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迷心窍》 序 勇于挑战   官敏儿 这一次的序呢,就由敏儿自己来吧。 依照惯例本来都是先由敏儿的朋友来开场的,但是这一次我找的这一位……唉,中文程度实在不太好,等一下我把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句“序”列出来给大家看,相信你们就能知道为什么序还是由敏儿自己来写比较好了。 “天气好,睡得舒服,开心一整天。” 大家有没有开始怀疑这个人的年纪和中文程度也许只有国小二年级? “小时候的志愿……没发生,不能说。” 突然间冷了一下,在此同时又觉得幸好这次的序是我自己写的,否则还要劳烦徐娘退序,唉,那还真会是敏儿的头一遭呢! “今天是好天气,明天也是,后天也……大后天同样也……” …… “boss出书,可喜可贺。天气暖和,人懒洋洋。” 好了,大家别苛责她,要她挤出这几个字已经算是强求她了。 慎重的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芳龄三十几岁的国小学生,她叫photo,我和几位朋友都叫她阿波。就像刚刚所提到的,她已经超过三十了,中文程度还……这么可爱,我们能说什么呢? 当初原本想好了,要把阿波当成母牛,每天向她挤几句话,这样累积下来或许还能凑成一篇短文。只不过这一头母牛波实在太不争气了,没有多少东西能挤啊!唉,只好让我自己来。 这一次的小说很有趣,又跟“野兽”沾上边。 想当初有一本稿子也让我写得很开心,就是《野兽男人不上床》,事实上那本稿子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所以忍不住想要老敏卖瓜一下,如果各位有空也许能去翻一翻那本小说,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如今再度和“野兽”这两个字扯上关系,过程中我还是写得很快乐。 难道是敏儿对于他们有特别的偏好吗? 感觉上,这个词总能让我有可以“放胆去写”的感觉呢!也就因为这样,我的想像空间反而更大了,而且最开心的是,哈哈,在这个时候塞一些床戏进去总觉得是被允许而且是理所当然的!真是太棒了,偶尔就是要来几句“嗯~啊~”这样稿费才好骗嘛! 这一本稿子里稍微提到了塔罗牌的占卜,是我当初原本就有兴趣可是总没耐心去了解的东西,这次因为写稿的关系,总算是认真的去理解每一张塔罗牌所代表的含意,二十二张牌,正位和逆位,感觉挺有趣的。尤其是有一次姊姊觉得好玩而叫我帮她占卜了一下,嘿,居然还满神准的,在她惊讶又崇拜的目光注视下,呵呵,敏儿还挺有成就感的呢! 说到写这本小说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后半本让我兴起了想要挑战的冲动。 当初将前五章稿子e给徐娘看得时候,我们大致讨论过后半本的情节发展,挂断了手机之后,我大概思索了十几分钟,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更是常常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突然间有一种想要改变的挑战冲动。 不是说我和徐娘当时讨论的情节不够好,而是觉得有些没意思,我所指的没意思是后半本的发展徐娘都知道了,那么当她收到完整的十章时,岂不是连一点惊讶甚至是惊喜的感觉都没有? 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没意思! 当然喽,各位读者除非是看完整本小说,否则应该不太会有“哎唷,我早就知道了”的预期心理,可是徐娘不同。她晓得我前半本的故事铺陈,又约略知道了我后五章的情节发展,那么感觉上我这个作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功能或用处,就只是把已经讨论好的故事架构写成文字贴出来给徐娘看。 在思考过后,我决定重新编排我的后五章,不为别的,就只是企图想要给徐娘“耳目一新”的感觉! 有没有成功,我还不知道,要问了徐娘的感想才晓得。妈呀……也许徐娘心里还在想“敏儿这只蠢猪,挑战什么?当初我们讨论的情节比现在好上几百倍耶!真是懒得跟这头蠢猪说!” 呃,徐娘,不如这样吧。 如果你真觉得我的挑战失败的话,请别太直接的告诉我,敏儿的心脏不强,事实上你有所不知,它其实是玻璃做的…… 徐大娘只要委婉的暗示我,“敏儿,你这傻孩子,以后乖乖的不要再想什么挑不挑战的事情了,免得你这头傻猪掉到水沟里还不自知哦!” 徐大娘,你觉得这样的提议如何? 不赖吧!^o^ 第一章 杯觥交错的慈善酒会里,飘扬著市立交响乐团现场演奏的悠扬乐声,商场名人、名媛淑女纷纷盛装出席共襄盛举。 十几分钟前,在酒会司仪的宣布下正式开始了今晚的慈善晚宴,例行的酒会率先登场,葡萄美酒、精致佳肴炒热了气氛,宾客间热络的招呼、谈笑声,是为了半小时后即将开场的募款晚会预作准备。 柴英驰一身西装笔挺的端著酒杯斜倚在不起眼的梁柱旁,是可以将宴会厅门口一览无疑的绝佳位置。 他在等,等她的出现…… “咦,这不是柴总吗?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呢?”业昭企业的刘总经理惊喜地走了过来,“要不是看到您身边高大壮硕的舒助理啊,我还没发现您也参加了今晚的募款晚会呢!” 柴英驰颔首淡淡抿唇微笑,不忘瞟了身旁的贴身助理舒炜一眼。都叫他别跟在他旁边了,一九o的身高加上魁武壮硕的体格,这家伙不论杵在哪儿都同样招人目光。 舒炜像是道歉似的往后退了一步,然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又悄悄地移回原本站定的位置。身为柴英驰的贴身助理,他不仅仅是他在公事上的得力助手,更是个称职的贴身保镖。 事实上,柴英驰的身边的确需要一个行事谨慎仔细的保镖随时保护著,因为身为英乔生技集团的新任执行长,他在众多有心人士眼中,可是一头钱多到会抱不动的超级大肥羊呢! “我说柴总,怪不得大家都公认您是最有慈善心肠的企业家了,几乎每一场募款晚会都看得到您的出现跟大力赞助。说真的,您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实在让人钦佩啊!” “你过奖了。” 柴英驰温文俊逸的外表下透著一抹优雅得体的惬意,那种顾盼自得的倜傥神采总让人误判他的温和无害,眼神总是完美地隐藏住他生性中的凌厉和对他人的讥诮与戏谑。 他并不是瞧不起那些总看不透他温善表象的人,他只是替他们感到扼腕。 如果连隐藏在微笑背后的锐利尖牙都无法看透,那么被野兽所吞噬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身为国内企业新起的四大天王之一,“豺狼虎豹”是媒体给予他和另外三个好友的封号。他们四人名声响亮,既是美女杀手又是抢钱不眨眼的超猛野兽。 只是尽管他们在商场上威名显赫、备受尊崇,却不约而同在付出真心的时候踢到铁板,出现了命运中的那位驯兽师…… “对了,柴总,怎么今晚没见到您的女朋友呢?你们没有一起过来吗?” 就在刘总经理开口询问的同时,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柴英驰顺著众人的目光望过去,不禁扬起了嘴角。 “说人人到,柴总,您的女朋友抵达了!” 如同会场里其他男士的反应,刘总经理也被那一抹美丽的倩影给深深迷住,几乎忘了柴英驰的存在,欣赏眷恋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紧随著那窈窕美艳的女郎移动。“不论什么时候,谭小姐看起来总是那么完美迷人啊!” “哦?” 不甚热络的轻哼蓦地在耳畔响起,他猛然回神的赶紧转头,看见柴英驰俊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自觉失态的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微微回避他的目光。 在人家男友面前竟然贪看他的女友到忘情,就算肚量再大的男人也会忍不住生气吧? “柴总您别误会,我对谭小姐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柴英驰充满兴味地啜了啜手中的威士忌,“我要误会什么?看她看得痴了的人又不只你一个。” 刘总经理不由得干笑几声,“是、是啊,您真是好肚量。” 就在他们交谈的同时,众人眼中的美丽女王角谭雨莲踩著无比优雅的步伐款款来到他们身边。 仿佛是那么的自然,她在踏至的那一刻轻轻伸出雪白藕臂,伸指轻触柴英驰英挺俊美的脸庞,当众人依旧赞叹那只青葱白手和他古铜色肌肤的鲜明对比时,只见她已经踮起脚尖倾身上前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记甜蜜浅吻。 他没有给予热情回应,只是睁著慵懒双眼、淡抿笑容瞅睇她的献吻和退离。 “你迟到了。”他磁嗓低语,引人迷醉。 “对不起,我没有让你等太久吧?” 讨饶似的仰起螓首冲著他笑了笑,她的纤细双手自然地圈搂著他的臂弯,转身微笑面对看自己看得痴迷张嘴的男子。“英驰,这一位先生是?” “业昭企业的刘总经理。” 柴英驰忍不住皱眉。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这已经是他今晚第几次露出这种张嘴傻笑的淫邪模样? “刘总经理吗?你好,我是谭雨莲,媚篁模特儿经纪公司的指导。” “你、你好。” “刘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您若是有任何广告宣传上的需要请务必联络我,还请您多多关照喽!” 娇柔嗓音听来几乎要沁出一丝蜜汁,刘总经理伸手收下她的名片还想多贪看几眼,却又顾虑著她身旁地位显赫的护花使者,尽管遗憾却不得不借口离开的不敢多做停留,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惹恼了英乔生技集团的年轻执行长。 “英驰,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 亲昵圈搂著身旁男人的臂膀,谭雨莲轻捂嘴咯咯娇笑,难掩精致脸蛋上的自傲和得意。 柴英驰没有回应她炫耀的好心情,“你让我等了。” 她没好气地仰头瞠了他一眼,“能怪我吗?我也想早点过来啊,晚几分钟来,我就少认识了一些人、少发几张名片耶!” “她呢?” 谭雨莲躲在他的臂弯悄悄做了做鬼脸。每次都这样,难道他的眼里装不下其他人了吗? “我在问你话。” “在后面啦!应该快进来了吧?” 柴英驰扬首凝视宴会厅门口,果然没让他久等,一抹纤细的身影仅仅短暂出现旋即被人来人往的宾客们所淹没,跟谭雨莲出现时,那种有如众星拱月般的待遇相去十万八千里。 真是个不起眼的丫头! 柴英驰嘴角轻扬,伸手掏出西装外套里的行动电话,按下快速键拨出一串号码,当接通的瞬间也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下达命令。“我在右边靠窗的梁柱旁,过来。” 没多久,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偶尔闪躲著宾客无意间的推撞,偶尔挥手谢绝服务生们的饮品招待,排除万难的走向他们。 柴英驰昂著下颚,倨傲地瞅视那抹身影的趋近。 就在他即将不耐烦之际,纤细的人儿终于抵达。 微微交握的双手仿佛隐隐泄漏她此刻的紧张和不安,如鹿一般圆亮灵动的瞳眸,在迟疑了几秒钟之后缓缓向上抬扬,视线先在柴英驰和谭雨莲亲密勾搂的臂弯停驻了几秒,接著转而继续向上望…… 他微眯的慵懒双眸总算和她的圆瞳对上。 “叫人啊,不会跟我打招呼吗?” “英驰哥好。” 谭宝心,谭雨莲的妹妹,不用怀疑,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只是一个宛如黑夜中最闪耀醒目的皎白明月,而另一个则是夜空中最不起眼的微小星子。 ¥〓〓.xiting.org〓〓¥〓〓.xiting.org〓〓¥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竟然让他等了十几分钟? 充满磁性又透著些许不悦的低沉嗓音,从谭宝心的头顶缓缓飘落,她不禁觉得奇怪,会场里明明人声鼎沸、谈笑声嘈杂,为什么自己就是能够将他不算洪亮的声音听得清晰明白呢? “你在看哪里?说话啊,我在问你。”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竟不自觉地落在姊姊和他亲密勾搂的臂弯上,她赶紧移开视线。“我在给今晚要拍卖的画作做最后的整理跟确认,所以才拖延了一些时间,对不起。” 一旁的谭雨莲嗔怨似的睇了妹妹一眼,“都怪你啦,害我跟著迟到,你要知道,今晚出席的人各个大有来头,我要是能够顺利拉上一、两笔生意啊,至少可以悠哉过活两、三个月耶!” “我都叫你不用等我了,我自己会搭车过来的。” 谭宝心看了眼姊姊,又迅速仰头凝视英气这人的柴英驰,撇开视线之后她的音量逐渐收小。“免得你让英驰哥在这儿等太久。” 我等谁啊,你这搞不清楚状况的小白痴!“因为弄画作的关系,所以你的手到现在还沾著颜料?” 谭宝心飞快瞥了自己的双手一眼,俏俏将它们藏在身后。“我等会儿再去洗一次。” 柴英驰将她的隐藏看在眼里,缓缓扬起性感薄唇显露此刻的好心情。身形高挑俊瘦的他居高临下地瞅著她,视线刚好落在她乌黑可爱的发旋上,几乎要忍不住心头那股冲动,伸手抚摸她丝滑柔顺的发。 但是不行! 他告诉自己,晚一点,几个小时之后他能抚摸的下只是她的发丝,更有她纤细娇躯的每一寸肌肤,只是…… “募款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开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餐会罢了,究竟要大家吃多久啊?”他匆地暴躁不耐地扯了扯颈脖上的领带,仿佛巴不得赶快结束这一切似的。 只不过是想叫大家掏钱赞助贫童就学嘛,他的支票都已经准备好了,赶快拿走不就得了?净搞些无聊的噱头博取媒体版面,让一群人端著杯盘耗在这里,到底要拖他多少时间啊? 难道不晓得别人在晚会结束之后,还有要紧事要忙吗? 下一秒,柴英驰的视线突然落锁在她细嫩清透的脸庞上,“你们有没有听说那个叫依竹的占卜师,今晚会不会出现?” “哦,你说那个最近小有名气的塔罗牌占卜师啊?” 谭雨莲风情万种的拨了拨粉颈边的秀发,只是态度稍嫌冷淡。“我没注意那种算命师的消息耶!神神秘秘的,每次出现都穿得像个吉普赛女郎似的,让人怀疑她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做时尚风潮啊?” 他淡淡瞟她,“你今晚话挺多的?” 她撇了撇樱桃小嘴,“人家就是看不惯那种人的风格嘛!故做神秘,每次出现脸上还戴著紫色的纱罩,以为若隐若现的模样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吗?说不定那层紫色薄纱后面有一张丑得难以见人的脸孔呢!” “不是。” 他淡然笃定的口吻吸引了谭家姊妹的注意。 “你又知道了?”谭雨莲就是忍不住想挑战。 “我说她不丑。” 柴英驰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威士忌,神采间尽显狂妄飒气,下一秒只见他随手将玻璃杯交给一旁始终安静沉默的舒炜,而几乎要让人遗忘的他,竟也反应迅速地伸手接下,一气呵成。 就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叫人对他们主仆俩的默契感到诧异。 “哼,瞧你说得这么笃定,那个算命师该不会也是你的床伴之一吧?” 说完这句话的谭雨莲,在感受到柴英驰投射而来的锐利眼神之后,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再怎么笨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捋虎须。 除却她们和他是七、八年的邻居玩伴不说,她现在的模特儿经纪事业仍然需要他的帮助和提携。就像今晚这样的场合,她心知肚明很多政商名人之所以笑著收下她的名片,大部分都是卖他面子,因为顶著他亲密女友的头衔,在很多场合往往让她受到更高规格的待遇,所以她绝不轻易放掉这个叫她无往不利的身分。 一思及此,她勾搂的手益发拥紧他的臂弯。“你别生气嘛,我只是闹著玩的啊!” 柴英驰没搭理她,凌厉的目光锁在谭宝心清秀细致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依竹今晚到底会不会来?” 她悄悄地清了清喉咙,伸手拨拨遮盖在额头的浏海,仿佛藉此来回避他锐利的视线。“好像会吧!” “嗯。”她说会就会。“能进去募款会场了吧?” 语毕,他率先走到通往募款会场的门口,昂起下颚示意两旁的服务人员打开大门,台上的司仪见状,也赶紧打开麦克风请与会来宾准备前往隔壁的会场,专为帮助贫童筹募学费的募款晚会即将开始。 ¥〓〓.xiting.org〓〓¥〓〓.xiting.org〓〓¥ “让我们感谢英乔生技集团的柴执行长大力赞助,以新台币五百六十万的高价买下新锐画家谭宝心小姐的最新画作‘夏之赏’!” 顿时间热烈的掌声充斥会场,柴英驰惯例地起身颔首微笑答谢,接著昂首望向拍卖台前的谭宝心。 看著她,和她身旁那一幅绿意盎然的画作,他出乎意料地扬起嘴角,迅速朝台上的她眨了眨眼。 这个让人无法和柴英驰联想在一起的淘气举动,看在谭宝心的眼里是那么地自然,她忍不住轻笑一声,连忙伸手捂住嘴唇。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习惯。 他总是以最高价标下她分文不取的义卖画作,然后在成交的那一刻彷佛炫耀似的对她得意眨眼。 此刻的他,总让她觉得他就像个骄傲的淘气男孩。 只是,将众人眼中威风凛赫的柴执行长形容成骄傲的淘气男孩,恐怕她得到的反应不是附和,而是所有人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吧?而且她这番说词要是让那个高傲难驯的豺狼听见……老天,她几乎不敢想像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今晚,我们要再次感谢新锐画家谭宝心小姐献画义卖的善心壮举。”台上的司仪再度开口,“感激谭小姐长久以来对于各项慈善捐款的无私与热诚,敝人谨代表主办单位向您致上最高的感谢之意。” 对于台下向起的热烈掌声,谭宝心羞涩得频频鞠躬颔首。 成为别人口中的新锐画家,她当然既惊又喜,但她实在不敢居功,自己只是爱画画而已,凑巧又得到一些人的欣赏,又由于其中有些人的身分还颇有来头,所以让她的名字迅速地在上流社会传播开来,其中又以柴英驰的贡献最大。 他有搜集她画作的习惯,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因此间接让她的作品更受众人的瞩目。 呵,说起来也真有趣,她们姊妹俩虽然各自从事著不同的工作和行业,却同样都得到他的帮助并且因此而获利。 然而,是因为这个缘故吗?因为这个助益和恩惠,所以她的目光总是不时的往他身上瞟去…… 娇羞瞟转的双眸实在不知道该望向哪里好,她于是直觉地看向他所在的位置,只见他潇洒倜傥地跷著修长双腿佣懒坐倚在椅背上。 柴英驰并没有随著众人为她拍手鼓掌,只是勾起嘴角看著她,那昂傲的模样仿佛他此刻也正同享著她获得的掌声。 这人简直倨傲得不可思议! 然而谭宝心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同时也狂傲得叫人心慑。 可是这个骄傲卓绝的男人却是属于别人的,她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姊姊。 站在台上凝视他,她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向坐在他身旁尽显柔顺美丽的姊姊。看著他们即使坐在一起仍旧亲密勾搂的臂弯,她收回了视线,对著台下微微鞠躬之后便转身走进了后台。 而一旁的司仪继续介绍下一位上台募款的嘉宾,“接下来请让我们鼓掌欢迎最近备受瞩目的塔罗牌占卜师,神秘的依竹小姐,欢迎。” 这时,坐在柴英驰身旁的谭雨莲飞快睇了他一眼,“终于等到她的出现,你开心了?” 他没有费神回应,慵懒的眸子继续锁住台上穿著一袭吉普赛装的神秘女子,和 那一方几乎遮覆住她半张脸蛋的紫色薄纱。 “今天很高兴能够请到依竹小姐,来为我们拍卖这一个由龙仪建设金董事长所提供的名贵纸镇。依竹小姐,麻烦您了。” 她接过了司仪递上来的麦克风,略显沙哑的嗓音瞬间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里。 “哼!搞不懂这种不懂得时尚潮流的算命师,到底有什么好?”谭雨莲没好气地低喃,优雅转换坐姿。 看得出来依竹还颇受欢迎,在她慢条斯理的解说之下开始开放出价,立刻获得不少热烈的回应。 而坐在谭雨莲身旁的柴英驰则是出价最勤、最大方的那个。 “一百二十万。” 另一头喊出高于十万的价格,柴英驰慵懒的坐姿不变,眉头也不皱一下。“一百五十万。” 谭雨莲当然听出他的势在必得,忍不住撇撇小嘴。 真的,说他跟台上那个塔罗牌占卜师没什么,谁信啊?呵!男人啊,她看得多啦,能让他们摆出大方讨好的嘴脸,若不是有意追求,就是私下早有奸情,而且奇怪了,宝心怎么消失这么久还不回来? 正当她微微挺起腰张望梭巡之际,只见谭宝心微弯著娇躯低调地走回他们身旁的位子。 “你去哪儿了?那么久。”谭雨莲皱著眉头轻轻抱怨,美艳的脸庞依旧迷人。 “我在后台帮忙打包那一幅‘夏之赏’,免得工作人员不小心刮伤了画布。”耳里听见了柴英驰已经将竞标的价格提高到两百二十万,谭宝心忍不住越过中间的姊姊朝他望了一眼,“英驰哥想买什么东西?” “不就是台上那一只不起眼的纸镇吗?我看他啊,是因为依竹的关系才这么做的吧?砸起钱来脸不红气不喘的。”他跟那个依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实在是越瞧越好奇。 谭宝心的视线往台上瞟去,凑巧和凝望过来的依竹对个正著。 “谢谢柴执行长的大方喊价,这一只清朝纸镇就由柴先生以两百八十万标得。非常感谢您的赏脸,柴先生。”充当拍卖师的依竹,礼貌性的对他颔首为礼。 座位上的柴英驰昂了昂下颚当作回应,下一秒,他转头越过身旁的谭雨莲望向谭宝心。“我买到了。” 她略显僵硬地扯开笑容,“嗯,恭喜你。” 柴英驰扬起唇,那抹淡然的微笑此刻瞧来隐隐透著些许邪魅。 他转开了视线,伸出左手轻挲性感下颚。 呵,接下来,就是期待今晚即将到来的销魂夜! ¥〓〓.xiting.org〓〓¥〓〓.xiting.org〓〓¥ 朋驰跑车在入夜的台北街道上急速奔驰,偶尔它像一条滑溜钻动的灵蛇在车阵中穿梭,偶尔它却又像是领了模范手册似的,乖乖维持时速四十的速度,悠闲徜徉在平坦的街道上,宛如一个调皮、随性的孩子。 正当它又开始飙速蛇行的时候,突然又传出一阵急踩煞车声,车子俐落停进一家便利超商前的停车格。 车门应声打开,一双修长双腿跨出驾驶座外。 已经脱掉西装外套、扯下颈问领带的柴英驰,俐落地伸手取下耳边的蓝芽耳机走出车外,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加邪魅狂妄,浑身上下散发著一种危险的气质。 他绝对不是那种照著规矩安分守己的乖顺男人,也因此更吸引了众人惊叹和嫉妒的眼光。 身为豺狼虎豹的成员之一,又怎么能指望他循规蹈炬的跟著世俗的标准走。 随手抛甩著手中的车钥匙,他一身轻松优雅的走进便利商店里,挑了两样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购买的东西,结帐之后又迅速离开。 一会儿还有约要赴,他怎能多做无谓的停留? 朋驰跑车再度上路,这一回它似乎缺少了一点耐心,一路蛇行飙回气派豪华的宅邸。 停好车,打开大门,抛出钥匙将它扔在玄关口的柜子上,他拿著买来的东西直接走进厨房里。 十一点四十分,她大概要二十分钟后才会抵达。 时间应该够吧?他低头看著左手的浓汤包和右手手上的那盒蛋,这就是他从超商买来的东西。 花钱买当然是很简单,只是该怎么煮? 听说煮这种汤很简单,舒炜曾经告诉他,这种快速浓汤连猴子都会煮。 笑话,他柴英驰当然比猴子还要再能干一点,所以他一定会。 只不过得先让他看一下使用说明…… “用锅子煮,锅子……在哪里?” 厨房里,只见他一个大男人一会儿打开头顶上的橱柜胡乱翻找、一会儿又蹲下身像捞鱼似的四处抓摸,弄得铿铿锵锵,好一会儿,锅子终于被他翻到了。 想不到自己家里竟然也有这种东西,不过不管是谁放的,他都感激。 包装上面说要四碗水,他于是倒了四碗水进去,接著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把锅子洗一遍,所以又倒掉,在清水下冲了几回之后又装四碗水,然后打开瓦斯炉。 嗯,挺顺手的,只差打蛋花就好了。 看,他果然比猴子强! 只不过有个问题,蛋花是什么东西? 生鸡蛋跟花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关于蛋花的解释说明又在哪里? 他左右翻找著浓汤的包装袋,眼看著锅里的水越滚越急,沸水和著汤粉不停翻啊翻的,他忍不住有些急了。 不不,他不急,他怎么可能急?平常面对商场上各种突发的难题他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了,现在只不过是煮一锅汤?嗟,他可不急,他急什么……妈的,没事滚那么快干什么? 熄火! 捺不住的柴英驰索性关掉瓦斯炉。 少爷他不煮了!包装上根本没有写蛋花是什么东西,他就不信猴子比他天资还聪颖,明天去把舒炜狠削一顿,那个夸大不实的家伙。 本来是想煮一锅热汤,让那个整夜没有吞下多少东西的女人垫垫胃,结果现在却搞得自己火冒三丈。 就在他瞪著一锅黄浊的浓汤发怒之际,大门的保全系统响了起来。 他走到最近的监视器前按下启动钮,看见小萤幕上出现的正是他等待的人,也不管那一锅汤了,大跨步定出厨房来到玄关,他盯著眼前气派厚实的精致木门,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一抹期待的邪魅笑容。 她就在这扇门的后头。 “你来了?” 霍然打开的大门在空气中掀动一股微弱的气流,缓缓地撩动了她脸蛋上那一方紫色薄纱,紫巾下摆在她的胸前轻轻舞出一帘波纹。 柴英驰佣懒的眸光落锁在紫纱上方,那一双如鹿般圆亮的灵动美眸上,胸臆有一股说不出的惬意和满足。 “你今晚总是让我等。” 轻轻仰头凝视眼前俊美无俦的脸庞,遮掩在幻紫色薄纱下的小巧檀口缓缓轻启,嗓音略显沙哑低沉—— “对不起,我有点迟到了。” 第二章 漆黑得完全不容一丝光源的幽暗房间里,空气中透著淡淡欢爱过后的暧昧气息。 依竹蠕了蠕,迷蒙恍惚中感觉到身上的沉沉重量,她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幽黑之中,还来不及惊慌,耳畔却听见一阵沉稳起伏的呼吸声,亲昵地在自己的颈窝边温热吹吐著。 她转过头,嘴唇意外地擦过他的额头。 睡梦中的柴英驰像是感受到了这一记意外的亲吻,舒服地喟了口气,精壮的臂膀益发收拢拥紧她。 依竹轻吐呻吟。老天,他的呼吸全部都吹吐在她裸裎的胸口上了!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度敏感地意识到彼此的赤裸,她纤细的双臂推抵著他的肩胛想退开他的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 当她终于把他搂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她动作极其轻缓地翻了个身,捞起散落在床头上的他的衬衫套在身上想起身,手腕却突然被身后不知何时醒来的柴英驰,伸出大掌扣得死紧。 “你要去哪里?” “你……”她停顿了几秒,压低嗓音。“你醒了?” 黑暗中,她看不见此刻的他究竟有著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努力的从他的语气中去揣测他此时的情绪阴晴。 “你偷偷摸摸的想去哪儿?” 她一口气提上来,“我才没有偷偷摸摸呢!我只是——” “是房间太暗的关系吗?否则为什么我现在听你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低沉?” 她马上又压低嗓音,“我没有偷偷摸摸,只是想去洗个澡而已。还有,我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改变过。” 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他放心大胆的纵容自己脸上的笑意。“是吗?那么我刚刚突然觉得你的声音很耳熟,也是错觉喽?” 感觉掌心下那纤纤玉手在刹那问僵硬,也在同时努力地试著想要挣脱,他性感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飒笑,手臂蓦地用力一拉,将那抹纤细的身躯再度扯回自己的怀抱里。 “啊!” 他在她的惊呼声中更显狂妄恣意。 哪儿都不准她去,只许她在床上窝著。 不论他怀抱里的女郎叫什么,依竹或是谭宝心,随便她爱怎么掰,只要他自个儿心知肚明便可。 “柴英驰,别拉著我。” 床上悠闲仰躺的他,好整以暇地伸手抚摸她光裸的雪臂和那娇俏美丽的粉臀,引来她娇羞难当的轻呼推拒和妩媚浅吟,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厚实的胸膛频频起伏,连带著震动了在他怀里的可人儿。 “又忘了压低了。” “什么?”谭宝心犹忙著推开他企图重燃爱火的暧昧抚摸,没意会他们所指为何。 你的嗓音。蠢丫头!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委屈自己配合她关灯上床的? 忘记了。 印象中只记得他和宝心……也就是依竹,啊随便啦,他和她好像只有第一次是在开灯的情况下相拥欢爱,而那也是她的第一次,时至今日他还清晰记得,赢弱的她在自己的侵入下,是多么的炙热紧绷与疼痛难耐,她那时掺杂著啜泣般的低吟,如今依旧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老天!空调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房间突然变得这么热? “柴英驰,你的手……别乱摸。” 柴英驰扬著倜傥飒笑,丝毫不理会她的推拒,犹旧恣意地放纵自己,蒲扇大掌兴之所致的想摸哪儿就摸哪儿。 从那之后,他们好像都关著灯暗著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一时间竟然有点忘记了…… “喂,你说我们——”他倏地住口。 “什么?” “没什么。” 怕她再追问,也或许自己根本只是想找个吻她的借口,他蓦地扣住她的下颚热情封吻她的唇。 千万不能让怀里这个丫头察觉出,他早已知道依竹就是谭宝心所扮演的。 不晓得为什么,向来毫不忌惮任何事情的他,唯独就是这件事情深深萦绕在他心里,牵挂著,谨记著,然后无形地束缚著他,不论是在谭宝心或是依竹面前,他都小心翼翼的守著这个秘密。 但这是不是表示当秘密守不住的那一天,就是他们两人亲密关系终结的时刻? 柴英驰也不知道。 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有把握,就独独这件事情、这个答案,他料不著。该死的,他竟料不著! 翻身将怀中的她覆压在下,他一把扯开手边碍事的薄被。 “不要……” 谭宝心伸手抓著垂挂在床铺边缘的被子想钻出他的怀抱,却被低低吟笑的他给托起了俏臀,形成一种亲昵的姿势。 她懊恼地轻轻吟哦,似瞠又怨的在黑暗中睐他。“已经很晚了……” “所以你今晚何不干脆留下?” 不行啊!她一定得回家。 “你担心占卜馆的老板娘会给你等门吗?”瞧他多贴心,还赐给她一个有够烂的理由。 “是、是啊,所以你——” “那就让她等吧!” 谁在乎?那个总是在谭宝心出现的时候,穿著吉普赛衣裳、戴著紫色薄纱假扮依竹的怪怪老女人。 哦,老天,这个热情如火却又邪恶无比的男人。“柴英驰,你别闹,床、床单要被我揪乱了!” 柴英驰态意狂妄的朗笑声和她抑续轻扬的妩媚吟哦,在幽暗的房间里暧昧交错,“那就乱吧,反正在你面前它几时整齐过?” ¥〓〓.xiting.org〓〓¥〓〓.xiting.org〓〓¥ “你昨晚待在他那儿过夜了?” 正准备换上吉普赛装的谭宝心吓了一跳,转身面对来人,只见更衣室的门口一名年约四十,风姿绰约的娇媚女子,双手环胸的斜倚在门边凝眸笑睨她。 她瞠了对方一眼,转头继续更衣。“徐姊,你吓到我了。” “是你吓我吧?” 离开了门边,邑抒占卜馆的老板娘徐梦萍没好气的走上前,顺手替她调整身上的衣服。“三更半夜突然打电话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呢?竟然是要我帮你打电话回家,说你是因为陪我这个老朋友喝酒喝了一整晚,醉昏过去了,所以才没回家。” 谭宝心羞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嘛,麻烦你了。”由于家人都不知道她扮演依竹的角色在占卜馆工作,所以她只能以跟徐姊是忘年之交的借口,跟家人报备她每天的去向。 “哼,我的名声都被你破坏光了!” 个性豪爽的徐梦萍假意发怒,伸出纤白食指轻戳她的额头,“你要是常常给我来这一招,你的家人还以为我徐梦萍天生是个酒鬼什么的。” 谁知她还有心情调笑,咯咯轻扬的朗笑宛如清脆风铃声。“不,其实我是暗示他们,你因为包养的小白脸要提分手,所以常常拖著我藉酒浇愁。” “你哦!” 徐梦萍一副想要掐死她的模样,她见了不但不怕,反而往一旁躲了开来,笑得更加开心。“就算我没有这么说,大家也都有这种猜疑嘛!” 因为众人实在很难想像,像徐梦萍如此追求时尚、时时保持光彩风华的都会女子,身旁竟然没有护花使者的陪伴。外人总猜测她最多不超过三十三岁,事实上她已经三十八岁了,但是每个见过她的人,绝对无法将她与她的真实年龄联想在一起。 白皙的肌肤,当然不可能到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的程度,但在她紧致的脸庞上,几乎找不到一条皱纹,而除了岁月似乎对她特别仁慈之外,她窈窕玲珑的曲线更是迷人,不若少女般的青涩稚嫩,举手投足问不时展露著少妇般的绰约妩媚,这么优秀的条件更让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的身边没有任何男伴相陪? “是我不要男人的,所以拜托,不要把女人推给我,我不兴同性恋那一套。” 哦,她还真聪明,知道一般人会怎么想。 这个时代不爱男人,那就是爱女人喽!既然连这个可能性都不是…… “你叽哩咕噜的做什么?老娘就是喜欢一个人,你硬给我栽个萝卜葱头在我身边干么?讨扁吗?” “是、是,真抱歉,只不过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总是引人遐想……” “没事想那么多作啥?闲著没事干就来算命,你以为我开这个占卜馆是想养蚊子啊?过来,让我们家头牌依竹占卜一下,你最近出门会不会撞到墙。” 谭宝心总是被她犀利火辣的行事作风给逗得哭笑不得。 回想当初她在作画的空档,为了替自己多寻求一些灵感,而到邑抒占卜馆应征占卜师,也幸亏自己从小就对塔罗牌有著浓厚的兴趣和研究,如今占卜师这项工作竟也替她打开了另一扇窗。 她好羡慕,羡慕徐姊这一种敢爱敢恨、敢怒敢言的豪迈个性。 总觉得拥有这种个性、这项特质的女子,才配得上像柴英驰那么昂傲狂妄的男人。 没有徐姊的豪爽,也没有姊姊谭雨莲的出色美艳和交际手腕,她只会用画笔和颜料绘出她心头的所思所想。 会不会太单薄了?这样的自己。 无声的画,不言不语,尽管画布上盛载了她丰富的情感和纤细的思绪波动,即使每一笔、每一抹色彩都代表著她倾诉的千言万语,但是…… 画作始终不会说话。 看画的人、买画的人,懂得她想表达的意思吗? 所有人都知道柴英驰有搜集她画作的习惯,谭实心感激也感谢,可是她好想问他懂她画里的话吗? 他知道那一片片绘满了邃蓝和墨黑的夜空中,为什么唯独皎洁如银盘的圆月最是璀灿?他晓得在她心目中那代表著谁吗?他又知道陪伴在盈月旁边那一颗灿亮的星子是谁?而那个孤单伫立在夜空下,倚树仰望的伶仃背影又是谁? 他买了她的画,却不懂她的话,这样有用吗? 画作,可以是演绎心情的万言书,也可能只是挂在墙上单纯的装饰。 她始终不晓得,她那些让他特地辟室保存的图画在他心中究竟代表著什么样的地位? “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说,你昨晚是不是在柴英驰那儿过夜了?” 谭宝心羞涩地低下头,假装穿戴饰环回避她的目光。“没有啊。” “骗人!昨晚我假扮你上台去义卖那劳啥子的纸镇,当他砸大钱标下那只鬼玩意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他那儿的。这不就是依竹跟柴英驰之间的默契吗?” 谭宝心勉强扯了扯嘴角,不免为这一番说词感到悲哀,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所以她连反驳的立场都没有。 徐梦萍瞧见她黯然的侧睑,又戳了戳她的额头。“我说你啊,蠢到不行啊!哪个男人不去爱,偏偏爱上姊姊的男朋友,眼睛长在脚底板也不是这么干的,你这样根本叫做不长眼。” “徐姊,你别戳我了。”额头好痛。 “你打什么岔?我说完了吗?你哦,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咱们女人,可是你也别跟自己的尊严过不去啊!跟喜欢的男人上床还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搞,你是不是被迷了心窍啊你?” “徐姊,你真的戳得人家——” “痛是吧?痛才好!看我能不能把你对柴英驰的感情给戳出来,顺便换一副新脑袋给你,外头男人这么多,追你的也不是没有,你谁不要,偏偏去挑你姊的男朋友,真会被你给气死。” 谭宝心再也说不出话,小唇几番嗫嚅之后却只能挤出几个丰,“徐姊,我……” “行了,不废话了,赶快帮我开店赚钱吧!老娘今天至少要看见三大叠钞票心情才会爽,头牌,麻烦认真一点让我 high 一下,ok?”徐梦萍扬声轻快地催促著,见她走出更衣室,朝她的背影挥挥手,接著在半空中摇晃的手掌缓缓停止,然后垂下。 她就算再怎么大刺豪爽也知道,此刻她的心情肯定不好过。唉!能说什么呢?就是一个单纯又痴傻的呆丫头。 其实,谭宝心又何尝愿意让情势演变至此? 有哪个女人不渴望一段完整圆满的爱情?谁又愿意像这样这样拐弯抹角,弯弯绕绕的谈感情? 曾经有人说,如果注定是你的,尽管无法手到擒来,也不该要你历经千串万苦之后才能获得。 这句话,让谭宝心一夜无眠、泪湿枕巾。 自己的确是被柴英驰给迷了心窍呵!否则为什么,她要这样苦苦执著这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第三章 人总不能只花钱而不赚钱,柴英驰当然也一样。 他在慈善晚会上花了两百多万买一个清朝的破纸镇,是打算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经理、副理在他面前耍宝耍得太严重时,刚好可以拿来k人。说到这个,那个纸镇被他随手丢去哪儿了?下午有个干部会议,正是派上用场的好时机。 “执行长,研发一室的研究主任打电话来,说希望能够尽快跟您约个时间见面,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报告。” 舒伟将线上的电话保留,转头征询身后正在射飞镖的顶头上司。 “把我最近的空档排给他。” 说话的当口,牛皮椅上的柴英驰慵懒的坐姿不变,只见他左手手腕一个使力,手指间的纯银飞镖立刻飞射而出的正中红心,他伸出食指蹭了蹭英挺的鼻尖,接著拿起第二支银标眯眼瞄准…… “主任,请你十分钟后到执行长的办公室。” 柴英驰停下动作,转头盯著他。“我是说‘最近的空档’。” 舒伟挂断电话,头也不抬一下。“是的,执行长,您的空档一直延续到下午两点干部会议举行之前。” 意思就是说,你是个标标准准的超级大闲人,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的说什么空档,好像自己很忙碌似的。 这一头,只见柴英驰又蹭了蹭鼻子,这回改由右手射飞镖。“叫他半个小时后再来。”至少让他把这一局给射完吧? 下一秒,舒伟像是见怪不怪的拿起电话重新更改会面的时问。 办公室里,就见柴英驰一边哼著歌曲一边悠闲射飞镖。呵!他不忙才是应该的吧?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如以往,不是操得像条牛、累得像条狗,逢人就憔悴吐舌,这样才叫做企业大老板。 英乔生技一年花了多庞大惊人的薪水养底下这些员工? 谁都不准逃,各个都得帮他分担一些工作才行。 就拿舒烽来说,他可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得力助手。 “听说,你前阵子在北投买了一间八十几坪的房子给你爸妈?” “是执行长对我的栽培。”舒伟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地将手边的资料归纳建档。 “还听说,你出钱买了一部休旅车给你刚生小孩的弟弟?” “是执行长对我的不吝啬提携。”接著处理发给国外部门的重要 e-mail。 “你妹妹好像也拿你的钱出国留学去?” “要感谢执行长给我大展鸿图的机会。”再来是下午干部会议的各部资料汇整。 嗯,有这么一个谦逊又知感恩的下属还真不错。 最后一支飞镖了,来个完美的 ending吧?中!“我说舒烽啊,你这样做牛做马的,结果花钱的都不是你自己嘛!你怎么有钱不会享乐啊?” 这一回,舒伟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啥事也不干就只专心一意的盯著几公尺外的顶头上司看。 “这全都是拜执行长所赐。” 到底是谁害的啊?居然还有脸敢在这里讲。会议报告要他掰、给国外客户的mail要他写,连开会的重要事项也要他事先打勾做记号,把他这个助理操得像牛又像狗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呀? 他怎么还好意思一边射飞镖一边问这种蠢问题? 妈的,谁不希望享乐啊?但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有没有那种体力呀!上司不务正业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这个身为下属的,除了蹲在角落苦命画圈圈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报告执行长,其实小的真的可以自己去挥霍那些钱,只要您高抬贵手。” 柴英驰闻言撇开俊脸,蹭了蹭鼻尖,“咦!研究室的主任怎么还不来?” 舒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僵硬地拿起电话拨号催促。 研发主任还没来的几分钟空档,柴英驰邃墨的瞳眸飞快扫了下属一眼。“又买房又买车的,看样子你现在跟那一家人处得不错?” 又恢复工作的舒烽顿了一下,继续埋首办公。“是的,当然很好,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 说到这个话题,办公室内的气温仿佛瞬间骤降。 那是一个结,一个让他们两人都无法开口直言的结…… “我爸爸那边呢?” 目光再度扫向舒烽,这一回柴英驰的眼神多了一分凌厉审视。“我交代你每个月定期跟旧金山那边联系,你打电话给他了吗?” 舒伟的脸部表情因为这个话题而明显僵了僵。“我已经用mail跟老执行长的管家联络过了,旧金山那边没有任何问题或是额外的需求,执行长请放心,您父亲一切安好。” 两人隔著距离彼此对望,舒烽率先移开视线。 柴英驰睇著他规避的侧脸,双手交握成拳的撑搭在办公桌上。 或许自己不该再逼他,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直到研发主任敲门入内,悄悄笼罩的低沉气压这才缓缓消失退散。 ¥〓〓.xiting.org〓〓¥〓〓.xiting.org〓〓¥ 坐在画布的前面,谭宝心手拿著彩笔却久久不动,只是仰著螓首怔怔地凝望著窗外那一片灰蒙黯淡、毫无光彩的午后天空。 她原本想构思一幅色调轻快明亮的“春漫”,却发现自己画不出来,所以手中拿著画笔,像个没了电力的机器人,傻傻的坐著停止了运作。 是因为太阳沉谮了,所以她的心也跟著沉了吗? 还是因为她的心冷寂了,相对的也让周遭的世界空洞一片? 倏地,一丝丝的雨在透明的玻璃窗画过一线线水痕,接著雨势加大淅沥沥的打在窗上,原本燠热的空气也迅速沾染了那一股凉意。 谭宝心喟了口气,反手放下画笔。 以她此刻低荡沉郁的心情,“春漫”是注定画不出来了。 “叹什么气?” 突然冒出的低沉嗓音著实吓了她一跳,她蓦地推开椅子转身面对来人,但力道之大,不小心将木椅给撞倒了,画笔和一旁的水桶也跟著翻倒。 “你干什么?冒冒失失的。” 柴英驰皱了皱飒眉,极其自然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搂在自己身边,避开地上的那摊湿。 “你怎么……”不对,自己的嗓音好像低了些,那是依竹才会有的音调。清了清喉咙,她这才继续开口。“你怎么来了?” 他居高临下地睇了她一眼,“有事所以过来。” “哦。”那么肯定是来找姊姊的。“要不要我帮你倒杯茶?” “刚刚在客厅喝过了。” 谭宝心点点头表示听见,却再也挤不出话、想不出另一个话题。 柴英驰瞅睨著她的脸庞,倒也不动气。她不抬头也好,这样自己正好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瞅看她。 他当然也不是顾虑什么啦,只不过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谭宝心而不是依竹,他的目光也不好太过露骨炙热。 这女人选择要扮演不同角色,身为对手的他好歹也得配合一下。 深邃双眸褪去了惯有的凌厉,换上幽深难言的恋恋缱绻,眸光扫过那细致中透著浅淡薄愁的脸庞,他因她眉里的低郁而不悦,目光接著往下瞟视,落在她缠绕在雪白颈脖上的轻柔丝巾。 她想遮掩什么?吻痕吗? 柴英驰几乎要脱口问出,“你……” “你要找姊姊是吗?我去帮你叫她好了。” 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和他竟然无话可说的事实,谭宝心只得强迫自己放弃这个难得能和他独处的机会。 其实她曾不只一次想过,或许某种程度上来说,依竹和他还比较合拍,至少关了灯、上了床,即使没有任何言语,还有那一份汹涌热烈得让人难以生受的欢爱与缱绻。 “等等。”他皱起飒眉扣住她的手,“雨莲已经知道我来了,不用你多事。”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啊?怎么,厌倦和他单独相处吗?对她而言,和他同处一室是种折磨吗? 那好,折磨就折磨。 就算她会痛苦,他也硬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不可能对他无意,他极有把握。 其他女人他不敢讲,但是她认真执著的个性他甚是了解,这样一个单纯坚持的女人,绝不会轻易的对谁交出她的身体,也正因为知道她珍视身体、崇敬性爱的想法,他才能够确定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绝对和其他男人有著不一样的地位。 可是知道归知道,他却不得不承认,自信、骄傲、狂妄如他,仍旧不免为了眼前这个女人牵肠挂肚,甚至是困惑不解。 年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得了他,天之骄子的他,当然有理由如此狂妄自傲。 直到遇上了谭宝心、直到爱上了她,他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也会有困惑和搞下定的时候。 如果他是野兽,那么她无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驯兽师。 脆弱得仿佛摧折可断的纤细小手,只要一个触摸,就能抚顺他颈背上那一根根狂妄逆扬的鬃毛,只消她一抹笑,便神奇地按捺住他骨子里天生的邪魅气焰,但是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和施加在他身上的神秘魔法。 “怎么不画画了?” “啊?” 谭宝心直觉地仰起螓首,却发觉自己几乎要沉溺在他难得显露温煦柔情的邃墨瞳眸里。 其实她一直想知道,想看一看当他在床上以无比的热情和魄力爱她的时候,俊脸上有著怎样的表情?也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宠溺的模样吗?或者只是在她身上单纯的寻求发泄,完全不含一丝情感? 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胆怯,她发现自己竟害怕得不敢去面对这个问题。 “你不是正在筹备开画展的事情吗?还不赶快多画几幅。” “你记得?” 她的眼眉问难掩一丝欣喜。忘了是在哪个场合里,自己曾经向他提过举办画展的事情,原以为他一定没什么兴趣想知道,所以她也就不再跟他提起,没想到他竟然还记著? 他抛给她一记“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颀俊的身形迳自定到墙边她摆放画作的架子上,伸手抽起了其中一幅,审视了会儿,又换另一幅、下一幅…… 谭宝心绞著手,像是接受老师审查作业的学生似的伫立在原地看著他。她一向很重视他的评语和意见,因为他狂妄归狂妄,可是却有著惊人的洞悉能力和让人刮目相看的敏锐审美观。 “太雷同了。” 闻声,她瞅著他。 迅速看完所有画作的柴英驰不用再翻第二次,只见他俐落而迅速地伸手抽出第二、第六、第七和第九幅画,在她面前一字排开。“这四幅画几乎是同样的东西,表现出来的孤寂、苦涩感情如出一辙,你自己看著办,四幅里面只有一幅有展出的价值。” 他依旧是那么犀利尖锐。 谭宝心轻轻颔首,默声接受。 不管他平常对她的态度是骄傲、命令或难得的显露宠溺,但是当他在评论她的作品时,总是犀利而且毫不修饰的直指她的好与坏。 当然,被批评的时候,她难免一阵难过。 可是更让她觉得高兴的,也正是他的这种态度,让她感觉到他真的认同她的作画能力,以严谨的态度来看待。 又将四幅画审看了一遍,柴英驰邃墨的目光锁住她,踩著沉稳步伐缓缓走近。“你最近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在他这样锐利炯亮的视线下,感到一种被审视洞穿的不安。 这一双凌眼太危险,极有可能看穿她极力想隐藏的情感。 “我没有在想什么。”她才直觉的想要低头规避,却发现一只大手蓦地伸了过来扣住她的下颚,强横地拾起了她的脸。 “你不安什么?寂寞什么?”他一直在她身边不是? 一直都在! 就算不是和谭宝心在一起,也始终绕在依竹的身旁转。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这样瓜分他的时间,除了她以外,结果她的画里却透出孤寂苦涩的讯息? 不可能是他做的不够好,绝不可能! “英驰,你在哪儿?我准备好了哦!” 画室门口传来谭雨莲娇媚似水的呼唤声,就像一把利斧狠狠劈在谭宝心的心坎上,力道之重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伸手拨开了他的手,她转身走回方才作画的地方。“你们要出去约会是不是?祝你们玩得愉快。” 他盯著她弯身收拾画具的背影,转身想走,却又倏地顿步回过头,“你姊姊有个客户搞不定,要我出面帮忙。”女人,我是看你的面子才理她的,否则我管她在那儿要死不活的。 “你还是这么疼我姊。” 疼她?那种只知道卖弄风骚藉机赚钱的女人?“我听说那个客户对于帮人筹备画展很有经验。”说到底就是为了你啊,蠢女人,到底懂不懂得他的用心啊? 谭宝心因为这句话而忍不住转身面对他。 她想看清楚此时此刻他俊睑上的表情,或许自己不该为了这句话而感到一丝欣喜和雀跃…… 他居高临下地睇著她,扬了扬飒眉。 终于懂得什么叫做感激了吧?不用说谢了,看是要过来亲一下或是投怀送抱会比较有实质意义。 她朝他迈前了一步。 他嘴角扬著笑。看样子她需要培养一下勇气,或许等会儿就会来个热情的飞扑拥吻也不一定,他最好先作好敞开双臂的准备。 可是下一秒,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指著门口,“我姊又在叫你了,你要不要赶快过去?” 妈的咧@#%&……愣了一下的他,失望的骂著,“要你多嘴,我知道要走。” 看著僵硬顽长的身形缓缓离开自己的视线,始终不敢有任何表情的谭宝心,这会儿终于敢放任自己流露笑意。 那一瞬间,他真的很错愕对不对? 错不了,她看到了他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愕然。 真的,说真的,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或许他是喜欢她的,虽然他此刻走向的是姊姊的身边,但是…… 别再多想了,就让她保有这一刻的好心情,带著那一点不切实际的梦幻,好好地完成那一幅轻快浪漫的“春漫”吧! 第四章 “谭小姐,这一位就是我们执行长推荐的梁翰林先生,将由他来负责你这一次举办画展的所有事宜。” 大老板身边的助理大概没有人干得像舒伟这般苦命,不但公司里的大小事务他躲不掉,就连老板想泡的马子都关他的事。说真的,如果今天他开口要他去帮她买个卫生棉还是验孕棒什么的,他也不会太惊讶。 因为于公于私,除了洞房不用他上场之外,其他关于她的事情都在他的责任范围内。 “梁先生,您好。” 一袭明亮春装的谭宝心,礼貌性的朝眼前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点了点头,看见对方伸出手,她直觉地伸手回握,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抓紧,根本抽不回来。 “柴先生事先让我看过谭小姐的画作了。” “是吗?”碍于一旁的舒烽在场,谭宝心要自己别露出尴尬惊慌的表情。 “事实上,我不只一次听过外人赞赏谭小姐的作品,只是那时我觉得以你这样的年纪跟经历,应该无法在绘画上有特别惊人的表现,没想到这一回我竟料错了”。 面对眼前姿态有些高傲、行为举止略显无礼的男人,她再次提醒自己别忘了堆出笑容。 保持沉默的舒伟淡淡地瞟了瞟他们依旧交握的手。 “我更没想到的是,谭小姐居然长得如此灵秀动人。” “谢谢!” 她强挤了挤笑,开始积极的想要抽回被紧紧握住的手。他凝视的目光丝毫不显淫亵猥琐,但是他竟然以一种挑逗的姿态轻挲著她的掌心,宛如爱抚逗弄…… 谭宝心再也按捺不住,用尽了力气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尴尬地瞥了舒伟一眼。 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没将她突兀的举动看在眼里,梁翰林的胆子于是有些大了,转过头态度高傲的交代他。“我跟谭小姐讨论一下画展的事情,你不用跟过来了,就站在这儿等我们吧!”说著,便主动搂著她的肩膀在即将当作展出地点的艺廊逛了起来。 舒伟盯著她闪躲的背影,默默掏出行动电话传输著简讯。 当按下传送键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那似笑非笑的模样透著一丝邪魅,乍看之下竟和柴英驰有几许相似。 将行动电话收回西装口袋里,他昂起脸,意外瞥见在大门外徘徊伫立的女郎,眨了眨眼,他缓缓迈步走过去。 “徐小姐。” 徐梦萍风情万种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惊讶,旋即恢复冷静,仰头不闪不躲的迎视他。“你认得我?” “徐小姐是依竹的老板,以前我们曾经在一个慈善晚会上见过。” “嗯。我进去晃一下,没关系吧?”也不等他同意与否,她已经踩著高跟鞋走进。 他也没有阻拦,尾随在她身后。“徐小姐是刚好路过,还是专程过来?” “我凑巧要来这附近办事情,所以依竹拜托我顺道过来看一下谭宝心筹备画展的事情弄得如何了。”徐梦萍突然转身面对他,精致美艳的脸庞透著一抹挑战意味。“怎么,你没想到谭宝心和依竹认识吧?” “不,我并不惊讶。” “哦?” 舒伟瞅视著眼前这个风姿绰约、自信昂扬不输男子的美丽女郎,极其难得地嘴角扬了扬,蓦地,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转角有两道拉扯闪躲的影子,立刻迈步走上前。 “关于我对画展的初步规划,谭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啊?” 谭宝心努力想要挣脱他的搂抱,“梁先生,请你自重。” 或许是因为自认身处安全的角落,梁翰林的举止毫不忌惮。“你别害羞啊,我只是想让你更清楚的了解我对于展览的构想。” “放手!”老天,这个男人实在是—— “梁先生,请你适可而止。” 冷淡的嗓音穿插了进来,梁翰林和谭宝心不约而同的转身面对,一个面露不屑,另一个则是如见救星。 “你过来做什么?我不是要你待在外面等我们吗?” “这是在干么?” 娇媚的清脆软嗓慢条斯理的介入,徐梦萍跨出舒伟身后伴随著一缕淡香,立刻成功吸引了梁翰林的全副注意。 她飞快瞟视一眼,旋即掌握情况。“我说宝心,你是想要卖画呢,还是准备卖身啊?” 谭宝心释然地望著她,总算松口气,“徐姊,我……” “这一位美丽的女郎是?” 徐梦萍冷傲的瞅了他一眼,嗤了一声。“搂著别的女人问我的名字,这样的男人你还是头一个。”流转的眼角再朝他睨了一记,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 那临去一眼显然让梁翰林很受用,只见他立刻放开谭宝心,见猎心喜的紧跟在她后头尾随而去。 舒烽瞥了他们一眼,及时上前伸手稳住脚步摇晃的谭宝心,开口的语气是难得的低沉温柔。“你还好吗?” 搭搂著他健硕的臂弯,她扯了扯笑,站定之后颔首退开。“我没事。” 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和方才那个急色鬼不同,但是对于柴英驰以外的男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他们的靠近与触碰。 他默然地看著她的退离。 “舒先生,我可不可以……拒绝让梁先生规划我的画展?” “这一点必须由执行长来决定。”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个姓梁的男人已经被我丢到淡水河里淹死了!”低沉粗嘎的嗓音中难掩狂暴愤怒,柴英驰高俊颐长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正和客户在附近茶叙碰面的他,原本想等聚会结束之后才来,但在接到舒伟的简讯之后,他便立刻抛下一切的飞车赶了过来。而能够抵达得如此迅速,不是因为聘雇的司机开车一流,而是他根本是直接将人家丢出车外自己一路超车奔驰。 舒烽一见到他,立刻退离她身旁一步,默默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再次回到艺廊的徐梦萍瞅看著他的反应,忍不住对他多瞧了几眼。 柴英驰大跨步来到谭宝心的面前,一脸气极败坏,“姓梁的敢对你毛手毛脚。”妈的,敢动他的女人,死一百次都不够看! 面对眼前火气喧嚣、修罗般凶恶的男人,她似安心又似虚弱的抿唇笑。“可能是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搂著对方的肩膀吧?” 他在乎吗?好像是啊。 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隐隐雀跃。可是能够开心吗?真的能够因此感到期待与喜悦吗?她不敢啊!就连高兴都要这样再三迟疑、犹豫不决的,老天,她究竟是怎么搞的? “习惯性?我废了他的咸猪手。” 谭宝心连忙拉住亟欲冲出的身影,“我没事了啊。” “接下来换他有事了!” “英驰哥,不要啦……哎唷!” 柴英驰及时伸手,一手托住她的手肘、一手圈搂她的腰际。“你干么?”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走路也不会,你真是呆得可以!都几岁了还这样冒冒失失的,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做长进?” 一旁始终保持安静的舒伟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的迈步离开。 “你对宝心有什么想法?” 他转头,迎上身后徐梦萍审视般的娇媚双眼。 “上司的友人。” “真有这么简单?” 她双手环胸,微微昂起美丽下颚显露一抹质疑。印象中,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正眼注视眼前这个男人,他始终站在柴英驰的背后,总是被上司耀眼显赫光芒所淹没掩盖的男子。 难得地,态度向来不卑不亢的舒烽噙笑以对。“正是这么简单。” 她皱了皱眉。 是错觉吗?还是因为过去自己太忽略这个男人了?刹那问,她竟觉得他淡然的笑容和柴英驰倨傲的痞笑有些神似。 ¥〓〓.xiting.org〓〓¥〓〓.xiting.org〓〓¥ 因为粱翰林那头色猪的搅局,柴英驰决定亲自下海替谭宝心统筹画展的所有事务。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毕竟有谁能比他更懂得那丫头画里的意思? 不可能再有了! 她的孤寂、倾诉和想望,他全数从她的画作里一一解读了出来,然后尽可能的搜罗起来,珍藏在他特地为它们开辟的画室里。那一幅幅彩画不仅诉说著她的心情,更代表著他心爱女人的杰出才华。 “看得出来你花了不少心血。” 拿著鸡尾酒站在角落审视展览会场的柴英驰,听见娇柔似水的悦耳嗓音,好整以暇的转身面对来人。 谭雨莲腰肢款摆的踩著优雅的步伐朝他走了过来,笑容盈盈:。“我带了公司所有的模特儿来给你们捧场。满意吗?” 接著果然十多名身材高挑、面容俊帅姣好的男女模特儿鱼贯走进会场,立刻引来不少注目和小小的骚动。 几名和柴英驰有些交情的名模也主动定过来和他打招呼,“执行长,画展看起来很成功啊,有不少人来捧场买画呢!” 他淡淡抿笑,眷宠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十几公尺外的谭宝心,见她正和几位贵妇名媛站在一幅画作前聊得快意,他缓缓举起酒杯就唇啜饮,藉以遮掩自己嘴角情不自禁所流露的宠溺微笑。 “柴总真的很疼爱雨莲姊耶!连对雨莲姊的妹妹都这么尽心尽力的,可见我们雨莲姊在你心目中一定拥有很重要的地位。” 谭雨莲圆亮灵动的双眼瞟了他一眼,状似亲昵的伸手搂著他的臂弯。“好了你们,快去看画吧!要是有喜欢的尽管跟我说,我让宝心打个折。” 不远处的谭宝心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转头望了过来,看见姊姊的出现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谭雨莲抿著笑朝她挥了挥手,风姿万千。 接著谭宝心的目光落在柴英驰的身上,看见他们两人亲密勾搂的情侣姿态,脸上的笑容已不如几秒钟前的灿烂,微微颔首之后又转回头和身旁的女宾客们交谈。 他将她脸上细微的情绪转变看在眼里,举杯啜酒,对著依旧倚在他身上的女人道:“你不腻吗?” “什么?”谭雨莲招来服务生取下一杯酒。 “假扮情侣的游戏。当我柴英驰的女朋友真的有天大的好处,足以让你这么乐此不疲?” 她转头冲著他笑了,举杯敬酒。“是啊,柴执行长的女友身分让我在各种场合都无往不利呢!感谢。”也不管其他人明里暗里偷瞟窃看的目光,她侧著美丽螓首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印下一吻。 他皱眉,冷情回应她的献吻。 谭雨莲娇嗔挑逗似的伸指刮了刮他曲线刚毅的下颚,“不能笑一下吗?你要知道,多少人想得到我的吻呢!” 无聊!他下耐烦的挥开她的手。“我容许你暂时顶著我女友的名义去赚取你想获得的好处,只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记得适可而止,要是伤到了宝心,那我——” “你一定不会轻饶我的,对不对?” 柴英驰丢给她一记“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凌厉的目光不再落在她的身上,转而梭巡画展会场,下意识地关注谭宝心的举止动向。 谭雨莲细瞅他傲气昂扬、俊美无俦的脸庞,顺著他停驻的眸光望过去,看见几名像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崇拜似的围绕著自己的妹妹。 下一秒她流转的美眸又瞟回他的脸上,忍不住扬起一串妩媚娇笑,那柔媚清脆的嗓音登时引来不少注目的眼光。 她懂得那些眼神中未言的赞赏。好一对金童玉女!这几乎是所有人对于她和柴英驰的评价,也著实满足了她的虚荣。 宝心真笨,似乎对于自己的好运懵懂未觉呵! 坦白说谭雨莲并不嫉妒,真的。 她贪恋的只是身为柴英驰女友所能获得的便利跟好处,对于这个优秀俊美的男人,她并没有怀抱著任何男女之间的爱恋情愫。当然,无论在外型上或是条件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比妹妹还要适合杰出卓绝的他。 但是感情并不是只需要外貌条件登对这么简单。 毫无理由的,就是会爱上一个外在条件都不如自己的人,这种莫名其妙却又无法控制的感受,其实她最清楚了…… “那个男人是你带来的吗?” “你说谁啊?” 谭雨莲掠了掠颈边的发丝,顺著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望见一名穿著轻便休闲的高大男子站在妹妹的身边,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摸样。 “是你旗下的模特儿?” “不是。怎么了,那个男人行为举止很奇怪吗?”看起来不会啊!穿著时尚,颇有都会雅痞的味道。 “他站在宝心身边更少十分钟了。” 她愣了一下,转头凝视他,就见他沉郁的俊脸像是故作无谓的仰头一口饮尽杯里的鸡尾酒,伸手招来服务生再取了一杯,刻意冷淡的视线不自禁的再度落在那一对交谈愉快的身影上。 谭雨莲很想笑,却聪明地忍住。“你介意啊?” “没有。” 他回答的太快速了,反而让人觉得可疑。 呵,说谎。“宝心似乎跟那个男人很有话聊?” 柴英驰俊美的下颚微微抽了抽,“她是今天的主角,跟一些闲杂人聊天交流也是职责之一。” 嘴硬!“看样子宝心对那个人的印象似乎挺不错的,否则以她不谙社交的个性来说,实在很少会像现在这样,跟一个陌生男人聊得如此融洽愉快。英驰,你说是不是啊?” 柴英驰凌厉双眼缓缓扫向她,“你今天话很多?” 谭雨莲佯装无辜的撇撇嘴,“我只是把我的观察跟你分享嘛!好啦,知道你嫌我在这儿罗唆碍眼,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工作了。” 带著昂扬的娇媚笑意,她出声召来方才和她一起同行的模特儿们,“有没有看中的画作?跟我说啊,我帮你们向我妹妹要折扫。” “太棒了,雨莲柹,我看上一幅‘春漫’,好漂亮哦!” “我喜欢角落那一幅……” 谭雨莲美丽的脸庞笑得与有荣焉,“ok,我让人先替你们把画订下来,免得被别人买定了。舒烽,麻烦你过来一下。” 这种和英乔生技的业务完全无关的场合也在舒伟的责任范围内,几乎是充当画展总管的他,立刻尽责的上前处理订画的相关事宜。 柴英驰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他们的身上,斜倚在墙边角落的他,一边捏握著鸡尾酒杯,一边凝视不远处那一对交谈甚欢的身影。 还在讲? 谭宝心和那名男子煞有话聊,竟开始循著廊上展出的画作一幅一幅的讨论交流,浑然忘我、甚是愉快。 他俊脸越来越阴郁。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居然每隔不到两分钟就对人家笑一次。妈的……嗟,他可没有生气,更没有吃醋哦! 啜了一口酒,他微眯的凌眼再度落在他们身上,尽管间隔著至少二十公尺的距离,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能听见她轻扬愉快的笑声。 他是真的没有吃醋,只是,妈的…… ¥〓〓.xiting.org〓〓¥〓〓.xiting.org〓〓¥ “你已经到家了?没关系啦,今晚不用过来了,展出的第一天你也累了吧!赶快去洗个澡睡一觉,占卜馆这儿没事,我已经叫柜台那里跟客人说依竹今天休假了,你不用担心。” 结束了和谭宝心的通话,徐梦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九点四十五分。今天干脆提早休息好了,虽然还有其他两、三个占卜师撑著,可是少了依竹她总觉得没劲。 就这么决定吧!今天提早回家泡个玫瑰香浴也不错。对了,自己有几天没敷脸、去角质了?不行不行,今晚得花点心思好好的保养一下。 就在她准备拨打内线通知柜台别再接受任何客人的时候,电话铃声已经率先响了起来—— “徐姊,有个人指名现在要找依竹。怎么办?” “你傻啦?依竹今天休假你又不是不知道,叫我去哪儿生个依竹出来啊?” 柜台小姐无辜的声音传来,“我也这么跟他说啊,可是他硬是要依竹过来见他嘛!” “到底是哪一根葱啦?”别逼老娘拿电击棒出去伺候,把客人轰出门的经验她也不是没有。 “是英乔生技的……” “柴英驰。” 内线电话明显已经换人接掌,低沉磁性的嗓音取代原先的女声。“我要见依竹,现在。” 徐梦萍瞪了电话一眼。有些客人不能赶也不能打,眼前这一只偏偏就是最大尾的那一个。“她今天休假啦!” “叫她过来。” “你——” “我在这儿等她,现在。” 第五章 一见到从后门进来的谭宝心,徐梦萍立刻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告诉你,老娘今晚脸上要是因为他而多了一条皱纹,我肯定不轻易放过他!” “我知道了、我晓得,徐姊你别激动,否则真的会有皱纹了。” 徐梦萍狠狠瞪了外头的包厢一眼,“真会被你那个冤家给气死。” 谭宝心一边换上吉普赛装,一边困惑无奈地望著那个专属于依竹的占卜室。 他就在里头等著,只是为什么? 今天是画展开幕的第一天,一整天他都在展览会场帮忙,难道他不累吗?为什么还要来这儿等她呢? 难道说在他的心目中,依竹的地位远比宝心还要来得重要,所以即便累了也不愿回家休息,一定要见依竹一面?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变装过后的她,就无法贴近他的心吗?是这个意思吗?这个念头越是在心里徘徊,她的脸色就越是黯然。想告诉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可能性而受伤,但是…… 说不痛,谁信呢? “英驰哥有没有等得不耐烦?” “我比他还不耐烦。”越想越气的徐梦萍又想咬人了。 换装完毕的谭宝心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紫色薄纱,难掩歉疚的瞅著她。“徐姊,真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 原本怒气难消的徐梦萍听见她这句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能说什么呢?谁叫那个柴英驰是你的冤家。喏,钥匙给你,我已经叫其他人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至于包厢里头的那只野兽我也没辙,帮不了你,你自己去搞定他。” 说完,她似解脱又似无力的拿起皮包,轻拍娇小人儿的肩膀后转身离开。 看著占卜馆的灯都已暗去,只剩下更衣室和包厢还亮著的馨暖灯光,谭宝心没来由的竟感到一阵凉意。 是从心底透出来的冷吗? 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以真面目去爱人的那种悲凉。 心口越来越难以忽略的窒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缓缓伸手戴上紫色薄纱手套,谭宝心迈开脚步,以依竹的身分走向包厢,打开那一扇门。 柴英驰几乎是在她开门的同时转身面对。 不若稍早他在展场时所展现的英挺俊飒、风度翩翩,此刻的他短发微乱、眉宇间透露著一抹烦躁不耐,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扔在一旁,颈脖间的领带也早扯了下来,白色的衬衫胸口衣扣大开,毫不遮掩地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身材,让他看起来益发增添狂野妄肆的致命气质。 这些年来,谭宝心见识过不少他各种截然不同的面貌,温文有礼的、虚假友善的,或是他冷情讥诮、狂妄自傲的真性情,不管是哪一种都同样让她揪心动情。 这就叫做宿命吗?始终逃不开迷恋他的宿命。 她不是不曾抵抗,只是……唉!或许再给她一些勇气和时间吧,她一定走得了的,她确信。 “你总算出现了。” 她飞快看了他一眼,接著转开视线避开他凌厉的邃眸。“你坚持今晚一定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灯光不甚明亮的包厢里透著几许神秘,空气中飘散著淡淡的薰香味,是依竹每次占卜时必定使用的薰香水灯所散出来的。 是昏暗的灯光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还是飘荡在四周似有若无的薰衣草香舒缓了紧绷的神经?柴英驰并没有坐在一般人接受占卜的桌子前,而是悠闲恣意的斜躺在墙边柔软的碎布沙发上,双臂横敞、长腿交叠的姿态就像置身在自家一般的悠哉惬意。 “柴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不言不语的他,反而让谭宝心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今晚的声音特别沙哑,为什么?” 她赶紧清了清喉咙,“或许是因为说了太多话的关系——” “柜台的人说你整天都没有出现。” “可能是最近得了一场小感冒的关系。” 语毕,包厢里再度陷入安静的沉默。 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面对这样诡异的他,和诡谲难料的气氛,“柴先生,我的声音听起来是否沙哑,很重要吗?” 柴英驰悠闲地伸手挲了挲性感的下颚,慵懒微眯的双眼落锁在覆著紫纱的白皙脸庞。“今天和别人聊了太多话,所以嗓子都哑了。我没说错吧?” “是感冒引起的——” “依竹。” 她住了口,抬眼面对他。 “别对我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极具磁性的嗓音今晚听来特别低沉,隐约中饱含著一种威胁的意味。 谭宝心没来由的慌了心,娇躯蓦地泛起一阵战栗,却说不清她悄然轻颤究竟是因为他那一双侵略般的野性眸光,还是因为他磁嗓中无意透露的邪魅性感? 她忍不住懊恼呻吟。老天!自己对于他难道真的毫无抵抗能力吗? 靠躺在沙发上的柴英驰,昂著下颚默然地瞅睇她。 凝视著眼前纤细的身影,他的脑海浮现的却是下午她和那个男人热烈交谈的画面。 该死的!他当然介意。 宝心是他的,一直是、绝对是,不会有其他可能。 她和那个自称是艺术学院副教授的男人聊了多久?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甚至怀疑,在那段时间里,她的心里根本忘了他柴英驰的存在。 怎么能容得她忘了他? 片刻都不许! 蓦然地,柴英驰一个跃身站起,俐落宛如猎豹一般踩著优雅而无声的步履走向她。 谭宝心下意识的往后面一退。 而她这一退,更加引起他心头一度遏抑的怒火。 大掌一个扣握,立时精准的钳制她,手腕一记施力,便毫无困难的将她扯进怀里,在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惊呼之前,另一手翻起紫纱一角,俊脸俯低迅速封吻她轻启的双唇。 惊慌迷乱中,她认得这个吻。 这么热情,这般强横狂野,是他在要她之前的序曲。 “关灯……柴英驰,灯……” 她迷蒙狂乱之际频频在他的唇下低语,感觉到脸庞上的紫色薄纱就要松落,她忍不住慌了的推抵著他的胸口。 只是他的力道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更大、更坚定,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搂得死紧。 其实她并不想逃,她也渴望他的吻,迷恋他的拥抱,但—— 但她必须隐藏起谭宝心,以依竹的身分接受这一切啊!绝不能让他看见紫纱下的睑,若是让他看见了,是不是意味著这一切亲密的关系就将结束? 或许就这么结束也好。 一个微弱的声音悄悄地在她的心底响起。 扮演著另一个身分,其实从头到尾受伤的都是自己,她不是不晓得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厌倦和疲惫,可是…… 一滴泪溢出了眼眶,接著第二滴、第三滴,顺著她的脸庞滑落,融进他们热烈交缠的唇办里。 舌尖尝到了那抹咸,柴英驰怔了一下,缓缓退开。 她连忙低头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紫色薄纱就这么轻盈的飘荡落地。 可是她还不想结束这一切啊! 是,她是累了、也倦了,嘴上说著该离开,心里喊著一定要离开,可事实上,她的手却还紧紧的抓著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怎么舍得放?! 她是多么爱他啊! 爱著这个自己根本配不上的男人。 在他面前,她会自卑、会觉得自惭形秽,更会遗憾自己的不完美,可是这么多该放手的理由还是阻止不了她眷恋的心。 真的是被他迷了心窍呵!彻底的、无可救药的。 “求求你……让我去关灯。” 双手紧捣著脸庞埋在他的胸前,谭宝心纤细的娇躯轻颤著,沙哑的嗓音透著令人心折的啜泣。 柴英驰拥抱著她,无奈地仰著俊脸叹口气。 这个女人真的不懂,下懂他的心,不了解他究竟察觉到什么和付出了什么,“其实根本不需要关灯。” “求求你……” 她语气中的泣音揪痛他的心,让他下由得松开双臂放开她。 获得自由的谭宝心立刻低头转身走向电灯的开关,咱的一记轻微声响,包厢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等了几秒钟—— “依竹?” 安静无声。 “依竹?”她走了?不可能,他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在这儿。” 闻声,他狂乱的心立刻得到安抚,“你还待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 “过来找我。” 语毕,短暂的静默笼罩彼此。 “柴英驰,来这儿找我。这一回,我要你亲自走向我。” 当黑暗中那一双熟悉而精壮的臂膀拥紧她,谭宝心闭上双眼,柔顺地任由他轻抚著她的身躯。 厘不清心头翻涌的究竟是悲哀还是欣喜?她仰起螓首承接他绵密落下的亲吻,时而热情羁狂、时而温柔缓缮…… 是她心爱男人的气息。 ¥〓〓.xiting.org〓〓¥〓〓.xiting.org〓〓¥ 黑暗中,柴英驰搂著倦累沉睡的谭宝心在狭窄的沙发里翻了个身。 很累,但就是不肯阖眼入睡。 蒲扇般的大掌不曾离开过她的娇躯,温热的掌心滑过她纤细的颈脖,顺著曲线来到圆润的肩膀,尽情抚弄手掌下那天鹅绒般的肌肤,让轻柔滑顺的触感彻底迷醉自己的心。 眷恋,有时候是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出来的。 而这一种感受、这一个认知,是怀里这个女人教会他的——虽然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一点。 想起了稍早前她的泪和她的遮掩,柴英驰伸出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发,闭眼吐气。 谭宝心和依竹,她到底想扮演多久?有时候他著实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还真想直接开口问。 根本不需要搞这些麻烦拉杂的事情,然而可恨的是,她真的不晓得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她生性无私,对于慈善救灾总是毫不犹豫的想要尽一份心力,光从她时常无偿捐画义卖就能窥见一二,害得他也得常常签著支票跟在她的身后跑。这丫头善心做到哪儿,他的钱就随著撒到哪儿。 也不是说做善事不好啦,只是不需要这么用心为善吧? 可以偶尔行行小善,但用不著天天啊!老实说,以前的他根本不太出席什么慈善晚会的,让他去那种地方当金龟任人揩支票,他下如在家端著香槟听音乐睡觉。 可是谁叫谭宝心就是爱呢? 那没办法了,他只好让自己看起来也很“善”。 唉!也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爱呒对人? 不晓得是不是他叹气的动作扰醒了怀里的人儿,她在他胸口蠕了蠕,微微抬头,“柴英驰?” “没事,再睡一会儿。” 他温柔抚背的举动安抚了她,她也著实困顿极了,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之后,又再度枕在他的胸前陷入沉睡。 耳里聆听著她轻浅沉稳的呼吸声,柴英驰只觉得有一种名叫幸福的感受缓缓充斥他的胸臆。 拜托,这实在没道理,这个女人什么也没做,只是躺在他的怀里呼吸熟睡而已,他却因此感到幸福? 自己会不会太好伺候了? 这么容易满足,实在不像他柴英驰的作风啊! 只是心里懊恼著,嘴上却笑了。 柴英驰又爬了爬头发,开始思索著,她究竟是在何时开始以依竹的身分和他上床的? 或许让他想通了这一点,事情会比较好办。 随手抓起了掉落在沙发下的西装外套覆盖在她身上,他一边抚摸著怀中的可人儿一边打呵欠,依竹这个身分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现的? 让他想一想……他一定会想起来的,一定…… 第六章 “阿炜啊,今天下午我跟你爸出去运动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家卖卫浴设备的店,我们就走进去逛了一下,是你爸啦!看中了一套按摩浴缸大概要四十几万,他很喜欢啊,可是又不敢跟你讲,所以要我来问你一声。那个柴英驰最近有没有分红给你啊?店里的小姐说这一款按摩浴缸是限量的耶,要预定的话就要趁早哦!” 舒烽独自一人坐在一家卖著热炒的小吃店里,虽然已届午夜十二点,店里依旧生意兴隆、桌桌客满。 只是相较于其他客人气氛热络、愉快划拳的模样,闷头默默吃饭饮酒的他,显得形单影只、背影苍凉。 “哥,你都不知道原来养个儿子开销竟然这么大,尿布、奶粉,婴儿用品,我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得负担这些钱,说真的,我跟淑容都快被这些经济压力给压死了,你帮我买了一部休旅车我当然很感谢啊,可是哥,现在规定婴儿搭车一定要坐安全座椅,前几天我跟淑容去看过了,有一个安全座椅很不错,只是要两万多块……我说哥啊,你干脆送佛送上天,连那两万块钱也顺便帮我出了吧!” 放下了筷子,舒烽是喝酒多、吃菜少。 冰凉的啤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进肚子里,那模样不像是工作过后的放松饮酒,反倒像在藉酒抒发心头难言的郁闷。 “哥?我是美铃啦!因为是国际电话我就不跟你哈啦了,我们几个同学说要在暑假的时候玩遍美国大小城镇,这笔费用你帮我出好不好?反正你都拿五百多万让我出国留学了,这五十几万的费用你应该不会看在眼里吧!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记得赶快把钱汇给我哦!” 到后来,他索性不用杯子了,直接拿著玻璃酒瓶就口猛灌,接著伸手招来了服务生再要了六瓶啤酒,在店员的劝阻声中继续默默饮下。 他的家人……其实不是他的家人。 哈哈哈,因为他们根本不把他当家人,而是把他当成财神爷,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亲人…… 叫他怎么去爱? 让他如何不孤单? “结帐。” “先生你还好吧?你一个人就暍了十五瓶啤酒耶!”老板娘不免担忧的看著他。虽然这位年轻的客人走起路来没有摇摇晃晃的,讲话也下像醉酒颠三倒四的,可是十五瓶啤酒耶! “我没事。”舒烽扬唇笑了笑。 就连不熟识的陌生人都会对他付出些许的关心,而他的家人呢?母亲打电话来,问的不是他今晚是否回家吃饭,而是问公司老板有没有给他分红;弟弟有了儿子,却至今还没有抱来让他看过;妹妹打国际电话回来,别说是嘘寒问暖了,最后就连一声再见也没有。 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家人,那么在他看来,家人根本连陌生人都不如。 “先生啊,你喝了这么多酒记得别开车哦!酒后开车危险啊,干脆我帮你叫一辆计程车吧?” “谢谢,不用了,我本来就没开车。”摇头谢绝了老板娘的热心,舒烽转身走出小吃店。说来著实可笑,他为父母买房子、替弟弟买车子,送妹妹出国留学,自己却连一部车都没有。 入夜的晚风扫去了空气中的燠热带来一丝凉意,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缓步走在冷清的人行道上。 是体内的酒精终于开始作用了吗?好啊,醉了也好,烦心的事这么多,他又何必努力想清醒? 他怔怔地笑了,渐渐感觉到自己步履歪斜,眼前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突然问,他的世界被一阵锐利刺耳的紧急煞车声所充斥。 “王八蛋!你搞什么?!”气愤的咒骂伴随著车门开启的声响在夜街上响起,“你想死也别赖我,我的车子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撞人的。” 舒烽只觉得被车灯照得刺眼,他捏握著手中的西装外套频频吃力眨眼。 “是你!” 他伸手微微遮挡视线,直到自己的双眼稍微适应了眼前的灯光…… 眉心紧蹙的徐梦萍,双手环胸瞅著他,“认不认得我?” “邑抒占卜馆的女老板。” “算你还没醉死。”老天,他刚才是掉进啤酒桶了吗?浑身酒气。“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大半夜的走在马路上,想替家人赚一笔保险金啊!” 马路上?他直觉地低头看了看脚下,发现果然是站在大马路上。只是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到这儿来的?他不是一直安安分分的走在人行道上吗? “你酒喝多了,快回家。” 她扔下这句话,瞅了他一眼旋即冷淡地转身走回驾驶座。 “再见。”舒伟笑了笑,竟一屁股坐在马路正中央。 座车里的徐梦萍见状,纤纤玉手不耐烦的敲著方向盘,探头伸出窗外,“别坐在这里,闪到旁边去。”这人是怎么回事?存心被撞死吗? “我只是坐一会儿。”他看似倦累的扬起憔悴俊脸,“等一下就走。” 等一下就走?只怕他还没来得及走,已经被哪个不长眼的飙车族给撞到天上当星星啦! 她原本也不想理他,真的,她本来想直接开车走人的,可是……“唉,真是败给你了。” 按下了车子的警示灯藉此提醒后方来车注意,她重新下车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搀起他。“你给我滚到旁边去,看你是要坐要躺都随便你。” 他的鼻翼间才闻到一缕暗香,就见她已经弯下身搀著他的肩头努力想要拉他起来。 “重死了你,别像根木头似的多少出点力好不好?起来啊!” 她垂落的发丝在他面前晃啊飘的,隐隐传来一股独特的香精味道。 跟舱著任由她搀著自己往人行道走,他淡淡地抿唇笑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 知道身旁这个女人虽然脾气硬,可是身体和心地一样都好软。 “喏,要坐就坐这儿,赖在这里一晚,说不定还有人会丢个几十块钱给你。”将他半丢半推的扔在路旁的横椅上,徐梦萍掠开了垂落在颈边的发丝,居高临下的瞅著他。“不会喝酒就别跟人家拿酒杯,像你这样醉卧街头难道会比较风光吗?愚蠢。” 抛下了这句话,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定回自己的座车,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轿车旋即奔驰离去。 舒烽往后靠倚著木条椅背,默默瞅望著跑车急速远去的灿红车灯,他无力的仰头笑了笑,只觉得温暖的春风曾经拂过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无踪,缓缓闭上了眼,逐渐被酒意征服的他,意识开始朦胧了起来。 突地,一阵急速的倒车声闯进了他倦累的知觉里。 他迟缓地睁开眼一看,就见那抹原本已经离去的窈窕身影,又气呼呼的开门下车走向他。 他怔怔地仰头凝望那一张妩媚细致的容颜。 “上车啦!还愣在这儿干么?要我踢你上车啊!” 舒伟抓著西装外套,怔忡迷蒙的笑了。 春风,又回来了。在他冰冷孤寂的心坎,撒下一串温暖神秘的魔法…… ¥〓〓.xiting.org〓〓¥〓〓.xiting.org〓〓¥ 更衣室里,谭宝心像个雕像似的杵在那儿,只不过是一个更换衣裳的简单动作,却让她停停顿顿的弄了二十分钟还没换好。 她脑海中忍不住一直回想起,早上柴英驰在离去时所说的那句话—— “我晚一点才能去展场,这之前舒伟会代替我守在那里,你不用担心。” 他竟然这么对她说! 可是她当时的身分是依竹,而不是谭宝心啊!究竟是他一时间搞混了说话的对象,还是他知道了什么?有可能吗?如果他当真察觉了什么,以他不容欺骗的个性,绝对会直接拆穿她的假扮。 但是他没有啊! 所以柴英驰应该没有发现谭宝心跟依竹是同一个人吧!应该没有吧? “哎唷!” “对不起……徐姊,你有没有怎么样?”一脸歉意的谭宝心赶紧伸手拉住对方踉跄的身形,“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撞到你了。” “没关系啦,我自己也在想别的事。”徐梦萍豪爽的挥挥手,迳自走向更衣室里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徐姊,这是昨晚你交给我的钥匙。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谭宝心将钥匙双手奉上。 徐梦萍随手收下放进口袋里,娇媚的眸子一瞟,转而审视地睇了她一眼。“昨晚你跟柴英驰在这儿过夜了?” 她白皙的脸庞顿时绋红,娇羞的双眸不自觉地瞥向一旁。 “所以你们两个又和好了?” “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吵架啊。” 有了别人在场,谭宝心不好再像刚才那样傻傻的想著事情出神,赶紧换好吉普赛装,专心扮演占卜师依竹的角色。 “是吗?该不会只有你这么想吧?” 双腿交叠尽显妩媚风情的徐梦萍,不以为然的哼了哼,“昨晚柴英驰来这儿等你的时候,阴郁的脸色可不像是来跟你相亲相爱的样子。依我说啊,他那模样倒像是吃醋的丈夫来兴师问罪。” 吃醋?是这样吗?昨晚他看起来的确不太高兴,可是……这么一想,谭宝心才发觉他始终没告诉她,他昨晚来找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怎么,你都没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梦萍戏谑似的瞅了她一眼,假意叹气。“也对啦,有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可做,你们两个昨晚应该没什么聊天说话的兴致吧?” “徐姊!” 徐梦萍咯咯笑得开心,突然眼角瞥见前方不远处的镜子映照出自己此刻的模样,连忙收起了笑,神态有些不自然的调整颈脖上的丝巾。 这举动反而吸引了谭宝心的注意,“徐姊,今天的天气这么热,你围著丝巾做什么?” “咳,就喉咙有些不舒服。” “感冒了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没事啦!你赶快出去吧,已经有客人在外面等依竹了。”徐梦萍挥挥手赶走她,见她离开了,才跳起来冲到连身镜的前面,扯下颈问的丝巾懊恼细瞧。 那个该死的男人。 就当是被狗咬了,是的没错,被狗咬,好大一只狗—— “我的天!我的老天!” 凌乱的床铺上,裸身的她不敢置信的抓揉太阳穴旁的发丝,懊恼地闭眼呻吟。 “你好激动。” 一旁同样光裸的舒烽,缓缓起身倚靠在床头和她并肩而坐,转头默默欣赏她发丝凌乱、雪白肌肤未加遮掩的妩媚模样,他伸手捞起床下的西装外套掏出烟盒和打火机。“要抽一根吗?” 徐梦萍瞪了他一眼,快手抢下他手中的香烟。“在我床上不准抽烟。你把我当什么了?应召女?上床之后来根烟,逍遥似神仙吗?” 舒烽拿烟的手势还停留在半空中,瞅著她那一张激动万分的娇忿俏脸,他突然间很想笑,“我只是想,或许让你抽根烟,你会比较容易接受我们两个已经上床的事实。” “你闭嘴,我不想听。” 见她双手捧头,又是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他淡淡地转回头直视前方。“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我叫你闭嘴你没听见啊?” “是事实。” 我的老天!她垮肩呻吟。她昨晚明明是不想看他被车撞死才带他回家的,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你的年龄甚至比我还小。” “我三十四,你三十八,才差四岁。” “还是比我小。” “现在姊弟恋很普遍。” 徐梦萍怔了一下,见鬼似的转头瞪他。“谁跟你提到什么恋不恋的事情?” 舒伟回睇她一眼,没开口。 这个女人显然不懂,其实他早已注意她很久了,否则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年龄、熟知她的脾气?说真的,有时候头脑太精明的女人,在某些方面,智商反而是最低能的。 “你还想在我床上赖多久?滚啊!”她实在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臭男人,一大早看起来就这么俊帅又有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时间双眼脱窗了,反正就是觉得他帅得很碍眼啦! “我会再来找你。” “不用,我不跟你这种穷小子来往的,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正要穿衣离开的他,停下动作转头看她,“我不穷。” 徐梦萍迅速撇开俏脸,不想再让他那一副结实精壮的体魄映入眼帘,窃窃撩动她的心。“只不过是柴英驰身边的小助理,对我来说就是穷。” 即便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她依旧清晰记得舒炜当时的表情。他的双眼仿佛在刹那间闪了闪,像是有什么没说出口的话咽在喉间…… 笑、笑话,她管他是不是受伤了?他的确是柴英驰身边的跟班嘛,难道她有说错吗? “哼,被狗咬了,没什么大下了的,忘了忘了!” 她回过神,认真的对著镜子调整自己颈间的丝巾,小心遮掩上头的吻痕。 只是一想起他是怎么把这些草莓印在自己脖子上的,她忍不住再度陷入怔忡,脑海浮现的画面几乎又让她浑身一阵酥麻,用力眨了眨眼,她赶紧提神振作,“只是被狗咬了,不痛不痛。” ¥〓〓.xiting.org〓〓¥〓〓.xiting.org〓〓¥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谭宝心望著眼前不远处的柴英驰,忍下住惊讶地倒退一步。 “依竹小姐,你怎么了?” 她侧转螓首对身旁年轻的企业小开摇摇头,“我没事。” “那么我带你去见几位朋友,其中一位我想你们也认识的。” 喜腾企业的第二代接班人郑运龙,殷勤地引著她继续往前走,含情的目光不时地往她的身上瞟去。 她总是一袭飘逸的吉普赛装,白皙的脸蛋被紫纱遮去了半张,却因此更显神秘、引人遐思。 而且她好香,身上淡淡散发的迷人香气,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品牌的香水味,而是某种经过精心调和的独特精油香。 “谢谢你今晚答应我的邀约,前来替我占卜塔罗牌。” “郑先生别客气。” 谭宝心回应他的答谢,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几十公尺远,正悠闲倚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柴英驰。 和几个朋友聊得愉快的他没注意到她的出现,直到有人发现她和郑运龙走近,修长双腿优雅交叠而坐的他随著友人手指著的方向望了过来,淡抿笑意的俊飒脸庞缓缓落在她的身上。 刹那间触及那一双锐利而深邃的眼眸,谭宝心的呼吸蓦地一窒。 柴英驰隔著距离睇著她,微微颔首。 她轻轻点头示意,右手却下意识地抚上脸庞上的紫色薄纱。 还在,保护依然还在,所以不要乱,谭宝心,千万不可以在他的面前显露一丝慌乱,他实在太精明了,只要一点风吹草动绝对会勾起他敏锐的警觉心。 “各位,让我来替你们介绍一下,她就是近来非常受到瞩目的塔罗牌占卜师依竹小姐。”郑运龙站在她的身旁,伸手轻揽住她的腰际,以一副引以为傲的模样对四位朋友如此说道。 沙发上的柴英驰坐姿不变,俊美朗飒的眉心却因为他对她那种显而易见的爱慕而微微皱起。 “依竹小姐,我想你和英驰应该彼此认识吧?” 两人的视线因为郑运龙的话再度交会,在众人的面前彼此礼貌性的点头致意。 “大家都知道,英驰在每一场慈善晚会上都很捧依竹的场,所以我想你们两人私下一定有所交情?”郑运龙的话语充满试探,观察似的眼神更是频繁地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打量。 自己对于她当然是很有兴趣,但是也要先看看柴英驰对她有什么样的观感,若是他也对她有意,那么他可说是毫无胜算了。 因为他们这些朋友都知晓,只要柴英驰一出马,几乎没有哪个女人不自愿上钩的。 “交情?” 沙发上的柴英驰扬起性感嘴角,看起来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只见他惬意地转换坐姿,尽显慵懒态意。 谭宝心忍不住瞟凝他那一张又似狂傲又似邪魅的俊脸。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轻笑著摊开掌心,“你所谓的交情指的是什么?我只晓得我从来不曾找依竹小姐算过塔罗牌。运龙,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吗?”话毕,他那一双看似无谓的邃眸缓缓落锁在她的脸庞上,掩藏在慵懒之下的邪魅锐利瞬间直射她的心。 隔著一张桌子的距离,谭宝心垂下螓首双颊绯红。 噢,这个邪恶的男人,他此刻投射过来的视线分明暗示著另一件事。的确,他找她从来不是为了占卜塔罗牌,而是为了…… “真的?”郑运龙难掩雀跃神情,“也就是说,你跟依竹纯粹只是拍卖会场上的朋友,是吗?” 柴英驰睇了他一眼。这家伙这么高兴干什么?碍眼。“说我们是纯粹的朋友似乎又不太妥当,事实上我跟依竹——” “不知道郑先生想找我占卜什么事情?” 她一见状况不对,马上仰起螓首开口截断他未完的话,“请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坦白说,我今晚还有其他的邀约,所以不方便在这儿停留太久。”瞟了眼坐在对面的柴英驰,看见他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又飞快低下头。 幸好! 幸好有一层薄纱遮盖住她的脸,否则就算她不开口,他们也能轻而易举从她绯红得不像话的脸上看出端倪。 只是这个几乎百无禁忌的男人呵,在他的朋友面前竟也这样肆无忌惮的用暧昧且火热的眼神撩拨她。 “依竹小姐,我想我们就到我的书房进行占卜好了,那里比较幽静。” “嗯……好。” 谭宝心在临去前匆匆瞥了柴英驰一眼,只见其他人都已经站起身准备前往书房,只有他还悠哉惬意的坐倚在柔软的沙发上不见移动。 他不一起来吗? “我说依竹小姐。” 柴英驰突然开口,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她缓缓转身面对。 “我如果记得没错,听说你在替人占卜之前,都会独自一人到安静不受干扰的阳台静心冥想,是这样吗?” 所有人因为他这句话而转头望向她。 依竹的眸子飞快睇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他怎么突然信口胡诌。 “嗯,是的,不好意思郑先生,请你告诉我书房的位置,我等一下就过去。还有请问府上哪里有安静的阳台能够让我先暂时独处?” 郑运龙立刻殷勤指引书房的所在,“至于阳台,不如请依竹小姐到我房间吧?我保证不让佣人去干扰你冥想。” 轻轻点头道谢,然而薄纱下的她却是尴尬且懊恼的撇了撇小嘴。 柴英驰到底想做什么?单纯的玩笑捉弄吗? 凭栏而立,置身在主卧室附属的宽敞阳台上,她吸口气眺望眼前的美景。这个郑运龙还真是满有钱的,能够在阳明山拥有这样一幢美丽的独栋别墅。仔细一想,柴英驰的朋友好像都非富即贵,是因为家世背景都差不多的关系吗?虽然说她们谭家的环境也算优渥,但是和他相比却又有了一段差距。 其实她常常在想,自己认识了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这唯一一个能够让她尝尽酸甜苦辣各种滋味的男人。 吁口气,她转过身准备结束这个短暂而可笑的冥想时间。 “你怎么在这里?”转身的她吓了一跳,蓦地定住身形。 伫立在窗台旁的柴英驰显露一身俊傲,俊脸微斜的扬起性感嘴角笑了笑,迈步跨进。“我来帮助你冥想啊。” 他还好意思提呢!她忍不住瞠了他一眼,“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听不懂?” “你、你别这么靠近,万一有人刚好走过来……噢!” 蓦地被他推压在墙壁上,谭宝心双手撑抵在他的胸膛,徒劳无功的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但是……老天!她根本抵不过他猛然贴近的强悍力道,薄纱下的白皙睑蛋倏地酡红。“柴英驰,你别贴著我。” 他根本不接受任何推拒抵抗,一手托扣著她迷人的俏臀往自己推,另一手抵放在她脸蛋旁的墙堵上,以极为亲密贴近的距离俯瞅著她。 依竹渐渐没了挣扎,脸庞依旧绯红、气息异常紊乱,暗自懊恼自己对他的毫无抗拒能力。 他的俊脸越俯越低,性感薄唇几乎要印上她的,“别喜欢郑运龙。” 谭宝心闻言挑动纤长眉睫,心头滑过一丝甜。他在意吗? “那家伙太花了。”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她极力忍住笑,“跟你比起来呢?” 就要印上她潋艳双唇的柴英驰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我比较花。” 可恶的男人,他还敢讲?他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她恼火的抡起粉拳就要捶上他的胸膛,却听见低沉磁性的朗笑声响起。 他在瞬间封吻她怒噘的红唇,因俊朗魅笑起伏的胸膛亲昵贴抵她的胸前,悍然地挤压她高耸的柔软。 她嘤咛一声,备受诱惑。 只是置身迷蒙间,亲密交缠的唇办仿佛被什么所阻隔,直到一个念头迅速闪过她的脑海—— 紫色薄纱! 谭宝心霍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伸手就想推开他。 柴英驰任由她拉开彼此的距离,而他原本撑抵在墙上的手则率先主动的替她扣稳耳边摇摇欲坠的薄纱扣环。 抵墙而站的她喘息著,感觉怦然跳动的心就要蹦出口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忧什么。” 她眨著眼,瞅看他眷宠温柔中却又透著一丝神秘的俊脸。 “你不想被拆穿,我就帮你保留著。你想要守著它当作秘密,我就把它视为一个秘密。” 闻言她倒吸口气,努力想咽下喉问的惶惑不安。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缓缓俯低了俊颜,凑近她的耳畔在她敏感的耳边吐出诱人的粗浅气息。“你不能指望我做的更多,女人,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我愿意配合装傻已经是突破原则和极限了。” “你——”她瞅著他,说不出话。 他怜爱的曲起指节,轻刮薄纱下那难掩震惊的白皙脸庞,“你记住,我不容欺骗,但是却把唯一的容忍交给了你。” 第七章 “你来做什么?” 坐在等候区抽烟静候的舒烽缓缓抬起头,默默凝视眼前双手擦腰、美眸瞪大的徐梦萍。 “你抽什么烟?我说可以抽烟吗?”她瞪著他指问的那根烟,气愤难当的模样宛如见到隔世仇人似的。 妈的!这男人在她床上没抽成,现在特地跑到她面前来抽给她看吗? “徐姊,这位先生坐的位置本来就是吸烟区啊!” 老板娘对待客人的态度实在太恶劣,连一旁的柜台小姐碧君都看不下去,忍不住走出来说句公道话。 舒烽朝柜台小姐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没关系。”接著他捻熄烟头,从善如流。 徐梦萍哼了声,又道:“你来这儿也没用,以为坐在这里就能够见到我吗?坦白告诉你,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的,你不用浪费时间了——” “徐姊,呃,不好意思你先等一下。舒先生,轮到您了,占卜师依竹正在里面等你。” 啥米?原来他并不是来找她,而是真的来这儿算命,这下糗了。徐梦萍妩媚娇颜一阵青一阵白的,实在是尴尬到不行,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面对在场的其他人。 “已经轮到我了吗?但是我看徐小姐似乎还有话没说完,或者先让下一位进去比较好?” 舒伟没有帮她化解尴尬,相反的,益发合作的态度让她遭受到更多谴责与不赞同的目光。 这个可恶的男人!“我跟你无话可说,快进去让依竹随便给你抽张牌算一算,算完了就滚出来付帐走人。” 身为占卜馆的老板娘,同时还有其他客人在场,再怎么样也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这个杀千刀的……客人。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嘛!满肚子的火不喷出来,难道藏在心里把自己当闷烧锅吗? 舒烽站了起来,昂藏挺拔的身形居高临下的瞅著她。 她的双眼刻意直视前方就是不肯抬起,看他能拿她怎么样? 先说好哦,她可没有懦弱的转开视线不敢看他,只不过宁愿盯著他的脖子也不愿意看他那张脸!咦……等等,他脖子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那是吻痕,难、难道是那天晚上她印上去的吗? 也不知道是因为脑海中翻腾的记忆画面而害羞,还是因为震惊自己当时竟然也对他产生那么激昂热烈的回应,她紧盯著他的颈项,睁大的双眼宛如铜铃。 “老板娘的服务态度,也是邑抒占卜馆的特色之一吗?” 他这句话引来旁人的低低窃笑,唯独徐梦萍只能瞪著他咬牙切齿。 这个可恶的男人! 舒烽不再刺激她,转头询问柜台小姐,“是右前方那一个包厢吗?”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笔直走去。 “老天,徐姊,这个男人脾气真好耶!你对他态度那么恶劣也没听到他提高嗓音跟你大声讲话,他是你的什么人啊?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碧君轻扯老板娘的衣袖,著实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他什么人都不是。” 徐梦萍迅速回答,瞪著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形进入包厢。那个恶劣至极的男人,竟然连头都没有回! 碧君当然是打死不相信她的说词,“徐姊,你真的很讨厌他耶,可是那位舒先生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啊?” “他、咬、我。”徐梦萍火辣辣地转头瞪视她,“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好奇宝宝?!” 原本充满八卦意味的等候区迅速恢复一片安静,看报的看报、翻杂志的翻杂志,各自埋头佯装忙碌。 臭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却不是来找她,像只鬼似的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几天之后再出现在她面前,却尽说一些气死人的话。他真是干得好极了,让人想不称赞都不行。“碧君,我要出去,今晚不会再进来了,有事也别call我。” 徐梦萍气冲冲走回办公室拽起自己的皮包就往外走,驾驶轿车迅速驶离停车场,不到一分钟又以惊人的速度倒车回来,车门霍地打开又砰然关上,窈窕激动的身形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个姓舒的死男人如果问起我,你什么都不准说,如果他根本没问起我……”老娘绝对让他死得更彻底一点。 占卜馆的员工连同等候的客人,各个张著嘴巴看她跨进车里扬长而去,过了几秒,碧君勉强阖动双唇,“那位舒先生到底是怎么咬的,怎么把徐姊咬得这么火大?” ¥〓〓.xiting.org〓〓¥〓〓.xiting.org〓〓¥ “很惊讶我会来吗?” 隔著小圆桌凝视他,谭宝心坦承不讳的点点头。“嗯。我没想到像舒s/9先生能力这么强的人,也会有迷惘需要藉由塔罗牌来指点迷津的时候。” “谢谢,这应该是赞美吧?” 舒伟淡淡抿唇,优雅而徐缓地交叠双腿转换坐姿。 刹那间,她忍不住怔了一下。是自己的错觉吧?为什么突然问她竟觉得他和柴英驰有些神似?! “该怎么开始?我对塔罗牌这种东西一窍不通。” 她连忙回神,轻轻推出手中的塔罗牌。“等一下我会为你洗牌,在这同时,请你专心无骛的在心中默念你想占卜的问题。那么,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嗯。” 包厢里静谧无声,柔软橙黄的灯光将一方小天地照耀得益发馨暖,一旁的水灯不断地涌出纯白色的薄雾,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精油香沁人心脾。 舒烽凝视著她洗牌的动作,那不疾不徐、好整以暇的姿态仿佛也感染了他,让他发觉自己的心情似乎真的沉静了下来。 “请问你想占卜的事情是关于哪方面呢?” “家庭。” 谭宝心迅速看了他一眼。记忆中,她似乎还不曾听柴英驰提过任何关于他的家庭背景。“请你在这二十二张牌中依序抽出三张,交给我。” 他思考了一下,伸手拿出三张塔罗牌。 坦白说,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举动满蠢的。家庭问题向来是他最不容触碰的禁忌,他不曾主动向谁提过,也不希望任何人提及,可是现在,自己竟然来寻求塔罗牌的指点。 她按照圣三角的占卜模式依序打开三张牌,当牌面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忍不住急切地看了她一眼。 她专注地审视著塔罗牌所呈现的寓意,继而扬起眉睫笔直凝视他。“舒先生,第一张正位的皇帝显示出你应该是个身世优渥、具有崇高地位的人,可是你却受到了命运的摆弄,失去了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优越光辉和荣耀,这一点,从第二张逆位的命运之轮能够看出端倪。” 在她指著牌面解释的当口,舒烽的脸色由原先的冷静无谓,迅速转变成苍白与震惊。 紫色薄纱完美遮掩住谭宝心所有的情绪表情,然而那一双如鹿般清澈澄净的翦水美眸,依旧沉静淡定的注视著接受占卜的他。 “而第三张塔罗牌,正位的吊人显示出你默默接受了这样的巨变,在这种情况下你选择了自我牺牲,甘于忍受这样的环境和考验。” “够了,不要再说了。” 瞪著摆在黑色丝绒布上的三张塔罗牌,他的脸上已然失去了先前的冷静,转眼间已被仓皇和苍白所取代。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副牌而已,它们能干什么?它们懂得什么? “舒先生……” 是笑话吧!只不过是三张画了图案的牌,就想将他的秘密、他的痛一举掀开? “舒烽!” 他霍地抬头看她。 “你要不要先喝点东西?” 也不等他点头同意,谭宝心按下桌子旁的对讲机直通柜台,“请帮我送一杯热咖啡进来。” 当一杯冒著热气的咖啡摆放在自己的眼前,舒烽仍然只是瞪著它而没有任何动作。 她睇了他一眼,轻轻将咖啡推向他。“喝一口,有时候它对于安定情绪挺有帮助的。” 他透著凌乱思绪的眼睛扫了她一眼,缓缓伸手取杯。 “你再抽一张牌好吗?” 他防备而警觉的视线立刻瞪向她,“为什么?” “我们来预测一下,这个深深困扰你的问题,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舒烽的双眼转而望向丝绒布上其余尚未掀开的塔罗牌,他迟疑了好久,久到连她都以为他已经拒绝再让塔罗牌审视他的内心。 然后,一根手指轻轻推了另一张牌出来。 她瞧了他一眼,慎重掀开。 “死神。” 低沉的嗓音缓缓低吐出这两个字,听起来有如一种绝望的宣判。 他扬了扬嘴角,却不知唇边浮现的浅淡笑意,究竟是自我解嘲抑或是无奈死心的妥协。 “是逆位的死神。” “有什么不一样?” “塔罗牌的正位和逆位是完全不同的解释,而逆位的死神简单的说就是崭新的开始。”谭宝心将那张牌推到他的面前,“这意味著,只要你愿意跨出那一步,崭新的局面正在等著你。” 塔罗牌前,只见他沉默良久。 她也不催促,任由他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寂静中,舒烽突然开口,“我今天之所以来占卜这件事,是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很可笑的理由,他也知道,但这的确是驱策他面对这个自己已经逃避已久的问题的唯一原因。 谭宝心安静地看著他,默默聆听。 “那个人……那个女人嫌我没身分、没地位,不够资格追求她。” 她的眉眼弯了,薄纱下的红唇含笑。“不如我们重新洗牌,再来占卜一次。” 这一回,舒伟凝视牌面的眼神比方才还要认真而急切,“如何?” “正位的月亮指出了你们两人现在暧昧不明的关系,有时圆满激情有时却又晦暗善变,就如同月亮的阴晴圆缺。而逆位的隐者则说明了对方不相信爱情的态度,同时她也质疑著你的诚意和对于这段感情的用心。” 他忍不住皱起眉,“难道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 她伸出青葱玉指,将第三张塔罗牌推到他面前,“正位的力量,代表著你对这段感情的决心,你的义无反顾和积极追求,绝对会为你带来好的消息。” 正在啜饮咖啡的他停顿了一下,随即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谢谢!” 谭宝心微微颔首,“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迈开脚步转身离去的舒伟迟疑了一下,复又转回头面对她。“今晚的你让我印象深刻。” “是因为塔罗牌的关系?,”她清脆的嗓音透著一丝笑意。 “这也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可最主要的是你的态度。当依竹的时候,你显得更有自信、更拥有自我的感觉。” 她收牌的动作倏地静止,扬起眉睫愕然注视他。“当依竹的时候……”老天!“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前天下午柴英驰在阳台上对她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她就一直忖忖不安。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听他的语气,仿佛他对于所有的一切早已了然于心,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啊!于是下意识地躲著他,不想在晦暗不明的情况下,冒著可能自露马脚的危险与他见面,可是如今舒伟的这句话,更让她心中的疑惑不安有了几分确定。 “一些事情,应该要你自己当面跟他说清楚,我是外人不便涉入,我只是想提醒你,别把柴英驰当笨蛋,不管是此刻自信的你,还是孤单脆弱的另一个你,他全都看在眼里。” 刹那问只见谭宝心两手一滑,二十二张塔罗牌凌乱散落在那一方黑丝绒上。 ¥〓〓.xiting.org〓〓¥〓〓.xiting.org〓〓¥ “谭小姐,请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管家已经打电话通知柴先生你的来访了,或许不久之后柴先生就赶回来。” “谢谢。” 点头答谢的谭宝心微笑看著仆佣将门关上,唇边的笑容逐渐隐没,接著转身面对一室的画作。 看得出柴英驰对她的作品很是用心,甚至还在这个专门摆放图画的房间里装置了室温湿度调节器,让她在受宠若惊之余又不免感到好笑。他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听说当初替他规划这个房间的设计师,还以为他是为了收藏世界名画而作准备的呢! 依循著自己的画作绕一遍,谭宝心仿佛又重温了一次自己作画当时的心情。 她微抿著嘴角,却叹了口气。 今晚鼓起勇气来找他谈关于她和依竹的秘密,不晓得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几个小时后的她,是笑著走出这幢豪宅,还是哭著逃离这里,从此再也没有理由和勇气贪恋他的宠爱呢? 低头望著自己交握的手,看见它们隐隐约约的颤抖,她苦笑了一下缓缓松开,强迫自己将视线落在画作上。 她记得这幅画—— 一只孤单的黑色野猫,在暗夜中独自蹲坐在一棵老松上,隔著距离凝视屋窗里那一对在烛光漫影下幸福依偎的恋人。 谭宝心不自觉地走上前伸手抚摸画框,犹记得当时自己一边作画一边落泪的心情。 然后,她眨眨眼,困惑地侧首盯视…… 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个类似名片大小的纸卡在挂画的后头露出了一小角,她好奇的伸手将它抽出来看过后,更惊讶了。 是怕它掉出来遗失了吗?否则为什么还要用一条条橡皮筋绕成的小绳子将它固定在图画的后头,宛如一个具有伸缩性质的弹簧绳,这样的东西到底是谁做的? 不可能是柴英驰! 她直觉的否定,因为实在难以想像他那样一个大男人,会做这种类似小孩子才玩的橡皮筋绳。 接著她翻开纸卡的背面一看,诧异地发现上头的字是他的笔迹—— 二oo二年三月,八卦杂志报导我和谭雨莲同居,半个月后宝心画出此画。 他竟然晓得她画出这幅画的原因?! 谭宝心惊讶极了,一个不小心捏皱了手中的纸卡,连忙将它摊平,又看见最下头的那行字—— 他妈的我真无辜!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青葱玉指轻柔来回的在纸卡上挲抚著,嫣红的嘴角有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笑意。 轻轻将它放回画框背后,她走到下一幅,伸手在画作后头找寻。 二oo三年七月,到欧洲出差二十天,宝心到机场安静送我出国。 她捏著纸卡的一角,仰头凝视这一幅自己在极度寂寞,却又没有资格说出口的情况下画出的图画。 下次舒烽再给我排这种烂行程,我马上捏爆他的头! 他都懂! 真没想到,他竟然都懂,懂得她画里想要说的每一句话。 感觉到眼眶里的湿意,谭宝心伸手拭了拭泪,将纸卡放回原位,突然她听见外头的讲话声,好奇的走到门边打开画室的房门。 “谭小姐,我正好要来通知你。” “英驰哥回来了?”她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柴先生是回来了,可是他也喝醉了,或者你要明天再来找他?” “我去看看他。” 快步来到了柴英驰的房门口,就听见他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变得模糊不清,明显地透著酒醉意味。 她向房里的管家点了点头,来到床铺边。“英驰哥?” “啊,我作了一个好梦!” 他一看见她,立刻伸手一抓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里。 她惊呼了一声,挣扎跌撞的想要爬起来,谁知道他力气太大,她整个人被囚困在他的臂弯里根本动弹不得。 好尴尬!谭宝心飞快望了管家一眼,看见他很识相的转开脸,假装忙碌整理被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 “英驰哥,你快放开我。” “英驰哥?”他醉眼惺忪的瞟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戴面纱?” “啊?!” 粗厚大手在她白皙细致的脸庞上胡乱摸索,“你现在是宝心还是依竹?奇怪,我怎么摸不出来到底有没有那一层薄纱?” “你……”眼角瞥见管家悄悄地关门离去,她用手肘微微撑起身,细细瞅睇他,见他醉得连领带都不耐烦的扯歪了,她索性温柔替他解下。“宝心跟依竹对你而言有什么不一样?” “宝心只能摸,不能碰,可是我可以把依竹抓过来亲,亲完了还可以抱,不然一边亲一边抱也可以。” “所以你比较喜欢依竹?” 他呻吟了一下,揉了揉作疼的太阳穴。“你不要问我那么多问题,我的脑袋有钟在敲……嗡嗡嗡,好大声。” 谭宝心叹口气,伸手为他轻柔按揉。“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柴英驰舒坦惬意地喟了口气,翻身将她抱在怀里。 “那些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展览的画作几乎都被你搬回来了?”不是听说那一幅“春漫”是姊姊旗下的某个模特儿想买吗?为何最后却又出现在他的画室里? “你的画通通都是我的,只借他们看,不准他们带走。” 她闻言忍不住抿唇含笑,一丝甜滑过了嘴角直达心坎里。 这个霸道的男人呵!难道他在开画展的同时,就已经打定主意只展出而不贩卖吗?有人像他这样办画展的吗? “还有这里,很酸。”醉眼几乎闭上的他,拉著她的手移到颈脖边,“这里也要揉。” “摆在那些画后面的纸卡,为什么要用橡皮筋串成绳子绑起来?” “什么筋?” “橡皮筋,你用来绑纸卡的绳子。是你叫舒伟他们弄的吗?” “是我做的。”柴英驰闭眼挥舞的手势透著得意,“宝心的画只有我能碰,纸卡是我写的,橡皮筋绳是我串的。很久以前宝心数过我,她说用橡皮筋串起来又轻又不会断。” 她听了几乎失笑 自己曾经这样说过吗?她都忘记了,他却牢记在心,这个傻男人呵! 青葱玉手轻抚著他俊美的脸庞轮廓,他在她的指尖轻抚下渐渐变得安静,而后仿佛熟睡似的不再有任何表情动作。 吻他,他应该不会醒过来吧? 她缓缓俯低脸庞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又一吻,虽然轻浅,却是她最深情的爱恋。 这时她斜背包里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为了怕扰醒熟睡的他,她赶紧伸手接听。 “是,我就是……嗯,我当然记得,我的确有填写担任义工的自愿申请书……明天下午?这么赶吗?临时递补空缺啊……”她一边轻柔地讲电话一边温柔瞟睇身旁的他,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忽然停顿了一下,静静瞅著他俊美无俦、毫无防备的睡颜。 “好,我愿意帮忙。下午一点,我们在机场碰面。” 第八章 “嗯,我现在正要出门。我也知道很突然啊,可是毕竟是做善事嘛,所以我想要尽点力、帮点忙。” 谭宝心一边讲著行动电话一边将行李箱拖出家门口,关上了雕花大门,拉著拖杆走向正在等候的计程车。 “徐姊,占卜馆那儿我暂时无法过去了。还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跟英驰哥说一声?我知道你不想见他,没关系的,你只要打电话告诉他就可以了。”听到另一头徐梦萍回的话,她稍稍停下了步伐,“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啊?因为我怕他会开口阻止我嘛……拜托你喽,徐姊,你就帮我打电话给他吧!嗯,我会小心的,拜拜。” 挂断了电话,谭宝心在司机的协助下将行李放到后车厢,接著计程车驶向高速公路前往中正机场。 就在距离家门不远的一个红绿灯口,正在等候红灯的她透过车窗往外望,竟然发现姊姊和另一名她不曾见过的男子,坐在一辆停靠在路旁的休旅车里,更让她惊讶的是—— 她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看著姊姊和那名陌生男子在前座热情拥吻。 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交通号志灯还没有变换,让她多了更多时间瞅看这一切让人惊讶不断的情节过程。 几秒钟后,车上的两人像是在争执什么似的,谭雨莲霍地打开车门,抓著皮包冲出车外,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看见了计程车里的妹妹,精致美丽的脸庞顿时显露讶异。 正当谭宝心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的时候,红灯转绿,计程车司机立刻踩下油门往前驶去。 紧贴在车窗旁,她看著马路旁的姊姊直到再也望不见那美艳的身影,她才怔怔地转回身,下意识地盯著自己交握的双手陷入思索。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印象中她好像不曾见过。可是不管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最重要的是,姊姊不是跟英驰哥是一对的吗?为什么却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车上热情拥吻? 背叛?! 这个字眼立刻跃入她的脑海里,可是她却直觉地想要抹去。 姊姊不可能背叛英驰哥的,他们两人可是众人眼中最登对的金童玉女,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们两人还要匹配了,而且姊姊在事业各方面都受到英驰哥众多的帮助,她怎么可能另结新欢? 不可能,一定不会的。 但是……刚刚那一幕也是自己亲眼所见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谁能来告诉她? 且更让她关心的是,英驰哥知道这件事吗?老天,若是让那个脾气不佳的豺狼知道这件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xiting.org〓〓¥〓〓.xiting.org〓〓¥ “你……” 刚刚结束会议的舒伟拿著文件正想走回执行长办公室,却在外头等候厅的沙发椅上发现了徐梦萍的身影。 “我是来找柴英驰的,不是来找你。” 尽管她撇开的脸庞和转开的视线是那么的生疏冷淡,他还是忍不住迈开脚步走上前。“执行长他——” 在他迈进第三步的同时,她突然抓著皮包站了起来。“到底要不要让我进去?我只是来告诉他一句话而已。” 他停下脚步看著她。 她的视线始终不曾落在他的脸上,“小姐,你不是说要帮我通知柴英驰吗?我到底能不能进去见他了?” 坐在一旁的接待小姐赶紧开口,“我刚刚已经替你通知执行长了,可是执行长还没有同意要见你——” “算了,我自己进去找他!” 有没有搞错?平常不想看到那个姓柴的,他反倒常常在她面前东晃西晃的惹人厌,现在有点事想见他,还给她摆谱啊! 耐心罄竭的徐梦萍,脸色不佳的越过舒烽的身旁,踩著高跟鞋就要走进办公室里。 蓦地,一只铁掌力道狂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 “出去。” 她仰著螓首,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我叫你出去。” 他加重语气大声一喝,她猛地吸口气瞪视眼前深沉威仪的俊脸,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没来由的一阵酸,撇开脸庞用力想挣脱,“放手,我马上出去,不用你赶。” “不是你。” 他按捺的吸气,再开口,这一回的语气平缓下少。“miss刘,请你出去一下,我跟这位小姐有点事要说。” 像是从来没看过安静沉稳的舒助理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反应,一旁的接待小姐急急忙忙推开椅子跳了起来迅速离开。 “你可以放手了吗?” 徐梦萍狠瞪向门边,打死也不让他看穿她眼眶中不争气浮现的湿濡。 他没有松开她,只是放缓了扣握的力道。“你找柴英驰做什么?” “宝心要我帮她带一句话。” “打电话过来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亲自跑一趟?” 她睇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我就是想出来走走,不行吗?” 舒烽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悄然流泄一抹期待,“不是因为想见我?” “神、经、病!你会不会把自己想得太美了?”笑话,她为什么要承认? 那个时候他在占卜馆都没说是要去见她的了,现在她更不可能先开口说想见他,想都别想! “算了,柴英驰想摆架子也随便他,是他自己不想听可不是我不说,反正我人已经过来了,也算能够向宝心交代了。” 徐梦萍想要用力甩开他的手,谁知道他突然加重力道将她推向沙发。 重心不稳的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后跌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伸手拨开了掉落在额前的长发才想发飙,却发现动作迅速又无声的他,不知何时已经整个人蹲踞在她身前,撑抵在沙发两侧的精壮双臂,就宛如结实而狭窄的牢笼紧紧困住她。 “女人,说真的,有时候你实在让人忍不住生气。” “你才让我更火大咧!滚开。” 她推拒的白纤玉手才刚伸出,立刻被他的大手猛地扣住,顺势拉进怀里。 她的娇躯不受控制地撞向他,他立即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抚上她细致的脸庞,迅速攫吻她嫣红的双唇。 她还想抵抗,抡起拳头频频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 谁知他的态度比她想像中的更坚定,双手强势地捧住她的脸庞,将她吻得更深更激情。 渐渐地,她放下了粉拳、褪去了抵抗,柔顺地任由自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再度沉溺在他的拥抱里。 自从那一天晚上之后,已经过了多久? 她有想念他吗? 徐梦萍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是她选择放弃的,不要这个男人、不要回想那天晚上自己的投入和激情的回应,什么都不要! 这样优秀的男人,说真的,她要不起。 以前的她自视甚高,总认为没有男人配得上她,再加上事业心强,非得要将邑抒占卜馆经营得有声有色,所以就这样一年复一年的蹉跎,蓦然回首,才发觉自己的青春已经消逝。 三十八岁了,身边早已没有人催她嫁。 要嫁谁?都已经独自支撑那么久,难道要她随随便便抓个烂芋头塞在身边堵别人的眼光和批评的嘴吗?她犯不著。 所以当舒烽出现的时候,她直觉的想推开他。 像他这样条件、能力都高人一等的男人,外头多得是女人想染指,年轻貌美的时髦辣妹,或是能力和他一样优秀的 officdy,随便,反正他这样的男人就是女人眼中的上等猎物。 那么请问,她徐梦萍拿什么跟外头那些女人竞争? 没错,她是保养得宜、身材窈窕,可是她毕竟不年轻了,甚至还比他年长,所以不要。 如果留不住,就干跪不要有开始。 想到这,她用尽所有力气的猛推开他,并频频用手背抹唇,想要抹掉唇上他那深情柔软的触感,更想抹掉嘴里对他依恋的味道。 然而,她这动作却著实惹恼了他,俊脸倏地阴郁,“就算你否认,你的回应也老老实实的告诉了我,你对我的想念。” “我没有。” “为什么要排斥我?就因为我只是个小助理吗?因为我配不上你吗?!” 舒烽从没忘记那天早上她对他说过的话,而且坚定的相信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嫌弃他这样的身分和地位。“那么我问你,如果今天我变得跟柴英驰一样,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家世背景,权力地位,你会爱我吗?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的感情?” “对啦,没错!我就是贪财贪势,我就是那样的女人。告诉你,在你没有变得跟柴英驰一样有钱之前,你别来找我。” 霍地抓起掉落在一旁的皮包,徐梦萍赶在泪水滑落眼眶之前离开他的视线,留下蹲跪在沙发旁的他痛苦凝视她冲进电梯的背影。 当那抹身影终于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抡起拳头重重地捶了沙发一记。 低头咬牙的他沉思一会儿之后蓦地起身,旋风似的快步走进办公室。 “您拨的号码未开机,请在哔声后开始留言,如不留言请挂断……”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联络不到人?阖上了行动电话面板,柴英驰不悦地将电话扔在一旁,发怒似的瞪著它。 跑哪儿去了,那丫头?早上听管家说昨晚她曾经到家里找过他,现在却找不著人。 他皱起飒眉揉了揉额头。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隐约中他好像真的有跟她说过话,可那不是梦吗?他以为那是一场梦啊!难道不是?糟糕,该不会是自己醉言醉语的说溜了什么,所以她才闹失踪? 他倏地站了起来,却看见舒伟从外头冲了进来。 他忍不住皱眉,“干什么?” 舒烽瞪了他一眼,迳自走回自己的座位。 唷,助理瞪老板耶!现在是怎么回事,天地颠倒、猪羊变色了吗? “喂……” “我要请假!” 嘎? “我需要一个礼拜的假期。” “喂喂……” “这期间的所有会议跟营运议程,通通由你自己处理。” 这家伙,他不出声还把他当成只会喊喂的蠢蛋啊!“什么事你都作主了,干脆我这个执行长的位置也由你来坐算了,你觉得如何?” 舒伟抬起头,严肃凝视他。“我正有此意。” 柴英驰愣了一下,蹙眉盯著他。 舒烽毫不闪躲的回应他的注视,接著低头继续收拾桌上的私人物品。 柴英驰默默凝视他坚决的侧脸,“我可以问一下,你请假一个星期要去哪里吗?” “我去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旧金山?” “对!”舒烽冷著脸色,将皮夹、行动电话塞进公事包里,“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该我的东西我不会再放弃,你阻止我也没用。” “我阻止你做什么?” 舒伟闻言停下了动作,转头凝视他,只见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状似悠闲地交叠著双腿,把玩中的打火机。 “你不怕我会把你现有的东西通通抢走?” 柴英驰嗤笑出声,双手一摊。“你别太小看我,我不是那种没本事的人,就算摘掉了我的家世背景,我同样有办法成功。再说,我如果防著你,这些年来还会让你待在我身边慢慢分摊我的权力吗?” “你真的愿意接纳我?” 他摆摆手,“快去吧!没换另一个身分不准你回来。” 舒伟深深望了他一眼,嘴角似有若无地抿了抿,拿起桌上的公事包,飞快走向办公室门口,握住了门把,迟疑地回过了头,“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那个嫌弃他出身背景的女人。 虽然恨她的势利和她的倔强,可他还是无可救药的渴望拥有追求她的权利跟资格。 “记住,只给你七天,七天之后你得准时滚回来接回所有的工作。” 舒烽摇头失笑,“执行长是你。” 柴英驰惬意地举高双手伸个懒腰,“接下来也许就不是了。” 泰国 普吉岛 “宝心,先别忙著整理那些教具了,赶快跟这些小朋友一起去吃饭吧!” “再十分钟就全部弄好了,让我把它做完吧。” 谭宝心对著十公尺外的义工团员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和围绕在身边的几名当地小孩,一起开心的将手边从各地捐献而来的教学用具归类完毕。 她昨天下午和十几名自愿到南亚灾区从事教育复建工作的义工团员们,一起抵达泰国普吉岛,虽然经历海啸灾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灾区各地也早已开始了各项重建的工作,但是仍有世界各地的爱心陆续涌入这个地区。 那天晚上临时接到了询问的电话,所有相关证件早已备妥的她,遂顶替一名有事无法成行的义工来到这里。而看著这里百废待兴的模样,她蓦然间对于生命仿佛有了另一种感触,只是感伤还不够深刻,立刻又被当地居民乐观进取的模样所感染。 转头看著身旁小女孩开心把玩教具的模样,她忍不住微微抿起了嘴角,悄悄流泄一抹好心情。 这里的环境当然不比台湾,可是却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感觉到头上的草帽就要被微风吹走,她伸手压住了帽沿,仰头凝视顶上如油画般清澈的湛蓝。 不知道英驰哥现在在做什么? 徐姊应该已经告诉他,她在这儿的事情了吧? “polly——”突然有人唤著她的英文名字。 “姊姊,有人叫你哦。”小女孩扯了扯她的衣袖。 谭宝心拉回注意力,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义工团员。 “陈大哥,怎么了?” “有人来找你啊,快过来。”刚刚联络处接到台湾来的电话,紧急通知将要重要人士即将前来,并指名要找她。 找她?她低头困惑地思索了几秒,旋即站起来跟随在陈大哥的后头跑了过去。远远地,她就看见一架直升机正缓缓降落在临时联络处的前方空地上。 直升机卷起的气流让她无法正眼直视,低下了头两手抓紧草帽的两端就怕被刮起的风给吹走了。当气流逐渐减弱,引发的轰隆声响也不再震耳欲聋,她才缓缓扬起螓首望过去。 柴英驰一个箭步俐落地跨出直升机,颀俊的身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益发挺拔伟岸,骄阳下,只见他蹙起朗朗的飒眉笔直盯视前方的她,沉郁寡欢的脸色看得出心情不佳。 空地上,就见他们两人默默对望著,一个大皱眉头,另一个则惊喜难当的拿下草帽遮掩自己唇边流露的那抹粲笑。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这就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吗?嫣红小嘴撇了撇,拿开草帽后,道:“我又没做错事。” “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害我跟著飞过来是第二个更大的错误。” 什么嘛,他是特地飞来骂她的吗?“我又没叫你来。” “你再讲没关系,你最好把所有的话一次讲完,否则等一下可能就没机会了。” 谭宝心瞥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竟有和他闹别扭的精神跟勇气。“还没想到要跟你讲什么,我要回去忙了。” “你给我站住!过来。” “过去干什么?” 他的耐心终于告罄,咬牙切齿道:“跟我回台湾。” “不行,我答应要在这里待一个星期的。” 听见这句话,柴英驰二话不说的直接迈开脚步朝她走近。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婆妈拖拉的料,还跟这个女人闲扯什么?直接拎了上机。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她之前,她仰起螓首深深凝望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怔了一下,皱眉。“废话。” 她悄悄吸气,努力平抚心中的紧张。“画画的我,跟当塔罗牌占卜师的我,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柴英驰像是没料到她想说的竟然是这些,顿了几秒钟,又是一阵咬牙切齿。“你真的不搞死我不高兴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站在这里有多热?我穿西装打领带的站在大太阳下,你给我问这种废话?反正那两个都是你,只要是你我都要,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没有?” 谭宝心状似委屈地揪著草帽举到胸前,帽子几乎要遮掩住她的半张脸。 当然要把她的脸遮住啦,否则他就会看见她嘴角边藏不住的笑意。“你这么凶,我一点都看不出你想要我的样子。” 柴英驰俊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正在努力隐忍亟欲爆发的怒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草帽放了下来,谭宝心仰著灿颜冲著他抿唇甜笑。“你先去换衣服,我再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有人看见他穿著短裤t恤、踩著夹脚拖鞋出现在普吉岛的沙滩上 “不准把我的西装收起来,我只是暂时穿这样,十分钟后我一定换衣服直接回台湾。” 第九章 “听说柴英驰在普吉岛陪了你五天?” 已经换装完毕的谭宝心转身面对徐梦萍,忍不住显露惊讶,“徐姊,才几天不见,怎么你变憔悴了?” 后者摸了摸自己的睑,挥挥手。“没什么,这阵子睡得不太好。” “是不是我突然离开台湾,给占卜馆添麻烦了?” 徐梦萍睇了她一眼,走到依竹替人占卜时的专属座位。“这几天的确有很多人指名要找你,只不过全都被我推掉了。反正你现在也回来了,还说什么麻不麻烦的事情?” “对不起哦,我果然还是太冲动了。” 徐梦萍凝眼审视她,屈起手指轻敲桌面。“柴英驰因为我的一通电话,居然抛下整个公司直接冲到泰国去找你,看样子关于谭宝心跟依竹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她轻咬著下唇点点头,难掩神情里的娇羞。 “让我猜猜看啊,那一头精明的豺狼该不会早就发现这个秘密了吧!” 谭宝心惊讶地抬起头瞅看她,“你怎么知道?”尽管她的心里同样有著这样的怀疑,但她也是和他滞留在普吉岛的五天里,才真正从他口中确认了这件事。 难道真是自己太迟钝的关系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所有人都晓得他早已发觉这件事了,却只有她自己还傻傻的抱著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在深深苦恼著? 徐梦萍瞅著她郁闷的脸蛋,伸手托住下颚笑了出来。“你这是在干什么?分明就是沉浸在幸福里的人还摆出这样委屈的脸,那我怎么办?” “徐姊,你怎么了?” 恍然问发现自己说溜嘴,徐梦萍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没什么啊,我哪有怎么样?” “是吗?不过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耶,就算露出笑容,眉头也是皱著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 “都说了我没事啦!” 原本走到门边的徐梦萍突然停下了脚步,半回身迟疑地开口,“柴英驰去普吉岛的这几天,公司是不是由他那个助理在负责?” “你是说舒伟吗?好像没有耶,我听英驰哥说他去旧金山了。”谭宝心疑惑地瞅著她,“徐姊,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舒大哥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飞快转过身的徐梦萍手握著门把停顿了一下。他去旧金山了,出差吗?还是去渡假散心?是自己一个人去,还是有其他女人同行?突然间意会到自己揣测在意的心情,她懊恼地低吟一声,飞快开门离开。 谭宝心困惑地看著她离去的背影。 徐姊好奇怪哦,怎么会突然间问起舒大哥的事情?难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交情吗? 不期然地,她想起舒伟之前曾经来找她算过塔罗牌的事情。 会跟那件事有关吗? “依竹,我请第一位客人进去包厢喽!” 内线传来柜台小姐提醒的声音,她连忙回过神,确定紫色薄纱和自己的衣衫完美无误之后,便端坐在位子上等待著即将进来的—— 姊姊?! 谭雨莲穿著一袭美丽春装,脚步款摆的走了进来,关上包厢的门后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谭宝心不安地蠕了蠕,“你……咳,你好,请问要占卜关于哪方面的事情?” 谭雨莲也不开口,靠向了椅背交叠美丽的修长双腿,好整以暇地掏出皮包里的淡烟点燃之后,缓缓吸了口。 从没看过姊姊抽烟的她有些讶异,更对于眼前的诡异情势感到惴惴不安。“这位小姐,你……” “还想跟我装不熟吗?” 谭宝心闻言蓦地住了口,暴露在紫色薄纱外的灵动大眼,和谭雨莲瞟来的美眸对个正著。 “我发现柴英驰对于塔罗牌占卜师依竹有著异常的执著和偏好,这一点开始让我注意到你,因为根据我对那头野兽的观察跟了解,那个狂妄的男人这些年来,只对一个女人有著极度的忠诚和溺爱,那就是我妹妹谭宝心,可是如此一来,事情就有所矛盾了。”谭雨莲优雅地弹了弹烟蒂,自顾自的说著。“那样的男人一次只爱一个女人,但是为什么他会对依竹付出同样的感情及用心呢?仔细一想,我得到的结论就只有一个。” 她毫无预警地伸出手,抓下妹妹脸上的紫色薄纱,“那就是依竹跟谭宝心其实是同一个人。” 谭宝心伸手握住飘落的薄纱,扬起眉睫凝视姊姊美丽细致的脸,抿起嘴角缓缓地笑了。 谭雨莲也露出一抹淡笑作为回应,优雅地吸了口烟。 “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著你的。” 谭雨莲瞠怨地睨了她一记,“我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称赞你演技不错呢!连我都被骗了那么久。” 谭宝心羞赧的笑了笑。 “你现在知道我跟柴英驰根本不是情侣关系了?” “嗯,他在普吉岛的时候都跟我说了。” “那好,省了我一些口水。” 谭宝心凝视著姊姊伸指轻弹烟蒂的模样,脑海中忍不住浮现那天下午在计程车上所看到的那一幕,“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就是——” “我今天来是要找你帮我占卜一件事的。” 谭宝心顿了一下,伸手取牌。“好,你想要占卜关于哪方面的事情?” “感情。” 谭雨莲知道妹妹的目光正专注地凝视著自己,她睇了她一眼之后旋即转开视线。“帮我算一个男人,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好。” 谭宝心瞟了瞟她淡写忧愁的美丽脸庞,开始熟练地进行洗牌动作,只是在此同时也不免讶异,向来美艳不可方物、众人眼中几乎完美无瑕的姊姊,竟然也会为情所困。 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话,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在接下来的占卜过程中,谭雨莲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一迳地抽著烟,捻熄了这一根接著点燃下一根。 “逆位的战车,代表著鲁莽和失去控制的意思。失去控制的战车是最危险的,当你勇往直前的力量变成了一种互相矛盾的障碍跟阻力,暗示著你将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跟阻碍。” “也就是说,我这段感情终究无望?” “不能这么武断,姊,塔罗牌的用意是从旁替我们分析事情的另一个看法,它所占卜出来的结果可以让我们作为一种参考,但绝对不是唯一的准则,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以它当作依归,那么我们反倒受制于它了。” 谭雨莲垂眸不语,只是默默地盯著那一张逆位的战车。 谭宝心望了她一眼,终究忍不住问:“姊,那天在车上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忘了他?” 看见妹妹困惑的表情,谭雨莲笑了笑,“也对,那个时候你正专心在学画。那个男人叫范奕邦,有没有一点印象?他是我高中时候的家教。” 谭宝心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小嘴,又迅速阖上。“你该不会从那时候开始……” “当然,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他了,事实上在他担任家教的那段时间里,我早已主动跟他表白过好几次了。”谭雨莲抿起嫣红嘴角,又似讥诮又似自怜的笑吸了口烟。“可是他一直不肯相信我喜欢他,总觉得我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捉弄他。” “也许是因为你太完美的关系。”她可没忘记从小到大,这个优雅美丽的姊姊就一直是别人眼中注目的焦点。 “他也这么说,那个懦弱的男人。”谭雨莲再次弹了弹烟蒂,摇头叹气。“只是还要我如何证明?我已经说过上百次了,我只爱他、只要他,为什么还要在乎别人的目光?为什么总是说著他配不上我的话?配不配得上,我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他就是看不透这一点?” 凝视眼前下断抽著烟的姊姊,谭宝心无力之余也有著深深的震撼。 原来美丽杰出的外表不代表著一路的顺遂,拥有人人称羡的外在条件,却还是和所有人一样承受著酸甜苦辣的各种滋味,注定在生命的某个缺口上走著辛苦颠簸的路途。 “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如果这位范先生还没有结婚……” “他前阵子离婚了。” 一个念头迅速闪过谭宝心的脑海,她试探性的开口,“他离婚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你的介入吧?” “我没有介入,他本来就不爱那个女人,他是为了忘掉我才娶那个学妹的。” 谭宝心沉痛地垂下头。说真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优秀完美的姊姊竟会成为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而且态度还那么的理直气壮。 “不要批判我,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批判。”谭雨莲霍地站了起来,伸手抓起皮包就想离开。 谭宝心匆忙推开椅子站起身,“姊,你要去哪里?” 谭雨莲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塔罗牌上,“我不管是正位还是逆位,既然出现了战车,我就要勇往直前。” “姊——” 看著她坚决离去的身影,谭宝心像失了气力般缓缓坐靠在椅背上,怔怔地望著那一张战车,伸手拿起忍不住叹息。 逆位的战车,得不到胜利女神眷顾的阻碍和矛盾。老天,希望她这一次的占卜是不准确的…… “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抽走塔罗牌,吓了一跳的谭宝心蓦地仰起螓首望著眼前倨傲的朗飒俊脸,她的心顿时浮现一抹激动与感动。 下一秒她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投向那个宽阔的怀抱,紧紧环抱著他的颈脖,发誓自己从今以后绝对不放手。 ¥〓〓.xiting.org〓〓¥〓〓.xiting.org〓〓¥ 柴英驰安静的任她抱著,看了手中的塔罗牌一眼,扔开。 “我做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热情?” 谭宝心在他怀里讨怜似的蠕了蠕,“因为你说你爱我。” “嗯,这倒是我所做过最大的善事。” 她蓦地推开他,“柴、英、驰!” 刚刚自己曾经发誓绝不放开他吗?是搞错了吧?别说是放开了,这个又骄傲又坏心眼的男人有时候根本让人忍不住想踹开呢! “刚才谁来过?” 大手牵著她定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柴英驰强横地将她困锁在自己的怀抱里,硬是让她坐在他腿上。 “你别这样,万一下一个占卜的客人进来——” “没有别人了。” 谭宝心仰头瞅看他,瞧见他俊脸上的得意。 “我把你接下来的时间通通包下来了,你唯一的客人,就是我。” 瞧他,把她形容得像是在做特别服务的小姐呢!“啊,你别闹啦!”突然被他翻身压在底下,她娇喊著抡拳推捶他,谁知他不动如山,她闪躲不成还频频被他窃得不少亲吻。“你别想骗我,徐姊才不可能让你这么做!” “我也觉得奇怪,可是这是真的。” 伸出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扎扎实实索得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热情激吻,柴英驰这才稍稍餍足地退离她嫣红的唇。“那个老女人今天是不是怪怪的?见到我不皱眉头也不摆脸色,难得看她这么好商量的模样。” 被他吻得脸颊绯红的谭实心笑瞠他一眼,推开他的胸膛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裳。“徐姊没给你脸色看,你还觉得失落啊?” 他没说话,只是支手撑著下颚瞅看她酡红娇艳的侧脸。 看她仔细拉整松开的衣领领口,看她温柔地抚平裙子上的绉褶,再看她说话时红润双唇一开一阖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这丫头的理由。 以他的条件实在不可能会看上这样平凡无奇的女人,她也不是不美啦,只是她还不够美,尤其是跟谭雨莲那种绝世美女比起来,更不会有人去注意到她。 可偏偏他的眼睛就是转到她身上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往她的身影瞟去。 最初是觉得她们两姊妹怎么差那么多?谭伯母当初在怀孕的时候,一个是吞珍珠粉而另一个是吃米糠吗?也亏得这一对姊妹的感情竟然一直都还不错。 所以渐渐的,在他看到美丽的姊姊之后,自然而然的会往后寻找时常被众人推挤忽略的妹妹。 看久了,反而觉得平凡的她比较顺眼,大概没有多少人的眼光会像他这么怪异的吧? “你傻傻的在笑什么?” 柴英驰眨眨眼,“我有笑吗?” 谭宝心点点头,“有啊,”青葱玉指伸到他薄抿的唇边,“你看你的嘴角,到现在还扬著呢!” 他佣懒地伸手拉下她的手,“衣服整理好了?” “嗯。” “那来吧!” “哇,你干什么?!”被他一把扑倒在沙发上的谭宝心惊呼一声,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喊得太大声了,连忙伸手捂嘴。 柴英驰当然也看出她的顾虑,覆压在她身上显得万般得意且邪恶。“嘘,小声一点,这个包厢外头还有很多人,你总不想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在里头干么吧?” “你知道还不起来?” 俊脸冲著她流露得意魅笑,“依竹小姐,我花钱买下了你今晚所有的时段,可是我既不想找你算塔罗牌,也不想跟你聊天说话……”他突然凑近她的耳畔,性感的低语,频频吹吐热气,“你猜,我想找你做什么?” 他的欺近和刻意的挑逗让她浑身酥麻,伸手想推他,却发觉自己根本没力气。 “你不会是想要……不要在这里,会被人发现的。”老天!要是让人知道她跟他在包厢里头……以后她要拿什么脸待在这里?这个肆无忌惮的男人,他怎能如此为所欲为? “所以你等一会儿最好小声一点。” 话说完,柴英驰温热的大掌已经滑进了她的衣裙下摆,恣意地顺著她秾纤合度的小腿往上性感抚摸。 “不可以啦!” “当然可以,你忘了我们在普吉岛的宿舍里,不也是这么安静压抑的恩爱?” 想起那几个夜晚,她的俏脸倏地烧红,这一个迟疑反倒让他更加的攻城掠地,就在她按捺不住身体被他撩起的狂火,他迅速封吻她的唇,咽去她脱口而出的美丽呻吟。 就是爱看她在他身下露出那种努力隐忍却又备受撩拨的苦闷神情,懊恼却毫无抵抗能力,很美…… 而这全是因他而起。 ¥〓〓.xiting.org〓〓¥〓〓.xiting.org〓〓¥ “哼,你还知道要回来?别跟我说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最主要的事情到底办成了没有?” 谭宝心闻言忍不住多望了柴英驰一眼,看著正在讲电话的他,她无法从他的表情和口吻推测出对方究竟是谁。 “你真的这么对待他?”柴英驰突然爆出一阵朗飒狂笑,“老天!我还真想看看他当时的表情,你有没有用手机拍下来?”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她困惑地来到他的身边,他立刻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是谁啊?她用唇语无声地问著。 他没回答,只是对她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一边愉快的讲著电话一边伸手摩挲她雪白细致的藕臂。 只是没多久,他原本悠然惬意的脸庞倏地转为震惊,“那个老女人?!原来你这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 倚坐在他怀里的谭宝心,被他突来的吼叫声给吓得跳了起来。 “你不是认真的吧?我警告你哦,你要是敢开口说要娶她……你先听我说完,我说,你如果敢开口说要把她娶进门,我绝对会重新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接纳你,你给我看著办……喂、喂?妈的,竟然给我挂电话。”砰然一声甩上话筒的柴英驰,在感觉到她投射过来的疑惑目光之后转头看她。 只是看到她,他的脑海中又不免浮现那个女人的身影…… “噢,头痛!” “你到底是怎么了?” “快来帮我揉一揉,我头好痛。” 谭宝心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担心的走上前温柔替他按揉太阳穴。“你刚刚在跟谁讲电话?” 他将她搂进怀里抱著,俊脸抵在她的发旋上。“我有个哥哥了。” “什么?!” 若不是他将她抱著,谭宝心早又跳起来了。 “而且不久之后可能还会多一个嫂嫂,一个老女人。”最后那句话的语气简直落寞到不行。 她盯了他半晌,伸手触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奇怪,怎么说话颠颠倒倒的? 他拉下她的手才想解释,却听见办公室外头传来一阵小骚动,没多久,一个力道霍地将大门用力推开,谭雨莲激动的走了进来。 谭宝心和柴英驰对看一眼,转而担忧地望向姊姊,“发生什么事了?姊,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柴英驰!” “干么?” 谭雨莲突然伸出纤长手指指著他,“你,明天跟我去拍婚纱照,我们结婚!” 气氛冷了三秒钟。 柴英驰转头凝视怀里的谭宝心,“这个有神经病的女人是谁?你认不认识?” 第十章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这么大方的答应这种荒谬的要求。” 置身在喧哗热闹的婚纱店里,徐梦萍和谭宝心选择坐在距离较远的沙发区,避开前方那两个被采访媒体团团包围的准新人。 谭宝心交握著双手,隔著人群凝视柴英驰英俊颀长的身影,看见他俊脸上显露出的不耐烦,她微微抿唇笑了笑,再瞧见他以极度敷衍的态度回应记者的提问,她不赞同的摇摇头。 十几公尺远的他仿佛看见她这个不表苟同的动作,睇了她一眼又回头对那名记者补了一句话,换得对方惊讶欣喜的表情。 见状,谭宝心赞许似的对他笑了笑,却换来他一记怨怼的瞪视,那模样仿佛是在告诉她——笑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强迫我的。 “我看你跟柴英驰的感情满稳定的嘛!”始终默默观察他们两人互动的徐梦萍,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悠闲喝了口茶,“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勉强他做这种事?” “没办法啊,因为姊姊一直哭嘛。” 谭宝心的视线接著转而望向穿著纯洁白纱,高贵优雅,美丽不可方物的姊姊。 看著他们两人应媒体的要求摆出亲密恩爱的姿势供大家拍照,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轻叹,“徐姊,你看,我姊和英驰哥是不是很登对?” 徐梦萍看了一眼之后,冷淡一哼,“貌合神离。” 她不屑的模样惹笑了谭宝心,撇开了视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那一对新人身上,也轻轻端起茶杯啜了口茶。 “你姊姊将演戏的舞台选在这一家婚纱店,应该有她特别的用意吧?” 谭宝心叹了口气,“听说这里的老板就是范大哥,他好像是最大的股东。” “我就说嘛,谭雨莲想演戏,场地可不能随便乱选。”徐梦萍瞟了那抹美丽的身影一眼,不以为然的摇头。“没想到像你姊姊条件这么好的女人,也会有被爱冲昏头、耍幼稚的时候。” “你又何尝不是?” “我?我哪有?” “还否认?舒大哥啊……不对,应该要改口叫柴大哥了。” 像是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徐梦萍忍不住倾身靠近。“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他竟然是柴英驰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晓得的啊!” “你到底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 谭宝心抿唇笑睨她的激动,“徐姊,原来你这么关心柴大哥啊?我要是告诉他,他肯定开心极了。” “你别给我乱说话,我才没有。”故作冷漠地瞠了她一眼,徐梦萍终究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躁和好奇。“你究竟还知道什么?赶快讲呀!” “我听英驰哥说,柴大哥的母亲好像是柴爸爸的初恋情人,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可是后来两人好像有什么误会,柴爸爸赌气之下就娶了英驰哥的妈妈,同时也接收了庞大的嫁妆,据说这些钱后来都成为英乔企业的主力资金。” “什么啊,老套。” 谭宝心无奈地撇撇小嘴,“就是因为常常发生才显得老套嘛!听说柴大哥的妈妈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发生车祸走了,他被几个亲戚推来推去的过了一段日子,后来才被阿姨收养,就是柴大哥现在的家人。” “年纪那么小就让他吃那么多苦?” “啊?徐姊,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有啦,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啊!” “哦。”谭宝心睇了她一眼,悄悄藏住唇边的笑意。“其实英驰哥很早就调查出柴大哥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他来英乔企业应征的时候,英驰哥马上就录用他,而且将他留在身边慢慢熟悉企业的环境跟运作。” “知道啦,你就是想赞美你的英驰哥肚量大、够宽容嘛!” 谭宝心咬著下唇,不好意思的吐舌笑了笑,“我听英驰哥的口气,他好像很厌恶柴大哥现在的家人。他说那一家人根本就没有把柴大哥当亲人,只是把他当成一棵摇钱树,没有对他付出过关心,只会想著要如何从他的身上捞钱。” “真的吗?”徐梦萍蹙眉睇她,“世界上哪有这种傻傻任人坑的笨蛋啊?”这种说法就太夸张了。 “是真的啦,我想柴大哥或许是因为不想失去那些家人、不想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即使他也知道自己在他们心目中根本不是一家人,他还是不愿意失去些人。” “真的?” 谭宝心重重点头,“英驰哥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他又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认祖归宗了?” “这个问题就要问你喽!”谭宝心似探索又似瞹昧的伸指戳了戳她的藕臂,“听说让柴大哥愿意跨出这一步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啊,徐姊。” “关、关我什么事?你够了你,别戳我了。” 谭宝心笑嘻嘻的照戳下误,“你当初是不是跟柴大哥说,没有身分地位就不准追求你?你瞧柴大哥对你多用心,还真的去把自己曾经放弃争取的,通通索讨回来了。” 徐梦萍伸手一挡,“你别赖到我头上,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跟魅力,再说人家也没有这么说,这些说法都是你跟柴英驰的推论而已。” “如果我承认事实的确就是这样呢?” 低沉的嗓音穿插了进来,惊讶的谭宝心和徐梦萍半转身,就见舒烽……不,他现在叫柴英炜,他缓缓地走近,深邃的目光笔直凝视徐梦萍。 她连忙转过了头,直觉回避他灼热的视线。 “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讲。” 这一回,他容不得她再逃避,大手一扣,强势地将沙发上的她拉了起来。 “宝心,你快救我啊!”徐梦萍惊慌的求救。 谭宝心却对她挥挥手,“没有谈出一个好结果,不准你们回来哦!” 看著那一对冤家定出婚纱店门口,她弯起了嘴角,不期然地想起昨晚自己偷偷替他们两人占卜的结果。 正位的恋人! 柴大哥和徐姊绝对会有一个圆满的好结果的。 只是这句话她可不敢在柴英驰的面前说。真受不了,那个爱闹别扭的男人,还一直嚷嚷著不要徐姊当嫂嫂的话呢!真是个幼稚鬼。 突然地,她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 看著上头显示的来电号码,她抿起微笑甜甜接听,“喂?” ¥〓〓.xiting.org〓〓¥〓〓.xiting.org〓〓¥ 在狭窄的更衣室里突然被人从后头抱紧,虽然谭宝心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仍不免吓了一跳。 “我总有一天会被你给气死。” 柴英驰恼火地啐了一句,不由分说的扳过她的脸庞,狠狠印下一记热辣亲吻。 她几乎融化在他灵活挑撩的唇舌里。 是因为夹杂著一丝怒气的关系吗?他的吻既汹涌又猛烈,肆无忌惮的宣泄,丝毫不给一丝闪躲的余地。 她逃不了,只能仰起了螓首,全数承接他撒下的狂野撩拨。 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之际,他才餍足地退离她的唇…… 两个同样喘息不止的恋人,彼此抵靠著对方的额头,他聆听著她魅惑的吁吁娇喘,情不自禁地再度轻啜她嫣红的唇。 “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有其他人看见你吗?”她谨慎的问。 他才不管咧! 她眷恋地环抱他的颈脖,俏声轻语。“现在外头有一大堆媒体记者,你要小心别让人发现我们两个的关系哦!不然姊姊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笑话,他又不是什么婚姻介绍所,连面子都得替她顾上啊?要求那么多,他还包生儿子咧! “谢谢你,愿意帮姊姊演这出戏。” 柴英驰皱眉,“我是因为你一直求我才答应的。” “我知道。” “可不是因为谭雨莲的那几滴眼泪。她就算哭死了,我也不见得会帮她忙,是因为你心软了,我才跟著软了的,你给我搞清楚!” “嗯。”虽然她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听他亲口这么说,心头仍忍不住滑过一缕甜。 不得不老实承认,当看见他和姊姊穿著婚纱礼服拍摄结婚照的模样,她的心里仍然有些不好受。试问有谁会希望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穿礼服挽手拍照。 很少有人能有那么大肚量的。 “对了,依你看姊姊这出戏有没有可能为她和范大哥带来一丝转机?”这可是这场戏最重要的部分啊! 柴英驰一副干我啥事的冷淡模样,“谁晓得,两个人都阴阳怪气的。” 说真的,今天全场就属他最正常。 假扮新娘的谭雨莲就不用说了,基本上会提出这种荒谬要求的人,根本就已经荣登怪人第一号,没人能跟她抢。 而那个以老板身分出现在婚纱店的范奕邦也很怪,笑得比哭还难看,由此可见,他对谭雨莲也不是完全无情,只不过要他鼓起勇气争取站在她身旁的位置,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吧!谁知道呢,反正不关他的事。 而那些女记者也很怪,他是个即将要结婚的男人,结果她们却趁著采访之便频频对他放电,难道那些已经二、三十岁的人,还不懂得新郎两个字所代表的含意吗?还是社会变了,大把女人不介意死会活标? 唉,没办法啦,他就是有魅力嘛,大把女人想要把他标回家啊! 可是虽然自己这么杰出这么优秀、外加这么有女人缘,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在她的身上。 她总说他迷去了她的心窍,她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在他看来,她才是那个拥有神奇力量的驯兽师,驯服了他这一头桀傲不驯的豺狼。 “反正都在婚纱店里了,你干脆也去挑一件新娘婚纱吧!” “啊?” “啊什么?你不嫁我想嫁谁啊!” 谭宝心难掩惊喜地瞟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求婚?1” “我有用求这个字眼吗?” 她欣喜的神情倏地一转,瞬间化为恼怒。 “我看我穿这一身也挺不错的,结婚的时候就穿著它吧!我刚刚有偷偷帮你物色了一件,等会儿叫小姐拿给你试穿,只不过胸围的部份可能要修改一下,看样子你应该撑不起来。” “柴英驰!” “还有礼服的长度肯定也要修,你实在不够高。” “我说柴英驰——” “奇怪,这么说起来你的身材还真的挺差的。诡异,当初我怎么会看上你?我一直觉得高挑火辣的波霸比较美啊!” 越听越气的谭宝心,蓦地伸手狠狠拍向他的额头,咬牙切齿,“你想叫谁嫁你啊?下辈子吧!” 这个混帐王八蛋! ¥〓〓.xiting.org〓〓¥〓〓.xiting.org〓〓¥ “这写得是什么鬼东西?” 一声震惊的暴怒吼叫蓦地自豪宅里传出,刷的一声,八卦杂志立刻被震怒的柴英驰撕成两半,愤怒的扔在地上。 谭宝心和徐梦萍从厨房里端著水果走了出来,前者恼火地瞠了沙发上的柴英驰一眼,委屈的撇撇小嘴。 “都是你害的!我不是已经提醒过你当时很多记者都在场,要你进更衣室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结果你看,你连被人家从后面偷拍了都不知道。” 柴英驰不悦地瞟著她,“我后脑勺又没长眼,怎么可能会发现?” 坐在一旁的柴英炜左手一捞,将惨遭分尸的杂志拿起来准备好好端详一番,右手则精准地将徐梦萍拉进怀里,和她甜蜜分享一颗富士苹果。 “新郎倌趁试装之便,躲进更衣室和未来小姨子暗中偷情?” 柴英驰对著哥哥龇牙咧嘴,“别念了,你想惹毛我是不是?” 柴英炜才不怕他,悠闲地翻著杂志。“躲在更衣室里啊,不觉得太狭窄了吗?活动起来也不太方便吧!” 谭宝心羞涩极了,低头之前却还不忘狠瞪柴英驰一眼。 接二连三承接爱人的怒目瞪视,柴英驰的心情说有多呕就有多呕。“你少烦了行不行?我就是偏好在狭窄的地方,这样比较有情趣,你不懂就别开口。” 柴英炜扬起嘴角,瞹昧地拐了拐怀中人儿的手肘,“下次我们也来试试。” 徐梦萍伸出青葱玉手拍了他的额头一记,“你们兄弟癖好相同,手拉手一起去吧!” 客厅里,只见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做出干呕嫌恶的表情。 谭宝心和徐梦萍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 就在这时管家走了进来,见他们和乐融融不忍破坏,又俏俏地跨了出去。 眼尖的柴英驰发现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二少爷,是今天的晚报。” “拿过来我看看有什么大消息。” 管家迟疑了一下,走上前递出手中的报纸…… 然后,另一声暴怒吼叫声再度响起,才刚送到的晚报也逃不过被撕成两半的悲惨命运。 “又写了什么东西吗?”谭宝心登时褪去了笑容,垮下肩膀。 柴英炜赶在晚报被撕烂前抢了下来,大声朗读,“英乔生技执行长一男劈腿三女,与正牌女友谭雨莲交往之际仍旧不改花心习性,非但和新锐画家谭宝心传出更衣室偷情记,也和近来备受瞩目的塔罗牌占卜师依竹发生暧昧关系。哇!老弟,你好厂尢啊,光听报导就觉得你的体力很不错哦!” “你、够、了、没、有?” 柴英驰恼火得几乎想要咬沙发泄愤了。接著,他转头望向谭宝心,“你能怪我吗?还不是因为你的身分实在太多了。” 她小脸委屈地扁起,“所以你是在怪我喽?” 他哪敢!只是……妈的,他这个硬被栽赃花心的怨气又该找谁发泄?几秒钟后,只见他伸手拿起电话拨出一一o……“喂,你好,我要报案。我发现xx报社的总编辑是神经病,娱乐版记者有精神官能症,你们赶快派救护车去解救他们……”气到最高点,心中有警察,就是这么一回事! ¥〓〓.xiting.org〓〓¥〓〓.xiting.org〓〓¥ “喂,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干脆由你来告诉我吧!” 某天夜里,柴英驰突然摇醒了身旁的谭宝心。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什么事啊?” “你为什么要假扮依竹才肯跟我上床?难道是当初你献出第一次的那一晚,我表现得不够好吗?”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事关男性尊严,他可是问的既认真又严肃。 “这跟表现有什么关系?我以为是你不愿意跟谭宝心一起做那件事,后来刚好我在徐姊那儿应征到占卜师的工作,成为了依竹,又在因缘际会下遇上你,我们就一直以依竹的身分继续在一起了啊!” “我哪有说我不跟谭宝心做那件事?”天地良心哦,自从发觉自己爱上她之后,他的脑子里大部分只装那件事呢! 不知道是因为半夜被吵醒,还是这件陈年旧事实在让她痛心,她攒起了眉心瞪著新婚丈夫。 “还说没有,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你……后来我躺在你旁边,你却喊著我姊的名字!”哼,要不是姊姊后来跟那位范大哥交往的有所进展,这种陈年旧事她不便多提,否则坦白说,这笔帐她还暗自在心里呢! 柴英驰困惑地挲了挲下巴,“我有吗?” “你就是有。”她赌气的揪著被子翻身背对他。 “喂,老婆,那天晚上我真的喊谭雨莲的名字?” “你再吵我就踢你下床哦!” 哇咧,都隔了几年了,这个女人还这么记恨这件事? 柴英驰自知不该再提,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继续睡,只是迷迷糊糊问,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去喊谭雨莲的名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有可能喊酒店女郎咪咪、露露或娜娜,就是没理由去喊谭雨莲…… 蓦地,他掀开被子弹坐起来,“我想起来了!” 下一秒,他又用力摇醒她,“老婆,我总算想起来为什么我当时会喊你姊的名字了。” 还提这件事?谭宝心不禁咬牙切齿。 她都已经决定大人大量的不跟他计较了,这个臭男人却自个儿死劲提,就是非要她追究是不是? “你当时一定没有耐心听完我说的话。” “到底要说什么啦!”谭宝心气得真想拿枕头闷死他。 柴英驰伸指戳了戳爱妻的额头,“我那个时候是在骂,‘谭雨莲,都是你把我皮夹里的保险套拿光光,害我难得美梦成真却只能玩一次!’你看,你都没把话完整听完。”真是太不应该了,害他往后的一段日子都得和她关上灯才能办事。 唉,说真的,自己真是好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