡眠。 第一站,钱家库房,所有东西全部收走。 第二站,钱家其他主子的私库,所有东西,全部收走。 一毛都不给那群白眼狼留,他们吃的用的穿的,全部都是钱家的,到头来,还有脸对外宣称钱家对不起他们。 简德元改姓简后,按理说,大婚之后,就需搬离钱家,另谋住处。 但钱永芬舍不得小孙子吃苦,简家连烂房都没有一间,地没有一分一亩,回去简家连西北风都喝不起。 钱永芬也就默认简德元继续生活在钱家,吃喝在钱家,连领的月钱都和之前没有差别。 就这,他们还是不甘心。 想方设法要泼污水在钱家头上,来证明他们的不得已。 不得已,当初就不要入赘。 不得已,就直接净身出户。 像这种既当婊子也立牌坊的事,说出去也不怕人贻笑大方。 第三站,钱家所有房契、地契,下人身契。 第四站,钱家店铺所有的货物,全都一扫而空。 丁黟现在只是一个柔弱无力的老太太,还遭受子孙迫害,哪有能力指挥人搬走货物。 都是那三父子搞的鬼。 与她无关。 当然也要他们来赔。 她就是个老太太,走一路喘三喘,一把年纪还被不孝子孙下毒迫害。 唉,她才是苦主。 干嘛要和他们讲道理,上演母子情深,奶孙情深。 争论谁对谁错。 证据都是现成的。 干脆,掀桌子吧。 做完这一切,丁黟随便找了个地方睡觉。 眼见天亮了,日头高升,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丁黟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人前。 一身破旧里衣,沾满血污,花白的头发,痛苦的神情。 跌跌撞撞,一边走,一边吐血。 作为宁治县的名人,钱永芬不仅一手将钱家发扬壮大,还喜欢做善事,宁治县的人,至少一半认识她。 “这是谁家老太太,这是遭难了?” 花白头发遮住的半边脸,在丁黟再一次摔倒之后,头发甩到一边,露出钱永芬那张名人脸。 “唉,怎么有点熟悉。”路过的壮实妇人扶了一把丁黟,正好看到她的脸,顿时皱着眉头沉思。 丁黟借助妇人力量站起身,演技炸裂,角度刚刚好,让所有围观的人看清她的模样。 “唉,这不是钱家老太太嘛!” “真的是钱老太太。” 陆续被人认出来,丁黟也不再隐瞒。 躬身作揖,又吐了一口血,“劳烦各位让个路,老身要去县衙门。” 去县衙门做什么? 丁黟神情痛苦,双眼哀戚,就是不说。 不说,大家就猜呗。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被勾起来的。 “钱老太太,你去衙门有何事,我们可以帮你跑一趟。”有那热心的立马站出来,表示可以代劳。 丁黟眼紧紧闭上,再次睁开,老泪纵横,眼底的痛苦快要溢出来。 “不劳烦壮士,都是……唉,都是家务事,老身还是去县衙说,就不耽误各位时间。” 家务事,三字咬牙切齿说出来,再迟钝的人也察觉里面的不对劲。 “真是家务事。”有爱热闹的公子哥挤进来,挤开别人,扶住丁黟胳膊,满脸满眼都是八卦的意味。 其他人都好不到哪去。 丁黟再次痛苦闭上双眼,没有说话。 不说话才是真的说了。 公子哥张林顿时扶起丁黟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吆喝:“让一让,大家让一让,有什么事情到衙门去说,有县令方大人做主。” 这一喊,声音还挺大,丁黟都想忍不住掏一下耳朵。 不仅围观的人群怔住,没有围观的人也八卦着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张林扶着丁黟,嘴里叭叭没停过,成功将丁黟因家务事要去县衙找县令大人做主的事情,传得大街小巷皆知。 丁黟人还没到县衙,县衙已经围满看热闹的老百姓。 第435章 三代还宗3 巨大的鸣冤鼓前,丁黟眼神坚定,一边吐血,一边拿起鼓槌,重重敲打在鸣冤鼓上。 一边高喊:“青天大老爷啊,老妇有冤。” 衙内坐着的县令方文渡端着茶杯喝茶,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些许准备看戏的神情。 北冥国建立三十余年,正是吏治清明的时候,宁治县还没有一例因家务事闹到公堂的先例。 丁黟在半路的时候,方文渡便知道消息,着实好奇,这老太太到底要干什么,钱家人为何不出现。 钱家人:睡觉呢,最近睡眠质量嘎嘎好,外面那么吵都没醒过来,发生啥事也不知道,直到别人上门“请”。 方文渡茶喝得好好的,猛的听到丁黟的高呼,惊得一口茶全喷到对面师爷头上。 “抱歉,老莫,看钱老太太年纪那么大,吼这一嗓子,倒没想到……唉,中气十足。” 方文渡连忙道歉,不忘找补。 师爷老莫是跟了方文渡许多年的老人,闻言,只是无奈翻个白眼。 心底蛐蛐:“八卦男,自己能被贬到宁治县,心里还没点数嘛。看热闹,就知道看人热闹,则呢么不八卦死你。” 心底嘛~嘛~皮,脸上却带上不解的神色。 “大人,传闻钱家,乐善好施,家庭和睦,怎么钱老太太,却说是家务事,她有什么冤屈?” 方文渡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么嘛,大概就是钱老太太强势一辈子,大概是晚年子孙不孝,这种事,我熟。” 师爷:“大人,家庭矛盾,一般只会在家庭内部解决,钱老太太何必,让钱家上下都丢脸,以庸书看在,这事不简单。” “简不简单,待会便知。” 作为一个资深八卦大龄男,方文渡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这种瓜,多得是。 小家小户都有争吵,大家大户又少得了。 只是有的人家善于隐藏,有的人家就大大咧咧公之于众,闹上公堂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这钱老太太,气性还真大,连鸣冤鼓都敲响。 方文渡整整衣冠,等下要上场,新鲜出炉的瓜,好激动。 “老莫,准备好,传唤钱家其他人。” 老莫下去做准备,方文渡迈着四方步,从影壁后绕出来。 各班人员已就位,丁黟瘫坐在堂下,眼神坚毅,坚毅中带着悲戚,时不时吐口血。 衙役怕她出问题,已经去找大夫。 惊堂木拍下,方文渡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官威十足。 “升堂!” “威武……”杀威棒敲击地面,带来的震撼使得外面看戏的百姓,脚步原地小碎步移动。 动了跟没动一样,眼神依旧炽烈,看向大堂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方文渡挑挑眉,他就说嘛,当县令有什么不好,每天吃不完的瓜。 这个世界,还是吃瓜人的世界。 比起京城的勾心斗角,还是下面更适合他。 虽然,京城的瓜更好吃。 但京城的瓜,是会死人的,特别是宗室的瓜,吃的时候香,吃完小命不保。 不划算。 “咳!”方文渡一本正经坐直身体,“钱氏,你口口声声说是家务事,却不说清缘由,如今到了公堂之上,还不速速招来。” 方文渡一开口,省略问名的程序。 丁黟强忍喉咙的铁锈味,这血啊,半真半假。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被人下毒,还不允许她多吐两口,也说不过去。 “老妇钱氏钱永芬,状告不孝子孙钱修永、钱承福、简德元,谋财害命,不仅下毒,毒死老妇,还转移钱家家产,改姓为简。” 转移的家产,就让他们去查,查到死都查不到在哪。 丁黟体内的毒,被关押的钱家忠仆,还有钱家的账本…… 如此多的证据,无一不是在证明,丁黟说的都是对的。 到时候,丁黟只要一口咬定,已经转移的财产,都是那父子三人的问题。 还有签好合约之后,父子三人不能按期交货,关她一个老太太何事,她也是受害者。 这种事,按照这个时代的设定,那真的得是老太太关起门来,咬碎牙,苦果自己吞。 丁黟则是展示了,何为掀桌子的能力。 招婿简长丰,本就是为了钱家传宗接代。 咋滴,你简长丰不乐意,儿子孙子还拥护你。 那么,干脆都别玩了。 还不如是收养孤儿。 丁黟心底已经有计划,钱永芬的身体确实拖不了多久,不过有她在,拖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有这个时间,她也能挑出一名品德优秀的孤儿,完成钱家传宗接代的任务。 至于那父子三,不是想去简家嘛,那便回去,声名狼藉,负债累累的回去。 丁黟又吐了一口血,有气无力说起钱永芬听到父子三人的合谋,还有他们给她下的毒,此外,钱家的忠仆都已经被父子三人关押起来,只等她一死,立马发卖。 钱家铺子空空如也,父子三人已经利用各种手段,转移了财产。 丁黟笃定,县令让人去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毕竟一个已经放权的老太太,铺子里都是父子三人的心腹,她的作用不过是在钱宅,还真伸不到外面去,又怎能转移货物。 父子三不仅有嫌疑,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只要一查便能查出来。 算算时间,那些人应该都醒来了。 醒来便醒来,压根不会发现她没在钱宅。 都准备晾她几日,好收尸呢。 “大人容禀,当年,钱家唯有老妇一人,老妇父亲便做主,选择简家简长丰入赘钱家,当年,两家有协议,第三代子孙,如有有两名以上的男丁,会选择一人回归简家,如若没有,那就在第四代里面选。” 说着说着,丁黟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气息萎靡,“这些年来,老妇不忘父亲的教诲,钱家亦未曾强迫简长丰入赘,一切皆是其自愿。” 到这里,丁黟神情染上浓厚的悲戚之色。 “老妇遵从约定,于第三代男丁中,选择次孙,回归简家。没想到……” 呜呜呜…… 丁黟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恰好此时,衙役带着大夫赶到。 第436章 三代还宗4 “大人,悬安堂张大夫来了。” “快请进来。” 正好,丁黟再一次开始表演,口中暗红色血液喷射而出。 看着好不吓人。 方文渡吓了一大跳,赶紧吩咐大夫诊治。 有冤屈的报案者死在公堂上,即使他什么都没做,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大夫吓了一大跳,顾不得行礼,立马放下药箱,跪在丁黟身侧,抓住丁黟手腕。 眉头夹死只苍蝇,大夫摇头。 换另一只手。 方文渡的心,在张大夫摇头-叹气-叹气-摇头中,不由得提起来。 唉呀妈呀,实在太揪心了。 不知是为了吃瓜吃得不痛快,还是担忧屁股之下的位置。 大堂外,百姓窃窃私语。 “钱老太太的模样,怕不就是真的。” “天哪,要是真的,钱修永父子三人,得多狼心狗肺,要是我家有个像钱老太太这样明事理的长辈,不得供起来。”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钱老太太都七十多岁了,还有几年好活,为何要下毒呢?” “没听钱老太太说,是她听到禽兽不如的父子三合谋,被发现了嘛。他们估计在想,老太太年纪大了,一只脚踏入棺材板,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一副毒药下去,一了白了。唉,财帛动人心,在某些畜生眼中,亲情算什么,哪有钱财重要,母子反目,奶孙反目,又不是没有。” 围观中,一位抱着手书生模样打扮的年轻人,煞有其事分析。 其他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转向他。 “兄台如此清楚,是参与过还是遇见过?” 一位猎户打扮的壮汉板着脸,嗡里嗡气问道。 书生吓了一大跳,急忙解释:“什么参与过?推理,推理知道吗?吾乃读书人,读书人的事,跟你说了也说不清。” “推理,俺不懂,但谁要是敢这么对付俺娘,俺活剥了他。” 猎户眼神凶狠,沙包大的拳头在书生面前晃动,仿佛真的经历过一般。 嗜血的气势一下子放开,在他周围,出现中空地带。 书生环抱的双手,改为抱上肩膀,瑟瑟发抖。 “你别乱来,这是公堂。” 方文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还对猎户有点印象,和今天的案件,有几分类似之处。 不同的是,猎户是父杀母,今天这个就复杂,不仅杀,还是毒杀,还是联合作案。 “肃静!”一拍惊堂木,方文渡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你乃悬安堂最好的大夫,怎么,诊断不出来吗?” 张大夫拱手回道:“大人,非乃草民诊断不出来,而是钱老太太体内,不止一种毒药,草民才疏学浅,分辨不出来是哪几种。” 一语双关,既证明了丁黟所言非虚,又完美将问题甩回去。 “不止一种?” 堂外炸开了锅。 “天哪,真的下毒了!” 方文渡皱着眉头,唤过县衙赵捕头。 “带人去钱家,抓捕钱修永父子三人,此外,记得搜查。” 搜查,丁黟耳朵微微一动,搜查好啊,她可是都放好了。 一定要好好搜查。 有惊喜。 惊喜来得极快。 方文渡心善,让人搬了张椅子给丁黟。 当丁黟病歪歪靠在椅背上, 接受两个大夫的诊脉,半晌,两人才最终确定,丁黟体内有三毒,三种毒破坏了她的身体机能,导致她大口吐血。 幸运的是,恰好又是这三种毒,彼此牵制,保住她一条小命。 赵安捕头押着钱修永、钱承福和简德元三人走进公堂,并上交从三人房中搜到的毒药各一包。 方文渡示意,“两位,检查一下,是否是此三种毒。” 悬安堂的张大夫率先接过。 细嗅,观其颜色,仔细辨别,结合把脉。 脸上不可抑制出现一抹愠怒。 另一位济世堂出来的王大夫也不甘落后。 两人对视一眼,隐晦点点头。 “大人,经草民和王大夫辨别,钱老太太所中之毒,便是此三种。”张大夫站出来说话,王大夫附和。 哗啦啦! 堂外哗然。 “什么,一样!真的是他们下的毒?” “知人知面不知心,狼心狗肺的玩意,是如何做出给亲娘亲祖母下药的事?” “畜生啊,钱老太太这把年纪,下一种毒药便可,何必下三种。” 说的人痛心疾首。 其他人:……这是神恶魔虎狼之词,下一种就可以?一种都不该下。 钱老太太是什么苛责人的长辈吗? 不是。 钱家乐善好施,钱老太太慈眉善目,不过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让钱承福接手钱家产业,自个安享晚年。 该说不说,七十多岁了,还有几年好活? 有这么一个长辈不好?现在好了,长辈直接告到公堂之上。 这个时代,忤逆不孝可是大罪,轻则三十大板,重则发配。 在这个名声大过天的时代,多少家庭,闹归闹,却绝不会闹到外面去,让人看笑话,坏了名声,对子孙后代不利。 父子三人不是想既当婊子也立牌坊嘛,丁黟就想将他们全部压下去,让他们活着,生不如死。 现在是不孝,接着是除族,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哪个地方会接纳他们。 闻得此言,钱修永和简德元一脸震惊,唯有钱承福,闪过几许慌乱。 丁黟确定了,下毒的便是这王八犊子。 她就想不通了,是其他人还好说,钱承福图什么。 怕钱永芬一死,他要挑起钱家的重担,当家做主,害怕钱家万千家业压身,直不起腰? 图去简家家伏小做低,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简家村那地方,北冥国建立前,穷得一塌糊涂。 北冥国建立后,这么多年,要不是新朝各项政策的实施,还有简长丰这么多年背地里的扶持,蚂蚁搬家一样,给予他们帮助,那些大小伙子,连媳妇都娶不上。 如若是乱世,丁黟还能安慰自己说是钱承福想要收买人心,招兵买马。 现在? 完全想不通。 只要钱永芬一死,他便是既定的钱家下一任家主,坐拥钱家所有财产,不香吗? 而他回归钱家,不仅不能自己当家做主,还要屈居人下,和简德元分割财产。 闹呢! 第437章 三代还宗5 钱永芬要是没死,估计也会被气死。 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便是这种货色。 她为什么越过钱修永,将家主之位传位孙子,不就是怕钱修永脑子不清楚,偏袒幼子,让他难做。 没想到,一腔心血,全喂了狗,养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上头的方文渡,同样看出三人之间的猫腻。 “嘭!” 一拍惊堂木,方文渡厉喝:“钱修永、钱承福、简德元,尔等三人,还不速速招来。” 胆小的简德元膝盖一软,率先跪下去,高声喊冤:“大人明鉴,我没有给祖母下毒。” 钱修永后知后觉,噗通跪地,磕头如捣蒜,跟着喊冤:“大人,冤枉啊,我没有,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方文渡问道,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 随着他视线的移动,给跪着的几人莫大的压力。 丁黟躺在椅子上装死。 舞台都搭好了,她这个柔弱的老太太,该将舞台让给其他人。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三人,她就是个身心皆受到伤害的受害者。 “噗——”又吐出一口血。 丁黟睁开眼睛,俯视三人,满眼都是失望。 “钱修永,你是我儿子,我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不等钱修永回答,丁黟转向简德元。 “简德元,让你回归简家,我可有说到做到?” 同样不需要简德元回答。 最后,目光转到钱承福身上,丁黟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双眼,一滴浑浊的泪从眼角流出。 此时无声胜有声。 钱承福低着头,额头汗珠滚落,面无血色,抖如糠筛。 丁黟心中鄙夷:志大才疏,现在才想到害怕,早干嘛去了。不就是算到钱永芬不会和他计较,也不能和他计较。 “大人,老妇身边伺候的人,自从老妇倒下之后,便不见踪迹,还请帮忙大人寻一寻。三人所做的孽,他们也是人证。” 丁黟哀痛跪下,在膝盖触地瞬间,踉跄歪倒,改为瘫坐。 “老妇今年七十有一,本就是半只脚入棺的人,惊闻噩耗,不甚心痛,一想到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在背后如此编排老妇,老妇愧对钱家列祖列宗,还请大人还钱家清白,从严处置,让那岂子小人丧心病狂的行为,暴晒于北冥国烈日之下。” “大人之功德,如骄阳般耀眼。大人的威严,必将使犯奸作科者心惶惶然,不敢再犯。” 丁黟一顶高帽,再加一顶高帽的套在方文渡头上,目的只是告诉他。 这三人她都不在乎了,按律法来。 钱永芬是一手壮大钱家的人,生生将钱家推到宁治县大家族的行列,怎能没有手腕。 听到丁黟如此说,方文渡隐晦颔首,很好,不用留情。 说完这些话,丁黟又双叒叕吐血,头一歪,晕了过去。 真不容易,为了引起民愤,为了方文渡不轻判,她牺牲太大了。 得补补。 方文渡招手,让人抬丁黟下去治疗。 虎目对上堂下三双惊恐淬毒的眼睛,心中低叹:“不怪老太太要求重判,都是白眼狼啊——” “钱修永,你伙同二子,如何给钱老太太下毒,还不如实招来。” 惊堂木拍得噼啪响,直拍进三人心中。 方文渡是懂得如何拿捏气势,烘托气氛的。 赵安捕头一直没闲着,去找来大夫,一个还不顶用,再去另外一家再拉一个来,毕竟是涉及伦理道德律法等方面的案件。 还没歇下,又带人前往钱家,抓捕钱家父子三人。 接着是找人证,根据丁黟提供,和钱修永等人遭不住刑罚,提供的地方,救出钱家所谓的忠仆,一位六十高龄的老管家,两个嬷嬷,一名小厮,两名大丫鬟。 这些人,是伺候钱永芬的人。 接着路遇钱家店铺掌柜报案,说及货物失窃一事。 掌柜一大早打开铺子,按例巡视后方仓库。 打开仓库,傻眼了。 昨天还满满当当的仓库,今天竟空空如也,问留守的小二,小二说,一只苍蝇都没进去。 一只苍蝇都没进去,那些东西是鬼搬走的? 小二眼神清明,体格健壮,一口咬定他守了一晚,小睡一会,定没人进去。 掌柜出门准备去主家亲自禀告,刚出门,便听说钱家老太太状告钱家父子的事情。 掌柜退回去,想了想,果断拿起账本,去衙门报案。 说起来,掌柜也是铺子里的老人,钱永芬管事的时候,御下虽严,耐不住待遇好啊。 只要不犯科做奸,该有的体面,该有的赏银从来不会拖欠,还惠及家人。 轮到钱承福上位,抠抠搜搜,一点赏赐藏着掖着捂着,拖不下去了,才万般不舍赏下来。 还喜欢从铺子里偷偷拿东西,不记账。 好歹是东家,做得跟个小偷似的。 幸好,他都有记账,在另外一本账本中。 掌柜不是想涉足钱家的官司中,他只是掌柜,又不是钱家的下人,随时可抽身离开。 可是,那么多的货物,可不能赖他头上。 赔不起。 去往县衙途中,掌柜遇到钱家其他铺子的掌柜,一问才得知,大家都是因为铺子丢货,去报案的。 同盟啊。 这下,连伤脑子的理由都不用想,直接如实说便是。 货物丢失,还是在这种敏感的时间爆出来,牵连到他们的可能性无限为零。 不过,事情了后,他们也将面临失业。 几人也没失落,年纪大了,便想安享晚年,无奈几个铺子都是他们做熟了的,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钱家老太太还在,他们也是舍不得。 借此机会,刚好可以脱身。 路上,他们也在交换意见,钱家父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来老太太破釜沉舟,亲上公堂,直接将其一网打尽。 理智告诉他们不要打听,耳朵却在人逐渐抵达县衙的时候,听清事实真相。 “听说了吗?钱修永父子三人,给自家亲娘亲祖母下毒,这会正在公堂上受刑呢。” “你这消息早落后了,钱修永父子不仅是下毒,还想独吞钱家的财产,改姓简,这谁能忍?” 第438章 三代还宗6 “简家?简家是何大家族?” “简家啊——”有知情者拖长尾音,一脸高深莫测,“宁治县以西五十公里的简家村知道嘛,就是那个简家村,号称宁治县治下,十大贫穷村之一。还得是当今圣上仁慈,否则他们连饭都吃不起。” “哦,原来是那个简家村。唉,不对啊,钱家已经送一个孩子继承简家,听大哥这口气,怎么说是父子三人合谋,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有钱人脑子,谁知道呢,或许是人家吃惯大鱼大肉,想要体会野菜的味道。钱老太太状告他们,欺宗灭祖,给亲人下毒,搬空钱家,想要集体还宗。” “这……这不是要拿钱家的东西去贴补简家嘛,唉!脑子是个好东西,怕的是子孙没有。” 行人纷纷叹气。 世人是推崇还宗的,如果钱永芬没有事先让简德元还宗,今天这些人会站在哪一边还不好说。 但是,钱永芬完全按照规矩,白纸黑字的协议,大张旗鼓的宣告方式,一板一眼的走完全程。 现在,钱修永父子三人得到的支持便屈指可数。 这中间,还夹杂着他们下毒毒害长辈的丑闻,支持他们的人更少。 世人讲究家丑不可外扬,在丁黟看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是既得利益者丑陋的嘴脸。 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昭告天下,踩着既得利益者上位,毫无负担可言。 …… 几位掌柜越听越心惊,恨不得立马赶到县衙。 钱修永父子连长辈都敢暗害,对付他们这种小虾米,不是随便的事。今天要是不去,那些货物就真的说不清,结果会不会推到他们身上,让他们赔? 一想到这,掌柜们集体打着寒颤,顾不上细听,顾不得交流意见,只用眼神传递。 大家果断点头,加快步伐。 刚走到县衙门口,碰上出来的赵安捕头。 赵安逸看到他们,顿时乐了。 “李掌柜、冯掌柜,还有刘掌柜,来得正好,大人让我去请三问位。” 三位掌柜心中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民不与官斗,他们可什么都没做,进了县衙会不会受到牵连?会不会被推出去背锅? 会不会? 还没见到父子三人的惨状,腿先软了。 “怎么,三位掌柜?”赵安不解,语气有几分不耐烦。他这一天,到处奔波,水都没喝一口,来人还给他磨磨蹭蹭。 尽耽误事。 之前那些好感,也没了。 冯掌柜年纪稍微大点,见识也多,咬咬牙,送上一个荷包,一脸谄媚。 “赵捕头勿怪,实乃小人乍然进一次衙门,胆小。” 赵安掂了掂荷包,嘴角扯出一抹笑,看在荷包的份上,给他们透露一点有用的消息,实则这消息,走进去便知道。 “好啦,别整那虚的,方大人是个好官,让你们来,是想问问,钱老太太状告钱修永父子三人意图搬空钱家的事,问你们铺子上有无异动,照实说便可。” 三位掌柜心落回来。 抬脚走进县衙。 公堂上,见到受刑后奄奄一息的父子三人,再看两端手持杀威棒的衙役,顿时跪倒在地,高声喊冤。 “青天大老爷做主,草民冤呐……草民本是钱家粮铺\/钱中酒铺\/钱家杂货铺的掌柜,兢兢业业,不敢贪墨分毫。没曾想,钱修永、钱承福、简德元等人,动辄去到店铺,带走大量货物,还不上草民记到账簿上。如今,更是不经草民等人在场同意,一次性拉走所有的货物,意图嫁祸草民。” “草民等人做了一辈子掌柜,万无贪东家货物的事情,求大人做主,还草民清白。” 说完,三位掌柜以头触地,花白的头发,与公堂上方“明镜高悬”,交相辉映。 宁治县不是没有案子,比这凶残的案子,在方文渡当官生涯中,不是没见识过。 但这种脉络清晰的毒杀案件,他倒是第一次见。 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案子朝既定的方向进行。 可惜,别人用的阳谋。 方文渡怜悯看了堂下三人,爱莫能助。 不作不死。 或者说,那位钱老太太背后,有高人在策划。 方文渡在乎吗? 他不在乎。 因为案子实在太清晰,钱家父子三人也已经承认,有没有三位掌柜的证词都已经不重要。 有更好,传到上司手中的公文也好看些。 对父子三人的评价,方文渡只有一句:既蠢也毒。 钱老太太那么大年纪,还有几年好活,即使他们想,再拖几年就好,做足孝子贤孙模样,带着家财,远走他方,谁又会知道? 比起手段,钱家老太太甩他们几条街,大张旗鼓公布还宗人选,确定下一任家主,避免兄弟阋墙的悲剧。 唯一没想到的事,家主继承人脑子不太好使,经过审理,发现这一切竟然都是钱承福主导。 方文渡从未这么无语过。 你说你图啥? 站在上帝视角的丁黟也没这么无语过,她也不知道钱承福到底图啥。 要说是简德元上蹿下跳,还说得清楚,偏偏积极的人是钱承福,钱家下一任家主。 她突然就理解钱永芬的父亲为何一定要写下契书,她为何一定要公开宣布此事,防的便是这种小人。 说是入赘委屈,你倒是有本事不要入赘。 说三代还宗,却想给人家连锅一起端走。 既当又立。 这起案件,最终判处钱承福秋后处斩,钱修永、简德元鞭笞五十,脸上刺字,流放三千里为结果。 之所以判这么重,是因为北冥国才建立三十余年,经过多年战乱,各地皆有赘婿反噬情况发生。 其他人家为了面子没闹出来,丁黟给闹出来了。正好,上头想要杀鸡儆猴。方文渡便送上那么完美的理由,年末考核时,得到一个甲上评论,隔年高升。 想想那种年头,能招婿的都是什么人家。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慧不及家人。 钱承福死后,妻儿也跟着钱修永和简德元流放。 钱修永妻子已逝。倒是免了这一招,简德元的妻子孩子亦哭哭啼啼跟着上路。 丁黟丝毫没有心疼,享受了钱承福的福利,就要承担他所做的恶。 不要提什么血脉至亲,他们没亲,何苦逼着她一个老太太亲。 第439章 三代还宗7 不知是不是方文渡看穿丁黟的手段,直接替她做主,一个儿孙都没给她留。 丁黟也没有选择去求情。 走吧走吧,都走吧。 这种儿孙,实在要不起。 出发那天,两位嬷嬷搀扶着丁黟,去看热闹。 成功接到几位不足十岁的小崽子淬毒的眼神。 她就说嘛,都不能留。 钱承福的妻子张清,长相妖娆,在钱家十几年,未曾损耗她一丝美,是钱承福当初死活要娶的人。 嫁进钱家后,张清知晓钱永芬曾阻止钱承福娶她,脸臭的,有棱有角。 又在钱承福上位后,最喜欢做的是在钱永芬面前找存在感,优越感十足,说话夹枪带棒。 钱永芬脾气好,换成任何一个婆祖母,张清立规矩都得立哭。 张清看到丁黟,眼睛亮了。她的美,不过在牢里待几天,肉眼可见的衰老。 “祖母,救我,我不要去边关,祖母,都是钱承福做的,与我无关啊,祖母……” 丁黟:所以呢,也和她无关,又不是她让他犯贱。 张清当初有多嚣张,现在便有多卑微,迟迟在丁黟这里得不到回应。差役来拉人之后,她开始恶毒咒骂。 “钱永芬,你好恶毒,我咒你,无儿孙送终。哈哈,钱永芬,你本来就没有儿孙送终了。哈哈……” 张清眼神癫狂,形如恶鬼。 简德元的妻子,门第低,是简长丰为其定下,是简长丰母家表弟侄孙女吴芳,此时懦弱的躲在简德元身后,别看其瘦瘦小小的样子,钱永芬亲眼看到过她活生生打死一名小妾。 有这力气,打男人啊。 去打男人,丁黟还敬她是一条好汉。 丁黟不理会张清狗吠,吴芳认为自家机会来了,趁人不备,扑到丁黟面前,扯着丁黟裙角,痛哭流涕。 “祖母,都是钱承福的错,是他和张清联合起来害你,同我和夫君无关。祖母,和我们无关,夫君,你快说话啊,是钱承福逼你做的。” 吴芳扭过头,催促神情躲闪的简德元。 简德元孺慕望向丁黟,只接受到一片冰冷。 丁黟眸子中,无悲无喜,仿佛在看一群陌生人。 她今天来这里,本就是来看热闹,天知道,她要想多少伤心事,才压的下上翘的嘴角。 钱永芬在这里,都不一定想承认这一群不孝子孙。 一旦承认,不定什么时候便背斥人。 她这个局面人,更加不愿意。 格局打开,有多少人家的传宗接代,与血缘无关,与姓氏有关,只要她能将钱家的姓氏传下去,这群数典忘祖,欺宗灭祖的不孝子孙,谁爱要谁拿去。 她一个都不要了。 听到吴芳编排丈夫,张清第一个不乐意,扑上来撕打吴芳。 “小~贱~人,他是你大伯哥,怎么,看我们失事,以为你能逃得掉。” 吴芳冷不防被张清抓住头发,脸上甩了几巴掌,顿时肿起来,放声尖叫。 “夫君,救命,救救我,大嫂疯了。” 简德元却直往后退,嘴皮蠕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趁着两个女人撕打功夫,丁黟越过他们,得到差役允许,走到钱修永板车前。 钱修永年纪大了,鞭笞五十下,简德元还承受得住,钱修永直接趴下。 丁黟俯视钱修永,说起一段往事。 “小时候,你身体瘦弱,眼看便养不活,那时,来了一个游方道士,说你命中带煞,要想破煞,便与父母共享寿命。共享寿命的方法,便是父母与孩子之间,于姓氏之外,在名字中,拥有一个相同的字。” “你父亲不愿意,那时我抱着你,小小的一团,毅然决然替你改名。自改名之后,你慢慢活下来,逐渐变得活泼。” “这些年,老身一直尽力保护好身体,我怕,我死了,会带走你。” 丁黟凄苦一笑,俯眺钱修永。 那么远,又那么近。 “昨日因,今日果。我一直反对你和你父亲太亲近,因为我知道他心术不正,自以为入赘钱家,是侮辱了他。” “可他不入赘钱家,早就在当年的战乱中,便尸骨无存。” “是我钱家护着他,他又借我钱家之手谱,护着他的亲人,没想到……” 一声长叹,丁黟眼角留下一滴泪,转身便走。 “今日,你我母子情分已尽,好自为之。” 、“娘——我错了。”身后,传来钱修永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没下毒。” 没下毒,丁黟知道,不过,他想要钱永芬死是真的。 论迹不论心,他的心他的行为,已经使得钱永芬死心。 养个儿子,不如养个叉烧。 丁黟令嬷嬷送上一个荷包,谢过差役留时间给她和儿子告别,登上马车,回到城内。 世人健忘,他们很快忘记父子三人的恶行,开始谣言丁黟的冷血,儿子孙子重孙,说不要便不要。 丁黟躺在钱宅,心里计划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些天,总有那莫名其妙的亲戚上门打秋风,言之灼灼可以给丁黟养老。目的嘛,大家都知道。 丁黟手一挥,直接买了一批下人,个个膀大腰圆,十几个。死契,言明她死他们也活不了。 十几个人将钱家守得滴水不漏,那些想要贪便宜的宵小,只能通过正规方式进门,前来拜访。 见不见,丁黟说了算。 钱永芬只有钱修永一个儿子,钱修永生有二子三女,到目前为止,十几天过去,还没见那三个孙女前来。 不来一个不来,没想到,一来来了三,都带着自家小辈前来。 丁黟冷笑。 这边是这个时代的弊端,人人都想吃绝户。 丁黟到客厅时,一群人之间,已经火花四射,眼看战火便起。 “咳!”丁黟轻咳一声,迈步踏入客厅,表情冷漠。 真想看望祖母,早该来了,那么点距离,走路都到了,何必在其他人流放两天之后,钱宅只有一个老太太的时候,明目张胆来戳心窝子。 “有事?” “祖母,”大孙女钱巧曼站起身,像往常一样撒娇,丁黟侧身躲过。 一股子算计的味道,当谁是死人。 第440章 三代还宗8 他们的眼神闪着光,闪亮闪亮,里面是对钱家金钱财富的渴望,虎视眈眈盯着丁黟,仿佛想透过她衰老的身体,取得她背后的宝藏。 丁黟:孝死她了。 如此明晃晃,赤~裸~裸,一点不加掩饰。 是看准她就是一个糟老太太,没有顾忌。 殊不知,有的人被逼到绝境,会做出许多不经大脑思考的事情。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钱永芬以前很喜欢钱巧曼这个大孙女,乖巧,嘴甜,孝顺。 如今,亦露出她嘴里锋利的獠牙。 “祖母,巧曼不孝,不能在祖母身边伺候,让明哥儿在家里陪着您,可好?” 明哥儿,钱巧曼幼子,五六岁左右,长得虎头虎脑。 话本身没毛病,可是为何要在下毒一事尘埃落定,也野心勃勃上门。 丁黟也不惯着。 “他陪着我,是不是你们要陪着他,然后登堂入室?” 退一步海阔天空,还乳腺增生。 “没有,祖母,不是的。”钱巧曼连忙否认,滑跪到丁黟脚边,神情紧张,面色苍白。 一旁的钱代曼扭着腰肢上前,此人是庶女出身,生母是伶人,自小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祖母——”说话一波三折,婉转迤逦。 丁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眸底漆黑如深渊一般,委实有些吓人。 “有事说事,发嗲滚回去发。”丁黟脸色不悦,说出来的话冰冷至极。 什么玩意! 早来几天,她还能将自己当做钱永芬,勉勉强强接受他们一把。 现在…… 趁早,麻溜,圆滚滚的滚远点。 否则,别怪她无情。 这么多孩子中,钱永芬最多对钱修永有点愧疚。 那时,战乱不已,简长丰是个不管事的,整天只会拿着本书伤春悲秋。 那等性子,没有钱家,坟头草都没了,给人挖了种地。 钱永芬要照管钱家生意,还要打理钱家产业,还需要及时关注战乱的信息,做出最好的甄别。 还有一个嗷嗷待哺,需要父母关爱的孩子。 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疏忽了对孩子的管教。 导致钱修永胆小敏感,没有主见。 后来,北冥国建立,各地开始休养生息,钱修永的性子虽在钱永芬的努力下,纠正一些,却只是一些罢了。 再接着娶妻生子,钱家第三代,差不多是在蜜罐里长大。 如今看来,钱家第三代,什么都不缺,只缺了良心。 儿子是这样,女儿也是这样。 …… 钱代曼噎住,转头看了眼丈夫,后者微微摇头,钱代曼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来。 钱柔曼见前头两个姐姐都败下阵,正心底偷乐,觉得最终的胜利者非他莫属。 刚迈出半步,丁黟一个眼神扫过来,钱柔曼全身发冷,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下一刻,命丧当场。 果断的,钱柔曼如鹌鹑般做回去。 不敢出头。 老太太的威严,一点没被这次的众叛亲离所打扰,姜还是老的辣。 钱永芬的遭遇,丁黟瞬间感同身受,又见他们眼底野心也不知道收一收的讨好,带着目的的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吵得丁黟脑仁嗡嗡作响。 “行了,你们这般吵吵嚷嚷,是来看望老婆子的,还是来看笑话的,亦或是,觉得钱家没有做主的人,上门吃绝户?” 丁黟的话毫不客气,将几人的脸皮直接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这话一说完,感觉心情都舒畅了。 “祖母,我们……没有,我们就是回来看看你,怕你孤单。”钱巧曼身为大姐,和祖母钱永芬待的时间最长,这会还准备找补,从丁黟身上撕下一块肉。 不能继承钱家的产业,得到一部分也不错。 反正,钱家又没人了,老太太再不要自己这帮孙女,还有什么亲人。 钱巧曼想的很好,只是丁黟没按她的逻辑行动。 “看看我?”丁黟嘲讽,塌着的眼皮掀起来,眼神锐利,“看我老婆子什么时候死。还是不要来了,我怕见到你们,老婆子睡不安稳,少活几年。老婆子年纪大了,就不送你们,以后也不要来了,老婆子我啊,只想过几年安生的日子。” 话落,丁黟端茶送客,从茶杯边缘,看到一行人铁青的脸。 “那,祖母保重。等祖母身体好一点,孙女再上门探望。” 还是不甘心呐。 钱嬷嬷是跟了钱永芬几十年的老人,对着一行人的背影狠狠啐几口,尤不解气。 “老太太,这些人,着实不要脸,您还理会他们干嘛?” 丁黟:“总得给人希望,才能碾碎他们希望。钱嬷嬷。吩咐下去,钱宅关门谢客。” “是,老太太。”钱嬷嬷屈膝退去,门外传来她低声吩咐“小心伺候”的声音。 别人眼中的孤家寡人。 丁黟眼中却是不破不立。 身体中的腐肉,要想好得快,最好直接剜掉。 虽留下丑陋疤痕,比起丢掉命,却是上上策之选。 明面上,钱家闭门谢客。 暗地里,正在打算离开宁治县。 钱家这一支,原本是有宗族的。 只是他们这一支,在战乱年间,为了保护一位大人物的亲人,本人丁不旺的家族,青壮皆亡,唯有一老一少活着,那便是钱父和钱永芬。 战乱,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皆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那位大人物死了,死在黎明前夕。 北冥国建立后,钱家从那位大人物隔房后代中,拿到宁治县酒业酿造销售权。 从此之后,也不能以其恩人自居。 当初两家签有协议,只要钱家在一天,那家在一天,宁治县酒业的酿造销售,只能是钱家。 可笑钱承福等人,自以为拿捏住钱家的把柄,他们也不想想,凭什么钱家孤儿寡母,可以独享这么一大块蛋糕,无人敢觊觎。 “钱嬷嬷,收拾一下,老身去趟北境。” 理清钱家脉络,丁黟便找到传承钱家的方法。 “北境?”钱嬷嬷迟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相较于南边的祥和,北境依旧处在战乱中。 换句话说,北境的战争,已经持续无数年之久。 第441章 三代还宗9 前朝与鲜人的僵持,持续到今朝,鲜人每年都会南下,掠夺一番,再扬长而去。 那里,家家户户挂白绫,是常有的事情。 这也就造成北境孤儿繁多。 去一趟,总会找到需要的人。 “没错,去北境!”丁黟肯定道,“钱嬷嬷,你若不想去,可以守在家里,替我看管好钱家,放心,我会和方大人打招呼,出事,他会替你做主。” 五十多岁的忠心老嬷嬷,还去走这一遭,丁黟于心不忍。 方文渡此人,身份够高,人够圆滑,丁黟有把握“说服”他。 去北境,一来一回,半年足矣。 钱永芬这具身体,底子好,丁黟完全可以争取活久一点。 到时候,她可就是远近闻名的长寿老人。 当天,丁黟便以感谢县令大人的名号,令老管家送了一份礼给方文渡。 第二天,方文渡上门拜访,一老一中相谈甚欢。 又过了一天,丁黟吩咐钱嬷嬷收拾行李。 这一次去北境,带着钱嬷嬷,一位管事,几个健壮仆妇,还带着两个年轻的丫鬟,十来位精明小厮,此外,还联系上到章阳郡的镖局,到时候和他们一起走。 留下六十多岁的老管家并其他人守家。 眼看东西收得差不多了,等两天便可出发。 这天,钱柔曼和其丈夫阳庭啸,扭扭捏捏一脸为难前来见丁黟。 丁黟暗中翻了翻白眼,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晚上容易失眠,白天又想睡觉。 “说吧,什么事?老身不是说过,不要随便来找老身,老身连你们父亲都不要,又岂会看得上你们这些外人。” 惹了她,全部送走,一群白眼狼,从根子上便坏了,没了不心疼。 有事就有事,帮不帮丁黟可没承诺。 钱柔曼柔柔弱弱的样子,掏出手绢擦拭眼角,再抬头,眼角湿红。 还是和往常一样,明明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偏偏整得跟谁欺负她似的。 丁黟还真就不想惯着她。 “哭哭哭,要哭滚回去哭,老身还没死,你嚎丧啊。” “呃~~~”钱柔曼顿时噎住。 她没哭,不过是点姜汁。 她不敢反驳,偏头看着阳庭啸。 阳庭啸神色不虞,眸底闪过淡淡的杀意。 “祖母,”阳庭啸俯身抱拳,看似姿态放得很低,实则高高在上。 “孙婿和柔曼今天来此,实在是……”阳庭啸看了一眼丁黟,想让她接话。 丁黟淡定坐着,还有心思喝茶,茶水入喉,慢慢咽下,先苦后甜。 等了一会,见丁黟没反应,阳庭啸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说。 “祖母,阳家铺子在章阳郡进了一批货,如今销路受阻,回款困难,能不能……”阳庭啸满脸通红,演得挺像回事。 “不能!”丁黟断然拒绝。 阳庭啸的脸由红转白,低着头,拳头紧握,眼底溢满怒意。 狠狠瞪了一眼钱柔曼,后者如受惊小白花一般,跟着低头,抽抽噎噎道:“祖母,你就帮帮我们吧,孙女保证,到时候加倍还你。” “加倍还我?”丁黟嗤笑,“是清明烧纸的时候吧。” 钱柔曼柔弱的身体晃了晃,“祖母——”声音哀婉,欲泣不泣。 紧接着受不了丁黟讽刺的眼神,掩面跑了出去。 阳庭啸愤恨一甩袖子,杀意渐浓。 不知是钱柔曼的无用惹恼他,还是看不惯丁黟的不识时务。 丁黟更侧重于后者。 她很淡定的喝着茶。不屑一顾。 小儿科罢了,只要今天阳庭啸敢在这里动手,她不介意再送几个进去。 虱子多了不怕咬,却能震慑住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何乐而不为。 阳庭啸捏了捏拳头,知晓在丁黟这里得不到好,放下一句狠话:“钱老太太如此作为,不怕众叛亲离,死后无人送终吗?”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丁黟反唇相讥,眼底没有一点温度,如深渊旋涡,择人而噬。 “小子,我从地狱爬出来,就是为了夺我钱家财产之人。你,配吗?” 门外,云朵刚好将阳光遮住,留下一片阴影。 门内,丁黟的声音阴森恐怖,环绕在阳庭啸耳旁。 有那么一瞬间,阳庭啸感觉自己置身于深渊之中,周围黑暗湿冷,有无数触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正在拉扯他。 “啊——”阳庭啸惨叫,跌倒在地,不敢去看上首的丁黟,跌跌撞撞爬起来跑。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大叫着跑出去。 这会,眼中唯有恐惧,杀意?不存在的玩意。 丁黟冷笑,年老之后,皮肤松弛,脸阴沉之后,倒是有几分厉鬼的模样。 他们为什么怕鬼,不就是因为这鬼生前曾遭受他们的伤害嘛。 此后两天,倒是没人来骚扰丁黟。 钱中酒铺的事情,因为所有货物都被丁黟收起来,自然不会再放回去。 丁黟嘱咐老管家:“老钱,酒铺的事情,按照以往惯例,由你处理,有事去找方大人,如若其他人来骚扰你,直接打出去,不用怕,有我为你撑腰。杂货铺那边,租赁出去。租期嘛,暂定两年。” 临到上车,丁黟还在嘱咐老管家:“老钱啊,我们几个年纪都大了,你要好好保证自己,最迟半年,我们便会回来。” 老管家身着青色长袍,花白头发拾掇得一丝不苟,眼含热泪,“小姐,都是小人无能,才让小姐受此大罪。” 此去北境,千里之遥,年轻人尚且受不了,何况七十一岁的老人。 丁黟拍了拍老管家的手,笑道:“不苦,我庆幸,我及时醒过来,才没让他们得逞。” 老管家,钱嬷嬷,都是钱宅的老人,亦是钱永芬的心腹。 钱永芬被钱承福下毒害死,他们都被关起来,活生生饿死。 与镖局汇合后,丁黟低调离开。 直到她走后,宁治县才有一帮人后知后觉,急忙赶来,却只见钱宅大门紧闭,老管家在里面,说不开门便不开门。 闹急了,老管家直接报官。 捕快过来,直接拖着闹得最凶的人进了趟县衙地牢,其他人才老实下来。 这些人中,有钱家的姻亲,亦有简家的人。 第442章 三代还宗10 另一边,丁黟躺在马车柔软的毯子上,老胳膊老腿,其实没那么难受。 看周围一群人,钱嬷嬷脸上尽是疲态,就算是几个小子,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连着赶了两天路,亦有疲惫之色。 丁黟不可太出格,抓着钱嬷嬷,两人半躺着,说起悄悄话。 “翠兰,多亏有你们,我还怕挺不过去。” 翠兰,钱嬷嬷的名字,多少年没有人提起。 此时提起,仿佛回到他们相互依靠,那个战乱纷飞的年代。 “小姐……”钱嬷嬷哽咽,“奴婢这条命,就是小姐救的,没有小姐,奴婢当年早就被人送到不知名的地方,或者当做口粮吃掉,奴婢绝不会背叛小姐。” 那个年代,易子而食,卖儿卖女,成为时代的主旋律。 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会知晓那个时代的可怕,才会发出“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感慨。 丁黟要去北境,钱嬷嬷懂,老管家也懂。 所以才没有阻拦。 “翠兰啊,别哭了,以后,你可是要帮我养孩子的,哭哭啼啼,孩子们会笑话。”丁黟笑着调侃,塞了一张素白手帕给钱嬷嬷。 孩子们?钱嬷嬷拽着手帕,有点懵。 这意思,还是不止一两个。 “小姐,此去北境,你可是有成算,能否跟奴婢说说,让奴婢涨点见识。” 丁黟笑着摇头,钱嬷嬷肉眼可见的染上失望之色。 “你啊,我们主仆,相伴多年,不用如此拘束。”丁黟坐起身,换了个姿势,透过马车车窗,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如时光流逝,白驹过隙,岁月催人老。 丁黟的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缥缈,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经历几个不孝子孙的事情,我也曾悲伤过,年纪大了,被孩子们背刺,总归不算什么好事。我想着,要不就这样算了。可是翠兰,我不甘心啊,战乱之时,我都没有放弃,一家人拼了命想要找条出路。我是这样,钱家亦是这样,代价是我们这一支的性命。” “凭什么,钱家受了那么多的苦,才爬到今天,要拱手让于他人。他们,养不熟,那我就去远点的地方,带回十个八个孩子,精心培养,让他们承继钱家的香火。” 丁黟伸手关上车窗,隔绝外面的景色。 “我能想到的,只有北境,北境常年战乱,那里的养济堂,有许多无父无母的孤儿,到时候,我们好好挑,挑选十个八个眼神清明性格温良的孩子,年纪无所谓,我们一起养大他们,钱家祖宗在地下,亦能收到后代供奉。” 闻言,钱嬷嬷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她没问宁治县也有养济堂,为何要舍近求远。 宁治县又没有战乱,朝廷三十税一,还能被丢掉的孩子,要不父母有问题,要不本身有问题。 钱家可以献出爱心,却不能赌上身家。 距离太近,也有无数的麻烦。 她的小姐啊,是被那群人伤透了心。 “小姐,为何我们的命都那么苦?”钱嬷嬷委屈得直掉泪,为她的小姐,也为他们自己。 当年的老人,现在还活着的有钱永芬\/丁黟,钱老管家,钱嬷嬷。 钱老管家有一子,中年丧命,留有一个孙儿,孙儿得了急症去了。 钱嬷嬷没有孩子,曾嫁过人,对方醉酒家暴,生生用拳头打掉她肚中骨肉。 要不是钱永芬及时赶到,钱嬷嬷也将随孩子而去。 钱家帮助下,钱嬷嬷和丈夫和离,重新回到钱家,成为一名管事嬷嬷。 “小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 主仆相互哽咽交心后,丁黟小睡一场,再醒来,人已经到客栈床上。 夜风透过门窗缝隙,送来清凉。 夜已深,夏日蝉鸣阵阵,组成生命的乐歌。 没有惊动其他人,丁黟摸了摸肚子,爬起来倒了杯凉茶,一口灌进肚子中。 走到靠窗位置,打开一条缝,夏日欢歌愈发清晰。 丁黟不想再睡,她就这样做到天明。 等钱嬷嬷醒来,发现丁黟不在房内,心焦顿起,打开门,急急忙忙去找,发现丁黟正在楼下大堂中,优雅喝着白粥。 钱嬷嬷走下去发现,桌子上还有几碟小菜。 “醒啦,快坐,吃完正好,老身问过镖局镖师,今天就能到达章阳郡。” 丁黟热情招呼,和往常一样,没有将钱嬷嬷当外人。 钱嬷嬷也不客气。同桌而食,她和钱永芬不是一次两次,早已习惯。 又没需要注意的外人在场,钱嬷嬷自然而然坐下来,向小二要了碗粥。 “好勒,客人稍等。”天快亮了,出行的人们打理好自己,吃完早饭即将出发。 客栈大堂,陆陆续续热闹变得热闹。 傍晚,章阳郡郡城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同行的商队交过税,丁黟一行人出示路引,得以进入。 和镖局分道扬镳,一行人自去找住处。 丁黟吩咐随行管事何间:“明天,去找商队看看,去梁京渡口的船几时有。” 说着,钱嬷嬷给了管事一百两银票,让他打探消息,并购买路上所需之物。 何间接过银票,躬身退下。 从章阳郡去北境,最好是走水路,直达梁京,从梁京再走十来天,便到达此次终点,北境。 “小姐,休息一下吧?”钱嬷嬷劝道,从钱家出事之后,钱嬷嬷的称呼又从老太太,变成小姐。 “好!” 何间打听消息很快,不到正午,人便急急忙忙赶回来,有几分忐忑不安。 “何管事,出什么事了?”丁黟和钱嬷嬷正打算去逛逛章阳郡。 何间额头布满汗珠,顾不得擦拭,说道:“老太太。去梁京的船,明早出发。” “这么赶!”钱嬷嬷惊呼,他们打算在章阳郡稍作休息,还要购买生活必需品,明早怕是赶不上。 “下一趟是什么时候?”丁黟眉头皱了皱,确实太赶,她还带着这么多人。 “一个月后。”何管事顿了顿,神情多了几分窘迫,“小人买了船票。” “……”钱嬷嬷也说不出指责的话了,一个月和明天,对他们这群需要和时间赛跑的人,当然是明天好。 可是…… 第443章 三代还宗11 “小姐,你的身体受得住吗?”钱嬷嬷最担心的还是丁黟。 丁黟摆摆手,“这把老骨头,怎会受不住,想当年……现在也没当年惊险,哪里不成呢。” 说着,又安慰何间:“何管事这事做得好,当机立断,否则我们还得多等一个月,章阳郡现在是七月,天气正热的时候,到了梁京,得八月。据说北境入冬早,秋风起时,冬便来临。不抓紧时间,怕是今年回不来,耽搁到明天。翠兰,赏!” 何间欢喜接过钱嬷嬷手中碎银,这才将提起的心落回去,擦了擦汗。 “老太太,时间紧迫,小人从船行那里要到一份清单,上面列举有船上需要用到的东西,请老太太过目。” 丁黟接过,凑近了看,还挺详细。 “好,就照着上面写的买,另外,多买些药材,以防万一,顺便,买点布匹衣料,书本,船上闲来无事,给孩子们和大伙做点衣服,据说北境很冷。” 何间很快去办,丁黟也带着几个仆妇,拉着钱嬷嬷,出去走了一圈。 看看是否有遗漏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匆忙起床,收拾好所有东西,连着所带的两辆马车,一起赶上船。 赶上时间固然好,缺点也很明显,来得晚,买票迟,只是在二等舱里打转。 房间也只有四间。 分配下来,丁黟和钱嬷嬷一间,几个仆妇和丫鬟一间,管事和五个小厮一间,其他人一间。 挤一挤,勉强住得下所有人。 船行二十天左右,就会到达梁京,比走陆路快得多。 在场的人,都是靠近水乡长大的,也是运气好,没有人出现晕船症状。 路过大城,船行会停下来休息一晚,给大家活动筋骨,或再次购买生活必需品。 丁黟和钱嬷嬷都年纪大了,喜静不喜动,特别是钱嬷嬷,做得一手好针线,短短二十日,带着一群仆妇丫鬟,竟做出上百件大小童衣,厚薄皆有。 又担心众人前往北境,天冷受不住,竟每人给做出一套棉衣。 效率之高,丁黟自愧不如。 二十天一闪而逝,即使不晕船,一行人下车的时候,也是手膝酸软,相互搀扶着下船,脚踩在实地之后,适应了好长时间。 管事先带着小厮去套好马车,放好行李,过来请示丁黟。 “老太太,舟途劳累,不如休息两晚再走?” 梁京秋风已起,证明北境下雪的季节快到了。 从梁京过去北境,至少七八日。 丁黟想了想,说道:“好,大伙辛苦了,就在梁京休息三日再走。” 再赶,也不多这三天时间。 丁黟大手一挥,在客栈包下一个院子,先是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在船上那么多天,位置有限,停靠时间有限,整个人都快腌入味。 打听到如今的北境守将乃肖家人,丁黟计上心来。 肖家和钱家的渊源,还得从钱家那场豪赌说起。 钱家救了肖家一个长辈,导致他们这一支,上百族人,尽皆死亡,除了出门做客的钱父和钱永芬。 在那个年代,整族整族灭亡的人家,不知多少。 钱家也因这场祸事,搭上肖家,在当地得到庇护。 再接着,肖家这位长辈的直属子孙,在战乱中死亡,他们的势力,由隔房的肖家人继承,钱家和肖家的俄关系就不那么亲近。 北冥国建立之后,肖家封侯,肖家给钱家送来宁治县酒业制造经营权,与钱家划清界限。 至此,钱家就再也没去打扰。 如今北境的守边大将,乃是当前肖家嫡系三爷。 丁黟觉得,这关系可以利用一下,不说庇护,行个方便,必要时照顾钱家几分也行。 关系都是越走越近,若是一直不走动,突然去求人家,连门在哪里都摸不到,岂不丢脸。 丁黟在暗中考察,交给管事一个任务,让其收集两千粮食,随他们一起,运往北境。 两千担这个数量,是丁黟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既不显得谄媚,又不会太高调。 以后说起来,钱家也是往北境捐赠过粮草的家族。 这个数量,在这个年代,必定会有记录,即使贪墨,也不敢贪墨太多。 是嫌脑袋下那个地方够硬,还是嫌当今陛下的刀不够快? 全国战乱已停,就等着北境赶跑鲜人,完成当今陛下雄才伟略,一统天下,使北境全景,重新回到自己人手中。 谁嫌自己命大,在这个时候搞事? 收收拾拾,丁黟一行人在梁京待了五天,出发时,多了三辆车,跟着一支商队出发, 两千担粮食,二十个口袋,在这其中,并不显得突兀。 顺利到达北境后,一行人稍作休息,丁黟带着钱嬷嬷和何间管事,先去当地的养济堂打探,观察几天后,才选择上门。 养济堂的最高管事,算起来是北境主簿管,主簿没时间,一般不太出现。 养济堂管事知晓丁黟欲捐粮一千担时,通知了北境主簿,丁黟得以见到真人。 万主簿看起来稍微有点胖,丁黟根据他行走的步伐,走路时,脚微微有点跛,行动间,无时无刻不是出于一种防御状态,判断这是个练家子。 很大可能是军营里退下来的老兵。 交谈过后,丁黟证实猜想,这还真是肖有手底下的兵,甚至曾是肖有的亲兵侍卫,因伤退役,如今身上挂着北境主簿一职。 丁黟顿时又有了其他想法。 “钱老太太远道而来,应该不是来看看那么简单吧。” 万主簿说话直,不拐弯抹角,丁黟则是用春秋笔法,叙述发生在钱家身上的悲剧。 可谓声泪俱下。 “大人容禀,老身亦是没有办法,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到头来,不孝子孙竟相处如此毒计,欲要我钱家绝户,如此不孝,老身怎么放心将祖上传下来的一点家业留给他们……” 丁黟哭,万主簿表情一言难尽,虽然民间吃绝户之事,屡屡发生,却又和钱家不同,钱家这是自己吃自己的绝户。 “老太太,如此果断,巾帼不让须眉。” 第444章 三代还宗12 非绝户硬吃,万主簿心中亦是唾弃。 要说是钱家违约还好,阻止还宗一事,偏偏不是,是对方得陇望蜀,想要一网打尽。 严格算起来,钱家不是绝户,却被逼成绝户。 “谢大人夸奖,老身失态了。”丁黟擦干眼泪,欠身行礼。 “听说,北境多孤儿。”丁黟说出自己的来意,“不怕大人笑话,老身也想过在当地找,又怕类似的事情发生,好不容易养大了,孩子选择归宗。老身已七十有一,这把年纪,没几年好折腾,只能选个最把稳的方式。” 能进养济堂的孩子,基本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再由他们带到千里之外的宁治县,没有所谓亲戚干扰,对钱家的认同度更高。 “钱老太太想要几个孩子?”万主簿眉头微皱,没有拒绝丁黟要求。 “三个五个不嫌少,十个八个不嫌多,为了不重蹈老身覆辙,当然是多多益善。” 打蛇随棍上,丁黟一开口,万主簿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没人从北境养济堂领养过孩子,只是一口气领养这么多孩子,万主簿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对方真的需要这么多孩子,还是利用这么多孩子去做其他事。 “钱老太太,你要的数量太多,本官需要考虑考虑。”万主簿端茶,下达逐客令。 丁黟站起身,再加条件,“老身知道,此举给主簿大人添麻烦了,如若主簿大人能促成此事,老身愿意给养济堂再添一千担粮食。” 北境什么东西最差,没有争议,就是粮食。 分到养济堂的更少。 北境养济堂,完全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丁黟暗中盯着万主簿,不出意外,离开养济堂之后,他回到住所,然后去了肖有府上。 宁治县钱家,其他人不知道,作为嫡系的肖有,必定知道。 丁黟没想着一定要攀上去,只是让他们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就行。 三天后,万主簿派人邀请丁黟。 “见过大人。”短短三天,丁黟脸上,仿佛又多了几条皱纹。万主簿父母早逝,是由祖母带大,看到丁黟眼中的忧愁,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钱老太太不用多礼,请坐,来人,上茶。” 上次来,一杯茶都没有,这次来,待遇提升不少。 丁黟默默饮一口,放下粗糙茶杯,抬头望着万主簿,眼中多了几分渴望,还有几分憔悴。 “钱老太太,本官也不跟你多言,我可以让你在养济堂带走十五个孩子。”万主簿张开手掌,手掌布满老茧,尤其是虎口位置。 “大人有什么要求,只要老身能做到。”丁黟季东站起身,“老身代钱家列祖列宗,谢过大人高义。” 十五人,意外之喜。 万主簿也没废话,“两千担粮食,再加五千两。” 丁黟恍然大悟,原来张开的手掌是这么个意思。 受教了。 没有立马答应。 丁黟思索片刻,脸上尽是肉疼,最后还咬咬牙,“好,就按大人说的办,两千担粮食,五千两白银,十五个孩子。” 私底下,丁黟又给万主簿塞了两百两银票,感谢他的周旋。 办理契约时,万主簿还笑着问了一句:“钱老太太保证,这些孩子不会入贱籍。” 丁黟回答:“我钱家的孩子,皆是良籍,怎可入贱籍。” 从养济堂出来,丁黟身后一溜烟跟着十五个高矮不一萝卜头,最小的两岁,最大的七岁。 钱嬷嬷都要麻了,这么多孩子,可怎么养。 丁黟却很高兴,解释道:“别看着多,其实没多少,还不够分。我要三个,然后大哥一个,大姐一个,二哥一个,三哥一个,还有堂哥堂姐们,都要算上。这样一来,大家都有香火继承。” 钱嬷嬷:“???”你高兴就好。 在北境没事之后,丁黟便想着离开,再不走,天寒地冻,怕是路上不安全,又带着这么多孩子,更是困难重重。 隔两天,一行三十多个人加上两辆辆马车外加五六辆驴车,离开北境,返程回乡。 走到一半,何间带着一名小厮先行一步,带走一辆驴车,前往梁京,打探船行的消息。 其他人挤在其他车上,为减轻负担,轮流步行。 北境的风。呼啸着刮在脸上,打得人生疼。 丁黟心里高兴,起了下来走一走的心思,被钱嬷嬷强制性按在马车上。 “我的小姐啊,你也不看看,外面什么天气,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们着想,你要是倒下,呸呸呸~~~”钱嬷嬷连忙打自己一下,继续劝,“ 小姐,你就待在车里,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怎么办。” 丁黟抽空瞅了眼外面,说天寒地冻,为时尚早。 不过是风吹得急点,气温下降得快点。 “好啦,翠兰,我不出去,你也坐下来吧,一把年纪了,稳重点,给孩子们做好榜样。” 钱嬷嬷:“……”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当前不稳重的不就是你。 好说歹说劝住,钱嬷嬷也不多言,转身坐下来。 到梁京后,这次他们便没有上一次的好运气,船行还有十天时间,才会有船队去往章阳郡。 时间充裕,何间直接包下一整条船。 牲口太多,不好携带。丁黟等人到达之后,又将几匹驴卖了,出发那天,临时通过客栈找的车队,送所有人过去码头。 船上,十五个孩子,大多不适应,纷纷晕船,好在丁黟早有准备。 经过这次细心照顾,和孩子们的接触多了,孩子放下戒备之心,会甜甜喊丁黟奶奶,乐得丁黟合不拢嘴。 回到章阳郡,距离家便近了。 三天再一晃而过,丁黟带着一群人站在钱家大宅门口时,倍感心酸。 很快,便高兴起来。 “走吧,我们回家!” 老管家站在门口,不到半年时间,丁黟觉得他衰老许多。 没有主人的大宅,可想而知老管家承受多大的压力。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空寂的宅院响起,在初冬时节,钱家大宅重新焕发生机。 十五个孩子,便是十五个希望。 第445章 三代还宗13 “老太太,您出门这段时间,三位孙小姐,都来找过您。” 老管家口型,来者不善。 “不用管他们,我心里有数。”她连儿子孙子都不要了,直接在族谱上划去他们的名字,三个白眼狼是怎么觉得她会在乎她们。 逼急了,她连三人一块划去。 当初为她们留一条路,可别自己给堵了。 这个时代,对女性不友好。 考虑到三个白眼狼已经嫁人,对钱家影响有限,才勉强将他们的名字留在族谱上,使得三女不至于被夫家休弃。 至于怎么活,便各看本事。 都有能耐算计娘家,还没有能耐算计夫家,只能说活该。 老管家老当益壮,不仅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酒铺也重新开业。 丁黟回到家,直接将十五个孩子扔给老管家,给其他人赏银放假。 辛苦走一遭,不能什么都没有。 有许多人认为,在古代大家族里,大家拿的都是月银。 其实真正受宠的族人,或者得力的下人,月银只是他们收入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反而是那些只有月银的人,才是不受宠的人。 这就好比,有些人家,所有孩子都是二两月银,有人过得好,有人过得捉襟见肘。 实际上,是看他们背后的能量。 有人贴补的人,和没有人贴补的人,待遇都不一样。 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会将其引申为嫡庶之别。 真正的嫡庶之别,真没那么大,除了继承人和非继承人之间的差距大,嫡庶之间,大家族都是一样的养,耐不住有钱的娘会贴补人家,自然就拉开差距。 十五个孩子,丁黟大手一挥,全上到钱永芬名下,自然没有嫡庶之争。 之前笑闹的要将孩子记在钱家已经去世的名下的念头,被老管家和钱嬷嬷联手阻止。 “我的小姐啊,你也不算算,你都多大年纪,钱家祖宗多大年纪,你要这样算,算不过来呢。” 老管家也接着劝:“老太太可立下规矩,钱家后辈,必须给所有钱家族谱上的祖宗,供奉香火,这样一来,也不怕他们香火断绝。” 目的达成,丁黟勉为其难答应。 “那,就按你们说的办。时间尽快,将孩子们户籍办好,然后开宗祠,上族谱。” 老管家说起另外一件事。 “老太太,有件事,老奴不知当不当说?” 老管家神情纠结,眉头微皱,眼神还有些躲闪。 “什么事,说吧。” “前段时间,钱承福秋后处斩,掉了脑袋,是老奴是给他收的尸,如今人埋在乱葬岗那片后山之中。” 丁黟沉默了一会,问道:“立碑了吗?” 老管家摇摇头:“没立。” 长叹口气,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丁黟缓缓道:“找个时间,老身去看看。” 说着,揉着眉心,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 老管家识相退走。 丁黟先是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后,外面排排站着十五个萝卜头,全部换上新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个长相周正,粉雕玉琢。 年纪小,恢复就是快。 见丁黟出来,所有人按照钱嬷嬷教导的礼仪,第一次在钱家,正式行礼。 十五个萝卜头一起跪下,声音软糯,童言稚语,听在心头,别提人丁多兴旺。 “见过祖母,祖母安康。” “好孩子们,快起来!” 丁黟翻了钱永芬半天记忆,终于找到钱永芬有一次怀孕,但时局紧张,五个月时不小心流产,生下一个成型男婴,大喜过望,手一挥,将所有孩子记在那个不曾记载的孩子名下。 族谱都在她手上,这点小事都不需要和别人商量。 钱嬷嬷心疼不已,以为丁黟又想起往事,再次被钱修永父子给气到。 “畜生不如玩意,给亲祖母下毒,搬空自家财产。什么玩意,脑子定是随他那干啥啥不成。” 三人中,钱嬷嬷最恨的是钱承福,其次是钱修永。 钱永芬当初忙于生存斗争,忽视了钱修永,母子离心。 后来钱承福出生,是钱永芬手把手教导,祖孙之情,结果却化作利刃,扎向钱永芬。 对钱永芬最狠的,是钱永芬最喜欢的,也最对得起的那位。 养了多年,为自己培养了一个仇人。 仇恨值还来得莫名其妙,换做谁,不得吐血三升。 钱嬷嬷为她的小姐委屈。 奋斗一生,老来亲手赶走儿孙,为了避免麻烦,重蹈覆辙,千里迢迢,亲身前往,收下一批没有自己血脉的孩子,强颜欢笑,欺骗自己说值得。 “这都叫什么事呐!”钱嬷嬷心抽疼,被家暴的时候都没这么疼过。 钱家这边,欢欢喜喜开祠堂,请族谱,加名,又给每个孩子重新取名,男孩入承字辈,女孩入曼字辈。 县衙,知晓钱家的事情,方文渡挠心挠肺,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钱老太太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想名留青史吗?老身有一物,可助大人青史留名。” 升官发财,方文渡会不屑,可那是青史留名啊,当官的,哪个不想青史留名。 老太太信誓旦旦的样子,总不会给他留的是恶名吧。 至于骗他,方文渡没往这方面想过。 破家县令,灭门府尹。 只要钱家还想在宁治县混,还想在北冥国混,这句话,必须给他一个解释。 最近,钱家很热闹,知晓丁黟带着一群孩子回来,并且将他们记到钱家族谱之上,钱巧曼三人,带着丈夫孩子,和丈夫的族人,前来钱家大闹一场。 最终以丁黟私底下给三人展示钱家族谱,以钱修永和钱承福的名字早已被从钱家族谱上划去为结局,钱巧曼三人拖着孩子丈夫,黯然离开,不敢再闹。 这个世界,对除族的人,都极为苛刻。 男子除族,尚且举步维艰。 于女子,更是灭顶之灾。 除族的人,是无根之萍,不仅在当地待不下去,去了外地,也会在户籍路引上留下痕迹。 趁着现在,丁黟还对她们残留着一丝祖孙之情,钱巧曼三人咬紧牙根,不敢向外吐露一句,特别是枕边人。 第446章 三代还宗14 可以说,三人命运的脖颈,现在就捏在丁黟手中。 往后的日子,三人放下嚣张跋扈的性子,变得小心翼翼,对丁黟,更是敬重有加,生怕丁黟口里冒出几句对他们不好的传言。 四时节礼,准时送上。 见他们如此知趣,丁黟也没有更多为难他们。 大家就当是普通亲戚那样相处。 只是感情,再也回不到曾经。 钱嬷嬷知道后,抹着眼泪夸丁黟:“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善。” 这个年代,对女性的友好度,常年在低位数徘徊。 以三家的性子,知晓妻子被除族,怕是下一秒,便是考虑休妻的问题。 不能休妻,也可以病逝。 如若哪家是贬妻为妾,还会得到大家大赞仁义。 念在三人没有参与其中,丁黟好心给他们留条路,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就靠他们自己。 做完这一切,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 想起和方文渡的约定,丁黟当即吩咐老管家给方文渡送信,约方文渡来钱家一叙。 选在钱家,是因为天冷了,丁黟不大想出门。 去北境来回折腾,回到家又是各种急需处理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 她一个七十有余的老太太,在这个年代,算得上高寿中的高寿,真的遭不住了。 方文渡倒是没多想,他本身是豁达的吃瓜人士,被丁黟一句话折腾许久,到了解谜时候,哪来那么多矫情。 丁黟为了逼真,亲自爬下钱家地窖,从地窖里掏啊掏,掏出五六个土豆蛋,每一个都有成年男人拳头那么大。 老管家陷入沉思,他怎么不知道地窖里还有这玩意,什么时候埋下去的? 聪明的他,选择不去打听。 主人的事情,知道太清楚,是一种罪。 规矩老管家懂。 当丁黟兴致冲冲爬上来,打算就这样取会一会方文渡的时候,老管家还是站出来,指着地窖边缘,因为人员进出,显得油光水滑的入口。 “老太太换件衣服再去吧?” 低头,裙边一大块脏污痕迹,后面不知道,估计更惨。 丁黟懂了,小老太太亲自提着篮子,大跨步换衣服去。 换完衣服,再次提着宝贝篮子里的宝贝,见到等待已有几分不耐烦的方文渡。 丁黟笑了。 她就说嘛,男人呐,至死是少年,能有几人抵御得了名垂青史的诱惑。 “咳!”轻咳一声,方文渡不自然回避丁黟戏谑眼神。 要是年轻的这样直溜溜盯着他看,他会恼怒,会暗中窃喜, 被丁黟如此看后辈的目光注视,方文渡只剩下羞耻。 那么大年纪了,还是沉不住气,信一到手,立马出发。 全程直线,绝不拐弯。 “钱老太太!”拱手,方文渡出于对长者的尊重,虚左以待。 丁黟左手提篮,右手提裙,移步在左。 坐下后,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露出下面灰突突的几个玩意。 “嗯?”方文渡不动声色,等着丁黟解释。 丁黟则是快速捞出一个,不由分说塞进方文渡手中,笑道:“方大人,此物栽培得当,最高亩产可达三千斤。” 哗啦! 噌! 方文渡站起身,手中玩意滚落在地,骨碌碌滚了几圈,跑到桌子底下。 背着手,方文渡收起所有笑容,一脸严肃。 “老太太,不要开玩笑,亩产三千斤,您可知什么概念?” 丁黟心底偷笑,不相信,你也别用敬称,用了,不就证明你想要相信么。 不由分说,丁黟重新给他塞一个。 “大人,是不是真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以宁治县的天气情况,现在就可以种下去,三个月之后,也就来年二三月份,正好可以收获一波,又不耽误农时。” “……”方文渡可耻心动了,一把拿过篮子,双眼盯着那几个刚从草木灰中扒拉出来的东西。 “此物名叫何物?” “土里长的,便叫它土豆吧。” 方文渡心中腹诽,什么粮食不是土里长的。 怀疑丁黟是不是大忽悠,一个名字取得如此随意。 也罢,再信她一回。 待到收获之时,方文渡望着土里翻出来的土豆,不由感叹:“还真是土里长的豆。” 送走方文渡,丁黟也开始安排土豆种植事宜。 第一次栽种,数量不能过多,分给方文渡一千斤,自己又拿出一千斤,种到钱家田地里。 方文渡没有问东西哪来的,丁黟也不曾解释,两人心照不宣,在此事上保持沉默。 甚至,方文渡还打算,如果事情好似真的,即使丁黟不愿意说,他也会给她找出妥帖的办法掩盖过去。 这个年代,掩饰一样东西,不难。 三月后,春天来临,钱家蒸蒸日上。 清晨,院中传来朗朗读书声,准时准点唤醒这座沉睡的宅院。 于丁黟,岁月已安好,考虑养好。 皱着眉头,方文渡站在田埂上,看着地里长工用手刨出一个个椭圆形土豆,黄色的外皮,不光滑的表面,装起来到秤上一称,最高亩产两千六百斤,最低亦有一千八百斤。 方文渡安慰自己,第一次种植,不熟练。 丁黟知道后,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信,言明秋土豆产量更高,不要灰心。 秋天时,土豆再次丰收,证明丁黟所言非虚。 此后五年,方文渡谢绝家族助其调任的帮助,留任宁治县。 也在这五年时间里,一遍遍试验,终于找到土豆种植最优解。 以此为契机,方文渡开启疯狂种地模式。 仅用十年时间,北冥国人口翻了两番。 帝皇亲自下旨,为他表功,方文渡成为北冥国国祚三百年里,唯一一个不靠军功而封侯的文人。 封侯之后,方文渡亲自上书为丁黟请功,八十多岁的丁黟,精神矍铄,笑呵呵从宣旨官员手中接过陛下亲封她为乡君的圣旨。 几年前,老管家离世,曾问过丁黟:“老太太,土豆是好东西,为何我们不能自己种。” 自己种,所有的功劳都是自己的,留在钱家不好吗? 丁黟回答:“钱家守不住,还不如找个合作伙伴。” 多大的力量,做多大的事情。 多年前,钱家为了拼一把,险先灭族。 多年后,靠着和方家的关系,还有重新捡起来的肖家,钱家蒸蒸日上,一代代接力,发展为北冥国大家族。 丁黟活到九十九岁才离世,生生给自己活成人瑞。 去世时,儿孙满堂。 钱家,再也没有人闹着要改姓。 第447章 死了就去吧1 耳边传来哭哭啼啼,是一位中年女子尖锐的哭泣,不用睁眼,中年女子旁边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的声音同步传到丁黟耳边。 不用眼看,全程耳朵接收,无端觉得一股白莲花虚伪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鼻子抽动,丁黟又强忍住不动。 顺势接收剧情。 卜灿花,二十五岁,三个孩子的妈,现在是民觉十年。 在这个新旧思想激烈碰撞的时代,出现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 有人为这个时代拼命奔走,拯救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 有人利用这个时代的混乱,发国难财。 有人利用在外学到的不知所谓的东西,高举自由口号,将屠刀挥向枕边人。 英雄人杰爆发,妖魔鬼怪伪装成人的样子,肆意凌辱满目疮痍的大地。 民觉十年,卜灿花的丈夫张昌留学归来,张口自由与民主,闭口进步。 行动上,享受着前呼后拥的奢侈生活, 他的自由和民主,只局限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嘴里冒出来的话,更像是喷粪一般,臭不可闻。 留学回来之后,张昌自诩进步青年,闹着要休妻。 没错,口口声声说进步的人,想到的是万恶的封建糟糠。 这事情,在两家的反对下,不了了之。 接着,张昌闹着要离婚。 这种思想碰撞之下,离婚一词,民觉上层中,是普遍接受的事实。 区别是,大部分女子,都是被动离婚。 卜灿花和张昌的事,闹得很大,最终,还是敌不过张昌一家的算计,卜灿花同意离婚,条件就是按照民觉新式离婚,孩子她要带走一个。 说到子嗣,不同意的变成张昌父母。 儿媳是外人,孩子是自家的额,怎么能让外人带走。 事情继续接着闹,一拖拖了几个月,拖来张昌死讯。 事实上,张昌没死,他在外地邂逅一位军阀家的女儿,对他青睐有加。 两人准备结婚。 这个时候,张昌可不敢让军阀家的小姐知道他结过婚,有过孩子。 根据民觉政府的规定,离婚可是要登报的,这一登报,不就大家都知道了。 张昌不愿意,军阀家的小姐,可是他一步登天的阶梯,他怎么舍得放弃。 深思熟虑之后,他想到一个好办法,诈死。 这样做,不仅不用登报,还能将父母孩子扔给卜灿花。 诈死,张昌父母知道,唯有卜灿花不知道。 有了更好的儿媳,二老也对卜灿花百般看不过眼,又为了卜灿花能养着他们,委屈自己与其虚与委蛇。 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两个老的,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为儿子送财送物,掏空家底。 靠儿媳养着,反过来指责儿媳是天煞孤星,克死儿子,败光张家财物。 逼着卜灿花,不停做工,养活一大家子。 装病从卜灿花手中骗钱,瞒着给儿子寄过去,掏空儿媳嫁妆,给儿子贴补。 卜灿花要工作,要打理家业,干脆全家上下,全瞒着她一个人。 张昌在军阀那里站稳脚跟后,开始思念亲人。 正好,军阀家的小姐检查出来不能怀孕,张昌愈发想念自己的三个孩子。 又过了几年,军阀的日子也不好过,张昌权势却越来越大,终于可以不用看军阀家的小姐脸色。 十几年时间,养大三个孩子,伺候好公婆,还为张家还了一大笔债,卜灿花身为老黄牛,人老珠黄,完成她的使命。 张昌年轻帅气,大权在握,衣锦还乡。 是时候收割前妻的性命,来上演一场父子多年后相逢拥抱,母子欢喜泪下,孩子欢欣鼓舞,放肆大哭的亲情场面。 卜灿花死了,死在相逢的头一天晚上。 形容枯槁,身体再也无法承受生命之重,死在张家好日子的前几个小时。 死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身上睡衣补丁加补丁,家里空落落的,已经被搬空,厨房空无一物,人声也无。 她是病死的,也是饿死的。 张家所有人,包括张昌的父母,和三个孩子,都在去往迎接张昌的路上。 …… 丁黟没有睁开眼,听着张母哭哭啼啼,因为儿子英年早逝而哭泣。 张父沉声安慰,“孩他娘,不要哭了,你还有我们,还有儿媳妇,还有三个孙子,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你放心,儿媳妇不会不管我们的。” 话说得好听,不就仗着卜灿花心软好欺负,舍不得几个孩子。 卜灿花是旧时代女性,没有经过新思想熏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儿子死后,定不会选择归家,也舍不得孩子。 一定会留下来,给张家做牛做马。 丁黟现在哦,仿佛吃了屎一样难受,还是被人强行喂的。 张昌说自己是进步青年,追求自由和民主,坚决反对包办婚姻。 请问,睡卜灿花的时候,怎么不说。 典型的事我的思想我的嘴做主,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做主。 它们都不是他。 各有各的想法。 即使那些算是没留学之前的事情,怪不到他头上。 那么,卜灿花现在肚子里揣着的崽,是什么原理。 梦孕?还是天孕。 一边高举旗号,为自己洗白,一边享受身为男人的快乐。 特~么的,丁黟快忍不住了。 张昌的“尸体”,现在就放在张家大堂中。 卜灿花听到消息后,直接晕过去,后面流产,伤了身体,等她好起来,张昌已经被抬出去“埋”了。 现在换做是丁黟。 “嗯!”丁黟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都没哭肿的张母。 不是哭了很久吗,眼睛还如此正常,可谓是天赋异禀。 “娘,对不起,儿媳一时没忍住,我苦命的夫君啊,你怎么那么年轻,就去了啊。”演戏而已,谁怕谁。 丁黟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向大堂。 看似速度慢,其实几步便将张父张母甩到身后。 大堂中,张家几个下人在那里守着,三个小的还不懂发生什么事,低着头在打瞌睡。 张昌的尸体,放在大堂的长椅上,张父张母还贴心的垫了床软垫,生怕膈到儿子。 第448章 死了就去吧2 丁黟冷笑,死人还有软垫,待遇真好。 她停下脚步,泪眼婆娑望着张昌,下一刻,激动扑到张昌身上,不能自已捶打。 借着这个功夫,封住张昌死穴,让其假死便真死。 救人难,但要一个人死,真的不难。 张昌似乎感受到危机,身体本能开始反应,颤抖起来。 丁黟连忙压上去,死死抱住他,嚎啕大哭。 “夫君,你为何如此狠心,留下我和几个孩子,让孩子们小小年纪,没有父亲。” 眼角余光瞥到张父张母到来,丁黟哭得更加情真意切。 “夫君啊,公公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绝后了啊。” 张父张母顿时黑脸,绝后,他们儿子还活着,三个孙子还在,哪里就绝后。 儿子说的没错,这儿媳妇,真不能要。 心思恶毒,不孝敬公婆,没有本事,不能给儿子助力。 幸好,儿子是个有出息有主意的,能勾搭上军阀家的小姐,张家以后要发达了。 唉,现在的问题是,张家还没有掌握主动权,需要等一等。 这个毒妇,就再让她活一段时间,等待儿子彻底掌握大权,这儿媳妇也不用留了。现在嘛,暂时留着她,让她做牛做马,赎罪。 顺便给自己积点阴德。 张父张母没上前检查,自然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要当大官,要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儿子,没气了。 丁黟抱着张昌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来都不放手。 待怀中的人,逐渐冰冷,变得僵硬,丁黟才哭哭啼啼放下,眼一闭,嘴里嚎:“夫君呐。” 晕了。 守灵是不可能守灵,瘪犊子玩意,谁愿意谁去守。 她怕折寿。 丁黟再次醒来,灵堂已经撤了,张昌已被吹吹打打的抬出去。 这个过程,不可谓不快。 也不知道,张父张母到时候从棺材里抬出一具腐烂的尸体,会不会吐。 期待。 不用期待了,丁黟正喝着补汤,张父张母一脸慌张跑回来,看到恬淡享受美食的丁黟,张母顿时冲上前,双眼通红,手高高扬起,下一秒丁黟往后摔去,正好避免与张母手掌亲密接触。 丁黟心中冷笑,这是知道真相了,真好,眼都哭肿了,看着真可怜。 “婆婆,”丁黟扶着肚子,一副丈夫去世,悲伤得不能自已样子,眼泪说来就来。 “婆婆,夫君去了,儿媳知道你很伤心,可是儿媳有什么错,就因为怀着张家的骨肉,不能亲自去送夫君一程,婆婆就要打死儿媳吗?” 脸凑过去,丁黟也是豁出去,“婆婆,你打死我吧,儿媳不孝,儿媳这就就去找夫君,生同衾死同穴。” 丁黟顺势爬起来,四个月的肚子,还真没多大,这一刻,显得灵活无比。 避开张母伸过来的手,躲过冲过来阻拦的下人,丁黟直接冲入张家,跑到大街上,放声嚎啕大哭。 张家自诩是大户人家,讲究死后尊荣,却只给独子停灵一天,就立马抬出去,本就让周围邻居时刻关注,以为张家儿子是犯了多大的错,使得张父张母对他失望至极,人都死了,急急忙忙抬出去,后事一切从简。 也不怕儿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一哭,顿时吸引不少人注意。 “唉,张家媳妇,你哭啥,张昌岁死了,但你还有三个孩子,肚子里这个也需要你,你可得好好保重身体。”说话的是张家隔壁的老太太,喜欢看热闹,嘴碎。 “张奶奶,我命苦啊,夫君刚死,婆母就容不下我,要我去给夫君陪葬。我和夫君,唉——” 意味深长,长叹口气,留给人无限幻想,继续接着哭。 “夫君留学归来,本打算和我离婚,后来我娘家反对,不了了之,没想到,夫君会英年早逝,婆母会容不下我。吴奶奶,我命好苦啊。” 丁黟掩面而泣,肩膀不停抖动,泪水从指缝钻出,打湿双手。 隐忍呜咽声, 等张父张母追出来的时候,丁黟已经在人群中,给张家传播得差不多,有的没的一起,真真假假谁在乎呢。 她要的是张家在这一片社死,为后面离开做准备。 想摆长辈的款,美得他们。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上一世,卜灿花就没保住,最多十天,孩子必会流产。 保胎是不能保胎的,顺其自然,精子不好,怎么能怪她。 流产后,卜灿花自此伤了身体,还没等养好,养家的重担便落到他头上。 张家还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债务。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债务,是张家寄给儿子的钱。 每个月一笔,累计十几年。 她在张家做牛做马的时候,张昌娇妻在怀,出入于江城各大场合,拿着张家寄过去的钱,挥斥方遒,活得潇洒肆意。 这年头,留学可以拖垮一个家庭。 但张昌的留学,没有拖垮张家,反而是后面莫须有的债务,使得卜灿花喘不过气来。 她在张家当老黄牛养全家,张家打定主意熬死她。 连她生的几个孩子,都跟着一起瞒着她。 大儿子已经十岁了。 十岁,心安理得花着母亲赚来的辛苦钱,亲近爷爷奶奶父亲。 叉烧儿子,不要了,谁爱要谁拿去。 卜灿花父母已亡故,索幸她还有几个叔叔,上一世,叔叔问她,要不要归家? 她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 卜灿花看着张家小的小,老的老,断然拒绝。 后来,卜家举家搬到省城,断了联系。 卜灿花在张家的路,更为艰难,不仅债务变多,张父张母动不动就是不舒服,需要钱看病。 三个孩子上学闹着要新衣服,新皮鞋,新手表,新钢笔。 理由好是其他同学有,就他们没有,别人会欺负他们是没爹的孩子。 一句没爹的孩子,说得卜灿花伤心不已。 那点怀疑,在孩子渴望的眼神下,溃不成军。 张家老老小小,还有以死遁走的张昌,全都是趴在卜灿花身上吸血的虫豸,他们不仅吸血,还敲骨吸髓。 该说的不该说的,已在张父张母出来之前说出去了,丁黟在哭,哭得肝肠寸断。 第449章 死了就去吧3 张母怒不可支,失了儿子的她,已经听不见外人如何评价她,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发泄口,慰藉失去儿子的痛苦。 丁黟便是她的发泄对象。 “卜灿花,你发什么疯跑出来胡说八道。来人,将她拖进去。” 挺着个肚子,丁黟之顾着哭,柔柔弱弱模样,引动多少人怜惜之心。 都是从儿媳妇过来的,当场便有不少儿媳妇湿红眼角。 一些婆婆也是于心不忍,刚死了丈夫,还怀着孕儿,怎就被如此对待。 这要是自家儿媳妇,他们铁定给自己找补,都是儿媳妇的错,可那是别人家的儿媳妇,还那么惨,被婆婆惨无人道对待了吧,一下子就代入年轻的自己。 那脚,都拖到地上,鞋掉一只。 那哭声,在脑中直溜达,想不听见都难。 想听不见都难。 “天呐,她流产了,张家儿媳妇流产了!” 人还没拖进去,有那眼尖的看到丁黟裙摆下的鲜血,顿时尖叫出声。 “张家把儿媳妇打流产了!” 两行血迹顺着拖行位置,顺流而下。丁黟表情痛苦扭曲,张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画面无声,更显震撼。 丁黟敢肯定,这将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此地最劲爆的新闻。 打流产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流产,是人家刚死了丈夫,婆家就逼着殉葬。 都民觉十年了,张家还自诩是大户人家,是进步青年之家,吃喝过洋墨水的人家。 就这? 殉葬,连封建王朝都觉得残忍的事情,竟然活生生发生在他们周围。 太可怕了,张家太可怕了。 不能和张家来往,连怀孕的儿媳妇都不要的人家,对待他们这种非亲非故的外人,岂不是更残忍。 外面的流言,张家百口莫辩。 张父狠狠扇了张母两巴掌,在张母提出往丁黟身上泼脏水,比如孩子不是张昌的,是野种,是偷人所孕。 “儿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哪里偷人?奸夫是谁?是我,还是家里的下人?” 张母闭嘴不言,眼中愤恨强烈,喷薄欲出。 她咬着牙,恨不得将丁黟大卸八块。 偷人,这个名头拿出去,指不定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会被传成什么样,最后会不会反噬到自家身上。 张父想得更长远,他已经没有没有儿子,不能连孙子也保不住,孙子不能有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 张家的子孙绝不能有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 “这几天,你悠着点,不要去惹卜氏,等她做完小月子再说。” 张父严重闪过狠辣,等事情过了,直接送丁黟归西。 不等他的打算实施,卜家来人了。 卜家来的是卜灿花的两位叔叔,四十多岁年纪,二叔蓄须,三叔面白无须,两人相貌相似,但外貌而言,年纪相差有点大。 同样的,两人都是一脸严肃,唯有见到丁黟,才挤出一丝笑意。 “灿花,叔叔来接你回家。” 卜灿花的父亲,是家中长子,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女卜灿花。 说句不客气的话,卜灿花就是两位叔叔养大的。 丁黟怔了一瞬,接着听到二叔道:“灿花,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只要你想回去,随时可以,二叔和三叔虽没有多大本事,护住你一个人,还是可以。” 上一世,也是同样的话,卜灿花舍不得孩子,拒绝了这个提议。 卜家会接纳她,最多会接纳一个孩子,卜灿花一个都舍不得。 后来卜家搬到省城,断了联系。 “二叔,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丁黟垂着眼帘,面无血色,眼角湿红,应是哭了许久。 “好,有事就给卜家传信,在卫县这个地方,张家还奈何不了卜家。”卜二叔沉重道,眼中泛起几丝不忍。 转向张父张母时,露出冷笑。 “亲家公,亲家母,好大的威风,我叔侄女说说话,两位都要跟着过来,怎么,是怕两位做的龌龊事曝光,被卜家知道。正好,张昌那小子当初就闹着要离婚,现在正好,不用离婚了,按照他们新式的说法,侄女现在是自由身。” 一边闹着要自由要民主,一边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双标算是给他们玩明白了。 不负责任就不负责任,与自由民主有半毛钱关系。 出去留学一趟,精髓没学到,倒领了一包糠回来。 无自知之明,反倒沾沾自喜。 这样的人,谁会信他们能拯救这样一个国度? 卜家两位叔叔没来之时,张母天天在门外指桑骂槐,两位叔叔走后,张母竟然记得要找丁黟谈心。 “灿花,珩哥儿、琼哥儿和珂哥儿还小,你舍得他们吗?” 张母抹着眼泪,坐在床边,以孩子,企图绑架丁黟,最不济,也要唤起丁黟慈母心,让她留在张家,为张家做牛做马。 她可是知道,在张家的调教下,三个儿子一向和卜灿花不亲近。而肚里那个,本来是筹码,结果好一顿拉扯,筹码没了。 张母越想越心惊,发现张家现在是没了卜灿花不行。 老的年纪大了,小的还小,唯有让卜灿花先撑起张家,待到孙子长大,接过衣钵。 那个时候,卜灿花年纪也大了,不好嫁人,还不是任由张家拿捏。 “灿花啊,昌儿去了,他可是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你忍心孩子们刚没了父亲,跟着没了母亲吗?” 丁黟全程嘴角噙笑,靠在床头,静静听着张母不嫌累的述说。 就当是刺耳的交响乐,免费观看一场演出。 丁黟长久不说话,张母说了半天,不由得怨怼。 “卜灿花,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凉凉瞥一眼,丁黟说出的话差点气死张母。 “会说你就多说点,毕竟,某人害死自己的儿子,又害死自己的孙子,我年轻,倒是不怕,有的人不知道晚上睡觉时,会不会做噩梦,梦到儿子孙子来找她。” “你嫌我话多。”张母瞳孔瑟缩,心底涌起一股恐惧。 满脑子都是“她知道”,“她知道了”。 想到儿子从棺材里爆出来,身上已经长满尸斑, 张母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你知道什么?”张母形如厉鬼,面容扭曲到变形。 第450章 死了就去吧4 “知道什么!”丁黟呢喃,继而笑出声。 “婆婆是想问,我知不知道张昌要跟我离婚,为何要不离了?还是说,某个人本来想假死脱身,没掌握量,自己给自己玩死了?” 丁黟呵呵苦笑,苍白的脸上,泪水滑落。 “知道什么,知道张家的算计,知道张家做的龌龊事,还是知道张家打算利用我,捆在张家,为张家做牛做马,然后老了,没用了,再一脚踢开。” “婆婆。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母欲要站不稳,指着丁黟,嘴里发出“嗬嗬”响声,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过去。 “嘭!”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门外却无一个人进来查探。 丁黟翻着白眼,果断跟着晕。 再次醒来,房门大开,张母已经不在。 房间翻得乱糟糟,不少东西散落一地,床边,掉落几瓣碎瓷片。 床上的人要是不注意,一脚站上去,轻则脚底划破,重则摔倒,毁容,亦或是命脉刚好插到地上碎瓷片,一命呜呼。 张家,惯会恶心人。 没人,趁着这个功夫,丁黟开始查看卜灿花的嫁妆单子。 好家伙,才十年,卜灿花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 张家好歹自诩是大户人家,卜灿花的嫁妆没有十里红妆,但也不少。 十年,全部败光。 长吁口气,丁黟唰唰唰写了封信,再化一个病态妆,看起来脸色更差。 下一刻人没了都有人信。 找了三个孩童,摸出一枚大洋,当着人家大人的面,要求孩子们去县西头卜家送一封信。 “嫂子,对不住了,咳咳!”捂着嘴,丁黟愁容满面,面无一丝血色,“我这身体,怕是不行了,牢请侄子为了送信去卜家,呜呜~~~” 话未说完,先先掩面而泣。 丁黟哽咽,似有千言万语,不能对外人道来。 “麻烦侄子们!”鞠躬,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 迎风而立,女子身躯单薄,随时有可能随风而去。 周围同龄媳妇们,心有戚戚然,张家磋磨儿媳妇的消息,短短几天,传遍周围人家。 此时再见到丁黟,不相信的人,也不由得相信。 “这张家,活该他们死了儿子。” “就是,张夫人总说自己对儿媳妇多好多好,当亲闺女对待,关起门来谁晓得,开门后,哦,当他家亲闺女真可怜。” “嗳,说了半天,怎未见张家人出来看看?” 丁黟心念一动,主动解释:“我醒来,床边铺满碎瓷片,家中便已无人,我不知道他们去哪。” “什么,没人。” 人群哗然。 “你和公婆吵架了,床边为何铺满碎瓷片?” 总有人善于抓住重点。 丁黟轻轻摇摇头,有气无力,“没有吵架,只是……”她有几分为难,贝齿咬住无血色的唇。 “只是什么?”有那脾气火爆的妇人,见不得丁黟说话说一半,大声问道,“张家儿媳妇,你别怕,放心大胆的说,要真是你公婆做得不对,我们帮你教训他们。” 听话听一半,真是急死个人。 丁黟抽噎,“先前,婆母跑到我房间,指着我鼻子骂,我气不过,回了两句嘴,婆母继续骂,后来我便晕过去,醒来家中没人,房间里翻得乱七八糟,不知道有没有丢东西,床边皆是碎瓷片,我下床时,没注意,差点踩上去。” 病歪歪的身体,踩上去还站得起来吗? “哎呀,丧尽天良的东西,气晕儿媳妇,还想害儿媳妇性命,这一家子,可真是毒。” “平时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内里如此恶毒。” “先前听说,张家儿子和儿媳妇闹离婚,婚没离成,张家儿子先没了,这都是报应。嗳,你们说,张家是不是真的打着让儿媳妇殉葬的主意?” “这谁说得清,不过我看,八九不离十。” “张家会说是大户人家,你们发现没,张家下人少得可怜,之前事情都是谁做的?不会是……” 懂的都懂。 丁黟柔弱的靠在门边墙壁上,看着三个得到吩咐的孩子,藏好信,从大人手中接过几枚铜板,欢快跑远。 张家门口像个菜市场,有人看热闹,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怜悯,有人叹气。 待张父带着张母坐着人力车回来,发现自家名声更坏了。 一路从巷子穿过,都是对他们指指点点的邻居。 到家后,张家大门敞开,卜家两位叔叔大马金刀坐于主位,丁黟垂泪坐在下首。 主人回来,谁也没站起身问安。 “亲家叔叔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张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张父瞳孔微微瑟缩,余光扫过低头拭泪的丁黟,没发现伤在哪。 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哼!”卜二叔冷哼,“张老爷,你张家,真是好样的啊。欺负我侄女,将人打流产还不算,还想取她性命,咋地!” 卜二叔随手扔出一个空茶杯,啪一下,在张父脚边碎开。 “张家番,你当我卜家是死人不成。” 张父吓得后退两步,地面跳动的碎瓷片印在眼帘,瞳孔紧缩。 “两位,有话好好说,张家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两位,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垂死挣扎,加上抵死不认,张父瞬间转过神来,一边不忘记给丁黟身上泼污水,一边想办法脱身。 到这时,他才体会到张母为啥会被气晕,差点中风。 这种动不动将家丑外扬的儿媳妇,张家要不起啊。 要不是…要不是儿子没了,他们怎能容忍儿媳妇蹦跶。 想到这,张父更加怨怼丁黟。 好好的日子不过,竟整些破事。 “张家番,我们今天来,是来接回我卜家侄女,另外,张家挪用侄女嫁妆一事,我们也要好好说道说道。人,我们接走,嫁妆,给张家三天时间,三天后,张家自然会来接收。张老爷好好想想,别到时候,面子没了,里子也没有。” 卜二叔一点都不给面子,随着他话音落下,嫁妆单子随之飘落在张父脚边。 张父又吓了一跳。 “切~~~”卜三叔嗤笑,张家番的胆子,还是只有那么大一点,只会躲在背后阴人,也不知道,为何当初大哥要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第451章 死了就去吧5 丁黟跟着两位叔叔回了卜家,这个时候,叔叔们已经打算全家搬到省城,所以两位婶婶都不在家。 “二叔,三叔,侄女的事情,耽搁了大家的时间,侄女实在过意不去。” 鞠躬,腰还没弯下去,便被卜二叔指使下人搀扶起来。 “灿花,一家人,不说两件事。对了,卜家打算搬到省城去,你有何打算?” 想了想,丁黟问道:“二叔有什么建议?” 卜二叔哈哈大笑,心情舒畅,笑过之后,看到丁黟无一丝血色的脸,顿时止住。 语气亦变得温和,“灿花,你和我们一起走,到省城,开启新的生活。卜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养你一个人没问题。” 也只能有一个。 卜二叔的话,是想丁黟彻底和张家脱离,张家那个烂摊子,不好淌。 他冷眼看着,张家的三个孙子,没一个好的。 “灿花,长痛不如短痛,你既想脱离张家,就要脱干净。唉——” 长叹一声,卜二叔眼中闪过心疼。 “你还小,多为自己考虑考虑,那三个孩子,不是我说他们,但凡他们有人将你放在心上,作为张家孙子的母亲,张家也不敢如此欺辱你。” “灿花,你在张家生活十年,还看不清他们那一家子嘴脸吗?” “咳咳!”丁黟拭泪,在抬起头,泪痕未干,脸上一片决绝。 “二叔,我知道,我不会在想着张家唉,我会和你们一起去省城,还希望二叔三叔不要嫌弃侄女。” 卜三叔抚掌大笑,“就该这样,卜家儿女,拿得起放得下。再等几天,等和张家算清账,你二婶三婶那边安排好,我们直接启程。这一次,不剥掉张家一层皮,我就不姓卜。” “嫁妆全部要回来,不现实,毕竟灿花有三个孩子在那。”卜二叔沉思道,“我们合计合计,灿花的嫁妆,只要要带回来五成以上,张家番自家的子孙,自己养。” “二叔、三叔,侄女有件事要说。”丁黟坐在一旁,小声打断两人。 “你说。” “嫁妆,已经用完了。”丁黟一时间,感到身体里传来的无地自容,本该是她安身立命的嫁妆,短短十年,却全部花掉。 花的人主体还不是她。 低着头,眼睛看向鞋尖,绣花鞋素白鞋面露出一角,似在嘲笑她的脆弱。 丁黟自己也觉得难堪。 “全用完?”卜三叔目瞪口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用哪啦?” 卜家在卫县,小有家财,当初为卜灿花准备的嫁妆,亦是不少。 卜灿花父母留下来的钱财,除了祖产不能动,其他的两位叔叔全部加到嫁妆里,让卜灿花带走。 就说张家,张家也是卫县富裕家庭,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区区十年,怎会全部花完。 丁黟头越垂越低,声音低如蚊子响,声音小,尖锐,又左右飘浮,捉摸不定。 “生珩哥儿时,张家说生意出了问题,拿不出钱,洗三、满月都是侄女掏的钱,礼金在张家手中。后来,张昌要出国留学,又拿出去一部分。张昌留学后,张家说花销太大,家中无以为继,所以,花的都是侄女嫁妆。” 卜二叔扬起手,气得一巴掌拍在桌面,看丁黟的目光,亦是恨铁不成钢。 “张家说没有就没有,你是不是傻?”还以为侄女是个聪明的,还知道找他们求救。 原来只是以前傻得不明显。 还有张家,什么人家嘛,竟然用儿媳妇的嫁妆,也不怕人笑话。 “老三,去盯着张家,必须,全部,给卜家还回来,一分都不能少,还不回来,直接拿东西抵,一个铜板都不要给张家留。气死老子了,你…张家欺人太甚。” 卜二叔气得站起来,团团转,有心再拍一掌桌子,背在背后的手掌,隐隐作痛,暂且放过桌子。 卜三叔也气 ,气的同时,愈发心疼侄女。 “当初该让夫人留下,大嫂先带着孩子们去省钱,家里没个女主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侄女。” 心里想着,望着丁黟头快低到胸口,卜三叔更加难受。 两个大老爷们,确实不知道如何关心侄女,只能先让她去休息。 “算了,二哥,灿花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说。灿花,你先去休息。王妈,带人下去。” 侄女为何不说,还不是他们关心不够。 丁黟随着一个健壮仆妇,左拐右拐,拐到一个院子。 王妈只送她到门口,搓着油腻双手,讪笑道:“大姑奶奶,家中老爷们说了,要去省城发展,你就凑合着住几晚。” “辛苦王妈!”丁黟颔首谢过。 卜家的搬迁,比预计中来得还早,偌大的老宅,如今只剩下几个下人,比如本该在厨房的王妈,现在也做起引路的工作。 三天一晃而后,卜二叔卜三叔,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围住张家,要张家归还卜灿花的嫁妆。 卜三叔声情并茂,历数张家的龌龊行径。 本来因为张家死了儿子,儿媳娘家就上来闹事而对张家抱有同情心的人家,立马调转矛头,指向张家。 张父咬牙,光棍说没钱。 张母歪着嘴,撒泼谩骂。 周围邻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位好面子的夫妇,如此不要脸。 卜三叔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张家番这人,从小就装,现在是装不下去,准备赖账。 兄弟俩对视一眼,卜二叔压阵,卜三叔带着人冲进张家,见啥拿啥,搜刮一空,出来示意卜二叔:“撤。” 卜二叔临走又踩了张家一脚:“张家番,你张家花用我侄女嫁妆,卜家拿你点东西,如今资不抵债。看在三个孩子份上,别说卜家欺负你,剩下的钱,卜家不要了,就当是侄女养三个孩子的花用,从此之后,我卜家和你张家,再无关系。” “诸位,可看清了,以后和张家相处,留点心眼,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张家啃得骨头都不剩。如我侄女这般,嫁妆养着整个张家人,儿子出国留学,打儿媳妇的主意,儿子归国,就想休妻另娶,儿子死了,还不放过儿媳妇,硬逼着人殉葬。” 第452章 死了就去吧6 丁黟乔装打扮,躲在暗中,啧啧称奇。 卜二叔在语言艺术上面,玩得溜起。 点明张家没钱,又说他家害人,一点情面都未留。 张家如今还与其他人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主家都没钱了,外面的生意伙伴不得上门逼债。 说张家害人,占据舆论制高点,直接将丁黟归家这事,影响降到最小,还能踩一脚张家,使得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腾不出手找卜家麻烦。 至于杀那个白眼狼儿子,丁黟在张家待了那么长时间,除了那日,竟都没有见过他们。 只有两点可能,他们被张家送走,或者是他们不愿意见。 无论哪一种,都是卜灿花心中一根刺,是丁黟决定彻底摒弃他们的原因。 有个叉烧孩子怎么办? 凉拌! 卜家花了一笔钱,登报宣布卜灿花和张家脱离关系。 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这也是丁黟的想法。 当初张昌攀上别人,不敢登报让别人发现,现在丁黟可没这个顾忌。 人死如烟灭? 不存在,人死了也要拉出来遛遛。 一个星期之后,丁黟随卜二叔卜三叔一起,坐船到省城。 码头,卜灿花堂兄卜灿阳早已经在等着,看到丁黟,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卜二叔顿时不高兴,“不是写信说过,灿花会和我们一起来,你这样子,倒显得老子有意隐瞒。” 卜灿阳有口说不出,他能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丁黟眼神闪了闪,看来,她在卜家待不了几天。 来到卜家,两位婶婶皮笑肉不笑招呼。 丁黟理解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婶婶没一个回去的。 关系不好,自然不关心。 这种情况,卜灿花或许还会伤心,丁黟却很坦然。 不就是不喜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婶婶们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冷淡不是正常。 冷淡归冷淡,要是他们想要害她,她可不承诺不会还手。 晚上,丁黟躺在狭窄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一看便是杂物间,思考未来的出路。 从张家拿回的嫁妆,卜二叔卜三叔全部给丁黟折算成银钱,给丁黟收着。 丁黟不想欠太多,又给出一部分。 两位叔叔死活不收,丁黟直接言明:“二位叔叔,你二位不收,侄女于心难忍。往后,侄女还需靠着两位叔叔过活,叔叔愿意,婶婶是否也愿意。” 拉拉扯扯近一个月时间,两位婶婶一直没回去,也没有任何音信,丁黟心中便有打算。 要不是两位婶婶不知道,要不就是不愿意。 丁黟更倾向于后者。 事实也果真如此。 两位婶婶是不愿意卜家多一个人,还是一个死了丈夫归家的侄女。 当前是民觉十年,乱象横生,新旧思想激烈对撞,擦出无数火花。 国内,军阀混战,战火连天。 国外,战火纷飞。 于这个时代普通民众而言,世界没有一片净土。 这个时代,亦有人奔波在救亡图存的道路上,无数仁人志士,深感国家弱小,落后便要挨打,想尽办法,令国家富强。 丁黟觉得,这个世界大有可为。 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片天,还不用担心会破坏人设。 想明白后,丁黟望着窗外照射进来的一丝月光,当今已经半夜。 杂物间,味道不太好闻,见怪不怪的丁黟,憋气呼吸,进入梦乡。 第二天,丁黟是在婶婶指桑骂槐中醒过来。 房间中,唯有巴掌大的窗户透出亮光,证明天已经大亮。 丁黟爬起来,听着婶婶的骂声,默默去打水洗漱。 “你们这群懒鬼,整天在家什么都不做,光知道让老娘伺候你们。” “你少说两句。”是卜二叔的声音。 “少说两句?”二婶声音骤然提高,“活你怎么不自己来干,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等着别人伺候呢。我们一家搬到省城来,房子要租,地方又窄,下人也打发走,没人干活,都等着伺候呢。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二婶掩面而泣。 丁黟从她面前走过,一个多余眼神也没给她。 “二叔,我出去走走。” “唉,灿花,注意安全,你没吃早餐吧,”卜二叔拉住卜二婶,示意她别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热情递给丁黟,“家里忙不过来,自个去外面买点吃的。” 丁黟没接,笑着说道:“二叔,不用,我就出去走走,再说,你和三叔帮了侄女那么大的忙,侄女哪好意思再要你们的钱。” 走出院门,还听到卜二叔和卜二婶说话声。 “这个院子不是买的吗,怎么又成租的了。” 卜二婶撇撇嘴,不在意道:“哦,我忘了。” “你……”卜二叔气急,望着丁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气。 丁黟心中也在叹气,幸好她下手快,要是磨磨蹭蹭真等到两位叔叔来了省城,再和张家撕破脸,想必就没那么容易脱身。 “还是得搬出去。”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这才一天,婶婶们就有如此大的怨气,再相处久了,不得成仇人。 偏偏,两位叔叔确实对卜灿花不错。 丁黟也不想他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们现在在的位置是江省,省城石京。 大街上,繁华与落后同时存在,巨大的阶级差异,在这个时代,体现得淋漓尽致。 身着华丽洋装的俊男靓女,衣不蔽体的乞儿,在同一个街道上行走。 是一个世界的人,仿佛又被隔出无数个时代。 丁黟身穿旧时代的上衫下裙,脚上踩着黑布鞋,头发随意盘起,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就这样随意走在路上。 卖报的小童在身边走过,丁黟叫住他。 “给我一份报纸。” “小姐要什么报?” “都来一份。” “好勒,总共三份,一份两个铜板,收您留个铜板。小姐慢走,欢迎再来。” 报童手脚麻利,口齿清晰,笑容温和,不具有攻击性。 丁黟却觉得,这个笑,明显只存在皮上,未直达骨血中。 这个年代,为了讨生活,大概很多人都会这样笑。 第453章 死了就去吧7 报纸上,有时政消息。 哪家军阀又和哪家军阀打仗,国际形势如何。 有文学板块,谁发表了抨击现实的论证,一个流派和另一个流派在吵架。 有娱乐花边,某某和某某同台竞技,某某又攀上某某。 背面,丁黟找到几则招聘,无一例外,不是要求国外留学经验,便是要求国立大学毕业。 卜灿花念过几年私塾,后来结婚生子,蹉跎十年,文凭没有,在此层面上,相当于文盲。 没有文凭也行,要出名。 丁黟继续翻,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找到一则征稿广告。 怎么说,这种有关男女感情问题的征稿,向来是为当前主流所不耻。 当前需要的文章,是用振聋发聩的语言,开启民智,唤醒麻木的人。 情情爱爱神什么的,是生活的点缀,在这个时候,只能挤在小角落中,等人临幸。 同时,这类故事受众不少。 只是不入主流。 丁黟捏着报纸,心中已有计较。 接下来是住宿的问题。 走到省立女子中学,丁黟决定,她要去读书。 因为可以住校。 和招生主任交谈不太顺利,直到丁黟掰断黄花梨木桌子一角。 “张主任,我觉得我可以。” 中年的招生主任张青长拉着的脸,瞬间变圆。眼角皱纹亦因夸张而害怕的表情,瞬间拉平。 “你…你要…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不要…乱来,你你你…别…过来,我叫人啦……” 丁黟把玩掰下来的桌角,一把捏得粉碎,斜着眼,似笑非笑道:“张主任,我说了,我要来读书,你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嗯?” “同同同…意,同学,有话好好说。读书好,国内就需要你这种有活力的年轻人,去发展建设。” 张青长慌乱在桌面翻找学生登记表,摊到丁黟面前,双手恭敬递上一支笔。 “同学,登记一下,以后,你就是省立女子中学的一员。” 小露一手,一下子从年纪太大,不合适,变成有活力的年轻人。 从没有文凭,不适合一下子跳渡到中学,变为热情邀请。 张主任是懂变通的。 丁黟捏着笔,没有下笔。 眉头皱得有棱有角,表情纠结。 张青长有句话没有说错,省立女子中学的学生,年纪都在十几岁左右,她确实年纪有点大了。 砰! 丁黟扔下笔,手撑在桌面,靠近张青长,眼中意味不明。 “嘶!”张青长吓得跳起来,稍显臃肿的身体,格外灵活,转体,跨步,下蹲,抱头。 一气呵成。 “张主任,你干嘛?”轮到丁黟不解,她都没抬手,有那么可怕吗? “没…没什么,个人爱好。”张青长抬眼,没见丁黟有额外的动作,擦擦额头汗水,颤颤巍巍站起身,点头哈腰。 “同学,你还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秀眉紧蹙,丁黟为难,“张主任说得不错,我年纪大了,当学生确实不好。” 闻言,张青长心中大喜,想着能明白过来最好,他太难了。好心好意劝人家不领情,要是跟不上进度,岂不是丢脸。 这种旧时代的妇女,他懂,有的是为了和丈夫有共同话题,有的就是来镀金。 就怕他们到时候想不开,影响学校声誉。 特别是这种一个人来的,更可怕,到时候家里不同意,本人也跟着反悔,在学校大闹一场,受伤的还是学校。 张青长觉得自己苦,出门没看黄历。 呸呸呸,看什么黄历,他是新时代的人,怎能沾染旧时代的封建玩意。 既然有顾虑,赶紧走吧。 内心祈祷,下一刻,张青长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双目圆瞪。 “你说什么?” “唉,我说,我不适合当学生,张主任,学校还有没有老师的空缺?”丁黟幽幽叹气,有些难为情。 更难为情的张青长掏了掏耳朵,见鬼般瞪向丁黟,只见后者一脸认真。 张青长:我为何要在办公室,不在校外,不在家里,不在街上?! 听听你说的是啥玩意,你会啥,当学生还怕你跟不上进度,当老师,是想误人子弟吧。 后悔,张青长万分后悔,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办公室。 现在喊人,还来得及吗? 学校的保安,能不能拦住此人。 见张青长一直不表态,丁黟掏出一把手枪,在手里把玩。 乱世之中,手里有枪,心里不慌。 “张主任,我觉得我可以。” 张青长眼神呆愣,无语望着天花板。 又来又来,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 苍天,饶了他吧,刚刚是徒手,现在都有枪了。 他能怎么办,他好想逃。 在武力与武器双重威胁下,张青长一个招生主任,做主让丁黟进入学校,成为一名有名无实的老师。 丁黟拿过表格,刷刷填写,字迹大气蓬勃。 由字及人,张青长不住点头,情况不算太糟,还是有可取的地方。 字主人该是不拘小节之人,为何进来便是又打又杀? 张青长仔细思考,是自己那句话不对,惹得别人大怒。 好像没有。 唉,算了。大不了,大不了让人去教国文,这个总会吧。 “你读过书,为何不说?” “你没问。” 张青长气得倒仰,他没问吗?他明明问了,问她最高文凭是什么。人家说没有,没有不就是没读过书嘛。 算了,打不过,以后就是同事了。 他忍。 填完表,丁黟提出住宿的要求,张青长哪会不同意,痛快批了一间宿舍,这种事,本来还需要走流程,现在嘛,一切简单办理。 她有枪。 办妥后,时间还早,丁黟直接拖着张青长游览学校,看看环境。 说是拖也不对,某个人是被人拎小鸡仔一样拎出来。 为了形象,张青长不得不同意丁黟熟悉学校环境的要求。 一路上,笑脸相陪。 没多久,学校师生便知道,学校来了位新老师。 目的达成,丁黟终于放过张青长。 后者大松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事办得,是对是错。 磨磨蹭蹭到了傍晚,丁黟才回到卜家新买的院子。 两家人正在吃晚饭,见状,丁黟不需要人招呼,直接坐下来,捞过一碗饭,干脆吃起来。 第454章 死了就去吧8 吃完之后,丁黟才宣布消息。 “二叔,三叔,明天开始,我就不在家里住了。” “为啥?”卜三叔瞪着眼,放下筷子,顺便横了妻子一眼,是不是早上的事情,让侄女心中有芥蒂。 “省立女子中学知道吗,昔丰去那边,离这边有点远,我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来回不方便,直接在学校住宿。” “省立女子中学?”小堂妹卜灿颜惊呼,眼眸亮晶晶,第一次正视这个不熟悉的大堂姐,“灿花堂姐,是我知道的那个省立女子中学吗?” 丁黟点点头,“没有重名,应该是。” 卜灿颜放下碗,挤到丁黟身边,狗狗眼一眨一眨,“灿花堂姐,我能进省立女子中学读书吗?” 丁黟摇摇头,“不知道,你得问三叔三婶,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员,做不了主。” “哦,”卜灿颜脸瞬间垮下来,放开丁黟胳膊,“说得也是,大堂姐什么都不会,估计就是煮饭打扫的工作。” “你说的没错。”丁黟点头,一脸认真。 再多装一下,她就当真了,开始想办法。 为何不装一下呢? 是她不值得吗? 第二天,丁黟提上个小包,悠悠然离开卜家,前往省立女子中学。 门卫昨天见过她,也见过张青长亲自陪同的她,笑着迎上前,“卜老师,重不重,我帮你拿吧。” 丁黟瞅着手上小包袱,再看看对面笑出褶子的年轻人,果断拒绝:“不用。” 门卫表情一僵,这么有个性? 绕过门卫,丁黟径直走向宿舍。 省立女子中学宿舍还挺好,选择住宿的人也少,丁黟直接霸占一整间宿舍。 每天去看看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在学校逛上一大圈,再去学校提供的食堂免费吃饭。 如此过了几天,丁黟终于想起来,她是来当老师的,怎么没给她安排课呢, 不安排,岂不是变成吃白饭的人。 这可不行。 丁黟立即找到张青长。 “张主任,你看我都来学校了,怎么能什么事都不做呢?” 丁黟一身利落洋装,白衬衫配黑裤子,腰间别着一把小巧手枪,看不出型号。 张长青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搓着大腿,视线从丁黟腰间一闪而过。 堆起笑,张青长笑得和蔼可亲。 “卜老师,这不,你是新老师,你要上课,教学大纲就要做出调整,不要急,再等一段时间便好。” 再等一段时间,校长远房连襟褚大帅就回来,堂堂省立女子中学,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子。 丁黟皱眉,张青长的态度很不对劲,有种势在必得的拿捏感,扑面而来。 笑得忒假。 二话不说,丁黟主动出击,拎着张青长去找教导主任方婉仪。 方婉仪三十多岁,保养得当,看起来比丁黟还要年轻。 丁黟开门见山,“方主任,我是新来的老师卜灿花,想必你应该听说过我,初次见面,别来无恙。” 方婉仪正在补妆,先是被开门声打断,手一抖,口红挽出去,在嘴角划出一道痕。 来不及训斥,方婉仪便看到丁黟痞痞吹着枪管,如恋人般,轻轻抚摸。 “方主任,你们可以怀疑我学识,但那不能怀疑我人品,我是来省立女子中学当老师,不是来吃白饭的。学校如此晾着我,对待我这样一个热血青年,怕是不好吧。” 脸色煞白,方婉仪看了张青长一眼,后者微微摇头。 “卜…卜老师是吧,布置卜老师擅长哪一科,我这就安排。” 丁黟笑了笑,这是通过气了,不错,还真不错,有的玩。 “皆有涉猎,你随意。” 大马金刀找位置坐下来,姿态随意,喧宾夺主,仿佛在自己家。 顺势看了看方婉仪身后站着的保镖,肌肉隆起,身手不凡。 大家小姐出门体验生活,配备还挺齐全。 只一个眼神,保镖怔在原地,瞳孔瑟缩。 方婉仪顿感不妙,冲口而出的话须臾之间噎住憋回去。 省立女子中学,又名贵族中学,在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 除非必要,万万不敢损伤。 丁黟如猎人手持猎枪,进入牧人看守的狼圈。 为了不打草惊蛇,牧人不敢开枪,怕惊扰到羊羔。 没想到他们一步步退让,对方却得寸进尺。 方婉仪和张青长隐晦对视一眼,张青长先点点头,再摇头。 抽出纸巾,轻轻擦拭脸颊,方婉仪款款起身,贴身旗袍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动起来,便只剩仪态万千。 丁黟微微一笑,本来只想拿省立女子中学当过渡,没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好玩。 也罢,陪他们玩一场。 丁黟觉得有些奇怪,看方婉仪的样子,她好像认识她。 翻遍卜灿花所有记忆,没有关于方婉仪的痕迹,连名字,也是丁黟来踩听说。 “方主任,认识我?” 与其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问。 方婉仪表情顿住,有一瞬间失真,真实呈现女人三十多岁的痕迹。 “卜老师说笑了,你是省立女子中学的老师,我是省立女子中学的教导主任,怎会不认识省立女子中学的老师。” 一语多关,玩得明白。 “不不不,方主任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方主任认识我卜灿花这个人,至少也应该是听过卜灿花这个名字,与省立女子中学老师无关。” 靠近打量,方婉仪确实不年轻,妆容掩盖住的毛孔,在丁黟眼中,无限放大。 “在这之间,我没见过方主任,方主任应该也没见过我,至于为何方主任会认识我,应该是……” 丁黟笑了,意味深长。 “你认识一个你我皆认识的人,在他那里知道我的存在,让我想想,会是谁?” 方婉仪脸上闪过错愕,丁黟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是我那作,死,的,前,夫,张…昌。” 一语中的,方婉仪脸上成功出现慌乱,目瞪口呆看着丁黟,不敢相信对方轻而易举便猜出真相。 “让我再猜一猜,方主任又是如何通过别人,认识张昌。” 双手闲适放在椅子扶手上,丁黟目光灼灼。 第455章 死了就去吧9 方婉仪只觉阵阵难堪,在丁黟的目光中,她仿佛像个跳梁小丑。 意外的是,丁黟以为会得到否认,没想到方婉仪除了变幻的脸,一言不发,甚至示意她继续说。 “方主任家庭美满,应该是看不上张昌那孬货。听说方主任和褚大帅之间,有亲戚关系,褚大帅有个小妾,好像姓方。” 丁黟咧嘴笑,事情越来越明朗,只是张昌再也没有参与的机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见褚大帅千金,褚九小姐,我很好奇,是多瞎的眼,才能看上张昌那个软饭硬吃的家伙。” 说完,丁黟盯上方婉仪的脸。 方婉仪淡淡一笑,反而恢复平静,双手放于腹前,高高在上,不怒自威。 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吧。 以女子之身,牢牢占据省立女子中学教导主任一职,即使靠的旁人,在这乱世之中, 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会被随便吓得花容失色。 “不装了?”丁黟失笑。 方婉仪横她一眼,千娇百媚,“你都看出来了,还装什么装。张主任,你先下去吧,我和卜老师谈谈。” “好,谈谈。” 挥挥手,张青长抬头扫了两眼,什么都没问,干脆利落退出去。 顺便,给关上门。 “你们,有何目的?”丁黟率先问。 来到省城,了解一些事情之后,愈发看不上记忆里的张昌。 丁黟更加不相信,褚九小姐,褚婷,是真的喜欢张昌,喜欢到爱屋及乌,可以接受他的家庭。 张昌有什么优点? 在记忆里翻了翻,有点难寻。 长相,小帅罢了。 身世,在卫县还能看,出了卫县,基本没用。 张家一直号称是大户人家,其实也就比周围邻居富裕点,等张父接手之后,张家一直在走下坡路,才会连张昌留学的钱都掏不全。 张昌留学归来,满口大道理,丁黟不相信,同样留学两年,且野心勃勃的褚婷,会分辨不出来。 方婉仪抚了抚鬓角,言笑晏晏,“妹妹真不简单,连这也能看出来,白瞎了张昌那副狗眼。” 趁势在丁黟身边坐下,方婉仪笑容中,叠满算计。 丁黟往后靠去,“妹妹?” 有瞬间,她很想知道,褚婷听到这个称呼,会有什么反应。 一下子长一辈,不是把她叫老了么? 姐姐妹妹什么,丁黟压根不想掺和。 “方主任,请叫我卜老师。” “呵!”方婉仪捂嘴偷笑,美目流转,别有一番风味。 眼角冒出的岁月痕迹,还是暴露她的真实年龄。 徐娘半老,不适合像小姑娘那样笑。 “褚家知道吗?” “整个江省,可以不知道其他人家,却不能不知道褚家,褚大帅,可是江省的土皇帝。” 丁黟的笑不达眼底,和方婉仪保留着距离感,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感。 “妹妹此来,想必是调查过褚家,褚大帅有十二个女儿,还有一个病歪歪的儿子吗,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褚婷啊,想要掌控褚家,接受褚家的势力,所以,她不想去联姻。既然不想去联姻,那就要找一个身世不显,又不能太低,人好拿捏的男人。正好,张昌主动撞上来。” “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不行,这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啊,早死早超生,可怜我那外甥女,又要重新物色人物,呃……妹妹想做什么?” 前一刻吗,还笑着的方婉仪肩膀上搁了一把枪,枪口对准脖子大动脉。 丁黟再次重申:“方主任没听我说话吧,我说,请叫我卜老师,妹妹什么的,听着不顺耳。” 方婉仪:“???” 听着不顺耳直接上枪,卜灿花,真有你的。 本想着拉拢,现在看来,毁灭吧,不听话的手下,不如不要。 “方主任知道张昌怎么死的吗?”丁黟笑着问,眼神逐渐冰冷。 方婉仪愣住,脱口而出:“不是病死?” 丁黟把玩枪支,离开方婉仪脖子,“当然不是,他倒是想装病假死脱身,可我不愿意,所以,他的假死就变成真死。” 耳朵一动,抬手。 “嘭!” 枪中子弹发射而出,冲出窗户,打到十米开外的树上。 咚! 树上掉下个人,头上枪口,汪汪冒着血洞,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不甘,死不瞑目。 “啊——”方婉仪放声尖叫,瞬间吓得面无血色。 “卜老师,不是我,不是我安排的人。” 方婉仪举起手,胆战心惊望着丁黟手中的枪,黑黝黝冒烟的枪口,正对着她的脑袋。 “卜老师,我发誓,外面的人不是我安排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想杀你。” 想拉人入伙,还没想到杀。 丁黟摇摇头,目露凶光,突然又笑了一下。 方婉仪一时摸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打破的玻璃,碎渣铺在墙角。 正是午间时分,折射出点点阳光,落在丁黟身上。 方婉仪抚摸着激烈跳动的胸膛,妄图以这种方式,平息快要跳出的心脏。 “不是你,但是在你的办公室,这人,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杀你的。方主任,杀你,我就救了你一条人命,你拿什么报答。杀我,我很怀疑,就是你的人,你不得给我一个交代。” “???”方婉仪目瞪口呆,愣愣看向丁黟。怪她,逻辑是什么? 看起来正常的人,思维怎么如此不正常? 应该说,怎么如此会耍流氓,不是想让她负责,好,她负责。 “对不住了,卜老师,让你受惊了。”修身旗袍包裹下的美腿,正微微颤抖。 方婉仪强行撑直身体,双手握紧,交叠在一起。 “卜老师,此时,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还请卜老师海涵。”伸出手,方婉仪做出送客姿势。 丁黟斜了一眼,不打算纠缠,站起身,干脆利落打开门走出去。 门外脚步声走远,方婉仪才瘫坐在地,嘴里呢喃:“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 保镖冲进来,扶起惊魂未定的方婉仪,离开省立女子中学。 教育部和各地军阀之间有一条明文规定,禁止在学校内部动枪,说是为了保护年轻人的未来。 第456章 死了就去吧10 只是在这个时代,能进入学校学习的年轻人,鲜少有没有背景的人。 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学生,倒不如是他们之间彼此达成协议,留一片净土,有矛盾在外解决,祸不及子女。 隔一天晚间,丁黟见到褚婷,褚婷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领结,衬得人更加娇小玲珑。 丁黟站在上首台阶上,现在,她就是卜灿花,对这个造成她一生悲惨的罪魁祸首之一,隔空相望。 脱掉白手套,褚婷伸出手,笑靥如花。 “卜老师,久仰大名,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褚大帅府上第九女,褚婷。” 褚婷重点强调褚大帅的名号,想要看到丁黟变脸。 她失望了。 丁黟面无表情,对那只伸过来,纤细带着薄茧的手,视而不见。 有的人身为女性,却靠着打压女子,剥夺其他女子的权利,实现自己的野心。 褚婷身为褚大帅第九女,甚至可能是褚家第二掌权者,接触张昌,不会不知道张昌的妻儿。 能拿捏张昌,怎会不知张家的算计。 后期张昌荣归故里,卜灿花不得不身死让位,褚婷又知不知道? 丁黟和褚婷之间,不会成为朋友。 卜灿花和褚婷,是仇人。 褚婷是刽子手之一,洗不白。 换做其他人,以女子之身,野心勃勃,不甘心命运被人掌控,主动出击,寻得一条出路。 丁黟都会大赞一句,有大女主之风。 褚婷不行。 原谅敌人,就像是给敌人一颗子弹,让他用来杀死自己。 “张昌死了,我亲自动的手。”丁黟声线嘶哑,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眼睛直视褚婷的脸,捕捉到她瞬间不自然。 “呵!”丁黟突然就笑了,“褚九小姐,久仰大名。” 丁黟伸出手,握住那双略带薄茧的手,掌心和指尖位置,微微粗糙。 褚婷私底下练得不少。 “卜老师拨冗见面,褚婷不胜荣幸。”褚婷的笑,明显不达眼底,偏偏眼底露出的轻视,又过于明显。 丁黟没有邀请她上去坐坐,两人就在台阶上,一上一下交流。 过了一会,褚婷觉得抬头望人,低人一头,不符合她的身份。 褚婷主动邀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卜老师共进晚餐。” “不用,忙着呢。”丁黟冷冷拒绝,“褚九小姐,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后果我怕你承受不起。” 被拒绝,还是一个她以前百般看不上眼的人拒绝,褚婷瞬间冷了脸,笑意不在。 “卜老师这么做,不怕卜家人出事?” 言外之意,你不好对付,但总有软肋。 丁黟脚步微微顿住,选择继续离开。 冰冷的声音,从远去的背影中传出。 “我可以给他们报仇,没有牵绊,天高任鸟飞。” 威胁,妥妥的威胁。 有本事的孤狼,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褚婷噎住,恰到好处嘴角,刹那间垮下来,双眸如箭,射向丁黟单薄的背影。 察觉后方变化,丁黟没有选择回头。 本就是敌人,要什么笑脸以对,握手言欢。 至于卜家,只要她还活着,他们就是安全的人。 回到宿舍,丁黟翻开鸳鸯报社寄来的信,上面写道,丁黟寄往报社的小说,不识风趣的妻子,已经通过审核,明日将登报发行,鼓励丁黟再接再厉,创造出更多的佳作。 随信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块大洋的稿费。 丁黟是新人,稿费本就不多。如若后面名气上来,一篇文章的稿费,会随着名气的增大而增多。 不识风趣的妻子,以前世的卜灿花为原型,经过艺术加工,着重刻画渣男嘴脸,讲述时代赋予女性的悲剧。 这篇小说,粗看是一篇有关情爱的小说,细看,则是将一群嘴炮王者,抛妻弃子男人的丑陋嘴脸,按在地上摩擦。 鸳鸯社编辑不是没想过将这篇小说打回去,因为立意,不符合他们报社的主旨。 还是主编咬咬牙,与其总被其他人嘲笑只会无病呻吟,不如大胆点,针砭时弊。 丁黟这篇小说,进可攻退可守,单看个人如何理解。 文笔细腻,故事娓娓道来,又跌宕起伏,动人心扉。 是一篇难得的佳作。 丁黟不是没想过换个报社,但其他报社投稿困难,基本不收新人的作品,或没有名气无人推荐的新人作品。 曲线,是一条不错的捷径。 不出意外,不识风趣的妻子,一经发表,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骂人者有,同情者亦有。 升官发财死老婆,是历来传统。 在这个思想混乱的时代,有多少人见识过外面的莺莺燕燕,高举自由口号,却将一个人最基本的品德,不负责任丢到一边。 在他们想要解放思想的道路上,没有考虑过枕边人的思想。 更何况,张昌这种,用妻子假装出国,学了个半吊子归国,立马想将人踹掉。 后另结新欢,又想假死脱身,利用妻子为他养儿育女,最后妻子年老色衰,他回来摘桃。 这种操作,卫道士也不敢替他洗白,只能不停给文中女主人公泼脏水。 “她要真是贤妻良母,男人会离开她?” “会不会是她对不起男人,男人才不要她,” 小道消息,私生活混乱,不孝顺父母。 桃色新闻,历来惹人注意。 这一条,成为许多人攻击的点。 定是女主人公出去乱混,才惹来男人的厌烦。 末尾处,丁黟留下一句话:“口口声声为了国家,却将一半人排斥在外,他们不是国民之民吗?” 反响好,黑红也是红,丁黟继续写。 写两位代号的故事。 不是喜欢看言情么,谁说情情爱爱之中,没有家国情怀。 省立女子中学,丁黟以老师之名,大搞创作事业。 有知名报社向丁黟约稿,请她阐述女性的解~放。 丁黟写道: “我不能让自己的生命只属于我,我也不愿让别人的生命只属于他们,我要让她们有尊严地活着。” “男之愚弱其女,即以自弱其家也,” 她借用文学大师的话指出,在旧社会中,女性常常被视为男人们的附属品,而不是独立的存在。女性的悲剧,不在于生与死,而在于被男人所束缚。 第457章 死了就去吧11 她号召女子站起来,走出来,去战斗,去争取和男子同等的经济权,消灭养和被养的界限。 以双手,去赢取平等权,成为和男人一样,真正的女人,真正的人,而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这个过程,不是一朝一夕。 此文一出,丁黟差点被骂成翔。 男人骂她:以女子肮脏之躯,妄图挑动内乱。国之分裂,不图团结一致,救亡图存,反争权夺势,欲将民众拉入深渊。 在当前许多男人眼中,女子不是人,是财产,是附庸。 丁黟的思想,倡导女子站起来,站出来,不亚于是在抢夺他们手中仅存的权势。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内外压迫,有人麻木不仁,有人四处奔走。 众生之象,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嘴脸。 亦有女子在骂她:混迹于男人堆中,非女子所为。抛夫弃子,没有当母亲的担当。无女子之贞静贤淑,温柔端庄。 没错,褚婷和丁黟谈不拢了,将丁黟身份爆出去,唯一没爆的是张昌的死因。 这年头,会买报读报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能识字的人,骂人也是文绉绉,骂得太过分了,可以当看不懂,也就不会难受。 这种事情落到市井中,大抵是另外一种情况。 一般以母为圆心, 祖宗十八代为半径, 生~殖~器~官为主武器, 意淫为主技能,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辐射, 操翻你整个族谱。 有人骂她,自有人支持她。 一群进步女子组成的社团,给丁黟发来邀请函,邀请她“为一个文明社会的将来尽各自的力量”。 丁黟欣然应往。 离开前,回了一趟卜家。 卜家在省城的院子,从中砌上一堵墙,一分为二,中间留个拱门,便于走动。 卜二叔做布匹小生意,据说和有名的纺织厂有联系。 丁黟没有细细去查,心中八成肯定是真的。 这才能说通,为何卜二叔和卜三叔要放弃卫县的产业,举家搬迁到省城。 到卜家,正好遇到卜灿颜学校放假,正帮忙煮饭。 见到丁黟,卜灿颜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鼻孔朝天,眼一横。 “哼!” “哟,堂妹眼睛出问题了,二叔,咋不带她去看看呢,家里又不是拿不出钱。”丁黟笑呵呵,脸上充满关切,说出的话却让卜灿颜更加愤怒。 “卜灿花,你好得很,爹,大堂姐欺负我。” 告状需要精髓,最好让别人无力反驳。 比如现在,卜灿颜显然没有掌握到告状之精髓。 卜二叔没好气瞪她一眼,“瞎说什么,谁允许你直接称呼你大堂姐名字。还不去端菜。” 卜灿颜气得嘟起嘴,对父亲的偏心,暗中给丁黟翻白眼,挥了挥拳头,悻悻走到厨房,很快拎出一篮子碗筷。 “哼,娘说的没错,你就是偏心。” 对着丁黟,卜二叔扬起一抹笑,“来了,快进来,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再见卜二叔,他脱下长衫,换上一身灰色西服,脸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抹得油光水滑。 看样子,生意做得不错。 “学校不忙吧,怎么现在才想着回来?”卜二叔笑眯眯的问道,往后看了看,没看到丁黟行李,只有一个手提包。 “还要回学校?不在家住一晚?” 卜二叔的疑惑,明明白白摆在脸上,和卜二婶的不悦一样,就这样在脸上放着,见到丁黟,也没一个好脸色。 卜灿颜在卜二婶背后,龇牙示威。 像是一只拼命保护自己领土的小猫咪,张牙舞爪,却没多大杀伤力。 “不了,学校还有事,我是回来看看,二叔可好?”丁黟笑着询问,余光瞥到卜二婶撇嘴的动作。 看样子,不太欢迎她。 “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卜二婶不高兴发话,打断卜二叔话头。 丁黟低着头笑笑,并未多说什么,怕是卜家有好事,不想她沾手。 吃完饭,丁黟起身告别。 “二叔,我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你要保重身体,替我跟三叔说一声,我看三叔一家都没在家。” “你去哪里?他们啊,出去走亲戚了,不在家。” “北上那边,邀请我去看看,不日,我将启程。” 卜二叔微微愣住,“有无危险?” 他专注于生意上的事情,对其他东西,并未关心。 而且,丁黟用的是笔名,即使听过,卜二叔也对不上号。 “没有危险,姿势归期未定,怕二叔担心。” “那就好。”卜二叔松口气,慈爱望向丁黟,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不由分说,塞到丁黟手中。 “出门在外,没有钱怎么行。这些,你都拿去,缺了写信回来给二叔。” 卜家两位叔叔对卜灿花的好,毋庸置疑,这便导致两位婶婶有很大意见。 丁黟能理解,丈夫对侄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是个女人都难忍受。 理解归理解,丁黟还是对他们亲近不起来。 卜家,唯有两位叔叔,还是她的亲人。 其他人,关系慢慢远了。 他们有事的时候,她也会出手帮忙,要真讲感觉,还真没有。 “叔叔,我有钱,不用,你留着给二婶和弟弟妹妹。”丁黟推辞回去,不出意外,看到卜二婶稍微转晴的脸。 内心长叹一口气,能怪得了谁。 当初卜灿花用嫁妆供丈夫留学,养张家全家,偶尔还会回去卜家打秋风。 卜二婶看得惯她才怪。 “说什么话,拿着,二叔给你的,便是你的。大哥不在,二叔便有义务护着你。” 卜二叔声音强硬,直接塞到丁黟手中。 拿着带有体温的大洋,丁黟哭笑不得。 得,卜二婶变成如今这样,卜二叔也有责任。 卜灿颜嘴已经能够挂油壶,偏心,真的好偏心,她都没有那么多钱。 恋恋不舍从大洋上移开视线,卜灿颜剜一眼,愤愤不平。 投桃报李,丁黟从手提包中拿出一把左轮手枪,精致小巧,工艺极佳。 “二叔,这个你拿着,防身用。二叔做生意,总往外跑,家里人会担心。” 第458章 死了就去吧12 接着在掏出两盒子弹,总共一百发。 在拿出一把枪,塞到卜二婶怀中。 “这把,二婶放在家里防身。” 这种程度的手枪,手镯空间里多得是。 这年头,乱归乱,对普通民众,枪还是奢侈品。 卜二叔爱不释手,卜二婶也是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谢谢大侄女。”一巴掌拍到卜灿颜脑袋上,卜二婶怒喝,“还站着干嘛,叫姐姐。” 卜灿颜畏于卜二婶淫威,捂着脑袋,不情不愿喊了声:“姐姐。” 丁黟嘴角扯了扯,掏出一本习题集,不由分说,塞给卜灿颜,“不急,你也有。” 卜灿颜笑开花,高兴翻看,下一秒,不高兴合上。气鼓鼓转身,以背对着丁黟。 给学生送习题集,多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临走时,丁黟又交给卜二叔两把枪,两盒子弹,言明留给卜三叔。 二叔都有,三叔总不能落下。 卜二叔呆了,侄女这是去干嘛了,一出手就是四把枪,会不会有麻烦。 卜灿颜嘀咕:“好能装。”不知说的是包,还是人。 丁黟一回头,似笑非笑,“小堂妹,等大堂姐下次回去,再给你带一些练习册。你可要好好学,不要辜负大堂姐的期望。我可是老师,到时候会检查。” “……”卜灿颜呆了,这说的好似人话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一本就很难,为什么还要带好几本之多? 卜灿颜无语望天,未语泪先流。 她真的会谢。 难道就因为她小,没有选择权吗? 比起作业,她觉得枪更适合她。 多威风。 “大堂姐,我觉得……” 话没说完,便被丁黟截住。 丁黟狠狠点头,了然模样。 “灿颜小堂妹,放心,你说的我都懂,我会尽量收集外面学校的题目,为你的学业添砖加瓦。什么都别说,堂姐懂的,堂姐只上过两年私塾,没有你们好的条件,还能上新式学堂。堂姐也想去学校读书,可是堂姐年纪大了,拉不下这个脸,还是灿颜小堂妹好,生在时代,父母友爱,堂姐羡慕你,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堂姐先走了。” 丁黟掩面而去,肩膀耸动,受着吧,亲爱的小堂妹。 一席话,说得卜二婶极为慰贴,卜二婶伸出手,两个手指扭住卜灿颜耳朵,恶狠狠道:“你看看,能去上学还不想去,天天闹着退学,别人想去都去不了,你说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卜灿颜嗷嗷直叫,伸出尔康手,想要拉住丁黟,让她好好解释,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她怎么不知道。 在卜二婶淫威下,卜灿颜有口难言。 晚上睡觉时,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不停扎丁黟小人。 “哼,都怪你,卜灿花,都怪你。坏人,骗子,小人,满口胡言……” 迷迷糊糊睡过去,卜灿颜连梦中都不放过。 她梦到,她终于反将丁黟一头,正直乐着呢。 耳边响起卜二婶不悦的声音,接着是被子被掀起。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去上学。你说你,一天天的,咋就让人操心呢。” 卜灿颜嘟着嘴爬起来,“说我操心,卜灿花就不操心。” 卜二婶噎住,下一秒,果断伸出手,揪住卜灿颜另一只耳朵。 “脾气见长啊,老娘为何不操心,还不是卜灿花不是老娘的崽,有你爹和三叔操心就够了。” 早饭后,卜灿颜顶着一对通红的耳朵,走进学校,引来不少人关注嘲笑。 待她气愤的打开书包,一本习题集从中掉出来。 “哇,卜灿颜,你竟然有省立女子中学的习题集,在那弄的。”迎接卜灿颜的,是同学羡慕的眼神。 卜灿颜一下子骄傲挺起胸膛,“当然是我大堂姐给的我大堂姐就在省立女子中学工作。” 此话一出,周围小屁孩全都围在卜灿颜身边,叽叽喳喳询问丁黟的情况。 众所周知,省立女子中学是贵族学校,家里没点能耐都进不去。 师资力量雄厚不说,关键的是,和省立女子中学的人搭上话,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那个阶层。 要是能做朋友,一只脚也进去了。 这一天,卜灿颜的虚荣心前所未有满足,连带着对丁黟的抵触和不满,少了许多。 另一边,丁黟已经在准备北上。 在学校宿舍收拾她为数不多的行李,门外有人敲门。 打开门,褚婷笑意盈盈站在门外。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丁黟看着褚婷身后四名警卫,翻了翻白眼。 竞争很激烈啊,排场越来越大,警卫越来越多。 “进来啊。”丁黟让开位置,褚婷进来后,自然将门关上。 门后,四个警卫如同四尊铁塔,守在外面。 “还是你这里好,简单温馨。”一进来,褚婷自来熟找位置坐下,顺手给自己倒杯茶,接着给丁黟也倒一杯,整得她才是主人一样。 丁黟整理手稿,掀了掀眼皮。 她俩有那么熟?、 “来找我什么事,我记得,我们好像不熟。” 褚婷瘫坐在着,赖皮道:“多见几次,不就熟了。不要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我没坏心,我也是女子,你说的那些,我都懂。卜灿花,要不你留下来吧,我们携手,为女子争出一片天。” (ˉ▽ ̄~) 切~~ 丁黟嗤笑,抬头直视褚婷,后者眼中,还有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野心。 有野心,从不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 “褚婷,你知道你和那些人,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之间的区别吗?” “什么区别?”褚婷坐直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和他们的区别在于,你是女子。”丁黟抬手,压住褚婷想要打断她的话,“你们之间的共同点,就是没将普通人当人。你说你要为女子争出一片天,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真的是这样吗?怕不是,女子只是你争权夺势的借口。” “褚婷,”丁黟一步步靠近褚婷,从她身上,传来莫大压力,“褚婷,你去夺权,我不会阻止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投靠褚家的谁。但请你,不要将无辜女子拖下水。我记得,当初方大小姐,是被强抢进入褚大帅府中,可惜了。” 第459章 死了就去吧13 可惜什么。 褚婷她懂,慵懒顿时一扫而空,她气抖冷。 “可惜什么,你知道什么,卜灿花,你以为你可以高高在上和我说话,我妈要不是进入褚大帅府,成为褚大帅姨太,我还不能当褚大帅府中九小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可惜什么?” 丁黟继续嗤笑,“你以为我在可惜你,我不过是可惜当初的方大小姐,才华横溢,一腔抱负,可惜在被抢入褚大帅府时,戛然而止,家里人不仅不安慰她,还落井下石,踩着她的尸骨,吃着人血馒头,还要责怪对方不能给你们获得更大的利益。褚婷,这些年,你和方家,就没有愧疚过吗?” 褚婷站起身,抖如糠筛,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卜灿花,你知道什么,只要我成功掌握褚家,不就能为她报仇。没有权势,我能怎么办?” “褚婷,说得好听,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到底是为她报仇,还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你要是大大方方承认,我还敬你是枭雄,可你啊,既要又要。” 讽刺拉满,丁黟抱着手,眼神冰冷。 越了解褚婷,便越能知道,这就是一个精致利己者,口号喊得响亮,利用时代的局限性,去成全自己的野心,却又背叛时代,背叛盟友。 她的能力,撑不起她的野心。 她的野心,又使得她迫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其中有不少,是因为身为女子,怀揣着为女子解~放,为国斗争的理想,聚拢在她身边。 一个个,成为她权力下的牺牲品。 不是卜灿花那一世,那一世,卜灿花只是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 就是在这一世,褚婷二十来年的生命里,她的手上,已经沾染上不少无辜者的鲜血。 “褚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调查我?”褚婷怒目而视,想要以己身优势,俯视丁黟。 无奈身高不占优势,即使穿着长筒皮靴,里面加有增高垫,堪堪才与丁黟平视。 “难道你没调查我?”丁黟冷冷地笑,互相调查对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为何有的人像的被踩了尾巴一样。 其本质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本身经不起调查。 “你就不怕卜家出事?” “褚婷,卜家出事,无论什么原因,我一律算到你头上,你放心,我有这个实力。你最好祈祷卜家,不要有事。天涯海角,我都会看着你。” 丁黟一字一顿,话语平淡,威胁拉满。 褚婷气得大口喘气,仿佛被人捏住命运的脖颈,指着丁黟,说不出完整的话。 “卜…灿…花,你…好…得…很,我记住你了。” 说完,摔门而去。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对话。 从第一次见面之后,褚婷就在想方设法拉拢丁黟,各种安排人在丁黟身边。 丁黟烦不胜烦,直接潜入褚婷住处,以一己之力,将褚婷,褚婷的警卫,下人等等,全部揍了一遍。 褚婷解决她还有机会,丁黟都没有杀她,她决定来次三顾茅庐,成就一段佳话。 这一切,只是她单方面的决定。她来一次,丁黟就去揍一次。 如此,三次之后,褚婷算是看清丁黟的铁石心肠。 转头想要对付卜家。 丁黟看着她作死,直接等在褚婷派出的人的必经之路上,同时将消息传递给卜家上头的老板。 如果褚婷是褚大帅,或者是褚婷是褚大帅已经确定的继承人,她可以不用顾忌。 可惜她什么都不是。 不仅不是,还需要讨好那些商会负责人。 褚婷气得吐血,奈何不了丁黟,奈何不了卜家,显得她现今所掌握的权势,就是个笑话。 丁黟确实觉得她就是个笑话。 将宫斗宅斗那一套,拿到权斗上来,注定她难以成功。 能力撑不起野心,人还恶毒,为一点小成绩,沾沾自诩。 看不清形势,频繁针对几个姐姐妹妹。 一方面号称为自己争出一条血路,另一方面,却以女子身体为武器,为自己谋权夺利。 又以害得其他女子更惨为结果,彰显自己的高贵。 褚婷打压女子的手段,甚至比男人还要更甚。 围绕在她身边,如此之多的女子,甚至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堂堂皇皇站出来。 她身边的女子,更像是衬托,而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女人。 可以说是,不像一个人。 …… 想了想,丁黟借着交接工作的借口,又在省城待了几天,确定褚婷翻不出幺蛾子,才一个人悄悄离开。 这一走,就是年。 褚婷最终还是选择了联姻获取想要的权势,却被男方欺骗,丧失主动权,沦落为男人背后的其中一个女人,在后宅那一块,专心宅斗。 在战争来临时,仓惶出逃,不知下落。 丁黟从没想过褚婷会成功,上辈子,连张昌那种人都拿捏不住,还能对她抱有多大的希望? 张家在卫县,没有丁黟做牛做马,张父又不善经营,在生意上被骗,倾家荡产,最后卖了手中的铺子,张家宅院,灰溜溜回到乡下。 没几年,张父张母相继去世,张珩三兄弟更加不善经营,最后那几亩地也在他们手中卖掉。 没等战争爆发,三兄弟中,张琼在与当地小混混争斗中死亡,张珩娶妻生子,妻子难产去世,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张珩将孩子卖掉,准备换掉钱重新娶个老婆,孩子的卖身钱,半路被张珂抢走。 张珂抢钱后,没有回张家,直接选择离开,随后不知下落。 卜家的发展,不好不坏。 卜灿颜不想读书,一心想要干大事,证明自己,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商量,偷偷摸摸拿着家里的钱离家出走,兜兜转转,加入地下军。 丁黟当年北上,认识几位志同道合的女性朋友,相处一段时间后,却对斗争方法产生分歧。 当前的主流,还是宣传不流血斗争方式。 丁黟却觉得,枪杆子里出政权,斗争哪里不流血,武器还需要窝在自己人手中。 别人不服,很好,上去给他一枪,就问他服不服。 第460章 死了就去吧14 我可以给你讲道理,可不止会讲道理,必要的时候,亦可略通拳脚。 无数年前,就有先贤做出过重要示范。 手握德之剑,可以以德服人。 小人畏威不畏德,君子畏德不畏威。 双管齐下,效果加倍。 丁黟和朋友们再次分道扬镳,兜兜转转,在某处根据地,成为一名老师。 这一次,是名副其实的老师。 当前的社会,文学大师遍地走,却在工业这一块,一是不会,二是不能,加之国外技术的封锁,几十年时间,发展几乎成滞后状态。 丁黟给自己干成了全科老师,在一开始的时候,不仅要跟着扫盲,还要一遍遍整理教案,用最浅显的方式,力图让他们懂得其中各种反应之间的关系。 待到第二批学员毕业,有两个人选择留下来,丁黟才有了喘气的机会。 全国性抗战爆发,丁黟所在的地方,成为敌人轰炸的首要任务。 她的身份和位置,无数次被间谍泄露给敌人和对手。 曾遭遇过炮火密集打击,周围的同仁,亦死伤无数。 丁黟的身体,布满弹孔,炮火侵袭的痕迹。 他们不得不一次次转移阵地。 民觉二十一年,丁黟遇到来复命的卜灿颜小队。 卜灿颜早已经脱离少女的单纯幼稚,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神情坚毅,面无表情。却在见到丁黟时,动容了。 又在丁黟塞给她几本他们教学用的练习册时,直接龟裂。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不是。 翻开一看,花里胡哨的符号,它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大堂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卜灿颜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给丁黟一拳。 再见这个傲娇的堂妹,丁黟像是年轻好几岁,嘴角漾出一抹微笑,花白的头发,在微风轻轻摇晃。 卜灿颜突然鼻头一酸,这是她的大堂姐,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不到五十岁,为何已早衰。 “大堂姐,你还好吗?” 丁黟摇摇头,调笑道:“多年不见,小堂妹还是那么不喜欢读书。这可不行,这不是丢我军,我卜家的脸吗,往后啊,你要再来,我可就要考考你。” 一席话,成功打断卜灿颜再见亲人的感动,和伤感。 卜灿颜直接落荒而逃,身后传来丁黟放肆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激烈咳嗽。 丁黟警卫匆匆赶来,手足无措。 还是一直为丁黟看病的周医生过来,给她扎了一针,让她不要太激动。 “你看看你,那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知道的说你是遇到亲人感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害你。” 丁黟摆摆手,制止周医生继续唠叨,“好啦,周大娘,别说了,我就是见到故人高兴高兴。” 堂堂一男子,被人称大娘,不就是嫌弃他唠叨。 但凡换一个人,周医生的拳头,都能和别人的脸亲密接触。 丁黟嘛,算了,不和老年人一般见识。 周医生还是成功黑了脸,最讨厌不遵医嘱的病人。 他劝阻不了,亦无法劝阻,只能自己生闷气,强行将丁黟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 丁黟的身体,在一次经历敌人炮火密集攻击时,周围人都死了,唯有她还活着。 人是活着,身体机能却大幅度遭受破坏。 那一次攻击,是奔着要丁黟命去的。 将她拉回来的人以为她活不了,丁黟还是挺了过来,只是稍微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就会出问题。 所以,她不能大笑,大悲,情绪激动,连简单的拉伸动作,对她都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外表看着还是个人,体内器官早已经错位、变形、衰竭…… 时常咳血,陷入昏迷。 她外表还是个人,内里已经没有人的体魄。 上面想要将她送出国外治疗,丁黟只一句话,便阻止他们。 “出去后,我还能回来吗?” 客死他乡后,落叶归根,是每个国人的宿命。 丁黟的确切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 不多又如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丁黟这类人才,只是,他们都在国外。 不能回来,不敢回来,不想回来……也是回不来。 国内的战火纷飞,国内的积贫积弱,国内不安稳的现状,成功拦住他们的脚步。 她还是当着老师,只是不再担任一线工作,只有下面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报上来之后,找到她,她来解决。 没人问她,为何会懂这些,这是乱世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 卜灿颜离开时,偷偷来看了丁黟一眼,正好见到她大口吐血。卜灿颜心惊不已,有心想要留下再看看,可是任务不等人。 左右为难之际,周医生赶过来,令人抬着丁黟回去。 丁黟笑着,朝卜灿颜躲藏的方向,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口型喊着:“加油!” 卜灿颜顿时泪流满面。 大堂姐的身份,她知道得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很重要。 这些年她和同伴,在各地开展地下工作,早已经不是当年单纯爱吃醋的少女, 卜灿颜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一去,就是永别。 如同千千万万个倒下的同伴一样,再也不会有再见的一天。 “大堂姐,再见!” 转身,泪流满面,视线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秋日的太阳,浓烈,而不刺眼。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他们有共同的目标,无数人前赴后继,何曾畏惧过牺牲流血。 丁黟生命的吟唱,在这个冬季,戛然而止。 终年四十八岁。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爱得浓烈,放手时,亦干脆利落。 周医生前一秒还在和她开玩笑,相约去踏遍祖国的大好河山。等她拿药回来,丁黟已经已经停止呼吸,安详离开。 亦师亦友的她,再也不能再嫌弃的叫他一声“周大娘”。 仿佛,只是睡着了,做了一个美梦,梦到所有人光明的未来,而她,却倒在黎明前。 远在南边的卜灿颜,经历叛徒出卖,同伴掩护下拼死逃脱,三过家门而不入,成功将重要情报传回。 当春开启一年序章,全国性大反攻,彻底拉开序幕。 第461章 花落去1 在地面看星空,繁星是点缀,充满许多美好的期望,人们会用各种形容词来形容它的美丽、广袤、无垠。 而在太空航行,繁星成为避之不及的陨石,或大或小,数不胜数,烦不胜烦。 特别是在开辟新航道的时候,一不小心,舰毁人亡。 宇宙很大,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并不多,加之虫族霍乱,将一个个生命星球,啃食干净,变成废星,成为黑洞般存在。 人类的地盘,进一步压缩。 逆境中的人们,一边开辟新星球,一边抵御。 从出生,到死亡,他们一生都在战斗。 无论男女老幼,都需要拿起武器,为人类生存而奋斗。 孩子刚从育儿仓出来,能跑能跳之后,第一个玩具,就是各式武器。 星际时代,人类已经飞向太空,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仅正常寿命一项,便高达二百六十岁。 这一切,却在某个新开发的星球上,挖到一枚巨大的虫卵后,戛然而止。 人类寿命,急剧下降,降到不足五十岁。 虫卵大如山丘。 起初,人们并没有在意。 宇宙浩瀚无边,人类的发现,只是沧海一粟。 在喷洒过高浓度杀虫剂之后,确定没有落下任何一处,便将其放到一旁,等风干,在进行焚烧处理。 喷洒杀虫剂工作人员离开后不久,虫卵突然激烈蠕动,然后如水中炸弹一般,四散开来,粘稠液体喷洒得到处都是。 从里面,爬出一只又一只身躯雄壮,样貌丑陋的虫兽。 多达上千只。 这些虫兽,一边爬,一边在进行产卵,卵一落地,化作各式虫子,须臾之间,大如山石,或飞或跑,迅速离开原地。 到达这颗星球的先遣部队,仅在一个小时之内,遭受毁灭性打击。 只来得及送出一个简单的信息。 “危!” 危? 是人员危险,还是星球危险? 宇宙中,有的星球看上去生机盎然,却拒绝外来者进去。 外来者已进入,星球自动启动毁灭重启程序。 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星球还没有完全进化。 官方没来得及分析出具体情况,离这颗星球最近的星球,便被啃噬干净。 骤然失掉两星,周围引力顿时大变,飞船航线亦受到影响,磁场紊乱。 而最近被改造为宜居之地的星球,感受更加明显,海啸、地震、火山喷发,地心动荡,全武行上演。 只一轮,人口便消失一半。 人们纷纷进入官方庇护所躲藏,官方亦派出各类工作人员,进行查探。 但情况并没有变得好转。 庇护所也不管用,星球负责人组织居民撤退,撤退过程中,多艘飞船坠毁,逃出去的人寥寥无几。 在组织起有效对抗前,十余颗宜居星球被摧毁,无数行星啃噬殆尽,在那一片地方,空间陷入黑暗。 驻扎的军队在外守了许久,没有再见虫族出来,当大家以为已经取得胜利的时候,虫族却从虫洞中出现,借着虫洞,来到人类的世界。 这一次,是多点开花。 作为人类一方,一直处在被动状态,不得不一次次缩小防线。 …… 军舰上,丁黟睁开眼,脑中的剧情,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 剧情的主人公,叫丁依,十分熟悉的名字。 长久不联系的丁黟,时隔多个世界之后,再次呼唤幺幺。 “幺幺,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过了许久,迎来幺幺一声叹息:“谁知道呢?” 丁黟黑脸,回答了,却又没有回答。 要她何用?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 丁依的记忆里,全是战斗的画面。 和这片宇宙无数人类一样,从出生,便打开战斗模式,直到死亡。 丁依的死,是自己的选择,亦是兄弟姐妹推波助澜的结果。 那一次,本轮不到丁依小队上战场,因为他们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尚在休整中。 谁能想到,丁依的亲妹妹丁仙出了乱子,急需救援。 除了丁仙,丁依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她的母亲丁情恋爱脑癌晚期,治不好的那种,本来也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没想到在战场上遇到丁依的父亲乌津,后者英雄救美,从此俘虏丁情的心。 这个世界,讲究的还是一夫一妻制,如果夫妻想要孩子,那就分别提供卵子精子,放入育儿仓中培育,等两年,孩子具备行走功能,才会离开育儿仓。 那时候的乌津,处于三婚未离状态,却和丁情打得火热。 丁情一颗心全扑到乌津身上,为此和家里人闹翻,后来知晓乌津已婚,也没有离开。 乌津风流多情,每一个都是真爱。 他们在一起后,成功培育出丁依。 就在那时,激情已经不在。 乌津又双叒叕遇到另一段真爱,要和丁情离婚。 丁情怎么会愿意,她死缠烂打,说什么都不同意,甚至提出,乌津可以去外面玩,但是婚不能离。 乌津玩的时候,丁情又打着抓奸的理由,到处盯着。 为此,顾不上丁依,这个世界,哺育孩子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上头有补助,家长只要上点心,照顾一二便可。 丁情不一样,她整个身心全在乌津身上,连最基本的食物,育儿机器人都没有给丁依配备。 丁依,差点在丁情照顾下,饿死在她面前。 一次,丁情良心发现,发现女儿要死了,还是饿死这种死法。 她一紧张,连夜带着孩子,扔到丁家附近,仓皇逃离。 丁依从小在丁家长大,和父母之间,几乎没有感情。 没过几年,乌津和丁情又培育出丁仙。 不知这次是不是亲情大爆发,两人亲自培养丁仙,避免丁仙成为丁依一样的留守儿童。 同时,他们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有个孩子丁依不在身边。 对丁仙,丁依是羡慕,却不嫉妒,因为丁家对她很好,好到完全可以抵消她缺失的亲情。 丁依的最后一场战斗,是受到丁仙求助,并且,距离他们格外近。 某个废弃星球,突然新开辟两条虫洞,无数虫族从里面钻出来,如果不能拦住它们,这个星球消失,当前的悲剧会再一次重演。 第462章 花落去2 丁依收到消息,即刻带着小队出发增援。 本来凭借她和丁仙小队,即使不能完全消灭进入星球的虫族,至少能拖出它们,等待大部队到来。 恋爱脑会遗传。 丁情是恋爱脑。 丁仙也是。 战斗过程中,丁仙的男朋友因为被虫族咬断一只胳膊,以当前的医疗技术,断肢重生,完全不是梦。 没想到,看到男朋友受伤,丁仙心智错乱,当即决定带着男朋友下去治疗。 丁仙不仅自己走,还让小队成员护送他们一起走。 当即,丁仙小队便有十来个人跟着他们离开。 剩下不到十人,皆是丁仙队伍中受到排挤的人,与其跟着他们走,不如留下来搏一搏,利用此机会,脱离其小队。 他们一走,小队防线便有个缺口,剩下的人压力倍增,逐渐向丁依小队靠拢。 谁能想到,在这个星球上,不仅有一条虫洞,他们在阻拦过程中,虫族又开发了两条虫洞,连接当前空间。 丁仙等人离开,遇到前来增援的两支先锋小队,丁仙说谎,说是已经解决。 其中一支小队当即掉转头,跟着丁仙等人离开。 另一支小队选择联系丁依,却一直没联系上,这一耽搁,便是留在星球上所有人的性命。 等后面那支小队察觉事情不对劲,火速赶到,正好看到丁依抱着武器冲入其中一条虫洞,和虫洞里的虫族同归于尽。 战场上,没有一个活人。 事后,丁仙恬不知耻,将所有罪名推到丁依身上。 “我能怎么办,挡不住,当然只能撤退,是丁依想要充当英雄,死活不走。” “我怎么知道,会突然出现三条虫洞,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封上,你去问问,是不丁依使用大规模空间武器,才使得空间动荡,让虫族找到方向。” 经过和虫族多年战斗,人类逐渐知晓,有些武器,是禁止轻易使用,如若使用,须得将周围的空间里所有的虫族,全部消灭。 这其中,就包括空间类武器。 丁仙强词夺理,主打一个死无对证。和她一起当逃兵的那些人,纷纷站出来,将所有罪名推给丁依。又有乌津出面保她,最后只是关了两年禁闭。 两年不能见到小女儿,丁情天天咒骂大女儿,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殊不知,丁依的死才是受丁仙连累。 不去救丁仙,丁依就不会死。 丁仙不临阵脱逃,凭两支小队的配合,完全可以撑到援军到来。 没有丁仙胡说八道,援军全速赶路,至少也能救下部分人。 战场上,瞬息万变,援军或许只是迟疑几分钟,但留下的所有人,全在几分钟之内,一个接一个牺牲。 尸骨无存。 剩下丁依一人,悲愤冲进虫洞,引爆剩下的装备,妄想和虫族同归于尽。 她死了。 死后被人泼了满身脏水。 亦给丁家带去灾祸。 丁依死后,丁情带着人进入丁家,偷摸在丁家埋下空间武器,离开后直接引爆。 使得丁家所在的地方空间变得薄弱,被虫洞里乱窜的虫族察觉到,攻击薄弱点冲出来。 丁家损失惨重,仅仅只送出几个小辈,其余皆战死,葬身虫腹。 这个世界,因为虫族的原因,各家族基本聚拢在一块,抱团取暖,应对虫族危机。 在外,又是无数家族结成联盟。 人类发展到如今,已经没有国家的概念,有的是各种联盟。 大到星球联盟,小到家族联盟。 很多地方,一个城市就是一个家族。 虽勾心斗角不断,但外有虫族虎视眈眈,整体上没有闹出大问题。 丁家所在的地方,属于高达星球,丁家占据三座城市体量。 乌津则是没有家族的散人,无固定住所,自己组建了一支小队,到处杀虫族。 简称居无定所。 这个世界,结婚也很简单,在星网上进行登记。 星网会自动采集两人的信息,比如有无近亲关系,有无犯罪事实,有无重婚等等,三天给出反馈。 没问题,三天之后正式登记结婚。 离婚也一样。 最多出现的便是财产纠纷,至于孩子,孩子反而会得到妥善的照料,特别是虫族爆发后。 每一个孩子,皆弥足珍贵。 因为生育技术的发展,为了阻止有人利用这项技术滥生孩子,星球联盟早就发出过相关公告,育儿仓只能是登记过的夫妇才能申请。一次只能有一个孩子,每次须间隔三年以上。 少了羁绊,这个世界成年男女离婚结婚是很常见也很频繁的一件事,对不直接抚养孩子的父母,亦是亲情淡薄。 比如丁依对丁情。 丁情常年跟在乌津后面跑,即使乌津早已经厌烦她,她依旧选择不放手,为此,不惜拉出丁家作胆,言明只要乌津敢离婚,她就让丁家断掉乌津所有后路。 丁家不是顶尖的家族,对付一个散人乌津,亦是手到擒来。 现任丁家家主,乃是丁情的亲兄长,一直对她爱护有加。 乌津万分后悔,他为什么要去招惹丁情这个疯子,又为什么要为了自由不加入任何一个家族,现在好了,丁家进不去,因为他早就严词拒绝,其他家族也进不去,因为他还担着丁家女婿的名号,已算是有家族的人。 两人你追我逃,丁依之后,又整出一个孩子丁仙。 丁仙出生后,丁情倒是母爱爆棚,决定自己亲自抚养,不送回丁家。 这个世界,在虫族没有出现前,三十岁才算成年。虫族出现后,成年年龄调低至二十岁。 丁依死时,三十五岁,丁仙比她小十岁。 丁情恋爱脑癌,虽是亲自抚养丁仙,丁仙却没有得到多少母爱,更多的是,丁情透过她,在看乌津。 丁仙和乌津长得非常像,这个像,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好处,反而成为两人y中的一环。 知道自己有个丁姐姐在丁家无忧无虑长大,丁仙嫉妒得发狂,凭什么丁依可以在丁家,她只能在一对癫公癫婆身边,一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一个动不动就抱着她咆哮:“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懂我的心?” 幼小时候的她,总是害怕得瑟瑟发抖。 第463章 花落去3 没错,比起伤害她的父母,丁仙竟然更恨丁依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姐姐。 在她心里,要是没有丁依,说不定她就是被送回丁家那一个。 丁仙战场上表现得恋爱脑,到底是恋爱脑,还是故意为之。 丁黟更趋向于后者。 丁仙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丁依死。 只是,她还是不了解癫公癫婆的操作,她被关禁闭之后,丁情那脑回路,就不是个正常人。 丁仙关了禁闭,乌津又双叒叕离家出走之后,丁情直接引虫族覆灭家族。 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 丁黟坐在小队专属航空战舰上,这个剧情,看得她心理不适。 丁仙要是直接揍癫公癫婆一顿,丁黟不仅不会指责她不孝,甚至还会竖起大拇指赞扬她有反抗精神,可是她呢,看着被荼毒不浅,实际也成功成长为颠婆一个。 别人的命也是命。 丁仙设计下,何止丁依一人的性命,是丁依整个小队三四十人,和丁仙小队十余人的性命。 虫族一旦进来,便四处肆虐,很难控制。 它们繁衍极快,完全不挑嘴,什么都吃。 尚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轻易后退。 他们一退,后面是他们的家人朋友,是无数条鲜活生命。 经历无数次战斗总结,发现虫族,最好就在虫洞附近消灭,一旦它们逃脱出去,毁的不仅是一颗星球,还会是宇宙中的一片空间和周围的行星。 剧情中,并没有高达星球的后续,不过丁黟猜测,结局并不好。 丁情埋下的空间弹等武器,直接引得三城空间坍塌,无数虫族随着坍塌的空间,涌入三城。 同时,大规模的空间武器使用,亦引得周围空间震荡,虫族对空间,异常敏感。 从它们出现之后,人类已经关闭一条又一条虫洞,只留下几条,作运输之用。 空间类武器,更是全部收拢起来,每一份,都有严密编号,每一次使用,都有严格登记程序。 丁情是如何拿到如此多的空间武器,完全是谜一般存在。 丁黟已经习惯这种带着谜团的方式,她会一一揭晓这些谜团。丁情,不配当她的母亲。 战舰回到空港基地,这里宛如一个小型城市。 在以前,这样的地方,会分外繁华,南来北往的人们,在此停留。 如今,只剩下一片肃穆。 “塔台,战舰vhd请求降落,战舰vhd请求降落,战舰vhd请求降落。” 坐在控制室里,丁黟手持通讯器,因为虫族肆虐,许多古老的东西重新使用上。 在往常,与塔台的联系是通过驾驶员脑电波与地面塔台取得联系,通过星网,实时反馈。 有一次,一群虫族混上一艘战舰,杀掉战舰内所有人,战舰却按照据定的航行路线,降落在空港,当打开战舰舱门时,虫族已经繁衍到可以摧毁整座空港的程度。 从此以后,所有航空舰,想要降落,必须提前做好备降准备,提前呼唤塔台,由塔台确认,舰内真人的存在。 “塔台收到,请战舰战舰vhd做好降落准备。” 降落后,丁黟小队依次走出战舰,空港一群军人手持高精度检测仪,走进战舰,挨处进行检查,确认没有虫族之后,小队成员才能离开。 “丁黟队长,辛苦各位,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在空港进行休整,也可以进入星球内部放松放松。” 上一次,丁黟选在在空港休整,这一次,丁黟则是选择进入星球。 从空港坐摆渡舰回到花城,这是丁家的主城。 当前世界所谓的家族,其实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他们靠认同感,组成一个家族,想改姓也行,不改随便,只是在外,都需佩戴家族徽章,证明你来自某个家族。 丁家这个家族,名为炎丁家族。占据三座城,算起来,只能算是一个小家族,属于287星球小联盟管理范围。 大的家族,一个家族就是一个星球。 说是家族,其实跟星际前国家和地区差不多。 家族很少会接受散人,在他们看来,散人就是星盗的代名词。 后来虫族爆发,星盗被灭得几乎绝迹。 散人也愈发稀少。 炎丁家族,是由丁家祖上炎氏和丁氏携手创建,如今有三座城,几千万人的规模。 丁家在花城,炎家则在落城。 对付虫族,最好的方法是,将它们困在一地,全部歼灭。 因为虫族繁衍速度实在恐怖,只要有一只逃出包围圈,要不了多久,就能组建虫族大军杀回来。 虫族的繁衍,像是有丝分裂一样,只要不消灭,它们可以无限分裂。落地宛如吹气般,迅速变成成年体。 没有智慧,只有一个想法,吃,什么都吃,口腔中生有锋利巨齿,三十六颗到七十二颗不等,整个头部,占身体的三分之二。 吃了那么多东西,也没见它们储藏在哪,所有东西,进入胃之后,凭空消失。 星球联盟抓到虫族做过实验,它们的胃,是一个小型空间转运站,吃进去的东西,通通被转运到未知所在地。 这一发现,星球联盟高层震惊不止,随即下达绝杀令。 凡是虫族,一经发现,必须斩草除根。 星球联盟内,消灭虫族,人人有责。 虽然不知道虫族的小型转运站,到底将东西转运到哪里,联盟却以高度警觉性觉认为,当虫族转运的东西,量变引起质变之时,就是这方宇宙坍塌之时。 到时候,整片宇宙将陷入黑洞中,消失不见。 …… 回到住所,丁黟提前和小队成员打过招呼,关闭通讯器。 这一次,没有她背锅,没有她顶在最前方,她倒要看看,丁仙如何脱身。 丁情又以什么样的理由,想要灭了炎丁家族。 这个世界,虽是星际世界,人们平时的吃食,却并不像之前世界,以难吃的营养液为主。 反而是美食高度发达。 据说是因为,当初飞出星球,占统治地位的国度,就是有名的美食之邦,爱好种地,每到一个新星球,首先考察的便是土地是否适合种地。 第464章 花落去 多年发展下来,地越种越多,美食品类更加丰富。 如果星际发展,发展到只配吃营养液,只有高度发达的科技,却没有与之配套的生活乐趣,那发展还有什么用? 丁黟吃着美食,头戴全息眼罩,津津有味看起电影。 你别说,还真别说,虽然都是老片,但就质量和演技而来,绝对是丁黟一路走来,见过的接触的,排名前列的电影。 拍摄镜头太好,一点小瑕疵都能被人骂出翔,那些人,哪里敢不认真钻研演技。 没有演技的人,压根混不上星网排片,就被直接撤下来,完全没露脸机会。 即使有,在全息电影里,每位观影人都是路人甲,是真的能冲进电影里揍人,没有“进不去屏幕的无力感”这种说法。 丁黟在悠哉悠哉品美食看着电影,丁仙找她已经找疯。 通讯甚至打到丁黟队友那去,有丁黟提前嘱咐,他们只是语焉不详的回应,谁也没给丁仙肯定的答复。 丁黟舅舅丁胜以为姐妹俩闹矛盾,前来找她。 “小依,你在家,怎么将通讯机关了?”丁胜提着两个大袋子,敲开丁黟的门。 “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不想让人打扰。” 处在一个通讯高度发达的社会,人们偶尔会想去寻找一片净土,不被任何人打扰。 丁胜理解,他从袋子里掏出一袋袋零食,全部推给丁黟。 “偌,给你。”如大部分家长一样,总爱投喂孩子,丁胜也不例外。 丁黟眼眸大亮,一把抱在怀里,抬起头,甜甜笑道:“谢谢舅舅。” 虫族未出现之前,人类已经彻底普及空间扣。 虫族出现后,人们反而摒弃空间扣,重新用上古老的行李箱和手提袋。 撕拉,丁黟撕开一包零食,放进嘴里,眼睛笑得眯起,一脸享受。 是熟悉的味道,辛辣味在口腔流转。 “舅舅,丁仙和你通话了?” 丁胜点点头,说道:“她说找你有点急事,问我怎样才能联系上你。我跟她说,你现在在忙,不好打扰,让她以后再说。” “她没说什么事?”丁黟谅她也不会主动说,大概是在卖惨,哭一哭,想要她心疼。 “这倒没说,”丁胜摇摇头,满眼慈爱,望着吃成豚鼠状的丁黟,“小依,小仙性格别扭,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那孩子也苦,在丁情手底下,吃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长大,脱离丁情控制。你是姐姐,平时能照顾她就照顾一点,照顾不了,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在舅舅眼里,你最重要。” “好的,舅舅,我知道,不用担心,丁仙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 丁黟笑着递给丁胜一颗糖果,看不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舅舅吃糖,吃糖心情好。你不要担心,我猜啊,丁仙可能是有些私密的事情和我说,不急,我会给她回电。” 时间不确定,不明说什么时候回。 丁胜走后,丁黟看着手上关机状态的通讯机,冷冷笑了笑。 这个时间,丁仙应该在那颗星球上了吧。 不知道遇到虫族没有。 丁黟可不相信她会死。 如跟丁胜说的那样,丁仙很聪明,也很蠢。 她不相信丁仙没有后手。 丁黟毫无负担,吃了睡睡了吃,一步也没踏出门。 丁胜也没有再过来找她。 二十天一晃而过,丁黟睡饱之后,慢悠悠爬起来,第一次踏出房门。 外面阳光有了阴影,仿佛被虫族蒙上的阴霾,久久不散去。 丁黟打开通讯机。 999+。 999+。 信息999+,未接来电999+…… 九成九来自同一个人。 丁黟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秒,全部删除。 看着影响心情,还不如不看。 想找她,继续打啊。 开机不过半小时,丁黟在小吃街闲逛。 丁仙来电了。 “喂!”丁黟嘴里包满食物,说话含糊不清。 丁仙如被渣男辜负的怨妇,发出惊天咆哮。 “丁依,你为什么要关机,我问你,为什么要关机,你是不是在躲着我,你说话好,是不是?” 丁仙情绪极其不稳定,看来吃亏不少。 小吃街本就嘈杂,丁黟直接回:“听不见,你等会,一会给你回过去。” 说完,果断挂断。 下一秒,丁仙继续打过来,大有一副丁黟不接,她就继续打的架势。 “你挂我通讯,丁依,是好得很,我……嘶……” 听着丁仙的痛苦叫声,丁黟觉得手里的小吃更加美味。 “受伤了啊,受伤就去养伤啊,有几个人,成年后不受伤。话说丁仙,你这急哄哄找我,到底什么事,你又不说。你不会是想说受伤的事情吧?又不是我害你受伤,没事少将你那负面情绪垃圾心态倾倒给我,我嫌烦。” “出了一年的任务,好不容易又半年假期,我关通讯机怎么啦,这你也要关,有本事你到高达星球花城来啊,有事见面谈,不要在线上像个情绪不稳定的孩子。成年人了,情绪稳定很重要。” 说完,丁黟果断挂掉。 听丁仙那边的声音,怕是受伤的人不少。 上一世,他们抛弃一群炮灰,毫发无伤退出去,事后也仅是两年禁闭。 这一世,应该没人会被关禁闭了。 受伤抵消丁情颠婆爆发的禁闭,还是他们赚了。 看剧情时,丁黟就在想不通,为何前来救援的人,会被丁仙三两句说动,一队选择回去,另一队也是拖拖拉拉,人是来了,来晚了。 除非,他们早有勾结。 这次,没有丁黟当冤大头,替他们顶住后方,只能自己上,怕是日子不好过,损失惨重。 丁黟驾驶飞车,离开小吃街。 另一边,丁仙被包成木乃伊,又疼又气,被医护人员,直接塞到医疗仓中。 “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那么犟。也不看看自己受伤多重,那伤在外面是能直接好不成。年纪轻轻,一点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这个时代,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岁,往前数一百年,那时候,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多岁,相差不是一般的大。 第465章 花落去5 寿命短,大部分年轻人都倒在了和虫族对阵的第一线。 在医护眼中,受伤不好好治伤的年轻人,不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丁仙被强制性送入医疗仓中休养,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医疗仓上,气得砰砰两拳,砸向医疗仓泄愤。 立马收到警告,气得丁仙不敢再动,老老实实躺在医疗仓中养伤。 丁黟有半年的假期,现在还剩五个月。 五个月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 除了第一个月当宅女,剩下的日子,丁黟驾驶飞车走遍整个高达星球。 发现高达星球上,不少空间薄弱点。 偏偏,丁家所在的花城,竟是空间最夯实的地方。 丁情,到底埋了多少空间武器? 她又是如何拿到这些东西? 那场阴谋,到底是针对炎丁家族,还是针对高达星球,亦或是针对287星球小联盟? 丁黟确定及肯定,单凭丁情,完不成如此破坏力惊人的空间坍塌。 丁依等人遇到的三条虫洞同时出现,那一日,花城上方,至少出现三十条虫洞,虫族铺天盖地,通过虫洞杀来。 须臾之间,花城生灵涂炭。 空间最夯实的花城都有三十条虫洞,花城不远的落城呢,之外的城市呢? 整个高达星球,未尝不会葬送在她手中。 如若一个星球被虫族彻底占领,啃食殆尽之后,对周围星球而言,皆是灭顶之灾。 虫族爆发初期,人类经历一次大迁徙。 星球联盟内部,直接放弃消失星球周围数万行星,紧急回防。 数万行星,有许多行星,历经多年改造,消耗无数资源,才一点点变成人类宜居行星。 最终,全部毁于一旦。 人类探索的步伐,不得不停下,与虫族来一场场生死较量。 胜则,守住自己的地盘。 败则,葬身虫腹。 人类灭亡。 将高达星球所在空间,利用玄学技术,空间全部加固一遍。 在这个世界,对于是否摧毁所有的空间类武器,曾爆发过激烈的讨论。 赞成摧毁空间类武器的人认为,一旦动用空间类武器,会导致空间短暂不稳,容易被虫族察觉。 进而引发灾祸,生灵涂炭。 反对者则是从其他方面考虑到,如果人类一旦不敌,完全可以派遣敢死队带着空间类武器冲入虫洞,以外空间之力,对付内空间之力,进而引起空间乱流,抵御虫族,为其他人撤退,提供时间。 讨论的结果,双方谁也没说服谁。 不过,空间类武器,被重新编号,统一管理。 如丁黟这样的小队,出任务时,会携带一枚小型空间器,一旦引爆,联盟这边马上就会知晓。 每一枚引爆后的空间器,其主导者都会受到严格的调查,在场的成员和近期与其接触过的人,都将会接受调查。 一枚尚且如此。 多枚可想而知。 …… 半年假期,一晃而过,丁黟联系队员收假。 她人刚从空港离开,丁仙就杀到高达星球,接着出现在丁黟门前。 门都快给捶烂了,还没见丁黟开门。 “丁依,你给我出来,不要像个乌龟一样躲着,在里面装死是不是?你不是挺能的吗?不接我通讯,不回信息。你以为你真能躲过去?” “今天,我就守在这里,我看你往哪跑?” “丁依,你没种见人是不是,你躲啊,老娘看你能躲到几时。” “要不是你出生早,这样的日子指不定是谁在享受。丁依,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丁黟没见到,反而招来治安官。 “小姐,请不要随意吵闹,影响他人生活。” 丁仙怒视,颐指气使:“关你们屁事。去,给我打开这道门,我倒要看看,丁依到底出不出来。” “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为难,呵呵。”丁仙眼眸猩红,神态疯狂,“为难?你们看清楚,是她,是她在为难我。” 丁胜接到周围投诉的时候,还不敢相信。 丁黟住的这个地方,是单身公寓,丁家很多年轻人,在成年之后,都会选择住在这边。 有人认出丁仙,打电话通知他。 匆忙赶到时,还是慢了一步,丁仙已经被抓进治安所。 进了治安所,丁胜倒是不急了。 这本就是丁家的地盘,治安所里多的是姓丁的人,丁仙在那里,反而更安全。 再见丁仙,丁胜无法将这个眼神阴鸷恐怖的人,和当年那个如同团子般抱在手里的孩子,当做是同一个人。 丁仙的偏执,和其母亲丁情越来越像。 丁胜大失所望,更有一种隐约的心疼。 “小仙,跟舅舅回去,有事我们回去再说。”丁胜上前拉起丁仙,不由分说,将其带回丁家老宅。 丁家老宅坐落于城东边,前临水,后靠山,建筑占地面积很大,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丁胜自己就是个大忙人,为了两姐妹的事情,屡次放下手中工作。 “小仙,你到底找小依什么事,你们俩闹矛盾了?你跟舅舅说说,看舅舅能不能帮你?”丁胜谆谆善诱,丁仙却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那种隐蔽的心思,是能说的吗? 不,她不能说。 她怕她说了,她就再也摆脱不了丁情,丁家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丁仙计划好了一切,偏偏,在丁黟这里翻船。 她明明计算好,那个时间,丁黟应该刚执行任务回来,随时能再次出发。 她算好了,可是,丁黟关机,联系不上。 她本来想着用自己一身的伤去到丁黟面前,让她愧疚。 没想到,丁黟给她挂了,而她也被气晕过去。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疗仓。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丁仙想不通,她演练过无数遍,一定会成功。 从医疗仓出来,伤已经大好,她又马不停蹄赶往高达星球,势必要找丁黟要个说法。 “丁依在哪,我要见她。”丁仙低着头,一头短发,长时间没打理,都已经炸毛,整个人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小依?小依昨天就已经出发前往空港,现在,应该驾驶战舰离开了。”丁胜眉头皱得有棱有角,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客气生疏。 第466章 花落去6 偏偏,丁仙在丁情长期打压控制下,性格本就敏感,再听到丁胜名为关心,实则生疏的语气,心中偏执愈发强烈。 “不要你管。”丁仙用力推了一把丁胜,使得他往后跌去。 噗通,跌倒在地。 丁胜八十多岁,这个年纪,还是壮年,乍然被丁仙推倒,顿时脸色涨红。 丁仙不管不顾,也没多看他一眼,倔强抬着头,不让泪水滑落,迈开脚步,人跑了出去。 越过丁胜时,还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痛得丁胜直抽气,心中暗骂“白眼狼”。 在丁黟和丁仙之间,丁胜果断选择丁黟。 一个是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孩子,一个是亲戚,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丁胜不觉得自己是在偏袒,就算是偏袒又如何,难道不应该? 同情丁仙归同情丁仙,你让他将丁仙的利益放在丁黟之上,丁胜表示,他做不到。 也不会去做。 跑出去后,丁仙没有选择离开,她漫无目的在丁家老宅闲逛,这里的一草一木,对她而言,极为陌生,却全部充满丁黟的气息。 想到丁黟就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读书,在这里训练,在这里和朋友嬉戏,丁仙就恨不得想毁了它。 “凭什么,都是同样的父母,凭什么你可以逃脱,我却不行?” 丁仙在花园里,摘下一朵盛开的鲜花,狠狠将它揉碎。 “丁依,这是你欠我的,你逃不掉。”抬头仰望苍穹,丁仙不知道现在的丁黟在哪里,但她,总会守到她。 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如果丁黟知道丁仙的想法,会送她一个万分贴切的称呼:神经病。 不去怪罪罪魁祸首丁情和乌津,却痛恨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嫉妒、偏执、缺爱。 她想用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除掉丁黟。 以为除掉丁黟,她就能代替丁黟。 她就没事先问过,丁情那疯子同不同意。 心思恶毒、狠毒险诈、丧尽天良。 他们想要的,何止是丁黟的命,是丁家的命,更是拉着高达星球陪葬,甚至高达星球周围的星球,亦不能幸免。 丁黟保证,绝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一次,换做是他,丁仙没有下手的机会。 丁情又会如何做? 浩瀚的宇宙,航行时间久了,会有视觉疲劳。 往前推一百年,那时候,人类占据的地盘有现在的两个大。 更是移民,在各个可居住星球上,发展出灿烂的文化的民俗。 丁黟小队这次的任务是巡逻,如他们这样的巡逻小队,还有千千万万支。 巡逻的任务,只要是查找破损的空间,并及时修补。 探测空间薄弱点,并及时标记上报。 每一处有问题的空间,都会给虫族进攻带来极大的便利,人类必须防患于未然。 巡逻任务不同于战斗任务。 战斗任务消耗大,即使是对改造过的人类,长期的战斗,依旧会使人类产生厌倦感和疲惫感。 一般而言,战斗任务时长是半年到一年,休息时间和战斗时间同等。 巡逻任务相对比较轻松,时间也更长,通常是一年到三年不等,休息时间短,普遍在半年左右。 战斗任务和巡逻任务,交替进行。 丁黟小队上一次是战斗任务,这一次换成巡逻任务。 战舰中,小队成员表现比较轻松,在这个随时都可能牺牲的时代,人们总会找到各式理由,给自己放松精神。 萧航霸占战舰携带的太空望远镜,一动不动。 郑飞尘蹲在他左边,一直催促:“好了没了,我看看。你小子,到底看到啥了,说话呀。” “别吵!”萧航不不耐烦喝道,屁股纹丝不动,就定在那了。 和正业一直盯着显示屏,战舰所过之地,扫描之后,同步到显示屏上,有助于他们及时发现险情。 不是雷达不管用,是为了发现雷达无法探测,和摄像头可以看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如今的太空中,不在少数。 伊夫拉着雷诺德跟莉兹在打游戏,三人大呼小叫,吵到旁边睡觉的闵吟,被狠狠踢了几脚,声音才逐渐放轻。 高竹纯在擦拭刀具,每次出任务,小队成员会带齐各种武器,冷兵器热武器都会备上,遇到虫族之前,没人知道哪一种武器对遇到的虫族最有用。 虫族种类繁多,人类现在记载在册的虫族,据估计,不足十分之一。 据发现虫族原始地逃出的人所言,虫族之上,还有虫兽。 虫兽攻击力更强,似有智慧。 可惜,那个人逃出来没多久便死了,百年来人类也没有遇到一只虫兽。 有部分人觉得,虫兽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另一部分人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虫族胃部小型空间转换器,到底传送到哪里,还是未知。 未知,不仅引人向往,还使人恐惧。 虫族与人类,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相信虫兽存在的人,远远高于不相信的人。 外出巡逻小队每次的任务,都有寻找虫兽踪迹在其中。 丁黟躺在餐厅长椅上,一遍遍将剧情从脑中过一遍。 剧情或许会骗人,但可以结合剧情和实际,一点点推理。 丁黟一直想不通,丁情怎么会拿到如此多的空间武器。 如果,真的有有智慧的虫兽,似乎能解释得通一部分。 剩下那部分,还是无解。 这个世界的人类,从出生开始,就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一旦成年,每个人都需要拿起武器走向战场,谁也不例外。 那么问题来了,是虫兽潜伏到人类当中,还是虫兽蛊惑人类。 前者比后者严重百倍以上。 如果虫兽已经潜伏到人类中,结合高达星球的悲剧,丁黟有理由推断,人类的行动,全部暴露在虫兽眼中,而虫兽,已经找到可以全面进攻的空间点,且掌握着空间武器库,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丁黟希望是第二个猜测。 只是虫兽蛊惑了部分人类, 无论哪一种可能,空间武器库现在都是定时炸弹。 丁黟连通丁胜通讯机。 第467章 花落去7 响了好一会儿,丁胜才接通,不像他以往的风格。 眼前虚拟屏出现丁胜的脸,脸还有点黑。 “舅舅,怎么啦?”丁黟询问。 丁胜脸部扭曲一下,有些不自然偏到一旁,眼神示意。 “嗨,姐姐,是我,我和舅舅在一块。” 丁仙冒出一个头,笑着和丁黟打招呼。找不到丁黟,她选择守株待兔,跟着丁胜。 丁黟笑了笑,“小仙也在,那就好,省得我一个个去通知你们。” 丁仙脸瞬间拉下去,不是,怎么抢她台词,什么叫通知她,她又想玩什么花招。 “舅舅,我发现一件事,但这件事目前只是猜测,无法证实,我只能找你帮忙。” “小依,你说,舅舅听着。”丁胜转动位置,丁仙瞬间只能露出半张脸,她一不高兴移动脚步,嘟着嘴杵在丁胜身边,手挽着丁胜胳膊,不给他乱动。 “舅舅,你去找丁情,必要的时候,直接控制软禁她,控制的时候记得搜身,我怀疑,有人想要利用丁情对付炎丁家族。” “丁依,你是不是挟私报复?妈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一定是在报复。”丁胜还没说话,丁仙先站出来反对。 “丁仙,站一边去,我和舅舅在商讨大事,你的事,一会再说。” “凭什么?” “凭什么?”丁黟冷笑,“1179星球,够不够?”目光如鹰隼般锋利,丁黟直视丁仙,露出不容置疑神色。 丁仙喏喏往后退了一步,刚后退,她便猛然反应过来,她竟然,竟然被丁黟一个眼神吓退。 不对,她怎么知道,难道她的消息泄露,是谁? “舅舅,抓到丁情后,她的身边,一定不能离开人,还有,调查丁情周边和她有过接触的人,要快,我怕来不及。” 丁黟恨为什么自己登上战舰后才想通,丁家老宅到底有什么秘密? “好,舅舅马上去做。” “麻烦舅舅,如果我的猜测有误,舅舅可将所有问题,推到我身上。还有,不要被丁情蛊惑。” “放心,我们是一家人。” 解决完丁胜,丁黟目光再次转向丁仙。 “丁仙,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丁仙动了动嘴,丁黟直接打断她。 “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作为你的亲姐姐,我只会给你一次机会,之前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一笔勾销,但我现在要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你不是想摆脱丁情嘛,我帮你。” “你要我做什么?”丁仙冷静下来,丁黟明明知道她做过什么,却选择原谅。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丁仙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最近,不对至少五年,你跟在丁情身边,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和乌津关系如何。你接触了什么人,1179星球上的事情,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我要你一字不落,全部说出来。” “记住,”丁黟眼神变得极为严肃,一股肃杀之气,透过虚拟屏,投射到丁仙身上,丁仙忍不住打个寒颤。 “记住,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这是人类和虫族之间的事,你不要选择隐瞒。” 丁仙哆嗦一下,她只是想对付丁黟,怎么就扯上人类和虫族,丁黟是不是太给自己长脸。 “不要怀疑,我说的是真的,从一开始,你就已经陷入圈套。”丁黟失望摇摇头,“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 丁黟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智力发育不全的低能儿,充满怜悯味道。 在这种目光下,丁仙感受到阵阵难堪,无地自容。 “你说是就是?”还得嘴硬一把,“我还说这是你的猜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圈套?丁依,你不要高高在上,觉得大我几岁,就可以对我的交往圈子指指点点,你只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不是我的长辈,也不是我德 上级。” 丁仙咬着唇,薄唇之上,浸出点滴血珠,一脸倔强,愤恨瞪向丁黟。 丁黟满头黑线,这是一直怪着她呢。 “丁仙,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麻烦你用你那不大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丁情牵了你二十五年,你还没受够吗?” “你还想被谁牵着鼻子走?” “丁仙,你已经二十五岁,应该有自己的基本判断能力,我不管你是嫉妒也好,是想报复也罢,我请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给舅舅添乱。” “你要知道,你已经成年,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丁家也从没有将你拒之门外。” 丁仙这个不定时炸弹,丁黟要先将人稳住,徐徐图之。 至于丁情,丁黟眼中只有嫌恶。 满脑子都是屎的玩意,做母亲,她是不合格的,再好的科技,也治不好那一团糠的恋爱脑,在她的眼中,唯有乌津的存在,为了乌津,她身边每个人都可是是她掌控乌津的工具人。 乌津是浪子,丁情就是重度脑癌患者。 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丁黟会可怜丁仙的遭遇,却对她将矛头对准丁依感到愤怒。 她没有怪罪不负责任的乌津,没有怪罪控制她的丁情,却将所有矛头,指向大她十岁,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姐姐。 记得丁情当初虐待丁仙,丁胜找上去,说要带走丁仙,丁仙自己选择要跟着丁情,他们母子,绝不分离。 亲生母亲,亲生女儿。 丁胜能怎么办?他还能强抢不成。 丁情养大的孩子,脑回路就是异于常人。 救她的时候不走,最后反而怪罪别人不救她。 战舰正以光速前进,丁黟转头看向窗外,宇宙中,原始生命星球本就不多,每一个都是祖星的存在。 祖星之上,驻扎着一支强大的军队,那支军队,类似于联合军,相互之间起到监督的作用。 为了祖星不被虫族占领,任何空间类武器都不允许在祖星出现。 高达星球,距离祖星,以现在战舰的速度,仅需要三个小时。 可以说,非常近。 高达星球消失,会引得周围引力紊乱,一旦形成黑洞,三个小时外的祖星,必定危机四伏。 人类现在所居住的星球,更多是经过一代代的改造,才变成宜居星球。 虫族的到来,人类不停收缩防线,放弃诸多改造过的星球。 第468章 花落去8 战舰所行驶的方向,和祖星方向刚好相反,丁黟想着有没有机会绕路去看看。 2866星球,战舰安全降落。 这将是丁黟小队巡逻的重中之重,他们将会花费至少一年的时间,将2866星球犁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宇宙规则中,被改造过后,能实现宜居的星球才会有名字,其他星球,改造了部分,却没有完全改造的,只有数字代号,而那些没有经过改造,或者没有改造必要的星球,通通以改造星球卫星对待。 比如运行在2866星球周围的其他未改造行星,命名为2866-1,2866-2…… 依此类推。 此次巡逻,重点检查2866星球,检查完之后,还需登陆2866-1等检查。 这一趟下来,至少是一年的时间。 一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丁黟将时间定格在半年,她将以最快的速度,扫描2866星球,及其周围附属卫星,然后回到高达星球,会一会丁情。 将时间缩短一半,证明他们的工作量需要加倍,丁黟主动承担了其中最凶险的部分。 “队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大家。”闵吟问道。 丁黟摇摇头,“没有,只是心里不安,感觉亲人会有危险,我不放心。来,你们的扫描器给我,我最近改造了自己的扫描器,发现精度和深度都大幅度提高,还能精准判断空间薄弱程度。” “哇,真的,队长你好厉害。” 说着,大家都纷纷掏出随身配带的扫描器,一股脑塞给丁黟。 扫描器仅有巴掌大小,是星球联盟专门针对虫族研发,可以精准检测空间波动,一体成像,方圆百里范围,只需轻轻一扫,便知结果。 虫族腹中,藏有小型空间转换器,正是因为空间转换器的波动,使得扫描器发挥作用。 丁黟全部笑着接过,返回战舰训练室中,笑着解释道:“等一天功夫就好,不是不给你们看,是经过我多次试验,过程需要绝对的安静。” “明白,队长你去忙,我们再玩……等着。” 关上门,丁黟将每个扫描器中,注入一丝空间之炁,然后稍微改变一点内部构造,让它看起来更加合理。 不一会儿,小队成员所有扫描器全部改造完成,丁黟停下来,又偷摸改造起自己的随身武器。 一天过后,丁黟一脸疲惫打开门,将所有扫描器分发下去。 “走吧,两人一组,各自出发。” “队长,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郑飞尘指了指丁黟的脸,倦态爬满容颜。 “没事,想当初,我们杀虫族时,也有几天几夜不休息的时候。” “队长,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就叫传说中的第六感,亲人之间的亲缘感应。”梅薇思瞪着一双湛蓝的眼睛,好奇问道。 “可能吧。”丁黟摊手,算是回应。 “好啦,不多说了,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归来,记得保持联络。” 很快,二十三辆飞车从战舰中飞出,按照划定的方向,疾驶而去。 2866星球,总面积10亿平方公里,加上周围卫星,总面积高达30亿平方公里。 战舰停在半空,关闭所有舱门,设定报警波动值。 完成好这一切,丁黟才和高竹纯一起离开。 虫族没有出现之前,小型战舰是可以收回空间扣保存,虫族出现之后,它就再也享受不到这等待遇。 “队长,能说说你的第六感吗?”高竹纯驾驶飞车,打扮的英姿飒爽,此时却像个小女孩一般,闪着一双大眼睛,比梅薇思还显得好奇。 丁黟没好气瞪她一眼,知道队友什么性子的她,可不认为高竹纯是在好奇,她就是想八卦。 “没什么,就是偶有所感,我在高达星球那段时间,总有个问题想不通,直到在战舰上,看着你们打闹没突然想通一部分。” 丁黟长叹口气,“家里确实有事,我需要回去弄清楚,你就当它是第六感。” 高竹纯这个人,八卦是八卦,但绝对不会从她口里冒出任何八卦,反而是她本人,特别闷骚的喜欢了解别人八卦,了解完又不说,就一个人乐。 丁黟不怕她说出去,因为很快,她的队友们就会知道,仅她手改造过的扫描器有多好用。 因为扫描器一次可以扫描方圆百公里范围,所以他们先是坐飞车,到达一个差不多的位置,停下来扫描一遍,没有问题就可以走。 如果有疑虑,或者不清楚的地方,他们就需要近距离再次扫描观察。 甚至一寸寸搜索。 这个过程中,时间大部分都会花在不清楚的地方。 有了丁黟的改进,扫描不清的地方放,少之又少。 开始还有人不信,直接一寸寸搜索,几次之后,发现经过改造后的扫描器,工作效率大幅度提高。 “你说,队长那脑子怎么长的,都是碳基生物,人家为什么那么聪明,而我只能屈居人下。” “大概是培育的时候,没给你大脑培育好,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理由。” 打闹间,任务已经完成一半。 战舰还在2866星球外停着。 检测完所在的方向,丁黟发出信息。 “z01检测完毕,我和高竹纯将要去2866-1检测,剩下的交给你们。” 其他组陆续发来消息,丁黟已经驾驶飞车登陆2866-1。 科技发展到如今,飞车这种东西,已经是星球内部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在星球和卫星之间,不需要额外换乘。 战舰一般作为远距离航行,飞车则是短距离航行工具。 2866-1,总面积不足0.5亿平方公里,按照星球联盟的划定,2866总共有十颗卫星,2866-1算是最小的一颗。 丁黟和高竹纯一向合作有序,两人配合密切,完成任务在队伍之中,数一数二。 “高竹纯,靠边停一下。” 丁黟突然指着右手边位置,示意高竹纯。 “怎么啦?”高竹纯停下飞车,疑惑道,顺着丁黟手指的方向,一眼望去,未曾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第469章 花落去9 “过去看看。”丁黟沉声道,飞车经过,一晃而过之时,她似乎看到一张陌生的人脸。 扫描器的结果显示,那里没有生命,也没有人。 飞车靠近,丁黟猛地升起心悸。 看一眼高竹纯,刚好和高竹纯的视线撞在一起。 “小心,不对劲。” “明白!” 距离还有一千米时,两人下飞车,高竹纯背着一把大刀,扛着一把q-1121式冲锋炮,仅两百来斤,炮筒口径20mm,可一次性发射上万枚子弹,最大能直接覆盖三千米范围。 是每支小队必备的武器之一。 丁黟走在前面,手持激光剑,腰挂长刀,背上还背着小型激光炮。 两人都是冷热兵器组合,亦是经过人类百年磨合,一条条年轻的生命前赴后继,得出的最佳配套装备。 可远攻,可近战,又不至于引起空间震荡。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配合往前摸去。 落地无声。 前方出现一团煤炭色,泛出哑光色泽。 无风,它微微动了一下。 丁黟悄悄打手势,高竹纯脚步迈向右边,准备两面包抄。 近了,只有两百米,即将走到那团跟周围格格不入的东西面前。 突然,两人眼前一花,那团东西一分为分,猛然袭击两人。 “动手!”丁黟怒喝,瞬间挥动激光剑,紧接着,高竹纯连续打出十数枚子弹。 烟尘四起。 啪嗒,精准命中目标。 两团炭黑色玩意不再动弹,摔在地上,软趴趴黑黢黢看不出形状。 丁黟心中震撼,她自知,这玩意,一开始只有一团,却在装死不成,暴起袭击他们的时候,分裂成两团。 为防止它们还有伤害性,丁黟先用激光剑远程枭首,确定它们死得不能再死,两人谨慎靠近,走到两团看不出形状的面前。 下一秒,两人眼中大骇。 唰! 长刀出鞘,挑起两团东西,露出庐山真面目。 高竹纯瞪大眼,骇然望向丁黟。 “虫族?不对,它为何长了人的脸,虫族的身体。”这个形状的虫族,高竹纯在过往的记忆里,完全翻不到。 丁黟眼眸平静,声音发冷,“不是虫族,是虫兽。” “虫兽?怎么可能!”高竹纯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冲锋炮放在背上,她拔出长刀,挑起其中一团。 一张缩小的人脸,黑黢黢的五官,就这样暴露在她面前。 背生双翅,四肢粗壮,脖子显得过于纤细。 “铿~~~”丁黟拔出小腿上的匕首,一脚踩住虫兽四肢,刀尖对准心脏位置,刺啦一下划开。 高竹纯有样学样,脚踩住另外一头,人在周围警示,又忍不住看向丁黟。 “队长,有什么发现?” 丁黟沉着冷静,没有回答,现场解剖。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它的体内,没有虫族体内的小型空间转换器。 一头翻找完,丁黟不死心盯上另外一头,两头都解剖过后,丁黟的心死了,心思却活过来。 “没错,我敢肯定,它们,就是传说中的虫兽。”丁黟收刀入鞘,斩钉截铁道。 “从何得知?”高竹纯目视丁黟,一脸认真问道。 “呵!”丁黟笑了一下,说道:“我在来之前,一直想不清楚一个问题,我说的是此次任务之前,就一直困惑我的问题,我做出很多假设,每一种假设,都有相应的盲点,无法解释,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高竹纯不解,她看丁黟,就是在看一大型人状谜团,“队长,你发现什么?” 丁黟上前,收拾两团虫兽,“还记得百年前,有人说,虫族之上,还有虫兽的事情吗?” “记得,和这有什么关系?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虫兽长何模样,甚至虫兽存不存在,都是未知。号称见到虫兽的人,只来得及留下一句遗言,便已经去世,百年来,再也没有人见过所谓的虫兽。” 高竹纯提出疑惑,她有自己的认知,并不是丁黟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的没错,可我有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高达星球被虫族占据,高达星球没了。梦醒之后,我一直在推测,虫族是如何才能出现在高达星球内部,也就是星球联盟内部。高达星球距离祖星,也仅有三个小时航行时间。” 丁黟神情严肃,深深叹了口气,“休息那段时间,我驾驶飞车,走遍高达星球,以我们对虫族的了解,虫族是如何星球联盟一道又一道防线,出现在高达星球,威胁祖星存在。” 威胁到祖星,那是星球联盟内部所有人,所有势力,都不可忽视的论点。 祖星,是所有人的祖星。 祖星一旦被毁,人类将再无退路。 “队长,那只是一个梦,是梦,不是真的。在战舰上,我们就感觉队长不太对劲,是不是那个时候,队长就在忧心高达星球的安全?” 高竹纯劝慰丁黟,一个梦罢了,不要相信,他们此次任务完成后,立马返航,让丁黟好好看看,高达星球是不是好好的。 他们这一次遇到脚下这种玩意,不过是意外,谁能证明它们是虫兽。 “呵呵……”丁黟惨笑,作为最该信任的同伴,他们都不相信,这种事情谁出去之后,又会有谁信?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古老的谚语之一。 左眼跳的时候,就是发财的征兆,右眼跳时,那是迷信,不可行,要不得。 人类发展到现在,以乐观的心态,奋勇前行。 是时候抛出真真假假的证明。 “竹纯,我说如果,如果我们没有来到这,没有见到它们。”丁黟指了指脚下死透的虫兽,一脸戚戚然,“我看到,高达星球没了,周围的星球也没了,有人变成虫族的模样,也有虫族变成人的模样,它们之中,那些不能变形的,就长这个样子。” 解剖过的虫兽,并无多少鲜血流出。 黑色随着时间流逝,颜色一点点变浅。 “竹纯,你好好看看,这像不像……”丁黟抬起虫兽的头,使其正对高竹纯,“像不像幼童的样子?” 第470章 花落去10 只一眼,高竹纯大骇,连连后退。 小小的脑袋,刚好对着她,颜色变浅,露出接近深色人种的肤色。 “像,很像!” 丁黟点点头,接着道:“是啊,我也觉得很像,我也想到梦里那一幕是假的。我们都没见过虫兽,又怎知虫兽的手段,当前那位前辈,将其定义为虫兽,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虫兽的样子,兽乃哺乳动物,人也是哺乳动物,我们都一样。” 单就头颅而言,这就是个幼童。 高竹纯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左手手无意识摩擦右手护腕,这是高竹纯思考陷入挣扎时的惯有动作。 丁黟静静等待,点到为止,再说下去,高竹纯就要怀疑她是不是胡诌来骗她,或者怀疑她是不是她本人。 沉思良久,高竹纯抬起头,2866-1上面,一片寂静。 2866星球,未经改造成为人类宜居星球,人类便遭受虫族来袭,不得不收拢防线,放弃这些星球。 2866-1,在原本的打算中,是用来改造成为2866星球的空港,这里地势平坦,离2866星球近,正好可以当做进出2866星球的大门。 两人收起虫兽尸体,默不作声,安静巡逻扫描。 2866-1上面,有不少地方,零星杂乱堆砌着建筑材料,在风沙作用下,日渐枯朽。 高竹纯站在废墟前, 手握激光剑,眼底是丁黟看不懂的情绪流转。 “竹纯,怎么啦?”丁黟轻声问。 “没什么,”高竹纯摇头,“不过是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位叔叔,据说就是死在撤退途中。” 丁黟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百年前发起的人类大撤退,活着的人,哪家没有亲人丧生在其中。 就那一次,星球联盟公布的平均寿命,一下子从二百六十多岁,降到五十岁。 到现在也没有彻底缓过来。 平均寿命还是在五六十岁打转。 “丁依,如果,我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证明,其实人类早已被虫族渗透。”高竹纯偏头凝视丁黟,棕褐色眼眸,一动不动,有几分瘆人。 丁黟同样直视她,缓缓道:“谁说得清呢,或许有,或许没有。” “你做的梦,真的是梦吗?” “是梦,我更相信,是预警。” 总有人觉得,可以将一切不好解释的事情,推到做梦梦见的事情上去,那就需要做到两方面的准备。 不遇到聪明人。 火烧起时,能保护自己。 做梦梦到的,这句话可以是手段,这种手段,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奏效。 高竹纯不是蠢人,没有事实做依据,她不见得完全相信丁黟。 “竹纯,在来的时候,我便已经通知家里,密切关注周围的情况。现在……”丁黟展示手中的虫兽尸体。 “我会向星球联盟汇报此次情况,无论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做到的我该做的。” “没有事实,他们不见得相信你。”高竹纯深深看了丁黟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丁黟微微一笑,高竹纯在提醒她,一定要保护好手中的证据。 两具虫兽之身,黑色在一点点褪去,单看头部位置,瘆得慌。 “我全程都在录像。”丁黟轻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在此事上,她经得住查。 前面的高竹纯脚步微微一顿,“知道就好。” 正面检查完毕,两人来到2866-1背面。 相比正面的平坦,2866-1背面布满纵横沟壑,最宽可达八千米,最深直指地心。 狂风怒号,从下方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 丁黟道:“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看看。” 高竹纯阻止,“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下面很危险。” 丁黟笑道:“没事,你守好上面就行,千万不要下来,我不想多救一个人。” “……”高竹纯后退一步,以实际行动证明,她不会下去。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谁救谁都不一定。 临下去前,丁黟将虫兽交给高竹纯,嘱咐道:“看好他们,必要时候,保全自己。” 说着,从飞车中拉出一个大背包,迅速组装好单人飞行器。 “走了。”纵身一跃,消失在高竹纯面前。 高竹纯不敢大意,联系其他队员,通讯器中,传来杂音,显示信号不佳。 没办法,高竹纯只好给他们发信息,说明这边的情况。 丁黟往下掉落,越靠近底部,声音越大,光线越低。 打开头罩式探照灯,也仅仅照亮眼前两三米范围。 两分钟后,脚下依旧没有传来脚踏实地的感觉。 丁黟抛出飞锚,试着寻找落脚点。 探照灯照射在峭壁上,也不知道峭壁是由何种矿物组成,黑黢黢让人恐惧,和虫兽一开始,一个颜色。 “嗷……”丁黟耳朵微动,在一片怒号中,左手边骤然发现不一样的声音。 像是幼兽惊恐的嚎叫声。 “此地不止一头虫兽?”心里如此想着,丁黟调转方向,加速靠近。 黑,太黑。 丁黟想到一种动物,号称变色龙,可以根据环境伪装自己。 他们之前在上面看到的虫兽是不是也这样,在这个地方上生活久了,出去时候,一时没变过来,才被他们发现。 那种极致的黑色,在它们死后,才一点点恢复本身的颜色。 有了这个依据,丁黟再次判断:“虫兽不像虫族,其本身实力很弱小,强大的是他们伪装能力。” 如此看来,虫兽伪装人类,就不再是假命题,而是可以实现的事实。 丁黟手里没有武器,她打算抓活的。 解释半天,还不如直接诶呈上证据。 在这个地方,视力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丁黟用出神识。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特点,比如这个世界,其本身是发展科技的世界,对神识有压制。 短时间用一用,不会对丁黟造成造成太大负担。 速战速决。 有神识代替探照灯,丁黟很快发现前方异象,飞锚抛出,当着抓捕工具。 “嗷……”一道夹杂惊恐愤怒的嘶鸣声,直冲耳膜而来。 第471章 花落去11 瞬间头脑充血,耳鸣眼花。 丁黟一手捂住头,缓解因嘶鸣而震动的大脑,安抚暴躁的心绪。 它叫一声,竟自带音波攻击。 冷不防被击中,还要承受它接二连三的攻击。 思思稳住飞锚,不让它移动一下。 飞锚那头传来激烈挣扎,“嗷嗷”声音不断。 头疼好了一点之后,丁黟强忍着声波攻击,迅速靠近飞锚,想不是底下那团黑玩意在动,在挣扎,在愤怒嚎叫,单凭人眼,很难分清这是峭壁,还是虫兽。 “唧唧唧唧……”虫兽还活着,丁黟抓到活的虫兽,她对此行,满意点头。 用背包中的绳子,五花大绑住虫兽,丁黟神识继续放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多的。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 这个世界,对神识压制得厉害,用得久了,丁黟感觉到阵阵疲惫袭来。 要是在这个地方晕倒,丁黟就得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找不到,手里有了现成的证据,丁黟不再拖延,控制着飞行器,向上飞去。 到了地面,发现下去的沟壑位置,围了一大圈人。 虫兽在丁黟手中,发出微弱的唧唧声。 “队长,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和正业站在最前方,看到丁黟回来,眼眸大亮。 紧接着,又被丁黟手中的虫兽吸引。 “这就是虫兽,它…它还活着?!” “还活着。”丁黟笑着回应,卸下飞行器。 “所有地方,巡逻扫描完毕?没发现问题吧?看你们速度挺快的,我就下去一趟的功夫,你们就都到了。” “队长,你已经下去一个月时间了。”高竹纯站出来说道,同时,还向丁黟展示两具变得白净的虫兽。 褪去黑色素之后,两只虫兽仿佛睡着一般,单看脸,和人类一两岁的幼崽一模一样。 “队长,我们回去。” 回去,要尽快赶回去。 “好,我们回去。” 队伍收拾东西,纷纷坐上飞车,驶离原地。 “一个月了啊。”丁黟透过飞车窗户,回望沟壑。 这下有趣了,不仅是空间,连时间都出来了。 时空大神一出,谁与争锋? 如此看,好像虫族才是得天独厚的种族。 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 丁黟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这个世界人类的扩张,使得宇宙不堪负荷,派出虫族进行人口大洗牌。 如此这般事情,还真有世界会这样做,单看丁黟走过的世界,不止一个世界,干过类似的事情。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管你是虫族还是人类,在天道那里,地位皆是平等关系,或许有偏爱,最后也会趋于平衡。 丁黟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不过,也能玩脱不是。 人类科技发达,因虫族之灾,被迫收起空间武器,被迫收拢防线,放弃征服星辰大海的梦想,龟缩一隅。 放在人类全盛时期,2866这颗星球,仅是人类到达的,二环与三环之间的距离。 凭祂的编号便可知,这样的星球,人类至少有几千颗之多,再加上各自的卫星数量,妥妥的一万颗往上走。 一万颗颗供人居住活动的星球是什么概念? 就算以行星论,那也是几千颗星星。 有的小世界,一个世界都没有一颗星球大。 这便是星际探索的魔力所在。 从一颗星球,到另一颗星球,甚至在虫洞跃迁时,感受到时空的魅力。 虫族一来,直接封锁人类远距离传输功能,切断虫洞补给,直接促使人类丢掉大批星球。 如若星球联盟再证实虫兽存在,虫兽的作用是伪装,伪装成人类,从内部瓦解人类的星球联盟。 如上一世一般,毁掉祖星附近的高达星球,直逼祖星,人类危矣。 这片宇宙下的文明,全部起源于祖星。 祖星被毁,人类将没有退路,要不闯出去,成为流浪的族群,要不死在原地,和虫族决一死战。 …… 一行人回到战舰附近,仔细检查战舰没有被入侵的痕迹,才打开舱门,依旧停放好飞车,进入战舰内部。 两具虫兽尸身和一只活着的虫兽关在一起,中间有特制挡板隔开。 丁黟安排人轮流守着他们,一刻也不错眼。 她回到主驾驶舱,连通通讯器,先是发送了一段视频,等着对面联系她。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用语音哪有视频来得震撼。 丁黟调整航线,准备直飞星球联盟驻287星球小联盟办事处,那里有287星球小联盟最全的实验室,也有最结实的监狱。 躺在舒适躺椅中,丁黟还在想,回去之后,改如何说服他们,真有虫兽潜伏在人类这事。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这个时候,早就有虫兽潜伏在人类当中,伺机行动。 上一次,他们借着丁情想要报复的心,进入高达星球丁家,毁掉高达星球周围的空间,虫族借着坍塌的空间涌入其中。 这一世,丁黟驾驶飞车,围着高达星球逛了一圈,修补高达星球空间。如今,高达星球空间稳定,等闲之下,轻易不会出现问题,除非将整个星球联盟武器库中的空间武器全部用上。 她还使手段,让丁胜控制丁情。 没有丁情这等脑子有病的人在其中充当助力,它们接触的目标,又会换成谁。 高达星球繁荣昌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是进入祖星的必经航线。 从高达星球过去祖星,以现在的速度,只需要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路程,高达星球消失,祖星没有高达星球引力牵引,会滑出既定轨道,甚至引起强烈地震和海啸,甚至于,祖星上的生命会逐渐走向死亡。 如果高达星球周围那一片,全部被虫族破坏殆尽,一旦造成黑洞,周围空间都会坍塌。 到那时候,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就连祖星,也会被吸进黑洞之中。 丁黟的思绪在乱窜,她想到的这些,仅仅只是想象。 面对高竹纯,这个可以交付性命的队友,她用梦来作为说辞,面对星球联盟的人,她该用什么来解释? 没过多久,主驾驶舱的通讯器便响起。 第472章 花落去12 “vhd,vhd,vhd,听到请回答。” 来了,丁黟正襟危坐。 “vhd,收到,请指示。” “vhd,报告航线。” “vhd,巡逻2866星球完毕,正前往287星球小联盟总部,sh实验室。” 对面停顿一下,很快发出最新指示。 “vhd,在天华星球空港停舰等候调查,所有人,不得出舰。” 天华星球,正是287星球小联盟总部所在位置。 “vhd,收到。” 人类社会的斗争,在面对虫族时,前所未有的联合起来。 百年过去,人类之间,又分成无数个派别,各自为政。 丁黟这一支队伍,率属于星球联盟下,287星球小联盟,高达星球,便属于287星球小联盟,是287颗星球组成的联盟。 在人类发展最盛的时候,287星球联盟,确实只是个小联盟。 后来人类回防,放弃诸多星球,287星球小联盟因为地理位置,成为星球联盟中重要联盟,一跃成为大联盟,名字却还是之前的名字。 …… 天华星球空港,丁黟等人乘坐的战舰到时,发现空港早已对腾空,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排列其中。 按照指定位置,丁黟手动驾驶战舰停靠。 “vhd,开通内外权限,接受检查。” “vhd,权限已开通,正式接受检查。” 战舰中,小队成员守在一块,围成一个圈,中间是捆着的虫兽。 丁黟在主驾驶室,在和外面的人交流。 战舰外,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举着武器,瞄准战舰。尔后骚动,从中走出数十名工作人员,提着超大号扫描器,对着战舰上下扫描。 扫描完之后,外面并没有下达命令解除警戒,而是派遣出一队敢死队从打开一条缝的舱门进入,进去后,舱门再次紧闭。 人类曾发生过一起灾难,就是回来的战舰,被虫族偷家,虫族借着战舰停靠后的时间,打穿通道,接引其他虫族到来。 有了这次教训,每架执行任务回来的战舰,都需要接受检查。 丁黟等人面临的检查,格外严厉,因为他们的战舰上,有疑是虫兽。 之所以定为疑是虫兽,是因为上面还没有最终确认。 仅凭“疑是”二字,就值得所有人如临大敌。 没想到,百年之后,消失的虫兽会再次出现。 还是以这种形式出现。 广大民众或许不清楚,但高层中,却有人知晓当年的情况,回来的那人的临终遗憾:“面似人,身如虫子,音如鸟鸣,擅隐于环境。” 丁黟发给他们的视频,正好,每一步都对得上。 虫兽再现,于星球联盟而言,不亚于虫族攻入祖星的大地震。 有了虫兽作为样本,他们就可以重新研究出对付虫族的高效武器,甚至,可以找到虫族体内小型空间转换器通往何方,便能掌握虫族控制空间的办法。 即时,人类便能研制出克制虫族神出鬼没的方法,反制虫族。 同时,虫兽这种东西,只存在那最后的寥寥数语中。 人类对它们,是全然陌生的。 虫兽有哪些手段,人类一无所知,虫族穿越空间的能力,又令人类心生胆寒,防不胜防,不得不一次次收拢防线。 和虫族的战争中,有多少人是因为虫族跨越空间而来,突然偷袭丧命所致。 别看现在丁黟这样的小队能人手一部扫码器,在几十年前,人类没有这等辅助工具,人是一城一城,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灭亡。 虫族占领一处之后,将其吞噬殆尽,变为黑洞,它们又借助种族天赋离开,下一次,再通过空间跨越,出现在人们面前。 不客气说,针对虫族的扫描器,是用无数人鲜血堆砌研究出来。 单从人类寿命来讲,这场与虫族的战争,便是浸入鲜血中的血泪史。 丁黟坐在主驾驶室中,没有动,战舰大堂之中,小队成员围成一个圈,同样没有动。 进入战舰的敢死队,分出三人守着他们,其他人两两合作,一人手持最紧密的检测仪器,一人端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兢兢业业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种情况下,有任何人发出声音,都将是重点照顾对象。 战舰内,一旦发生武器响动的声音,战舰外,立马会发射密集星爆裁决弹,所有人都会死。 丁黟脑中风暴正风涌云起,不试探不知道,这一试探,民众不知道的秘密,立马就炸出来。 起初,她还以为星际联盟真的不重视当初那个活着回来的人。 原来,人家不是不重视,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该如何向民众解释。 人类对待未知,既有恐惧,也有向往。 如果某一类未知的东西,只会带来恐惧,那么他们还不如不公布。 要知道,当前的人类,从二十岁成年后,就需要走上战场,直至死亡。 如果公布虫兽的存在,而星球联盟拿不出必要的解释,整理不出应对措施。一旦造成民众大批量的恐慌出逃,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秩序将再次被打破,人类与虫族的战争,将没有胜利的可能。 结局只有两个,一是人类灭亡,二是少部分人类乘坐星际战舰逃离,驶向未知的前途。 结合前世的实际,丁黟还是认为,和丁情接触过的人,有重大嫌疑。 现在的问题是,她该如何将人们的目标引到丁情身上。 不动声色查找丁情背后的人。 丁仙嫌疑也很大,至少,从她去1179星球,到高达星球毁灭,这一步步,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其中。 甚至,对人心的把握,运用到极致。 丁黟怀疑,背后不仅是虫族,还有人。 如果虫族真有那么大能耐,人类早就灭亡了。 它们针对的就不只是高达星球,而是直接剑指祖星,覆灭祖星。 那时候,人类将再无退路,亦无活路可言。 第473章 花落去13 丁黟的心态很好,安静坐在主驾驶舱,看着全副武装,忙碌的敢死队来来往往。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态,即使知道这是必要程序,可检查时间过长,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人心里情不自禁想到阴谋上。 他们会不会因为接触过中间这玩意,被当做牺牲品祭旗? 会不会因为无法消灭对方,连带着他们一起,一起湮灭于炮火中? 战舰内的人在等,战舰外的人也在等。 战舰内的地毯式扫描,逐渐趋近尾声。 幸好小队众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即使心里惶惶,猜测万千,依然能保持表面上的镇静。 “不知队长那边怎么样?” 这个问题,不止一个人想过。 半路的时候,队长就让他们守着虫兽,人进入主驾驶舱,就再也没有出来。 因为虫族的影响封锁,导致很多东西都不能用,要想星际通讯,在光速飞行的战舰里,唯有主驾驶舱有联络器。 个人通讯器,距离近了还好,还能有信号,越往外,信号越差。 像丁黟等人在2866星球一样,那还是经过基础建设后放弃的星球,几乎无法实时通讯。 唯有借助主驾驶舱的联络设备,还需要对方处在信号良好的地方,才能满足实时通讯要求。 敢死队成员扫描了战舰每一个地方,连带着有些扫描不清的地方,直接手动拆卸, 等人打着手势退出去之后,战舰已经一片狼藉。 “vhd,解除禁令,所有人,出舰。” “vhd,收到。” 丁黟笑了,心底想着,过段时间去挑选新的战舰,是挑同款的,还是性能更好的战舰。 “走吧,带上他们,我们出去。”路过队员圈子,丁黟笑着招呼他们。 高竹纯站起身,问道:“个人物品怎么办?” “过段时间,自会有人送回去,先别管,大事要紧。” “好!” 众人排成两列,在丁黟带领下,走出战舰,来到前方空地,那里站着两位身着玄黑色军装的男人,肩膀上的肩章,显示他们的职位。 脸很熟悉,经常能看到。 丁黟心中一凛。 虫兽出现这种事,比她想象中还要受到重视。 上面也不是一无所知。 “王元帅,周元帅,vhd小队,幸不辱命,完成2866星球巡逻归来,这是战利品。”丁黟敬个纯正的军礼,示意队员将三只虫兽带过来,上交。 整个星球联盟,总共三十六名元帅,这两人,隶属287星球小联盟。 三只虫兽,两只已经死亡,一只唧唧叫着。 叫着叫着还抖一下,似乎感觉到命运的不安。 褪尽黑色,死去的两只还没有感觉,活着的这只,用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滴溜溜在周围的人身上转一圈,忽视它不堪的身体,就如人类幼崽一样,令人见之心喜。 丁黟皱眉,说道:“好像长大了一些。” 这只虫兽,是丁黟一手抓回来,在场中,最熟悉它的人就是她。 “你说什么?”周元帅跨步向前,指着活着的虫兽问,“你说它在长大?” 丁黟拎起虫兽,认真检查一番,抬头说道:“确实在长大,你们看这里,像不像人手指的轮廓。” 又拎过另外两只死去的虫兽,掰开它们前肢位置,“你们再看,这两只是我们相遇时,打死的,那时候,三只一模一样,而现在,活着的这支,轮廓和人类越来越像。” 眉毛拧起,丁黟神色严肃,看着两位元帅,嘴里吐出一个让人意料之中的问题:“王元帅,周元帅,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会不会,现在的人类,有些不是人。” 不是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丁黟的想法,不无道理。 这么多年,虫兽一直没被人发现,不排除有成长起来的虫兽。 虫兽长大,到底是什么样子,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丁队长的想法,不无道理。可是,现在只是你的猜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验证真假。” 王元帅示意身后的人接过虫兽,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态。 “这段时间,vhd小队,无需出任务,丁队长可以带着小队所有人,进入休假模式。地点我们已经为你们选好,还请丁队长配合。” “vhd小队,谨遵元帅军令。” 整个队伍,加上丁黟,总共四十二人,被带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园内,他们不能外出,需要的东西会有人给他们送进来。 也没有禁止他们和外界联系,不过不能说的一句都不能提。 丁黟打开通讯器,联系丁仙。 星际时代,人基本没有隐私可言,除非从不接触一切高科技用品,也不在任何高科技设备面前经过。 在这个时代,想想都不可能。 “丁仙,我是丁黟,上次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丁黟单刀直入,丝毫没有委婉叙旧的想法。 丁依的死,丁仙是刽子手之一。 丁黟没有杀她,也不会对她多客气。杀身之仇,谈何原谅? “我在忙,等我有空告诉你。”丁仙神色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似乎是为了掩饰和她在一起的人。 “随你,我只会联系你这一次,你如何选择,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丁黟沉声说完,淡定挂断。 对方选择隐瞒,丁黟又何必逼着自己做一个恶人,大义灭亲,又不是不可以。 丁黟知晓,她在战舰中联系丁胜那次,上面一定会导出,拿去研究,这样,丁情丁仙就会进入星球联盟高层的眼中。 他们所做的事情,瞒得了丁黟丁胜,却瞒不了掌握超级计算机的联盟。 联盟那么多人,当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时,抽丝剥茧,两人的一切行为,将无所遁形。 丁黟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故意将怀疑的目光引到他们身上。 可那又怎样,他们都没想给她活路,她还给了他们选择权,相比他们俩,她才是更有人情味的那位。 和丁仙不欢而散,丁黟联系丁胜。 “喂,舅舅,丁情是不是在你那?” 第474章 花落去14 “唉——” 丁胜深深叹了口气,母女情分尽了,一个直呼其名,一个满口谩骂。 “她在丁家关押着,找的名头是,她损害了丁家的利益。这段时间,没有让她联系外人,不过,乌津倒是过来找了她几遍。” 丁胜语气奚落,“稀客,平时躲丁情都躲不及,现在竟然亲自上门来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 对乌津,丁胜一向没有好脸色。 身为丁情的亲人,丁胜将丁情的偏执,大部分怪罪在乌津身上,就是如此蛮不讲理。 看似乌津没错,不是是因为他隐身在后,静静看着几个人在斗,在争宠。 从某方面来说,乌津比丁情和丁仙的嫌疑还大。 这个世界的人们,百年来,从出生就要做好战斗的准备,直到死亡。 孩子一茬接一茬的长,年轻人一茬接一茬的没。 所有人会在二十岁成年之后,在星球联盟育婴处,留下生物标本,等待什么时候他们想要孩子或者遇到另一半的时候,生物标本就会启用,创造出一个孩子。 这个世界的亲情,有,但不多。 更多的是人们相处中产生的情谊。 庄园很大,小队所有人员,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居住,刚出完任务的他们,随口打声招呼,十几天可以不碰面,全部当宅人。 丁黟也不例外。 她给丁仙丁胜打完电话后,东西一丢,自顾自进去休假模式,丝毫不管丁仙在另一头,气得快吐血。 丁仙再迟钝,这个时候也知道丁黟说的不是小事,可要她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又不愿意。 “凭什么丁依说我有错,我就有错,凭什么她可以高高在上指责我,我偏不。我就是不说,看她能奈我何。” 丁仙愤恨想着,说不说,就是不说,谁也没说。 等她结束一次任务回来,在空港就被人控制,连带着小队所有成员。 小队成员大部分处于懵逼状态,什么情况?他们在外,辛辛苦苦,为星球联盟出生入死,星球联盟就这样对他们,说好的他们是英雄的呢,现在这样子,和逃犯有什么区别。 “放开我,你们想干嘛,我们是星球联盟的战士,是刚从前线回来的英雄,你们这样对我们,就不怕寒了大伙的心?” “闭嘴,”前来抓人的士兵大吼,“你们之间,有人犯事,背叛人类的大事,我劝你们老老实实配合,没有问题,自会放了你们。你们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一切,不要要我们使不必要的手段,星球联盟残酷的刑罚,我也不想用在你们身上。” 威胁与怀柔并驾齐驱,很快,星球联盟便放其他人离开,留下了三人。 丁仙,丁仙明面上的男朋友耿勒,耿勒的好哥们郑楼。 被关在星球审讯室的丁仙,心中早已大骇不止,即使丁黟提醒过她无数遍,她还是倔强的觉得自己没有错。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现在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背叛人类这样的大罪,她背不起。 绞尽脑汁没有想出来,背叛人类怎么就和针对丁黟扯上关系。 “不可能,丁依不过是丁家的一员,针对她,怎么会针对出如此滔天大罪?”丁仙如热锅里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她猛然想起来,丁黟对她说的话:“说让你诱我去1179星球?你又和谁接触过?丁情又和谁接触过,最近三年,你们身边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人,和你们说过奇怪的话?” 丁仙想,想破脑袋的想,抽丝剥茧一点点想。 她将最近几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发现不少疑点。 比如乌津,乌津是浪子,因为被丁情捆绑之后,受不了丁情的偏执,一直躲着她。 而最近几年,乌津频繁前来探望丁情,按丁情的话说:“守得云开见月明,浪子回头了。” 丁情沾沾自诩,连带着对她的控制都没以前严重。 如今,丁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发现,乌津其实一直不喜欢丁情,更受不了丁情的偏执。 是什么促使他接近丁情? 丁仙不知道。她思考,问题大概就是出在这上面。 还有耿勒。丁仙扪心自问,她其实并不喜欢耿勒,可是耿勒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她也乐于为了他,荒唐一点,叛逆一点。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恨丁黟,是耿勒,耿勒总在她耳边说,如果没有丁黟,她就能摆脱丁情的控制。 如果不是丁黟出生在前,去丁家的就是她。 如果不是丁黟占了她的位置,她怎么会如此痛苦。 如果没有丁黟…… 没有丁黟,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动了要杀掉丁黟的念头? 丁仙想着,只觉得一阵阵头疼。 “该死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想不出来?”越想,头竟如精神力凝聚成针,搅动大脑般难受。 丁仙想到一个词:催眠。 她似乎遗忘了一段极为重要的记忆。 想清楚这些事情后,丁仙也不等别人来审,自己一股脑将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 丁黟在度假,丁胜突然告诉她。 “小依,丁情被联盟的人带走,你老实和舅舅说,丁情是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舅舅,别急,丁情犯的错,牵扯不到我们身上,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上面的审判结果。舅舅,可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没事的,相信我。” 正是用人的时候,丁家虽小,却有无数儿女牺牲在前线。 而且丁情那疯子的目的,就是丁家,整个丁家灰飞烟灭。 从这一点来说,丁家也是受害者。 “舅舅,不要想着去救丁情,不值得,她,你救不回来。”丁黟怕丁胜一冲动,打听丁情的消息,将自己搭进去。 作为被丁胜养大的孩子,丁黟知道以丁胜老好人的性格,他会怪丁情,可丁情落难,他就会忍不住想要关心她,去救她。 “小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从那时候,你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第475章 花落去15 “舅舅,不要打听,我只能说,那时候,我只是察觉到丁情和丁仙不对劲,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丁黟劝着丁胜,以保全自己为主。 “丁仙前一次出任务,是前往1179星球,我事后得知,她竟然想将我骗过去。而那颗星球上,在他们巡逻那一次,竟然出现虫族的身影,丁仙受了重伤,她不是第一时间过来寻我吗?” 丁胜也想起来这事,那时候,丁黟的通讯器关机,丁仙甚至打到他那里去。 以前看不清楚,以为丁仙和丁黟闹矛盾,现在想来,摆明了是想拉丁黟下水,甚至是杀了丁黟。 同样都是人,丁仙为何一直跟丁黟过不去? 丁胜想破脑子,也没想出来,丁仙到底在想什么?丁仙为何要针对丁黟?他们姐妹俩什么时候发生的矛盾? 想不明白,丁胜自诩自己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丁黟叫他不要乱动,他便保持沉默, 人类有史以来,斗争不断,却会在面临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上,团结一致。 在这个刚发现虫兽的阶段,上面会通力协作,共同研究,谁在这个时候动了,反而暴露了自己。 这个时候,丁家反而是安全的。 …… 庄园内,丁黟也没闲着,休息几天后,该部署的已经部署好,她将目光转向手里的扫描器。 在战舰上,她说过,她对自己的扫描器做了微微改变,提高它们的扫描精度。 这件事,瞒不住,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按照当前的技术水准,好好改良一番。 通过星网,丁黟如饥似渴学习新知识。 她本就拥有大道规则碎片,灵魂中,还有轮回之意加持,领悟知识,融会贯通,是常人几百倍有余。 休假还未结束,丁黟望着手里的加强版扫描器,满意点点头,明明她脑子挺好使的嘛,为何每次见到幺幺,幺幺都会说她脑子有坑,不鞭策不动。 每次回去,不是赏她一脚就是赏她一脚,生怕她累不死。 丁黟心中默数,她有多少个世界没有回去过了,要不是还能感受到幺幺的气息,她都以为幺幺已经走了。 握着手里扫描器,丁黟在星网专利填报板块,申请了新专利。 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重点关注人员,丁黟一申请,星球联盟立马得知。 过了两三个小时,就有人来见丁黟。 “丁队长,最近可好。” “挺好,忙忙碌碌几十年,从没如此清闲过。” 人类在成年前,要学习各种知识,学习各种战斗技巧。 无论何种行业的人,学的最多的便是杀虫技。 在这样的世界,任何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人,随手之间的爆发力,皆是全力出击。 要想和别人打招呼,可要光明正大前往,不要偷偷摸摸。否则丢了小命,也只是自己活该。 丁黟说的是事实,在人类当前五十多岁的寿命中,至少有五年前,是在随时准备战斗。 事实往往更扎人心。 不出意料的,丁黟看到对面几人嘴角抽搐几下,微微偏开头,重新调整表情。 丁黟当没看到,顺手拿过做出的几个加强版通讯器,主动递给几人。 “你们是为这而来的吧,都看看,我觉得好差点意思,不知几位能否提供些意见。” “我们会考虑,丁队长继续休假,不打扰你,再见。” “再见。” 目送来人离开,丁黟亲手关上门,心里想着:“该出去看看了。” 时间一晃一年半,有关针对虫兽的调查,接近尾声。 星球联盟成功揪出几个隐藏在人类中,完全伪装成人类的虫兽,它们接近最多的是星球联盟中的浪人,不属于任何组织和家族。 丁黟猜想的空间器武器库失窃,并没有发生。相反虫兽利用人类的知识,做出不少空间类武器,这些武器,通通放在它们随身空间里。 从虫兽口中得知,虫族吞噬的一切,只会有极少一部分用来供养虫兽成长,大部分不知所踪。 虫兽伪人类说,虫兽数量稀少。 对于这点,星球联盟是不信,虫族吞噬那么多星球,极少一部分也是很大一部分,到底是虫兽生长所需太多,还是虫兽有所隐瞒? 星球联盟乘势捣毁好几个虫兽窝点,揪出一大批投靠虫兽的人,当即以背叛人类罪名,享受千刀万剐后挫骨扬灰的刑罚。 丁黟在实验室中,趁势开发几个识别人类和虫兽为人类的设备,并同步安装在人类通讯器上。 只要佩戴通讯器,遇到虫兽伪装的人类,通讯器会自动报警。 为此,丁黟从战斗人员,转为研究人员。 从丁黟的视角,她并不认为虫族的实力优于人类,人类收拢防线后,也一次次在战争上赢过虫族。 人类缺乏的恰恰的是手段,是一种能克制虫族神出鬼没的手段。 就是这种手段,让人类防不胜防。 要想彻底解决虫族,就要知道它们身在何方。 目前来看,虫族是从两个方面进攻人类,一个是虫族大军的正面对决,一个是虫兽伪装偷袭。 瓦解敌人,从内部破坏,不仅效率高,而且损失小。 虫兽能伪装成人类,正好说明,虫兽拥有超高智商,高智商种族,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怕死。 丁黟看来,直到虫兽的存在,人类不一定要全歼虫族,只需要全歼虫兽即可。 全歼虫族,显然不太现实。 虫族拥有超高的繁衍速度,这种繁衍速度,人类望尘莫及。 丁黟记得在某些世界,杀虫子不是直接杀虫子,而是让虫子失去繁衍的机会。 她现在做的事情,就和这有关。 不是杀,是灭。 丁黟在实验室奋斗的时候,丁仙孤零零回到高达星球,住进丁家老宅。 去了也不说话,就跟在丁胜后面,丁胜去哪里,她去哪里。 问了也不答,偶尔会应上几句,问的也是:“丁依在干嘛?” 在干嘛? 丁胜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回答丁仙。 “你没跟她联系?” “没有。”丁仙狼狈摇摇头,不敢和丁胜对视,怕在他眼中看到失望。 第476章 花落去16 丁胜有苦说不出,有怒无处发。 不联系就问他,他怎么知道,好歹问一问,有话说清楚。 他可以在中间调节两人的矛盾,但不能当事人直接抱着个手,站在旁边,指望着他。 没见过丁仙这么别扭的人。 “丁仙,你有事要找小依,你就联系她,如果她不应你,我可以帮你们说和,但你能不能一天到晚跟着我。” 他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 成天身后跟这个人,算什么事。 丁仙也是在星际长大的人,这个道理都不懂。 丁胜第一次,对丁仙如此失望。 做错事就去道歉,别人不原谅,就做让人原谅的事,不是整天跟着他,让他没有安全感。 说她几句,丁仙就用一双委屈自责的眼眸,可怜兮兮望着丁胜,整得丁胜里外不是人。 还以为错的是自己。 实在受不了丁仙,丁胜趁着丁仙不注意,跑路了。 爱咋滴咋滴,他不伺候了。 丁仙联系不上丁黟,丁胜跑路,宁愿在外出任务,也不愿意回去。 没奈何,丁仙只能独自生闷气。 基于她之前的表现,她必须在一个特定的地方,接受监视十年,丁仙选择了花城。 丁胜跑了,丁仙在花城没有熟悉的人,其他人各忙各的,没有人搭理她。 丁仙想,如果当初,,她坚定一点,不受旁人蛊惑,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时光滚滚向前,没有后悔药,丁仙只能独立吞下自己酿造的苦果。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她已经二十八了,以人类当年的寿命,人生已经过半,而她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十年后,她就三十八,也就是丁黟如今的年纪。 “丁依在干嘛,为什么我联系不上她?”丁仙愁闷,她没有长成自己以为的那样,恣意的人,反而变成深闺怨妇般的古老人类。 还是和她住在同一楼层的人看不下去,老看她叹气,一脸苦相,没得影响自个心情。 “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事情做,就去南街那边看看,那里有许多伤残退役的老人。” 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这个时代,断肢重生不是梦,可还是没有原装的好用。 最厉害的恢复手段,也难以将一个人完完整整,没有后遗症的恢复完全。 他们为星球联盟战斗了一辈子,身上暗伤无数,最后几年,就应该活得轻轻松松。 没有遗憾的离开。 同楼层的人,也是丁家的人,就是见不得丁仙那副死样子。 “晦气!” 丁仙脸一白,还真有几分小白花的模样,更是这个时代,最不喜欢的样子。 生存危机下,人们更喜欢健康的,向上的人儿。 如丁仙现在这种,统称为晦气。 …… 丁黟在实验室,过得并不轻松。 因为虫族的威胁,人类很多东西不能动用,因为无法预测,会不会引来虫族。 虫族对空间的敏感度,格外强烈。 而人类许多手段,其实也与空间有关。 在不确定能全歼虫族之前,能不动用还是不动用。 如此种种限制,人类反而显得束手束脚,除非有一天,人类在空间上取得重大突破,超越虫族现有的天赋技能。 丁黟只能另辟捷径,不能超越虫族种族天赋,那就打掉虫族种族天赋。 最不济,也要降低虫族种族天赋。达到和人类平齐的地步。那时候,人类空间类武器,不但不会成为虫族的助力,反而会成为桎梏虫族的大杀器。 星球联盟那边,抓到过各式各样的虫子,解剖之后发现,虫族不像是有生命的种族,它们身上,缺少生命那股特殊的炁。 换而言之,虫族像是被造出的傀儡。 抓到虫兽后,星球联盟的人对虫兽进行分析,又有新的发现。 虫兽,似生命,又不似生命。 简而言之,虫兽介于生命和非生命之间,是一种目前人类没有认识,特殊的生命。 将其关在一个狭小的,日夜有人守着,虫兽没有任何营养的补充,却还是慢慢的,一天天长大。 这一发现,让星球联盟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周围没有空间波动,监视到最后,人力物力全部加上,也无法解释其营养来源。 麻了。 这一幕,已经超出人类的想象力。 面对未知,有人心生恐惧,有人誓要穿越迷雾,拨开云雾,找到未知,见识未知,挑战未知。 …… 在一个晴朗的夏夜,丁黟背着手,抬头望着璀璨的群星。 星空上,有几个地方,已经彻底陷入黑暗。 经历多个世界,在虫兽归属问题上,丁黟有不同看法。 她并不认为,这是域外生物的手段,虫族和虫兽,也不是域外来客。 相反,更像是这个世界搞的鬼。 人类的扩张脚步,已经使得主宰这片天地的统治者忍无可忍。 计划建几千颗人类可居住星球。 几千颗星球,可居住星球,加之作为空港的卫星等设备,怕是不得几万星球。 是几万颗星球,不是几万个城市。 人类的祖星,在一开始,也不过是一万多个城市,并有大有小,尚且面临资源人口等窘境。 对此,丁黟更愿意称之为天罚。 阻止人类继续扩张的惩罚。 人类与虫族之间,需要一个平衡点。 想明白之后,丁黟将手中的药剂,效果减弱几分。 人类需要虫族牵制,虫族也需要人类这个敌人控制,使其不能大肆繁衍。 奇怪的是,丁黟运起大道规则碎片,并没有在这个世界感受到天道的存在,仿佛祂在设定一个程序之后,不忍直视人类惨状,离家出走,去其他地方访亲探友。 “心真大。”丁黟无情吐槽,说走就走,也不怕回来的时候,地盘被人占了,或者陷入黑洞中,直接物理毁灭。 丁黟用了四十年时间,终于制造出一款生化武器,能大幅度抑制虫族空间穿梭能力, 中了此药剂,虫族对于坚厚壁实的空间,再也不能轻易打破。 有了时间差,人类也能在撤退和阻止虫族继续破坏空间上,从容面对。 丁黟死的时候,已经八十多岁高龄。 身为战斗人员的丁仙,在她四十岁的时候,在某次和虫族战斗中牺牲。 丁黟在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她什么都没说,丁仙与她,做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就好。 曾经造成的伤害,没有原谅,也不会有宽恕。 第477章 似曾相识1 丁黟感觉自己在星空中飘荡,飘着飘着,似乎看到许久不见的幺幺,幺幺冷冷望着她,口型告诉她:“准备好了吗?” 迷惑,不解。 准备好什么? 还需要准备什么? 想着想着,丁黟发现身体在极速下降,周围陷入极致黑暗,她忍不住紧张。 “幺幺,怎么回事?”丁黟大喊,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在黑暗中下落。 幺幺无应答。 视野受限,丁黟调动神识,发现神识也穿不透面前的黑暗。 反而是神识接触到当前的黑暗,仿佛有重锤敲打在头上,丁黟眼一闭,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一个四五岁的小豆丁,手持短剑,耍得像模像样。 丁黟谨慎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亭台楼阁,花圃水榭池塘。 像是大户人家的院子,却没有外出的大门,连侧门角门等通向外界的门都没有。 这具身体,小胳膊小腿,还挺有力,体内还有稀薄的灵力。 这个世界,灵气很强。 丁黟逛了大半圈,没有找到一个人,她坐在水榭中,脑中也没有出现剧情。 托着下巴,丁黟看着涟漪水面,陷入沉思。 幺幺那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 丁黟愁,还多了几分怨怼,说又不明说,总是让人猜猜猜,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怎能什么都猜得到嘛。 鬼都没有一个,她不会误入楚门的世界了吧? 如此想着,吐槽耳边听到嘈杂的人声。 只见空无一物的院子中央,突然出现一道水波纹通行门。 热闹的人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低沉的男声先传来:“辛苦一个月,总算是完成狩猎任务,分到的钱财,能给家里几个孩子添置修炼资源,真好。” 另一道粗犷大叔音接上:“说那么多干嘛,孩子们好,我们就好。” 丁黟心中咯噔咯噔咯噔不停歇。 孩子们,这里就她一个人,哪来孩子们。 幽灵孩子们? 人声叽叽喳喳,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 短剑举过头顶,丁黟守在水波纹门前。 等了半天,没见人进来。 丁黟皱眉,不是这家的? 门怎么回事? 空间门? 她不会是从一个不能随意动用空间的地方,来到一处遍地空间的地方了吧? 越想越不对劲。 丁黟右手拿剑,左手试着触碰水波纹门,不出意外,被结界拦住。 这道门,看得到,碰不到。 无奈,丁黟只能继续暗中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没看到所谓照明之物,天就慢慢黑下来。 除了那几道声音,剩下的是细碎的脚步声。 夜里,无星无月。 灯状灵器次第亮起。 丁黟啧舌:“真奢侈。” 莫名觉得很熟悉,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大概是要长脑子了。 盘腿坐在水榭中,丁黟已经试过,这个地方,这个位置,灵气最充足。 等不到人,那她就抓紧时间修炼。 一夜过去,修为有所上涨。 丁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修为划分情况,她却能察觉到体内灵气团在变大,在丹田里变得充盈。 估摸着,时间缓缓来到正午。 水波纹的大门,静静在院子中央矗立。 早晨还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到这会,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丁黟越发觉得,这就是一个楚门的世界,只要她打破这扇门,就能走出去。 什么都别说,抓紧修炼。 没有剧情,没有记忆又怎么样,她掌握着大道规则碎片,原主本身修炼过,完全可以用大道规则碎片转化为当前的修炼方式。 丁黟都不带怕的。 走过那么多世界,她怕的是幺幺离她而去。 幺幺是她在经历无数黑暗死亡瞬间,骤然出现的一束光,从此照亮她不羁的道路。 即使经历过无数世界,很多时候,丁黟还会带着点滴中二病,心大的活跃在每一个世界。 日子一天天过去,丁黟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她本身还达不到辟谷的地步。 这个院子里,像是怕她饿着,房间、厨房、大厅都放着满满当当的食物,食物还做了保鲜处理,打开就可以吃。 丁黟主打一个来者不拒,饿了就吃。 楚门的世界里,也没说要让楚门饿肚子。 小本本上,整整齐齐写了满满一页纸,数一数,已经三年。 不时的会有声音从水波纹门后传来,不过奇怪的是,外面的人总在说孩子们,孩子们,夏岚风一次没听到过孩子的声音。 她怀疑,那些人所谓的孩子们,是不是包括她在内。 小胳膊小腿的,不是孩子是什么。 三年时间,夏岚风身体抽条,初具少女的身姿。 丁黟自我估计,这具身体该是十岁上下的年纪。 这个世界挺狠的,将那么大一丁点的孩子,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还只有一个人,三年来,不闻不问。 也不怕孩子疯了。 吐槽归吐槽,丁黟的修炼,一天也不放过。 虽没有记忆,但脑中自带一步功法,随着修为增长,功法也逐渐展开后续。 还有大道规则碎片帮她分析,水榭附近,灵气充足。 在这样一个地方,修炼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也像吃吃喝喝一样,令人身心愉悦。 三年,就是孤独一点。 对丁黟而言,孤独也不是坏事,至少,她能心无旁骛的变强。 更强。 三年后,丁黟在水波纹门前比划,在她内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 “今天,我定可以出去。” 这里虽好,却不适合她。 一生爱自由,放荡不羁的灵魂。 随着修为越来越强,丁黟越发感到一股窥视的感觉。 她更加肯定,这就是楚门的世界。 出了这道门,下一个进来的会是谁? “破!”丁黟手持短剑,随着身体长大,这把剑已经不适合她,因为暗地里的窥视,丁黟没有另换一把武器的想法。 一切,等她出去再做决定。 运起全身修为,丁黟今天,势要打破这扇门。 在接触到水波纹门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猝不及防间,丁黟调整身体,顺着吸力,走进水波纹门。 门后的世界,她来了。 第478章 似曾相识2 白光大涨,包裹着丁黟,穿过水波纹门。 刺眼的光芒,缓缓归于平静。 丁黟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处修炼洞府中。 洞府里,只有身下一个蒲团。 丁黟看着自己瞬间长大的身体,手心有微微薄茧,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 四肢修长有力,腰悬长剑。 “长大了,还是换地图了?” 眉头拧成一团,记忆却为零。 丁黟坐在蒲团上,绞尽脑汁,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熟悉感。” “走一步,看一步吧。” 决定之后,丁黟站起身,来到洞府门前,抽出门口的令牌,顿时,洞府打开,丁黟被传送离开。 再睁眼,熙熙攘攘的人声传到丁黟耳边。 一具具年轻鲜活的生命,撞入眼帘。 “丁黟,你出关了?”一个长相讨喜的圆脸女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看到突然出现的丁黟,笑着迎上来。 “嗯!”丁黟微笑点头。 原身苹果肌发达,一看就是长期爱笑的人。 “有没有突破呢?”圆脸女子再问,她夸张捧着脸,眼睛弯成月牙状,看着人想上手捏一把。 丁黟摇摇头,“不好说。” 不等圆脸女子再问,她迈开脚步,向外走去,“我外出走走,不用管我,你去忙。” 说完,丁黟御剑离开。 从天上看,山河起伏,尽显巍峨。 脑中闪过零星画面碎片,有时候,她的对面站着一个人,但她总是看不清。 她叫其“骨爷”。 骨爷脾气不好。动辄训斥,看着比幺幺还凶。 “怎么回事?是我的记忆吗?” 丁黟降落在树杈上,揉了揉疼痛肿胀的太阳穴。 太阳穴一鼓一鼓,仿佛有东西要跳出来。 梦一般的熟悉感。 “这个世界,我来过吗?”丁黟呢喃,除了熟悉,还有熟悉。 更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想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丁黟记忆很好,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她什么时候来过,又在这里落下什么,为什么总有一股想哭,鼻头酸胀的错觉。 “不是错觉,是真的。” 这个世界,充满变数。 眼前陌生而熟悉的场景,似乎都在向她述说什么。 “幺幺,你在吗?” “……” 没有回应。 没有记忆,丁黟便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怕遇到熟人,被人看出破绽。 她改变面容,信步走在小道上,周围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这里,好像一所学校。不对,这个世界,应该称之为学院。” 走了那么久,还没有走出学院的范围,丁黟不由得感叹,这所学院真大。 脑中闪过一个名字:第五学院。 走着走着,前面传来叽叽喳喳说话声。 “快点,饭点到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抢先。”身姿矫健的胖子,如炮弹一般,从丁黟面前跑过,带来一阵狂风。 “呸呸……”丁黟恼怒吐着口水,来的不止有风,还有尘土。 吹了她一嘴尘。 “赶着投胎呢,没看到有人。”丁黟恶狠狠想,恶狠狠瞪向小胖子背影。 等着,等她搞明白之后,第一个揍的就是胖子。 这种人,统称对自己的吨位,心里没数。 丁黟没有想着去食堂,反而朝着和食堂背对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两个时辰,看到一处高耸入云的塔,上书藏书阁。 丁黟心头一动,快步靠近,走到门口,看着别人掏出一枚令牌,在藏书阁外面刷一下。 令牌,她也有。 丁黟有样学样,跟着排队,跟着刷令牌。 刷令牌时候,脑中出现一道声音:“叮,五级令牌,可任意阅览藏书阁前五层。” 丁黟没有停留,快步走进去,找到历史区,一目十行,大量翻阅架子上的文献。 这是一个修仙世界,名为沧澜界。丁黟所在的地方是第五洲,第五城,第五学院。 类似这样的地方,沧澜界有九十九个。 丁黟:“……”密集恐惧症,一下子犯了。 学院又名无名书院,取“无名,天地之始”之意。 不得不提一句,这里属于沧澜下界,此外还有沧澜上界,沧澜总界。 这个世界的修仙文明,高度发达,对应的修为,有着细致划分。 丁黟对比发现,自己应该是在神魄境。 在沧澜下界,最多只能到达通天境。 如若想继续突破,必须前往沧澜上界。 随着这些知识填充入大脑,丁黟脑中,又闪过一些画面。 像是打开阀门一样,陆陆续续出现。 她有两个师父,是第五洲最强者之二,一人炼药,一人用剑。 还有一个始终看不清的前辈,对她要求极为严格,丁黟每每想痛苦哀嚎,耍性子不干了,骨爷决定会跟她认真讲道理,从肉体到精神施压。 不行。 踏上这艘船,就没有下船的机会。 还看到一个吨位超大的胖子身影,就是今天在食堂门前,让她吃了满口尘土的胖子,那是她小弟。 “晦气!” 有句嘛~嘛~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她这次闭关修炼,是想要夯实基础,重走一遍境界路。 唯有她能修炼到当前世界的修为,她才能打破水波纹门,从里面走出来。 效果嘛,十分优秀。 再修一遍,以三当十五。 也就是说原本十五年的修为,被丁黟三年给迎头赶上。 这个世界的背景,挺复杂,应该说是挺乱。 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砸,让人摸不着头脑。 丁黟拿的是五级令牌,证明她可以在藏书阁里待一个月。 一个月之内,丁黟如饥似渴学习这个世界的各种知识。 越看,那种无所不在的熟悉感越激烈。 强烈到丁黟直接屏蔽,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 一个月后,丁黟火速离开藏书阁,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收铺天而来的熟悉感记忆。 记忆里的人,仿佛就是她本人。 却又不像她本人。 丁黟表示,她没有那么幼稚中二。 她可没有动不动就想偷懒,还需要别人鞭策着前行。 她现在,强得可怕,自律得可怕,冷静得可怕。 才不会是那个中二病一大批的少女。 第479章 似曾相识3 她没那么不识好歹。 更没那么幼稚可笑。 丁黟坚决不承认,她对这样一个中二的少女,竟然感到万分熟悉。 “绝对不是我,我没有,我不是。说不定是曾经有过接触的某某某,名字一样又如何,万千世界,名字相同的多了去了,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否认三连,丁黟丢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只当它是一个历练的小世界。 她只需要,做好这个世界的丁黟,然后破局就好。 不过,一点头绪都没有,到底该如何破局呢。 她想起的记忆,只是这具身体之前发生的记忆,就是她进入洞府闭关前的记忆,这之后的记忆,是一点都没有。 头疼。 丁黟拍了拍额头,妄图将其打出来。 “出来啊,怎么会没有呢,你出来……” 威胁用了,讨好也用了,对方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没奈何,丁黟行事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出破绽。 想了想,丁黟打算直接闭关,等她成为第五洲最强者,别人看出来又怎样,还不是都得给她憋着。 打不过,忍。 打得过,自然可以嚣张。 闭关,啥也不说,直接去闭关。 想通过,丁黟选择回去,一开始那个洞府,看着还不错,里面灵气充足,更关键的是,丁黟从记忆中得知,洞府没有没有空间灵器,那是她那个便宜师父专门送给她的神器,就是为了让她修炼所用。 一开始,那只是个小院,后来,觉得在里面修炼灵气充足,还能顺势感应空间法则,丁黟直接选择在里面修炼。 她那个便宜师父现在不在书院内。 也就是说,现在没人能管她。 丁黟干脆也不闭关了,她直接向书院外走去,去历练。 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找寻更多的记忆,顺便修炼到巅峰。 出了书院,就是第五城,这座城池之大,远超丁黟想象。 第五城号称第五洲第一大城,熙熙攘攘的人们,来自第五洲各处。 修仙者质量之高,让人望而生畏。 丁黟如今是神魄境修为,在这里,只是稀拉平常。 在记忆里,在丁家那个地方,随便出来一个凝丹境,便能称呼为高手。 而在第五城这样一个地方,凝丹境是稀有修为。 换句话说,没有凝丹境修为,丁黟走不出丁家那个地方。 而凝丹境修为,融入不了第五城。 本想找家客栈入住,在丁黟经过传送阵大殿时,放弃之前的想法,她直接换了个方向,走入传送阵大殿中,也没仔细看,随便选了一个传送阵,缴纳灵石之后,进入其中。 传送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区区几个呼吸之后,丁黟已经到达万里之外的地方。 “在这里,总不能还能遇到熟人?”丁黟呢喃,握紧手中的剑,信步走出传送大殿。 原身是剑修,丁黟觉得这点,和她很像,她也喜欢用剑。 对剑,她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只要握紧手中的剑,便有无上的安全感袭来。 她的剑,是她的生命。 在城里买了张地图,和卖地图的摊贩交谈几句,摊贩告诉她,这个城市名为荒城,离第五洲着名的险地黑暗森林格外近,黑暗森林是荒城修士最喜欢的历练之地。 黑暗森林又名黑森林,只因走进黑暗森林,便是遮天蔽日的古木,掩盖了光线。 越往里走,危险越多。 在黑暗森林中央位置,居住着大量有灵智的妖兽,他们不欢迎人类进入他们的地盘,除非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如何认可? 摊贩给出肯定答案:“打呗,打赢了他们,自然可以进去。我劝姑娘,还是结伴而行,黑暗森林的危险,不仅是妖兽,还有无处不在的空间陷阱,一不小心,就如陷入其中,除非能打破其中空间,才能走出来。组队,至少还能有一个报信摇人的人。” 丁黟谢过摊贩,给了地图双倍价。 找了一家客栈,办理入住。 黑暗森林,原身曾去历练过,不止一次,危险确实是危险,收获却颇丰。 丁黟没有选择组队。 休息一晚,第二天,丁黟在城中闲逛,买足需要用到的物资。 第三天,退房,头也不回,离开荒城,进入黑暗森林。 遮天蔽日的古木,带着强大的威压,给人一股窒息的气息。 修为越高,感受得越明显。 记忆里,原身第一次进入黑暗森林,是误入,在那里,遇到一个奇怪的人,第二次,只在外围逛了一圈。 这一次,马马虎虎算是第三次吧。 丁黟没有急着朝黑暗森林中央走,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将原身和她所学的功法融会贯通,招式在外围和中围历练中,越发得心应手。 黑暗森林大到无边。 单单外围,丁黟就用了很长时间。 等她突破到凝空境的时候,她才选择踏上中围的地盘。 黑暗森林中围,人烟稀少,不同于外围,外围很少有妖兽存在,存在的是数不尽的野兽。 这个世界,野兽和妖兽的区别,在于妖兽有灵智,可以修炼,修炼到通天境,还可以化为人形。 野兽,也就是野蛮之兽,它们没有修炼等级的划分,却有弱有强。强的能媲美通天境,弱的比凝气境都弱。 在中围,进来的人就很少,这个地方,不仅有实力强大的野兽,也有有修为的妖兽。 丁黟小心翼翼,一步三探。 为了小命着想,再谨慎也不为过。 这个世界,既让丁黟觉得熟悉,又让她感到危险重重。 这种危险,完全是本能反应,关键是丁黟不知道危险来自于哪里。 “啊……卧~槽……” 一不小心,丁黟踏入空间陷阱中。 摊贩说得没错,黑暗森林里,空间陷阱,多如牛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闲,造出如此多的空间陷阱。 据丁黟所知,凝空境所在的空境,就能接触空间,想要造出独立的空间,修为必须要达到通天境,要想空间能流动,须得通天境以上的修为。 那些境界,丁黟暂时未能得知。 “嗷……” 踏入空间陷阱,直接在里面摔了个狗啃泥。 第480章 似曾相识4 丁黟趴在地上没动,用余光打量周围,见没有人,才迅速爬起来。 多久没有如此丢脸过。 “这是哪里?”丁黟自言自语,蹙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更没有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远处,貌似有一座城,只剩断壁残垣。 千疮百孔的城墙上,布满刀剑斧等留下的痕迹,在那之后,又被一场大火无情灼烧,造就了一幅暗哑黢黑荒凉的画面。 城墙高达百米,不难想象,它当年的巍峨形象。 剑出鞘,丁黟紧握住手中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步步走近城门。 斑驳的城门,上面布满暗褐色的血迹,血迹下,是深入寸许的砍伤。 城门高数十米,右边立着一块断成两截的石碑,石碑被火烧过,漆黑如墨,半截入土,只露出一个尖角,像一面旗帜一样,直插云霄。 丁黟用手,轻轻抚摸半截石碑。 似无声呐喊,传入耳膜。 丁黟摇摇头,缩回手,手心黢黑,五指撩了几个泡。 却没有任何感觉。 推动半开的城门,入目一片荒芜,城墙还在,城内的一切已经化作虚无。 没有生命,没有声音。 丁黟走上城墙,极目远眺,突如其来的风,猎猎作响。 在风里,传来厮杀呐喊声。 有火光靠近,红色火舌拦住去路,却没有阻挡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的身影。 悲壮的气息,弥漫整座斑驳城墙。 丁黟深陷其中,成为其中一员。 历史的大门,向她打开,却是一段有死无生的历史,充满血与肉的碾压。 敌人源源不断从传送阵中出来,无数人用血肉之躯,自爆似攻击,想要摧毁传送阵,却还是失败。 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从早上到晚上,从夜里到朝阳升起,落下帷幕。 本是新生的朝阳,却见证了一场大火,尸骨无存的一座城,慢慢变得荒寂。 脸上冰冰凉凉,丁黟一摸脸,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满脸泪水。 明明从未见过,从未见过的一座城,一段历史,她莫名带入守城一方的角色。 在那个时候,明知不可为,无法逆转个,他们可曾绝望过? 丁黟不得而知。 城墙斑驳陆离,见证故事的开头和结尾。 所有人,都只是小人物。 所有人,都不再是小人物。 丁黟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给她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无论身体上,还是灵魂上。 这种感觉,她没有在任何一个世界感受过。 仿佛,她就是来自这里,却慢慢走失,失去一切记忆,浑浑噩噩,不知要去往何方。 泪水滑落,又被擦去,再次滑落。 连绵不断。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丁黟干脆任它流淌。 幻境,是这座城市留下最后记忆。 从幻境中退出来,丁黟漫步在城墙上,望着夕阳坠落的方向,久久凝视。 月亮没有升起,当太阳再次出现,她人重新回到黑暗森林。 黑暗森林还和之前一样,几人合抱的古木,在这里,比比皆是。 肆意伸展的枝条,严严实实遮挡住光线。 越往内围走,视线越低。 幸好修士视力都绝佳。 高大树木,密密麻麻挨着。 有关黑暗森林的传说,传说中,黑暗森林布满空间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进入空间陷阱里,归期不定,一辈子不能出来,大有人在。 进入黑暗森林,最危险的事,不是同行者背刺,也不是遭遇无法战胜的野兽,而是莫名其妙出现的空间陷阱。 大家族掌握有黑暗森林地图,却谁也不敢打包票,地图一定正确。 因为上一次来,这里还没有空间陷阱存在,下一次去,可能它就有了。 大家族掌握的路线,更像是一条随时有人维护的固定路线。 来之前,丁黟听说过,外面的大家族,有人和黑暗森林内围的妖兽族群,有贸易往来。 做生意做到黑暗森林内围,这样的家族,丁黟暂时惹不起。 丁黟觉得这个世界熟悉,又坚决不承认她曾经来过,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原身,性格实在跳脱,啥也不说,不服就是干,干完就沾沾自诩,沾沾自诩完直接休息躺平,下一次打不过了,临时抱佛脚,努力一波,出去继续干。 大有一副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的脾性。 她这性子,某个看不清身形的人,头疼不已。 天赋有,偏偏心性不够。 熟悉归熟悉,就原身这性子,丁黟不敢苟同。 干什么干,三思而后行不知道嘛。 没有九成的胜率,先苟着。 要学会用计谋,不要一味用蛮力。 凡事多动动脑,百分百打得过的,当然就是动手。 没太大把握的事,用计谋取胜。 胜负五五分,先拖着,猥琐发育,然后雷霆一击,给敌人致命一击,让其无法翻身。 原身像个中二少女,她不一样,她是历经千帆的的丁黟。 …… 从进入中围,遇到的人就越来越少。 丁黟没有方向,主打一个就是历练。 往往刚从一个空间陷阱出来,又步入另一个空间陷阱。 大大小小的空间陷阱,花费丁黟大部分时间。 多数空间陷阱,都是以战争为主题,无不充满悲壮气息。 小部分,像个兵器冢,无数兵器散落其中,述说着一个个未知的故事。 这天,丁黟刚从一处空间陷阱走出,只见她前方十米处,俏生生立着一位身着彩衣的女子。 女子容颜秾艳,见到丁黟出现,微微愣了一下,接着露出见到熟悉的朋友神色。 “丁黟,你怎么在这里?”女子奔过来,一双上挑的凤眼,笑着打量丁黟。 丁黟后退一步,脑中飞快翻找,该死的,没找到。 “丁黟,你也在这里,太好啊。” “是啊,我来历练,你呢?” “我?”女子嘟嘴,低着头,仿佛难以启齿的事情,“哎呀,不说这个,接下来,你去哪里历练?” 低级转移话题方式,丁黟只是微笑看着,并不做评价。 “我啊,随意走走,到处看看。历练嘛,先练心,再练境界。” 这一段时间,丁黟成功跨过魄境与空境大关,正式进入凝空境。 第481章 似曾相识5 凝空境后面的境界,分别是聚空境,造空境,融天境,化天境,通天境。 通天境,是沧澜下界的实力天花板。 修士想要进入通天境,上天会降下雷劫,这也是修士路上,第一个雷劫。 唯有渡过雷劫,才能被称之为通天境修士,有一次机会,免费去往沧澜上界。 沧澜下界,沧澜上界是相通的,想去可以,交灵石。 去一次的灵石,足够一位中等身家的修士,倾家荡产。 这也限制了修士到处流窜,避免一言不合,高等级修士轻易跨界而来,大肆屠杀低等级修士。 是保护,也是桎梏。 在一个全民皆修士的世界,没有灵石,寸步难寻。 除非你是主角,不遵循普通人规则。 丁黟想了许久,这个世界有主角吗?脑中画面一帧帧翻过,印证一句话:“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 …… 对面的少女,圆脸上带着和熙笑意,走到丁黟身边,笑着邀请:“丁黟,如果没事,我们一起探索黑暗森林吧。” 少女身后空无一人,丁黟愕然。 第一次见,有人将迷路走丢,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和大部队走散就说走散,没得拉着人要去干一番伟大事业,嗯,一起探索黑暗森林。 “我…你……”丁黟支支吾吾,拼尽脑子想着她是谁,该如何拒绝。 这该死的记忆,到关键时刻卡壳。 对面女子温柔一笑,丁黟觉得,会笑你多笑一笑,太美了,谁还管性别。 明明长得不是什么绝顶大美人,为何笑起来会让人心跳加快。 “忘了自我介绍,上次见到丁黟,是在擂台上,那天人多,丁黟或许没记住我,我叫周响,很高兴认识你。” 周响作揖施礼。 丁黟淡定回礼,“哪有,上次周姑娘的英姿,我可是记忆犹新,不过,我此次出门,就是打算一个人历练,很抱歉不能陪周姑娘。” 周响大方笑道:“没关系,是我冒昧,不过,我都叫你丁黟,你为何要叫我周姑娘,于公,我们都是第五书院的学员,不需要如此见外。于私不是已经认识,为何丁黟会如此对我?” 周响低头,擦了擦眼角,一句话不说,却什么都说了。 丁黟待了,笑得又美,又能撒娇的小姐姐,幽怨垂泪,她顿时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脚步匆忙,落荒而逃。 “我说真的,不方便,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丁黟背后,传来周响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 丁黟大囧。 这个世界克她,她刚刚是被人调戏了? 该死,记忆不好就算了,随便遇到一个人,演技竟如此真实。 好丢脸。 丁黟在黑暗森林乱窜,时间久了,她也找到一些规律,不会轻易踏入空间陷阱。 凝空境修为,亦给她提供很大帮助。 凝空境,可以初步感受空间存在,到了聚空境,可用修为凝聚空间,为己所用。 这个时候的空间,是极其不稳定的空间,也不会有人傻乎乎在这个境界里,用自己凝聚的空间。 轻则里面物资全无,重则身死道消。 不能用,但可以凝聚空间,和其他空间做试探对对碰。 不巧,经过黑暗森林五个月的探索,多次生死逃亡激发的潜能,丁黟成功突破到聚空境。 对空间感悟,更加深刻。 这天,丁黟在某处山谷采摘灵药,远处地动山摇,烟尘滚滚,接着是一阵阵冲天怒吼,对阵的主角,不止一个。 丁黟迟疑再三,打算远远去望一眼,打得过,她就去碰运气,打不过,她先躲起来,找机会碰运气。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丁黟快速朝战斗中心飞去。 在黑暗森林,想要遇见飞行,只能是贴着地面飞行。 但凡有人敢半空飞行,不是绝对强者,就是傻叉。 黑暗森林,危险重重。 从半空中,被视为对黑暗森林所有成员的挑衅。 上面飞着飞着,冷不防,哪个咯吱窝里伸出一双毛茸茸爪子,一爪子给你撂翻在地。 丁黟自认不是绝顶强者,她惜命,直接贴着地面飞,人在剑上飞,落叶在后面追。 近了,烟尘四起,高大古木,连根拔起,战斗余波,使得无数妖兽野兽拼命逃窜。 也有人艺高人胆大,还能来凑热闹。 这样的人还不少。 丁黟站定,暗暗戒备。这里许多人,修为都比她强。 目前为止,丁黟没和其他人打过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越阶挑战。不过原身,确实是个能越阶挑战的猛人,丁黟自认不会比她差。 “嗨,丁黟,又见面了。” 兜兜转转,丁黟又和周响见面。 周响站在一群实力强劲的人中心,看模样,应该是她家族之人,这妮子地位还不低。 丁黟挪步过去,想想不对,太露怯。 她大踏步走过去,热情打招呼。 “真巧,周响,又见面了,你也来凑热闹。” 周响不笑时,就是一个普通的美女,一笑起来,颜值直线上升。 她笑了,丁黟觉得自己要习惯免疫,不能随便沉浸在陌生人的笑容里。 “是啊,遇到几位长辈,经商归来,正巧此处爆发打斗,前来看看。” 丁黟瞳孔一缩,凡尔赛发言。 据她所知,能进入黑暗森林经商的家族,无一不是第五洲顶级大家族。 据说,黑暗森林内围,有灵兽家族,里面有九阶灵兽坐镇。 九阶灵兽,是通天境修为。 是第五洲战力天花板,也是沧澜下界战力天花板。 丁黟皮笑肉不笑,“真的好巧,我也是发现有打斗动静,前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 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嘛嘛皮:“大姐啊,咱不笑行吗?乖,实在忍不住,你哭一下也好,就一下。” 不过,该说不说,周响倒是练习定力的好人选。 谁能对她的笑无动于衷,谁就能获得定力大神青睐。 “丁黟,上次遇到你,你跑得真快,是不是不高兴见到我?”一个没注意,周响就靠近丁黟,直截了当询问她当时不妥行为。 丁黟大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是怎么突然靠近的? 第482章 似曾相识6 吐气如兰,妖精呢? 那么多人,为何就盯她一个,大家好好看戏不成嘛。 丁黟往右挪一步,避免和周响近距离直接接触。 “没有的事,我上次是着急有事,不是对你有意见。” 天杀的,穿越那么多小世界,没想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世界,被一个小女子逼到这种程度。 打,好像舍不得。 不打,对方直接给她挖坑。 丁黟摇摇头,不想了,不能再想。 别人都在紧张观摩打斗场面,她在干嘛,她在应付周响。 “周响,你的家族,做的什么生意。”清醒点,千万不能被周响牵着鼻子走。 生意嘛,一般是家族机密。 丁黟就是故意问问,想让周响闭嘴。 周响像是没听懂一样,兴致勃勃拉着丁黟,说起周族在黑暗森林里的生意。 “吾族先辈和黑暗森林内围某个老祖交好,所以,周族才掌握了一条重要商线。” 周响语气骄傲,睥睨丁黟,似乎在说:“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也没机会。” 丁黟拳头硬了,忍住,一定要忍住,等将来,再好好报复回去。 不就是家族强大嘛,等她强大之后,她就是一个家族。 周族有老祖,以后,她就是丁族的老祖。 谁怕谁。 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套麻袋揍周响一顿,让她嘚瑟,让她看不起人,让她耍她。 “那挺好,你们老祖挺厉害,还能认识黑暗森林内围的老祖。” 老祖厉害,又不是周响厉害,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心中愤愤不平,脸上挤出笑,不停附和周响。 周响和这个世界,就是来克她的。 丁黟等人站的位置,离战斗中心隔着一个山头距离,即便如此,战斗余波还是震得他们所在的位置,山石翻出滚落,几人合抱的古木轰然倒塌。 幸好有高个子顶着,才没有砸到人。 丁黟不想理会周响在说什么,明明笑得那么美,却是个话痨,完美形象骤然碎成一地。 在这样场合,丁黟又不敢屏蔽五感,只能忍受周响荼毒。 “话真多。”心底吐槽,不是一般的多,三百只鸭子都没她能讲。 丁黟不知道打斗双方是谁,但她知道,对方是九阶灵兽,且化为本体在战斗。 九阶灵兽,渡过雷劫,可化形为人。 “周响,你认识打斗双方吗?” “不认识。” 不知为何,丁黟觉得周响有点不高兴,也没谁惹她,够莫名其妙。 换个角度想,不高兴就对了,高兴了叽叽喳喳,不高兴总会不想说话吧,闭嘴后清净。 周响像是知道丁黟在想什么一样,不高兴归不高兴,没影响她靠近丁黟,嘴不停歇叭叭叭。 丁黟默了,这么能说,别人知道吗,为何要逮着她一个无辜之人承受? 凉凉瞥了眼身边嘴没停过的周响,丁黟满眼嫌弃。 恨不得就此捂住双耳,或者直接瞬移,逃离此处。 再不济,给她一次变身的机会,她一定,一定离周响远一点。 九阶妖兽的打斗,幸得只是比武之间的争斗,不是生死之战。 即便如此,他们周围,还是形成一片真空地带,无数古木,拦腰折断,连根拔起,那一片地方,肆虐过后,光秃秃一片,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丁黟死死盯着中间位置看,福如心至,似抓住那一丝奇妙的契机。 战争,打斗,破坏。 黑暗森林的空间陷阱,枯寂的空间内部,布满烧焦后的痕迹,一座城一座城的毁灭幻象,无数人前赴后继。 “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没有黑暗森林,黑暗森林是第五洲的中心,那时候,大部分修士都住在这里。”周响低语,声音屏蔽中央激烈的打斗声响,周围惊呼声,讨论声,清晰传入丁黟耳膜。 猛然间,丁黟有一个大胆猜测。 “你的意思是说,整个黑暗森林,都是古战场?” “是,都是古战场。” 黑暗森林,占据第五洲一半面积,辽阔无边,灵气充沛。 在这里修炼,比在外面修炼,事半功倍。 黑暗森林,同样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这里的野兽,会比其他地方的野兽,戾气甚重,更加具有攻击性。 进来历练可以,可是要想在黑暗森林修炼,无疑是找死,因为随时会遇到空间陷阱,随时会有野兽的攻击出现。 修炼之时,需要静心,需要无人打扰。 想一想,当一个修士在准备突破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头媲美九阶妖兽的野兽,暴戾发起攻击。如此场景,修士逃无可逃,唯有身死道消一条路。 修士想要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前提,是人要活着。 这种情况下,黑暗森林更适合磨炼战斗力,不适合修炼。 “丁黟,你要不进黑暗森林内围看看,内围,可是建有城池,那里有无数化形的妖兽,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周响蛊惑,嘴角溢出笑意,眼睛亮晶晶扫向丁黟。 “无数?很多?”丁黟惊呼,目光落在周响脸上,严重怀疑对方在忽悠她。 妖兽到达通天境之后,才可以化为人形,黑暗森林内围有无数化作人形的妖兽,这感觉就像个笑话。 他们真这么强大,为何不走出黑暗森林,霸占整个第五洲。 还是说,化形的妖兽都是菩萨心肠,主动束缚自己,将广袤的地盘留给人类。 周响狡黠一笑,左边脸上出现一处梨涡,差点晃花丁黟的眼。 丁黟不自觉迈开眼,坚决不受她迷惑。 只听周响缓缓说道:“这就是你孤陋寡闻,通天境的妖兽才能化成人形,如若某一妖兽先祖,是在通宇境才留下子嗣,他的子嗣,从出生起,就能化为人形。” 眼波流转,美不胜收。 丁黟无端从里面看到嫌弃,赤裸裸的嫌弃之意,这种,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如果这么说,那岂不是黑暗森林外面,也有不少妖兽化为人形隐匿在其中。”丁黟心底,突然冒出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想到会被人暗中捅刀子,丁黟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483章 似曾相识7 “别紧张,”周响笑着安抚,“不是正常的事吗,就在第五书院,也有不少黑暗森林来的学员,你看他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丁黟更加不好了。 还正常,哪里正常,一点都不正常好不,想到敌人就在身边,和她一点都没发现。 丁黟哆嗦,双手抱紧自己。 “还好,我及时离开第五书院,否则以我现在的实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响咯咯地笑,“丁黟,你怎么变得如此胆小。第五洲有权有势的家族和势力都知道,人类和妖兽之间,没你想的那么大矛盾,你可别胡思乱想,自己害自己。” 丁黟横周响一眼,觉得周响话里有话。 一边嘲笑她胆小,一边炫耀自身家世。 丁黟表示,她赢了。 不过,这不是胆小,而是谨慎。 还有什么叫做有权有势的家族和势力都知道,不就是在说,她无权无势。 如此一想,还真是。 丁族身处费来城,如丁族那样的家族,费来城有好几个。 费来城在第五洲灵气最贫瘠的边远小城,在丁黟离开费来城之前,她便隐约是丁族第一高手。 这些年,丁黟更是费来城第一高手,断层第一那种高手。 费来城的势力,一向不在其他大势力眼中,毕竟是穷乡僻壤,连家族子弟,凑齐前往第五城的路费都没有,家族不得不缩减开支,只能派出天赋最好的人,前往第五城。 长此以往,有生力量得不到补充,家族更加羸弱。 周响的话,或许是嘲笑,或许是不自知。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丁黟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她认为,周响就是故意的,故意说给她听,故意想激怒她。 目的不得而知。 丁黟挪了挪位置,远离周响。 周响背后那几位,她现在打不过,现在在现场的周族人,其中有一个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给她巨大威胁感。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周响产生冲突,不是明智选择。 她是主角就好了,主角不服就干,大不了让家人和朋友承受后果,自己逃之夭夭,历经千辛万苦,得到一番大造化,成为强者,回头报仇。 那时候,亲朋好友已经是白骨。 不带入主角,带入主角的亲朋好友,丁黟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杀的主角,一点都不顾及亲朋好友的安危。 她终于理解,为何很多主角,要设立为孤儿形象,或者不受宠的形象。但凡多两个亲人,主角都很难大杀四方。 丁黟束手束脚,顾虑重重。 周响得寸进尺。 丁黟退一步,她跟一步。丁黟看过来时,还还能无辜摊手,表情委屈。 “丁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丁黟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周族人,摇摇头,“没有这事,只是我不太习惯,与人靠太近。” “实话?”周响狐疑。 “实话!”丁黟咬牙切齿,狠狠点头。 必须得是实话,有本事,让周族人放下武器,通通不要动,不报复。她能跳起来,给周响两个大~逼~兜,然后飞起一脚,将其踢飞,立马逃之夭夭。 周响克她。 周响故意克她。 想明白之后,丁黟愈发不想和周响挨近。 心思太毒,就是想看她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恶毒心态。 丁黟咬牙,发誓要和周响势不两立。 “嗷呜……” 两头九阶妖兽纷纷仰头长啸,冲向对方,坦克对撞,战斗的余波,使得许多人被掀翻出去。 “好机会。”丁黟趁着往后翻的功夫,借势一脚踢到周响肩膀,人如离弦的箭,往后跃去。 对不起,热闹她不看了,周响她也不伺候了。 丁黟视线中的最后一眼,是周响气急败坏的怒吼表情包。 “丁黟,好样的,我记住你了。” 莫名的,丁黟觉得有些熟悉。 她头也不回,窜入黑暗森林密集古木中,借着它们的遮掩,连换好几个方向,什么都顾不上,跑就对了。 丁黟觉得自己已经忍到极限,周响再激怒她一次,她能立马暴起伤人,那个时候,她就是有嘴都说不清。 “弱是原罪!”丁黟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进来想到说这句话的主人公,他隐身在光影里,看不清真实容颜,声音冷冽,不容置疑。 “骨爷,到底是谁?” 远离周响之后,丁黟停下来,皱着眉头思考。 骨爷,总会出现在她的脑中,有时是一句话,有时是一个眼神,有时是一个片段。 无一例外,丁黟从没有一刻看清过骨爷的样子。 找了一棵树飞上去,丁黟跨坐在树杈上,思考下一步去哪里。 要是再来几个周响那样的人物,说话句句带刺,关键她还必须忍着,丁黟怕是会将自己气炸。 远离周响,远离周响那样的人。 前面周响有提过,周族这是进入黑暗森林内围贸易,看他们的样子,该是已经回来。 丁黟眺望黑暗森林内围方向,“内围,我要不要去闯一闯?” 据说内围的空间陷阱,数量是中围几倍有余,那里,还生活着许多妖兽族群,和人类一样,有自己的建筑,自己的文化。 想去看看,又怕周响是使诈。 明明是才去,却跟丁黟说已经准备打道回府。 那样的话,丁黟就这么闯进去,不就是羊入虎口。 不去内围,丁黟又不甘心。 她来黑暗森林历练,其中便有进入内围,一探究竟的想法。 来都来了,走到门口却不敢进去。 毁道心呢! 道心不稳,诸事不利。 “不管,我一定要进去看一看,小心点,只要不遇到周响那疯婆子,只要不被她近身,我总会有办法逃离。大不了,就当磨炼心境。” 打不死她的,终将使其强大。 丁黟从树上跳下来,如同翩跹蝴蝶,却在降落到地面后,大腿根都陷进去。 艰难万苦拔出来,腿都没了知觉。 情况不对,丁黟不敢在这个地方久待,拖着两条裤,落荒而逃。 都来欺负她,太欺负人了。 空间陷阱,现在又来一个大地陷阱,怪不得黑暗森林是第五洲最危险的地方,因为根本看不到危险,危险就来临。 第484章 似曾相识8 丁黟在落荒而逃的路上还在想,周响到底和原身有什么过节,似乎格外喜欢戳人肺管子。 是原身的锅,还是她们气场不和? 丁黟很生气,亦很无奈。 原身给她留了一个家族,相亲相爱的家族。 这个家族,对丁黟十分友好,不友好的人,早就被原身亲手清除干净。 现在好了,全部成为丁黟的责任。 孤寡而有实力的人,为何那么恐怖。 因为有问题,他们是直接上,有人,他们是真的砍,有路,他们直接跑,不管其他。 拖家带口的可就不行,限制太大。 丁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黑暗森林内围而去。 憋憋屈屈畏畏缩缩,可不是她的性格。见到周响又怎么样,大不了她眼睛放亮点,直接跑,她还能追不成。 问题是,她敢追吗? 丁黟赌她不干,好几次证明,周响只能在她出现时,拦住她,却不敢直接去追她。 有这一条保证,丁黟还在乎什么。 她跑路的功夫,最近可是训练出绝绝子。 想跑过她,做梦。 会跑路,也是一门技术。 内围,她来了。 从进入黑暗森林内围的第一天,夏岚风就显得格外狼狈,在这个地方,遇到空间陷阱的次数明显大增,遇到妖兽的可能性,成倍上涨。 七阶妖兽,相当于人类凝空境和聚空境,与丁黟当前实力相当。 遇到了,啥也别说,上去就是干。 八阶妖兽,相当于人类造空境和融天境,马马虎虎,还能打。 九阶妖兽,相当于人类化天境和通天境,没化形的就打,化形的就跑。 依靠这种方针,丁黟在妖兽地盘上,如鱼得水。 在她看来,妖兽可没有空间陷阱厉害。 空间陷阱不讲道理,妖兽是可以讲道理的。 不讲道理的,也可以揍到讲道理,只要不出现一大群高阶妖兽,成群结队的围住丁黟,让她逃无可逃。 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原因是高阶妖兽,是独居妖兽。 如同人类高手,谁耐烦和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都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修炼,定期出现,让人知道他还在。 亦是一种威慑。 这天,丁黟侮辱八阶妖兽熊早的领地,一不小心,将其精心看守的无双真花蜂蜜给掏下来,下来就看到熊早怒吼着朝她奔来。 “吼……” 八九米的身高,仰天怒号,直线冲刺,参天古木,连接倒地,也没有拦住他愤怒的步伐。 “小贼,还给我,我的蜂蜜,还给我。” 丁黟收起蜂蜜,迅速后跃,转身就跑。 还是不可能还的,天材地宝,见者有份,到她手还想要回去,写他名字了吗? 不久,后面不仅有熊早的咆哮声,还有嗡嗡嗡的蜜蜂声音。 丁黟回头一看,蜜蜂个个大如斗,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她来不及分辨,加快速度。 一对一,优势在她。 一对多,没被打死,也被烦死。 傻瓜才想着会直接和一群疯狂的蜜蜂对抗。 丁黟越奇怪,“怎么回事,平时三步一陷阱的黑暗森林内围,今天跑了那么久,一个没遇上。” 最先放弃的,是那群大如斗的蜜蜂,它们数量多,但单体实力不强。 唯有熊早,锲而不舍,一直追在丁黟屁股后面。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 丁黟站住,打出暂停手势。 熊早滑铲站住,谨慎望着丁黟,害怕她是卑鄙手段,暗算了他。 “还我蜂蜜。”妖兽在六阶时候,便会人语。 “什么你的蜂蜜,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自己上树掏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丁黟嗤笑反驳,双手叉腰,随时准备拔剑。 “那就是我的蜂蜜,无双真花蜂蜜,我守了好久,你这个小偷,就是趁我不在,偷走它们。” “你守了多久?” “一年。”熊早竖起一根手指,不确定,再竖起一根。 丁黟哈哈大笑,“你个孬熊,数都数不清,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守一年就是你的,我还在第五洲待了二十多年,在无名书院待了好几年,也没敢说第五洲是我的,无名书院是我的,你怎么敢的,啊——我问你,你则呢么敢。” 心中一股郁气,在此刻,淋漓尽致宣泄出去。 丁黟指手画脚,破口大骂,说得熊早无法反驳。 “你个小偷,你个卑鄙的人类,偷了我的东西,你还有理,我要打死你。” 嘴皮子不是丁黟对手,熊早被丁黟说的怒火中烧,决定采用最原始的决斗方式,谁拳头大,东西就是谁的。 “你不要跑,你个胆小鬼,窝囊废,没种的人类,你等着,你熊爷爷今天不好好教训你,就不叫熊早。” “教训我,你也配。”丁黟还在挑衅。 八阶妖兽而已,她还真没多怕,她怕的是围殴。 之前跑,是不想和蜂群对上,谁知道蜂群会多大,铺天盖地而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来啊,臭熊,以为就你会打架,姑奶奶当年打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老熊不玩泥巴,卑鄙的人类,休想污蔑我。”玩泥巴,幼崽才会做的事情,熊早早就成年,绝不承认自己和幼崽一样幼稚。 “人类,看我无敌旋风拳。” 打着打着,熊早还兼任语音播报功能,每出一招,势必大喊一声招式名字。 丁黟莫名觉得羞耻。 好中二,受不了。 “打架就打架,叽哩哇啦什么,能不能专心点。”丁黟一拳头砸在熊早肩头,再一脚踹到其左脸,然后翻身,来到其后背,梆梆梆就是一顿老拳。 熊早体型太大,几招之后,反应过来,立马缩小体型。 “卑鄙的人类,只会背后伤熊,看我无敌霹雳拳,开山脚……” 熊总不客气,丁黟也没客气。 一人一熊大战,参天古木毁掉不少,声势浩大,熊早直呼痛快。 “你这个人类,看着挺卑鄙,实力还不错嘛,竟然能用拳头和我打那么久,痛快,哈哈,你这个朋友,打完我交定了,你可不要死。” 丁黟恨不得拿剑怼死他,什么让她不要死,他死了,她都不会死,诅咒谁呢。 第485章 似曾相识9 她怎么会轻易死,她会好好活着,活到最后一天,亲手揭开幺幺隐藏的秘密。 “痛快,再来!”熊早大吼,炮弹一般冲过去。 丁黟亦是提拳而上。 两拳头对撞,余波震得周围古木纷纷倒地。 和之前一样,一触即分。 这次分开后,熊早却没有冲上来。 他露出一口大白牙,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痛快,你这个人类,卑鄙是卑鄙,实力真不错,能跟我打到这种程度,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丁黟暗中揉了揉拳头,不用看,一个有别人几个大。 灵力运转一周,迅速消肿止痛。 “人类就人类,你个孬熊,有必要每句都加卑鄙两个字。” “叽叽哇哇,你说我加字,你还不是说我是孬熊,我加字怎么啦。” 一人一熊,暂时息战。 熊早佩服不已,不同强调,丁黟是这些年,第一个和他打到如此程度的人,欣赏溢于言表。 丁黟不爽,觉得有必要给他上一课。 “以你的实力,人类能打赢你的额,多不胜数,你是没遇到,还是一直窝在洞里不出来?” “什么叫我窝在洞里不出来,我呸,老熊是热爱黑暗森林的熊,怎么会只在洞里窝着,还不是你们人类,一个个身体羸弱不堪,一打架,就只会动灵器。呸,是不是输不起。” 熊早破口大骂,一张嘴,将人类数落一遍。 末了还不忘表演丁黟:“你很不错,不动灵器,要知道,身体是根,神识是魂,灵力是魄,三者缺一不可,三者合一,无敌。” 熊早握紧拳头,直冲半空。 天际,似乎打了个响雷,吓得熊早收回拳头,依旧嘴硬。 “你们人类,本末倒置,整一堆花里花俏的技巧,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我见过有的人,身体羸弱不堪,倒是拿着一把强悍的灵器,耀武耀威,你要我怎么打,我又不傻。” 丁黟没接熊早的话,陷入沉思。 身体是根,神识是魂,灵力是魄,三者缺一不可,三者合一,无敌。 穿越诸多世界,曾有伟人说过类似的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一个人要想做成一件事,必须具有多方面的素质,要勇往直前、意志坚强,要有胆有识、有勇有谋……,但所有这些都必须依托于一个前提条件,健康的体魄。 换句话说,要想做成一件事,行动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有良好的体魄。 这句话,套用在当今世界,同样能用。 当前的人类,大多不注重锤炼身体,反而追究修为和境界提升。 没有身体这个容器,灵力的装载势必有限,而锤炼身体,能将身体容器扩大,同样的修为,拼到最后,拼的是谁还有灵力剩余。 灵器,强大的武技,皆是辅助,唯有自身强大,才能撑到最后。 人类的做法,不能说是错,却有些本末倒置。 人类的身体,比起妖兽,天然比他们羸弱,只能在其他方面找补。 所以,创造功法,炼器,炼药等等,就成为他们比妖兽强的手段之选。 不能说不对,只能说,人类将太多时间精力浪费在上面,而忽略了人体本身。 丁黟记得她那个便宜师傅卢远常说过,修炼,不能一味图快,身体基础一定要跟上,宁愿前期一遍遍打磨,也不要后面翻车重来一遍。 那个看不清脸,外号骨爷的人也说过,修炼之道,如同盖楼,地基不好,后面楼塌的时候,每一步都不无辜。 “这话谁跟你说的?”丁黟抓住熊早,制止他欢快的舞动。 挺中二,年纪一看就不大,还一口一个老熊。 “什么谁说的?”熊早横她一眼,这个人,这会有点讨厌哦,偏要在人家最快乐的时候拦住人家。 今天痛快跟人打一架,一举出了之前的郁气,他正高兴着呢,沉浸在自己优美的舞姿中,干嘛要拦下他。 人类,真讨厌。 “就刚刚那句,身体是根,神识是魂,灵力是魄,三者缺一不可,三者合一,无敌。” “那句话啊,难道没人和你说过嘛?”熊早奇怪地瞪着丁黟,思考她话中的意思。 老祖说过,三思而后行,他要多想几遍,再回答她。 “说过,只是想问问而已,你不说,那就算了,我反正也不在意。”丁黟摆摆手,颇不在意说道。 这下熊早不乐意了。 “你这个人类,怎么那么奇怪,明明是你先问我的,我还没说,你就说不想听了,我偏不,我就是要说,你挺好的,这句话,是伟大的妖兽一族共同先祖所说,一代代传下来,告诫子孙后代,不要忘记。” “妖兽一族共同的祖先?”丁黟疑惑,“妖兽一族难道是一个种族繁衍而来,可你们长得也太不一样了。” 伸手在空中画个圈,看其形状,该是一面镜子。 熊早跳脚大怒,指着丁黟叽哩哇啦一阵怒吼,“你这人类,怎么听不懂话,共同的祖先,当然是尊其为共同祖先,不是说血缘上是我们共同的祖先。你们人类难道没有共同的祖先?咋滴,听不懂熊话,想打一架是不是?” 说到打架,熊早率先出手,碗大的拳头,砸向丁黟。 丁黟也怒了,说话就说话,动不动就打架,真像个莽夫。 “呸,熊早,你没脑子啊,想打架就直说,找什么垃圾借口,问一句都不行。” 噼里啪啦! 嘭嘭嘭! 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丁黟恨不得拿剑怼他几个窟窿,想想还是放弃,没必要。 对方没下死手,没动杀心,她要是下死手,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就当是找陪练,关键还免费。 这种好事,想想能去哪去找。 打累了,一人一熊息站,熊早重新变成人等高大小,一手叉腰,一手竖起大拇指,喘着气夸赞:“人类,你真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丁黟拱拱手,“承让,你也不错,能接下我的拳头。对了,我叫丁黟,来自无名书院。” “第五城无名书院嘛,我知道,巧了,我也来自无名书院,不过是黑暗森林黑岩城无名书院。” 第486章 似曾相识10 “黑暗森林也有无名书院?”丁黟震惊,联系到周响的话,严重怀疑,这两个,有一个在诓她。 “怎么没有,看不起谁呢,准你们人类有,我们妖兽没有。”熊早翻白眼,嘴里骂骂咧咧,又开始讨厌丁黟。 丁黟白眼翻得比他大,比他圆,威胁性扬了扬拳头,“想挨揍是不是,你给我好好说话。” 熊早咧了咧嘴,后退一步。这个人类打架越打越厉害,他都快没还手之力,不行,他要休息一下。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你动什么拳头,放下。” 色厉内荏模样,逗得丁黟噗嗤一下,她坐下来,背靠在一棵倒塌的古木上,闲适舒展四肢,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好,我问,你答。” “问吧。嘶……”熊早挪到旁边,学着丁黟样子,摊开四肢,他没有学丁黟用灵力消肿止痛,坐下来时,痛得呲牙咧嘴。 “黑岩城无名书院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老师没教?”熊早一下子转身,震惊望着丁黟,非常疑惑,连他都知道第五城无名书院,这位第五城无名书院出来的佼佼者,竟然不知道黑岩城无名书院。 顿时好气。 “我逃课了。”丁黟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随口就来。 熊早嫌弃白了她一眼,暂时相信她的话。 “第五城无名书院和黑岩城无名书院,当然都是无名书院,是两地一院,总不能我们妖兽一族,上个学,还要大老远的跑到第五城去,或者你们人类,想要进入书院,还跑到黑岩城来,那多不方便,你说是吧。” “你说的没错。”丁黟狠狠点头,心里留下宽面条泪,当初她看了一个月书,咋就漏掉如此重要一条,半路还被周响吓唬几次,到这还被熊凶,被熊嫌弃。 亏大了。 熊早说起两地无名书院历史,丁黟总感觉这背后有人,在下很大一盘棋,无名书院就是个摇篮,培养棋子的摇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类和妖兽之间,关系也好得过分了点。 只能说,他们有相同的敌人,没时间内斗,不得不联合起来,共同对外。 并且,这个敌人,随时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 凡智慧生物,就没有不斗的。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世界,没有外界威胁,智慧生物能斗到你死我活。 同一个物种都能发动种族灭绝战争,不同物种,和平相处,几乎没有。 有也只有一种情况,当前世界,正面临世界毁灭,需要所有智慧生物,携手通力合作,才能保住世界不毁灭。 “难道这个世界,也面临这种情况?”丁黟心底默默问道。 难整哦。 这个世界,强的可怕。 压根你不像历练的小世界,反倒像完整的世界。 以她如今灵魂的强度,还怀揣大道规则碎片,掌握空间规则,竟然被这个世界的天道,一个眼神打回来。 丁黟还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天道,还只是一个分身。 分身她都惹不起,可想这个世界会有多强。 能让一个世界所有智慧生物,团结一致,用脚指头想,就能知道敌人有多厉害。 “熊早,沧澜上界,你了解多少?” 丁黟想要根据沧澜上界的情况,推测下敌人到底有多强。 熊早奇怪的看她一眼,瓮里瓮声道:“你是不是总逃课?”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上课时,老师都有讲,没到通天境,不许打听沧澜上界之事。”熊早个子老大一个,说到老师,却像个小朋友一样,坐得规规矩矩,还像小朋友一样,听老师的话。 “老师说了,知道太多,对我们没好处,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然后去沧澜上界,一展抱负。” 熊早用一副看坏学生的目光,瞅着丁黟,嘴里劝道:“丁黟,你不能总是逃课,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常识性的问题,老是问别人,别人会将你当傻子……” 巴拉巴拉,大概是熊早平时逮不到对人说教的机会,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末了还总结一句:“你是我见过常识最差的一个学员。” 丁黟只想仰天长叹,她不是,她没有。 她本来记忆就断断续续,藏书阁待的那一个月,她都是往二楼以上钻,谁能想到,介绍常识的东西,全在一楼。 最后那点时间,她囫囵吞枣看了一遍,还没来得及消化总结,人就到了黑暗森林。 后面的日子,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不知道的,还来不及从脑子里拉出来遛遛。 哪知道,她竟然会被一个傻大个嫌弃。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闭嘴,我没逃课。”忍无可忍,忍不住了不再忍,丁黟怒斥熊早,好想将他那张破嘴封住。 “没逃课,怎么可能?”熊早震惊,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丁黟,“没逃课,常识性的东西不知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学不进去。不应该啊,你实力不差,文化课却不好,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他们说的头脑简单,四肢发呆。” “闭嘴闭嘴闭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丁黟暴跳如雷,越说越离谱,不行,必须揍他一顿,否则她心里有阴影。 熊早嗷嗷乱叫。 这一次,丁黟可没有打着锻炼的想法,哪里疼,她打哪里。 出手又快又狠,熊早完全招架不住,毫无还手之力,从嗷嗷乱叫,到嗷嗷乱哭,只经历一次嘴硬。 “有本事,要不你打死我。” “藕错了。” 发泄完毕,丁黟还提着拳头,恶狠狠威胁熊早:“你说,谁笨。” “藕笨。”识时务者为俊杰,熊早知道,这会不易硬碰硬。 可是想哭怎么办? 擦着眼泪,熊总努力将其憋回去。 “不能哭,藕是大宝宝了,不能哭,不能哭,不能让人类小瞧。” 可是眼泪不听话,断线一般,流淌下来,擦都擦不干净。 熊早干脆放声嚎哭,“丁黟,你欺负藕,藕要回去告诉藕爹,呜呜呜呜……” 见熊早哭得如此凄惨,丁黟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成年了吗?” 第487章 似曾相识11 闻言,熊早哭得更大声了。 “咋滴,成年了就不能哭,我就不,我就要哭。” 丁黟后退几步,好大的口水。 哭吧哭吧,熊哭不是罪。 不过,回家告状是什么鬼? 多大的熊了,打输了还回家告状,丢不丢脸。 丁黟无奈,最近遇到的两人,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单纯到过分。 一个故意,一个无意。 相同点是,杀伤力都不小。 气得丁黟想捶地,她才是真正的想哭。 欲哭无泪,只能憋着。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不像自己, 反而像是双重人格合二为一后的人,既有原身的存在,也有自己的存在。 脑中灵光乍现,她甚至有个荒谬的想法,不会是原身,是曾经的她吧。 记忆没出错的话,她记得自己也曾如此中二过。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羞耻。 如小孩子长大之后,坚决不承认小时候犯蠢的是自己。 丁黟立马决定,找个地方,整理整理混乱的记忆。 黑岩城无名书院是个不错的选择。 “黑岩城,离这里有多远?”丁黟在熊早面前晃了晃拳头,威胁问道。 熊早一张脸肿胀到两个大,看不出原型。 瞳孔瑟缩,往后挪挪位置,瓮声瓮气回答道:“不远,从这里去,大概二十来天路程。” “那么远?” “不远,路况复杂,要慢慢走。” 温柔扶起熊早,顺手亲切拍拍熊早胸膛,“熊早,说说黑岩城无名书院呗,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突如其来的温柔,熊早哆嗦一下,一蹦三丈高,躲到一棵树后,结结巴巴道:“有话好好你,你这样子,老熊不习惯,你还是换成之前的样子。” 老娘说过,越温柔的女人,越会骗人,他绝对不上当。 丁黟脸一垮,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树后探出一个猪头,小心翼翼打量,见人变了脸色,心中一哆嗦,反而伸出一只毛茸茸腿,探头探脑站出来。 “丁黟,你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想去黑岩城无名书院看看,不知道可不可以。唉,熊早,你有没将我当做朋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愿意回答,亏我还拿你当朋友。” 当朋友,熊早立马兴奋起来,“丁黟,你说我是你的朋友,太好啦,哈哈,我老熊也有朋友了。” 熊早双手叉腰,仰天长笑。 丁黟一愣一愣,完全不知,笑的点在哪。 无奈,丁黟重新坐下,让中二的熊早发泄完毕。 二十来天路程,有点远哦。 让她一个人没有目标随意走,不知道会走到哪,不如忍一忍熊早的中二和神经质,尽快赶到黑岩城无名书院。 笑够了,熊早挤到丁黟身边,一把抓住丁黟胳膊,叽叽喳喳说不停。 “丁黟,你打算去黑岩城吗?包在老熊身上,老熊认识路,保证将你完完整整带到黑岩城。” “我这次出来呢,是来历练,现在历练结束。丁黟,你跟我一起去黑岩城无名书院看看吧。”说到这,熊早娇羞跺跺脚,羞涩抬头,一张猪头脸,眼眸晶亮,“去了黑岩城无名书院,丁黟,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带去去第五城无名书院看看,我保证,绝不会给你惹事。” 熊早举起右手发誓,眼神闪躲。 丁黟心底咯噔一下,有大瓜。 “你为什么想去第五城无名书院?” “……”熊早捂着嘴,不说话。 “你不说,我可就不带你去。至于我,人已经在黑暗森林,想来多花点时日,总能到黑岩城。” 摆出不在意样子,丁黟双眼就没从熊早脸上移开,这会功夫,脸已经消肿部分,看着像瘦下来的猪头。 没错过熊早一闪而逝的心虚,丁黟更加肯定大瓜存在,弄不好,还能暴大雷。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丁黟厉喝,不给熊早机会,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熊早傻眼,不是,都不给思考的机会吗,问完就走? “丁黟丁黟,你别走,老熊说,老熊告诉你,都告诉你。” 接着,从熊早那里,丁黟知道一个啼笑皆非的赌约。 话说熊早和对手熊奔是堂兄弟,两人同时喜欢上熊族的熊笑笑。 从熊早口中,丁黟分析出,熊笑笑谁也不喜欢,不过是被他们缠得烦了,便放话说要去第五城无名书院求学。 反正从那之后,熊笑笑再也没在黑岩城无名书院出现。 熊笑笑离开后,熊早和熊奔又为熊笑笑的归属打了一架,两人放狠话,谁能率先修炼到融天境,谁就能拥有熊笑笑。 两个傻大个,谁也没问熊笑笑愿不愿意。 要真愿意,人家就不会跑。 黑岩城无名书院和第五城无名书院有规定,学员达到天境之后,可以自由报名,书院考核后,参加两个书院的交换生活动。 以两个书院的一系列规定,十五年年限,能在规定毕业前,到达天境,本就是凤毛麟角。所谓交换生考核,报名就可以入选。 丁黟如今的实力是聚空境,熊早和她同样的修为。 聚空境和融天境只相差两个境界,却是空境和天境的巨大差距。 第五洲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空境能用资源时间堆上去,天境不成,天境是道坎,是一道加起来比之前所有坎都大的坎。” 在第五洲,天境修者和空境修者比较,完全是断崖式下跌。 如此,就知道空境要突破到天境,有多难。 修为越到后面,越难。 丁黟想到一个问题,她直接问:“熊笑笑能化形吗?” 熊早摇头,心疼道:“不能。可怜的笑笑,在第五城,有没有受人欺负。” 丁黟:“……”破案了,人家就是不想理他俩。 在一个满是人类的地方,隐藏一个不能化形的妖兽,请问,如何隐藏? 由此得出结论,熊笑笑压根没在第五城无名书院。 说不定,人家就在黑暗森林待着,偶尔,有空闲了,出来看看熊早和熊奔的笑话。 “我说如果,如果熊笑笑不在第五城,你该怎么办?” 愚蠢的“痴情人”。 第488章 似曾相识12 丁黟看来,熊早傻事傻了点,但不坏,她不好意思空手套白狼,想要他换一个条件。 “不可能,笑笑一定在第五城,她说过,她要去第五城,笑笑不会骗人。”熊早一激动,手上没轻没重,抓到丁黟手臂,丁黟直接给他一拳,让他清醒清醒。 不会骗人,但她骗熊。 没化形,不算骗。 “那你记得熊笑笑还说过什么?” “她说…她说……”熊早抓着头发,想了半天,没想起熊笑笑说什么。 笑笑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用说,自有他和熊奔为她处理好一切。 至于他们的好,是不是熊笑笑要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定要给。 “丁黟,你是女孩子,你一定知道笑笑是什么意思。你说,笑笑为何要一个人去第五城无名书院,留在黑岩城不好吗?” 熊早十分苦恼,对着才认识没几个时辰的丁黟大倒苦水。 “我们对她多好,她总是不给一个笑脸不说,还说我们好烦,她没有私人空间。” “要什么私人空间嘛,和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还有还有,她就一句话,便跑去第五城,我们会担心,也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好不好?” “……” 絮絮叨叨,熊早说起熊笑笑,就停不下来,丁黟恨不得屏蔽听觉。 为什么一个两个,全都这么能说。 被迫听着别人的小故事,丁黟只想揍熊。 听着听着,她又为那位名叫笑笑的熊感到窒息。 甜蜜的,谁要是一天天的,关注她吃什么喝什么,去干了什么,想去干什么,见了什么人,学到什么。 事无巨细,全都要知道。 熊笑笑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幼崽,需要人时时刻刻盯着。 她好歹已经成年,有自己的社交,有自己的喜爱,有自己的空间。 熊早和熊奔给予的,不是关心,而是令人崩溃的偷窥。 换做是丁黟,她不仅要跑,还要将熊早和熊奔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后再跑。 “闭嘴,不要说了。起来,我们出发,去黑岩城。”丁黟迫切需要一个安静且安全的地方,理一理脑中杂乱的思绪。 遇到的人越多,她似乎越能想起来一些东西。 有些东西本来一点印象都没有,偶尔从熊早口中冒出来,她便想到其他。 就像一根线,串联原身的记忆,每个记忆下面有一个开关,一开关,这段记忆便会复苏。 丁黟想听听其他有用的事情,而不是什么狗屁倒灶两熊爱一熊,爱而不得的三角关系。 不对,还不是三角关系,因为女主人公,谁也没看上,便被单方面缠上。 偏偏不管她说什么,剩下两头呆熊,自动屏蔽她的话。 他们不要她以为,他们要他们以为。 二十多天路程,熊早判断得很准确。 二十三天后,远远的,丁黟便看到远处巍峨城墙,高耸如云端,城墙整体由黑岩石打造,怪不得叫黑岩城。 “熊早,加快速度,争取太阳下山之前,进城。”丁黟看着自己一身破烂乞丐装,如同野人一般,顿时嫌弃不已。 熊早瓮声瓮气说道:“丁黟,还早呢,赶不到。” 早?赶不到? 丁黟蹙眉,这两句话连起来,有点难理解。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说,那不是黑岩城。” “那是黑岩城,没错。” “黑岩城近在眼前,为何会赶不到?不会是你近乡情怯,还是你闯祸了,不敢回去?”丁黟调侃,意有所指。 下一秒,恶寒了。 熊早羞涩说道:“哪有?” 忒大的个子,扭扭捏捏,丁黟差点没砰砰给他两拳。 “丁黟,你别看着近,其实还远着呢,从你看到黑岩城那刻起,证明我们再赶两天路,就能回到黑岩城。今天,是绝对不行,今晚还得在黑暗森林过夜,别急啊。” 说到最后几句话,熊早终于正常了,丁黟也放下拳头,给他一个识相的眼神。 熊早摸了摸头,憨憨地笑。 又过了两天,两人终于走到黑岩城城墙下,近距离观察这座城墙,丁黟更显震撼。 黑岩石的黑色,给了它神秘的色彩。 岩石上留下的痕迹,更证明这座城池经历过无数战争的洗礼。 “熊早,黑岩城是不是经常发生战乱?”武器在上面造成的痕迹,密密麻麻,让人看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 “没有啊,”熊早一边排队进城,一边否认,“黑岩城已经很久没发生过战乱,你怎么会这么想?” 丁黟察觉到有其他人在往他们这边看,知道不适合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 “我就是随便问问。” 丁黟不再问,饶有兴致的打量周围,她第一次,在同一个时间,近距离看到如此多的物种,千奇百怪。 长着人的头,动物的身体,动物的头,人的身体。 或者看着是个人,伸出手,是一对爪子。 亦或者头上长了个角。 如此这般,数不胜数。 关键的是,他们的千奇百怪不是病态,都是健康正常的存在。 像丁黟这般,一个完整的人,也没有引来多大的关注。 熊早小声跟丁黟说:“你是不是没在第五城看到过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啊,妖兽要经历化形,偏偏化到最后是人形。造物主对你们人类,真好。” 羡慕了。 熊早摸了摸隔壁,他祖上没有突破宇境的祖先,导致他要想还做人形,只能自己修炼到通天境,渡过雷劫才可以。 丁黟想跟他说,第五城就没这种情况,进进出出的,大家都是人类。 看到熊早眼底的羡慕,丁黟果断闭嘴,转移话题。 “还好。对了无名书院在黑岩城哪个方位?” “东南方向。”熊早指了指方向,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在的位置,是黑岩城北门,进去之后,还有点远。” 丁黟点点头,懂了,熊早所说的远,路程按天算。 “进去之后,先找个地方吃饭,我好久没吃过一顿好的,馋得慌。” 对此,熊早亦是点头同意,“我知道北城有家很好吃的卤肉店,我们去哪里吃,保证你吃得舌头都想吞掉。” 第489章 似曾相识13 黑岩城和第五城一样,都有着严格规定,进城价格不菲。 不过,他俩有书院学员证明,守门修士检查过后,挥挥手让他们进去。 丁黟发现,她和熊早手中的学员证明一模一样,除了名字。 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在暗中虎视眈眈。 人类和妖兽之间的关系,好到不正常。 在他们背后,定有一股十分厉害的势力,压下所有桀骜不驯之徒,将他们强制组合在一起。 夜里,客栈房间内,丁黟开着窗,望着满天繁星,托着腮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魄力?” 第五洲洲志记载,第五洲已经三千年没有发生过大型战争。 问题是,三千年前的记录,一塌糊涂。 丁黟在无名书院藏书阁中知晓,第五洲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万年前,甚至可能上亿年前。 但三千年之前的记载,寥寥无几。 像是一匹完整的布,被人用一把钝器剪断,布并没有全部裁断,而是由几根细小的丝线连接。 完整的记载,只有三千年。 无名书院的历史,同样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但有清晰记录的历史,仅仅一千年。 一千年前,现任院长陈举和空降第五城无名书院。 丁黟问过熊早黑岩城无名书院的历史,得到同样的答案。同样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同样是一千年前空降。 历史惊人的巧合。 巧合过了,就不是巧合。 熊早还透露一个消息,他族内一位长辈是黑岩城侍卫统领之一,据他介绍,这些年,凡是去往上界的天才,没有一个回来的。 要说人死了,那也不是全部死了,大部分还活着,就是没有消息捎回来。 要说那些人是被囚禁被虐待,也不是。 留下的生命之火显示,活着的人都活得很好,越来越强。 有人暗中问过城主,城主只笑而不语,嘱咐他们,不要到处传,上面自有安排。 “烧脑哦!”丁黟头疼,趴在窗户上面,昏昏欲睡。 想又想不明白,打又打不过。 这个世界的战力有点强,记忆还跟便秘似的,用了好大劲,痔疮都出来了,它就是不出来。 弄到现在,丁黟毫无头绪。 万不敢轻举妄动。 后半夜,丁黟才选择去休息,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修士偶尔全身心睡一觉,有助于排遣郁气,避免产生心魔。 平时可以用打坐代替睡眠,该睡的时候,还是要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丁黟醒来下楼,看到熊早已经坐在桌子旁,大快朵颐。 旁边坐着一位银色长发,露出一对尖尖耳朵的年轻男子,两人相谈甚欢。 大部分时候,是熊早在说,男子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句。 丁黟恶寒的想,边干饭边说话,对唾沫的控制力可见一绝。 不对,她看到了,熊早嘴里塞满食物,声音还能从嘴里挤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食物的残渣和某些不明液体。 身体哆嗦,趁着熊早还没注意到她,丁黟赶紧溜,她可不想和他们同桌而食。 刚一动,熊早便眼尖发现她,大嗓门热情招呼:“丁黟,这边。” 丁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一阵懊恼,早知道她就不出房门。 见她不懂,熊早上前拉住她,“丁黟,给你介绍个人,他也是无名书院的人,叫龙高傲,有他在,无名书院随你走。” 说着,熊早凑近丁黟耳边,小声道:“丁黟,他是院长方堂的弟子,体内有一丝稀薄龙族血脉,你不是想去书院看看嘛,你可以找他。” 熊早眼珠转啊转,一副为丁黟着想的样子。他嗓门本来就大,自以为说小声,其实还是很大声,至少,靠近他们的人都知道了。 包括龙高傲。 龙高傲长身玉立,笑着走过来。 “这位就是丁黟吧,第五城无名书院丁黟,久仰大名。” 丁黟回礼:“久仰大名。” “噗嗤——”龙高傲笑出声,“丁黟应该是第一次听说过我,我却无数次听过你的大名。” “……”星星眼。 丁黟傻眼,她有那么出名。 “龙兄说笑了,我就一介学员,哪有那么大的名声,还能传到黑岩城来。” 龙高傲吩咐人换了张桌子,邀请丁黟坐下,笑着说道:“丁黟,我真的听过你的大名,你不用怀疑。应该说,不仅我听过,黑岩城无名书院排名前列的人,都听过你。” 丁黟顿感压力山大,摸不着头脑,她有那么出名吗? 还是原身有那么出名吗? 没有吧。 完全没这方面的记忆。 什么时候,她的名声能跨越黑暗森林,传到这里来。 话说,原身确实在第五城无名书院有些许名声,天才嘛,总是不确认知道。 但绝不对想到,她会在黑岩城也名声不小,是谁没事在给她拉仇恨? 总感觉龙高傲笑得不怀好意。 “龙兄能说说,到底什么人知道我。我自以为,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员,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踏入黑岩城,还没来得及去此地无名书院。” 从龙高傲口中,丁黟得知是谁在到处传她坏话。 “丁黟,我这么叫你可以吗?你也别龙兄龙兄的叫,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可以,龙高傲。” 龙高傲表情噎住,让你叫名字,没让你连名带姓一起叫,怪奇怪的。 “第五洲最强剑修卢远常,是你师父对吧?” “没错,我师父确实叫卢远常,也是名剑修。”是不是最强剑修,丁黟还真不知道,印象里,卢远常就没全力出手过。不过呢,穷得很干脆,倒是可以一眼看穿。 “那就没错了。”龙高傲扯住一缕银发,甩到背后,“两年前,卢前辈到黑岩城无名书院,来找书院高手切磋,那一战,很多人看到。卢前辈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胜利后,卢前辈说,他有一个弟子,名为丁黟,将是此届百院大比的领军人物。” 随着龙高傲话落,一股滔天战意,随之爆发。 丁黟彻底傻眼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师父卢远常说过她:“你是我教过最差的一个弟子。” 第490章 似曾相识14 她都是最差的了,还怎么吹嘘她不凡呢? 很好,很有当老师那味。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无数个世界,同一个老师。 该说不说,当面夸一声会死啊,一定要背地里夸赞。 没得还给徒弟招惹几个对手。 也不知道对手实力强不强。 丁黟心里嘛~嘛~皮,脸上肌肉每一分每一毫,都展示出令人产生好感的样子。 “高傲兄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才进入无名书院四五年的新人,哪能和高傲兄这等天之骄子相比。观高傲兄实力,已经突破天境,在你面前,丁黟可不敢骄傲。” 龙高傲笑容和煦,心里腹诽:“你还知道你才进入无名书院四五年,我看你不是不敢骄傲,你该是骄傲到没边才对。四五年,确切的说,不到五年,一年一级,你还想上天是不是。” 距离二十年一次的百院大比,还有一年多,依照丁黟如今的势头,一年后,她还真有可能成为第五洲领头人。 龙高傲还是不服气,凭什么他夜以继日,还要被人后来居上。 “丁黟,黑岩城无名书院,期待你的到来。” 龙高傲笑着笑着,丁黟明明看到他眼底的不怀好意,却也豪气冲天,“好,我一定会亲自拜访。” 人家都下战书了,她怎能退缩。 熊早没心没肺啃着一个又一个大猪蹄子,不知道短短一小段时间里,丁黟这一桌,已经几次交锋。 “好,我们在书院等着你。”说完,龙高傲站起身,顺势给两桌结账,姿态优雅走出去。 一句我们,丁黟心哆嗦一下。 很好,很强大。 咋滴,还准备群殴是吧。 都是天才,能不能不干如此没品的事情。 不是群殴,那就是车轮战,也很没品。 丁黟战意高涨,来都来了,去去又何妨。 不战而退,可不是她的风格。 “丁黟,桌上的你还吃吗?”吃完自己桌上的,熊早又打上丁黟这桌的主意,他看丁黟一直没动,猜她应该是不喜欢。 那怎么办,他就见不得浪费食物,他勉为其难帮丁黟消化。 丁黟确实不喜欢这家客栈的饭菜,熊早想要,她顺势推过去。 “还吃饱?那都给你吧。” “丁黟,你真好。”熊早整个人挪到丁黟这桌,欢快往嘴里塞。 饭后,两人退掉房间,走在黑岩城街头。 熊早充当向导,带着丁黟到处钻,还真让丁黟找到不少好东西。 傍晚,熊早带着丁黟来到盛天拍卖场,今晚,盛天拍卖场有一场小型拍卖会。 大型拍卖会,一票难求,小型拍卖会就不一样,随到随得。 缴纳两百块低级灵石,获得两张大堂门票。 要想进包厢,那是另外的价。 丁黟不想进包厢,但最后还是进了包厢。 一场小型拍卖会而已,她竟然在里面看到周响,转身遇到龙高傲,带着一群人走来。 龙高傲邀请丁黟。丁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知为何,她总能在周响身上感到一丝恐惧感。 和龙高傲在一起的,都是黑岩城无名书院佼佼者,其中,就属一个叫黑耀对丁黟敌意最大。 要不是场合不对,两人可能已经打起来。 拍卖会结束,丁黟什么都没拍,用不上而已。 临走时,黑耀还在放狠话。 “丁黟,打一架?” 丁黟看着天快亮了,也不再忍着,欣然同意。 然后,一行人呼啦啦冲到书院比武台。 丁黟心中冒出无数句卧槽,特不要脸的,还真打算车轮战,有没有一点身为天才的自觉性。 她又在奇怪,身为师父的卢远常,到底在外给她拉了多少仇恨? 感觉被坑了。 黑耀第一个上台,眼神不屑,“放心,我会压制修为,和你处于同一水平线,省得你说我以大欺小。” 丁黟看到台下龙高傲还在呼朋引伴,一句“丁黟来了”,又有好几个人陆续赶到。 心里留下宽面条泪。 没来之前,丁黟只想找个安静安全的地方,理一理杂乱的记忆。 来了之后,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看台下的眼睛,人人都以能将她打败为目标。 她亲爱的师父啊,是懂得如何拉仇恨的。 “来吧,废话少说,说什么压制修为,不是纯纯脱裤子放屁嘛。不用压制,今天,我,丁黟,全盘接下。” 这句话,不仅是对黑耀说的,同时也是对场下所有人说的。 原身就是个能越阶挑战的人,轮到丁黟,丁黟同样也可以越阶挑战。 她是记忆混乱,不是修为混乱。 作为保命条例之一,其他可以没有,实力一定要有。 黑耀大怒,率先出招,大开大合 以他化天境的实力,对付丁黟一个聚空境,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谓天才,需要时间成长,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是真正的天才。 “来得好。”丁黟跺脚后跃,躲开黑耀的拳头,在半空,腰身一扭,趁着黑耀招式用老,从刁钻的角度进攻。 黑耀不愧是天才,心态平稳,见势不对,往相反方向移动,刚好和丁黟招式错开。 一瞬间的功夫,两人已经交手几十招。 黑耀大呼痛快,一招比一招凛冽,丁黟见招拆招,从比试中,不断熟悉原身的身手,并不断融合创新。 台下,熊早眨眨眼,瓮声瓮气说道:“黑耀不是丁黟对手。” 黑耀比他强,他知道。丁黟也比他强,他更知道。 他和丁黟相处二十多天,不断见识过丁黟的进步。看丁黟和黑耀的比试,他就知道,有人没出全力。 熊早话一出,就收到许多白眼。 “熊早,你一个聚空境,没资格在这里点评。” 熊早捂住嘴巴,不点评就不点评,又不是他输,他急什么。 台上,黑耀已经抽出长枪,蓄势而发。 丁黟站着不动,并没有拿出她的剑。 “丁黟,接我一招,这招要是奈何不了你,我认输。” “好!” 龙高傲叹气:“熊早说得没错,黑耀不是丁黟对手,卢院长不是在吹牛。” “怎么可能,”有人不服,“据我所知,丁黟是剑修,剑修不拔剑,战力少一半。龙高傲,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第491章 似曾相识15 “看着吧,丁黟不需要拔剑,黑耀必输无疑。诸位,你们不觉得这才是最恐怖的,一个剑修没有用剑,就打败了我等之中,排名前列的黑耀。” 话落,台下安静如斯。 台上,只留下黑耀舞动长枪的声音。 不出所料,用了武器的黑耀,败在丁黟手中。 集齐他最强一招,他败了。 黑耀愣了一瞬,看着抓住长枪的丁黟,后者离他,仅有一尺距离。 远攻,被人近身。 他甚至没看出来,丁黟是如何突破重重枪网,毫发无伤靠近他。 “我输了!你很厉害,和卢院长说的一模一样。” 黑耀不是输不起,他当即收起枪,弯腰抱拳,“你的确有资格成为第五洲领头人,不过,打败我,这还不够。” 指了指台下跃跃欲试的众人,黑耀豪气冲天,“领头人,可不是只打败一个就行。第五洲的领头人,必须败尽同龄人,才有资格担任。” 黑耀跳下台,直接离去。 远远地,他的声音传来,“丁黟,一年之后,沧澜上界见。” 一名青年迫不及待跳上台,自我介绍道:“狮莫枞,化天境。丁黟,请指教。” “好。” 丁黟毫不客气,“好”字未落,她已出招。 狮莫枞实力和黑耀相当,丁黟没费多大功夫,便打败他。 接着是下一个。 每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都会跟她说:“丁黟,沧澜上界见。” 最后,台下还剩下龙高傲,也就是他们中,最强的一人。 龙高傲摇摇头,跳上比武台。 “丁黟,我已一只脚踏入通天境。但我知道,我不是你对手。我希望,你能出全力,让我知道差在哪里,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咻! 剑在手,丁黟仿佛换了一个人。 “不需要,我会满足你的要求。出手吧,你只有一次机会。” “好!”龙高傲也不磨叽,反手抽出长刀。 刀刃长三尺有余,刀背厚重有力。刀柄同样长一米有余,总长三米多。 龙高傲身材高大,再配上这么一把长刀,更显神武不凡。 与之相比,丁黟就显得娇小玲珑。 两人之间,相对而立,一股无形气势,分别从两人身上爆发,轰向对方。 台上的人没动,台下看的人纷纷后退三步。 “好强!” “龙高傲是黑岩城无名书院第一强者吧,没想到丁黟面对他,丝毫不落下风。难道她之前,都没用全力。” “卢院长还是说保守了,丁黟,完全有资格成为第五洲领头人。” “兄弟们,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有人发现盲点,指着丁黟说道。 “什么不对劲,来来来,详细说说。” “咳咳!”发现盲点之人装模作样咳了几下,在其他人凶狠眼神中,不敢再拿乔。 “你们没发现,丁黟现在才二十二岁,聚空境修为吗?” “切——”众人纷纷翻白眼,“我们有眼睛,怎么看不出来。” 在场诸位,实力最弱的就是丁黟和熊早。 熊早已经被人挤到后面,丁黟在台上。 “看出来,看出来你们就不震惊。”发现盲点的老兄,上蹿下跳,“龙高傲那是什么人,那是一只脚迈入通天境的强者,他已经在书院待了十四年,接受书院精心教导,龙族也是黑暗森林顶尖家族。从小,龙高傲是资源不缺,天赋不缺。丁黟呢,丁黟有什么,我可是听说,那就来自第五洲一个偏远小城,要资源资源没有,要良师没有良师。十五岁了,才到第五城无名书院。恐怖的是,她才在书院待了五年。” 盲点老兄伸出举起右手,展开五根手指,“诸位算一算,这还不恐怖。要知道,百院大比,还有一年时间,一年后,丁黟会不会直接硬刚宇境强者?第五洲成为第一?” 虽然盲点老兄说得很有蛊惑性,却还是有冷静哥冷静做出分析。 “硬刚宇境,可能性不大。成为宇境强者,就算是融宇境,那也不是天境之人,可以望尘莫及。诸位不要忘了,宇境和天境之间,那是生命层次的提升,况且,第五洲可不能突破宇境。” “说得没错,我们承认丁黟很强,要说她能在百院大比中拿下第一,还是不要做这个梦为好。纵观无数次百院大比,如第一洲那等地方,可不乏出现宇境之人。第五洲这次能保持第五的名次,便是大幸。” “要我说,咱们也别扯那有的没的,只要丁黟一年后,能突破到通天境,第五洲胜算就不小,要是再多一个通天境,这一次,第五洲也不会在让其他洲人笑话。” 丁黟一边和龙高傲气势对冲,一边听着下方的言论。 可以看得出来,第五洲形势不大好。 黑岩城无名书院和第五城无名书院,同属第五洲无名书院,但在教导学员上,有很大不同。 在原身记忆中,第五城无名书院,从不会轻易提及上界之事,也甚少提及其他洲之事。 而黑岩城无名书院,那一群学员,就在台下光明正大讨论这种事,毫无顾虑。 看情况,平时也没少讨论。 单就实力而言,第五城无名书院,不输黑岩城无名书院,眼界上,远远不及。 或许,第五城大家族中,有相关记载,但也没透露分毫。 丁黟觉得这一趟来得值,不出来,她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第五城收着藏着的秘密。 有关其他洲,有关上界。 “龙高傲,请!” “丁黟,请!” 两人不再气势对撞,而是冲向对方。 “哐当……” “哧……” 刀与剑激烈碰撞,激射出无数火花。 刺眼的强光,使得台下之人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台上已经结束。 龙高傲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一手扶着刀,一手耷拉着。高傲抬着头,死死盯着丁黟。 丁黟侧身站着,剑尖朝下,脸色微微发白,消耗不轻。 “我输了!”龙高傲低着头,表示臣服。 “承让。”丁黟唰一声收起剑,拱手道。 路过龙高傲,丁黟询问:“龙兄可知,书院内,哪里有供学员闭关场所,不知我可否申请一间?” 第492章 似曾相识16 龙高傲扶着刀柄站起身,招手叫过台下一名学员。 “我让龙录带你去。” 丁黟颔首致谢,转身跟着龙录离开。 龙录带着丁黟七拐八拐,来到一座高塔前。 高塔耸立云端,望不见头。 第五城无名书院,同样有这么一座高塔,丁黟印象里,是用于学员历练所用,不过,她没进去过。 丁黟在书院本就没待多久,卢远常海给她开小灶,她是真不清楚历练塔运行规则。 龙录低声和丁黟介绍历练塔的情况,并告诉她,这座塔和第五城无名书院的塔,是相通的,唯有书院学员才能用。 “看到门口卡槽了吗?将学员令牌插进去,它会自动验证身份,并扣取学员积分。” 龙录指着队伍前面的水波纹门介绍。 “进去之后,里面自带空间阵法,别看它只是个塔,实则是一处异空间。你要是想安心突破,就往右走,右边设置无数闭关室,选一个你能承受的刷令牌进去就好。千万不要往左边去,左边是历练之地,很危险,不适合突破。” 丁黟颔首致谢,取出一枚空间戒指,塞给龙录。 “多谢龙录学员带路,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说着,不给龙录拒绝的机会,丁黟直接往前走去,刷令牌,通过水波纹门,进入塔内部。 左右看看,左边出门的人,自带一股血煞之气,右边出来的人,便平和许多。 丁黟没做多想,脚尖往右。 走在右边,丁黟明显感受到重力石的铺设的痕迹,感受得出来,这个地方,当初用了不少重力石。 记忆里有这么一幕,原身没钱,但她偶然得到一堆重力石,余氏剑走偏锋,跑到盛天大卖场进行重力石拍卖。 那一次,她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实则没多久,第五城那些家族,便将她查了个底朝天。 后来是书院出面保她,她才得以脱身。 原身一直不服气,她觉得自己伪装那么好,一路上也没接触人,亲爹娘来了也认不出她来,难道好似因为她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待遇,轻轻松松就被人认出来。 人家主角穿件长袍,带着兜帽,就能蒙混过去,到了她身上,她明明连气息都隐藏起来,还是被人认出来。 重力石的作用,更多的是打熬浑身筋骨。这种天材地宝,在修者前期格外重要。 第五洲不产重力石,所有重力石都要从其他洲进口,而通往其他洲的通道,掌握在书院手中。 那一次的拍卖,算得上是奇货可居,卖出高价,缓解了原身很长时间的饥荒。 财侣法地,修炼是一件极其耗财的事情,越往上,需要的资源越多。 越往里走,丁黟不由得为无名书院的富裕咋舌,怪不得当初看不上原身那点重力石,原来人家的重力石,都可以用来铺路,就问你服不服。 深一步浅一步,丁黟直接爬到第九层,刷令牌打开这一层的闭关室,进去后,闭关室的门自动合上。 除非她从里面主动打开,否则,要想破坏这道门,非通天境不可。 不仅原身认为自己没有主角光环,丁黟同样也这么认为。 她在门口没有遇到故意找茬的,进来之后平平静静,到闭关室门前,还是没有遇到一个和她抢闭关室的人。 也不知道进去后,有没有人在门外搞破坏。 比如敲门什么的。 丁黟觉得不可能,这是闭关室,要是有人在门外敲门里面就能听到,还整什么闭关室,直接自己房间门一关,闭关得了,哪里还需要专门跑到这个地方,又是排队又是刷令牌又是扣学员积分。 吐槽归吐槽,丁黟还是想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她当前的处境。 要是换做以前的她,想什么想,不负就干,现在不行,幺幺要求她多用脑,少中二。 “唉,也不知道那会看到的是不是幺幺。” 想到幺幺,丁黟便想到周响。该说不说,某些时候,丁黟觉得,周响给她的感觉,和幺幺很像。 想着幺幺应该不会有这个闲心进入小世界,丁黟便摇头否认,周响绝不会是幺幺,只是有些相像罢了。 盘腿坐下来,原身记忆一直很杂乱,所以认识的人很是杂乱无章,如脸盲之人一样,对方站在她面前,她会问一句:“你是谁?” 那样,事情就大发了。 离开第五城无名书院吗,实乃迫不得已。 越想,丁黟头越疼。 她捂着头,躺在地上,有一个思想不停跳出来,总结出来就一句话: “突破通天境,去沧澜上界。” 丁黟在原身记忆窝里乱翻,很肯定,原身就是第五洲的人,她就是在第五洲长大,长大后进入无名书院。 “上界有什么?不会又是解谜游戏吧?” 说不来怪异的理由,丁黟就是觉得,谜底就是在上界,她的目标,就是尽管突破,强大自我,然后去上界。 弄明白事情缘由,丁黟决定了,一年功夫,她一定会前往上界,解开这个谜团。 记忆还是有缺失,应该说不是缺失,像是一团迷雾,包裹住一团记忆,不让它泄露秘密。 就丁黟目前得知的信息,私人去上界,花费巨大,以她现在身价,还不够去的路费。她只能等待一年后,书院开启通道,她蹭一波免费的车票。 想通之后,丁黟便打算全心全意突破。 她如今是聚空境修为,和熊早一路打过来,进入黑岩城之后,又是十几场战斗,修为早就压制不住。 原身人虽然中二,但一身实力,确实夯实无比,基础极为牢固,有无数世界经历领悟打底,丁黟接连突破,也不会对其根据造成影响。 丁黟打算,直接突破到化天境。 突破到通天境也行,不过,很多事实告诉她,这个境界很重要,勿操之过急。 她打算沉淀沉淀。 这个世界的设定,通天境才有雷劫,也是修士第一道雷劫。 而当前的世界,是一个全民修仙的世界。 没有修仙者与普通人的差别,只有高阶修者与低阶修者的差别。 第493章 似曾相识17 突破到化天境,巩固修为之后,丁黟出了闭关室,去左边历练地逛了一圈,发现和她进去的无数空间陷阱差不多,丁黟便没有兴趣继续逛下去,直接离开历练塔。 黑岩城很热闹,街上熙熙攘攘,是各族的修士。 人类商队亦混迹其中。 丁黟看得眼花缭乱,直呼不虚此行。 在黑岩城逛够了,丁黟才想到去找熊早和龙高傲等人,却被告知,他们都在闭关,为半年后的百院大比做最后冲刺。 丁黟这才察觉,她在历练塔里,待了不短时间。 学员令牌亮起,是卢远常提醒她百院大比的消息,嘱咐她按时回来。 在空间戒指中翻了一会,发出快落灰的盛天拍卖场贵宾卡,丁黟拿着卡,通过拍卖场,找了一个商队,跟着他们回第五城。 单凭她自己,当然能出去,不过归期不定,怕是会错过集合时间。 百院大比,是沧澜下界九十九洲共有的盛事,比试地点在沧澜上界。 届时,下界九十九个书院,将组建九十九支队伍,角逐最终名次。 沧澜下界距离上界颇远,需要乘坐跨界传送阵,经历好几次跃迁,才能到达上界。因为是跨界传送阵,会有人不适应,他们需要提前去,到了上界,休息几天,以最饱满状态,迎接百院大比。 百院大比之后,大部分学员都不会回来,而是进入沧澜上界无名书院继续深造。 跨界传送阵,会为每个沧澜下界之人,提供一次免费乘坐机会,下次再想乘坐,就需要花费巨额灵石。 有些修士的身价,就够传送一次,有些修士呢,一次都没机会。 灵石不凑手。 丁黟在集合前几天,才险之又险赶回第五城无名书院,还不等她解释,便冲过来一位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见到丁黟,便是一阵数落。 “我说丁黟丫头,你是不是猪脑子,叫你早点回来早点回来,你偏偏卡着时间回来,咋滴,仗着你年纪小,像参加下一次百院大比。做事毛毛躁躁,一点不稳妥,你是我见过,最差的徒弟……” “……”丁黟眨眨眼,对味了,这个中年帅大叔,就是她那个到处给她拉仇恨的师父卢远常。 抓住卢远常袖子,什么都别说,先撒撒娇,记忆里,老卢就吃这一套。 “师父,我这不是赶到了嘛,那么多人,你好歹给人家留个面子。师父,走走走,回去再说,徒儿有事问您。” 连拖带拽,总算是堵住卢远常的话,没给他在此批评教育的机会。 “说吧,出去那么久,有什么收获,你不是说,百院大比前,一定可以突破到通天境,则呢么我瞧着,才化天境呢。” 卢远常翘着二郎腿,舒适坐在太师椅中,手边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丁黟记得,那还是原身孝敬的东西,卢远常是穷得两袖清风的剑修,比武力值,他打十个,比财力,十个不如人家一个。 “师父,你就没发现不一样的吗?”丁黟张开双手,转了一圈,凑近卢远常,眼睛眨巴眨巴。 “凑那么近干嘛,咋滴,眼睛进沙子了,要为师给你吹一吹。”卢远常嫌弃推开丁黟,“说正事,你修为是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丁黟站直身体,双手拢在袖中,心中腹诽,钢铁直男,活该一大把年纪了,没人看上,老婆还给气跑了。 从院长陈举和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卢远常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师妹,和师妹约定,等两人到达融宇境便成亲。 后来,师妹先突破,卢远常不服气,便开始疏远师妹,孤身来到第五洲,做了剑道院院长。 师妹想过许多方法帮他,卢远常就是不领情,声称要靠自己的能力突破融宇境,师妹气不过,揍了他一顿,远走他方。 同伴让卢远常赶紧去将师妹追回来,卢远常却不以为意:“不急,她一定是因为揍我,怕我告到师父那,跑路了,我去追回,不就是害了她嘛。” 师妹见卢远常不去找她,气不过,又回头将人揍一顿,卢远常还是当初的说辞。 如今,卢远常还是那么认为,他要等着自己突破融宇境,能挡在师妹面前后,再去找师妹。 这几年,其实卢远常已经有突破的实力,因为丁黟留下,同时也是因为没做好准备,缺少一些必要资源。 卢远常穷得茶都喝不起,原因嘛,就是准备突破所用资源,能省就省,能骗则骗,当初为丁黟准备弟子礼,费了他好大的劲,和人打了好几架,抢到手,一脸喜色塞给丁黟。 “师父,你就好好看看,你不觉得我这个化天境,功底很扎实吗?”丁黟又走过去,继续扯袖子。 卢远常掀起眼皮看了看,点点头,“确实扎实,你有心了,不过,还是尽快突破通天境为好,通天境是一道桥梁,连接天境和宇境,等你到那个层次,你就会明白。” “师父,不急,我随时可突破,我就是想沉淀沉淀,总觉得脑子里缺点啥,有可能是我忽略了什么东西,一时想不起来,徒儿认为,那东西很重要,我必须想起来。” 回到第五城无名书院没两天,院长陈举和便通知所有人,准备出发。 丁黟在队伍里,看到周响的身影,顿时瞳孔一缩,那种被支配的不适便袭上心间。 假装没看到,丁黟脚步挪啊挪,终于挪到角落,一转头,明明在对面的周响,竟鬼魅般站在她身后,亲切拍了拍她的肩膀。 “丁黟,好久不见。” 深吸口气,丁黟逼着自己冷静,她怎么会怕她呢,不怕,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好怕的。 “是呀,好久不见。”假笑,加干巴巴回应,任谁都看得出来丁黟的不自然。 周响却当没看到,一把搂过丁黟肩膀,头靠在丁黟肩头,凑近丁黟耳朵,声音低沉,说出的话令人心头一跳。 “丁黟,你在躲着我哦,为什么,你是不是怕我揭穿你不是她的秘密。” 第494章 似曾相识18 “你别胡说。”一把推开周响,丁黟面色如常,淡定否认。 连卢远常都没认出她,周响能认出她? 说不定,周响就是在诈她,她可不上当。 “呵呵,”周响莞尔一笑,意味深长,“我胡说,丁黟,你就当我胡说,不过,你演好一点,不要露出马脚,我可看着你呢。” 这句话,突然提醒丁黟,她盯着周响,眼神晦涩不明,周响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看到丁黟微微一笑,听到传音:“幺幺,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丁黟心中懊悔,为何她现在才认出来,幺幺明明提醒过她,如此强烈的血脉压制,她为何就没早早想到呢。 “幺幺,我认出你了,有没有什么奖励?”继续传音。 周响,不,幺幺横她一眼,没好气扬声道:“算你过关。” 说完,转身走回队伍中,傲气十足。 丁黟咧开嘴,无声笑了。 熟悉的,就是她。 其实,她也是诈一诈她,没想到还真是。 幺幺还是挺关心她的嘛,都不惜自降身份,和她一起进入小世界。 一想到这,丁黟嘴咧得更大,露出整个牙龈,看着傻气十足。 察觉一道道疑惑眼神,丁黟瞬间回神,快步走到队伍前面,笔直而立,无辜看着院长陈举和,眼神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陈举和横了一眼旁边卢远常,“好好的学员,被你教成什么样?” 卢远常不自然迈开脸,嘴角上扬。 “好了,各位学员,排好队,依次进入传送阵,我们现在要出发,前往上界。有几点注意事项,希望大家一定要听清楚,出事了,后果自负。” 陈举和清了清嗓子,背负双手,扬声说道,有着修为加持,声音清晰响在每个学员耳边,大家神情严肃,笔直的身体,紧绷的肌肉,溢散紧张气氛。 “一,进入跨界传送阵,禁止触碰传送阵中任何东西。” “二,传送时间长,传送阵中,可以聊天可以睡觉,但禁止修炼。” “三,到达上界,须统一听从安排。” “好啦,还有最后点时间,想要和家长留言告别的赶紧,到了上界,老夫也不敢保证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完,陈举和就站在一旁,没好气瞪了卢远常好几眼。 卢远常无辜摸了摸鼻子,继而更凶狠瞪回去。 丁黟挤到幺幺身边,腆着脸笑道:“周响,到了上界,你有何计划?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幺幺右跨一步,嗤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丁黟狠狠点头,眼底星辰流转,“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群策群力,大伙都来说说,去了上界该怎么做,才能取得最好的成绩。” 一个人尴尬,丁黟干脆招呼周围人一起来。 叽叽喳喳就是一阵讨论,幺幺没了对丁黟翻白眼的机会。 “院长,黑岩城不和我们一起吗?”丁黟跑到陈举和身边,先是对卢远常甜甜笑,接着向陈举和讨教。 陈举和又瞪了卢远常一眼,丁黟都要怀疑他眼睛是不是抽风,动不动就瞪人,就一会功夫,瞪了好几次。 什么毛病。 “黑岩城那边,他们也有传送阵通往上界,到时候,自会在上界相遇。”陈举和眯着眼,露出一丝懊悔,手背在身后,打量丁黟,不由得点点头,“我听说,你在黑岩城书院,大出风头,打败众多天之骄子。不错,给你师父长脸了。” 陈举和站在最前面,欣慰望着交头接耳的学员,心底同时担忧。 在第五洲,他们是最顶尖那批天之骄子,到了沧澜上界,他们就变成普通人,会不会接受不了心底的落差,一蹶不振。 话又说回来,这一关都过不了,谈何未来。 陈举和叹气,不知道这一次,第五洲能不能保住该有的地位。 本来最看好丁黟,可是丁黟竟然没突破通天境,这是她的短板。 修为没达到通天境,实力达到通天境,是她的杀手锏。 一时间,陈举和不知道自己是该忧,还是该喜。 卢远常可没想那么多,他看陈举和不爽很久了,以前仗着实力比他强,老对他说教,现在老匹夫还想抢他徒弟,没给他脸上打开花,已是克制再克制。 “陈举和,别打歪主意,我的弟子,只能是我的。这次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总院长诘难吧。” 连续多次百院大比跌出前十,第五洲名不副实。 “受总院长诘难,你也有一份,老夫逃不掉,你个剑疯子逃得掉。”陈举和吹胡子瞪眼,咬唇反击。 卢远常一甩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风骚表情,右手拇指摩擦剑柄,“多怪我太优秀,这次去上界,我就试着去突破融宇境,唉,总院长的诘难,难为你一个人先担着。” 好心拍了拍闻言愣住的陈举和,卢远常笑得狡黠。 陈举和一巴掌拍掉卢远常作怪的手,转过身去,迈开脸,嗡声道:“祝你好运。” 后来居上的人,为啥就那么讨厌? “哈哈哈……” 杀人诛心,卢远常笑得格外恶劣。 让你什么都想管,做件事要管,收个徒弟要管,总打着为你好的借口,管天管地。 怎么不继续管? 以为避开就会放过他,天真。 卢远常搂住陈举和肩膀,茶言道:“师兄,你那弟子,只能参加下一届百院大比,下一届不能参加也没事,反正还年轻,下下一届也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陈举和的弟子和丁黟,是同一批进入书院,丁黟现在已经能代表第五洲参加百院大比,而那个人,空境都没达到。 找回一城,陈举和脸色越来越黑,卢远常识趣放开他,左顾右盼,看到丁黟和人相谈正欢,笑得眯起眼,嘚瑟挑衅陈举和。 陈举和不再理会,上前迈两步,高声喊道:“好啦各位,集合,排成整齐队列,按照传送员吩咐,进入传送阵,坐在传送飞舟,我们,准备出发。” “记住老夫的三条注意事项,特别是第二条,没事做你就睡觉,禁止一切修炼行为。” 第495章 燕归来1 进入跨界传送阵,飞舟启动,丁黟突然就明白陈举和为何一再强调第二条。 传送阵内,灵气如同实质的海洋,不停往身体里钻。 这种地方,就像是修炼圣地。而他们要做的,却是封闭全身毛孔,不允许灵气进入身体。 一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哪里忍得住。刚想着试一试,就被闻讯而来的陈举和一巴掌拍晕,顺势封住全身毛孔,倒在地上的人,宛如植物人,有意识能感知到外界,却不能联系外界。 陈举和恼羞成怒,对着所有人再次强调:“禁止修炼,听懂了吗?” 剩下学员快速点头,小声道:“听懂了。” 不要修炼和只剩意识,他们还是选择不要修炼。 活死人,大恐怖。 那样待着,和做噩梦鬼压床醒不过来有什么区别。 “院长,你老放心,我们保证不会修炼,谁修炼,大伙大耳刮子扇他。” “嗯!”陈举和满意点点头,转身离开。 丁黟双目无神,从进入跨界传送阵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坍塌吗,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流转,时间线无限拉长,每一帧都是她的记忆在跳转。 一个个炫彩的气泡,包裹着一个小世界,飞速在眼前流逝,传送阵带起的罡风,刮破气泡,露出里面的世界,视野扩大,那是她,又不是她。 一个个气泡犹如梦幻,一个破碎,另一个接着上。 丁黟没数过,她到底经历过多少世界,面临过多少次死亡。 很多吗? 但此刻想来,却如昙花一现,唯有活着的念头,愈发强烈。 传送阵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在高速飞驰,身边的人,化作泡沫,消失不见,徒留她一个人,坐在孤单飞舟中。 很久很久以前,是她一个人进来,很久很久以后,是她一个人出去。 丁黟想抓住点什么,张开五指,两手空空。 那些逝去的记忆,飞驰中,一点点塞进脑袋中。无数历练的感悟,配合着洗刷她的神魂、身体,使其更完美,更强大。 是她,还是她。 为何她一直觉得熟悉,因为那就是她。 历练的最后两世,本就是她真实度过的两世。 任何一个节点的改变,迎来的都是不同的结果。 时间长河里,捞起一瓢水,是无数人的过去,也包括她。 没有尽头的传送阵,终究还是有尽头。 水波纹的门,如此相像。 丁黟知道,那就是出口,百千镜出口。 大梦一场,归来已是百世身。 手放在水波纹门上,如归家的游子,近乡情怯。 抬脚,跨过这道门,外面的世界,还是她当初的世界,归来的人,却已经不是当初的人。 刺眼白光闪过,丁黟的身影,缓缓出现,光芒落去,前面一个和她同比例缩小的女童,张开双手,言笑晏晏。 “欢迎回来,丁黟,我们一直在等你。” 丁黟回抱着她,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幺幺,谢谢你,不过板着脸的你,真的很恐怖。” “没有,那只是我一丝神魂,怕对心软,便割舍了心软的部分,只留下不近人情严肃的一面。”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怕失去你,几次故意气她,我也有错。幺幺,再见到你,真好。” 旁边一老头,悄悄揉了揉眼睛,这感人的重逢,他不掉几颗泪,是不是显得不合群。 丁黟迈步走向她,眼底带笑,笑得有些冰冷,伸出手,轻轻拍上刘衡铭肩膀,“刘院长,还没谢谢你辛辛苦苦借到的百千镜,才会有我走这一遭,我必须好好感谢感谢你。” 想到自己是被人袭击,直接扔进百千镜,开局便是死亡地狱难度。 死也行,好歹给点时间,筹划筹划。 谁家好人一上来,脖子已经被砍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她是修仙者,不是仙人,更不会滴血重生。 在百千镜中,她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或玩意,更加做不到死而复生。 刘衡铭如同山岳压在一边肩膀上,让人站不住,不由得向一边倒去。 丁黟贴心扶正他,拍了拍另一边肩膀,“刘院长这是不高兴看着我回来,还是因为太高兴,想要对我行大礼,不用客气,也不用如此偷偷摸摸,改天我找个地方,光明正大行礼,机会多的是,院长不用遗憾。” 这一下,刘衡铭两边都感觉到压了几座山,膝盖支撑不住了,偏偏丁黟就是扶着他,眼神真挚。 刘衡铭恨啊,早知道他就不如此托大,让她近身。 没想到回来的丁黟,会变得如此腹黑,他还是怀念当初叽叽喳喳的女孩,想什么一眼便知道。 百千镜的效果,的的确确强大如斯,为何当初,他出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难道是百千镜鄙视他?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刘衡铭脑中旋转,他要碎了。 “丁…黟…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很…高…兴…你…能…不…能…先…放…手…” 他真的要碎了。 堂堂沧澜界上界无名书院院长,最接近道境的人,被一个学员如此压制,他不要面子么。 百千镜有这么大的功效,他怎么没感受到?不就是给她调了地狱难度,怎么就如此小心眼! 丁黟笑了笑,一眼看穿刘衡铭眼中的腹诽和疑惑。 原来,她也有这么一天,只一眼,便能知道别人想什么。 怪不得她的小心思,在骨爷面前无所遁藏。 原来,刘衡铭也有这么一天,被她亲手压制。 当初他能不顾她的拒绝,亲手扔她进去百千镜,就该知道,她小心眼,睚眦必报。 温柔扶住刘衡铭,这一次,丁黟没有耍手段。她感激有这么一场历练,却还是对无数次枉死的事情,心有余悸,对始作俑者,无法原谅。 外面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感受到身体蓬勃的灵力,丁黟回头,笑着对幺幺说道:“幺幺,我去渡个劫,回头再叙旧。” 幺幺点点头,她早知道,丁黟的实力有进步,只是丁黟一直压制,并不知道进步多少。 如今,是验证时刻。 第496章 燕归来2 “放心去吧,一一,我等你回来。” 丁黟不再压制自己的实力,这一次,没有人扶着刘衡铭,他在丁黟解开全身压制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道…道境?”双目失神,不敢置信。 刘衡铭瞪向丁黟离开的方向,回头问幺幺:“幺幺,那是道境,丁黟她,现在是道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在看我出丑。” 幺幺摇摇头,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你知道的,一一进入百千镜时,什么准备都没有,记忆全无,出场就结局,死了许多次,死到她心态大变。我进去的时候,她看似依赖我,其实并没有那么依赖,更多的是利用,甚至,为了目的,撒泼打滚留住我。到后面,她心智越发成熟,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刘院长,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去一一面前晃悠,我怕她想起来直接黑化,先给你噶掉。” 刘衡铭摸了摸两边肩膀,然后是脖子,不用怕,他感受到了。 “别什么都往老夫身上推,让丁黟去历练的事,你们可都同意,又不是老夫一个人的事,没得一个人背锅。” 锅太大,一个人铁定背不动。 始作俑者,一个都不能少。 刘衡铭委屈,去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回来了他就成罪人。 说要设置最强难度时,是他提议的吗? 不是,还不是那群老登,一起出的馊主意,执行人却是他,背锅人也是他。 越想越气。 一甩袖,惆怅看着天际。 不知道丁黟前往何处去渡劫,目之所视,没有雷劫的迹象。 “你说,丁黟能否渡过此次雷劫?”刘衡铭背着手,恢复仙风道骨姿态,正说着,殿外进来几位和刘衡铭同样打扮得老头。 宽袖大袍,还不好好穿着,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说得好听是潇洒风流,不拘小节,说得难听就是邋遢。 这几个人进来后,一双双眼睛来回逡巡,然后集中在刘衡铭身上,集体撇撇嘴。 “切~~~” “老刘,脸白得跟作古似的,那么虚,最近做啥坏事了?” 刘衡铭握紧拳头,他堂堂沧澜界上界无名书院院长,不要面子的吗? 场中一道人影闪过,刘衡铭抓住嘴臭的冉贤,飞向殿外,“老匹夫,打一架,老夫忍你很久了。” 冉贤哈哈大笑,“打就打,老夫怕你,看你那鸟样,不就是暂时占着院长的位置嘛,来来来,谁怕谁。” 一起来的人,鱼贯而出,嘻嘻哈哈跑去围观,徒留幺幺一个人在原地。 幺幺无奈摇头,突然就有些手痒,她也想出手,教训教训几个人。想到丁黟回来了,她还是不要越俎代庖,揍人的任务,还是交给她吧。 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走进殿中,看到只有幺幺一个人,微微愣住,随即行礼问道:“幺幺道尊,听闻百千镜历练学员归来,不知人在何处?几位道尊知道消息,命我前来打探。” 修者到达道境之后,便可称道尊。 “哼!”幺幺不悦,没有回应。 对那群亲手放逐丁黟,差点使得丁黟神魂磨灭,身死道消之辈,幺幺一向没好脸色。 中年男子不敢质疑,脸色煞白,杵在原地,低着头,准备承担幺幺怒火。 幺幺讽刺笑了笑,她怎么会将怒火发泄到一个小喽啰身上,太不符合她道尊身份。 大可不必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免得外人说她仗着身份欺负人。 她如此,丁黟亦是如此。 和小小喽啰计较有什么用,大不了就杀了,指望人和他们解释和他们争辩,上面那群人脑子进水不成。 “回去告诉他们,丁黟已经回来,让他们做好准备,我们之间的账,是时候算一算。” 敢算计她和丁黟,就要做好反噬准备。 百千镜历练,历来皆有。从字面就可以看出,百千镜专注历练,不是想要历练者姓名。 丁黟当初进入的历练一道,是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囚徒所准备,让他们无数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却无能为力。 生生磨灭神魂,直到彻底消失。 历练开始,外面的人便不能插手。 还得是幺幺本体特殊,分裂一丝神魂进入其中,才得以扭转乾坤。 幺幺也是进去后才知道,为何丁黟历练屡屡失败,这个仇,丁黟不报,她也忍不住。 刘衡铭直到丁黟回来,还以为丁黟一直在正常历练,不过运气差,一直失败。 这件事,幺幺谁也没说,她不确定,动手的到底是谁。 更无从得知,敌人已经渗透到哪一步? 丁黟还没回来,刘衡铭和冉贤加上一大批唯恐天下不乱的吃瓜群众先回来,看到幺幺还在,讪讪笑了笑,拱拱手,不敢造次,各自找位置看好。 幺幺后来居上,丁黟进入百千镜之后,她在最短的时间里,突破道境桎梏,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道尊。 成为道境强者后,都需要前往沧澜界总界报到,然后在总界听从调遣。但幺幺身份特殊,去了一段时间,便回来,结果发现丁黟快没了。 顿时勃然大怒,将外面守着的刘衡铭,狠狠揍了一顿,想尽各种办法,分裂神魂,进入百千镜,在万千历练小世界中,追逐丁黟的脚步,好不容易联系到丁黟,自己也是受伤不轻。 又逆转时空,带着丁黟脱离魂灭一道,进入正常的历练世界。稳固丁黟神魂,编出一系列谎言,安抚丁黟,让她安心去做任务。 直到丁黟归来,幺幺那缕神魂才得以归位。 丁黟一回来,一直关注百千镜的人便得知消息,纷纷前来打探。 没见到丁黟,他们也没赶到意外,每一个从百千镜出来的人,第一个目的就是应对汹涌而至的雷劫,只是他们不知道,丁黟的雷劫会是道境雷劫。 修为要进入道境,不是靠时间和资源的堆砌,而是靠悟性的提升,将一身所学,过滤杂质,析出道,融合道。 第498章 燕归来3 幺幺打量着所有人,有人皱眉,有人喜悦,有人神思不清…… 表情各异。 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冷笑连连。 幺幺离开大殿,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快速消失在天际。 她的神魂本就和丁黟有联系,其他人不知道丁黟在哪渡劫,她知道。 顺着神魂指引,幺幺在星空深处找到丁黟,道境雷劫,可以毁掉一个小星球,成为道境后,如第五洲那样的小星球,抬手可灭。 幺幺站在雷劫边缘,为丁黟护法。 这一次,他们要自己掌握命运,不再由别人秦怡决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沧澜下界九十九洲,沧澜上界,沧澜总界,所有人都是棋子。 一开始,将所有人聚拢在一起,万众一心,共同抵御外敌。 后来啊,这样的情况就变了,变成上面的人争权夺势,搅动沧澜界大势,以沧澜界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不为抵抗外敌,而是以沧澜界为跳板,去往更好的世界。 丁黟进入百千镜之后,察觉不对的幺幺,先是找到刘衡铭,以神魂为指引,找到丁黟,改变其死而反复的命运,让她按照正常方式,开展历练。 神魂一分为二,仗着体质特殊,幺幺趁着接受道尊称号的机会,去往沧澜总界,收集执旗手的秘密,打断他们横跳的行径。 对丁黟,又严格要求。 刘衡铭不知道,自以为能借来百千镜,是自己面子大。 却不知道在高层博弈中,百千镜已经臭名昭着。 以往,也会有优秀的年轻修者进入百千镜历练,因为百千镜控制在沧澜界高层手中,进入的年轻修者,不管他们如何优秀,也会魂断百千镜。 久而久之,便没有提起让修者去百千镜历练,因为他们不知道,会有谁会在其中动手更改程序,导致年轻的优秀修者丧命。 百千镜的事,刘衡铭只是听师傅说过一嘴,只知道是一处极佳的历练场所,专门为年轻且天赋绝佳的修者准备,却不知道,早在很多年前,百千镜便被弃之不用。 这样的事情,沧澜总界都没几个人知道,更何况沧澜上界,一个连道尊都不是的刘衡铭。 因为这一纰漏,反而让幺幺锁定了几个人。 但以她的实力,还对付不了对方。 她费尽心机分析百千镜情况,将丁黟推到拥有大道碎片的世界,又将她塞入锻造轮回的世界。 如此一来,即使打不过,也能保住性命。 又为了锻炼其心性,费尽神魂之力,送她进入各种需要抉择的世界。 在百千镜,幺幺之所以不爱动,不是不爱动,是动不了。 因为逆转百千镜规则,她的神魂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百千镜规则的碾压和驱逐。 没想到丁黟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离开百千镜,直接突破道境的门槛,这样一来,他们胜算更大。 如若能联系上远遁虚空的骨爷,分庭抗礼不在话下。 幺幺嘴角噙笑,双向奔赴的情感,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丁黟也在悄悄努力。 道境雷劫,铺天盖地。 丁黟站在雷劫正中间,手持长剑,头发挥舞间,如魔神降临。 幺幺心间一凛,猛地偏头。 远处,有一面容俊逸,不拘言笑,身着青袍男子,踏着雷鸣,缓缓靠近。 先是大骇,然后大喜,幺幺呢喃出声:“骨爷!” 确定了,那就是骨爷。 骨爷温和笑了笑,幺幺便如如燕归巢般飞过去,落到骨爷身边。 骨爷是令人心安的大家长,丁黟更像是调皮捣乱的熊孩子,夹在中间的幺幺,再次见到骨爷,遽然间,感到几分委屈。 丁黟什么都不知道,一心一意历练,而她却明知道真相,却不能说出来,独自承受一切。 骨爷看着雷劫中的丁黟,说道:“她的雷劫不寻常,你们在百千镜中,机缘不小。” 幺幺回道:“机缘往往伴随巨大的危机,这一次,丁黟差点回不来,有这些机缘,应该的。” “你可有怀疑人选?” 骨爷问出这话,幺幺不感到奇怪。就像她和幺幺之间的联系一样,她同样能感觉到很多时候,骨爷在关注她。 “独断尊者是一位,青莲尊者也有怀疑,还有子真尊者,我看不透子真尊者,但直觉他也是。” 骨爷点点头,“相信你的直觉。独断尊者,号称独断万古,他这样的人,早就不和苍生站在一起,一切都以自我为中心。青莲尊者嘛,修青莲之身,号称清净无染,实则尽染污垢,三人之中,他最弱,也是最容易看清的人。子真尊者……” 停顿片刻,骨爷继续道:“子真尊者,据说父母来历成谜。不过我还有不同看法,他们三人背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骨爷知道他是谁?”幺幺想了一会,也没察觉出漏掉谁。 “唉……” 骨爷摇头,长叹一声,“这就是我们当前面对的问题所在,我知道背后藏着那么一个人,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或许,那人就隐身在背后,或许,藏在所有尊者中间。” “总有一天,会找到他。”幺幺安慰。 “但愿!” 雷劫接近尾声,丁黟一身破烂装,剑指苍天,发出最后挑衅。 “这股精气神,还是没变,依旧如此富有活力。”骨爷点评道。 幺幺接着道:“一一,向来有活力。” 无论逆境顺境,丁黟都可以发出最好的笑容。 活着,活下去。 摸清丁黟性格的幺幺,才能编造一个个谎言,让她活下去,活下去,并找到原因。 抽丝剥茧,一层层笑着哭着剥开洋葱表皮,露出隐藏在中间的真相。 骨爷转身欲走,吩咐道:“不要告诉她,我来过的消息。还有,去沧澜总界时,注意安全。” 所有成功进入道境的人,都需要前往沧澜总界,接受沧澜界天道赐予的封号。 据说,沧澜总界是沧澜界的初始之地,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也蕴含着成为宇宙级强者的秘密。 第499章 燕归来4 这个秘密,使得诸多尊者长居沧澜总界,用一生去破解。 宇宙级,那是一种生命的升华。 具体情况怎么样,不可说,不能说,无法描述,却能肉眼可见的强大。 骨爷,就是前宇宙级高手。 不过骨爷遭受大难,现在无限接近于宇宙级,却不再是宇宙级高手。 “骨爷,不知道你这次出行,可有收获?”幺幺问道。 剑芒划过天际,丁黟升到空中,持剑挑衅。 雷劫退去,丁黟气息一瞬间暴涨,闭上双眼感悟天地。 “和以前一样,战天战地,吾最欣赏,便是她这股不服输的劲头。”背着双手,骨爷赞叹道。 幺幺甚少听到骨爷夸赞丁黟,这次听到,也不由得为她高兴。 “一一要是听到你这么夸奖她,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骨爷为何一笑,“你听听就得了,孩子容易骄傲,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幺幺有心反驳,她觉得,如今的丁黟可谓是成长不少,应该不会动不动就骄傲自大。一想到刚刚那话是她自己说的,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 让她乱说。 丁黟气息暴涨到一定程度,又开始压缩,然后再暴涨,再压缩。 “吾这次出去,本打算给其他世界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们不要动不动就针对沧澜界,沧澜界,也不是吃素的。到时,破釜沉舟,终极一战,不是不可行。” 幺幺没出声,她知道骨爷一定是发现什么。 “去了之后我发现,经过多年时光长河冲刷,有几个当初敢对沧澜界宣战的世界,如今还不如沧澜界。其他世界,虽说实力还行,却不足为虑。” 眼珠一动,幺幺道:“骨爷的意思是说,我们当前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外敌入侵,而是内里出问题。”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对,外患未除尽,内忧已生。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该知道,丁黟能从百千镜出来,就已经被人盯上,她是这些年,唯一一个从百千镜出来的人,护好她,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 丁黟睁眼之际,骨爷已遁走。 看到幺幺守候在身边,丁黟露出灿烂的笑容,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幺幺。 “幺幺,有你真好,幸好有你在。” 即使经历过无数世界,当初那股彷徨,依旧萦绕在心间。 受命运摆弄,不能做主的感觉。丁黟深深觉得,这就是她的心魔,唯有找到幕后之人,一剑杀之,才能消除心魔,成就自我,登临巅峰。 “幺幺,你是不是见到骨爷了,他在哪?”四处了望,星空广阔无边,却没有那人的身影。 “嗯,见到了。不过骨爷走了,走时还嘱咐我,不要告诉你。”幺幺狡黠一笑,不假思索卖掉骨爷。 丁黟一脸不高兴,她就不知道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她,一边督促她不听上进,这样的家长,真的很烦。 说是为孩子好,怕是不见得全部是。 家长私心觉得,孩子小,不需要知道太多,害怕他们知道太多,就不愿意往他们设定的道路前行,不利于掌控。 殊不知,孩子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想法,会对某件事情有自己的认知。 “骨爷还怪好的呢。”丁黟阴阳怪气,头埋在幺幺颈窝中,这种安全感,是别人都无法给予的,除了幺幺。 好在幺幺已经长大,不像在百千镜那般,是个小女孩,否则丁黟身体弓成虾状,也靠不上去。 温柔拍了拍丁黟后背,幺幺没好气道:“有什么问的,你可以和我说啊,我又不是骨爷,有自己的考虑,我的考虑只有你。你要想知道,我定知无不言。” “幺幺,还是你好。”丁黟闷闷道,语气带着浓重鼻音,仿若哽咽。 “你也很好。” “那你在百千镜里,还老是凶我,一眼也不愿意正眼看我。对了,那只猫呢,让他出来,我觉得自己现在强的可怕。不行,我要和它再打一架,看看谁才是老大。” 丁黟站直身体,举起拳头,对着幺幺上下打量,跃跃欲试。 幺幺无奈摇头:“不是对你冷漠,是我进入百千镜分魂,本就情感有失。后为你逆天修改后台数据,受伤颇重。当时磨难重重,一个不小心,我俩皆万劫不复,想笑也笑不出来。” “幺幺,是我误会你了。” 一巴掌拍下丁黟举起的拳头,幺幺扶额,“原谅你了。不用找,那不是猫,是远古饕餮兽,早已绝迹。那也不是完整的饕餮兽,祂是百千镜镜灵的一部分,在百千镜中,不在这里。” “唉……”丁黟叹气,垮着双肩,遗憾道,“还想和祂打一架呢,既分胜负也决生死,没想到…唉——时不我兮奈若何!” 沧澜界上界,丁黟离开的那个大殿,挤满了人。 上面纷纷派人来大厅,无数年来,第一个从百千镜活着走出来的人,是何模样。 有的人背靠道境强者,见丁黟一直不到,语气便没那么好。 “刘衡铭,丁黟什么时候回来,身为晚辈,如此拿大,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在等着她。” 刘衡铭但笑不语,不接话,就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在场除了他,谁还知道,丁黟这次突破不简单。那是道境,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道境。 有道境强者做靠山了不起啊,他也有。 “刘衡铭,给句话,现在联系丁黟,让她赶紧过来,像什么样子,本事不大,架子挺大。” “稍安勿躁!” 摆摆手,刘衡铭才不会跟他们生气呢,跳梁小丑罢了,还想充当长辈。 只要丁黟突破成功,便是和他们靠山坐一桌的人。 靠山都不敢和丁黟大呼小叫,狗倒是胆子大。 “稍安勿躁?刘衡铭,人虽然是无名书院的人,但你考虑清楚,无名书院几位道境强者,可都在闭死关。惹了我们,分分钟让你这个院长下台。” 刘衡铭眯着眼睛,不以为然,“郭兄所言极是。” 眼里似乎在说:“快,快让我下台,别让我看不起你。” 跳得最欢的郭授气不打一处来。 很好,这一次,可不是他主动挑衅,是刘衡铭不知死活,明明知道在场坐着的人,背后代表着何种势力,真以为丁黟是什么香饽饽。 第500章 燕归来5 “郭兄,沉住气,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前辈,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平白惹人笑话。” 刘衡铭翻白眼,不想看郭授,一副羞与其为伍的神情。 郭授气得差点破防。 凭什么同为道境之下最强修者,刘衡铭能当上沧澜界上界无名书院院长,而他只能以道境强者手边一条狗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 郭授不服。 刘衡铭要维护的,他定要选择破坏。无数年来,唯一一个从百千镜活着走出来的人,郭授发誓一定要抢到手,抢不到,宁愿毁了也不留给刘衡铭。 星空之中,丁黟和幺幺相对而坐,幺幺说起骨爷的事情。 “骨爷已经恢复大道混沌境修为,当为沧澜界顶尖强者。不过,他曾进军宇宙级,会比其他大道混沌境更强。” “我也很强!”丁黟笑道。 “我知道,我现在有些看不透你,丁黟,你现在修为几何?” 丁黟放出一丝气息,幺幺震撼,直接丁黟,结结巴巴道:“大道境?大道哪个级别?入微,如意,通神,混沌?” 摇摇头,丁黟也不确定。 “不知道,我并没有融合所感悟的意境,还有那枚大道碎片,也没有完整融合,你要问我处于哪个境界,我也不知道。” 遥望星空彼岸,美得像是一幅画,在眼前徐徐展开。 “一一,你身体没事吧?”幺幺担忧道,一下子升级太快,境界不稳。 在幺幺设想中,能升级为小道境,便已经是天资卓越,谁能想到,丁黟直接跳过小道境,直升大道境。 丁黟心中感动,笑道:“没有问题吗,我很好。幺幺,你知道的,我想活着,在百千镜要活着,出来也要活着。我不允许有人,莫名其妙取我性命,也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那会让我不安。我要接着闭关,要将所有当我是棋子的执棋者,全部打趴下。幺幺,你会帮我,是吗?” “会,”幺幺满含热泪点头,一把抓住丁黟的手,“我会帮你,永不背叛。” 孩子终于长大了,幺幺这颗随时操着老母亲的心,终于落回肚子。 “一一,你出关,我不一定在你身旁,但你出关,得到消息,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为免你落入他人圈套,我将现在得到的消息告诉你。” 两人携手,漫步在星空中,幺幺的声音不急不缓。 “现在的执棋者,我有三个备用人选。独断尊者,大道混沌境,沧澜界最强战力之一。青莲尊者,一身功法,生生不息,极难对付,同样是大道混沌境,沧澜界最强战力之一。还有一位是子真尊者,比起前两个,虽是大道混沌境,却略逊一筹,不过,子真尊者背后有一尊大道混沌境,不知道是哪位,很大可能,是其生父。” 看着丁黟,幺幺欲言又止,眼眸闪过挣扎。 丁黟道:“幺幺,是四个吧,还有一个是谁?” 幺幺一咬牙,说道:“说来不可思议,我怀疑骨爷。但一想到我们一路走来,骨爷对我们的帮助,我便想唾弃自己。可是,内心里,我还是忍不住怀疑。” 丁黟安慰道:“没事,幺幺,不是你的问题,黑手未定,任何人都有可能,骨爷也有可能。” “你说的对,骨爷也有可能,我们不能因为感情,而不去怀疑他。” 瑶瑶松口气,丁黟对骨爷的尊重,凡是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皆有目共睹。 未去百千镜之前,丁黟对骨爷,是又敬又怕,敬意多过怕意。 她怕自己说出来,丁黟会有想法。 “幺幺,你还记得我们上一世死亡的场景吗?在另一个世界,死的时候。” “你是说,我们的死,并不简单。” 丁黟点点头,“没错,我复盘了许多事,我们不可能平白无故跌入这个世界,也不会平白无故遇到骨爷,骨爷更是一眼看穿我们的身份,知道你的存在。你有没有想过,骨爷说你的原形是作弊神器,能保证他不被人察觉。” 叹口气,丁黟语气沉重,“不是只有你怀疑骨爷,我也怀疑。他一眼认出你,我暂且以为他是因为宇宙级强者的缘故,即使一身血肉不在,境界跌落,眼光总不能丢掉。可你记得他说过,躲在你的空间里,敌人不会发现他。他这样的强者,能被他称为敌人的,只能是同为宇宙级的强者。那样的人,想要追杀和自己同级的强者,会只派出名下小喽啰吗?” 有些事一旦说开,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轻舒口气,丁黟继续道:“我不是想怀疑他,可他所作所为,让我怀疑。你看不出来我的实力如何,因为你还没真正到大道境,可是骨爷呢,他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告诉你,不要和我说太多,怕我误入歧路。” 丁黟气息外放,引动周围星空暴动,“我已经大道境,不是孩子了,幺幺!” 幺幺不说话,陷入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无数个为什么萦绕在她心间,许多事情不能多想,一想就会让人察觉到破绽百出。 “骨爷说,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外地入侵,而是内里出问题,我不知道他查到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是啊,还是这句话,不要说,让我一点点去悟吗?他所谓的保护,就是将我关在笼子里,必要的时候杀了吃肉……” 明明是气坏,丁黟却只觉得心中一冷,仿佛冥冥中,她猜中了真相。 “幺幺,我们……”丁黟抓住幺幺胳膊,一字一顿道,“幺幺,变,强。一,定,要,变,强。” 唯有变强,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才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幺幺,你保重,不要将我真正实力透露出去,我要去找个地方闭关,五行和轮回之意彻底结合,利用大道碎片,窥得那一丝真意,宇宙级,我也可以。” 说完,丁黟飘然离去。 幺幺闭上眼,再次睁开,眼中一片清明。 第501章 燕归来6 “希望一一成功,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幺幺陷入迷茫。 一层一层迷雾拨开,见到的不是真相,却只见更深的泥淖。 幺幺以前对丁黟严厉相对,是因为丁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没有丝毫紧张感。 如今丁黟找到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想法,无需她过多操心,她也有自己的事去做。 顺着丁黟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幺幺转身,飞快离去,不一会儿,消失在星空尽头。 回到沧澜界上界,众人聚集的大殿外,幺幺嘴角噙笑,听着外面的争吵声,幺幺甩了甩袖子,步履从容,悠悠然走进去。 “诸位聊得很开心!” 一瞬间,莫大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穿越人群,坐到上首位置,幺幺放开气势压力,目光如炬,从一个个头冒虚汗,低头心虚应对的人身上划过。 “刘衡铭,怎么回事?” 刘衡铭出列,躬身回应:“启禀尊者,他们要见丁黟。” “呵!”幺幺嗤笑,“凭他们,就是他们背后的主人前来,丁黟尊者也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胆子挺大,还让丁黟尊者亲自来见你们,凭你们活得久,还是凭你们脸皮够厚。” 闻言,刘衡铭内心窃喜。 听听,尊者。道境强者,才能成为尊者。 之前还有一丝迟疑,要是突破失败了怎么办。 现在,刘衡铭心头的大石头落下,哈哈,尊者,丁黟是尊者,而他诸位力排众议,亲自将丁黟送入百千镜的院长,岂不是水涨船高,春风得意。 越想越乐呵,错过上首幺幺一闪而过的戾气。 “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回去别告诉你们的主人,不要乱动爪子,本尊不是不能收拾他们,是懒得收拾他们。” 言外之意,他们不配。 众人脸涨红,纷纷告辞离开。 郭授忍不下这口气,他站出来,威胁道:“幺幺尊者,我的主人乃是小道混沌境强者昊强尊者,大道境之下,我的主人可排前三。我的主人有意招揽丁黟尊者,还望幺幺尊者莫阻拦,否则……” “否则什么,他也配!”只见幺幺手扬起,郭授飞了出去。 “噗!” 仰天喷出口血,郭授面无白纸,摔倒在殿外。 一道清脆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传出来:“告诉你的主人,我回去拜访他。再告诉他,沧澜界没他想的那么弱,凭他也能进前三,滑天下之大稽,谁给他的勇气。” 一个大世界,人口以兆计,全民修炼,即使高端强者少,那只是以兆计的比例之下少。 一万个大道混沌境,出不了一个宇宙级强者,就按照这个比例,就可以想象一下,大道境强者有多少,之下的小道境强者又有多少。 昊强尊者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前三,不就仗着身后有一位大道境。 弄得谁没有似的。 郭授捂着胸口,再次喷出血,眼中闪过怨恨,很快被痛苦掩盖。 “幺幺尊者的话,小人必定会带到主人面前。” “呵呵!”幺幺冷笑,丁黟已经离开百千镜,她再也没有顾虑。 丁黟不是以前的丁黟,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幺幺,收敛一身脾气,任由他人误会她没有攻击力。 她会让他们知道,她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再说,她都不是人,为何要以人的标准要求她。 她不配合。 幺幺缓缓走出大殿,嘴角含笑,一步步靠近郭授。 郭授胆战心惊,猛然想起,面前这位,是尊者,不弱于主人的尊者,也是沧澜界最年轻的尊者,更是多位大道境强者看好的后起之秀。 影响力可比昊强尊者大得多。 郭授扭曲后退,嘴里求饶:“幺幺尊者容禀,小人此次前来,是奉昊强尊者命令,尊者要杀小人,小人不敢有怨言。” 停下来,郭授扬起脖子,一副引颈就戮,大义凛然的样子,幺幺哈哈大笑,一巴掌挥出,郭授消失在眼前。 她为什么要将小事浪费这在等人眼中,多不值得。 “刘衡铭,丁黟的事情,再有人来问,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是,尊者。”刘衡铭眼神火热,发誓要交好幺幺和丁黟。 幺幺在他面前,悄无声息成为小道境强者,并且能不变维持百千镜,还能一边升级,他不能及。 没想到丁黟也不赖,从百千镜出来后,一跃成为道境强者。 刘衡铭笑得眯起眼,哈哈,都是他的,都是他任上的功绩,回去之后,见到无名书院各位前辈,他也有了站前排的资格。 幺幺也没指点刘衡铭,就让他这么误会吧,非道境之人,拖入高层博弈中了,只能是炮灰。 丁黟都放过他了,幺幺不会再对刘衡铭出手。 “下去吧,看好无名书院,不要出现乱子。” 世界的安定,又能持续多久。 刘衡铭一脸得意走出去,路过郭授消失的地方,停了一下,“呸,活该。” 敌人已死,虽不是他杀的,但是无名书院的人杀的,也相当于是他杀的。 不在意,没区别。 幺幺独坐大殿中了,这个大殿,从她突破道境归来之后,便守在这里,成为她的地盘。 如今丁黟回来,幺幺却感到一丝无力感。 拨开层层云雾,以为会见到真相,却不知道,真相背后,还有浓雾遮挡。 连骨爷都不能信,他们还能信谁? “不对,我为什么会有如此悲观的想法?” 幺幺猛然清醒,她好像变得不像自己,丁黟性格大大咧咧,幺幺的性格刚好和丁黟互补,稳重而有安全感。 两人共同点在于,他们都不是悲观性格,更不会悲春伤秋。 干就完了,哪有空在这里想东想西,自我否认。 敌人再强又怎么样? 他们的敌人,哪个不强? 幺幺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她不是她,她还能是谁。她为何会像被下蛊一样,变得跟她不一样。 猛然想起丁黟的话,“小心骨爷!” 小心骨爷! 幺幺不是一个能随意被人影响的人,丁黟算一个,骨爷算一个。 骨爷与丁黟相比,要往后排一位。 “骨爷确实值得怀疑,可是为什么?”幺幺呢喃低语,一个人坐在空荡荡大殿,举目望去,找不到一个商量的人。 第502章 燕归来7 闭上双眼,地毯式搜索和骨爷相处的点点滴滴。 和骨爷相遇,骨爷指点丁黟,骨爷也指点她。 骨爷在闭关,骨爷消失。 骨爷回来。 再次相见,再次消失,再次回来。 过往一幕幕,如放电影一般,一帧帧闪现。 幺幺突然脸色煞白,她有一个大胆猜想。 回来的骨爷,还是当初的骨爷吗? 幺幺感到惊悚,如果回来的骨爷不是骨爷,那会是谁? 他们,又将陷入何种迷雾中? 幺幺止不住颤抖,恨不得立马将消息传给丁黟,他们之间,传递消息,不会受到空间和媒介的阻拦,只要去找,必可以找到,不过是花费时间和精力的多少。 这也是为何唯有幺幺进入百千镜,才能找到丁黟的原因。 百千镜号称百千镜,里面收纳复制的小世界何止百千个,曾有大能预言过,百千镜里的小世界,在名字中就体现出来,百与千之间,是相乘关系,且得出的数字,单位不是个,可能是万个,亿个。 丁黟没有回应,应该是在闭关。 幺幺思索再三,离开沧澜上界,进入沧澜总界。 沧澜总界是沧澜界的初始地,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沧澜界顶尖高手,准入门槛便是道境。 唯有到达小道之境,才有进来的资格,大道境,才能长居沧澜总界。 大道境强者的弟子门人,每十年都会有机会前往沧澜总界,得到道境强者的教导。 不过,人数卡得严,有的人,即使投靠了大道境,终其一生,也没有得到一次解惑的机会。 小道境不能在沧澜总界长居,他们便围着沧澜总界,开辟了一个又一个可居住空间,发展成一个个势力。搅动风云。 无名书院是沧澜界最古老的势力,也是最强大的势力,不过祂一向不参与进其他势力的争斗中,一心发展沧澜界,源源不断为沧澜界培养高端战力。 幺幺不敢再想下去,骨爷和无名书院有关,无名书院建立者,是消失上亿年,曾强大无匹,统治沧澜界亿万年的剑宗门人,那场大战后的幸存者。 在骨爷只言片语描述中,幺幺复原过那场旷世大战,修为越高,知道得越多,发现自己越渺小,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如果骨爷不是骨爷,那会是谁。 宇宙级强者都不能成为命运的主宰者,那他们算什么,算凑数,还是算来过一场。 越想越不对劲,直到进入沧澜界总界,幺幺脚步略微迟钝,下一刻,踏入沧澜总界。 再一次感受到沧澜总界的不凡。 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滋润身体,唤醒全身毛孔,洗涤心灵。 修为越高,感觉越明显。 幺幺此次来,正是来求见无名书院几位老前辈,他们属于建立书院的第二代人物,第一代强者,早已消失时间长河里,打捞不起一片浪花。 有人,主动隐去他们的存在。 来到一处古典宫殿前,幺幺扬声道:“明眸尊者,无名书院幺幺来访,还请拨冗一见。” “进来吧,恰好我们正想见见你。”殿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们?幺幺感到奇怪,到达大道境这个层次,基本不会有两人以上居住在一起,大家更喜欢独来独往,偶尔见一面。 她运气这么好,不用一一拜访,就能一次性见几个。 幺幺走进去,里面有四个看似年轻,实则气血已经衰败的修者。 无名书院第二代,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两男两女,号称在满目疮痍上,重建世界之后的最强者。 “见过四位尊者,幺幺有礼。”幺幺目不斜视,俯身行礼。 明眸尊者挥一挥衣袖,阻止幺幺下拜,“不用多礼,听说你那小友已从百千镜平安归来,现在成为小道境强者?” 幺幺点头,又摇了摇头。 “尊者容禀,丁黟她不是小道境。” 顾盼尊者不乐意道:“这么说,刘衡铭问题不小,脑子有坑,向上传递假消息。” 幺幺再次摇头,认真道:“刘衡铭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也是晚辈亲自前来的原因。” “哦,是什么原因,细细说来,本尊要看看,外面的妖魔鬼怪,望无名书院安插了多少棋子,整得好好的地方,一片乌烟瘴气。”善睐嫉恶如仇,离开看不惯只会耍心眼,争权夺势之人。 “丁黟她,不是小道境,”视线从四位大道境强者身上扫过,幺幺记住他们此刻的神情,“而是大道境。” 话落,四人微微变了脸色,幺幺没错过他们眼中的惊讶诧异欣赏高兴等情绪。 想要找到真相,就要将某些事情,主动传出去,让背后黑手露出马脚。 “她是叫丁黟是吧,她现在是大道境?幺幺,你能确定她是大道境?” 幺幺的修为,在四人眼中,一眼就看穿,小道混沌境,距离大道境,也仅有一步之遥。 这一步,可以是一步,也可以是千万步,或者看不到尽头的彼岸。 “幺幺,不是我们不信你,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修者的实力,越到后面,可不会像之前一样,连跨几个境界。记得当初丁黟进入百千镜时,不过是通宇境,后面还跟着宙境,还有小道境。百千镜真有这种能耐,即使知道背后有人捣乱,也会有人愿意冒险一试。” 明眸尊者摆明了不信,有多少人,修为到达瓶颈后,终其一生,不得寸进。 百千镜历练之事,在千万年前,从未停止,也没有哪位天骄,能一下子突破到大道境。能突破小道境,当属其中佼佼者。 千万年来,百千镜遭到破坏,死了上千位有望于突破大道境的天骄,在他们几位老家伙出手干预下,没有找到幕后黑手之前,暂缓百千镜使用。 谁能想到,有一天存放好的百千镜会被刘衡铭这样的愣头青借去,借去之后速度还那么快,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将人踢入百千镜中。 好歹也是当了多年的院长,被人挑拨两句,轻易上当。 事后,无名书院找到挑拨离间之人,顺着层层线索找到一位大道境,接下来却毫无头绪,线索就此断掉。 第503章 燕归来8 刘衡铭的院长之位,当不了多久。 上面也是在等着此次百千镜历练结束,不管是丁黟身死,还是她涅盘归来,刘衡铭都会被重新安排新的职位。 顾盼尊者语气很冲,脱口而出:“丁黟为何没和你前来?” 幺幺解释道:“丁黟境界不稳定,继续闭关。” “从通宇境到大道境,能稳定才有鬼。”善睐尊者气呼呼道,“她突破时,你就没劝劝她,让她不要急着突破,就算突破,跨度也不该如此大,一旦后面跟不上,她将终生止步于大道入微境,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不如她的人,超过她,岂不心魔缠身。” 这样的例子少吗?不少。 活了几千万年,见过的天才不知多少,能走到他们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劝过,压制不住。”幺幺没有说丁黟具体在大道哪一步,既然他们都以为是大道入微,那就是大道入微吧。 道境分小道境和大道境。 细分下来,又分别有四个小境界,分别是入微、如意、通神、混沌。 再往上,号称宇宙级强者,没有境界的统称,只有一个宇宙级。 没有放过四人一丝表情,幺幺继续放大招:“当时,他也在。” 幺幺在空中写下一个名字,字体分家,四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到底是什么,先是大喜,又忍不住担忧。 宀丶辶于又大。 不敢直言其名,怕被察觉。 “是那位?那位可有说什么?”明眸尊者不见淡定,这个组合,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不知道。 幺幺摇头道:“什么都没说。” “那位没说什么,证明丁黟不会有事,等她出关,你带她来一趟。”生辉尊者拱拱手,说完转身离开,背影有些着急。 “行了,别理他,生辉最崇拜那人,知晓那人的消息,他怕是忍不住亲自跑一趟。”明眸尊者解释道,“我观幺幺境界松动,你若愿意,可留在此处闭关,能在沧澜总界突破,益处良多,以后你就知道。” 幺幺俯身谢过。 心里的失望,没有表现在脸上。 也是,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活了无数年头,见识过多少勾心斗角的事情,怎么会轻易被她看出来。 接下来,就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幺幺在沧澜总界安心住下,有四位大道混沌境为她背书,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以闭关突破作为掩饰,以本体遨游沧澜总界。 沧澜总界如此重要,背后之人总不能舍去这样一个地方。 以前还要顾及百千镜里的丁黟,幺幺做事畏手畏脚,如今丁黟比她还厉害,不用她再像老妈子一样护着。幺幺放开手脚,日夜巡逻。 只要她不主动出击,在没有宇宙级强者的地方,别人发现不了她。 这一查,就是数百年之久。 沧澜总界龌龊之事不少,甚至有不少人都和域外势力有联系,却没有一个符合几千万年隐在背后,以苍生为棋子,搅动天下大事的人。 幺幺有个荒唐的想法,幕后黑手不是为利,若是为利,隐藏了几千万年,为何沧澜总界没有人发现端倪。 一个正常的大世界,总不能是全员傻子。 幺幺若是这样想,倒显得自己才是那么傻的人。 不是为利,那是为什么? …… 星空尽头,丁黟耗费三十年时间,稳固修为,初入融合五行和轮回意境,以大道碎片作为阵基,创造出不大不小的体内世界。 具有可成长性的世界,诞生那一刻,风云变幻,星空中,各类陨石脱离既定的轨道,引起一片星空的混乱。 丁黟出手,压制下一切。 修为稳固在大道通神境。 又花了三十年,从沧澜界的星域,横渡虚空,来到另一片星域。 进入的瞬间,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规则排斥。体内世界,大道规则碎片滴溜溜运转,些许排斥之力,很快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丁黟游走在异域的河流山川之中,也融入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到当地最强者,还兴致勃勃去参观过。 不能说是失望,只能说是非常失望。 以这些星域的实力,若想撼动沧澜界,无疑是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丁黟继续在星空流浪,一走三千年,她终于打听到,和沧澜界同样体量的星域,以她的速度全力赶路,至少需要两个三千年。 也就是说,沧澜界周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在祂,亿万年来,没有大世界突然毁灭,也没有大世界新生。 离沧澜界最近的大世界,有六千年路程。 丁黟已经突破到大道混沌境,以她的实力全力赶路,需要六千年。 星空多变,没有道境以上的实力,最好不要在星空行走。 一股受到欺骗的愤怒情绪,溢满胸前,丁黟拔剑,一剑挥出,周围星空,尽皆粉碎。 骨爷从小就告诉丁黟和幺幺,沧澜界被外敌打残。 外敌很欠打,让他们不要随便冒头。 可已知的事实恰恰相反,沧澜界不是外敌打残,而是内部人员争斗,自己给自己打残了。 骨爷在里面,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知道得越多,骨爷的矛盾点就越突出。 其他星域之人,进入本星域,会受到规则的压制,唯有宇宙级或者像丁黟这般,身怀大道规则碎片的人可解。 问题来了,其他星域的人是傻了吗,付出如此大的行动,只为了名义上打残沧澜界,实际上没有。 愤怒如同滔天之火,燃烧丁黟。 持剑立在星空,一站五年。 “是时候回去,所有答案都在沧澜界,不知道幺幺怎么样,骨爷计划是什么?”某一天,成为望天的人形巨石动了动,低声呢喃从巨石中间响起。 一切的答案,都在沧澜界,不在外界。 丁黟挥手,震碎身上挂着的陨石,身形飘忽,跃过一颗枯寂的星球,撞碎不少迎面而来的陨石,射向远方。 来时的坐标还在,来时的人还在不在? 归心似箭,来时花了三千年,回去只花了两千年。 重新回到离开时做好的标记点,沧澜界尽在眼前,丁黟突然就不复杂都爱如何对幺幺,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从头到尾是一场骗局。 第504章 燕归来9 最信任的骨爷,骗了他们。 他们一直在找幕后黑手,骨爷会不会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丁黟不知道怎么开口,幺幺对骨爷的崇拜孺慕,使得幺幺已经将骨爷当成最亲近的亲人。 不说,对幺幺不公平。 他们一直致力于寻找真相,想不到真相在一开始就被掩埋。 如蒙太奇谎言,他们一直寻找的真相,其实就是引导他们去寻找真相的那个人。 再见到幺幺,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见到丁黟刹那,眼中闪过惊喜,露出美丽的梨涡,接着跳起来,给了丁黟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些日子,你去哪啦?” “到处逛逛,你呢?” “一直在沧澜总界。进步挺快嘛,几千年不见,大道混沌境了。”幺幺笑着拍了拍丁黟的肩膀,拉着丁黟的手,朝前走去,“你是不是查出什么?” 丁黟的表情沉重,嘴唇翕动,回答道:“我刚回来,不说这个问题。” 幺幺脚步一顿,认真看了眼丁黟,微微一笑:“好!” 好,是因为幺幺知道,真相可能很荒谬。 “听说无名书院有不少大道境强者在沧澜总界,幺幺可能为我引荐一二。” “和他们有关?”幺幺眉头微皱,丁黟越不说,事情越大。 丁黟摇摇头,伸出恶魔之爪,一把捏上幺幺的脸,如同小时候那样,“想什么呢,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都那么有出息了,去见见几位长辈,嘚瑟嘚瑟也不行。” 笑意不达眼底,幺幺的心一落再落。 “好啊,走吧,我带你去。” “现在吗?” “难道你还要挑时间?” “不挑,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不一会,来到无名书院大佬日常爱聚集的场所,远远就有两排字飘浮在大殿左右。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在下方,是殿宇的名字。 “有名殿!”丁黟轻声呢喃,转头对着幺幺笑得癫狂道:“那时骨爷说,剑宗被打残了,门下弟子四处逃散,改名换姓,艰难存活下来。骨爷还说过,几千来来,剑宗都不敢冒头,冒头必秒。我就奇怪了,无名书院,有名殿,这么张狂的名字都敢大大咧咧用出来,哪里来的生存艰难。” 幺幺:“……”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脸是笑着的,眼睛却没笑。 冰冷得瘆人。 “进去吧,来时我传信给他们,里面有几个人在等你。一一,不要因为别人的欺骗,影响自己的心境。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永远。” 丁黟展颜一笑,“幺幺最好。” 收起癫狂的笑,脸上梨涡再次浮现,笑容和煦,如邻家女孩。 “唉——”心中叹口气,幺幺情绪低落,没有人会一直不变。 曾经开朗的丁黟,也学会了掩饰。 跟在丁黟身侧,幺幺扬起同款笑容,两人长得本来就像,同时进去,一时间,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明眸尊者指向左边,笑道:“这问,就是丁黟了吧?” 丁黟倨傲点点头,其他人勃然大怒,正准备以势压人,丁黟率先动手,一身磅礴灵力,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炁,如泰山压顶,引得诸位大道境强者心神动荡,在那一刻,仿佛看到宇宙缘起缘灭。 变故只在一瞬间,收回也只在一瞬间,却引来诸人心中胆寒,继而是欢喜。 “你……不…丁黟尊者,无名书院第二代\/第三代弟子,见到尊者。” 幺幺忍不住发抖,丁黟此次回来,距离真相有多近,她不得而知。 但是,从丁黟对无名书院众人态度中,发现些许端倪。 这些人,皆和幕后之人有联系,不是一个两个,是全部。 是全部,所以他们才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表现得一样。 幺幺感觉自己像是玩了许久的找不同游戏,突然发现,没有不同,不同的是她,不是他们。 可是,他们在高兴什么? 是骨爷吗? 骨爷一直跟他们强调过,不到宇宙级,不能冒头。 为什么是宇宙级? 是什么样的敌人,一定要是宇宙级强者才能对付? 丁黟到底发现了什么? 幺幺突然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她自以为的隐蔽,或许从一开始,就被人利用。 一时间,心乱如麻。 丁黟拉着幺幺,一步步走向上首位置,静静看着坐在上面的人。 “阁下是,当年创立无名书院的人之一,不知尊姓大名。” “宇文牧,见过尊者。”宇文牧不情不愿站起身,眼底的讽刺一闪而过。 幺幺心中又是一凉,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是无名书院第一代弟子,没想到会是创始人。 泽语尊者,宇文牧。 骨爷,宇文达。 从始至终,没有找到走出迷雾的办法,是因为他们本就深处迷雾,却不知道是迷雾。 丁黟顺势坐下来,就在宇文牧原先的位置上,语气冰冷,“宇文牧,宇文达和你是什么关系,本尊细细看来,你和他长得挺像。” 宇文牧似笑非笑,看似恭敬,实则不屑,“尊者真的见过家父长相,别人都说,我和他长得不像。” “呵!”丁黟嗤笑,“像不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说像,你要反对吗?” 骨爷长什么样,丁黟还真的知道,为何叫他骨爷,不就是因为他端着一副骨头架子。 “不敢,尊者乃是半步宇宙级强者,宇文牧岂敢造次,尊者说像,那就是像吧。” 丁黟轻轻拉了一下幺幺的手,在她手心画一个圈,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号。 虽一直处于震惊中,幺幺还是秒懂。 “宇文牧,你能联系上骨爷,告诉他,我找他有事,你最好不要拒绝,我脾气不好,又在百千镜磋磨死过多次,你要拒绝,那我就发癫了。” 丁黟站起身,环视一圈,看到每个人脸上想又不敢的表情,不由得心情舒畅。 “我若发癫,就让这沧澜界的天,陪我一起癫。不信,你可以试试,记得,联系宇文达,本尊耐心有限,不想陪你们继续玩游戏。” 丁黟和幺幺一走,有名殿噤若寒蝉,许久,才有人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联系宗主?” “不联系怎么办,她已经是半步宇宙级,我们这些人加一块,都不够人家打。” 第505章 燕归来10 “宗主眼光真好。” “如此年轻的半步宇宙级,即使不能让宗主超脱出去,却也能让宗主更进一步,不再受天道压制。” “不知道宗主会不会继续等一等,等她到宇宙级,一个宇宙级,顶十个半步宇宙级。” “考虑那么多干嘛,她想死,何不成全了她。” 丁黟和幺幺离开沧澜界,进入无尽星空。 “幺幺,空间还能用吗?”丁黟表情凝重,遥望虚空,等着幺幺询问,等着自己组织好语言。 “不能,”幺幺摇头,“在你没有进入百千镜之前,还可以用。为了去百千镜里面找你,我利用伴生空间,分裂神魂,又用伴生空间,伪装一处安全空间。从那之后,我对伴生空间的掌控力,越来越弱,直到我们离开百千镜,我再也不能进去。” 想了想,幺幺补充道:“我能感觉到,它还在,偶尔还能用一下。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我和它靠近。一一,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丁黟点点头,说道:“如果我说,我要摧毁你的伴生空间,你是否愿意?” 幺幺微微一愣,低下头,思索一会问道:“我不能联系它,是幕后之人在搞鬼?” “是,确切的说,从还没有遇到他,他就已经在布局。我们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包括你的空间,最好的作弊器。” 张开双手,幺幺拥抱丁黟,“丁黟,放手去做,我们是最好的伙伴,我也是因你而诞生。” 摧毁伴生空间,对幺幺性命有影响。 大概率会使得幺幺灵智受损,回到机械懵懂的时候,小概率会让幺幺从此消失。 丁黟不敢动,不能动,不想动。 如在林间小径漫步,两人走在一起,丁黟说起这其中的秘密。 “我去了域外,在某一个和沧澜界同级的时间,发现一点隐藏真相。” 话匣子打开,丁黟便再无顾虑,拼一把,他们两人还能活着,不拼,两人只能一步步踏入陷阱,成为别人的炉鼎,助人超脱。 “亿年前,有十个大世界联手进攻沧澜界,不是骨爷所说的入侵,而是报仇。” “骨爷从头到尾骗了我们?”幺幺愤恨问道,“可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丁黟冷笑道:“也不叫从头到尾骗,有部分是真的,比如亿年前的大战,比如剑宗的衰落,比如骨爷的躲躲藏藏,重要的他却没说。” 谎言中夹杂着真话,让人分不清真假。 “大世界之上,还有一个唯一真世界,幺幺,你想过没有,或许你,就是来自唯一真世界。以我们原先那个世界的水平,可不能让一个机械死物,诞生灵智,让它成长为智慧生物。” 在不能证实圆不是圆,而是正多边形的世界,世界维度,承担不起此等由无变为有的造化。 幺幺的出现,像是凭空而来,与丁黟相遇,然后又因为宇文达的,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助他超脱的工具。 “骨爷想去唯一真世界,不过我听说,唯一真世界不存在,祂在已经毁灭。”幺幺一向以聪明着称,此时发现,当前的事情,她竟有些处理不过来。 “毁灭吗?”丁黟纠正,“也不能这么说,从我突破到宇宙级之后,从大道中得到的消息是,唯一真世界没有毁灭这种说法,因为唯一真世界,不是实体,祂是世界的另一面。只要还有世界存在,唯一真世界就存在。而当年最火的星空塔,其实就是唯一真世界的产物。” “幺幺,你能躲避此界天道的探查,是因为你本就和祂同一个维度,骨爷说不能让敌人发现,是因为这个敌人,就是沧澜界天道。从我绑定你那一刻起,我们就命运相连。你出事,我也会出事,我死,你也会死。” 幺幺再次沉默,消化丁黟所说的信息。 丁黟没有催她,同样的信息,她用了几百年,才慢慢接受。 “一一,你什么时候成为宇宙级强者?” “八百年前,在我赶路的时候,误入唯一真世界瞬间。” 幺幺抬起头,眼中尽是迷茫:“骨爷是想进入唯一真世界?” 丁黟摇头,嘲讽的笑道:“你小看了骨爷的野心,他不是想进入唯一真世界,是想创造一个唯一真世界,代价就是,包括沧澜界在内的大世界,至少半数会毁掉,重新开始。沧澜界的生命,包括沧澜界和沧澜界的天道,彻底毁灭?” “为什么会这样?” “唯一真世界,是所有宇宙的另一面,那里,生命永恒不灭。” “可是……”信息量太大,cpu烧了,幺幺还是没想明白,“可是,沧澜界的人为何还要支持宇文达,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丁黟是友,是最亲密的伙伴。 那么,骨爷就是被幺幺当着父亲一样孺慕过的人,她能化身为人,和骨爷也有关系。 丁黟内心松了口气,就怕幺幺不能接受。问出来就好,问出来,证明幺幺怀疑过。 这就好办了,丁黟继续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突破到宇宙级,已经是大世界修者的极限。而突破到宇宙级的时候,会有一次进入唯一真宇宙的机会。唯一真世界的事,不仅我知道,其他宇宙级强者也会知道。幺幺,你突破到宇宙级的时候,也会知道。” 长叹一声,丁黟心里也不好受,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偏偏就是幕后之人。 “幺幺,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突破到宇宙级之后,去验证我所说的一切。” 幺幺上前一步,看着一颗颗星球,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这些星球,现在没有生命存在,未来有一天,或许会出现生命痕迹。 “亿年前,那场大战,是其他大世界在阻止宇文达,甚至还有沧澜界天道出手,可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丁黟上前摸了摸幺幺的头,“还记得他放在你的伴生空间里的星空塔碎片,星空塔是唯一真世界之物,沾染唯一真世界的特性,永恒。那一战,骨爷都被人打残了,就是靠着那枚碎片活下来,现在,那枚碎片在你的伴生空间里,骨爷所图甚大啊,算计了所有人。” 远处,有一人自无尽星空而来,带着势在必得的压迫,极速靠近。 “他来了,幺幺,他在你的伴生空间里留了标记,如今的伴生空间,还属于你吗?” 第506章 燕归来11 这是丁黟第一次看到宇文达的容貌。 眉目温柔,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气质卓绝。 相由心生外,还隐藏着另外一层描述,有的人,惯会装模作样,疯子可以是任何人,任何模样。 没真正见过,但她知道就是他。 “骨爷,好久不见。” 宇文达停下来,一双温和双眸,笑意盈盈看着丁黟和幺幺,“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你们终于成长到令我满意的地步,真好。” “好吗?我并不觉得。骨爷,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你也不是巅峰时的你,你这时候出现,会有多少胜算?” 宇文达如同和蔼的长辈,被丁黟质问,不恼不怒,“丁黟,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没想到一晃眼,当初中二的女孩子,能冷静思考,吾心甚慰。” “是啊,我也很高兴,在历经磨难之后,洗尽铅华,真正看清一个人。”一把将幺幺拉至身后,丁黟言笑晏晏,仿若老友叙旧,丝毫无剑拔弩张之姿。 瞳孔微缩,宇文达没想到,丁黟情绪调整如此之快。 “好好好,不愧是本尊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有本尊当年几分神韵。”双手拢入袖子里,宇文达一笑,眼中露出历经岁月的沧桑感,上下打量丁黟,不住点头,“不错,远超本尊预判,看来你在百千镜中,得到的好处不少,有你的气运打底,加上她……” 抬手指了指幺幺,宇文达掩去和煦外面,露出张狂一面,“加上她,助本尊这样天机,本尊何愁大事不成。” 幺幺情绪低落,掀起眼皮,定定望着宇文达的狂喜,露出一抹坚定,扯了扯丁黟袖子。 丁黟反手拍了拍幺幺的手,无声安慰,“还不到那一步,不要担心。” “嗯!” “骨爷,不到最后一步,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束手就擒?”直视宇文达,脸上笑意不变,气势化作锋利的刀,射向宇文达,仅做试探。 宇文达挥手挡住,丁黟带着幺幺退后三步,躬腰喷出口鲜血,抬手随意擦了擦,笑容不变。 “果然,宇宙级之上,还有等级之分。” 宇文达看着丁黟和幺幺,仿佛在看死人,“你就为了验证这个?须知,道无尽,道不尽。常人以为的尽头,不过是庸才以为的尽头。” 一方步步紧逼,丁黟拉着幺幺一步步后退。 “你很聪明,天赋好,运气佳,还有幺幺为你助阵,假以时日,本尊都要为你让步。可惜,本尊从没想过等你完全成长起来再收割。同为宇宙级,亦有强有弱,本尊的宇宙级,远远强于你,拿下你,易如反掌。” 即使露出獠牙,宇文达依旧眉目温柔,令人观之,心生好感,天然拥护他,觉得他是对的。 “我有一个疑问,还请骨爷解惑。” “问吧。” “沧澜界的人,知道你要做什么吗?他们为何还会拥护于你?” 宇文达猖狂一笑,“丁黟,你在拖时间。你为宇宙级,当进入过唯一真世界,永恒不让你迷恋吗?把你的修为给我,把你的气运给我,把幺幺给我,我保证,会助你永恒。” “呵呵!”丁黟嗤笑,“如此这般,骨爷何不将你的一切给我,我来助你永恒,我有幺幺,我年轻天赋好,潜力比你高,我跟沧澜天道没有矛盾,更能出其不意,不像骨爷那样,如阴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我也没上其他大世界必杀名单,能去其他大世界研究学习,说不定还能更好超脱,到时候,带着骨爷一起永恒,岂不美哉!” 丁黟说一句,宇文达就被扎一下,句句不是在说他,句句都在背刺嘲讽他。 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由晴转阴,阴狠盯着丁黟,视线停留在丁黟嘴角干涸的血渍上,不怀好意移向背后幺幺,露出高深莫测冷笑。 “丁黟,说那么多,嘴皮子再溜又如何,今天,你们都要死。” 幺幺一言不发,丁黟捏了捏她手心,安慰她,无需紧张,他们不一定会输,还有机会。 单手回握,幺幺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继续不动声色,以特殊的方式攻入伴生空间,一点点查找宇文达在空间留下的后手,静待时机,一举摧毁。 空间是她的,她若狠下心,速度定比宇文达快。宇文达若赌她不敢,那就小看她了。她和丁黟生生死死闯来,虽看重活着的生命,并不看重只能苟活的生命。 想活着,是因为想活得灿烂,而不是如猪狗一般,被人牵制割肉,痛苦没有自我活着。 向死而生,何尝不是活着的意义。 幺幺抬头,看着挡在她前面,独自承受宇文达压力的丁黟,单薄的背脊,在此刻,异常高大。 她一直护着的小女孩,终有一天,成长到可以保护她的地步。 眼神逐渐坚定。 在宇文达气势下,丁黟犹如狂风骇浪中一叶扁舟,却还是紧紧护在幺幺前面。 心意相通,丁黟知道幺幺在做什么。同样,幺幺也知道丁黟在做什么,两人往不同方向拼尽全力,互不打扰,又相互扶持。 宇文达每一步落下,都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韵,走出数十步之后,留下的道韵逐渐清晰,化作与宇文达一般无二的人。 每一个都有半步宇宙级的实力,实力随着宇文达步伐继续落下,越来越强。 宇文达还在走。 “这就是你多年布局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嘛。”丁黟吐着血嘲讽,“分身而已,你不会觉得靠着这些分身,就可以进入唯一真世界,实现永恒。那些被你欺骗的傻子,他们心心念念想着你会带他们永恒,你敢告诉他们,永远的死去也是种永恒。” 二十三步,宇文达已经走了二十三步,身后已出现七八个清晰的人影。 “骨爷这招叫什么,没听你说过,为何不教教我呢,是舍不得,还是不敢?” 又落下一步,宇文达像当初一样,认真解释:“九九归一决,一步一分魂,分身八十,和本体一起,组成九九归一大阵,合则聚,分则利,除非一口气灭掉八十分身和本体,否则,没有人可以杀死本尊。” 第507章 燕归来12 “看到身后的他们了吗,他们不仅是本尊的分身,曾经也是一个时代一个大世界的天骄,看不出来吧,因为他们现在只属于我,如今,本尊只差两具分身,即将超脱宇宙级,达到真世界。” “骨爷的意思是说,还差两具,一具是我,另一具,难道是幺幺?幺幺可以吗?” 听到丁黟如此问,宇文达哈哈大笑,“猜错了,没奖励,幺幺,本尊自有用处,你嘛,今天必须要死。” 丁黟心往下坠,果然是疯子,一具是她,另一具不是幺幺,那么答案就很明显。 沧澜界,献祭沧澜界,成就他最后一具分身。 宇文达上下打量丁黟,越看越满意,“不愧是你,没有浪费本尊辛辛苦苦为你打熬基础,从小就知道你好奇心重,如今看来,这是好事。身为师父,总得有一招保命功夫,要是全部教给你,这会你早就跑了,哪会傻呵呵等在原地,蠢不可及,以为自己找到答案。” 丁黟反讽:“骨爷该感谢我好奇心重,否则又该去哪找如我这般优秀的人。我若好奇心不重,转身就跑,骨爷岂不是要继续等。” 五十八步。 “我在百千镜中历练中,有些世界会对某些群体,有明确称呼,他们称之为诈骗犯,骨爷是如何说服沧澜界那些蠢材,配合你?也可以这么说,骨爷是如何忽悠他们,你能让他们成为永恒,让他们丧心病狂,愿意献祭整个沧澜界陪你一起疯?” 丁黟眼神真挚,仿佛真的在探讨这个问题。 “你若真懂人性,便会知道欲壑难填,他们不能成为永恒,我愿意给他们永恒,你说他们是信,还是不信?” 撇撇嘴,丁黟心中腹诽:“信不信重要吗?不信的人已是黄土一捧,你能那么好心,让他们活着。” 丁黟大胆猜测,当初那一战,骨爷就是故意为之,目的有三,可以大量消灭对手,能让沧澜界天道虚弱,用假死拖延时间。 剩下的人,都是宇文达拥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突然想到,丁黟在自己第一世那个星际世界,没有发现天道的踪迹。 百千镜中的小世界,是自然世界的一种折射反馈,凡是进入百千镜折射的世界,百千镜都会自动调节世界强弱,以便折射出的世界,能在百千镜中运转。 百千镜中出生地世界没有发现天道,那么在现实中,那个世界天道消失了。 大世界实力强大,百千镜可没能耐将其纳入体内,能进入百千镜的,多是一些衍生世界,小世界,偶尔会有衰弱的中世界。 第七十二步,丁黟察觉灵魂有一丝颤抖。 七十八步,丁黟明白了那丝颤抖从何而来,再一次对骨爷强大的忽悠能力感到震惊。 灵魂中的熟悉感,使得丁黟感到亲切,如远离家乡的游子,看到家乡的亲人大家长。 继而感到难过,那个世界,没有天道庇佑,终将会走向毁灭,无法避免。 “认出来了?”宇文达停下脚步,笑得满脸得意,“怪不得是同一个世界出来,都一样单蠢好奇,我就和祂聊了几句,祂就认我为主,觉得我能帮祂升级世界层次。” 丁黟收回视线,“确实挺蠢。” 这句话,不知道在说祂,还是说祂。 “还差两个,骨爷是准备动手了吗?” “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动手了。” 刹那间,丁黟爆发出强大的实力,拉着幺幺飞速后退,高喊道:“现在不出手,还待何时!” 话落,一个个强大的人影从虚空中走出,一道两道……整整九十九道。 同一时间,空间被封锁。 丁黟嘴角噙笑,宇文达说的没错,她就是在拖延时间,让他使出最后手段,一网打尽。 她说自己去域外旅行,又没说只是去旅行。 在突破宇宙级,进入唯一真世界出来后,联系到沧澜界天道,知道亿年前大战的秘辛,和沧澜界天道一起,布下这么一个计划。 返身去联系骨爷曾经动过手的大世界宇宙级强者,说服他们共同出手,为此,沧澜界天道直呼她是败家子。 丁黟安慰祂:“沧澜界上层,已经被宇文达全部渗透,何不破釜沉舟,消除牛皮廯,不破不立,那群天天想着献祭的人,死了又何妨。” 这边,丁黟拖住宇文达。 另一边,沧澜界天道出手,禁锢沧澜总界,在沧澜总界,爆发灭世危机,使得沧澜总界重归混沌,一切有无,尽皆摧毁。 沧澜界天道为此元气大伤,要是宇文达再次跑了,说不定祂能吐血而亡。 “你……”宇文达怒不可支,指着丁黟,咬牙切齿,“真是好样的,本尊小看你了。” “哈哈!”丁黟笑得很欢乐,觉得此刻的宇文达,表情更加真实,终于不是那股令人作呕,高高在上,指点江山,手握一切的淡定。 看敌人破防,咋就让人感到心情舒畅呢! “骨爷,你当初不是说我,喜欢找靠山,你看,我本性难移,这不,明知道打不过你,我不得找人帮忙。” 道韵出,空间封锁,每一道分身,都被人盯上,剩下的人火力齐齐对准宇文达。 “宇文达,你掳吾界新晋宇宙级,炼制分身,今天,本尊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你。” “宇文达,亿年前,你孤身进入吾界,大搞献祭,本尊今日来,势要将你千刀万剐,为吾界无数冤魂报仇雪恨。” “宇文达,吾兄当初闭关,遭你此等卑鄙小人偷袭重伤,这一次,你休想跑。” “宇文达,你敢在吾界设置据点,丝毫不将本尊看在眼里,本尊定要讨个公道。” “宇文达……” “……” 在场的人,每一个,都和宇文达有仇。 这并不是丁黟说服他们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丁黟从沧澜界天道那里拿到世界分布图,一个个找上他们,分析如果宇文达真的超脱出去,沧澜界毁灭是一定的,他们同样也得不到好。 他们的世界,同样会因为宇文达的超脱,灰飞烟灭,到时候,除了宇宙级强者,其他人都得死,没有原世界庇护,他们去往其他世界,不仅实力掉一大截,还永无上位可能。 寄人篱下,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称王称霸来得实在。 第508章 燕归来13 有仇是真的有仇,但那些人,还请不动他们出手。 唯有关乎自己利益的事情,才会让每一个人拼命。 唯一真世界,能称唯一,是因为祂真的只能有一个。 若再多一个真世界,两个真世界干架时,沧澜界周围的世界,都将受到影响。 谁能保证他们会是那个幸运儿。 更没有人保证,宇文达这个疯子的设想能够成功。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周围的世界不仅在这当中占不到便宜,反而还要承受同样的后果。 富贵不能共享,罪虐需要共同承担。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看不出宇文达的狼子野心。 唯有沧澜界那些被蒙蔽双眼的蠢货,觉得宇文达真能帮助永恒。 唯一真世界的永恒是什么,是不死不灭,也是不生不死。永恒之后,只能停留在唯一真世界,不得自由。 宇文达所图盛大。 可那又如何,今天,他必须死。 他不死,就轮到他们死。 断宇文达前后路,才能接续自己前路。 “宇文达,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 “身为宇宙级强者,不维护宇宙平衡,为一己私心,肆意妄为,当诛!” 众人声讨之际,蓄势待发,果断出手。 宇文达脸给了几个度,未见愤怒,只剩癫狂之态。 “就凭你们,能拦住我?哈哈哈,我宇文达,年少成名,纵横沧澜界,曾前往各界学艺,集百家之长,创出自己的道,凭什么要接受寿命限制。” 一直虚空某个方向,宇文达讥笑,“沧澜天道,既来了,为何不现身,是不敢,还是不能?” “如尔所愿!”一道恢弘大气声音响起,虚空变化,从中间拉开,往两边扩散,一道千疮百孔,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肌肤上,满似牛皮廯,集齐沧澜界万物特征的身影,缓缓走出来。 每走一步,都有一股莫名道韵溢散。 “感谢诸位今日前来相助,事成之后,诸位可自取。此战过后,宇宙中大世界,再无沧澜界之名。吾亦选择带着沧澜界自我流放,还请诸君放手一战,绝不给面前小人重来机会。此处空间,吾已封锁,此人无任何逃走可能。” 转头,沧澜天道对着幺幺深深一拜。 丁黟果断拦在幺幺面前,似有不悦,“天道大人,事情不到那一步。” 沧澜天道叹气:“吾知晓,但吾赌不起,如若不行,还请小友看在沧澜界众生面前,鼎力相助,沧澜在此谢过。沧澜不虚代价,定会为小友保住一份灵智,多年之后,未尝不能重新归来。” 再拜,又拜,接连三拜。 丁黟闭眼,知道自己拦不住了。 幺幺看着比谁都冷,实则比谁都心软。 “说完了?”宇文达在一旁冷冷嘲讽,七十八位分身,拦住九十九位宇宙级强者。 宇文达本体,虎视眈眈看向丁黟和沧澜天道,不怀好意。 目光转向幺幺,笑容一下变得温润和煦,“幺幺,从你未化形,我就在教导你,你我早为一体,你要想清楚,不要为他人蛊惑,我死,你也得死。” 幺幺一直很安静,闻言,猛地抬头,直视宇文达,“骨爷,你真觉得,拿捏住我了吗?” “不然呢?” “呵呵!”和丁黟同款的脸上,扬起一抹纯真的笑,慢慢的笑得放肆,“骨爷,看来你真的不懂,我对你的崇敬,是因为,你是一一的师父,抛开这个身份,你在我这里,仅是一位修为强大的修者。你怎么有脸,敢和一一相提并论。” 幺幺不再躲在丁黟身后,缓缓走出来,和丁黟并肩而立。 “当你选择一一作为你第七十九位分身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你我之间,不死不休。骨爷莫急,我是对付不了你,可你,拦得住我吗?” 一张清秀脸上,满是决绝之色,幺幺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 这个该死的世界,就没想着让她和丁黟好过,一环扣一环,环环杀招。 那又如何,以杀止杀罢了,只要他们不死,总有一天会打破枷锁,真正挣脱出来。 “宇文达,你的路走错了。”沧澜天道拦住走近的人。 “不,我没错,我何错只有,世间道路千千万,凭什么吾终其一生,不能永恒。难道要像你一样,化身天道,从此接受桎梏。还是你想说,我为何不接受唯一真宇宙的招揽,做他们当中不死不活的一员?” 宇文达仰天长笑。 “哈哈哈……沧澜,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傻,接受他们的恩赐,从此限制自己,做他们手中的棋子,为他们守护宇宙安宁。我宇文达,不敬天,不敬神。” 一把剑出现在宇文达手中,他像抚摸爱人一般,右手从剑上划过。 噌,剑出鞘,流光溢彩。 “我宇文达,三尺青峰,势要劈开所有枷锁,完成真我,从此之后,我自逍遥,永恒不灭。” 抛开责任谈义务,都是耍流氓。 “宇文达,每位宇宙级强者,都有维护本世界和宇宙安宁的责任,而你,你做了什么你以沧澜界为阵盘,苍生为棋子,为实现自己的永恒,要毁灭一片宇宙,这就是你口中的桎梏,是你身上不满的枷锁。你若想永恒,可以,进入唯一真宇宙,接受他们的招揽,或者身化天道,守护一方安宁。” 说着说着,沧澜天道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是对宇文达的不耻,“嗬嗬!既要又要,这就是你宇文达的道?这就是你拖着所有人陪葬的道?既如此,何不散尽一身修为,我自永恒,永恒自在。” “沧澜,你以为自己赢了吗?不不不,永恒之下,不过蝼蚁,我的道如何,不容你置喙,你啊,还是管好自己,垂死挣扎而已,今天,你们都要死。幺幺,不怕,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的,待我建立一处永恒的世界,你将是我的左右人,陪我享受永恒带来的乐趣。” 其他人没在说话,现场除了打斗声,就只剩下宇文达猖狂的言语。 “沧澜,献祭沧澜界一事,你以为将我堵在这里,我就没后手,你以为目标在沧澜总界,不,本尊告诉你,恰恰相反,目标在沧澜下界九十九洲,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509章 燕归来14 疯子,宇文达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沧澜,害死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天道主宰者,是你的疏忽,才导致他们的灾难。哈哈哈,沧澜,感受到了吗?是不是很痛?只要你答应成为本尊第七十九位分身,本尊可放他们一条生路。” 宇文达召唤出太极鱼,阴阳二色环抱,快速旋转。 沧澜天道脸色大变,身上牛皮廯突然大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的方式,瞬间活过来,呼啸冲向沧澜天道,啃噬其血肉,吞噬其灵魂。 宇文达哈哈大笑。 “沧澜,感受到了吧,我怎么会将如此明显的把柄,送到你面前,沧澜总界那些蠢货,不过是为了吸引你注意,真正的杀招,在九十九洲,是沧澜界历代不灭的英魂,他们,才是我对付你的真正手段。” 沧澜天道振臂一挥,牛皮廯发出阵阵哀嚎,化作黑白两色烟,白色反哺沧澜天道,黑色冲向宇文达,附身其上,包裹其中。 “怎么可能?”宇文达大惊,上手结印,震散黑烟 “宇文达,就许你布置,不许吾布置,你在九十九洲的后手,吾早已知晓,就等你自投罗网。” 丁黟看着沧澜天道身上的牛皮廯,他们一动,莫名感到一股熟悉之感。 “幺幺,是不是?” 两人并肩而立,丁黟低声询问,幺幺微微点了点头,“是!” 五步一空间陷阱,在沧澜下界传说中,是因为他们为沧澜界战斗,为保护沧澜界而被敌人杀死,心有不甘,留在那片曾经战斗过的战场中。 心有不甘,还是被人利用? 丁黟低着头,神情悲痛,痛到一定程度,呵呵笑出声:“幺幺,你看,所有人都在算计。唯有我们,从头到尾在寻找真相。” 幺幺握紧丁黟的手,阻止她说下去,“一一,其他人我不管,但你,一定要活着。” 宇文达在算计沧澜天道,沧澜天道何尝不是在算计宇文达。 双方都说得好听,为了天下苍生,却都以天下苍生为棋,在下一盘对自己很重要的棋。 在他们眼中,天下苍生是工具,不是目的。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纠缠在一起,以苍生作为武器,毫无顾忌轰在对方身上。 幺幺紧紧抓住丁黟的手,幽幽说道:“历代英魂打完,他们会用沧澜界生灵为武器吗?” 丁黟目光深邃,上下嘴唇抿在一起,唇色发白,宇文达和沧澜天道的战斗,涉及到各种法则对抗,有很多不是她这个层次可以接触的东西,看得格外惊险。 有的法则,强大无匹,只是看着,都让现在的她不能承受。 “不好说,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是大爱,我却觉得,此时此刻,这句话以字面来解释未尝不可。” “一一,还受得住吗?” “可以,这样观摩的机会不多,不用担心,我没事。” 丁黟只是新晋宇宙级,和其他宇宙级比起来,少了几分底蕴。 相较宇文达和沧澜天道,其他宇宙级强者的战斗,对丁黟帮助有限。 “一一,当初去见沧澜天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闻言,丁黟从前方战斗中移开目光,偏移视线,歪着头看向幺幺,“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那次回来,你心情沉重,原因嘛……”幺幺笑着指了指法则乱轰,完全看不到人影的战场,“从你离开百千镜,没有立即处置刘衡铭,我就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一一,别忘了,我们心意相通,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就是你…一个分身。” 幺幺笑容甜美,甜中带着几分苦涩。 “一一,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还有我。” 丁黟低着头苦笑了下,再抬起,眼中平静无波,“我去见过沧澜天道,我才知道,骨爷的事情,祂大部分都知道,祂知道我们的来历,也知道骨爷在密谋。可是,他还是决定赌一把,以所有人的性命,赌一把,成则世界升级,从大世界,变成小千世界,败了,还有你我托底。” “祂不会输,只是平等的将所有人利用上。” 进入唯一真宇宙,可以探寻世界的本质,就世界分级而言,最低级的只是一处空间,不能自行运转,需要外力协助,再高一级的,是镜中世界,如百千镜一般,法则不全,投射万千小世界作为历练场合,有时也会遇到好东西,如丁黟在里面得到的大道碎片。 再往上,是小世界中世界大世界。 在祂们上面,是千世界,分为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 最后,是大道世界,世间所有大道,在此流转运行。 唯一真世界,对应的等级就是大道世界。 大道平等对待所有宇宙生灵,创造出一个唯一真宇宙,就是为了给生灵一个平等的机会。 机会滋长野心,如宇文达,如沧澜天道。 他们都想更进一步,在场所有人,都是他们的踏脚石。 “一一,他俩,谁能赢?” “幺幺,他们,谁都不能赢。” 幺幺低低嗤笑,“是,他们谁都不能赢。”无论谁赢,她和丁黟都将性命不保,是她连累了丁黟。 若要斩断丁黟和她的联系,丁黟必须死。 丁黟若死,她也离死不远。 “真是好算计,从那么一个地方,将我俩牵引而来。” “谁说不是呢,发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还活着,我还以为自己就是话本里描写的天命之人,还抱怨过自己为何没有主角命。可惜,天命指的不是天命之人,不过是要天之命的人。幺幺,谁敢当我们头顶的天,任意安排我们的结局,我们就为他书写结局,可好?” “好!” 一个好字,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历代英魂已经用尽,宇文达随手拘出沧澜界修者,以他们为武器,砸向沧澜天道。 沧澜天道不甘示弱,跟着拘来沧澜界生灵。 顿时,两人身上因果,愈发浓郁,阴阳二色,逐渐往墨色转变。 两人毫无顾忌,在他们这个层次,区区因果,奈何不了他们。 只要能赢,事后处理干净就是。 第510章 燕归来15 其他宇宙级战场,已经逐渐平静停止,宇文达七十八位分身,尽数被消灭,无一逃脱。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这种层次的战斗,他们也不敢靠近,唯有丁黟和幺幺站得最近,一边吐血,一边观摩,一边交谈,一边笑。 “幺幺,你说,他们是不是还想着分一杯羹?” “好东西谁不想要,你不想要?” “想啊,但也得有命拿,他们若在封锁解开那一刻,果断退走。若是贪婪,要走,就难了。” 丁黟语气里,更多是自嘲。她和幺幺走不了,其他人却是能走不想走。 “且看着吧,个人选择,强求不得,希望他们不会后悔。” 唇色鲜红,牙齿带血,丁黟咧嘴一笑,“幺幺,看着吧,看谁才能活到最后。” “战斗快结束,屠杀即将开始。”幺幺喃喃自语,怜悯掠过跃跃欲试的一群宇宙级强者。 在彼此的立场上,说不上谁对谁错。 若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他们全员坏人。 宇文达想要吞噬掉沧澜天道,完成生命层次的跃升,沧澜天道又何尝不是灭了宇文达,收他一身领悟修为为己用,完成世界阶级变动。 那些受邀而来的宇宙级强者呢,何尝不是抱着捡漏心理,成了,更进一步,输了,谅沧澜天道也不敢真对他们出手。 至于那些被沧澜天道和宇文达拘来的无辜生灵,谁关心呢?! 甩出最后一波生灵,宇文达储藏的生灵已然殆尽,见此情况,沧澜天道哈哈大笑,“宇文达,束手就擒,你不会成功的。” 沧澜天道说得大义凛然,宇文达嘲讽嗤笑,“沧澜,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你我本就一丘之貉,分什么彼此,说什么谁更正义。我这一身修为,你眼馋好久了吧。呵呵…你有了心,便有了贪婪、嫉妒,现在的你,还称得上是公正无私的天道吗?” 宇文达笑得讽刺,一挥手,沧澜天道耗费大力气构建的空间封锁随之破裂,“沧澜,你只有这点实力,吾很失望啊,你说我若是此刻回转沧澜界,以沧澜界为棋盘,山川地势交叉点为气,众生为棋子,祭炼沧澜界,会发生什么事?” 沧澜天道闻言大怒,再次出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宇文达一边吐血,一边不设防一般,接下沧澜天道攻击,将气力量转为自己的力量,然后作为攻击手段,返回到沧澜天道身上。 两人力量同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幺幺,你看他们俩,和我们是不是很像。”丁黟不愿错过任何一幕,回头看到那群宇宙级不怕死还在现场,顿时笑弯了腰。 “还在呢,真真有趣,能走不走,想走不能走,屮艹芔茻,真是令人想不通,气不顺啊。” “一一,想开点,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花落谁家。”幺幺表情凝重,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前方,侧目望向紧张吐血不止的丁黟,染上悲凉。 看出来了,宇文达和沧澜天道,就是同生共死的命局。 他们现在打得厉害,殊不知,下一刻就会联手对付在场所有人。 “跑——跑啊!”幺幺回头,眼眸充血,对着一群看戏准备捡漏的宇宙级嘶吼,声音沙哑,绝望之意喷薄而出。 跑啊,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要留下充当养分,为什么要一次次打断丁黟求生之路。 快点跑啊,跑得远远的,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谎言。 沧澜天道和宇文达,早就勾结到一起,成为一个整体。 他们现在不是为了杀死对方,而是为了争夺主动权,以后以谁为主。 “快点跑!”一道攻击落到看戏之人中间,一个宇宙级怒目,抬手将其返回来。 闷哼一声,幺幺退后数十步,痛恨自己为何那么弱小,连区区一个宇宙级都对付不了。 从发现真相,到被人击退,仅仅过去几个呼吸,大战不止的宇文达和沧澜天道同时停手,对视一眼,心意相通,扑向看戏的宇宙级当中。 出手迅猛,不留余地,其他人这才知道,幺幺刚才是什么意思,临死前一刻,不由得对幺幺产生一丝怨怼。 知道真相,早点说啊,他们又不是故意误会,误伤友军。 幺幺目眦尽裂,身体摇摇欲坠,一把推开丁黟,“一一,走,不要管我,若有缘,我们还能相遇,若无缘,就当幺幺不曾存在过。” “呵!”丁黟苦笑,“幺幺,走不了啦,这场策划亿万年的骗局,只有一方死亡,才有结局。” 抓住额前飘落的一缕头发,不在意随手将其别到耳后,“我不该如此冲动,连累了你。” 幺幺此刻归于平静,阻止不了,那就放手一搏,“说什么傻话,有心算无心,你该庆幸,提前打断他们的谋划,而不是稀里糊涂丧命。一一,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联手,本就处于弱势的一群宇宙级纷纷陨落,星空紊乱,狂风四起,吹动千万颗陨石暴动,就在这时,幺幺消失,化作流光进入丁黟体内。 “身若蜉蝣,心有天地,一一,放手一搏吧。输了,我们一起死,成了,宇文达和沧澜天道陪葬。”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为何不一开始就对付最弱的丁黟和幺幺? 因为幺幺本体为唯一真世界之物,不死不灭,唯有丁黟能够牵制她。 没有丁黟,幺幺若要走,随时可以。 可是,宇文达化身骨爷,直接以幺幺本体作为新棋盘,布了一张网,牢牢锁住两人。 现在,谁也走不了。 幺幺与丁黟合二为一,丁黟能暂时拥有不死不灭之躯,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拖住两人。 而幺幺,则是专心解决宇文达藏在本体中的棋子。 本来已经解决一半,谁能想到一群愚蠢贪婪的宇宙级,又上去给人送菜,增添养分。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若如丁黟和幺幺一样,合二为一,丁黟将再无胜算。 第511章 燕归来16 丁黟和幺幺可以心意相通,为彼此考虑。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不是,他们都想着吞噬对方。 因为这个心态,才让丁黟抓住一点机会,暗中和幺幺商量,以不灭为代价,生生耗死他们,耗不死,也要让他们虚弱到不能再虚弱,然后幺幺在暗处,给他们最后一击。 能不能实现,只有打过了才知晓。 “吼……” 轰隆隆! 厉声长啸,星空再一次暴动,丁黟以五行为基,轮回意境做粘合剂,大道碎片高悬其上,化身为太极,生死相随,生生不灭,悍然发动攻击。 “找死!”宇文达愤怒,挥手击退。 在他看来,丁黟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丁黟竟用他的东西攻击他,实属大逆不道。 沧澜天道双眼迸射出危险光芒,冷笑一声,自动退出战场,欲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不等他退出,丁黟攻击已到,端的是以一敌二,不顾自身安危,以最大输出为手段,谁也不落下。 “你敢!”沧澜天道震怒,小小蝼蚁,岂敢对祂出手。 “哈哈!”丁黟一沾即走,后退中,一把剑在出现在手中,眼中闪过缅怀之色。 铿~~~ 丁黟拔剑,遥指宇文达,“骨爷,我的剑法大部分还是跟你学的,请指教!” 宇文达怒笑,“用本尊教你的东西来对付本尊,谁给你的胆子?” 丁黟侧目,扫了沧澜天道一眼,嗤笑道:“骨爷,不是你给的么,身为师尊,天道都为你所用。我身为半个弟子,欺师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骨爷表现得如此愤怒,难道是……” 脸皮既然撕破,何苦还要拾起来。 “难道是骨爷在害怕,让我想想,两位都想超脱,最重要的一环在我和幺幺身上吧。可惜,你们将众生当棋子,没想到棋子也有反抗的一天。” “哈哈哈……”丁黟笑出眼泪,手颤抖着拿不稳剑。 “骨爷,欺师灭祖这事,你又不是没做过,何必假惺惺。” “沧澜天道是吧,天已失道,何须奉天,刚才不是喊打喊杀,动手挺欢的吗,这会怎么不动手,是不是不好受,哈哈……” 丁黟狂笑不止,看着更像一位反派大boss。 “你做了什么?”沧澜天道低声嘶吼,身形不稳,看不清的脸,扭曲变幻颜色。 “我做了什么,对付天道嘛,当然得另一个天道来,我想想,这叫什么,这叫借力。不过是你让我去和其他世界宇宙级联系的时候,我拿着你的手柄,和其他天道也做了一个协议,协议内容是……” 嘭…… 沧澜天道身上,崩碎一块,又接一块,表面变得坑坑洼洼,声音带上痛苦:“协议内容是什么?你到底瞒着吾做了什么?” “呵呵,协议内容…协议内容就是,若你主动伤害其他世界的宇宙级,那么其他天道就能从你这里拿走百分之一的修为。还没谢谢沧澜天道赐予的手柄,没有祂,我也不能说动那些宇宙级强者前来,没有祂,其他天道也不会如此痛快答应。” 丁黟指着沧澜天道笑骂:“沧澜天道,你天品不行啊,你看看,不怪乎你和骨爷是一丘之貉,周围世界都知道你们什么德行。” 骂完一个,丁黟又指着骨爷,“骨爷,你和祂相互利用,彼此共享,玩弄众生于股掌之中,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也不好受啊,哈哈哈……这都是你欠的,不用谢。” 铿锵—— 一剑光寒,削在陨石表面,削中的陨石顿时换了个方向,冲到宇文达和沧澜天道中间。 嘭…嘭…… 两掌,陨石碎成数瓣,化作细小颗粒,飘散到远方。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同时大惊,面面相觑,“不能让她嚣张下去。” 两人同时出手,轰向丁黟,铺天盖地的压力来到丁黟这边,手持三尺青峰,浑身浴血,身体都已经不完整,一次次被轰碎,一次次重组。 “幺幺竟将本命之力给了你,丁黟,你何德何能,得她如此看重?”宇文达怒不可支,在他看来,这项能力,本该是他的,等他解开幺幺的秘密,就能光明正大拥有这种能力,到时,沧澜天道再也奈何不了他。 他想要沧澜天道死,沧澜天道也想让他死,双方都想独占对方拥有的一切。 可双方又因为缔结契约,同生共死。 有两种方式能解决这种契约,一方实力远超对方,以力破之。 另一种方式则是死一次。 沧澜天道走的前一种,宇文达则是选择后一种。 “敌强我弱,我暂避之。敌弱我强,当然是痛打落水狗。”丁黟挥剑,正面对敌。 宇文达冷笑,“丁黟,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削弱我等八成战力,就可以杀了我等,就让你看看,本尊真正的实力。” 丁黟嗤笑,“我怎么敢小瞧你们,不过呢,骨爷,我现在可是不死之身,可以陪你们耗,你敢吗?” 你敢吗…… 敢吗…… 吗…… 丁黟可以不畏生死,一往无前,发动终极大招,一招接一招。 宇文达和沧澜天道不敢,他们怕死,怕自己还没有实现理想,就先下线。 有了顾忌,在气势方面,瞬间落到下乘。 丁黟不管不顾,一招狠似一招,招招皆是不要命打法,口腔充满浓郁铁锈味,如一架不知道疲倦的机器,机械挥剑,只求拖住敌人,重创敌人。 为幺幺解开宇文达布置的网,拖延时间。 宇文达也想到这点,心中发狠,拿下幺幺,这些问题将不是问题,他不该主次不分,和丁黟再次胡闹。 “丁黟,你现在退去,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骨爷说笑了,哪条活路,被你吞噬的活路么。既如此,不要又何妨。” 往后余生,失去一辈子自由,成为他人傀儡,这种活路,不如不要。 “丁黟,想想你在沧澜界的亲朋好友,想想你和他们欢聚的时光。你这样做,会害死他们。”沧澜天道也来凑热闹,劝说丁黟。 丁黟不畏死,不要命,他们要。 “我若死了,他们都得死,我若活着,他们才有活着的机会。沧澜天道,少道德绑架,看剑。” 第512章 燕归来17 丁黟油盐不进,任由他们如何述说,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这两个人,她都不能放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星空被打碎,宇文达和沧澜天道发现,不知道何时,丁黟竟在他们身上做了记号,布置星空大阵,他们三人,只能有一人走出去。 “你何时申请的宇宙生死战?”沧澜天道脑子过一遍,顿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宇宙生死战,由宇宙级强者以上发起,可以向唯一真宇宙,或者大道世界申请,申请者需要比被挑战者弱才可以提出申请。 丁黟刚好卡在线上。 “我有一枚大道碎片,骨爷不知道吧,百千镜中意外获得,我就用这枚大道碎片,跟大道世界申请。别看只是一枚大道碎片,用得好,会有骨爷想象不到的好处。” “说那多干嘛呢,骨爷又没这么大的福气,百般算计,一事无成。哈哈,看看,看看啊,这就是你们的算计。以他人为棋,就要做好当棋子的准备,算计他人的时候,何不想想他人会反算计。” “丁黟,你糊涂啊,”宇文达苦心婆心,“大道碎片留着,不仅能助你修炼,还能助你对敌,就是日后,你若想去大道世界,也有坐标。你…你用在这里,暴殄天物。往后再想拥有,求而不得,岂不遗憾。” “遗憾?”丁黟冷笑,手上动作不停,反正死不了,就当练剑,“遗憾什么,骨爷遗憾我没有将其留给你,还是遗憾这么好的东西被我用了。呵呵,姑奶奶才不遗憾,姑奶奶只遗憾一件事情,今日不杀了你们两个渣渣,才是终生遗憾。” 她已经手段尽出,再无底牌,若还是杀不了,只能和幺幺共赴黄泉。 不,他们已经没资格赴黄泉。 落在宇文达和沧澜天道手中,渣都不会剩。 “沧澜天道,你看这生死台的空间封锁,和你那空间封锁,可有什么不同?” 丁黟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不停庆幸,自己现在还没有崩溃,还是百千镜好用,让她死太多次,死着死着,成习惯了,不容易崩心态,就是话有点多。 一次次崩碎肉身,死是没死,就是难受。 宇文达也难受。 丁黟一直杀不死,他既羡慕,又心生恐惧。 羡慕这项能力,不愧是唯一真世界出品,质量有保障,恐惧丁黟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重新出现,悍不畏死,对他发动攻击。 血再厚,也经不住对方这么刷啊。 宇文达已有虚弱之感。 一旁的沧澜天道,比他还不如。先是被丁黟使计,砍下八成,又被宇文达背刺,将大部分伤害转移给他,使得他一身实力,直掉九成。 好在丁黟主要是盯上宇文达,否则他已经归西而去 “丁黟,我们不是不能商量,你能申请,就能取消,你先取消生死战,然后我告诉你,埋在幺幺那里,最深的钉子在哪里。” “骨爷,你真搞笑,就你那人品,我敢相信吗?” “丁黟,你……” “沧澜天道,你不要说话,你的天品,我也不信。” 丁黟哈哈大笑,内视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一不小心,死那么多次。 对面两货,命也太硬了,这也不行。 血掉得太慢,不愧是终极大boss。 内心里,丁黟升起一丝焦急之感。 不死,不代表不会虚弱。 死的次数太多,首先心态上就承受不住,其次,对她神魂而言,好不容易修复的更上一层楼的神魂,再次回到一开始境地。 “丁黟,放弃吧,如此下去,你将永不入轮回,你愿意为了沧澜界上的一切,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 宇文达温声劝导,事到如今,他还以为丁黟是为了别人。 恰恰相反,丁黟一直为的都是自己,还有与她生命相连的幺幺。 为了别人放弃生命,丁黟自认为没有那么伟大。 现在的情况是,宇文达和沧澜天道不死,死的就是她和幺幺,还有沧澜界众生。 救自己,也是救沧澜界众生,而不是救沧澜界众生,救自己。 顺序不能乱。 “骨爷,其实我一直当你是偶像来着。”丁黟吐出满口血沫,心里吐槽一句,何不从毛孔里出去,搞得她说一个字舔一口铁锈,味觉都要失去本该拥有的功能。 “我知道。”宇文达得意,能收服丁黟和幺幺为他所用,是他一直骄傲的事,也是他一直在沧澜天道面前蹦跶的资本。 若不是最后一环出了问题,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承受丁黟不要命打法,不得脱离。 “不,你不知道。”丁黟冷笑,偶像的影响力巨大,偶像崩塌后的反噬力同样不容小觑。 比起沧澜天道,丁黟更多攻击落到宇文达身上。 岁月如刀刀刀狠,时光如箭箭箭催。 曾经,是宇文达手把手教幺幺搭建时间阵法,如今时间反噬在宇文达身上。 宇文达为此震怒不已,“丁黟,幺幺,你们,好样的。” “哈哈哈,宇文达,你的好弟子,你的时间意境。”沧澜天道幸灾乐祸,下一秒,时间洪流,化作刀俎落在祂身上。 “嗷……” 宇文达脸色阴暗,望着破碎喘气的丁黟,阴森道:“还有什么底牌,使出来。丁黟,你的身体,你的神魂,还能支撑你几招?” 丁黟持剑,剑尖对准宇文达,“骨爷,何不试试呢。我彻底湮灭之前,磨死你们就行。你知道幺幺的特性,说不定,我死了,幺幺还能救活我,而你们,谁会愿意救你们。” 剑势如虹,极尽夏花之绚烂。 宇文达心里发怵,不敢面对,这场不能逃的战斗,对他的心理负担,同样不小。 他不敢像丁黟一样,玩命的拼,他现在只有一条命。 逃? 躲…… 瞬间,宇文达消失在原地,来到结界边缘。 “呵呵,骨爷,出不去的,大道碎片,我有且仅有一枚,我付出一枚大道碎片的代价,若是还哦拦不住非大道之人,传出去,岂不是让大道碎片被宇宙所嗤笑。” 宇文达脸色青了白,白了紫,紫了黑。 谁说他要逃,他只是不想和丁黟硬碰硬。 “沧澜,你就看着她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