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路I》 第1章 饭票? “如若无酒,对我而言,倒也算的是荒唐半生啊!”一名衣着倒是光鲜艳丽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念云,你说这个杯中之物,为何如此让我沉迷?” 念云撇了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那个男子,这个人年龄不大,但却很钟爱酒,往后一倒,双手撑在床面。 “不是这酒让你沉迷,而是你戒不掉那口瘾罢了!” 听见念云的吐槽,男子也不懊恼,反而哈哈大笑,一手指着天,放声说:“你难道就不好奇这个天空之上的风景吗?” 远远的看去,倒颇有几分豪气。 但念云已经习以为常了,此人名叫羽莫生,是这个镇子上最大的家族羽家的少家主,羽家何家族也? 羽家是掌管了这个镇子上大部分生意的家族,每天的净利润就有十来块黄金,在这个远离皇都的地方,可谓是财大气粗。 而他念云又是何许人也?平民,无父无母,身上也没有什么胎印,玉佩之类的,可以证明他的出身。 自打他穿越过来,便是这副德行,身上没有钱财,也没有原主的记忆,就好像这幅身体是空白的一般。 可能是最近几年收成还算好,所以皇都也开始救济流民,分配土地和刚开始一些钱财,念云也领到了这些物资,得以生存了下来。 过着每天早起耕地,晚上出来散散步,再来喝点酒,吃点东西的日子。 就在莫约半年前,那是新年,有人称为府节,自己被来往的人流挤进了青楼,然后又被一堆姑娘推推拉拉上了二楼。 来都来了,也不打算就这么走了,便点了几个下酒菜,和一壶梨花酿。 正打算一人独自饮酒时,眼前的这人出现了,他的口中经常蹦出一些带着中二的话语,念云觉得挺有意思,便邀请他来对饮。 喝了一阵子,两人交流的越来越起劲,而两人酒量也差不多,这会酒劲也上来了,羽莫生拉着念云要结拜。 若是清醒的时候,念云可能打死也不会与他结为兄弟,上拜黄天,可没得办法,他喝多了,上了头,只好自认倒霉。 心里想着也就这么一下,倒也没得什么,可是第二天早上,那人拉着念云道:“你我既然结拜为异姓兄弟,那么有件事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了,我乃羽家少家主,以后有事就来羽家找我。” 他这一番话倒是把念云一惊,随后心底琢磨,我这算是多了个饭票吗?那岂不是,爽! 没错,就一个字,爽! 这半年来,念云开销基本上都是挂在他的头上,但人家是狗大户,念云的这半年来消费还算不上人家一个月的月钱。 今天,这不!又被他好兄弟兼饭票叫了出来,陪他喝酒聊天。 念云挠了挠头,“那天空之上是什么样的风景,我想应该会很美丽吧!但是我们穷极一生也看不到。” 虽然羽·好兄弟·饭票·莫生比较中二,但看在他身上的标签后,念云决定陪他。 靠着好饭票,呸!好兄弟这半年来的供养,念云身体也是逐渐壮实,身高也来到了一米七八,虽然不算很高,但这个身高却足够了。 羽莫生看着念云,意气风发道:“若是有幸得见天外天,那是何般的快意。” “天外天是给我们带来无限的遐想,但是我们终究还是差了点,无法突破边境,去到那天外天。”念云配合着他,内心却有一丝波澜 羽莫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念云,直接手抓起一坛梨花酿,边走边饮酒水有些进了肚子,有些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拍了拍念云的肩膀,俯身道:“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仙帝山脉!” 看着念云瞪大瞳孔想要说些什么,羽莫生却并没有等念云开口,便道:“那里是没有规矩的地方,是混乱的聚集地,但却是像我们这样,没有途径之人唯一的方法,是我们的唯一……” “那个地方,你不要命了吗?”念云打断了他,“虽然是有很多事实证明了,那里可以获得修炼的方法,可是千万人去,能回来的又有几人?获得修炼之法的又有几人?”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没得选了!”羽莫生满脸惆怅,他心中的哀愁实在太多太多,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听到羽莫生的话,念云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诧异的看着羽莫生。 “难不成你们家得罪修仙者?” 羽莫生点了点头,饮下一口梨花酿,面色红润。 “你也知道,我们羽家,掌握了这个镇子上大部分的生意来源,所以心里就更加向往外面,这一次,在扩大中得罪了一个有修仙者的家族,对方家族的人已经发过书信给那位修仙者了。” “这么吗?那你们羽家这次是真的遇上难了,只是得罪的话?赔礼道歉不就好了。” 念云依旧锁着眉头,这可是他的饭票啊,都准备当长期饭票用的。 羽莫生摇了摇头,“对方有修仙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解决,对方想要的很简单那就是掌握我们羽家所有的经济来源。 他们已经派人去送信了给那位修仙者了,只要那名修仙者回来,便要屠掉我们整个家族。” 当场念云倒吸一口气,这还真挺现实,想来也对,对方是一个有修仙者的家族,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赔礼道歉,我直接弄死你的家族就好了嘛! 感叹一句这个世界的残酷,愤怒倒是没有,只是比较惋惜一个长期饭票没有了。 “然后呢!你准备在那个修仙者回来之前,去仙帝山脉,获得成为修仙者方法吗?” 念云问道,要是羽莫生走了,那接下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心底有一个被压抑的念头,在活跃。 “哈哈,然后?你以为我们羽家是怎么掌控这么多经济来源的,自从我们发现,并截住了,他们发往那个修仙者的一封信后,便屠杀了他整个家族。 现在我们家族在想的就是能跑的就跑,跑不了的就留下来断后。” 羽莫生面色狰狞,一把捏碎的手中的酒杯,“我还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成为修仙者,去复仇!” 念云疑惑道:“你们不是截住了他的书信吗?为何还怕他们通知修仙者?” “他们发出去的有十几封,我们只截住了其中的一部分。”躺坐在床上,羽莫生吹着舒适的晚风。 窗户边,念云抬手握住那垂在窗台上的杨柳叶,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羽莫生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了床上,听着楼下传来的琵琶声,道:“明天天刚亮时,便要走,家中已为我俩准备好盘缠,两把宝剑,两匹可日行千里的马。” “那还好,等等,我俩?”念云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饭票。 “嗯,我们两个!我羽家被灭,兄弟,你在这边也不好受,而且容易受到牵连,倒不如跟我一起去。”羽莫生闭着眼睛。 念云却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羽莫生走了吧,自己日子确实没有之前潇洒,而且很容易受到牵连,修仙者可不是什么仁慈之辈。 羽家杀他全族,想必,他回来怕不是要将羽家上上下下,连畜生都不带放过,全部宰掉吧! 那自己这位和羽家少家主是异姓兄弟的,怕不是活不了多久。 多多少少有点欲哭无泪,又无可奈何。 享受着别人的福利,自然也要受到别人的影响,这点是再正常不过的,羽家没有叫他付出就已经很不错了。 怪罪羽家更是无处可寻,自己享受了羽莫生带来的好处,对方出了事,还想着带自己走,这般兄弟已是难得。 念云放声大笑:“好!好兄弟!我他妈陪你去那仙帝山脉走上一遭又有如何,人生在世,大不了回馈自然。” “说得好!狗屁的仙帝山脉,看我们兄弟二人它走上一遭,瞧它能耐,我们如何?” 羽莫生情绪也被带动,他的声音自带一股豪气,可能这就是有钱带来的豪气吧! 念云很清楚自己是在一场豪赌,但心里的那个念头,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他已经等了太久,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差一点都忘记了自己刚看到修仙者的想法。 时间果然就是最好的良药,可是这一次自己想要拒绝这般良药,能够抚平一切伤口,泯灭掉所有的良药。 这些年来的日子,倒真是让人醉生梦死,流连忘返。 芊,等我。 ps:这个最后一句大家放心好了,这并不是放毒什么的,给我点信心。 第2章 修仙者 次日,空气中漂浮着许多的雾气,以念云的视力只能看清前面十多米的地方,更远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他们两人从羽家出来已有一个小时,此刻大雾朦胧,在何处念云也不知晓,他唯一知晓的,便是仙帝山脉位置的大概方向。 具体位置在羽莫生手中的地图上有标点,然而从这里到仙帝山脉并不是一张地图,而是足足有十张。 地图背面写着标记,告诉他们哪张地图走完了就看下一张,而这地图只指向他能从这一条路走的时候,会途经什么地方和最终抵达的地方。 在马背上,念云吃着口中的干粮,目光看着前方,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到,路上会遇到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可能会死在他乡,也有可能抵达仙帝山脉。 沿途的风景有很多,但羽莫生却没有想要欣赏的意思,只是策马扬鞭,激起阵阵尘灰。 一个月后。 农镇,这是一个很平凡的小镇,没有修仙者,大家都安居乐业,今日迎来的两个新的客人,正是念云和羽莫生两人。 他们的脸色都有浓厚的尘灰,距离上一次休整还是五天前,水是用来喝的,洗脸就有点奢侈了。 这是逃跑的前期,他们也不敢动不动就停留,只是每次等到身心俱疲才到距离他们最近的小镇休息。 平日里休息也只是轮休每人两小时,主要是怕了山上的野兽进行捕食,一天两人加一起也就睡个八小时,也得亏他们年轻,才撑住了。 来到农镇,两人相视而笑,一个月了,那修仙者都没有追上来,想必接下来再也没有可能追上,又或者羽家做的手段骗过了那名修仙者。 是的,羽家在他们这些能走的人走后,便开出高价,收进了一大堆年轻人和些许年幼的孩童,让他们顶替离开人的身份。 可以说,羽家的准备还是很清晰的,一套连招打下来,愤怒的修仙者可能根本察觉不到的变化。 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包了个房,让小二把酒菜拿上来,开始大吃大喝,这几天的干粮属实让人心慌。 羽莫生本是大家公子,生来便是锦衣玉食,却能忍受得了干巴巴,难以下咽的干粮,还有身上脏兮兮,满是汗臭的衣服,让人有点难以相信。 两人酒足饭饱后,羽莫生便去洗澡,念云则是从小二那里买来马草,去喂那两匹马。 这一个月,两马吃的都是路边的野草,确实让他们消瘦的不少,摸着自己骑的那只黑马头,念云看着天空,心中暗忖。 这一趟有些远了,骑了一个月,从所有地图上来看,才仅仅骑了1\/12的距离,这还是两匹马,日行千里有余的速度。 要是这么算来的话,从之后还有休息的程度来看,怕是还要花上一年有余的时间才能够抵达仙帝山脉。 但这也仅仅只是到达仙帝山脉,到达附近之后还要去了解,那附近的情况,仙帝山脉的一些信息,又要花上很久,此去路途太过遥远。 羽莫生走了出来,他已经洗完了,脸上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多了落魄,人生逢此一劫,让他成熟了很多。 看到他出来,念云便走了进去,该自己洗澡了。 抬头看着念云刚才仰望过的星空,羽莫生此刻感觉自身的渺小,就算卑微到尘埃里去,也会被嫌弃占地方。 羽莫生捏紧了拳头,最后摊开手,叹了口气:“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吗?连陪伴自己的那些人要死,也无能为力,真是太可悲了。 捏紧了拳头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因他人一怒,就像狗一样,被撵的到处跑。” 这是羽莫生在这一个月内不知道第几次埋怨自己,怨自己无能为力,怨自己没有力量。 二楼,念云靠着窗户,看着下面陷入深深自责的羽莫生,不再理会,走到床边拉起自己要换的衣服,便去到了洗澡间。 有时间埋怨自己,不如多花点时间来想想未来如何。 次日。 一缕阳光照射在念云的脸颊上,揉了揉眼,发现太阳也已经到正上空,微微楞神,起身走到街上,今天不需要出发,用来调整自身。 念云准备给自己弄几件衣服,因为距离的问题,所以接下来的气候可能和现在的完全不同,要准备抵御各种情况的衣服。 打包好了自己的衣服后,念云便回到客栈,点了两份食物,羽莫生?不用管他,让他睡,他累了,食物什么的,还是我先吃了再说吧! 半个月前。 白风小镇。 羽家。 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小镇内除了羽家,其他的房屋,人,畜生全部被卷席到空中,形成巨大的龙卷,无数的尖叫声,呼喊声重叠着。 一个黑袍男子,站立于空中,面色冰冷,只见他伸出手向那卷起不知多少生命的龙卷风一抓,顿时,所有的尖叫声,呼喊声全部停了下来。 风也随之平息,房屋,人,畜生化为了粉末,空中落下血雨,巨大血腥味弥漫在了空气中。 他怒了,他前几日收到自己家族的来信,说一个没有修仙者家族想要吞并自己的家族,本来没有在意,调整自身状态后,就回到了家族,看到的却是满目苍夷。 被灭了,自己的家族被灭了,是这个镇子上一个家族干的。 他成为修仙者后,一心只想提升实力,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家族中最高的那几位掌权者知道,所以时不时的还会出现这种问题。 收到家族来信的时候,他还没有当成一回事,只是以为,又一个不知他们家族底细,就来送死的家族罢了,但是谁曾想,在他调整完状态回来时,却再也见不到一些人。 三年前,自己回来时,那个给自己递上一颗糖果,和他分享喜悦的小女孩不见了。 那个挂着鼻涕,说长大以后要成为立天立地的男子汉,然后保护家族的小男孩也不见了。 …… 那些音容笑貌从此以后,只存在于他的回忆中,那些人永远的离开了。 那个时候,他才醒悟过来,要是不那么急于提升实力,去学习阵法,在家族布下阵,那么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岁月,父亲临终前跟他讲,要好好照顾家族,保护好家族,你是家族中唯一的修仙者,一定要保护好家族。 家族现在只剩下残破的房屋,家族已经没了,他没有完成对父亲的承诺,保护好家族。 想要平息怒火,要家族的人安息,想要弥补对父亲承诺的失败,只有屠灭整个羽家,连同他们生活的地方全部摧毁。 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的,稍稍的弥补些许的愤怒,亏欠。 此刻他已经将羽家生活的地方全部摧毁,现在就到羽家了,他不会轻易的杀死他们,而是要狠狠的折磨他们,让他们在死前感受到极致的痛苦。 羽家的人,也都出来了,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自然也会发现,看到凌于空中的黑袍男子。 心中清楚,这是那个家族的修仙者来报仇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自然不能丢了尊严,所有羽家人都面色淡然的看着他。 那黑袍男子笑了,怒极反笑,但也不想多说,伸出手,体内那磅礴到让人吃惊的力量喷涌而出,一条巨大的手臂虚影,将所有的羽家人和被高价诱惑而来的人抓在了一起。 那些被高价诱惑而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被羽家连累了,只能叹息自己的运气不好,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杀神。 虽然注定要死,但是羽家人也不打算坐以待毙,被抓着很疼,有些甚至断了手,断了脚,但仍然面不改色。 破口大骂的有,怨恨诅咒的有,张狂挑衅的有,各种羞辱的有…… 黑袍男子怒火也汹涌到了极致,灵力一扫而过,从这一刻起,羽家人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胸口祭出丹鼎,手中灵力流转,在空中轻轻的挥舞,勾勒成纹,丹鼎迅速凝聚灵火,黑袍男子直接将从羽家的众人投入丹鼎,手中又浮现诸多药材,也被投入其中。 黑袍男子没有任何动作,立在原地,发了会呆,过了半晌,才低声说着:“炼制这魂元丹时的痛苦,希望能够让你们安息,一路走好!再见了大家。” 说完,男子又面目狰狞的看着丹鼎,看着那些张大了嘴巴,想要尖叫,唾骂,诅咒却发不出声音的众人,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 “死吧!死吧!痛苦的折磨中死吧!我的疏忽,我的错误就让你们来填上吧!”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的肉体都已经不见了,黑袍男子却能看到他们的灵魂,只见黑袍男子大手一挥,原本要消散天地间的灵魂全被挡了回来。 随后黑袍男子隔一段时间便会往里面投入一些药材,让里面众人的灵魂受到无尽的折磨。 相比于肉体被慢慢焚化殆尽,灵魂上的折磨比这痛苦的万倍。 又是九天后,所有人的灵魂都已经消散了,丹鼎的中间有着一颗乳白色的丹药,正是魂元丹,上面散发着浓郁的药香还有着些许灵魂的气味。 丹成极品,这样的一颗丹药正是恢复灵魂创伤的大好丹药,如果没有灵魂创伤,吃下这种丹药,也能大幅度提升灵魂力。 不过碍于此丹药制作恶毒,需要众多灵魂来作为填充,而一旦灵魂被炼成这种丹药,那么便没有了来世,只能真灵转世,但真灵转世,便与这之前的所有,全部断绝,没有了瓜葛。 所以被武府列为了禁丹,修仙者不能轻易制这种丹药,一旦被发现便会废其命脉。 但规矩有的就是写给人看的,并不是一定要让人遵守,黑袍男子现在哪管他武府限制,他只知道他要用最恶毒的方法折磨他们。 这里天高皇帝远,武府的手再宽,也无法随时知道这里的情况,只要没有被发现,炼制了又如何。 第3章 资格 一年多过去了,念云和羽莫生也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武城。 作为仙帝山脉第一道守护地,为武府所掌,立于此地万年之久,抵御了数千次兽潮,每次将兽潮怼回山脉,出此城向北走三里左右,就是仙帝山脉入口。 两人在这城中转悠数日,都是在为了休息,调整状态,以及打探情报和享受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奢侈的生活。 酒楼。 这里分为三层,一层是平民老百姓喝酒吃饭的地方,二层是达官显贵有钱人喝酒吃饭的地方,三层则是修仙者才能到的地方。 念云目的便是这二楼,越靠近修仙者一些,说不定就能听到有关于仙帝山脉的事情,他们两个凡人,准备去仙帝山脉,能够预防的就一定要预防。 坐在一个略显清净的地方,念云给自己和对面的羽莫生一人倒了一杯浊酒,武城这里没有梨花酿,这边的酒无非就是浊酒,果酒以及烈酒。 喝烈酒,容易耽误这次来的主要事情,果酒羽莫生喝起来就跟吃他最讨厌的菜一样,现在不用赶路,也不用像当初一样急着躲避那名修仙者一样,自然是要挑自己喜欢的来。 于是便有了这一壶浊酒,两人端起酒,碰了个杯,便一饮而尽,三杯过后,就放慢了喝酒的速度,开始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羽莫生装醉脸色微红的,靠着柱子,耳朵却尖尖的竖了起来,倾听着楼上的交谈。 念云自然也不甘示弱,将杯中的酒喝了干净,便倒在桌子上,一言不发的听着,那些修仙者的言论。 修仙者也没有忌讳楼下有凡人,让他们听见的又有何妨?没有命脉是无法修行的,而命脉却又无法自行凝聚。 凡人想要修仙,那是需要大机缘大气运才能够凝聚的。 “听说了吗?武府最近有大动作,据传闻武府之主的女儿秦月儿来到了这里,过几日便要进入仙帝山脉了,听说好像是要去谋获某个大机缘。” “你这话说的,简直就是狗屁一般,我都听我一个好朋友说了,人家那是带人过来复仇的。 七年前,武府之主的两个女儿,秦月儿和秦曦儿,来到了仙帝山脉历练,结果在途中遇到了兽帝。 暗中保护他们的高手以被吞食的代价,也只拖到了老府主来到,救下秦月儿小姐,而秦曦儿小姐就葬于兽帝的肚中。”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一样,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武府有两位小姐啊! 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人,则是一副你也太落后的脸色,“听说这件事可让府主恼怒了很久,要不是迫于域外战场的压力,否则的话早就杀了回来,将那帝境妖兽击杀了。” 旁边的人一副吃到瓜的样子,满脸喜悦的给说话那人又添了一杯酒,道:“嘿,你这就勾起我的兴趣了,好兄弟再讲些。” 那人道:“也不是不能讲,只是这我最近打算进仙帝山脉去北河那边办点事,你看这……” 说完那人便搓了搓手,意思倒是很明白,直接。 被勾起兴趣的那人,也没有说啥,直接就将一个玉净瓶放在了桌上。 那人手一抓玉净瓶便消失不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兄弟,你要这么有意思的话,那我就再爆几个事给你听听好了。” “兄弟,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发现这山脉的时候是怎么进去的吗?” 听到讲故事的人这般问道,那人道:“这哪能忘了,仙帝山脉当年仙凡世界未分,世界被划为十四境。 七名绝世仙帝在罪恶和万灵两境交汇处大战,最后一起喋血,七大仙帝的仙躯化为了连绵不绝的大山,最后又汇聚于一体,便被后世人称为仙帝山脉。” 见对面那人还不讲事,那人思索了一下,瞪着讲事的那人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那七大的仙帝传承的事吧!这事儿可是假的,你可别想拿这事儿来忽悠我!” 讲故事的那人摇了摇头道:“我要告诉你的,正是一个大秘密,就在昨天,进入山脉的凭证变了。” 听事的那人心惊,进入山脉的凭证变了,得亏自己提前知道,否则进去怕是要被直接泯灭。 但转念一想,对面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立刻出声问道:“兄弟,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山脉凭证变了的事一般都是由武府宣告的呀!” 讲事的那人笑了笑,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印有一个天字,听事的那人顿时心惊,脸色巨变,赶忙问道:“不知兄弟是天门几峰传人?可否告知兄弟这凭证变为了什么?” 讲事的那人捏着一根牙签挑了挑牙齿,道:“我乃天门十三峰传人太天,凭证变为了什么?终究还是差点天意啊!” 听事的那人心脏一颤,天门要价向来高,可是消息准确度却是百分百,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拿出来售卖。 武府虽然会宣告凭证更变,但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剩下的就要靠自己去摸索,或者在别人的尸体上排除选项。 那人咬了咬牙,将手放在桌上灵力涌动,数十件物品浮现,有铁精,灵源,药材等等,让修仙者都为之奋不顾身的好东西。 太天也是大手一挥,丝毫不顾忌旁边投来的贪婪目光,即便这些人再怎么想要,也绝对不可能拿到,这就是他对天门的信心。 这些人若是胆敢出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化为血滩。 天门传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出来,而是峰主随行,并且十六个峰传人都是以整体行动,相距不会太遥远,一方有难,十五方支援。 太天东西收了起来,砸吧了一下嘴:“兄弟,看你这出手,倒也不像是散人吧!而且怕是某个大势力的人。” 那人挠了挠头,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他的确不是散人,他是苏家家主长子苏八。 只见太天将手指点在苏八的额头间,将苏八要的内容传递给了他。 念云和羽莫生在楼下心里急得团团转,可却也只能装作醉酒不醒的样子,进入山脉的凭证,怎么就突然不说了呢! 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了? 苏八收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哈哈一笑,大声道:“各位,听我苏八一句,如果不在太天兄弟这里买情报的话,还是不要进山脉的好,这一次的凭证确实很难猜。” 三楼上有些人冷眼旁观,有些人蠢蠢欲动。 有些人老神则是一副对此事毫不感兴趣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是散人,打算等武府公布,等待那些迫不及待的人进去一个一个试,等到正确答案出来的时候再进。 这确实不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再进去时,只能捡些边角料,因为每次凭证变更时仙帝山脉便会出现大量机缘,晚进去一步便容易被其他人夺走机缘。 正是因为如此,每次仙帝山脉凭证变更都会引起数不尽的修仙者来往出入。 第4章 夜楼 仙帝山脉内混乱不堪,一切皆遵从的丛林法则行驶,毕竟武府对于修仙者的限制在仙帝山脉内是没有的。 这里面没有凡人,没有哪个凡人会蠢到进入仙帝山脉内。 而武府的限制便是不能无缘无故的击杀凡人,击杀凡人便会被囚禁。 天色渐渐暗淡,随着修仙者们的离去,这座酒楼的生意也愈加火爆。 凡人还真的没有太大的勇气来到修仙者的面前喝酒,武府虽然保护他们,但是谁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修仙者那一刻的心情。 念云和羽莫生此刻心底是千头羊驼走过,明明要听到关键的地方,结果却突然不说了,没有什么比这更糟心的。 这小二又提来几坛酒,一人一坛酒的喝着,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喝着闷酒。 一声惊堂木,说书的先生走上了台,他戴着眼镜,穿着灰白色的衣衫,咳嗽了一下润了润喉,道:“且说上回那武府府主与中域域主打的天昏地暗,大山在倾刻间被他们二人攻击的余波,擦到化为了尘埃。” 又是一声惊堂木,“府主使用了他三天就做好准备的一招,在这三天内他多次释放巨大法力的招式作为掩饰,此刻终于释放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击……” 听着说书人深情并茂的朗诵,念云和羽莫生的心却越低落,一年多的时间来到了这里,却只能望着仙帝山脉而不得进。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死在里面的准备,可却突然被拒之门外,这种心说不上低落,也说不上开心。 两名少年,一个带着执念,一个带着满腔的恨意,徘徊在这座城。 相视无言而笑,互相搀扶着被酒精麻痹的身体,朝客栈走去。 躺在床上,念云却怎么也睡不着,坐在窗台,望着那天空中悬挂的明月,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是感觉那月亮好像和他一样孤单。 和羽莫生度过了一年,两人一起喝酒,聊天,畅谈未来,杀过土匪,轮流守夜等等,念云倒也真把他当成一个真心的朋友,而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饭票。 一起共苦过的感情确实要比平常只同甘来的深些。 羽莫生也睡不着,趴在床上,脑海中满是父亲叫自己走时,脸上的泪水。 现在想来,家族中的人恐怕都已经遭到那位修仙者的毒手了吧! 自己,自己一定要替他们报仇,找到那位修仙者宰了他。 至于是对,是错,那些就交给神佛来判定吧!但在见神佛前,自己要去复仇! 此身存在意义便只有复仇,在完成之前,所有的个人需求都太渺小,毫无价值。 两人在武城中游荡了好几天,也听到了很多关于仙帝山脉的情况,比如通过什么判断兽潮来袭,外围的妖兽威胁等级划分,大部分妖兽的哪些部分值钱? 但这些消息对于念云和羽莫生来说是没有什么卵用,连进都进不去,何谈? 更何况进去了,随便一只妖兽,都能要了他们的命,知道威胁等级有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个危险等级,那些妖兽都是极度致命。 更别提说妖兽的哪些部分值钱和不值钱了,最想要打探到的凭证消息,却是什么苗头都没有,把两人愁的每晚都要喝上几坛酒。 这天夜里,羽莫生坐在树枝上,醉熏熏的说:“念云,我们真的还能进去吗?我感觉好像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谁知道呢?”念云原本要送往口中的酒却倒在了地上,“不过这种生活还真是让人恼火啊!看来,我们只能等,那些修仙者口中的武府,发布消息了。” 羽莫生松开了手中的酒坛,看着那酒坛掉在地上变成残片,伸手握住面前的树叶,有些悲哀的看着念云,道:“我无数次的梦见我又回到了那个小镇,我的父母他们满脸笑意的对着我说,欢迎回来!” 念云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去劝解吗?灭族之仇何谈放下。 “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对错之分,弱肉强食也好,适者生存也罢,这些都是我想要力量的理由,可是为什么,连让我去追逐的机会都没有。 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是泥腿子吗?生来就应该遭受这样的命运吗?” 在他的眼中,念云看到的只有满腔的怨恨,听着那些醉酒后说的胡话,也没有去回答,只静静的当一个听众。 “不应该是这样的。” 羽莫生说完,身体有些晃晃悠悠,最后竟从树上摔了下去,右手骨折了。 念云将他拖了回去,扔在了床上,便离开了客栈,羽莫生的血仇那是他的,与他念云的关系不大,他念云更想去寻找凭证。 去做些更实在的东西,进仙帝山脉,把这条命赌上,看能不能拿到力量,如果拿到了,那么想要去报仇,还是要干什么都可以。 不必在这里,在口中,去说那些满腔愤意的话,说是没有任何用的,行动才是关键。 经过这一年来,不断的喝酒,念云的酒量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和羽莫生喝酒,把他喝到醉都没有微微的醉意。 但也有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换了一身白衫,将冠起的长发散落披在肩上,便大步来到青楼,包了一个房间,叫龟公提几壶酒来,随后又叫了几名姑娘,让她们稍后进来。 看着眼前的几坛酒,念云将封口撕开,从怀中取出自己顺路买来的春药,在里面稍微混了一些,便将春药收起。 倒了五杯,毕竟他点了五位姑娘,然后便将这个混的春药的酒从窗户上扔了下去。 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毕竟没得办法,青楼里消息总比酒馆里的多,而青楼妓女知道的却更多,想从她们嘴里套话,太麻烦不说,很容易被人盯上。 所以念云只好出此下策,等你大脑不清醒的时候再问,那时候不就行了。 一拍脑袋,刚才好像扔的太急,万一,一杯她们没有神志不清怎么办,只好又对一坛酒下了手。 拍了拍手,让门外的龟公将姑娘叫来,不一会儿,五名花枝招展的少女走了进来,她们那一副自来熟的走到念云的身边,手搭在肩膀上,在胸口上抚摸着。 人也靠在念云的身上,做着抚媚的动作,嘴上也嗲嗲的说着话。 感受着自胸口的温柔,念云心平气和,这点程度对于他来说属实还不够格,终究还是差点意思,但脸上带着笑意,装作色气的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 随后道:“美人儿,来,你们先陪我把这桌上的酒先喝了,我用坛,你们用杯。” 妓女们一听,都对念云抛了个媚眼,嘴上娇滴滴的说:“公子,你好坏啊!” 第5章 消息 念云也是哈哈大笑道:“男人不坏怎么行呢?” 豪气的举坛大饮,女人们看着念云起伏的喉结,眼神对视了一下,暗中的交流着。 这个男人不错诶! 比起之前来的老男人,确实好很多了。 还行吧,比较养眼。 比起修仙者大人们还是差了点。 你以为修仙者大人是那么容易,就来我们这种地方的吗? 不过比起那些老男人,我更愿意服侍他耶! 等等一系列,直到念云喝完后,她们端起桌上念云为她们特制的酒,也颇有女汉子气息,一饮而尽。 “好!好!好!” 连道几声好后,念云又将特制的酒给她们倒满,自己也撕开了一坛新酒,与几个女人碰杯,一番豪饮过后,那几个女人脸色潮红,眼睛迷离。 看着念云时的目光,好似要扑上来将他吞食干净,念云也不拒绝,将女人们一个个拉到床上,推倒贴近她们的耳朵,说道:“你们等我一下,过一会就来宠幸你们。” 随后便起身,向房门外走去。 念云走后,几个女人感到身体上越来越火热,好想要的感觉,纷纷向自己旁边的人伸出了手,有扯衣服的,有动手动脚的…… 来到楼下,念云靠近几个中年大汉正在喝着酒,便一屁股坐到他们面前,将龟公叫去提几坛酒。 几名大汉瞪着的看着念云,有名大汉沉不住气,猛地拍桌道:“你小子想干什么?没看到哥几个喝酒吗?找死?” 另外几名大汉没有发声,但神情表示他们也是这个意思,要念云给个理由。 念云对着几名大汉,挤眉弄眼,搓了搓,一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几位大哥,是这样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们,我呢!点了几位姑娘,但是才做了没多久,就感觉自己不太想动了。 这种感觉你们肯定体会不到,毕竟几位大哥身体骨子硬朗,而我从小缺乏锻炼,所以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又不愿意花了这冤枉钱,所以想请几位大哥开心一下,望大哥以后在这里罩着我。” 几名大汉越听眼神直发光,这小子意思,他们听懂了,这小年轻点的姑娘太多,才干了一个没多久,就身体不行了。 怎么不行个法,男人都知道,然后呢?这小子又不愿意花这冤枉钱,所以想要把这几个姑娘让他们享受,希望到时候能够让自己哥几个罩着他。 属实来说,这算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先爽了再说嘛!罩不罩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如果简单的话,那也不是不能罩着他。 几名大汉急忙忙道:“那你点的姑娘在哪里?” 念云做出一副猥琐的样子,指着自己出来的房间,声音压低着说道:“就是那里,对了,几位兄弟出来的时候,还请别忘记的告诉我一声,小弟,我现在这边休息一会儿,到时候还要上去在爽一爽!” 几名大汉应了一声,便起身口中吹着哨,朝念云指的的房间走去,脸上倒是挺激动的,这不天上掉馅饼嘛这。 龟公将酒放在桌上离开,念云笑眯眯的将酒打开,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个房间,慢慢的喝着酒。 心中在慢慢的计算时间,等再过几分钟自己就该上去了,想让老子花钱替你们嫖,做梦去吧!你们。 喝完这坛酒,念云心中的数也到了,起身来到了那个房间,几名男子玩的倒是挺开心,没有注意到念云已经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并到了他们身后。 拿着一根大木棍,直接砸向一名大汉脑袋,当场昏了过去,另外几名大汉,发现了异样,连忙起身怒冲冲的向念云扑了过来。 但念云这一年来,与土匪斗了数十次,战斗经验何其丰富,三两下便将几人干倒在地。 无视了在床上那些女人的春色,直接问道:“回答我的问题就让你们继续,你们知道以前进仙帝山脉的凭证是什么吗?” 有个女人眼色迷离的说道:“是水,水华!” 念云又问道:“那你们知道现在的凭证是什么吗?” 女人们没有回答,眼色迷离的看着念云,直接就一个接一个的扑了上来,将念云压倒在床上,有女人坐在腰子上,手伸了过来。 念云用力的挣脱了女人们的控制,将原本坐在自己身上的那女人,压倒在床上,靠着她的耳朵边,说道:“回答我,现在进入仙帝山脉的凭证知道吗?” 女人断断续续道:“有修仙者大人说,武府会在明天公布,大致的方向是火。” 念云皱着眉头,‘火’这样如何去猜?与火有关的药材或者物品吗?还是某种丹药。 得到的是武府即将公布的消息,而不是天门的,他原本想从妓女这里问出,修仙者从天门那里得来的消息。 毕竟在这里几天,他们也听说了,武府公布的凭证变更只是一个大概方向,要自己去琢磨,死亡几率还是很大。 搞了半天得到这种没有太大作用的消息,念云也有些恼怒,从房间里出来,扔出十块黄金给老鸨,说道:“酒钱和女人钱,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服务挺好的。” 老鸨看着念云走出去,嘴上大喊:“爷慢走,下次有空常来。” 心中在想,这不知何时武城又来了一位这样的爷,出手这般豪放,要好好拉拢,这样的话,又是一位常客呀!下次就把花魁叫来。 念云却再也没有打算回这里,得到的消息不合他意啊! 回到客栈的房间内,看着桌上自己白天买来的宣纸,想了想,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练练字,放松一下。 想做就做,当场磨好墨,拿出毛笔,借着月光写着。 人在写,心在盘算着得失。 最后得出这波自己亏大了,花了钱,只得到一个武府会公布的消息。 隔壁房间中,羽莫生翻了个身,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我们不得而知,他到底梦见了什么。 是亲人的笑颜,还是梦到了儿时的景色。 第6章 察觉 这天一早,羽莫生直接将念云的房门推开,正想要叫念云起床,却发现念云坐在窗台,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自从来到武城之后,我还没见你起过这么早。” 念云有些无奈,在来武城之前,他们一路奔波赶路,平时又睡得时间不足,刚来那几天,自然嗜睡,早上一般都是羽莫生和他,谁饿的受不了了,谁起床,顺便将另外一人的早餐买回来。 羽莫生这次本以为自己会比念云早起,所以手中还拿着他们的早餐,而念云的桌子上也摆着早餐,当即羽莫生便坐了下来,大大咧咧的将自己买的早餐全部吞入腹中。 然后眨眨眼,将桌子上的两份食物取走一份,对面念云说道:“把我都快饿死了,刚好你买早餐了。” 这样一个沙雕少年,谁也不会往他身上想他背负着一段血海深仇吧!又或许他只有在念云身边时才会这般沙雕。 念云跳了下来,也不在意,将早餐吃完后,正要说出昨天自己得到的消息。 便被羽莫生的话打断:“哦,这是你写的吗?” 看着羽莫生指着墙上那幅字,念云点了点头,那就是自己昨晚写的,闲来无事就给它挂上。 羽莫生一字一字的念道:“问世谁能辩正邪,对错与否谁明了。” 念完后,羽莫生对念云说道:“你这家伙还写诗,只是这诗不咋地呀!” 他砸吧砸吧嘴道:“你要是喜欢写诗,以后你帮我把早餐买回来,我教你怎么样?要知道我当初可是在羽家跟着夫子学过很久的。” 念云面无表情的说道:“哦!是吗?是要我夸你吗?” 羽莫生仿佛没有看到念云的表情道:“你可以夸,但不要太过。” 念云神色冰冷:“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说话?” 羽莫生满脸疑惑,随后陷入沉思,然后又道:“没有啊!” 念云一字一顿道:“现在有了。” 羽莫生:“……” 将念云写诗的的事放到一边,羽莫生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提这件事,眼珠一转,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念云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羽莫生咳嗽了声,表情怪异的说:“我感觉我们这几天像傻子一样。” 念云皱着眉头,他知道羽莫生不会轻易的这样说,只见羽莫生面色更加怪异,他道:“就在刚才买东西的,我看到了武府公布的凭证变更消息。 上面是这样写的,修仙者进入凭证大致方向为火,凡人照例为无。” 听他说完,念云面色也变得怪异,凡人没有凭证就能进入,所以他们这几天到底在寻找什么? 属实头疼,抓起桌上的剑,配在腰间,看着羽莫生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准备一些东西便走吧!现在大部分修仙者还没有找到凭证,不能进去,对于我们来说,正好少了很多威胁,多了很多机缘。” 羽莫生点了点头,“正好和我想的一样,那我去准备干粮,你去把马牵过来,顺便把账结一下。” 应了下来后,两人便分头行动,羽莫生准备干粮去了,念云把账结了后,再买了些干草,走到马廊,将干草喂给那两匹陪了他们一年的马。 摸着属于自己的那匹马,它叫老黑,念云在给它起的名字,四条马腿都有着数道刀疤,那是陪自己与土匪战斗时留下来的伤口。 这一次,他们又要远行,可能一去不回。 念云心中有一种换一匹马的想法,但是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换一匹马又能如何,还不如陪自己走上一遭。 自己不在,它留在这里,只会遭罪。 两匹马很快就吃完了,羽莫生也来了,两名少年驾马而行,很快就离开了武城。 两人都紧紧抓着手中的剑,这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出了武城,可跟武城就大不相同了,在武城外随时可能会遭到生命危险。 人,兽都是危险的来源,需要严重警惕。 可能老天终于眷顾了他们一次,一直到进入仙帝山脉,都没有遇见一个修仙者。 在他们面前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有鲜红的四字,仙帝山脉! 两人并不打算从这里进去,而是跟着出口绕了一段路,打算从别人没有开荒的地方进去,有路的地方,就太容易遇到人了。 而在仙帝山脉可没有凡人,遇上了,就只能看对方的心情。 将自己的命赌于别人的心情之上,两人谁都没有那么大胆子。 半年前。 天罗山顶,一名黑袍男子将附近一座千米巨山拍碎,脸色变化无常,他抹灭的羽家人并没有杀完,他居然被一个凡俗世族给欺骗了。 要不是这一次他上街购买物品,在那座城里发现了一个人,身上带着的残留气息与他杀的羽家人一模一样,当场他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羽家早就将大部分人分散出去,难怪他那时候感觉到,羽家有很多人的气息一样,却又有很多人气息完全不同,他当时怒火中烧,只是以为是分家的缘故,谁曾想,居然被一个俗世的家族戏弄了。 那一天,他当街杀了那人,恰好被武府的人看到了,被武府的人盯上,囚禁了一个月才出来,那一个月,他被万千锁链捆绑,更有通天锁洞穿身躯,无时无刻吸收着他命脉里的源力。 境界差点掉了一阶,幸好身上有足够多的药材,稳住了伤势,保住了境界,但源力恢复太慢,至少还有三年源力才能恢复如初,将实力恢复巅峰。 怒极反笑的他低声道:“好,很好,给我等着,你们羽家人就像老鼠一样,给我躲起来吧!” 手中灵力不断涌现,一个铁精从胸口飞出,吸收着他手中灵力,数个小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瓶血,倒在铁精上。 他又将铁精一番打造成了一支铁箭,箭头指往的方向,便是离他最近的羽家人家人所在的位置。 血泣箭 这是追踪他人的绝佳之物。 …… 第7章 栖息 仙帝山脉。 念云和羽莫生两人,一人披荆斩棘,另外一人在身后警戒,轮流着来,他们已经在这仙帝山脉内行走了数天。 相比蚊虫的叮咬,猛兽的袭击更让人胆颤,这一路上,他们见了许多,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是最外围,这里最多的为野兽,妖兽很少。 但也并非没有,就在昨天,他们并看到了一只巨狮,那头巨狮身上燃着熊熊的烈火,只一爪下去,就将他们两人合抱,都抱不完全的巨树,横腰拍断。 强大的力量如同鬼神,要知道这里还是最外围,里面又会是什么样风景,一掌就能碎山不成? 这几日他们过得可谓是胆战心惊,没有力量,却身处于这样的环境,去追逐力量的路上,果然风景美妙,不知道何时会死亡的世界才令人着迷。 羽莫生是为了复仇,而压抑着心里的恐惧。 念云是为了执念,而忘却前途的危机,舍生忘死。 两人都有不得不前进的目标,都有死在里面的准备,所以在见证了这种力量后还敢前行。 一阵风呼啸而来,念云和羽莫生迅速卧倒在地,两人各使手段,趴在地上的念云从裤袋里拿出一袋漆黑的粉尘,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在滚进了枯叶堆。 羽莫生倒在地上,他面色不断变化,最后将一瓶液体倒在了身上,随后便闭上眼睛装死。 并不是他不想进入枯叶堆,只是念云此时面上是汗如雨下,示意他不要进来,双手青筋暴起掐着一条黄绿相交的毒蛇。 那是绿金蛇,他们在武城时听人说到过的一种仙帝山脉独有蛇类,其右獠牙有着剧毒,即便是修仙者也是咬到就死,碰到就伤。 和其他蛇不一样,它身上的力量是一个成年的凡人就能够制住的。 这种蛇因为身体的颜色,一般是隐藏于各种树叶堆里,混乱他人视线,好到达到一击必死的效果。 武城里的人是这般描写它的,外观绿黄相交,活于叶堆之内,力小成人可制,右牙毒性惊人,胆能用以入药,皮可去剧毒,除此余下皆无大用。 羽莫生也了解这条蛇的资料,看见了自然就不会过去,也没有担心念云,他们这几天来,这样的情况遇到可不少,绿金蛇还算好的了。 比如这一次,这风便是一只外围妖兽中也算是强大存在发出的。 双翅一张便有山大,一扑便是千里,所过之处却是一阵清风,煞是惊人。 武城里的人称这空中妖兽为漓,这妖兽平常没事会在巢内睡觉,每12天便会出来捕食一次,除非饿到极致,否则对其他妖兽吃过,或捕杀过猎物不感兴趣。 两人这几天已经遇上了不下三只漓的出没,按照武城里那些记载顽强活下来,此刻有些经验,颇为熟能生巧。 在身上留下其他妖兽的味道,自己在装的像重伤昏迷,那么漓就会有很大可能看都不看他们一下就离开。 念云此时心中有着好几句mmp,想说却又没有机会说,手中不断用力掐着绿金蛇,丝毫不敢有放松。 要是被咬到了,那么自己就得回馈大自然了,他现在可不太想回馈大自然,而且死在这条蛇身上未免太过憋屈。 风声过了,漓果然没有来看他们,又或许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羽莫生当即就站了起来,从腰间将宝剑拔出,走到念云面前,对准绿金蛇的脑袋刺了下去。 ‘噌’! 绿金蛇的头便被洞穿,但羽莫生并没有将剑拔出,反而用力的往地面按压,念云也没有将右手从绿金蛇那脑袋下面的地方放开。 羽莫生找了一块石头坐着,架起了二郎脚,掏出干粮,边吃边看着念云。 这时当然不能放手,虽然说它的大脑已经被洞穿,但蛇是一种即便意识死亡,肉体在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发起攻击的生物。 而绿金蛇又是剧毒之蛇,念云怎敢放手,没好气的瞪了羽莫生一眼。 羽莫生笑了一下,起身,拍拍屁股,将刚才坐的石头搬起,走到蛇头的右边,将宝剑拔出,插回剑鞘。 搬起石头,和念云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两人的默契却很高,明白对方的意思。 就在羽莫生扔下石头的下一瞬间,念云就收回了手,蛇头顿时被石头压住,两人一笑。 这个时候,自然是该瓜分这只蛇了,绿金蛇能用的地方很少,蛇皮,蛇头,蛇胆这三样东西。 皮可去剧毒,在这仙帝山脉,能去毒是好东西,何况是能去剧毒的,只是有一点,武城内虽然有介绍绿金蛇皮能去的众多剧毒,可他们并没有记下,只知道能去毒。 还要进行许多测试,但没关系,他们不怕浪费时间,只怕没有时间。 剥皮,取心完成后,两人搬开了石头,现在距离绿金蛇死亡已经有半天了,基本上是不可能再发起攻击的。 但保守起见,两人还是抓了一只路过的老鼠,扔在了绿金蛇的面前,老鼠很快就溜走了,绿金蛇没有发起攻击,证明它已经彻底死了。 看着已经不成样的蛇头,念云拔出宝剑,递给了羽莫生道:“淬毒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附近,希望能找到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羽莫生点了点头,他们经常分头工作,每个人都会尽全力将自己的事做到最好,两人一年多的流浪,在各地盗匪四起的地方,相依为命的日子,让他们都十分信任彼此。 并且两人在这仙帝山脉唯一的依靠,也都是对方。 所以谁都不会去偷懒。 莫约一个时辰后,念云回来了,手上捧着一堆紫色的鲜果,这种果子味甜甘美,生长数量庞大,非常适合用来充饥。 也是这仙帝山脉独有之物,外面没有,而这里面虽然不是遍地,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些,根据记载此物名为纯果,多食可增长力气。 将纯果递给羽莫生,道:“你快吃!我找到一个巨树,树下有被蚁类啃出的洞,里面的空间不小,我们两个挤挤是ok的。” 羽莫生点了点,将纯果很快吃完,指念云的剑道:“毒已经涂上了,剑刃剑身上都是,你小心点,碰到了就只能赌那蛇皮能解毒的概率了。” 抓住剑柄,直接将剑收入剑鞘,拍了拍衣服道:“行,我会注意的,跟我走吧!” 走了一会儿,念云突然回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蛇毒还有剩吗?” 羽莫生点了点头,轻笑一声,道:“放心!我自然还留了,毕竟明天还要去测试一下。” 听见他的这般说,念云也继续带着路,他就怕蛇毒不够,涂了剑,没有毒,用来做实验。 毕竟剑上的毒性是会因为使用而降低,而毒液虽然会随着时间降低,但速度则不快。 没多久便到了念云之前所说的那个树洞,树确实很大,能够容纳两人的洞还不到整棵树的十分之一,而这种树在这一片区域却很多。 羽莫生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巨木林,颇为惊喜,巨木叫做苍木,苍木会散发出一种气息,妖兽不是很喜欢,所以一般不会来到有苍木的地方。 只有些野兽在这里生活,妖兽他们俩对付不了,但野兽还是能够应付的。 两人钻了进去,在洞口放下一块他们这几天收集起来的猛兽粪便,这样的话,一般的野兽闻到粪便的气味,就不会来这里。 第8章 危险 但两人很并不是很放心,就在洞口做了一个简易的提醒装置,只要有野兽进来,就会触碰到洞口的那根线,线的另一端就会瓶子扯下,掉在地上发出声音。 两人便会惊醒过来,这一年多的流浪生活,可不是白过的,瓶子砸碎的声音足以让浅睡状态的他们醒来。 抱着剑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两人醒了过来,将装置收好,便准备出发了,食物就在路上寻找,纯果是不二的选择,容易发现,量多。 行走了没多久,念云和羽莫生就停了下来,他们现在面临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水快不够了,需要寻找水源。 挂在腰后的几个水壶,基本上见底了,两人现在身上的水加在一起也仅仅只剩一壶,能够坚持时间不多。 仙帝山脉内是没有地图的,或者说没有人能够将仙帝山脉的地图绘画出来。 每当仙帝山脉的地图被绘画时,都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抹去,所以进入仙帝山脉后大家都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去找路。 两人的速度很慢,环境中充满着危险,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潜藏着危机,需要时刻注意四周。 也正是因为如此,念云才会刚进入枯叶堆就发现了绿金蛇。 他们都已经很久没有洗澡,身上混合着各种兽类的气息,还有满身的汗臭味。 当时间来到了晌午,两人也迎来了一片草地,神色绷紧,草地的威胁程度是非常高的,比起树林还要危险。 这里很有可能潜藏着各种毒物,在它们外表的迷惑下,很有可能就会中招,念云和羽莫生都不打算走这里,想选择绕道而行。 但就在这时,两人的身体绷直,有些僵硬,那片草地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不,或者说那不是草地,而是某种巨大妖兽沉睡时被土覆盖,最后在体表形成了草地。 这是妖兽,不是草地。 看它外观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兽,但想来绝不是什么弱小妖兽,对方大摇大摆的躺在这里沉睡,最后还被很多土地覆盖,变成草地,这样都没有被其他妖兽吃掉,足以证明它的恐怖。 绝对不是自己两人可以抵抗的,那只妖兽转过身来,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念云和羽莫生,有些不解,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不是修士的人类了。 这两人倒是它这几百年来,第一次见到的不是修士的人类。 心中感觉有趣,用力一甩身,将身上的土地甩下。 念云和羽莫生满脸的惊恐,那草地被甩下来之后,一条条毒蛇向远处溜走,粗略估计至少是上万条以上,除此之外,还有蛊蛙,命蝎,绝甲虫等等毒物,数不尽数。 因为草地从高空中坠落,好几条毒蛇被砸在念云和羽莫生跟前,除了有‘老朋友’绿金蛇,还有‘新朋友’墨江蛇,天澜蛇。 这三种蛇皆是剧毒之物,绿金蛇不用再说,连修仙者都要遭的毒,可见一般。 墨江蛇却要比绿金蛇还要毒,并不是指毒性上,而是毒的性质上,被这种蛇咬后,不会立刻死,而是全身慢慢的化为墨汁,而墨江蛇则会在你化为墨汁之前,吃掉你没有变成墨汁的身体。 这个过程中,身体感官会无比的清晰,能够感受到身体慢慢的被化开,还能感受到被撕咬的痛苦。 天澜蛇的性质他们不清楚,没听过,也不认识,但想必不是什么善类 看着虎视眈眈的群蛇,念云和羽莫生都是心底一凉,一两条还好说,但眼前这足足七条,双拳难敌四手。 “别怕,有我在。” 心底绝望之际,耳边却传来了女子声音,身后出现了一名持剑,身着白衣的女子,仔细望去,却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但很快念云和羽莫生便收回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毒蛇,这才是目前最大危险。 女子从他们身边走过,速度不快不慢,直奔那数千米高的妖兽。 看着毒蛇们都向那名女子靠了过去,念云,羽莫生都没有打算开口提醒女子,毕竟这仙帝山脉里面,除了他们两个,恐怕也没有凡人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就在女子走过毒蛇群后,那些毒蛇身上就浮现出一道道伤口,最后被分为了碎肉。 鲜血浸入了地面,毒蛇只剩碎肉散落一地。 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互看一眼,转头便走,不走?留着看戏吗?万一那名修仙者心怀恶意呢? 绝不将自己的生命,寄托于别人一念之间的善恶,所以要抓紧机会,趁那名修仙者与巨兽爆发战斗之前,赶紧离开。 那名女子自然也清楚身后两人离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昨天晚上便在苍木洞中发现了这两个人,仅仅只是凡人,却敢进入仙帝山脉。 原本她以为这两人能够活到现在靠的是运气,但今天跟随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的谨慎,默契的配合确实有些意思。 这两个有趣的家伙陷入了危机,便也没有隐藏,出手帮他们解难。 并不是她有多么善良,只是看了他们一路,解了不少乏,所以还之一报而已。 因果报应,这是她生来时便被父亲告诉并让自己牢记的事。 风吹起她的鬓发,手中的剑越发凌厉,白衣胜雪。 …… 不管身后地动山摇,念云和羽莫生连忙奔跑,远离身后的战斗,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顾及周围是否有毒物存在了。 那些毒物也在跑,而且还在他们前面。 直到他们身疲力尽后,两人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前面,他们已经听不见后面的战斗声了。 一人一口,最后一壶水也见底了。 若是之后找不到水,他们的状态就会逐渐下滑,并且有可能会渴死在这。 托他们战斗的福,这片地带,现在算是没有隐藏什么毒物存在,两人前进的速度也能大幅提升。 傍晚,总算让他们找到了一处水源,那是一处瀑布,水很清澈,低头一顿豪饮,又将水壶一个个接满。 两人倒在地上,为了这一口水,他们一直不停歇的行走着,身体有些乏了。 休息了一阵子,便又爬了起来,这个地方可不是度过夜晚的好地方,得趁夜晚来到时找到落脚的地方。 寻找落脚之地的事,交给羽莫生了,念云负责测试绿金蛇皮能解哪些剧毒。 目光扫视一圈,有些可惜,附近的生物都被那修仙者与妖兽的战斗吓跑了。 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野兽来进行实验,只好选择一个方向前行,去抓捕野兽。 一路上,他收集到了些带有剧毒的植物,这些植物到时候正好也拿来做实验。 第9章 残忍 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目光眺望着远方,很幸运的让他发现了目标,那是一头鹿和一头鹰, 暗金色的苍鹰在空中盘旋,双翅一张足有七八米,虽然它还不属于妖兽一行,但也是顶级的猎食者。 锋利且冰冷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一只小鹿,这只鹿全身雪白,不带一丝杂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紧张的看着四周。 念云慢慢的向小鹿那边走去,不断借用四周的环境掩饰自身。 苍鹰猛地扑向小鹿,听见破空声,小鹿自然也知道危险来临,一跳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但它的速度岂能比得上顶级的猎食者苍鹰。 苍鹰巨大的爪子已经抓在了小鹿的脊背上,锋利的爪子渗入小鹿身体,小鹿的脊背上鲜血狂流,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苍鹰的爪子。 但苍鹰已经抓牢,又怎么可能被一头小鹿挣脱,双翅一张就要带着小鹿飞起,就在这时,念云附近的树枝上跳下,手中的宝剑剑锋垂下。 落在了苍鹰的身上,宝剑也扎入苍鹰的翅膀,苍鹰吃痛,身体一阵扭动,翻滚,将念云甩在地上,小鹿也被它扔掉。 小路趁机连忙跑路,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自己还是先跑为妙。 苍鹰的目光盯着念云,似乎要将这个人类牢牢记住,张翅就要飞走。 念云怎么可能放它离开,自己打断了它捕食,相比它离开后,有可能会对自己展开偷袭,这样的后患,念云可不傻,绝对不会留下。 苍鹰振翅而飞,念云在地上跟着,虽然不能达到同一速度,但不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还是能做到的,天上,有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太多。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盖它的身体,在大树的树枝上不断跳跃,像这种程度的运动,对于念云来说还是ok的,只不过耗费的体力比较多。 每过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念云就会用宝剑在树上划过一道痕迹,这是给羽莫生指明他的位置,免得到时候两人找不到彼此。 苍鹰也知道念云在地面追踪自己,在空中不断的绕路,转向,感觉到身体逐渐沉重,它野兽本能告诉它,它身体出事了,撑不了多久。 眼皮又眨了几下,发出一声凄厉的鹰唳,最后从高空中坠落,念云嘴角带笑,这一次是自己赢了。 绿金蛇毒恐怖如斯!虽然不知道这头鹰是什么鹰,但看到它体型,便知道,绝不是简单的毒,可以毒死的。 很快便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苍鹰,奋力一剑将它的头颅斩下,抓着它的爪子,拖着回到了瀑布附近,路上留下了一行血迹。 这头苍鹰现在吃不得,它全身都是绿金蛇毒,念云想用这身体去做一些陷阱,捕杀些味美肉鲜的野兽,这几天一直吃着干粮,根本补不上身体的消耗。 但是,绿金蛇毒到底能不能被绿金蛇皮解掉,这点很重要,要趁羽莫生回来之前搞好。 念云皱着眉头,这么浓重的血腥味,都引不来肉食生物吗? 这苍鹰的头是念云考虑过才砍的,一是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做限制装置给苍鹰,所以不能喂它蛇皮,万一毒解掉了,瞬间就制造了一个大敌,他念云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二也是因为血可以吸引来各种捕食者,而这些捕食者,如果弱的话,念云可以将它制服后,做出限制,喂毒再喂蛇皮。 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看到哪个猎食者来,就连食草动物也没有。 念云决定主动出击,将宝剑挂在腰间,便离开了瀑布,走了一段路,念云看到了之前被苍鹰抓伤的小鹿。 它卧倒在地上,背部伤口深可见骨,流出的鲜血将纯白的毛发染红,舔舐着伤口,水灵灵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当它发现念云后,立刻就起身了,它虽然知道念云从苍鹰的爪下救下自己,但不代表这个人类不会伤害自己。 看着念云,只要念云稍有异动,它就会马上逃跑,念云自然知道小鹿想什么,无它,唯手熟尔。 他和羽莫生不止一次,打算捕杀野兽而食,但每次捕食这种食草动物,都会很头疼,这种生物别的不会就只会跑,一发现自己打不过就跑。 他和羽莫生自然不敢去追逐它们,毒物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看到小鹿的样子,念云就知道它想干什么了。 心中一叹,现在的动物都是怎么回事,自己救了它一命,算是恩公,拿它做个实验,报恩都不行吗?简直就是不正之风! 念云蹲下身,对着小鹿笑了笑,然后双手摊开,证明自己没有威胁。 小鹿看到念云身体一动,原本拔腿要跑,却发现念云蹲了下来,然后摊开手,它被念云这一顿迷惑操作给整不会了。 但还是死死的盯着念云,不肯放松,一副你敢动,我就跑的样子。 念云也无所谓,直接坐在地上,他并没有放松,反而心中警惕,目光看随意的扫视,却是很仔细的观察,是否有什么毒物存在。 不知道妖兽和那白衣女子战斗结束了没,但也有那么久了,毒物想必也回来了,自然要注意。 至于小鹿,没事,自己和它耗着,反正自己来时已经留下了标记,羽莫生会看到了,等他来了,就能发现这里的情况,偷袭这条鹿,到时候抓住了,这条鹿还不是任他们搓扁捏圆。 小鹿发现念云好像真没有什么动作后,也就趴下,舔一下伤口就看一会念云,或者舔一会伤口再看一下念云。 谨慎中带着些逗比气息,用现代话来说,就是这谨慎中有逗比。 时间一点点的消耗,羽莫生来了,但他并没有过来,看到念云随意的坐着,就知道事情不一般,看到他对面有一头在舔舐伤口的鹿,这段时间来的默契,瞬间让他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绕了一个大圈,缓缓的靠近小鹿,手中有一根套绳。 近了,近了,就是此时,念云起身,小鹿立马将头抬起,盯着念云,但这一回它错了,危险并不来自于念云,而是羽莫生。 就在小鹿头抬起时,羽莫生就将套绳抛在小鹿的脖子上,瞬间收束,小鹿起身要跑,但羽莫生怎么可能让它跑掉。 脖子上的绳子它挣脱不了,除非它有很大的力气扯掉羽莫生抓住的绳子,但很显然,它没有这个力量。 念云缓缓走了过来,抚摸着小鹿那纯白的毛发,手缓缓转移,双手抓住它的前蹄,羽莫生抓住了它的后蹄,两人一起用力将它抬起。 凭借小鹿挣扎的力量,根本就挣不脱他们的魔爪,他们两人双臂皆有四五百斤的力量,此时抓住小鹿,岂能有它挣扎的份。 小鹿现在只有一个头在土上,身子已经全部被埋进了土里,羽莫生也坐在它的头旁边,念云将羽莫生收集起来的绿金蛇毒液,滴在小鹿嘴里。 只见小鹿瞳孔逐渐涣散,对视一眼,立马将蛇皮切下一小块,放在小鹿的嘴里,用水把蛇皮顺带进去。 小鹿的瞳孔缓缓恢复神色,低着头不看两人,念云和羽莫生,已经给它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念云和羽莫生倒是挺开心的,绿金蛇皮可以解绿金蛇毒,但安全起见,他们还没有放弃对小鹿的观察,决定再做几次实验,然后等过几天看小鹿有没有复发的可能。 第10章 机会 这几天他们没有赶路,而是在实验着绿金蛇毒,小鹿虽然没有死,但精神有些恍惚,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走来,就不断挣扎。 这两人简直魔鬼,每天都给它喂毒,再喂解药,三遍啊!一天三餐不带断的。 两人走到它面前,将它埋在土里的身子挖了出来,念云对它一笑,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道:“快走吧!不要被吃了,这几天拿你做实验,也就不吃你了,自己小心点。” 小鹿刚被挖出来,走不了,它腿已经麻了。 念云和羽莫生是善心大发吗?不,他们两个可没有这么好心,到手的食物都不吃。 只是因为这两天在这头鹿身上下的毒太多,即便被解过毒,也不敢吃,冒着风险吃一口,不值得。 两人也不管鹿怎么样,收拾好东西便走了,边走边聊着。 “念云,你杀的那头苍鹰太low了,好几天都引不来一头野兽。” “这要看天命,不是由什么动物决定。” “嘿!你就嘴硬吧!” “……” 武城,今天这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身穿黑色长袍,头上戴着与衣服一体黑色的帽子,帽沿盖过了他的眼睛,让人只看得清他的鼻子与嘴巴,手中拿着一把黑色巨镰。 他站在武城抵御仙帝山脉兽潮的城墙上,发出笑声,“万灵神已陨落,现在由我来引领万灵。” 一座人世皇朝边缘地带的小城,人们安居乐业,但今天他们平静被打破了,一座漆黑庞大的高塔从地底突出,小镇瞬间支离破碎,而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数月后。 仙帝山脉内,对于念云和羽莫生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而且是改变这一生的日子。 自从进入仙帝山脉后,他们从一开始的躲避妖兽,再到击杀绿金蛇,修仙者大战妖兽,做蛇毒实验,经历兽潮,蚁虫巢探险,围捕独狼等等。 一直顽强而又幸运的活着,为了获得力量而前行,在这个吃人不偿命的地方,活着就是一种奢望。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妖兽,将你随口吃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迎来兽潮,某个不起眼的生物,或许就会收掉你的生命。 看着冲天而起的光柱,念云和羽莫生都激动了,这些光柱他们遇到了很多次,但每次前往都会一无所获,修仙者早就将东西取走。 而这一次光柱就在自己前面大约三十米处,这点距离自己一定能够获得。 两人快步前行,很快就来到那光柱的面前,只见光柱中有七块天蓝色晶体在上下漂浮,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将晶体直接抓住放到自己的包裹里。 虽然这些晶体他们很想全部拿走,但理智告诉他们,不要去做这种事,这么明显的光柱,修仙者很快就会来到,到时候一无所获,定然会将他们二人找出。 一人只拿一块,便快步离去。 心在砰砰的跳着,寻了数日,现在终于找到了它,大浪淘沙,怎能不激动? 在这仙帝山脉,心原本是一日一落千丈,此刻心心念念之物就在自己的手中,眼神扫视四方,小心警惕着毒物来袭。 一路上很平安,他们来到昨晚的落脚处,那是一个山洞,在山洞前,他们先是取火,将几根木头点燃,扔了进去。 这是担心里面进了毒物,两人坐在外面,时不时的往里面扔燃着的木头,他们的眼神在疯狂的交流着。 ‘终于找到了。’ ‘是啊!真不容易,这可是将命赌上的成果。’ ‘有了这个,终于可以去报仇。’ ‘恭喜恭喜。’ …… 进入了山洞,用点燃的木头照明,两人的目光都被手中的晶体吸引。 羽莫生舔了舔嘴,道:“这东西的用法你知道吗?” 念云摇了摇头,他又不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人,他是记得隐约中听说过这种晶体的用法,但你要说记起,简直是在痴人做梦! 羽莫生看见念云摇头,呆住了,喃喃道:“不会吧!搞了半天!结果却不知道用法,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有答案,回到武城就能找到用法,但是想要回到武城何其困难!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后,就越觉得以凡人之躯走出去何其困难。 他们能走到这里,已是上天保佑,祖辈积德了! 羽莫生眼睛慢慢的收缩,大仇未报,再难也要去闯闯。就在他下定死志之后,念云的动作却让他惊呆了。 念云此时将天蓝色的晶体放在右手掌心,闭上眼睛,放空思绪,忘却一切,将自己的意识彻底架空,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在他手中的天蓝色晶体缓缓消失,等天蓝色晶体完全消失之后,念云身体的经脉散发着耀眼的宝光,璀璨生辉。 头顶出现一道虚影,在演化万物的同时吸纳着初始源力,滋润念云的全身,修复了身体这一年来的多处暗伤,如果放在系统文里大概就是你的各项属性得到了提升。 那道虚影在吸纳了足够多的初始源力后,便落在了念云的胸腔中间,吸取天地间的灵气,淬炼过后流转到念云全身经脉上。 此时的念云已经不再是凡人,按照修仙者的话来说,念云现在是聚脉境群星阶。 聚脉三阶,分别是群星,天月,曜日三大阶,这个境界,就是凡俗与修仙者的质变,这个境界修仙者只要想走,纵使百万凡兵也无法阻拦。 念云缓缓张开了眼睛,他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这么好过,身体里的灵力如同手足一般顺从,调动灵力附于眼睛上,他竟直接看到了山洞外面的景色。 用力一握拳,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放在前世,此刻的他也能称得上一声陆地神仙。 羽莫生呆呆的得看着念云,随之惊醒,他赶忙问道:“念云,你不是不知道使用的方法吗?” 第11章 离去 念云微微一笑,将自己旁边的一本书递给了羽莫生,道:“这可是我特地买的书,上面粗略的写了一部分仙帝山脉物品的使用方法。” 羽莫生用力锤了一下念云的肩膀,眼睛有些红润的笑道:“真有你的,居然还买到了这种书,多亏你了。” 念云很清楚羽莫生话里意思,如果不是自己做了准备,他们俩现在就要准备启程回武城了,路上的风险,可想而知。 “哈哈!其实这也是我在喝花酒的时候听说的,武府在武城经营的店铺里有卖一些关于仙帝山脉的资料,便去那边看了一下。 随后就相中了这本书,花了上百块黄金,不过现在想来,确实物超所值。” 念云语气平淡的说道,他现在成了修仙者后,身上气质被很明显的散发出来,那种随和气质无处不在。 羽莫生笑了,仔细的看完天蓝色晶体的使用方法后,便学着念云将天蓝色晶体放在掌心,闭上眼,放空自己的思绪。 念云走出了山洞,坐在洞口,现在的他倒也不用担心衣物被泥土弄脏,因为刚才在成为聚脉境修士的时候,身体就排出了很多黑色黏糊糊的污秽,现在也就外表看着干净,其实里面脏透了 所以不用担心衣服再被弄脏了,毕竟本来就是脏的。 成为修士后,念云感觉身体变好了很多,不仅仅是体质方面的变化,就连身体这一年累积的暗伤好像都被修复了。 记得那是半年前,自己两人在接近武城的时候,又遇到了一帮匪徒,那一次自己的胳膊差一点被匪徒头子卸了下来。 从那以后,自己这左臂,便会时不时的抽痛,平常忍习惯了也就没什么,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不止左臂,还有胸腔时不时的沉闷感,右脚的阵痛,现在全部消失了。 如同重获新生一般,念云细细摸索着自身的力量,除了调用灵力之外,他发现经脉上还附有着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也顺从于他掌控。 将这股力量调动起来发挥出的实力,比灵力更为强大,仅在使用了一次之后,念云脸色白了几分,身体虚了些。 念云下定决心,不到生死关头,绝不随便动用这股力量,不知这股力量的名字,便强名曰源,意为身体本源之力。 再检查了一下,发现吸收灵气的地方位于自己胸腔中央,那里有一道虚影在不断的演化万物,当自己想要吸纳灵气时,它就会开始吸取周边的名气。 而它并不是自身吸纳灵气的,而是调动源引导灵气进入,淬炼一番再流转到周身经脉,不,现在已经不应该叫经脉,而是命脉。 全身上下的命脉,确实不负其名,这就是他的命脉,但凡这里破碎,他的修仙之途就断了。 在念云将身体上下的变化检查了一遍后,羽莫生也出来了,脸上满是笑容,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手刃仇敌的样子。 为那些记忆中的人报了血海深仇后的样子,他也成为了修仙者,自然察觉到自身各处的变化。 打算和念云分享一下他的发现,他发现命脉里除了灵力,还有一种不易于发现的力量。 正当他兴高采烈说出自身的发现时,念云又递了一张纸过来,上面写满了他对全身上下变化的发现。 上面着重的描写了羽莫生刚刚想提出的源,羽莫生一脸错愕,念云才比自己成为修仙者没有多久,就发现了这么多,以及连它的用处都已经找到了。 看着念云的记载,羽莫生脸色不断变化,看完后,手指中附着灵气催出火焰将纸燃烧干净。 一脸凝重道:“这被你命名为源的力量,确实很神奇,它不仅能够像灵力一样被使用,而且威力比灵力更大,但我实在没想到,它居然还能够起到引导灵力的效果。” 念云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我还发现它特别难以恢复,不像灵力一样,可以通过吸纳天地间的灵气补充。” 两人讨论了一番身体的变化后,就要准备启程回去,现在的他们在仙帝山脉还是太过弱小,等日后强大起来了,再来探索。 以他们现在的脚力,从这里到仙帝山脉出口仅仅花了两天,而且是和来时一样谨慎行走的结果。 他们并没有直奔武城,而是兜兜转转,来到一座山上,便分头行动,他们去找自己的搭档去了,在进仙帝山脉之前,他们二人就将自己的马放在了这座山上。 这是唯一的办法,放在别人那里,终归不是好办法,谁知道自己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如果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而放在别人那的钱花完了,这马怕是要被宰了卖肉。 现在只希望自己的马还活着,没有被其他猛兽吃掉。 念云在山上呼喊着:“老黑,老黑,快过来!” 他和老黑已经相处了一年多,只要呼喊它的名字,老黑就会跑过来。 羽莫生这边也在呼喊自己搭档的名字,没多久,一阵尘土扬起,老黑就跑了过来,走到念云的身边,垂下头,亲昵的蹭了蹭念云的脸。 它和念云一起经历了很多次生死大战,每次它快倒下时,念云都会跳下来,在它身边护着它,让它没在战斗中被乱刀砍死,所以一人一马的关系很是亲密。 它虽然没有什么智商,但也有自己的想法。 谁对它好,它也会不顾性命的保护对他好的人。 没一会儿,羽莫生的搭档赤红也回来。 骑在老黑身上,念云很久都没有感到这般的轻松,在仙帝山脉想要放松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不小心就是人死异乡。 绷紧的精神放松的下来,让人心旷神怡。 但两人还是没打算回武城,在附近找了个溪流,准备将这一身洗个干净,在仙帝山脉,他们只想赶回来,根本提不起心去清洗身体。 现在好说歹说也是个修仙者,怎么能满身污秽的去人潮里面,更何况身上这股味道,着实有些大了。 找到水源后,反正不用赶时间,两人便错开而洗,念云将身体浸在水中,感受着吸纳天地灵气的畅快。 羽莫生也没有浪费时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便开始勾动胸腔中央那道虚影吸纳天地灵气。 第12章 诶嘿 武城。 周边久违的景色,让念云深吸一口气,终于有了安全感,武府是大大的好人呢! 自己从刚穿越来的时候,就一直受着武府隐性保护,对于这个势力念云很有好感,武府是这里的顶级势力,有明确的规定,禁止修仙者无缘无故屠杀凡人。 从这点来看念云无疑是被武府保护着的,现在成了修仙者,虽然少了凡人这身份的保护,但武府还有规定,禁止任何修仙者在武府驻扎的城市打斗。 武城无疑是大大的安全,武府势力简直就是这残忍的修仙界中的一股清流,把念云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在修为大成之前,都不想离开武城。 坐在酒楼三层,看着酒单上各种酒,两人相视,最后在心里吐槽,在二层的时候,小二一直说只有三种酒,结果这三层酒类如此之多。 真不错。 吩咐小二去提两壶烈酒,再上几盘牛肉后,两人就开口说话,现在三楼空无一人,也不怕被人听见。 “接下来该怎么办。”羽莫生问道:“报仇是不太可能的,对方比我们强大太多。” 念云捏了捏下巴,开口道:“我们需要加入一个势力,毕竟我们刚踏入这个境界没多久,而且对修仙界很多东西都不太了解。” “确实,现在看来加入一个势力是最好办法,但是像我们这个年纪应该没有几家势力会需要我们吧!” 羽莫生有些忧愁,毕竟很多事情想想知道,修仙者势力内部的人想必都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不太可能会要他们这种。 小二将酒和肉放在桌上,很是热情地对他们说,有事就找自己。 这里是武城,只要自己不去作死,修仙者也不敢去杀一个凡人。 从名字上也听出来原因,所以这里的凡人虽然也还是畏惧修仙者,但也和其他地方的凡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至少这家店小二的畏惧程度不高。 两人摇了摇头,撕开封口,便一把抓住一口饮酒,就在他们喝的畅快之时,一名白衣女子走上楼,坐在了他们旁边。 “两位好雅兴,你们运气不错嘛!居然成了修士。” 白衣女子说完,端起一盆肉,也不顾及自身形象,伸手抓住肉便开吃。 念云的后背被汗水浸湿,羽莫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白衣女子正是那天为他们斩杀毒物,拦住妖兽的修士。 自己两人抛弃她,现在莫不是来报仇的,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白衣女子撇撇嘴道:“别多想,我还没有那么恶劣。” 两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念云举起烈酒敬了一下,道:“那日多谢仙女出手相救,否则我们兄弟二人,恐怕沦为妖兽的腹中之食。 当时我们兄弟二人受惊,便急忙逃走,未对仙女表达谢意,这个数月心中多有愧意,今日得见仙女定要将满腔谢意抒发。 我先干为敬,一切尽在酒中。” 说完,便将一坛烈酒直接一饮而尽。 羽莫生见状,也端起酒,道:“我兄弟说的是极,那日心中惊慌,没有对仙女表达谢意,着实令小生这几日茶饭不思,我也先干为敬。” 白衣女子看着两人的表演,嘴角上扬,真是两个有趣的家伙,凡人之躯入仙帝山脉,还活着成为修士归来。 等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们本来是活不下来的,如果不是自己替他们挡住了那只妖兽,否则那天他们就会死在那里。 所以说自己这是助了他们一臂之力咯!也算得上是一份善缘。 两人看着嘴角带笑的白衣女子,心中忐忑不安,这秋后算账是有些可怕啊! 白衣女子想到了什么,双眼放光,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我刚才听你们说想要加入势力,还没有下好决心去哪里吧!” 羽莫生点了点头,他们是在公众场合所说的,被人听到很正常,只是不知道这白衣女子要做什么。 白衣女子继续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们就加入我所在的势力吧!我也不计较你们抛弃我离开的事。” 她对着两人眨了一下眼睛,心中盘算着自己这次拉了两人,武府会给她什么奖励。 是的,她是一时起意邀请他们加入,当然也抱着拿奖励的心思。 壮魂丹,还有星魂石,这些可都是好宝贝啊!在收集些,自己囚神有望! 就在她陷入自己已经成为了囚神大佬时,两人的回答打破了她的幻想,将她拉回了痛苦的现实。 告诉她,现在还只是化王而已,距离囚神之路漫漫远兮。 “不知仙女所在的势力是何方势力?” 羽莫生问道,他是这里面最着急,如果面前这名白衣女子势力并不是很强大,那么他变强速度就会大大降低。 而念云则没有出声,他对于白衣女子势力强大与否并不关心,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加入一个势力,强大与否不重要,有足够的资料就行。 如果资料都没有的话,念云就很快找机会退出。 白衣女子咳嗽了一下,道:“我所在的势力吗?你们听好了,武府!” 羽莫生一阵狂喜,顶级势力武府,这无疑就是他想要的,此刻看着白衣女子,竟觉得她原来就美丽的脸又美了几分,显得有些动人心魄。 这白衣女子的势力是武府,不仅满足了羽莫生,也满足了念云。 武府!里面定有众多的资料,炼丹,炼器,每一个境界的不同,进阶的办法这些都是念云最喜欢。 见两人没有意见,白衣女子将手放在了羽莫生肩上道:“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么便是我武府的一员,我的名字叫绘兮,你们要不要拜我为师呢!” 绘兮这话一出,念云和羽莫生都有些不知怎么说,万一不对,惹怒她怎么办。 绘兮拍了拍可以平天下的胸脯,道:“我今年才17岁,已是化王境高手,你能拜我为师,不亏的,要知道我可是天之骄子。” 两人有些无奈,但又怕拒绝后绘兮出手,起身拱手道:“是,见过师尊!” 绘兮张口道:“既然你们不同……意!欸!” 第13章 平凡的绘兮 她本以为念云两人不会答应,想展示一下自己作为师尊的威严,让他们答应,结果他们居然答应了。 不能展示师尊威严,心情-1 但绘兮很喜欢师尊这个称呼,让念云和羽莫生又叫了几遍才心满意足,她算是体会到家里那个老头子的快乐了,每天被她这样的美少女叫着师尊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自己收了两名徒弟,以后每天得让他们多叫叫,真舒服! 被喊师尊龙颜大悦,心情+1 从这个不着调的师傅身上可以看出,念云他们接下来的生活不会很美好。 绘兮看着自己的两名徒弟,想了想,从自己左手上取下两枚戒指,递给二人,道:“为师送你们一份拜师礼,看你们身上带有很多东西,这戒指用灵力催动可以储存物品,你们试试吧!” 念云将戒指戴在左手中指,催动灵力,涌向戒指,内部有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堆放着一些水果,还有一把剑。 想来绘兮说的拜师礼,不仅仅是这戒指,更是里面的东西。 羽莫生也发现了,心中一惊,那些水果并不简单,而是能够提升灵力纯度的果子。 还是凡人的时候,在街上游荡看到有修士大量收购这种果子,便向旁人打听过。 现在见到了一堆,让他原本漂浮不定的心,坚定了下来,师尊?我师尊只有绘兮一人,绘兮?永远的神! 正主绘兮此刻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送的只是两枚储戒,两把自己曾经学习炼器时打造的剑,也是自己的绝版之作。 至于那些果子,自己已经是化王了,那些果子提升不了自己灵力的纯度,自己还是灵师时缠着老头要了很多。 只是现在化王了,提升不了,只能当做零食吃,可这果子的味道不怎么合她胃口了。 送了些自己用不上的,还有些小零食给他们,他们不会心怀不满吧! 绘兮捏了捏拳头,算了,不管了,要是有谁心里不满,就说出来,自己知道了,正好可以展示一下自己师尊的威严。 羽莫生单膝跪地,沉声道:“徒儿,羽莫生,拜见师尊。” 念云见羽莫生如此,也只好单膝跪地,道:“弟子,念云,拜见师尊。” 绘兮呆住了,默默散开藏在身后,小拳头上的灵气,本来都准备好,告诉他们既然已经拜师了,那就别想反悔,想反悔就先打过我。 谁曾想这两个家伙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其实也是她生来就不缺物资,所以对很多东西的概念模糊。 就像现在,她想要的便是能够增强灵魂力的物品。 而能增加灵魂力的物品可以说是何其稀有,但对她而言,只需要拉几个人入武府就可以获得,这是何等亲女儿的待遇。 绘兮有些失望,又一次不能展示师尊威严,心情-1 吃好喝好后,绘兮带着念云和羽莫生来到武城最高的一个建筑前,门口刻着五个字武府拍卖会。 这个拍卖会是归属于武府的,而且将主管权交给绘兮,一切的金钱收入归于绘兮,灵物调动绘兮有着第一优先权。 让念云和羽莫生对绘兮的身份很好奇,能在武城分到这么一座敛金盆,说她背后没有人,念云是不信的。 躺在天字号房间,毫无强者气质的绘兮对于念云和羽莫生的问题,想了想,声音软萌的回答道:“唔!我师傅?那个老头是武府的上一任府主,父亲是现任副府主,母亲是最高审判长,这就是我的背景啦!”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背景,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修炼,不要想着走捷径哦!” 念云和羽莫生默默点头,确实很平凡……个鬼啊!师傅是上一任府主,父亲是现任副府主,母亲是最高审判长。 虽然不知道审判长是什么,但前面最高两个字不是假的呀!想必也是大有来头。 就这背景,可以说,现任府主女儿都不一定能正面刚得过她。 绘兮抓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道:“要知道,我想要的东西,都要完成任务才可以拿到,你们想要珍宝,也一定是这样,所以不能偷懒哦!” 她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有责任感了,不像那个老头,将她抛在家,自己喝花酒去了。 念云心中疑惑,这大小姐想要的东西,居然还要完成任务才可以拿到?家风严谨吗? 想不通就问,念云便开口道:“敢问师尊,不知道您完成的任务是什么呢!” 但如果能重来,念云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他承认,有被装到。 自己为什么那么傻,相信绘兮的鬼话。 绘兮想了想,毫无风度的将手指放在嘴里,对着念云嘻嘻笑着。 “可难了,我在成为修士前,要他们帮我开命脉,他们说要我去小溪抓三条鱼,抓到了,才肯给我开命脉,我当时费了好大功夫,才抓到了那三条鱼。” 她将手指上的葡萄汁吸吮干净后,话有点凶,但语气却是软绵绵的,她道:“那些老家伙特别讨厌,我需要血灵丹,他们说要我去给他们做饭,就给我,我哪能受这个气,我堂堂修士怎么可能去做饭。 当晚他们吃的可香了,就是我的手有点疼,切菜时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后面那些就越来越难,比如什么抓小偷,摘水果,割稻谷,把我累坏了,才拿到自己想要的资源,所以你们也要好好努力,才行啊!” 羽莫生满脸的羡慕,抓鱼就开脉,这么轻松,想想自己,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于这种苦,念云表示,能不能放开,让我来!我要为自己累出一个朗朗乾坤。 今天这里准备了一场拍卖,绘兮是这里的老大,十分自然的打开了桌上的一张纸,上面记录着要拍卖的东西,需要绘兮过目。 旁边还有一些累积的杂务,是这个拍卖场最近一段时间的收入和支出。 将这些繁杂的事情绘兮直接让拍卖场的二把手处理,她只管收钱就好,妥妥小富婆。 看完了要拍卖的东西后,绘兮有点失望,都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一件可以增加灵魂的物品,囚神之路漫漫远兮啊! 将纸张递给念云,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自己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的自己打勾,再给黄慕就好,他会把东西取来的。” 黄慕正是这拍卖场的二把手,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为武府办事,让大多修仙者都要给他面子,但此刻的他却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他可清楚,面前这个看起来软萌且带点傻气的姑娘,背景有多么的恐怖!要是惹她不开心了,自己还是想想明天会出现在哪里! 是武府的刑罚殿?,还面对着来自绘兮母亲最高审判长的审判,还是她父亲副府主古祖境大能的仙途毁灭,亦或者是她那个师傅,前府主的超远距离抹杀。 这其中无论是哪一个,黄慕都不想试试看,生命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念云和羽莫生也是仔细的看着那张纸上的拍品,每一个拍品下面都有详细介绍,它们的用途。 他们已经发现好几个适合他们的东西,但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刚收下一份‘重礼’,现在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张口了。 绘兮是感觉礼送轻了,所以才带他们来到这里。 看他们欲言又止,心中突然明白,他们两人前不久才是凡人,现在成为修仙者,肯定还有很多东西不了解,所以不知道该选什么。 想到这,绘兮将纸从念云手中拿过,对黄慕道:“小慕子,你快过来!等会儿看到我点了哪些东西,你就把它们全部拉过来,听见了吗?命源的话,从我的金库里拿。” 黄慕连忙走到绘兮面前,看着绘兮用手指头不断在纸上点着,心中将点到过的东西一一记下,便赶忙离去,前往仓库搬运。 第14章 匆忙 黄慕站在一边,绘兮检查着手中的两枚储戒,里面平均的摆放了她点的东西。 升脉果,纯脉丹,月炎珠,日炎液,星辰石这些东西可以说是聚脉修士最想要的,一旦有消息,就会引来大批聚脉修士的争夺。 无它,这五种东西是能够将聚脉修士的命脉打造成最完美的状态的,所以大部分被各大势力夺走,很少出现在外面,基本上只有两个流程可以拿到,一是去各大势力的拍卖会,二是进入仙帝山脉中采摘。 除了这些,用其他代替的终究不是最完美的命脉,从基础上就会弱于别的修士。 这也导致很多修士一到囚神境就会疯狂去找,能够打下最完美基础的资源,为自己打造出一副转世躯体,重新来过! 如果忽略代价不计,囚神算得上是永生了,只要他能够凑齐足够的资源,才能够每一世都到达囚神,进行下一次转生。 武府内有记载,在上万年前就有一位狠人,以囚神之境转生九次,本来可以继续转生,但谁曾想他最后一次转生,居然无意间获得了仙体。 从那以后,他披荆斩棘,最后打开仙路,登天而行,飞升仙界,此后他的名字被所有的囚神境修士记了下来,他们每一次转生都是以他为目标追逐的,他名君天阳! 绘兮手中戒指里的号称能够打造出最完美命脉的五种东西却有着八九份,足够让他们使用,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七八次,总有一次会成功。 虽然觉得打造出最完美的命脉,很简单,但绘兮还是打算为他们多准备几份,毕竟像自己这种天赋异禀的人太少了。 如果七八次还不行的话,那就只好再为他们准备七八份,她反正已经想好了,就算徒弟是个废物,自己也可以用资源将他们堆起。 要问为什么?大概就是师尊的责任!她绘兮才不是那个老没良心的糟老头,她可是美少女,特别有责任的美少女。 念云拿着储戒,刚才的资料他们看过,自然清楚里面的五件东西的用处,这师傅拜的不亏? 何止不亏,这简直将未来的修仙之路越走越宽,所以说拜师也是件技术活,拜得一个好师傅,修仙路上不孤单! 送材料,送法宝,背景更是大的可怕。 羽莫生心中则是在想,自己要是向师傅提起复仇的事,会不会帮他去对付那名杀他满门的那名修仙者,哪怕只是随便叫一个人去帮自己,也足够了。 只要能够复仇,只要能够让他付出代价,他才不管是谁出的手,越想越是激动,他不想再等了。 无时无刻被煎熬着,每天晚上在梦里都会看见大家的脸,他们的脸色扭曲,不断对他说报仇。 开口道:“师尊,徒儿有一事相求,望师尊能够成全!” 绘兮顿了顿,看见羽莫生满脸的正经,擦了擦嘴,端坐在蒲团上,道:“何事?说来听听!” 羽莫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通通讲了一遍。 绘兮沉吟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去帮你报仇吗?” 羽莫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们两个花了这么大功夫,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成为修士的意义又在哪?”绘兮不管羽莫生的表情如何,继续道:“而且你们已经加入武府实力会提升的很快,等过个几年,你自己便可以报仇,不用急于一时。” 羽莫生长叹一口气,他属实没有想到这个结果,绘兮看起来挺好忽悠的,但在这个时候,却很精明。 “但是呢!”绘兮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 羽莫生瞪大了眼睛,难道,不会吧! 绘兮淡淡说道:“有我魔王式的锻炼,这个时间还可以加快,如果你想很快复仇的话,就来接受我的魔王式训练。” 虽然和想象的不一样,但是能加速自己成长的进度,羽莫生还是答应了。 绘兮看着念云,疑惑道:“你不来吗?” 念云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普通的训练就好了。” 他要拿更多的时间花在其他的地方,不打算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提升实力方面。 知识与力量的结合,爆发的威力可不是1+1那么简单。 绘兮带着两人又到处转了转,看见喜欢的衣物就买了,让他们二人提着。 逛了一圈,绘兮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逛街的乐趣,她不像别的女子一样,只买一些,她买的仙裙已经将两人埋没衣裙里,也得亏两人现在是修士,否则连衣裙都提不起。 更别说这已经将两人淹没的衣裙,远远望去,那是两堆衣裙在前行。 绘兮也没忘记两人,给两人买了些仙袍,道:“虽然这个仙袍防御力不怎么样,但样式挺好看的,先凑合着穿着吧!等回到武府总部,我去流仙阁定制一些给你们。” 将两人带回总部,绘兮也是和父亲交流过的,但她刚收下两人时,就通知了父亲,告诉他,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收徒成功,并且两人都答应加入武府,完成了任务,让他将能够壮大灵魂的丹药给自己。 父亲说壮大灵魂的丹药在路上了,让自己等候几天,她便又说自己打算将两人带回总部,父亲没有意见。 她父亲对她倒是很放心,表示女儿随便玩。 他的手下,早就已经将念云和羽莫生的平日里的行为,以留影的方式呈现在他的面前。 过了几天,绘兮心心念念的丹药终于到了,求神之路正在为她缓缓打开,她早就已经将囚神的其他方向全部完成,只差这灵魂方面了。 只要将灵魂壮大,升华,能够到达天境灵魂,自己就可以引雷渡劫了。 到时候自己可就囚神大佬了,可厉害了,呼风唤雨,小范围的改天换地,可牛逼了!比起现在随意一掌将千丈高的山打碎,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修士一个阶位上的差距或许会不是很明显,但一个境界上的差距,会被碾压得不像话!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无比渴望成为囚神境大佬,改天换地多有意思啊! 绘兮坐在床上,右手伸出,张开五指,惊人的灵力波动流转,一枚漆黑深邃的丹药,出现在她的手中,念云见到那枚丹药,他感觉到身体好像在渴求,对那枚丹药产生了渴求。 闻着丹香,身体都有些飘飘然。 然而,绘兮比较直接,将丹药瞬间扔在口里,眼睛里充满着调侃,看着念云,道:“这个我是不会给你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到!想要的话就要完成任务哦!” 如果知道绘兮的流程,正常人眼中绘兮口中费了很大的劲的过程如下,出来游玩,听父亲说自己好姐妹秦月儿要去仙帝山脉找天炎之莲,谋夺天火炼丹,玩心大发的她就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武城,结果又发现自己的好姐妹已经进去了,无奈只好前往。 在路上发现了他们两个,正好无聊的她看了一路,随后看到两人陷入危机,某个灵师级小妖来到外围,被父亲灌输因果循环的她,出手结果剑没拿稳,灵师级小妖被掉落的剑弄死,继续走。 走了几天,没有找到自己的好姐妹,如果再深入里面就是中级区了,里面都是囚神大佬太多,自己进去太危险,便只好退了出来。 本想去找念云和羽莫生,但想想还是算了,不能随便打扰别人,于是在武城等候自己的小姐妹,每天就是吃饭休息,看看武府这边情报部的消息。 如果不算过程如何,她这一天时间分配的满满的,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 然后念云,羽莫生出现,得知两人目的,上前问话,随后拿下,然后就完成了任务。 啊!真累!毁灭吧! 第15章 这叫背景 而绘兮自己眼中的流程是这样的,行走在苍茫的天地,四周空无一人。 本来想要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却发现天地间只剩自我,走到哪里都是无人,空荡荡世界只有身上的衣物,能给自己带来些许温暖。 得到父亲的消息,自己的小姐妹要去拿天炎之莲,欲剑指天火,现在放出消息,无疑是正在号召天下豪杰前来相助。 好姐妹有事,她当然要相助,一路奔波,不顾风尘,急忙奔赴到武城。 却发现小姐妹,已经完成了对天下豪杰的召集,早已动身,心中想着自己化王,也算是个高手,便打算历练一下,于是也前往了仙帝山脉。 在路上发现两个有趣的凡人,夜观星象,发现他们明日有血光之灾,于是看着他们一路,终于发现,他们的血光之灾,来自于一个从内部到外围的灵师小妖,与其大战,最后自己技高一筹击败了它。 自己一路历练,最后止步于中级区,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能够进去,甚是可惜。 修仙之人绝不能被执念迷惑,容易产生心魔,所以转身离开,回到武城调整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历练成果。 没想到天降财富,被自己救下来,两人居然成为了修士,当即一番询问,进行无数证明,最后在自己拒绝他们数次拜师请求后,见他们心诚,便答应收他们为徒。 最后通知父亲,已经完成任务,等了数天,才拿到这枚丹药,路途中的凶险,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坚持下来。 只有自己道心稳固,才能承受这般重压。 最后一步灵魂方面,被这枚丹药冲破了枷锁,绘兮的灵魂力疯狂增长,饱和,壮大,饱和在这两个阶段无限的循环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灵魂力的增长速度渐渐平息,变成了缓慢的增长。 囚神之境的要求之一就是天境灵魂,而这一步难倒了很多人,其威力可见。 天境灵魂,它灵魂力的增长速度虽然慢,但却不会停息,也不像之前一样,需要通过各类物资提升,一直都在增强。 因此有很多人境界上无法突破,就会转化成魂修,专修灵魂。 囚神就是第二条修行之道的起点,被无数修士追逐,囚神之境比起前三境条件要好的不知多少倍! 转生,第二大道,无上威能,这些都是囚神之境才能拥有的。 绘兮此刻已经达到了囚神境,不再是化王,但她手中灵力涌现,在空中凝成一个个法印,落在她的身上,她身上那股惊人的气势,也逐渐平缓。 念云和羽莫生都没有注意到,在屋顶上空,一道如同深渊一般的撕口出现了。 散发着鬼神莫测的威严,凝聚成实体的紫色雷液在渊口流动,偶尔有一两滴缓缓滴落,却又在空中消散如烟。 天威煌煌! 这是天之孔!是专门给世人渡劫所用,以及诛灭对世界危害极大的物品或者生物使用。 绘兮很清楚,修士每提升一个境界,就会引来天劫,用来考验世人,也是淘汰世人,渡天劫没有停下来一说,一旦开始要么生,要么死。 渡劫时他人不得相助,不能有任何的迎接抵御,也就是说靠背景是不行的,长辈给的阵玉,宝纹,丹药全部不能使用,一切就看自己的硬实力。 如果想用就得自己去炼丹,刻纹,布阵,不是自己制作的,在那个时候全部无效,并且天劫的威力会得到翻倍式的增长。 在这种情况下,境界越是高的修士就越厉害,基本上是没有水货的,除非是天道留手,否则,实力不够就得死。 而且在惶惶天威之下,一切转生手段成了笑话。 她绘兮可不想英年早逝,所以这劫还不能渡,使用她父亲提前告诉她的方法,将体内还没有进行转变的灵力封印,让这劫不能下来。 等回到武府,去天之缝,那里有专属的渡劫场地,在那里渡劫威力会变小,据他父亲说,那里的气息和天之孔很像,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在那里渡劫威力才会少些。 绘兮对着念云和羽莫生道:“我要等的东西到了,今天我们就动身走吧!回武府,你们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念云的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了绘兮给他储戒里,储戒里有完美命脉打造的材料,一把绘兮炼制失败的武器,一堆提纯灵力的果子,还有绘兮给自己买的两件仙袍,加上身上这件青色长袍一共三件。 至于老黑,念云早早将它牵来了这边,正在楼下候着,征战一年的好兄弟,数次危难关头救过自己,怎么能因为自己富贵了,而抛弃它。 可以薄情,但不能无情! 恩恩怨怨,事事非非念云看的还是很通透,苟富贵,莫相忘!到了武府,如果有机会,念云也会帮老黑开脉,让它也踏上仙途。 到那时是走是留,就看老黑自己。 羽莫生准备的倒也充足,他们俩不再像凡人时满身行李,手中带着两枚储戒,就将东西全部放下,颇为轻松。 也是早早的将赤红,牵在在楼下,虽然没有念云那么看重陪伴他一年的马,但还是能选择时候会选择。 二人将老黑它们的事说了一下,绘兮将沾着果汁手指塞在嘴里,吸吮道:“带着它们倒没事,也正好锻炼一下你们,就当提前训练吧!” 这两人,倒也算重情重义,要奔赴光明前程的时候,也没有忘记陪伴自己的东西,不过也证明了我眼光不错。 若是凉薄之人,还真不敢让人去收徒,话说我是不是收徒有些早?刚刚囚神就有两个徒弟。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地方灵师就是长老,化王便是宗主,囚神?天呐! 要知道,在武府囚神之下只是外门弟子,囚神亲传弟子,囚神之上那便会受到武府颁布的勋章,成为镇守一方的天尊! 天尊虽然达到了武府应允收徒的标准,可以收徒,为武府增添血液,但并没有哪位天尊会收徒,基本上是到了古祖才会收徒。 大部分天尊都是武府那些古祖教出来的,这些古祖一般是天尊后突破到古祖后,返回武府坐镇的,平时就收收徒,为武府增添血液。 还有就是历代武府府主退位后,来到这和那些古祖聊聊天之类的。 光绘兮的记忆中武府就有八十多位古祖,这雄厚的实力就是他们武府称霸原因,其他几域大势力虽有冒犯,但也不敢往死里得罪。 那么多古祖摆在明面上,可见一斑,在没有大帝的战场里,古祖就是力量的巅峰。 而武府的府主就是大帝,每一代的武府主都是大帝,大帝寿元百万年之久,武府每一任府主在任五十万年。 相当于每一任都有两位大帝在世,运气好还能闯上三位同世,不过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三位同世。 如此雄厚的实力,便是他们敢放出各种限制的原因,没有哪位修士敢上来触碰虎须。 第16章 修行 武府专门用于交通的工具有两种,一是仙舟,二是自家驯养的一种妖兽,这种妖兽体型大,速度快,境界只有化王境但速度可以媲美天尊强者,也许天生就是没有攻击力的弥补吧! 这妖兽一族名为霖,武府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出动了半数以上的古祖捕抓大量的霖成年体,进行繁衍培育,培养霖类后代。 毕竟武府体量大看不上一两只幼崽,自然不会花费心思让手下人去偷幼崽,一旦武府这台人间巨兽运行起来效率没的说。 要建立各分府的交通就半数古祖出动,捕抓大量成年体,进行繁育后代。 武府的各部交通就被打开,这样让更多的天才能够很快到达武府总部,各个分部的消息也能迅速抵达,带动武府的情报机构。” 念云他们乘坐的就是霖,他们刚看到这妖兽都被吃了一惊,相比起这妖兽,那日他们在仙帝山脉看到那草地妖兽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双翅一震,发出轰鸣巨响,体表些许神力流转,羽翼上光泽鲜亮,双目一睁犹如一个巨大篮球场,口吐人言。 “大小姐,您来了!” 绘兮伸出手,摸了摸霖那堪比广场的巨喙,笑了笑,道:“对,我们要回武府,一共三个人!” 那霖庞大的鸟脸居然人性化的浮现出来疑惑的神色,它和其他的霖不同,它是专属于绘兮的,只有绘兮出行才能用它,或者绘兮同意,否则其他人一律不载。 绘兮也很少载人,这一次居然搭上了两人,很是奇妙! 只见霖恢复表情后,脸上掉了几根绒毛道:“大小姐,这次回去大老爷找你有事!” 绘兮捡起霖脸上掉的绒毛,那绒毛化成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绘兮脸色当即就变了,磨了磨门牙,哼了一声,直接双脚发力,跳在霖的后背之上,趴着闭上眼。 生气倒也没有,只是想起了某个面目可憎的臭老头,就容易让她磨牙,想对着那老头狠狠的咬上一口。 念云和羽莫生对视一眼,看着比山丘还要高的后背,脸色有些凝固,他们还只是聚脉境啊!这要怎么上去? 绘兮她是看到了什么,就这么把自己两人忘了,好歹也是她徒弟呀! 两人绝望之际,正在和霖大眼瞪小眼中,绘兮的声音将两人从绝望的苦海中拉了回来,泪流满面啊! “小红,送他俩上来,对了,还有两匹马!” 这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在落下的时候,念云和羽莫生就感到一股比灵力更为精纯,力量更强的力量依附在他们身下,将他们凌空托起,缓缓落在了小红的后背。 绘兮还是趴在小红那柔软的羽毛上,头埋在深处,要说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念云和羽莫生的耳中。 “我会让小红撤去飞行中保护你们的神力,这样的话,你们就要调动自身的灵力,维持一直自身不被甩落,还有那两匹马。 以这种方式锻炼你们对灵力的控制和增强对灵力细微的控制,这方法是那老头子教我的,但效果确实不错。 到时候,你们不要只顾着使用灵力,同时还需要依靠胸口处的命魂吸纳灵气,运转命脉,以此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能够增强你们的持久力。 就像战斗中一样,不能坐以待毙,不断使用灵力的同时吸取灵力,虽然吸纳的没有使用的多,但也可以弥补一些,往往关键的时候,就差这么一些灵力。” 绘兮说完就滚进了小红后背上唯一一处鹅黄色绒毛里,那是她经常睡觉的地方,那地方特别柔软,让她很是喜欢。 念云看着小红全身上下,除了绘兮躺进的那一处鹅黄色绒毛,其它的羽毛皆为黑色后,对绘兮的起名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至于在鸟背上锻炼,念云倒是乐意至极,这是一次苦修,熟练的掌控灵力听起来容易,练起来难,就像人能够对身体的部位完美的掌控,让它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但是你让脚像手一样灵活,那应该只有少数人能够做到。 灵力也不外如是,它比让脚做到和手一样灵活还要难,更别提还有各种精细的变化,巧用,这些都是需要花时间去锻炼的。 小红双翅一伸,身躯瞬间挺入天际,从地面上看去,只会看到天上有一个麻雀大小的鸟类,这就是它们的速度,化王境的霖就可以媲美天尊速度的一族。 它又是囚神境的霖,速度虽然没有到达古祖境,但却也即将抵达古祖境了。 此般速度,就刚刚那一下腾空而起,直入天穹,念云和羽莫生别说稳定灵力,差点血液狂飙,骨骼粉碎。 要不是刚才小红调动神力在他们身边流转,现在两人就差点死于了速度之上。 他们的马,自然也被小红第一时间用神力护住,而绘兮还是没心没肺的在绒毛上滚着圈,她知道小红会出手护住他们。 “我会用灵师的速度前行,你们要快速把握,让自己能够在灵师速度下安然无恙的护住自己和这两匹马。” 念云和羽莫生的耳边传来了小红的声音,而空中又没有声音,这声音似乎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小红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护在他们身上的神力也渐渐淡薄,调动起身上的灵力,念云两人也顾不上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了。 连忙调动起命脉各处的灵力,流转于自身体表,形成无形的屏障抵御,没多久就碎裂,随后又形成,达成一个短暂的平衡。 他们两个人在这中间要寻找如何最少使用灵力,又达成灵力的最大化,不断的榨压命脉里的灵力,又让命魂勾动源力吸纳天地灵气。 命脉里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减少,让命魂像疯了一般海纳百川的吞吐灵气,转换为灵力填补命脉的空虚,可补足往往比不上消耗。 念云体内的灵气在坚持了两个时辰后,一干二净,挤不出一滴,命魂也像萎缩了一样,不再像开始时一样疯狂吸纳,而是一动不动,也不在演化万物了。 躺在鸟背上,气喘吁吁,他在想这就是灵师的速度吗?仅仅在这种速度下维持自身都能将灵力消耗干净。 成为修仙者后,以他的动态视觉倒也能够看得清周边的景色。 称得上是白雾茫茫,除了云就还是云。 羽莫生比起念云差了些,他在半个时辰前灵力就耗光了,趴在地上休息。 绘兮从储戒里拿出一把椅子,在念云他们还难以行动的速度上,显得悠哉,在旁边又放了一张桌子,泡着一壶茶。 一副美人泡茶的景色被勾勒的淋漓尽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浑然天成,美得不可方收,羽莫生心中想到,不知日后她会嫁给何人。 那人又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会娶到这般美好的姑娘,不知想到了什么,羽莫生脸庞竟微微发红,显得几分腼腆。 念云则是在想,何时才能够拥有绘兮那般强横的实力。 绘兮看着他们两人神色各有不同,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他们过来。 第17章 修整 还没有转化为神力的灵力涌动,转瞬间那壶茶水就被烧开,掏出两个杯子,盛满提给两人,轻声道:“这茶一杯满,就可以补满你们还是第一阶的命脉灵气。 所以也就不按茶的规矩了,你们喝完之后,就赶紧继续,这一路上,你们先不用休息了,等什么时候,能够在灵师速度下行动并护住马匹就休息。” 念云一口将茶喝完,命脉里灵力迅速迸发,将命脉填满,同时命魂的损耗也被补充回来。 站着,灵力已经调动,这一次,他有一个新的想法,想去尝试,如果这样能够行的话,就可以减少一部分灵力的开支,当然距离能够行动还是差的远。 移动的话,自己凝固起来的无形屏障就会被打破,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控制力,能够做到在这种速度下保持灵力不乱。 羽莫生也不甘心自己落后,他是要比念云的悟性差了些,但也不愿自己落后念云太多。 他与念云单方面的决斗展开了,一心想着要超越念云,而念云的想法却只是怎样才能够在这种速度下,维持平衡。 老黑趴在鸟背上,无聊的咀嚼着小红的鸟毛,嚼来嚼去,发现根本嚼不断,打了几个冷颤,放弃了对这鸟毛的执着。 它已经咀嚼那几根鸟毛一个多时辰,却一直不断,刚才好像咬到了土,感觉身体都变冷了一些,心下觉得那是一根坏草,于是转了个身,对着另一根鸟毛咀嚼了起来。 小红:“……” 绘兮掩面轻笑,摸了摸小红的后背,道:“没事的,到时候你报复它的主人就好了,它现在又不懂什么。” 小红:( ̄~ ̄)! 暗中被小红记了一无妄之灾的念云还不知情,正紧张的调动着灵力,淡淡的流转周身,这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一个小技巧。 在一次次尝试中,发现灵力流转时在一个步聚上会产生大量的消耗,将近耗掉了一半,如果能找到原因,他的灵力消耗就会大大减少。 这一刻就是他验证的时候,灵力流转周身,风呼声充斥周边,巨大的阻力,让他的灵力不断减少,怒睁双眼,他终于发现了,灵力会消耗大半的步聚在哪里。 找到问题就要解决,又一次次尝试后,念云想到了很多办法,既然躲开这里,壁障会变脆弱,减少那一步的灵力,会让接下来的灵力流转走不完,那么就想办法用其他的步骤来替代这一步,看能不能省略这步。 但结果很简单,省略这一步还是做不到,省略的结果和前面差不多会瞬间崩溃。 消耗大量灵力,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壁障,他需要好好想想。 绘兮看着一脸深思的念云感到有趣,念云现在经历的和她差不多,但是她比念云先想到了办法,也许这就是天资卓越的优点吧! 几天后。 在一座豪华而又奢侈的楼层里畅饮,绘兮为了给他们两人庆祝,便带他们来武府开的酒楼里要了个房,庆祝能够在小红以灵师速度前行下保持自身。 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念云找到了省下大量灵气就能保持自己的方法,现在各种使用灵力的方法,都会被他迅速找到些可以省下的灵力的地方。 一天前绘兮教给了他们一门据说是武府高层使用的传音术给他们,名为‘入神’,名字听起来通俗易懂,这个法门不用灵力,而是精神力。 调动精神力,就可以使用,消耗的话挺小,当然只对于修士而言。 过程就是以精神力凝聚成一个类似信标的的东西,然后交给其他人吸收,这样你就可以催动精神力通过那枚精神力信标将话直接告诉对方,对方在收到话后,在灵魂表层你的那枚精神信标就会跳动,对方可以选择听或不听。 交流时精神信标的消耗,是由双方承受精神负担,也就不会发生聊一阵子还要去补充精神力,以念云和羽莫生现在的精神力,差不多可以聊上一天一夜。 可以说没有太大的消耗,而且不像其它的传音法门易于被其他的人截取到,防范性很高。 一路上绘兮也给予他们多方面的提示,这才让两个修仙界小白似懂非懂之间掌握了很多,灵力控制方面的细节。 只能说有师傅真不错,这些天的变化念云简直不敢相信,倘若自己是散修的话这些知识的获得是不可能的,就算得到,那也是很久以后,在那期间自己可能就死了。 之前控制不可能做到的事,现在反手之间就能完成,只能感叹他们对灵力的掌控在这个境界已经是很高超。 人在适应的环境下,学习起来就是很快,举个例子就像在流水线上班一样,忙忙碌碌,一直不带停留,一两天你会很快就掌握了大部分省力省时的办法。 再多做久一些,你就会找到一些更好的办法,人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容易突破自我。 忙碌之中,能让人的本能会让你找到那些方法,来应对各种情况。 念云和羽莫生两人是直接不带停留休息的,还有走在前面的人指点,能做到这一步也不是很吃惊的事。 毕竟有些天才,自己一人就行,无需他人指点,也只需一个多时辰就能够完美掌握。 比如绘兮,这少女平时虽然不着调,但天赋确实很惊人,她才修炼了五年,已经能够渡天劫成为囚神大佬了,可以见到她的天资恐怖。 念云他们速度不是很快,但也是比普通修士快了很多,修仙一途,天资是非常重要的。 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囚神大寿一至就会转生,希望只能资质能够好些,就最近的历史来看,成功也就只有一人。 那名转生成了仙体的君天阳,他的事迹激励诸多囚神奋不顾身。 绘兮抱着一个大酒坛,咕咕的喝着,口里嚷嚷着:“嘿嘿!老爹不在,我想干嘛就干嘛!” 念云和羽莫生有些无奈,他们对这个沙雕少女嘴上说着是他们师尊,更多的像是把他们当成了朋友,哪个师尊会在自己徒弟面前这样。 做出一些让人迷惑的行为,还时不时撒娇! 念云起身,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绘兮,走了出去,羽莫生心里有些失望,暗暗后悔自己行动慢了。 就绘兮这背景,和她尽早的打近关系,绝对不亏。 将绘兮放在床上,找了个桶放在床边,将她嘴对准桶子,灵力在手上流转,顺着她的背捋了下去,灵力慢慢进入绘兮体内。 第18章 雪灾 念云想要催吐绘兮,免得她睡着睡着就吐了出来,弄脏衣物,但凡人当太久一时间忘了修仙者和凡人的区别。 看着绘兮长时间没有反应,这才想起来,当即将手收回,顺便将渗入绘兮身体里的灵力扯回,顺带着还将绘兮体内的一股半神力带了回来。 感受到了那股半神力来到自己命脉里,念云脸色剧变,这股力量完全不是自己命脉能够承受的,自己的命脉要被这股半神力压爆了。 这个时候不能坐着等死,念云手抓在绘兮的肩膀上,想要勾动绘兮体内其他半神力,将自己体内这股半神力给拉回去。 但事与愿违,不仅没有被拉回去,自己的灵气大半还留在了绘兮体内拉不回来,半神力虽然被叫做半神力但本质没有变,还是灵力。 绘兮体内的半神力,将念云送进来用于勾引进入自己体内的半神力的灵力融合了,就这么念云瞬间少了大半灵力,脸色苍白。 心中一横,调动起自身的灵力全部送往绘兮体内,并阻止了命魂吸纳灵气,填补自身,多天的练习,他已经能够完美的控制这些了。 他要将命脉空出来,给半神力腾位,希望能够撑久一些,在趁自己灵力没被绘兮体内半神力融合完的情况下将半神力一步步引去。 他已经没办法了,实在没有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好希望绘兮现在清醒过来,救救自己。 命脉要是没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自己还怎么去完成那些雄心壮志,自己征途难道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吗?真不甘心啊! 奇迹似乎只会降临在人们最绝望的时候,念云对盘踞在命脉各个关键部位不挪位的半神力感到绝望,他的命脉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命脉竟然变宽了,有了更强大的承载力,念云好像听见了命脉的抱怨,我居然被挤宽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知是幻听,还是自己命脉已经断裂后自己产生的妄想,念云此时的神志有些不清了,他命脉里的半神力又汇聚在了一起。 原本念云的命脉又变宽了,但念云也已经昏迷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全权以半神力为主导。 半神力在念云的命脉里散发出磅礴的幽怨,似乎在怪罪什么,绘兮体内汹涌的半神力分裂出了一部分,通过念云搭在绘兮肩上的手进入了命脉里。 如果念云此刻还有意志,绝对会想给自己找一个坟墓,往里一躺,刚才那股半神用一些灰尘来形容的话,那么这一波来袭的就是沙尘暴。 只是些许灰尘大小的神力差点将命脉压爆,这一波怕是要将身体压爆。 但神奇的事发生了,半神力进入命脉后,并没有让念云被压爆,而是在命脉里缓缓流转,慢慢增强他的命脉强度,扩大他的命脉宽度。 最后来到念云命魂处,命魂吓得连万物也不演化了,化作念云的模样,抱头下蹲,画面唯美,念云若是看到绝对会想办法把这个损坏自己形象的命魂干一下。 啥?你试试?没看到我晕了吗? 此时,半神力在命脉面前不断旋转,一部分一部分的融入命脉,命魂也不和刚开始那样,好像被大汉欺负的小姑娘一样了。 它站了起来,又开始演化万物,它哺育的比较少,大部分半神力进来之后,被化为了精纯的能量,被源力吸收,让源力变得更加精纯。 在半神力彻底消失后源力发生了质变,它比起刚才不知道精纯了多少,已经到了聚脉三阶才有的源力品质。 而念云的命脉经过两次扩张也已经到达了聚脉三阶才有的宽度,唯独没有上去的就是境界了。 而聚脉境想要升阶无非三点,源力提升,命脉灵力质变,还有就是命脉的打磨,经过半神力的摧残念云的命脉已经到达第二阶辉月。 这一阶最大的特点就是命脉如同月光一般通透,时不时还会绽放光芒,自带韵律。 念云的实力在他的昏睡期间疯狂的提升,辉月阶已经被打破了,正在朝着曜日阶前行,看样子剩下的半神力足够将他的命脉打磨成曜日阶。 就在这个时候,绘兮站了起来,看着念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看着挂在天边的银月,屈指一弹,独自饮酒等待念云回来的羽莫生晕倒在地,身体腾空而起,在飞行的同时换了身衣衫,回到了他的房间。 现在已经接近腊月,天要下雪了,气温降雪茫茫,仅一会儿,大雪如同倾倒般源源不断的下落,路面被裹上厚厚的雪层,房屋顶上也不例外,这里化为雪的主场。 每一次大雪,带来的是无尽的灾难,有人食物不够撑到大雪解封,只好掏空家当,有人没钱,只好偷抢,变成一方盗匪。 有父母杀死自己,只为节省出粮食给家里的另一半,让其带着孩子度过这个冬天,有人易子而食,有人饥不择食。 有人躺在豪华宫殿,坐视这场无意义的大雪,有人穿着狐裘,家里富有余粮却不肯给予那些冻死在路上的流民一碗热粥。 每一次发生了天灾时,就是武府出力的时候,武府在中域安插了势力,那就是武国,中域一共有三个人世皇朝。 武国占据了中域十分之九,领土是一个圆形,这里每次灾害无一不是武府出资出力,帮世人度过灾难,这么多年下来,只要不发生大灾难就可以吃饱肚子。 只不过这次大雪比起上次还要严重不少,这雪怕是要掩埋人世城池了。 绘兮伸手捧着一片雪花,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半神力在身体涌动,一步一步走向空中,脚下每走一步就会绽放一朵花。 那花很美,纤细的茎叶让人感觉它似乎会被一阵风吹断,淡金色的全身,加上形状的美丽,使得它整体看起来有着高贵的妖娆感,又有些病中美人的感觉。 这花名为曦,只盛开在晨曦之时,转瞬又逝去。 磅礴的半神力从体内涌出,曦花在脚下一朵朵盛开又败落,绘兮的脸色依旧如常,她还没有囚神想要覆盖整个城池的范围进行改天换地属实困难。 但没有什么好不出手的,父亲他们一辈子在做的事,自己作为女儿看到了,自然能帮就帮,没什么好熟视无睹的。 而且,绘兮摸了摸自己怀里一个破旧的花苞,那是一个小女孩送给她的,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大家后来在城东发现了肥沃的土地,花苞就是小女孩在大家开垦时摘采下花朵,制作而成送给她的。 那是她第一次做好事,行善举,肥沃的土地自然不是想要就要的,她用尽了体内的灵力,对那土地进行改造。 轻轻的吹散发丝上的薄雪,绘兮体内半神力尽数浮现,消散天地间。 第19章 临府 绘兮看着眼前不断落下又被自己的半神力融入成水送走的雪花,莞尔一笑,虽然不能一直护住,但自己走之前不会让这雪花将这座城池覆盖。 她始终不是囚神,力量有用尽的时候,如此狂倾的半神力只能撑过今晚。 不过只有今晚也是绘兮所希望看到的,至少在这个时间段,人民都有时间去做反应。 能挽救多少人?绘兮从不在乎,自己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全看天命。 一步一步回到房间,脚上依旧是朵朵曦花绽放,看着念云,将他提起,放在床上,厚实的棉被,往他身上一盖! 哼!热不死你,把我这个美少女当凡人! 坐在窗台上,一只脚放在下面荡漾,一只脚放在台子上,背靠着窗框,手里拿着个青色水果,这水果没有别的用处,就是味美罢了。 只有绘兮才会去特意收集这些东西,别的修士怕是不会去看,要是顺路便就摘了,但绘兮如果知道绕路也要去摘它。 因此她的这些果子就好像吃不完一样,一颗又一颗的储戒里拿出来,一夜过去,在下面积累起了一堆果核。 夜尽天明,绘兮的半神力也彻底消失,所幸人们已经被武府连夜安排走了很多,剩下没走的,就看各自的本事度过了。 念云悠悠醒转,他看见窗台独坐的少女,第一次发现她是那般的唯美,清冷的气质一展无余,少了些沙雕,多了些距离感。 可偏偏是这些许的距离感,却让人无法忽视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属实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还是一尘不变的白色服饰,她好像独爱白色,各种款式都穿,但是却只要一个颜色。 念云虽然只短短的看了一会儿,放在往常绘兮恐怕早就已经知晓,不过现在绘兮并没有发现,消耗太大。 她将所有能用上的力量都用上了,各方面都下降,需要时间恢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回头望去,发现念云已经起身。 念云心中也有很多疑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显然不是问的时候,自己一夜未归,停留在少女房间,虽然对方是自己师尊,但怎么想也不好。 单膝下跪,拱手道:“谢师尊昨晚救命之恩!”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昨晚自己晕后,绘兮想必发现了,否则自己已经去世,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缓解这恐怖的半神力。 念云看着绘兮的脸色,顿时心里一跳,这脸色,他熟啊!羽莫生动用了大量源力后的表情不就是这个吗?难不成这一次绘兮也动用了源力? 但这灵力不是她自己的吗?怎么会消耗如此之大,属实不应该啊! 他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其中的变故,昨晚发生的事呢! 绘兮脸色是有些苍白,身体也在颤抖,不消耗大量的源力,怎么可能做到以半神力维持这么久神力才有的效果,这还得是她源力品质高,比起同阶之人要精纯,要更多,否则还真经不起耗。 化王终究还是太弱,非要说的话,囚神就是修士的第二个起点,初步的接触了天地之力。 破坏力的强度可以说几分钟内就能将万里山河摧残的不像样子。 小范围的改天换地就是这么强大,化王不能及也。 招了招手,让念云靠近自己,等念云来到身边后,绘兮抓起念云的衣襟,两人的脸越来越近,念云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身体,而且也还是个青年。 鼻息不断加重,他猜不到绘兮在玩些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幻想一下。 “我消耗过大,背我走,去小红那,我们该离开了。” 绘兮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话语声不大,语气也很柔和,但念云身体却是一愣,他清晰的感觉到绘兮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在他耳边溜过。 压了压心中的各种上涌的情绪,终究还是见识少了,此刻才会显得有些窘迫。 蹲下身,绘兮趴在念云的背上,两只手挽住念云的脖子,念云也用手托着绘兮的大腿,缓慢的前行。 念云觉得他需要道歉,之前一直以为绘兮的完全平的,现在感觉倒也不是,背后传来的感觉是柔软的,而不是骨头与骨头之间相撞的硌着疼。 来到羽莫生的房间,念云将羽莫生叫起,羽莫生有些讶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念云背着绘兮?他们是什么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也顾不得惊讶,绘兮已经开始催促,想要快点去到小红身边,她看起来比羽莫生还要着急回到武府了。 让他们两人停止了在小红背上锻炼灵力的控制力,从储戒里拿出一些果子道:“你们随便吃吧!就当放松好了,小红会护住你们的。” 念云拿了个果子,坐到自己的搭档老黑身边,拍了拍老黑的头,它倒是没有饿到,小红收割一堆草放在上面。 羽莫生坐在念云对面,他想知道念云为什么会背着绘兮,单纯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念云没有和羽莫生将过程说出,只是随意打发了几句,这事他怎么会和羽莫生说。 绘兮不想等了,囚神的大门向她缓缓打开,念云和羽莫生的锻炼就先结束的吧!武府更适合自己教导他们。 小红也是全速飞行,念云和羽莫生身上没有它的神力,手中只拿一块玉佩便安然无恙,那是绘兮借给他们的,名为天尘。 这玉佩会释放出一种力量,它不是念云接触过的任何一种力量,释放的力量只是流转了一圈就将他们护住。 念云怎么看都觉得这玉佩还有另一半,边缘的缺口有些明显,只要有些眼色就会发现。 在接近古祖的速度下,四日不到,便赶到了武府,若是以之前的速度前行,怕是要上一年左右。 羽莫生被眼前的武府总部惊住了,那是空中群岛,不,有十个城池,每一个城池都无比庞大,九座城池形成一个圆围绕着最里面那个城池。 九座城池旁边还有很多小城,它们的排列杂乱无章,但又好似有着别样的规则而排序,围绕在九座城池旁边。 九座城池外围防御严谨,里面只有修士,来自武府的修士,他们有些负责镇守总部,有些是任务归来,有些是汇报工作,有些是押送犯人…… 第20章 质疑 武府每个修士都在忙碌,即便如此,这还是武府没有完全运作起来的样子。 而周边那些小岛屿则是平民的居所,他们因为生活的地方被摧毁,又无法去到其他地方生活,被武府发现后就转移到了这里。 囚神境可以改变这样的情况,但武府可能是想让周边热闹些吧! 在这里他们很安全,武府总部就在这里,所以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其说这是一个修仙势力总部,不如说是个世外桃源。 不过念云一直想不通一点,为什么武府这样的势力会对凡人那般友好? 来不及多想,一名男子从面前的九大城池之一冲天而起,落在小红身上,一道神力向绘兮飞去,绘兮也不理会,只见那神力接触到绘兮时,就消散天地。 男子拱手,身形隐去。 一句话也没有说,念云和羽莫生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不知所措,面前这是什么情况。 绘兮这两天距离囚神是越来越近了,心情那叫一个好,看出了他们疑惑,舔了舔嘴边的果汁,道:“那人是负责检测进入十王城的成员,都是各王人员。” 又道:“至于这些,等到了我父亲那边,再给你们解释吧!”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毕竟现在还只是绘兮的弟子,这种半吊子出身,凭借绘兮身份的加入,还不一定能够得到武府认可,绘兮不向他们解释太清楚,就是因为这个。 小红的速度很快,他们只一会儿就来到了目的地,被其他九座城池围绕着的城池,这城没有围墙,地上的修士稀少。 他们直奔最中央的那座高塔,塔名为锁域塔,不知意在何方。 塔内很空荡,走起路来都带有回响,绘兮一蹦一跳的走着,向着塔的高处前行。 念云和羽莫生两人能够感觉出这里的不凡,一些若隐若现的纹路,上面流转着让人心神恍惚的力量,那些纹路似乎是天地生成一般,匪夷所思。 背上早已汗流浃背,两人的紧张是不用质疑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敢陪绘兮回来,半路子加入一个大势力有前途吗? 绘兮在塔的第二层,坐在椅子上,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捧着一杯果汁,笑脸盈盈喝着,锁域塔第一层质疑,他们会怎么样呢! 虽然不是很赞成父亲的做法,但没办法,这一关能够排除卧底,不经历这一关是无法顶替死去的高层位置的。 父亲的谋划,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自己要的,父亲就会把最好的给自己。 在这一关的面前,无论是尘封的记忆,还是转世之身,都无法遁形,都会被质疑,慢慢的抽丝剥茧,向他们呈现而来。 念云已经想起了自己的前生,高楼林立,他的十五年像是黄粱一梦般,自己是谁?念芊又是谁? 如果说刚才是倒流,那么现在就是从最开始重新来过!他看见了自己的出生,小小的一个,父母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因为寻求快感,自己才会诞生。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让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但自己还是出生了,画面飞逝,自己被抛弃了,女人不想在肚子里杀人,所以给了他生命,也将他抛入深渊。 风雨交加的夜晚,在一辆辆车水马龙间,他被放在了长椅上,像是被父母忘记带走的孩子。 天亮了,发烧了,意外的没死,没有被那偶尔落在身上的雨,淋死在夜晚。 人潮开始来往,最后一名中年人路过,止步长叹:“这是个什么世道!可怜呐!” 抱起来在凳子上的孩子,他已经转了三趟,始终没有人来抱走这孩子,想必已经被抛弃了。 接下来就是念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一个有些老旧的福利院,中年男人将孩子递给了院长,道:“是个可怜的孩子,您多多照顾吧!” 记忆里时间飞快流转,在院长的照顾下小孩快速的长大了,光着屁股出去遛弯,逗一逗流浪小猫,踢一脚昨天夹他小兄弟的大鹅。 今天他看到了一个新伙伴,这个福利院之前只有他和院长,平时很无聊,院长说她是新来的比你要大一点要叫姐姐哦! 小孩看着对面那小姑娘,眼睛也不眨一下,道:“好的,那姐姐你跟我来吧!这里我很熟悉,一直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哦!” 小女孩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怕生,小孩拉着她的手,在院长的注视下,带她看看这里的每个地方。 小孩还向她介绍了他最喜欢的地方,那是院子里的一颗老树,在那里,可以坐在树枝,背靠着树干,吹着晚风,看着夕阳。 晚上院长给小孩和小女孩洗澡,将水温调好后,将两个小孩就放了下去,给他们洗澡,他们还太小,自己洗,洗不干净,还是再大些吧! 两个小孩睡在一张床上,看着星空,只有小孩在说话,小女孩在听。 两人在一起生活,从小的时候就在一起,感情很好,在他们十三岁那年,院长去世了。 院长那天似乎预兆到了自己的结局,看见小孩红着眼睛,拉着小孩的手,语气很虚弱,说:“人呐!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不用为我伤心,这辈子!我算是值了。 虽然没有太多的成就,大字也不认识几个,但做人,我无愧于心了,还有,能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光里遇见你们,是我的幸运,也是你们的不……” 院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撒手人寰了,他合上了眼睛,但不像往常一样还能睁开,他松开了手,却再也握不住小孩的手。 到头来,临了的时候,身边还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从小养大的一个孩子。 小孩现在多希望院长能够站起来,像之前自己做错事了一样,臭骂自己一顿,自己绝对不会和他顶嘴。 这是小孩第一次意识到人的生离死别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没有哭声,只是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院长,那个脾气很臭,心却很好的老头再也不会回来了,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彻底的让老头失望了吗?所以他不想再看到自己了吗? 小孩坐在院长的门前,院长躺在门里的床上,仅一门之隔,却天人永别,今生无法相望。 坐了一个早晨,院长是早上去的,他还起来做了两碗饭,可能在那时候他就明白了什么吧!所以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第21章 念云 快到了傍晚,小女孩回来,看见了一向坚强的小孩,坐在院长门口,捧着一碗饭,边吃边掉眼泪。 走了过来,发现碗是冷的,温柔抚摸小孩的头,说:“你又惹院长生气了吗?这次犯了什么事,让你都掉泪了,还吃着冷饭,老头可是向来心软的人呢!” 小孩抬头,本来没有想过要出声的小孩,被小女孩这么一安慰,却是嚎啕大哭起来,他抱住小女孩。 手上还死死的抓着那碗冷了的炒饭,想要开口告诉小女孩,却又被哭声接连打断。 “院,院长,他,他已经不在了。” 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小孩哭的这么伤心,有些不知所措,但小孩的话让她也呆住了,伴着小孩的哭声,她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怪了,他会这么哭泣。 院长已经不在了啊!自己却连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吗?小女孩拉着小孩,走进了房间,院长还躺在床上,很安详的闭着眼,想必是没有留下遗憾在人世了吧! 想着想着小女孩脸上的泪水也流了出来,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自己也哭了吗!明明还没来得及报答,却已经无法相见,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是不想见我吗!院长。 两个小孩子没有什么本事,从街坊邻居那里凑了点钱,加上院长留下的钱财,给院长把葬礼办了。 院长没有家人,亲人跟他一辈的也都死了,他也没有后代,所以葬礼只有些街坊邻居来了,连院长的碑都是凭借大家的记忆描绘出来的。 一个好人帮了别人一辈子的忙,到了一生落寞时候,却没有几人吊唁,只有身边的两个小鱼小虾在那哭唱肝肠。 院长的事结束了,小孩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院长已经离开了,这个院子也没有了昔日的味道,少了些生气。 小女孩突然道:“我们都是被院长收养的孩子,所以院长一直没有给我们起名字,要不我们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小孩点了点头,他早就想给自己起名字了,但是老头一直不准,说起了名字,谁会来领养你,说是这么说,但院长心里却知道这么大了,没人会来领养了。 可是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要是有人能领养这孩子,那以后至少会比自己孤身一人强的太多。 小孩和小女孩一时间都想不到一个好名字,看着天边的云朵渐渐消散在天地间,小孩拍了一下手,指着那云道:“我想好了,我要姓念,名云。” 小女孩毕竟和小孩生活了这么久,很快就明白了小孩的意思。 “那我就叫念芊吧!” “嗯!” “嗯!” …… 那是自己身边最后的人了,就这么自己来到了这里,芊,该怎么办! 念云从前世的记忆中出来了,这让给他重新回忆起了脑袋里随着时间慢慢变淡的记忆,甚至看见了自己没有过的记忆。 这份感情已经随着时间变成执念,寻她若狂,思她若竭。 经历了大半空白,在浮现的就是这些年来的生活,干活,素食,一次偶遇羽家少爷,两人成为兄弟,念云获得了长期饭票。 随后就是羽家大劫,羽莫生和自己一年来的凶险,之后就是进入仙帝山脉,那一系列的生死存亡,激情速度,夺命追杀,得偿所愿。 绘兮自然也看完了念云的一生,质疑没有从念云身上得到什么尘封记忆和转生的引子,看完了念云从小到大的经历,她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心中的困惑得到了解答,为何念云那样,他不像羽莫生一样背负血仇,却为何要在仙帝山脉时,那般执着力量。 明明加入了武府这样的顶级势力,却又展现出暂时不强求力量的样子,原来是在想先获得修士的知识。 想要回去吗?只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在何方,那些建筑在中域不存在,不知是什么修士将你带到了这边。 相比起念云,羽莫生的一生就很朴素,身在锦衣玉食家,从小并不懂得什么叫做难题,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他很疲惫,来到青楼看见了念云。 那天晚上念云搭着他的背和他喝酒聊天,他们一起谈天说地,好不快哉! 趁着醉酒,羽莫生和念云拜了把子,他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人,总能讲一些话,让自己开心!放弃苦恼。 后来羽家突逢大变,他被迫离开,和念云开始了一段二人的旅行,这场旅行没有终点,也有可能下一步就是终点。 所幸他们赌成功了,好不容易得到了资格,又加入了武府,羽莫生感觉这是天意,自己誓为家族报仇,此仇不报,妄为人子。 锁域塔的恐怖展露了,仅仅第一层,就已经将念云他们的来历完完全全从灵魂方面挖掘了出来。 绘兮看着面前浮现血字,道:“念云的测评出来了吗?豁!执念过深,难以成就天尊!嗯!很中肯的看法!但如果能将执念完成,古祖有望!” 又是一行血字,那是羽莫生的测评,这般写道:“有大帝之资,却无大帝之命!” 仅仅几字,绘兮却紧张了起来,大帝之资,无大帝命,自己这个徒儿是怎么了! 她本以为羽莫生和念云应该差不多,但是谁曾想,羽莫生的潜力高到离谱。 绘兮能看见的,她的父亲自然也能看见,绘明看见大帝之资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让绘兮将此人逐出,但后面那句话,让他安下心来。 大帝之资,无大帝命就好,一个势力只要一个大帝就够,或者说武府只需要一个大帝。 第22章 审判王 绘兮在楼梯口对他们挥挥手道:“这是第一关质疑,你们已经通过了,接下来的关卡,你们就不用过了,毕竟是我的弟子嘛!” 念云对这一关没有反感,反倒是特别心喜,这一关好啊!让自己感情都恢复了不少,找回了本心,看见玄虚,感情不是简单的回忆就能唤醒的。 抛弃自己的那一对年轻人,念云并不在乎,谁管他那么多,谁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有关系吗?对自己做了什么有关系吗? 重要的是,他又感受到了那时自己的心情,找回了最当初时自己的心思。 羽莫生也坚定了自己复仇的心思,他们跟上了绘兮,绘兮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欢快的气息在她身上蔓延。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塔最上面的第三层这里就是绘兮他父亲的住所。 绘兮来到房门前,推开了门,看见了那英武非凡的中年男子,双眼泛出了光,立刻抱住男子的手臂,小脑袋蹭了蹭,用甜甜的语气,说道:“父亲,我要去天之缝,我已经半转神力了,再不去天之孔就要强行镇压我了。” 男子笑着摇摇头,手指将绘兮的小脑袋撑开,笑道:“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天之孔还会强行镇压半转神力的修士,你与众不同吗?” 羽莫生呆了一下,多么令人着迷的力量,塔内居然别有洞天,里面的环境就跟在外面一般。 绘兮脑袋摇得跟拨浪鼓,气鼓鼓的看着男子道:“爹,你太狠心了,我要去找我娘!” 说完,绘兮就推门而走,她要去找她母亲,母亲已经帮她准备一系列渡劫应对之法。 天劫,虽然说不能用各种东西,但是可以用自身手段来应付,他们武府就有一套专门的渡劫传承,从头到最后的一系列。 囚神的劫在这一系列下就很容易,度过的人足足有七层。 根据他们武府最新的统计,修士死在第一次天劫上的几率为80%,第二次为60%,第三次为90%。 如此高的死亡,可见囚神劫的强大。 但上有危机,下就有应对,不止他们武府有渡劫传承,其它的顶级势力也有,像他们这种有渡劫传承势力的死亡率比散修要强的太多。 凡是顶级势力的渡劫死亡率只有30%~50%,这就是他们的强大之处,人数死亡少,强大的修士越来越多。 念云和羽莫生看着不远处的那名男子,那名男子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闲庭散步的浇花写字。 良久后,男子终于开口了,“我观你二人资质平平,不知是什么人,将你们引上了这条路!” 羽莫生说道:“没有人,我们自己前往仙帝山脉寻到机会,最后踏入修仙之途。” 男子又道:“凡人有何不好?为何想要成为修仙者?” 念云心下一番猜忌,没有打算开口。 羽莫生接道:“家族覆灭,此身若是不能报仇,留之何用?” 男子应了一声,坐在竹椅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念云也不敢出声,两人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发言。 没有办法,男子身上的气势实在太过恐怖,好似深渊一样磅礴,令人感觉他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摧毁日月星辰。 但其实他不能,而是要用上一些力才能摧毁日月星辰,古祖极巅强者,最接近大帝的强者,半帝,这些都是别的势力给他的称号。 男子闭目养神了一会,开口道:“反正绘兮你已经收你们为徒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下去吧!有什么事就去找绘兮,让她来帮你们摆平,懂?” 他话音落下,念云和羽莫生便鞠了一躬,迈步离去,刚到房门口,两名带着青铜鬼面的女子便开口:“请问是念云和羽莫生吗?我们少主有请。” 念云眉头一皱,这按照小说里面的剧情来说,这是来找事的了?但她为啥这么客气? 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两人只好跟着她们走,还回头看了一眼绘兮老爹所在的地方,那眼神,似乎希望他来救自己。 本打算询问一下二人,是谁找他们两人,但谁曾想很快就到了,离开了最中心的那座城,来到了盘旋的那九城之一,城门口写着审判城! 看到了这个,念云不打算开口了,甚至吃起来绘兮给他的果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哎,早说嘛!搞得我那么紧张。 羽莫生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毕竟他们之前就有听绘兮说过,他母亲是最高审判长,而这里是审判城,想必身为绘兮徒弟的他们必定不会有什么事。 对于绘兮亲近的人和势力,对他们肯定也是还不错的。 但和绘兮不怎么样的势力,那得悠着点,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武府这么大的势力,分为好几派也绝对是正常的。 他们到了一座空中小楼,绘兮就在楼里,舒服的枕在在一个女子腿上,那女子只看上去年芳二八,肤白貌美,一袭翠黄长裙,将她的身材完美包裹。 她轻抚绘兮的额头,语气柔和道:“你的徒儿们都来了,还不起来,有失师范哦!” 绘兮在女子的怀里拱了拱,叹了口气,道:“母亲大人,女儿的这两个徒儿暂时就交给您了!我要先去准备渡劫了。” 不待女子讲话,绘兮的身体就化成了漫天黄沙,随风飘走。 女子噗嗤一笑,这个女儿真是可爱呢! 羽莫生看呆了,那女子一笑,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化成了绿叶,只为衬托她那不经意的一笑。 念云没有多想,只是趁他们没有看见,一脚踹在羽莫生的屁股上,示意他认清点现实。 他其实也被惊艳了,但很快就明白了什么,马上将头低着。 羽莫生也想到了什么,惶恐的低下头。 羽莫生和念云他们的反应,自然逃不过女子的眼,只感觉是两个有趣的小家伙,上一个像羽莫生那样打量自己的目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可能是自己戴青铜鬼面久了,一直不在外人面前摘下,所以才看不到这样的目光吧!甚至比这更要火热目光。 第23章 正式入府 女子看着两人轻声道:“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绘兮的母亲,名为梦星倪,她应该没有向你们提起过我吧!” 念云恭敬道:“师尊向我们提起过她的家人,但是介绍的挺少的。” 梦星倪手指上神力一转,不远处的臻木被点燃,那种木头燃烧起来,会散发一种淡淡的清香,味道很好闻,是一种被人们热爱的香木。 她手中神光一闪,小楼中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 梦星倪道:“自己挑挑吧!有喜欢的就拿走吧!这些都是我听说兮儿收徒后,让器殿专门锻治的。” 念云从这些话里,听出她对绘兮的宠溺,仅仅只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就做这些,属实有些爱的深沉。 看着铺满四周的武器,羽莫生眼睛都亮了,这些武器看上去就不凡,寒光闪烁,锋芒毕露,让羽莫生看上一眼,都有种视线被切裂的错觉。 两人一番搜寻,他们最后选择的是同一种武器,这一年来用剑战斗的次数太多,已经习惯用剑了,换一种武器反而不顺手。 念云看着手中的新剑,拔出剑鞘,剑身呈黑色,一面雕镂着他不认识的两个字,另一面刻画着一种凶猛的妖兽,那种妖兽极为不凡,生来就是化王。 羽莫生这边也拔出他的剑,剑身是雪白色的,上面刻满了各种没有规则却好似天成的纹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外观极美。 剑柄是由山脉天猿的命源打造的,也是雪白色,握着的时候,只是稍微释放灵力就会紧紧的吸附在手上,不存在被人打飞武器的可能。 梦星倪看着欣喜的两人,心底轻笑一声,这两人算是脱离了散修的苦海了。 她这样想很正常,在中域,散修是很难的,不像其他域一般,武府对于中域的掌控度是非常高的。 什么秘境,遗迹,小世界都要由武府先行探索一遍,再开放给其他势力使用。 而且其他势力想要进去,也要给武府上交四成所得才行。 至于散修,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据情报阁统计,中域的平民每年因修士死亡中散修占了七成。 这么无视他们武府的禁令,还想获得资源,做梦去吧! 所以散修在武府的针对下,要么去了其他域,要么加入其他势力被规则束缚,要么就老老实实自己慢慢修炼。 除了这些,就看运气吧!或者不怕死就去仙帝山脉。 所以说,念云两人不打算当散修的决定很对,冲这待遇,羽莫生别说找机会回去报仇了,能不能变强都是个问题。 梦星倪不准备让两人继续兴奋了,她要说些有关武府的事,毕竟他们已经是武府的人了,所以这些事要告诉他们。 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在这里,而是被绘兮带出武府总部十王城。 他们身为绘兮的弟子,日后顶替死去的高层,成为新的高层,都是简单的事情。 她道:“绘兮应该没有和你们说过武府内部的事吧!现在你们加入了,我就代替她告诉你们吧!” 念云立刻认真了起来,这些事很重要,关系到日后的发展,羽莫生也不外如是。 “武府的最高权力集中在府主身上,其次是副府主,接着就是十王,十王就是武府的根。” 羽莫生很快就理解了,梦星倪的刚才的话只说了十二个人,但这十二个人就足以代表武府,是武府的根。 念云却感到有些怪异,这个介绍透露出了很大问题,府主有着最高权力,没有什么可以制衡他权力的手段之类的吗? 如果没有,那这府主的权力,可以说到达了极巅,无比的集中的权力,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无论做什么都是高度统一的,整个武府只需要他的声音就够了,这样凝聚力虽然够,但是,也很容易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走向灭亡。 梦星倪的四周弥漫着一种力量,那些武器都消失了,并且念云和羽莫生面前出现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两个白玉杯。 她端起茶壶,直接凌空倒茶,但茶水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杯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造成这一结果。 这种力量让念云一愣神,接着大脑飞速运转,那力量他好像很熟悉,等等,那不就是绘兮借给他们的那块玉佩上的吗? 一想到这,就能解释清楚了,为何自己那般熟悉,那力量才保护了自己四天,能不熟悉吗! 这难道就是神力之上的力量吗?念云尽全力的释放自己感知,想要更加清楚的了解一下,这种力量的威能。 但能感觉到的只是虚无,就好像下一瞬就消失不见了一般。 念云的举动梦星倪自然发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似乎看见不知多少年前的自己,也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身无法则之力,怎敢窥视法则! 手中浮现一个果子,上面有着很多纹路,神力一转,果子化成液体,法则的力量浮现,液体穿透了空间,直接进入念云的命脉。 这果子能够抵挡法则之噬,避免命脉被打碎,自己当初就是吃了这么个亏,那个死老头就是想看自己出丑。 一想到这,梦星倪忿忿不平,那个老头实在是太可恶了。 在讨厌那老头恶趣味的方面,她和她女儿是一致的。 念云的意志陷入了法则交错萦乱中,感知早就已经被封锁了,之前认为能感觉到,但可惜都是假的,身无法则之力,就无法窥视法则。 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直接出现在他的命脉中,欲要摧毁念云的命脉,这是来自法则的攻击。 就在这时,念云的命脉泛出青光,那毁灭性的力量的竟凭空消失。 念云的意志也在这时恢复了,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就在刚才,他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自然清楚明了,刚才只有梦星倪能保住自己,正要和梦星倪道谢,心中却响起了梦星倪的声音。 “无须感谢,你们是兮儿的徒儿,我照顾你们是正常的。” 念云清楚,这不是自己幻听,应该是梦星倪使用了某种传音手段,便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份情,等日后有机会再报。 羽莫生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异常,他正慢慢的品茶。 其实,念云最近在有意无意的和他保持一些距离,已经进入了武府。 大家有不同的未来,羽莫生注定要去复仇,那事他不开口,自己就不会去,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去。 自己要回到芊的身边,这事也只能自己去做。 其实不止念云这般,羽莫生其实也在慢慢的与念云保持距离。 他不想打乱念云的事,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就像他要做的是复仇,绘兮的话点醒了他,这事走不了捷径,只能自己做。 而念云有什么计划无所谓,他不开口,自己就不会出手。 两人都默契的做出来一个决定,他们是好兄弟,有事情两肋插刀,但你不说,我就当没有看见,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并非所有人都渴望被帮助,羽莫生被绘兮点醒后就已经明白,这复仇只能他自己去,羽家之恨,当由羽家后人来报。 念云要找人,他需要的是实力和见识,足够强大实力,和广阔的见识。 他们的道路并不相交,可以隔着汪海打招呼,却不会主动去对方的道路上。 第24章 绘兮即将渡劫 梦星倪抿了口茶,又道:“关于府主,你们只要知道一点,一有令下,无论在做什么,全部放下,以完成府主任务优先。” 念云点了点头,在权力集中的的时候他就能想到了,但想要人家的资源就要付出,像羽莫生那样的饭票还是很少的。 羽莫生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刚才梦星倪就给他传音了,说不会影响他复仇的事情,等他踏入囚神就她会给他一个一次性权限。 那个权限可以向十王中的解析王询问任何消息一次,这样自己就省下了大量的时间去找那人,而且府主在千年内不会让武府有全府出动的可能。 所以报仇的事不会被耽搁,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意见。 梦星倪接着道:“副府主没有什么,府内每天的各种事情处理,都是交给他的,所以就当他是个管事的吧!” 她这么一说,念云心里有些猜测了,府主虽然大权集于手中,但又将各种权力扔出给手下,他只要保证自己的命令凌于副府主,十王之上就好了。 这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就是根本不怕内乱产生。 念云喝了口桌上的茶水,茶水入口就散,紧接他身体就被洗涤了一番,源力品质也被提升了些。 眼睛一亮,这是好东西啊! 可惜梦星倪并不打算给他们添茶水,并非不舍得茶水,这茶虽然能提升源力品质,但对于她这个境界已经无用,只是喝来尝尝味而已。 不给他们添茶,只是因为自己好歹是一个古祖境大能,给添一次茶就差不多了,还想要?自己倒呗! 两人那望眼欲穿的样子,让梦星倪有些无奈,手指轻点桌面,那茶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等他们各自倒上一杯后,梦星倪才开口,道:“十王在府主没有命令时,就是武府的各个方面的天,府内的事情并无需要,完完全全的告诉府主。” 念云咂巴了下嘴,和他想的差不多,这府主是个狠人呢!一般人哪敢这么玩。 “十王分别掌管了武府各个方面,分别是审判堂、情报阁、刑罚殿、新血场、储蓄楼、丹殿、器殿、纹殿、阵殿、生杀军。” 梦星倪轻舔嘴唇,她最近是有点馋了,刚才提到新血场时,竟然想到了那道菜,等回去后让绘明去给自己抓来,正好好久没有开牙祭了。 只能说绘兮是亲生的没错了,这一方面简直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她眼里的世界是不是和绘兮一样,用第二个视角打开世界。 念云不明白这些机构都是管着些什么的,但不说话,他打算听梦星倪解释清楚。 梦星倪也没有辜负念云的期待,很快就开口,念云只能说她和她女儿的靠谱度,不是一个级别的。 “审判堂是负责审判各地抓来的犯人,给他们进行定罪,并烙下武罪之印的地方。 情报阁用处很多,你们可以通过权限,从这里获得各级信息,目前各类情报分为四个等级,一是凡间之事,二是修士之事,三是势力之事,四是大谋之事。 这四个等级只有获得对应的身份才能够看到,而其他事则是要付出资源才能看到。” 梦星倪说很简单,念云也听懂了,审判阁想必就是那些随意作恶的修士最怕的地方,而情报阁无非就是权限问题,外加付出拿到回报。 羽莫生淡定饮茶,好东西,再来一口,嘶!又增强了,再来一口! 梦星倪手轻抚过桌面,桌面上浮现一玉琴,她似乎在看,又好像眼中没有余物。 指尖拨动琴弦,念云听见了琴声,但又什么也没有听见,他进入了一个没有意志的空间,在恍然醒来时,已经出现了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 抬手拨开窗帘,坐在床上,念云目光呆滞了一会。 大量的讯息浮现他的脑海,那是关于十王,以及武府机构的讯息。 里面还包括了武府总部地图,以防止他不清楚。 总部就是十王城,以各机构命名,周边的小城不计入内,那里是武府所庇护的一些凡人生活。 每个机构的作用,念云也心知肚明,审判堂是审判犯人,情报阁是情报来源,刑罚殿是执行审判堂做出的处决,并且抓捕犯人,也是归他们所管。 新血场是武府培养新修士的地方,储蓄楼那里放着武府多年来掠夺的资源,还有炼丹、锻器、布阵、刻纹的知识。 丹殿那里是炼丹场地,武府炼丹师大多会去那里,是武府丹药一大来源,器殿那里和丹殿一样,但来的都是锻器的,也是武府器具一大来源。 阵殿和纹殿和上面两个一样,对应了不同方面的力量,是武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至于生杀军,那是武府对外的第一武力,他们常年在域外战场与其他势力厮杀,保护中域的同时,欲灭其他几域的顶尖势力。 看了看周边,念云感知到这里的灵气十分浓郁,大概是外面的十倍有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吸纳灵气,打磨命脉。 他现在的境界已经是聚脉境天月阶,源力品质是到达了曜日阶,接下来打磨命脉就可以水到渠成的进入曜日阶了。 那晚到底是赚还是亏,念云也说不清楚,最开始修行的艰难过程,被他睡了一觉度过了,这?算是好处吧!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声钟响,念云睁开眼,他感觉到了一股气息,有人在向他这边靠近。 那人停在门前,声音自门外传来:“今日是绘兮渡劫之日一起去看看吧!” 这人正是梦星倪,她身穿黑色薄纱长裙,乌发在空中摆荡,额前还有一些装饰,神光流转,看起来就极为不凡。 今日就是她女儿的渡劫之日,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她自然要去,而且要好好打扮打扮。 所以将往后一个月的囚徒审判,直接扔给了二把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庆祝宴。 至于渡劫失败她没有想过,失败是不存在的,她女儿的实力,心里自然清楚,加上传承的渡劫之法,九成以上是没有问题了。 第25章 天之缝 想想绘兮这些年的经历,梦星倪就不禁一笑,绘兮啊!就好像上天都不想伤害她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是无惊无险。 她和她夫君怀疑过,绘兮是不是有特殊的体质或者玄黄血脉,也检查了很多遍,确定了绘兮没有特殊的体质,或者玄黄血脉,只觉得这孩子是天地眷顾的。 只是这孩子总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弄的她和她夫君有些无语凝噎。 念云应了一声,换上绘兮给他买的仙袍,风格倒是很时尚,但颜色却是一成不变的雪白,不染尘灰。 推开门,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念云淡然的看着梦星倪,虽然梦星倪是很美,但他不会有任何的不轨心思,抱着观赏的眼光看就好了。 梦星倪看念云倒是很满意,念云在入府时经过质疑的考验,那些生平她看过,对于念云的为人也有了个认识,只能说比羽莫生那个憨憨好了不少。 那个憨憨没有被灭族之前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灭族后脑子里就只剩下复仇了。 主要还是身为最高审判长,她看过太多满心仇恨之人,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所以她特意自己亲自过来找念云,主要是为了新颖感,已经很久没有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倒是让她心情不错。 青铜鬼面戴的太久了,那个该死的老头就知道压榨她这劳动力,啊!十王好累,不想当了,好想有人能顶我,我想退休。 是的,作为武府这样强大势力的第二阶梯人士,她只想退休。 领着念云前往天之缝,绘兮已经在那等着他们过去了,至于羽莫生,哈?他一大早就被绘兮老爹带过去了。 绘兮这次渡劫,对于念云和羽莫生有莫大的帮助,待绘兮渡劫结束,就可以将天劫过后的一些馈赠渡给他们,帮他们快速淬炼源力品质,打磨命脉,提升体质。 正因如此,绘兮才会让梦星倪叫上他们两个,别看绘兮平时不靠谱的样子,有福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们两个。 至于渡给了他们之后,自己收到的馈赠会不会变少这件事,早就有人实验过了,得出结论不会,你少了的额度,天之孔会在补上。 只要不太过分,那就ok了,总得来说就是你的通过了考验,得到的东西分给自己亲朋好友一些,天之孔不会介意,超过一半,那就没得补,需要消耗你自己。 而且天之孔还有一个作用,结成命锁师徒,平常拜师时可以通过祭献招来天之孔,但现在绘兮渡劫也就不必特意召来了。 梦星倪走在前面,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神光飞入念云身体,她轻声道:“等会老府主和其他九王都会过来,你们可不要失了礼数。” 念云应了一声,慢慢消化梦星倪传来的消息,无非是老府主和其他九王的样貌和名称,免得到时候认不得人,还有就是她的精神标记。 走了一会儿,他们已经离开了审判城,来到了附近的小岛屿上,梦星倪带着念云走到一处繁华地带,来到一家店门口。 念云看去,店名叫做仙梦一场,跟着梦星倪走了进去,这里面卖的都是些衣服,看似普通,但仔细的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上面镂刻着各种各样的宝纹,那些宝纹,相辅相成,宛如天工一般。 梦星倪示意念云去挑选一件,并不是说绘兮给他们买的衣服不好看,而是接下来的场景对他们来说需要些辅助。 这些宝纹无疑是最好的,让他们可以借助宝纹之力更好的吸纳天劫馈赠。 有个相近的力量辅佐,吸收起来会方便很多。 念云看了看,选了件紫色的长袍,穿上一看,恰好合身,梦星倪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脑海,“这件衣服上镂刻着梆莽,身负,归藏三种宝纹,倒也挺不错的。” 以梦星倪的眼光来看这件也是不错的,足以说明这件长袍的品质了。 她朝着店里面喊了一声:“老不羞,我先走了,三天尊袍就拿走了,账记在绘明头上。” 随她的声音落下,店内墙壁上浮现时轮虚影跳动一下,随后消失在墙壁上。 梦星倪带着念云走出店铺,目光凝视前方,一道裂缝从空中展开,屈指一弹,念云身边多出了一道法则之力,护在周边。 接下来要去的是天之缝,那里位于渊顶,已经被他们占领了,踏空而行太慢,而且念云跟不上,所以直接撕开空间距离而行最简单。 梦星倪带头进入裂缝之中,念云紧随其后,绘兮渡劫关系到他接下来的发展,心里一万个担心绘兮。 仅下一秒,念云就出现在了渊顶,这里即便是大地上也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到处可以看到岁月的痕迹,向上望去,天空像是被成了碎片一般,到处都是空间裂缝。 上边出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绘兮,绘明,羽莫生,还有那些梦星倪给的自己情报中的那些人。 老府主,其他十王,还有府主之女秦月儿,对于秦月儿,念云有点印象,或者简单来说,如果没有秦月儿,自己也不可能加入武府。 这么算来秦月儿也算是间接的帮了他们的大忙,站在空中的秦月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和念云视线交汇了。 看着念云掩面轻笑,笑声宛似银铃般悦耳,念云对着空中的人执了个后辈之礼,梦星倪给他的情报中就有这个后辈之礼。 专属于武府的后辈之礼,也很简单,只要将左手放于右手肩膀上,再放下就好了。 老府主看了眼念云,想了想,手中浮现一物,那是一个卷轴,上面记录一个强大的攻伐之术,念云若是能学会就多了一个保命之术。 其他九王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绘兮闹着玩的,没想到还打算结成命锁师徒,这一下就将念云和羽莫生在他们心里的重要度拔高了一个档次。 相互看了一眼,都拿出了自己的礼物,念云收到了一份大礼,这份大礼名为见面礼。 就连秦月儿也掏出了一份东西,那是一块黑色的珠子,作用很简单点燃天烛,天烛是没有到囚神境之人唯一的复活办法。 只要灵魂没有湮灭,就可以通过天烛复活。 可以说她给了念云第二条命,羽莫生看到念云收到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使用入神给念云传了自己的想法。 念云能够收到,想必他肯定也有,所以羽莫生的建议很有用。 接下来则安静了,他们的目光都放在绘兮的身上,绘兮站在破碎的不成样的空间中,雪白长裙无风自动,张开眼,望着上方,她已经看见天之孔在慢慢成型。 此刻,仙界,永恒仙境,恒坍之虚中一名白发男子慢慢放下挥起的手,三千大道沉寂。 没有人能看到这让人发疯发狂的一幕,他只是一挥手,大道都沉寂了。 第26章 虚我 他的眸中,世界在翻涌,绘兮的情况被他看在眼中,凝视了绘兮良久,随后山河变幻,最后一切消失,他转身,看着身后一百三十九具尸体。 他们虽死数亿年,但仙体仍然不朽,即便已经死去,杀意却丝毫未减。 男子随意的坐在地面,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那人已经转生了很多次,具体的已经忘记了。 快了,自己即将完成这个使命。 且不说这男子如何,绘兮此刻全神贯注,天之孔已经来袭。 一道宛如游龙的天雷轰下,充斥着毁灭性的雷霆之力,疯狂从天之孔倾倒而下。 绘兮身上白裙的纹理尽显,一层层保护罩出现,这是灵纹,四级灵纹,是她自己亲手镂刻出来的,属于可用。 保护罩在狂倾的雷霆之力下被磨灭,一道道纹理崩灭,雷霆之力也消散,但天之孔并不是就这么一下就结束的,刚才只是第一劫。 接下来还有三劫,度过之后绘兮便是囚神强者了。 天之孔没有立刻进行下一道雷霆,陷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停顿,绘兮白裙上的灵纹已经快消磨殆尽,保护的作用微乎其微,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但是她早有准备,武府的传承渡劫之法第四层,她熟记于心。 手捏出一个个玄之又玄的印,在她美貌的加持下,看起来赏心悦目。 恍然一瞬,一道道翠绿色的雷电奔涌而下,每一道都足以令化王修士死个十几次,这比普通蓝色雷电强了太多,强度大概是蓝色雷电的十倍有余。 而这样的雷电之力直接疯狂打击,一次就是上百道击下,出现,然后击中,全都打中绘兮身上,距离如同无物,不是快,而是没有。 这是无法躲避天雷,出现的那一刻,就代表已经击中,只能硬抗,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天劫。 天威惶惶,不是夸大,反而贬低了许多,真正的天威远比这形容更惊人。 就在这时,绘兮身上发出巨大的吸力,这些强悍无比的雷电,全被她吸入体内,以天雷临时强化身躯,增加对天雷的抵抗力。 看她紧皱的眉头,便可得知将天雷之力吸入体内并不好受。 将天雷之力吸入体内岂止不好受,可以说是煎熬,绘兮现在感觉全身都是天雷,但她不能停下来。 梦星倪站到绘明身边,脸上带着笑意,他们虽然也处于被天雷余波攻击的范围,但这点天雷,让它劈100年也不会有伤害。 没有去骚扰,也没有帮助渡劫者,仅是观看的话,就算他们和渡劫者靠很近也没有关系,只要能抗住余威就行。 对于骚扰和帮助,天之孔有着自己的判断,那是凡人,无法理解的鸿沟。 只能通过实验,慢慢得出一些结论。 他们十二人站在一起,笑看绘兮渡劫,念云看着那并肩而站的十二人,自己这是一次性把武府权力的巅峰见了个遍,老府主,副府主,十王全在这里。 而且根据梦星倪情报,念云发现绘兮真的算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副府主老爹,审判王老妈,解析王外公,执罚王爷爷,未来王姑姑,老府主弟子,就是这么离谱。 看了眼绘兮的情况,念云开始在心里盘点自己得到的物品,老府主的杀伐术,解析王的血韵追寻之术,执罚王的炼奴之术,未来王的虚踪,古老王的楼令,丹王的丹典,器王的锻造大全,纹王的纹录,阵王的阵集,伐王的血气之养。 这就是他的全部收获,可谓是收获满满。 盘点了自己的收获,使用入神传给羽莫生,羽莫生也将自己的收获发给了念云,体质改造,临限之匙,封印术集,躯生,化身,次身,虚踪,灵控,破境论。 可以说他们的收获差不多,羽莫生的偏向伟力集于自身,念云的偏向杂学。 显然那些大佬也知道他们肯定要互相学的,所以就分开给予。 翠绿的雷电足足劈了一个时辰左右,绘兮仅仅只是发丝有些凌乱,衣裙被她用神力护住,也是分毫不伤。 以她现在的力量足以小范围改天换地了,和天劫这样耗着三天都没事。 何况天劫之下,又不是说不能补状态。 天之孔停止了翠绿色的天雷,但是它的气变得更加强大,天地威压扑面而来,强大的威压面前绘兮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一脸的平淡,没有因为天地威压而变化,抬头直视如同深渊一般的天之孔,是时候了。 指尖神力奔涌,下一刻,就直奔天之孔而去。 那神力在空中时化作绘兮的模样,这是传承渡劫之法的一式,不仅可以对天之孔使用,对人也是强大的一招。 运转神力,制造一个虚我,扑向天之孔,以虚我代真我受劫,这个虚我是会被天之孔认作渡劫者,而化身,次身在这方面是完全没有用的。 虚我之所以被认作渡劫者,是有原因的,这个虚我蕴含着绘兮和天的力量,这才被认作渡劫者。 前面那些印并非白结,好吧!就是白结,她只是为了让人知道,她用了传承渡劫之法。 那法诀只需要神力搭配就可以,无需结什么印来配合,神力只要想用就可以用,不需要动手。 前面的法诀就是为了这虚我,让她将灵魂的一部分融进神力之中,借天雷彻底融进,这才让虚我诞生。 主要的部分还是天雷中蕴含着天的力量,倘若没有那力量搅合,纵使一部分灵魂与神力融合,凝聚出来的也不是虚我,而是一个普通的化身。 做不到让天劫将它归于渡劫者一类,没有任何值得攻击的分量,天劫的每一击都是直指渡劫之人,而化身,次身都是不会受到伤害,并且天劫不会被化身和次身阻挡。 第27章 心火难灭 只有渡劫者才能阻击天劫,如果他人执意扰乱渡劫,天就会直接降下天罚,诛灭扰乱之人,这就是天的威严与宽恕。 绘兮的虚我已经在天之孔边上挡住了第三次天劫,只剩最后一劫,这一劫便是心火。 火由心生,心火难灭。 以念为薪,燃念成火。 人之一瞬,念头何其之多,绘兮现在只要完美度过了这关,日后修行上就顺利很多。 这一关梦星倪千般叮嘱过,不到绝境绝对不要用传承渡劫之法。 无形之火在绘兮身上燃起,她咬紧牙,放空自己,努力忘却往事,忘记自己的存在。 只有这般才能减少心火的燃烧时间,心火在绘兮身上愈燃愈烈,化作熊熊烈火,绘兮倒在地上,不断翻滚,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梦星倪皱紧了眉头,绘明看向了老府主,他心中有些猜测,不仅是他,其他九王也看着老府主,他们显然心中也有些猜测了。 以绘兮平常的表现来看,那个单纯的孩子不会有这么多的念头,给心火为薪。 此时的绘兮在他们眼中早已化为了一个火人,无形之火竟隐约中有化作实质之火的表现,怎能不惊人。 这是有多大的执念或者恨意,才能让心火燃成这般。 此时,念云看着绘兮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势,心中有很多疑问,抬头直视天之孔。 梦星倪在他身上缠绕了法则之力护体,所以他根本不受天地威压,倒也能镇静自若的思索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羽莫生到是因为绘明没有第一时间护住他,已经昏迷过去,所以说在很多地方,修为还是个门票,不够的就是送人头。 空中的几人议论纷纷,老府主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是的,她刚出生时我便发现她并不是真灵转世,而是介于真灵和灵魂之间的新生儿。” 绘明皱起眉头,老府主的话,他不是很明白,真灵和灵魂只有一个转世,一直是修士的共识,介于中间,怎么个介法。 老府主像是在回忆什么,打开腰间的酒壶,抿了一口,“或许有人不希望她彻底忘却前世的事情吧!” 梦天辰追问道:“以人之力,怎么可能做到真灵与魂融合。” 绘兮是他的唯一的外孙女,他向来宠爱绘兮,此刻绘兮身份不明,怎么可能不问个清楚。 绘兮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喜欢胡闹揪着他胡子,说要玩骑马的外孙女。 老府主虚着眼看着天空,道:“我们不能做到的事情也许未知的地方可以呢!” 其他人或是赞同,或不接受,一声声交流惹怒了梦星倪,他们其实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绘兮是转生者的可能很大罢了。 但梦星倪接受不了这些议论,法则锁链在背后具显。 “好了,不用议论,绘兮是新生者没错的,只不过带上了前世的记忆罢了。”老府主撇了一眼梦星倪,只见法则锁链寸寸崩裂,化作虚无。“而且没有那人的解封,想必也是回忆不起前世之事。” 梦星倪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法则锁链断碎罢了,而且她也是为了表个态,并非要出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样方便他们理解自己的态度。 念云伸出手摸向遍地燃烧的黑色火焰,有些好奇。 绘兮身上原本只是些许心火之苗冒出,到了现在已经燃遍全身,并且身边百余米都是如同参天大树一般的心火在燃烧。 能将无形之火化成这样也是将空中的人吓了一跳,心惊胆颤。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心火,如此强盛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感觉。 绘兮翻滚在心火之中,她原本乌黑的发丝竟变得雪白,如同她常年的白衫一般。 就算心火这般强盛,她也没有发出过一声惨叫,放成其他人早已在心火中被烧成了灰烬,湮灭于天地之间。 一滴泪水从绘兮的眼角流出,在熊熊心火之中没有被湮灭,缓缓的流落在地。 恒坍之虚,白发男子虽然闭上了眼,却还是看见了那滴泪,他捂住胸口,痛,痛彻心扉。 抬手捏造了一个小世界,又挥手捏碎。 他早已没有退路了。 诸多枷锁,看见了末路怎么不去改变。 他睁开了眼,三千大道沉寂,绘兮头顶的天之孔被他强行替代权能。 此刻,由他来为绘兮执劫。 绘兮在心火之海痛苦的翻滚着,在心火的灼烧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前世。 多么强烈的执念,转世都无法抹去心底遗憾,那些执念涌上心头,在心火中燃烧不尽。 那些愿望,那些怨恨,那些离世的人,她怎能遗忘,就算转世千次万次,也磨灭不了她的记忆,心火更燃烧不尽她的执念。 不管前路多崎岖,只留执念待明天。 白发男子眼中有太多不舍,却还是凝聚出了一只无形巨手,从天之孔伸出,触碰在心火中痛苦挣扎的绘兮。 绘兮只是不停的躲避着那巨手,纵使忍受心火灼烧,也不想被那巨手触碰到。 白发男子似乎很有经验,直接碰到了绘兮,心火在那一刻飞逝如闪电,好似从未出现。 但已经发生的事,如何让人忘却,白发男子眸光一闪,空中的十二人记忆中关于绘兮心火之事都被重新虚构。 宛如上苍之能,心之所念,即为天理。 至于念云,自然不会被当成没有看到,早就被抹去了记忆。 绘兮已经忘却那些事,只记得自己被心火灼烧,自己又放空一切这才度过。 白发男子继续操控天之孔权柄,降下馈赠。 天的馈赠是什么,是劫之精华,这精华凝聚了这一次天劫的全部力量,化为可以让人吸收的精粹,能够更快的掌握自身力量,并且得到初步的提升。 绘兮也不拖拉,直接瞬身到念云身边,神力化作大手,将羽莫生拽到手中,拉了过来。 劫之精华流入她的体内,又经过她转到念云和羽莫生体内。 不待念云细细感察劫之精华,绘兮就使用神力让念云和羽莫生跪在她面前,羽莫生是被她用神力强行灌体唤醒,虽然粗暴了些,但时间紧急。 祭献唤来天之孔,比较浪费。 第28章 过渡 绘兮从储戒中拿出一坛酒,向天举杯,再倾倒在地,随后就是重点部分,拔出腰间佩剑,本源被汲出些许,落在剑身上。 再让念云和羽莫生伸手,两人照做,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绘兮不会害他们就对了。 只见绘兮手中寒光一闪,以剑在两人手掌上割出一道伤口,神力奔涌勾动两人本源,引出些许本源,染在剑身。 他们三个本源相融,剑身却变得更加雪白,三人也是多了些若有若无的联系,绘兮将佩剑抛向天之孔。 佩剑直接穿进天之孔,消失不见。 绘兮也松了一口气,完成了命锁师徒,那剑就是他们之间的锁命之物。 从此气运共享,一衰俱衰,一荣俱荣,就好比现在,绘兮是囚神之境,那么念云和羽莫生的修为就算修炼天资不行,至少也能成就化王。 如果念云和羽莫生修为超越了绘兮,那就会缓慢提升绘兮的修为。 至于绘兮为何会将他们收为命锁师徒,她也说不清,只是刚好想到了,灵光一闪,便打算收为命锁师徒。 随性而为就是她的性格,想到了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对她爱的人有影响,她就不会顾忌那么多,自己什么样都无所谓。 这种奇怪的性格,或许是她备受家里人宠爱的缘故之一吧! 羽莫生刚醒又昏迷了,而念云也跟着昏迷,对于绘兮来说的些许本源损耗,却足以让他们直接倒地,他们修为低,本源本就没有多少,这么一搞直接榨干。 死不至于,毕竟绘兮还给他们留了一点维持住自己,不至于亏损至死 一手一个拎起,一步迈入天空,对着梦星倪道:“母亲,我先回去了,这两个徒弟需要恢复,附近的躁动你们处理吧!” 语毕,转身欲走。 几人相视一笑,真是孩子天性。 至于绘兮提到的躁动,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区区黑炎中诞生的炎灵也敢张狂,到底是分不清谁才是主宰。 丹王青岚,也就是府主之妻,秦月儿母亲道:“你们回去就好,我正有个新的方向需要研究,正好拿这些猪猡试丹。” 老府主看了她一眼,道:“不必深究,人不可为之事,何必强求。” 伐王暮玄则是向老府主执了个后辈礼,身体化为虚无,他要继续镇守域关。 阵王罗鸿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感觉很可惜,但没有办法就是没有。 老府主深邃的看了一眼罗鸿,道:“算了,我也已经老了,年轻人的事还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吧!散吧!” 众人身体皆化为虚无,直接折叠空间,回府。 府内还有事情要办,绘兮的庆祝宴可以开始准备了,大概三四天后他们也该回来了。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绘兮是急着给念云和羽莫生恢复吧! 她只是想出去玩玩,以囚神之境游历一番罢了。 真想急着给他们恢复,何必自己走呢!直接让梦星倪带他们回去不快吗? 至于念云和羽莫生这样会不会落下暗伤,那大可不必担心,绘兮早就用老府主教她的九术‘固’,将他们的状态固化,不会持续亏虚,也就没有暗伤一说。 当然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起不来,除非绘兮解除‘固’,但绘兮不会给他们解除,自己可要好好游历一番。 去哪? 绘兮自然要随意走动,以她的身份在武国可以说是横行无阻。 只是她不知道一双眼眸始终看着她,在她身边徘徊。 武府,新血城。 老府主看着面前的阵王罗鸿,叹道:“快到时间了,那么这次就该你来了,我已经连续两次了。” “行吧!他什么时候回来?” 罗鸿轻笑,他坐着,但完全不像晚辈在长辈面前时该有的样子。 老府主目光看向天空,道:“很快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一时无话。 老府主看了眼手掌心,那里有一虚影,法则之轮的虚影,上面又添了一道裂痕,法则之轮边缘处有了破裂的痕迹。 他距离殒命不远了,时痕已经开始影响法则之轮了,等彻底破碎后,也就是他生命之火熄灭的时候。 绘兮在外面游历一天,钓鱼,打跑强盗,去茶楼饮茶,等等。 顿感无聊,只有她一个人,一点也不好玩,拎起昏迷中的念云和羽莫生冲天而去,直奔武府。 庆祝宴办的很盛大,武府并不小家子气,宴请全国,这一天,武国凡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武府这宴要举办三天。 接下来三天,他们都可以吃上,平常一年难得吃上点的菜,还可以领取足以用上一年的钱财。 武府的财大气粗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就这宴会的付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至于武府的财富从哪里来?这还用想?抢其他域就好了,伐王暮玄就是干这个的,他可是其他域眼里的刽子手。 若要形容大概是剑身血迹尚未干,脚下皆是尸骨山,这就是他,一个浑身上下都是杀意的人,府主手里最锋刃的刀。 其实说来十王在其他各域势力眼中那都是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 能做到这个地步,足以说明他们的能量有多大。 念云和羽莫生也在武府中恢复了本源上的损失,又生龙活虎起来,他们原本打算安静修炼的。 可绘兮的庆祝宴给的太多,一堆自己不认识,但吃了之后,身体各方面提升巨大的食物,让他们没有安定下来。 这叫什么?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呸!这叫生活,对,生活! 第29章 完美命脉 修炼?一边去!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三天,念云满是笑容,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拜师是门技术活,就好比现在。 武府内其他古祖大佬一听到自己是绘兮徒弟,还是命锁师徒之后,各种奇珍异宝都往他手里塞。 现在自己都戴着九枚储戒,八枚已经塞满,这九枚也快了,羽莫生的待遇自然也不比念云差。 不过这些珍宝对于他们虽然珍贵,但对于那些古祖大佬们,也不过是手中尘灰罢了。 不是他们这个境界需要的,那就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所以一堆堆的奇珍异宝直接塞,硬塞,储戒满了?来,别怕,我给你一个空间有一座城池大小的储戒。 这就是念云和羽莫生最近三天来的快乐,收到珍宝收到手软。 时间总是一闪而过,几天的时间却让念云和羽莫生感觉仅是一刹那,就过去了。 庆祝宴很盛大,但也即将落幕。 绘兮站在高台,念云和羽莫生则是站在她身后,作为绘兮的徒弟,自然要在师尊身边。 接下来就要由绘兮宣布宴会结束,发表一些感言,这是梦星倪特意弄出来的,主要是为了看看绘兮窘迫的样子。 作为一位好母亲,她觉得需要各个方面提升自己的女儿。 比如现在要让她习惯数以亿计的人注视,是的,接下来的发言,将会被武府以现景之阵向武国投放。 这种阵分为核阵与外阵,核阵铭刻下来的画面会投放外阵上,并且可以将外阵收到的投放到核阵,外阵与外阵并不相通。 绘兮清了清嗓子,“我是绘兮,从我修炼以来,挫折和困难一直不断,但天降大任于我,我怎能停在小小挫折里,因为些许困境而颓废不前。 我不断修炼,前行,终于到了今天,这些年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我终于修炼到了囚神之境,迈出了这修仙这条路上最重要的一步。” 梦星倪笑着,自己女儿始终憋不出什么好话,就这些,怕是在内心里打了几天的腹稿了。 绘明则是和老府主,还有其余没有要事的十王,举杯豪饮,好不快活。 此刻绘兮没有说话了,让她说什么豪言壮志,还真说不出什么,短暂的无言过后,她闭上眼,右手伸向天穹,呈虚握状,说道:“愿武府不朽,永世昌盛。” 分散在武国各处的武府修士,在绘兮说出这句话后,也是齐声呐喊着 普通百姓先是楞了一下,便一齐呐喊:“愿武府不朽,永世昌盛。” 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武府不朽,武府的天灾救助,保护他们生命安全,这些都让他们感谢不已。 而绘兮显然是憋不出来话,只好喊喊口号了。 时间飞逝。 审判城,兮园。 这里是专属于绘兮的一片地,很大很宽,非要说的话,大概直径有一万多极,是个不规则图形。 哦!对了,极是武府的计量单位,1极的话,莫约四米。 而这些地盘,在审判城只能说不算什么,也是如此,梦星倪才能将这地盘划给绘兮。 否则在总部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分到这么多地盘。 距离绘兮庆祝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念云和羽莫生就要在绘兮的指导下,打造完美命脉。 在不打造完美命脉,念云就要错过了,他现在已经到了曜日阶了,源力品质更达到了灵师级,只要将命脉打磨完,就可以引天之孔降劫,破开命门将命脉融入全身,踏入灵师融脉境。 羽莫生也不差,他也已经到达了曜日阶,但只是刚刚踏入,毕竟他没有和念云一样,经历过半神力的入侵。 升脉果,纯脉丹,月炎珠,日炎液,星辰石这些打造完美命脉的资源,摆放在念云和羽莫生的身前,绘兮看着他们,一脸严肃道:“完美命脉打造时最,忌讳中途耽搁过久,一般每半个时辰使用一种就可以了。” 两人听到是很认真,毕竟心里都有自己想要完成之事。 绘兮抬手拿起一颗果子,还是那胧果,这种果子只有一个特点就是美味,绘兮很喜欢这种味道,它似乎专门长在绘兮出没的地方。 每次出门绘兮都能摘到一大堆,刚吃完又看到了一堆,属实好运。 完美命脉打造听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不简单,这点念云和羽莫生很快就会明白,其中难的并非是痛,而是迷失自我。 那种逐渐打磨命脉的过程很容易让人沉醉,无法感知命脉的状况,就意味着容易出现以下两种情况。 一是没有完全打磨好,二是命脉到了极限却不知,导致崩断。 所以打磨完美命脉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至少对于不是囚神转世的人来说很危险。 至于囚神转世的话,那就跟玩一样,他们非常清楚命脉打磨的极限,强大的掌控力面前,迷失感很难影响到他们的意志。 他们只需记录此刻命脉程度,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无视无法感知命脉状况的情况。 而囚神之下,呵呵,洗洗睡吧!那种认知不是初修者可以有的。 念云看着那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物品,这些足以令散修为之抓狂的珍宝。 他在犹豫,是冒着风险更进一步,还是舍弃,他只需要变强,拥有悠久的时间让他去追寻芊就够了。 战斗力是否强大,根基是否扎实重要吗? 命脉崩断他就是个废人,如何去追寻呢! 人心的懦弱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它也是人们本能唤醒理智,去思考后果的最后保障。 羽莫生和念云不同的是,他满心都是更强的实力,他没有犹豫,命魂散发出吸力,星辰石被吞入其中,星辰之力散开,没入羽莫生的命脉之中。 星辰之力正在刻入命脉之中,让他的命脉更加坚韧,这个过程需要羽莫生自己控制,在感觉不到命脉的情况下控制,可谓是困难至极。 念云犹豫了很久,绘兮只是低垂着眼帘,像是在打盹,并没有管念云有没有做。 她是念云的师尊,能帮的她帮,并不需要强求念云去按照她说的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她何必去管呢!把师尊的责任尽到就好了。 其实某人看起来不靠谱,但却意外的靠谱,这种方式也是她师尊教导她的,选择要自己做而非其他人帮自己做,把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就好了。 这算是放养? 绘兮心中暗忖,刚才老府主传音给她,等两人结束之后,去他那里一趟,说是要将九术后续的三术教给她,并且还有他自己修炼的各种法门,以及让她过两天将念云和羽莫生也带去。 他要讲法,讲述他对修仙之途的理解和看法,这是大机缘,一名大帝讲法,何其稀有,整个凡间大帝也是屈指可数的。 除去诸多兽帝,以及一两位隐世的大帝,人族大帝并不多,比如中域被人熟知的大帝,只有三位,府主,老府主,归墟之主 而星空则是没有人类居住,那里属于异族的天下,资源贫乏,五个顶尖势力都看不上。 由此可见,大帝讲法的珍贵,那是凝聚了法则之轮的存在。 第30章 九术 念云咬咬牙,他决定拼一下,凡人时,仙帝山脉都踏过,现在成了修仙者怎么还畏手畏脚起来,不过是完美命脉而已,能比当时危险吗? 越是强大越会惜命,这很常见,虽然念云现在也不强大,但他比之前强大太多,悠长的生命,强大的力量,这些都是让人惜命的原因。 命魂浮现,勾起星辰石吞入其中,念云失去了对命脉的感知,不,或者说他失去了全部的感知,只能催动命魂打磨命脉。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怎么操作就显得很重要了。 念云催动命魂开始刻入星辰之力,汲取,刻入,不断的重复,在没有事物让人去判断时间时,能做的就是感觉,凭借的就是感觉。 可如果连感觉都失去了呢!看不见,听不到比起失去感觉显得没有那么可怕。 现在的念云可以说只剩下意志,存在误导的情况下感觉就等同失去。 他连最基本的判断都做不到,念云此刻发觉灵魂也很重要,如果他也拥有天境灵魂,那么这个完美命脉的打造只是随手玩弄。 而不像现在这般,只能靠运气了。 羽莫生睁开眼睛,他很幸运,星辰之力完美刻入,到了极限,拿起月炎珠,吞入命魂中,接下来就是用月炎煅烧命魂,让他汲取月炎珠之内的月炎之力,免得接下的日炎将他命脉烧成灰烬。 是的,月炎珠只是为了辅助后续的日炎液,在武府的境界记载中聚脉阶只有两个,一是群星,二是曜日,只是后人觉得这两个阶位差距过大,所以添加了一个天月而已。 原因就是因为完美命脉打造时需要这月炎珠辅助,所以干脆命名为天月阶。 念云踉跄几步,吐出一口鲜血,他睁开眼,刚才差一点就破开了命脉,还好他终止了,否则现在已经命脉崩断。 但就算如此还是受了伤,他没有停留,看了眼已经开始煅烧命脉的羽莫生,念云也开始用月炎煅烧命脉。 绘兮看了看念云,真是个拼命的家伙,还有执念。 那执念比不上羽莫生的仇恨,那般时刻铭记,但也是他驱使自己变强的一大部分原因。 想了想,绘兮挠挠头,好麻烦,还是不想了。 至于念云和羽莫生快要渡劫的事情,绘兮并不担心,聚脉境晋升为灵师境并不难,至少对于有完美命脉的他们。 拥有完美命脉渡劫时,天劫威力下降一半,再去天之缝那里,基本上威胁不到念云和羽莫生的。 当然优待也只有这一次而已,接下来该是什么威力,就是什么威力,毋庸置疑的。 时间飞逝而过,他们已经完成了完美命脉的打造。 念云有些坎坷,重来五六次,好在绘兮有足够多的资源,失败了就用丹药快速恢复伤势,然后继续。 羽莫生则是绽放出他那骇人的天赋,一路稳过,像念云那样差点打破命脉的情况都没有。 绘兮拍拍手,几名侍女推着丰盛的晚餐走了进来,她们是凡人,都是武府从旁边城池雇过来的。 武府又不是什么邪恶势力,吃的住的钱都不会少给,还有假放,所以每当武府发出招收下人时,都会有很多人抢着想要去。 让侍女下去后,绘兮对着念云和羽莫生道:“来,一起吃,吃完后,你们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我有点事情。” 没错,绘兮打算吃完再去见老府主,那个老家伙,就让他等等吧! 锁域塔,帝居。 老府主看着绘兮,他倒是很宠爱这个徒弟,几乎将一身本事都交给了对方,如果可以他也想多陪陪这个傻姑娘。 但是好像没有太多时间了,时间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绘兮控制着神力,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印在她手里捏出,她在施展老府主教她的一身本事,让老府主看看自己学到了多少。 她虽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反对,母亲说过,要尊师重道,虽然老府主很不正经,但毕竟是师尊,是要尊重的。 “九术‘固’。” 绘兮轻喝一声,这术她对自己使用了,接下来只要她不解除,她的状态就会维持这个样子,神力,源力的消耗都会被化零。 即为,假如她施展了一个平时状态会耗尽全身神力的招式,但如果在‘固’的状态下使用就会变成这样,招式威力不减,且无消耗,源力消耗同上,并且受伤也会转瞬恢复。 这招术是消耗灵魂力的,很强。 接着绘兮又一一施展其它九术。 ‘破’、‘虚’、‘凝’、‘成’、‘吞’加上‘固’一共六术,然后就是攻伐之术,零碎些的绘兮没有施展,而是直接施展那三大杀伐之术。 ‘歌剑’、‘属元’、‘毁源’。 老府主给念云的杀伐术乃是属元,三者没有高低之分都是顶尖杀伐术。 这些杀伐术,都是杀出来的名声,威力不容小觑。 随后绘兮又施展了虚踪,躯生,化身,次身,虚踪,灵控,临限之匙…… 老府主看了一遍,道:“兮儿,上前来。” 绘兮点点头,一蹦一跳的来到老府主面前,她不知道老府主到底要干什么,教自己后续三术也没有动静啊! 老府主开口了:“你做我弟子多久了,我有点记不清了。” 绘兮想了想道:“我也有点记不得了,只知道,雪灾已经发生了第十次了。” “十次了啊!这雪灾也不知道多久结束。” 老府主讲了句莫名奇妙的话,随后抬起枯槁的手,手指点在绘兮的眉间,道:“其它三术给你了,尽早掌握。” 刚才老府主可不是真的就只将三术给了绘兮,他将自己修炼三术时的困境以及解决方式一并给了,就好比一个慢慢琢磨,一个有老师细细详解,各种错误解法全部指出。 哪个更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绘兮有点懵,纵使以她天境灵魂也无法短时间内捋清老府主传来的记忆,有些东西是只能传递的,而不能记载。 九术就是如此,太过强大的术,没有强大载体是不能记载。 第31章 逛 否则,直接崩碎。 也能看出老府主惊才艳艳,身为大帝居然创出了这种级别的术,恐怕有些仙人看到了也会羞愧难当。 念云在小城中漫步,他穿着梦星倪为他买的三天尊袍,这东西简称天尊袍,前面的数字由袍上刻画的宝纹数量而定。 随手将手中竹签扔进垃圾桶,念云去了一家按摩店,这里不提供特殊服务,只是正规按摩,武府不允许这里有勾栏存在。 原因的话,府主当初是这样说的,武府之地,岂能有污垢存在,自此再无胭脂楼。 念云看着这些小城中的人们,感叹道:“想不到在个体实力强大的世界还能有这般景色。” 是的,这里的人们很幸福,他们发明的很多东西,像交通工具,枪械,电力等等他们都有。 这般高度的发展,也就只有武府总部边上能看到了,其他的地方,就是另一般情况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武国太广阔了,他们顾及不到太远,只能尽力维护,但确实比起没有武府管束前好很多。 至少各个势力不敢随意杀人,散修也收敛了很多。 武府的敌人太多,根本分不出太多人手来镇压那些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很了不起了。 月亮高高挂起,念云从按摩店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看这家店,确实很舒服,名字,位置他记下来了,有空可以再来。 再随意走了走其他小城,这里每个小城都是灯火通明,没有黑暗彻底笼罩的时候,就像不夜之城。 值得一提的是,说是小城,但实际可不小,念云从绘兮那儿无意得知小城都是差不多大的,每个都有八十多万极。 极是这里的一个长度单位,一极相当于四米左右,而绘兮后面又道:“所有的小城加在一起都还没有十王城中任意一座的一半大。” 当时听到这里,念云心中顿时清楚,难怪绘兮有那么大一个地盘,这怕是连审判城千分之一都没有吧! 念云将回忆的起的画面抛之脑后,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这么大的十王城,武府是怎么把它们弄得看起来就像普通城池大小一样,而小城看起来就像看个小镇一般大小。 是自己当初在梦星倪身上感知到的法则吗?空间法则?真是神奇,好想再感知一下。 念云努力平息自己那个可怕的念头,这东西可不能随意窥探,会死人的,但那种窥探时的感觉,真的很诱人。 不说念云这边,羽莫生现在直接在兮园找了个灵气浓郁之地,进入了修炼状态,他只想变强,变得更强。 雪白长剑放在膝盖上,他运转命魂开始修炼,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奔流入海一般涌进羽莫生命魂中,他则开始催动命魂炼化灵力。 同时他开始缓慢提升源力品质,源力除了用珍宝提升外,还可以通过命魂提升。 只是进度感人罢了。 几天后,绘兮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恨铁不成钢道:“你们都怎么了,一点活力都没有,总是修炼能提高实力境界吗?” 念云:? 羽莫生:? 似乎察觉到了两人困惑,绘兮咬了一口胧果道:“实力境界这些都是要通过历练才能提升的,一直修炼是没有用的,来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历练。” 念云想了想站起来,道:“师尊,徒儿还约了纹殿的一名大师,准备从他那儿学些刻纹知识,等徒儿学会后再陪师尊出去历练可好。” 这几天下来,他算是看出来,绘兮真的是一个沙雕气息满满的少女,至少在熟人面前是这样的,经常做些迷惑行为。 至于外人面前,那还是蛮有气质的,看起来像一个冰山美人。 念云也是一步步发现这个冰山美人的真面目,就像揭开什么神秘宝箱一样,慢慢才发现。 羽莫生则是干脆了很多,他道:“师尊给徒儿安排地狱训练还没有完成,徒儿继续去了。” 眼看着两个徒弟都要走,绘兮急了,连忙虎扑,一把抱住念云的右腿,并用脚缠住羽莫生的左腿。 “你们,陪我转转嘛!好无聊的,本来以为你们来了,我这边可以有点活力,陪我玩玩,没想到还是和之前一样。” 说着,她语气还带点委屈,道:家里人都有事,我知道我不能麻烦他们,所以我从小到大基本都是一个人。”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中带点泪花,看了看念云,继续道:“我真的很无聊你们就陪陪我嘛!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一听绘兮说到最后一次,念云嘴角一抽,又来? 是的,这两天绘兮一直拉着他们玩,每次都是先讲一堆可怜巴巴的话,随后就说最后一次,还信誓旦旦的说保证是最后一次。 但没办法,对方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再不同意就显得念云这个徒弟不行了。 看了眼羽莫生,念云传音道:“你去修炼吧!师尊这边我来,反正边玩边练也可以,正好刻纹这方面对于操纵力方面有要求,就当同时练习一下好了。” 羽莫生点了点头,念云要学习刻纹和阵法方面,他是知道的,大概是那天绘兮回来后,随意说了句阵法真便利,比如传送阵可以无视空间,抵达很远的距离。 有刻纹加持的话,还可以做到更远,刻纹兼容性太高了,几乎什么都可以刻上去,加持还很大。 然后羽莫生就发现念云开始疯狂查看关于阵法和刻纹的知识,他比较喜欢炼丹和炼器,因为炼丹可以让他更快提升实力,炼器可以加持他的战力。 这些都是他所想的快速拥有实力,他要让那人付出惨痛代价。 休息时,他都不敢去回忆家里人的容貌,因为没有实力报仇,这么久了,他甚至没有勇气回白风小镇,去看看记忆中的家,怎么样了。 它是否还留有,或者破败不堪了,只剩残垣断壁了。 家族的期望,血的仇恨,对力量的渴望,复仇的希望,造就了现在羽莫生。 无奈的念云陪着绘兮漫步,他一边观看纹录,一边和绘兮交谈着,这毕竟不是第一次了,念云也算是有点心得了。 比如不能太敷衍的和绘兮聊天,那会让绘兮找到机会,展示她师尊的威严,怎么展示? 第32章 为何看不见羽陌生 这就涉及到念云的黑历史了,他那天被打哭了,绘兮白皙的小手看起来软若无骨,是手控福音,但捏起小拳头打起来,那可是虎虎生威。 每一拳打下来,都让念云痛的直翻白眼,没有任何伤势只有剧痛传来。 这个念云是知道怎么做到的,要么是绘兮对他用了‘固’,要么就是她的拳头上有神力,在接触到自己时,直接刺激他的痛觉,绘兮拳头上是不带力量的。 对于绘兮这个师尊的威严能力,念云不清楚,但念云知道很痛,但绘兮要展示师尊威严,念云又能怎样呢!只能叫疼。 打是打不过了,而且打的过也不能还手啊!对方是自己师尊,欺师灭祖的事情他不干啊! 人呐!心里要给自己立个最低准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度的放纵自己,只会变得不像自己。 这话是老院长告诉他的,他一直记得,老院长教了他很多,他能记得的不多,但记下的他不会忘,毕竟如果连他都忘了,老院长就真的不存在了。 他不想让那个老头彻底消失,哪怕只活在他的记忆中,那也算是存在。 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只能会做自己认可的,就比如这句话,他比较认可。 所以啊!没有任何办法的念云,只好连连躲避,但囚神境的绘兮怎么可能打不中聚脉境的念云。 于是念云又被摩擦了一顿,他哭的很惨,很久没有哭过的他,又哭了。 将纹录合上,念云跟绘兮道:“师尊可曾学过纹录?” 他有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纹的级别是怎么算的,既然纹是对法则的阐述,那么为何还有级别之分,同样的法则也有高低之分? 绘兮盯着不远处柜台中放着的甜点,咽了咽口水,道:“云儿,去,帮我把那个买过来,为师要吃。” 听到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念云脸一黑,但还是将纹录揣进怀中,贴身携带,这东西可不能丢,丢了的话,他短时间内就没有办法学习刻纹了。 付了钱后,念云就将点心递给绘兮,绘兮接过,一脸满足的品尝点心。 念云脸色更黑了,这个二货,真的是丝毫也不隐藏了吗?求求你了,快恢复成刚遇见你时,那般模样吧!,是真的靠谱啊! 白衣飘飘,那种仙坠尘世的气息去哪了,这不是我师尊,什么时候偷偷换人了啊! 绘兮才不管念云是什么反应呢!她心中自有打算。 徒弟面前要什么面皮,自由自在都好啊! 现在囚神了,父母说了,等过个两三年,就不会再太过于限制她外出了。 囚神可是永生的门槛,她到时候在外面就算被杀了,也可以武府内转生。 武府敌人太多了,所以小心为上,免得被敌对势力探查到,那样死了的话,太亏了。 是的,只是太亏了而已,绘兮身上保命物很多,老府主一缕分魂在身,绘明的化身,梦星倪的命器,解析王的轮转珠……等等。 这些加成下,想要杀绘兮,难度不比击杀绘明低。 而且就算杀了,绘兮也可以在武府通过天烛复活。 至于秦曦儿怎么会死在仙帝山脉,这是很不幸的故事,她是被一尊兽帝击杀的,老府主都没来的及救,就已经死去,连同各种保命物一同毁灭。 秦月儿能活下来,也是老府主终于赶到了,才活了下来,怒火中烧的老府主和兽帝大战一场,结果是老府主生撕了兽帝无数次。 直到察觉到其他兽帝降临,才带着秦月儿逃离仙帝山脉。 大帝的生命力太强,保命能力也不少,更何况其他兽帝也降临了,正是如此,老府主才无奈退去,否则他非要撕碎那尊兽帝。 亏得老府主这一次大战,后续武府高层子嗣进入仙帝山脉,只要不故意挑事,那些兽帝,兽祖就不会动手。 路过领地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府主实在太强,如果没有必要,他们也不想和老府主战斗,那尊和老府主战斗的兽帝至今还在苟延残喘,像一只爬虫一般活着。 念云跟在绘兮身后,不出意外,他又是满载而归,衣服,吃的,他是抱着的,就像一座山一样。 绘兮又开始了新一轮购物,念云很无奈,绘兮不让他用储戒收起,她说,那样的话还怎么知道自己买了多少。 听到这话,念云人傻了,你一个囚神大佬,还要通过看,才知道自己买了多少吗? 绘兮后面还美名其曰,这也是一种修行,你看这么高,你都能保持不掉,很不错的嘛! 没有办法,念云没法看纹录了,叹息一声,他只想看看纹录,明天,明天一定要让羽莫生来,他要好好沉浸一下。 不能老是自己陪着,否则纹录遥遥无期,想要学会些,怕是要猴年马月去了。 念云是想拒绝不让把东西放进储戒的,但是当绘兮抬起小拳头时,念云要说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收回心中,被物理劝收了。 不是他怂,只是他发现自己最近就想抱东西,没有什么被威胁这种事,只是他喜欢帮师尊抱东西。 师尊口令所至,是他此生不变方向。 要是有什么流言蜚语,说什么他怂了,怕了,那绝对是假的,不可信也! 逛街对于逛的人很开心,但对于不逛的人每一秒都是煎熬。 念云现在心里特别平静,为什么这般平静,那完全是绘兮刚刚对他施展了她新学会的九术,后三术之一的‘知’。 这个术很简单,没有其他术那么广泛,但实用性很高,就是知晓他人心中所想,任何的念头都会被捕捉。 九术剩下的两术名为‘失’、‘制’。 这两个也是可怕的很,念云很不幸的成为过体验者,‘失’的力量让念云当场骂了出来,是的,太恶心了。 绘兮只是抬手一挥,道:“感无。” 在那一刻,念云就发现他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全都消失了。 至于味觉有没有事,想必是也失去了,只是他还没有吃东西所以不清楚。 然后绘兮又道:“念失。” 念云顿时什么也无法去想,就像个活死人。 引得绘兮不住惊呼,后面她对念云做了什么,念云无法得知,想必是令她满意了,否则念云怎么醒来后,怎么会看到绘兮一脸满足的吃着胧果呢! 这些都是小插曲,无妨大碍,就像一个小石子落入大海,直接沉入海底,没有任何波澜。 ‘制’的话念云还没有体会过,也许在他‘念失’的时候体验过,只是他没有印象。 当晚,念云回想起来时,一阵长叹短嘘,为何只迫害他一人,那么大一个羽莫生看不见吗? 第33章 时间 接过绘兮扔来的仙裙,念云想了想收进了储戒,他不是突然违背绘兮的意愿,而是绘兮和他说过,仙裙他也需要收集几件。 至于为什么,没有和他说明,想必是不太重要的事。 又是一天逛下来,念云刚准备开口说关于游玩这件事,接下来的几天交给羽莫生的时候。 绘兮摇了摇手中的银铃,说道:“纹的分级源于对法则的理解,纹没有级别,只是对于不同的人刻画的纹,划分了级别。” 念云顿时精神了起来,绘兮这是要给自己奖励啊!然后开口道:“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没有领会法则的人,如何能够刻画出灵纹,而且领悟了法则之力的大佬,怎么看都不会刻画出,灵纹?这种级别的纹吧!” 咬了口奶油点心的绘兮点了点头,目光中有赞许,念云能够在几天内想到这点确实不错,很多刻纹学徒都只会照着模子刻画,不会去想这些。 “那是因为人的问题,领悟了法则之力的人,确实不会刻画出灵纹这种级别的纹,但没有法则之力的人会。”绘兮从念云怀中掏出纹录,随手指了一个纹路。 “你看这些纹上面有标注级别吗?这些都是纹的原体,没有简缩的痕迹,如果是天尊刻画的话,那么这纹就是宝纹一级。” 念云现在有些眉目,但还是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就好像快要冲出迷雾,只是还差一步,期待的看着绘兮,希望她讲出后续的内容。 绘兮舔舐干净手指上的奶油,然后将口水往念云的衣服上擦了擦。 装作没有发现这件事情的念云继续看着绘兮,那目光分明在说,快,给爷说! “嘛!但如果这个纹让你刻画,那么结果有两种”绘兮将纹录插进念云怀中,道:“一是纹在你还没有刻画完的时候破碎,二是你刻画完了,但是因为你没有对于法则的领悟,但纹刻出来了,就有用,这种称之为灵纹,” 念云豁然开朗,没有领悟法则之力的人刻画纹,失败了就碎,成了就是灵纹,纹看重的是对于法则的领悟,没有领悟法则之力的人刻画出来的纹,终究还是少了韵味,没了很多威能。 但明白了归明白了,但他心中又有很多惆怅,领悟法则之力那要何年何月,可能没有达到那个地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绘兮挑了挑眉,她很清楚念云的困境,质疑那关将他的一生都抽丝剥茧般的梳理了出来。 目睹了他至亲老院长的死,见到了他颓废的生活,她很为这两个少年徒弟难过。 一个独在异乡,找不到归途,生怕自己不能及时找到芊,失去了那份情,最后的亲人也不再有。 另一个满门不知生死,心里都被仇恨掩盖,给自己枷锁其中。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他们,修行终究还是要一步一步来,要看天赋,就算用珍宝强行提升,以念云的天赋到达囚神也要数十年,这还是有她全力供给的情况。 否则别说花多久,能不能成都是问题,这就不是资质不够的问题了,而是世界本身的残酷。 没有谁会给弱者太多时间成长,短短的一瞬,可能就是弱者,这辈子唯一的成长时间。 当然他要是能找到改变资质的方法,比如天修源,这东西可以将他的天资提升到她这个地步,要是有,这个时间就会变得很短。 念云的资质不能说差,比起大部分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只是跟他的目标比起来差了太多,要么对那个芊的亲情流逝,要么死在追逐的过程,当然这是她没有收他为徒的情况。 念云的困境她有办法,但她现在不能说,这也是一种磨练。 羽莫生的话,问题好解决,满心仇恨渡心火?不可能的,打造一具次身,将所有的感情交于其中,自己心无杂念去渡就好。 绘兮想到这,突然有些疑惑,自己心火那关是怎么过的?好像忘了? 叹了口气,绘兮对念云道:“回去吧!” 念云点了点头,将思绪打乱,现在不想那些吧!世界这么大,万一自己只是离开了那里,并没有离开那个世界呢!这里也是那个世界,只是相距遥远罢了。 将一堆物品山收入储戒,念云蹲下身,绘兮跳起,落在念云的背上,她不想走了。 天边夕阳渐渐落下,念云背着绘兮走在沙滩,留下一行脚印,消失在海都。 感受着滚烫的热水从身上滑落,念云擦拭着身体,这般程度的热水对他的身体来说和凉水一般,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好歹也是快突破灵师的人了,他在想绘兮的话,最后幽幽一叹。 皓月高升,念云走出兮园,看了看四周,向储蓄城方向走去。 他如何不清楚自己天资不够,比不了羽莫生,也比不了绘兮,只是芸芸众生罢了! 等他有能力找到芊时,他还是他吗? 太清楚时间的可怕,也是一种不幸,失去了对芊的亲情的他,那时候就算有了回去的资本,可他还会去吗? 什么一情可以等待千千万万个岁月,他并不相信,也许十年,或许百年,到那时,可能一切早已经风化成沙。 谁又能逃过时间呐! 不过是在苦苦挣扎中放弃,然后安慰自己总要舍弃一些。 他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以后的自己怎么想,他只追求现在,至少在这一刻,他想要留住这一份情,不想遗忘。 这里的力量那么迷人,强大的招式层出不穷,那么总会一个两个办法,能够抵住时间的流逝,让此刻的想法,对芊的情绪,能够永远、永远的留住吧! 至少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到芊,不要让他就这么败给时间,输得难看。 念云想着,没多久他到了储蓄楼,如此快是因为他走到了传送阵前,然后直接定位传送。 他走后,绘兮在高楼上,目光看着念云远去的背影。 羽莫生持着剑,站在绘兮身后,这是绘兮给他的新训练,将灵力使用的灵活,不要太僵硬,且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他呀!对灵力还是生疏,看起来没有问题,但微操起来就丑态百出了。 屈指一弹,一颗果核飞向羽莫生,羽莫生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被击飞出去。 声势浩大,如同一颗导弹发射,不过羽莫生没有炸,他只是被冲击力疯狂推动。 灵力疯狂爆发喷涌,抵消冲击力,并且试图使用灵气接触到果核,然后更改果核前进方向。 他没有想到,一颗果核竟能让他如此狼狈,要是绘兮想要杀他,岂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些实力的羽莫生,不膨胀了。 念云站在储蓄楼入口,这里没有什么森严的看守,只有一个老头躺在一张摇椅上,别小看这老头,在武府十王城的老头很有可能镇府之剑,古祖境大能。 他手中摇着把大折扇,折扇做工精美,上面刻着各种各样纹,全是宝纹级别,但那老头和其他大佬的逼格不同。 他口中骂骂咧咧道:“这帮狗东西,居然让我这个老头子来这里,看大门,等过几天就去藏剑谷待着,这破门还要守?” 第34章 府主 听到他这话,念云猜测变成了肯定,这老头不是古祖境大能,他,念云以后就是念·傻子·倒立洗头·云。 用绘兮的话就是,这般形容储蓄楼的也就只有那群每天闲的发慌的古祖了。 毕竟储蓄楼里的资源基本都是从别的域抢回来的,毕竟中域写作中域,读作武域,那些资源放在另一个地方。 念云直径走向储蓄楼内,那老头明显不打算检查什么,念云嘛!他见过,还塞过东西给他。 就在念云走进大门那一刻,无形之幕拂过念云身体,他储戒内的武令闪耀着微光,上面浮现出现几行字。 武令持有者:念云 权限等级:4 修为:聚脉曜日阶 每年资源:十庐(庐:武府制定单位,为物资价值单位。) 念云准备寻找一番,有没有他所需的东西,储蓄楼很大,物品罗列的很整齐,那一类的放在哪一层,思索一番来到七层,这里放着各种术。 念云在看了一下分类,走向了封印类,他明白了,自己目前无法掌握那些快速完成心中所想的方式,那么就只有这个适合自己了。 封印,封印自己此刻的感情,在每过一段时间解封一次,这样就能勉强维持住了吧!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一本又一本的抽出,仔细翻看,再放回去,日沉月落,三天转眼过去。 他没有休息,这里的书,他翻阅的恐怕连千分之一都没有,念云呼了口气,有些心绪不宁,随后他瞳孔慢慢放大,他想起来了,好像看入迷了,忘记陪绘兮了。 那小祖宗要是闹起来,嘶!念云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可承受不起啊! 放下手中的书,念云转身,一怔,绘兮竟然就在他身后,坐在一条长凳上,她轻轻拍拍了旁边的位置。 念云走了过去,坐在绘兮身边,身体靠在墙上,双眼一闭,有些累了。 绘兮伸手拉着念云,念云一愣,睁眼看向绘兮,绘兮冲念云笑了笑,看到这笑容,念云感觉身体的疲惫好像被洗去了般。 有些明悟,站起身,朝着绘兮鞠了一躬,他欠绘兮的太多了,日后定要好好报答她。 念云准备继续去翻阅封印类的知识记载,但绘兮又拉住了他,手中神光浮现,从她手中飞出,奔向兮园。 那神力化作绘兮的模样,她负责教导羽莫生,教导他接下来的修行以及教导各种术的修行。 接下来是他们修行的开始了,绘兮很清楚,不能让念云和羽莫生跟自己天天玩,那样的话,他们就没有时间修行了。 她手指又轻点念云的额头,这是给念云施了一个术,可以让念云精神百倍。 “嘛!看你那么奋力,我这个做师尊的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绘兮顺手帮念云整理起仪容,认真道:“真是的!都不知道注意一下,好好的一个人,别那么颓废嘛!” 念云没有动,静静让绘兮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他确实看起来很颓废了,三天内竟然一点眉目都没有找到。 封印情绪这种事果然不行吗?念云有点怀疑,但是每当看到那剩余的封印书集,他就又打起精神。 “封印情绪这种术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人将这种封印放在心里,你为何不自己学习封印,然后自己创造呢!” 绘兮将一颗胧果塞进念云嘴里,老气横秋道:“要知道,前辈们开发出来的,终究只是最适合他们的,你开发一个更适合你的,不好吗?” 念云咀嚼着胧果,这果子味道有点酸,不解绘兮是怎么喜欢吃的,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念云道:“还请师尊教导!” 绘兮想了想道:“这几天你就先看看基础吧!等我找你,带你去听师尊讲法,那时候你心中很多疑问都会豁然开朗。” 念云应了一声,大帝讲法确实很可能解决他的问题,但是他自己也要尽力,不能将希望全交给几天后的讲法。 期望越大,很可能失望越大。 在沉默中,一本又一本的封印基础,被念云细细观阅,而此刻十王却并不安静。 锁域塔,十王殿。 九王看着解析王,他们得知了一个消息,灾临,这灾来于人世王朝,具体是哪里并不清楚,倘若是武国的话,武府有动荡的可能。 梦星倪蹙眉,她伸手洞穿空间,十道指令发出,她这是要分配给下属任务。 罗鸿想了想道:“各位,我们做好自己的事,然后武国之事就交给我来负责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点点头,梦楠道:“那么此事就拜托罗大人了。” 罗鸿盯着解析王道:“还请梦老与我细细说明,这灾的特性,是天灾,还是人祸。” 梦天辰浑浊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他发动了血脉轮转,目视未来,回溯过往。 半晌,梦天辰退出来时轮之态,道:“此灾人祸矣,有可能动荡府升颠倒阵!” 罗鸿瞳孔紧缩,这有点大了。 老府主突然出现,躺在摇椅上,道:“若是这般,那么就让府主回来一趟吧!” 十王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们不好抉择,只能让府主来。 他们站起身来,十王令飘在中央,各自发出一道神力涌入十王令中,不一会儿,一道蓝色虚影浮现,看样子还在战斗中。 “何事?” 蓝色虚影的身子一顿,躲过飞来的攻击,他的声音跨越了无垠空间抵达十王殿内。 似乎看出府主疑惑,老府主指尖一道霞光飞出,无虚中的府主接受到了老府主传来的消息,面色不变,但却直接向星空伸手,一颗浩大的星辰被直接捏成尘灰,飘散出满天红光。 那是一个战斗族的祖地,此刻在府主的大手之下什么防护都没有用,直接破灭。 此刻十王殿内,十王单膝跪地,静待府主之命,蓝色虚影沉默了半晌,道:“此事就交给罗鸿处理吧!” 第35章 降临 随后蓝色虚影看向老府主,老府主目光四处飘荡,不与府主对视,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府主的事一样。 蓝色虚影有些无奈,一道蓝光闪入老府主身体,将本体的一些消息传给老府主后,干脆消失。 蓝色虚影散去后,十王才站起身,罗鸿看着梦天辰道:“梦老还望您多多助我,这件事,我一个有些难办。” 梦天辰应了声,随后便打起来盹,他觉得自己老了,需要多睡会。 罗鸿又看向其他八王道:“各位也请多多助我一臂之力。” 梦楠笑意盈盈的走向罗鸿道:“你从了我,我就亲自下场帮你,怎么样?” 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对你这般说道,你会答应吗?会!又或者不会? 但罗鸿是这样的,他牵起梦楠的手,一个空间法则运转,就将梦楠送去藏剑谷了。 以梦楠的实力可以挣脱,但她没有,反而随罗鸿将自己送走。 藏剑谷内,梦楠气恼的踩了几脚地面,顿时藏剑谷的地面出现了如同蛛网般,四面八方扩散的裂缝,那裂缝深不见底。 梦楠跃起,来都来了,不如找那几个长老打一架,就当散散心吧! 藏剑谷长老:mmp。 执罚王绘骁看到梦楠被送走后,笑道:“你们真的不打算在一起吗?我记得这是楠丫头第一千七百八十三次示爱失败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就算是梦星倪,梦天辰他们也笑了,只有罗鸿脸色一黑。 啥玩意啊!这还能扯到这事?过分了! 闹了会,他们也就商量好了对策,主事的是罗鸿,其他九王在各个方面辅助罗鸿。 一片荒芜之地,九座高塔破土而出,塔尖被一条布满纹路的黑色虚链连接在一起,虚链上不断散发黑色的气雾,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奇异的事发生,周边本是荒芜之地,此刻却变成肥沃的土壤,一颗颗树木瞬间生长,草地一望无际。 但事情真的会这么美好吗?改变这里地势,变成生机勃勃之地? 一座高塔塔尖崩断,随后高塔化作满天星光,虚链越过崩碎的高塔只连接了其他八座高塔。 而那座高塔在彻底消散后,一道红光出现,凌于空中,似乎在思考去哪里,没多久就飞向武国。 几天后,武国一个小村庄内,接生婆冲了出来,对着在门外不断徘徊,满脸焦急的汉子,道:“生了,生了是个女孩!” 汉子满脸欣喜,马上跑了进去,火急火燎的蹲在床边,拉着那个妇女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憋在了嘴上,高兴的忘了要说什么。 只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妇女白了汉子一眼,爱上这个汉子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她声音有些颤抖,道:“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她。” 汉子点点头,连忙从另一张床上抱起襁褓内的女孩,看到汉子那粗鲁的动作,妇女连忙出声:“你轻点。” 汉子将女孩放在妇女的身边,然后讪讪的挠挠头,一阵傻笑。 妇女看着女孩道:“你要乖乖长大哦!” 汉子一拍脑袋,急冲冲的跑了出去,从怀里掏出些碎银递给接生婆道:“麻烦您帮忙再照看一下她们娘俩,我出去打只猎物回来给孩他妈补补身子。” 接生婆看到汉子递过来的诚意,满意的点点头,热情道:“那你快去吧!我就进去照顾她们母女俩了。” 汉子点点头,抄起一把刀就向山里跑去。 汉子是个优秀的猎人,没多久就打到了一只野兔,烧水拔毛,分解,炖汤,一气呵成。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汉子已经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丈夫了。 热腾腾的兔肉汤被汉子端了上来,他勺起汤,放在嘴边轻轻吹,免得烫着妇女,等温度差不多了,这才送入妇女嘴里。 看起来诗情画意,和和睦睦的夫妻,这样平淡的生活,却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放眼凡间也只有武国平民生活水平有这般了。 其他域,或者国家,没有修为的人,活着比动物还惨。 妇女喝下兔汤后,道:“你来帮姑娘取个名字吧!” 汉子清了清嗓子,他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一只手摸着下巴,本想捋捋胡须,结果发现自己好像刚刚挂掉。 看着他有些尴尬的样子,妇女噗嗤的笑了出来,汉子咳嗽一下,道:“就叫她笙璃汐吧!” 妇女调笑道:“你这辈子也就会写那十二个字,挑了好半天吧!” 汉子脸一红,摇摇头,支支吾吾道:“怎,怎么会呢!你怎么还凭空污清白!” 妇女又笑了。 武国,国都朝(zhao)雪。 本来每天都喧闹,有小贩叫卖的街道今日空无一人,大家都在家里,今日皇宫发出禁令,从今开始十日,所有人不得外出,吃食由武国供给。 有些人在家讨论道:“可能是来了大人物啊!才能让陛下发出禁行令。” “这是武府十王来临才有的待遇,据说是十王不愿有人看见他们的容貌。”有人这般说道。 “并非如此,是因为十王太强大,周身都环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我们只是看一眼都会受伤,所以才会有禁令的。” 说这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这话一出,可信度飙升,毕竟这是目前最可靠的说法了。 事实上,这位老者说的没有问题,注视十王确实有几率接触法则,然后身无法则之力,岂能窥视法则,看到法则的,注定死亡,毕竟十王不可能这种事情都要出手。 所以禁行令也就出现了,不让你们看就好了,也就没有那么多屁事。 皇宫内,武国国主是个中年汉子,他是那种不怒自威类型,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威严的感觉,他身上的帝王气息太强。 他轻叹一声,阵王要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惊动了十王,并且还让阵王亲临。 第二日,狂风大作,武国国主带着一帮文武官员来到阵王殿,所有官员有序跪地,国主对着阵王雕像鞠躬,随后道:“恭迎阵王降临,我,倍感荣幸。” 文武百官也是齐声喊道:“恭迎阵王降临,我等,倍感荣幸。” 第36章 灾临 罗鸿自风中而来,从雕像中破出,他看着下面的国主和官员,随手一挥,他们被罗鸿用法则之力护住。 “注视我,无碍!” 此话一出,国主才抬起头,看着罗鸿道:“阵王,还请与朕移步万源殿。” 罗鸿点了点头,此番不仅是为了灾临一事,也要看一看国事,踏遍武国每个角落,检查何处有问题。 万源殿内,罗鸿喝下杯中酒,道:“此番我来,为了两件事。” 国主挥挥手,两个武官进入后殿,他们抬进来了一堆书籍,书籍摆放有序。 不要以为那只是书,那书里每一个字都是空间虚纹,每个字都有一个城池大小的空间,里面堆放的才是国事。 罗鸿抬手,一本书就出现在手中,他翻阅起来,国主也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出声。 那多到数不清的记录,在罗鸿手里却转眼看完,时间大概是老国主刚喝完一杯茶的时间。 这短短时间内,罗鸿已经将武国这一年来的政事,以及大大小小的边境矛盾,还有国内灾害损失等等全部看完,并且记在心里。 国主道:“可有问题?” 罗鸿轻轻敲打桌面,道:“你的处理方式还可以,我倒是有些舍不得你死了,要不要我帮你续一世,毕竟下一个国主,未必有你做的好!” 国主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人生一世尽悲欢呐!我这辈子够了,只希望子民能够活的更好,我的话,还是彻底消散吧! 再说了,天下哪有二世的王,哈哈哈……” 听到国主的话,罗鸿点头,这毕竟是老国主自己的选择,对方不想再活一世,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罗鸿轻敲桌面,将老国主注意力道:“好,那么说第二件事吧!灾临!” 国主蹙眉,灾临?什么样的灾居然能让阵王亲临此地,要知道之前都是十年一次,这才过了一年而已,阵王就来了。 边上的侍女为罗鸿添了杯茶水,这是上好的茶叶泡出来的,国主平常都是省着泡的,毕竟一年也就那么些许。 “这次的灾,非同小可,有可能颠覆武国,所以由我亲自处理,没有处理完成之前,我本体就会一直在此,坐镇朝雪。”罗鸿轻抿微苦的茶水,果然他还是喜欢喝酒,茶水少了些年轻的感觉。 国主点点头,有阵王驻守,那么什么灾都不用怕,只是这灾又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 想到这,国主心里就是一阵叹息,这个天下,还真是多灾多难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来这么一出。 “武府会发放下来一批粮食,足够武国人吃饱一年的粮食,用这粮食度过这次雪灾吧!”罗鸿突然道。 国主顿时眼睛红了,等这一批粮食很久了,从半年前他就一直再提这件事,但都被拒绝,原因很简单,还没有到达关键时刻。 武府的心,他何尝不明白,不能让平民产生依赖性,否则就会产生一批好吃懒做之人。 武府一般只会在天灾降临时,才会发放粮草赈灾,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武国的平民也明白,武府对他们可谓是尽心尽力了,毕竟,你看,哪个修仙大佬会去管平民生死,还赈灾。 武府不仅做了,还给他们和平,保护他们不受修仙者抹杀,抵御其他域的侵略,关键是还不求回报,也不奴役他们,他们十分自由。 这简直就是如同神明,所以在武国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只要有人敢造谣武府不好的消息,就会被众人唾弃。 更有死忠武府之人会直接动手,轻则残废,重则当场死亡,而官府得知是因为造谣武府才被打死的话,也就象征性给施暴者们一个惩罚。 国主声音有点颤抖,道:“府主,他们……在域外战争中胜了?” 只有这个可能,毕竟雪灾还要一段时间,前面那些,在武府看来都还只是小雪,不算大雪。 罗鸿喝着茶水,心神不知道飞向何处去了,没有回答国主的话,国主也没有恼怒,罗鸿那话的分量可不小,这可是足够武国所有人吃饱一年的粮食。 这是府主在域外战场有了收获啊! 罗鸿突然回过神来,又道:“对了,武府最近发现了一种新的作物,可以大量栽培,而且比起我们现在的粮食更加容易让人吃饱,百极地就可以栽培出上万斤这样的食物。” “你们可以进行栽种,如果来年没有收成的话,武国接下来一年的粮食,由我们武府承担。” 罗鸿拿出一张白纸,潦草的的画了几笔,指着上面的画,说道:“就这东西。” 国主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这可是能够解救很多人饥饿的东西啊!而且武府为他们平息身后事,如果成皆大欢喜,不成,也不用担心没有食物,武府承担一切。 至于武府能不能养起他们,这种问题不用问,之前都是武府救济,别说一年,只要武府想,那就是武府不灭,他们就永远饿不死。 再次向罗鸿鞠躬道:“莫言再次多谢阵王,多谢府主,多谢武府!” 但罗鸿没有什么反应,又发呆去了,他的爱好就是发会呆,然后思考接下来干什么。 对了,还带点少年心性,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有少年心性,也许是因为外貌吧! 罗鸿的相貌就是少年模样,他经常会用化身变成少年,然后跑去其他域,参加各种年轻大比。 什么第一列争斗,第一天骄等等,这些都是他快乐的源泉。 第37章 讲法 几日转眼即逝,绘兮带着念云和羽莫生来到了帝居,老府主盘坐在高台上,他下面有三个法玉垫。 法玉是一种能够加快人参悟法则的玉,极其珍贵,但在老府主这里却沦坐垫。 绘兮坐在中间,羽莫生在左,念云在右。 羽莫生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念云则是满心疑惑等待老府主解答。 绘兮则是一副认真吃胧果的样子,是的,认真吃胧果,她听老府主讲过很多次法了,也就没有太拘束,再说老府主还是她师尊,这里和她家没有什么区别。 老府主在他们落座后,缓缓开口:“有灵之物,情、理难分,无灵之物,生、死难分,而有形终亡,无形长存。” “他的意思是,有灵智的,感情和理智难分,没有灵智的,生死难分,而有形之物终会死亡,无形之物长存于世。” 念云耳边响起绘兮的声音,羽莫生那边想必也是这般,不然羽莫生怎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这样一个师尊,真好,念云心中想道,平时不着调,但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嘛! “时本无,空本存,物变时有,物亡时无,物有空存,物无空存,时物定也,空物定也,时为变,空为固。” 念云一头雾水,焦急的等待着绘兮解说,他现在感觉,没有绘兮的解说,听大帝讲法,真难熬。 绘兮的声音传入念云耳中,“这个师尊,真讨厌,讲个法,还要把字缩起来,真是懒啊!” 她还不懂老府主吗?他就是想着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所以每句话都是缩起来的。 念云很苦恼,这话他听不懂,就听懂了几句,但后面的一脸懵啊! 但是,好在他有兮宝翻译,否则,这波血亏。 兮宝也不负念云所望,道:“时间本来没有,空间本就存在,物体的变化,出现了时间的存在,物体消亡,也就没有时间。 物体出现的时候,空间存在,物体消亡的时候,空间也存在,时间是物体定下来的,空间是物体定下来,时间是指变化,空间是指恒定。” 兮宝一翻译,念云瞬间明悟,果然有兮宝和没有兮宝是两个概念。 随后老府主又道:“灵,奇生……” 前面老府主讲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从这一刻开始就发生了变化,一根根黄金芽拔地而起,随着老府主讲法的深入,异像越发浓厚。 黄金芽变成了黄金古树,法则气息蔓延三万里。 但念云,绘兮,羽莫生早已沉醉在大帝讲法中,根本注意不到身边异像,而没有绘兮翻译的念云,发现自己竟然也能从老府主那生涩难懂的话句中,听明白意思。 心中的困惑,似乎早被老府主看透,并为他解答,念云心道:“自己该如何做到此情不被时间侵蚀?” 老府主的回答,直入他心中,此刻他们无需说话,一个心中想到,老府主回答就会瞬间被他知道。 “按照你心中所想,那就是答案,情可以封印,但目前没有,整个武府没有,或者说凡间没有,也许仙界存在。” 念云连忙追问:“仙界在何处。” “仙界无踪!” 念云皱紧眉头,又问:“可否自创!” “难!你创的出来时,你感情是否已经消散呢!” 念云怔住了,时间,时间不够啊! “握不住的沙,不如随风去!” 念云心中没有想问的了,时间不够,那么抓紧修炼吧!尽力去做!不!竭尽全力去做。 在,在趁时间还没有追上自己的时候,完成这一切。 “你不觉得这不是你吗?那份亲情就是你的一切吗?” 念云的想法凝固了,老府主不愧是活了这么久的人,每一句话都直击心灵。 “没什么。”念云这般想道:“有那份亲情的是我,没那份亲情的是我,怎么样都是我,差距只是有和没有罢了!” “你能这样想很好!那么我就告诉你吧!真是个蠢小子!” 老府主的声音响起,念云不解,所以老府主刚才是在耍自己玩咯? “答对了,徒孙。” 念云脸都涨红了,他没有这么气过,破防了,兄弟们,但没有什么用,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是你一开始就想的复杂了。” “很好解决?”念云很疑惑,这事他想了很久,最后才得出依靠封印,这么一个可靠的想法。 “愚蠢的徒孙!” 念云莫名,怎么好好的还骂人呢! “修仙,修仙,修的是境界,境界又指修为,心境。”老府主继续道:“境界离不开修为和心境两者,徒有修为,没有心境才会出现你所害怕的事情。 不然,你以为每个修仙者每天都会和自己家里人在一起吗?不在一起就需要封印感情,免得消散?” 念云顿时呆如木鸡,所以他之前是有多么愚蠢,绘兮怎么也不提醒他。 “你刚接触修仙不久,没事,所以赶紧修炼,只要心境到了,那么就算苦等万年又如何呢!”老府主又道:“多了解些修仙的基础,就不会这样了。” 念云顿时对老府主道:“感谢师祖,点拨之恩!” 但却没有老府主的回答,出现在耳边的是似幻如梦的法则交织之声。 他听见了法则,如同浸入法则之轮内一般,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到法则,他感觉到,他的魂变得强大起来,至少在之前他感觉不到魂的存在。 不仅如此,心中还突兀的出现了对于心法基础的了解,而且还有更多惊人的感悟,魂还在变强。 念云陷入了那诸多心法之中,他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这么多的信息,有些震惊,这就是魂变强的感觉吗? 一篇心法在他心间涌现,这是他的成果,创法,虽然并不是完全自己创建,是老府主帮他临时提高魂境,再将心法一道,他自己的一部分感悟和练习,传给念云,才创造出来的。 等级不高,这毕竟是他一手纂写出来的,可能还没有老府主随手给的一部心法好,但这仅仅只是一个起步,这篇心法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改善。 而且自创代表着未来。 第38章 十四境 同时,自创也是迈向强者的一步,不可或缺的一步。 更主要的是这篇心法跟念云的适合度极高,毕竟谁都会依据自身来打造物品,这篇心法作用的方面多偏向于加深。 心法也有特性,每种心法的倾向不同,所以才会出现各种心法之术。 有人淡如水,有人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有人杀伐果断,有人慈悲为怀。 这些都是心法特性的不同,导致的缘故。 念云此行听大帝讲法已经大赚了,心法就是他最大的收获。 法则的交织之音逐渐消失,念云,绘兮,羽莫生都脱离了感悟状态,大帝讲法结束了。 念云和羽莫生也随之昏迷了,念云是因为过于疲惫,羽莫生是被绘兮打昏,这傻小子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绘兮向嘴里塞了颗胧果,念云和羽莫生被她用神力托起,悬在空中,跟在她身后。 心中想着的是,等会去哪里玩玩呢! 她可是一个充分的劳逸结合派,瞬间她就想到了一个人,秦月儿,自己好姐妹。 看了看身后的两个躺尸的徒儿,绘兮小嘴一瘪,要把他们送回去之后,才能去了。 绘兮神力倾泻,念云和羽莫生直接狂飞出去,直奔兮园,在这种情况下念云睡得很香,还伸手挠挠痒。 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际,绘兮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奔向丹王城,月都。 月都就是秦月儿的居所,跟绘兮的兮园差不多大,丹王青岚就是秦月儿的母亲,府主之妻。 月都,秦月儿躺在床上,腿上的长袜也是半脱的样子,发丝有些凌乱,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绘兮推门而入,看着这一幕,绘兮眨了眨眼,旋即关门,站在门外,脸色认真,姐妹的清白,从此刻开始由她守护,绝对不会让人看见的。 秦月儿的脸抽了抽,这个二货,这样做才会让人误会的吧!想到这,羞得脖颈也是通红,发出一声轻嘤,裹起被子,在床上翻滚了几圈,面色更加红了。 扫视了一下床,她娇呼一声,这,看起来更像是做了什么一样了啊!秦月儿红着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衣物全部穿好。 打开门,白了绘兮一眼,道:“进来吧!” 一会儿,绘兮捂着头,躺在秦月儿的床上,泪眼汪汪的看着秦月儿道:“那是什么嘛!” 是的,刚刚绘兮问了一个直击秦月儿心灵的话。 “那个男人呢!” 男人呢! 人呢! 秦月儿黑着脸,将绘兮按在床上一顿摩擦,虽然她只有化王天影阶的实力,但绘兮不敢还手啊!她清楚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看着绘兮泪眼婆娑的样子,秦月儿心中的不爽也消散了,果然欺负绘兮能让人心情愉悦。 “应该是与那个淫兽战斗时,被它的血液侵入体内了,刚才差点沦陷了!”她咬牙切齿道:“然后你就进来了,我才挣脱情欲。” 绘兮一听,心里更加委屈了,这么说来自己是做对了事,结果还要挨打。 她泪水哗哗的流啊!秦月儿突然问道:“你不陪你那两个徒儿,来我这做什么!” 绘兮当即精神了,她受委屈了,没事,回去欺负一下羽莫生好了。 羽莫生:“???” “他们休息去了,我过来看看你,我们要不……” 秦月儿显然不打算让绘兮说完,她道:“我不逛街,我也不打算冒险,我要冲击囚神了。” 绘兮的瞳孔涣散,顿时失去了神采,小姐妹要冲击囚神了,啊不,我的月宝,你怎么能够这样。 “我冲击囚神完成之后,也打算收个徒儿玩玩。”秦月儿淡淡的说道。 绘兮绝望了,这波失策了啊!白挨了打,也没有让月宝陪她去历练,并且用不了多久,还要送见面礼。 绘兮默默的起身,她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伤心地,这波,这波血亏啊! 秦月儿看着绘兮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面色顿时潮红,瘫在床上,看来这次只能找母亲了,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仅仅是一滴血就让我陷入十多天的情欲中。 想到这十多天模样,秦月儿瞬间羞红了脸,太羞人了。 淫兽是秦月儿给他起的名字,那其实是个人,秦月儿感觉那人太邪门了,每一击都能勾起她的情绪,爱恨憎欲,就像所有情绪都是对方的玩物一般。 就连‘固’都不能无视对方情绪调动,秦月儿手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珠子,那珠子散发出无穷的诱惑,似乎在对秦月儿说,融合我,你将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是那人的本源,秦月儿击杀那人后就将这本源抽了出来,她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人到底怎么做到的。 因此没有将他的本源练成命源,有时候本源中藏着的东西,化为命源后就会消失,所以她没有练成命源。 每一次攻击都能轻松勾起情欲,连‘固’都挡不住,这可不是普通的术能做到的,更像是某种天赋。 秦月儿起身,再次现身时,已经出现在储蓄楼内,她好像在这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没多久,她就找到了要找的书籍,上面写着‘十四境’,这是本被众多修仙者认为是杂谈的书籍,毕竟仙界已经快成为传说了,里面居然详细描写着关于仙界的一些记载。 而且里面记载的可能会出现在凡间的东西,至今还没有人见过。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所以被诸多修士平时当成杂谈来看,看的津津有味。 秦月儿翻开记载,她的脸色红润,有些激动,她感觉自己好像要触碰到什么秘密了。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行字,但只是这几行字却让秦月儿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上面如是写道。 世间有十四境,分别为十四仙帝统治,十四仙帝都有无与伦比的威能,寻常仙帝在这十四仙帝面前都黯淡无光,这种威能不似寻常,更像是某种天赋。 说不通,解释不清,直到七大仙帝在罪恶,万灵境死战,他们的秘密才被揭晓,他们的本源和其他仙帝不同,是强大了不知道多少的本源。 没有能描述的词汇,便强命名曰,十大体质,四大血脉,以境为这些强大的源命名。 分别为永恒仙体、万灵仙体、罪恶仙体、情欲仙体、阴阳仙体、吞噬仙体、幻化仙体、生命仙体、虚世仙体、天魔仙体、玄黄血脉、轮转血脉、源能血脉、超妄血脉。 除永恒仙体外,其他仙体,血脉没有高低之分,永恒仙体凌驾其他仙体,血脉之上,只因为永恒仙境之主尚未轮替。 永恒仙帝参加过诸多仙体血脉大战,从未死去。 故,永恒仙体不可估量。 秦月儿翻开了下一页,她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之前只是粗略看过,根本没有重视,但现在,她是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举动已经被武府十王看着。 十王殿内,梦天辰手一挥,一面水镜浮出,里面出现的是秦月儿现在的举动。 梦楠掩面轻笑,道:“这丫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第39章 心境 青岚没有了平常严肃的样子,满脸笑意:“是啊!毕竟情欲本源现在可是在她手里,突然间发现这么一个惊人的秘密,能不惊讶吗?”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十四境’的内容,其实他们早知道了,要知道,梦天辰就是轮转血脉拥有者。 其他域的顶尖势力肯定也知道‘十四境’的真假,不过他们都选择了一个方式,那就是,对外宣称,这玩意假的。 秦月儿现在感觉,相信了‘十四境’后,好像有什么新世界,正在向她缓缓打开,她就快触碰到,知晓这个世界一部分被掩盖的事实。 一页又一页的翻过,秦月儿手顿住了,她找到了,找到了她要的资料,这上面果然有记载。 情欲仙体,仙体本源呈黑色,形态百状,融合成功则拥有情欲仙体,失败则情欲本源破碎,不知多少年后,将会再次重现世界。 情欲仙体每一击都会调动他人情绪,任何手段都无法防御,只能被调动,情欲的主宰。 秦月儿看着手中那枚漆黑的本源珠,瞳孔不断放大,这是仙体本源! 在这一刻,她感觉情欲本源散发的气息更加诱人,好想融合了这仙体本源。 强行止住内心的躁动,秦月儿继续往下看去,她需要了解更多关于情欲仙体的事。 情欲仙体可以将他人被调动的情绪变成那人化身,化身听从于情欲仙体,那人将暂时失去变成化身的情绪,化身拥有本体八成实力。 秦月儿瞳孔瞬间扩散,这种事情不可能存在的吧!难怪那么多人说这本书是假的,简直天方夜谭,情绪化身,怎么可能。 这种手段,仙真的能做到吗?如果只是说让自己情绪诞生化身,秦月儿还能相信,毕竟很多修士化身都是以情诞生的。 但让别人的情绪出现化身,还拥有别人本体八成的实力,并听令于自己,这太惊世骇俗了。 这时秦月儿突然想起第一页的那句话,寻常仙帝在十四仙帝面前都黯淡无光,这种威能不似寻常,更像是某种天赋。 秦月儿有点能体会到编写这本书的人当初为何要说,强命名为十大体质,四大血脉了。 因为无法理解,只能强命名。 秦月儿继续翻阅,而绘兮这边则是心情低落的吃着胧果,也得亏她是修仙者,否则还真吃不了这么多,让人感觉每时每刻都在吃东西。 她趴在桌子上,这桌子可稀少的很,是由一种能够令人快速进入感悟状态的树木打造,这种树木在现在可稀少的很,在绘兮这却成为了桌子。 绘兮突然坐直,手中出现一个本子,开始书写,她决定了,不能再这下去,不然别人会以为她是懒虫,要知道羽莫生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变化了。 不能一味的靠着展示师尊的威严,让他们相信自己是个知识渊博的师尊,看来得拿出些真才实学了。 是的,她在给念云和羽莫生编写教导流程,边写边道:“羽莫生的话,嗯…急于求成,那么需要的是战斗经验,以及修为方面的精进。 小云云的话,唔!就这样好了,修仙的基础教起,不对!不对!应该是先教导他心法,让他的心境提高。 那么,接下来就是……” 一天过去,念云再次醒来时,发现他那平时闹腾的很欢的师尊,居然安安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念云想了想,将自己床上被褥抱起,盖在了绘兮的身上,虽然绘兮不会冷,但这是他的一份心意,就像他也不会觉得冷,但绘兮也给他盖了。 这是心意。 有老府主点拨之后,念云终于不再焦急,他一直都明白一件事,不能因为遥远的人,而忽视了身边的人,等失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绘兮似乎感觉到了被褥,她扭动着身体,将被褥从盖着变成了裹着,念云噗嗤笑了出来,但马上捂住嘴,在绘兮的身边坐下。 念云伸手,灵力在他手中奔涌,最后飞出,在绘兮面前停下,这是一个简单的留影术。 等她醒了,给她看看好了,念云这般想道。 “嗯?” 念云发现绘兮脑袋下压着一个本子,将本子抽出来的瞬间,念云用自己的左手代替了本子的存在。 果然绘兮没有什么反应,念云打开本子,想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会不会记载了绘兮的黑历史呢!他兴奋起来了。 当看到上面写的东西后,念云沉默了,这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关于教导他和羽莫生的内容,以及根据他们的需求制定的方向。 所以,绘兮其实也是个好师尊,只是平常有点不着调罢了。 念云合上本子,放在桌面,用仅能活动的右手撑住下巴,注意力集中在心法上。 绘兮的对他的教导倾向,他明白了,也觉得很符合他现在的需求。 心境为先,知识次之,修为最后。 这些都是根据他的需求来划分的,他需要心境,让自己耐住时间,需要知识,让他更轻易的修仙,完成前面两个,他的修为提升起来就不会太麻烦。 在刚才的本子里,绘兮提到了一个想法,将念云的修为使用限锁止住增长,直到他心境超越了修为再解开。 ‘限锁’是一种术,这术很通俗易懂,就是将目前的巅峰变为限制,锁住,假如念云此刻要突破化王,那他的修为就是在灵师归魂阶巅峰。 可被‘限锁’后,念云就无法突破了,因为灵师归魂阶就是他的死限,无法突破了,当然‘限锁’是可以解开的。 武府内就有很多人因为没有在天之缝,为了降低天之孔威力,直接用了‘限锁’,让自己无法突破,抵达了天之缝,再解开进行突破。 绘兮这是担心念云修为精进,但心境却还是凡俗,容易出事。 羽莫生的话,绘兮这边明显大胆些,直接就是往死里修,什么杂七杂八的都不用管,炼丹?锻器?不用学!等你复仇了,再学。 没错,绘兮对于羽莫生的倾向就是修炼,战斗经验这两个,她怎么会没有对羽莫生使用过九术‘知’呢! 清楚明白这些后,绘兮便制定了两个人不同的教导方式。 心法的存在,是为了帮助修仙者更快的锤炼心境。 念云此刻将注意力集中在心法上,就是为了让心法锤炼心境。 第40章 当年之仇 他明白了老府主的用苦良心,为何提供那么多便利,也要让他自己创造出心法来,而不是老府主随便给他一本。 他这心法,就算自己不去运转,注意力不集中,也可以缓缓帮他增强心境,而且与他非常契合,如同本就一体。 在老府主的帮助下,他了解很多心法,修行他人的心法,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唯有自创,完全为自身打造的才是最适合的。 他站在老府主的肩上,创出的这部心法,他很满意。 羽莫生醒来后,看看四周,他闻到了胧果的气味,这绘兮的地盘,然后便在床上修炼起来,简直是个修炼狂魔,难免绘兮忍不住打昏他。 羽莫生并不想这样,但仇恨驱使他这么做,让他不敢停下脚步休息片刻,他怕他休息的时候,看见那些死不瞑目的亲人。 念云现在有点懵逼,是的,有点懵逼,绘兮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很疲惫,睡得很深,此刻将念云死死的抱在怀里,如同抱枕。 两条白皙的腿夹住念云腰部,念云可怜呐!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挣脱的了。 念云满头黑线,伸手在绘兮脸上拍打,这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就名声没了呀! 说不得还要被人按个不尊师道,居然对师尊做这种事,想到这念云挣扎的劲更大了。 他拍打绘兮脸蛋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了,声音也传入了修炼中的羽莫生耳中。 羽莫生听见这声音,眉头一皱,然后想到了什么,心中对念云生起敬佩,兄弟厉害啊! 随后,他就继续修炼了,此仇必报也! 在念云的大嘴巴子连环伺候下,绘兮终于睁开了眼,她伸了个懒腰,双腿松开念云腰部,念云立刻起身,他可不要再被绘兮夹住了。 绘兮有点不爽,自己才睡一会,怎么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打她脸,还一直打,她受不了,这才打算起来。 好久没有睡懒觉的绘兮,现在想将弄醒她的人一点教训,看清是念云后,她又焉了。 自己徒弟啊!那只能算了,自己收的徒弟,死也要带下去,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打他,他受不了,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这般想着,绘兮看着念云,想要听一下,他要说什么,如果是鸡毛蒜皮的事,那么,嘿嘿,你完了,要你哭的比上次还狠。 念云自然不知道绘兮在想什么,看到绘兮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只好将郁闷憋回去,道:“师尊,你刚刚压到我了。” 听见念云的话,绘兮楞了一下,嘶!难怪了,她感觉好像抱住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便用腿将对方压住,原来是念云啊! 绘兮咳嗽了一下,道:“好了,你去把小羽子叫出来,今天开始,我就按照制定的方式教导你们。” 念云点了点头,走进羽莫生的房间,一巴掌抽醒修炼状态的羽莫生,他和羽莫生老伙伴了,对方就经常这么叫沉浸修炼状态的自己。 羽莫生注视着念云,念云示意羽莫生和他出去。 中午,绘兮在羽莫生和念云面前走来走去,道:“小羽子,我给你制定的方向,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羽莫生求之不得啊!这种方向太合他心意了。 “那小云子呢!” “没有!”念云无语,这是什么外号啊!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听到两个徒弟的回答,绘兮满意啊!果然,自己就是有当师傅这方面的天赋,她心想,要不要广开山门,多收几个徒弟? 但很快被她打消了,两个徒弟就很累了,多来几个,自己这是自取灭亡啊! 一具身影在念云和羽莫生眼前慢慢凝实,这是绘兮的一具化身,接下来就由她来教导羽莫生,绘兮使用的是一对一教学,毕竟方向不同。 羽莫生在原地接受绘兮化身的指导,念云则是被绘兮带到了,他们第一次见到梦星倪的地方。 览星楼,绘兮坐在念云对面,桌上摆放着一把白玉琴,只是琴上无弦,有些怪异。 绘兮伸手按在琴上,随后开始弹动,在绘兮手指落下的地方出现琴弦,手指离开后,琴弦又消失不见。 这琴品阶绝对不低,如此神异,普通的琴不可能会有。 念云放空心绪,慢慢听着绘兮弹奏,琴音绕耳,像水在身上流动,一会又如大雨滂沱,狂风呼啸。 一曲弹完,绘兮看着念云道:“琴有利于心境的修炼,今天就就教你弹琴。” 念云点了点头,奏琴确实对于心境有帮助,绘兮刚才弹奏时,他就感觉心里很放松。 “想学琴,你就需要先听,找到琴音的变幻,听出琴音的真谛。”绘兮认真说道:“如果连弹奏的真谛都不知道,也就没有必要弹奏了。” 念云点了点头,绘兮没有必要耍自己啊!那就认真听吧!找到真谛。 绘兮手指如同蝴蝶般变幻,撩拨琴弦,念云认真倾听,听绘兮想在琴音中向他表达什么。 审判堂内,梦星倪莞尔一笑,自家姑娘终于认真了嘛!不过这琴艺,看来还要再教教她,有些生疏了。 帝居,老府主幽幽一叹,嘴张开,似乎和谁说了些什么,然后闭上了眼。 兽帝,这次你逃不掉了! 秦曦儿的死,不仅是青岚的恨,也是他的遗憾,没能救下曦儿。 锁域塔,审判王殿内,绘明头疼的看着一批批秘境突发事件,他本来想找梦星倪深入交流一下,谁曾想,梦星倪趴在他身上后,用空间法则将一堆秘境偷渡者事件放到桌上。 然后,然后她,她就走了,留下他在审判王殿内一脸迷茫。 不带这么坑夫君的呀!绘明心想,要找个机会给梦星倪也来一出。 他随意的批下这些事件,麻蛋,他很烦,所以那些偷渡者被他下达的惩戒是,抓来抽源,一年。 那些散修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梦星倪坑了,平时的话,绘明对于偷渡者也就是抓来抽源,一般三个月就好了,这一次要抽一年。 当然他们知道了也不敢说啥呀!梦星倪那可不是好相处的角色,审判王谁敢得罪,想不想在中域混了。 绘明躺在王座上,绘兮那边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在十王城里任何事,都逃不开他们这些高层,当然,像那些居所内事情他们不会去看,隐私还是要给别人的。 绘明陡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食指轻敲扶手,将一封信从怀里拿出,随手扔出,穿过空间,来到一片破碎的秘境。 一位老者伸手接住了信,他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他不能出去太久,太久的话,会死,天之孔不会放过他 看到信上的内容后,老者呼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早该入土他,来最后一场狂欢,也好。 “有一尊兽帝陪葬,也算不错了!何况还能和老友在一起饮酒,乐哉乐哉!” 第41章 邙域 念云认真起来后,学习速度自然不会慢,很快,从绘兮给念云弹奏,变成了念云给绘兮弹奏,虽然这货经常睡着。 但显然不是念云的问题,他弹的还算可以,毕竟初学,归根结底,还是这二货不着调的程度,太高了。 等念云弹完后,绘兮睁开眼,道:“嗯!不错,那现在你先不用继续弹了,我教你下棋。” 念云挑眉,怎么感觉有点向琴棋书画方面发展,但确实效果明显,能够清楚感觉到心静。 绘兮教念云下的是围棋,念云没有玩过,并不理解规则,在绘兮的教导下,没有花多久就学会了,并不难,难的是布局罢了。 又是几天后,绘兮开始教念云画画,钓鱼……等等。 一轮结束后,绘兮对念云说道:“接下来你就自己练习这些,我就你身边,有不懂再问我好了!” 念云点点头,伸手抚摸着白玉琴,这琴绘兮送给他了,琴音慢慢响起,念云弹奏的是绘兮教他的那首。 绘兮趴在念云对面闭目养神,别看她这样,实际上是在睡觉,绘·摸鱼·兮。 念云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弹奏白玉琴。 邙域,漠壁。 这是一个盘踞玄国边境上的壁垒,壁垒外是无穷无尽的凶兽,人类太过弱小,筑起高墙围住自己,是保护,是囚笼。 人类中也有修仙者,但在无穷无尽的凶兽面前,修仙者还是脆弱不堪。 庞大的人流朝着漠壁而去,人们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被发配到这里,守护漠壁,抵御凶兽袭击。 这是要命的事,可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有些人甚至还带着杀意在身。 他们被发配到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犯了重罪,二是服役,而忘尘不是,他是被驱逐来的。 漠壁上有很多房间,那里是供士兵们休息以及补给的地方。 忘尘坐在床铺上,如雪般的长发及腰,额前有些碎发遮盖他些许视野,腿上放着他的武器,一把剑尖崩断的阔剑。 他旁边是一名魁梧的汉子,他没有穿上衣,只是将布条缠绕在腹部,左臂上带着臂铠。 他与旁人不同的是神情,无论老兵还是新兵,脸上或多或少是麻木,而他却是豪放的笑容。 魁梧的汉子拍了拍闭目养神的忘尘,道:“新兵,我们该走了,有凶兽来了。” 忘尘睁开眼,提起阔剑,跟在汉子身后,他不怎么说话,连续经历人生大起大落,短时间内如此很正常。 可他不说话,不代表汉子不说话,汉子很自来熟的对着忘尘说道:“在战场上你要注意几点。” 他身体顿了顿,随后边走边道:“一,要小心那些飞来的尸体,二,尽量注意站位,别杀上头。 远离了部队的士兵,死亡,也就是一瞬之间而已,其他的就要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忘尘点了点了头,对于壮汉所说的注意事项,他听明白了。 与数不清的凶兽战斗,飞尸是很正常的事情,人族的强者也不少,只是在没有爆发庞大兽潮时,不会经常发生这种情况。 什么算是庞大兽潮,无论从漠壁上哪个位置往下看,都能看到占满凶兽的时刻,那就算是庞大兽潮。 将军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上,腰间挎着一把长剑,没有剑鞘,并非将军如此,所有士兵也都没有剑鞘。 是玄国国库虚弱?连给守护生存之地的士兵们配上剑鞘的钱都没有了吗? 并非如此,而是他们每天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剑鞘只会浪费,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对于邙域的人来说,很重要,他们每一分物资都是省下来用的。 和中域安稳不同,邙域快要被凶兽占据了,顶尖势力和高级势力顾不上这里,他们在域外战场根本分不出手。 不是看不到平衡被打破,而是回不来,高端战力都被僵持在那里,走不了。 否则,这些凶兽成不了气候,当然,氓域的顶尖势力韵山就算在,也不会出手灭绝凶兽,而是会让他们之间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至于为什么,因为氓域十个高级势力,有七个乃是凶兽们所建立的,并且韵山高层中也有凶兽。 看到身边人都是如此,忘尘想了想,将阔剑上的绷带给解开,扔在地上,一手拎着剑,静待将军发令。 将军举起长剑,向漠壁外挥剑,此刻无需说话,所有人整齐的向外面走去。 凶兽要来了。 忘尘拎着剑,奔赴战场。 十小时后,忘尘能感觉到,他有点体力不支了,现在没有明显的表现,但可以想象一旦他休息后,四肢百骸会传来的剧痛。 他现在是满身血迹,有凶兽的,士兵的,更有他自己的,全身上下各种被利爪撕开的伤口,胸腔处更是惊人,那是一道足以令人胆颤的裂口,可以直接看到他的心脏在跳动。 这就是战场,鲜血横飞,没有什么仁慈可言,忘尘这样的伤势能不死,在士兵中是极为罕见的。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伤势在飞速愈合,只是愈合的速度比不上新添的伤口。 忘尘没有在乎自己的伤势,一挥阔剑就扑向凶兽,将他身边几名士兵惊住了,这人是不要命的吗? 随着忘尘的挥剑,一块块凶兽肢体飞起,他就像进入了老鼠窝的毒蛇,大杀特杀,没有凶兽可以在他手中撑过三剑。 当然这些不过是炮灰一样的凶兽,人有强弱,凶兽自然不例外。 强大的凶兽都被将领们死死挡住,不让他们冲击军中。 这些将领并不是通过什么裙带关系晋升的,在其它的位置上肯定会有,但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将领都是杀出来,凭功勋晋升的。 战时将领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拼死拦住领主凶兽,至于兽王级的凶兽,那是漠壁大统帅的任务,兽神的话,这种情形极难出现。 氓域很大,兽神不会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进行捕食,如果是刚好有在这里的兽神,那就当没说。 这次来袭的是狂猪凶兽,这类凶兽很猛,它们的防御高,速度快,伤害性高,是很令人头疼生物。 用百年前一位将领的话就是,这些猪战斗时可以失误多次,但士兵不能,真头疼啊! 战斗开始的十六个小时后,忘尘站在一堆狂猪尸体上,不,对其他人来讲那不是一堆,应该是一座拔地而起的猪山。 是的,忘尘杀出了一座尸山,他身边上百米已经没有凶兽了,就连士兵也不敢靠近过来,生怕杀上头的忘尘将他们当成狂猪一并宰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战场上不仅要提防敌方,也要小心来自身边的危险,只要有人杀上头了,很可能杀向队友。 正因为如此,他身边的士兵都早已离开,因为他们看到忘尘那赤红的双眸,直勾勾的扑向狂猪群,在里面狂舞阔剑,宛如疯魔。 忘尘提剑,用力下甩,将剑身上还没有凝固的血液甩落,伸手将脸上还热乎的血液抹去,但抹不干净,脸上血迹依旧还在。 他单手拎剑,看着远去的猪群,它们撤了,就在这时,忘尘直接后倒在猪尸山上,呈大字形,他掏出一根皱巴且血红的烟,叼在嘴里,指尖触碰,烟燃起。 猛吸一口,吐出袅袅白烟,想弹掉烟灰,却发现他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了,根本动不了,轻笑一声,昏死过去。 他没有死,只是严重脱力和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的昏迷,醒来时吃点食物就好了,只是浑身的剧痛以及醒后的虚弱是无法避免的。 第42章 出发 模模糊糊中,忘尘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抬起,然后就是交谈声。 粗犷的男声道:“这小子可以,这次就给他给个小队长吧!” 豪放的声音:“没问题,只是我们最近的士兵越来越少了,恐怕分不了他士兵。” 忘尘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那就给他这个职务,然后带他去挑一个战利品作为补偿吧!” …… 和念云这边相比起来,羽莫生那边就惨很多了,他要修炼,要学习各种术,还要与绘兮化身战斗,经常被揍的鼻青脸肿。 他现在看绘兮化身都有点寒颤,不为什么,就因为他被打出阴影了,有好几次他下不了床。 他很疑惑,怎么会有九术这种变态的术,简直了。 如果说念云这边是田园生活,那么羽莫生那边就是战场。 绘兮最近打算将羽莫生投入兽潮内,让他去厮杀,不经历生死,是没有办法锤炼强大战斗力的。 时间只去不回,五年也就眨眼而过。 这五年念云的身体壮实了不少,他的心境也稳定了下来,至少不会说,怕自己感情流逝这种事情了。 修为的话,还是在聚脉曜日阶,他一身白色长袍,坐在白玉琴前,琴音绕梁不散,绘兮也没有睡觉了,她一脸兴奋呐! 为何这么高兴?嘿!她要出去了,五年时间,她又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将小姐妹秦月儿彻底扔在屁股后面。 秦月儿还在化王天影阶,她却已经到达了囚神神体阶了。 嘿嘿!下次要按着她,打屁股,叫她欺负自己。 可惜的是,好久没有看到过她出现,不知道在月都内干什么。 如果绘兮知道,秦月儿在干什么就不会这么淡定了,秦月儿已经到了融合情欲本源的关键时刻,一旦成功,战力突飞猛进。 这次出去,绘兮可要好好玩玩,她好久没有出去了,一直陪着小云云,弹琴下棋。 这几年,念云和绘兮的师徒之情是越发深厚了,念云弹琴,她听,和念云对弈,念云画画,她做模特,念云钓鱼,她捣蛋,念云看书,她捉弄。 念云呢!则是陪她逛街,陪她聊天,陪她偷拿青岚炼制的丹药,给羽莫生用。 两人感情那叫一个好,绘兮还帮他把外号改了,不叫小云子了,叫他小云啊,小念,等等。 念云也没得脾气,只要不叫小云子就好,给人一种阉人的感觉。 绘兮这么叫念云,念云没有什么反击吗?有的,和绘兮相处了两年后,念云就开始叫绘兮叫摸鱼少女。 绘兮不明白摸鱼少女的意思,所以也就随念云去了,反正她本来也喜欢摸鱼玩,这是真的下河摸鱼。 一曲终了,绘兮拉着念云道:“小云啊,走吧!我们叫上羽莫生,出发,去看看武国北部发生了什么事。” 念云点点头,这是他们收到的一个任务,由绘明发下来的任务,说是北部发生了一起异常事件,出现了一座被冰封的镇子。 他们需要去解决这个问题,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武府这次派的人就是他们师徒三人,有绘兮这个囚神带队,倒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真出现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最多就是老府主,超远距离打击,老府主可是当世第一人。 三人整顿一番,就准备出发了,念云突然顿住脚步,和绘兮说道:“我去看看老黑。” 羽莫生这才想起来,他好像也几年没有看赤红了,便打算念云一起去看看。 绘兮趴在小红身上,挥手,示意他们快去快回。 小红听见老黑这个关键词,有些咬牙切齿,那匹讨厌的马,还没死呢! 似乎感受到小红的怨念,绘兮摸摸小红黑色的羽翼,道:“别这么记仇嘛!要开心,反正以后你不用载他了!” 小红这才好受了些,如果还要载那匹马,小红就要和念云展开决斗了,那匹马实在过分的很! 念云再次看见老黑时,眸光微闪,老黑不再是当年那匹彪悍的马,如今已经瘫坐在地,它的暗伤太多了,现在有点撑不住了。 看着这,念云有些伤感,老黑看到念云来了,想要站起来,但摇摇晃晃了几下,又摔倒在地,它站不起来了。 蹲在老黑的面前,念云抚摸它的头颅,老黑也顺从的低着头,这里有个疤,是老黑替他挡住的,否则,那时候,他就死了,死在土匪手里。 念云拿出白玉琴,拨动着琴弦,老黑陷入了沉睡,不是念云弹得不好,而是好,因为念云琴音中的淡,已经开始影响外物了。 老黑没有修仙,自然抵挡不了这种意境,直接睡了过去。 收起白玉琴,他要为老黑寻找开启命脉的东西,命脉开启有好几种方式,一、是像他们这种,命石开启的。 二、是杀戮中命脉自开,聚杀戮之脉。 三、命源,以他人命源开脉。 四、解封古魄。 这就是开启命脉的四种方式,每一种都很困难,第三种的命源,他都没有掌握炼制方式。 羽莫生看了看赤红,没有说话,摸了摸赤红,就转身离开了。 一名持着黑色巨镰,身披黑色兜帽的男子,走在街道上,不断的大笑,身边的平民也不敢出声,这位可是修仙者啊! 那男子大笑着,有点神经质,目光到处扫视,他在寻找适合的人,为他加冕万灵之称,奉上生命。 某个小村庄内,一个小女孩在练习弹琴,她不像同龄人一样爱玩,反而对学习很认真,村长和小女孩父母说,这女孩有机会去朝雪任职啊! 朝雪可是武国国都,听到村长的话,汉子打算送小女孩去私塾学习,有机会去国都的话,一定要去,那里很安全,有更好的发展。 小女孩没有意见,她只是一个小孩,能做什么呢! 第43章 繁花城 绘兮站在小红头上,一袭白色长裙在风中飘荡,她似乎只钟爱白色,服饰白色,手中剑是白色,鞋子是白色。 而且念云最近发现,绘兮的眼眸也在逐渐化成白色。 羽莫生进步是飞快的,短短几年,他已经是灵师归魂阶了,并且有向化王突破的征兆,只能说,不愧是有大帝之资的人。 对于羽莫生的资质,念云自然不知道。 但这五年来,他已经从修仙小白变成了拥有足够理论的修仙者,羽莫生这进度,可是很惊人的。 寻常人要到这境界,没有机缘的话,起码要五十年以上,而羽莫生却只用了五年,并且还快要突破化王了。 绘兮的长发被风撩起,她看着羽莫生,眼眸中有担心,她并没有忘记羽莫生测评时的警示,无大帝命啊! 不知道是指中途陨落,还是差了机缘,差了机缘还好,若是中途陨落,那么她也没有办法,武府高层是绝对不会帮助的。 毕竟中途陨落,那就代表了不死,他会称帝,当然绘兮不知道的是,如果羽莫生肯向绘明一样,不打算突破大帝,那样中途陨落,府主绝对会出手救下。 只是,羽莫生有没有时间明悟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她心底叹息一声,恐怕羽莫生很快就会追上自己了吧! 绘兮暗忖,随后便有了打算,就算那样又如何,她仍会尽全力保护羽莫生,自己的徒弟,只要不干欺师灭祖的事情,她就死护到底。 嗯,拼上性命的那种。 没多久,绘兮让小红停下,她要去下面玩一玩,等过几天再动身。 为何在这里停下,很简单,这下面有一座城市,城市名为繁花城。 这里四季都有花,花朵种类繁多,城中遍地的花瓣,一阵风吹过,就有可能会看到,花瓣漫天飞舞的样子。 这座城里的人们生活水平很高,远比其他城池高太多,大概是一个封建时代,一个现代。 这里只比武府总部边的人们差了些许,这么高的生活水平,是有原因的。 这城中出了一名修士,这名修士让其他域的顶尖势力都恨之入骨,想要生劈活剥了他。 那名修士名为暮玄,伐王暮玄! 仅是一个名字,就让武国内所有散修都不敢对这座城市下手,他们可能敢对有武府分部的其他城市下手,但绝对不敢对和十王有直接关系的城市下手。 就比如这座城市,谁敢保证前脚下完手,后脚就被抓去武府总部,等待伐王亲自裁决。 又或者谁能保证,伐王没有在这座城市里留下应急措施。 绘兮三人从天而降,自然引起了这座城市的掌控者注意。 男子靠在高楼上,看着三人降落,他轻揉眉头,最近烦事太多,此刻又来三名修仙者,着实头疼。 他只是一个凡人,不能像修仙者那样不休息也没有是,每天的批文一搞,基本就天黑了,该休息了。 所以每每想到国主时,他就佩服啊!他这才一个城市,每天就忙的要死,可以想象老国主每天要批多少奏折。 实际上他想多了,老国主是制定了一套逻辑,让死忠去按着逻辑批改的,有特殊的事情在交给他处理,否则他早累死了。 阵王看到那些都是关键政事,那些就是老国主处理的事情。 就算如此,那也是极为庞大的工作量,这点,从老国主自上位以来,就没有合过眼可以得知。 有武府专人调养,倒也不出现猝死一类的事情。 即使如此,老国主没有批完的奏折,已经堆满了许多储戒。 可惜,这些他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效仿,老国主的能力,他没有,而且他也没有人帮忙调养身体。 “欸!希望他们不会闹事吧!最近已经够忙了,他们再闹,我就要通宵了。” 男子喃喃自语。 绘兮开了三间房,豪华程度自然不用说,妥妥的第一档。 看着念云和羽莫生,绘兮有点跃跃欲试,说道:“你们不去耍耍吗?不去,我可去了。” 羽莫生和念云都是老脸一红,原因很简单,绘兮和他们说,这城里的姑娘都很热情的,个个柔情似水。 绘兮话里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逛勾栏,要是只有他和念云的话,羽莫生当然说走就走,这六年他可憋坏了。 本就是青春期,精力旺盛之时,去耍耍太正常了,可跟着绘兮去,emmm。 他没有这个胆,这要是被撞见多尴尬啊! 念云摇摇头,道:“师尊好雅兴,但我还是不去了!” 听见念云的话,绘兮眼睛都亮了,她本来就打算一个人去的,只是象征性邀请一下他们。 姑娘们,我来了,绘兮将钥匙分给念云和羽莫生后,就急忙忙走了。 羽莫生看着绘兮远去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这都不带掩饰的吗?刚才来的时候,就在那边看到了一家大型勾栏。 他看着念云道:“我们真的不劝一下吗?” 念云像看智障一般,看着羽莫生,说道:“你是觉得师尊的拳头不疼了吗?她一囚神境大佬,逛个勾栏能出啥问题!” 顿了顿,念云继续道:“再说了,就师尊她?明显干不了什么呀!” 说完,念云朝着羽莫生挤眉弄眼,羽莫生瞬间明白念云的意思,师尊好像真干不了什么,去那里也就图个乐子,喝点花酒。 如果有心生恶念的人,那么他就会面临一个囚神境大佬的毒打,死倒是不会,只要没有让绘兮感到危机,她是不会动手杀人的。 如果有?那她下手比谁都要快些,这点念云深有体会,能不有体会吗?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念云与绘兮是早上出去的,中午遇到囚神境修士,人刚欲动手抢他们东西,嗯… 人是瞬间死的,死状咋样? 尸体?别逗了,人都已经在瞬间被绘兮切成了肉片,很薄的那种,每一片都很均匀。 尸体压根没有,灵魂都逃不掉,留下的只有满地鲜血和肉片,之后他问绘兮怎么做到秒杀那个同境修士时。 绘兮是这么说的,“同境?我还以为他是化王呢!” 念云“……” 羽莫生看着念云说道:“今晚喝点?” 念云点了点头,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上一次还是一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念云突然想到满身黑毛的小红。 小红的肉一定好吃吧!用来当下酒菜多好啊!当然,他也就是想想,毕竟小红是绘兮的专属坐骑,不能真把小红炖了。 那样的话,绘兮一定会将他暴打一顿,之后?之后她就会含泪吃下三大碗小红。 但小红的肉一定也很香,很补,想着想着,念云有点馋了,他是真馋小红身子了。 会的,一定会很香的。 念云看向羽莫生,目光中透露出跃跃欲试,等羽·饭票·兄弟·打手·莫生在强大些,就让他去炖了小红吧! 羽莫生应该能够承受的住绘兮的暴打吧!念云有些怀疑,毕竟有个前车之鉴,旋即就被他抛之脑后。 肯定可以,要知道,羽莫生都被绘兮打了五年,一顿毒打还是受的起的,绘兮绝对不会下死手,毕竟是她自己徒弟。 羽莫生自然不知道念云心中所想,否则一定大呼识人不淑啊!一天天脑子里净想着怎么坑自己,这是人吗? 夜晚时分,陪羽莫生喝了五六个小时,念云出来了,凡酒早已经醉不了他了。 第44章 世界很危险 羽莫生回去修炼了,念云则是打算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并不是像绘兮说的那样,要去勾栏里,他已经很久不去那种地方了。 有五年了吧! 实际上这五年,他就没有离开过武府总部太多次,自然没有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念云发现他好像忘记自己的岁数了,好像是二十来岁吧! “修仙者,也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吗?也是,毕竟修仙者不计岁月,看到自己会感到陌生,倒也正常。” 不远处传来声音,是一名女子,长得倒是亭亭玉立。 念云看着那名女子,道:“是啊!不过,凡人不也会时不时对自己感到陌生吗?” 女子将手中折扇挥开,遮住下半张脸,一双美眸注视着念云,道:“仙人倒是颇为平和!” “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自然不会因为他人一句搭话,或者调笑而动手。”念云淡淡的说道:“还有,不用叫我仙人,叫我念云就好。” “念云,不错的名字嘛!”女子并没有和其他凡人一样畏惧修仙者,反倒是很大胆,她欺身到念云身前,道:“所以修仙者,看起来和凡人差不多嘛!” “姑娘何不报上名字,像姑娘这般风姿绰约的,小生生平少见。”念云脸上带着笑容,不仅没有拉开和对方的距离,反而贴着对方的耳朵说道。 她能感觉到念云嘴里呼出的热气,但女子显然不知道羞涩为何物,没有走开,她保持着这个姿势,道:“哪有你说那般好,我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只想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时间里,让自己活得更加精彩!” 听到女子的话,念云对她提起了兴趣,这个女子很有意思嘛! 女子将折扇收起,指着不远处满是莲灯的河流,说道:“你对凡俗的事有兴趣吗?” 念云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被莲灯照的通明的河流,岸上的人们有的在放莲灯,有的在祈祷。 “这莲灯似乎有故事?” “这是繁花城的风俗,据说河里曾经溺死过一个小孩,从此河水变的漆黑,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存活,后来有人在这河里放了一盏莲灯。 第二天河流恢复了正常,可到了第二年的这天河流又变成了漆黑一片,便有人往这河里又放了莲灯,河流恢复正常。 从此,今天往河里放莲灯就变成了繁花城的习俗,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在放莲灯的时候祈祷,自然而然也就和莲灯一并成了习俗。 据说放莲灯后祈祷,有很大几率成功呢!” 听完女子介绍,念云微微一笑,道:“姑娘何不与我一起去看看!就算心愿不能成功,这么美的画面也是难的。” “美的事物遍地都是,再美的画面,看久了,也会腻的!” 女子转头看向念云,又道:“但仙人邀请,走上一趟,倒也无妨。” “那走吧!”念云笑意盈盈,他才不会去深究到底是女子邀请的他,还是他邀请的女子。 看着念云渐行渐远的背影,女子莞尔一笑,真是随和的仙人呢! 她跟上念云的脚步,在他身后掏出一个小本本,轻轻划掉一行字,与仙同游。 买了些材料,念云开始制作莲灯,步聚挺麻烦,但念云还是两三下手工,一盏精美的莲灯出现在念云手中。 看向女子,只见女子手里拿着一堆破烂,念云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指着女子手里的破烂,大笑道:“你是在变宝为废吗?是的话,我打扰了!” 那带着笑声的无情嘲讽,激怒了女子,女子看了眼念云手里的莲灯,脸颊一抽,念云确实做的不错。 毕竟念云这五年来,有绘兮在身边,每一天都很充实,像莲灯这种简单的东西,真就是手到擒来。 她靠近念云,念云好奇的看着对方,她这是要干嘛? 女子娇声道:“仙人,可否教我呢!” 念云点点头,道:“教你倒是没……” 他话还没有说完,人愣住了,女子趁他说话间,一把夺过他的莲灯,放入河里。 女子看着他,笑道:“你看,你什么都没有做出来。” 念云嘴角一抽,这女人一恭维别人,心里就在想着坑人? 他揽住女子,腾空而起,女子似乎并不害怕,她反而饶有兴致的从空中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你不害怕我将你扔下吗?”念云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要怕?”女子反问,又道:“我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精彩的样子,一世寥寥,谁知道我多久会变成一具枯骨?” 真是个奇女子,念云想到,很快来到了目的地,繁华城最高点,梦塔顶端,在这里可以看到繁华城每个角落,当然这需要视力。 念云自然不用说,繁华城一览无余,女子俯视着下方,一盏盏莲灯在繁花城的河流里飘荡。 “很美!” 女子呢喃道。 “美的其实不是繁花城,也不是莲灯,而是你眼中的世界!”念云出声:“若是你眼中的世界不美,再美的画面也不过普普通通。” “我知道。”女子眼眸中星光灿烂,说道:“在此刻,我眼中美的就是繁华城,是那一盏盏带着人们朴素心愿的莲灯。” “那么在欣赏一下吧!”念云撑着扶杆,他此刻也觉得这一切很美丽。 世间的美好其实都取决于眼里的世界,你如何看,才是关键所在,若不喜欢,在美的画面也不过是过眼云尘。 在花楼里,一个人喝着闷酒的绘兮似乎心有所感,看向梦塔的方向。 羽莫生也是如此,他看到念云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摇摇头,念云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搭讪来的妹子。 时间悄悄流逝,到了午夜时分,莲灯基本都流出繁花城了,女子也不再看莲灯落幕的样子。 “不多看看吗?”念云问道。 “不了,看久了会腻!” “可是,下次你想看,不一定能够来这里!” “没关系,我不为过去的而怀念,在这里。”女子顿了顿,道:“看一次足够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念云疑惑道。 女子向念云伸手,笑道:“我是不是该配合一下你,说,我不知道。” 念云黑着脸,这女人很聪明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放在女子手里道:“下次别掉了!” 女子点点头,收起小本本后,她双手环抱住念云道:“谢谢你!” 念云应了一声,然后顺势揽住女子,腾空而起,向地面而去。 他之所以带女子来这里,是因为捡到女子的小本本,打开看一下,因为自己本就想游玩一番繁华城,所以便带她一起来这里了。 一间酒楼内,念云看着豪饮的女子道:“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女子擦了擦顺着嘴角流进胸口的酒水,脸色微红,道:“江弦。” 念云起身,走向外面,道:“酒钱帮你付了,自己记得回去,下次见到仙人,别再像这次一般,别的仙人可能不会我一般。” 江弦也跟着起身,一把拉住念云,将一块玉缠绕在念云左手上,道:“世界很危险,带着我祝福吧!” 念云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江弦才松开手,继续喝酒去了。 第45章 茶楼 绘兮似乎不打算立刻赶往任务地点,她说道:“我打听到了一件事,三天后,藏剑谷会在繁花城郊举行一场典礼,说是给散修一个进入秘境的机会。” “进入秘境?”念云皱起眉头,如果他没要记错的话,整个中域,除了那些势力祖留秘境,其他的秘境好像都归武府,大势力是可以进入,但散修不能。 藏剑谷不可能让散修去他们祖留秘境,所以是想要带散修进其他秘境吗? 绘兮瞬间清楚念云的想法,她拍了拍念云的肩膀道:“嘛!不是进中域秘境,是在其他域的秘境,藏剑谷找到了一处秘境,是想让这些散修挡刀子,去探索未知的地境。” 念云释然,这样就没问题了,要是真是带人偷渡,他不介意带上绘兮去瞧瞧,要知道武令内有一通缉令,名为瞒天之罚。 逮捕偷渡秘境之人,奖被逮捕者同阶源力一月。 什么意思,就是,念云如果抓了一个灵师偷渡者,那么,武府会奖励他一月灵师级源力,就是抽取灵师源力一个月得到的本源。 这种被通天锁转化过的源力,吸收起来毫无压力,据说效果与命源差距不大。 既然绘兮都这么说了,那念云和羽莫生也没有意见,就在这城里再玩玩吧! 念云漫步在花径中,他要去一家茶楼,那家茶楼据说很不错,开了好多家分楼。 听江弦说,那里有一个项目疯狂吸金,其他人模仿了也没有用,大家都认为那家茶楼才是正版,毕竟先出就是有优势。 不多时,念云兜兜转转来到那家茶楼前,他又不急,自是边走边玩着,茶楼牌匾上写着四字。 浮生茶楼 。 迈步走进茶楼,念云环视四周,选个可以靠杆的位置,这茶楼,没有墙。 坐下没多久,其余人也慢慢落座,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走到念云面前,道:“你好,这个位置是我之前就已经买下来的,可否请你换个位置?” 念云瞄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起身换了一个位置,对方明显不可能买下这里的位置,只是坐习惯那里了,才这般说。 江弦有说过,这里不卖位置。 但他的心境早已经到达了高深的层次,非要说的话,就是拥有了可以匹敌化王层次的心境,所以自然不会去和对方计较什么。 况且他本身就是要么不得罪,要么就杀干净,所以让就让了。 淡,对世事淡然,漠不关心,也不觉得让个位置会怎么样,没有那种世俗的争欲。 再说,对方态度还算好,主要的是念云看着他,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种不要脸态度。 但如果那位公子哥,是让一位专修杀伐心法的修士,那么可就有意思了。 念云换个座位没有多久,茶楼的工作人员来了,他们端着盘子,朝着人群走来,这是要收位置钱了。 念云扔出一块黄金,他根本不去想是否给多了,跟着绘兮久了,他也有点不考虑这些事。 凡俗之物,拿之无用。 看到念云扔出的黄金,接住后,工作人员给念云上了一壶茶,还有一个茶杯。 微抿茶水,念云摇摇头,在凡俗中这茶水确实不错,但喝过梦星倪泡过的茶后,他只感觉这茶水,差太远了,就连绘兮泡的茶,都比这个好喝太多。 不过想来,修仙者的东西,自然要比凡俗好上很多,念云便又微抿了一口。 疯狂吸金的节目要来了,工作人员给有座位的人面前摆放了一张纸,一只羽毛笔,随后退下,不知去哪了,反正楼内没有他们的身影。 几名妙龄女子走到茶楼中央空出的台子上,她们手里拿着各样的乐器,琴、箫、钟,埙等等。 而有一名女子什么也没有拿,她站在中间,道:“嗨!大家好,我是姜楠。” 他好像知道这里的套路了,这种方式吗?对于没有什么娱乐的环境下,却是敛财很快,念云暗忖。 茶楼座位上的人都对着姜楠笑着,他们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又漂亮的姑娘。 姜楠也对着茶楼上的人一一回应,完毕之后,她道:“那么今天的书唱开始了,谁要第一个来!” “我来!” 说话的是刚才要念云让位置的那位公子哥,他手一挥,身后两位下人轻车熟路的将一些银币放在桌上。 然后那位公子哥就开始书写了,有人打趣道:“浪公子好雅兴啊!今天也打算写那睡梦歌吗?”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笑了,这位浪公子可是老客户了,之前几次浪公子实在没有词了,但又不想浪费钱,所以就写上了睡梦歌! “你可别说了,小心浪公子来一首白日睡!” 此话一出,那名叫浪公子的脸色黑如锅底,这群人真是盯上自己了呗! 他道:“各位,别这样,那只是兴致,兴致怎么能当真呢!我浪某的才华,举国不出几人,仅比那……” “仅比国主低,对吧!浪公子!” 有人为他接上后续,引得众人大笑。 浪公子就当听不见众人的大笑,他手中笔不停写着。 念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人要写些什么呢! 没让众人久等,浪公子已经写好了,一位茶楼工作人员将纸收起,来到姜楠身边递给她。 姜楠笑盈盈的说道:“好的,谢谢浪公子的作词,我很荣幸能够唱出浪公子的词。” 浪公子的虚荣心立刻得到了满足,他挥挥手道:“没事没事,唱吧!” 其他客人都是满脸果然如此的样子,浪公子根本分不清别人话里到底有几分真诚。 姜楠也早已经习惯浪公子这般臭不要脸的样子,毕竟,有钱是大爷嘛!谁会去嫌弃自己的大客户呢! 姜楠对着身后几名拿着乐器的女子嘀咕了几句,然后道:“那么大家先欣赏一下前奏吧!” 悠扬的声音传开,这是最纯粹的乐声,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 没多久就结束了,毕竟只是让那些女子先试着弹奏一下,简单来说就是温习一下。 有人长叹短嘘道:“没想到这次弹奏的竟然是梦境。” “是啊!老爷子撒手人寰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有人接话。 又有人道:“是梦境不错,但姜楠小姑娘的队伍还是差些意境,不过很棒了呢!” 念云感觉这乐确实还可以,这是真的。 没让客人久等,姜楠她们开始了。 “残生梦,难得几回望。” …… “飞向天涯海角的蒲英,在暴雨里停息。 失去光明飞蛾在追寻,藏身火海的秘密。” …… “我的爱,太过苍白。 在人海,却是发呆。 等花开,看它尘埃。 望尸骸,附满青苔。 何为爱,像雪花,一样的白。 看大海,我却在,发着呆。 花又开,秋变尘埃。 我尸骸,随地埋,长着青苔。 …… 弹指间 化作灰灭。 回头看 谁在身边。 若想念 何必走远。” 第46章 懵逼的江弦 一曲完毕,姜楠笑道:“浪公子的才华越来越好了呢!” 浪公子当场得意起来,看着众人道:“瞧见了吧!我才华还是厉害的,只是那几天有点累了而已。” 但他这话说完,大家都笑了,害,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啊! 念云随意张望了一下周围,突然他一呆,刚才余光看见了一个人,好像是她?有些疑惑,她来这里做什么。 来者是江弦,她快步走到念云身边,道:“这里可让你满意?” 念云顿时开朗,她和这茶楼绝对有关系,好家伙自推自荐呗! 他敢打包票,这茶楼就算江弦不是老板,也绝对是有分成的那种,否则,江弦怎么可能这么直接来这里。 绝逼有人给了消息,要是没有,他就,就亲自下手炖小红好了,反正他是能够感觉出来,小红对他有敌意的,那必须迫害一番。 小红:“???” 我不是人,你是真狗啊! “挺不错的,饮茶听曲,还落的一份安静。”念云回答。 “仙人不会感到孤独吗?修炼时很孤单吧!此刻身边有了些生气,却又喜欢那份安静,这算是什么?” 江弦笑道:“不过也是,可能这就是你们仙人与我们凡人的差距吧!我们就喜欢热闹些。” “心境的差距的而已,只要心中所向,即便是身边空无一人,也能感觉到热闹。”念云抿了口茶水,咂咂舌,他还是喜欢静灵茶。 “仙凡之间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江弦问道。 “如果你认为我是仙的话,就过了,我们属于奔向仙的一群人,归根结底也是凡。”念云眸光闪动,有人盯他了? 是的,念云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那目光时不时扫过他,原本还以为是人群的缘故,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察觉到那目光打量的意味,这不可不是随意撇一眼而已,所以是谁盯上他了呢? 不过还没有危机感出现,念云也没有多在意,反正构不成任何危险就好。 构成了的话,那就呼唤绘兮,这是肯定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聚脉境’修士。 “这样吗?但是在你认为的世界里,你不是仙,但在我们面前,你们与仙无异。”江弦直接坐在念云边上。 她着实与常人不同,看淡生死不至于,但胆大这方面,是真很大的。 “这家茶楼是你开的吗?” 念云随意的问道,目光看向又开始准备唱歌的姜楠。 “不是。” 江弦回答道:“但是我家里一个晚辈开的。” 念云释然,原来如此,不过这样算来,这女人多大了? “你,多大了?” 他决定问一下,有点好奇。 江弦刚入嘴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念云随手一捏,那茶水定在空中,然后快速聚拢,重新落入江弦的茶杯内。 “别浪费,每一份享受都来之不易。” 念云说道。 江弦连咳几下,小脸充满不高兴。 看了一眼江弦,念云叹口气,伸出手,在江弦背后拍了拍,道:“喝那么快干什么?” 江弦有点无语,她感觉自己好像和念云不在同一个聊天频道,他是对女人有什么误解吗? “年芳十八,仙人是有什么想法吗?”江弦准备回怼一下念云。 “想法有很多,但不适合与你说清。”念云悟了,原来是个晚生子啊!还以为是保养的好呢! 江弦可以肯定,确定,一定,这个叫念云的,心里绝对在想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她起身,指着城外道:“那边有一处风景很不错的地方,要去玩玩吗?” “好,不过再等等!”念云答道。 江弦想了想,随后在念云身边坐下,她想去的那个地方,很高,她上不去。 “大家好,今天呢!很高兴,但是我们也该休息会了,所以接下来有谁愿意下来主唱吗?” 姜楠说道,她唱了很久了,嗓子有点干燥了。 江弦挑眉,主唱吗?那个家伙还搞出这东西,不过确实有意思。 念云兴致起来了,他对词没兴趣,但唱?他喜欢,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的孤独吧!唱唱歌总能缓解些孤独感。 现在是不惧孤独之类的,但却留了下了这个爱好,不过他那个时候唱歌不怎么好听,现在:嘿嘿!修仙了,拿捏了呢! 他直接起身,凌空而行,走了下去,并不是要高调啊!只是这样就不用绕行了。 众人一呆,凌空而行?这是仙人! 暗中观察念云的几人顿时紧张起来,死死看着念云,一旦念云有杀人的倾向,他们会马上通知城主。 不过此刻最慌的还是浪公子,他之前做了什么,叫仙人让座,这算是他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吧!自己会死吧! 他身边的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特么离谱啊!来这边听听曲,还能遇见仙人,刚好还被他们少爷顶撞了。 姜楠看着面前的念云,有点慌,据说仙人的性格,特别古怪,这个仙人会不会杀了自己,她还不想死啊! 念云微微一笑,风起,他的衣衫被风吹动,黑发飘荡。 “不用紧张,各位,我是武府之人!” 念云说着,手中一张令牌浮现,那是武令,最具有代表性的物品,散修根本不敢用,武令只有武府之人可以用,不是本人,立即爆毁。 这玩意是检测源力来判断的,没有冒用可能。 看到念云亮出身份,暗中的几人松下警惕,武府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浪公子脸色也比之前好很多,这次可能会惨,但死是不会了,小命保住了呀! 下次,下次绝对不让别人让座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武府的仙人的,要是散修,他完蛋蛋的几率很高啊! 众人都放松了,对方来自武府,那么说明真的只是来玩玩而已,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念云等会唱的好不好,都要给足面子。 惹怒仙人不好,惹怒来自武府的仙人,那后果嘶!别说武府会怎么样,武府的死忠,就够他们受的了。 再说了,有点良心的,都不会不给武府面子。 姜楠也热情了很多,一改之前的害怕,这可是武府的仙人呐!很多平常人一生都见不到一面。 连忙道:“仙人,要不要我们帮您弹奏,也省的您还要找人呢!” 其余懂得音律的人,则是愤愤,被这个姜楠抢了机会。 念云摇摇头,拒绝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有一个搭档。” 说完,念云手一挥,江弦直接飞起,落在念云身边,这姑娘自己帮过她,她帮帮自己也是应该的。 可江弦不知道啊!她慢慢的品着茶,所以大家看到江弦的时候,是这样的,一脸懵逼的江弦端着快入嘴的茶杯,一屁股坐在地上,茶水洒了一身。 第47章 最美 在江弦要发狂的目光中,念云和她说了一番,自己想要邀请她帮自己弹奏的事情。 江弦思索一下,感觉也挺好玩的,于是便同意了,接过一把琴,原因是念云说只要琴就好了。 琴,她会弹,但会的曲子不多。 念云扫视茶楼的人群,想要找一个人作词呢!众人也知道念云在找作词人,所以一个个抬头挺胸,想要念云选他。 但念云发现了一女子,他嘴角抽了抽,这货也来了,难怪今天没有在勾栏看到她,别误会,念云没有去,他只是往里面瞟了瞟。 很单纯的看看绘兮在不在,他不是要趁绘兮不在的时候去,只是,怎么说呢!解释不清,但反正不是想去嫖的。 “那就,由我师尊。”念云顿了顿,说道:“身边那位姑娘来作词吧!” 绘兮原本听见念云叫她,嘴角顿时扬起,准备起身,结果念云又补了一句,她眼神失去光彩。 呵!徒弟什么的,她要一拳打两个,武府会因为这种徒弟而走向毁灭的吧! 众人一呆,这位武府仙人的师尊也在? 绘兮站起身,指着念云,道:“你完了,等死吧!” 只针对念云的神力疯狂涌动,念云瞳孔瞪大,啥玩意啊!恼羞成怒了? 但念云怎么会是等死之人,他道:“师尊冷静,收回这个攻击,我帮你找三个月的美食。” 此话一出,绘兮手中的神力一顿,庞大的威压一散,众人那是心惊胆颤呀!江弦是直接倾倒在念云身上。 没法呀!囚神威压摆在那里,但更大威压迎来,神力继续奔涌,绘兮大声道:“哼!逆徒你完了!” 江弦紧紧抱住念云,她在害怕,这一击打下来,她岂不是要直接灰灰。 她不想啊!大好年华还没有享受,那么多美景也没有看到,她甚至还没有结婚,体验成为人妻的感觉。 就这么死了的话,太亏了吧! 虽然看的出来,对方不伤害她,但威压太过可怕了,让她胆寒。 念云咬咬牙道:“六个月,再多你还是打死我吧!” 话音落下,哪里还有什么囚神威压,神力奔涌的壮观景象 只有绘兮满脸的笑容,她道:“你答应了哟!我可记得了!要是欺骗像我这样的少女,就算是仙人也不会原谅你的吧!” 果然,徒弟还是要好好爱护,武府也会因为有这样的徒弟,越来越强盛的吧! 念云嘴角一抽,道:“那么姑娘作词吧!” 众人都是有眼力见的人,很清楚,武府的那位仙人明显是在和徒弟玩闹,不过,那样的实力真是让人羡慕啊! 没多久,那名姑娘就做好了词,她没有让工作人员拿给念云,而是自己跑过来,递给念云。 念云侧头,看着还紧紧抱住自己的江弦,小声道:“还好吗?有事的话,就我一个人来吧!” 江弦摇摇头,示意她没事,松开手,弹奏起来,念云没有唱,他看看词,额!他不挑剔!现在需要让江弦先找找感觉。 一会儿后,念云笑道:“好了吗?江大美女。” 江弦白了念云一眼,刚刚受到那么大的惊吓,生死一瞬,怎么可能这么快平静下来。 念云自然也随她,凡人嘛!给点优待,而且还很有趣,那就给更多的优待。 茶楼其他人自然更没有意见,他们很好奇,那个女的是谁,居然可以这么跟念云说话。 很快就有人认出来江弦,小声议论道:“那人好像是江弦,江家主事人。” “什么?是她,原来如此,是她的话,也难怪了!只有她敢这么与仙人说话了。” 那些人的讨论江弦听不见,但一字不差的全部落入念云耳中。 江家?主事人?这丫头还有这本事? 念云疑惑,不过没在意,不重要,他和江弦是朋友,管她什么身份干什么。 绘兮确实好看,这才一会茶楼里很多人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她。 那些目光中有火热,有欲望,有太多的杂质,但她不在乎,随他们看好了,反正看不到什么。 她望向水面倒映的自己,眉毛也开始变白了吗?嘛!无所谓啦!而且她挺喜欢的。 江弦找到感觉了,念云听了下,不错,是还可以,嗯,比起他差了很多。 要是江弦知道念云心中所想,那必然又要气上一阵子。 琴音起,念云润了润喉,来吧!是时候展示技术, “野草乱中生,花落无需晓。 若命络相纵,可否望我。 情深处,仙会落尘世。 万人中一眼,可否回首。” …… “终回离,褴褛又何妨! 若绝境相逢,可否忘我!” 词结束了,但念云却感觉还没尽兴,但思索一下,还是决定离开,他觉得江弦说的对,美好的事物,体验过一次就好了,多了会腻。 绘兮听完就溜了,她感觉小云好像和那个叫江弦的有一腿,为了让徒弟脱单,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电灯泡好些。 想必小云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后,一定会感动,变的更加孝顺自己这个师尊,哦!对对对!要把这事告诉羽莫生,让他好好学学小云。 瞅瞅,这才多久,一天左右就勾搭上了一个长得不错的姑娘。 不过,她想错了,念云目前压根就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想法,江弦只是朋友而已。 念云抱住江弦,朝着她说的风景不错的方向飞去。 绘兮要是知道念云心中所想,一定会鄙夷的说道:“一边说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一边抱人挺熟练!呵tui!” 念云为什么抱她?那还用问?当然是飞啊!江弦又不会飞! 郊外,念云躺在一颗树上,树下是江弦,她在采花,这里是一座耸立的高山,凡人走不上,也爬不上,根本没有借力的点。 江弦也不能为了上来摘摘花,看看风景就耗费大量资源,那样江家其他人不会同意的。 “没想到你是武府的仙人。”江弦缓缓道:“不过,像你这样随和的人,是武府的人,也正常。” “怎么?散修就没像我这样的?”念云挑眉,他还没有了解过散修是什么情况。 “说出来有点大胆,但确实是我对他们的看法。”江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一群过街老鼠。” “所以,我之前在你面前就是过街老鼠咯?”念云起身,看着树下的江弦。 江弦噗嗤一笑,风将她遮住过半眼睛的发丝吹来吹去,她道:“倒没有那么落魄。” “也就是说,好不到哪去?”念云跳下树,看向鲜花堆,不得不说,江弦手法不错。 “我只是一介凡人,对仙品头论足的话,太过狂妄了。”江弦又摘下一朵鲜花,插在自己耳边的发丝上,道:“有镜子吗?” 念云无奈,手中灵力凝聚化为一面水镜,飞向江弦。 江弦仔仔细细的观察水镜中的自己,念云拿不准她要干什么,好半晌,她昂起头,得意且认真道:“老娘真美!” 念云:“……” 第48章 江姑娘之恨 他算是明白了,这人搁这臭美呢!断了水镜灵力,水镜瞬间破碎,撒了江弦一身。 江弦嘟起小嘴,现在讲实话都要受这种气吗?她不理解!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念云,实力差距太大,她一定要狠狠的咬念云几口。 客栈,羽莫生目瞪口呆的样子,绘兮心里顿时有种成就感,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不重要,她要的就是羽莫生这副表情。 而羽莫生心中的想法是,牛啊!念云,这才搞定师尊,又当着师尊面搞其他女人,我辈楷模也!不,我不想死,他辈楷模。 绘兮没有用‘知’,否则羽莫生应该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他将面对一个随手一拳,就能打碎万丈高山的囚神大佬绘兮。 且有增益状态,愤怒,加伤百分之百,专属对羽被动,压制羽莫生百分之三十抗性。 帝居,老府主看着下方的阵王罗鸿,咂咂舌:“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罗鸿笑了笑,拿出嘴里的一根棒棒糖,这是他来时抢的,是黑亦拿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孩子的糖。 “尘命,我突然想到一句话,你听过吗?” 尘命也就是老府主,疑惑道:“什么?” 罗鸿阴阴一笑:“请老府主归西!” 尘命无语,好半晌才道:“你丫的滚,没事别叨叨,去处理灾临的事情。” 罗鸿笑道:“嘿嘿!破防了吗?” “那个人找到了吗?”尘命不想理罗鸿那调皮的发言。 “嘛!那个神棍很难找,他身上有很强力的隐匿方法,找不到啊!”罗鸿摊手,真不是他偷懒,那家伙真难找。 “欸!那就随缘吧!也不知道秦仙现在怎么想。”老府主口中的秦仙便是武府府主。 “管他呢!无非就是觉得我们有点不中用了。”罗鸿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丝毫不怕秦仙怪罪的样子。 “那一天快到了,你做好后手了吗?”尘命突然发问,这是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举世皆敌! “差不多了,不过那几个老头子真的难熬啊!”罗鸿无奈。 “好了,东西给你,应该不用几年了!”尘命手中光芒大盛,有声音刚要响起就消失,到了罗鸿的体内。 “嗯,好。”罗鸿打着哈欠,法则之力不断化为禁制将那光拘束在体内。 念云此刻躺在巨石上,江弦则是在帮他按摩,原因是这样的,他们在玩了一会后,江弦和他说道:“你帮我完成了这个艰巨的心愿,有什么我可以帮的吗?” 他是想了想说道:“没有!也不太需要。” 江弦恼怒,哼道:“怎么会呢!你弄些凡人能做的就可以了。” 然后就有了这一幕,念云在享受着江弦的按摩,时不时来一句:“左边,下去一点,用点力,没吃饭吗?” 江弦气的牙痒痒,目光在念云肆意掠过,她要找个地方咬上一口。 念云虽然察觉到了,但不在意,甚至想说一句,别磕着牙! 要是人物一换,江弦变成绘兮,那念云该想想怎么养伤了,可惜江弦不是绘兮。 念云嘴角上扬,真不错。 看她怒气冲冲,但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挺开心。 绘兮的快乐,他算是体会到些,一只兔子从路过念云躺着的石块边,念云眼神虚眯,这是要给自己加点菜吗? 一道灵力洞穿兔子心脏,念云手一挥,死去的兔子就飞到他手中。 看到死去的兔子,江弦想起来一道名菜,那是繁华城里一道绝味,那位大厨一生钻研兔肉,而大厨目前就在江家。 “刚刚形成命脉的妖兽,还不错!”念云的话传入江弦耳中。 “这兔也是仙人?”江弦诧异的问道。 “我说过,你觉得我们是仙人的话,那它确实算是仙了。” 念云头也不回的答道,他现在在想该怎么处理这只兔子,练成命源的话,就算了,不是化王的命源开不了命脉。 嗯,还是交给绘兮那吃货师尊吧!反正这方面她拿手。 他有些馋了,绘兮上次给他做过一次伙食,那味道绝了,只是不知道绘兮会不会做这种低级妖兽。 “这样的仙,就被你随手杀了?”江弦更诧异了,看念云的样子,就好像他们路过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完全不费力。 “你在仙中是什么实力?”江弦问道,这也太吓人了。 “没有多厉害,只是‘聚脉境’而已。”念云将兔子收入储戒,兔子体内的命脉他有用。 “仙与仙的差距很大吗?”江弦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仙与仙之间一旦境界有了差距,那么就像大人和婴儿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念云顿了顿,继续说道:“尤其是到了更高的境界,境界的差距很可能就会变成成人和受精卵的区别,受精卵是什么,你不知道没事,只需要知道差距极其夸张。” “这样吗?这是令人向往啊!有了漫长的生命,改天换地的实力,仙凡真的就像两个种族。”江弦低落道。 念云眉头一挑,嘴角上扬,道:“没有很大,你看,很多仙人不还是能和凡人生子吗?所以不至于成两个种族。” 这话一出,江弦沉默了,听听这是人话吗?自己和他说生命层次的改变,他和自己说生孩子? 半晌,江弦眼睛一亮,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念云死来! 当即一口咬了下去,一口皓齿透露着危险,但念云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口牙,他崩定了!绘兮来了也没用。 片刻之后,捂住嘴,眼里噙泪的江弦可怜兮兮的看着逼近的念云,模糊不清的说着:“你,憋过赖。” 念云才不管呢!他捏住江弦的下巴,江弦的手被灵力缠绕,强行张开。 江弦的嘴也一样,被灵力强行张开,念云左看右看,嘶!要帮忙恢复一下,不然后来长出来的牙齿歪了就不好看了。 他将手指放在江弦嘴中,轻声道:“别动,我帮你恢复一下。” 江弦心里一万只乌鸦飞过,她都已经被念云用灵力死死压住了,还能怎样,这人有毛病,还是觉得自己是大力金刚?能够挣脱他的控制。 心中想归想,但嘴里却不服弱,嚷嚷不停:“吧守从老酿罪里拿出去。” 念云点点头,道:“手再深点吗?好的。” 说完,就又将手指再往里面探去。 江弦瞪大眼睛,她这辈子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不要脸皮,不听人话。 念云也没有打算再多捉弄对方一会,将手收回,指尖逼出一滴血液,灵药他有点舍不得,毕竟他有大半灵药给了羽莫生。 自己留下的不多,所以喂她一滴血差不多了,那滴血足够帮她恢复牙齿了,修仙之人的血液蕴含灵性。 对于凡人来说,这滴血不仅可让她恢复牙齿,小病小痛之类的,也不会再出现在她身上。 第49章 佘梦花茶 念云还是没有解除灵力的控制,他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和口水,然后看向江弦,在对方满脸拒绝的目光中,把手放在对方身上擦了擦,道:“不用谢我。” 江弦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就不该下那一口,现在好了,这波血亏。 灵力散去,江弦哼了一声,走到花堆前,干脆的躺了上去,她要休息会。 “亲手摧残美丽的事物,会让你感到快乐吗?也对,毕竟呵护和毁灭相比,还是毁灭能更快的获得成就感。”念云意有所指的说道。 江弦:“???” 这话莫名的熟悉,这个风格,这种暗讽,好家伙,在这儿模仿自己呢! “我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只是随心而为。”江弦才不会被念云两三句破防。 “原来如此,摧毁,让你快乐,这种欲望还是由心所发。”念云点了点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江弦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是不听人话久了,还是只对她不听人话。 江弦起身,坐在石头上,道:“那兔子你有用吗?” “你有想法?”念云问道,要是江弦真有想法,给她也无妨,一只刚形成命脉的兔子罢了,和江弦这个有趣的朋友比起来,不值一提。 想要的话,随便找一只就好,这种妖兽很多。 “嗯!兔子吃过很多,但仙兔还没有尝过!”江弦眼中充满着好奇,仙兔是什么味道呢! 念云咂咂舌,这东西要看手艺,但肉的话,确实比凡兔好吃很多。 “这样的话,那你等等,我先尝试一下能不能把它体内的命脉弄出来。”念云说道,反正他是打算尝试一下。 在武府内,他看到过一本书,说是邪修传承,里面就有一个办法,可以将死去修士命脉剥离出来,然后给没有命脉的人使用。 虽然成功几率小,但能有的话也不错,如果老黑撑不到他找到开脉之物的时候,就可以搏一搏。 至于血腥残忍?武府可不是什么仁慈之辈,要知道,无论是镇府之剑的古祖大佬,还是十王。 哪个手上杀的人少,杀的人,哪个和他们有直接的仇恨,都是为了资源,然后战斗。 邪修的传承又何须在意,不过是比较残忍的修炼方式罢了,念云那个时候主修心境,为他自己前行,所以就寥寥看了几眼。 “命脉?”江弦蹙眉,这是什么东西? 繁花城只有武府的人来,其他散修没有必要的事都不敢来,武府的修士也不会没事告诉他们这些事,自然很多东西他们不知道。 “命脉啊!一个你们口中的仙和凡差距所在。”念云解答了这个问题,当初他为了得到命脉可是九死一生啊!幸亏成功了。 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惊悚的很,没到囚神之前他是不敢再去仙帝山脉了,即便里面机缘多。 “这样吗?你是想要将仙兔体内的命脉抽出来给谁吧!”江弦若有所思。 念云打了一个响指,道:“聪明!那是一个陪我出生入死过的伙伴!” “难怪了!”江弦开始采摘花瓣。 狂风不止,荒芜草原上又是一座高塔崩碎,红光闪烁,飞向武国,黑色虚链一如之前一般链接其他七座高塔。 武国,朱家禁地。 一道苍老的声音出现:“将朱七叫来。” 没多久一道人影来到禁地,苍老声音再次浮现:“这是宿命,你们的宿命。” 朱七坚毅的脸庞煞白,但他还是跪地应道:“朱七毫无怨言!” 苏家禁地也有这般景象,苏八跪在地上道:“苏八无意见!” 不,应该是武国九大国族都是这般景象。 “金九毫无怨言。” “蓝三毫无怨言。” …… 这是逃不掉的宿命,他们必行之路。 皇宫,阵王殿内,罗鸿一副沉睡的样子,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罪业的事不用他去提醒了,又少一件事,真好。 夜晚时分,繁华城,江家。 念云叹了口气,向后一躺,倒在床上,失败了,果然那个时候该多看看。 旁边的江弦停止挑拣完整的花瓣,看着有些失落的念云道:“失败了?” “是的,你可以开始嘲笑我了。”念云一副你可以开始了的表情。 江弦身形一顿,本来想安慰一下他的,现在看来没必要,挺生龙活虎啊! “既然完事了,那帮我一起挑拣这些花瓣吧!”江弦说道:“有多余的话,可以帮你也准备一份鲜花浴。” “你就为了泡个鲜花浴,就忙了这么久?”念云不解。 “是啊!凡事都需要体验一下,欣赏我们凡人看不到的花,用我们凡人摘不到的花瓣洗浴,这些不都是不同的体验!”江弦淡淡的说道,手上的速度不减分毫。 念云运转灵力,风起,顿时那些花瓣漂浮,化成两堆,一堆花瓣上有残缺,另一堆则是完整的花瓣。 他看向江弦,道:“这样可以吗?” 江弦是愣住了,不是惊讶念云可以这么快搞好,而是被自己蠢到了,早让念云帮忙不就好了,她心里那叫一个后悔,今天算是浪费了很多时间啊! “万祝节要来了,你有空吗?”江弦突然问道,她直接扯开刚才的事,将完整的花瓣放在一个浴盆中,让两个大汉端走。 “可能参加不了,还有两天我就要走了,它具体多久?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可以参加。”念云问道,他不清楚江弦刚才想到了什么,但不影响他对万祝节的好奇。 “明天!” 江弦说道,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念云倒了一杯,然后打开茶壶盖,喝了一口,道:“还是拿茶壶喝痛快些。” 念云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对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没有吧!明天,不也快来了吗?”江弦反问道。 “挺好看的人,可惜长了张嘴!”念云感叹道。 “你也不差!”江弦平静的回道,她感觉念云比她过分多了。 “谢谢夸奖!”念云抿了一口茶水,原本以为和茶楼差不多的口感,但过了会念云就发现差距很大,茶楼的茶水和这个比起来天壤之别。 “这是什么茶?” 江弦看了看茶壶底部,沉思了一会,道:“佘梦花茶。” 佘梦花茶,念云暗暗记住,这味道确实好,单论口感远胜很多灵茶。 第50章 跑路 “不过这是由我特殊制作,普通的制作方式没有这个口感。”江弦淡淡的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 这制作方式很独特,一般人根本想破头也想不到。 “特殊制造?机密吗?”念云随口一问。 “不是算是机密,毕竟没打算拿去盈利,只是自己喝喝。”江弦又喝了一口,不过她那喝法,不算是品,更像是喝水。 同一个树枝,会长出许多不同形状的树叶,就和这佘梦花茶一般,她是不打算拿去盈利,而其他人即便可以买,也不会来买。 “那你是怎么制作的?”念云挺好奇,怎么个制作方式,让这茶的口感有这么大的提升。 江弦想了想,认真道:“你真想知道?” “洗耳恭听。” 念云挑眉,这方式难道很诡异?但在诡异又如何,他又有不惧。 “不起冲突的剧毒物,加之解药,泡出的茶水,有些细节处理,一时半会讲不完,等你要走的时候我把研发笔记给你。”江弦很大方。 其实是她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像其他人,身边总有一堆下人跟着。 因为从小就觉得人们太过无趣,所以她没有兴趣去和那些人谈笑,念云是第一个,让她感觉有趣的家伙。 自然很大方,但那个笔记,也带了很多恶趣味在其中,不知道念云看完后是什么反应。 “所以说,你这是以毒水泡茶?”念云又喝了一口,毒不毒的不重要。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这是毒茶。”江弦有些惊讶,念云居然没有排斥,还又喝了一口。 “即便是把里面的毒性解掉了,还是会有微量毒素吧!”念云压根不怕,区区凡毒而已,就算毒性还在,他也像喝水一样。 江弦也是豪饮,畅快道:“是的,再怎么解毒,还是会有微量毒素,所以江家其他人根本不敢喝我泡的茶,你是第一位哦!” 念云伸手,将江弦手中的茶壶抢了过来,对着桌面轻轻吹了口气,一副棋盘出现,他对着茶壶喝了一口。 “会下棋吗?” “不会!”江弦很生气,这人怎么能这样,还抢东西。 似乎察觉到江弦的愤怒,念云指了指茶壶,故意打了个嗝,道:“没事,我不嫌弃你喝过,放心吧!” “我后悔了,刚才应该吐口口水的。”江弦受不了这个气,她要直白点。 念云一愣,随后笑道:“江姑娘不至于这么孩子气。” “我乐意!”江弦道。 “嘛!不要这么小气,来,江姑娘,我教你下棋。”念云走到江弦身旁,拿起一粒白子道:“白子先行,黑子后行。” 将白子落在中央,道:“此处危机重重,但也很重要,所以看个人爱好来下,棋毕竟只是乐趣,用于修身养性,并不是非要赢。” “那么规则呢!”江弦有点跃跃欲试,新鲜的玩意,她想试试。 “棋有气,上下左右,四气,同子共气,气被堵完,则提子,棋盘满棋,棋多者胜。” 念云又随手下了一步,他下棋真不在乎输赢,只是享受过程。 所以他随性而下,但在羽莫生看来,这就是没有精神和斗志。 “挺简单!”江弦接过白棋,落在黑棋边上。 念云一笑,道:“规则是简单,但有些人他们玩势,势成之后,另一方就会兵败如山倒,便称为大势所趋,败局已定。” “大势?”江弦若有所思:“和商业的布局差不多,是吗?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大势也可以破吧!” 念云笑道:“不,和很多事很多行业都差不多,局形成势起,随后大势不可改,一切尘埃落定。” 他顿了顿,又道:“可以破的,不是大势,只是小势而已。” “小势?”江弦不明所以。 “万物皆有一线生机,但大势所趋之下,绝非一枚棋子所能抗衡,大势的形成难如登天,小势却不同,随时可成,破解之法也是轻而易举,一枚棋子就可能破解。”念云又落下一枚棋子。 江弦眉头紧蹙,大势,小势听起来挺复杂的。 念云当着江弦的面,又喝了一口从她手里抢来的佘梦花茶,笑道:“不过不重要,只是告诉你这棋的一种玩法。” 江弦想了想也是,毕竟她又不打算钻研这些,玩一玩而已,深究反而失去原本的意思。 随心而动才是她的想法。 不被条条框框拘束,是真正的活着。 两人开始下棋,但都没有规则的摆放,倒是有点像小孩子在怄气,你堵我一气,我堵你一气。 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回,很快就有下人进来,恭敬道:“小姐,水已经烧好了。” 江弦抬头看向念云,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里,道:“看来最后是我吃掉你。” “江姑娘不要一副胜利的模样,只是结束前你吃掉我的一枚棋子而已。”念云不爽啊!本想最后由他吃掉江弦的棋,没想到,居然被她吃了。 下人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说道:“小姐,有件事需要告诉您!” “什么事?” 江弦看了眼那个下人,这人没有眼力见吗? “涛公子帮小姐您填了国妃榜!”下人心惊胆颤的说道。 他已经能想象江弦暴怒的样子了,国妃榜是国主招收妃子榜单,填了就有入选的机会,以小姐的容貌入选那是妥妥的。 “江涛?”江弦沉思了会,她明白了江涛的用意,无非是想一举两得。 念云看着她笑道:“没想到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变成国妃了!” 江弦白了他一眼,这什么人呢!她手指轻敲桌子,然后回头看了眼念云,认真道:“我可以相信你吧!” 念云点了点头,旁边那个下人满脸的使不得,但又不敢出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念云的身份。 那日在茶楼的事,已经在繁花城传的沸沸扬扬。 武国和武府区别真不大的呀!当着别人的面去说想法真的好吗? “那好。”江弦思考了一会,她目前还不想体验成为人妇的感觉,对着那位下人说道:“你去找一个美丽的少女,让她代替我去。” 下人当场跪下,身体在颤抖,小姐这是要欺君啊! “起来!”江弦淡淡道。 念云是感觉这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连武国皇上都要骗。 江弦两三句话将那位下人打发下去,然后开始整理房间,念云笑道:“姑娘是要跑路了吗?” “不然呢!总不能做了这种事,还留着原地等死吧!”江弦无语。 “准备逃到哪里去呢?”念云问道。 江弦身形一顿,然后继续整理,说道:“去武城!” 武城?念云想到了什么,这是离仙帝山脉最近的一座城池。 念云感叹道:“很危险哦!” 江弦倒是神情自若,继续收拾东西,淡淡道:“那里最安全。” “什么时候走?”念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后天,你们一走,我便走。”江弦漫不经心的挑拣衣物,指了指屋外,道:“水温应该差不多了,你可以去泡泡。” 念云表示清楚,便走了出去,江弦明显是要换衣物了,不然何必支开他。 第51章 不会为你停留 泡在水中,念云呼出了一口气,泡个热水澡还是很舒服的,白嫖来的就更加爽了。 他手指轻弹,火焰燃起,那只被念云击杀的兔子出现。 念云开始凌空烤兔,既然江弦想吃,那就做好了,他不缺这只兔子,一坛酒出现在手中,念云打开塞子,倒了满满两杯! 江弦来的时候已经闻到香味,她没有拉上帷幕,而是衣服也不脱躺了进去,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 酒杯向江弦飞出,酒水一滴没洒,江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这酒的味道还行。” “毕竟是我亲自酿造的酒!”念云淡淡道。 “比起我还是差了点!”江弦话音和念云几乎同时落下,念云瞟了一眼江弦,她讪讪笑了笑,道:“得知是你酿造的,我感觉这酒又美味了不少。” “比起你呢?”念云反问道。 江弦似是沉思,但嘴角开始上扬,道:“那当然是。” 她声音低沉,然后大声笑道:“没有我的好,哈哈哈!” 念云也笑了,他道:“江姑娘真是胆大呀!” “胆不大,也就不会做这江家主事人了。”江弦捏住一片飘荡的花瓣,轻轻吹了口气。 “江姑娘?是打算用口气熏活那花瓣吗?”念云又给江弦满上了酒。 “那么你呢?是打算灌醉我,然后做些什么吗?”江弦面无表情的反问道,然后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便放在了边上。 “目前还没有,如果能和江姑娘多待几天,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并至死不渝的守护你。”念云笑道,微抿了一口酒水。 “豁!可惜,我不是那种需要守护的人,你也不是那种容易爱上别人的人。”江弦拿起烤好的兔子,吃了起来,道:“谢谢!” 念云可不放过她,他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江姑娘是因为太过坚强,所以没有少女娇羞的一面了吗?” 江弦愣了一下,这人现在是只听一半人话吗? 念云将一把剑抛向江弦,道:“这是我凡人时使用的剑,一直没舍得扔,但明显跟不上我的实力,送给你好了!” “云公子是把我当收废品的吗?”江弦接过那把剑,拔开剑鞘,寒光一闪,她的发丝刚接触到剑身就断裂成两半。 “江姑娘还不至于落魄成那般,这剑,我后面又精炼过几次,对付凡人足矣!”念云啃着一只兔腿,说道。 “那多谢了!”江弦将剑放在旁边,喝了口酒,吐出一口气,看着念云道:“我说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你信吗?” “不必多言,如此优秀的我让人喜欢再正常不过!”念云淡淡道。 江弦却是大笑,丝毫不注意那什么淑女风范,念云也跟着笑了。 …… 第二日,念云和江弦站在一起,抬头看着城中央的巨大石像,江弦道:“这就是伐王雕像,每年这一天是伐王的生日,大家就会在这里,一起祝福伐王万事顺利。” 念云点点头,不错的习俗呢! “走吧!去找个地方玩玩。”江弦转身,青色短裙来回飘荡。 念云无奈一笑,随后跟上,比起某个二货少女,和江弦一起更有意思。 原因嘛!他打不过绘兮,和绘兮斗嘴,绘兮斗不过就会动手,展示她师尊的威严。 所以自从被展示过几次师尊的威严后,念云就不和绘兮斗嘴了,那不是斗嘴,那是单方面挨打。 可是和江弦不一样啊!她嘴上功夫不比自己差多少,斗不过也不能对他下手,多爽。 江弦要是知道念云这般想法,不知会不会和念云拼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理性可以忍,感性忍不了。 江弦拿起一把弓,对准不远处的靶子,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一箭,我有九成把握!” 念云补上一句道:“九成射歪?” 江弦无语,拉弓搭箭,直接射出,动作一气呵成。 箭飞奔而出,直接击中靶心,念云拍了拍手,称赞道:“秀的天花乱坠!” 江弦放下弓箭,得意道:“老娘就是厉害。” 念云肯定给面子,立马接上,说道:“你这肯定是十成把握。” 江弦如沐春风,她那得意的脸庞,似乎在说今天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但念云又接着补了一句,道:“但凡你手刚才没抖,都射不中。” 江弦一听,哼了一声,转过身,朝下一个地方走去。 …… 两人玩闹了一天,天色渐晚江弦和念云对视着,都没有说话,心中各有想法。 江弦不仅仅是要躲避欺君的问题,她想深入仙帝山脉,去踏入修仙的世界,修仙的世界她也想看看,仅仅局限于凡人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念云则是担心,怕她一个弱女子路上遭遇他和羽莫生那般情景该如何,毕竟江弦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两人斗嘴归斗嘴,但还是有些友情的。 光芒闪过,念云手中出现一块墨玉,道:“这是阵玉,给你防身用。” 这阵玉不是一次性的,可以自行吸收灵力恢复阵法力量,多次循环使用。 江弦接过,她突然环抱住念云,念云笑道:“怎么爱上我了?” “你闭嘴!”江弦那叫一个气,明明是离别前的一个拥抱,这个时候还要斗嘴不成。 念云叹了口气,接下来想要再遇到很难,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索性也拥抱住江弦,贴近她的耳边,想到了刚见面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说道:“多照镜子,也许你也会对自己感到陌生。” 空中,两个人影激动的很,这两人正是羽莫生和绘兮,绘兮用力拍打羽莫生的肩膀,激动道:“你看,你看,他们抱起来了!” 羽莫生嘴角抽了抽,身体有些颤抖,他连忙开口,说道:“师尊,冷静,冷静,我看得见,别拍我,疼!” 绘兮尴尬的停住即将拍在羽莫生肩上手,羽莫生松了口气,这一掌一掌的下来,实在有些受不起啊! “要不,我们给那个女的一点机缘,念云的婚事,我主持定了。”绘兮这二货这么可能尴尬很久,立马就扯出了新话题。 羽莫生心生一计,看着绘兮沉思了会,认真道:“师尊可否听过露水情!” “露水情?” 绘兮疑惑,那是什么东东。 “露水情就是一夜夫妻,看对眼,然后玩一次,然后相忘。”羽莫生头头是道的说着。 绘兮一听,就快要冲下去了,找要念云理论一下,怎么能这样呢!不能这样! 羽莫生连忙拉住绘兮,悄悄的说道:“师尊,您要这么下去,那念云多没面子啊!而且您之前好像吓到过那个小姑娘,下去了,人家不知道要多怕。” “也是!”绘兮捋了捋雪白的长发,可怜巴巴的看着羽莫生,说道:“那该怎么办!我好想主持小云的婚礼。” “念云这个人,我了解,面冷心热,短时间忘不了那个姑娘的,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羽莫生奸笑道。 他和念云都在坑对方的路上不亦乐乎,今天念云给羽莫生弄个坑,明天羽莫生挖个坟,准备把念云埋进去也是常有的事。 念云不知道,羽莫生正在给自己准备一个万人坑,随时将他踢进去,然后填土。 江弦无语凝噎,这人这么记仇吗? 良久,两人松开,他们都有自己目的,时刻的驻留无关要紧,但终会继续前行,不可能因为谁停下很久的脚步 第52章 虚脏 次日一早,绘兮一脚踢开念云的房门,看见念云还在睡觉,撇撇嘴,走了过去,拉起念云的手向门外走去。 念云无奈的睁开眼,说道:“师尊,松手,我换身衣服。” 绘兮立刻松手,走到门口,把门关好。 昨天的事就随风去吧!今天是今天,她很激动,藏剑谷,我要来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她早就听家里人说过,藏剑谷,一个经被她姨梦楠欺负的大势力,之后久了,很多镇府之剑也习惯去找藏剑谷长老过手。 这么好玩的事情,她也要去,虽然不能和藏剑谷长老练手,但那些年轻一辈,都是目标啊! 念云很快就出来了,他一身白袍,头发垂过腰间,他没有去修剪,也没有扎发,就那样垂着。 羽莫生早已在小红身上等着了,看到念云和绘兮慢悠悠走来,道:“快点吧!师尊。” 绘兮和念云腾空而起,落在小红身上,绘兮大声道:“小红出发。” 羽莫生现在还不知道,他昨天特意给念云挖的坑,已经被绘兮在心里慢慢填了,她不打算去计较这件事了。 毕竟,绘兮和念云在一起很久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才不相信念云会去搞什么露水情缘,可能就是认了个朋友。 念云揉了揉眼,伸着懒腰,一块玉飞起,在空中绽放出光芒,被他握在手里,这是江弦给他的那块玉。 摩挲着玉石,念云微微一笑。 目的地不远,一会儿绘兮就看见了藏剑谷的标志,只是不知什么缘故,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怪异。 是的,很怪异,入目之处都是千疮百孔,到处流淌着血迹,尸体却一具都没有。 绘兮皱起眉头,跳了下去,她要看看这里怎么样了,如果是有修士屠戮,那么她需要上报武府,藏剑谷好歹也是武府的附庸势力,看见了自然帮帮忙。 念云和羽莫生紧随其后,刚下去念云就皱起眉头,刚才才高空,所以气味不是很大,这一到地面,那股腥臭味直冲脑门。 三人各施手段,那股气味被隔绝体外,他们继续往内部走去,这里很安静,但到处的血痕,诉说着这里发生了不平凡的事。 再往前些,就开始出现残肢,各种身体部位都有,手,脚,躯干,头颅等等。 “等等,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很微弱的那种。”念云停下脚步。 绘兮皱起眉头,全力感知很快就发现了念云说的那种声音,不过她听的更加仔细些。 “是有很微弱的声音,像是。”绘兮努力对比自己听过的声音,突然瞳孔放大,她想到了,立刻说道:“是心跳声!” 羽莫生也是大为吃惊,还有心跳声,这里这幅模样,应该不可能还有人活下来。 ‘好像很不妙,走,过去看看。’ 绘兮指着更深处,声音直达念云和羽莫生的心里,她使用了‘入神’,现在明显不适合发出声音。 几人快步朝着心跳声的方向前行,一路上,尸体横七八竖的倒在地上,他们干枯如柴,身体的血液好像都被抽空了一般。 双眼瞪得老大,但瞳孔都失去神采,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是惊悚还是兴奋。 很快,他们来到了深处,心脏跳动的位置,那是高耸的圆形石台,三人都是三两步跨上高台,然后他们都呆住了。 一颗被五根虚链捆住的巨大血色心脏在跳动,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绘兮不再犹豫,捏爆一枚玉佩,然后围着那颗心脏走动。 然后又跳下石台,围着石台走了一圈,顺便还扫视了一下周围,她这是在记录这里的情况,不用多久武府就能收到。 她父亲可以看到她所看见的一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在伐王的故乡边上发生的事情。 武府怎么说要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针对武府,那就抛给藏剑谷,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念云靠近那颗心脏,他伸手按在心脏上,但念云可不是没有脑子,他的剑抵在手臂根部,一旦有问题,就立刻切下这条手。 心脏停止了跳动,虚链层层崩碎,心脏上散发出血雾,念云立刻收回手,剑一转,对着巨大的血色心脏,随后连退几步。 血雾越来越多,三人靠在一起,背贴背,这种情况念云虽然经历的没有羽莫生多,但不是温室花瓶。 他和羽莫生一起并肩作战过太多次,还是凡人时在各种强盗,土匪之间流窜,危险程度并不低,不知多少次流转在生死的的边缘。 这点配合已经是习惯动作了,默契的很,在未知的情况下,一定不能露出感知薄弱的地方。 羽莫生和绘兮对身后的感知很强,但念云显然没有他们的感知强大,这是境界带来的差距,所以他们需要保护好念云。 血雾又开始慢慢散去,散的差不多后,他们发现那颗心脏不见了。 绘兮沉声说道:“原本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是他们了。” 念云也是一样,神情却依旧淡然,他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来自天上的一种生物,虚脏族。 只有羽莫生一脸不解,他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这些年光修炼和打架去了,资料什么的,他压根就没有看过。 “虚脏族怎么敢来我们这里,不怕府主真的远征一次天虚星吗?”念云有些疑惑。 根据武府资料记载,以前虚脏族也来过这里,凭借他们的空间天赋,便自以为无敌于天下。 结果被府主直接打了回去,要不是天虚星穷,否则早就被武府占领了。 府主嫌弃穷,所以没有去远征天虚星,但就算如此,也是将虚脏族杀到濒临灭绝的地步。 原因的话,他们来了之后,就开始大杀中域凡人,引得府主震怒 后来?后来就是老府主出手,透过空间,对着天虚星,就是一巴掌下去,天虚星碎了大半。 天虚星可不小,和中域差不多大小,就被老府主一巴掌拍碎大半。 要知道这天虚星上可是有很多防御阵法的,以及诸多强者,是绘明来了,也只能殒命的地方。 第53章 神灵的威严 羽莫生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但他知道绘兮现在很严肃,说明这事情真不简单。 绘兮看着念云,皱眉说道:“这只虚脏可能是正在分裂。” 念云点点头,只有在分裂的时候,虚脏可能看到他们后逃跑,这段时间是他最弱的时刻,目前看来他成功了。 绘兮身形一顿,然后拉着念云和羽莫生化为黄沙,他们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小红的背上。 “武府收到了?”念云问道。 绘兮点了点头,说道:“老爹说这事交给他,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很危险,随时会变成一座祭献地。” 念云吃了一惊,这些虚脏真不怕死吗?在伐王故乡边搞这些,到时候伐王亲临天虚星,他们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伐王的战斗力,在武府十王中排行第二,这可是实打实的战力,没有半点水分的。 至于第一,那位已经超格了,根本不算十王行列的战力,他随意的玩玩,都能将绘明搓扁捏圆,就是这么豪横的战力,堪称怪物。 绘兮踩了踩小红,说道:“走,向任务目的地出发。”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际,在他们离开后,虚脏再次出现,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望着绘兮远去的身影。 声音竟然凭空出现:“令我讨厌的气息,是秦仙还是绘明的后人吗?” 虚脏似乎没有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被黑色兜帽遮住的脸露出欣喜,他挥起手中的巨镰,勾住了虚脏,语气兴奋极了,只是说的话有点怪异。 “哈!虚脏,惊喜,惊喜,呃!你,是我的了。”那人大手伸向虚脏。 一道红光瞬间奔向那人手落下的位置,那人瞬间收回手,看着虚脏又笑了起来,他握住巨镰的手发力,想要将虚脏拉过来。 “狂妄之徒。” 声音凭空而起。 那人的兜帽被风吹落,正是那日在武城说,万灵神已陨落,现在由我来引领万灵的人。 他突然松开巨镰,巨镰落在地上,发出巨响,但仅一瞬之间,他就已经出现在虚脏身后,手指抵在自己面庞上,激动的说道。 “你看,我的血已经燃起来,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的,情不自禁的。”他突然没有说话,巨镰顷刻出现在他身后,另一只的手抓住了巨镰,朝着虚脏挥去,抵着自己脸庞的手指划破了肌肤,血液迸发。 那些血液在落下地前,全部燃起,他又开口了,亦如之前的癫狂。 “想要将你变成我的奴隶!听从生为万灵神的我,指引吧!” “就凭你!” 虚脏怒了,奴役他,简直做梦。 血色气雾弥漫,化作一只巨手,挥拳砸向巨镰。 但那人却又笑了,嘴角流淌着燃烧的血液,狠声道:“听凭神引!” 血色巨手层层崩断,巨镰落在虚脏上,刃口完全没入虚脏之中,痛苦的惨叫声发出。 男子抬手巨镰被拔出,刃口处却没有血迹,他没有给虚脏反应的机会,巨镰又一次挥下。 虚脏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上又多出了一个窟窿,他忍着痛,空间壁垒出现,这是他们的种族天赋,无需领悟空间法则,就能使用空间之力。 男子大笑,巨镰又被他随手扔掉,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眼眸在向赤红转变。 这是成为万灵神前期的恶果,被奴役之人的反扑,承受那些附在灵魂中怨念之恨。 虚脏自然看出男子目前状态不好,立马一道空间曲折打向男子。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点本事吗?你们的怨念如同沙粒,还妄想能够染垢神灵之辉。”男子肆意的笑着,即便他已经被怨念折腾的够呛。 他直接无视了虚脏的攻击,小小蝼蚁,也敢妄想撼动神灵,无疑是蜉蝣撼树之举。 空间曲折攻击到他时,直接化为乌有,虚脏一惊,但没有太多慌张,手段已经做好,这个男人很古怪,他要跑路了。 男子不知道虚脏的打算,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轻蔑一笑,血镰之吻已经落下,整个世界就没有他的退路了。 万灵会告诉自己答案,一切都会帮助自己,且听血引。 但下一刻,男子瞬间起身,他闻到了讨厌的气息,是?他瞪大眼睛,绘明! 不顾怨念之恨,他直接提起砍虚脏的巨镰,狂奔,嘴里不停咒骂:“可恶!可恶!这个该死的绘明,老子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新奇的奴隶。” 他发誓,等自己一到古祖境,就去埋伏绘明,这小子太可恨了,把自己追的如同丧家之犬,不就是宰了几个卑贱的凡人吗? 自己可是神,高高在上的万灵神,所有生灵都是他的奴隶,随手杀了一个奴隶,还要被追杀,男子怒火中烧。 不过现在由不得他,实力差距太大,他只是天尊境罢了,想要对付绘明,至少他要到古祖境,并且要凝聚三种才行。 “该死的武府,该死的绘明,等着,等着,你们会被我万灵神厌恶,神怒,不日就会降临,等着吧!”男子小声逼逼道。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无能狂怒了,他被绘明追杀过五次,每次都是险象环生。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是一处险地,他是逃了,但绘明一定会发现那里有他留下的气息。 不是他不隐藏,而是在绘明那强大实力的面前,隐藏有个毛用,还会耽误他逃跑的速度。 “血枯藤山?”男子笑了笑,不错,他放慢脚步,笔直的走了过去,那令古祖都为之胆寒的血枯藤山,他丝毫不怂。 奇景出现,血枯藤竟为他让路,密密麻麻的细刺被收起,那些细刺都可以吸收本源之力,神魂,恐怖至极。 无形之气散开,似乎在迎接他们的王归来。 男子笑了,不枉他费尽心思,找到血枯藤族的族介,成功奴役血枯藤族,要不是血枯藤数量少,对绘明起不了作用,他早就用血枯藤去堆死绘明了。 不过这样的地方,想来绘明不会来,攻击是一回事,防御就是另一回事了。 绘明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让武府失去这名副府主,后果?他才不想那些,神灵不会去思考蝼蚁的报复,虽然他现在比被他称为蝼蚁的人还要弱,但神灵的架势要摆出来。 否则他万灵神的脸面往哪里放,虽然不知道,永恒神,罪恶神有没有出来,但他必须做好,否则会在其他十三神面前失了面子。 咳咳!这段时间还是忍忍吧! 第54章 伐王现状 域外,荒地! 一名修士站在空中,一道道雷光在他周身闪过,身上原本光鲜艳丽的九祖袍已经到处是破裂的痕迹。 而且周身散发着寂灭的气息,那是法则之种炸裂的遗留,他浑身流着鲜血,跟随他征战无数的利刃脊傲,也到了极限。 脊傲上的所有二级宝纹通通磨灭,仅存的一条帝纹亦是即将崩碎。 他轻呼一口气,还不能死,若他死,师尊就要面临无数敌人的围攻,这样的话,不行,绝对不行! 看了眼脊傲,他抚摸着刃口,声音不大,却彻响周边。 “你也在渴望着战斗,对吗?” 下一刻,修士周边的空间阵阵破碎,连涟漪都没有,很多兽影透过空间,团团围住修士,数百?还是数千?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很危险,被如此之多的古祖境包围,同境之内,任由谁来,基本就是十死无生。 “暮玄,死来!” 一声大喊,法则直接降临,直攻那名修士,攻击者口中的暮玄。 暮玄手掌一转,亦是让法则直接降临,他的周边被法则团团保护住,若是天尊境的围攻,他根本不用紧张。 以他的法则之力,任由这种数量的天尊进攻十年都没不会破,但现在出手的可不是天尊,是古祖。 他们是没有自己强大,可能小部分才一两个法则之种,远不及他爆掉的多,但那也是古祖境修士,是货真价实凝聚出法则之种的古祖。 就他估计,护住他的法则能撑住一波进攻也是奇迹了。 面前这些家伙可不会对自己手软,只会用尽全力打出每一道攻击,他实在太清楚这些家伙有多么恨自己。 宰杀幼兽断后,掠夺母兽绝户……等等。 这些事他做的可太多了,可以说是把他们往死里整了,对方有这种行动他一点也不意外,更不愤怒。 身为刽子手,站在战场上,他早就有赴死的准备,倘若连死的觉悟都没有,怎么去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要知道屠后绝户这些,在他做过的事里,都还是小的。 只是啊!虽有死的觉悟,但没有到绝望的境地,他绝不会放弃,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无数的光粒飞闪而逝,有声音,它不被外人所听,但出现暮玄的耳中,那是法则崩碎声,它在破碎,又在重塑,转眼却又被磨灭。 法则与法则的较量不是玩笑,哪方先被磨灭,哪方就离死更近一步。 暮玄清楚,他的法则之种必碎无疑,但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认命更绝无可能。 似时轮之声从远传来,又好似由心而发,所有的兽祖都是一愣神,转瞬间又恢复,可暮玄却已不见。 “继续!” 又是一声大喊,兽祖通通不见,这里也在他们消失的瞬间,便被法则之力洗地,没有个上千年,怕是连恢复的痕迹都不会有 。 无垠之地,这里没有物体,没有上下,没有时间,有的是无数破裂的空间,这是无限伸延之地。 暮玄再次现身,鲜红的血液冲破肌肤,直接喷出,得亏他是古祖,若是常人,仅是这一下就要死了。 寂灭的气息愈发浓厚,就在刚刚,他又破碎了两枚法则之种,从落入这个境地到现在,他已经碎了十多个法则之种了。 “师尊,噗!” 仅是两个字,暮玄就又喷出一口鲜血,有些无奈,突然他急忙一把按住自己的腹部,眼里有惊异之色。 是法则之痕,他被跟踪了,这东西会不断提醒那些兽祖,他的位置。 短短的一瞬之间,他就想明白了,这东西可能是趁他被围攻时种下的。 “待宰的羔羊,你还在妄想逃离?” 声音凭空出现,响彻天际,犹如天言,浩荡宏伟。 暮玄没有回应,他的体内传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那是法则之痕在被磨灭的声音。 诸多兽祖再次出现,它们之前被暮玄用一枚法则之种为代价,一切思绪都呆滞了一瞬,就那一瞬,暮玄便逃到了这无垠之地。 不知道师尊的情况如何,但显然我只能搏一搏了,暮玄挥起脊傲,他有种预感,今天绝不会死,这里,不会是他的葬身地。 “与你同在,谁人,不可欺!” 暮玄轻声开口,脊傲在手中握紧,法则不断流转,绽放着它的光芒,璀璨生辉。 这是脊傲最后的光芒,帝纹在崩碎的边缘,一旦破碎,脊傲离破碎也不远了。 这种强度的对决,不是一柄两级宝器能承受的,帝纹就是它最后的支撑。 亦如之前,法则直接降临,攻向暮玄,暮玄持着脊傲向前一刺,身后出现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虚影,有人面,有兽头,有窟窿…… 这是法则之种,是法则的凝结,是他的力量的具现,是他的一身本事。 寂灭的气息愈发浓厚,仅仅是刺出这一剑,法则之种便又碎裂几枚。 以一敌百?不,现在赶来的这些兽祖绝对不低于千名,如此之多的法则轰向他,破碎几枚法则之种已是大幸。 那些兽祖都没有说话,它们目光死死盯着暮玄,法则在酝酿,要速战速决,那几位大人说过,它们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过后,没有杀掉暮玄,就要撤离,无论如何,都要立刻跑,秦仙可不是仁慈之辈。 一旦他空出手,它们绝无活路。 暮玄自然能看出它们对自己的必杀之意,太明显了,杀意已经凝成实质,化作一柄柄长枪向自己袭来。 但他没有用法则之力防备,区区杀意之枪,杀不了他,不用为这点伤害而消耗法则之力,它们就是想用这些来磨消他的法则,哪怕是一点那也不亏。 磅礴的杀意自暮玄周身蔓延,转瞬之间便已围绕他的全身,正欲迎上那杀意之枪。 下一刻,一枚眼睛虚影明暗不定,转瞬便消失了,鲜血从暮玄眼睛内滑落,又是一枚法则之种消散。 咔嚓一声,帝纹已崩,脊傲瞬间断成两截,刃口直接没入暮玄的胸口处,在出现时已是他背后的空中。 撕拉一声,脊傲被暮玄拔出,他看着断裂的脊傲,一个虚无的字突兀出现,它似是扭曲的空间凝成,又似某种力量的具现。 它似乎与所有兽祖以及暮玄在同一高度,又像是凌于他们之上。 所有的兽祖都大惊失色,它们的法则之力被强行镇压了,不,与其说是镇压,倒不如说是抚平。 是的,就是抚平,明明清楚法则之力能用,但任由他们怎么催动,却没有任何反应,那逐渐代替他们手脚的法则,已经不能使用了。 在这不知何来的字面前无法使用了,它们死死的看着那字,这简直荒谬至极。 法则之力怎么会无法使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压根没有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暮玄搞的鬼。 因为暮玄压根没有这本事,即便是秦仙亲临,也不可能让它们失去使用法则之力的力量。 暮玄亦是眸光暗淡,他也失去使用法则的力量,任他怎么催动也没有用,本来他唯一的生机便是炸裂法则之种,以此延缓死期。 但现在,法则都无法使用,他最后的一丝生机也失去了。 得知自己即将死去,常人或许会不能接受,心里仍有侥幸,可他是伐王,是武府十王。 红成黑的气雾浮现,他使用了本源之力,法则无法使用,那便使用本源,本源没了就把命用了,至于神力? 呵呵!古祖的战斗,即便没有了法则之力,也不是神力这种级别,可以加入的。 到了这一步的修士,基本没有用神力战斗的,太弱了,他们使用的力量只有三种,法则,本源,以及命。 第55章 是困? 域外,邙地! 秦仙眉头皱起,刚回这里,就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很爽,刚才那兽帝竟然是弃子,真是大手笔呢! 可惜他已经知道了会如此,但为了让某个家伙注意休息,只好主动踩坑,还可以顺便送敌人一个假情报。 他周边有着十尊兽帝,它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攻击,就那样姿态各异的站在原地。 它们太清楚攻击无用,秦仙要是能被十尊大帝杀死的话,早就死了,根本不会有它们堵秦仙的机会。 武府太遭恨了,他们完全是将其他四大域当成了资源掠夺地,一旦入侵就如蝗虫过境,就留下了根,等第二次收刮。 实际上它们想多了,武府虽然掠夺,但没有到那么夸张的程度,那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收割,其实都是那些随武府征战域外的高级势力所为。 因为中域写作中域,读作武域的缘故,那些人所为,也被归于了武府的旨意,成为武府所为,对此武府没有回应,压根不在乎。 无良而又爽朗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秦仙扶额,有些无语,这样出场压根就不帅,反而很没有逼格。 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货来了,说句心里话,他不喜欢这家伙,原因嘛!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货走到他房间,开始了一阵无良的大笑,那笑声响彻武府总部,总部内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那种。 因为某些缘故,他对这货动手没有意义,所以只能随他去了,等他笑完后,这货就贼兮兮的凑到他面前。 他至今都忘不了那货的话语,他承认差点没忍住,当时,就差一点点就要动手抽那货了。 “秦小儿,青岚真棒,好舒服啊!” 这是那货的原话,他说完,还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肩膀。 …… “秦仙,想我没,老头来不了,所以我来了!” 风起风散,罗鸿突兀出现,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十尊兽帝,突然他目光望向一侧,那里没有兽帝,但他却那样望着。 眼中有困惑,有不解,转身看向秦仙,指了指刚才所凝望的地方,疑惑道:“这是咋了?咋还看着他挨打呢?” 秦仙没有理会罗鸿,面对这家伙,他有一套完美的打法,只要不理会,便不会有被他气到。 周围的十尊兽帝也在打量着罗鸿,它们眼中满是凝重,居然是罗鸿,这家伙看起来只是古祖境,但它们绝不相信。 这样突兀的出现,它们都没有感知到足以说明很多,绝不相信这家伙是古祖! “呐!呐!是这些家伙拦住了你吗?”罗鸿大大咧咧的说道,手指来回点着那十尊兽帝。 罗鸿是傻了吗?如此挑衅十尊兽帝?不,他要的就是嚣张,底气就是实力。 他压根就不担心自己打不过,要是真打不过,就让老头子给自己出头,这些年,他挨过不少的毒打,每次都去找老头给自己出气。 现在那些欺负了自己的家伙,还在被囚禁着呢!放是不可能放了,它们这辈子都只能待在那里,待在那破烂的地方。 “差不多!” 秦仙言简意赅,尘命没有来,让这家伙来了,看来他要准备开始行动了。 对于老府主的行动,秦仙并不反对,还持赞同意见,要不是分不开时间,否则他必去一趟,那些家伙真是活腻歪了。 “噢!我明白了!”罗鸿笑了,他还不了解秦仙吗!这分明是想让暮玄因伤休假呀! 否则,他要是想去,面前这些家伙可拦不住秦仙,这位虽然没有老府主强大,但比他强多了,他面对这个阵容都可以来去自如,何况是秦仙呢! 再说了,秦仙要是动真格用了那个术,这世间,就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十尊兽帝依旧一言不发,立在原地,没有半点动静,如同死尸。 它们已经激活了一个帝阵,以它们为阵心形成一个困阵,它们不死,帝阵不破! 想要杀死它们很难,至少在这阵法内是这个情况,有阵法的加持,它们的实力提高了很多,虽然仍不敌秦仙,但拖个三天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然而,这只是它们自认为的,事实上,秦仙最多被困一会儿,莫约泡一壶的时间。 不说强行破阵,就算是解阵也是如此,他的阵法造诣远高于炼丹,锻器,以及刻纹。 虽然这三方面也不差,但与阵法一比,简直逊爆了。 “行吧!看起来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助,我娇贵的府主大人,那贱民就先告辞了。”罗鸿一摊手,仔细看来,秦仙好像真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虽然白来一趟,但他也乐的如此,接下来可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呐! 嗯,不可避免的也有让他头疼的事,因此能少做点事情,他特别乐意。 罗鸿欲走,秦仙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些希望他快走,而那十尊兽帝也没有任何想要阻拦的意思。 它们只困住了秦仙,这是他们的任务,任务之外的人或者事,与它们无关。 只要不干扰它们的目标,便不会动手,即便罗鸿也是十王之一,是大敌。 …… 帝居,老府主放下画笔,面前的画完成了,画的是一名白衣少女,她在雪山上,负剑而立,雪花飘扬而起…… 总而言之,就是只看表面的话,是绘兮!细看的话,就是千千万万个小绘兮! 这张画全是绘兮,幽幽一叹,老府主望向天穹,眼神略带疑惑,那是虚缈? 不,老府主摇了摇头,那不是虚缈,是虚缈的力量,没想到,这东西如今已经能分散一部分力量在世间了。 又是幽幽一叹,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了,岁月的力量,又岂是那么好承受的,磨损了心境,磨损了记忆,磨损了感情,也磨损了自我。 有时栖息于记忆之海,他竟不知自己幼时是什么模样,自己又活了多久,太多的事,他竟分不清什么是他的,什么不是他的。 老府主双手一背,慢悠悠的走出武府,向着天门而去,没有关系的,承载着一切,才是他需要做的,只要有那个术在,岁月的磨损也带不走他。 …… 十王殿,古老王秦安,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眼眸微眯,暮玄那孩子有危险! 那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如果不是出于某些缘故,他已经出手了,但很遗憾,他不能动,走不得。 第56章 待我古祖 虚脏逃跑的速度不比男子差,短短一会儿,就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虚脏消失的位置,一个人影出现,随后空间扭曲,人影凝实,是绘明,他亲自降临。 他扫视几眼四周,可以确定,有虚脏出现在中域,并且这些死去的藏剑谷弟子都是虚脏所杀。 绘明看着男子跑路的方向,冷笑道:“蚂蚁一只一只的出现了,虚脏的事,就告诉藏剑谷好了,让那个老家伙自己头疼去。 但自称为万灵神的家伙,你又露出尾巴了呀!这次看看你能藏多久!” 不是他之前无能,抓不到一个天尊,只是那家伙属实怪异,宰了一次又一次,结果还能重生。 他记得,明明连同对方的神魂,也一起碾为粉末了,但还是复活了,就很离谱。 想到‘十四境’上的记载,绘明就很怀疑,不,是敢肯定,这个家伙绝对有那个泼皮般的体质! 然后又想起其他的体质和血脉后,他无奈一笑,那些不都是泼皮体质吗?各种无赖的能力。 武府,丹王城,月都。 秦月儿起身,她要试试,情欲仙体的力量,是的,她已经成功融合了情欲本源。 一番实验之后,秦月儿满意的点点头,这份力量很适合她,用的得心应手,那些被关押的妖兽都被她打趴下。 而过程很简单,就一个抬手,灵力奔涌,妖兽的情绪瞬间就被她勾起,有欲望,有愤怒,还有暴虐,等等。 这些情绪都化为她的力量,四五尊妖兽分身出现,每一个都有妖兽巅峰时期八成的力量,那些妖兽直接被一顿狠揍。 秦月儿没有杀它们,这些妖兽是武府特意抓捕的,关押在锁域塔妖场,给武府的人试炼用的,古祖大佬们研发了新的法术,都是在这,或者武地练手。 而这些妖兽,武府根据实力,给它们划分在不同区域,秦月儿所在区域就是化王阶的妖兽之地。 让她打囚神妖兽的话,还有点难,毕竟刚刚融合,有很多问题没有发现,等她融通贯会之后,就可以和那个手持巨镰的男子一样。 大胆的说出,待我古祖,便可一战绘明! 秦月儿想了想,最后低声细语道:“就算是这样,打一个绘兮,应该问题不大!嗯!肯定没有问题。” 瞄了眼丹王城的方向,秦月儿叹了口气,母亲她还不肯放弃吗?曦儿真的消逝了,何必继续糟践她的尸体呢! 她回忆起一些往事,那时年少无知,和妹妹曦儿在仙帝山脉不断挺进,最后妹妹没能活下来。 自己也是险象环生,没有老府主的赶到,她也应该和曦儿一起死了。 当时老府主的表情,她至今还记得,她从未见过那个老者如此的模样,他一直都是慈祥和蔼的。 那日他身边的杀气凝成了实质,杀气巨枪,疯狂轰向兽帝,干枯的老手,将兽帝的身体,灵魂一寸一寸的撕开。 战斗持续了几天,她被老府主的疯狂惊到,第一次见到这个和蔼的老人,那般疯狂的弑杀,凡是靠近的生灵都被屠戮一空。 结束后,老府主抱着她,垂下了一滴泪,曦儿的身体,被老府主重塑,完整的保留着。 自己慢慢长大,而她却永远定格在那个年龄。 回到武府后,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拿走了曦儿的尸体。 之后母亲就不止一次提起,征伐仙帝山脉,父亲只跟她们说,再忍忍,用不了多久,他们会付出代价。 停止了回忆,秦月儿叹了口气,朝丹王殿走去,她也好久没有看见曦儿了,去看看吧!这件事是她的错。 不该进入仙帝山脉,不该踏足那片区域。 小村落,一个女童惆怅的看向天空,她想多看看这里,再过几天,她就要跟着一名仙人去国都朝雪了。 说是那里有更好的发展,能够不再拘束于这个小村落,如果能力足够,被国主看中,说不定还可以让这个小村落变得安全,大家也不会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不重要,父母想让她去,就去好了。 双手撑着小脸,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但小孩子心里能藏住的东西不多,这一个努力挤出来的笑容,看起来却像是在哭。 她要离开这里了,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说不定回不来,见不到这些人了。 眉心一道红芒闪过,一些记忆在缓缓浮现,真正的主人逐渐清醒。 荒芜草原上,又崩碎了一座高塔,不祥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一个海岸小镇,平民安居乐业,即使这里是中域的边缘,不过今日这里变了。 这群遮天蔽日鸦群飞来,它们直扑小镇,开始啃咬平民,就算他们赶,打,这些鸦类都不离不弃,死也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 不远处,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看着这一幕,他渐渐的露出了笑容,不过却是狰狞的笑着,低声道:“撕咬吧!痛苦吧!仇恨吧!杀戮吧!魔鸦!” 他笑的很放肆,看着手中的画像眼角流出鲜血,他低声喃喃:“婵!你看的见,你看的见!这些肮脏的人都要死了,哥替你报仇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急忙指向不断杀戮的鸦群,开口解释道:“看见了吗?那是魔鸦,只知道杀戮的生物,他们将要承受慢慢被啃食殆尽的痛苦!” 他身上华贵的衣服被眼角滴落的血染红,但他不在乎。 声音中带着颤抖,带着哭腔,他终于成功,这座肮脏的城市破灭了,但是,但是,婵,她,回不来了,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时间里,走不出来。 城市破灭后,少年也瘫倒在地,早就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他,复仇之后,有些找不到生活下去的意念。 “怎么,复了仇,就忘了使命?”一个黑影出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脸上带着玩味。 “滚,趁我心情还好,否则,就不用走了!”少年看都不看那黑影一眼,心里只有复仇后的空虚。 “你!”黑影哑然,最后哼了一声,消失了,他不是少年的对手,这人疯起来什么都敢做。 黑影走了之后,少年站了起来,这事情还没有结束,他要杀尽天下欺凌霸弱之人。 黑影的来意,他清楚明白,但他不在乎,舍弃了生的欲望后,就已经不怕死亡了,那个人要来的话,自己死也要拆下他半身骨头。 域战之地,秦仙抬手,抵消了一尊兽帝的攻击,他随意撇了一眼,小镇的惨状落入他的眼中。 法则瞬间交织,进攻的兽帝来不及反应,挨了一击,半边身子直接破碎。 自作之罪,但又牵连无辜,秦仙根本不把兽帝放在眼里,思考着这个人的处罚。 那便让绘明亲自去一趟,抽源一年,秦仙想好了方式,复仇这种事可以理解,罚的话是因为他看见了好东西。 目光又看向了暮玄那边,是时候了,再不去,就真的要死了。 第57章 冰城 经过几天的漫长旅途,念云几人已经到了冰封之城面前,看着一座被彻底冰封起来的城市,念云感到壮阔。 真的很宏伟,像是精心打造的艺术品一般。 他们打量着这座城市,绘兮说道:“先去附近看看吧!有没有入口之类的存在。” 念云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随后三人分开,羽莫生负责左边,念云右边,绘兮上方。 手指触碰着冰层,念云感觉到一股能够冻结灵魂的寒意传来,连忙收手,这至少是天尊做的事,这种力量,不是囚神可以做到的。 伤害灵魂不是很难,但是说冻结灵魂,还只是触摸,这绝不是囚神能做到的,没有法则之力绝无可能。 在武府待了这么久,念云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冰核内,一个白衣男子睁开眼,有人来了! 定睛一看,他喃喃自语道:“一个囚神,一个灵师,一个聚脉!还有这气息,应该是他们了!” 说完,手指轻敲冰层,上方出现一个通道,绘兮瞬间发现这里的变故,急忙拉着念云和羽莫生上来。 “这里可能是入口,但感觉很奇怪。”绘兮说道,她之前是没有发现这里有个入口的,这个很可能是陷阱。 念云想了想说道:“要不让羽莫生下去看看?” 羽莫生急忙说道:“你咋不去?” “我修为没有你高!遇到情况,可能就暴毙了!”念云无奈的摊手。 “那我也不高啊!师尊才是最高的好吗?”羽莫生气急啊!这人咋能这样。 念云转身看向绘兮,说道:“师尊,你看,小羽子就是飘了,居然想让师尊以身试险。” 羽莫生嘴角抽了抽,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下绊子啊! 绘兮往嘴里塞了颗胧果,砸吧着嘴,说道:“没事,我们一起去好了,万一我去了,结果危险在这里,你们就很可能出事。” “不愧是师尊,想的周到!”念云附和,这也是他的想法,否则,一开始也就不会说让羽莫生进去了,就是怕危险在上方。 到时候绘兮能够保住他,羽莫生在下面也能撑住一段时间,这是最理想的方法。 冰城内的白衣男子扶额,最近那声音越来越重了,他快要承担不起那些怨恨了,额!好吧!是他不想承担了。 如果念云有大帝的实力的话,可以直接看到白衣男子,看见他体内的情况,那是汇聚了整个中域一个时代的罪业。 万亿罪业,尽入他身,即便到了现在,也有无穷的罪业,无时无刻的涌进他的体内。 若他死了,这些罪业也就会随之消散于天地之间,但新的罪业,也就没有了承载之人。 注视从天而来,绘兮等人无法察觉,看他们的是十王,以及老府主等人。 他们都在关注着绘兮他们的行动,这是武府交给绘兮的机缘,斩杀白衣男子,抹去这些罪业。 到时候,等绘兮回来时,便可以融合绘明早早为她准备好的玄黄本源之力,铸就玄黄血脉。 秦月儿获得的情欲本源,其实也是老府主一手操办的,找到拥有者,然后打个半死,炼制成奴仆,然后找上秦月儿,顺利被杀,练制命源。 这些都是早已经谋划好的事情,情欲,玄黄这两个本源,他们准备好了。 毕竟他们的拥有者自寻死亡,否则他们也没有必要花时间去找他们。 自寻死亡可就别怪他们了,居然击杀武府修士,那他们就随手给秦月儿和绘兮准备一下,这些好东西。 只是,那个玄黄血脉真的很难杀,那运气,罗鸿光是想起来都感到不爽,这人是他动手杀的,那过程,他忘不了。 老府主的注视离开,他要去问问绘明,抓到那个自称万灵神的家伙了吗?那个家伙毁了一个武府驻扎地,和情欲,玄黄拥有者一样,自寻死路。 绘明摊摊手,道:“那家伙很能藏!没有抓到。” 老府主摆摆手,示意绘明继续行动,天门也没有对方的消息,这不是绘明的锅。 绘明摇摇头,这没办法,想到府主刚给自己下的命令,他就愁啊! 什么时候,他堂堂副府主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武府真正的底蕴还不能动用,其他域的顶尖势力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他岳父梦天辰说了,府主轮替之际,武府会面临大灾。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猜测,府主早就有了谋划,并且准备一举歼灭那些势力了。 难免他有这样的猜测,秦仙一直以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事实也是如此,他就好像俯视着时间的长河一般,上位以来,规避了所有对武府有灭顶之灾的行动。 无论是之前几次的‘除后行动’,‘蚕食之势’,‘四方剿灭’,还是不久前的‘战域之伏’这些都被秦仙完美应对。 绘兮好奇的看着四周,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这些冰,连灵魂都能冻结起来,不知道下手之人是对这座小镇有多大的恨意。 连彻底死亡都不肯给这些人,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冻结,这已经不算是简单的报复了,绝对是想要食其肉,啖其血的地步。 哪个修仙者,拥有了这种实力,还会被凡人激怒到这种地步。 “也许,这不是凡人居住之地呢!”念云开口,这是他的一种猜测,这里或许生活的都是修仙者。 “全是修仙者的小镇,不可能吧?”羽莫生疑问,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了。 绘兮却明白了念云的意思,皱起眉头,说道:“修仙势力吗?有可能!” “修仙势力引起这般强者的恨意,是有很大的可能的。”念云说着,身形走到绘兮前面,他步伐奇怪,毫无规则,但却快的出奇,连地面都没有碰到过。 这是‘虚踪’一门身法,十王的见面礼之一。 “好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有些困惑。”绘兮也跟上念云的脚步,和他并肩而行。 念云沉思了会儿,说道:“断后。” 但他又否定了,道:“断后,可能性不大,那么应该就是财路,或者这个强者的居所,被修仙势力当成秘境给探索了。” 强者尘世闲游,居所被修仙势力当成秘境探索的事情不少,经常有听说,要知道居所的秘密很多,这些探索的人,得知了大佬的秘密,死的惨,很正常。 绘兮点点头,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的不少,他们武府就有不少古祖在外面开辟的小空间,被小型修仙势力当成秘境探索过。 羽莫生听的懂,但他不说,由念云和绘兮两人说去,作为好兄弟,他只能做到这里了。 第58章 古事 念云顿住脚步,看着横在面前的冰层,这是尽头了,绘兮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前路已尽?还是被封住了??”念云看着冰层,走了两步,然后很干脆的坐下,急是急不了的。 绘兮触摸尽头的冰层,她感觉出更多的东西,立马出声:“这冰层好像在传递着什么?” “传递?”念云开口,冰层又能传递什么呢? 绘兮拉起念云和羽莫生向后退去,囚神境的她,能感觉到冰层中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了。 未知才是最大的危险,因为不见其全貌,不知其威。 一幕画面在冰层上展开,缓缓推进。 “留影?”念云挑眉,这是触发了什么吗?看样子是要出现记载的事情了,不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可能是的。”绘兮说道,她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从进来开始就感觉怪怪的,但她有种直觉,那就是,好像只要在这里,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很奇怪,这种感觉平常只有在武府时,才会有的,这种让她安心的感觉。 冰层的画面开始了,一个男子跪在地上,他咬紧牙关,仿佛在对抗什么,空中有一群人,他们统一的仙袍着装。 为首的那人看着跪倒的男子,冷哼一声道:“你这逆徒,滚!师叔不想杀你!” 空气中的威压散去,男子才得以起身,他死死的看着空中的人,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画面一转,男子已经漂泊在尘世间,他没有了修为,每天与猛兽夺食,练就了一身搏斗的本领。 这日他来到一个小城,并在这里生活了下去,但他没有什么手艺,只有一身与野兽搏斗出来的战斗本领。 可他又一次陷入了深度的厌世,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到最后,沦落到打着参军需要路费的名义,来获取财物。 他爱酒,每一次得到的财物,都被拿去买酒了。 一次,两次,三次,久了之后,城里的人也不再相信他,不相信他会去参军。 但有个小女孩,每次都会跑到他面前,小脸蛋因为跑的太急,而满脸通红。 小女孩会将自己最近攒下来的零花钱,递给他,然后像个大人一般的,叮嘱道:“哥哥去了战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听大人说战场很危险的。” 一次,两次,三次,小女孩不像其他人一样对他失望,而不给他钱,这天小女孩又来到了他面前,手里却没有钱。 她也终于知道自己不会去了吗?也正常,自己毕竟只是一个懦夫,连往事都不敢直视,被诬陷也没有反驳的懦夫,男子这般想着。 小女孩看着他,双眼通红,抽泣道:“快跑吧!妖兽攻破了防线,很快就会来这里了。” 那人一怔,原来是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吗?他向四周看去,城里的人都已经收拾好了,有些已经跑了。 他无奈一笑,不是修士的人们,又怎么会知道妖兽的力量,区区凡人能跑到哪里去,外面和城里的危险是一样的,跑不了的。 看见男子依旧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小女孩连忙拉住他的手,想要带他走,但她怎么可能拉的动男子。 任由她使出最大的力气,也拉不动男子,把她急得团团转,小女孩的父母来到了这里,将小女孩强行拉走。 男子呆呆的看着小女孩,她在父母的怀里挣扎着,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好像有一根弦绷断了,两个人影在他心里逐渐重叠。 真像呢!就和那个老头子一样。 他起身,受了这么多的恩惠,也该报答一下,不是吗?气势不断拔高,境界疯狂突进,不,应该说在恢复。 背对着小女孩们逃离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聚脉,灵师,化王,囚神,天尊,古祖,短短几步,就到了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到不了的地步。 这时的他,已然超越巅峰时期太多。 可以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原本只是囚神而已。 法则在他身边环绕,这是他理解最深的法则,寒之法则,人心的寒,就算是在最炽烈的阳光下,也未必会融化。 千百浮世亦如烟,难觅难寻心怎甘,若非往昔见青山,何故此城奉己身。 小女孩看着起身的男子,大声呐喊着:“快跑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回头一笑,已经很久没有笑了,到现在笑起来,却难看至极。 小女孩的父母加快了脚步,那个家伙有什么好劝告的,若是跟上来,说不得还要连累他们一家。 男子一步跨出,直达天穹,俯视着快要来临的兽群,眉头紧蹙,那里有着好几尊和他相同境界的妖兽,有兽祖坐镇! 无奈叹息一声,他没有把握在兽潮和几尊兽祖面前守住这座城。 看着争先恐后向外逃去的人们,他又叹了口气,就算想要永眠,也终究是要先还掉小女孩的人情,不是吗? 坚硬无比,能够冻人灵魂的寒冰出现,笼罩了整座城市,以他的力量,不能守住,但能拖住很长一段时间。 只希望武府的人,能够在他倒下前,支援过来,在来之前,他要死拖下去。 男子很强,兽祖,兽潮都被挡在寒冰之外,不得进入其中,但男子也付出了代价,他化为了冰雕,立在城墙之上。 人们不再逃跑,他们发现了,有一层冰挡住了他们出去,同时也拦住了汹涌而来的兽潮。 有人跪倒在地,不断感谢,有人松了口气,庆幸存活,有人相互拥抱,泣不成声。 所有人看着化为冰雕的男子,不断说着感谢男子的话。 就像人们总是只看眼前的美景,对肮脏的地方不屑一顾,可肮脏的地方化为了美景后,他们就会来盛赞,忘却了以往的贬低。 念云感到疑惑,如果这画面里的是这座城,为何现在变成了这般,没有坚持到武府来支援吗? 画面继续流转,一晃便是八年,有人开始抱怨,兽潮已经退去,为何不解开这冰障。 粮食越来越少,他们推倒了大量的房屋,但土地上能够种出的食物,越来越少,根本支撑不起了。 亦如老府主所说,有形之物终会死亡,无形之物常存于世,无穷的罪业蔓延了整个中域,所有的生灵,他们的心智都被侵扰。 自从这一天起,小城里开始有声音出现。 “我们其实没有被保护的,而是被他囚禁在了这座城市里了。” “是啊!这个魔鬼!” “可恶,他是打算饿死我们吗?” “也许,兽潮也是他弄出来的吧!就是为了玩弄,囚禁着我们!” “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啊!” ……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这般说道,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 男子能够听见他们的话,但他没办法,兽潮还没有退,亦如滔滔不绝的浪潮,还有百尊兽祖驻扎在这里,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武府,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这座被冰封的城市,这座城市快消散了啊! 人们开始跪在男子面前,祈求他。 “仙人!放我们出去吧!我家里的小孩已经吃不上饭了啊!” “仙人您开开眼吧!兽潮已经退去了,我们也需要生活啊!” 男子什么也不能说,也说不了,兽潮从未退去,还在蜂蛹而至。 时间又过得飞快,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有人甚至开始妄想着自己看到外面,那里春暖花开,还有良田可以种植食物。 有人幻想着自己和外面来的居民谈话,他们说根本就没有兽潮,这座城是被那个化为冰雕的男子封印了。 他们是男子的玩物,被他玩弄于手中,是那男子的玩物。 有人怒骂出声,有人埋汰不语。 “我们何须你救,这叫救?这是比凶兽吃掉还要残忍的囚禁。” “可恶,可恶!你这个魔鬼,我妹妹,她被饿死了啊!”有人眼中带泪,不断踢着化为冰雕的男子。 他们忘记了在兽潮即将来临时,他们对生的渴望,他们开始唾弃,一直守护着他们的人。 罪业的蔓延,恐怖之处不是天降伐雷,而是偿还罪业,失去了理智,去偿还罪业。 因果循环,这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男子闭着眼睛,他已经快撑不住了,但兽潮没有退,就像一场没有终止的迁徙,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回应那些愤怒之人。 法则都快要枯竭了,罪业还在不断侵袭着他的神智,没有人身上是不存在罪业的,他也不例外。 随着他即将到达极限,他所能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少。 所能看到的,还是那无边无际的凶兽,它们咆哮着,冲撞着冰城。 这是一个时代所有罪业的反噬,所有的生灵都避不开。 第59章 我一直相信着你 古祖之能,恐怖至极,但无论再强的人,终究还是有极限,在只全力输出,没有恢复的情况下,他快要迎来属于自己的灭亡。 已经到了要燃起本源的地步,可本源又能支撑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日,他久违的听见了声音,还是祝福的声音,是那个小女孩,哦,不,现在是花季少女了。 不过很消瘦,其实不止是她,城里其他人亦是这般消瘦,或许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吧! 少女在男子面前放上了一支白色的花朵,花名为呈花,花为白色,却又很透明,其瓣有缺,是很纯净一朵花,意为呈现一切于你。 她笑着,看着男子,不是没有被罪业侵袭,只是罪业燃尽了而已。 身上这些年的罪业,要等到下一个时代才会燃起,但她显然活不到那个时候,这些罪业在她死后,便会积累在中域这片土地上。 罪业总是需要有谁来承担后果,死后,罪业未必会烟消云散。 唯有罪恶,才能任意操纵罪业。 “请原谅他们的无礼,冰主大人,我能够明白,那并不是他们本意,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但现在的他们,明显失去了理智。” 少女抱住了冰雕,她无视了身体传来的寒意,灵魂的寒颤,良久才松开,对着冰雕灿然一笑。 “现在大家在城北找了一处好地,据说明年就可以吃饱了呢!” 化作冰雕的男子没有听见她前面的话,只听得了半句,可以吃饱了呢! 这让他如释重负的一笑,能吃饱了,这样么!真好呐!小女孩也长大了,多么动人的声音,肯定很美吧!她的心是那般的纯净。 应该也不用多久了,武府也该到了,自己到时候也可以去见老头子了,然后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骄傲,但也没有辜负他的努力。 又过了几个月,少女每天都会来看一看男子,和他说说话,男子每次只能听见一点点,但这样足矣! 有一天夜晚,少女又来到了男子身前,她的眼睛通红,但声音还是一如之前的开朗。 “呐!冰主大人,兽潮退了吗?” 男子不仅能听见的很少,有时是一句话能听到两三个字,有时是十句话,能听到个三言两语,有时什么也听不见。 而他也看不见少女现在的样子,少女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便呆呆的看着男子,那双眸子像在诉说着悲伤,可却还在笑着,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时间稍纵即逝,夜更深了,少女抬头望着冰层,她再一次抱住了化为冰雕的男子,红了眼圈。 “我,我一直,一直都相信着你呐!” 但男子并不知道,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晚,少女抱着他哭了一夜,也不知道少女对他说了一夜的内心话。 因为兽潮加剧了,似海潮都已经无法形容,那种妖兽,加上突如其来的数百兽祖的冲袭,他直接动用了本源,可现在就已经用上了本源的他,又能支撑多久呢! …… 今天少女没有来,他又听见了声音,是人们敲锣打鼓,好像是在庆祝,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他心里想着,不过他已经忘记了时间。 就算不是好日子,只要能笑着,能吃饱饭,能有活力,那就好了。 在世间,生命一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能活着,能快乐的笑着,便每天都是好日子。 香味飘来,他居然闻到了,这股香味,是肉香。 他不禁心里祝福着,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现在都有肉吃了吗?真好呢! 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本源也快燃尽了,法则之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一旦失去了本源的维持,便注定崩溃。 没有多久,所有人都跑了过来,少女的父母端着一碗肉汤,放在男子的面前,他们笑着,下面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肉汤上漂浮着骨头,骨头上沾着没有洗尽的血液,不,肉汤是直接用鲜血熬制的。 现在还有多余的食物祭献给我吗?男子没有做声,只是想着,心里有些疑惑。 少女的父母的笑容挂在脸上,人们笑容也挂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但,心底却是世间最肮脏之地。 他们满脸的喜悦,想要看着冰层消散,但冰层没有丝毫动摇,他们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尤其是少女的父母,他们脸色变得狰狞。 再次端起肉汤,不!血汤!一步一步的靠近男子,边走边用那狰狞的面孔笑着,口中说出的话,却如同恶魔。 “喝啊!冰主大人,快喝啊!这是我们的祭品,喝了这碗汤,就会把冰层打开的,是吧!来,喝吧!” 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少女的母亲贴在冰雕上,小声的说道。 能难听见声音的男子,却听见了这句话,他们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听见,但这句话,他听见了,听清楚了,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冰层上出现了破碎的痕迹。 人群在雀跃,冰雕也在缓缓的融化,男子呆呆看着少女父母手里的那碗血汤,又扫视了几眼四周雀跃的人群。 他在化为冰雕时,每天都想他们能够开心一些,为了报答少女的恩情,为了能跟心中所念之人说出,我没有让你的努力白费这句话。 这样的笑容,他愿意为之守护,但现在看来,那些笑容,他没有任何一刻觉得不刺眼。 少女的父母看到一这幕,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血汤又端高了些。 狰狞的笑容,让他感到那般的熟悉,是啊!和那个诬陷自己,然后又废掉自己修为的人,是一样的,狰狞的笑容,内心的也是毫无差异。 但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笑容,更让他愤怒,男子上半身的冰已经融化了,他端那碗血汤,笑了,眼角的泪,面上的悲痛,却是用笑掩饰不了的。 世间最可怕的寒冷,一直都不是能感觉到的温度,也不再是人心,而是欲望,是欲望驱使着一切。 这样的寒冷,即使是最炽烈的阳光,也暖不了欲望带来的寒意。 “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冰层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多,人群也更加的欢呼,似乎即将看到世间最美好的地方。 他们即将去往的地方,可以安居乐业的地方,是不用再为食物而担心的地方。 第60章 罪业之燃 “呐!小云,你说那个男的到底听见了什么呀!”绘兮发问道,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堵住去路的冰层也随之破碎。 “没听见,也不是很关心,世间悲剧很多,如果每一个都要关心的话,那也太累了。”念云无奈摊手,所他看到的,和绘兮没有区别,绘兮境界还比他高,她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小云子!这,兄弟我就得说你两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能够无视呢!”羽莫生飘了,几天没有被念云坑一下,自信起来了。 绘兮点点头,附和道:“嗯嗯,小云子太残忍了。” 念云:…… 什么人呐!现在表达一下自己观念还要被冲击了吗? 他们继续前行,这一次没有冰层的阻止,一路走了下去,很快又到了尽头,看到了画面中的男子。 男子端坐在冰层上,双目睁开看向三人,声音有些死板的说道:“入我古城,了我之愿,弥我之恨,得我之馈!” 三人愣了一下,这城里还有活人? 显然他们想多了,现在这城里除了他们,便没有其他活人了,至于那男子?额!他刚才出去了,这里的只是他的一具化身 男子手中神力涌现,刚才的画面陡然浮现,但却仅一霎,便倒流了。 但就这么一下,三人看了个清楚,那是冰层破碎,人群欢呼,尘封多年的城池浮现,被无边兽潮包围的城池展露,男子端起饮下血汤。 随后他们就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在醒来时,脑海里都出现一个声音,是那个男子的声音。 “冰城之试炼开启!第一关罪业燃烧! 无穷的罪业冲袭之下,你又能维持多久的本心,理智即为枷锁,疯狂则是灭亡。” 念云蹙眉,这有点离谱了,罪业的侵蚀的场景,他们看见了,失去了理智,那就和自杀没有区别了。 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是现实,还是虚幻,死了会怎么样,但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他一阵头疼,如果没有猜错,男子饮下血汤之后,要么,人们被无边无际的兽潮吞噬,要么,被男子弄死。 古祖那无差别攻击,念云不是没见过,梦星倪曾向他展示过,伸手就将一颗星辰从天空拉下来。 据梦星倪说,她还没有全力出手,大概只用了五成左右的实力。 这就是古祖的实力,当然不排除梦星倪比大部分古祖强很多的原因。 梦星倪和绘明一样,都是超越了是古祖巅峰的大能,虽不是如绘明一般,是古祖极巅级别,但也至少身负千种。 头疼的念云看向身边两人,没错的话,他们就是绘兮和羽莫生吧! “根据情况来看,我们之中,羽莫生最有可能先被罪业侵袭。”绘兮开口,这倒不是羽莫生菜,是他没有心境。 念云的心境,甩了羽莫生不知道多少条街道,这是五年来的积累,就像羽莫生在修为上的造诣,甩了念云不知道多少条街。 “确实如此,根据我们所看到的,罪业的侵蚀,心境能起很大效果。”羽莫生接上话,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 绘兮和念云对视一眼,羽莫生当即心下一跳,不会吧!这两个人不会吧!连忙出声:“等,等等!我……” 他心里苦啊!就算这是他的弱点,但那罪业也要八年后才开始燃烧啊! 一番挣扎后,羽莫生安静了,不是离开了人世,是被绘兮打晕了,念云熟练的将羽莫生用锁灵链捆起。 反正不是第一次干了,看着熟练的手法,没有个上百次是不可能的。 之前绘兮和念云干过,将羽莫生用麻绳捆绑起来,然后将剑柄让他咬着,告诉他用这种姿态,去与妖兽战斗。 那一天,羽莫生的眼神从未那么幽怨过,把念云看的都觉得过分了。 直到羽莫生给他挖了个大坑,坑里还放了一坨屎,把他恶心坏了,内心的愧疚直接消失,暗暗后悔当时没有没有捆紧点。 链子是死结,念云拉着锁灵链一头,绘兮拉着另一头,两人并肩而行,羽莫生在后面被拖着,以极其古怪的阵容走着。 行人没有在意他们,他们三人现在是半虚无态,通过某些术,抵达了这里。 至于半虚无态,则为他们之间是实体,但外人无法看到,无法触碰,但念云和羽莫生并不知道自己的状态。 绘兮倒是知道一点,那就是让他们来到这,施展的法术不少,其中一种她已经猜到了。 那个恶心至极的术。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还在落魄中的男子,披头散发,脸上污垢很多,看来很久没有洗过脸了。 念云和绘兮没有去看他,他们在想能不能逃出这座城,反正没有规定只能在冰城内进行试炼,出去寻个没人的地方,不也可以。 到时候即便没有了理智,危险性也是极低的。 想法落空了,兽潮直接来了,冰层出现了,看到与亲身经历是两码事,念云能够深刻感到那男子强横的实力。 比不了梦星倪,但实力和镇府之剑差距绝对不大。 武府的战力排行是个谜,把几个怪才去掉,就是老府主←府主←绘明←十王←镇府之剑←边域天尊←基层。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罪业的侵袭突然来了,根据画面记载,应该是八年后才对。 虽然突然,但念云神情自若,身上的罪业无法影响到他,他身上的罪业,才刚开始燃烧,还不能乱了他的心境,让他现在就失去理智。 羽莫生这孩子已经癫狂了,理智全无, 绘兮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的罪业少吗?并不少,每活一天那都是罪业的累积,她的心境很高?也不是。 是一双无视了距离,能够直接从永恒仙境,注视她的眼睛帮她抹去了罪业。 是的,抹去了,他早已掌控了一切,罪业,也只是掌中玩物罢了。 永恒仙境,恒坍之虚。 男子雪白的长发在风中嬉戏,他眸中浮现的绘兮与她周边的天地,只有绘兮,念云和羽莫生被屏蔽了,他眸中没有情绪波动,似乎只是一个看客。 但他总会做出和看客不同的行为,控制不住的帮助绘兮。 冰城内,绘兮挠挠头,好像罪业也就那样?就,就这? 男子化身也是吃惊,但他还是端坐在那里,注视着他们的试炼,他想起老府主和他本体说的话。 …… 冰城之上,老府主看着男子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这次会有三个人来你这,绘兮会杀了你,让这一个时代的罪业烟消云散,作为回报,那个约定我会完成。” 让罪业烟消云散吗?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反正也活够了,希望老友能够遵守约定吧! 第61章 论绘兮的富有程度 男子叹了口气,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给好处,提前帮绘兮三人燃尽罪业一次,那么更换罪业承载人时,他们就不用承受罪业的侵蚀了。 时间眨眼即逝,一年,两年,三年,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念云的收获颇丰,因为罪业的侵蚀,他的心境更高一层楼了。 羽莫生也是如此,心境有了些进展,但他很苦恼,他感觉十年时间就这么白费了,要是放去修炼,现在他就敢去找灭自己族人的修士。 十年是真过去了,并非是梦中一霎,燃烧掉罪业可不是说说而已,只不过也没有真的过去,这是一种术。 绘兮跑到还是冰雕的男子身边,她想要听听那个少女的母亲,她到底说了什么,让男子那般恼怒。 念云摇摇头,是什么不用听,他心里早就有数了,猜猜就能八九不离十,只是想吊绘兮胃口,自己去挖掘,不是更有意思吗? 历史重演了,少女的父母端着血汤走了过来,他们一如之前一般,为男子献上这碗血汤。 少女的母亲贴在冰雕上,小声的说道:“这是她的头骨和鲜血熬制的,最纯粹的血汤,快尝尝吧!” 绘兮的瞳孔紧缩,这人怎么下的去手。 念云小声嘁了一声,罪业的侵蚀之下,失去了理智的生物,有什么不敢做,哪里管的了这些。 “我知道,只要献上大人你最虔诚的信徒血肉,您就会打开冰层的,对吗?” 这是少女母亲补上的一句,也正是这一句,男子的双眼睁开。 一如之前,男子高举血汤,一饮而尽,冰层破碎开来,人群狂呼,兽潮奔涌而进。 男子双目充血,一只手摁在腹部,少女没有死,在这里,一直会在这里,他保住了少女的一缕气息。 人群呆住了,没有人在呼喊,他们崩溃了,有人咆哮道:“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外面,外面应有充足的食物,阳光,没有妖兽才对,不是应该是这样的啊!” 有人愤怒,有人万念俱灰,有人瘫坐在地,但毫无疑问,他们都崩溃了。 为什么?是因为眼睛欺骗了他们?不,是因为所坚信的一切都破碎了。 “一切都化为冰吧!” 男子没有给他们悔过的机会,地面上冰层又出现了,不过不是保护他们的,而是和男子之前一样的待遇。 冰没有空隙留出,这座城市变成名副其实的冰城。 结束了,三人通过了这试炼,不,没有彻底结束,时光的投影还在继续,只是他们看不到了,他们回到了之前所在之地。 …… 男子回望,来人了,是武府十王之阵王罗鸿。 他们达成了一个约定,身载罪业,红尘归来。 无穷无尽的罪业涌入他的体内,以他为载体,承载着整个中域一个时代的罪业。 “如果强大是恶的体现,那么,诸多罪业加于我身,我就是极恶!”男子低声细语的说着,手里捧着一束呈花,是少女给他的。 彼时一愿尚未成,现有一怨无处安。 “呜呜!好可怜啊!”绘兮将眼泪往念云衣服上抹了抹,念云嘴角微抽,就算这样,也没必要拿他的衣服擦眼泪吧! 声音再次出现:“罪业之试炼已过,下一关已开启。” 绘兮有点懵,她情绪还没有平复呢!这么快的吗?马上用手抹抹眼角的泪花,顺手又往念云身上擦了擦。 念云已经不想说话了,绘兮乐意,那就随她好了,反正,衣服这东西,嗯?念云回想了一下,除了那件三天尊袍以外,好像没有穿过重复的,基本上都是丢掉了。 对的,丢掉了。 绘兮实在是有钱,她不洗衣服,脏了就扔了,反正一堆,那一堆念云深有体会,真的多,毕竟是他抱回来的。 就现在而言,他有一枚储戒,里面堆满白色长裙,全是绘兮的裙子。 他问过绘兮,为什么不清洗一番?绘兮是这么说的,它已经完成了使命,该休息啦! 此话一出,念云陷入了沉思,听起来很有道理呀!只是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这个问题让他困惑了挺久,直到有一天,他来请教绘兮一些布阵经验,直接推开门,看见了这一幕,绘兮已经将白色长裙褪下,身上只剩下一层薄衣。 她看着长裙沉吟了一下,道:“就算用神力来洗,也不是很想,太繁琐了,又要洗还要弄干,化身的话,不行,那也是我,不要算了。” 他沉默的关上了门,该说什么呢!嗯,不愧是他师尊,说话就是豪气。 反正人有钱,怎么糟蹋都无所谓,武府有一半的高层,都是绘兮的人,壕气一点太正常了,以武府的庞大,完全支撑的起,随便绘兮怎么玩都可以。 区区凡物,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通过一次次的掠夺其他四大域,武府的资源多的难以想象。 指缝里的一点灰尘,都可以支撑起中域所有人一年的奢侈开销,记住是奢侈。 像绘兮这样丢弃凡物压根就没有关系,是的,她穿的是凡物,不是灵袍,这也是随手可以丢弃的原因。 额,好像是灵袍也没有关系,也能支撑,她自己就会制作,虽然她懒的做。 毕竟天尊袍之类的,绘兮有的也不少,堆满了一个储戒,古祖袍也有十多件,帝袍也有一件,在武城还有一处拍卖会,财源滚滚,只能说富婆之名,毫无疑问。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有空做这东西,不如去玩玩更有意思。 第62章 情灵 念云大步迈前,他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但就目前来看,还有点不敢确定。 进入这里的第一关,不像试炼,更像是在变相的给好处,他看过一则记载,上面写着关于罪业记录。 罪业是一种无形之物,存在,但看不见,摸不着,无法估量罪业的多少,便只以时间来定罪的衡量度。 以罪业每一次爆发,为一个时代。 这就是念云所看见的东西,罪业的来源是什么,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做什么会有罪业,罪业从何而来,等等都没有。 只是模糊的介绍罪业的存在,以及衡量度之类的。 罪业爆发的恐怖他倒是经历了,自己身上的罪不少,足足燃烧了八年,只是那些罪业,还不足以动摇他的心境。 几人来到了下关的入口,声音再次传来:“冰镜照彻人心!” 念云挑眉,莫不是,又来一个回望今生前世? 绘兮没有想那么多,走了进去,莽就完了,其实吧!主要是她没感觉到有危险存在。 念云和羽莫生有些无奈,他们原本来打算观察一番,可绘兮都进去了,只能跟着她闯了进去,不能让师尊一个人进入那不明之地。 一片白光闪过,念云四周扫视,身边空无一人,绘兮不在这里,一面冰镜在他面前。 这就是刚才那声音说的冰镜吗?照彻人心的冰镜,念云打量着面前的冰镜,感觉挺有意思的,如果他没有猜错,接下来会有另一个他出现吧! 从现在看来,要通过这一关,才能找到绘兮,对于离开绘兮身边,念云最大的感觉便是不安。 没有了绘兮在身边,他的生命就失去了保证,他只有凝脉境的修为,战斗力很低,却独自身处着在冰城这危险的地方。 他有一张的底牌,唯一的底牌,虽然能发出强大的力量,但没有绘兮守护,他连施展的机会都不会有。 其实说到底,绘兮也只是囚神之境,在那浮现的画面里,身处这样的地方,也谈不上厉害。 但是只要绘兮在身边,他就会莫名的感到安心,好像只要绘兮在身边,不管什么事情,又是什么境地,都会很安心。 很莫名其妙吧!,他却是如此的相信这种感觉。 正如他所料,冰镜中缓缓浮现一个人影,很像他,但又不是他,念云看到从冰镜之中走出的人后,呆住了,他没有说话。 这个人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看着念云,念云不认识他?怎么可能,这个人也算是他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 心魔,他在修心时最大的敌人,纵使现在,他也不敢说,能够抵御得了心魔,当初有老府主的帮助,他才抵御住了本不该在聚脉期才出现的心魔。 现在心魔就在他眼前,很像从前,那与自己相似的脸庞,充满杀欲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他那一头雪白的长发。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念云一件事,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心魔,被他好不容易封印的心魔。 “好久不见?”念云心里难受,不是说好照彻人心吗?这是什么玩意? 等等,这个好像也算是照彻人心。 “嗯,好久不见,但你为什么不死?”心魔比起念云更加直白了当些。 “咳咳!”念云咳嗽了几声。 心魔走到念云身前,手直接按在念云心脏的位置,道:“交给我,只要交给我,你就不用再忍受这一切了,不是吗?” “我没死心!”念云算是看出来了,这心魔绝逼学会了自己一些斗嘴的实力,否则,一开口,也不至于让自己无言以对这么多次。 能打败自己的,果然还是自己! “随你好了!”心魔话锋一转,他语气冰冷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死了的话,就交给我好了。” 心魔这话有点接盘侠的意思,念云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记得之前他是扬言要杀了自己的呀! “你以为我是心魔?”心魔撇了眼念云,不屑的说道:“五年,哼!照我看,你也算是白看了那么多的记载!” “你不是心魔?”念云诧异,不是心魔,那是什么玩意?记得当时,他还是依靠老府主才封印的心魔啊? 难道是封印错了? “心魔,由诸多杂念而生,蛊惑人心。”心魔看着念云,他眼中的杀欲又浓厚了几分。 原因是,他讲述了心魔的特征后,念云用一副‘你不是吗’的样子看着他。 冰城之上,男子一道虚影在这里,不仅是他,老府主也在,男子突然开口,有点困惑道:“是你帮那小子?分情化灵了?” “嗯!这有利于他!”老府主眼都没有睁开,心境归心境,但万一念云这方面进展过慢,那就只能遗憾了。 没有消失的东西,还有机会挽留,但消失了的东西,就怎么也回不来了,就像曦儿那般。 她什么也没有留下,即便被自己用大代价凝聚出了尸体,但又有什么用呢! 灵魂破碎,连气息没有都不存于世。 去珍惜还拥有的一切吧!在还没有消失之前,他一直解答着别人的问题,可是谁又来解答他,消失了的,又该如何挽留? 他一直劝青岚不要强留,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放不下。 看了一眼下方念云,他和情灵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 但分情化灵就很不错,好比念云现在,早就已经没有对芊的牵挂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他现在对芊的感情就是源自那个情灵的影响。 情灵不会遗忘这段情,用情灵来维持,也是修仙界一种比较罕见的手法。 等到他觉得自己的心境,能够撑住岁月的磨损,也可以融合情灵,将情恢复于本身。 “你就不怕那小子情灵噬主吗?他可没有那情灵实力强大!”男子好奇问道,他反正活不久了,了解再多也没事了。 老府主这次睁开了眼了,久久没有说话,男子也不急,他耗的起,无非加长一下三人的试炼时间而已,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 就比如今天夜色不错,你们赏赏月吧!虽然他们抬头,只能看到冰就是了,这重要吗?他们看不看得到,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能看到就好了,念云等人看不看得到那是另一回事情。 男子这般想着,老府主却开口了,道:“我问过他了。” “那他怎么还不知道?”男子一脸的不信,他不是帮念云打抱不平,只是感觉老府主那话侮辱自己的智商。 虽然他在没有生机的冰城之中,待了近百万年,但智商没有问题,时不时还和一些老友联系呢! 老府主一愣,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有,我问了!” “你问过了?那你咋说的?”男子疑惑,确定不是在逗自己? “我问他,那份亲情是否是他的一切?”老府主对着男子说道,自己是问了的,并且得到了答案。 男子看了看下面还在和自己情灵斗嘴的念云,嘴角抽了抽,这画风着实奇怪,他目光转向老府主,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这玩意挺有意思哈! “咳咳!”老府主咳嗽了几下,他承认,他帮念云的弄出来的情灵,不只是有对芊的思念还有念云自身暴虐的一面。 要知道,念云是从白风小镇来到仙帝山脉的,路上杀的土匪流寇可一点也不少,心里暴虐的一面,平时虽然隐藏的好,没有展露出来,但不代表没有。 因为这些,念云修炼心境时,原本诸多乱心的两个大头,都没有了,加上自创心法的加持,所以他心境方面,这五年提升的飞快。 情灵又因为这两种情的组合,所以有时显得很暴虐,但有时又好脾气,是矛盾的结合体。 情灵的好脾气,也不是到了点,就无论什么人都给好脾气的,要看关系如何的那种,和本体的,比如绘兮,那就好脾气,陌生人?滚! 念云?更加过分了,直接开口就是,你还不死。 当然了,有老府主的帮助,这一切都在念云的掌控下,只是他自己还不清楚。 情灵的主要职责,就是帮念云记住这两份情,仅此而已。 第63章 照彻 “话说?老头子,你真不打算去掉灵魂上的时痕吗?”男子像是因为快要死了,所以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问。 “没必要,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何必深究时痕。”老府主看的很开,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切,都在被时痕磨损着。 记忆就像褪色的照片,终会什么都看不见,什么时候看不见,取决于材质。 “那这么说,还是你够意思,也快要来陪我了?”男子嘿嘿一笑,他是无所谓的,只要那个少女能够从红尘归来就好。 “那倒不会,你将彻底消失,真灵能不能转世都是问题!”老府主丝毫不给面子,直接说出男子的下场。 男子摆摆手,道:“无所谓的,相比起承担罪业,比起要背负的这些记忆,我还是死了的好。” 说完,还大笑起来,他走向后方,一步踏去,脚下凭空形成冰层。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莫相识。” 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不美丽的见面,落魄至极的他骗人去参军,缺路费,实际上就是没钱买酒喝。 那段时间的他颓废至极,不愿去战斗,不愿去厮杀,迷茫在生之中,向往死的世界。 呵,虽然现在一样,还在向往死的世界,等完成这一切,他就可以奔赴那永眠的日子。 那几年的回忆在心头涌现,只是,消逝的,终究消逝了,无法挽留。 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那个单纯的少女,那个记忆中的老头,其实他多想再见他们,哪怕一面,这样就算奔赴死亡也不会心有遗憾。 如果可以重来,他会用尽力气,去倾听少女的话语,而不是半句不全,想听听她是怎么祭拜自己,想多看看还活着的她。 他也会陪在那老头身边,会多和他说些话,而不是沉默了那么久。 老府主没有离开,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那里有一具被缩小的尸骸,这尸骸里有那少女的气息,本该消散于天地间的气息,被男子用古祖之躯温养,便没有消散。 这是少女归来的希望,男子以自己的生命与武府做了个交易,少女当入武府,不该有那段回忆,这就是男子心愿。 为此,他需要承载一个时代罪业,然后死在绘兮手里,为绘兮铺路。 …… 绘兮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身边摆满了各种美食,并且冰镜还在不断往外面送各种食物,绘兮不敢吃啊!怕有毒。 但这么多美食就放在这里,只能看,不能吃,对于绘兮来说,那是何等的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终于绘兮动了,她食指大动,好久没有吃东西,吃一点也没事吧!反正身上一堆老头子练的解毒丹,再加上自己是囚神境,没事的。 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然后拿起一枚果子,刚要往嘴里送,另一只手却抓住了那枚果子,扔在了地上。 绘兮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扔果子那只手,仿佛再说,你是怎么回事? 那手摇了摇,回应她,不能吃,抵住诱惑。 绘兮呆了,怎么可以这样,她喊了出来:“我抵住诱惑了的,是口!是它想尝尝味,就吃吃味就好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连忙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呐,这要是有,她一世英名就毁了。 相比起绘兮这边的清奇画风,羽莫生那边则是严肃了很多,一个和羽莫生一模一样的人盘坐在他的对面。 那人缓缓开口:“你一直都说,忘不掉的伤口,是柔软的地方,多受伤几次,总会变得坚硬。 可是你自己却舍不得去重复揭开那伤疤,使它变得坚硬,为何呢? 你听说可以从败北中学到东西,那么你有学到什么吗?只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吧!” 羽莫生凝视着他,那人却笑了,道:“怎么?看你的眼神很不服气?但你不能否认的是,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区区心魔也敢大放狂词,你自以为你了解我,那么,又怎能不知我心中的恨? 若知我心中的恨,你就更应该和我一起,一起去复仇,你也是我,不是吗?”羽莫生的杀意磅礴,他的恨,连念云都知道,但从他自己身上诞生的心魔,怎能不知道他心中的恨。 那人却不恼,反而脸上的笑意更盛,羽莫生越暴怒,他就越开心。 “你是指你那渺小的心愿吗?明明力量渺小,目标却很高,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却向往着无法触及的高度。” “就算这样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去实现的。”羽莫生捏紧了拳头,总有一天。 “那么,懦弱的你,可敢回头,可敢去白风小镇?”那人嘴角翘起,看好戏的模样。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那胆?也是,像只蝼蚁一样,从那里跑出来,怎么敢回去?” “与你无关!”羽莫生起身,他往前走去,突然有一个回头,眼神如刀,看着心魔,道:“给我滚回来!” 心魔摇摇头,他还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羽莫生不惯着他,灵力奔涌而出,心魔直接被拉入体内,早在两年前,他就在绘兮的帮助下,将心魔炼制成化身。 只是这个化身不太听话,不过没有关系,他能够强行控制住,那就足够了。 心魔不能乱我心智,当为我所用,羽莫生也算是穷极了一切努力,连心魔都不放过,他认为,心魔从自己体内诞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那么,也一样有着对灭族之人的仇恨。 由我而生,那么也当属于我,如此想法下,他找上了绘兮,并且成功炼制出了心魔化身。 冰镜看来是照彻出自己的心魔吗?羽莫生挠头,感觉这关不难,显然忘记自己刚才破防的样子。 念云这边,情灵已经回到他身体内了,他一拳将冰镜打碎,这玩意太讨厌了。 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出来,看到绘兮的模样,念云嘴角抽了抽,她心里果然只有吃的,确定过,绝对是男子不忍直视,干脆将对方放出来。 绘兮是什么样子,她闭着眼,嘴唇轻启,手往嘴上送去,手中空无一物。 念云有些不忍直视,但他没有开口提醒绘兮,想看看对方咬上自己的手,到时候又该怎么来维持师尊的威严呢! 咔嚓!绘兮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呼呼!痛痛痛痛痛痛!” 这一口挺狠,只能说不愧是囚神大佬的牙口,手指入口那一截直接断了。 绘兮痛的眼泪直打转,看着自己满是血迹的手,更伤心了,眼泪哗哗滴落,她感觉这关太难了。 念云从储戒里拿出一瓶药剂,这是青岚炼制的,他无奈的从冰面上捡起了绘兮的断指,断指上满是血迹。 灵气奔涌,血迹消失,他走到绘兮面前,将绘兮的断口处对好,期间绘兮又痛呼了出来,她眼里噙泪的看着念云,眼睛里满是委屈。 念云将药剂倒出,涂抹了些在断口处,绘兮被擦上药剂后,已经不是眼里噙泪了,而是眼泪哗哗流。 她哭了,很难过,手是恢复了,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但痛是真的呀!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点疼痛对于我伟大的师尊来说,应该没事吧!”念云熟练的拿出手帕,在绘兮脸上擦去眼泪。 绘兮听到念云的话,立刻扬起了头,自豪道:“这是当然的了,我可是你们师尊啊!” 羽莫生嘴角抽搐,这跳脱的性格,真的是教导了自己五年,那严厉师尊吗? 好吧!是的,他不由得有些感慨,化身与本体的性格差距未免太大了。 在念云和羽莫生注意力转移的时候,绘兮吸了一大口气,小手揉搓着刚才咬断的地方,就算恢复了,经历了不少次,但还是好痛。 决定了,等会,一定要好好的揍一揍那个男子,以解她断指之痛,要不是他弄出那么,那么多的美食,来诱惑她,她的手指也就不用断了。 第64章 判断 念云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手指轻敲柄端,冰镜这关过了,但那个声音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出现,怎么回事呢? 是结束了,还是说那个男子目前无法分心?或者说有事耽误了。 念云更倾向于第一种,毕竟能让男子分不开心的敌人太少了,古祖境是很强大,除非有其他古祖。 可古祖又岂是那么随意可遇的,高级势力的古祖的也不多,一般都在两个地方,一是域外战场,二是宗门。 不可能因为他们一来,就出现了这种情况,男子立刻就被其他的古祖找上门,他们又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专门克制身边人的运气,让别人出事,何况还有绘兮这个被幸运眷顾的人,所以几率很小,某种程度上直接排除了。 堵住前路的冰层破碎开来,男子就在前方,三人慢慢靠近,绘兮脸上带着想要复仇的笑容,她一定要揍他几拳。 就在他们距离男子还有一段距离时,一层无形隔膜出现,拦住前进的路。 “破除此膜,可见我真身!” 声音再次传入他们耳中,念云摩挲着下巴,越来越有意思了。 绘兮跃跃欲试,她可忍不了,当即道:“小羽子,去,帮为师开路!” 羽莫生自然听从绘兮的话,想也没有想,一记大手印拍了过去。 轰! 他收回了手,道:“蛮力看来是破不了这膜的。” 被藏于衣袖中的手有些不自觉的颤抖,这是他拍出大手印的手,直接就被反震成这样了。 “你让开,我来试试。”绘兮走了过来,羽莫生实力还是低了些,手中结出她自创的手印,大喝一声:“九术‘破’。” 念云扶额,九术‘破’确实是九术中破坏力最高一招,但这显然不是九术能破开的。 绘兮只是囚神,而那个男子可是古祖,巨大的差距之下,就算是绘兮,也不可能破开男子的手段。 他打量四周,这附近可能会有,破开这层膜的物品。 巨大的神力风暴散开,绘兮挥手将挡住视线的雾气散开,羽莫生眼皮巨跳,这就是他和师尊的差距吗? 原以为自己已经快化王了,和绘兮的差距应该不大,现在看来,绘兮打他还是和当初一般,一枚果核,就能将他打的着不到地。 绘兮嘁了一声,便也放弃了使用蛮力打破的想法,‘破’很给力,但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才破不开这层膜。 一个蓝色树枝被念云在捡起,这是他刚才发现的,在冰层里,他尝试的砸了一拳,冰面被破开了,心中大定,这东西必然与破膜有关。 这里的冰面都很坚固,绘兮都不一定能够破开,而他却仅仅是简单的一拳,冰面就被破开,这不正常。 加之他之前的推论,所以这东西绝对与破膜有关,不过该怎么用呢? 想到这里,念云就有点头疼了,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盲目的去猜这东西的用法,实在是不太现实。 “小云,咦!你手里拿的什么?”绘兮有些好奇,原本是想叫念云过来试试,攻击一下这层膜,毕竟他们两个都试过了,也让念云走个过场。 随后就发现念云手里拿着根蓝色树杈,面上带着沉思。 “刚发现的,你看看?”念云回答道,随手就将蓝色树杈扔给绘兮,绘兮接过后,放在手中细细打量了一番。 转头就扔给了羽莫生,就像丢垃圾一样,这上面没有任何神力的波动,显然没有什么用,这是她的判断。 羽莫生接住树杈,虽然他也觉得这东西没什么,但念云既然捡起来了,自己就先拿着好了。 念云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他打算出去,这里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好探索的了。 破膜的关键物品,绝对不止是那个蓝色树枝,可能还需要搭配其他物品,或者力量,才能起到作用。 “等等!”绘兮突然开口,她发现了一件事,膜上出现了几个凹槽。 从形状上来看,分别是两个异形凹槽,方块状物品,其中一个异形凹槽和刚刚在三人手中流转的树枝很像。 念云走了过来,看着那三个凹槽,细细打量着,又看了眼绘兮,心中没有波澜,意料之中,树枝是开启这凹槽的关键物品。 事情到了这一个地步,要是说武府高层和男子没有什么联系,他是不会相信的,修仙界可没有这么友好。 所以这些东西不会很难找,但找到的时候苦头是少不了的,大概是为了磨炼他们。 “真实之境即将出现,每一次仅一人可入,通过者则可以获得天图。” 声音来了,在他们三人心里响起。 一张椅子在他们眼前出现,真实之境的介绍在他们心里出现。 坐在椅子上,可以穿透无垠的空间,抵达枯暗之森,随后将开始随机分配身份,身份有两种,追猎者,逃亡者。 逃亡者不可直接攻击追猎者,可以布置陷阱,追猎者的眼睛与天图联系,每五秒可以获得逃亡者位置十秒。 逃亡者初始速度比追猎者快,灵活性比追猎者差,逃亡者离追猎者五极左右的距离时,追猎者本局速度将得到永久提升,逃亡者本局速度将永久降低。 陷阱类型,降速,晕迷,淆视,定身共四种,追猎者距离一极时,可以发现降速,定身两种陷阱,淆视和晕迷不可发现。 逃亡者需要拿着天图,逃离幽暗之森,则胜利,追猎者在逃亡者离开之前,逮捕住逃亡者则胜利。 追杀还是逃亡,开始! 绘兮挠挠头,这把戏她有点玩不来,而且听上去,成为逃亡者会很惨,被人追杀,不能还手,听上去就不是很美好的事情。 这个试炼,不,这场更像是游戏一般试炼,并不简单。 念云眼眸微眯,这个规则有古怪,就他个人感觉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讲,真正的规则绝不会这样,至少逃亡者是如此。 否则的话,逃亡者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是追猎者对逃亡者单纯的虐杀。 可如果是那样,就不会出现随机身份之类的存在,因为那样的话,无论是成为逃亡者,还是追猎者都没有意义。 这一关就没有了意义,靠的是运气了。 “我来吧!” 羽莫生开口,他似乎很有兴趣,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整个人消失不见,这是去了枯暗之森。 他还在这,只不过处于折叠而又伸沿的空间中,绘兮和念云无法看见,这是古祖的小把戏,不是他们这种境界能够看出来的。 整改本书,随便说说 因为缘故,心里的一些想法,所以我决定整改这本书之后的剧情,所以休更一段时间。 嗯,我发觉自己好像做错一件事,我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开始关注着数据,因为成绩不是很好,有了想要随波逐流想法,去改动原本我心中的内容。 有人说我太过于活在理想主义里了,是,我一直在内心中,为自己筑建高墙,囚禁着一直不想脱离的美梦。 每次受伤后,都要沉浸在我为自己编织出的美梦中,在那里安抚着心中的情绪,疲惫,还有伤痛。 我知道着何为现实,可却不想去一块块拆掉自己日夜不继搭建起的高墙,驱散我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那是我为之努力了五年的成果,如果拆掉了高墙,驱散了美梦,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前段时间的断更,是我想要随波逐流,想要驱散美梦。 可现实就是,我可能是懦夫,我只是拆掉了一点点,就一点点,我的心里就很难受,很惶恐,很想要哭一场。 因为那个身影在离我而去,他是我的寄托,是我的梦,是我五年的时光。 没有了他的存在,我不知道自己这五年该怎么过。 人是感性还是理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其实一直都处在遗忘和被遗忘中。 可我怎么能忘记他,忘记陪我熬过五年的他,夜不能寐时是他,委屈想哭时是他,开心快乐时是他。 我也想洒脱,可陪伴对于我来说,是最难的割舍的东西,我一直是很念旧的人,宁愿沉寂在过往的阴霾,也不敢去看不明的未来。 有时候,还会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其实孤独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那些在活跃在人群中灵魂,还会羡慕着我孤身的美丽。 我不知道,几年后的自己会不会悔恨着现在的自己,但就如念云的想法,我不想败给时间,只想要铭记着,这份情,走下去,不想输得那么难看。 我写这本书,最开始就是为了将我的美梦写出来,让它留有一丝存在的证明。 我一直孤单活在世间,久了,陪着我的,也只有它了,它是我的幻想,是我的憧憬,我也一直相信它的存在。 即便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可那又如何。 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现实是什么,只是我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残酷。 我喜欢书里的世界,我情愿只活在自己的理想主义中,抛开世间的烦杂,即便,只是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 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活在美梦里的人,现在有了些许的陪伴,就告诉我,要活在现实里。 我能明白,可是啊!我怎么能忘掉呢!如果我忘掉了,是不是就否定了自己美梦,否定了它的存在,否定了我之前的种种行为。 相比起这样的结局,我甘愿守着心中的美梦,朝他奔赴,我有自己心里的那份骄傲,即使一直都在落魄着,也不曾丢掉那份骄傲。 我坚信着自己的美梦,坚信着那个世界存在,坚信他存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否认,唯独我不能。 人总会为一些事情而奋不顾身,可能是一时,可能是一生,我也是如此,活在美梦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现实已经很残酷了,我也落魄至极,可我又能做什么,是去愤怒世间的不公?还是去找人抱怨生不逢时吗? 时常哀叹着世间繁华,哀叹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很厌倦这个因为晚,所以就连没有发芽的机会都没有的世界。 有多少遥远而美好的梦,被现实击碎,可他们在过去的时光中都说过,要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可到头来,都选择了沉默。 生活,两个字很轻,意义说大不大,但也不轻,它是一个人洒脱,是两个人的沉重,是多人的难言。 理想,幻想,现实这些选择起来真的很难,理想是指想要实现的,幻想是不能实现的,现实说到底其实是落差。 我徘徊着,忧虑着,最后我还是做出了决定,我觉得未来的自己不会认为现在的选择有错。 我的朋友说错了,我的本质,其实一直都不是理想主义,而是幻想主义,我只愿意活在那个被我虚构的世界里,活在幻想主义的世界,活在只有我的世界里。 我向往着那里的风光,抛去世俗的枷锁,抛去被众人定下来的礼仪,抛去了一切,那里的一切都有另外的样子。 那里没有被世人统一的向往,没有被人为定下的规矩,没有必须要遵守的礼仪。 我并不是在愤恨着世间的不公,我其实只是厌倦了遵守大多数人定下的规矩,礼仪。 我没有理由去配合谁,也极度厌倦着去演绎深情的戏码,我要活出自己的样子,既然要活自己的样子,就不应该遵循被大多数人定义的结论。 就像我在这本书里写的东西一样,羽莫生说念云写的诗句不行,可那就是我想要的诗句。 它也可以不叫诗句,可以叫别的名字,比如蓝句,或者是欲词,叫什么都可以,随便过过脑子,就能去更改掉它的称呼。 可重要的是称呼吗?一直都不是,重要的一直都是心中的世界。 也许我是错的,偏离了大多数人,可没有关系,我眼里的世界,从未有过他们的存在。 他们也只是放弃了曾经给自己编造的美梦,沉沦在名为现实的苦海中,不断的挣扎着,然后放弃了自己的美梦。 是啊!在现实这残酷的苦海,美梦无异是一片薄叶,想要依靠它过海是很何等的困难。 唯有乘上名为放弃的大船,才能度过这现实的苦海。 可我就是不惧风险,我的美梦甚至就连薄叶都比不上,说是泡沫粒不足为过,我却想要靠它度过这名为现实苦海。 我不会放弃,要么度过苦海,要么淹死在这苦海里,只有这两种选择,我不会乘上名为放弃的大船。 那是对我自己的否定,对我这五年的否定,无异于是让我自己去践踏着内心最后的骄傲。 因为我尝试过,所以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即便溺死在里面。 念云是我理想中的自我,他的随意,他坚定的信念,能看清自己的心,清楚明白着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断的挣脱着拘束着他枷锁,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眼里认为的,我只要我所认为的,懂吗?那就是我的向往。 羽莫生是我的怨恨,我恨这个世间的规矩,恨这个世间的虚伪,恨它的存在。 绘兮是我那时的渴望,渴望有人能拉我一把,将我拉出深沉的黑暗。 致看到这本书的你,我希望,我的美梦能在你的记忆中存在久些,嗯~稍微久些吧! 哈,说多了,但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要去改回来,把后面的一切都还原成最开始的样子。 第65章 逃亡者 一片漆黑的房间内,羽莫生睁开了眼,刚才他昏过去了,刚想起身,就感到身上传来的拘束感。 “这是?铁链?”羽莫生暗想,他无法起身,从感觉上来看,应该不是绳子一类的,毕竟被捆多了,有经验。 灯光突然亮起,羽莫生这才看清身边的景象,捆在他身上的,确实是铁链,将他完全的拘束在椅子上。 面前有一张桌子,桌面上凌乱的摆放着几张泛黄的白纸,上面写着一种羽莫生不认识的文字,字迹有些潦草。 羽莫生只是随意扫了几眼,没有太过在意,规则是生死存亡类的,像这些纸张应该是用来衬托气氛的,不用太在意。 让羽莫生在意的是,他会是什么身份,追猎者?还是逃亡者? 不过这种开场,应该不至于是逃亡者吧!那逃亡者待遇也就太差了。 虽然初始速度比追猎者快,但被靠近就会永久降低速度,追猎者永久增加速度,灵活性还比不过追猎者,不能直接攻击追猎者,唯一的手段就是陷阱,还有两种会被追猎者发现。 而且最主要的是,每五秒都会被追猎者得知位置十秒,这就很有意思了。 逃亡者绝逼是苦命的身份,挨打的像。 这时,一阵欢呼声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在欢呼声中响起:“各位!第七千八百六十二次猎魂开始,这次追猎者有长冥,画岚,彻云,铭轩。” 声音落下,欢呼声更甚,都在为追猎者几人欢呼,只是时不时传来不太一样的声音:“长冥要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表现呢!” “肯定会的!每次都要在画岚面前装模作样!” “你们说这长冥安的什么心,画岚虽然名字像女的,长得也很美,但他是男的呀!” …… 一个笑脸面具人出现在羽莫生的身边,只是羽莫生似乎看不见他,依旧在沉默着。 笑脸面具人发着不明所以的笑声,很诡异。 羽莫生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情况,他有点摸不着头了,不过他好像是逃亡者,而且追猎者有四个人,而他…… 四周扫视几眼,羽莫生感到了世界的黑暗,所以是他一个人,在追猎者有各种能力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要逃离这里。 “各位,我很期待长冥的表现,每次长冥都是以玩弄的姿态获得胜利,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 浑厚的男声再次响起,这是笑脸面具人说话,他就是一开始说话的人,远在枯暗之森外的高墙上的观众又开始说话了。 “是,我也比较期待,虽然长冥比较那个,但我觉得他进入状态后,那就和平常是两个人。 一刀刀从逃亡者身上割肉,明明是残忍的事情,但他做出来却很优雅。” …… 被众人调侃的长冥现身了,他上身空着,满是白色纹理,腰间缠着黑色上衣,靠在墙壁上,眼神淡淡的看着羽莫生。 又是一人现身,他由一团黑雾凝聚出现,黑色披风遮住了身躯,面庞也被黑色披风上带着兜帽遮住,他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狂呼。 “铭轩!铭轩!铭轩!” 一出场就是所有人的焦点,铭轩是一个狂魔,深得这些观众的心。 房间里突兀的出现一朵花,然后迸发,一男子从花中展露身形,他便是画岚。 云雾自地而升,身着白色长裙,手中拿着一根长细针的女子凝聚身形,彻云就是她,云是她,她是云。 羽莫生眉头紧皱,他看见的是四团黑雾,看到第一眼,就有一种明悟,这便是追猎者。 心中一愣,发现自己的实力已经被禁锢,否则他完全不用怕,四名灵师融脉境的修士,在他面前只有被吊打的份。 就算他不能直接攻击,也会是像逗小孩一样玩转他们。 阶位的差距不是几人可以弥补的,就像他现在绘兮打他,一枚果核就好,轻轻屈手一弹,照样能把他打的找不着地。 咔嚓一声,铁链崩成碎片,羽莫生站起身,现在应该是快到时间了。 蓝色的虚影浮现,是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开始! 四个追猎者周身依旧环绕着黑雾,黑雾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莫约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追猎者就会出来,开始对羽莫生进行追猎。 羽莫生眉头一跳,这看来天图也需要自己找,那么出口呢? 这样想着,桌子中央下沉,再次上来时,一张看起来很虚幻的图出现,墙壁上也浮现出一扇残破的木门,羽莫生拿起那张图,打量了一番,想必这就是天图了吧! 一些知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四种陷阱布置的方法,材料自己找。 真就苦逼开局呗!羽莫生惆怅,这一趟堪忧啊! 当然,他可不是会等死,一脚将门踹飞,天图既然到手,那么现在需要做准备了,想要趁这个时间跑出去,绝无可能。 他可不相信,古祖会留下这么明显漏洞,也许跑到一半,可能还没有一半就被追上了。 陷阱绝对是很重要的一环,是取胜的关键。 羽莫生走出房间,看着夜幕笼罩的森林,根据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开始搜集材料,他觉得主要是搜集淆视和晕迷。 这两种陷阱是不会被追猎者发现的,成功的几率就会很大,而且从名字上来看,这两个陷阱的效果很有用。 第66章 念换己时 念云盘膝坐着,闭着眼,他这是在进行心境修炼。 绘兮一蹦一跳的来到念云身边,指了指外面,道:“我们不去外面玩玩吗?不对!我们不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东西值得注意吗?” 念云没有说话,手指轻敲剑柄,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起身向外面走去,羽莫生就先别管他了,出不了什么事情。 看念云远去的背影,绘兮眼眸一眯,满足之意跃上了脸。 她总觉得这一次出门,没有什么好玩的,还白白白浪费了她十年的时间,欸!没意思。 繁花城离武城很近,今日,武城就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她穿着红色长裙,手中撑着一把红色纸伞,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不远处的仙帝山脉。 眼帘轻垂,花了许多财物,她辗转过很多城市,见过很多人,看过很多风景,终于在今日到达了这里。 看着旅途的最终地,仙帝山脉。 “倘若这是旅途的最终点,倒也值得!” 她笑了,一步一步向着仙帝山脉而去,单薄的身体被那迎面而来的狂风,吹得有些颤抖。 帝居。 老府主看着归来的府主,轻叹一口气,道:“你再去域外百年!现在那里还需要你,暮小子还在硬顶着伤势呢!” “一些苟且之辈,无须在意,至于那小子,也没事,他身边有护法。” 秦仙轻佻的回道,他随手一挥,一道光影出现,里面倒映出了人影,是秦月儿,他已许久未见自己女儿。 “月儿,过来一趟!” 原本在摸索情欲仙体的秦月儿,听见了这声音,满脸通红,刚才她都已经,一想到这儿,秦月儿连忙用被褥盖住自己。 心神皆乱,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向帝居而去,只希望父亲没有看见。 要是看见了,多尴尬呀! “月儿,情欲仙体的反应很大吗?” 秦仙问道,他其实很关心他的女儿,只是一直忙于征战,没有什么时间回来,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和女儿产生隔阂。 毕竟他感觉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了,月儿的母亲也因为曦儿的缘故,没有怎么去陪伴她,欸! 秦月儿有些惊讶,她很想问父亲是怎么知道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这里有本书,你拿去看一下,可能对你有些帮助。”秦仙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书递给秦月儿。 老府主浑浊的老眼,放出一丝精光,如果他没看错,那是情欲宝鉴,十大仙体,四大血脉除去永恒,都有对应的宝鉴流传,且都是孤本,无法复刻。 秦仙也算是花了功夫,居然特意找到了这情欲宝鉴,有这上面的知识帮助,想必,月儿可以很快的完美掌握情欲仙体,不用再时不时被情欲影响了。 …… 此刻念云和绘兮共赏远山的风景,绘兮坐在白玉椅上,念云烤着一只野兔,摊上这么一个师尊,让他有着各种副业。 工匠,厨艺……等等,这些他都会了。 听起来有点不务正业,但实际上还好,他主要的重心方面,没有落下,而且对心境也有提升。 “呐!小云啊!我觉得你的封印快到头了。”绘兮眯着眼,看着远处,脸上笑嘻嘻的。 念云身体一顿,随后继续翻滚烤兔,淡淡道:“是吗?也是时候该修炼了,希望我能跟上羽莫生的进度。” “会的,有我在!放心吧!”绘兮对着念云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把我伺候好了,什么都有了。 “师尊,好了,现在的味道是最好的,快吃吧!”念云将烤兔放在绘兮手上。 说来,他很好奇,绘兮刚才在出来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我好想吃烤兔啊!然后这个原本不该出现野兽的冰城,一只野兔穿了过来,正好撞在绘兮脚上,然后昏了过去。 想起刚才那个画面,念云的嘴角就一阵抽搐,这是运气,还是言出法随,抬头看了眼天。 沉默了一会,摇摇头,老天爷的私生女什么的,想想就不可能。 要真是,那绘明真惨。 这顶绿帽子,他是没有办法摘下来的。 一会儿,绘兮就解决那只兔子,舔舐了一下嘴唇上的油渍,她目光扫视一番四周,起身,她看见了好宝贝。 念云看着她前进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眼冰城,所以,这个世界的不公,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吗?都不掩饰一下的吗? 色泽鲜艳的果实被绘兮摘下,她左看看,右瞧瞧,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摸着下巴。 这短短的一瞬,她的小脑袋里,不知道闪过多少思绪,最终她将果实往嘴里慢慢塞去。 “那是月芽果,无毒,味甜,对灵力有一定的提纯效果,放心吃吧!”念云叹了口气,顺便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 她是吃了,但自己还没有吃呢!他可没有进入那种不吃不喝,也云淡风轻,状态依旧的地步。 念云的话传入了绘兮的耳中,她以不可见的速度解决掉了那枚果子,随后将沾了果汁的手,往腰间一插,手指来回动了动。 微微仰头,一脸得意,道:“小云,你不用说,为师知道的,哼哼!” 念云不理会她,他知道的东西,绘兮自然知道,前提是她肯认真想一下。 从柴堆中扯出一根笔直的木棍,刚才给绘兮烤兔子的木棍不能用了,要重新削几根木签,他想吃点烧烤。 见念云没有理会自己,绘兮脑袋慢慢回看,看到念云的时候,迅速收回目光,回正脑袋,继续保持刚才的动作。 但现在念云没注意她这边,从储戒里拿出些肉,这些是他准备好的。 将一切准备好后,念云烤着肉,绘兮在躺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可怜巴巴的说道:“要是有点微风,这样会很舒服了,不过,最好太阳散发的温度在高点。” 念云抬头看了眼天,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嗯!没有变化,所以绘兮只是运气好而已,还不至于到老天爷的亲女儿那种地步。 呼! 似一阵清风,不染世间尘埃。 原本烤的差不多的肉,从念云手中滑落,他若无其事的又拿起些新的肉串,放在火上重新烤。 嘛! 绘明这绿帽是戴定了呀! 绘兮看了眼掉落的肉串,笑眯眯的看着念云,刚才那份是他的,掉了,还是吃了,问题不大,但下一份肯定是她的了。 一想到这,她看着念云的目光就更加和善了,羽莫生?嗯?不管他,堂堂一个快化王的修士,怎么能有世俗的口舌之欲。 这是大忌,还是让她这个师尊,来挡住这些大忌。 等念云再次烤好的时候,他看到了,躺在白玉椅上,伸出手的绘兮,呃!念云没有犹豫,将肉串递给绘兮。 一些肉串而已,无关要紧。 “师尊,我们在冰城中,第一个试炼时,真的过去了十年吗?” 念云问道,他其实挺关心这个的,时间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有些人可能再也回不来。 到时候,只能一壶清酒祭故人,总会让人心有不甘。 “不是啊!有个东西叫做念换己时。” 绘兮随手丢掉一根木签,味道一般般,不过看在是自己徒儿烤的份上,就吃些吧! 真就只吃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呐! “念换己时?” 念云不解,他没有听说过这玩意。 绘兮站了起来,以她的速度,那些肉串已经干干净净了,她看着天穹,认真道:“为师今天就教教你,听好了。” 念云点点头,不过手中还在翻滚那些肉串,听个东西而已,不耽误。 “念换己时,就是我们之前的那种情况,在那里我们过去了十年,但现在的时间中没有过去十年,但现在的时间也没有停下。” 绘兮指着那座冰城,有些咬牙切齿,那个可恶家伙,让她疼了一次,有机会,一定要狠狠报复他一下,以解她手之痛。 “徒儿愚笨,还请师尊详解。” 念云开口,他想要听更详细些的。 “我们在那里过的十年很快吧!至少我感觉也就最多三天的时间而已。”绘兮继续说道:“但我们在那里是过去了十年。” “念换己时无非就是,失去了那段时间过去的寿命,保持了与现在的时间差距不大,是一个很阴险的创造呢!” 绘兮看起来很不喜欢这个术,描述起来的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阴险?” 念云疑惑,这个术不挺好的吗?至少可以避免和现在的时间,一下脱离太久。 绘兮快步靠近念云,认真道:“你听我说,这个术,你想想啊!一下子就偷走了那么多年的寿命,但实际上我们才过了几天,你不觉得很亏吗?” 念云顿住了,好像是有点哈!十年寿命,换了个,感觉只有三天的十年,怎么想,都是血亏啊! 第67章 迷之操作 走了一段路,羽莫生的感觉就是,这特么是哪呀!是的,他很不幸的迷路了,在这里迷路,危险性可想而知。 追猎者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迟早会找到自己,而自己却又在这里迷了路。 又是一阵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他很急,应该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些追猎者就要追上来了,他如果还是没有找对方向,那真的是等着输了。 嗯?羽莫生顿住脚步,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抖动,像现在这种情况,绝对是有事,很快就找到抖动的源头。 是天图,是天图在抖动,羽莫生将天图放在手里摊开一看,只见天图上出现了四个红点,以及一条蓝色路线。 羽莫生笑了,很明显天图这是在提示啊!有这东西,何愁不能逃脱! 四人追捕?别逗,就算再来四个,他也不惧!别问,问就是一直知道他们的位置。 画岚走出了房间,他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旋转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利刃,两头为刃,中间为握,光是看着,就感觉挺怪的。 “小杂碎,你逃到了禁区哦!乱闯就是应该受到惩罚呢!” 话音落下,他走向羽莫生的位置,可突然他的脚步一顿,面上有着不解,深深的不解。 说实话,他见过很多人,有贪生怕死,有亡命徒,有寻死之人,但像羽莫生这种他第一次见,明明没有求死之志,可为什么要自己过来送呢? 属实怪哉! 不过他没有多想,他极速的朝羽莫生奔去,既然要找死,那自己送他一程。 “各位!” 这是主持游戏的人在说话,在羽莫生看不见的空间,一个带着笑脸面具的人站在他的身旁,他的手在空中随意挥舞。 “这场游戏开始了,首先出场的画岚,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虽比不上长冥,但也是极其厉害的。 而这位逃亡者,来头也不小,是由一位神秘的大人物送来的,想必也是厉害的人物,这可真是一场龙争虎斗啊!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幽暗森林的尽头不是出口,而是高高筑建起的观众席。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他们在狂呼,在呐喊,在为支持对象大喊。 “噢!这可真有意思,大人物送来的吗?那么,我就压你了,加油啊!不要让我失望,画岚,库库库……” 这是一名看不清面容的观众,他大声笑着,只是笑声与常人太不一样。 像他这样的不少,笑声四起,只是都是极其怪异,常人光是听着都会感觉到恐惧。 “我要压彻云,阿云我爱你!阿云天下第一美!” 请无视,这是舔狗,呸!是脑残粉,像这样的呼喊并不少,追猎者,或多或少的,都有各自的脑残粉。 “小哥哥长得很俊嘛!可惜了,不是老娘的菜。” “真希望这位小哥哥能撑到长冥出来,我就喜欢看长冥那优雅的虐杀,啧啧啧……” …… 羽莫生看着疯狂抖动的天图,目露困色,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朝蓝色的路线走吗?难道这玩意坏了? 他觉得有这个可能,将天图往地上砸去,又狠狠踩了几脚,再捡起天图。 天图抖动的更强烈了,羽莫生怀疑,这玩意可能是真坏了,他将天图卷了起来,往怀里一揣。 管它是不是坏了,只要带出去之后能用就行,不能的话,就进来重新拿一张,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第二次还能是逃亡者。 “呢呢呢呢……” 怪异无比的笑声回荡着这片空间,一道人影出现在不远处,他朝着羽莫生缓步走来,看起来很柔弱,一阵风都能吹倒他一样。 但他给羽莫生的感觉不是这般,而是像将猎物逼到绝境后,打算逗玩作乐的猛兽。 感受着体内的力量以及封禁,羽莫生瞳孔紧缩,这种无力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了。 自从拜入绘兮门下后,还是第一次感到这般的无力,一如六年前的那一次,家族得罪了修仙者,仓皇逃走的他。 无力对抗只能逃亡,他收回大部分感知,刺痛感阵阵袭来,那是灵魂的痛。 因为感知到了画岚,所以他遭到反噬,对方绝对有阻碍感知一类的能力。 “小杂碎,你要挨打了哟!” 画岚的声音传入羽莫生的耳中,羽莫生冷哼一声:“就凭你?” 画岚一愣,顿住了脚步,他莫约一极之地处亮起一束微光,不大,但在幽暗的环境下,却是那么耀眼。 “你可以再往前面走走,试试看?我不能保证现在局面会不会扭转?嗯哼?” 羽莫生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不断乱抚,眼里充满着迫切的神色。 “呐!呐!呐!这位美丽的小,哦,不!是美丽的公子,你说,如果一不小心踩中了淆视,那会怎么样呢? 呵呵,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他又将手挪到了额头,遮住了自己视线,夸张的走动,然后跌倒在地,明明是狼狈的样子,但他却笑的那么畅快。 “你看呐!会这样吗?” 羽莫生爬了起来,他扭着脖子,鲜血从眼内流出,然后直勾勾倒在地上,还是大笑着。 “这位公子,你看如果踩中了晕迷,哦!天呐!那你可真是个幸福的家伙呢!” 面上笑意不减丝毫,羽莫生双手支撑着上半身体,呈仰躺姿势,看画岚的目光就像在观看一个宠物? 满是戏谑。 羽莫生真是如此吗?不,并不是,他在吓画岚?想要吓到他,让他不敢来猎杀自己?也不是。 这场游戏从开始后,就已经说明一切,规则就在那里,吓到追猎者不来追猎,或者短暂不来,放任自己从他眼皮底下离开,完全不可能。 他现在紧张极了,刚才那些其实都是他短暂时间内想出来的应对方法,利用的是陷阱的不可查和可查范围。 不出他所料,只要没有接近一极的距离,即便是可以被察觉的陷阱,在他手里,被他扔出去,追猎者也不知道。 虽然兜兜转转这么久,属于是白逛的,但也有些收获,目前一共制作了八个陷阱,六个不可发现的,两个可发现的。 而羽莫生已经将所有陷阱扔出,六个不可查摆放的位置很散,因为不能保证对方一定会踩到,所以才很散。 如果时间足够,羽莫生的想法是直接放满不可查陷阱,这样怎么走都会中招,而不是现在看几率。 现在羽莫生想要的,就是画岚继续走,做出这些行为,无非是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在恐吓他,在做无谓的抵抗。 初始之地,也就是那个房间,还没有出去的三名追猎者看到这一幕,长冥甩动着一把小刀,那就是他的武器,每一次都只削去敌人部分肉体,很享受那个过程。 “希望画岚不要被唬住了。” 铭轩开口,他双手环抱,逼格倒是很足,但没有人回应他的发言。 第68章 石壁地 长冥瞟了一眼铭轩,心里满是鄙夷,他对于这人很瞧不起,只会些嘴上的功夫,动起手来,呵呵! 在他看来,那就是十足的废物,连优美的虐杀逃亡者都做不到。 每一刀下去,该切多少肉下来,既能给予逃亡者恰到的痛苦,又能不至于让他们绝望,还能满足了优美的虐杀过程。 这些他都不知道,就是如此,长冥才会瞧不起铭轩,废!太废了。 就刚刚的发言,再一次降低了他在长冥心里的定位,愚昧至极,亏自己之前还觉得,这人虽然废,但是能在这里,好歹也有点经验。 但结果呢?就这?确定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吗?那些支持他的人,都是花了代价请来的吧? 不止是长冥觉得如此,彻云亦是如此,她看都没有看铭轩一眼。 这不要太明显,羽莫生的打算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画岚过去,他倒好,希望画岚过去,确定不是卧底吗? 没有人理会,铭轩冷哼了一声,几个给脸不要的东西。 “嗯…狂欢吧!” 笑脸面具人做着令人不解的各种肢体动作,似癫狂,似激动。 “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是前进,还是被逼退,哼哼哼……” 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观众们亦是如此的笑着,如同群魔乱舞一般。 …… 玩味的看着画岚,羽莫生内心一阵哀叹,都到这一步,他怎么会不明白?天图没坏,是他理解错了。 蓝色的路线特么才有危险,可是这换谁,谁不迷,追猎者一共四人,地图上有四个红点,一条蓝色路线。 正常人都会选蓝色路线的,不会有人选四个红点的方向前进的吧! 此图误我也! 画岚眼帘微垂,嘴角一扬,被玩具威胁了呢!真是奇妙的体验,正好,试试自己的新能力吧! “如果害怕就跑吧!” 他迈起脚步,正步前行,脸上的浮现笑意,丝毫不惧陷阱一般,每一步都不带犹豫。 看到这一幕,羽莫生瞳孔紧缩,立马转身狂奔,这是个狠茬子。 他看的是,每一个不可见的陷阱都和画岚擦过,一个都没有踩中。 事实也是如此,画岚一个都没有踩中,他能感知到?还是靠运气? 这是运气,但他的能力,让他踩没踩中都不惧,他每一步迈出,脚下就会出现薄层生物,到的时候中招的就是那薄层生物,而不是他。 至于一个没中,那纯粹就是羽莫生,运气不好,怪不得谁。 若是绘兮?额!画岚就该怀疑人生了,那么大,那么明显的可感知陷阱,自己是怎么踩到的。 不,应该是那玩意,是怎么呼自己脸上的。 这,也不是多么很常见,武府内的高层都知道,绘兮那好到天之宠儿的运气。 可惜,羽莫生不是绘兮,要不是有被绘兮带动修为,他都一度认为,这命锁师徒是不是假的,当然就算不是假的,那绝对也有问题。 这不是真正的命锁师徒! 看着狂奔的羽莫生,画岚不急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落后太多距离,他边走边擦拭着一把匕首,优雅至极。 “如果能逃掉的话,哼哼哼……” 羽莫生没有功夫回头,不然他会看到不能理解的一幕,画岚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用匕首割开了自己的肌肤,随后将匕首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舐着上面的鲜血。 “哎呀呀!再快点呐!别让我这么快就对你失去了兴趣,失去了兴趣的话,你会死的很快的哟!哼哼哼……” 是那诡异的笑声,羽莫生跑的更快了,但也到了极致,他只能有这样的速度了。 画岚却一直紧逼,跟在他身后,不时擦拭匕首,或是对着羽莫生比划着,然后挥来挥去。 时间过得很快,才一会儿,就到了羽莫生想要来的地方,他可不是乱跑的,而是这里的有些东西他想要利用一下,看能不能困住画岚。 这是一片石壁地,要是正常情况,根本不能困住修士,但是羽莫生既然这个时候来这里,就说明了这里绝对正常。 羽莫生冲进了石壁地,身形消失在画岚的视野,他稍稍放松了些,这里屏蔽感知,无法飞行,石壁绝不是灵师能打碎的。 而且石壁形态一样,通道居多而且都是一个模样,就算能看到我的位置,你又要怎么来寻找我呢!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转换就是一瞬之间,虽然因为规则,无法实行身份转换,但猎物依旧可以玩弄猎人 画岚停在了羽莫生消失的入口前,他脸上看不出喜悲,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之色。 “这片石宫这次是在这里,真让我苦恼呢!” 他有些头疼,幽暗之森一共四个机关,石宫,花海,裂谷,塔群,机关的位置没有准确地,每一场都是随机刷新,一点规律都没有 这四个机关只要有追猎者进去,逃亡者开启了机关的话,就别想出来了,这才是逃亡者真正能依靠的手段。 陷阱,呵!到底是用来迷惑谁的呢? 四个机关里面,画岚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石宫,没有原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样都不喜欢。 “啊啊啊!” 笑脸面具人继续用他那古怪的声音说道,他一直紧跟着羽莫生,身体的动作还是那般令人不解。 “他进去了,他进去了,真是太兴奋了!来吧!让我们继续拭目以待,看看画岚的反应。” 他的声音很大,但根本压不住从一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的观众呼喊声,但他并不恼怒,这里本就是任意狂欢之地。 房间内,又是一团薄雾散去,铭轩活动着筋骨,他出来了,看到羽莫生的位置,满眼的不屑,石宫拦不住他。 即便无法感知,无法飞行,循着只要寻着气味,羽莫生压根就无处可逃,在他没有找到机关之前,便能杀掉他,这也是为什么是他出来的原因。 无论是画岚,还是长冥,或者彻云,他们面对石宫时,都无能为力,进去找人,只能凭借运气。 一段时间过后。 铭轩从画岚身侧走过,直接进入了石宫中,而画岚还是停在石宫前,他不会进这石宫。 …… 羽莫生还在石宫中行走,这一趟跑来,消耗挺大的,不出意外的速度也降低了一点。 嗯? 羽莫生顿住脚步,他疑惑的看着左边的石壁,这东西,是? 手掌印?羽莫生很好奇,但有些不敢去碰,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嘶!那就完蛋了。 寻思了一下,羽莫生还是打算试试看,诶嘿!太好奇了。 拿出一块木雕,那木雕巴掌大小,是绘兮的模样,羽莫生心里默念着,还望师尊保佑,请恕徒儿无礼。 循环了几遍后,羽莫生神色坚定,他现在不慌,有了师尊护佑这短暂的加持,他的运气已经拔高了很多。 将木雕按在那手掌印上,羽莫生集中精神关注着四周,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下一刻,他呆住了,心里一阵mmp,靠,完了呀!这是自掘坟墓吧! 是的,羽莫生现在很慌,周边的石壁拔地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囚,囚笼? 一个被黑色兜帽遮住容貌的男子,飞了起来,他是铭轩,黑帽下的眼眸死死的看着羽莫生。 他输了,这家伙先他一步,他还没有到寻着气味抓到羽莫生,这家伙就先找到了机关。 败给了运气,冤吗?倒也不冤,世间什么时候有过公平,就像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对逃亡者的掠杀。 第69章 花海 转瞬间,铭轩就进入了石壁囚笼内,他失去追猎的资格,直到游戏结束为止。 可羽莫生没有空去关注铭轩,这位刚出场就跪的追猎者。 他看着不远处的画岚,讪笑了声,伸出手,挥了挥,道:“额,那个,哥,吃了没?” 气氛更加凝固了,画岚站在原地,他舔舐了一下匕首,脸上露出妖异的笑容。 “还没有哦!不如你做我的食物吧?” 羽莫生转身,拔腿就跑,还不跑,留着做对方的食物吗? 看着远去的羽莫生,画岚轻轻笑着,亦是跟上。 “各位,相信都有眼睛,第一位淘汰的追猎者诞生了,哼哼……” 笑脸面具人笑着,他摊开双手,笑的很放肆,压根不顾那些押注铭轩之人的怒火,这本就是枯暗之森的规则。 羽莫生很忧伤,他压根跑不过画岚呀!这怎么玩,可恶啊!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自己按下那个机关,到底是好运还是坏运,虽然解决了一个追猎者,但现在却被另一个追杀。 “你跑不掉了,这里可没有机关了,呵呵……” 画岚说着,又是一刀挥下,羽莫生紧皱眉头,后背又被削了一块肉下来。 他的后背已经没有多少肉了,可以清晰的看见骨头,画岚的刀法很精湛。 “是吗?那么,你是否会因为喜欢玩弄,而失败呢!” 羽莫生顿住脚步,嘴角微翘,就这? 画岚没有停,他朝着羽莫生走来,带着微笑,看起来却是很美。 如果无视他是个男的,脸上有飞溅起的血液,嘴里还吃着从羽莫生身上削下来的肉的话,那绝对很动人。 “是吗?” 羽莫生面色狰狞,一拳轰在地面,画岚不明所以,这人是疯了吗? 旋即不在理会,他已经走到了羽莫生的面前,两人相距一个身位。 画岚摇了摇头,又玩坏了吗?真无趣呢!这么快就承受不住了。 羽莫生真的疯了?怎么可能,他这一路走来,所承受的绝望,远超画岚所施予他的。 他真正的目的已经到达了,利用画岚喜欢玩弄这点,他通过绕路,已经拾回了自己所扔出的陷阱。 准备实行脑子里的骚操作,就目前来看,他好像也只有施展骚操作,打不过,跑不过,也没有适合的地方,可以用来逃跑。 “看看你的脸吧!”羽莫生开口,随后起身,渐行渐远。 画岚一愣,正欲挥刀砍下羽莫生的头颅,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呆住了。 随后轻轻一笑,身体逐渐化为光粒,消散在这枯暗之森。 淆视与晕迷同时激发,等于淘汰,这个羽莫生不知道,他只想让画岚被困久些,这才扔了两个陷阱。 房间内,黑雾散去,是彻云出来了,她看向另一团黑雾,淡淡开口:“留给你,还是我来?” 时间还没有到,她却已经出来了,只有一种可能,出来的追猎者全灭了,唯有如此,她才可能提前出来。 “留给我,因为他,画岚的伤势至少三百年才能恢复,还有,谢谢!” 这是长冥的声音,彻云给他面子,他自然不会给脸不要。 “那好。” 彻云很干脆,如此的话,那她就让长冥快速出来吧! 在房间内找了地,彻云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嗯!还不错。 …… 羽莫生拿出天图,看了下,略微一愣,没有蓝色路线,红色点还有三个。 他沉吟了一下,朝最近的红点出发,根据情况来看,总结了以下几点。 一,天图有误导效果,但没坏。 二,蓝色路线指的是追猎者,红点不确定是不是类似那石壁地的地点。 三,逃出这枯暗之森绝无可能,那东西就是拿来迷惑人的,就从天图上就能看出来,那距离,估摸着跑十天左右可以到达。 四,中了陷阱后的追猎者,暂时失去行动力,不知持续多久。 就这短短的一会儿,额,也不短哈!抬走了两位追猎者的时间,羽莫生就能想到这几点,脑子还是好使的。 很快羽莫生就到了红点的位置,那是一片花海,看到这花海,他没有像看到石壁地一样高兴。 这花海,让他回忆起了,不是很美好的经历,又想起来了,那段苦逼的经历。 …… “小羽子,来,让你感受一下芬芳。”绘兮笑嘻嘻的说道,她还拍了拍羽莫生的肩,像是在确定什么,神力攀附在羽莫生的全身。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绘兮就喊了一声:“曦·花海!” 之后?之后的事,羽莫生拒绝回忆,惨,大写的一个惨字啊! 他有点想换一个地,这里容易见物思过往,那段经历,太惨了。 但天图却突然动了起来,他的脸色顿时一变,不会吧!不要啊! 他将天图摊开,瞳孔猛的收缩,这!又望了眼面前的这片花海,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前冲。 就在刚刚,天图上出现了一道蓝色的路线,根据之前的总结,蓝色的路线就是追猎者。 在花海中,羽莫生慢慢的行走着,他在留意着周边,想要寻找奇怪的东西,就像石壁地的那个手掌印一般。 当然,他也不是光看,同时也制作着一些陷阱,陷阱很好用,但也有很大的局限性,不够多的陷阱,很难对这些追猎者产生作用。 像对付画岚的那种方法,并不能一直使用,能成一次已是大幸。 羽莫生摸不清是画岚来了,还是新的追猎者,但他一点也不敢放松,无论是哪一个,那都不是好事。 他现在的陷阱数量不是很多,可感知的十个,不可感知的三个。 看了眼陷阱的数量,羽莫生叹了口气,这点数量的陷阱,就算是用来迷惑追猎者,也肯定是不够的。 感受到不断抖动的天图,羽莫生越发的焦急,通过之前的逃亡,就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逃亡者和追猎者的那种差距。 无法正面的反抗便是现实,他能的只剩下逃,所能依靠的便是陷阱,以及不知道还没有没有的机关。 时间在推移,天图的震动也愈发剧烈。 “卑贱的蝼蚁,别妄想逃!” 冷漠的声音传来,羽莫生顿住脚步,眉头皱的很紧,这才多久,怎么就来了,从声音来听,不是画岚。 寒芒乍现,一把匕首迅速飞来,没入了羽莫生面前的土地,如果他刚才继续往前走,这一刀必定是刺入他的体内。 他向身后看去,一个人影正在走来,逐渐变得清晰,来人正是长冥,他现在的状态很好,虽然不到最强的阶段,但也够用了。 彻云离开了,不在枯暗之森了,这场游戏她参与着,但也没有直接参与。 羽莫生看着长冥,眉间带着忧虑,他不认识眼前这人,但他知道这货是追猎者。 自己进入这花海这么久,对方依然敢踏入,只有三个可能,一是,对方有把握拿下自己。 二是,这花海里,没有类似石壁地那种机关。 三是,那种机关,并不能困住追猎者太久。 第70章 长冥 这后两种可能,羽莫生都不希望看到,他已经在花海之中游荡了这么久,如果是后面两者,他的境地就会很麻烦。 至少这场游戏,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从不了解到现在,他已经做的够好了,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 就是不知道在这里死了后,自己现实中会不会也死亡,他感觉不太可能,如果是,绘兮就不会同意自己进入。 自己进来了,那就说明绘兮没有感觉到危险。 长冥看着羽莫生,神情冷漠,上身的白色纹理闪过光芒,一把崭新的匕首在手中浮现。 ‘唰’的一声,匕首已经飞出,直奔羽莫生的额头,试图将他一击刺穿。 羽莫生没有坐以待毙,他侧身躲过飞来的匕首,转身就跑,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逃跑。 无法造成伤害的战斗,没有意义。 长冥又岂会放任羽莫生逃离,他也奔向羽莫生,紧跟在羽莫生身后。 并不急于杀死羽莫生,现在已经是享受的时候,只要跟在羽莫生身后,他的速度就会慢慢降低。 戏耍猎物已经是长冥的本能,享受着追猎的过程中猎物逐渐绝望的感觉,让他不能自拔。 上身的白色纹理绽放着淡淡的微光,各种武器层出不穷,它们都被甩出,飞向同一个目标,羽莫生。 这种速度与数量下,羽莫生根本无法躲避,那些飞出的武器,从羽莫生的身上切下肉片,很均匀,每一片的大小和厚度都是相同的。 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很是赏心悦目,至少对于这些已经尖叫着,欢呼着,呐喊着的观众来说是如此。 看呐!这是多么美丽的画面,优雅至极,虐杀的美丽被长冥展现的淋漓尽致,完美的切法,像是在雕刻着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般。 一段时间的追逐过后,羽莫生停住了脚步,没有逃跑的必要了,他回头看向长冥。 “你和之前那个美丽的男子一样,都喜欢戏耍猎物是吗?” 长冥没有回答羽莫生,他不快不慢走着,手中出现一把匕首,上面染着血迹,不知是谁的,可能是羽莫生,可能是别的猎物。 看着长冥不断的靠近,羽莫生倒是很平静,他有很大几率胜利,因为看到一个手掌印,如果没有猜错,这东西就是他致胜的关键。 看着已经很近的长冥,羽莫生不再停留,直接将手按在了上面。 长冥顿住脚步,他看了眼四周,即使因为机关启动,导致他不能行动,眼中也依旧没有情绪的波动,他不惧。 风轻轻吹动,花海却凋落了起来,明明是那么轻柔的风,却吹落了所有的花瓣。 又将花瓣轻轻吹起,在空中纷飞,是那么的美,只是羽莫生欣赏不来,欣赏不来这令人眷恋的画面,欣赏不来这世间的景色。 一日没有复仇,他的心里便只有仇恨,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自从入了武府,就连念云也说不清楚,在羽莫生心中,自己和绘兮又被放在什么位置,他是变了,变得不像那个中二少年。 或许在他心中,自己是他仅存的挚友,也可能是无关要紧的人吧! 其实什么样都无所谓,就像没有人能一直陪着谁,一起走到生命尽头。 念云清楚的只有一点,自己与羽莫生的兄弟之情很深,深到他接下来的打算也不想放弃这些年来的时光。 岁月的风总是在不经意间吹起记忆之海,让它泛起阵阵的涟漪,却任没有一丝丝的改变,一切仿佛已经被定格了。 羽莫生转身,准备离去,跑了起来,鬼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那么不就完了吗? 正如羽莫生所想,花瓣停止了纷飞,通通落在了地面,很清脆,很响亮,很虚无的声音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羽莫生微微一愣神,他回头望去,长冥身上散发着缕缕青烟,它们在向上飘去。 就像人一样,有些人偏离了大部队,可最后的结果却很常见,无非是消散在空中,或者随波逐流的活着。 那些青烟也是如此,它们最后在空中汇聚成了云,五颜六色的云朵。 就像在诉说着世间的混杂,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会在不同的过程中逐渐变成五颜六色。 长冥松掉了手中的小刀,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发丝,双眼乍现红芒,幽黑的气雾在他周身蔓延。 这就是他敢进这花海的原因,是他的底气,即便羽莫生找到了机关,也丝毫不惧的关键。 他有一次失败的机会,这是彻云给予他的机会,为此他付出了一个人情。 看着羽莫生离去的方向,长冥神色淡漠,手指虚敲,一把小刀浮现在他手中,在空中轻挥了一下,刀上的残存的血液被洒落在地。 与之相对的是一道细小却锋利的刀芒乍现,刀芒朝着羽莫生急奔而去,它无视着路上的一切阻碍,直接的透过了那些挡在面前的障碍。 这刀芒只会朝着这个方向前行,有没有斩中羽莫生并不是关键。 侧头躲过刀芒的羽莫生瞳孔紧缩,就在刚才,感到极度危险的他顿住了脚步,并及时侧头,否则那刀芒而过之后,他就人头落地了。 危险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他回过头,眼中满是惊骇。 是的,惊骇,刀芒呈铺天盖地的姿势袭来,羽莫生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的刀芒了,只知道,这场游戏应该结束了。 从长冥出现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他根本没有把握战胜长冥。 这铺天盖地的刀芒,他又该如何去面对,绝望不经意间在心底产生了。 是啊!喟叹着自己的无力,这本就是很常见的事情。 呼出一口气,羽莫生神色淡然,如果真的要死,不管怎么愤怒,怎么说着脏话,怎么狰狞都要死。 现实很残酷,它不会向任何生灵妥协,只有生灵在不断的向现实妥协着,很不公平,对吧!可世间从未有过公平。 就像画布被撕扯的声音传来,那些飞来的刀芒瞬间破碎,散落了一地。 长冥的身影也来到羽莫生的视野里,他的目光依旧绽放着红色的光芒。 刀芒是他去掉的,如果就这么容易杀掉了羽莫生未免太没有意思,他想要的是一场尽兴的游戏。 第71章 结束 一场名为追猎的游戏,如果这场游戏结束的太快,也就失去了游戏的乐趣,追猎者本身就是在享受着追猎的过程。 急于一击必杀的话,也就没有必要来这枯暗之森,去亡者之泽才是选择,那里有的只是杀戮,任何的手下留情只会导致自己死去。 在那里享受的,无非就徘徊在杀与被杀之间,那种感觉也很不错。 可这是枯暗之森,这里享受的是追逐。 “你还能跑吗?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长冥一步步走来,一把小刀在手中玩转着,最后他停下来了,停在离羽莫生莫约三极的距离。 仔细的看着羽莫生的表情,他想要看到羽莫生痛苦,挣扎,愤怒的神色,在一次次的游戏中,他早已经失去了本心。 忘记了最开始的自己,一击必杀,展现着完美的丛林法则,可心从来都是最容易被影响的东西。 有了初次小小尝试,心便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这虐杀的过程。 可长冥只是看了一眼,略微失望,羽莫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很平静,平静的面对着死亡的结局。 “真是无趣。” 血液飞溅,沾染了地面,一把小刀没入羽莫生的手掌,顺带着将他的手,以小刀钉在了地上。 羽莫生也随之被带倒在地,看了眼被钉在地面的手,他的眼神也很平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冥迈出了一步,唰的一声,羽莫生的另一只手也被钉在了地面,是一把新的小刀。 正准备继续走上一步的长冥眉头微皱,默默收回了悬在空中的脚,看了眼刚才要落脚的地方,轻轻一笑。 无聊的小把戏出来了,果然,陷入了如此绝望的地步,也还要去挣扎。 看着猎物的挣扎其实是他的乐趣,因为只有这样,便会有了不确定性,正是有不确定性,所以这场游戏才会有那么些意思。 长冥看了眼平静的羽莫生,脸上带笑,他敢确定,现在的羽莫生,心里绝对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冷静。 现在的平静,很可能是短时间内还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其实也差不了多少,羽莫生心中本就有些绝望,那是刀芒带来的绝望,无力反抗的悲痛。 随后刀芒虽然散去,但长冥所带来的压迫感却是他无法忽视的,走来的每一步都让羽莫生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像被绘兮第一次丢进妖兽堆的时候,那种绝望,真的很像,只是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可羽莫生有些失望,刚才长冥要是那一脚踩下去,就会踩中淆视,到时候自己逃起来就很简单了,至少可以在前往下一个红点。 长冥迈出一大步,越过了羽莫生留下来的陷阱,他能感知到?还是看见了? 都不是,他是因为心中突发的危险感提醒了他,这种徘徊在生死边缘才诞生的感官,让他一次次度过未知的危机。 “你好像很失望?不妨说出来,呵,不说也没有关系,你的声音只会影响我优雅的行为。” 长冥又迈长了一步,他脚后便是一个陷阱,不可见和不可感知到的陷阱。 随着一颗颗陷阱被避开,羽莫生心下一沉,下意识了看了自己的腹部,眸光微闪,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心中明白,放在地上的陷阱估计是没有什么用了,他还有一个办法,只希望能够成功,不能成功的话,那就可以等待长冥结束他了。 “各位,请欣赏,长冥要开始了,哼哼……” 还是那诡异的笑声,笑脸面具人站在羽莫生的周边,他在煽动着观众的气氛,虽然经常被观众骂,可这没有关系。 “嚯嚯嚯……” “呐呐呐……” …… 各种笑声传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可他们却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都在等待长冥进行他的‘优雅’。 …… “你害怕吗?是为遗体不完美而怕吗?不要怕,我的刀法很快,很精湛,不会破坏你的优雅。” 一柄小刀飞掠过羽莫生,它在羽莫生身上留下了一个很细小的伤口,伤口溢出些许血迹。 长冥把玩着手上的小刀,他看着羽莫生,目光中略微有些异彩,开口道:“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很强烈的怨念,也和我一样杀过很多生灵吧?” 羽莫生的不言好像激起了长冥的不悦,他抓住小刀就向羽莫生刺去,可突然他又松了手,小刀凭借惯性,也是刺入了羽莫生的体内,但不是很深。 “算了,还是继续优雅的虐杀吧!无趣的家伙。” 长冥双手各握一把小刀,对着羽莫生轻轻的比划着,在羽莫生的身上慢慢切割着肉片,这种疼痛不用多说。 尤其是长冥是来回切割,就像是在拉锯一般,身体上带来的疼痛只是让羽莫生眉头紧皱,这点疼痛他还是能承受的了。 现在只需要忍耐,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合适的机会,羽莫生就可以实行他的反扑。 刚才长冥一路走来,他就发现了一件事,可以肯定,长冥有对危机有强烈的感知,那些陷阱不可感知,但心中危机感可不会被屏蔽。 在陷阱是无法发现的情况下,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因此他要等待,机会会有,但时间很短可能是一瞬之间,可能会更加的短暂。 一分钟后,羽莫生嘴角都在抽搐,这他该怎么说呢?长冥用小刀将他四肢钉在地面,站在远处开始飞刀。 每一刀都刚好只留下了些细微的伤口,溢出些许血迹。 本来还好可飞刀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不久,羽莫生就成了一个血人,可他还在等,等长冥靠近,等长冥露出破绽。 倒不是长冥之前没有露出破绽,而是那些破绽羽莫生不敢轻信,需要在观望一番。 他利用的无非是长冥这些追猎者的玩弄心理,在他们还没有感觉到厌烦的时候,多去观察对方。 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羽莫生闭上了眼,长冥微微一愣神,便走到羽莫生的身前,小刀挥起,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 刺穿肉体的声音传来,小刀刺穿的不是羽莫生的头颅,而是他的胸膛,长冥看着羽莫生按在在自己腿上的手不语。 他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猎物,忍了这么久的疼痛,就为了自己这一瞬间的误以为,这一瞬间自己的破绽确实很多。 轻轻叹了口气,和画岚一样消散在了这枯暗之森,不是死了,而是离开了这场游戏,他和画岚一样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就是被陷阱退场的后果,他大意了。 羽莫生睁开眼,他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向枯暗之森外走去…… 第72章 跑题之王绘兮 “哼哼!小云啊!不用怕,我告诉你哦!像念换己时这种法术很少见的。” 绘兮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双手背在后面,边走边说着。 “少见?法术不是很容易学会吗?”念云想起了自己学习的那些法术,基本上都是几天一个,虽然说这个念换己时是有点强,但终究只是法术而已,不至于难倒站在修炼界巅峰的那群人吧! 绘兮一笑,这个小云子就是逊啦!连这些都不知道,终究是五年的时间不够,也是,像她这种天赋异禀的人确实少见。 其实不然,只是她对很多偏僻的学问有兴趣,所以知道这些,就像在某些方面算起来,她知道不一定有念云多。 “首先,你要知道一个概念,你所谓的法术和我说的法术,它们本质上的区别。” 绘兮说着,手中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逼的念云不能直视,可想其威力之大。 “这叫法术吗?” 她问道,念云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这确实是法术。 “错啦!” 绘兮将火球砸在冰城上,冰城毫发无伤,念云微微蹙眉,绘兮的意思他不明白,火球术虽然低级,但确实超脱了凡人能掌控的范围。 运用灵力,不借助工具,凭借自身施展,这不就是法术吗? “古时,有很多称呼,那是一个由天所孕育的生命的时代,我们称为初天时期,后面天地剧变,划分了仙凡两界,仅留下进入仙界的通道。 一些被判定到凡间,弱小的化形之人,自命为神,统治着凡间,在仙界弱小的他们,在凡间这个懵懂的地方,是无敌的。 力量的差距,让才诞生的生灵,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人们臣服在化形之人的力量下。” 念云很有耐心,而且,他对绘兮口中的化形之人很有兴趣,并且,隐隐约约的对绘兮目前境界的名称,有了些猜测。 “后来啊!有人站起来了,他对身边仍在跪拜那所谓神灵的同伴说道:“我们应该是自由的,像风一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那神灵所豢养的。” 他们掀起了反抗的大旗,推倒了众人建起的诸神像,他们打破了往日神灵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像民间那些诗人们的故事一样,豪气而又浪漫,勇士揭下了皇榜,所有的困难都被踏平,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拿到了奖赏。” 绘兮看了眼冰城,突然间有点小担心呢,羽莫生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她在心里祝福了一句羽莫生。 然后继续为念云接着解说道:“高高在上的神灵发怒了,天地也为之改变,江海倒流,山体崩塌,地心中喷涌出了神灵怒意,汹涌的吞噬着目之所及的活体。 可是他们没有被吓到,就像为首的那人说的一样,他们应该是自由的,像风一样。 在路上,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从身体和灵魂,都变得强大,帮助民众们推倒了所有的神像。” “法术还有这么多的背景来历吗?” 念云打断了绘兮的话,不是突然没有耐心了,而是有些担心羽莫生了,因为突然想起还有他,这么久没出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绘兮将手中刚拿出来的胧果向念云抛去,强烈抗议,不要在她来兴趣的时候打断她呀! 她可喜欢这个故事了,里面的人们,鼓起勇气与神灵对抗,这种精神深深的吸引了她。 将胧果几口吃掉的念云,咂咂嘴,味道确实不错,也难怪绘兮会喜欢。 “不断有人有在路途上留下,他们要为推倒神像的人们负责,有的人不断加固土地,防止地心奔涌出来的神灵之怒。 有的人卷起狂风,卷走不堪的一切…… 最终,仅剩首领到达了诸神面前,向诸神发起了神战,但神灵终究是神灵,他们有着无与伦比力量,能够号令自然。 神灵的力,首领都知道,这种号令自然的能力被神明称为权柄,天地的权柄,是世界给予他们的特殊权利。 但是,他不会退缩,哪怕一步,在与神灵的战斗中,生死一瞬之际,他好像听见了世界的声音,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掌握了与诸神相同,却又不同的力量,伸手就穿过了空间,直接打击到了他所想的地方。 曾经触不可及的咫尺,如今肆意掠过,诸神围杀已至,但他不在和之前一般,全部依靠身体,才战斗。 睁眼便是和太阳一般的火球坠落,闭眼就是无尽的空间折叠,神灵的攻击全都无效。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陆地破碎,神灵消逝了,他亦不好受,满身是伤,最后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下,他说出了最后的话。 “我们迎来了真正的自由,庆祝吧!” 可人们的欢呼,是英雄的落幕,突如其来的惊喜,就像幕布。 最后,那个首领将他的一身本领记载了下来,编写为法则之书,告诉身后人。 交代完后,首领直接破土成山,在山顶看完了最后的日落,便倒下了。” 念云点了点头,那位首领是应该被记住的人,他的牺牲换来了众人的自由,用他的生命从诸神那里夺回了人权。 “我要讲就是,那位首领交代的看法,首先他在绝境所明悟的,和诸神的权柄有着区别,诸神的权柄是生来即会,不可复制,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取代,而他所领悟的便是法则。 两者之间的高低,因为时间的流逝,失去了对比的可能,已分不清,我们所修炼的,便是那位首领开辟的路。 经过后人不断完善,道路出现了,境界的划分还是继承首领定下来的名称,只是多加了一个,便有了聚脉,灵师,化王,囚神,天尊,古祖,大帝,这些境界之称。” 绘兮说到这,停了下来,走到念云身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问道:“为师考考你,听了这么久,可否知道,哪一个不是首领定下来的境界吗?” 念云嘴角一抽,但还是回答道:“应该是大帝吧!不,也可能是聚脉和天尊。” “哇!好奸诈啊!一共才七个,你就选了三个。”绘兮急了,怎么可以这样,相当于选一半了。 “重点好像不是这个,而是我们的话题为什么会这么偏。”念云忍不住吐槽了。 “呃……这个,主要是,因为,嗯……” 看到绘兮这般模样,念云轻弹剑柄,站起身来,道:“边走边说吧!” 该进去了,万一羽莫生真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第73章 画风清奇 “好吧!好吧!那你听好了,我要讲了。” 绘兮跟上念云的脚步,她挺喜欢念云这个性格的,不会抓着什么不放,有时候也不喜欢,太云淡风轻了,会让人有种莫名的没劲感。 心里想着,下次找个机会,得和念云说说,嘴上也没有停下来:“法术的定义便是带着法则之力的术,才可被称为法术。 直到有人将术里不带法则之力,在加上各种稀奇百怪的开发,低级的修士也能使用这些术。 后面大家为了方便,便统称法术,但实际上不带法则之力,便不算真正的法术,最多是术罢了。 不过,我觉得吧!是因为那些低阶修士想要听起来有些排面,所以才会将那些没有法则之力的术称为法术。 可实际上,谁都明白,无法则之术终究不是法术,欲望,总是驱使着人做些愚蠢的事情呢!” 念云没有回应,继续走着,拔出腰间挂着苍雪,也就是梦星倪送给他的那把宝剑,不断劈开飞来的冰块,这些冰,只是捎带了些灵力的冰而已。 那个名为冰主的男子,已经在收回力量了,看来,羽莫生是拿到天图了。 绘兮跟在念云身后,她没有用神力保护自己,眯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小徒儿的背影,有小云子在前面开路,为什么还要浪费神力。 想到这,她继续说道:“可是也因为如此,法术这一称呼的范畴,也就从很久以前开始,便乱了。 这方面,武府目前也没有去专门为各种古怪类别的术去制定称呼,沿用着法术这一称呼,来统称所有的术。” “原来如此!所以这念换己时,是法则之术,对吗?”念云面无表情,一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冰块,有些烦人了。 看了眼身后摸鱼的绘兮,念云挥剑速度又快了些。 “是啊!而且不是简单的法则之术,是由多种法则共同编织而成的术。”绘兮对这个术很不喜欢,居然偷偷抢寿命。 “这种术会的人应该极少吧!”念云说道,要是很多人都会,那这个世界会乱套的吧! 绘兮点点头,道:“肯定的,据我了解,府内也不超过五位会这个术,只因时间法则极其难悟。 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冰主他会这法术呢? 时间,向来不是普通散修能明悟的力量,他原先所在的那个势力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这么看来,这位冰主,在古祖境也是极其强悍的存在。” 说完,念云一顿,从之前的画面就可以看出来,冰主能在那般规模的兽潮中,保住这城这么久,本就不是简单的古祖能做到的。 倒是说了句废话,摇摇头,念云继续挥剑斩冰,目前只剩一个异形之物了,应该也不会很难,毕竟…… 想到这,念云又看了眼身后摸鱼的绘兮,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抬头望了眼天。 他敢打保票,就算这和武府没有关系,也不会有太大的事发生,师尊的运气已经不是用妖孽来形容了。 已经到了念云觉得可以开发一个专属的术,名字都想好了,小嘴一张,喊啥来啥! 某个不知情的家伙,现在正在开心的啃果子,她很满足,人生的意义无非在此,吃许多许多的美食。 若念云知道绘兮的人生意义,一定会想到江弦,她的人生意义便是尝试未知的领域,和绘兮一样,嗯?很纯粹。 很快,念云就看见了羽莫生,他盘坐在冰面上,从那不断抽搐的嘴角来看,可以想象得出来,怕是遭了许多的罪。 心里小庆幸了一下,自己没有盲目上去,死是不会死,但痛是少不了的。 无缘无故的痛没有必要承受,嗯…他没有那种特殊的爱好。 羽莫生心里苦啊!人在疗伤,目前很后悔,那个什么试炼真是要命,四追一就算了,还特么有各种加成,这不是锤了脑袋,谁会去参加这种试炼? 最后还是因为运气好,以及陷阱足够给力,他才得以逃脱,否则绝对逃不出来。 回想起那时的画面,羽莫生就暗自庆幸,真是运气好啊!他被长冥逼到绝路的时候,居然真的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破绽,完成了局势的反转。 长冥中招,这才得以逃脱,至于其他三人,都已经被他利用场地的一些机关,让他们面壁思过去了。 四人中长冥绝对是最强的一个,但因为他喜欢慢慢的虐杀,那时候运气又来了,才完成的绝地反杀,否则这天图是拿不回来的。 但稍微思索,他就觉得,可能不是自己的运气,而是向绘兮的祈祷产生了效果,绘兮庇佑了自己,所以运气才会来的。 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以往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运气。 声音再次传来:“尔等静坐休养,一日之后,冰印出现,与当时之兽厮杀,夺取冰印。” 声音消散,绘兮却是一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么当时之兽?这怎么打的过,她就一囚神,没有准备的念云,实力接近灵师,羽莫生战力比肩初入化王。 看起来很豪华的一个阵容,放在一些偏远的地带,都可以组成一个地头蛇势力了,但没得卵用,当时之兽是啥情况! 化王为兵,囚神为将,天尊仅能自保,古祖才敢猖狂!这样的阵容,她可是亲眼所见呐! 冰主实力强横,这种情况下还能护住一城十年左右,但是,她做不到啊!修为低了! 要是她有古祖的实力,压根不惧!她天资纵横,同境之类有着九术已经自己的术,面对何种情况,都有搏一搏的机会。 可这是碾压了吧!绘兮脸上有不爽,可恶啊!难道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羽莫生依旧紧闭双目,体内灵力疯狂奔涌,来回平复伤痛,他不慌?不,慌得很! 只是没有精力去思考咋办了,那个叫长冥的,武器很怪异,到现在为止,浑身还在发出剧痛,折磨人倒是挺有一手的。 要是有机会再见,羽莫生一定会狠狠报复那个长冥,让他就地长眠。 “啊!可恶!所以说有时间法则的人真讨厌!我们三个,怎么可能打得过兽潮来临时那些妖兽。”绘兮很难受,明明就快结束了,结果在这卡住了,不知道咋搞。 明明距离完成任务,自由自在的玩耍,就只有一小会了。 想到这,绘兮更加难受了。 “应该不至于,可能会是只模拟出一部分吧!比如那些妖兽的上限是囚神之类的。” 念云开口,总不能布置不能完成的任务吧!顺便又瞄了眼绘兮,有她在,绝不可能出现完不成任务。 如果只有他和羽莫生,念云觉得出现这种情况是有很大可能的,毕竟他和羽莫生那运气,虽不是命有孤煞的那种,但也没有多高。 人呐!要有自知之明。 虽然和绘兮成了命锁师徒,但念云发现,绘兮那运气似乎共享给他们的不多,力量方面给他和羽莫生带来的提升倒是更多。 一啄一饮,皆有注定! “这样的话倒是容易接受些。”绘兮拿出张床和被褥,念云很熟练的开始铺床,习惯了。 反正他是不清楚,为何绘兮的储戒跟正常修士的储戒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哦!单纯是指内部放置的物品。 盘坐在羽莫生旁边,念云要开始修行心法了,境界方面要开始修炼了,到时候心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修炼,趁现在修行一下吧! 绘兮躺在铺好的床上,她很无忧无虑,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天快明时,羽莫生站起来了,活动了下筋骨,余光看见了睡着绘兮,嘴角惯性一抽,刚想去推念云,就发现不远处有一张冰桌,上面摆着几根肉串,和一张纸条。 拿起纸条,扫了几眼后,看向紧闭双目的念云,他有大收获啊! 随后将纸条震成粉末,拿起被灵力包裹的肉串,因为冰主收缩力量,所以这些被念云用灵力保持温度的肉串没有凉。 吃完肉串的羽莫生,开始修炼,他的重心放在境界上,这一次,他感觉距离那个瓶颈很近了,化王指日可待。 第74章 天资 绘兮一觉醒来,刚想发表今日的感慨,就发现了不对劲。 咦!人呢! 我那么大一个徒弟,明明就在我床边,像往常一样,修炼着心法的徒弟呢? 咋不见了,还有!这些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扑上来啃食我的妖兽,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绘兮那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她不理解,不理解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念云不见了,羽莫生也不见了,只有一群蠢蠢欲动,气息比她强大许多的妖兽,围着她,想要吃掉她。 与此同时,城内中央,冰核内,冰主眸光微闪,不速之客? 城外,一名黑色兜帽,手持巨镰的男子,目光兴奋的看着冰城。 “是的!真是令我欲血沸腾啊!这无比强烈的罪恶,罪恶神是你吗?” 男子神经质一样的大笑,手中的巨镰也随手抛下,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那把巨镰。 可就在下一瞬,男子猛的收起笑容,留恋的看了眼冰城,随后转身离去。 他闻到了,讨厌的气息,是绘明,还有十王! 速度非常之快,一刹那就消失在天际,现在他还不是绘明的对手,更别提还有十王的气息在。 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远离这里。 这罪恶神,不见也罢! 他不是怂,这是迫不得已,那绘明就和天竺果一样,粘上了特别难甩,不就是几个卑贱的凡人吗?能死在万灵神手中,那是他们的荣耀。 城内,冰主满脸疑惑,那人怎么跑了?不过没有太在意,走了就算了,反正自己快消逝了,不用去管这些,那人什么目的不重要。 他看向绘兮所在的位置,那里才是他需要关心的,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是的,这次试炼还是和之前一样,仅需一人,他选择了绘兮,毕竟最终的宿命就在她身上。 轻弹冰层,点点头,绘兮的表现还不错,囚神之内无敌他觉得应该说不上,但也是难有敌手,越阶战斗不是开玩笑,很难做到,更何况绘兮才到哪! 那些妖兽大多数是囚神巅峰,神魂境的修为,绘兮的表现,至少他在囚神时做不到,现在?呵!看看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兽潮就知道了。 据他了解,他的战斗力晋升武府十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大概是绘明三分之二的实力。 如果动用罪恶的力量的话,估摸着应该和老府主难分生死。 至于绘明?饶了他吧!动用了罪恶的他和绘明,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了。 那可是中域一个时代的罪业,是足以与大帝匹敌的力量。 此刻,冰之幻境中,绘兮站在空中,这一次她很认真,对手很强,上百只囚神境妖兽,足足有八十多头气息比她强。 目前她被围殴了,双眼随意一扫,目前并不清楚念云和羽莫生的状态,比较担心他们遇上和她一样的情况。 如果是,那他们怕是十死无生了。 不是绘兮看不起他们,只是在面对囚神时,以他们的境界,只能等死。 虽然他们身上是有套一级宝器防身,也都有强大的底牌,可念云的底牌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羽莫生就更别提了,他的底牌在对手是囚神时,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连想要拖一些时间的机会也没有,境界太低,使用起来,能发挥的威力,在囚神面前不堪一击。 双眸愈发冷冽,念云和羽莫生的生死未知,她要做好心理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妖兽,去寻找念云和羽莫生。 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出声,一只猛虎扑来,囚神巅峰境界,绘兮转身,一面无形之盾浮现。 猛虎被直接弹飞,在地上翻滚几圈,咆哮着站起,目露凶光的扫视周边,其他妖兽可不是善类,一旦它重伤,会在瞬间,被那群闻到血腥的妖兽吞噬干净。 只是它不知危险不是来自于身边,而是绘兮,就在它扫视身边时,一道充满着毁灭性的光束朝它极速奔来。 绘兮从一开始就没有去看过那猛虎一眼,心里非常清楚,刚才扑来的妖兽必死无疑。 自信?不!是实力,虽然她才囚神神体境,但她根本就不惧,深得老府主宠爱的她,实力自然超凡。 只要没有天尊境妖兽出现,她就不会没有一战之力。 一步迈出,脚下绽放着一朵曦花虚影,那曦花虚影摇曳,妖兽们的目光也变了,失去了疯狂和狰狞的神色,被曦花吸引而去,安静的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朵绽放的曦花。 它们的眼眸中浮现了曦花的虚影,绘兮手伸出,一柄银白长剑出现在手中,这是她的剑,后面又成为了她和念云,羽莫生的锁命之物。 绘兮速度极快的一剑挥落,在看时,妖兽们已经倒下,眼中映着一朵被斩成两半的曦花。 “果然有些勉强!”绘兮喃喃一声,随手一挥,长剑又消失在手中。 她目光紧盯着那些倒下的妖兽,能感觉到,那些妖兽好像很不对劲,在下一刻,那些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妖兽居然又站了起来。 只不过气息和原本有着很大的区别,目中带着疑惑,但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赤红色的光轮出现在绘兮身后,并循环转动,那些妖兽脚下的大地也化成赤红色的光轮。 一瞬间,绘兮身后的赤红色光轮直接落下,一声声的怒吼传入耳中,是妖兽们发出的,诉说它们的不甘心和愤怒。 可惜并没有用,绘兮加大了神力输送,咔咔的声响传出,妖兽们的骨头被碾碎了,赤红色光轮重叠,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碎肉。 是妖兽们弱吗?不!是绘兮的实力太强了。 看着满地的血液和碎肉,绘兮舒了口气,这次不能再活过来了吧! 生存这事,本就是踏在其他生物的尸体上建立的。 绘兮非常清楚这点,所以没有任何心慈手软,非常干脆利落。 没有用她自创的啥手印,也没有大呼招式名,一步迈出,一剑斩落,‘曦·花随’发动,‘炼狱之环’直接招呼上。 打量着四周,绘兮确定不会再有妖兽后,手中再次出现那柄长剑。 “枫璃,指个位置。” 绘兮开口,枫璃是她剑的名字,剑是她和念云,羽莫生的锁命之物,通过枫璃就可以得知他们的位置了。 心中虽有些急,但还是表现的很冷静,越是危险就越要冷静,这是念云告诉她的。 冰主看到了绘兮战斗,眉头稍稍舒展,还不错,随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回不去了,不是吗? 端正了一下坐姿,今天就让他们再等一晚好了,自己需要思考下,拿出些什么给他们。 绘兮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裂缝,她微微一怔,随后走了进去,这应该就是出口了。 是不是陷阱,不在乎,她只发现了这一个可以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是陷阱又何妨。 念云和羽莫生的情况还不清楚,虽暂时没有危险,但他们太弱小,自己不在身边,他们的安全根本没有保障。 万一有妖兽来袭怎么办,羽莫生在和自己打的那些妖兽面前都不堪一击,更别提念云了。 念云是什么水平,她再清楚不过,同阶之类,普普通通的水平。 第75章 欲舍弃 不提绘兮那边,念云现在情况算是比较危险,他的心境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步,昨晚突然顿悟,是的,突然陷入了顿悟。 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急急忙忙留下纸条,就抓住机会,进入了感悟状态。 什么顿悟,是一个念头闪过?是明白不能理解的事?是恍然大悟?是梦里偶然一见真理? 都有,说不清道不明,只知恍然明白,不知其名,便强名曰顿悟。 梦里终见本心,前尘往事皆放,只问心一观,观那浮萍半生。 念云看着四周,四周白茫茫一片,大雾四起,有些茫然,这就是他心中目前景色吗? 顿悟是如此吗? 一道很熟悉却很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在这空旷的世界里荡起回音:“如果难过,就哭吧!没人会知道的。” “眼泪是无用的,它宣泄不了我的情绪。” 还是刚才那道声音,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私语,可念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那是自己过去时说过的话,想到这,念云很随意的坐在地上,聆听过去的自己发言。 “月亮反射太阳的光芒,哼!我讨厌这种说法。” …… 声音结束了,念云脸上的神情依然,嘴角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 “听了这么多,那么你的想法呢!” 声音传来,这是他在问自己。 “那些不堪的时光,早已被时间带走,我也早已下定决心,舍弃过去的自己。” 念云脸色淡然,他打算舍弃过去的自己,难以忘却的过往,就将它舍弃吧!连同那份情绪,一起舍弃。 这便是他的心法,留下心之所想,舍却一切凡杂。 “你真的分得清黑白吗?” 念云微微一愣,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思维如此的跳脱,没错,这其实就是他的思维模拟出来的,这就是那些念头,回答与不回答,其实无所谓。 心中早有了答案,只是需要借这时间去思考更多的事情,就比如他现在心境方面的事情,这些念头,让他冲刷自己的本心。 反复洗刷总会带来改变,这是很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就像不会有突如其来的爱和恨一般。 “世间何来对错之分,不过是被给下的定义。”念云心中说着,眼神平静的看着前方。 一道身影从远方的雾中走来,看到她,念云还是很平静,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惊讶吗?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儿。” 声音传来,还是念云那年少时的声音,他语气中带着调侃。 念云露出一个笑容,确实,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但有什么呢!不过是一个虚影,根据他记忆中的样子,模拟出来的罢了。 “即便此刻再过于真实,也不过是水中之月,我又怎会去尝试打捞。” 声音没有再出现,他比谁都清楚念云,因为他本就是念云。 他没有了动作,但面前的身影却有,是一名女子,名芊,也是念云心心念念,想要见上的人。 一张干净的脸蛋,没有多么美丽,平坦的胸脯,也没有那些成熟女性该有的身材。 她只是缓步走来,蹲在念云的面前,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伸出手想要触碰念云的面庞。 念云也不躲不闪,任由她伸来,可她的手却停在了距离念云面庞几厘米前,然后化作了光粒,消失在了雾中。 所以终究是虚幻的,不是吗? 太过虚无,就连触碰都做不到。 念云起身,大雾散去,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光亮不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走出这里,走出这片森林。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透过一些虚幻的画面,那些画面,有的是他独自一人在行走着,有的是他夜晚孤零零的仰望月亮。 这些都是过往的画面,是他记忆的关键。 但那些画面都被他走过,甚至没有一刻停留,舍弃不是说说就可以的,这需要很大的决心,一旦半途放弃,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将难以进行第二次的舍弃,可是念云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开始舍弃过往。 森林是他心中过往的集点,走出了森林,也就舍弃了过往。 羽莫生看了眼念云,念云的状态很不对劲,不是说他怎么了,而是太平淡了,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一尊雕塑一般。 心里有些担忧,平常念云修炼心境时,也没有这情况啊? 最主要还是从他醒来后,一直到现在为止师尊都没有出现,念云的状态也和顿悟差距很大,很不对劲,这让他有些茫然。 想了想,手按在念云的肩上,化王级别的精纯灵力涌入念云命脉,这灵力由羽莫生控制,不会对念云的命脉造成伤害。 叹了口气,希望能够对念云有点帮助,他虽然没有修心境,但念云这长时间的修炼,他也是知道一些。 当然也就仅仅一些,比如现在,参悟心境时,如果有不对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外来的灵力流转命脉。 这样的话,遇到迷茫,有外来灵力进入命脉的影响,就能通过这个快速清醒,简单来说就是刺激一下。 空间破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绘兮走了出来,发丝上还带着些许冰屑。 她连续走了好几个空间裂缝,经历了风雪的洗礼才抵达这里,看见羽莫生和念云安然无恙,心里安定了下来。 欸!没事就好。 虽然给他们准备了复生手段,但是很多时候是没有用的,在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强者面前,他们两个的复生手段就是无用。 毕竟他们的复生手段级别不是很高,武府虽然高层很多是她的亲人,但她也说过了,想要什么还是需要自己拼。 毕竟他们是自己的徒弟,不是她爹或者母亲的徒弟。 好吧!主要还是因为她还不是十王,不是高层,如果是,那念云和羽莫生的待遇自然也会更高,这是注定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的复生手段都是秦月儿给的,也就那一个,至于月儿姐,她身上的复生手段,多的不能再多了,三级宝品,也就是帝级复生手段都有十多种。 当然,她也不惶恐让,身上的复生手段不见得比月儿少。 她心里打定主意,完成这个任务后,带他们去做些任务,然后去兑换些高级的复生手段。 人活着的时候,机会很多,可死后准备的再多也没用,逝去的不会再回来。 羽莫生看到绘兮出现,心中一喜,师尊来了,那念云就压根就不用管了,有绘兮在,绝对没有问题。 “他顿悟了?” 绘兮疑惑开口,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猜测一下。 羽莫生点点头,停止了往念云命脉输送灵力,道:“师尊,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绘兮眼眸微眯,眼眸上出现了曦花的形状,慢慢旋转,手指点在念云的额头,曦花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 她微微皱眉,念云的灵魂没有事,那么,额间飞出一道白光,钻入念云额间,这是一种术,她自创的。 作用的话,让自己进入他人的灵处,也就是进入到他人的所念之处,与之一同而行。 简单来说,就是进入他人魂渊内。 她可不是啥都不会,开发的术不少,比如之前的‘曦·印随’,炼狱之环,也是她自行开发出来的。 能感觉到‘曦·印随’的品阶很高,但也不知道具体什么等级的。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只要知道这一招威力很强就行了。 说起来,她现在还记得老府主看见她使出这招时,那诧异的眼神,想来品阶很高。 当时老府主是这样说的:“兮儿,这一招可否纳入武府术集内。” 没有拒绝,这样招式还能创造出来,她感觉创法没有很难,一个念头闪过,招式就出来,用起来莫名的很顺手,就好像她使用过无数次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后面又创造出了不少这种级别的术,让老府主都错愕了一阵子。 第76章 时间于谁 时间是什么,在失去了参考物质变化的情况下,时间就失去了意义,念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他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没有物质可以用来参考。 但没有焦急和烦闷,他很平静,那些过往的画面也牵绊不了他的脚步,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继续走下去就好了。 羽莫生输送灵力的事情,他知道的,只是没有理会,他现在可不想离开这里,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只是一会儿,他从开始行走后,第一次顿住了脚步,摇摇头,脸上带着微笑,绘兮来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被绘兮使用这术,之前绘兮就用过几次,所以这次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目光看着身边的空地,光粒在汇拢,凝聚成了一道人影,正是绘兮。 绘兮出现后,左看看右看看,她有点疑惑,念云这次的位置和之前的环境变化很大,之前都是在一片茫茫大海中,坐在一个孤舟上。 而这次却是没有什么光亮的森林里,而且这里的气氛很压抑,和念云脸上洋溢的笑容很不和。 “你怎么来了?” 念云问道,绘兮来的很突然,他不知道什么情况。 绘兮露出笑容,拍了拍念云,理所应当的说道:“为师担心你受到伤害,所以这不就来了。” 念云一愣,随后迈步前行,道:“放心,没事的,我在完成属于我的路途。” 绘兮跟上脚步,她明白了,念云这是要完成之前说的那个计划,舍弃掉过往才能破茧重生。 “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就这样舍弃,可惜了,不如就舍弃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绘兮感慨道,那些画面她也能看到,有些是美好的,但也有差的。 “美好的事物,只会让人沉醉,止步不前,既然要舍弃,就全部舍弃。”念云没什么,些许美好的记忆,并不能动摇他的内心。 “也是,既然要舍弃,就干干净净。”绘兮握拳,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 念云噗嗤一笑,绘兮就是绘兮,这般憨憨的模样。 绘兮气鼓鼓的看着念云,什么嘛!自己好心为他打气,他居然笑自己,可恶! 打量着念云,思考从哪一个部位下口,她要一口咬死这个逆徒。 顶撞师尊?你完了,绘兮摆出一副给你一个机会,赶紧哄我,说点好听的,不然一口咬死你的模样。 念云透过诸多画面,就像万花丛中过一般,不为任何一个画面停下脚步,绘兮的神情自然收入眼底,他眼帘低垂,语气平淡的说道。 “师尊,等出去后,给你讲些羽莫生的糗事,如何?” 听见这话,绘兮立刻元气满满起来,那眼神,别提多兴奋了,小羽子的糗事!有这好东西,还管小云子不哄自己干哈!这才是更有意思的事情。 但念云手里哪里还有羽莫生的糗事,他掌握的一些,都告诉了绘兮,至于他这样耍绘兮会不会被报复。 念云表示无所谓,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要么让绘兮忘了,要么随便编些,她总不能去和羽莫生对质吧! 这样的话,不就万无一失了。 绘兮就是这样,那变脸的速度比谁都快,刚才还一副咬死他的样子,现在又笑脸盈盈,让人感慨。 两人作伴,渐行渐远。 “小云啊!你知道多少小羽子的糗事啊!” “不是很多。” “我不信,嘿嘿!你多说些,好不好嘛!!让我多笑笑嘛!我母亲说过哦!女孩子笑容越多,越好看哦!” “是吗?那你傻笑一个给我看看,咋样。” “不要,你才傻笑呢!” …… 羽莫生很难受啊!明明是叫绘兮看看念云咋样,结果,现在绘兮也坐着了,闭上眼,时不时还勾起嘴角。 虽然她很美,但他被这副绝世盛颜,打了足足五年,早已经对她的魅力有了抵抗性,因此,这般看起来,傻气十足啊! 但是,他并不急,就在刚才,那个之前指引他们前进的声音传来,说明日冰城解封,重现天日,他们可以前来领取属于他们的奖励。 他很好奇,这样的话,他们的任务算完成了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不就可以领两份奖励! 奖励的东西肯定不会低,武府给出的是物资获取额度,这个任务给了十庐,每人十庐的物资。 不知道冰主会给些什么奖励,自己可是为了通过试炼,吃了不少苦头,羽莫生一想到那些经历,就感觉浑身难受。 一会是罪业燃烧,一会是浮现心魔,紧接着是大逃亡,他太难了,这奖励要是低了,他就……就认了。 没办法,冰主一个眼神都可以吊打他。 这是他经过第一关时就看的出来的,那种实力的强者,出手应该不会太吝啬吧!他想着,然后又看了看念云和绘兮,真是头疼,这两个家伙。 而冰主此刻也有点头疼,他虽然实力强大,但没有时间去拿点好东西给他们了,绘兮还好说,自己只要为她开封就好。 而且杀了自己的话,到时候天地的反馈会让绘兮本就强大无比的资质变得更加强大,毕竟她可是终结了中域一个时代的罪业。 不仅是她,和她关系亲密之人也会得到些许提升,并且所在势力也会得到天地气运加持,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和武府谈了一个附加条件的原因。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行动,只有可以得到好处,才会行动。 他是已经选择好了,只有武府有能力将那个女孩复活,而他早就已经不想活了,从他被逐下山时,就已经萌生了死志。 不,更早一些,看到那个老头死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萌生死志了。 男子站起身,凝视着满天的星辰,那些星光就像是在辉映那段冰封过往,人心的黑暗诉说着时代的悲哀。 忽的笑了,有些生硬,他已经很努力回忆着小女孩的笑容,那般灿烂的笑容,想要模仿,只是他做不到,不动用力量的话,他做不到。 “那种笑容也许只有在她脸上,才会那般牵动人心吧!” 说完,周边又陷入了死寂,他坐了下来,稍稍抬头,望着天空。 来到附近的山顶,风吹动他的衣袍,是一个人?不!在他的眼里,身边一直都有一个小女孩,陪着他一起。 虽然这只是水中月罢了,但却是让他拼尽了一切,想要挽回的人。 一生可长可短,不在活法,不在是否完成心中所想,在于是否觉得自己活着。 对于他来说,这些年下来,只是昙花一现而已,在那些飞逝的时光里,昏昏沉沉的快过了一生。 不过好像也没有时间的观念,他的时间彻底定格在了那天,小女孩被奉献出来的那天,冰城破碎的那天。 小女孩的死是一个引子,他原本就已经否认自己活着了,只是觉得还需要做些什么,就像那个老头子一样。 如今用自己早已迸发死志的生命,去换回一个年轻,善良的小女孩不是挺好的吗? 第77章 计划 念云还是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进,有绘兮这个小可爱在,倒也没有如之前那般寂寥。 “小云啊!为师一醒来后,没有发现你们,可着急了,还有一堆妖兽围着我,呜呜……” “我当时害怕极了,那些妖兽的目光真的好吓人。” “心里又担心你们,怕你们也遇到我这种情况,可急了,用了好多好多神力,现在可累了。” 说着,绘兮还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好像在表示她的消耗有多大。 虽然有过程有夸大的成分,但绘兮担心他们是千真万确的。 念云笑着点点头,道:“师尊辛苦了,劳烦师尊挂念,徒儿倍受惶恐,只恨自身此时无力,不能报答师尊改命之恩。” 听见念云的回答,绘兮的小脸顿时露出满足的神色,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念云多说几句好听的嘛! 至于让念云报答,她没有想过,念云是她徒弟,谈什么报答呢! “师尊,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念云突然开口,脚步没有停,眼神也很坚毅,他的心很硬,对自己也足够的狠。 绘兮很满足啊!念云的请求,她几乎不假思索就点头答应:“小云,有啥事,随便说,为师肯定帮你的。” “还请师尊借我些材料,等以后再还你。”念云开口,他的计划虽然很有魄力,只是五年来,终究还是差些了材料。 “什么材料?” 绘兮摘下脖颈上带着的项链,项链上镶嵌许多念云都不认识的珠子。 这每一颗珠子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随便一颗珠子的空间范围都是巨大的。 嗯…念云身上携带的储戒不少,莫约十枚,每一枚的空间都一个朝雪那么大,而这些储戒加在一起,还没有那一枚珠子大,甚至一半都没有。 而这项链上每一颗珠子,内部都塞的满满的,有天材地宝,有日常消耗的食物,有器具,有衣裳等等。 “小云啊!你需要些什么,为师看看有没有。”绘兮拍拍看起来可以平天下的胸脯。 “神心一颗,万归之石百颗,法源一枚,以及最重要的虚法果,如果没有虚法果也可以用噬法珠那些来代替,越多越好。” 念云慢慢说道,这些材料不是他现在能接触到的,目前唯一获取的途径,只有通过绘兮才有可能。 别的囚神境,可能刚才念云说的那些材料,除了神心,能有一个,就是奇迹了,更别提念云需要的数量了。 “哇!小云子!你是强盗吧!”绘兮吃惊的看着念云,念云说的材料她都有。 只是这些材料,对于目前的她而言,用途不大,所以她没带太多在身上,而念云这一开口,基本上就都要去了。 她虽然懒散些,喜欢摸鱼了些,但她炼丹,锻器,刻纹,布阵这些副业不是白修的呀! 她这些副业,可都已经到达了四级的,对应着她境界的层次。 很了解这些材料的珍贵,神心,是将囚神境乃至以上层次的修士,一身的所有全部挤在心脏然后炼制而成,是一种珍贵的资源,用处有不少。 后面的万归之石就更离谱了,珍贵程度比神心高很多,用途比神心广很多,寻常的天尊境修士都没有几颗。 法源也是如此,它比万归之石更加难得,那是从古祖境修士身上获得的,以法则之种,炼制而成。 可以让没有掌握法则之力的人,通过法源,无消耗的施展带着法则之力的术,消耗的是法源内蕴含的法则。 可以说是很不错的底牌,只是代价也很昂贵,施展的同时会被法则侵蚀。 也就是身无法则之力,岂能窥探法则。 以法则之种炼制而成,这东西的宝贵程度可想而知。 念云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太离谱,但他的神色淡定,因为他相信绘兮有的。 别看绘兮才囚神境,但她的资产,哼哼!光那项链内的物品,恐怕都比很多古祖境大佬还要丰厚。 毕竟别人的任务都是平定兽潮,域外战场厮杀,再不济也是捉拿杀伐凡人的修士,等等。 而她?背景通天,任务就是抓鱼,割稻谷,做饭菜就好啦! 所以说她的资产绝对是属于顶尖的,念云都怀疑她身上是不是还有对帝境有用的材料,毕竟她师尊,自己的师祖,可是前任府主。 见念云不说话,绘兮稍稍回忆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啥,看向念云还没有开口,就被念云打断施法。 “师尊是很清楚的,我很需要这些,还望师尊借给弟子,等日后必会数倍偿还。” 看着严肃的念云,绘兮正了正神色,小云子这般认真,自己不能无视他的认真,她也正色道:“好!借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好!” 念云听见绘兮的话,立马就应了下来,心里舒了口气,果然在这个冰冷冷的世界,只有身上的衣,呸!只有绘兮能给他带来些许温暖。 “第一,以后要待我特别特别好,比现在还要好,不能和之前一样,没事就忽悠我!” 一谈起条件,绘兮的不正经就上来了,她扬了扬小拳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第二,有好吃的,要第一个想到为师!” 绘兮停下脚步,她要说最重要的两个条件了,看着念云,嘴角微微上扬,像极了一只阴谋即将得逞的狐狸。 “第三,日后,你的婚礼,为师要当主办人!” 她挠挠头,道:“剩下的,暂时没有想好,就以后想到了再说吧!嗯,就这样!” 那样子,绝了。 念云嘴角微微的抽搐,绘兮的这些要求给他整不会了。 但他还是点头答应,小小绘兮,可笑可笑! 自己忽悠她,还能让她发现不成!有好吃的嘛!第一个一直是想着她的。 婚礼?至今为止还没有遇到一个让他心动,或者对他心动的人。 毕竟喜欢是双向的,他不去理会别人,别人也不理会他,因此陷入了死循环。 得到念云的回复,绘兮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自己的好徒弟。 “那等出去后,为师就帮你拿材料,这里的都是虚的。”绘兮将项链重新戴好,重新跟上念云的脚步。 “好!” “呐!小云,要不要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年轻人就该像我这样,该吃吃该喝喝,你整天太平淡,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是吗?看来还是不够平淡,没能得到死人的评价,心境有待提升。”念云若有其事的点头,然后认真的说道:“看来,还要沉浸心法些年月。” “喂!你有没有听人话!”绘兮怒极,一口咬在念云的胳膊上,可惜他们现在都是虚体,扑了个空。 “哈哈哈!” …… 难堪的岁月被踏在足下,曾经怒火难熄的经历,也被时间抚平了一切,过往的一切也都牵不动念云心中的情绪了。 果然任何情绪终会被时间冲淡,曾经愤怒不已的经历,如今涌上心头,却在我心里连一丝波澜的掀不起了。 情绪也好,感情也好,都是极易消逝的东西。 念云淡漠的走过最后的画面,森林褪去,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也是这一刻,绘兮被念云弄了出去了,接下来就很快了。 此地瞬间破裂,就像是一张画卷被撕碎一般,念云还是立于原地,这是他的心里世界,如何变幻都取决于他。 “心境上,还是有些进步的,支撑我修炼到化王境没有问题了。” 说到这,念云就顿住了,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天尊境!何时才能抵达啊! 身躯化为漫天的光粒,念云也出去了,他要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第78章 玉人 念云睁开眼,首先落入他眼中的便是绘兮,绘兮正在清点念云需要的材料。 每拿起一份材料就看一眼,放下又看一眼,时不时再瞄一眼。 不知是在计算数量,还是不舍。 羽莫生则是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绘兮怎么了,清醒过来后,就开始拿材料,这些材料的品阶高到震撼他一年。 他不清楚那些是啥材料,但不代表他没有眼力见,那些材料蕴含的力量让他感到心惊,特别是绘兮刚拿出来的一堆石头,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一般。 羽莫生看见的那一堆石头,上面都有凹槽,凹槽周边布满了裂缝,这是万归之石,可以用来牵动很多东西。 念云平淡的看着那些材料,他比羽莫生还要强?不惧? 不,他比羽莫生弱太多,不被影响的原因是他手里有着法源。 绘兮出来就放在他手里的,法则护体,这些材料影响不到他。 念云走了过去,拿起一瓶丹药,往嘴里塞了一枚,那是绘兮用来代替虚法果的丹药,名为隔法丹。 随后看向羽莫生,淡淡道:“你离远点,我和师尊有点事情,不方便让你看。” 羽莫生:??? 最后羽莫生还是离开了,不是因为念云的话,而是绘兮身后,有一个逐渐开始凝实的身影,那是绘兮的化身。 他不想被锤,当即就往外走,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直接飞奔起来。 外面羽莫生越想越气,这念云什么时候和师尊这么亲近了。 可恶,居然联合师尊欺负他,这个仇,我记下了,真的,十庐物资额度都哄不好的那种。 念云将羽莫生支开,是因为等会羽莫生在,会很尴尬,他可不想被羽莫生看见。 绘兮很快就将物资清点完毕,恋恋不舍的将放好物资的储戒,交给念云。 什么是心痛,她感觉到了,这就是活生生的割肉啊! 可是看到念云接过材料后,面上那如释重负的神色后,便觉得也没有多么心痛了。 “师尊,记得注意我状态,周边不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会对我有干扰,毕竟我这是第一次尝试。” 念云认真的说道,第一次接触,很陌生,要是再有点别的影响,那就很容易露出错。 至于不看地点,念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绘兮身上有一套三阶防御宝阵,是对应帝境的阵法。 那阵法与老府主有链接,被存于阵玉中,使用这阵法上带来的一切消耗皆由老府主承担。 听说是因为秦曦儿的死,才让老府主研究出这阵法,这阵法拥有者仅有两人,绘兮作为老府主目前唯一弟子,自然拥有。 至于还有一人是谁?呵呵,除了秦月儿还能有谁。 念云可不是那种啥也不知道的愣头青,没有这层原因,这次要做的事,他宁愿多拖一段时间,等回武府后再开始。 绘兮点点头,立马拿出阵玉,无形屏障出现,笼罩着绘兮和念云,帝级防御阵法开启。 没有什么华丽的出场特效,周边空间只是闪烁着时隐时现的纹理,仅此而已,但如果因此小看这阵法,那可就太没有眼力见了。 老府主在阵法上的造诣远高于炼丹,锻器,刻纹,可以说是凡间没有人能与之比肩的程度。 他倾尽了心血研发出来的阵法,岂会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念云微微一笑,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柄细剑拔出,这不是梦星倪送的那柄剑。 而是这五年来,淬炼心境时打造的一柄,他锻造过很多剑,但这柄是最满意的一把,取名为别离。 为一切做别离,他准备了许久。 许多的材料从储戒内拿出来,复魂珠,命源,无垢之玉,束灵虚链。 这都是念云和绘兮外出时获得的,这些材料若是散修看了,绝对会想尽办法杀人夺宝。 无他,太珍贵,这些材料拿去卖,足以换到让囚神转生一次的物资了。 念云因为绘兮的缘故,受到的待遇还是蛮不错的,虽然不如域外战场的武府修士,但相比起新血场那里的人,要好太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是个关系户。 无垢之玉握在手中,念云持着别离,一股神力攀附在他身上,绘兮的力量来了。 绘兮站在念云身后,手中把玩着念云刚送她的一个小玩具,很有趣。 但她没有因为这个小玩具,而分心,正在将自身的神力源源不断的往念云那边输送。 这种程度的神力消耗,对她而言等同于无,不过,她勾起一抹笑容,等会结束了,要让小云子多说几句好听的。 希望他能成功,再不济,也要让他尝试一次那个心心念念的计划,如果失败了,回武府后,绘兮打算再为念云凑一套出来。 虽然说念云没有完成什么任务,按理来说不能从武府获得太多的资源。 可绘兮是他师尊,师尊给予徒弟资源是很常见的,与从武府获得不同。 细剑在无垢之玉上细细雕琢,没多久,一个形似念云的小人出现了,念云凝眸打量,感觉并不是很满意,于是提剑继续雕琢。 很快,念云就收工了,小人现在不能说念云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他们的容貌有很大的差距,气质上也是完全不同。 念云就像是万事皆过,云淡风轻,而小人则不同,他是阴沉,极度的阴沉。 此刻,念云抬手一挥,别离破碎了,撒落一地,小人飞到念云正前方停下,不断有诡异的虚影浮现又消失,每一次虚影消失,小人就会壮大一些。 而随着小人的不断变大,念云的脸色也不断变的惨白,直到小人变得和他一般大小后,念云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 瞬间神力爆发,一朵曦花的形状出现,不断的旋转,念云胸口处飞出一道白光,那是他的一部分本源。 这一下,血液直接从念云的嘴角流出,这已经是念云极力控制的情况,否则绝对是喷出来,而且七窍流血。 灵力在命脉里涌动,强行压制住心血逆流,念云咬紧牙,神力在指尖汇聚,将那被剥离出来的本源送往小人的胸口。 看着本源消失在小人的胸口后,念云直接一大口鲜血喷出,些许溅在小人,啊不!现在是大人了,溅在这人偶面上。 这不是念云故意为之,而是控制不住了,他将一部分攀附的神力直接引入命脉,去修复亏损。 毕竟还是凝脉境修士,本源的亏损是很严重的事情,如果他已是化王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这点本源亏损就像玩一样。 念云没有停下,有神力修复亏损,他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单靠他自己,不知道要恢复多久,才好得了。 拿起命源,这是囚神境的命源,神力汇聚在身前,直接透过命源表面的封印,念云没有犹豫,用神力托着命源奔向玉人。 命源在玉人的面前消散的很快,一枚囚神境的命源吸收完毕,化成了念云那一部分本源的养分。 到了这一步,玉人看起来稍稍有了些真人的样子,但还没有结束,念云的面色越发严肃起来。 他拿出复魂珠,接下来就是很关键的一步了,底子他已经打好,接下来就是赋灵。 复魂珠被神力激发,没入念云的额头,而念云很配合,散去护体的灵力,努力的将刚才舍弃的过往一一挤进复魂珠。 除了有关芊的,在那森林中所穿过的所有画面再一次涌入他的心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最容易迷失的过程。 敢直面一次,不代表第二次还会有这般胆量。 但他却还是如同一个看客一般,即便是第二次身陷过往,也依然淡漠的看着。 不愿沉浸在过往的阴霾,只愿目视认准的方向。 第79章 躺尸 绘兮担忧的看着念云,要是出现不可控的意外,她会立刻终止念云的行动,即便浪费了那些材料。 那些材料不过是些外在之物,她还可以为念云再找来更好的材料,所以不能让念云因为这个而出事。 当日落的时候,念云终于睁开眼,绘兮也为他塞了好几次隔法丹。 一切就绪,复魂珠将念云想要舍弃的内容全都记录好了,散去玉人身边的神力保护,念云将复魂珠放在玉人的额头上。 刚放上去,复魂珠就破碎开来,记忆的洪流奔入玉人脑中。 念云深呼吸了一口,法则逐步凝聚,化作一柄无形之刃,朝他斩来。 似乎有什么断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但念云直接倒在地上,刚才那一下斩去他一部分的灵魂,和之前被剥离出来的本源联系,一时间有些茫然。 很快他就站了起来,些许灵魂创伤而已,他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法,一颗丹药被吞入腹,那是一颗能快速恢复灵魂伤势的丹药。 服下后,念云能感觉灵魂传来的舒适,也许是因为药力过强的原因,一小部分就恢复好了他的创伤。 剩下的大部分则是转化为了些许永久提升,属于很不错的提升。 灵魂方面的提升分为了两类人,一类是念云这种刚刚起步之人,对他而言,灵魂每提升一点都是弥足珍贵的。 还有一类就是拥有天境灵魂的人,他们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得到提升,而且不再像起步之时,想要提升灵魂,全看珍宝。 于他们而言提升灵魂并不难,世界就是这样,强大的愈发强大,弱小的就只能挣扎。 法则斩下的灵魂被神力包裹在内,念云将这一团神力放在一旁,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百枚万归之石出现,散落在地,念云咬牙,催动手中的法源,用法则攀附在万归之石上。 很快万归之石就启动了,他连忙往嘴里塞了好几枚隔法丹。 他能感觉到,之前那枚隔法丹,效果要到极限了,这玩意一消失,他就敢直接死给绘兮看。 盘坐在地,是的,地上,冰城已经消失了,冰主力量收回的差不多了,目前只剩中央,冰主所在地的冰层没有消失了。 束灵虚链出现在念云手中,他面上出现了变化,绘兮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知道,没有出现意外情况,念云快要成功了。 “情归!” 念云轻声念叨一句,脸色恢复如常,而此时,他手中的束灵虚链流露着妖异的颜色,万归之石全部破碎,它们的任务完成了。 念云用神力将束灵虚链立在正前方,道:“我之令,尔必行,此为基……” 一条条限制很快被念云宣读完毕,这是用于束缚的,避免出现失控的情况。 束灵虚链融进被神力包裹的灵魂,随后被念云送入玉人体内。 法源则是被念云打量了一会儿,最后直接镶嵌到玉人的胸部中央 看着神心,他现在很紧张,这是最后一个步骤了,完成后计划就成功了大半,反之,则多年努力付之东流。 念云调整自己的呼吸,越是关键越要冷静,心境极高的他,仅一会就恢复如初。 一步一步的靠近玉人,走到玉人的身前,念云拿着神心的手,猛的插入玉人胸口,在拿出来时,神心已经不见,玉人也出现了呼吸,气势冲天而起。 然而,并不能有什么效果,那狂倾的囚神气息被死死压在帝阵内,而那气势在绘兮面前形同无物。 念云虽然没有法源,但他有绘兮的神力护体,也是丝毫不惧那气势。 绘兮的实力念云再清楚不过了,囚神的威压在她面前,就像班门弄斧。 玉人睁开眼,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随后脑海里不断出现各种画面。 他的神色变得凶狠起来,而念云则是打量着他,满意的点点头,道:“从今以后,你名为影,背负那些过往而活,就是你诞生的缘由。” “……是。” 影看着念云,两人相视无言,良久,影才淡淡开口:“希望你所想的,能够实现。” 说完就化为一道金光,附在念云左臂上,念云将左臂的衣袖往上提了些,什么也没有看见。 闭上眼,细细感知了一下,点了点头,影是他打造的次身,承载着过去的不堪时光。 日后影是否会改变性格,对于念云来说没有影响,他已经将该割舍的都割舍了,影是他的一部分,而不是他。 碰! 念云直勾勾的倒下,绘兮都没有来得及搀扶,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收起三阶宝阵,绘兮走到念云的身前,蹲下身,一道神力飞射出去,直奔羽莫生的方位,他可以回来了。 看着念云那舒展的眉头,绘兮也不禁一笑,她的徒弟,去掉了心中的杂念。 只是绘兮心里有点犯愁,她不知道是灵魂定义记忆,还是记忆定义灵魂。 万一念云醒后,没有了过去的那些牵挂,那么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将念云放在自己刚拿出来的床上,她叹了口气,看向城的中央,冰主所在的地方,那里的冰层还是如同万古不化一般。 脑海想却不是关于冰城的事,她脑海中浮现的是过去的时光。 雪山之巅上,念云坐在古树下,弹奏着不知名的乐曲,自己坐在树上,睡着午觉,时不时瞄一眼四周的雪景。 “师尊!我有了些新的感悟,我们去前面那座更高的山顶吧!” “好!” 回忆总是短暂,绘兮余光看了眼念云,念云的神色如常,只是脸色苍白,很虚弱。 羽莫生回来了,他看了看四周,很多疑惑在心间,念云咋了?附近没有战斗痕迹啊!他现在很茫然。 就目前来看,念云这般虚弱,绝对是剧烈消耗啊! 不过他没有出声,这个时候当没看到就好,毕竟绘兮在,念云不可能会有事,有事?有事他也帮不到。 毕竟绘兮的培养方面,让他注定只能当一段时间的莽夫,很多事情他不知道。 “小羽子,去那里敲一块冰下来。”绘兮指了指冰主所在的地方,现在的冰城只有那里有冰了。 羽莫生漫步走去,不急,这肯定不是短时间能敲下来的。 绘兮想让羽莫生敲一块下来,因为,她突然想到一道只流传在她和秦月儿的食谱,名为冰鱼。 用蕴含法则的冰,将经过特殊处理鱼的冰冻,过个一年半载,再解冻,这时的鱼已经有了法则的气息,配合虚法果,说不定就能尝到法则的味道。 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绘兮想尝试一下,没有想起来就算了,想起来了就要试试。 念云睡得很舒服,平时睡觉会不断翻圈的他,今天异常的一动不动,有可能是太累了,已经失去了力气去翻滚了。 也有可能是没有负担后,自然也就安静了。 第80章 武地 羽莫生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剑劈落,冰层毫发无伤,看到这景色,羽莫生无奈的将剑收回鞘内。 灵力在体表奔涌,一道巨大虚影浮现,虚影挥起大手,拍在冰层上面,但可惜声响很大,伤势为无。 羽莫生面色一黑,这太欺负人了吧! 似乎因为他愤怒,虚影的攻击变快了很多,羽莫生也没有闲着,一道道锋芒毕露的剑气,不断落在冰面上。 此刻,冰城内,冰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羽莫生,这小伙子智商确定没有问题吗? 不过,他也无所谓,看个乐子,这里的力量自己还没有收呢,别说羽莫生了,绘兮来了也没有用,古祖就是古祖,这种境界的差距不是天资可以弥补的。 他又转移了视线,看着躺尸的念云,这小子全程摸鱼啊!算是被他躺明白了。 是的,在冰主眼里念云全程摸鱼,不干正事,比起念云,他还是觉得羽莫生比较对他胃口,这小伙子多卖力啊! 这人能处,有事他真上啊! 但可惜了,自己还没有想好给啥!所以这小伙子注定还要在外面狂怒一段时间。 要是羽莫生知道,冰主内心的想法,恐怕会被气的吐血。 冰层外,一段时间过后,羽莫生大口的喘息,他每一击都是全力,此时有些体力有些下降。 感受到来自身后视线,那是绘兮的注视,羽莫咬咬牙,眼眸闪过一丝金光,在身体周边循环的灵力都出现了一丝停顿。 随后比之前强了数十倍的灵力乍现,他使用了一种术,极为强悍,是他的底牌之一。 “给我开!” 羽莫生一声厉喝,雪白的剑身上被一股极为狂暴的灵力覆盖,他打算站撸冰层。 一道道剑气奔向冰层,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每一道剑气都比冰层还高,上面流露出气息就足以斩杀初入灵师境的修士。 羽莫生算是手段其出了,剑气落在冰层上,这次没有任何的响声,剑气直接没入冰层,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到这一幕,羽莫生有些恼怒,又挥出比之前更狂野,力量更强的剑气,不断斩向冰层。 可惜没有任何作用,只能白白浪费,羽莫生这些剑气,如果全部打中,那么化王修士也必死无疑,毕竟现在的羽莫生已经是化王修士。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实力毋庸置疑,绘兮眨了眨眼,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初还是两个在仙帝山脉生死一线的凡人,如今却有人已经成为大修士了。 呸!快个屁,才五年啊!就已经快突破化王了,小羽子的实力提升起来确实快呢! 绘兮有些难受,随后余光看到了躺尸的念云,心情一下就好了,看,念云就不是,他还是凝脉境。 然后又看见了羽莫生,心情又不好了,绘兮在心底哼了一声,暗暗思索,接下来要给小羽子安排个什么训练。 绘兮不是犹豫的人,她想好了,就让小羽子去武地吧!自己的分身在旁边看着,不允许使用术,他不是喜欢用剑气吗?那就用剑气攻击好了。 看似是绘兮给羽莫生下坑,但实际上武地是一个好地方,武府的一大宝地,每次进入消耗的额度足足上千庐。 而且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一天,这是什么概念,他们此次行动才十庐额度的奖励。 当然,因为这次行动本就是福利,所以额度低了是很正常的,不,或者说有额度都是惊喜了。 正常涉及到囚神境修士的任务,武府给出的额度都是十庐,天尊百庐,古祖千庐,至于囚神下面那些是另一个额度单位了。 化王为百棱,灵师是十棱,凝脉则是一棱,涉及大帝的任务为无,毕竟大帝除了府主之流,府内就没有人完成的了。 羽莫生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再次去到武府宝地,武地,要是知道的话,他可能会一脸痛苦,但心里又有点兴奋。 不是他怎么了,而是上一次去武地的体验,不是很美好,他被念云用绘兮专门为他定制束灵绳捆的严严实实,然后扔进去了。 是的,扔进去了,虽然后来他找了个机会,在念云身上找回来了场子,但武地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忘记的。 他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情况,一条清澈的小溪在他面前,摇摇晃晃站起身,虽然因为束灵绳,能用灵力少的可怜,但他肉身力量不俗,本来不紧张。 但是,那条小溪站起来了,是的,站起来,小溪化成一只庞然巨兽。 不是水汇聚而成,而是数之不尽的黑厄虫组成,黑厄虫外表有着一层粘液包裹全身,有着剧毒。 因为能腐蚀太多的缘故,被所有修士屠杀至近乎绝种,而在武地,映射出来了这一远古绝族。 而然这一族群,在整个武地都不算顶尖的梯队,而是属于中下游罢了。 那时,他被无穷无尽黑厄虫覆盖,因为武地映射的特殊性,黑厄虫并不能对羽莫生造成严重的创伤。 否则刚见面的一刻,他就已经消逝了,没有法则之力的庇护,连见面都是危险重重。 武地的好处可很多,战胜那些映射之物,可以得到武地馈赠,术,法源,法种,宝纹……等等。 这些都是可以看到的好处,战胜那些生物后还有各种隐性的提升,比如天资方面的提升,当然这方面的提升很稀有,大概万人中有一两个可能会得到天资方面提升。 具有这种特殊性,武地的进入费用到了足有千庐一日。 而现在绘兮打算将羽莫生在扔进去一次,上次的束灵绳,根本不坚实,羽莫生三天后就挣脱了。 想到这儿,绘兮突然看向念云,她摸摸口袋,一枚胧果出现在手里,小云子好像也要开始提升修为了吧! 她眼睛放出光芒,这一次她要将两个徒弟都送进去,做个伴。 打不过什么的,不用担心,映射出来的生物,实力会和他们处于一个阶位。 有好处可以拿,还能磨练战斗经验和意志力,小云子确实该去去,不过让小云子进去之前,他的那个棋盘要先拿走。 绘兮感觉自己操碎了心,绝对没有想看他们狼狈的样子,小脑袋还点了点,在肯定自己的想法,嗯!为了他们好,没有别的想法。 嘿嘿! 努力破冰的羽莫生,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发现绘兮在点头,还以为绘兮是认可他的做法。 顿时剑气的威力又上涨了一些,他又用了一张底牌。 第81章 终见 次日,一早念云清醒过来,伸手挡住眼前照射的阳光,今日的太阳有些刺眼,能感觉到有些许炙热。 即便他是修士,也觉得有些热了,也不知周边发生多大的旱灾,平民们的粮食能撑多久。 天灾总是突如其来,这种事情发生,已是寻常不过了,武国每天都会有几个地方发生天灾,有干旱的,洪水,雪灾,地裂等等。 武府会去处理这些事,先观望一番,给他们时间应对,等到发现他们应对不了时,再出手解救。 比如放粮,帮助建房,改善土壤等等。 “小云,你醒了,准备一下,我们快要进去了。” 这是绘兮的声音,念云揉揉眼,下意识的看了眼左臂,他没有去回应绘兮的话,而是茫然的坐着。 绘兮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咯噔,有些忐忑,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念云,他不会变的,就像他说的那样。 有那份情的是他,没有那份情的是他,差距是有和没有而已。 可是,到底是灵魂定义记忆,还是记忆定义灵魂呢!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失去了一方,另一方的改变也就成必然,走到念云身边,伸手托起念云的下巴,达成了强行对视。 念云迷茫的神色,尽数落入绘兮眼中,她嘁了一声,松开手。 感知大范围释放,横扫四周,念云怕是需要时间缓缓,而她和羽莫生要进入冰核的时间快到了,在这之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冰主在不久前传声过来,说是有三个时辰准备,随后冰核开启一分钟。 冰核也就是冰主所在的地方,目前只有那里的冰没有融化了。 “好!” 念云语气有些虚弱,踉跄的站起身,拿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丹药吞下,这是一枚全方面补充的丹药,他特意找秦月儿拿的。 因为他心境的特性,所以没有那种打个坐就五年的,虽然有那种类型的心法,但他不是。 这五年来,他也时不时和绘兮去秦月儿那里蹭饭,关系也还不错。 毕竟有绘兮在,跟秦月儿搞好关系真的很简单,他看的出来,秦月儿对绘兮真的很好,很多事情上都迁就着绘兮。 那感觉就好像是宠着?不不不,也不完全,那是已经更进一步,是宠溺了,念云估计,应该是秦月儿将对自己妹妹的爱给了她。 毕竟她比秦月儿小,名字上还有同音,秦月儿宠溺绘兮这点,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从送他第一份礼物的时候,就够明显了。 一枚天烛,目前还是他唯一从来的底牌,这样的礼物足以说明。 因此,蹭饭蹭多了之后,一枚这样丹药很轻轻松松就问到了。 除此之外,秦月儿得知他需要一些丹药,直接塞了一堆给他,还很贴心的标注了名称和用途,品阶之类的。 以她的背景而言,丹药这方面真的不缺,放满了好几个储戒。最低的也是一级宝丹。 没办法呢!现任府主是她老爹,丹王是她母亲,古老王是她叔,阵王也意外的对她非常好,得到好东西,都是直接给她,不往储蓄楼里放。 不过从第二年开始,每次去蹭饭,都能感觉对方好像有啥见得光的事,急着送他和绘兮走,但没有关系,给的好东西真的多。 弄的他心痒痒,想每天都去薅一点羊毛。 绘兮侧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没说话,她在等念云开口,给她一个安心的回答。 “放心,我没事,冰主的风采我怎么能不去见识一番。” 药效好的出奇,这一会儿,念云就没有那种虚弱的感觉,和平常无异。 过了那段迷茫期,念云的心情还不错,斩去过往,只留下和芊有关的事情,配上他的心法,芊之一事再也不用担心了。 除此之外,他的安全方面也有很大的提升,一尊囚神境的次身贴身保护,不过这个囚神次身可能发挥不出多大的战斗力。 毕竟念云到现在为止,没有学过一个攻击的术,攻击只有些简单的方法,比如徒手聚火球,凝聚冰块,剑气或者直接灵力碾压。 这些手段里,念云最喜欢的就是灵力碾压过去,特简单,次身也继承念云这一优良传统,只要没有囚神来袭,念云的安全没有问题。 现在羽莫生已经不是念云的对手了,他的与念云的不同,他的是化身,修为和羽莫生保持同一境界。 而念云的这具次身实力,则是被固定在化神境界,也就是无论念云修为多高,或者多低,他都是囚神,不会随之提升。 他想要提升很简单,就是让念云找来更好的材料,从头到尾进行更换。 如果没有意外,念云是不会给这个次身进行提升了,太麻烦,单是收集那些材料还不如换等价珍宝,提升自己实力。 “行!那跟上!” 绘兮笑了,嘛!果然,小云子不会让她失望的。 羽莫生走在念云身边,他双手放在脑后,吹起口哨,颇有些街溜子的气质,念云则是不知在想什么,眼里时不时有些惆怅。 绘兮走在最前方,她活泼的很,用念云的话来说就是,在外面有危险时,绘兮身边就是最安全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们。 可是一旦没有危险,就要格外注意,绘兮就是最大的意外。 拜绘兮所赐,念云和她以及羽莫生,三人在在武府周边巡查,结果,绘兮居然带着他闯入了一个满是妖兽的秘境。 出来时好好的,回去时念云满身是伤,羽莫生轻伤,绘兮依旧是那般模样,除了裙子上沾了念云的血以外,连灰尘都没有。 用潮流的话来说就是这般。 念云:我重伤! 羽莫生:我轻伤! 绘兮:我?嗯…衣服略脏! 冰核出现三人面前,绘兮看都不带看的,径直前行,咔嚓一声,昨天羽莫生打了许久的冰核,直接破碎,露出通道。 不远处就是尽头,那里出现一座高台,阶梯的虚影在缓缓凝实,一个王座忽的落在高台之上。 王座上,一名男子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右手抵着下巴撑在大腿上,左手放在扶手上,摸着一颗漆黑珠子。 风起,轻轻吹动着他的鬓发,衣袍也在风中起伏。 此人正是冰主。 他抬眸,看了眼通道内的三人,左手捏碎了扶手上的黑色珠子。 很奇怪的一幕出现,黑色珠子碎片掉落在阶梯上,散落各处,扶手上却又凝聚出一枚,一模一样的黑色珠子。 “入冰核,那么说明你们已经有死在这里的觉悟了,对吗?” 声音突兀响起,不是冰主发出的,也不是一人的声音,而是来自四面八方,像是有数之不尽的人同时说出这话。 绘兮蹙眉,有点诡异,但她并没有多害怕,向后退了几步,和念云,羽莫生并排,一手牵着一个。 她是不惧,可是念云和羽莫生不一定,他们没有到囚神,唯一的转生手段在这种强者的面前,根本没有作用。 “不用紧张,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从进来那一刻开始。” 这一次不是那诡异的合声,而是来自王座之上的冰主所开口。 绘兮已经感知到了,后路已经被冰层封住,就像冰主所说,他们没有退路了,刚才能破冰,单纯是因为冰主收回了放在那里的力量。 如今冰主又将力量散出,现在的冰核已经和之前一般了,法则之力萦绕,冰核不可能再被他们打碎。 “接下来,我们玩个小游戏,每走一步都会有不同的体验,到王座之下为止。” 冰主继续说道,这些话他想了可久了,毕竟不能给好处给的太明显,明显的话,对方就不会有危机感,这样的话,就不算完美的冰城游记了 所以他思考了许久,最后做出了这个决定,不明显,但好处少不了。 他都已经思考好了,怎么死在绘兮手里比较合理。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一举两得,既让绘兮击杀了他,也可以埋葬这段冰城往事。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个人,背负了整个中域一个时代的罪业。 第82章 有趣 “可恶啊!我不想玩!” 是绘兮,是她,此刻绘兮郁闷了,她一肚子的委屈,但不能说出来,也没有之前活泼了,同时也放开两人的手,目前没有危险。 虽然刚才冰主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气息,就已经让她的感知出现一阵阵直击灵魂的痛感,但对方没有恶意。 她想掀桌子不玩,这是她和念云玩游戏时常用的手段,但这一次她不敢啊! 绘兮不是不敢和强敌战斗,只是她没有送死的习惯,这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了,毫无意义的战斗,这种阶位的差距不是天资能弥补的。 有无法则之力,就是差距源头,如同滴水和海洋一般。 “走吧!师尊,怎么说,也要走过去看看吧!不能让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 念云开口,他想看看,接下来的事情和他猜测的是否相同。 听见念云的话,羽莫生对着绘兮小声说道:“师尊,小云子心怀不轨啊!您看看,他说要走,结果自己都没有迈出一步,明显拿师尊您当踏脚石啊!” 听到这话,绘兮上下打量念云,那意思很明显,没发现啊!你居然还有这想法,胆肥了啊! 羽莫生是说的小声,但实际上在场哪一个听不见,念云感觉,目前只有额头出现黑线比较符合他的心情了。 眸光微闪的看了眼羽莫生,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像羽莫生一般,贴近绘兮,顶着绘兮的死亡注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师尊!莫要被那厮颠倒了黑白,小羽子这人没有信用,不能处啊!有事,他真跑路了啊!” 绘兮一挑眉头,死亡注视成功转移,念云面色不改,互坑?你小小羽莫生也敢直视挖坑王! 他比羽莫生嚣张多了,那声音,就差拿个话筒对着羽莫生说一般。 “你看啊!师尊,你每次要出去逛逛街,小羽子都是各种推脱啊,依我看,刚才那话就是他想做的。”念云冷不丁的又补了一句。 这话一出,羽莫生眨了眨眼,感受到周边的寒气,他后悔了,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念云挖坑,飞龙,骑不了脸! 绘兮略微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回事,于是,默默加大羽莫生周边的寒气。 羽莫生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念云,那意思是,你赢了。 念云转身,羽莫生服输了,那就放过他吧!今天心情好。 一步迈出,嗡的一声,直至灵魂的灼热感传来,他倒是有些无所谓,打算继续前进。 绘兮看到念云神色如常,一时间心里有些拿不准,到底如何。 和念云相处了这么久,她太清楚一点,随着念云心法的突飞猛进,在很多事情前面,他的神情,大多数时间就像曦儿一样,定格了。 此刻念云还是如常的淡定,让绘兮心痒痒,可她的脚就比较干脆了,直接走了一步,但是绘兮很懵,她明明没有打算走的呀! 她刚想让羽莫生来试试,看看感觉如何,好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冰主说的太玄虚,什么每走一步都有不同的体验。 她瞬间就将目光看向迈出第一步的脚,那眼神分明是,好哇!你个叛徒! 可是就在下一刻,绘兮眉头轻挑,这是?幻阵的气息? 她感觉到了幻阵的气息,似乎想到了什么,绘兮眼中放出炙热的光彩,这可真有意思! 又是一步迈出,这一次她察觉到幻阵的气息更浓烈了,这种幻阵就像一个很低阶的阵师布置的一一般。 带着强烈的好奇,绘兮继续前进,每走一步脸上都带着莫名的笑意,把在原地的羽莫生看的很懵,心里暗暗猜测,绘兮是不是傻了?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前进,属实是前面被冰主坑的不轻!但很快就做出了选择,走,必须走,不然前面的亏就白吃了。 心里这般想着,也就迈出脚步,那一刻,一种名为忧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念云此刻的感觉和绘兮,羽莫生都不一样,他驻足停留了下来,虽然还是最前方的一个,但很快就会被绘兮超过。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周边空荡荡的,只有一束光照亮她,她就在光亮处翩翩起舞,很优美,舞很美,人也美。 这个女子念云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念云欣赏她的舞蹈,冰主的话,被他回忆起,念云嘴角微微上扬,不同的体验吗? 还不错! 一舞完毕,女子的身影化为粒子消失,念云点了点头,还拍了拍手掌,表示认可女子的舞蹈。 又是一步迈出,随后驻足停留,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欣赏了舞蹈,乐曲,钓鱼,下棋等等。 每次看完,他都会鼓掌,确实不错! 至于有没有意思,何必在意,这些都是别人的努力,对于他人的成果,念云即便不怎么喜欢,也不会去贬低。 随着最后一步落下,抵达王座之下,念云睁开眼,结束了。 绘兮早已抵达,她正饶有趣味的看着王座上的冰主。 羽莫生则是暂时迷失在了路上,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走到这里。 “小云子,我在这里发现了幻阵的气息,努力破解后,在里面看到了有趣的画面。” 绘兮开口,手里抛动着一枚天蓝色的晶体,那里面记载了她说的有趣画面。 “这里如果出现幻阵一类,应该不是我们能发现的吧!如果真的有,那很可能是用来误导我们,不用完全相信上面的内容。” 念云想了想说道,至于绘兮说的有趣画面,他没有啥兴趣,绘兮如果想让他看,他就看,不给他,他不会去问。 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很简单漠然,不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事不关己,壁上坐观,这是他的基本逻辑。 第83章 藏剑之梦 只是听起来,绘兮好像有点相信那记述的内容,念云才开口提醒。 毕竟这方面确实需要注意,在这地方,出现了一个能够绘兮发现的幻阵,本身就很可疑。 倒不是说绘兮菜,只是这里明显不是什么低阶区域。 光凭冰主一人,这里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高危地区。 如果出现了阵法,很明显不会是囚神境可以发现的,所以念云才会提醒绘兮。 绘兮听到念云的话,若有所思,然后将手中的天蓝色晶体抛给念云,说道:“那小云,你看看,注入灵力就好。” “好!” 念云接住晶体,灵力奔涌入晶体内,一道光幕出现在眼眸前。 战火四起。 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兵刃相撞的脆响声,没有一处是净土,在呜咽声中,一名名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奔向了战场。 “兄弟们!兽潮来了,挡不住的,这座城,完了!” 一名在城墙上的大汉喊了出来,他已经绝望了,兽潮突如其来,所过之处皆化废土,这样是情况,没有一个凡人能够活下来的。 兽潮如奔流般涌入城池,它们的冲撞下,城墙转瞬崩塌,房屋亦是化为尘土,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面上。 这座曾经的辉煌的城市,如今已是破败不堪。 而在这绝望之际,一群人从天而降,他们救下了这座城,这座已经被兽潮摧毁了九成以上的城市,活下来人寥寥无几。 为首的是一个老头,他轻声叹气,正准备带众人去下一个城池时,余光却瞥见了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仰躺在地,眼神没有那种生的欲望,满是呆滞,身上到处都有伤疤,额头上还流着鲜血。 老头不是年轻人,以他的年岁,一眼就看出,小男孩身上的伤疤,并不是因为兽潮导致的。 那更像是长期反复的伤口,手上还有勒痕,明显是被绳索勒出来的。 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小男孩经历了什么,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 走了过去,老头蹲下了身,小男孩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天,像个死人一般,但他身上还有生机。 老头一把将小男孩从地上抱起,招呼着其他人跟自己去下一个地点。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头瓦解了诸多兽潮,小男孩还是一如之前,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生机,除了睡着,便是睁着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如同一个死人。 但老头是修仙者,他能看到小男孩体内那股蓬勃的生机,至少有四五百年的寿命。 和他接下来的寿命已经差不了多少了,和其他诸多凡人那一两百年寿命相比,已经多了太多,如果不是被那般对待,想必会更多的吧! 时间还在推移,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后,兽潮被平息了,彻底平息了。 战斗是生存的一部分,而生存是残酷的事情,谁也无法否认,活着就得让其他生灵死去,站在尸体上的胜者,才能够拥有活着的资格。 老头来时,身边的人还算多,但现在却所剩无几,他们寻到了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打算开宗立派。 不过,他们没有立刻开动,而是在这里寻了一处风景很好的地方,埋下了那些战死的同伴。 站在那些新坟前,众人皆沉默着,在默哀,偶尔回想起了过往,便擦拭下湿润的眼眸。 曾经遥远而美好的梦要实现了,可是啊!在过去的时光中,说要一起去实现梦想的老友都不见了。 他们的梦想没有放弃,也没有破碎,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沉默着。 老头和几人商讨了一番,最后决定取名为藏剑谷。 愿用手中之剑,永永远远的藏住所有努力之人的美梦 (我们说过的那些美梦,其实没有破碎,它们只是沉默了,也可能是被藏住了,仅此而已。) 藏剑谷建立了,一帆风顺,没有什么波折,大难已去。 因为这些人在兽潮来临时,不断帮助凡人,平息兽潮,武府特意派出来了一王,前来祝贺送礼,帮藏剑谷度过刚创立时的为难局面。 也是同天夜晚,小男孩开口了,这是他第一次和老头说话。 “夜!我的名字!” 老头正喝着水,小男孩的开口让他喷了出来,呛着了。 “好名字。” 老头想不出什么夸奖的词,他也不是什么善于表达之人,只能说得这么一句,小男孩没有再开口,他又陷入了呆滞。 次日,小男孩又开口和老头说一句话,那是谢谢! 就这样,小男孩每天都会和老头说几句话,老头也不因为小男孩每次回应都要等第二天而苦恼。 反而,他很高兴,为小男孩肯开口说话而高兴,世间是很黑暗,但时间却很长,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人,很善良。 老头也是如此,他没有因为自己是修仙者而感到高人一等,对凡人蔑视,也没有因为他强横的实力去欺压弱小。 他看小孩可怜,便带上小男孩在身边,就算小男孩一直不说话,不开口,也没有将他扔下。 平息兽潮的一路上,他不是只收留了小男孩一个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但他们没有一个比小男孩沉默。 那些孩子,如今都已经成为了藏剑谷的开门弟子。 一年过去了,小男孩开口说话的次数变多,也没有那般死气沉沉,但还是平淡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不过他仅仅是和老头在一起时,才会开口说上句话,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在山上,望着头顶的天空而发呆。 时间如白驹过隙,它从未停止过奔流。 第84章 从来都不需要救赎 忽而一天夜里,老头将一枚晶体放在小男孩手里,面带笑容,温和道:“无论多么悲伤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时间带走。 一时的悲痛是无法持续一生的,如果可以,那只能说明这一生太短,时间还不够。 所以修炼吧!当你拥有足够的寿命后,就让时间去抚平那些伤痛,要知道,信念,也穿不过时间啊!” 他的话触动了小男孩,小男孩抬眸看着老头,老头将手按在小男孩头上,故意挑眉咧嘴的笑着。 小男孩没有忍住,面无表情的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但又很快收起笑容,看到小男孩笑出声音,老头好像比他还高兴,不由得仰头大笑了起来。 “时间真的能带走一切吗?我不怎么相信,如果带不走,那我是不是要承受更久的伤悲。” 这是小男孩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他眼里有着迷茫,期待老头能给他一个回答。 “那你何不自己去看看呢!踏上这条路,去看看,这路上是否有你期待的风景, 旁人说道的,终究不是他人心中所愿,没有谁能够代替谁做出决定,帮他规划未来,我不能指着一条路,便说那是正确的。 人呐!其实吧!总是喜欢将自身之想法灌输于他人,诉说着自己的坎坷,以关爱为由去指引。 可实际上呢!有想法的,听不进去,没有想法的,听了,也没用。” 老头收起了笑脸,现在该严肃些,他这么些年岁来,看的最清的,倒不是日日的修行,而是可悲的人性。 见的多了,也就倦了。 说与小男孩听,是希望他去尝试一番,然后再自己去评判,当然了,也可以现在就否决,毕竟,那是他的选择。 “我愿意相信时间,相信它能带走我那不堪的一切。” 小男孩捏碎了那枚晶体,体内散发璀璨的宝光,头顶出现一道虚影,吸纳着天地灵气,以及初始源力。 命脉开启了,此后,藏剑谷的每天的修炼要点讲解,多了一个听众,只是旁边一起听的小孩没有关注他。 负责讲解的修士虽是刚加入藏剑谷,却也知道他,一个谷主特别关心的小孩,所以特意又从头讲了一遍。 …… 武府,储蓄楼,秦月儿放下手中的一本书。 上面章节名写着,藏剑谷之事,记载了初代谷主之死,死因神魂崩塌,导致寿命大限提前,并没有去转世。 这不是秦月儿想要找的。 她想看武府的起源,心里隐隐的有一个猜测,但不敢确定。 …… 念云这边,画面还在继续。 小男孩在老头面前,慢慢的阳光了起来,他在努力的让自己忘却过去的事情,只是当老头不在的时候,他的面色很快就恢复成死气沉沉的样子。 时间推移,日复一日,小男孩逐渐长大,看起来一表人才,气质非凡,修为也变的强大,身上的伤疤被他抹去。 比起当初,心里多了一丝对生的渴望,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这让他更加相信时间能带走一切,能够带走他那不堪的过去,抚平他的伤悲。 念云看到男孩长大后的样子,没有一丝讶然,小男孩长大后的样子正是冰主。 那双毫无生气,空洞的眼眸,至今都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现在的男子,心里还有一丝对生的渴望,而冰主则是一丝一毫也没有。 这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冰主身边死的气息太浓了,已经到了影响外物的地步。 忽而一日,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藏剑谷,这人的出现让念云眼眸轻眯,居然是他,执罚王,绘晓! 有些意外,但好像又是情理之中。 “几位长老,随我去域外!” 绘晓扔下一句话,便消失在空中,离开了,他还要去通知其他势力,武府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去掠夺一番。 也就是打响域外之战,去掠夺其他几域的资源。 藏剑谷的长老,也就是最初随老头征战活下来的几人,他们相视无奈一笑,该去了呢!还以为可以再休息会。 休闲的时间总是让人陶醉,不愿去想那些无端复杂的事情。 老头没有去,他没有打算转生,武府也因此没有唤他。 十多年后,男子照常来到老头的家里,推开门后,眼前的一幕让他睚眦欲裂,老头倒在了血泊中,失去了生机。 那双没有合上的眼里,有的只是平静,似乎早就知晓了这么一天。 平静的面对死亡的来临,不因死而愤怒和恐惧。 男子冲了过去,狂暴的神力直冲云霄,藏剑谷的成员急忙赶来。 他们站在空中,看见了男子怀里的老头,皆是一怔,没有多久,藏剑谷操办起了老头的葬礼,男子跪在老头坟前。 泪水溢出了眼眶,迷糊了视线。 他在想,为何这世间就不肯放过好人,老头子经常说时间的好,可以为他带走不堪的过去,带走伤悲。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带着自己的过去,也没有带走自己的伤悲,反倒是先将老头带走了。 可他却忘了,老头说过,这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好这一说法,谁身上都有着罪业,所谓的好无非是同类之中的划分。 男子内心被老头照出的一缕阳光,也随着老头的离去而消失。 有人来和他说过,不用守在这里了,这样的事情很多,这世间就是这样,生离死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无需太过伤心。 但他没有听,如果这样的事情,很正常,那么长生的意义何在,因为心底的贪生怕死吗? 可眼睁睁的看着亲近的人离去,这算是什么正常的事情!若亲近的人都离世了,那么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早知道会如此,何必要修行,他眼中没有神采,脸色淡漠,轻声呢喃:“所以从来都不需要救赎,不需要。” 百年后,男子起身了,他踉跄的起身,空中飞来了许多人,他认识,是当初教导自己修行的人。 为首的那人,也就是男子的老师,冷哼一声,一道法则之力倾下,男的修为被废,那人道:“逆徒,滚!为师不想杀你!” 男子吐出一口鲜血,死死的看着为首的人,最后离开,老头死了,长老在域外百余年,没有人来压制这些人,他们心里滋生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无所谓了,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对活着的渴望了,只是感觉还有什么需要自己去做。 画面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第85章 后遗 所以这就是冰主的一段过往吗?只是绘兮为何这般打量冰主,念云有些疑惑,这段过往,并没有勾起他多大的好奇, 就像看了一些故事,他不会为此感到郁闷和悲伤,因为与他无关,世间的悲剧太多,如果每看到一个都为其伤感,未免太过于疲惫了。 悲伤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他人的怜悯和希冀而改变。 什么样的结果,那都是他人的道路,不是他决定的,他能给的就是口头赞同,仅此而已。 一个撑着拐杖的瘸子,只要没有开口,就不需要别人来怜悯,去搀扶,那自作主张的帮助,无非就是为了得到自我的满足。 他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你时时刻刻告诉他,他是个瘸子。 只是一点,让他有点好奇,冰主为何会将这段往事存于晶体内。 应该没有人喜欢将伤口撕开,给别人看吧!别人看的是故事,痛的却是自己。 这是单纯好奇,知道可以,不知道也行,他不会去问,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不过,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记述的内容,这东西的真假,谁说的清楚,智慧生物都有情绪,而情绪会影响智慧生物做出主观判断。 在主观下,任何记述的内容,它的真实性都值得怀疑。 而他不知道的是,王座上,看起来什么变化也没有的冰主,心里有些难受。 是年纪大了,还是被罪业侵蚀的有点记忆下降了,居然放错了晶体,冰主看了眼已经聚集在王座下方的三人,一阵头疼。 他想起来一个老头子,瞬间明白了,是那个家伙调换了晶体,可恶啊! 这是压榨,赤裸裸的压榨,自己都这样了,快迎来死亡了,居然压榨自己。 轻微叹息声传来,念云看向冰主,除了在映像上看到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 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之前的映像有些模糊,没有看的多清楚。 冰主目前是一袭黑色长袍,左边胸腔上映着一朵花,是呈花,很纯净的一朵花,意为呈现一切于你。 “尔等,既然已经来到王座下,那么说出心中所想之物,余将送予你们,作为最终的奖励,想好之前,尔等可自由行动。” 声音响起,说是让他们讲出心中所想之物,但实际上,冰主早已经想好给(ji)予他们什么了。 这话没有别的意思,走个过场,要是他们真说了啥,他就会表示没有,然后给出自己准备好的物品。 “不知前辈可有提升资质的珍宝,晚辈有些需要这类珍宝。”念云开口,这方面他真的缺,绘兮和他说过,他的资质比普通人好些,但仅限于好些了。 更多的,想都别想,达到古祖境都需要一些机缘,否则想要进入古祖境,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而古祖境对于念云来说很重要,复活他人至少要古祖境界才行,有了古祖境修为,等他找到芊时,即便老死了,也能够复活对方,极度完美的复活。 那里没有能够摧毁灵魂的东西,复活起来不难,但要古祖才行,这是古祖境的威能,以法则之种为代价,逆转时间的制衡,复活转世的他人。 (当然了,如果复活对象是囚神的话,根本就不需法则之种,对方自己就能复活,前提是魂还在。 囚神之下嘛!诶嘿……) “没有,你就拿着这个好了。” 说完,冰主伸手摘下了腰间的一块玉坠,形状是天地棋局中的棋子形状,呈圆柱形,上方有不规则的缺口,周身有黑,白双色纹理。 念云接过,直接看向玉坠底部,下方雕刻着一张图案,一只眼睛?如果没有接触过这棋局的人一定会这么认为。 可实际上那是象征了天之孔的图案,在天地棋局内代表的身份为天意。 “这是一处不知道在何处的秘境,想要找到的话需要集齐剩下的棋子,我只有一枚,便给你了。” 似乎觉得奖励低了,冰主继续道:“虽然其他棋子难寻,但要是找到了,一处没有开发过的秘境,里面有什么可真不好说,提升天资的物品,未必没有。” 念云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将棋子随手扔进了储戒内,这玩意,谁知道能不能收集到,如果给绘兮,那才可能几年内收集完,给他?怕是要他翻遍凡间才可能。 当然,那也要其他棋子也在凡间的话。 羽莫生挠挠头,自己说,那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几个好东西在脑海来回翻滚,暂时给不了回复。 冰主也不急,他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啥!可能是怀念故人。 念云没有闲着,趁绘兮和羽莫生思考的时候,他慢慢的探索这里。 “嗯?” 念云顿住脚步,王座后好像有一个通道,不知是通往何处的。 来到通道前,念云伸出手探向旁边的墙壁,回头望了一眼,王座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念云又将手伸向通道内。 再回头望去,还是没有动静,这次念云放下了心,缓步向里走去,他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宝物。 对于冰主这样的强者,他们的一些边角料,对于念云来说,已经算的上是机遇了。 通道内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面,念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股极寒之意涌上,连忙收手,冰主居然没有收回这里的力量吗? 继续缓步前行,不久,他就看见了一块石碑,石碑插在地面,他蹲下身,看向上面篆刻着几行小字。 信念!能否穿过荒芜时间。 思念!能否抵达你的身边。 世间多磨难,不如沉沦。 醉生梦死非我愿,长生是罪! 字句普通,十分易懂,念云起身,跨过石碑,继续走,没有多久面前又出现石碑,和上一座一样,上面篆刻着小字,不过和不同这是记述。 “这是我承载罪业后的第几天了,忘记了吗?刚接受这个时代的罪业,有点昏昏沉沉,自己是谁?好像也忘记了,不过不重要了。 等过了这段时间,什么都会一一记起,不过我现在很好奇,这个气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感觉到它,心里就会难受,很难受!。 周边是什么,为什么我无法移动,好像想起来了些东西,一个人?罗鸿?他是谁?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一个人吗? 记忆陆续回来了些,是罪业侵蚀的缘故吗?那些记忆感觉有些残缺,而且为什么会有一个老头时不时出现,为什么想起他,我会流泪,明明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今天是我自己开创的时间,罪历1年,真好,能够判断时间了呢!虽然知道这个好像不是正确的时间。 嘛!没有关系,在这里,这个便是对的时间,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哈哈哈……” 第86章 强硬的冰主 记载到此为止,念云轻叹一口气,怎么说呢!有点小失望,但也正常,继续向前走,路上七零八落的放着许多石碑,和第二块一样,是冰主的自述。 念云没有放过,每一块都去看看,生怕忽略了哪个石碑,说不定被忽略的石碑就有可能记载堆放珍宝的地方。 但他注定失望,走到了尽头,石碑也看完了,但记载珍宝的石碑一个没有,珍宝也没有。 走出冰洞,寻宝失败,不过得到了些见识,是些有关冰主失去记忆时,因为无聊开始创法的经验。 里面的一些独到见解,让念云心情还是不错的,他有可能用的上一些。 但要说,里面最有价值的,无非是第四块石碑了,上面记述了一个创了一半左右的法术,至于冰主为何没有继续创造下去,念云不知道。 剩下的石碑上,也没有记载第四块石碑上的后续内容。 不过他没有想过,等强大后去完善那一招,别人的术终究不是自己的,绘兮说的这句话,念云记得很清楚。 “创法者创法都会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创造。 所以,法术并不是让我们去努力学习,而是提供给我们钻研,因为每个人的不同,使用他人创造出来的术,所施展出来的力量,终究无法彻底达到最大的强度。 即便只是一个小火球,也是如此,法术的记载仅仅只是帮助我们去进行创法,然后不断完善自己的法,这才是法术记载的价值。 用他人之术,无法立足于最强者。” 这话对于那些求成的修士来说并不中听,但念云觉得很有道理。 他觉得绘兮说的很对,即便只是力量施展时的一个小动作,也有可能导致威力差距很大,更别提身体的差距,还有本源方面的差距。 每一个人的本源都不同,并非数量和质量,而是独特性,本源独特性的差距很大。 就类似于,念云之前自创的心法,让绘兮来修炼,绘兮炼起来的进度一定是这样。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明明念云的进度跳跃式增长,我却是蜗牛的速度。 但如果绘兮的心法,让念云修炼,一切就会反过来,而且一些方面的思维斗争是不可避免的,每个的观点不同,没有完全适合所有人的术存在。 冰主的术,虽然可以将前面的内容改成适合自己的,以及后续自己进行创作,但念云并不打算那样。 这个术不适合他,深究寒之法则并非他所愿。 但冰主的见解,对他有很多帮助,但想影响到他是不可能的。 那个术的一些独道构思,他打算吸纳,然后进行更改,变得适合自己为止。 创法才是成为强者的道路,走他人的路永远只能望其背影。 在念云心里,绘兮虽然不着调,还很好骗,但这方面真的很用心,至少对他和羽莫生是真的用心。 他至今也不清楚绘兮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对他和羽莫生这么好,羽莫生能这么快修炼到化王,不仅仅是因为自身资质,还有绘兮的资源资助。 不只是羽莫生,他更是被绘兮亲手教导,这傻姑娘,就算不是很喜欢乐曲,可因为要教自己,跑到梦星倪那边熬了好几个月。 白天教他弹琴,夜晚就去梦星倪那边学习更高的琴艺。 下棋,钓鱼,各种都是她先学,再教给自己,为此,绘兮足有两年,没有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过。 虽然修仙者可以不用休息,但念云知道,绘兮这傻姑娘,她很喜欢和凡人一样,一日三餐,夜幕来临时,就躺在床上睡觉。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知道,他才感觉自己欠绘兮的太多太多了,可对方又好像不求回报一般。 自己有问过绘兮,何必如此对他,绘兮的回答很简单,那段对话他永远忘不了。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何,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选择帮你。” “那为何要收我为徒。” “看你顺眼咯!” …… 这就是那段对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他也是如此,在那时,一个人影就开始逐渐占据他心里的位置。 绘兮的人情,他这辈子可能都还不起了,没有她,自己可能会变得强大,但更多的可能会是死在某个不起眼地方。 他的资质不是很好是共识,有一天,他在绘兮的房间内发现了些信息,如何用资源将小云子堆到古祖境。 小云子的故乡有可能会在哪些地方,羽莫生武地几日游,等等。 说不感动是假的,因为视野的变大,知识获得的更多,对眼里的天地就更加敬畏,念云太清楚,一个散修想要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的艰难。 无论是资源获取,还是飞来横祸,又或者被强者虐杀,这些都是摆在面前的难题。 加入其他势力不一定就能安全,被人当棋子,当炮灰,替罪羊再正常不过。 他们成为修士后,便已经不在武府的保护范围内,就算有修仙者当众虐杀他们,武府也不会为他们出头。 这是散修的待遇,杀心磅礴的强大修士太多太多。 到处走了走,念云一无所获,这次是啥也没有,回到绘兮的身边,他看了眼还是保持原来姿势的冰主,疑惑道:“你们还没有想好吗?” 在他记忆中,绘兮和羽莫生无论是谁,都不是选择纠结症啊! 绘兮伸手,念云很自然的拿出一枚胧果,她接过胧果,狠狠咬了一口,愤愤道:“我说了,但他说,没有我的份!可恶啊!” 绘兮没有?念云陷入了疑惑,转头看了眼羽莫生,羽莫生也看向念云,两人大眼瞪小眼。 念云心里更困惑了,难道一直以来是这货运气好的非凡?但他真的有运气吗? 一幕幕往昔的时光闪过,念云打了个寒颤,这货幸运要是高,他今天就把冰主留下的石碑吞了,生吞,咀嚼一下,他就不是念云。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念云看向冰主,这么说来,好东西还在后头。 “冰主,我想要足够我晋升天境灵魂的丹药。”羽莫生开口了,他所图很大,晋升天境灵魂,到那时候,从化王到囚神就是一路冲刺。 “很不错的愿望!”冰主望向羽莫生,这不算狮子大张口,对于他来说很简单,但他不准备给。 因为他已经准备好给羽莫生什么了,并不打算更改。 “但我拒绝!” 王座上的冰主右手凝聚神力,一个钥匙的虚影慢慢凝实,羽莫生张了张嘴,好像说了什么,但又好像没有说。 这波,这波羽莫生从大气层被打入了地核层,冰主淡淡道:“此物可以开启某处的一座高塔,高塔开启,内部的灵性就会被摧毁,其中宝物尽归你有。” “额!敢问高塔的位置,是在何方,前辈可否指个位置。”羽莫生叹了口气,他已经想到冰主会怎么回答了。 冰主也没有出乎他意料,和他想的一样。 “我也不清楚,但这是开启高塔的钥匙。” 第87章 安排 冰主回答的非常干脆利落,羽莫生叹了口气,接过那钥匙,至少还算个安慰奖。 绘兮浑身散发着怨念,她也想要纪念品,可恶啊!鼓起小脸,扫视一番四周。 她再一次打算从这里抠一块冰下来,今天就算是一块冰,也要抠给我下来。 纪念品为什么没有她份,绘兮很伤心,她好像被针对了。 朝夕相处这么久,念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绘兮的小情绪,不禁嘴角上扬:“师尊,这棋子还是你拿着吧!给我没有太大的用处。” 绘兮看向念云,露出了一个笑容,堪称变脸大师,道:“不用,你自己收着,为师不至于为这个生气。” 她是真不想要,那棋她不喜欢玩,简直就是魔鬼,和念云玩,战绩为5—5。 看起来不错,但心里很明白,那都是念云卡着的,就一赢一输,所以她就不玩这棋了,此时,看到这棋子,她更加不想要这东西。 看着来气,虽然这棋子是某个秘境的开启之物,但她宁愿不要。 念云笑了笑,他早知道绘兮不会要的,她看到天地棋局就头大的,或者说,她不擅长所有棋,对于棋也就没有好感。 处于会玩,但菜。 所以他真正打算给绘兮的,还在后面。 “这样吗?我找到一个不错的东西,有空看看,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他手中出现一枚晶体,抛给绘兮,这是留影晶石,内部有着关于创法的所有石碑记录。 绘兮接住晶石,这是留影晶石,看一眼就知道,虽然有些好奇里面有什么内容,但念云没说,这里也显然不是一个好发问的地。 将晶石收进储戒内,绘兮目光转向冰主,她们是时候该离开了。 “尔等欲走?” 冰主双眼完全睁开,不再保持微眯的状态,古祖的威压如同浪潮一般,连绵不绝的冲袭而至。 眼底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怒意,三人一惊,绘兮很懵,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冰主就跟变了个人一般。 念云和羽莫生则是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威压,狠狠的压倒在地,两人又是同时一口老血喷出。 现在的念云并不好受,身体在这威压面前如同一张薄纸,顷刻间就会被撕裂的不像话。 双目也流出了鲜血,随时有破裂的可能,事实便是如此,在这般威压下,再过一会儿,念云距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一幕自然落入绘兮眼里。 她眼底满是怒火,死死的盯着冰主,直接捏碎老府主给她的护身玉佩,使用的方式当然不只是捏碎,输送神力,还是精神力都可以。 一旦用了,老府主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她相信,在老府主面前,冰主就像个小朋友一般,就如他们现在面对冰主的模样无二。 毕竟那老头可是当世第一人,是至强者,是举世无敌的存在。 可下一刻,无穷无尽的威势褪去,冰主也失去了刚才那威严满满的姿态,瘫倒在王座上,声音非常虚弱,并且断断续续。 “杀,杀了我,我我已经,被,被罪业侵蚀,这,这是,我,仅存的一点意志了。” 念云挣扎着,最后踉跄的站起了身,在那强大的威压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眸光微闪,他可不信冰主的话,这明显是有什么坑,可如果不是,那般强大气息怎么会突然散去,在古祖的威压下,绘兮庇护的效果微乎其微。 她能维持住自身不被压垮,就已经很了不起,分出来的庇护,根本抵挡不了那强大的威压, 对方如果想要杀死自己等人,只靠威压都能完成,念云暂时有些想不通。 虽然威压散去,羽莫生却站不起来,趴在地上连连咳血,这是不可避免的,念云有三重威压抵消,他只有两重。 绘兮心里着急,老府主还没有到来,这面前的冰主,她们三个怎么打都不可能有一丝胜算。 她心里非常清楚一点,刚才威压连冰主的十之一二都没有,但仅是如此,她也差点撑不住了。 “我因为承载罪业,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意志,等我再次苏醒,体内却出现了新的意志,自我体内诞生的新意志。 但他更像是罪业的意志,是一切罪业的聚集点,令他成为了世间最强大的恶,杀了我,罪业就会解放。” 又是一阵咳嗽,王座上的冰主脸色苍白,血液顺着嘴角滑落。 “如果杀不掉我,你们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看着警惕的三人,冰主的面庞也悄然发生变化,他的脸左边神情淡漠,俯瞰着世界,右边苦着张脸,愁眉不展。 是的,看起来极度的神奇。 看到这一幕,绘兮拉着念云,羽莫生往后退了几步,现在的冰主危险性极高,而她是小云子和小羽子的师尊。 有她师尊的责任,人是她带出来的,就要保证好他们的安危。 冰主的声音传来,却是两句同时说出来的话语,一个语气淡漠,铿锵有力。 而另一个满是惆怅,有气无力,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蝼蚁,谁允许你们注视于我。(冰城,被我赋予了另一个作用,困住他,而你们听从他的,一步步的解开封印,自然要承担起这因果。)”。 绘兮眉目紧锁,她不是在犹豫,要不要信冰主话,而是如何才能杀掉冰主。 是的,她已经在思考如何才能杀掉冰主,当受到危险时,就要解决危险的源头。 只是,她实在看不到胜算,就算拼尽全力亦如飞蛾扑火,毫无作用。 “你们,不用怕,我可以短暂压制他的一切到囚神之境,以你的实力,足以在我失去压制力之前斩杀掉他。 切记,短暂的压制一切,交战时我就只能压制部分了,所以你的机会仅有那么一次。” 这是自称是真正冰主的声音,另一个冰主则是沉默,如同死水。 “囚神?” 绘兮呢喃,随后她的眼神坚毅起来,若是如此,那她有信心斩杀对方,只要在她斩杀对方时,对方的一切都处于囚神之境。 “师尊,务必小心,那个自称真正冰主的,未必可信。”念云使用‘入神’将这话传入绘兮耳中,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绘兮提个醒。 “好,我会的。” 绘兮如何能不知道,只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一拼,不拼就是死,那种力量下他们无人能生还,这是现实。 不是那些凡人写的小说,会突然出现陌生的大能带他们走,也不会有突然强大一类的事情发生,一切的力量都有恒定,没了就是没了。 原本期待的那个老头没有来,绘兮猜测,这里应该是被某种力量隔绝了,老头子感应不到,或者说,感应有延迟。 念云想了想,拉住了正欲走向冰主的绘兮,绘兮一愣,没有转头,将背后交给敌人是愚蠢的事情。 “我的次身交给你使用,至少是个囚神,关键时刻能够替你挡些伤害,以及掩护。” 念云将次身转移到绘兮的手心,只要绘兮想用,随时可以唤出影,即便要影赴死,影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此后绘兮所令,就是他必须完成之事,这是念云下的令,从此往后,绘兮所令与他同级。 冰核外,天空出现了许多的裂缝,散发着强大至极的力量,那些裂缝背后,都有一双眼眸盯着冰核,里面的情况都落入裂缝背后的眼中。 这些裂缝正是老府主和十王弄出来的,兮儿的事情,必须关注,以免有人搅局。 十王都是放下了手上正在忙碌的事情,死死的盯着冰核,冰核方圆万里的生灵都在疯狂逃命,它们感受到了莫名而又极大的恐惧。 不是一星半点,那种感觉好似随时可能迎来死亡,只要是生灵都在逃跑,植物也本能的蜷缩起来,它们没有退路。 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化作没有生灵之地,但十王和老府主不在意这些,只要有修士靠近,不用管,直接杀好了。 刚刚发出威严便是警告,如果无视,那就死好了,想死之人谁也拦不住。 第88章 曦与冰 绘兮点了点头,念云松开了手,然后直勾勾的倒在地上,失去了影提供的神力支撑,他再也撑不住了。 要是冰主散发的威压再强一些,等念云醒来后,会发现自己的实力直接下降到了群星阶,也就是刚刚迈入修仙的实力。 冰主的气息也不断滑落,最停在了囚神境巅峰,冰主开口道:“我尽力了,你的时间只有一天。” 听到身后的响声,以及冰主的话,绘兮脚步一顿,随后继续直行,一步一步踏上王梯,伸出手,往后一握,一柄雪白之剑出现在手里。 眼眸化成曦花状,每走出一步,脚下就会出现一朵曦花虚影,直到下一朵曦花出现后,在缓缓消散。 曦花的消散很唯美,从花瓣开始一片片掉落,亦如绘兮手中的剑,这是她自己打造的,名为梦逝。 这把剑虽然才灵器四阶,但却是极度契合绘兮的一把剑。 ‘曦·花碎’ 冰主的身上浮现一朵曦花,而那曦花的花瓣正欲掉落,可冰主却丝毫不在意,神力攀附于体表,没有理会绘兮的攻击。 他想试试,绘兮这一击威力有多大,好让他等会降低修为与绘兮战斗时,心里有个底。 曦花的花瓣掉落,在空中飘荡,就在这时,绘兮那曦花眸飞快旋转,神力节节攀高。 冰主还是端坐在那儿,丝毫没有因为绘兮的举动而慌乱,似乎没有将绘兮放在眼里。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如何去认真。 下一刻,飘荡的曦花碎开,坐在王座上的冰主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掌拍在王座上,神力凝聚出巨虎虚影出现在冰主身后,朝绘兮扑去。 他觉得自己有些高估绘兮了,这攻击的伤害没能抵达天尊级,不过倒也已经很不错了。 她才囚神神体阶吧!天资确实不错,既然如此,那么游戏也该开始了。 他的修为还是在古祖境,没有降低,这是他最后的一战,结果已是必然,只要过程演的好就行。 绘兮持剑走向冰主,剑身一转,寒芒涌现,一道万丈剑气迎向了那兽之虚影,相撞后,同时湮灭在了空中。 “此世之恨,若有灵兮,如何平矣!” 数之不尽的兽形虚影在冰主身后凝聚,疯狂的扑向绘兮,每一道兽影都无比强大,一声声怒吼彻响云霄,震得冰核都轻微晃动。 这话不是与绘兮所说,而是冰主在告诉上面看他演戏的十王,一些罪业消散后的事情,如这句恨意需要平息,否则诞生灵智,中域必乱。 冰主眸光一闪,道道台阶拔地而起。 绘兮将剑横于身前,神力盘旋在身旁,抵御源源不断的兽影冲击,她与冰主原本已是很短的距离,可现在变得远了。 突然间,绘兮散去身旁的神力,她也在那一刻消失,只留下一朵在空中绽放的曦花。 再出现时,绘兮已经突进了数十台阶,这一招消耗并不大,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而对于同阶囚神来说,这消耗可不小,足有一半的神力。 毕竟这可是在冰主的面前进行挪位,没有足够的神力支撑,根本动不了。 绘兮并不知晓这些,她的神力很足,足够支撑她和冰主僵持很久。 看着王座上的冰主,绘兮周边瞬息蔓延出成千上百柄长枪,枪尖乍现的寒光,足以表明它锋利,这是凝成实质的神力。 神力之枪与冰主的兽之虚影对立,在其主身后展露着无穷的威能,下一刻疯狂相撞在一起,眼花缭乱,速度极其之快。 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兽之虚影,又有多少神力之枪,它们不断的碰撞着,最后都化为天地尘埃。 冰主没有动作,可那台阶却再一次拔高,兽之虚影慢慢不再凝聚。 绘兮单手持剑,一甩剑身,也不再凝聚神力之枪,朝着冰主极速奔去,但冰主又岂会这么轻松的给她机会。 神力早已蔓延在空间中,在这一刻陡然发力,狠狠的压在绘兮身上,这是一股神力压迫很强,是足以将万丈山脉压为平地的力量。 就是这么强大的力量,却浓缩在了一起,只压向了她,可见绘兮承受的压力。 “真难缠啊!”绘兮喘了口气,她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神力压迫是很强不错,但那也是相对而论的。 于她而言,这股压迫,还不足以令她受伤,神力与周身环绕,奋力抵御着那死死贴在她附近的压力。 其实和冰主战斗,她最郁闷的事情,不是因为冰主那藐视的态度,而是无法靠近。 如果能靠近,她不会这么被动,冰主掌握的术并不比她差,因为对方囚神境巅峰的实力,弄得她非常难受。 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重伤,而重伤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她可不认为这世界有多美好,就算冰主可能是一时兴起,想要杀她们,也无可厚非。 世界从古至今都是弱肉强食的规则,她见过猛兽之间的互食,见过文明的城市,那里的人虽没有野兽那般粗鲁,但却也用尽办法,发扬着弱肉强食的精神。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这一次她也栽了,老头子给的护身玉佩没有起效果,母亲的命器突然也无法使用,父亲给的化身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变故让她心里有些悲伤,并不是因为自己可能会死而悲伤,而是为念云和与羽莫生悲伤,自己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师尊呢! 看了眼倒在冰面上的两个徒弟,强烈的生欲涌上心头,虽然她可以复活,但两个徒儿若是死在了这里,就真的死了。 天烛绝无可能将他们从冰主手里救下,眼前的这人很强,强到难以言喻,即便他的实力已经跌落囚神,却依然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带着念云和羽莫生出来,看着他们死去?她不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冰主。 既然不想让念云和羽莫生死,那么就只有宰了冰主。 “诸多怨念,难言几分!” 冰主闭上了眼,周边出现变化,黑暗降临,风起魂行,呜咽、怨恨、愤怒,偏见,傲慢,欲望、杀…… 这是对付灵魂的术,引动时代罪业,来伐敌人灵魂,是极其强悍的术。 ‘曦·梦影’ 绘兮没有受到影响,‘曦·梦影’可以让她无视一切灵魂攻击,所有对她展开的灵魂攻击,如同拿木棍敲打她的影子,却试图击伤她一般,如梦似幻。 眸光清冽,曦花虚影不断的旋转,它变换着,忽的绽放,倏的凋零,随后化尘,继而生长。 是徘徊在生死之间的虚影,又像是谁在做着离奇的梦,所以花季才这么快,生死才这么近。 绘兮看着冰主,梦逝身上绽放寒芒,一道剑气陡然出现,它没有被转出的轨迹,而是直接出现在冰主的身上。 若是寻常囚神,仅是这么一道剑气,就足以灭杀,可他是冰主,是绝顶强者。 剑气顷刻之间覆灭,烟消云散,它的出现比烟花绽放的一瞬来的还要短暂,不禁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出现过。 冰主睁开眼眸,那双瞳孔不似人类,更像是某种凶兽一般,冰冷且淡漠, 他抬起一只手,对着绘兮,嘴里轻声呢喃:“罪、由天而谴,欲、罪源之始,生、立他之尸,死、累世之恶。” 在冰主伸出手的那一刻,绘兮瞳孔紧缩,身体本能的预警,持剑的手在颤抖,四周的曦花虚影竟隐隐有崩裂的征兆。 接下来这一击会非常恐怖,不,是恐怖至极,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或者描述的,是无法理解的威能,而且她能感觉到,这一击,躲不开。 ‘九术·固’ 无形之火在绘兮身上燃起,不伤衣物,不伤身躯,不伤灵魂,此火以罪为引,直烧本源。 绘兮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很痛苦,本源被燃烧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种痛可以参考一下那些被武府抽源的修士。 大部分被抽源有了一年的,出去后至死不敢触碰武府制定的规则,一切涉及到惩罚为抽源的规则。 可燃烧本源的痛苦远超于抽源,疼痛已经不能用来描述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比起意识清晰的体验挫骨扬灰,点魂燃灯差不多。 密密麻麻的冷汗出现绘兮的额头,虽然‘固’维持住了她的状态,但痛苦是不能避免的。 破冰声出现,绘兮将剑插在了冰面上,双手握住剑柄,腿部微屈,抬头看了眼,坐在王座上的冰主,深呼吸了一口气。 作为消耗灵魂力的九术,它虽然强大,但与冰主战斗的话,用不了多久。 每一击造成的灵魂力消耗,都是足以令绘兮心疼的量,这也是她不在战斗一开始,就使用九术的原因。 与冰主战斗,她能用的九术,就只有一个,那是就‘固’,其他的并不适合,‘知’对冰主肯定无效,虽然她还没有对冰主用过。 但她知道,绝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念头,只会白白浪费,而且绘兮还发现,和冰主战斗开始到现在,对方就没有一招不是大范围的,如果有,那就是超大范围。 还有就是和现在这个一般,都没有击中这一说法,而是攻击,然后就开始燃烧。 这种情况下,她没有能够抵御的术,知道对方心里所想没有任何用,得不偿失。 其实绘兮不知道的是,冰主是因为和老府主闲来无事打过几次,但次次被九术中的几术折磨,所以开发出来了几招,专门对付九术的术。 比如对付‘知’的罪覆,对‘失’的罪存…… 虽然是依靠罪业才能做到,但也是极为强悍之术,还有针对九术,不代表它不与九术战斗就没有用了。 目睹这一切的老府主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这一招他也试过,感觉很糟糕,该怎么说呢!难以形容。 是的,在他眼里就是体验挺糟糕的,但效果吧!对他而言没有丝毫用处,有点差强冰主之意。 第89章 戏战 “罪常于身,日夜难分!” 这一刻,周边又出现了几道虚影,与冰主无异,坐在王座之上,并迅速凝实。 这些都是冰主,也不是冰主,他们面部表情并不统一,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他们与冰主同在,冰主施展什么术,他们就施展什么术,最主要是他们可以代死。 冰刃,铺天盖地般的冰刃凝聚而出,朝着绘兮斩去,也波及到了念云和羽莫生,这些冰刃若是击中念云和羽莫生,可以说他们必死无疑。 ‘曦·花海’ 绘兮举起手的剑,这一霎,原本被冰主化作罪域的环境再次出现了变化。 一朵朵曦花绽放,凋零,化作更多的种子,在绽放,几个循环后,这里变成了曦花的海洋,这一过程极快。 曦花与罪业的对抗,它们散发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威能,强大到了令人望而生畏。 冰核在消散,曦花与罪业将一片地带撕成了两份,它们遮天蔽日,它们释放着骇人听闻的威能,两两相撞。 历史总是惊人,不久前的神力之枪与兽之虚影对撞,最后一起消散,而现在曦花与罪业的相互侵蚀,竟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冰刃降临却被曦花挡住,而念云和羽莫生则是被绘兮用本源凝聚的曦花保护着,只要她不死,那么念云和羽莫生就不会受到伤害。 梦星倪自然看得见绘兮的所作所为,不禁一笑,这女儿真是有些愚笨,冰主的做法她还是比较认可的,帮助绘兮磨练战斗经验和战斗意志。 是的,冰主和绘兮的战斗,更多的是冰主在给绘兮喂招,否则就算冰主在囚神境,绘兮也绝对撑不过三招。 并非冰主天资远超绘兮,而是战斗的技巧,以及对战斗的判断,还有那活了一个时代之久的见识。 除此之外,最关键的一点,作为古祖,即使自封修为到囚神境,但每一术里依然蕴含着法则之力。 更何况,冰主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绘兮打出自己的风采,他默默恢复了自己的修为。 没错,他恢复了自己的修为! 所以说,冰主完虐绘兮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很单纯的就是想要在死前,帮助绘兮一下,所以先喂招,等绘兮吸收,然后再喂。 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十王看到,希望小女孩复生后,能看在这份薄面上多多照顾,包容些。 “彼时之念,往时之苦!” 这一次冰主没有动作,但绘兮却是喷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就在刚才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冰主的术又在她体内出现了。 那是战斗时冰主留下罪业痕迹,在刚才爆发了,罪业之蚀,她能动用的灵魂力全没有了,当然同时消失的还有罪火。 那是冰主故意停止的,不然会对绘兮的资质造成不可逆的创伤,对她日后的成长有很大影响。 这就是罪蚀,噬灭万魂,送断前路。 “咳咳!” 绘兮单手撑在剑柄上,此刻如果将剑拿开,她绝对会倒在地上,罪业之蚀令她在这场战斗中,再也不能用九术了。 “这种无耻的术,今天也遇到对手了呢!呵!”绘兮呢喃了一句,她口中无耻的术,自然是九术。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闭上眼睛,绘兮放弃了?要等死?不,她这是要释放一个术,一个前不久自创的术。 ‘画·墨尽’ 画卷虚影浮现在绘兮的身前,绘兮拔出插在冰内的剑,一剑刺入自己的胸腔内,剑尖在她背后出现,鲜血顺着剑身滴落。 冰主没有打算等绘兮准备完成,他重新恢复成刚开始时的大佬坐姿。 “罪影繁多,皆为你我!” 曦·花海被破,罪域也散去,这一片天地黑白交织缠绵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但下一刻黑白褪尽,光芒落尘。 四周站立着许多的绘兮,她们呈圆形包围绘兮,持剑朝绘兮斩去道道剑气,在那些剑气下,绘兮显得极为渺小, 对于冰主发出攻击,绘兮无动于衷,她这个术可不是要全部施展完才会生效。 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画卷展开,第二阶段为以剑为笔,以血为墨,第三阶段为画与现实共亡。 所有剑气同时落在了绘兮的身上,但绘兮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画卷碎了又合,合了又碎,几次反复。 刺入胸腔之剑被绘兮拔出,以剑为笔在画卷上画着,她画的极快,一会儿那些‘罪影绘兮’都被描绘上去,诸多冰主也是如此。 罪影继续朝绘兮发动攻击,王座上的冰主手指轻敲扶手,就那么轻轻一敲,绘兮身上发出一声破裂声,磨练技巧就不要想着用外物了。 画卷散去,绘兮也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功亏一篑了,法源碎了,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这还是囚神境吗?” 绘兮的声音近乎是牙缝里蹦出来的,对方仅轻敲了一下扶手,自己揣着的法源就崩裂了。 虽然看起来没法打,但也要拼尽全力,为了两个徒弟能活下去,一定要战胜冰主。 将齿尖的血迹吐出,绘兮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接下来,就只能拿命来战斗了。 ‘寿·化源’ ‘源曦·花海’ 这一刻,绘兮的眼眸化为曦花状,那双眼眸竟飘出淡红色的气雾,身后直接出现了花海,曦花遍布了冰核,同时蔓延出十万里。 ‘源曦·花行’ 绘兮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冰主的身后,她燃寿化源,来补充本源的消耗,用本源施展她的术。 被本源之力施展出来的术,直接无视了冰主的压迫,曦花状的眼眸极速转动,冰主的眼眸中竟缓缓的浮现出了曦花虚影。 绘兮没有犹豫,直接挥剑斩向冰主的脖颈。 ‘源曦·花随’ 而这时,冰主轻声开口:“我于此地,即罪不息!” 眼中的曦花虚影瞬间破灭,绘兮的剑也停在冰主脖颈前,无法寸进分毫。 “永恶之欲,由谁而始?” 话音落下,罪域再生,与那花海又一次交织缠绵,相互抵消又源源不绝。 无数只罪恶凝成的巨手拍向绘兮,丝毫不怕打到冰主的样子。 ‘源曦·花我’ ‘源曦·花垒’ 绘兮消失在了,留下了一朵曦花在原地,巨手拍了个空?不,它们虽然没有拍到绘兮,但都拍在了一朵巨大的曦花上,这不算拍空。 那朵曦花就在空中矗立,即便被无数罪恶巨手拍打也没有丝毫动荡,只是愈发虚幻起来。 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冰主打斗到现在没有站起来过,而绘兮已经开始燃烧寿命。 战场上,大致上就是,冰主施展了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领域术,绘兮则是也用了一个领域术,撕开冰主的领域术。 冰主这方面压根不惯着绘兮,将绘兮打残,又施展了一个领域术,绘兮不能忍,用本源来施展领域术,又给冰主的领域撕开。 细节的话就是,冰主疯狂放水,一次用一招,除了无视距离之术,其他有距离限制的术都卡的刚刚好,是绘兮能躲开的地步。 总得意义上来说,除了看起来让人感觉很惊险,很可怕之外,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寒芒乍现,又是一剑直刺冰主的喉部,绘兮出现在了冰主左侧,之前留在原地的曦花也破碎了。 冰主闭上眼,现在可还不是死的时候,小家伙倒是挺急。 他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让她和自己的战斗更久些吧! 绘兮目前是用寿命战斗,冰主自然知晓,寿命不是问题,自己死前自会帮她恢复寿命。 “罪非人断,应由天判!” 冰主再次睁眼,绘兮手中的剑还没有斩到冰主的无形壁垒上,就已经寸寸崩断。 绘兮将剑一扔,再次退到王座之下,曦花状的眼眸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但神色却比念云还要平淡,周边浮现出现赤红色的雨滴。 她加剧了寿命化源的速度,目前每一秒都将失去半年的寿命,这种速度转换足以见得她现在对于源力的消耗有多大了。 每一秒就要损失半年的寿命,这是极其恐怖的速度,而她仅是囚神,只有七个时辰。 第90章 天玄虚棺 绘兮又伸出手向身边轻轻一握,竟凭空凝聚出一柄剑,正是被冰主寸寸崩断的梦逝,她在梦逝上镂刻着复生灵纹,可以抵消一次破碎。 “你说了那么多,也该轮到我了。”绘兮淡淡道,浑身散发着缕缕红色气雾,说话时,竟也有红色气雾冒出。 这些飘散的气雾都是寿命极速化源的象征,因燃烧寿命而产生。 冰主没有表情,他散去周边壁垒的大半防御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小女孩已经重生了,不,应该说是续生了,她从岁月中归来。 他没有想到,原来武府复活小女孩的方式,竟然这么惊世骇俗,又想起和武府战斗的那些顶尖势力,不由得一笑。 只要那人不死,随着时间的流逝,想要覆灭武府的机率就越少。 真的太过于骇人听闻,要不是感知到小女孩的状态,他都不敢置信。 再看向绘兮,磨练的差不多了,好歹也打了这么久,而且一些后续也给了交待,自己时候该散去了。 “花落且知?” 绘兮一剑斩断面前曦花的根茎,与此同时,冰主喷出一口鲜血,战斗到现在他第一次受伤。 和其他人受伤时想的不同,其他人想的,无非是降低自己接下来受伤的次数,或者是增加防御,或者灭掉对方。 而冰主想的却是,要不要将防御再降低一些,这样打要打死他有点难。 “身体变弱了?可恶!别来妨碍我!” “小友,加快速度!我快干扰不了了。” 是的,冰主又开始演戏了,观看这一幕的十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老府主不住的叹息,一代强者,使用罪业后,实力与他相差不大,却抱有死志,这是何等的遗憾呢! 其实死在绘兮手里是冰主提起的,其实最初时的计划并非是杀掉冰主,而是让绘兮镇压罪孽。 所谓罪孽,也就是罪业的一种具现化,虽说上个时代的罪业被冰主镇压于体内,作为罪业聚集体而活着。 但总会有一些罪业没有被聚集,它们诞生了灵智,拥有强大的力量,这就是罪孽。 而原本就是让绘兮解决罪孽,得到一些天地气运加持,这样可以更快的吸纳,掌握玄黄本源。 原本是这样的,但后面冰主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沉思了一晚。 第二天,早已心存死志的他找上了绘明,和对方商谈了这件事情,让对方将镇压罪孽改成击杀自己。 杀了他,那种天地气运加持,足以让绘兮在一个月左右,完全吸纳掌握玄黄血脉,甚至更短。 当然,他也提出一个要求,将原本的交易内容更改了一下,原本的交易内容是武府会帮他复活仅存一缕气息的少女。 更改为了复活少女后,老府主要收那少女为弟子,虽然老府主离死不远了,但冰主心里清楚武府的一些秘密,所以还是决定让老府主收徒。 老府主可不是普通的大帝境,普通的大帝境,也不可能战胜拥有罪业力量的他,那可是一个时代的罪业。 又是一声轻叹,老府主看着演戏的冰主和身着红裙的绘兮,是的,绘兮的白裙已经被血液侵染成红色了。 魂音传来,老府主的灵魂上又多了道时痕,连同着的还有法则之轮的边缘,破出了一个小缺口。 “绘明!” 老府主开口:“去储蓄楼将楠玄……” 说到这,老府主顿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去拿梦老头的好酒来,然后将天玄虚棺送往藏剑谷。” 绘明原本听到老府主的话,本想动身,但老府主停了,他也停了,直到老府主说出后续的话,这才继续动身。 他习惯了,反正老府主有啥事都叫他去做,久而久之就熟练了,像这种突然停下来,绘明就知道,老府主改主意了。 至于副府主的威严?抱歉,在十王和府主这些人面前,他没有! 十王里面那些人,有几个觉得他有过威严。 他走了几步,突然顿下脚步,神色一呆,如果没有听错,是,是去拿老丈人的好酒! 绘明已经想到了一个画面,梦老头立在空中,神色淡漠的看着他,无数的法则锁链困住了他,无法躲避的巴掌,啪啪糊在脸上。 最主要的是他还不能反抗,老丈人打他,他没法反抗,一、打不过,二、反抗的话,就是梦星倪和他老爹,以及梦老头三人混合吊打。 说不定梦楠也会加入其中,运气再差点,经常被他调侃的罗鸿也插上一脚,到时候,他不得躺上几个月? 看到自己丈夫那严肃的表情,梦星倪不禁一笑,这种情已经不止一次了。 想必又被那老头子传音,去做些什么为难他的事情了。 绘明看见了笑嘻嘻的梦星倪,眼睛一亮,他有成熟的一个想法。 想到这,他走到梦星倪身边,注视着她的眼睛,梦星倪眨了下美眸,疑惑的看着他。 下一刻,绘明突然将她抱起,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梦星倪听见绘明的话,她眼里满是跃跃欲试,她早就想这么干了,但苦于某些缘故,一直没有机会。 如果绘明提出来的话,嘿嘿!暴露的话,就把绘明供出来好了,父亲找的肯定是绘明,一举三得啊!她压根没有意见。 继续和绘明交流了一会,各自的建设性意见,最后达成统一,拿酒的事情,全部交给梦星倪处理。 绘明自以为逃过一劫,可他怎么知道,他妻子正打算坑他,狠狠的坑他一波。 哦不!用梦星倪的话来说,这是夫妻之间的日常调情。 这种独特的感情,一般人承受不起,因为爱的太深沉了! 绘明心情大好,有梦星倪出手,那么暴露也没有关系,梦老头子对两个女儿好的不要不要的,没有任何关系,让梦星倪直接问都可以。 他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梦星倪的脸蛋,梦星倪依旧笑盈盈的,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都已经在一起十几万年了,那种情绪早就褪去了。 当然,如果绘明突然想回味那段青涩年华,她也不是不可以让那种情绪再涌上心头,满足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癖好。 绘明走了,但他的目光,还是投入了一些,在绘兮和冰主的战场上,他的目光在,就足以震慑诸多宵小。 古祖境极巅就是他的底气,大帝不出,天下能与自己争锋者,寥寥无几也! 藏剑谷外,这里空无一人,很清冷,树叶在在风中摇曳,一切都很贴近自然的。 可下一刻,一口棺材从天而落,从那速度以及棺材的材质,和上面的阵法,宝纹来看,若是坠落在地面,方圆千里的普通生灵都别想有活路。 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棺材落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连灰尘都没有激起。 “武府来人,赠予天棺,冰主之事,尔等操办!” 绘明的声音传来,这不是他的意思,是老府主特意让他这么说的,说是藏剑谷有人会懂。 其实他很疑惑,冰主的后事怎么会交给藏剑谷操办,难道因为对方好欺负?所以这些资金可以省下来? 虽说冰主之前是藏剑谷之人,但让他们操办,也有些牵强呐!他和冰主交情不错,对方说过,并不想回藏剑谷。 将心里的思绪抛开,他武府还不至于差这点资金,光是这口天玄虚棺的造价就昂贵至极,那是足以让中域所有生灵吃饱一百年的价格。 中域的生灵有多少?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光是人族,便不知多少亿万了。 而这处于不确定的状态,绘明仍然觉得足够他们吃饱一百年,可见造价之昂贵。 这种棺材,是由武府专门提供给死去的古祖使用,仅有武府的古祖才会给,而冰主这种是很少的特例,他接任副府主以来这是第三次。 每一个非武府的古祖被此棺葬送,都意味着对武府有巨大贡献。 第91章 震惊!羽莫生的胜利 冰主完全有资格被天玄虚棺葬送,他为中域承担了一个时代的罪业,这种功劳,武府不用说,藏剑谷也能明白。 藏剑谷禁地内,有几个老人坐在一张圆桌前,他们手里都拿着酒杯,那摇晃在其中的液体 ,皆极其昂贵,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平日里喜爱豪饮的几位老人,现在都没有喝杯中之物,他们旋转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之物,首次失去了品尝的心。 当年的事,他们又怎么会忘记,那个少年的一生太苦了。 即便他们几人斩杀了那狼子野心之人,可对少年的伤害却没有任何办法弥补。 尊师重道之人却被污蔑成亲手杀害谷主,这样事情,真是可笑。 当年,他们和武府府主一起征战域外,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做不到一边战斗,一边注视藏剑谷,回来时,才发现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 老谷主明明是大限提前,这才死去的,身上的伤,也是因为老谷主自身的某些特殊原因,死后便会如此。 这是他获得力量的代价,每时每刻都要承受着疼痛,万蚁噬心一般的疼痛。 “木蛰,你为夜小子准备葬礼吧!”一个老头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看向冰核所在的方向,道:“我去接夜小子回来。” 那叫木蛰的老头子没有说话,其他人也看着他,久久不语。 良久,木蛰微抿了一口酒,随后将酒杯内的美酒倾倒在地,酒水滋润了地上的草木。 “叫什么夜小子,好歹也是个大人物了,还是叫他冰主吧!这个称呼很符合他嘛!” 木蛰也站起来了,继续道:“葬礼的事,我来处理吧!等结束后,我们几个去武府一趟吧!” 说到这,他又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想看看,他用生命换来的少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想看看,那个让夜小子付出生命也要挽救,并且为她铺好前路的少女,她是何人,有着什么样的魅力。 帝居内,老府主微抿茶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思索些什么,又是一声叹息,他端起茶水朝着冰核的位置上下晃动了一下。 随后一饮而尽,世间多别离,谁又能左右得了谁呢! 所谓天道无情,也正是如此。 冰核内,冰主依旧坐在王座之上,他那双眼眸灰黑,脸上也有诸多剑伤,衣裳到处是裂口,鲜血不断溢出。 令人疑惑的便是,受伤如此严重的他,胸口处的那朵呈花却还是完好无损,难以理解。 那朵呈花上沾染他的血,显得极为妖艳,隐约间流转出强横的气息,法则萦绕在呈花体表。 绘兮则与冰主不同,衣裳上的血迹消失了,眸间不再是曦花的模样,而是诸多小曦花,围成一个圆圈,在旋转。 与冰主这种强者战斗,她的衣裙也已经破烂,露出大片肌肤。 细细望去,便会发现,绘兮那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许多曦花的纹路,蔓延着全身。 她的鞋子也已经在战斗时磨损了,如今赤裸着玉足踏在空中,简单来说就是,身上已经快要没有什么遮盖物了。 手中空无一物,梦逝到极限了,再打就碎,继续使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源曦·凝剑’ 绘兮的面前浮现出剑柄,她一把抓住,轻轻往下一挥,剑凝聚成型,同时一道剑气轰然飞出,直击冰主面门。 王座的冰主没有去防御以及躲避,硬接下这一道剑气,他的额间浮现出一滴血珠。 ‘源曦·绽放’ 绘兮将手中的剑向冰主一抛,在飞往冰主的过程中,那剑变成两柄,三柄…… 这些变化极其之快,抵达冰主面前时,已经是铺天盖地一般。 剑很锋利,刺穿了冰主的身躯,密密麻麻,如同一个靶子一般,全身满是剑。 下一刻,那些剑化为花瓣,可又在瞬间那些花瓣化作道道剑气,在冰主体内疯狂乱窜。 冰主的生命气息慢慢消失,绘兮松了口气,但她没有放低警惕,即便是囚神这个境界,保命手段也是诸多,极其难缠。 冰主突然抬眸,诡异的如妖的瞳孔紧盯着绘兮。 下一刻。 他消失了,同一时间,绘兮瞳孔猛的一缩,因为冰主已经出现在她身后,冰主的气息,她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曦花剑正要凝聚,冰主却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抓住绘兮的手腕,神力狂涌,绘兮的招式直接被打断,但绘兮并不绝望,她本就抱死一战。 绝望什么的,并不存在,唯有抛弃生死,才有希望看到曙光。 冰主的神力打断了她的招式,又强行将她燃烧寿命化为源力的术终止。 绘兮并不打算束手就擒,神力再次奔涌。 ‘曦·花……’ 她顿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冰主,那双眼里满是疑惑。 一股极其精纯的生命涌入她的体内,帮她修补灵魂上的时痕,并且补充寿命。 她心里很疑惑,冰主到底在干什么,一会要战,一会又这般。 “别,别这样看我!我只是在完成心中所愿!好好吸收,不要辜负这份生命力。” 冰主语气很慢,而且虚弱,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可却很僵硬,他从出生到现在没有笑过几次,所以这个笑容很难看。 “为什么?” 绘兮问道,这一次,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着了道。 下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冰主,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没有被罪业侵蚀意志吧!” “你是聪明人,咳咳!”说到这,冰主咳出一口血沫,几个呼吸后,才继续说道:“我已经心存死志!只是想让你帮我解脱,作为回报,我磨练了你的战斗意志。” 绘兮没有再说话,周边很安静,又是几个呼吸过后,冰主松开了手,直勾勾的倒下,眼睛是睁着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此罪,能否随风……” 他,死了,尸体砸在了冰面上。 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完。 但看那样子,应该是看见心心念念之人了吧!即便是死前的匆匆一瞬,也让他笑了出来。 绘兮重新踩在冰面,冰面上满是血液,不深,才没过她的脚趾,这些血都是她的,冰主的血,落下的时候就消失了。 她走向冰主的尸体,看着冰主脸上的笑容,沉默着。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冰主会在死前露出笑容。 虽然没有见过冰主生前的笑容,但她却感觉,这笑容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高兴,死亡,对他而言,更多的是解脱吗? 异响声传来,像是喝水声? 这让原本看着冰主尸体发愣的绘兮皱起眉头,侧目看去。 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万一有突发情况,比如有修士来袭,她现在的状态可不好。 冰主虽帮她弥补了寿命的损耗,可灵魂的疲惫却是无法消除的。 要是真来修士,她就第一时间带着念云和羽莫生撤离。 可看见异响声的来源后,绘兮嘴角猛抽,并且满头黑线,谢谢!有被雷到。 羽莫生还没有清醒,他张开嘴,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但因为趴着,所以话没有说出来。 嘴上满是血液,他伸出舌头,将那些血液带进嘴里,然后吞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竟张大嘴,猛的吸了一口血,就像喝水一样。 喝水一样! 水一样! 一样! 绘兮如果没有记错,她刚才落下的位置就是羽莫生旁边,这…… 不仅是她,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十王和老府主,罗鸿最先笑出来,他边笑边拍大腿,指着羽莫生道:“哈哈……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算是喝了绘大小姐的洗脚水吗?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无良,而且具有传染性,其他十王也都笑了,老府主默默放下茶杯,他暂时不想喝了。 之前他还挺看好羽莫生的,准备给对方一个机缘,现在看来,这个还有待考虑。 第92章 关于流言 “哈哈哈!” 罗鸿的笑声还在继续,他始终如同一个少年,严肃的场合放声大笑,不守礼数等等。 梦楠则是和他同步了一样的笑声,她不管罗鸿做什么,都支持着他,像这种无良的笑声,她甚至也模仿了起来。 “依我之见,这件事可以保留下来,待日后,他成长起来后,再拿出来给他看看,哈哈哈哈!” 说这话的是黑亦,十王中器王,他也是异常的无良,虽然炼器方面天资异禀,但恶趣味这方面和罗鸿,老府主是划勾的。 “他这是喝了绘大小姐的血吧!”盖幽说道:“那可是囚神的源血,他睡着了都能捡便宜。” 异常清晰且思路明确,让人不禁感叹,他的关注点格外奇特。 这话一出,众人沉默,这好像对羽莫生来说,确实是个机遇,那几口下去…… 老府主又端起茶杯,羽莫生的事,还是再考虑考虑。 绘兮看着羽莫生,一道神力从她指尖飞出,没入羽莫生体内,帮他炼化源血,顺便又将他那因为吸收源血,即将突破的境界强行封印。 羽莫生喝了沾有她源力的血,那精纯的力量足以让他爆体而亡,虽说她帮助炼化,可以让他突破境界,平常也就算了。 但现在身受重伤,意志昏迷,一旦开始突破,那就完了,必死无疑。 天之孔可不会管你什么状态,天威惶惶之下,并不会特意给谁留下生机。 回头看了眼冰主,绘兮走到他身边,将他胸口唯一完好的衣物扯下,那里纹着一朵花,她认得,那是小女孩献给他的。 将那一块衣物放在冰主手中,绘兮转身,一手拎着羽莫生,一手提着念云,一步步向外走去。 结束了。 冰城之旅,很刺激,这些事绘兮很难忘记,无论是冰主死后,脸上的笑容,那种解脱的笑容。 还是和冰主的战斗,这一战,是她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战,她全身解数都没有任何办法,冰主本身强大,罪业的力量也很强。 空间裂缝逐渐关闭,十王不再明目张胆的注视这里,绘兮就要出来了。 强横的压迫感虽然散去,诸多生灵却还是不敢露头,蜷缩着身体。 绘兮走出冰核,回头看去,冰核瞬间被数之不尽的曦花虚影缠绕,包裹。 冰主很强大,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她不想不让对方的尸体,被妖兽啃食。 或者是被她像烧垃圾一样烧掉,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做。 等绘兮离去后,绘明破开空间,出现在冰核外,他的目光无视一切的阻碍,看着自己的老友。 摇了摇头,一手伸出,透过空间,绘兮留下的封印被他完全无视,直接抓住冰主的尸体,带出了冰核。 也在这个时候,附近的一片空间也破碎了,一个老头从中走出,他是藏剑谷的大长老,也是那个之前说来接冰主回来的老人。 “原来是副府主呢!不知近来可好。” 老人开口,他的目光却停留在冰主的身上,冰主脸上的笑容他自然收入眼底,心底更是惋惜。 这孩子一生太苦,太苦了。 “我身体好着呢!毕竟家里还有个小娇妻等着我疼爱呢!”绘兮爽朗的笑着,又道:“你呢?老头子,可别老死了。” 藏剑谷的大长老也是他多年来的好友,两人当初上战场时就是默契的战友。 只是这老头子不想维持容颜,所以看起来就像风中残烛,一副随时翘辫子的模样。 但自己可清楚的很,这老头可硬朗着,实力与外貌完全不对等,谁家老头目前体内的活力比他还高! “老头我可是很惜命的,你小子没大没小的,看外表还不得叫我一声爷爷?”老头摸摸自己的胡须,脸上的表情就是,你叫吧!叫了的话,爷爷马上应你一声。 绘明沉默了,就那样看了会老头。 “咋?生气了?”老头和绘明不同,他笑的很大声。 绘明摇摇头,认真道:“没有,只是我最近不想和老头说话!” 这次老头沉默了,这其实是他们见面的日常,互相损对方几句,能让自己开心会。 “哎!不扯了,将夜小子,不,冰主的尸体交给我吧!”老头开口,叶落归根,冰主从藏剑谷走出,死后也该葬在谷内。 绘明随手就将冰主尸体抛给了老头子,给他的话,自己挺放心,不用怕冰主的尸体得不到安宁。 “林老头,府主有令,此事结束之后,你要带藏剑谷去域外战场,暮玄那小子出了些小问题。” 冰主的尸体在飞往林老头的时候,不断缩小,停在林老头面前时,已经变成弹珠大小,林老头伸手接过,放在随身之间内。 “那小子怎么了?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倒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他被数千兽祖围攻时,法种被打破了许多,目前拖着重伤之躯顶在域外,等我家那个老头前去代替他呢!” 绘明不加思索就说了出来,这种事没必要瞒着,毕竟,很快就会被传出来,到时候天下皆知。 而且在其他域流传一段时间后,会变成伐王与兽祖战斗,厮杀,最后喋血当场,这样的流言,并不少见,会一直持续到伐王养好伤,再次回到域外战场。 至于为什么他可以断定会这般,那是因为他当初也是域外战场主力,作为武府副府主,敌方头号目标之一。 当时他也被人海战术围攻过,法则之种被打爆好十多个,当时他休养了十年左右,于是离谱的事情就出现了。 就算那个时候他不是现在的实力,没有半帝的称号,在但在古祖境内也是极为强悍的,属于靠前梯队的强者。 等他们杀到其他域内部时,听到的流言是啥!绘明被一颗天星当场砸死,画面极其血腥。 那些修士描述的画面很真实,就好像他们亲眼看见了一般,,一想到这件事,绘明的脸颊就是一抽,这至今都是他的一个黑历史。 梦星倪时常用这个来调笑他,弄得他很想找出带偏事实的那个人,然后抽死他! “那小子还在前线顶着?真不要命了?法则之种被打爆了十几个还顶着?刚才他也关注了这边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林老头很吃惊,暮玄这次的伤可不是开玩笑的,法则之种爆了那么多,这等同于一个凡人被砍了双腿一样的伤! 就是这样,那小子不去治疗,还在域外战场顶着,还分心来关注这事?不要命了吗? 他又补充道:“真狠呢!要是老头我,恐怕早就撤咯!老头我可惜命了!” “行了,行了,就你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绘明摆摆手,林老头怕死?一个当年敢在域外战场断后的人会怕死? 只是现在的他因为藏剑谷的事,不能死,他一死,藏剑谷即便有武府帮忙捏住底线,但实力会立刻跌出顶尖势力。 到时候等他转世修为回到现在的实力,一切就晚了,藏剑谷没有个万把年的时间恢复不过来。 一旦实力与势力等级不等会发生什么,利益,他们的利益会被迅速蚕食。 不是武府不庇护,而是因为这些要武府庇护,不值得,他们的功劳应该放在维持势力等级上。 这样,至少他们藏剑谷会有古祖存在,哪怕是一尊古祖,那也比损失的利益要好。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藏剑谷就全靠林老头,至于其他的几个老头有实力,攻性有余,而防不足,挑不起藏剑谷这个担子。 一旦其他高级势力发起蚕食,他们将会毫无还手之力。 第93章 故去 “哈哈!记得帮我向诸位老友问好,过几天,老头我就来武府拜访。” 林老头笑的很大声,转身消失在空中,再现身时,已经到了藏剑谷禁地内。 绘明目送着两位老友,一位是林老头,一个是冰主,一个有说有笑,一个有笑无神。 良久,绘明看了眼不远处的空地,那里有他很熟悉的气息,刚才注视这里时,都没有发现,现在亲临这才得以感知到。 是那个经常从他手里逃掉的虫子,不过,绘明不打算去追杀对方,从这淡薄的气息来看,追上去意义不大。 捏着一片翠绿的树叶,绘明呼出一口气,树叶出现了变化,光影转动,一道人影出现,是冰主! “绘明,当你看到这个后,我应该已经死去,我拜托你一件事,就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答应我。” 冰主开口,他的语气平淡,死亡对于他来说是解脱更多些。 “帮我照看那个女孩,她的一生很惨!太苦!如果可以,我本想自己照看她,可惜我撑不住了。” 光影发生变化,出现一冰桌,冰桌上放着一柄剑,一个盒子,一面镜子,一把木梳,还有一朵花。 “这里有我给她准备的礼物,等她有囚神境的修为,你再全部给予她,不要让她去域外战场,那里,不适合她,不适合她那种笑容。” 冰主再次出现在画面中,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道:“这里能感觉到有几座高塔,它们有可能会让中域崩塌,切记,切记!” 画面结束,树叶自动崩灭,连尘埃也没有留下来,绘明叹了口气,就算冰主不说,他也会多多照看那少女,毕竟也算是老友的女儿了。 少女被冰主保留一丝气息,并用自身本源温养多年,说是女儿毫不为过。 复活后的少女和他的气息,本源上的相似,可能会比他亲生的子嗣还要像。 虽然冰主没有亲生子嗣就是了,他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武府又要多个小可爱了。 这少女在武府的地位绝不会差,无论是老府主弟子的身份还是其他,冰主为她铺好了一切的后路。 老府主,自己,还有对冰主心怀愧疚的藏剑谷几个老头子,这少女妥妥的是万千宠爱集一身。 只是,自己这老友没有发现,他一直觉得他人苦,却不知道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绘明走到冰核前,一柄剑,一个盒子,一面镜子,一把木梳,一朵花出现在他面前。 剑身上涌动着浓厚的罪业气息,宝光流转,这剑品阶为宝器三阶,也就是帝器,没有融合任何本源。 一看就知道,这剑冰主给少女准备的,倒是一把很‘趁手’的武器 盒子黝黑,用一种极其珍贵的木头所做,很有用,用这东西装的物品不会出现任何能量损失,极为稀有。 但珍贵的不是这盒子,而是盒子里面的物品,那是本源,绘明如果没有猜错,那是罪恶本源,融合后,就可以获得罪恶仙体。 这罪恶本源冰主物归原主,当年他从罗鸿那里获得,死后也就还回来了。 看到那面镜子,绘明久久不语,那面镜子是用法则之种凝聚的,冰主用自己的全部法则之种凝聚,可以唤出冰主的虚影战斗。 实力在冰主的巅峰,当然,是没有罪业力量的冰主。 也是一件很强的珍宝。 这是给她的护身之物,有这镜子在,少女的安全无忧。 木梳则是很普通,是冰主亲手制作没有什么特殊,只是意义很大。 花是少女献给冰主的那一朵,冰主一直护着它,时间没有改变它的样子,空气中好像还能闻到那清新的花香。 绘明收起这些物品,转过身去,看向天空,冰核瞬间破碎,好似从未有过。 但即使是炽烈的阳光,也去不掉这里残留的微微凉意。 “希望你真的解脱了吧!” …… 藏剑谷禁地内,几个老头看着冰主的尸体,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一起将冰主抬入武府送来的天玄虚棺。 没有人想要用神力将冰主放进去,木蛰在棺前放上几个水果,这些都是冰主爱吃的水果。 只是再喜欢的水果也无用了,冰主永远不会再起来吃这些水果。 一个老头拿出一支箫,轻轻的吹起,那凄切的声音很符合现在的氛围。 “唐尚,你去召回不在域外战场的藏剑谷弟子,夜小子,不!冰主的葬礼三日后开始。” 林老头说道,冰主是藏剑谷元老级别的人物,作为初代谷主的弟子,他死去,藏剑谷弟子应来祭拜。 就算不为对方元老的身份,冰主这些年帮藏剑谷真不少,只是对方生前不想回到藏剑谷,这个悲伤之地。 冰主的想法,林老头很清楚,也很无奈。 心怀死志的他,本就无心留在这里,可被那贼人陷害自己伤害最亲近人,心中怨气不少,但又因为老谷主的缘故,又不断的帮助藏剑谷。 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理,造就了这种情况,他完成心中所想的过程中,能帮助藏剑谷就帮助些,可又不想回来。 死后,则是想要长眠于老谷主身侧。 若没有这事,他有把握将藏剑谷底蕴扩大三四倍,以他和冰主的实力绝对可以,但理想总是和现实落差很大。 “冰主,冰主,欸!你倒是不留遗憾在世间了,离去也是笑着的,但我们这些生人呐!已经很疲惫了。” 林老头吨吨的喝了好几坛酒,呼了口气,眼神迷离的看着天空,他在想,老谷主有看到他的努力吗?如果看到了,是否会说。 “林小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辜负我将藏剑谷托付给你!” “哈哈!” 他笑的很落寞,纵是仙酿,又能掩住心底几分惆怅呢! 其他几个老头都离开了,他们很清楚,林老头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呵!谷主啊!我林御这辈子遇到你,真说不出是幸运还是不幸。” 酒坛跌落在地,里面的美酒滋润了土地,但他毫不心疼,又拿出来一坛,喝着,不时笑出声,转而又是一阵死寂,只留下咕咕的喝酒声。 落寞,不过一人独行。 几个时辰过后,林老头靠在一棵果树下,这树是他亲手栽的。 摘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实,林老头打量了一会,放在嘴里,闭上眼,他在怀念,怀念那回不去的过往。 第94章 秘境条例 落云镇,这是一个小镇子,今天来了三个旅人,一女二男,正是绘兮等人。 绘兮身上衣物有些破烂,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这些,直接来到了镇上的武府分部。 这里是她外公的故乡,武府分部内有一个天尊坐镇,是她外公的弟子,有他在,自己就可以安心给念云和羽莫生治愈一下伤势。 回武府来不及,如果回去,再治疗念云和羽莫生的伤势,他们绝对会落下暗疾,到时候要花更多的珍宝。 最主要还是冰主太狠,弄得她现在都不能施展九术,不然直接‘固’,哪里还会有这种情况。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暂时还不想回武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也太没意思了。 她想在外面游玩一番,无论是干啥,都有意思。 总之,她不想回去,武府总部她都玩腻了。 进入武府分部没有任何问题,守门人看到绘兮腰间的令牌,连都没有问一句,咋回事啊?之类的话。 是的,绘兮把武令挂在了腰间,她出发前就挂上了,既可以挡住宵小之徒,进入分部也不会有那些盘问。 为了快点给念云和羽陌生疗伤,她可是连小红都没有坐,她全力前进的速度,可远非小红能比的。 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要是结果因为宵小,或者盘问这些简单的事情给耽误了,那他们也太惨了,她自己也会感觉憋屈。 相比起某个无良的老头,自己简直就是师界楷模。 从分部要到一个房间,绘兮就将念云和羽莫生扔在了床上,站在床边,左手按在念云后背,右手按在羽莫生后颈。 治疗开始。 …… 今天的武府分部已经很忙,修士来来往往,他们有些在押送囚人,有些在核对情报。 何世昭是一个天尊,武府册封的第二类天尊,护府之尊,他原本正在冥悟天地法则,欲突破瓶颈。 可在突然之间,他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睁开眼眸,平息周边的汹涌的法则之力,讶然道:“小兮来了?” 想了想,他起身,准备去见一见,师尊的外孙女,这可不兴怠慢。 …… 落云镇附近一共有三个修仙势力,分别是武府分部,王家,盘龙宗。 武府分部不用多说,王家呢!是家族势力,他们一家大部分都是修仙者,最强者拥有囚神境的实力,算是一个小势力了。 盘龙宗全是修仙者,最强者也是囚神境,不过在中域这里,这样的小势力数不胜数。 今日,一伙修仙者登临了王家,并邀请了他们的族长前往盘龙宗一叙。 王家,坐在首位的男子脸色不好看,他低沉着声音道:“诸位,你们怎么想的,说出来,一起讨论一番。” 他是王家的族长,被邀请去盘龙宗一叙,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一去怕是鸿门宴,分分钟摔杯为号的那种。 “族长,老朽认为还是将那东西交给他们吧!否则,我王家恐有灭门之祸。” 说这话的人在王家地位不小,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就看向那首位的男子,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机缘不一定能得到,但命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男子点点头,又道:“可还有其他办法?” 他知道老者说的在理,可是,欲望这东西不是你不去想就没有的,男子想要的无非是挣扎,是希望能有生机出现。 不到绝境,又有几人肯放弃自己野心,可到了绝境,一切就都晚了。 心里告诉自己该放弃了,但却又不想放弃,现实就是矛盾。 “办法的话,有一个,将此物交易给武府,请他们庇护我们家族,到时候有了武府庇护,不仅不用担心盘龙宗,我们还可以用交易来的珍宝修炼,说不定还可以在诞生一位囚神境修士。” 老者缓缓开口,这是他想到的另一个办法,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不能确定武府一定瞧得上这玩意,毕竟整个中域都属于武府。 这是中域修仙势力的共识,也因为这个缘故,从普遍情况来看,武府真不一定看得上这东西。 其实不然,如果他们上交这个东西,武府会收,没有人会嫌弃他们手里的这个玩意多。 武府吗?男子叹了口气,这东西看真的只能交出去了,交易给武府,便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男子起身,扫视一圈,随后道:“各位,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么就交易给武府吧!” 他很清楚野望的可怕,既然注定无法抓紧这个机会,那么就趁野望还没有蔓延身心时,做出割舍。 抓不住的机缘,不如不见。 静,没有人开口反对和同意,他们用沉默来表达了心中的意思。 存活的本质,就是站在别的生物尸体上的,弱小的生物从来都不适合生存,它们只能被宰割,现实不是话本,没有剧情,谁生谁死皆凭实力。 现在就是他们弱小,不是盘龙宗的对手,打起来只能死,要么盘龙宗,或是武府,与他们任意一方达成交易。 盘龙宗是名为交易,实为掠夺,武府则是有可能交易,若是看上,就是交易,没有看上,那就是闭门羹。 这方面武府是出了名的,没看上就是没有看上,不会说表面拒绝,然后背地里施压,让你交出来。 其实,中域许多小势力,他们挤破脑袋都想要争着给武府送珍宝,可惜武府压根看不上。 有些被看上的,他们的势力总体直接飙升到了中等层次,这就是武府的反馈,对他们势力进行了一些暗中扶持。 比如,给对方一个秘境的进入人数限制提高,让他们每次可以多进去些人,或者,减少上交价值多久,这些隐性的好处,足以让那些小势力富裕起来,随后总体得到提升。 在中域,这样的事情可并不少,男子的选择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他准备用手中的东西与武府进行交易。 是交易,而不是献出,他还想要明面上的好处,比如,武府分部宣布庇护王家多久,这些也是他们需要的。 男子又叹了口气,他望了眼左手的储戒,如果可以,他想找出那个泄密的家伙,然后捶死对方。 这可是一个没有被发现的秘境钥匙,里面的珍宝可想而知,那是足以让他们王家,成为中域有些头脸的资本。 根据武府颁布的限制,凡是开启新秘境的势力,日后有修士进入,获得的珍宝,可以得到总价值的六成,足有六成。 这是何等的诱人,而且开启新秘境的势力,进入秘境的人数不限,且不用上交武府。 他们进入别的秘境,不仅有人数限制,所得到的珍宝,还要交出七成,或者足有七成的等价物。 三成给开启秘境的势力,四成上交武府,自己可怜巴巴,冒着生死危险获得的珍宝,仅能得到三成左右。 你以为就完了?千万别这么想,回到自己的势力后,你要交出两成,一成才是自己的,有些人,甚至连一成都没有。 能获得一成,都说明这个势力还算有些底蕴。 这就是有秘境和无秘境势力的差距,常年累积下来,很是惊人。 第95章 拦路的王家主 就是这么大的机缘,家族崛起的机会,即将从他手中溜走。 男子离开后,其他人也陆续散去,他们心中也是有着一层阴霾,谁心情都不好,却又无能为力,心中恨不得将盘龙宗剥皮抽筋。 武府分部,平息了周身法则之力,去见绘兮的何世昭被挡住了去路,他疑惑的看着对方。 那人笑道:“何尊者还是老样子,风采依旧啊,天尊还真是令人羡慕呐!” 何世昭认得对方,王家家主,囚神境修为,在域外算是基层实力。 “有事?” 他虽然认得对方,但仅限于认识,对方要是没事,不会来到这里,并且拦住他的去路。 王家主笑了,没事他来干哈,要不是对方是天尊,而且是武府的人,他今天就要开喷了。 “有事的话,你去等候厅,我还有事,等会再找你。” 何世昭心里有些不耐烦,他还要去找小兮呢!这人咋这烦?他迈动脚步,准备绕过对方,路这么宽,你挡了一部分,我躲开不就好了。 王家主听到何世昭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连忙拉住何世昭,强颜欢笑道:“何尊者,是这样的,我们王家有一物,想与武府交易。” 何世昭淡漠看了眼王家主拉着自己的手,王家主瞬间就松开,他是来交易的,可不想得罪何世昭。 万一真惹恼了对方,别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交易一事,基本宣布泡汤。 “何物?” 何世昭开口问道,他对于王家主说的物品,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以对方囚神境的实力,他所重视的东西,能有多珍贵? 实力以及势力,有时候也代表了很多东西,比如眼见,武府随随便便从储蓄楼拿出些东西,都是对方可以当传家宝的了。 因此他很淡然的问道,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住他,他打算干脆让对方说完,然后再去见小兮好了。 “是一个秘境的开启之物,只是秘境在何处,并不知晓。” 王家主说着,伸出手,一枚晶体在他手里出现,绽放着微微蓝光。 何世昭摊开手掌,那原本在王家主手中的晶体消失了,忽的出现在他手里,他细细打量了一会。 “秘境位置不知,我们需要花时间去寻找,交易的物品暂时不能定值,要等我们找到秘境后,才能定值,就这样,你能接受吗?” 他又道:“能接受的话,你就回去吧!派些人,过几天跟着去寻找,应该用不了多久,不能接受的话,就拿回去吧!” 那枚晶体在何世昭的手中上下抛动,他压根不在意,区区一个秘境而已,比起这个,去见小兮重要多了。 不是他吹,凡是中域秘境,都需要归入武府管辖。 他们武府有这个能力,像这种秘境,就算王家自己开启,到时候还是会有四成归于武府。 “哈哈!是这样的,何尊者,我是能接受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们王家被盘龙宗盯上了,所以,能不能,嘿嘿!” 王家主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亲爹救我!你的好大儿不行了,最近压力很大。 “盘龙宗!”何世昭低声念了句,然后饶有趣味的说道:“我还寻思着,你们有这东西怎么还会来交于武府,自己独享不好吗?原来如此。” 他说着,余光看向被自己抛在空中的晶体,这可真有意思,小兮应该会感兴趣,嗯!就带她一起玩玩吧! 王家主哈哈笑着,他能咋办,只能以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目光始终留在何世昭身上,他要一个准确的回复。 不然他只能选择交给盘龙宗了,毕竟武府的禁令,不庇护任何修仙者,盘龙宗要杀他们,就杀了。 武府只会看着,最后等盘龙宗开启秘境,或者,盘龙宗又被更强的势力灭掉。 等等,反正对于武府来说,到最后总会有势力带着秘境,来武府入秘册。 所以对武府来说,这些本就是无关大雅的事,反正他们永远不会亏。 也因为如此,王家主现在提着一颗心,那叫一个急啊!能不能利益最大化,现在就看何世昭怎么说了。 “嗯……” 何世昭故作思索,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干嘛不收,收了武府可以得到七成,这是明摆着的好处。 为此他们需要付出的很少,或者说,没有付出。 “可以,我会宣布王家被武府庇护百年,然后这个秘境的话,嗯……”何世昭想到了什么,笑道:“这样好了,给你们这个秘境,二十个百年名额,获得什么全归你们。” 王家主心里松了口气,完成了,利益最大化,有了武府的百年庇护,以及二十个百年名额,百年后,即便是盘龙宗又如何。 那个时候的王家,在囚神境数量上绝对不会低于盘龙宗,不像现在,王家就他一个囚神境,面对盘龙宗的明抢,没有丝毫办法。 “那就多谢何尊者了,王某就先告辞了。”王家主施了个礼,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突然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去,目中有着惊讶,就刚刚,他察觉到一股气息,那气息就像黑暗中的一缕光明,极为耀眼。 这是珍宝,而且是品阶绝对不低的珍宝。 心底又叹息一声,武府就是强大,这般珍宝就这样放着,也没有谁敢来抢。 而他们王家,就因为一个消息泄露,盘龙宗还不确定真假,就直接过来索要。 越想越气,嫉妒使他愤怒。 何世昭看着王家主,那意思很明显,你还不走?要我请? 王家主走了,他可不想继续留在那里,何世昭的压迫感太强,那种生命层次的碾压,让他很不想见到对方。 要不是因为这次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接近何世昭,只是见面,那迎面而来的压迫感,都给他一种想要立马跪地臣服的感觉。 打量着珍宝气息的来处,何世昭心里一叹,小兮还是老样子,财不露白的事情一点也不注意,这要不是武府,否则,早就被抢的一干……。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绘兮那一身的宝贝,要是真有人敢以大欺小对付绘兮,那下场,嘶! 啧啧!妥妥惨死,连屁都放不出的那种。 很快,他就来到了绘兮的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就站在那里,并不打算直接推门进去。 小兮毕竟是女孩子,就这么进去,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师尊会放过他。 说不得就是天渊几日游,然后就是副府主,审判王,执罚王的惩罚,为了自己的小命,他选择在门外。 第96章 关于绘兮的富有 如果说尴尬有等级,绘兮觉得自己刚才一定给修士丢脸了。 她给念云和羽莫生治疗了一番,正准备给自己倒杯茶,结果拿起茶壶,手居然抖了,茶水浸湿了大半衣物。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绘兮没有回应,她不急不慢的换了身衣物,整理了一番仪表,一路赶来,急忙忙给两个徒弟疗伤,又被茶水淋了一身,看起来着实有些风尘仆仆。 她自然感知到门外的人是谁,对方特意释放出自己的气息,就和黑暗中的灯塔一样,如果感知不到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她不打算这样去见何世昭,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跟何世昭见得次数不多,所以要注意一下。 假设是念云,那她会很自然让他进来,哦,不对,如果是念云他不会敲门,他会直接进来。 倒不是因为他不避嫌,而是念云知道,绘兮如果换衣物之类的,或者不想让他进来,他绝对推不开门,能推开就代表随时进。 嗯,很朴素,这样一条无形的准则,在念云心中诞生了。 过了一会儿,绘兮的声音传入何世昭的耳中。 “进来吧!” 何世昭推门而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端坐在桌前,倒着茶水的绘兮,第二眼就是念云和羽莫生。 他们两个现在躺尸了,就算被绘兮治疗了一番,也照样起不来,这是必然的结果。 “小兮啊!今日怎么有空来这边?还有,你这两个弟子怎么了?”何世昭坐在绘兮对面,身为天尊,他的信息渠道并不局限,知道绘兮收徒,不是什么大事。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茶水从热变冷。 他喝茶只喝冷的,热茶不喜欢,这是个人爱好。 “他们啊!没事,就是身子骨还不够硬。” 绘兮回了句,便问道:“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要是有,等念云和羽莫生醒后,他们一起去玩玩,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能就这么结束了。 何世昭想了想,道:“估摸着时间,再过几天就是凡人拜仙会了,那时候这座城会有很多好玩的。” “哦,这样啊!你来还有什么事吗?”绘兮准备送客。 她想休息一番,自从离开武府,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中间又是和冰主高爆发战斗,又是一路奔波,之后又帮自己两个徒弟治疗。 就算是她也快到极限了,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这话落入何世昭耳中,让他一阵汗颜,自己话都没有说几句,就要推走自己了。 别的不说也罢,可这茶都没有喝完呢。 “还有一件事,小兮,你对这件事有兴趣吗?”何世昭抛动着手中的晶体,正是王家主给他的秘境开启之物。 绘兮看着那枚晶体,眼神越发明亮起来,没有被开启的秘境!那岂不是有很多未知,未知等于新奇,等于很有意思。 这般想着,绘兮将目光放在何世昭身上,上下打量着什么。 “给你了。”何世昭很无奈的扔给绘兮,虽然他知道绘兮很喜欢探索未知,之前没有怎么接触,只说听说。 但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是在想如何偷走这晶体的吧! 绝对,绝对是在想如何偷走。 绘兮一把接过,笑眯眯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用客气,就当给你来这儿的见面礼吧!” 其实何世昭很想说一句,如果你刚才没有急着将晶体放进储戒内,我可能真的会相信。 至于将这东西给绘兮,是不是有些不妥,何世昭没有想过,这东西给就给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像这种东西,对于小势力来说是极为珍贵的物品,但对于拥有整个中域秘境的武府来说,不值一提,到时候等绘兮玩腻歪了,自然会交给武府。 如果王家主有幸看到这一幕,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他心心念念之物,在别人眼中却可以随意抛弃。 这是实力的不足,也是世界的残酷。 何世昭在绘兮即将准备第二次开口送客时,一口喝光杯中茶水,道:“那就这样,有事找我,我就先走了。” 他又不是看不出绘兮状态不好,需要休息,而且急着送客,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 绘兮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等等,世昭哥哥,能帮我找些珍宝吗?不用太高级,就找些提升体魄的珍宝就行。” 何世昭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绘兮,又欲言而止。 “给他们用的,你看着挑,消耗挂在我爹头上好了。”绘兮说完,指了指昏迷的两人。 “好,明日晚上会送来。” 何世昭离开了,绘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着呆,她不是在想关于何世昭刚才欲言又止的事情,而是在想冰主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冰主绝不可能是和他说的一样,单纯求个解脱,如果是这样,冰主完全可以自己杀掉自己。 毕竟,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到将生命传给自己,这和自杀根本没有区别。 这样的人,又何须别人帮自己解脱呢,所以这完全是在掩饰,他在掩饰什么真相。 绘兮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可到了这一步,对冰主想要掩饰什么,却完全没有头绪。 向嘴里塞了几颗小果子,她感觉自己刚才就不该想,现在可好,精神起来了,完全没有想要休息的心思。 无聊的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资产,物品的类别要区别开来,免得找个东西找半天。 首先整理的自然是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她给这项链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一百二十六明珠。 可好听了,而且很贴切,项链共有126颗空间耀珠,127个内空间,每一颗耀珠的内部空间,都有一个镇子大小的空间。 莫约四万极左右,然后就是126空间耀珠的载体,勿银之链,这个内部空间最大,126空间耀珠的内部空间加一起都没有这个大。 这条链子就是绘兮的所有资产,她储戒内放的都是临时资源,也就是要用才拿到储戒内来,不然就是在这项链内,她压根不怕项链遗失。 这项链是老府主亲自帮她打造,内部还有一道老府主的力量,一旦有外人抢了绘兮的项链,就会出现一个画面。 砰! 那人周边莫约一个小域大小的所有生灵,都将受到老府主的这一击。 然后?然后她去把项链捡回来就好了,不会真的有对她资产动心的人,能承受的起老府主的一击吧? 绘兮喜欢这项链有三点,一、这是她的拜师礼,二、项链整体是白色,三、空间很大。 没了,很朴素。 显然老府主很了解绘兮,知道她钟爱白色,所以特意将项链整体弄成了白色。 第97章 舒畅 时间飞逝,夜幕来临。 绘兮的目光被一个物品吸引,那是留影晶石,念云在冰核时给她的,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是什么,现在看看倒也不错。 留影晶石飘起,一段画画呈现在她面前,记载的正是冰核内部。 一块通体血红的石碑出现,绘兮仔仔细细的看着,创法记载?如果没有猜错,这绝对是冰主的,这可是好东西啊! 冰主的实力毋庸置疑,绝对的强者,如果全力出手,绘兮感觉不一定比老头子差,而且对方的术,嗯…有些克制九术。 比如那招无视一切防御,直接焚烧灵魂力的术,强大到变态,她灵魂上的防御可是很多的,而冰主直接无视了防御,直烧灵魂。 因此她对这块石碑上的创法记载,很感兴趣,如果能对她带来些许启迪,或许她可以创出新术。 时间向来一去不回,当绘兮感觉没有多久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白天,直到阳光照射在脸上,这才反应过来。 冰主的创法记录给了她些许眉目,一个新术在心中酝酿,只等她一个灵光闪过,将其创出。 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念云,如果没有看错,念云很快就要清醒过来了。 羽莫生则是要到下午或者傍晚,那时候才可能清醒,毕竟念云比他还是多了层囚神威压抵御。 将留影晶石收起,这份礼物倒还不错,绘兮打算等自己完善那个术后,再将东西放进自己的收藏内,很有纪念意义的。 说到纪念意义,绘兮想起了冰主,沉默了一会,拿出梦逝,又拿出些材料,她打算修复梦逝,毕竟梦逝这柄剑她很喜欢。 梦逝并非消耗品,至少在她手里不是,如果还有挽救的可能,哪怕耗费足以再打造一把梦逝的材料,她也会去修复。 因为如果没有这剑,当时的自己可就真的很危险了。 别说没有梦逝也会有另一把剑,她只知道是梦逝陪她战斗,是她手里最强的刃,陪她斩碎了诸多前路的荆棘,那就足矣。 如果有人能看到绘兮的举动,定会大呼心疼,那些材料都是极为珍贵的,或者说对他们而言应该用罕见更加准确些。 很多小势力若能得到一块,都会想办法,尽量不要浪费的打造出一把上好的利器。 而绘兮则是压根不在意,她需要的只是一把完好的梦逝。 直到绘兮刻上最后一笔灵纹,念云才幽幽醒转,他看了眼四周,目光停在昏迷的羽莫生身上,这家伙还没有醒吗? 离开床面,念云坐在绘兮旁,端起绘兮的茶杯,微抿一口,道:“师尊,茶水冷了,你不喝吗?” 绘兮自然看到念云的动作,她又给念云倒满一杯,笑着说道:“这杯是热的,还喝吗?” “茶虽好,但于我而言只是尝尝味道,既然已经喝了冷茶,这热茶…便已不用再喝。”念云放下茶杯,他拿起绘兮刚放下的梦逝。 看着那时不时乍现出丝丝入骨寒气的剑身,他竟感觉眼睛隐隐有些刺痛,好像会随时会被斩碎一般。 这柄剑,它在四级灵器中属于顶尖梯队的,这点毋庸质疑,绘兮的锻器水平不差,其次材料高级。 “不错吧!”绘兮嘿嘿笑着,经她之手修复的东西,那必然是精品,毕竟使用的材料就摆在这,那都是锻器好物。 “不愧是师尊,真是厉害呢!不过……”念云说着说着就停了,过了一会儿,在绘兮疑惑的目光下,又道:“冰主真的很强呢,梦逝都破碎了?” 他没有问后面怎么了,这是智障问题,他现在没有处于冰核,而且他们都还好好的,那就只能是一个结果,冰主死了。 否则他应该醒不来,在昏迷中就被杀掉,如果那样死,确实还算轻松,可以不用承受痛苦。 “嗯!确实。” 绘兮摸了摸梦逝的剑身,和冰主的那一场战斗,是她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战,全场下来,让她深深的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冰主他啊!一直坐在王座之上,而她却连靠近些许都花巨大的代价。 突然绘兮想到一件事,她兴致勃勃的说道:“小云啊!你想不想知道过程啊!” “师尊若想和我分享胜利的喜悦,于我而言,听着也是一件美事。”念云将梦逝放在桌面上,这剑很好,等他有时间,也去给自己锻造一把利器。 虽然他忘记自己锻造过多次少武器了,不过不重要,武器趁手就行。 “好,那为师给你细细叙述一番。”绘兮语速很快,开始讲起她和冰主的战斗。 什么捏碎老府主给的护身玉佩,却没有任何作用,老府主没来,还有就是想用她母亲的命器也不行,什么老爹的化身也没有反应。 她当时老惨了,属于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被冰主一顿毒打啊之类的。 念云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口中称赞道:“师尊就是厉害啊!这样的情况,都能带着我和小羽子杀出来。” 他太清楚绘兮,这话用了很多的修饰,但意思很容易理解,这就是她眼里的自己和冰主战斗时的状态,语言的魅力被她玩明白了。 她的话,念云只需要在脑海里,以自己的视角打开,就好了,那么流程就是绘兮捏碎玉佩,没有效果,想用防身物没有效果。 然后被冰主单方面压制,她疲于防备,这应该才是那时候的场景。 “那冰主坐在王座上,他一直没有起来过,只低声开口自言自语。”绘兮继续说着,手还不断比划着什么。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 “什么此世之恨啊!诸多怨念啊!罪常于身!彼时之念……等等。” 念云没有给绘兮换个杯子的打算,他还是用那个杯子,给绘兮重新倒了杯茶,递到绘兮面前,轻声道:“师尊喝口茶,润润喉吧!” “小云,我和你讲哦!那冰主真的很强,他一眼就能杀死小羽子呢!嗯,这茶再来点,还不错。”绘兮喝光茶水,用茶杯轻敲桌面,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念云给绘兮又满上一杯,他们之中,无需在意世俗那一套,用绘兮的话就是,快快,给我满上。 赞赏的看了眼念云,绘兮又继续说道:“这些我根本听不懂。” “不过,冰主他死前好像解脱了一样,他笑着的。”绘兮说着,语气有些低迷:“小云啊!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感觉好像被人设计了一样,但没有任何头绪。” “不妨和我细说一下。”念云站在绘兮身后,轻柔她的肩膀。 绘兮眯起眼,一脸的享受,果然还是要有个徒弟的,之前都是自己给那老头子揉肩捏腿,现在,啊!舒服。 第98章 珍宝 后续的事情,绘兮一一讲述了起来,念云默默的听着,他现在在帮绘兮按摩头部,之后还有手,腰,腿,脚。 这些不算难,念云并没有什么抵触,绘兮的身体很软,身上还有股独特香气,很淡却很好闻,似花香又不是。 等绘兮说完,念云已经捏到了腰部,他的手法很好,有专门去学过,琐事是最好磨练心境的,所以他会很多事情。 对于念云的按摩绘兮没有丝毫防备,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除了某几个部位被念云避开,其他的全被念云按过。 她也很享受这种按摩的快乐,念云的手法确实很棒。 而且她对念云没有什么戒备,是因为念云很有分寸,什么时候该回避,那些地方不能碰,他都做的很好,不会有假装不注意碰到的事情。 “这样吗?原来如此。”念云心中有些猜测,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绘兮,或者说该不该说。 他蹲下身,熟练的脱下绘兮的鞋,将她脚上白色的袜子扒下,顿时,绘兮白皙的小脚出现在他眼前。 小脚不留余物的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有些不自在,五根脚趾晶莹剔透,不断的动来动去。 念云直接就握住小脚的中央,细腻的触感传来,他轻轻的揉着,眼神依旧清冽,没有世俗的欲望。 五颗晶莹的脚趾也乖乖的靠在一起,很美,若要念云评价的话,就是,足控可以开始舔了。 可惜那些变态的足控接触不到绘兮,就算能接触到,也绝对碰不到绘兮,绘兮可是很抵触内心满是欲望的人触碰她。 “小云云,你快说说嘛!” 绘兮想听听念云的看法,说不定会有些值得注意,而她没有发现的关键。 念云继续揉着绘兮的小脚,沉默了半晌,他才说道:“师尊不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吗?” 绘兮满脸疑惑,哪里有不对劲,她感觉冰主很不对劲,其他都还好啊! “师尊不是用过护身玉佩吗?为何师祖迟迟没有赶到,师青的命器为何会无法使用,等等,这里我感觉很可疑。” 念云换了一只脚按,程序照样是拖鞋,扒袜子,很熟练的。 “为什么之前不会出现在这种情况,面对冰主时,却出现了,为何冰主死后会有解脱的笑容?那么强大的冰主真的会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吗?以师尊你的实力,真的杀得了他吗?” 念云的话,句句刺入绘兮的心中,她眼中含泪眼巴巴的看着念云,泫然欲泣。 “怎……怎么了?”念云抬头,他手伸向绘兮的脸蛋,一块手帕落在手中,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 “我很弱吗?”绘兮开口,刚才念云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很弱。 念云的手一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绘兮是个弱女子,一剑荡平囚神境,没有问题的弱女子。 能够硬扛削弱后的冰主,持续打击的一个弱女子,一个敢一剑捅穿自己胸腔的弱女子。 “呵,师尊说笑了,若师尊还弱小,那弟子真是该无颜活在世间了。”念云刮了下绘兮的鼻尖,道:“好了,别难过。” 绘兮才不难过呢,她就是装给念云看的,至于为什么,她觉得有意思啊!这就足够了。 念云看的出来,绘兮很久没有休息了,将绘兮从椅子上抱起,绘兮眨着美眸望着念云,念云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师尊,休息吧!我来守着。”念云说着,一手将羽莫生提起,放在一条长凳上,小羽子怎么可以睡在师尊身边。 这要是传出去,对师尊的名声可不好。 绘兮看到念云的动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安心的合上眼,也该睡了,至于冰主那件事,不用再想了,念云已经点醒她了。 等她回到武府后,就去问个清楚。 念云盘坐在床边,视线的余光始终落在绘兮的小脸上,欠她的更多了呢! 这样的恩情,他该如何报答呢? 念云开始修炼,他修炼的不是心境,而是五年没有动过的修为,他的封印已经被绘兮解除了,现在可以开始提升修为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现在突破境界,如果突破,那等于找死,他还没有修炼渡劫之法,也没有去天之缝,此刻渡劫不亚于找死。 他不认为自己能扛得住,那种狂暴的雷霆,狂轰乱炸半天。 是的,凝脉突破到灵师的劫,就是被各种天雷狂轰炸个半天。 呼~ 念云吐出一口浊气,已经过去了很久,快傍晚了,他感知到有人前来,这才退出修炼的状态。 说好要守着,那自然要好好守着,羽莫生早就醒了,他还在修炼,因为他感知到念云退出修炼状态,所以他打算继续修炼。 嗯!不浪费时间真君是也 门外的人正准备敲门,手都伸出去了,门却突然开了,念云看了眼停在自己额前的手,两人对视,有些尴尬。 “何事?”念云问道,他觉得对方来找他们应该是有事,如果又是被绘兮容颜吸引来的,那他的回答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抱歉,师尊还有事。 那人显然也是见过些阵仗,他不是修士,只是一个在武府兼职些琐事的凡人。 像这样的在武府各个分部不少,没有到极度缺人的情况,武府是不会让修士来做琐事的,那样是人员上的浪费。 还不如让那修士多修炼会,增加点实力好些,就比如现在,绘兮要的材料并不是很珍贵,至少对武府来说,不是很珍贵,直接交给凡人来送就好了。 “大人,是这样的,何大人让我来将此物送到绘兮大人的手中。”那人说着,手里出现一个光球。 那是武府独特的封印,常用于物资,需要武令才能解锁,而男子手中的光球也是如此。 不过,他这上面有着另一重封印,需要指定武令才能解开。 不使用指定武令,选择破开,那么光球会在瞬间湮灭,连同里面的物资。 是很极端的封印,由梦星倪开创,说是这样物资就算遗失,也不可能出现资敌的情况,最多就是亏损那部分物资。 后面这术就在武府内横行,直到现在,已经成为公认的物资输送封印,因为真的很有用。 莫约万年前,邙域有一个一流势力劫走了武府大批物资,可等他们将东西带回去,兴高采烈的准备破开封印瓜分物资时。 之后,让他们懵逼的事情发生,他们刚下手,封印就触发自动灭亡功能,物资不仅没了,他们还受到了封印湮灭时的波及,有些人来不及反应,直接痛失部分躯体。 花了不少珍宝才恢复,真是亏到姥姥家了,花了不少代价抢到物资,结果不仅啥也没有得到,还倒贴了不少珍宝。 后面武府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连不苟言笑的绘晓当时都没有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没办法,那些人迷之操作,那些物资真没有多重要,是武府用来钓鱼的,没有抱着能成功的想法,没有想到还真有傻子上当了。 第99章 以为厉害? 不仅上当了,他们还把所有坑都踩遍了。 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毕竟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武府的物资有被抢,但没有敌对势力对这玩意有想法。 所有人心知肚明,这玩意,是你敢碰,它就敢湮灭。 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了如今这个封印被诸多古祖大佬不断开发,出现了各种类别,比如这种指定武令,或者逐步湮灭的。 还有复合型指定多重武令……等等。 反正梦星倪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些老家伙真厉害啊!我当时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这些都是后话,念云此刻看向那光球,确实没有问题,他接过光球,看着男子,略微思索,将一块黄金放在对方手中。 这是小费,给武府办事,好处一般不会少,除非遇到特别抠搜的,连凡俗之物也不肯给予,不过应该没有这种修士。 “好,东西收到了,你可以去忙其他事情了。” “是。” 那人转身离去,念云注视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念云才收回目光 关上门,念云坐在羽莫生旁边,打量着这枚光球,这东西他能打开。 武府修士的武令,在到达一定境界后,可以申请再造一个,武令内的额度是共享的,一般都不会给予他人,除非很信任对方。 又或者是师尊给予自己喜爱的弟子,让对方有足够的额度可以使用,得到快速的成长。 而绘兮的武令共有两枚,一枚在她自己身上,另外一枚就在念云的储戒内。 羽莫生这憨憨则没有,他一旦需要用到珍宝,就会去找绘兮,用额度换一些珍宝。 绘兮并非不相信羽莫生,也不是不想培养羽莫生,而是目前她只能打造两枚武令,第三个武令要到她古祖境时才可以。 这点是府主所说,因此很严格,就算是她也不能无视,可能是因为武令的造价不菲,需要的某种珍宝很稀有,中域只有少量产出。 而流域则是有大量产出,这也是为何武府每次征战,抢的最多的就是流域的缘故,在那里,这种珍宝很常见。 在流域属于不稀缺的珍宝,这样的事情落在武府眼里就是,你小子可以啊!等着,爷过段时间再来,好好造,不然揍哭你。 在念云和羽莫生中选择一人,持有她的武令,绘兮没有犹豫,给了念云,怎么说呢!因为念云陪她最久吧! 就好比要是羽莫生来给绘兮按摩,绘兮最多让对方按个肩,然后没了,念云则不同。 毕竟她和念云故事太多了,五年时间和念云的相处,绘兮更喜欢这个徒弟些,硬要说就是,念云和她更近一些。 因为这个事情,羽莫生当时懵逼了一段时间,他想不通为何自己怎么就没有陪绘兮了,那化身揍他可狠了。 后面?后面他忘记了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反正绘兮给提供给他的珍宝比念云多太多,其他师尊该有的她有,其他师尊没有的她也有。 很称职。 这点念云和羽莫生是都心里有数的事情。 念云看向睡着的绘兮,她不安分,被子被她踢飞了,看的念云一阵无奈,起身将被子重新盖在绘兮身上。 虽然绘兮不怕冷,但这是念云的心意,一份关心比起无视要好太多。 站在床边,念云身体一动,他坐在了床上,神色平淡,眼中只剩绘兮,眸间微光闪动。 光球他不打算开,让绘兮自己开好了,越俎代庖的事情他不会干。 …… 王家大殿内,王家主看着下方的族人道::“各位想必收到情报了吧!” 没有人开口,和之前一样还是沉默着,他们好像都不喜欢说太多话。 王家主拿出一枚晶体,轻轻一捏晶体就破碎开来,一幕画面突兀出现,他大声道:“各位,接下来就该是我们搏一搏的机会了,家族能不能更上一层楼,诞生天尊就看这次机会了,你们拼不拼。” 那画面在变,里面的内容是他跟何世昭谈的利益方面。 其他人并不傻,自然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王家主说的并不假,没有给他们画饼,家族真的有可能崛起,诞生一位天尊强者。 …… 盘龙宗。 啪! “老匹夫!王匹夫,你非常可以,既然你敢赌,那我就陪你一起赌。” 一个中年男子愤怒的破坏着周边物品,那些都是珍贵的收藏品,这人正是盘龙宗宗主,拥有囚神境神体阶的实力,与绘兮同阶。 至于战斗力,饶了他吧!能扛下绘兮两招,他在囚神境内也算是个人物了。 绘兮的战斗力可谓是囚神境数一数二的存在,就算如此她还是少了很多加成,比如还未到达囚神神魂阶,还没有十大体质,四大血脉等加持。 如果有,绘兮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囚神第一人。 且看之前的那些妖兽,绘兮仅是一剑就灭掉数百,其中有数十个囚神神魂阶的实力,却还是和其他妖兽一个下场,仅是一剑,便死去,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宗主息怒,百年时光,不过是闭个关的时间。”一名男子开口,他是盘龙宗的长老,刚入囚神境没有多久。 感受到囚神的强大,他最近有些飘飘然,那种强横的力量让他无比迷恋,认为自己足够强大。 盘龙宗宗主看向男子,说实话,他不喜欢这货,即便对方是囚神,是他们盘龙宗的高层,也不喜欢。 这人太过傲气,进入了囚神,就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个人物。 本以为是突破后的短暂迷失,没有想到这货沉浸在自己的实力中,一副吊炸天的表情摆在脸上。 男子见宗主看向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宗主对他刮目相看了,顿时抬头挺胸,很是骄傲。 “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吗?滚去禁地,平息自己的心魔,三十载后再出来。”宗主淡淡开口,他看出来了,对方是被心魔影响了。 心魔在囚神境时便会出现,有特殊情况的,在化王就会出现,还有就是特意唤出,类似于羽莫生的那种,随时可以唤醒,不分境界。 而这男子几日的不正常后,让他确定了这件事情,心魔快要完全吞噬这位长老了。 虽说他不喜欢这人,但好歹是自己这边的尖端战力,这么死了,有些可惜。 男子并不想去,他冷笑一声,身上散发着黑气,但他自己没有发觉,周边的人也没有感知到或者看到。 “呵!你可真有意思,自己打草惊蛇,我等没有怪罪于你,你倒是反咬我一口,有意思。” 嘭! 数道强横的威压相撞,有盘龙宗宗主,还有那个男子,以及几个准备劝架的老者,他们是老一辈的囚神,是盘龙宗的底蕴。 第100章 谁在落子,谁又是子 血液喷溅,男子被打飞了出去,他停在空中,面露狰狞,咬牙切齿道:“万匹夫,上来一战!” 万幽也就是盘龙宗宗主,冷哼一声,腾空而起,一道神力飞快射向男子,神力被男子抬手覆灭。 只是,他本就没有认为这道神力能发挥什么作用。 他笑了起来,今天就要好好揍男子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囚神之境,哪怕是差一个阶位,对于他们这种势力来说,都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与此同时,朝雪,也就是武国国都,一名少女坐在庭院,她的样子与常人不同,白发,白眉,白眸。 “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呢!” 少女轻笑一声,手中捧着天上飘落的雪花,目光望向天穹。 “璃汐,快来,国主召见你。” 一名妇女看向少女,少女也就是对方口中的璃汐,全名是笙璃汐。 一个五年前出生在某个小村落的女童,不久前被接来朝雪。 妇女好像并没有因为一个五岁的女童,可以像个十六七的少女一般,而感到疑惑。 或者说她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不只是她,朝雪内,有不少些人甚至觉得少女已经在朝雪生活了十多年。 “嗯!等会就去,我准备一下。” “好,那你记得快点哦!别让国主久等。” “会的。” …… 妇女离开后,璃汐将手中的积雪吹散,她依旧面带笑颜,寒风吹动她的发丝,也让她的衣裙边角,上下起伏着。 “呐!是风动。” 这风会吹往何处,未知,这风能否吹来武府的尚未定格的大势呢?未知。 璃汐离开了庭院,朝着皇宫出发,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希望其他几个家伙,能够稍微别死的那么快,算了,反正它不会死,和它一起就足够了。” 这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 盘龙宗,男子已经被万幽打的不成人样,但他还在叫嚣着。 “老匹夫,今天你杀不了我,我必找机会宰了你,噗哇!”男子原本躺在地面上,可他放完狠话的同时,他陷进去了。 是的,陷进地面,目测有二十极左右的深度,喷出的鲜血落下,染红了他的脸。 万幽一步步走来,神态自若,说实话,他还没放开了打,否则现在男子就死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身后散发着淡淡的黑气,和男子一样,黑气没有被人发现。 手指向男子,狂暴的神力汇聚在指尖,下一刻神力已经轰向男子。 “永别了!” “老匹夫,你不得好死!还有你们这些老家伙,都不得好死。” 男子怒吼着,倾尽全部力量抵抗,可万幽的神力终究还是落在他的身上,他所有的抵抗如同泡影,转瞬破灭。 他再也发不出声了,身体逐渐化作尘灰。 “来人!去王家,给上我们的见面礼。”万幽特意加重了后面三个字。 见面礼?呵,别开玩笑了,那所谓的见面礼,其实就是王家先祖的遗骸。 莫约一个月前,他们就找到了王家祖地,那里没有人看守,这是很明智的选择。 王家毕竟只是个小势力,派人看守,等于直接告诉敌人,这是我家祖坟,想来挖坟的,就赶紧来一趟。 没有人看守反倒是隐匿性提高不少,至于为何不放在自家,这是一个比上面那个更愚蠢的问题。 小势力怎么可能出现定居,就像现在他们家是有祖坟,但一旦要换地方,你想把祖宗挖出来? 而盘龙宗能找到王家祖坟全靠一个内鬼,那家伙将一切告诉了他们,原本他还不相信会有人愚蠢到出卖自己的后台。 可是直到好几个情报确定后,他有些相信了,虽说不会完全相信对方,但对方泄露的情报,他都派人去探查过。 这祖坟也是那人透露的,他一想到那人的身份,脸上就有忍不住的笑意,量那王匹夫怎么猜测,也不会想到,出卖他们的是那个人。 一天前。 藏剑谷来了许多修士,他们是藏剑谷的弟子,老府主也来了,冰主的葬礼,他不可能不来,毕竟也算是多年的老友了。 就算他比冰主大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数,也是如此,修士从来不是看年龄,而是修为,真要算起来,在他的岁月中,冰主经历的岁月最多算是幼童罢了。 绘明暂时有事,需要一天后才能到,而十王能来的不多,也就梦星倪,梦楠,黑亦,盖幽。 其他人都不会来,不过即便是如此,武府也是给足冰主面子,四王,还有前任府主,现任副府主亲临。 除了武府内的修士死去,其他势力的修士死去,哪个会有这种面子。 “你来了啊!尘老前辈。” 林老头出现在老府主身后,他走了过来,坐在老府主对面,端起桌上的酒坛,撕开封口,倒了两杯,一杯推到老府主面前,笑道:“尘老前辈,可否赏个脸?” 老府主沉默了几个呼吸,才缓缓抬起眼,脸上有着许多无规则的裂口,那些皮肤就和纸张一样,随风轻动,仿佛随时会被吹向远方。 “是你小子啊!” 老府主的声音很低沉,从外表看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不,比起迟暮的老人,他更像狂风中的残烛,随时有可能熄灭生命之火。 事实也是如此,他快要死了,法则之轮已经出现几道大崩口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消逝于天地间。 不过,在死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为此他还自行收缩了原本就短暂的生命,让时痕更加快速的遍布在他的神魂上。 “尘老前辈,喝吧!不过是醉解千愁,一梦何忧。” 林老头很豪气,他端着酒坛喝,给自己倒的那杯酒,则是完全被他无视了。 他,不给酒杯面子,哎!倒了,但我就不用。 咕咕的几声后,酒坛就空了,他随手一扔,酒坛落在地上,变成碎片,转眼又化为尘埃,被风吹走。 林老头看着老府主,没有因为对方迟迟没有喝酒而生气,反倒是心底一阵哀叹,连这样的大人物,垂垂老矣,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在他的记忆中,见到对方,还是第一次随老谷主上域外战场,那时的老府主是何等的霸气,一言出,便足以震慑诸强。 那时候的老府主可不是如今这般模样,生命力所剩无几,就像倒在雨天的朽木一般。 欸,林老头心底又是一阵叹息,武府的势可能会变了,就在尘命,尘老前辈,这位前任府主死后,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第101章 势力划分 其实,他比很多人都不希望武府的势,出现变化。 如果出现动荡,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在武府都要改变的情况下,凭着手中之剑,护着自己身后的藏剑谷,护住这三分清地。 藏剑谷是他的根,亦是他的命,接任这大长老之职后,他就已经做好为藏剑谷牺牲的准备。 他死容易,可现在的局势,一旦他死,藏剑谷覆灭的可能很大,不会再有人默默帮助他们,武府可能也摸不清局势,如何护得了他们。 “好,喝一杯。” 老府主端起酒杯说道,不过他没有直接喝,而是望着酒杯发了会呆,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竟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又是一段时间后,才慢慢的饮下。 林老头没有说话,在老府主喝完酒后,他又拿出一坛,撕开封口,不过没有给老府主倒酒,而是自己喝了起来。 酒杯?抱歉,又被他无视了。 “你去域外后,让藏剑谷封谷百年吧!”老府主的声音传入林老头的耳中。 “好!” 林老头没有去问为什么,也不怕老府主坑他们,要知道,别看老府主这般模样,但动手来,藏剑谷可能没了,对方最多手上沾点血液。 老府主只是状态和气势不如当年,这样的强者,即便是死前,要击杀他们也和杀只蚂蚁一般轻松,他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尘命死后,武府才会发生动荡,那些其他顶尖势力都在畏惧着他。 所以林老头并不会觉得老府主要坑他们,这也算是实力带来的安心感,嗯,弱小的安心。 …… 天色已经是皓月当空,绘兮悠悠醒转,很久没有休息了,还是休息会舒服啊。 目光随意扫视下四周,没有什么不对的。 这次醒来,没有和之前一般,出现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念云就在床前,一只手还握住绘兮的手,即将退出修炼状态。 绘兮没有挣开念云的手,她眼巴巴的望着念云,酝酿着情绪,顺便想想腹稿,等会好给念云来上一套。 之后?这还要问?肯定是让他去给自己搞点好吃的咯!嘻嘻! 没多久,念云睁开眼,对上了绘兮的眼神,默默松开绘兮的手,起身走出了房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绘兮的意思,就刚刚那一眼,他就知道绘兮在想什么了,没等绘兮开口,他就出来了。 无他,给绘兮弄些吃的呗! 唔!念云买了些食物,回到房间,简单的投喂了一番,他暂时没有胃口,再想一个问题。 在几个小时前,他碰了下绘兮的手,奇妙的发现,握住绘兮时,他周边的灵气变了,很神奇,比没有碰绘兮时,浓郁几倍有余。 何等惊人的提升,当时还以为自己感知出错了?可修练起来后,才知道,这并非是假的,他没有感知错。 所以他很疑惑,明明之前也和绘兮有接触,但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在想什么呢!”绘兮吃完了,她在念云身上拍了拍,询问道。 念云余光扫视了眼绘兮拍过的地方,那里留下油渍,嗯,纹路还挺清晰,没事,习惯了。 “没什么,师尊,我们何时回武府。”念云问道,他想要突破修为了,这个境界待的够久了,莫名有种激动的情绪出现了,在他心底翻涌。 “不急,我们在这玩玩嘛!你看。”绘兮拿出一块晶体递给念云,念云打量了一番手中的晶体,眼中有些疑惑。 这个东西他有印象,但不深,所以一时间拿不准是不是他想的那样物品。 绘兮嘻嘻笑着,大声的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开启秘境用的,不如我们去探险吧!一个没有被探索过的秘境,那是何等的刺激。” 念云沉默了,他有些不想去,如果这个未知的秘境中再有一个类似冰主的强者,他们能不能活着,真是一个难题。 绘兮是没有问题,但他们就不一定了。 秦曦儿怎么死的,他听过,老府主都来不及救人,到现在,秦曦儿都没有复活。 未知代表着更大的风险,如果可以,在没有一定实力前,他不想探索未知,他想去渡劫,想要更强大实力。 加上心底涌现的激动,也在催促他,快点渡劫,对于渡劫的渴望,达到了一个急不可耐的地步。 但,他更不想看到绘兮不开心,如果拒绝的话,绘兮一定会失落的。 念云心底一叹,绘兮,可能是他最大的弱点了,虽然这个弱点比他自己要强就是了。 “好,何时去寻找。” 绘兮立刻说道:“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要带小羽子吗?”念云问道。 “不用!” 绘兮朝念云伸手,继续道:“把封令给我,我给小羽子安排了些锻炼。” 封令就是之前那个凡人送来的光球,念云将封令递给绘兮。 绘兮接过光球,脸色平淡,她就知道,小云子是不会打开看的,不愧是她的弟子。 武令出现在绘兮手中,被放在封令上,念云没有去看绘兮在干什么,他来到窗前,打开窗户,闻着淡淡的花香。 他很喜欢在夜晚开窗,比起炽烈的阳光,他更喜欢柔和的月光,照在身上很舒适。 轻轻捏住一片飘落的树叶,念云微微的笑着。 绘兮则是确认着物品,到时候好给羽莫生进行调配,她可是很厉害的,会炼丹,会锻器,会布阵,会刻纹。 “嗯?还行,天尊血,虚灵焰虎命源……嗯!算啦,就调配些简单的吧!” 念云自然听得到,绘兮说调配些简单的,他是不信的,一旦调配出来,那药液的价值,足以让一些小势力破产。 小势力之所以为小势力,是因为他们没有天尊级强者,而天尊血在这药剂内只是引子罢了。 说让他们破产,还是高估他们的财力了,中等势力想要拿下,也要出不少血,要知道其他材料可不比天尊血差。 绘兮和他说过武府对中域势力的划分,很直观,顶尖势力,高级势力,中等势力,小势力。 顶尖势力不用说,就武府一个,高级势力十多个,中等势力五六百个,小势力不被统计。 没有天尊就是小势力,有天尊就是中等势力,高级势力需要有古祖境,而顶尖势力则是要有大帝境。 因为武府的这般统计,同级势力的差距很大,就好比王家和盘龙宗,都是小势力,但王家只有一位囚神,而盘龙宗则是有数十名,这就是底蕴。 不过武府不会在意这些,囚神在域外只是基层罢了。 当其他域入侵时,武府都不会去征召小势力。 无他,跑老远,结果只能征召到一两个人,好一点的十多个,但武府可没有那个时间等,所以才会出现势力统计,方便精准征召。 第102章 美丽 一片青翠草原上,如今这里只剩下三座高塔,今天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居无定所,不断漂泊的万灵神。 “哈哈哈……” 他癫狂的笑着,巨镰又被他狠心抛在地上,身上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但似乎即便是这般恐怖的伤势,依然无法让他感到疼痛,还在笑着。 那是道剑伤,从胸口斜斩到大腿的伤口,鲜血直到此刻还在喷着,这可不是夸张,他的伤口是贯穿的,如此大面积的贯穿伤口。 还没有死已经是个奇迹,可他不仅没死,还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样,感受不到身体的伤势,感觉不到灵魂被不断撕扯成碎片的痛苦。 但缠在他手中的小蛇,却在不断的颤抖,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生机,从男子手上掉落,但新的小蛇出现在他手里,一切都在不断重复着。 “绘明!哈哈哈哈……你,我暂时杀不了,但你的亲人,未必有你的实力,哈哈哈……” 男子癫狂的笑声传的很远,他是真的打算去报复绘明的亲人,还这一剑之伤。 “哈哈!像只狗一样,寻着我的气息追来吧!哈哈哈……” 他突然顿住了笑声,笑容僵在了脸上,危机,大危机,这里好像是什么禁区,万灵在预示到了死亡。 虽然死亡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万灵不灭,而他不灭。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自己面前有着三座高塔,极其的不凡,深邃的黑暗,无尽的混乱,还有一切都停滞的气息。 “这是什么鬼东西?” 巨镰出现在男子手中,虽然一直被抛弃,但它从未有过怨言,有事它就上。 …… 一个不知名秘境最深处,兽帝黎昭被囚禁于此,它睁开眼眸,一双血色竖瞳紧紧盯着秘境入口。 黎昭,兽帝,澜头人面,四肢壮硕,浑身燃着魂之火,全身有浓密的毛发,前肢各生有四眼,腹部也有一眼,眼眸呈现星河之景。 这就是武府对黎昭的记载,很形象,而澜这是深海的一种生物。 黎昭是个体,而非族群。 “你进不来,传回去,尘命,即将死去,我等有机会破开此地。” 黎昭开口,他是说给外面的后辈听的,尘命还没有死,他们破不开这里。 强行破开,很可能被尘命找来,在死前拉着他一起死。 它还不想死,忍受着这般耻辱很久了,再来几年,也没有事,死!它才不要。 鲜血从它嘴里滑落,这是老府主留下的禁制,它连说话就要忍受痛苦。 …… 绘兮调好药剂,拿出张纸写写画画,将自己要表达的话,写在上面,将药剂和纸放在羽莫生面前。 笑盈盈的来到念云旁边,她手腕撑在窗台,双手放在脸颊旁,道:“你在看什么?” “看月色,看平时忽略的美景。” 念云低声说道,这是江弦告诉他的,美好的事物要靠欣赏,不用刻意寻找,随时都能看见,比如那廉价而又美丽的月光。 他挺认同这句话的,所以就记在了心上。 世间没有不美丽的事物,需要做的,就是舍弃掉一直拘束自己的审美观,去接受,去淡然的看待一切,唯有如此,你的眼中便皆是美好。 念云虽然做不到完全舍弃自己的审美,但欣赏的事物却是多了许多,江弦姑娘是个妙人呐,如若有机会,挺期待与她下一次的相见。 当然了,他也不会去寻找对方,若是有缘,相见有何难,若无缘,那便在心里记着就好。 就像在人潮之中,大家都有自己的终点,即便顺了一段路,也不可能一直顺路下去,终究会别离。 有缘,即便天地广阔无垠,下次依然会在人潮中相遇, 能让他产生执念的目前只有芊,他不想败给时间,说是在与时间对抗,可有时却显得像在与自己对抗。 心境是帮他对抗时间的力量,让时间的侵蚀不能改变他的意志,让他能坚定不移的迈步向前。 念云回想起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许以芊承诺,即为千年万载牧牧不倦的执念。 可没有什么能在时间的长河中留存,就像那只手遮天的大帝,也终有化为尘土的一天。 或许只有将自身定格,执念才不会消弭。 “嗯…” 绘兮沉吟一声,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美景?好像从未有过关注,相比起美食,美景在她眼里有些不值一提。 “师尊且抬头看,看那柔和的月光,美吗?” 念云笑着,眼里看的,却不止是美丽的月光,还有远处的脏水沟,东躲西藏的老鼠,流落街头的凡人……等等。 这些皆入他眼,若不是这里足够高,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将这些同时映入眼中。 “月光的美丽?”绘兮疑惑,她感觉现在的念云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对啊!”念云长叹着:“月光的皎洁,温和,这些外在,不就是它的美丽吗?但因为廉价的缘故,谁又会在乎?” 绘兮有些懵,小云之前不这样的,现在怎么还玩起来了谜语。 “师尊且在看,不远处的水沟,美吗?”念云指着不远处的一条脏水沟,又道:“那些东躲西藏的老鼠,他们又美吗?” “等等。”绘兮打住了念云接下来的话,说道:“停,停,我捋捋,呼!” 装模作样的呼了口气,绘兮煞有其事的看着不远处的脏水沟,她很纠结,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赞美这条脏水沟。 但,她又悄咪咪的看了眼念云,心里不想拂了自己徒儿的面子,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念云也不开口,背靠着窗沿,嘴角微微上扬,视野看到的,也变成以绘兮侧颜的世界为主。 但无论怎么变换,也更改不了念云眼中看到的美好,虽然那些都比不过绘兮的盛颜就是了。 “昂!小云啊!这眼睛有问题,额,嗯!你说,我帮你再治治。”绘兮很是纠结,但还是说了出来。 她看了很久,看不出来美丽,也属实没有词来夸那条脏水沟,说它哪里美丽,很是怀疑念云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没事,师尊不妨抛开世俗的观念,舍弃掉那些被局限的审美。” 念云没事,他的状态很好,从未有过的好,绘兮给他的治疗,可是用自身的本源之力,去洗刷念云的伤势。 将他全身每一处,都用本源之力细细的走过,隐伤也好,旧伤也罢,新伤更不用说,全被她的本源之力冲去。 “师尊啊!我看小云子就是有些智商不正常了。” 这贱兮兮的声音响起,绘兮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你没事吧!’,直勾勾的看着念云。 念云看都没有看身后一眼,羽莫生退出修炼,他又不是没有发现,只是懒得理。 屈指轻弹,一道光幕出现在绘兮面前,里面映射着的画面让绘兮顿时笑了出来,很大声,羽莫生黑着张脸。 那是他的黑历史,为什么,什么时候,念云他怎么记录下来的啊!啊啊啊啊! 羽莫生现在很忧伤,他发现又给自己挖坑个坑,这次还主动跳下去,躺好后,对着外面的拿着铲子念云大声呐喊道:“你快埋我,吃饭没,一次就给我盖这么点土,呸!真拉跨!” 画面中,绘兮身穿白色长裙,很美,而她旁边的羽莫生则是有些让人不能直视,他也身穿和绘兮一个款式的长裙,还被绘兮化了些妆。 绘兮当时是这么说的:“小羽子需要打扮一番啊!” 于是这个女版羽莫生出现了,只是有些不伦不类,这是绘兮故意的,她没有给羽莫生化好,反倒是如顽童一般,啥玩意都给羽莫生来些。 这事情发生在四年前的夜晚,那天是整个武国的节日,名为府节。 第103章 筹备 那天绝对是羽莫生大日子,绘兮和念云说,只要羽莫生女装,她就给羽莫生在弄一批品质极佳的珍宝。 绘兮本就是开玩笑的,但却被念云以肯定的语气和羽莫生说了这件事,还给羽莫生看了看他手中绘兮的武令。 当时的情况吧!是这样,念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羽莫生当真了。 穿上绘兮放在念云那儿的白色长裙,就找上绘兮,绘兮看到他时,当场就懵逼了,不因为别的,太辣眼睛了。 随后就看到念云在羽莫生背后做的手势,那一瞬间,绘兮就明白了,这是妥妥的坑人嘛! 她作为一个师尊,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徒儿受苦呢! 谴责,强烈谴责小云子的行为,于是,她为羽莫生化了个妆。 嗯嗯!这样走出去就会吓人了,反而喜感,看呐!她这个师尊是不会让徒儿受苦的。 噗!哈哈哈。 当时新版羽莫生出来后,念云就是这么笑的,很无良,他和绘兮去某个十王那里拿东西时,无意听到,然后就学会了。 别的没有,就是容易产生嘲讽效果。 那时候羽莫生被嘲讽了,和念云扭打半天,但那个时候他的修为和念云还是差不多,两人对打了半天,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之后这女装羽莫生的留影,就在各个高层手中流传,他们打算等羽莫生站到和他们一个层次时,拿出来嘲笑。 念云自然也有留影,各种角度的那种,毕竟和羽莫生打了许久,找机会角度留影,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那天结束后,绘兮给了羽莫生一批珍宝,人家都这么拼了,不给的话,未免太让人心疼了。 “好哇!小云子,皮痒了是吧!我跟你拼了。”羽莫生咬牙切齿,拔剑冲向念云,一道剑气先行,直劈念云脑门。 他恼羞成怒了,破防了,兄弟们。 但念云看都没有看一眼,即便那剑气快要斩到他了。 念云以为羽莫生不会砍他?还是认为绘兮会拦住? 不,都不是,而是念云没有把这剑气放在眼里,羽莫生的剑气停在念云后脑前,无形屏障拦住了这剑气。 羽莫生一剑下挥,却卡在了半途,他的表情一僵,槽糕,失策了,这小子有次身。 可恶啊!这波大大的失策啊! “小羽子,谁给你的勇气来找我麻烦,这次就保持这个动作思考一会吧!” 念云还是没有看羽莫生,不是他变得倨傲,而是他更想看看风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直徘徊在他心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快碰到什么边际,但又被拦在外面,进不去,寻不到路,也看不到里面的风景。 静看了一会,感到强求无用。 念云清楚,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强求,索性来羽莫生面前,将留影放在羽莫生面前,这样的好事,当然要让他印象深刻一下。 忘记?那怎么可以! 若他不留恋岁月,只想迈步往前,那他念云就默默记录这诗篇,嘿嘿! “小云子,我告诉你,别太过分了,不然,我…我…” 羽莫生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念云,这明显不是他能威胁的啊!这个囚神次身在手,让他很无力。 只能暗道念云可耻,居然这么玩。 这等宝贵的机会,念云居然选择放弃了具备成长性的化身,换一个锁死上限的次身,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们想要下一个次身或者化身,至少要一万年,而这段时间,第一个选择次身,还是化身就显得很关键。 比如他就选了心魔作为化身,到时候化身修为超过他,还可以带动他,而念云则是炼了个次身。 羽莫生看不懂,但他很郁闷。 念云不懂这个?他可比羽莫生清楚太多,可知道利弊,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锁死次身上限,来换取囚神境界。 因为念云觉得,出了武府,他的境界,让他安全得不保障,所以他决定让次身,当贴身保镖。 绘兮顾不得他时时刻刻,但次身可以,算是给自己加了底牌吧! “小云啊!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找秘境吧!”绘兮笑着说道,羽莫生咋了,有什么关系,反正死不了就是啦! “不急,秘境不是早早出发就能找到的,需要运……”念云看了眼绘兮,他沉默了,运气?绘兮好像真不缺这东西。 接着道:“运气也不是绝对的,比如我们可以等天明,去获取些情报再去。” 听到念云的话,绘兮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念云说的对,但刚才念云说着说着,为啥要停顿一下? 想不通,就不想,这是绘兮的一贯作风。 因此,她一直无忧无虑,没有世俗的探究欲,也就少了很多麻烦。 第二日,藏剑谷。 今日便开始为冰主筹办葬礼做准备了,绘明也到了,他又日常追丢那人,没事,习惯了。 他来也是有讲究的,并非空手来,带来了足以培养一名古祖巅峰的资源,这可不少。 要知道,冰主死后,藏剑谷便没有了古祖境巅峰的强者,大长老林御也就是古祖七种,都不及伐王被打爆的法则之种。 古祖一境,有九种,五种法则才能凝聚一枚法则之种,九种为巅峰。 至于他?抱歉!他不是古祖巅峰,他是极巅,就差最后一种法则,就可以凝聚出三千法种,化种为轮,晋升为大帝。 但他不会去领悟,如果没有意外,他这辈子是不会去领悟了,还是那句话,武府只需要一个大帝。 当然了,如果他退出武府,倒是可以突破,而且武府会念及他曾经的付出,给他护法,任何想要干扰他突破的人,都会懵逼。 因为,他们将要面对一个战力直逼府主的十王。 是的,直逼府主,然后还有府主在,这两人要是护不住他,那纯粹说笑。 可是他不会退出武府,也不会想成为大帝,他在武府多舒服啊!想要什么,一个命令就有,他作为副府主就是这么豪横。 要是出去了,想要什么,还要他自己苦逼的找,这不纯粹没事闲得慌? 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够用,大帝之下第一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经常抓不到某个自称万灵神的家伙,但是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那家伙的能力太赖皮了而已。 至于对方会不会成长起来,绘明不担心这点,他看那家伙就跟看死人一样,对方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除非他踏足星空,不再回来,那好日子还可以继续,武府就没有时间陪他玩,大谋之事,比起他重要太多。 时代的浪潮下,谁人都是蝼蚁。 府主便是带来浪潮的人,有府主在,任他再强,也拦不住浪潮的来袭。 第104章 各方之行 像武府这般来客,自然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他们会有特殊的房间。 更何况这次不是武府来人这般简单,绘明等人现在就在藏剑谷禁地,他们和藏剑谷几位长老坐在一起。 几人一起笑谈过往,然后有人急眼,黑历史被扒出来了,这根本就忍不了。 于是,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不断有留影出现,有人笑有人愁,各种表情不断在他们脸上轮转。 可能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掩面不语。 几人都是差不多大的,而且当年域外战场,他们不少人是战友,后面都变得非常熟络。 有些人暗暗叹息,叹息当时没有都掌握些对方的黑历史,如今只能被掀。 像他们这种互相伤害,已经是很常见的,至于是谁起的头,他们记不清了,当时好像没有想到过,嘲笑居然还有这种姿势。 细细去想,只隐约记得那人笑声很无良。 嗯!至少边看自己黑历史,旁边还有这个笑声,听了有种想要打他冲动。 嘲讽效果直接拉满。 朝雪。 阵王殿,罗鸿心有所感,好像有人在埋汰他?不过没事,反正这种事情太多了,他接下来的事情很多,可头疼了。 九族上一代唯一存活罪杀,快要撑不住罪业的侵蚀,毕竟不是冰主,拥有罪恶仙体。 欸!新一代的罪杀还太嫩,只能看这位罪杀还能撑多久了,如果可以教导新一代的罪杀出来后,那时候死才是最好的。 他可不想去带人,太累了。 自己还有一堆烂摊子,他来这可不是就镇守就完事了,他要找到灾难的源头,然后泯灭掉源头。 说到灾难源头,他最近有些发现,但是不多,而且不能确定。 罗鸿叹了口气,将一卷书籍扔在桌上,书籍上面写着武国最近发生的莫名其妙之事。 什么一个小镇的凡人居然互相厮杀,完全失去理智,这不是单单几起,而是很多,仅一天的时间,死伤的凡人都是以百万为记。 端起一杯梦老头的好酒,罗鸿一口豪饮,这酒他喜欢,每天都要来点,不过他和绘明不一样,他的酒都是梦楠偷偷拿来给他的。 别的不说,梦楠真的是一级棒,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实力有实力,啧啧,只可惜…… 罗鸿摇摇头,他不会有喜欢的人,这对于他来说有些奢侈,他是终要归…… “混乱……如果只是混乱的话,且看明日吧!”罗鸿再次神游,有些猜测他要去证实一下。 下一刻,罗鸿睁开了眼,脸颊狠狠抽了一下,他很难过,自己又被当苦力了。 “黎昭!”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因为它,自己的休息时间又要减少了。 伸手往前猛的一拍,先小小惩戒一番好了,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又是随手一拍,很无良的笑了起来。 黎昭?让你打扰我摸鱼,这次让你哭! …… 黎昭的眼睛全部睁开,那些妖瞳内满是怒火,它吼道:“尘命,你个老匹夫,玩阴的!” 就在刚刚,他有幸再一次体验了无需使用力量就飞翔的感觉。 呃……虽然是被抽的,但还是没有花自己的力量嘛! 只是它的脸现在还有些痛,那一巴掌势大力沉,给它的感觉是非常带劲,啊呸!非常痛。 就在它以为尘命不会出现,准备继续沉睡时,一根巨大的黑色尖柱落下,洞穿了它的胸膛,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力散开在它全身。 黎昭瞳孔猛的变大,这黑色尖柱在吸收自己本源,法则,神力,还有神魂。 这是什么东西?黎昭心中的想法便是如此,挣扎,剧烈的挣扎,黎昭不想坐以待毙,它忍了这么多年,怎么甘心死在这种地方。 “该死,尘命,此生之恨,我必报之!” …… 不只是黎昭这里,其他几个被老府主囚禁的兽帝亦是如此,而造成这一切的罗鸿,仅是向前拍了一下。 仅此而已。 感受这凝绝柱的反馈,罗鸿满意的很,这么好的资源,老头子居然不压榨一番,那他就好好压榨一番,看看能有多少。 …… 皇宫内。 笙璃汐跪在老国主面前,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拜见国主,不知唤臣来…还是臣犯了什么事?” “噢!璃汐啊!” 老国主看着下面的笙璃汐,慢吞吞的说道:“欸!人老了,很多事情感觉都记不清了,你是何时来这朝雪的。” 说这话时,老国主眼眸如同一汪死水,什么也看不出。 “臣有些记不清了,可能是在朝雪的日子太美好,竟忘记了自己的故乡。”笙璃汐还是低着头,她在极力压制自己周边散发的力量。 “注视我,璃汐。” 老国主淡淡开口。 …… 藏剑谷禁地。 所有人都看着走进来的老府主,很自觉的让出一个位置。 “老头子,你怎么了?” 梦星倪开口道,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其他事,真没有注意到老府主,这才多久?怎么就变这样了? “无碍,人之生死,不过是又一场大梦。”老府主回复别人都是慢悠悠的,但对于梦星倪却展现出了不一样的一面。 基本就和正常对话没区别,可到了藏剑谷的长老啊!绘明啊!都是要缓个一段时间。 “你这老头……” 梦星倪话说到这就停了,老府主朝她招了招手,道:“小星倪,过来。” 老府主的话让梦星倪一愣,萦绕在耳畔,多久了呢!记不清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老府主这样喊她了,他真的快要死了吗? 悲伤的情绪不自觉的涌上心头,从小带大自己的老头,这回是要离自己而去吗? 她毕竟是古祖境巅峰,凝聚出一千多法则之种的存在,经历漫长的岁月,也见惯了生死,不会被情绪左右自己行为。 走到老府主的身前,老府主慢慢抬手,按在了梦星倪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一番,轻轻拔下一根青丝,握在手里,想起了往事,不禁一笑。 只是,他现在模样笑起来并不好看,梦星倪也不像往日一般反抗,任由老府主像摸宠物一般,抚摸她的脑袋。 她眼中寒芒涌动,打定主意,等会那些留了影的人,必须在这里,毁灭这些留影,不然她审判王的面子往哪里放! “武府,有你们,我放心。”老府主说完,身形便消失了。 他离开了这里,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梦星倪,看看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老头!你要去哪里!”梦星倪急忙喊道。 “去见老友!” 老府主的声音回荡在这禁地内,他可不单单是去见老友,还要去和对方商量,宰兽帝的事情。 曦儿的事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第105章 归墟 一片秘境之中,老府主现身,他坐在一棵老树下,端起一杯酒,开口道:“归墟,出来一叙,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共饮了。” “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一名老者出现在老树下,他快步走近老府主,拿走老府主面前的一坛老酒,道:“乐哉乐哉!” “对你而言,只要有酒,何不乐哉?” 老府主不似那日与林老头对饮那般,反而隐隐有些焕发青春,他已经完成了生命压缩,现在的他处于巅峰状态。 相对而言的,他寿命也很短暂了。 “也对!也对,哈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他向来如此,有酒与老友对饮,便是他最大的乐趣。 “你在外面能待多久?” 老府主问道,他需要个准确时间,才能决定怎么解决那只爬虫,毕竟那里可是仙帝山脉。 其它兽帝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是他,也不能扛住数百兽帝的围剿。 难以想象,如果不是那些兽帝不能离开仙帝山脉,那么中域未必比邙域状态好。 当然了,仙帝山脉可不是只有中域才有,如果能出来的话,其他域绝对比中域沦陷的快。 仙帝山脉在所有域都有,不同域的人进入后,有可能还会遇到,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如果可以出来,那些小域怕是覆灭了。 “如果我说只有一天,你会生气吗?”老者朝老府主挤眉弄眼,很无良。 无良程度,莫约,半个罗鸿? 老府主:“……” “嘿嘿!开个玩笑,支撑一场大战,应该没有问题。” 老者笑着,他很开心,又逗了一下这个老古董,虽然自己好像不比对方年轻,不过,有关系吗?他的心可还很年轻的。 谁说老人家就一定要墨守陈规,一定要满脸严肃的,他,归墟之主,偏不! 他就要想笑就笑,想干啥干啥!这样活着才舒服,也因此,老府主觉得他很不正经。 但在他,归墟之主看来,这都不是事。 “拿着此物,你死后将会另类新生。” 老府主将一物递给老者,老者连忙接过,瞳孔一阵紧缩,随后诧异的看着老府主。 “你,这个老头,真不想活了?” 不怪他有此问,刚才老府主给他的东西,确实可以获得新生,能够在天之孔的灭杀下获得新生。 这种事情简直骇人听闻,要知道天之孔的灭杀是绝对的,此物可谓是惊天动地。 “用此物活着,我不如不活。”老府主很干脆的回答道。 他这话不假,这东西有副作用,不,那就是它让人获得新生的效果,但这种方式,对于老府主而言,不如不活。 这东西,在持有者死前会进行复刻,也就是复刻你的一切,记忆也好,身体也罢,全部复刻。 只是那样,复刻的他会是自己吗? 这也是天之孔不会灭杀这复刻之身的缘故,因为他不是你。 那只是一个有着你的一切的另一个个体罢了,一朵花再相似,终究不是那朵花。 “哈哈!” 老者大笑,他放下酒坛,伸手向前一抓,一具兽尸出现在他手里,这赫然是一尊兽帝。 因此即使死去多年,浑身散发的杀意依旧冽人,强大威压就足以镇杀诸多宵小。 但它还是被老者抓在手里,就像鸡崽一样。 他归墟之主可站在大帝境高端的几人,这尊兽帝生前不是他的对手,死后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只是那兽帝的躯体,好像有些不对劲?嗯!很多地方缺斤少两,有像刀割,有的像是被,嗯?被扯下来的。 老府主面无表情,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尊兽帝被他囚禁了多年,之后逃出去,他那个时候没有时间理会。 然后?然后他就叫老友出手,说是要么杀死,要么关回去。 那些老友里,当时有实力,有时间的就归墟之主了,冰主没有时间,那时候罪业出了点状况。 “我珍藏了这么多年,要不尝尝味道,作为兽帝,它的肉,就算过去这么多年,应该还很鲜美。” 老者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兽帝的翅膀被他强行扯下。 之后?之后他就把那兽帝像扔垃圾一样扔进随空间。 将手里的翅膀抛在地上,那翅膀瞬间变大,足有万极之多。 老者思索一下,道:“尘老头,你觉得这么大左右,我们吃的完吗?如果吃不完的话,不如我缩小些。” 老府主终于开口了:“大概两极左右就够了,不过这尊兽帝落在你手,还真是倒霉,死后都没有得到安宁。” “那你别吃,说这话!”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尘命当年比我归墟好到哪里去了? 他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落在他手,是倒霉了,他有那么不堪吗?将敌人吃进肚里,那才是尊重对手! 想当年一路走来,他的敌人可都是被吃进了肚里,人族炼成命源吞噬,兽族练成命源后,连尸体都不用埋,做成一道好菜,当场吃。 “哈!也是,是我失言了。”老府主也笑了,他和归墟其实都一样,敌人的一切都会变成滋养自身的力量。 不站在尸山上,难以成就强者。 “嗯,这才对,来来,你吃哪块?”老者笑了,这尘老头快临了,居然装起了仁慈。 “就肉吧!” 老府主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全部的肉!” “肉啊!那好……” 老者呆了,他看向老府主愤愤道:“不是,你啥意思!全部!我啃骨头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老府主嘴角微微上扬,有时候就想调侃老友,他没有笑,真的。 噗! 他承认他笑了,但有关系吗?没有关系! “尘老头,我跟你拼了!”老者愤怒的放下刚拿出来自制调料,他没有想到这尘命多年不见后,对方脸皮居然这么厚了。 “等我下一次通知你,我们就去吧!” 老府主打断了老者,他又道:“这一年,我拜托你件事情。” 老者狐疑的看着老府主,他怕等会正经起来后,老府主又玩回手刀。 “帮我教导一人。”老府主缓缓说道。 老者来了兴趣,问道:“何人?居然让你拜托我帮忙教导。” 老府主哈哈笑道:“一个风姿不错的年轻人,给你看看,过几日,你接他来这里吧!” 说着,老府主随手一挥,继续道:“就是他……了!” 同时,一道光幕浮现,里面出现一人,正是羽莫生。 老府主脸皮一抽,迅速掐灭光幕,他就不该用这招,应该拿往日的留影,这下脸丢大发了。 老者不出他意料的大笑起来,他边笑边拍大腿,指着刚才光幕所在,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说道:“噗~噗~就是这个,噗~噗哈哈……我不行了,你等会儿,让我先笑会,噗哈哈哈……” 老府主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很少对人无语,但这羽莫生为何能接二连三的让他说不出话。 一阵大笑过后,老者才继续说道:“他就是那人?” “对。” 老府主没有否认,就算否认又能怎么样,对方又不是傻子。 “嗯,挺有精神,只是这小家伙有点,嗯!爱好独特!不过那个姿势保持着,不难受吗?” 老者说的正是羽莫生,羽莫生保持着挥剑冲锋的姿势凌于半空,眼神中满是疲惫。 他之所以这般,是因为念云的次身用神力,给他固定在那里,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就能下来。 …… 第106章 尘世的烦恼 “小云,我们出发吧!”绘兮苦等了一个夜晚,现在自然很兴奋。 她拉着念云就向门口走,边走边说道:“何世昭昨天给我传音了,说我们去找要带几个王家人,这毕竟是王家人找到的钥匙,所以我们快去王家吧! 随便带上几人,就可以出发啦!刺激而又有趣的秘境探险,嘿嘿!” 她说这一堆话,没有停顿过,都不带喘气的,不过也是,如果还带喘,那这仙可就白修了。 念云没有反抗,倒是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嗯,反正自己也不知道王家在哪。 王家不远,至少念云是这么感觉的,一愣神的时间,绘兮就已经带他到了这里。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脸上满是笑意,一时间春光满面。 可不是嘛!武府分部已经宣告庇护王家百年,这百年便是他们的机会,如果出了一个天尊境,那他们王家也算的上是中等势力了。 到那时候,区区一个盘龙宗,还不是任由他们搓扁捏圆。 只是他还不知道有征召这么回事,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淡然了。 囚神只是进入域外战场的资格,那里的危险程度极高,天尊境都不一定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君不见,伐王暮玄都被打爆了法则之种,就那样强大的存在都是如此,可想而知在那里,天尊又是何其渺小。 念云和绘兮跟王家派出的人打了声招呼,相互认识了一下,也就出发了。 绘兮和念云并没有说真实姓名,他们连容貌都掩盖了。 没办法,如果展示真实身份,王家的几人就会太拘束,绘兮想玩,那他们自然也不能太拘束。 念云看了眼手中的晶体,这东西被激发了,会隐约给些秘境的方位,时不时出现提个醒。 城外,出城莫约三小时后。 “小飘,快来!” 绘兮大呼,她看到了好东西。 念云走到绘兮身边,小飘就是他的假名,在这些人面前展露的假名。 “小芸怎么了。” 念云开口道,小芸也就是绘兮的假名了她原本是想叫小云的,但是被念云强烈拒绝。 开什么玩笑,她要是叫小云了,那自己的名誉绝对,绝对会被她毁了的,所以绝对不要。 这对话,自然逃不开旁边的人注意,他们又不是摆设,只是好奇的看着绘兮和念云。 绘兮指着左侧,惊喜的说道:“小飘啊!你看那是胧果,胧果欸!快去摘些,为……额!我想吃。” 说完,向念云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拒绝了她,就会哭出来一样。 事实证明,她确实会哭出来,不过掉下的眼泪中有几分真,那就不确定了。 拒绝这样可爱的师尊,上天会惩罚自己的吧! 念云向那胧果堆走去,反正他没有想过要拒绝就是了。 绘兮的要求,他很少拒绝,拒绝的事情,也会被绘兮软磨硬泡的答应。 比如,去年府节,他就被绘兮软磨硬泡的换上了白色长裙,和羽莫生不同,他没有获得什么珍宝,也不是为了那点珍宝才去穿。 只是因为绘兮想看看,然后一顿软磨硬泡,他才穿上,因为心境的缘故,并不像羽莫生一样窘迫,反而很淡定,甚至自己动手修整不合适的地方。 当时羽莫生见到他时,对方还以为他是绘兮的妹妹,原因是很像,气质上的相似,如绘兮那般,淡漠且如仙坠尘世,那种气场。 后面?后面他穿白裙穿习惯了,是的,习惯了,绘兮经常要他穿,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点念云不能避免。 他女装的时候,看不出来有任何窘迫,心境这方面,念云的境界是很高的,但自从被江弦感染后,好像接受起来更自然了。 什么不是美呢?放下世俗的目光,什么不能做呢?只要心想,底线也好,原则也罢通通扔掉,这才是随心而为。 念云已经舍弃了过往,现在接受江弦的理念倒是很轻松,释放了心底束缚后,心境也隐隐有被带动迹象。 江弦,真是个妙人呢! 这样想着,胧果已经被念云采摘完毕,他很不理解这果子,但现在很清楚,胧果有着百般滋味,这也是他为何有时感觉甜有时酸,有时辣,这都是胧果的味道。 这么看来绘兮的口味很独特,就和他目前的某些想法有些重合。 “摘好了!” 念云扬了扬了手中的一枚储戒,这里面就是他收集好的胧果。 “快给我尝尝,我确定一下这胧果纯不纯!”绘兮急忙说道,她盯上这果子好久了,就为了等念云采集好的这一刻。 念云拿出一颗胧果,递向绘兮,绘兮也伸手欲接,但就在这一刻,念云收回手,将胧果塞进自己嘴里,他吧唧吧唧了两下,吐出一颗果核。 绘兮看着那果核,瞳孔失去光彩,她呆呆的看着念云,怎么了,自己这个徒弟怎么了! “刚才想起,第一颗还是我吃好了,不能让你吃,万一有毒怎么办呢!”念云看到绘兮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想啥。 没办法,太熟了,熟到绘兮一个眼神,他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修仙者的感知本就比凡人强,何况念云这种专修心境的人。 再加上五年相处,能有这成果,真不算事。 听到念云的解释,绘兮才退出那种状态,果然她的徒弟不是那种会欺负师尊的人。 “你这二货,别想太多!” 念云有些宠溺看着绘兮,拿出胧果,哦!不,是对兮宝具,递给绘兮。 旁边的人很无奈,他们想和作为领路的念云说,没有必要为这种东西停留宝贵的时间,但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这两人可是武府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小势力的人可以得罪的,就算他们的修为比念云高他们也不敢对念云放肆。 殊不见,念云身边那个女人深不见的修为,根本不是他们能对抗的,在看那女人和念云那交谈时的氛围。 他们相信,只要敢惹念云不快,那女人绝对会给他们些教训。 因此,他们现在感觉很憋屈。 他们的神色念云尽收眼底,但他并不打算如那些人的愿,相比起他们,绘兮的心情在他看来更重要。 无他,他想看绘兮开开心心的,尘世的烦恼,不该沾染她半分。 第107章 最古之人 无论是凡间还是仙界,仅是在虚缈的一处,虚缈无穷无尽,不存一物,这里道泽黯淡,仙元不存,是仙也不能久待之地。 可能一阵风刮过,就要仙血染空,埋骨此地。 而就是这样危险的地方,一名白发男子立于此地,他面前的是无法形容的物体,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不明所以的呓语,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不是任何一个生灵能听懂的呓语,不断响起,无法理解,无法猜测。 白发男子却能听懂,他面色不变,那仙帝听了都要大道散去,真灵亦不能转世的声音,却不能影响他分毫。 一阵狂暴无比的飓风刮过,却只让他的发丝微动。 白发男子淡漠无比的气息弥漫,他开口了,亦是冰冷无比的声音:“滚出这里!” 呓语声变得更加频繁,急促,似乎是因为白发男子的声音而如此,但又好像不是。 最后呓语散去,连同那物体一起退去,那物体仅是呓语声来源的部分肢体。 白发男子眸光微闪,那部分肢体带来的无形影响,被他抹去。 做完这些后,白发男子转身,一缕发丝被虚风吹动,盖在他的眼眸中央。 下一个瞬间,他消失在了虚缈,回到永恒仙境,恒坍之虚内,白发男子正是为绘兮执劫之人。 他的眸中,满眼死寂,不存一物,如众生的主宰,亿古不变。 岁月不加于其身,不,不能这么形容,应该是岁月加不加他身都一样,他永生,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纵使仙界所有仙帝聚集,亦不是他一手之敌,纵横世间,所向无敌。 即便是当年的十三帝主,也是在他手里死去。 唯有永恒才最接近世界。 早已不是岁月施于他痕迹,而是他施于岁月的痕迹,给这世界所有的一切,甚至世界。 他便是最古之人。 一张白纸放在桌上,白纸能承受多久的岁月,根据材质的不同,有着不同承载力,但一张仅能承载千年岁月的纸张,却陪他从十三帝主之战到了如今。 他没有施于这纸岁月,这是他留有为数不多的物品,那上面只写了几行字,却是他最开心的时光。 只是一去不回,也不能挽留。 白发男子坐在桌前,直视着纸张,用那死寂的眼眸看着纸上的文字,他一发呆便是不记岁月。 “此生只愿闻君事,三问君忧难斟酌,余生把酒为君舍,三顾青天君欢颜!嘻嘻!” 少女的声音浮现在他耳畔,就像真的再次出现了一样,少女还在,还在他这里,在他这里写着不着调诗词。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只要他不想忘,便没有能忘记的,但不能忘记也是一种悲哀,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记下,太多太多。 这是责任,也是命,总要有生灵挺身而出,只是他生为永恒,最为接近世界,所以理应最先挺身而出。 “轻寒?” 白发男子发出声音,但又没有了下文,一切再次归于永寂。 他的眸中,世界在翻涌,很快就直视到了绘兮,目光透过无垠的空间,直视着绘兮。 于他而言,不变是永恒,变是永恒,亦是永痕,永久的痕迹。 一柄剑出现在手里,被无尽的道韵笼罩,让人看不透彻,只觉得温润如玉,使人感到亲切。 白发男子持剑,他舞着剑,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为了心中的美感,还是无规则的乱舞,都是强悍至极。 “轻寒,你看这剑当是此般挥舞。” “才不是呢!你这都没有规则,不好看” “嘿嘿!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呀!最近悟出来的,每一招都很好看,重点在你怎么看? 你看,我实力够强吧!挥剑时,只要斩中他人那一瞬间的永恒就好,什么敌人杀不了。” “唔!好像是,但你赖皮,这样的招式,除了你,还有谁能斩中永恒。” “当然,这方法本就是我为自己打造的咯!干嘛管别人。” …… 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浮现,手中的剑舞的更快,但还是没有任何招式,却很有别样的美感。 每一剑都斩永恒,斩在那一瞬间,看不见,摸不着,那察觉不了的地方。 他剑之所至,皆是永恒,若没有,那他剑落的地方便是新的永恒。 不是技巧,不是蛮力,是一种不能直言,无法形容的天赋,或者说与生俱来的能力。 尘世亿古,一切都在他的指引下,有变,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变,似须臾,似永恒。 “又来了吗?” 似世界之妙音,又似天地之间万物之音,传遍这个世界,但仅有白发男子能够听见。 “嗯。” 他依旧冷淡,回应了一句,便继续挥舞着剑,挥舞着记忆中的剑,那杀意滔天的剑光飞向虚缈之中。 “你还不打算放弃……” 那声音依旧那般,自天地四面传来,却被白发男子打断。 “我要继续。” 很冷淡,这就是他的风格,即便是在虚缈,面对那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敌人时,亦是如此。 “随你好了。” 这是最后一声,一切声音的遗留都被抹去。 白发男子并没有因为那声音的褪去,而停止挥舞,他的剑速不快不慢,是凡人都能看清的速度。 什么是美?是内心被冠以束缚后,只认准的那些吗?不,是一切,黑暗也好,脏脏也罢,这些都是美丽的事物。 就如现在的白发男子,他随意的倒在了泥潭之中,陷入了沉寂。 泥浆没有被他阻隔,任由它们沾染自身。 满身泥尘,在被束缚的观赏下,怎能称得上美,只会被冠以不雅之称。 在未能抵达那一步的生灵,无法看到,无法触及的界都,白发男子现身,他面前的是139个本源,每一个本源都散发着难言描述的力量,如同天理,世界的规则。 以虚世为基,命永恒维持,令玄黄予运,选吞噬融壁,号源能为源,准轮转而动,择阴阳现变,让生命降临,驱万灵赋智,逐罪恶治世,投情欲诞世,赐幻化于世,批天魔验灵,召超妄化实。 这就是他在做的事,实验,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着,因他是永恒,此为使命,所不知疲惫,不知失望。 无穷的岁月过去,规则又一次破碎,他汇聚本源,眸光微动,不知道这些本源又能撑多久。 “不够强大的永恒,才是最大的问题。” 轻声呢喃,男子眸中世界翻涌,他死寂的眼眸又看着绘兮,愣愣的发着呆。 没有多久又幻灭,无穷岁月前挥舞的剑汇聚于手中,白发男子轻抚上面雕镂的字,亘古。 亦如它的名一般,它是这世界最古之剑,没有之一,是白发男子伴生之物。 斩杀无数生灵,跨过无数岁月战场,它的剑身依旧雪白,再长的时间,也没能施于它岁月的痕迹,锋芒至极。 白发男子离开了界都,再一次回到了恒坍之虚,这里的时间,却仅过了一会儿。 这是何等的威能,岁月如他掌中的玩物一般,可以随意的拨弄玩转。 白发男子坐在地上,思考起新的一轮实验。 第108章 没品的妖王 “诶嘿!小飘,快来呀!这里好像有东西。” 绘兮招呼着念云,示意他快过来,念云合上一本书,那上面记载着一种术,这书材质可不简单,毕竟能够成承载住执罚王的炼奴之术。 “又有果子?” 念云开口,这一路上别的不说,摘果子就已经不下七八次了。 只是……刚才他在日常欣赏天地时,隐约间好像听见了什么,那声音很好听,让人心旷神怡,但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也许这真的有路吧! 就像创法一样,如果自己真的开辟出新的路,绝对会是巅峰那一群人,当然了,这些都不是现在能做到的。 “才不是呢!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糟糕好不好!”绘兮没好气的白了念云一眼,怎么回事啊?现在就开始这么想自己,那以后还得了? 不行,必须扭转他的思想,要变成,师尊这么做,一定有她深意,嘿嘿! 正在臆想中的绘兮被念云揉了揉脑袋,眨着美眸看着念云,念云无奈道:“师尊,那这次是什么?” “我发现了大家伙,小飘去灭了它,给我弄烤肉,我就教你找一招‘曦’之术,怎么样。” 绘兮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顺手的在念云腰部擦拭干净,很自然,至少念云习惯了。 ‘曦’之术,念云知道绘兮这个系列的术,威力不俗,能学的话还是很棒的,毕竟他目前的攻击手段很单一,就是剑气加上灵力碾压。 火球术等等,这些就不用说了,你能指望那东西杀修士还是算了吧!放过它吧!它只是一个火球而已。 旁边的王家几人脸色都不太好,这特么的,你们是来野餐的吧! 他们很想说出这句话,但考虑到双方实力的差距,以及家族目前的依靠,他们选择闭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办法啊! 念云看着不远处的一头野猪,刺芒猪,武府有记载,肉质鲜美,嗯…没了。 它浑身有着锋利的毛发,这是它最强的防御,一级灵宝都无法穿透它这层防御。 但念云看了眼手中一级宝剑,在这剑面前,别说它的防御力多高了,把它切成肉沫也没有问题。 铿锵一声,一道细小的剑气直奔那刺芒猪,念云打草惊蛇?不,他已经出现在刺芒猪的身后,神力狂涌。 刺芒猪的毛发全部掉落,它还没有反应过来,剑气已至,贯穿它的头颅,鲜血直流。 念云没有打算给它反扑的机会,斩出数百道剑气,刺芒猪瞬间倒地,剑气斩断了它的体内的经脉,以及五脏六腑。 这都是致命伤,不死才奇怪了。 这番出手,念云不知道,他把王家那几人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们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来一直被他们觉得是菜鸡的念云,居然能吊打他们。 挫败感在他们心间徘徊,原本心里还有一个鄙视对象,现在一直被鄙夷的对象,居然足以吊打他们,这种落差懂的都懂。 不过,念云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他又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这次事情结束后,他们能不能再见面都是问题。 于他而言,这些都不值得在意。 一段时间过后,烤肉的香味传的很远,这也是为什么,武府对刺芒猪的描述很短的原因,貌似是只有这个有价值记载的。 至于防御力?武府修士,即便是新血场的人都是三级灵宝起步,器殿大放血,那些炼器师最近好像又开始不眠不休的锻器,说是武府又要引进新血了。 念云拿出自己的武令,这东西刚才一直呼唤他,索性现在拿出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一道光芒自武令中飞出,没入念云眉心,念云闭目皱眉,有妖王出现,范围大概在他们周边小镇上。 武令的传达的信息就是这样,说是有实力的去斩杀妖王,没有实力的速撤。 念云看向绘兮,果然,绘兮也接到消息,她那双大眼睛眨了眨,显然是打算去降妖。 将剑挂在腰间,念云使用次身的力量,感知开到最大,说道:“你们在这稍等,我和小芸有事,很快回来。” 王家人都紧张了起来,这是要跑?扔下他们去独享秘境吗? 绘兮立马起身,将嘴里嚼着的烤猪肉咽了下去长呼一口气,道:“对的,我们有事,你们稍等,如果怕我们跑了,那跟上来也没事,只要别死了。” “要是死了,我和小飘就要回王家再找人,那可太麻烦。”这话绘兮是大声说出来,让原本有些想要跟去的王家人都不想去了。 不过他们也放下了戒备,毕竟对方能捏死他们,何必藏着掖着,跑路呢? 还有就是他们不想跟去当炮灰,像低阶修士被当炮灰的事情太多,比如引诱,深入危险地带……等等。 他们还不想死,更不想当炮灰。 …… 走了一段路后,念云忽然皱眉,这里有些不对劲,太过于安静了。 不过,他没有停下来,反倒是转身,向前几步,拉住‘绘兮’的小手。 在‘绘兮’诧异的目光中,念云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俯身吻向绘兮的唇瓣。 银铃般的笑声从‘绘兮’的小嘴发出,念云也笑了,妖王居然主动现身了。 刚才他就觉得不对劲,除去环境的影响,绘兮一直在他身后,这很不寻常,要知道,绘兮向来喜欢和他并肩而行,很少在他前面或者身后。 但这次绘兮明明很有兴趣,可在寻找的路上突然不说话了,而且落在他身后,一直没有上前。 念云继续缓缓亲向‘绘兮’,他想亲对方?别多想,他只是在用行为迷惑那只妖王。 他不敢确定自己抱住的这个绘兮是不是妖王,但绝对不是绘兮,绘兮可不会栽在一个化王境妖兽身上。 所以……是自己出了问题。 一个计划迅速成型,在进行这个行动前,他吞下了解药,并且释放了毒药,虽然不确定,但这样最好不过。 而妖王不知道他们关系,自然不会觉得念云这个动作是否不对。 所以它发出了笑声,想要炸一下,看看对方是否认出来了。 但可惜的是,这个妖王的老阴比程度明显没有念云高,他依旧慢慢的亲向‘绘兮’。 下一刻,念云嘴角扬起,他没有做声,嘴唇微动,妖王会唇语,它看出来,妖瞳迅速紧缩,那是‘永别!’ 下一刻便失去了生机,它被念云扔在地,露出原形,到死它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看见对方露出原形,念云捏碎手中的一枚丹药,那是解药,之前那些都是他的假想,万一真是绘兮那傻丫头,可就坏了。 所以他的毒药也是精挑细选的,是杀死敌人后会展露敌人真面的毒药,丹王出品,必是精品。 如果对方真绘兮,那么念云会迅速喂她解药,这药毒死生灵后半小时内,只要服下解药就可在复生。 是青岚的独特风格,据说,自从秦曦儿死后,青岚炼制的毒药都有这个特性,给死者机会,她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想尽办法挽回。 这是她的尝试,对死亡的挑衅,也是她的试探,试探死亡的边境,到底有什么样的规则。 这些毒药便是成品,是对死的亵渎。 第109章 氓域忘尘 用毒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并不是非要找到敌人,然后你死我活的浴血奋战,最后将敌人杀掉,才叫战斗。 相比起那些子乌虚有的,念云更喜欢简单一些,能用毒就用毒,能碾压就不啰嗦,简单来说就是,怎么怎么弄死敌人方便,就怎么来。 念云继续向前走,周边的天地在逐步破碎,这只是一个幻境,又或者说是那妖王还未彻底完善的的领域之术。 类似绘兮的‘曦·花海’。 只是绘兮的‘曦·花海’可以将这半吊子领域,摆出各种姿势,为所欲为的那种,不会像与冰主战斗时那般,两人互相撕扯。 周边的一切都破碎后,念云睁开眼,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绘兮的小脸,贴的很近,甚至绘兮的呼吸,他都能感觉到。 见念云睁眼,绘兮嘻嘻笑道:“终于出来了,妖王解决了吧!我本来还想玩玩的,没想到是这类妖兽,可惜了。” 绘兮的话,念云瞬间清楚,她就是想来戏耍一番,但谁知道那妖王是虚体。 何为虚体,这是妖兽的一个大分支,它们没有实体,但又不是灵魂体,更像是无形之物,生活于虚无之中。 攻击的手段和其他妖兽也不同,它们是释放与生俱来的次空间,与主世界重叠,也就是念云刚才的状态。 他在那次空间内的一切行动,主世界的他却不会有任何动作。 在那里,他有着主世界的一切,如果这里的他死了,那么主世界的他也会死。 在那次空间内的虚体可很难缠,各种意义上,如果不是念云有青岚研制出来的毒药,短时间内真出不来。 虚体的攻击多为无形,即是缓慢生效性,一旦完成,便难以反抗,这也是它们的常用手段之一,刚才那只妖兽就是用不变的套路来迷惑念云。 只是可惜它伪装的不像绘兮,否则念云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那就回去吧!”绘兮开口,她感觉还是去找秘境好玩。 “不急,我要做一件事情。” 念云摊开手,掌心处有东西,是肉眼无法看见的,但可以感知到。 “你要炼制命源?”绘兮想到了什么,如果没有猜错,念云是想要给老黑开脉,也就是那匹马。 用命源开脉确实可行,但至少要化王阶的命源才行。 别以为这很廉价,一枚化王命源价值10庐,毕竟是一个化王全部的力量,本源灵魂,灵力……等等。 这个价真不便宜,念云给自己次身准备的材料,除了绘兮给的,还有秦月儿给的之外,真不贵,莫约三四十庐。 武府有规定如果命源不是自用,而是给予他人使用,则是要花费十倍兑换价值,也就是百庐才能换到一枚化王命源。 念云一年才十庐,他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出来做任务,自然没有获取额度的机会。 老黑命脉开启的事情也一直被搁浅,直到今天,如果成功,老黑就能开脉了。 失败?失败的话,念云就只好再次求助绘兮了,反正老黑的命脉,他,念云帮定了,最多,最多再欠绘兮些。 本着能少欠一点是一点的念云,开始了炼制命源的过程,对于高手来说很简单,但对于念云来说这无疑是个困难的过程。 将本源,灵魂,灵力……等等糅合在一起,念云头很大,虽然不是第一次炼制命源,但这东西不是一两次能掌握的。 一点差错就只能报废了,失败就没了。 再次让次身加持自身,念云抬手,神力散在周身,周边环境变了,以他为中心扩散百极。 赤红的火焰自空中而燃,蔓延而去,看上去很神奇,火焰并没有燃烧到草木,像是无根之火。 如果没有更强者打破,那么接下来,只要念云想,这百极天地,就会因他的意志而改变环境。 这不是领域,而是对囚神境的力量诠释,足以小范围内改天换地。 绘兮屈指一弹,一级防御宝阵启动,她储戒内,有一枚阵玉也随之破碎。 小云子相信自己能护住他,那肯定不能让对方失望。 命源的炼制是枯燥的,不断反复的提炼。 …… 念云握住自己面前的结晶,那上面璀璨生光,通体纯白,这就是命源,炼制这东西,他是靠挥霍次身体内神力,才将之练成。 对,就是挥霍,用庞大的神力来提高容错率,现在次身体内的神力十不存一,这才炼制成功。 可以想象,他中途出现过多少次的错误,过程是这样,走一步错一步,强行纠正,在走在错,在强行纠正…… 抛动着手中的命源,念云脸上带笑,他除了有些精神上的疲惫,其他的完全没有,全由次身承担。 他是影,就是为了替念云负重前行,这就是他诞生的意义。 …… 忘尘站在尸堆之上,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于战场渡劫完毕,现在的他已经是囚神境修士。 “忘将军,北部求援,我们是否前往。” 有一个魁梧的汉子单膝下跪,对着尸堆上的忘尘喊道:“那些家伙已经被至少三十万妖兽包围。” “三十万…” 忘尘呢喃一句,跃下尸堆,顺势拔出插在妖兽身上的大剑。 挥去剑上血迹,他目光看向天空,韵山何时才能归来,这里能撑住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破了,那么身后的人们就会变成妖兽们的血食。 轻叹一口气,韵山没有归来,那他就死守这里,守到他们归来。 “全军,随我出发!” 忘尘压下心底的情绪,大声喊道,他没有向士兵解释去哪里,士兵们也不需要什么知道去哪里。 这就是他的部队,一手拉起来的部队,在这里,只需要他的声音就够了。 暮色时分,当他们赶到北部时,那里已经没有生命的气息,只剩下,满地破碎的尸骸。 忘尘看到一个故人,是那位自己刚来时,和自己友好交流的汉子。 他倒在血泊之中,身体极为残破不堪,四肢已经脱离,躯体到处有着妖兽啃食的血洞。 忘尘没有说话,他抬步走到男子身边,手轻抚过男子眼眸,帮他合上了眼。 “从他们身上随便拿些东西,我们回去。” 他没有感到悲伤,或者难过,战场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是要命的地方,无论谁死都是常理。 所以不用为战场上死去的人悲伤,记住他们存在过就好。 忘尘单手握着大剑,立在那里,阳光照在他的面上,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若是有一天,我战死在这里,是否会有人记得我?” 他昂着头,大片视野被发丝遮住,握住大剑的手越发有力。 刽子手也会为一件没有答案的事情而感到害怕吗? 自杀戮中开启命脉,这是常人不能做到的,可他就是做到了在杀戮中开启命脉,为此,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生灵。 血如汪洋,尸填深渊,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他很喜欢这里,在这里他可以肆意妄为的杀生。 喜欢这里,并非有其他的原因,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不是为守护而挥剑,是为了生存,是为了嗜血的心,是为了让世界知道,他存在而挥剑。 不搅动一番风云,谁又会知道,这个世界曾经有自己这么一个人呢! 不过说到底,开启命脉就是需要大量的生命力以及本源之力的滋润。 命源是如此,杀戮中开启命脉是如此,解封古魄亦是如此。 第110章 万灵神 “好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吧!不然那些人怕是会以为我们跑了。” 绘兮说道,但她并没有多想回去,因为她都隐藏了身份,那些人还是拘束的很,让她不是很喜欢,她现在想的就是赶紧找到秘境。 到那个时候,就可以离开了,和小云子开起刺激而有趣的冒险了。 冒险多是一件美事,刺激而又有趣,小云子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答应吧! 不然经历过冰主这件事后,像小云子那般人一定会拒绝,只是没有想到,小云子还有这种爱好。 越想绘兮越激动,小云子真是越来越合她的性子了,这就是潜移默化的影响。 呐!呐! 她成功的将念云变成她想要的形状了呢!这真是一个大成功!回到武府后,要在小本本上加上小云子被自己改变的部分! 念云不知道这二货心里在想啥,但他心里却很平静,嗯,很静,在你知道有人可以随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后,也会努力让自己平静。 但他可不是装出,而是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心无旁骛不是说说的。 但并非说他心里面没有想法,没念头,那是不可能的,人之一瞬,念头何其之多。 他只是尽量的压很少,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事的时候,则是让自己处于放空的状态。 “嗯,走吧!也许他们真的着急了。” 念云拍拍衣袍,没有灰尘,只是习惯动作。 …… 当念云和绘兮再次回到王家人待的地方时,这里已然空无一人。 等太久烦躁了?回去了?不可能,这秘境关乎他们王家接下来的发展,回去不太可能,那么…… 念云轻轻抛起手中的晶体,眼神中有着笑意,那是秘境开启之物。 神力自周身流转,念云感知到了,那是王家人的气息,很稀薄了。 绘兮亦是如此,但她感知到的比念云更多,这里,有囚神来过! 他将气息隐藏的很好,念云次身的只恢复了一丝丝力量,所以感知不到这被隐藏的气息,可并不代表绘兮感知不到。 念云虽然感知不到,但不代表他想不到,就如江弦所说,这个世界很危险。 “有人劫持了他们,至少是囚神境。” “他们被劫持了,是囚神境修士做的。” 念云和绘兮同时开口,他们都是一楞,念云没有想到绘兮居然会主动感知。 平常这类事情,对方可是直接让自己来的。 绘兮是在想念云真的变了,他开始和自己一样,喜欢有意思的事情,兴趣慢慢变近了呢! 在她看来,有意思的事情,只要不冲突,就要一件件来,冲突的话?就要选最有趣的事情。 找人和去秘境明显不冲突,所以肯定要一件件来! “要不,我们去找找?”念云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 不要多想,念云仅是问问,没打算听到不去两个字,从绘兮那眼神中,念云看到了兴奋。 虽然念云知道,自己要是不打算去的话,那绘兮也绝不会去,但郁闷一段时间是肯定的了。 绘兮点了点头,她伸手抓住念云,念云没有动作,这个他熟,绘兮这是要带自己飞速移动了。 因为她没有掌握空间法则,所以只能这样,但也不慢,绘兮战力可是极高,她在冰主的面前都可以做到飞快突进,快到让人以为是空间能力。 …… 绝牙山巅,王家人全部在这,只是姿势有些不雅,被五花大绑的吊在树上。 “哈哈哈!愉快,愉快!只要献祭更多生命,万灵神大人的目光就会落下,这样的话,就会注视到我吧!愉快愉快!” 一个男子癫狂的笑着,他手上也不停息,拿巨镰的手在空中到处挥舞,似癫狂,似常态。 “哈?” 男子侧头,看着离他最近的那名王家人,他走了过去,用手捏着对方的下巴,达成强行对视,抹去了禁声之术。 “你会后悔的,我们,我们王家得到武府的庇护,对我们出手的话,你知道下场的,整个中域,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那位王家人竭斯底里的喊着,抒发着他的情绪,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拿着武府的名头来压对方。 但实力才是关键,自身实力不强的情况下,口头上的威胁就毫无意义。 当然,如果他们是武府的人,男子还真不会对他们出手,武府太强了,强到他不敢出手的地步。 他们万灵教会,最近得到了万灵神大人的神谕,献祭生灵,献祭无数的生灵,没有止尽的献祭,并且暂且避退武府的锋芒。 男子将万灵神的神谕当成天理,不只是他,他们万灵教会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万灵即是一切的起始,这是他们教义,亦是他从小听到大的话。 他一直将其当成此生真理,万灵即是一切起始,所有的生灵都是万灵神奴仆,万灵神想要的就一定要有。 只是太多太多愚昧之徒,他们不知道万灵神的伟大,只知独夜不平鸣,愚昧!愚昧至极! 今天他就要献祭生灵给万灵神大人,教化这几个愚昧至极的生灵! “你听!你听见了吗?那是神灵的呓语,你感受到了吗?来自伟大的万灵神注视。”男子笑着,他的嘴,裂的很大,脸上满是新鲜的伤痕,还在溢血。 他伸手不断揉搓面部,再睁眼时,满脸都是血迹,双目通红。 就好像不知疼痛为何物一般,他伸出手,硬生生的从脸上扯下一块块皮肤,极为狠辣,看起来就让人汗毛直立。 鲜血如水一般疯狂喷涌,染红了他的全身,那些血肉组织还在无意识的蠕动着。 眼,一只眼在他鼻部睁开,下一瞬间,他面部全是眼睛,每只眼都带着疯狂,狰狞的神色,他的头快速贴近那名刚才被他捏住下巴的王家人。 那名王家人已经被震住了,全身都被一股寒意充斥,双手在不住的打颤,不断向后挪动,如爬虫一般。 “你在恐惧啊!不用恐惧,万灵神大人是一切的起始,你死后自会回到万灵神的怀抱,神爱众灵,不用怕,好好感谢我,感谢我让你沐浴在神的荣光下吧!” 男子声嘶力竭的吼着,他突然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要感谢万灵神大人,肯允许你这愚昧的家伙,回到神怀抱!感谢吧!感谢万灵神大人的大度,哈哈哈哈……” 这是很何等惊悚的一幕,一个满是眼睛的头颅居然在说话,还在大笑。 “万灵神大人啊!请注视这里吧!您的虔诚信徒为您献上年轻的生……” “献上生灵,你暂时做不到了,不过,你说不定可以回到你口中的万灵神怀抱中!”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一柄锋锐至极,带着无边杀意的雪白长剑飞来,钉在了他花了许久,才搭建起来的祭坛之上。 祭坛瞬间土崩瓦解,男子所有眼睛都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失神的低声呢喃:“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谁,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向伟大的万灵神大人谢罪啊!”男子怒吼着,他很愤怒。 如是祭坛瓦解他都不会如此,可是,在祭坛上面摆放的万灵神典,亦随祭坛一起破碎,那可是万灵神典,是伟大的万灵神大人,赐予他们这些虔诚信徒的祭献通道。 碎了,就这样碎了! “可恶!孽畜!出来啊!” 男子身上的威压很强大,囚神威压全面释放。 一名凝脉境的王家人,便在男子爆发的威压下,直接被碾进了尘土里,肢体破碎,痛苦至死。 囚神之境,在不是域外战场那种地方,排面非常之高,在没有囚神或者之上的地方,就是无敌的代言词。 这个境界之差,可不是能越级挑战的,就像绘兮,她的资质已经是顶流了,囚神之巅的实力。 但在她没有天尊之前,实力再强大,也不能抵达天尊级的力量,没有半点可能击杀天尊。 第111章 天地棋局 至于绘兮和羽莫生哪个资质更强一些?请不要侮辱绘兮,是的,不要侮辱绘兮。 绘兮修仙,念云算过,莫约11年,她不仅修为到了囚神之境,炼丹,锻器,刻纹,布阵也皆是四级左右。 可见其资质之强,这还是不去除掉她经常摸鱼的时间,如果去除的话,莫约五年,满打满算的那种。 仅是五年,能有这成果,资质有多强显而易见。 据绘兮回忆,她没有怎么用过珍宝来堆修为,一般是到了瓶颈,才会用珍宝来打破。 而羽莫生则是一路来,各种珍宝数之不清,花了五年,仅是灵师巅峰,还不会啥副业。 念云?更不用说,死菜逼,五年来,就养了个心境。 “有胆毁我宝物,没胆出来吗?”男子满脸的眼睛四处打量着,看起来很渗人,他要寻找那剑的主人。 绘兮的身形在空中逐渐凝实,念云则是在很远处的一座山头,他能看见那里发生了什么。 绘兮身上有现景之阵,她将念云放在这里,因为念云次身神力枯竭,他去的话,生命没有保障。 虽然绘兮很强,但谁能确定对方不强,万一出点状况绘兮保不住念云,念云就要灰灰了。 为了念云的安全,绘兮便将念云放在这里,又为了‘满足’念云的好奇,绘兮就用了现景之阵,让念云可以看到。 只能说确实是个好师尊,考虑的很周到。 “抬头,直视我,杂种!” 绘兮开口,她不是开口骂人,而是男子确实是杂种,他是由最少五个不同种类杂交出来的,说是杂种,完全没有问题。 他身上的那种气息,绘兮很不喜欢,杂乱而疯狂的气息,看着就不舒服。 “就是你,和剑上的气息一样,宰了你!”男子抬头,数百眼睛看着绘兮,每一只眼都在转动,很怪异,但眼里疯狂却是一样的。 一柄巨镰出现绘兮身后,猛的劈去,却被无形之壁垒挡住这一击。 “就这点本事吗?” 祭坛上的剑消失了,它出现在绘兮手里,此剑名梦逝。 “还有,我现在又不允许你直视我了,杂种。” 绘兮轻挥一下剑,一道剑气直逼男子面门。 男子所有眼瞳紧缩,好快的剑气,他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一滴血从地上飞出,化为男子模样,用身体抵挡住这一剑气。 “略有本事,但依旧不堪大用。”绘兮轻声说道,她轻抚剑身,无视了那些满眼期望之色的王家人,眼眸逐渐变成曦花状。 有理智的人,看到这个场景都不会去先救王家人,绘兮亦是如此。 男子爆了四只眼睛,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很搞笑,不过只是戳中一部分人的笑点,更多的还是渗人。 毕竟,男子脸上都是眼睛,喘气也就是在嘴部位置,眼睛上下起伏,然后露出带血的口腔。 “太傲慢了,你这家伙,竟然敢如万灵神大人一样俯视我,万灵神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和你有关的所有人全部都会死!以最痛苦的方式!” 男子咆哮着,可又突然神经质的笑了。 “哈哈……你们死后,也不会回到万灵神大人的怀抱,你们将被万灵神大人唾弃,真灵亦得不到归处!你们……” ‘曦·花随’ 男子声音消失,他说不出话了,就像被他准备献祭给万灵神的王家人一样,声音再也发不出来。 所有瞳孔逐渐化成曦花状,绘兮持剑向下挥去,亦如当初斩杀那些妖兽一般,此剑若挥下,男子便必死无疑。 “万灵为我指引了前路,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该死的气息,你是……绘明的母亲吧!” 一柄巨镰出现在绘兮身后,猛的下劈,直奔绘兮后脑。 这不是男子的巨镰,他已经失去了意志,现在的他,短时间内起不来,更别提战斗了。 ‘曦·花随’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可是绘兮的一大杀招。 绘兮的剑停在了空中,她的身体被巨镰贯穿,但绘兮真的有事吗? 不,她好的很,被贯穿的‘绘兮’破碎,化为光尘消失在天地间。 而不远处,绘兮现身,她单手持剑,抬眸看着刚才贯穿她‘曦·花身’的巨镰。 她的感知告诉她,有什么大危险要来了,但她走已经不了,被盯上了。 不过她不担心,来之前确定过,母亲的命器,老爹的化身都能用,不像上次那样。 有这些在,她还不怕对方,只是她在想,这一击,就是男子所崇拜的万灵神发出来的吗? 他……在哪? 对于可能会出现神灵这件事情,绘兮很淡定,她不相信对方真的是神,无非是以神之名诓骗世人而已。 “你不惧我?绘明的母亲,哈哈,哈哈……” 他们这一脉相传的癫狂笑声传来,绘兮嘴角一抽,一口一个绘明母亲,给她整不会了。 “无需用言语来羞辱我父亲,卑劣之徒!”绘兮周边绽放出曦花,仅在刹那之间,曦花蔓延不知多少极。 这里某种程度上变成了曦花海,念云从地上摘下一朵曦花,白色的,很美,放在鼻尖轻嗅,也很香,和绘兮的体香差不多。 将曦花抛在地上,念云拿出棋盘,摆放好棋子,将次身唤出,指着棋盘,笑道:“与我对弈,可好?” “你想,我又怎么拒绝呢?” 次身淡淡说道,他是影,念云的影,怎么拒绝得了念云的要求。 “哈哈,也是,那开始吧!”念云随意的挪动一枚棋子。 天地棋局,棋无摆法,双方皆不知对方棋子身份,天意死去则输,仅能凭借自己去猜测敌方棋子身份。 每方棋子共有八枚,分别是天意一枚,地势一枚,灵生四枚,时一枚,希一枚。 “你这家伙。” 影吐槽一句,念云摆的棋,对方肯定知道自己的棋子身份。 念云哈哈大笑,看了眼旁边的现景之阵,绘兮那边的情况自然映入他的眼帘,和现场直播没区别的那种。 “我赌你移动的是天意,所以。” 影很有底气的将边缘的一枚棋子捏在手中,笑咪咪的看着念云,然后,往后挪了一格。 “嗯,不错嘛!那么,继续积累吧!” 念云微微笑着,影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这,他太了解念云了,毕竟自己是他影,可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不明白念云的深意。 是故意引导他揣测,还是玩碟中谍。 第112章 时? “是风起了,还是你在惧怕?” 念云继续微笑的看着影,棋盘上,棋子自动,靠近了影的一枚棋。 这是危险的行为,很容易就被干掉,但念云不惧,他这一枚棋目前所在的位置很安全,同行上有另一枚棋子。 影把玩着垂下的发丝,半真半假的笑着,说道:“是风动,但你确定我不敢赌?” “不,我知道你敢赌,因为我也如此,我在赌你的这枚棋,不敢吃不了我的这枚。”念云笑道,目光却又看了眼绘兮那边的情况,还不是很危急。 那么,他也不必着急,再积蓄一段时间力量吧! “呐!你真的那么放心绘兮?” 影是念云的影子,不是绘兮的徒弟,对于绘兮没有尊称,说着,他的棋也动了,退了一步。 “真稳啊!”念云感叹一句,随后,他的棋也往后稍了一步,笑着说道:“我本空无一物,所拥有的都是来自于她,自然相信。” “你……算了!” 影欲言又止,他背负着过往,是念云,也不是念云,他是影,是次身,不能去左右念云的想法,念云说什么,他照做就好了。 “怕什么,最多,将一切还给她,况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她不会有事。”念云微屈手指,向着身侧边,弹出一道灵力。 “不太喜欢有生灵偷听,我和自己的谈话。” 嘭! 灵力贯穿大树,树后一只妖兽轰然倒地,是木徒,这种妖兽,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武府描述如下,木徒,境界上限为凝脉,灵智似人,常附于树木,不能食用,繁衍速度快,本源杂乱无用,唯一有用的便是身体,可以给凡人当柴火。 是的,柴火哦!这是它唯一的作用,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因此,念云都没有去看一眼,反正在他感知中,那木徒已经死了。 “你还真是谨慎呢!” 影无语,他边缘的一个棋,前进了一步,而念云另一边缘的棋,则是直接挺进了影的地盘。 “我还没有让生灵偷听的爱好,不过我的意思,显而易见,不是吗?” 念云看着影,当时下达了基层命令,影心里应该清楚他的想法,毕竟他们同是一人,只是影更偏向少年时期的他。 “你和我说这么多话,就不怕被人以为精神有问题吗?” 影向后一倒,躺在地面,抬头看着天空。 听到影的话,念云下意识看了眼现景之阵,有着刚才那个喊着要祭献王家人的男子作为先例,他觉得自己正常的很。 “应该不至于,不过下次更换材料时,还是把你变成女的吧!那样顺眼些,看着你,我不知为何,感觉很别扭。” 影:“……” 念云拿出茶壶,放了些江弦送给他佘梦花茶,泡起了茶,棋还在继续,速度还很快。 他们的意志都有进入棋局,在各自的天意内,用意念发达指令就好。 “尝尝吗?你我虽有着时差,但口味应该还不至于差的太远。” “来人呐!朕不喝毒!” 影嚷嚷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茶是怎么回事,全是毒药。 “和我想的差距不大,只是记忆决定性格的可能性更高了。”念云拿出个本子,细细的记载着自己的发现。 影嘴角微抽,虽然他知道念云喜欢用自己做实验,来测试各种他想象中的理论。 但他属实没有想到,他这个次身居然也被用来做实验了,他这是改变了研究的对象吗? 等等,念云喜欢拿自己做实验,他也是念云,那么好像还是在拿自己做实验,但为什么,好不爽。 “那段时间的我,应该不喜欢拿自己做各种实验,不过没有关系,后面还有各种,比如身体,灵魂,等等,你习惯就好。” 念云微抿茶水,嗯,还是那个味,虽然比不上能提升源力的茶,但那种茶他自己也没有,所以不必嫌弃。 好歹也是江弦姑娘的一番心意,喝完后,如果不能再见到对方,说不定,这些佘梦花茶就是他最后的一点。 虽然有制作方式,不是江弦做的,也就少些精华,是友谊,让这茶水更加香醇。 不过自己也可以做些,到时候若是遇上江姑娘,也赠送些给她,这也算是回礼?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我,后面是怎么变成你这样的,你还有什么想要舍弃什么?” 影瞄了眼棋盘,力量快蓄满了,又看了眼现景之阵,绘兮的状态不是很好了,身上满是伤痕,鲜血不断滴落。 再看了眼念云,属实猜不到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舍弃的吗?还有很多,比如欲望,将那些多余的欲望,感情通通舍弃,才以绝对的理智,掌控我的一切。” 念云放下茶杯,吐出一口气,如果不管材质是什么,这茶绘兮或许会喜欢。 “舍弃这么多,你还能保证自己是自己吗?”影直击要害,如果变得不像自己,谁能保证那个他,会不会继续按照原先设定好的路线出发。 “是不是不重要,无论未来的我,做出什么选择,那都是未知的事情。 但我相信,现在的我也好,未来的我也罢,做出的一切选择,定是有利于我自己的,就如此刻一般。” 念云从棋盘捏起一枚棋子,他没有落子回棋盘,而是扔向现景之阵。 “时之子,现!” …… 绘兮现在很危险,那巨镰已经朝她落下,而她周边有着一层无形屏障保护着,但她终究不是天尊,在拥有法则之力的男子手中很弱。 这一下,绝对扛不住,绘兮深呼吸一口,准备释放父亲的化身。 轰! 一声巨响,正准备砍死绘兮的男子直接飞出,撞倒数十大山。 是的,撞破,男子在接触到山体后,山体便直接倒塌,并且化作了尘埃,要不是他用神力维持,不知要飞多远。 “哈?哪里来的蝼蚁!” 男子毫无防备之下受此一击,却好像没有什么事一样,拍拍身上的碎石,一条小蛇从他袖口滑落,显然生机已绝。 “不错,不错,我的血,已经为你们燃烧起来了呢!”男子挥舞着巨镰,虎虎生威,激荡起阵阵尘埃,亦步亦趋的朝刚才偷袭他的人走去。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额头上烙印着一个时字。 一道虚影从男子身上走出,他的方向是绘兮,男子不可能扔下绘兮不管,就去找‘时’的战斗。 “哈哈哈……我的血,你看见了吗?” 男子癫狂的笑着,迅速奔向‘时’,眨眼间就已经到了‘时’的面前。 绘兮虽说打不赢男子,但如果只是一道虚影,那么拖住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也不急着用父亲的化身,不能一直依赖这些东西,绘明从小就告诉过她,唯有自身强大的才是根本。 也是因为这个,在面对冰主时,那些保护措施全部失效后,还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第113章 朝雪少女 “真是麻烦呢!” 念云轻敲棋盘,又是一枚棋子被他捏在手里,他将棋子落在了影的天意边上,和影想的一样,他棋子的身份,念云清楚的很。 “那么,便陪你玩玩。” …… 巨镰即将斩到‘时’的脖颈,男子却突然收刀,不妙!他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一道通天光柱轰然落下,任他怎么躲避都无用,这一击直攻男子,接触到物品,全部在光束下湮灭。 无法抵挡,似是天威。 “噗哇!” 男子喷出一大口血,他躺在地上,喘着气,目光中惊疑不定,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敢确定,那个额头写着‘时’字的男子,绝对和刚才那一击有很大的关系,它们的力量气息虽然不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它们同源。 “只会偷袭的蝼蚁,你的真身在哪里呢,让万灵告诉我吧!” 男子举起巨镰,大笑着,‘时’没有闲着,不断的发动着攻击,法则之力蔓延战场,深不见底的大坑接二连三的出现。 男子身上快速出现伤口,那是‘时’的攻击,但他却选择无视,站在那里仍由‘时’攻击。 他会受伤,但不会有任何事,掌握的族介,便是他强大的生命代表。 绘兮有些急,但也没有乱了阵脚,随时准备让绘明的化身苏醒。 “蝼蚁,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笑着,嘴角流着鲜血,不,他现在是七窍全都在流血。 泛着红光的眼神望向了左侧面,那是连绵不绝的山脉,而且念云则是在这些山脉的尽头。 ‘哐当’一声。 念云放下茶杯,叹息一声,他只是一个小小‘凝脉境’修士而已,为什么会这样呢!这都不放过他。 一枚棋子出现在影的手中,他把玩了一番,道:“怎么?害怕了?连茶杯都端不稳了?” 念云:“……” “你最近有些太过于活跃了,嗯,等回武府后,就让你去学习些术吧!”念云说道,但心里确实这样想的,不然堂堂囚神,就只会神力碾压过去,太没份了。 影挠挠头,怎么说呢!他觉得神力碾压过去很酷,但念云对他说的话,从来都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他觉得还是要据理力争一下,刚欲开口,念云伸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一枚棋子,棋子倒了,自己记得,那是‘灵生’。 一阵寒颤,他已经预想到了一个画面,看向现景之阵,倒吸一口凉气。 “灵棋转换完毕,你该怎么活下来呢?”念云轻笑着,心中还是平静如水。 …… “噗!” 看不见,感知不到的攻击直接落在了男子身上,这一击打在本源之上,来自本源的剧痛。 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次,两次,都是这种看不见或者看见也没有用,躲不掉的攻击,呼!”男子抬起巨镰,眼神狰狞。 “蝼蚁,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寒光乍现,随后鲜血喷溅,男子挥镰却砍向了自己的身躯,镰刃破体而出。 他拔出巨镰,带飞大量血液,笑,是狰狞的笑容,扔掉巨镰,双手高举,大声道:“神之辉光,蝼蚁,安敢玷污!” 仰倒在地,巨镰却是立着的,贯穿肉体的声音响起。 男子好像不知疼痛为何物一般,每一次战斗,自己给自己造成的伤势,比敌人留下的还深。 “我为万灵,赋天下之灵,今此,命尔之介现身!” 看到这一幕,念云眉头紧皱,这人很不对劲,他依靠着天地棋局,远程杀过不少的天尊境的妖兽,他们连找都找不到自己。 可是这人不仅发现了自己,受到灵棋转换攻击,居然还没有什么事,这未免有些太过惊人。 他可太清楚自己用的这天地棋局的威力,可明明能杀掉对方攻击,落在他的身上,却连重创都做不到。 这是什么来头? “看来老府主给的东西,也不怎么好用啊!” 影开口,这把戏,他清楚,这是老府主赠予念云的,说是给他一个战斗力保障。 这东西名为珍盘,是二级珍宝,可以下天地棋局,它不需要念云输送灵力,需要自行积蓄力量,没有存储功能。 说鸡肋吧!不鸡肋,毕竟能召唤出天尊境打手,还能发动强大的攻击,但不鸡肋吧!战斗时,念云要是正面打不过的敌人,根本就没有时间积蓄力量。 可能老府主是想着,让念云给绘兮打辅助的吧!没有想过让念云正面刚,毕竟只是一个凝脉境罢了。 “啧,难搞了啊!” 念云不急不忙,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不用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去忧虑,再怎么忧虑也会发生,不妨静下来,思考下,该如何应对。 多余的情绪就是这么无用,只会影响自己判断,行动,这也是念云想要舍弃掉那些无用情绪的原因。 念云捏住一枚棋在手中,是‘希’,他没有动这棋,而是选择挪动了‘地势’,将它挪动到天意的面前。 “希望能够挡住那未知的攻击吧!” 他可不会认为男子刚才在做无用功,身为天尊,战斗时多余的动作早就被舍弃了。 …… 朝雪,今日又下起了大雪,狂风不止,笙璃汐穿着白裙,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一行脚印落在雪面上,她的身形渐渐远离街道,不知去哪。 万灵?有趣! 笙璃汐放缓脚步,伸手捧住飘落的雪花,风起,雪花又飞到她脸上,精致的小脸,看上去弱不经风的身体,真的很惹人怜惜。 “欸,算了,还是不算计那个疯子了,我可不想,早上起来发现有人提着巨镰来砍我。” 任务不易,璃汐叹气。 不过,笙璃汐对那个下棋的人挺有兴趣,嗯?理由的话,喜欢?不,是看他顺眼。 有个秘境好像要开了,她需要想一下,要不要进去,拿走里面的东西,那可是不错的材料呢! 思绪万千,还是算了,继续任务吧! 除了任务有关的事情,其他的都要先排除,而且像那样的材料,她有太多了。 “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笙璃汐叹道,着实有些重复了。 她已经重复过多次了,诞生,完成任务,再化为高塔。 有着悠久的岁月,有时候并非好事,她希望能迎来永寂,可惜至今没有人在她沉眠时开启高塔,不只是她,其他的高塔亦是如此。 “听他们说,也遇到这疯子了,欸,有趣的事情却不可肯细说,真讨厌呢!” 街道上,笙璃汐的身影消失。 第114章 这人不能交 一柄剑破空而来,落在男子手中,念云和绘兮同时紧皱眉头,那是枫璃! 他居然将枫璃弄了出来,绘兮很惊讶,这人到底是什么鬼,那枫璃对方都弄出来。 “哈哈哈……你在颤抖,是因为这剑吗?”男子举剑,大笑道:“感受到了吗?这就是神灵的力量。” 他亦如之前的癫狂,枫璃被捏的很紧,剑身都开始颤抖,随时会崩裂。 念云沉默,枫璃要是被男子捏爆,他绝不会好受。 绘兮自然也清楚,她直接唤出绘明化身,是时候了,现在还不用,就没有机会了,逞能不是好事,会死。 天地幻变,波及不知多少极的云旋出现,一道人影出现,他提着刚才将念云和绘兮逼到绝境的男子。 男子现在如同一条死狗一样,枫璃也消失不见。 “你们遇到这货了,不过是一具化身,但正好,杀他化身一次。” 绘明的化身和他很像,人狠话不多的那种,直接捏爆男子身体。 血如雨下,算不上凄美,但很血腥。 绘兮看了眼活下来的王家人,他们早已经昏迷过去了,在绘明化身出场的那一刻。 …… 落云镇。 绘兮和念云将王家昏迷的几人送了回去,又将秘境晶体交给了何世昭。 这次寻找秘境算是泡汤了,绘兮不想去了,连续两次都是各种危险,她都差点没有保住念云,她喜欢冒险,但心里却明白,念云其实不喜欢去冒险。 他心里有想要完成的事情,但因为自己喜欢冒险,所以迁就着她,现在没有出事,只是因为运气好而已,但好运气并不可能一直眷顾她们。 两次都是如此,绘兮打算好好修炼一番了,没办法,世界很危险,只能看她修为高不高了。 她也有心中想要守护的事物,武府的亲人们,自己的弟子,还有更多美味的食物。 等等,好像混入了个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绘兮居然打算好好修炼了。 小楼内。 念云听到绘兮的话时,心如止水,温声道:“师尊这次打算修炼多久呢!” “一天!啊呸!”绘兮鼓着小脸,瞪着念云,气愤道:“小云子,你诱导我,你完了,我诅咒你三天吃不下东西。” “咳咳,真是恶毒的诅咒呢!”念云放下手中的肉串,捂住胸口,一脸的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已经失去了进食的欲望,却又好饿,师尊,快收了诅咒吧!徒儿吃不下东西了。” “哼!”绘兮侧过头,闭着眼,然后又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细缝,看了看念云。 念云趴在桌上,脸上很纠结,要不要吃,那蛋疼的模样让绘兮没有忍住,笑了。 而念云则是在绘兮气鼓鼓的时候,就开始了留影,他喜欢记录绘兮开心的时光,不知道为什么。 “师尊,我们何时回武府,弟子想要去渡劫了。” 念云展露自己修为,已经快打破界限了。 “这么快?”绘兮有点吃惊,随后又想到什么,挠挠头,说起来,好像真不快。 念云在这个境界待了五年,就算他不修炼,有命锁师徒的带动下,五年日积月累,一朝解封,突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命锁师徒,其实对念云的帮助是最大的,因为三人中修为就他最菜了。 “好吧!那明天我们就回武府。”绘兮说完,从念云手中拿走几串肉,她要尝尝,嗯,只是尝尝。 念云点了点头,明天回去挺好的,渡劫啊!灵师境又是什么样的风景呢! 看着绘兮的侧颜,念云忽的想到五年前那个夜晚,也是明日出发,他和绘兮发生了一段关系,挺怀念的,都不用自己修炼了。 如果能够多来几次,自己会不会很快突破化王境,到时候拳打羽莫生,脚踢小红。 额……小红还是算了,虽然对自己有着杀意,但它好歹是绘兮的坐骑,平时坑坑就行了。 什么?小红囚神境!自己打不过?谣言,纯属谣言,他要打小红,真就是手到擒来,有珍盘在,小红只是一个笑话! 区区,两块禽肉罢了,真以为打得过他?若不是绘兮,他早就干掉小红了。 如果绘兮哪天要宰小红吃肉,念云绝对会是第一个往前冲的,不因为别的,师尊所指,是他此生不变的方向。 小红:“……” “羽莫生想回白风小镇看看,嗯…顺便我也想去看看。”念云捧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喝茶嘛!他现在喜欢先闻再饮。 有没有按照世俗的规矩或者礼仪不重要,反正也没有遵守过一次。 “啊?”绘兮一愣,随后想起来了,白风小镇是羽莫生的故乡,也是念云和羽莫生相遇的地方。 “这样吗?那就回武府时,绕路看看吧!”绘兮无所谓,要渡劫的正主都不急,那她有啥好说的,何况去一趟,也用不了多久。 “嗯。” 念云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他有些头疼,关于那个男子,他的能力自己好像有些印象,但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就好像看杂谈一样,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嗯?” 绘兮小脑袋压在念云肩上,她好奇的打量着念云放下的茶杯,不对啊!小云子喝的不是静灵茶。 诶!凡茶! 自己要是没有记错,小云子自从喝过灵茶后,如果不是别人邀请,区区凡茶?他看都不看的呀!怎么今个儿自己又泡起凡茶了? 莫非这茶的味道不错? 绘兮眼睛越发明亮,能让小云子特意泡的凡茶味道还能差? 迅速伸手拿走念云刚放下的茶杯,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茶水。 她啧啧嘴,在念云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下,说道:“这茶水味道也不是很棒啊!” “额!这不是茶,是毒。” 念云单手扶额,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愧是绘兮。 绘兮瞪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念云,有些结巴:“这,这,这毒,毒里,没,没茶?” “以真实性而论,确实如此。”念云沉默了一会,谁知道绘兮会来喝他的茶,好吧!这确实很常见。 但正常人谁会以为自己喝过的一杯茶,会被别人拿去喝啊! “小云,你好变态,居然直接喝毒。”绘兮直言,她属实没有想到念云的口味变化如此迅速,都没有一个过程吗? 念云想了想解释道:“这是别人送我的,我喝的,其实是当时的感觉,怀念那过去的友情。” “唔!听起来很棒诶,可是,它是毒啊!”绘兮认真的说道:“这么说来,送你茶叶的人,一定很讨厌你了,毕竟谁会送毒给自己朋友喝。” “小云,你一定要注意了,这种人不能交啊!” 说完她那双美眸看着念云,还眨了眨。 念云:“……” 第115章 是梦破碎,还是成真? “欸!里面有解药。”念云叹了口气,绘兮脑回路之清奇,是他不能理解的,也许这就是天资?另类天资! 绘兮则是很神气的仰起头,嘿嘿!她早就知道了,一副快夸我的模样。 “师尊,那招‘曦’系列的术,让我次身学吧!”念云将白玉琴拿出来,没办法,再修炼就要压不住了,索性弹弹琴。 琴音响起,其中的意境亦如念云心境,淡漠而又执着。 绘兮无所谓,反正教次身和教念云没有太大区别,区别稍大些的就是,不能锤念云本人。 是的,她原本还打算在教导的过程中找机会揍念云一顿,为什么?哪有为什么?这是师尊的爱嘛! 念云并不知晓,知晓也无所谓,他又不在乎这些杂碎的小事。 琴音突然中断,念云双手按在琴弦上,心有些奇怪,有种别样的冲动,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 绘兮疑惑的看向念云,琴音怎么突然断了,难道小云忘记怎么弹了? “师尊,你说为何我会有种不妙的感觉。”念云皱起眉头,询问道。 绘兮一愣,不妙的感觉,她更加疑惑了,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是什么样,大致的方向。”绘兮说道,毕竟感觉这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必中的,不用完全相信。 “感觉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些像是离别的伤感。”念云看着远方的高山,心里的那种情绪带来了冲动,让他想要摧毁掉那座大山。 果然,无用的情绪只会带来负面的影响,若不是因为影承载不了这些,他就将这些情绪一并交给影了,虽然听起来好像有点过分,但他确实有想过,并且实验过,可惜,影承载不了。 情绪和记忆并不好融合,它们没有关联,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念云暂时做不到那种将它们撮合在一起。 “嘛!这种事情,唔!只能看你啦!”绘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相信念云可以掌控自己,嗯,很相信,无论是炼出次身,还是平日里的生活,都从未让她失望过。 “我好像来的有些不合时宜。”羽莫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和绘兮的友情,好像不太牢固了。 所以他想来维持一下,才不会为了什么珍宝呢!主要他觉得临近与敌人战斗不远了。 所以也可以稍稍放松一下自己,那些憎恨就都先放一放吧!不能保持紧绷的状态去战斗。 “不,你来的正好,陪师尊玩会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下。”念云起身,走到窗前,眸中倒映着窗外的景色。 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淡漠,像是平静的水面一般,但更像是死物一样寂静。 他在慢慢的强迫自己去放弃情绪,效果的话,平常确实能做到,但要是有事情发生,心里还是会掀起波澜。 绘兮看了看念云的背影,气鼓鼓的拉着羽莫生离开了。 念云能感知到绘兮不开心,但没有关系,摸鱼少女,呸!师尊很好哄的,做点美味,然后好好哄哄就好了。 咔嚓声接二连三响起,念云松开按在窗台的手,想要毁灭的冲动更深了。 深呼吸了一口,念云望向天穹,这是何等糟糕的心情,可为何会影响这么深,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心诚又难得,固梦见幻影,几常何须言,我自空轻影……’念云心里默念着一篇故事,这是武国内流很广的故事,讲的内容是什么不重要了。 他现在只是随便念念,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念。 …… “呐!小羽子,你说小云怎么了?”绘兮鼓起小脸,她很不开心,念云居然要一个人静静,然后,然后她就出来啦! 总不能连这种时候还要无理取闹吧!小云他呀!即便让影背负了过往,但思想还是在某个没有出口的地方。 其实那些事要是他自己看开了,也就没有什么了。 绘兮回头,看向窗前的念云。 可是世事又怎会那般简单,不在此局自然能看得开,可身在局内的人,又要如何看清玄虚呢! 羽莫生没有说话,念云的事情他不懂,但念云的执着,他看得见,和他想要复仇的心是一样。 那好像对大多数事情都淡漠的心,其实只是为了将更多的思绪放在执着的事上,不去放弃。 “这街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绘兮问道,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都不知道,羽莫生这呆子怎么会知道。 果然不出绘兮所想,羽莫生愣了半晌,结果一句话也说不出。 “呆子!”绘兮白了羽莫生一眼,诶!小羽子一点趣都没有,还是小云子有意思,唔!可惜了。 “嘿嘿,师尊见谅!”羽莫生尬笑道,他真不知道怎么跟师尊相处。 对方没有自己大,但又是师尊,该尊重还是该随意些,这个度的把握,对于很少和绘兮相处的他,难度挺高的。 绘兮走到一个小吃摊前,这里虽然没有武府周边那般安详,但也是十王故乡,所以发展还不错,至少吃这方面花样很多。 “啊呜!” 各种小吃绘兮都尝了些,羽莫生跟在绘兮身后买单,沦为了工具人,买单的工具人。 夜幕降临,其实并不长,毕竟绘兮和羽莫生是傍晚才出来的。 一座石桥上,绘兮单手撑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柔和的夜风吹动她鬓发。 “羽莫生,你想回白风小镇看看吗?” 声音在宁静的空间响起,是绘兮,羽莫生一愣,绘兮已经很久没有叫他羽莫生了。 “嗯,是的!”羽莫生语气低沉,回到那个小镇去看看,到底是梦破碎还是梦成真。 他多希望自己回到那个小镇,一切如故,回到羽家时,父母就站在门口,笑脸盈盈的对他说,欢迎回来! 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这是梦,是假的,是他的臆想,可是,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去相信,相信他们还活着。 也许,真的只有在梦里,才会看见那样的光景吧! “啊,这样吗?那我知道了。” 绘兮往口里塞了枚棒棒糖,嗯,还挺甜。 沉默,羽莫生和绘兮单独在一起,就会常出现这种场景,至少一段时间内是如此。 他没有和绘兮相处过多久,跟绘兮的化身训练是另一回事,毕竟那是化身,不是本人,就和念云的次身一样,他是念云,但念云不是他。 就像绘明的化身,他在解决了男子后,也没有和绘兮说几句话。 更何况绘兮的化身很冷淡,简直不像绘兮,除了嘱咐,基本上便没有了下文。 第116章 武城归来 化身,次身他们都有共同点,那就是载体,化身是以本体某些方面具现,而次身则是承载那些。 次身是打造躯体,然后将需要承载的东西融入其中,次身的实力取决于打造躯体的材料,且实力是有上限的。 而化身则是具现本体的某些方面,无需打造躯体,实力则是与本体相同,且可以自行修炼,突破上限,带动本体的修为。 区别挺大的,大多数有势力的人,选择都是化身,羽莫生也是如此,以心魔具现化身,他要的成长性。 绘兮选择的也是化身,她是以记忆具现,具现总是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残缺画面。 念云则是选择次身,他要实力,原因的话,他不觉得绘兮能无时无刻保护住他,他也不是孩子,需要被人无时无刻保护。 还有就是次身的承载具有隔绝性,即为斩断,那些被影承载的过去已经和他无关,由影背负。 而化身则是没有这个效果,他只是具现,也就是羽莫生到了囚神境后,会再生心魔,并且他不能再具现心魔化身。 绘兮脑海里那些残缺的记忆,也会再次出现,只是时间不明。 一个修士的某些方面具现化身后,便不能再具现这方面的化身。 所以念云选择次身,他想让那些记忆与自己划上句号,意味终结。 化身,次身,在没有囚神之前是有限制的,也就是没有囚神时,二者只能有一个,即为一个化身,一个次身。 羽莫生等突破囚神时,便会为自己打造一具次身,承载他的不甘和愤怒,只有这样,他才能度过心火。 这是他目前所知办法之一,比较硬核的就是扛住,任由心火灼烧,直到念头燃尽,活下来就过,没有就死。 可当念头燃尽后,又有几人可以活下来。 念云看着星空,那些星星都很明亮,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看哪颗星,又或者是,哪颗星在看他。 “欸!星空偌大,我又该在哪里才能见到故人呐!”念云叹了口气,无用的情绪总在影响着他,影响他思绪,影响他的执着。 …… 武城,今日这里回来了一人,一个原本是凡人的姑娘,她依旧风姿飒爽,着一袭红裙,长发飘飘,行走在街道上,却好似与世人隔绝。 那是她原本称之为仙的气息,凡人无法触及的禁区。 她成功的踏入了仙路,没有浴血奋战,也没有舍生忘死,日夜不继的赶路。 看见过了令人惊骇的风景,尝过了诸多凡人所吃不到东西,这些都是她的经历,她有些感悟,冥冥之中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被隔绝在外。 像是永恒的隔阂,哪怕穷极一生,也突破不了,那一丝永恒的距离。 仅是一丝,却是永恒。 无法触及,无法理解。 她抬眸看向星空,不知那人现在如何了,虽然性子恶劣,但很有趣,也很符合她的美感,主要的还是两人的观点很相似。 这是她觉得最有意思的事情,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她和那人对世界万物的看法,却是相似度很高。 她因为好奇而去欣赏世界,他因为淡然而放眼世界。 那个人呐!真的很有意思,就是不喜欢听人说话。 一家酒楼,她举起酒杯朝着星空微点,以酒敬星海,何时逢友人。 正所谓你在看风景,可你也点缀了别人的风景,芸芸众生,谁又不是天地一枚子。 她也是如此,看着星海之色,却点缀了他人的风景。 马河也看见了她,一见钟情是什么?他一直不理解,可看到了她之后,他明白了,一见钟情可能就是见色起意。 他真的喜欢她,对方就好像长在他的xp上一样,是那么的耀眼,如同天空中的炽阳,光芒万丈,让他无法忽视,令他睁不开眼。 可就是这样让他无法忽视的炽阳,却突然不见,任他在那里发了疯一样的寻找,也终究不见。 美好的事物,看上一眼便足矣,留在记忆之中,随自己一同泛黄,化为世界的尘埃。 向来抓不住的才是美好,抓得住的,从抓住的那一刻起,便不是美好的了。 “美好的事物不必留恋,见过一次便好,久了,会腻。”站在武城城墙上,女子轻声呢喃,早已成为修仙者的她,怎么会感知不到那凡人炽热的目光。 她清楚自己的美貌,以普遍的审美来说,足以称得上美丽,也因为如此她才会离开。 凡人多野望,仙人淡名利,凡人多欲望,仙人无烦杂,凡人困于行,仙人自随心,凡人难于命,仙人自有明。 这不是仙人的准则,是她印象中那人,相比起修仙者,她更喜欢称呼为仙。 嗯,好听! …… 念云放下笔,看向星海,星光照在他落笔的纸上,他写了句诗,没有拘束的诗,更像是随意来写,不拘于格式,对称,押韵等等。 推翻了一切的规矩,他在缔造新的流派,一切事物不当墨守成规,唯有随心随欲,方能去其中寻找到美。 越是在这世间久了,就发现规矩好像早已被人们默认,是需要遵守的,可世间哪有那么多需要遵守的规矩? 就像武府从来不要求凡人遵守什么,发出的禁令也没有说让散修遵守,只是犯了就要付出代价。 所以啊!那些被默认的规矩,只不过是自己被心拘束在原地,还给自己绑上一条条锁链,在美名其曰,这是规矩。 活得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做事要被规矩束缚,那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念云他不想要遵守规矩,他要亲手打碎那一条条捆绑他的锁链,不要将内心被所谓的规矩拘束在原地。 这条路很艰辛,可他依然要走,他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目的,要寻找芊,要不拘于规矩。 不过说到不拘于规矩的束缚,让他想到一个人,对方名为江弦。 她是个和自己想法重合度很高的一个女子,嗯!身在尘世,作为凡人,却不被生活所困扰。 似心有所念,念云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杯酒,敬星海一杯。 在星光照射下,念云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了之前的冲动,不过那种情绪他不打算放过,以他的心境都被影响这么久,着实奇怪。 晚风吹起,念云写上诗句的纸随风而走,他没有去阻拦,因为不想,所以没必要。 纸张在空中没有规则的起伏,上面的诗句亦被星光照亮。 “将此身化作浮云,居山中与青烟散。”念云轻声念道,笑了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第117章 故人来 时间一去不回,几天不过天光一瞬。 今日白风小镇,哦不,白风废墟有故人归来。 羽莫生看着已是残破不堪的白风废墟,他没有说话,迈步走向记忆中的羽家。 念云跟了上去,看着满地的废墟,他有些感慨,若是当时没有一起走,恐怕他也得死在这里吧! 死在那个愤怒的修仙者手中,眼看着这满地的废墟,足以想象当时承受了多么可怕的摧残。 残垣断壁? 这个词根本无法形容这里,一切都是支离破碎的,碎得很彻底,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块状物。 满地粉尘,一切归于尘土,大地上四处都有大坑,这就是现在的白风小镇。 六七年的时光依旧带不走这里的伤痕,这里没有血液的残留,而是周边的氛围,怨念在集合,在等待时间孕育。 这种怨念没有实质的伤害,只会让人感到浑身不适,在这里容易产生悲伤,让人落泪。 那是惨死之恨,是枉死的不甘。 羽莫生站在一大片粉尘上,他没有说话,没有眼泪,永远也看不见他眼里的泪了。 悲伤的至极并非是大哭一场,而是和他现在一样,不言不语,平静到了极点,也许这才是真正悲伤的极致吧! 念云转身,离开羽莫生,他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待会,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就算是装,是无视,也要当成不知道。 这是念云心里所认为的,安慰无用,羽莫生很坚强,他比同龄人要坚强太多,念云相信他能走出自己的路。 在他的路上,风不会止,雨不会歇。 但念云还是一如之前那般,羽莫生是他的好友,若他留恋岁月,舍不得向前,那他念云就默默记录这诗篇。 哒哒哒…… 一阵似乐器,似儿音的声音响起,念云斜望一眼,只见绘兮坐在一个白玉石柱上,白玉石柱很漂亮,上面有着美丽的纹路。 是的,很美丽的纹路,那些纹路无论是哪个种族看见都会说上一句漂亮,这就是美丽的纹体。 绘兮轻轻吹动着‘朦’,时而凄婉,时而悲怆,时而又冷清……等等。 不断的变幻着,明明不是一个曲风,却被她完美的融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撕裂感,而且很适合现在的场景。 ‘朦’是中域流传已久的乐器,音色百变,能吹出很多种曲调,基本上就没有‘朦’不能吹奏的曲,但因为极其难学,所以这乐器很小众。 会吹‘朦’,哪怕是一知半解,那也是这辈子吃喝不愁,寻个大户人家每日吹上一曲,得到的钱就可以潇洒数日。 扯远了,念云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有此师尊,真的很幸运。 他庆幸能融入中域最大的势力,因为待的越久,他就越知道,在中域,若是散修,想要成就古祖难如登天。 也很庆幸绘兮的身份,让他足以去寻找自己所求,更庆幸绘兮是他师尊。 纵使前路不明,可和现在一样,只要他回首,无论多么黑暗的道路,都有一盏明灯为他点燃,会有人在身后等他,没有多么苦涩的缘故,只因她是绘兮,是他师尊。 想起过去的记忆,念云不禁一笑,过去啊!回想时,总是带着一层的颜色,有的是快乐,有的是悲伤。 至于念云回想起,是什么颜色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过去已成过去,而未来尚未到来。 寻着记忆,念云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看着满地的粉尘,微微一叹。 念云蹲下身,目光依旧平静,抬头看向高空,摇了摇头,曾几何时,他在这里诉说着内心的迷茫。 但现在他不再迷茫,背负着不知何时完成的执念。 心中愿亦如水中月,那个身影一直在他心间徘徊,不会离开。 念云看向羽莫生的方向,想必羽莫生他现在和自己差不多吧!他们两人都是那般的执着。 只是羽莫生没有心境,他也许会更痛吧! 眸光微闪,念云回头,几个汉子走来,他微微一愣,这里还有凡人? “你是……?诶!云,云哥!” 一名大汉开口,他的目光很诧异,似乎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样。 其他几人听到大汉的话,也是一愣,随后细细的打量着念云,他们狐疑的目光越发明亮。 “真是云哥啊!” “云哥,原来你当年也活下来了。” ……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道,念云也是和他们稍稍寒暄了一番,这几人和他也算有些交集,不过也就是点头之交,叫自己云哥,也只是因为自己比他们大些而已。 “诶,云哥,你当年也是因为外出才逃过一劫的吧!” 有汉子开口,他们当年就是因为外出办事,这才有幸逃过一劫。 “我吗?差不多吧!”念云说道,他当年是知道会有灾难所以逃出去的,并没有告知他们,他们的关系也并非有多好。 念云自然不会告知,主要是如果告知,那么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镇子全逃了,那么念云和羽莫生能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变小。 他不会去冒这样的风险,去提醒几个点头之交。 至于内心是否有愧,他问心无愧,谁都想要活下去,这没有错,至少活到现在,他都是站在别的生灵尸体上才活下来的。 想要他舍弃自己一部分的生机,换取他人活下来的机会,那不可能。 “呼,那云哥你现在过得如何,如果不理想可以和我们一起,兄弟之间也有个照应。” 另一名汉子开口,他是最开始认出念云的那人,想要邀请念云加入他们。 念云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现在过得还行。” 他过得是可以,成了修士,吃不愁,喝不愁,还有一个美女师尊很粘人,等等,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不重要,他这日子,可以说是直接走向人生巅峰了。 “这样吗?那好吧!要不这样,云哥,等会到兄弟几个那里去喝点,如何?” 虽然念云拒绝了去他们那里,大家一起生活的邀请,可汉子又邀请念云去他们那里做客。 “可以。”念云回道,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我还有点事,你们稍等一下。”念云的身影渐行渐远。 几名汉子站在原地,注视念云的背影,低声讨论着。 “云哥他好像有些不对啊!这气质和之前完全不同。” “欸,岁月使人变化,云哥这些年,可能一直是一个人生活,那种日子很难熬的。” “确实啊,我们几个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举步维艰呐!” “欸!和云哥多联系吧!说不定我们就是白风小镇最后的幸存者啊!” …… 第118章 低头能见否? 天色依旧烈日当空,可炽烈的阳光也照不透羽莫生内心的阴霾。 是呐!幻想终究是幻想,他不该抱有这样的期盼,只是,只是为何会这么难过。 不是,不是说了,不要有期待的吗?怎样的结果都可以接受,可是,可是为什么来这里时,内心却又抱着期待呢? 是该从梦里醒来了,哪有一辈子做不完的梦。 绘兮放下‘朦’,拿出颗胧果,放入嘴里,小羽子很难过,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明明是伤心地,又何必回来?既然早知是梦,又何苦亲自打碎? 嘛!这些不重要。 这些是羽莫生的选择,他的路不该被人插手,不该因为别人改变自己的想法,做出自己的选择,然后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吧! 自己一直会在他们身后,纵使前路黑暗,若回首,无论什么时候,依旧会有一盏明灯为他和念云而亮。 羽莫生不知道的是,他的训练,其实并非一直是绘兮的化身在指导,绘兮本人也来过。 额……只是次数的话,嘿嘿!这就智者见智了。 摸鱼少女,可不是白叫的。 念云从远走近,他拍了拍绘兮的肩膀,顺手从绘兮口袋里拿走了几枚胧果。 “羽莫生。” 念云叫了一声,咬了口胧果,嗯,这次是甜的,味道还可以。 羽莫生回头,他现在的神情和念云很相似,眼眸没有情绪波动,静到死寂。 “那边有几个幸存者,你要不要去看看。” 念云问道,这是羽莫生的事情,灾难是羽家带来的,其他人都是牵连者。 “幸存者……”羽莫生呢喃一声,神色略有变化,他知道自己要面对那些人。 面对那些受到牵连的人,可是逝者已逝,他又能做什么,他亦是受害者。 可这家族的决定,他却是受益者,这些人的牺牲,让他活下来的几率大了很多。 “没有那个勇气吗?” 念云拿了柄凡剑,扔给羽莫生,道:“不用如此,你心里会有了决定的!” 羽莫生没有说话,他的发丝被风吹动,眼帘低垂,一缕红芒乍现,他接住念云扔来的剑,手在一瞬之间就按在剑柄上。 这是习惯性动作,他的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剑随时可以出鞘的那种状态。 嘴唇闭合,羽莫生走向念云来时的方向。 念云和绘兮亦跟在身后,就在刚刚,念云邀请绘兮待会儿吃肉。 不是去那些人那里,以羽莫生这憨憨的性格,他们那边绝对去不了,他打算带绘兮去烤刺芒猪肉。 三人走过,不沾半点尘灰。 念云停在千米之外,他拉着绘兮的小手,白玉石柱拔地而起,他们就在这里看向羽莫生那边。 以绘兮实力能够听清那边再说什么,但她不想听清,这种事还是猜有意思些。 念云的话,集中精力,也是能够听清那边的声音,毕竟他们的谈话又不是大喊大叫。 很平常的说话声音,那些汉子的表情,念云一眼就能收进眼底。 …… 羽莫生开口道:“是你们啊!这些年来,可还好?” “你莫非是……羽莫生?” 有人迟疑的开口,有些不敢确定的样子。 “嗯,是我!” 羽莫生点点头,又道:“幸存者就只剩下你们了吗?” “嗯,目前只有我们,其他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口。”一名大汉说道:“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里居然会遭到修仙者的袭击。” 他眼里没有怒火,已经接受了亲人死去的事实,无能为力又何谈去愤怒,弱者的悲哀,便是如此。 “这样啊!” 羽莫生叹息一声,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几名大汉顿时一惊,侧身躲避羽莫生的跪拜。 “羽兄弟,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几名大汉连忙搀扶,但他们只是凡人,如何搀扶的起即将化王境的羽莫生呢! 他们几人使了全身力气,亦不能搀扶起羽莫生,几人诧异的对视一眼,奇怪了。 羽莫生对着小镇中央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说道:“罪人,羽莫生前来祭奠!” 此话一出,大汉们都是一愣,但谁又是傻子呢?他们都明白了,这场灾难可能是羽莫生或者羽家犯下的错。 在修仙者来临之前他就跑了,或者说羽家年轻的一辈都跑了,难怪那个半个月,没见到羽莫生的身影,出现在青楼。 “是我们羽家招惹到了修仙者,你们是被牵连的。”羽莫生说出了事实。 “家族为了提高我们这些后辈的生还率,我们没有通知这个镇子上的任何人。” “你这,混蛋!” 一拳迎面而来,羽莫生却主动散去护体灵气,不散去护体灵气,这一拳下来,那挥拳的人可能会死。 撞击声传开,羽莫生被这一拳砸倒在地,在他起身之时,又被一名大汉一脚踹倒。 几名大汉将羽莫生按在地上,挥起拳头,疯狂的朝羽莫生头部砸去,浑然不顾羽莫生的死活。 念云看到这一幕,内心毫无波动,羽莫生要是能被这样锤死,他今天就叫云念。 就算散去护体灵气,降低肉体硬度,那也不可能会被几名大汉伤到。 “小云,快开始烤肉吧!”绘兮舔舐一下嘴唇,刺芒猪的肉真的很不错。 念云看了眼白玉石柱,拿出些柴火,生火准备烤肉,师尊所指,即是他心之所向矣! 看到念云的动作,绘兮笑得很开心,徒弟真乖,她就喜欢念云这点,乖的很。 唔! 虽然有时也不乖,还经常忽悠她,但没有关系,只要还听话,那就是她的乖徒弟。 什么?自己经常揍他? 屁!都是屁话!是污蔑!天大的冤枉啊! 什么揍他,那明明是师尊的爱,不信?不信的话,你看看小云子,他的体质可强了,这不就是自己锻炼出来的吗? 一想到这,她就仰首挺胸。 额……虽然她的胸足以平天下,但好歹也有胸,呃!嗯!出生版本的那种。 念云余光到了这一幕,呃!他和绘兮在一起五年之久,他的感觉吧!绘兮的骨头很硬!对,没了。 那次和绘兮说了一句话,念云敢发誓,当时一定有人迷惑了他的心,否则,他打死不可能对绘兮说那句话的。 “师尊,你且低头看,是否能看见自己的脚呢?” 第119章 谈笑的两人 这些的记忆就应该丢之于脑海深处,牢牢记下,属实是因为绘兮当时的脸色太好笑了。 这事他忘不了,绘兮一副良家少女,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眼泪巴巴的。 “师尊,你感觉我们这次出来的经历怎么样?”念云问道,将肉翻了一面继续烤。 绘兮挠了挠头,认真道:“冰主那里让我感觉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但又不知道谁在算计我,又为什么算计我,算计我的目的是什么?” 念云不知道该说啥,不愧是绘兮呢!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并发出疑问三连,他敢说,就连羽莫生也绝对看出来了什么。 如果没有的话,那羽莫生应该是快变成绘兮的模样了,不复当年。 “师尊,你可以想一下,为何我们这次行动的奖励只有十的额度,而牵扯到古祖境的任务可不止这点额度的。” 他还是决定提醒绘兮,绘明他们的想法是什么,于他而言不重要,他要帮的是绘兮,绘兮平时不动脑子,傻乎乎的,不清楚,他就要给点提醒。 “额度?古祖?”绘兮一只手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揣摩着。 看到绘兮的动作,念云叹了口气,绘兮其实不笨,只是想无忧无虑,所以不去思考这些。 在她的眼里,绘明是她父亲,是不会害她的人,那他说什么,她就去做,不会去考虑,绘明是不是在害她,算计她。 因为她觉得绘明不会伤害她,就是这个理由,没了。 所以她装了一下后,双手一拍,豁然开朗,对着念云,连心底的称呼都喊出来了:“小云子,还得是你啊!” 念云疑惑的看着绘兮,这傻姑娘,啊呸,摸鱼,呸呸!师尊想到了? 莫不是…… 绘兮得意洋洋,她昂首挺胸,双手叉在腰间,嘴角上扬:“哼!我们这次任务的额度,等回去之后,汇报一下,要老爹把剩下的补给我们,看,额度不对,必须补上!” 念云手上的肉这次被他抓牢了,没有因为绘兮的自信发言而掉落,怎么说呢!习惯了。 只能说绘兮没有超乎念云的预料,他已经猜到了绘兮会这么说。 将肉切好,念云将它们摆放在白玉碟上,又开始烤下一块肉。 “师尊,你换一个角度想想,比如,冰主这样的强者,武府的高层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呢?”念云很心累,他就差明说了。 来,兮宝,你看哈,首先像冰主这样的强者,在中域,以武府对中域统治力,不可能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然后如果知道,那么为什么还会让我们去这里呢?说这是被冰封的城池。 脑海里一个小念云这般说着,念云摇摇头,这可太荒唐了,这样说的话,绘兮会自闭的,不是因为绘明不和她说清楚。 而是因为刚才的得意,刚才有多得意,念云那一番话说出来后,她就会有多自闭。 为了照顾绘兮的心灵,为了他自己的安全,念云选择半明半暗的点拨。 绘兮从白玉碟上拿起一块肉,哧溜哧溜,一下就没了,念云的话她听见了,不过她要先吃点东西。 “这么说是老爹算计我吗?”绘兮若有所思,这么说,老爹又给自己安排了什么看不到的好处? 是的,这种事在她身上已经有很多次了,每次等她回武府后,老爹就会和她把一切说清楚。 嘿嘿,老爹是不会欺骗她的。 如果有,那就告诉母亲,那样的话,老爹就完了,嘻嘻嘻。 绘兮的家庭地位是这样的,梦星倪←绘明,绘晓←绘明,梦天辰←绘明,绘明←绘兮。 是的,她是最小的,但是还有一条,绘兮被梦星倪,梦天辰,绘晓,绘明爱着,就这造成了一个让绘明欲哭的局面,他成为了底板。 “昂!” 绘兮疑惑的将武令拿出来,这又怎么了? “五天后,域外战争调整,有部分人准备回来,有空的,可来接战士归来。”念云轻声念道,他觉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赶上。 至于出意外?念云下意识看了眼绘兮,如果出意外的话,应该也能赶上,前提是这少女想去。 他这可不是胡说,如果绘兮想去,那就一路无阻,直达武府的那种,出现意外也是小问题。 这是他经历的多了,也就知道了,如果非要说谁是天地气运加身,那念云敢说,绘兮称第一,没人敢挑战。 就她这待遇,老天都不带掩饰的那种,说想吃兔,兔子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然后瞬间暴毙。 说天冷,哎!突然就热起来了,说没有风,那一片天地就自动生风。 你就说这搁谁,谁不迷糊。 念云是经历这样的次数多了,也就接受了。 不过,他很好奇一点,和绘兮共享气运的他,以及羽莫生,为何没有这般运气。 命锁师徒可不是只带动修为,他们三人的气运也是共享的。 可念云感觉,他和羽莫生的运气跟绘兮共享后,还是不高不低啊!这就奇怪了。 莫非绘兮这运气还是锁定的? “五天后嘛!那如果赶上的话就迎接吧!”绘兮收起武令,她觉得应该赶不上了。 她在过来时发现了超者的踪迹,如果可以的话,想去抓住对方。 那可是超者啊!很难见的,这好巧撞上了,如果错失了,一定会后悔的。 超者,没有固定的形体,有智商,他们存在的寄托就是他们的所有。 如,寄托死尸的超者,肉体就是他们的所有,肉体没了,就死了,再比如寄托灵魂的超者,灵魂没了,也就死了。 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诸多种族相比,超者好像却是很普通,没有啥特殊的地方。 但这是能让绘兮感兴趣的东西,自然有独特的地方,超者不受岁月加身,不用繁育传承,它们的诞生就好像是某种意外。 不,或者说是凭空出现,因为无法知晓其诞生的根本,便只好归于意外。 超者的生命状态也很古怪,它们是在死的基础上生。 绘兮感兴趣的原因也就是这个,在死中生很奇怪,也很有趣。 如果能抓一只好好研究一番,那肯定很有趣,当然这个速度一定要快,绘兮看了眼念云,她的徒儿要突破了呢! “师尊若想赶上,其实很简单,不用纠结到底是先抓超者,还是回武府。”念云咬了肉,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嗯,肉质还行吧! 主要是他现在不怎么挑食了,放以前,这刺芒猪肉他都不想吃,原因的话肥瘦相交,他之前只吃瘦肉。 只要有肥肉,他就会去肥,反正就是不吃,现在嘛!都还好。 第120章 挖个坑? “此话怎讲?” 绘兮不解啊!念云为什么会这么说,她的运气向来不好,这点小云子还没有看出来吗? 她觉得这三件事里最多只能完成一样,两样几率小,三样?那绝不可能,她没有那么好运。 你看看啊!出来做任务,在繁花城听到藏剑谷开秘境,结果没有遇到秘境,还遇到了虚脏。 多么危险的生物,如果不是对方正在分裂,他们虽然不会死,但肯定是要依靠她的底牌了,那只虚脏绝对是天尊境的。 以为结束了?做任务,本来只有十庐的任务,结果呢?冰主出来了,这可是古祖啊!才十庐的奖励,这太倒霉了吧! 后面好不容易出来,遇到了寻找秘境的机会,诶!又开始倒霉了,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打不过!只能靠老爹的化身。 就这运气,她都不想说什么了,不过好像不止小云子对她的运气有误解,是身边的人对她的运气都有误解。 天呐!她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运气差,什么时候这也需要证明了,啊!可恶! 念云沉默了一会,起身拍了拍绘兮,哦,不用多想,他只是在揩油,嗯!真揩油,手上刚才沾到了些油渍。 看了眼已经干干净净的手指,念云满意的点点头,绘兮经常拿他衣服擦手,自己擦一回没得事的呢! 绘兮歪头,她看了眼念云,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油渍,嘛!自己的徒弟,没得事的呢! 寒芒一闪,念云持着一柄长剑,剑刃光是看着就锋利,剑身雪白,别看它这样,一旦杀生,就会出现妖异的暗红色纹路。 这是念云锻造的一柄剑,也是他很满意的一把,虽然只是一级灵器,但他依旧很喜欢,原因的话,自己制造的,不是吗? 拿出一块雾布,念云很小心的轻轻擦拭剑身,他不想被割到,没有奇怪癖好的人,应该都不会想给自己身上添伤。 念云还在剑刃上刻下了空间灵纹,这剑刃上面可是有毒的。 空间灵纹里面存储着毒液,割伤的一瞬间就会释放毒液,当然了,释不释放由他控制。 “小云,他们还要打多久啊!”绘兮有些无精打采,没有办法呐!羽莫生的挨打还没有结束。 虽然看羽莫生被凡人打,是一件令人发笑的事情。 但看久了,是会审美疲劳的呀!她现在感觉没有一点意思了。 “师尊,如果我没有猜错,小羽子应该会请求将那几人送到武府总部边上的小城生活。”念云淡淡的说道,这种情况的概率挺高。 不排除小羽子心狠手辣的缘故,但看了眼还在挨打的羽莫生,念云觉得小羽子做不到对这些人置之不理。 如果能做到,羽莫生就不会在这里挨打了。 又看向羽家的位置,小羽子他呀!准备帮一把这些流离失所的人。 绘兮承认,她来兴趣了,那几个人去武府总部边缘的小城生活是没有问题,但是羽莫生和小红也是关系不好的那种。 呃……比起念云,羽莫生和小红关系还是好些,毕竟羽莫生的马,没有啃小红的毛发。 念云和小红的仇已经很深了,大概程度为你看我一眼,就哼一声,我看你一眼也哼一声。 咳咳!扯远了,总体而言就是羽莫生乘骑小红没有问题,但是要带人的话,那就要看羽莫生有几斤几两了。 念云微微勾起嘴角,呐!小羽子表现出来给我看吧!小红炖汤计划中,你能否成为助力,甚至行动者,主谋。 绘兮亦是如此,她笑看着羽莫生,呐!要么打赢小红,要么,嘿嘿!打动我,念云?哼哼,我不点头,小云子才不会去僭越呢! 羽莫生不知道啊!两人给他挖好了坑,准备把他抬起来,一个想塞棺材里埋,一个想直接扔进去,不,是砸进去,然后填土。 当然了,如果他知道也不会惊讶,呵呵!府节那事儿,他这辈子忘不了。 有这先例在,那两人干出什么坑他的事,他都不奇怪,如果两人久久没有动静,那羽莫生反倒是会提心吊胆。 平常的坑,来的快,都让他脸丢的差不多了,这要是还酝酿一下,嘶!饶了他吧!他不行的,撑不住的。 “还喝不喝那茶?” 念云问道,他突然想起江弦,便打算泡一壶佘梦花茶,饮茶看戏,等实力强大后还可溜溜小红,嗯?不错啊!溜溜小红,这想法真棒! 他打定了主意,等自己实力强大起来后,就去溜小红,绘兮的阻拦?别闹,比起它,绘兮和念云关系好太多了,说不定会一起溜呢! 小红毕竟只有在出行的时候才会用,平常的话,都是待在兮园一个角落,然后自己玩的。 因为绘兮的缘故,它的待遇可一点也不差,比起那些同类好太多了,只要载绘兮和绘兮邀请的人,除此之外,谁都不用载。 “不要了啦!” 绘兮满脸写着拒绝,她才不要喝那种茶,里面全是毒药,虽然知道对自己没有用,但是心里抵触啊! 念云点了点头,给绘兮泡静灵茶吧!佘梦花茶她享受不来,额……好像大部分人都享受不来,江弦那时候就说过,别人都不敢来她那里喝茶。 想到这,念云看了看羽莫生,摸了摸储戒,拿出些许静灵茶叶。 他在想小羽子心理接受能力还算强的吧!正好他突然有兴趣制作佘梦花茶,就让羽莫生来喝第一口吧!反正死不了。 羽莫生:“???” 静灵茶品级虽低,但远胜凡俗中的茶,望而香,迷人心扉,味浓醇正。 只是对绘兮而言,这茶就像普通的水一样,没有很大的差距。 她不是雅人,也不会装腔作势,她要的是随意,是自由,是肆意而为,是如风一般的没有拘束。 “师尊觉得可还解渴?” 念云问了句,又道:“如果不行的话,可以拿出来些,你珍藏的源茶,那种味道可是很不错。” 其实吧!他就想捞点二次源茶,别看他不干事,也能在武府攒额度,但实际上,那点额度真干不了什么。 高品阶的珍宝,额度最少都是上千的,他想得到高品阶珍宝,就只有绘兮这条路。 毕竟低级珍宝他真不缺,留下足够他修炼到囚神境的低级珍宝后,他就将剩下的全丢给了羽莫生,不需要了。 那些低级珍宝的来源吗?绘兮突破囚神境那场宴会,那些古祖大佬送的,囚神之上的珍宝那是一样没有。 这种态度,让念云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丢垃圾?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关系,对于那些大佬来说的垃圾,对他们而言,那就是大机缘。 且看那些散修,他们为了这些‘垃圾’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有的人还搭上了命,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得到。 第121章 区别在人 世界就是如此,何时有过公平,无论是野蛮时代还是文明时代,一直都是弱肉强食,差距就是明显与收敛。 “你这逆徒,又在打我主意。”绘兮鼓着小脸,她太委屈了,小云子一天天就知道打她的‘主意’,什么仇,什么怨呐! 念云脸颊一抽,这二货为什么说话这么容易引人误会。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绘兮疑惑,小云子怎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阵清风拂过大地,念云揉了揉眉心,他不想去和绘兮深究,她那话说没说清楚这件事,深究只会伤害到自己。 这事又不是第一回了,之前去纠正过绘兮,结果受伤的是自己,绘兮用她那双清澈而又洁净的眼眸望着念云。 他承认,那一刻确实很心动,他的心境竟敌不过一眼,很想不顾一切去拥抱绘兮,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的冲动。 绘兮真的很美丽,美丽到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在这一方面就连梦星倪都不及绘兮。 近些年来,她的美愈发明显,那种美,好似天工,美得不可方物,无论是谁看到,都只能说一句美丽,无视物种的审美差别,她就是美的诠释! 只是老天似乎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念云下意识看了眼绘兮的胸口,还是一如之前呐! 其实念云知道,绘兮那里还是有一点的,当然也就一点点。 绘兮察觉到念云的目光,气得不轻,她有把握,小云子刚才绝对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她就送小羽子去武地三日游! 羽莫生:“???” “喂!” 绘兮忍不住了,不是什么人呐!看一眼就够了,咋还一直看啊! 念云摇摇头,指着远处的羽莫生,说道:“师尊,小羽子上次和我说了一句话,我在想要不要和师尊您讲?” 绘兮狐疑的看了眼念云,这好像哪里不对?不过她一时间想不到。 “可是啊!弟子觉得如果不和您说,实在寝食难安。”念云神色纠结,像在逼迫自己做出什么决定一样。 他越是这样,绘兮双眼就越发明亮,嘶!大事情啊!看起来很有趣嘛! “快说快说,为师替你决定了。” 绘兮急忙说道,万不能让有趣的事情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过,而且看念云那眼神,这事,不小啊! 念云叹了口气,非常熟练的拿走了绘兮藏在裙袖中的一枚胧果,也不管绘兮呆滞的目光,两三下就吃掉了。 在绘兮准备拿出梦逝的时候,他说道:“欸!小羽子就是不知道师尊的深浅,这下遭咯!” 绘兮眉头一挑,为什么她感觉小云子话里有话,啊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云子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一时想不通,绘兮就本着原则,不去想了,不理解的就不理解好了。 梦逝慢慢的出鞘,那锐利的剑气盘旋在剑身,看起来危险至极,念云却不慌不忙,他有底牌。 什么底牌?他是绘兮弟子啊!够了吧!有这个底牌在,那就死不了。 至于次身?你觉得,绘兮是一根手指拿捏好呢,还是一个眼神干翻好呢! “小羽子说,如果师尊的衣裙前后一样的话,那么师尊会分的清前后吗?” 念云顿了顿,又道:“还有,他说师尊和他站在一起,会感到自卑的吧!毕竟,那么……小!” “嗯嗯!还有,师尊……” 绘兮已经不再看念云了,她的目光看向羽莫生的方向,眼神空洞,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嗯,很好,小羽子,我要让你知道,为什么?我是你师尊!你完了,没救了! 武府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弟子而走向灭亡的吧!这样的弟子只会消耗珍宝,如同一只虫子一般无用,不尊师,还来欺压师尊。 呵呵!谁来也救不了你,不除掉你,中域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人而破灭的吧!可怜的寄生虫啊! 你可真是罪业深重啊!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在你死前我告诉你吧! 就算衣裙前后一样,我也会分前后,和你站在一起,我也不会自卑…… 哦!对了,死后给你烧成灰,挥洒在星空吧!身体永远也不能再重新靠拢的滋味,也品尝一下吧! 还有,还有…… 念云拍了拍绘兮的肩膀,打断了绘兮接下来对羽莫生的遐想,绘兮转头,还是那种空洞的眼神,她望向念云。 虽然说念云没有掌握看透他人内心的术,但和绘兮相处久了,看她表情,这没啥变通的二货在想些啥,念云心里就有个底。 这眼神怕不是准备埋掉羽莫生吧!不对,更像是分尸,不,是焚尸在分! “什么事?” 绘兮开口,她很平静,正是这番平静,让念云后背一凉,完蛋了,一时间又作死了。 他现在承认,应该来不及了吧?或许还来得及? 一幅画面在念云脑海浮现,那是一望无际的星海,绘兮站在一处残星上,看向星海的深处。 而她的身边没有自己,身穿一袭洁白的长裙,怀中抱着一个木盒,她神色平淡的打开盒盖,里面没有装什么珍贵的东西,那是一盒灰尘。 绘兮略带伤感的将木盒倾斜,灰尘慢慢的滑落,飘散在这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星海,偶尔还会有一两粒灰尘,因为过轻而加快速度。 停!停!停!他暂时还不想死,所以绝对,绝对不要接受这样的结局!绝对! “师尊在想什么呢!”念云笑着问道,有救的对吧!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对吧!这一次是自己猜错了,对吧! 人在明知故问的时候,很可能是想听到不一样的回答,至少,此时的念云就是如此,他想听的是,绘兮说没有什么呢!而不是这句...... “我呀!我在想如何干掉小羽子呢!” 恐怖的话语,加上那干净而又纯净的笑颜,这种状态的绘兮,就连念云都很少看见。 平常绘兮都是鼓起小脸,气鼓鼓的说要怎么怎么,可现在这状态,嘶! 完犊子! 要不和绘兮商量一下?商量一下给自己留个全尸?算了吧!那样的商量不需要的啊!要不?不承认算了?很诱人呢! 可惜念云并不是那种人,这事还是自己来扛好了,看了还在挨打的羽莫生,念云摇了摇头,他觉得没有必要如此。 原因吗?个人理念的问题吧! 他一直认同一点,那就是想要活下去,本就要让他人付出,是亏欠他人也好,还是踩在别人尸体上也好,就像有一天他可能也会被人杀掉。 老院长和他讲过一句话,他一直记得,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有更多的感悟,这句话应该也是老院长最希望他能理解的吧! 世间没有对错之分,区别在人怎么看。 那时的他,感觉老院长的意思,应该是在提醒他,不要被事情的外表所迷惑。 第122章 诱惑 近来的他,却感觉不是那么回事,真正的意思应该是,没有什么是有对错的。 无论是什么事,真正的区别在于自己如何看,就像有人烧杀抢掠,有人虐待成狂,这些事他们心中倘若绝对是对,那就是对的。 罪与无罪那是由更强者来决定的,有人心中认为这不对,他去制裁,这亦是他心中的对错之分。 老院长啊!应该是希望他去做想做的事,心中不要有太多的枷锁,他做到了,随心而为,不去拘泥于他人的约束。 “师尊,这些,其实是我在和你开玩笑。” 念云走到绘兮身边,微风轻轻吹动他的鬓发,衣角也在风中起伏,绘兮的目光转到念云的身上,那目光在念云看到时候,心里就是一紧,愧疚感溢满心间。 绘兮的眼神,是他无法不在意的,无关心境,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勾起自己的情绪,是那么的无法抵御。 “好啊!小云子,你欺负我,你完了,我诅咒你三天,不,三年,不,三百年吃不了东西!” 绘兮边说边抹泪,以此来证明她的伤心,若是这一幕被梦星倪看到,呵呵!可以帮念云预约丹王殿的服务了。 最好是高级区,来个两年左右。 念云一愣,他原本以为绘兮至少会胖揍自己一顿,这也是绘兮一贯的作风,不过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眼泪都出来了。 绘兮眼泪婆娑,她感觉自己太委屈了,每天要么被徒弟忽悠,要么被徒弟开玩笑,师尊的威严都要丢完了。 一块洁白的手帕出现在念云手里,轻轻拭去绘兮脸上的泪水,多大的人了,咋还哭呢! 不过,看来绘兮不怎么喜欢被开这种玩笑,这算是她的软肋吗? 其实不然,这并非是绘兮的软肋,而是因为念云一时间说的太多了,让她恼火起来了,谁还没点脾气了。 绘兮哼了一声,转了个身,背对着念云,她才不要被这个逆徒的一点小行动迷惑了眼。 可恶啊!要不是自己的徒弟,她,她,她今天非要给念云一个教训不可,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等我渡完劫,便陪师尊你闲游,额,历练这世间。” 因为绘兮的缘故,念云很熟练的改口,这可是绘兮的爱好,念云不信绘兮会不上钩,诱饵摆在这里,就等她跳进来了。 如果绘兮真不上钩,那念云还有其他的诱饵,实在不行就加大诱饵,总会上钩,这招在绘兮这,百试百灵。 果然,在念云话音落下时,绘兮的小脑袋迅速的抖动了一下,虽然是很小的幅度,但念云现在可是修仙者,这点动作根本就逃不开念云的眼睛。 这很明显就是诱饵不够,还不到绘兮坚持的极限,念云很有自信,他靠近绘兮的脑袋,看着她的美丽的侧颜,轻声说道:“再加全身按摩一年,如何呢!师尊。” 绘兮馋了,她咬紧牙,强迫自己不要回答念云,她可是绘兮诶,是他师尊诶!怎么可以被这么一点点的东西诱惑。 要相信,只要能沉住气,接下的会更好! 看到绘兮颤抖的身体,念云嘴角微微一笑,很快了嘛!他将脑袋搭在绘兮的肩上,寻思了一下,最终说道:“师尊如果同意,我可以以女装的姿态行动一年,如何?” 他并不觉得穿女装有什么好羞耻的,就像之前说的,他本身就已经能欣赏的很多东西,至于羞耻? 抱歉,没有那回事,在念云的世界里,女装并不羞耻。 原因?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世人总喜欢给自己套上枷锁,然后说要抛弃枷锁,说要活的自由自在,可怜可笑。 能感到绘兮的呼吸变得急促,念云的身体直接贴在了绘兮的后背上,绘兮自然立的住,她现在光是想想就已经很激动了,女装啊!嘶! “我同意了!” 绘兮眼里放光,那激动丝毫不掩饰,她要等的终于来了,为了这个,她咬了好久的牙,一直忍着没有同意念云之前给出的条件。 不日,念云悲泣之时! “好,那看完这场戏,我们就继续出发,回武府吧!” 念云已经看过了白风小镇,对于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都化为了废墟,一切都随风而去,不必恋恋不舍。 羽莫生的挨打也结束了,几名大汉都已经挥不动拳头的那种,他们很诧异的看着羽莫生,这人怎么还没死,或者说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他们要是能打伤羽莫生,那才是神奇的事情,就算羽莫生再菜,他也是修仙者,是灵师境巅峰的修士。 别说羽莫生了,就算是念云,站着让他们打,他们也打不伤念云。 这是一种威能,拥有命脉的修士,早已蜕变不染凡尘,凡俗之物,不伤其身。 也就是没有灵力的攻击,伤不了有命脉的修士,即便是刚刚开启命脉的修士,亦是如此。 就像羽莫生,如果他没有囚神的实力,他的任何攻击都伤害不了绘兮。 也就是无神之力不伤囚神,这也是为何当初绘兮在仙帝山脉中层停下,她那时候只是化王境修为,根本伤不到囚神境,面对囚神就只能死。 冰主当时也试过,他得到的结果就是,绘兮的伤害,不到天尊级,即便她天资绝伦,也是如此。 到了天尊后就和之前差不多,无法之力不伤天尊,没有‘领悟’法则之力就伤害不到天尊,这就是境界之差,比起鸿沟更让人绝望。 一境之差,天地之别,也不过如此,这便是生命层次的蜕变。 “对不起,这是我们羽家的过错,我会承担的,还请大家放心,我会将那名修士杀掉,粉身碎骨!”羽莫生的话语很大声,很激昂,他的眼眸中只有平静。 一名大汉凝视着羽莫生,他怒吼道:“那你去啊!那可是修仙者,你拿什么去复仇。” 他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家园破败的样子,那根本不是凡人能做的,那种威能完全不敢置信,让他只想逃,逃离那里永远也不回来,那种力量犹如天怒。 愤怒过后便是冷静,有几名大汉看出了些端倪,羽莫生的状态不对劲啊! 换任何一个凡人都不可能和他一样,他可是被锤了很久的啊!自己等人愤怒起来,一拳有多大的力量,他们心里可都有数。 那一拳下来绝对有两三百斤的力道,这是常年与那些猛兽争夺生存机会搏杀来的力量,没有半点虚的,都是实打实的力道。 羽莫生握紧了拳头,挥了出去,远处的一棵大树轰然倒地。 在几名大汉诧异的目光中,他拔出了剑,未有动静,一道巨大的剑气倏地出现,它游走在羽莫生周身,巧妙的避开了那些大汉。 第123章 单纯? “凭着这份我豁出性命得来的力量,能否去葬送那家伙!” 羽莫生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再等等,这些年都忍过来了,等自己突破化王境,再去找对方,那样才稳妥!才有足够把握斩杀对方。 一名大汉看向羽莫生,哼了一声。 另外一名大汉则是冷冷的开口道:“复仇,呵,比起那些,我更想要看到那些亲友的笑颜,更希望这里还是白风小镇,一切如故,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是白风废地。” “我......”羽莫生说不出话,他做不到,这里只有怨念,他根本感知不到灵魂的残留,能够确定的是,那个修仙者绝不会留下他们。 若还有灵魂存留,那还有复活的机会。 可是连灵魂都没有的话,且看丹王,他虽专注修行,但并非无耳,这事念云和绘兮两人交谈过,自然也听到了。 连丹王都还做不到的事情,他拿什么去做,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而是丹王基本就是大帝不出,天下第一的炼丹师。 纵然仙可引人真灵转世,可真灵转世,便与之前一切再无关系,那样的转世有什么意义,已经不是那记忆中的人了。 再说了,据武府记载,已经数万年未有人成仙,别看这时间短暂,在大佬的生命长河中连波浪都掀不起,但实际上这可很恐怖。 世间之大,毋庸再说。 如此庞大的修仙群体,竟万年无人踏仙路,破界成仙,而且据记载武府历代府主都未能成仙。 要是说武府府主天资不行,谁信?那些被覆灭的势力,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的骂骂咧咧的。 “什么玩意?历代武府府主的天资不行?你来和他们打打?” “我怀疑,武府历代府主绝对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 像这种话语绝对不会少,历代府主的天资是被所有敌人认可的,那种实力绝对是天资带来的提升。 他们大部分都相信一点,那就是,武府是不是有什么传于历代府主之中的大阴谋。 这些暂且抛开,事实就是如此,成仙之难,就摆在那里,羽莫生根本没有信心说自己能成仙。 “怎么?说不出话了?” 一名大汉冷笑一声,他接道:“不要说为大伙复仇,讲的那么好听,你只是在为你自己而行动,就不要带上大伙,你这满嘴仁慈的罪人!” ...... 绘兮看向念云,指着那几名大汉,疑惑道:“小云子,这里的凡人都这么勇猛的吗?” “因为不用担心被伤害,所以肆意妄为,这很正常。”念云咬了口胧果,嗯?绘兮的诅咒就这样破了? “这样啊!”绘兮若有所思,不过以她那小脑瓜可能过一会就不在意了。 因为这些东西在绘兮的想法里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关系到亲人\\u003d不重要。 别以为结束了,还有一道思考,因为不能吃\\u003d没有味道\\u003d不重要\\u003d可放一边\\u003d不用想。 这一套思考方式,是她大部分时间的思考方式,如果遇到某些重要的事情,她才会仔细想想,暂时放弃那一套方式。 “嗯!他们也是聪明人,不然遇到谁都这样,早就被灭掉了,要是真如此,除非这里驻扎武府分部,否则不可能活下来。” 一阵沉默。 “估计他们的欲望也要出来了。”念云吐出胧果的果核,看了眼已经插入绘兮口袋,准备拿下一枚胧果的手。 念云顿了一下,自己这是被绘兮带偏了吗?绘兮小脸微扬,奇怪的看着念云,那意思是,你咋了?没有找到胧果吗?找到的话,顺便帮我拿一颗。 但很显然念云并不能理解绘兮的一堆疑问,他拿出一枚胧果塞入自己的嘴里,把绘兮气的,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就算有武府分部在,这么嚣张的凡人,在那些散修的面前,也活不了多久吧!还有,他们的欲望?那是什么。”绘兮拿出一枚胧果,不帮就不帮! “谁知道呢!” 虽然被踩了一脚,但念云依旧神情淡然,他咬下一口胧果,咀嚼了一下,嗯,这次是辣的味道,像这类的应该少,吃了这么多个,第一次吃到辣的味道。、 “喂!你又敷衍我......” “没有这回事呢!师尊你想多了。” “我不管,不管……” ...... “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白风小镇。” 羽莫生垂下头,是啊!就像他们说的,失去的终究失去了,复仇又能挽回什么。 “但是,但是越是如此,我才更应该去复仇,宰了那个家伙,不是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为羽家报仇,是他现在最大愿望。 几名大汉对视一眼,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各自应该都清楚了,他们又看向羽莫生,希望这家伙已经混出个名堂来了。 “是的,但是你不用太难过,大家想要复仇的心是一样的。” 大汉开口,他拍了一下羽莫生的肩膀,羽莫生看向大汉,刚才就这家伙揍得最凶,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打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额...等等,这不是重点。 又是一名大汉开口:“我们只希望你是真的有在想着为白风小镇的人复仇,而不是说只是为你们羽家,或者是你自己的欲望,如果是那样,就不要带上白风小镇的其他人,很恶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是为自己的欲望,我能活下来,是少不了大家的付出,我会为大家复仇的。” 羽莫生满目的哀愁,他被逼的太紧,不是这几名大汉,是他自己,他给自己加上了太多的枷锁,以此来逼迫自己快速前进。 “哎!这样吧!和我们一起来生活吧!虽然地方破了点,但也还好,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去想办法复仇。” 又是一名大汉开口,他们的意图是这样?别逗了。 羽莫生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有些哀伤,白风小镇还有其他的幸存者,现在又住在哪里,自己羽家其他的亲人又在哪儿。 他急切问道:“你们住在哪儿?条件好吗?安全性这方面怎么样。” 番外:白纸黑字才明显,风雪之中何人行? “哥哥!我想吃胧果!甜的那种。”一个小女孩跑来,双手撑着膝盖,小脸红扑扑的,看样子是跑的太急了。 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城墙上的一位男子,男子高大威武,丰神如玉,一身寒光烁烁的铁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 他看到小女孩,不禁一笑,纵身跳下城墙,安稳的落在地面,将小女孩抱在怀中,伸出手,刮了刮她的俏鼻。 “我的小公主,你想吃胧果,去找御厨不就好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太阳可不会照顾你哦!” 男子的话语很温柔,与他的外貌相差甚远,可以看出,他对小女孩极尽宠溺。 “嘻嘻,人家想和哥哥一起去摘嘛!” 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有着些许细汗,男子拿出一块手帕,为小女孩轻轻拂去汗水,笑道:“好,那哥哥陪你去摘。” 男子抱着小女孩,渐渐远去,这里暂时不需要太过关注,那些王还在厮杀,一时半会不会再杀到这里来。 御林园,这里不是看树的美观程度而栽种的,而是移植许多果树,都是些小女孩喜欢的果子。 她乃是人世王朝的公主,漠国的唯一公主,是的,唯一公主,她的父皇没有纳妃。 仅有一儿一女,因此,她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要什么,基本上都可以得到,比如这御林园。 “嘻嘻,哥哥你吃!” 小女孩坐在男子的肩上,摘下一枚红扑扑的果子,放在男子的嘴前,来回晃动。 男子轻咬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未曾散过。 “嗯,很甜哦~小卿,你也吃。” “哥哥,骗人可不好哦~” 小女孩将果子放进口袋,笑声轻灵,她今天一早,就发现了这棵树的果子,是苦的!叫男子来,便是想要让对方也尝尝。 “是吗?可我认为真的好甜呢!” 见男子这般说,脸上还在笑,小女孩有些狐疑起来,将信将疑的将果子又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男子咬过的地方。 下一秒,她便将手中的果子扔了出去,眼中噙泪,好苦! “哥哥骗人!” “谁让你这个小家伙居然这么对哥哥的。”男子嘴角上扬,似乎很开心。 “哼!不理你了。” 小女孩挣扎着从男子身上跳下,向后宫的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哭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哥哥坏,我要去告诉母后。” 看着小女孩离去,男子轻轻一笑,迈步离去,他准备继续去城墙那里看看,虽然诸王还在厮杀,但还是防着些好。 至于小女孩,哼哼……那小家伙过一天,就又要过来缠着自己了。 …… 花月宫,一名绝美的女子端坐高位上,身上的衣裙经过特殊的加工,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质。 而小女孩正在她身畔,眼泪汪汪的诉说着某人的罪行。 只能说小女孩遗传了她的貌美,小小年纪也是美丽出尘,只是尚未长开,盛世容颜未能完全彰显。 “好啦!你呀!等晚上,娘亲说他。” 女子掩面轻笑,自己女儿这是坑人一千,自损三百了。 “娘,你还笑我,哼,不和你玩了。”小女孩气呼呼的跑了出去,裙摆轻动,带起一阵微风。 “慢点,别摔了。” 女子看着小女孩跑出去,连忙叮嘱。 “知道啦!哼!” 小女孩的话中带着一丝俏皮,让人忍俊不禁。 没多久,小女孩便找到了她的父皇,好好的哭诉了一番。 男子眼底笑意连连,可每当小女孩的可怜巴巴的目光看过来时,他便迅速收起,摆出一副严厉的模样。 等到小女孩哭诉完后,男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给小女孩都看懵了,从桌上拿了几枚果子,便气呼呼的又跑了。 来到御膳房,端起一碗粥,毫无任何仪态的躺坐在墙角,边喝边生闷气,含糊不清的嘀咕着。 “哥哥咕咕……坏,母咕咕……后坏,爹爹也坏!咕咕……我以后咕咕……都不要理他们了,只知道欺负我,咕咕……” 很快,小女孩脸色难看了起来,不断的咳嗽,显然是呛到了,直到她脖子都红了,这才恢复过来,小脸满是委屈。 第二日,小女孩又高高兴兴的跑去了城墙,目光扫视一番,很敏锐的发现了要找的人,连忙大喊道:“哥哥!” “怎么了?小卿。” 男子依旧身着铁甲,寒光烁烁,看起来威武不凡,给人强烈的安全感。 “哥哥,我想上去看看!” 小女孩很激动的样子,她想要上城墙,看看外面的世界。 男子沉默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城外,那里尸体遍野,横七八竖的躺着,堆得很高。 什么叫战场?枪与矛的碰撞,箭与盾的归宿,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尸山血海不是夸张,护城河都溢出来了,不是水,是血。 城外尸骨林立,堆起了一座座尸山,鲜血还在淌流,光是看上几眼,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有些士兵可能都承受不起这一画面。 血腥至极,它的存在,便是对生命的亵渎,诠释了什么叫做战争。 “不了,这里太高,你会怕的。” 男子回答,直接拒绝了,这里是一处凶恶之地,她生来应是万千宠爱,不应该看到这一幕,开开心心每一天才好。 “哥哥~你让我看一下嘛!就一眼嘛!”小女孩施展出了绝招,那就是撒娇,平常这一招无往不利,基本上一出,家里人便都会顺着她。 可是,这一次她惨痛失手,男子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转身迈步离去。 “好了,回去吧!这事没得商量!” 小女孩气极,哼了一声,又跑了回去。 坐在一棵树上,小女孩倍感无聊,她一手托着腮,一边叹息。 “哥哥忙!父皇忙!母后忙!都没有人来陪我玩,好无聊啊!” …… 夜晚,一家四人坐在一张饭桌上,饭菜并不奢华,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 小女孩的父亲开口道:“幽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小女孩的哥哥,也就是她父亲口中的幽儿,轻轻一叹,有些无奈道:“根据情报来看,天隐王横扫了诸王,如今正在朝我们这边赶来,应该是要……”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对方要横扫天下,做那千古一帝,只有这一个可能,总不能是来奉上他打下来的江山吧! 这种事情想想就行了,晚上把头垫高点,好做梦。 “欸!自古权力动人心,只是可怜了这座城的平民呐!” 到了如今,他并不担心自己死亡,而是在为这座城里的平民担忧,还有自己的女儿。 作为一个王,他确实做的有些窝囊,废物,偌大的疆土,如今被蚕食到仅剩下了国都。 “父皇,恕我直言,我们如果投降,您认为会有几成几率……”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没有说完,因为小女孩还在这里。 “天隐王我有印象,我们不会有机会的,这座城亡了,即便我们投降,他也会……,这座城没有机会。” 男子脸色并不好看,他伸手摸了摸正在大快朵颐的小女孩,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小卿,好吃吗?” 小女孩先是有些不解,随后恍然大悟,舀起一勺汤,递到男子的嘴边,展露笑颜。 “哥哥,你也尝尝,可好喝了。” 童言无忌,可男子却有些心酸,喝下那勺青菜汤,他们是王族,可是如今,连汤都只有青菜而已。 当年战斗开始的前几年,还有肉食,可如今,能有四菜一汤,已经不错了。 见男子喝下,小女孩嘻嘻笑着,黛眉弯弯,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很是纯净,颇为洗涤人心。 “小妹,哥哥对不住你,未能让你过好。”男子双目充斥泪水,紧紧抱住了小女孩。 小女孩愣住了,不明白哥哥怎么突然如此,但她小脑瓜转的很快,放下筷子和汤勺,小手上还有油水,在自己哥哥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童音稚嫩的开口说道:“没有哦~哥哥待我很好的,不要哭啦!” 男子想强忍着泪水,可越是去忍,便越是无法控制,他的手腕很有力,将小女孩紧紧的拥在怀里。 不想松手,怕自己松手,小女孩就会离自己而去,像是浮世泡影,如梦似幻。 小女孩的粉雕玉琢的脸蛋通红,不是害羞,而是呼吸不顺,她开始挣扎,动作不大,声音很小,宛如蚊音。 “哥哥,松手,松手,我快窒息了。” 听闻此话,男子立刻松开了手,他想到了很多事情,目光很是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小妹。 晚饭的时间很快过去,小女孩被她母后送去休息,没有多久便回来了,一家三人,各自叹息了一声。 该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要说什么呢? “幽儿,你妹妹年纪小,你带着她离开吧!” 良久,中年男子才开口,他像是去了一件心头大事一般,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岁月无情,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女子端庄美丽,站在他身后,为他揉捏肩膀,一双美眸看着中年男子,柔情似水也不过如是。 “没办法逃的,根据我安插的情报来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男子似乎有了决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来到窗口前,推开窗,见到灯火阑珊的城池,人们熙熙攘攘的来往着。 孩童在街上追逐打闹,为了争出谁是孩子王而进行各种比试。 “逆臣欲反,就让我会会他吧!我不死,城不破!” “幽儿……” 中年男子似有话要说,可却又止住了。 “父皇不必多说,身为王族,我们享受了荣华,危险来临时,便理应镇守最前方,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之地。” 中年男子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去休息吧!” 男子走了,去了城墙,与士兵同眠,镇守最前方。 说来可笑,偌大国土,到了如今,就只剩下了一座城,城墙便是疆土最前方。 “灵儿,苦了你了。”中年男子轻轻抚摸女子的脸颊,眼中有难掩的哀伤。 “妾身不苦,只叹这世间无常。” …… 这座落魄的宫殿尽显凄凉,昔年金碧辉煌,如今破败至此,让人唏嘘。 人生一路,几多起伏,昨日花开,今朝凋落,谁能自主。烟花绽放,热烈热心,碎屑纷飞,落幕落寞,一切皆在尘世的风中。 时间飞逝,恍如一场大梦,而在梦里,万里山河拥入怀。 这日,金戈铁马,杀声震天,彻响天际,一时间大地上流血漂橹,尸山血海,到最后竟然堆砌出了一个巨大人头王座。 一将功成万骨枯,此刻也无法形容这种惊骇的场景,万丈高山在顷刻之间崩塌,权利的背后是血泪与哀嚎。 天地无常,一个人世王朝将要迎来落幕,是恶人还是好人,其实早已没了争论,史书被胜者把玩,一切都可以扭曲。 轰隆隆的一声巨鸣,似有一道天河垂落而下城墙瞬间支离破碎,鲜血喷洒石堆,血腥至极。 与此同时,小女孩和她母亲在一处神坛,这里是祭祀之地,每年都会来祭拜,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里人一切安好。 “伟大的的玄黄神,请保佑我的幽儿,保佑这座城……” 女子跪在地上,白裙染上尘埃,面容悲切,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声音颤栗的说着。 “玄黄神求您保佑哥哥……”小女孩也是跪在地上,小脸苍白,小小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女子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有些复杂,衣袖里藏着一把匕首,寒光闪烁。 最后,她还是没能下手,一把将小女孩抱入了怀里,像是在给自己定心一样,颤声道。 “玄黄神是大地的化身,承载了世间的气运,只要我们心诚,你哥哥,这座城,一定会没有事的。” “嗯……”小女孩的声音微不可查,她闭上眼继续虔诚的祈祷。 可是有谁能与天数相抗,逆转世态炎凉,天地将倾时,谁能保谁无恙? …… 一位青衫少年自城墙破口而入,一双冷眸扫视着这座历史悠远的古城,淡漠至极。 下一瞬间,他伸出一根手指,轻点虚空,万道神辉自他指尖迸发。 所有围来的士兵在这一刻寂静,脸上的神情僵住,一道道神辉穿过他们的身躯,下一刻,他们便爆体而亡。 青衫少年迈步前去,足不沾地,不染尘埃,明明身处人世,却给人独立红尘的感觉,淡漠至极的眸子,似乎可以洞穿一切虚妄。 举手抬足之间,无一不在透露出强大,似乎可以让天地为之倾塌,囚神境的威压如汪洋般在他周身流淌,深不可测。 拔剑声传来,很细微,但没能瞒过青衫少年。 他乃囚神,感知力散发的情况下,这座城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感知,哪怕是地下上万极的深处,那里的动静,他也能感知到。 “不知死活的东西。” 青衫少年头也没回,扔下这么一句话后,继续迈步前行。 他身后,一名男子,也就是小女孩的哥哥,手持长剑,朝着青衫少年杀去,长剑无比迅速,划破长空而来,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力劈而下。 嘭的一声,长剑停在了空中,又是轰的一声,男子倒飞出去,撞在城墙之上,喷出一口鲜血,四肢骨骸破碎。 密密麻麻骨头碎屑在体内绞动,更有一根根骨刺破体而出,鲜血淋漓。 嗖的一声,一柄赤金色长矛飞来,径直的将男子身躯洞穿,钉在了城墙之上。 受到如此重伤,他没死,还活着,全凭心中的一腔怒意支撑,但命不久矣,不出半日,必死无疑。 他张开大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伤势太重,已无说话的可能了。 轰隆隆的脚步声传来,天隐王的士兵来了,各个身披铁甲,寒光烁烁。 而天隐王则是身处大部队前,乘着一匹战马,头戴紫金冕旒,身着帝袍,其上绘出万兽朝拜之景,突出人世帝王的无上权利。 执掌一切生灵的生杀大权! 腰间挂着一柄华丽绚美的剑,足踏赤金兽靴,他跃身下马,走向被钉在城墙上的男子,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部队随着他的下马而停止前行,一支十人精英部队迅速前来,围在天隐王的身边。 “安幽啊安幽,你无视了本王给予你的三次机会,非要做无谓的抵抗,有想过今日吗?” 天隐王冷笑连连,此前,他令人送过三次信,让对方不要顽抗,可结果却被无视了。 “哦~说不出话了?可真是无趣呢!我还想看看你这硬骨头求饶的模样,可惜了。” 唰的一声,寒光一闪,天隐王腰间的佩剑飞出,直奔安幽,最后斩落他一缕黑发,没入城墙中。 “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会儿,我可以让你在死前,见一见你的亲人。”天隐王笑着,却有些让人悚然,他就像是一只满嘴鲜血凶兽,如今正张开血盆大口,向人逼近。 “诸位,随我前去擒拿孽王!还这天下一个公道。”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王宫走去,剩下的士兵包围了这座城,肃杀之意滔天。 城中的百姓无一不战战兢兢,连看不敢看一眼,大门紧闭,窗户封死,躲在地窖里,瑟瑟发抖。 没有多久,天隐王归来了,他身后有三人被押着,分别是小女孩的父亲,漠国的王,小女孩的母亲,漠国的后,以及小女孩,漠国唯一的公主。 此时,他们来到了安幽这里,而安幽呢?命悬一线,气若游丝,头颅低垂,鲜血直流。 小女孩的哭泣声传开,让他稍微清醒,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眸淌血,模糊了视线,耳中也是翁鸣不绝。 凭借着模糊的声音,模糊的视线,他望向一个大概的方向,喊道:“小卿……” 可他如今,又哪有清晰声音可以发出,只是嘶嘶的叫着。 天隐王眉头微挑,笑意连连的走向小女孩,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颚,看着那稚嫩的脸。 小女孩泪流满面,不断喊着,哥哥,哥哥,让他眼神微暗。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抽下,小女孩被打的翻滚了好几圈,小脸快速肿胀了起来。 那一个巴掌印,很是刺眼,她父母双目通红,不断的挣扎,可却没有什么用。 中年男子怒吼道:“安隐风!你放过她!有什么冲我来,如此行事,你就不怕千百年后,遭世人唾弃吗?” “千百浮世皆如烟,后世的事,交与后人评判,生前哪管身后事,我这一生,从不去操心那些狗屁事。” 安隐风收回手,甩了甩,迈步向小女孩走去。 “住手,住手,安隐风,你给我停下,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她还小。” 中年男子虎目垂泪,凄厉大喊着,面色狰狞的犹如一只从冥界爬出来的恶鬼。 女子也哭喊着,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她娇躯颤抖,直接跪倒在地:“求求你,别再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她也是你的侄女啊!” 安隐风的脚步微顿,也只是一顿,随后继续迈步逼去。 “这都多少年前的关系了,十多代人了吧!她体内流的血,和我可不一样,” 小女孩小声的抽泣着,眼眶满是泪水,见到安隐风逼近,连连倒退,眼中满是惊惧,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似乎是她眼中的害怕,刺痛了他心中某个禁区,又或者是她的哭泣,让他感到不耐烦,抬起脚,一脚踹在小女孩的肚子上。 小女孩被踢飞了出去,撞在城墙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摔了下去,倒在地上,幼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捂住肚子哀嚎。 “安!隐!风!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今生今世,灾厄不断,家破人亡!” 中年男子奋力的挣扎,但终究只是徒劳,擒住他的,可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拿着一柄趁手武器,便可与猛兽夺食,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 “还在骂本王?想来你们也没有多么看重,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呢!” 说着,安隐风继续走向小女孩,一把紫匕首出被他拿出来,用衣角轻轻擦拭着。 “安隐风,我答应你,我跟你走,不要再伤害她了,求求你了。”女子闭上了眼,泪水不断的滚落。 “看来,这小家伙是你的命啊!啧啧,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早点动手才是。” 安隐风嘴角含笑,将匕首收起,不再走向小女孩,而是来到女子身前,伸手抚摸她光滑的脸颊。 擒拿女子的人瞬间松手,退了几步。 “夜灵儿,你说当年我们几个都想娶你,许以了万千荣华富贵,可你看都不看,非要跟着一个落寞的初王,说什么?” 安隐风的手突然掐住夜灵儿的脖颈,那光滑脖颈瞬间红了,他眼神阴翳,上下扫视了一眼夜灵儿的娇躯,哼了一声。 “救命之恩?可不可笑?嗯?” 他用力一推,夜灵儿直接后倒在地,发丝被一摊污水浸染,长裙附着尘埃,看起来狼狈至极。 夜灵儿紧咬牙关,心中的恨意汹涌,可却无能为力,只能哀求道:“只要你放过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灵儿!” 中年男子怒吼,他心中后悔不已,明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可是,可是为什么没有狠下心来,让女儿和妻子蒙受此等屈辱。 他恨,恨安隐风的行为,但更恨自己。 “按理来说,我应该称呼你一声,王兄!”安隐风一脚踹开抱着他腿哀求的夜灵儿,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笑着。 “王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我一直看不起你,你太柔弱了,心不够狠,如何成王?” 他轻蔑的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脸,挥挥手,几名士兵上前,等候指令。 “把王兄关在囚车里,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在他生命终点前,代太师,再教他一课,希望他下辈子能学会。” “喏!” 中年男子被关在了囚车里,由经验丰富的刽子手,将他眼皮割下,令他无法合眼。 鲜血是今天的主题,权利的背后便是血泪与哀嚎,今日上演了这一幕,安隐风将踏上万刃骨山,做那千古一帝! 小女孩还蜷缩在地上,泪水哗哗的流着,她哭的声音很小,捂住肚子,鲜血不住的从口里溢出,蠕动着身体,想要去她哥哥身边。 安隐风坐在战马上,手持一把大弓,对准被钉在城墙上的安幽,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夜灵儿,把箭递给本王。” 战马边上,夜灵儿满目哀伤与怒意,她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不愿看见自己儿子如今的惨状。 听闻安隐风的话,她娇躯一颤,目光瞥见了倒地艰难挣扎的小女孩,心中剧痛,又看见奄奄一息的儿子,心中更是犹如万虫噬心。 幽儿,不要怪娘! 夜灵儿眼中满是死寂,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接过箭,颤抖着手,将箭递了过去。 “贱人。” 安隐风接过箭,便是一脚踹在了夜灵儿的头上,将她踹翻在地。 天隐王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王,这点世人皆知,他神勇无比,生杀经验十足,曾只手抬起十人都无法撼动的大鼎,不失人王之名。 这一脚,对他而言没有多大力,但踹在了一个女子头上也是无比巨力,不仅让夜灵儿倒地,更是让她差点死去。 安隐风搭弓拉弦,对准了自己想要的地方后,嘴角微微上扬,手一松。 嗖的一声,鲜血喷溅!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雪花盖在大地上,似乎想要掩去那血腥淋漓的场面,可是却无用,血太多,雪太少。 小女孩昂着头,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终于无法忍受,大哭出声,不顾身体的疼痛,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安幽跑去。 “哥哥……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她一边哭着,一边叫喊,好几次摔在地上,艰难的爬起,鲜血染红她的衣服,也染红了她的身体。 可是啊!她终究是没能来到她哥哥身边,倒在了血泊中,眼神迷离,她似乎不清楚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一切就都变了。 来了不认识的人,父母被擒,哥哥也要死了。 小女孩还想要挣扎的爬起,可是她到极限了,身体各处的疼痛,让她无法起身。 “哥哥,有谁能救救哥哥吗?他流了好多血,伤的好重,就要死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好不好。” 清脆的声音里,是无尽的绝望,小女孩望着那些铁甲士兵们,伸出了小手。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哥哥吧……救救我哥哥……” 稚嫩的哭泣声传开,士兵们大多数都巍然不动,但也有些不忍直视,别过了头,不去看。 也许这一刻,他们也觉得心痛吧! 嗖的一声!一根利箭划破长空,没入了安幽的身体,又是一朵血花绽放。 小女孩呆呆的回望利箭来的方向,看着安隐风,她低着头,眸子有些发愣,泪珠似水般流淌。 “哥哥……” 嗖嗖的,又是几箭飞来,毫无偏差的落在了安幽身上,他很痛,可是,他没有哀嚎的机会了。 安隐风似是玩腻了一般,将大弓随手抛开,一名士兵立刻接住,然后回到队伍。 他一跃下马,几步来到小女孩身前,大手一探,将她提起,轻笑一声。 “放下她,安隐风,我已经答应你了,不要再伤害她了,求求你,放了她吧!”夜灵儿在地上连爬带滚想要过去,语气无比哀伤。 她能做什么呢?能做的只有哀求了。 中年男子在囚车中,双手被铁链锁着,只能别过头,不去看,不忍心看到家里人受到屈辱,他现在连怒吼都做不到,喉咙被毁了。 “哦~差点忘了,你过来。”安隐风笑着,将小女孩抛开,落在了地上,她没有哭的很大声,因为已经沙哑了。 夜灵儿像是看见了曙光,奋力的爬了过去。 “好了,我玩够了,屠城吧!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走漏了风声,我必将重罚。” 安隐风拿出一个项圈,套在夜灵儿的脖子上,挂上链锁,将她当成宠物般牵着,迈步离去。 在他身后,哀嚎声,咒骂声,兵刃相撞声……血泪与哀嚎连绵不断,大火四起,火光闪烁,将他的影子拉长。 而他笑看这片人间炼狱,心如寒铁。 …… 安幽死了,死在了城墙之上,小女孩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虐杀,身上的肉被一刀刀割下,她记不清多少刀了,千刀?还是万刀? 到了最后,安幽只剩下了骨架,除此什么也没有,那些肉每一刀下去,便会被喂给几条恶狗。 小女孩哭的很伤心,可是啊!这世间最为无情,谁来了,谁走了,都不会改变什么。 …… 安隐风放出消息,宣告天下,漠国完成统一,从此再无争斗! 百姓可安居乐业,他大赦天下,减轻赋税,取消征兵,救济百姓,登临帝位,定都天泉,号天隐大帝! 所有人都拥护这位新帝,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一点也不希望再次爆发战争。 仅接着,一则消息传出,天隐大帝将会在三日后开始全国视察,并且游行引起战争的罪魁祸首,初始之王,安平原! 所有的战争都是由此人引起,他勾动诸王之间的隔阂,导致战争爆发,人们流离失所,他是万古罪人。 哗然大波,也许人们并不愚昧,有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安隐风给了他们发泄的出口。 没多久,游行开始了,中年男子安平原被关在囚车里,他很憔悴,如同一个即将死去的老者。 夜灵儿光着身子,不留余物,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地面,而安隐风则是盘坐在了她的背上。 小女孩双目水雾腾腾,只是空流着泪,却没有声音,她被捆在一匹战马上,由一名士兵带着前行。 在无尽的屈辱和唾骂声中,夜灵儿驮着安隐风走完了一座城,身上满是鞭痕,皮开肉绽,有无数次想要自尽,可她不敢死,也不能死。 她怕,她怕自己死后,女儿会被安隐风虐杀至死。 安隐风从那位青衫少年手里拿了些灵丹,只是抠下一小块,就足以清扫一切伤痛和疲劳。 郊外,安隐风托起夜灵儿的下巴,塞一小块灵丹进去,脸上挂着笑意,让人心底发寒。 “别死了,还有数百个城池呢?你要是死了,我骑什么?哦~”他目光一转,似有似无的打量向被捆在战马上的小女孩。 “不,不会死的。”夜灵儿艰难的回答道。 “是吗?”安隐风笑的很放肆,道:“我不是很相信,这样吧!到了下一座城池,我就不骑你了,你就这样光着身子,走遍那座城,给世人看看,以此向我证明,如何?” 夜灵儿紧闭着眼,泪水滑落,回道:“好!” 最近她受尽了屈辱,而这一切都是实力不足带来的,她望向被捆在战马上的女儿,眸中满是温柔,只要女儿不会在受到伤害,没事就好。 为了她,夜灵儿愿意忍受这些屈辱和痛苦。 “卿儿,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变得强大起来,请一定要牢记我们的屈辱,为我们洗尽哀屈。” 夜灵儿在心中默念,恨意滔天,她不惧死亡,可为何要如此羞辱折磨他们一家,殴打卿儿,弓射幽儿,还游行平原! 新的城池到了,城池很破败,城墙上的尸体,鲜血还没有清理,城内的房屋基本都坍塌了。 人们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身上衣不蔽体,浑身脏兮兮的。 这里到处透露着苍凉之意,满目疮痍也不足为过,人们的脸上都是麻木,对生活的麻木。 见到安隐风的部队入城,各个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这是战争带来的创伤,是难以愈合的伤口。 这些伤痛,只能交给时间,让它去带走被创伤的人。 安隐风让士兵将所有人召集过来,并特意叮嘱,不能动武,顺便发放粮食。 上位前和上位后,要有不同的方式去对待民众,上位前他可以肆意妄为,可上位后,便要怀柔天下。 不得不说,安隐风是一个枭雄,他狠心如铁,冷漠无情,对待昔日自己爱慕之人,也能挥起屠刀,毫不留情的将对方碾进尘土中。 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该怎么做,能抓住机会,也不会被胜利的战果,冲昏头脑。 他要树立一个明君形象,让人们万古传唱,颂他之举。 在怀柔的策略下,人民很快便被聚集,也才反应了过来,战争…已经结束了啊! 他们眸中多了丝对活下去的渴望,有人带着期待,看着城门,等待安隐风的进入。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第一个踏入城的是一位女子,她很美艳,可却身无一物。 一些人眼睛都看直了,生在乱世之中,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些,那些原始的欲望被压制的极其低微。 可如今见到这场景,一堆人眼冒金光,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扑倒。 可没有人敢上前,因为她的身后,一支训练有素,处处露着杀伐气息的部队缓缓推进。 每一步迈出都响彻天际,宛如滚滚天雷,在阴云中怒鸣,威势浩荡无匹,乃是一大人间杀器。 车轱辘声传来,那支部队很迅速的将队列排好,让开一条道路来。 一辆囚车被一头战马拉来,停在了城内的中央。 囚车里,中年男子仰躺着,双目充斥鲜血,泪水,失去了眼皮的他,双目饱受创伤,如今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了。 也许是尘埃惹的祸,也许是他不愿在看清。 双手被铁链锁着,衣袍被扒的干净,浑身到处都有伤痕,触目惊心,烫伤,鞭痕……等等,有些地方肌肤都快要脱离身体,随着风摆动。 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他遭受了何等人间苦刑,如今未死,也只是因为安隐风还没有利用完他。 安隐风迈步而来,没有乘骑战马,他停下距离囚车稍远的地方,轻笑一声,道。 “诸位,我知道你们饱受战争之苦,而今我横扫天下诸王,登临帝位,今后,大家可以安心生活了。” 眼见众人没有什么表示,他也不尴尬,有些东西对于麻木的人们而言,需要时间来缓和,笑意仍在脸上,继续道。 “想必大家也清楚了,但是,看见那车里的人了吗?他便是昔日的初王,正是他,挑起了这场战争。” “导致了诸王互相厮杀,让大地上流血漂橹,让你们整日惶惶不安,让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安隐风顿了顿,眼底深处淡漠至极,可脸上仍在笑着,让人觉得亲近。 “你们愤怒吗?怨恨吗?他便是罪魁祸首,为了自己的野心,让你们饱受人世疾苦,如果恨,那么你们知道怎么做!胆小的话,就算了!” 他不在多言,招了招手,便有一名士兵牵着一匹战马而来,战马上捆着一个幼小的人儿。 夜灵儿自然看见了这一幕,她的一颗心都在小女孩身上,被她牵动。 她连忙向安隐风跑去,可一队士兵走来,有人抬起脚,狠狠的踹在她的肚子上,将她踹到在地,而安隐风则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风吹来,没有吹散这座城池的阴霾,仅是吹动了安隐风额前的一缕白发,来回摆动着。 很显然,这是他示意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心情不错。 夜灵儿倒在地上,她痛苦的哀嚎着,捂住肚子,目光凄厉的盯着安隐风。 她本是一国之后,雍容华贵,可如今却沦落到这般境地,家破人亡,自己也受尽屈辱,丢尽颜面,像是一头野兽般,身上不留一物,走到世人的面前。 “安隐风!你要说话算数,你现在……可是千古一帝!” 夜灵儿的声音凄厉,她披头散发,眸中恨意汹涌,犹如一只从冥界爬出来的厉鬼般。 士兵为小女孩松绑,她的身上有很明显勒痕,可想而知,用了多大力气,捆的有多紧。 小女孩被放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望着天空,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呆了。 安隐风也看着夜灵儿,轻蔑一笑,伸手想要将小女孩提起,却见小女孩躲闪,当即便是一脚下去,精准无误的落在与那日相同的位置。 他对力道的控制很好,既让小女孩吃痛,又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小女孩痛的双目涌泪,小小的身体蜷缩了起来,这几日她蜷缩的次数,比她之前的总次数还要多。 不安,惶恐,惊惧…… 夜灵儿嘶吼着,就要冲过去,想要带着安隐风一起去死。 可是啊!情绪是最无用的东西,当你没有能力时,一腔的愤意,满目的仇恨又如何? 差距就是差距,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是无法被任何情绪所弥补的。 安隐风是何等人物,抛开他赢在战斗的关键是拉拢到了囚身修士不谈,他本身的战斗力便是不俗,有万夫莫开之勇。 别说小女孩身体羸弱,此刻,就算她是成年人,也不可能在安隐风有心要抓她的情况下,从他手里溜走。 他一把拎起小女孩,将她提高,只是一眼,便又放下,拎着她走向夜灵儿。 几名士兵上前,将夜灵儿死死的按倒,让她趴在地上,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一下。 “安隐风,你答应了我的,不伤害卿儿的!”夜灵儿说着,声音充满了怨恨。 小女孩被安隐风交给身边一名士兵。 他蹲下身,轻抚夜灵儿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我本不想伤她的,可是,你却对我大呼小叫,所以才有了那一脚。” “呵呵!”安隐风笑了笑,拍了拍夜灵儿的脸,随后起身,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如何?你若不答应,我便砍她一臂。” 唰的一声,一柄长剑出鞘,寒芒乍现,在烈阳的照射下,极具威慑力,是一柄绝世宝剑。 安隐风单手持剑,剑尖在小女孩手臂的关节处来回轻点,只是轻点,衣裙都裂开一个小点,几次过后,竟直接裂出一道口子。 小女孩洁白的肌肤溢出鲜血,她强忍着泪水,不想让娘亲伤心,倔强的别过头去。 “你说,你说,别伤害她,你说,我一定做!一定做!”夜灵儿心都快要碎了,尤其是见女儿别过头去的瞬间。 “像,真像呢!这种倔强,啧啧!”安隐风不住的咂舌,似是在感叹,可却太假。 他的情绪变化太快,快到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可能上一秒还在同饮,可下一秒,便要杀人九族。 这便是他,天隐王!一个过于虚假的人。 “当年,你也是那么倔呢!既然如此,那……”他忽的笑了,像是一头狰狞的凶兽,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看见那些肮脏的贱民了吗?去服侍他们吧!直到我消了气为止。” 听到这话,夜灵儿娇躯巨颤,眸中流转万般情绪,然后化为了死寂,她不在挣扎,道:“好,只要你放过她就好。” “自然,本王,不,现在是本帝,本帝一言千金。”安隐风轻笑,挥了挥手,示意几名士兵将她松开。 “你先呆在这里!我先带着这个小家伙,去看看她父亲。”安隐风从士兵手中重新接过小女孩,一步步走向囚车。 夜灵儿绝望的闭上眼,也许这个世间,有些人生来就是受苦的,为了让他人幸福。 “父皇……父皇,你醒醒,醒醒啊!你也要扔下卿儿了吗?” 小女孩哭声,伴随着人们的唾骂,她‘挣脱’了安隐风的控制,跑到了囚车上,小手拍着中年男子的小腿。 “你们是坏人,大坏人,只会欺负我们……”小女孩的哭声很大,她见父皇不省人事,更加伤心了。 死死的抱着栏杆,想要用身体,替她父亲抵挡那些被人们砸来的东西。 尘土,石子,木炭……这座城,能扔的也只有这些了。 小女孩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后脑勺有鲜血流淌而下,她哭泣着。 “你们不要再欺负父皇了,求求你们了……” 她的声音满是委屈,身体痛的难以忍受,可她还是紧紧的抓着栏杆,想要替她父亲挡住一些伤害。 “谁可以来救救我们吗?救救我们……” 可是并没有人来阻止这场荒唐的宴会,人们也许并不愚昧,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小女孩被士兵强行拉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皇遭受人们的怒火,泪水在眼底不住的打转,哭泣声回荡不绝。 傍晚很快来临,人们不在发泄,他们心中对常年战争的怨气散去了诸多,这也是安隐风想要看到的。 “诸位,你们发泄完了?” 安隐风笑着开口,犹如一只带着面具的恶兽,随时有可能展露他的獠牙,开始一场血腥的饕鬄盛宴。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开口。 “看到那个美人了吗?赏给你们,今日你们可以随便的玩,肆意的玩!”安隐风指着不远处被捆在木柱上的夜灵儿。 人群的男子们眼睛都发光了,像是一头头饿了许久的恶狼,幽幽目光,其中流露的贪婪和欲望,让人惊惧。 但他们还是不敢向前,害怕这是一个圈套。 所以啊!人们并不愚昧! 安隐风想要的也不是他们过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拍了拍手。 几名士兵便上前解开了夜灵儿的束缚,与那些民众的目光不同,他们眼中多为冷漠。 在战场上厮杀,见惯了血与尸体,屠过许多的城池,他们的心也早就扭曲了,冷漠至极,对于这种香艳的场景,他们毫无波动。 “夜灵儿,像条狗一样爬着过来。”安隐风说着,手里拎着昏死过去的小女孩,手中的剑横在对方的脖前。 夜灵儿缓缓的低下身,跪在地上,真如一条狗般前行,让那些人全看呆,有些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夜灵儿,在她身上不断的扫视着。 “去吧!服侍他们,直到我满意为止,不然……呵呵,今日这小家伙身上,可能就要掉些部位了。” 安隐风走了过去,蹲下身,拍了拍夜灵儿的脸,然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般,笑了,笑的让人发毛。 “这世间可是还有些特殊癖好的人,你若不从,身为当年我心爱之人,我自然不会逼迫,但这个小家伙,呵呵……” 他的话,冰寒刺骨,让人心中发瘆。 夜灵儿将头压的很低,依然如狗般前行,向那群人而去,她知道说什么也无用。 这个男子心如寒铁,他不会有片刻的心软,如今只能去满足对方的要求,即便再卑微,否则自己的女儿…… 安隐风笑看着她前行,招了招手,有士兵拉来一张椅子,他坐了上去,将小女孩交给士兵。 那名士兵抓住小女孩的两只手,站在安隐风身边,同时,又有一名士兵上前,他提着一桶水,直接对着小女孩的头倒了下去。 清凉的水让小女孩从清醒过来,她还有些迷茫,四处扫视,可当她看见自己母亲如今样子,却是愣住了。 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小脑袋垂落下去,不去看那一幕。 安隐风眉头微挑,轻轻斜视了一眼倒水的士兵,那名士兵立刻趴在地上,几名士兵上前,手中都拿着一根大棍,朝他打去。 各个都是施展全身力气,像是要把人直接活活打死一般。 “没用的东西。”安隐风没有去看士兵挨打,本来吩咐过,要用冰水,可他却是倒的冷水。 他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个曾经心爱的姑娘,看着她如今像只野兽的模样。 世人爱看美好的事物被摧毁,更爱看一朵绝世的高岭之花缓缓坠落。 天地辽阔,可,是否会有尘尽光生的时候? 人心不大,是否会有光明照进其中呢? 也许天地不会有那一天,人心也照不进光明。 安隐风捏住小女孩的下巴,轻笑道:“看啊,不看怎么行呢?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怎么样,你母亲的身材够好吧!” “忒!” 混杂着血的口水被小女孩吐了出来,直接吐在了安隐风的脸上,她没有畏惧之色,一脸憎恨的看着他,似乎想要扑上去生啖其肉,饮其血。 安隐风还是笑着,拿出一块手帕,拂去脸上的口水,捏住小女孩下巴的手微微发力,将她的嘴强行撑开。 将那块手帕揉了揉,然后不快不慢的塞进了小女孩的嘴里,又慢慢捅进她的喉咙里。 小女孩似乎要窒息了,脸蛋,脖颈通红,身体扭动,想要挣脱,可是,一切徒劳。 安隐风从士兵手中拿过一杯水,倒尽小女孩嘴里,然后猛的一捅,让手帕成功进入了小女孩的肚子里。 他笑着做完这一切,然后松开小女孩的下巴,老神在在的看向那朵正在坠落的高岭之花。 而小女孩极其不好受,安隐风刚才的行为伤到了她的喉部,此时不住的咳嗽,而擒住她的那名士兵,正严格的执行着安隐风的吩咐。 将小女孩的头抬起,直视那朵高岭之花的坠落,小女孩闭眼,不愿去看,可是安隐风开口了。 “如果你闭上眼睛,不看的话,你父亲他……呵呵,我斩他千刀!就像杀你哥哥那样。” 小女孩怔住了,似是又看到了那日的情景,泪水上涌。 她艰难睁开眼,看着自己母亲坠落…… …… 游行很快结束了,一共花了七八日,他们一行有囚神在幕后主导,自然很快。 小女孩已经麻木了,无数次看到母亲与人缠绵不休,被安隐风当成坐骑。 眼睁睁的看着无数人向自己父亲砸东西,屎尿,脏水,石头…… 看着,还是看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而今日,她又看着,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斩掉了首级。 新皇宫已经建成,很豪华,金碧辉煌,各种凶兽拜服的雕塑林立,每一层台阶都是白金暖玉铸成,各处不在彰显奢靡。 一处密宫中,夜灵儿被双手被吊起,凌在空中,双腿被两根坚固的铁链锁住,浑身没有一丝隐藏,完全的展示了出来。 她的身上满是伤痕,皮开肉绽,有些地方可以看到骨头,手指,脚趾全部消失了,断口处并不完整,像是用钝了的器具,生生割断。 发丝全部掉落,眸中无光,显然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各种酷刑一一在她身上大展神威,如果没有安隐风喂她灵药,恐怕早已重伤而死。 安隐风用铁夹夹住一块烫红的铁片,向她走来,嘴角含笑。 “来,张嘴含住它,直到它冷下去,不然……呵呵,你知道的。”安隐风没有说不做会如何,但他所说,不做的后果,夜灵儿清楚。 她颤抖的张开嘴,含住了那一块烙红的铁片,滋滋声响起,夜灵儿的脸色极其扭曲,这种疼痛难以言说,只是看着,便已经心惊胆颤。 “真乖呢!那我自然也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安隐风迈步来到椅子前,坐了下去,不疾不徐的倒了杯茶,微抿一口,笑着。 烙红铁片逐渐平和,一股烤肉的味道弥漫,不香,反而有些臭。 “都熟了呢?那还是割下来吧!”安隐风徐徐而来,笑着取出铁片,拿出一把匕首,揪住她的舌头。 唰的一声!血液喷溅,那条舌头被割了下来,而夜灵儿却没有一声惨叫,她会痛,但已经不会再叫了,因为已经无法发声了。 “没什么反应啊!真无趣!”安隐风将那条舌头抛进火盆中,看着它被灼烧,随手塞了一枚丹药进夜灵儿的嘴中。 那不是囚神修士给他的丹药,而是他号召凡人炼丹师炼制,没有修士丹药那么强大的效果,可生死人,肉白骨,还有不小的副作用。 但他在乎吗?并不在乎,只要能起到恢复效果,就行。 他离开了,带着在门口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小女孩离开了,在他走后,门口守着的几名士兵带着几名囚犯走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不用多言,人呐!将一切的心思,都花在了如何对付自己的同类身上,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几个月后,夜灵儿死了,被折磨致死,身上的伤太多,暗伤也太重,走到了生命尽头。 安隐风独自看了她尸体一夜,第二日,夜灵儿被挂在城墙上,给她安上了诸多罪名,宣告天下,让世人警以为戒! 人们都在唾骂夜灵儿,什么脏,什么就往她什么扔。 “呵!一代祸水!” “居然想要谋反!再次掀起暴乱,简直罪不可恕,这样的人,我感觉如此对待太轻了!” “陛下还是太心软了,念她曾经是一家人,不然要我说,就应该直接剁碎了喂狗!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 诸多这样的言论不绝,无一不在骂着,诅咒,发泄他们的怒火。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远处遥遥眺望着夜灵儿,看着他们行为,听着他们的唾骂。 没有多久,一队士兵前来,他们摘下了夜灵儿的头颅,将她的剩下的尸体烹成了肉羹,装在一个坛中,将她头颅嵌进坛盖中。 这个人羹坛被立在了宫殿前,让世人唾弃。 小女孩也没有逃过一劫,她被丢进了狩猎场,被人当做野兽猎杀,供人娱乐。 也许是天意,或者是安隐风有吩咐,那些人捕猎的人会拔箭射向小女孩,可却始终没有夺走她的命。 小女孩生活的很艰难,树叶,树根,腐烂的食物都要吃。 她饿的骨瘦如柴,可仍在努力的挣扎,想要活下去,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心底深埋。 有些事,无能为力,它被命运焚烧殆尽,可种子却在记忆中拔节生根。 也许是天意,或许是命,一名老修士为了给自己寻找续命之法,路过此地,看见了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小女孩。 他动了恻隐之心,看着小女孩,似乎想起自己当年吃过的苦,那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如今已经垂垂老矣,都没有忘却。 他带走了小女孩,安隐风震怒,可却没有办法,老者是修士,而且是一名灵师! 他的强大不用多言,举手抬足都可以横推此国。 安隐风虽然拉拢了囚神修士,不代表囚神修士会听他的话,他请求囚神把小女孩抓回来,遭到了拒绝。 “你似乎太过放肆了,安隐风!” 仅是这么一句话,安隐风便不再多言,只是放出眼线,命人四处寻找小女孩。 …… 深山中,这里有一处隐匿大阵,藏着一处宫殿,这是老修士的道场,他精心照料起了小女孩,没有再去寻找续命之法。 将水烧好后,老修士将小女孩放进去,为她清洗,而小女孩双眼打量,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老修士心底叹息一声,柔和的开口道:“别害怕,你安全了,不用再受委屈了。” 而小女孩只是蜷缩着身子,身上伤口触动了老修士心中的一根弦,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为她清洗了个干净。 这个过程中,小女孩伤口被触动,很痛,但她是轻轻的颤抖,没有出声,美眸也在轻眨,几乎微不可查。 “先忍忍,这些伤要清理,之后我才好帮你治疗,不然,你活不久了。” 老修士的手法轻柔,很是老练,当年他又经历了什么呢? 很快老修士就为小女孩清理干净了,水已经浑浊不堪,他轻轻弹指,浊水消失,清水浮现,一瓶翠绿的液体被他倒入其中。 “这是灵液,可以配合治疗,让你的伤势恢复加快。”老修士慈祥的笑着,这瓶灵液价值不菲,放在外面,可以换成高级通用货币,凝脉修士命源一枚。 同时,这也是他为自己寻找续命之法中的一样材料,是至关重要的一种,一旦找齐,可以续命五十载! “想当初为了得到这东西,我可是差点脱了层皮呢!” 他开始治疗小女孩的伤势,并细细的为小女孩讲起过去,想要分开她的注意力,减少些许的痛楚。 即便小女孩没有回应,他也无所谓,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说到关键的地方,他吹胡子瞪眼。 “那个林匹夫,居然想断老头我的生路,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老修士气乎乎样子逗笑了小女孩,但她迅速收起了笑脸,可老修士是灵师修为,她的一切都逃不开老修士的眼睛。 见她笑了,自然心里高兴,但还是故作骂骂咧咧的样子。 “但那老家伙显然没有想到,老头我啊!掩盖真实修为,顺便把他拍成了猪头,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女孩轻笑,又迅速收起。 老修士将她抱起,换上新衣,走进一间房内,放在床上,道:“好了,今日你先休息吧!明天老头我来叫你吃饭。” 随后他便离开了,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心中的恐惧消散了许多,目光在墙壁的一张画上停留了一会。 那是一个小男孩,他单手叉腰,抠着鼻子,哈哈大笑着,看起来很逗。 不过,小女孩心中的警惕并没有消散,就这样微眯着眼,看着门口。 她怕,她怕有人突然出现,然后要猎杀她。 第二日,老修士来了,小女孩瞬间从床上跳起,靠在墙角,见到是老修士,目光才没有那么惊惧,但还是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阴隐不是风,会很快离开。 老修士暗叹一声,拉住小女孩的手,向大殿走去,那里有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各色的美食,香气扑鼻。 小女孩眼睛都看直了,有些挪不开视线,盯着那些食物,肚子响了起来,她不住咽口水,很是渴望。 “去吧!去吃吧!都是你的。”老修士很慈祥,他昨夜思虑了很久。 人终究有死的一天,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苦苦寻觅那续生之法了呢?倒不如传承下去,把自己的一切传承下去。 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算彻底死去。 是的,他打算收小女孩为弟子,不过有些苦恼的是,他没有办法为小女孩开脉,堪比化王的庞大生命力,他没有办法寻来。 小女孩吃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她摸了摸肚子,吃饱了。 也许是这顿饭,也可能是老修士仁慈的模样起到了效果,小女孩的警惕消散了许多。 “谢谢爷爷,您是个好人。”小女孩看着老修士,很认真的说道:“小卿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是嘛!哈哈……” 老修士笑了,似乎是被小女孩话语逗笑了,身在这天下,作为修士,谁的手里没有染血呢? 若不杀出一条尸骨路来,如何去夺取珍宝,供自己修行呢? 小女孩也露出了笑容,她很久没有笑过了,每日都活在生死的边缘,苦苦的挣扎着。 支撑她不放弃,要活下去的念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复仇,她是偏执的,被逼出来的偏执。 而这时,小女孩突然跪在地上,看着老修士,咬咬牙道:“还请爷爷教我修行,我想成为仙人!” “仙人,仙人……成仙!哈哈哈……”老修士的笑声中满是落寞,修士的世界,数之不尽的人想要成仙,可是到最后,不过是一具枯骨。 小女孩直接磕头,每一下都很用力,不过三四下,额头变破了,有鲜血流出。 老修士没有阻拦,任由小女孩磕头,直到小女孩磕到第九下,这才伸手拦住了她 “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了。”老修士为小女孩的伤势进行了修复。 小女孩笑了,她也有机会成为仙人了,自己的大仇可以得报了。 但现实总是喜欢告诉世人,梦,只是梦。 “只是,我不能帮你踏上修炼的路。”老修士叹了口气,将要成为修士的条件告诉了小女孩,修炼所需要的庞大生命精气,让人望而止步。 小女孩很失落,她的神情,老修士看在眼中,只得叹息。 夜晚,小女孩从梦中惊醒,她又梦到了那个面目可憎的人,梦到了哥哥,父亲,母亲惨死的画面。 泪水哗哗的流着,她哽咽的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蒙受这种屈辱! 恨,滔天的恨意!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每一次睡着都会梦见,然后惊醒,再哭泣。 老修士走了进来,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讲小故事,哄她入睡。 几日后,老修士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了小女孩,道:“这里面有我一生的感悟,还有一些术,以及一些记载,你可以看看,如果有机会踏上修炼之路,便可以施展,用来自保。”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在一个雨夜,老修士坐化了,他写一封遗书,就在坐化的地方。 “小卿,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坐化了,你不必思念我,人总会这么一天,我不过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我坐化后,你要在此静心一日,到时候会有好处,你知道怎么用,我给你的那本书上有说过。 其实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就这么离去,仙!那是个什么样的境界呢!真想去看看,可惜了,我没有机会了。 小卿,你很聪慧,只是为师无能,不能让你踏上修仙的路,但为师相信一点,这难不倒你,你一定会成为修士,踏足巅峰! 成为震古烁今的人,踏上仙路,成为那仙中的帝王,到时候跟为师说说,仙是个什么存在,说说你过得如何。 勿念!” “走了吗?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吗?”小女孩失魂落魄的呢喃着,跌倒在地,她哭着。 一日后,一枚晶体出现了,小女孩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一枚命源。 哪里有什么坐化,老修士自知命数已到,便直接将自己炼化成了命源,虽然不能用来开启命脉,但却可以为她疗伤,能用很久很久。 “师尊……” …… 小女孩为老修士立个一个衣冠冢,将他的佩剑也埋了进去。 “我走了,师尊,他日我若成仙,一定和你说说仙是什么样子,如果没有,那我就来陪您,和你说说,我过得如何。” 她走了,留下一地的落叶,去寻找踏上修炼之路的机会。 活着便是一种煎熬,在这人间受苦,她一个小女孩,虽然有老修士的调养,不在羸弱,可还是个孩子。 身上的钱被奸商敲诈了个干净,连居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在这人间仿徨,颠沛流离。 纵有仙心一颗,却被尘埃封锁,何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衣衫脏了,鞋子破了,肚子饿了,她开始与路上的饿狗,抢夺一块掉落在地的馒头,被咬的头破血流。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不要打搅我做生意。” “滚滚滚,再来我这乞讨,我打死你,一大早就遇到个小乞丐,真是晦气!” …… 一声声唾骂,不绝于耳,小女孩低着头,被那一声声大骂吓住了,怯怯的退缩,低头盯着自己有脚趾洞的小鞋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老修士已经走了,她很害怕,害怕那日情景再现,将头压的更低了,踉踉跄跄的想要奔出人海。 可是,在她穿过了一些人流后,站在路边,茫然的看着四周,她要去哪呢? 天地偌大,可是,哪里是归途?哪里又有她的容身之所呢? 万家灯火,无一盏会为她亮起,人流不休,她如一粒尘灰,一点也不起眼,还会被人觉得晦气。 夜晚降临,她趁人不注意,躲在牛棚里,以此躲避风雨。 牛棚很臭,还有一股子腥味,但她不在乎了,在生死的面前,没有什么不能克服。 仅一晚上她挨了牛好几脚,很痛,差点被踢死,但她没有叫出声,也没有流泪。 几年过去了,她就这样艰难的活着,赤着脚,灰头土脸,穿的破破烂烂,如今到真是一个小乞丐了。 她在人世漂流,在城池间辗转彷徨,白天时,会想起昔日那些快乐的时光,哥哥,父亲,母亲都还在。 夜晚时,一次次梦到他们惨死的画面,哥哥被钉死在城墙,父亲被举国游行,受尽折磨,母亲受尽屈辱,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她的衣裳很单薄了,而且又脏又破,赤着脚走过万里山河,忍受着冬时大雪带来的寒冷,夏时大地干裂,脚下传来的灼热。 住过街边,桥底,牛棚,猪圈,也被蚊虫叮咬,差点染上大病。 又是一年冬季,雪如鹅毛纷纷落下,压的树枝断裂,上天似乎不知道人间之苦,只知该下雪了…… 这片大地一片洁净,被雪花覆盖了,小女孩也成了少女,身上的衣裳有换过。 是一个想要将她卖给青楼的人贩子提供的,便宜而且单薄,经过了两年时光,已经有破烂的地方了。 如今她不在青楼,结果很显然了。 千般苦楚尽尝遍,故人消散如云烟。 十年漂流赤脚归,世人谈我皆道晦。 少女在大雪中行走,小脚被冻的通红,身体也瑟瑟发抖,但她仍然在前行,一阵寒风吹过,树上的积雪被吹落,砸落在她的头上。 寒风很大,地上的雪花也被吹动,少女破烂的衣摆随之飘动,雪花扑面而来。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 又是一年过去,少女染上了风寒,还有一些顽疾,治疗的费用很高,而她身无分文,绝望的离开了人海,想要回到老修士的道场。 若要死的话,她想死在那里。 这日,天又下了一场大雨,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 她此刻在一处广袤的平原,以前有老修士给的命源,为她抵抗了所有的顽疾。 可终究已经用完,她倒下了,倒在了雨泊中,视线逐渐的模糊。 “我果然…很…讨厌……这个世界……” 也许是天意,也可能是有人帮她。 在少女濒死之际,一抹金光从天而降,没入她的体内,她的身体发出璀璨的光彩,头顶出现一道虚影,不断扭曲的同时吸纳着初始源力。 滋润了少女几近崩溃的身躯,暗伤,风寒,顽疾……等等,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在那道虚影疯狂的吸纳下,很快就积攒出了足够的初始源力。 随后它便落在少女的胸前,吸纳天地间的灵气,淬炼过后流转到少女的全身经脉中,要演化出属于她的命脉! 此刻,少女已不再是凡人了,生命层次得到提升,可以称为修士,或者修仙者! 雨泊中,少女已经清醒了过来,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哈哈哈……” 她笑了,笑的很大声,很放肆! “我踏上了一步,哈哈哈……当年的那些人,你们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几日后,少女回到了老修士的道场,她换了新衣,还带来几坛酒。 她瘫坐在地,背靠着一颗树,一只手搭在老修士的碑上,发丝披肩,没有任何的风雅可言。 少女撕开一坛酒的封口,小心翼翼的倒在地上,细声道:“师尊,你走后,我过得不算如意,但也命大,活了下来,感谢您老人家的命源,不然,我活不到现在。” “我已经成为修士了,您的眼光不错,一语成谶了,那我希望您后面的话,也可以成真。” 她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流泪了,清灵的声音中,有着无尽的悲切。 “师尊啊!当年我一直问您,这个世道为何容不下我,哥哥,母亲,父亲,您一直不说,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不用您回答了,您说,我长大了吗?” …… 少女为老修士的衣冠冢清理了一番,祭奠了一坛酒,剩下的全自己喝了。 这一日她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房间,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数月。 她这十多年来,饱受创伤,即便成为了修士,抹去了病痛,可那些疲劳却不会消失。 当少女在次醒来后,已经到了冬季,她推开窗户,看着银装素裹的大地,一阵寒风裹挟着大雪扑面而来。 她眸子深处有化不开的阴翳,可却轻轻一笑,深掩心中的念头。 “又是风雪吗……” 仅是这么一句,她转过身,那股寒风连带着大雪,就这么消失了。 …… 漠国隐朝,国都天泉。 这日大雪有停下来的趋势,人们或多或少的来到茶楼听曲,听说书人讲些故事,或者八卦。 人们三五成群的坐落着,感叹天隐大帝功德无量,完成一统,平息战争,减轻赋税……等等,无外是在赞扬安隐风。 说他是一代明君,说他仁慈无双,说他是千古一帝,即便千年,万年也将被人民牢记。 “欸,天隐大帝实属一代人杰啊!在那个诸王并起的年代,横扫一切,一统天下,每每看到这段记载,我都心血难平。” “天隐大帝义薄云天,昔年陪他征战的将士们,即便身死,他们的后代也永远享受着那份俸禄。” “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上次天隐大帝进行暗访民情,被一名老乞丐认出来了,那老乞丐冲撞大帝,本应死去,可结果呢!天隐大帝只是一声长叹,说,让他走吧!简直是仁义无双啊!” “我可是听说了,天隐大帝昔年一直冲在战士们的前面,戎马半生,武力也是天下难逢敌手。” “太完美了,我们能有此大帝,实属我们漠国之荣幸啊!” …… 城外有一个少女迈步而来,衣裙很单薄,而在她身后,寒风呼啸而随,卷起漫天雪花,一时间风雪交加。 裙摆在风中轻舞,温度很低,冷的让人发瘆,可少女似乎察觉不到般,她脸上笑意很浅,不多但足以掩盖眸子深处的阴翳。 风雪很冷,可她并不想躲避。 忽然挂起的大风让人一阵打颤,有人骂骂咧咧的将茶楼大门关上。 “嘿,这今天活见鬼了?突然温度就降低了,还刮这么大的风。” 那人刚往回走了两步,便听到敲门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谁啊?” 说着,他打开门锁,看见了来人,眼睛瞬间就直了,不自觉的咽下了口水。 美,太美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在风雪中,少女的发丝上有些许雪花,盛世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双眼眸宛如天宫中的明珠,顾盼生辉,穿着单薄的衣裙,整个人流露出一股缥缈绝伦的气质。 仿佛是一轮高悬的明月,可望不可及。 “请问,还有位置吗?” 少女的轻灵的声音响起,不大,但这间茶楼每一个人都听的无比仔细,感觉像是被什么甘露滋润了心神。 有人连忙招呼。 “这位姑娘,我这里正好有空位,不介意的话,就挤一挤吧!” “挤你个头,想的挺美,来,姑娘,我这边就一个人,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温酒作对,如何?” “滚,这位姑娘还是来我这里吧!我自掏腰包,为姑娘今日的消费买单。” …… 人们一片嘈杂,有人大骂他人无耻,有人高傲的扫视众人,看谁不服。 可是仍他们争吵,少女却已经来到了一个空位置前,这边没有什么人,便让小二去提几壶酒来。 见到少女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有人不再开口,有人暗自生恨,感觉颜面扫地。 而这一切,少女尽收眼底,轻轻一笑。 这个世道啊!很残忍的,不会因为人的情绪而发生什么变化,就如她当年那么恨,可有什么用吗? 安隐风依旧成为了天隐大帝,被人们赞颂,父亲,母亲,哥哥全部死去,他们的死,连波澜都没有掀起。 “各位客官,你且听我说!” 惊堂木拍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一个年纪不大的人站在台上,开始了今日的说书。 故事还算不错,少女的注意力也被拉了过去,听他说着。 她突然有些走神,想起来当年自己蜷缩在茶楼下,遭人唾弃的场景。 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魅力十足。 在她痛饮了几坛酒后,这个故事到此为止,落幕了。 可说书人却一声大喝,道:“方才见诸位聊起天隐大帝,那我也来说上一段。” “好!好啊!” “哦,要将天隐大帝破雪关,还是天隐大帝扫诸王?亦或者是天隐大帝昔年的那一战,万夫莫开?” 人们议论纷纷,语气中皆是崇敬。 “遥望昔年,还有一个名为夜灵儿的人,你们可记得?” 说书人开口,扫视众人。 “可不记得吗?哼,一代妖后,居然还想掀起动乱,贼心不死!” “她如今就在皇宫前,被放进了坛子了,头作为盖子,我每次路过都要朝她吐一口唾沫。” “我上次趁人不注意,对着那坛子撒了泡尿。” “对待这种祸害不用讲什么人道主义,她丈夫掀起暴乱,天隐大帝好不容易平息,而她居然还想在开战!纯属找死!” …… 众人纷纷唾骂,唾沫星子飞扬,发泄着他们的怒火,也许人们最开始还会思考,可是时间久了,便认同了,觉得事情就是这样。 而他们没有发现,少女眸中的冰冷,她细细的打量着众人,尤其当目光落在那个说撒尿的人身上时,眯了眯眼,意味深长。 她想起了许多,也许这个国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世人皆知,那妖后最后被处以极刑,我们今日就来聊聊,那妖后的一生,看看她到底做了哪些让人发寒的事情。” 说书人嘴角上扬,笑道:“这一个就让我来细说一番吧!” “昔年,天隐大帝看在妖后是他王嫂的份上,怜惜感情,没有杀她,可她联合了灯国,意图再次开启战争!” 有人开口了,是一位粉面书生,他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本可以留下一命,却不珍惜,想要谋反,真是自取灭亡。” 听到他这话,人们纷纷附和。 “是啊!犯下这种大罪,即便是天隐大帝也留她不得!” “人如果不自知,真是可悲呐!” …… 众人又细数了一番,什么建立了一个地下宫殿,抓捕孩童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什么每日和百余名男子……等等。 反正,她就像是人心中的最阴暗的体现,什么都可以往上套,人们也只会觉得是真的。 妖后之名,已经在人心中根深蒂固。 “多谢各位告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这妖后还做过这种事!每日和那么多人……欸,下贱!” “妖后,真不知道她的心是黑的吗?” …… 所有人一阵长吁短叹,谴责着夜灵儿。 少女很平静,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喝光,准备再倒一杯,可酒坛内却已无酒,另外几坛也都空了。 “喝完了啊。” 她起身,向门外走去,店家正想阻拦,让她把钱结一下,可是少女的速度很快,一下就到了门口,让他有些发愣。 实在想不到,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可一下瞬间,他不用思考了,因为已经无法思考了。 不止是他,这座客栈所有的声音都寂静了下来,下一刻,掉落声不断。 血流了一地,所有人都被斩碎了,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原来的模样。 史书已经被扭曲,并不厚,寥寥几笔,便将一个无辜的女子,刻画成了罪大恶极之人,时代的污垢,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化成人心中不可搬动的大山。 …… “女儿来看您了,母亲……” 少女来到了皇宫前,她就站在风雪中,看着那人羹坛,它饱经风霜洗礼,岁月的磨砺,上面附满了青苔。 坛盖上被嵌进去的头骨整体泛黄,还有各种痕迹,污渍,显然是有被人‘照顾’。 少女眼神有些迷离,多少年了,自己一直不敢来这里,来漠国,如今再次踏足这片土地,心却有些颤抖,眼睛湿润。 昔年的一幕幕,仍在她梦中浮现,不曾消失。 “女儿这就去取那安隐风的人头,祭奠你们在天之灵。” 说完,少女的身形消失,这是一种身法,能够快速移动,老修士说,曾经琢磨出这套身法后,依靠它躲过许多次危机。 当她再次出现时,已经身处安隐风的寝宫内,手持一柄虚幻长剑,这是命器,刚刚凝形的命器。 剑身上缠绕着黑色雾气,流露出一股不详的气息,这是一柄憎恨之剑。 安隐风躺着床榻上,床帘遮盖了他的视线,可他依旧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一股令他发寒的气息锁定了他。 “杀意……” 他眉头微蹙,伸手按在床榻上,那里放在陪他征战半生的佩剑,只要有异常,他就可以拔剑厮杀。 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手了,可那身武艺不会消失,那是跟随了他半辈子东西,是要直到骨头都腐烂才会遗忘的东西。 “什么人?” 安隐风开口,他要询问?不,别开玩笑了,戎马半生,他可不会脑瘫,说话间,拔剑向杀意来源斩去。 少女笑了,让人感觉像是冰川融化后的温暖,可她杀意却滔天,无视安隐风的攻击,猛然发力,一剑斩去,将安隐风斩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安隐风撞在墙上,他勇武无双,自己便是整个漠国最强战力,所以没有贴身侍卫,而少女在进来的时候,便布下了一个阵法,可以隔绝声音。 此刻,皇宫内并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少女持剑,向安隐风踱步而去,灵力如潮水般席卷这片空间,斜着无尽的压迫感而来。 “是你啊。” 安隐风认出了少女,她很美,可也是因为这种美,让安隐风认出了她。 “你和你母亲很像呢,现在来是想杀我吗?” 少女一剑刺入,没有半点要听他废话的意思,直取他的头颅。 “你杀不了我,我的身上有那位留下的禁忌而且你一旦威胁到我的生命,那位也会有所感应,他一怒,这城都会毁灭,你也无法逃脱。” 安隐风笑着,一如当年。 “你比你父亲要果断的多,可是有时候果断也成不了事,想要成事,需要有果断的性格,还有谋划,只是果断那与莽夫没有区别。” 少女的剑顿住了,她要报仇不假,可她还不能死,冷静且执着,这便是她的性格。 倒不是她相信安隐风的话,而是她确实感知到了异常,在安隐风的脑袋里,有一个光点,而那个光点散发的气息,让她胆寒。 那是一个修为高超的人所布下,至少说,她现在连望其背影,都无法不行。 仅是片刻,她便有了决断,手中的憎恨之剑消失,转身离去。 安隐风眼神微眯,看着少女消失在原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大笑了起来,阴恻恻的说道。 “哈哈哈……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千古一帝,千古一帝,足矣,足矣!” 少女带走了她母亲的人肉羹,将她安葬在老修士的道场内,随后又为她父亲,哥哥,立下了衣冠冢,也在老修士的道场内。 他们三人挨的很近,少女跪在坟前,为他们书写碑文。 似有似无的呓语声响起,在少女的耳中变得清晰。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少女怔住了,流出滚烫的泪水,泪水刚流下,就消失,好像被无形的东西抹去了。 她看着那三座衣冠冢,露出笑颜,只是泪水有些止不住。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哦~” 少女的话有些俏皮,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呓语声不再响起,而少女也清醒了过来。 哪里有什么呓语,不过是她书写完碑文后,倒在老树下,沉沉睡去,用了一年,做的一个荒谬大梦。 “我过得很好哦~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少女流着泪笑道,向四座坟挥手道别。 …… 少女进入了仙帝山脉,拿命去获得资源,拼尽一切去战斗,杀人越货,趁火打劫,煽风点火,她样样俱全。 脸上笑意晏晏,深掩心中恨世。 潜心修行千余载,往事居梦怨长存。 忽而一日入囚神,一切皆付笑颜中。 千年已过! 第124章 不服 一名大汉叹了口气,他像是一下老了许多般,说道:“哎!住在鸟虫山,那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也就不多说了。” 鸟虫山是白风小镇不远处的一座山,那里蚊虫多,猛兽横行,安全根本就没有保证,凡人住在那里,无疑是将命堵在运气上。 羽莫生眼睛当场红了,他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们要不要跟我来?” ...... 将手中的茶杯扔下白玉石柱,念云转过身,那些大汉的想法,跟他想差不多,接下来的事,就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繁琐的交流。 对于那些,他没有兴趣去看了。 一把将绘兮拦腰抱起,放在肩膀上,等她坐好,念云腾空而起,速度没有因为坐着一个绘兮而减慢。 刚才绘兮说了,去小红那里等羽莫生。 至于白玉石柱,那东西是用来驱散怨念用的,自然就留在那里了,那白玉石柱的价值就要归于羽莫生的支出了,不过不用担心,羽莫生欠的已经很多了。 白玉石柱的价值,还成不了压倒他的最后一笔。 …… 小红正在做着美梦,它梦到自己将念云吊起来打,绘兮在旁边鼓掌助力,它磨翅擦喙,准备享用念云的心头血。 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如果不是太美好,不现实谁会去做这种梦呢! 它现在的状态不外如是,现实是只要它敢对念云下手,绘兮绝对会第一时间灭掉它,而绘兮在旁边鼓掌助力这是完全是在做梦。 美好的事物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是世间常理,美梦亦是逃不开这个定律。 念云落在小红身上,他微微蹙眉,这状态不对劲啊!他看见小红的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微微思索了一番,露出一个笑容。 嘿嘿! “这样不好吧!” 绘兮说道,她觉得有些残忍,念云的脚停在空中,他正欲发力踩上一脚呢! “没有事的,小红就喜欢做梦,我呢!帮它认清一下现实。” 念云满不在乎的说道,谁让这傻霖对自己露出杀意,看在它是绘兮的宠物的份上,偶尔坑坑它,已经很仁慈了。 要是换成别人,早就被他想尽办法宰掉了。 留下一个对自己有杀意的生灵,他还没有那么傻。 小红是特例,一是绘兮的宠物,二是确定过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本事,怎么确定?这是因为他掌握着小红的灵,只要他想,小红就可以瞬间暴毙。 灵被炼制出来的,这东西并非只是小红有,在武府内,所有的霖都被炼制了灵。 这是一种炼奴术,挺实用的,由解析王梦天辰创造,专门用来束缚这个族群而开发,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了。 创法会根据自身创造,完美的契合是成为至强的第一步,而他为霖这一族,专门打造的炼奴术,虽然不能完美的契合所有的霖,但契合程度也是相当的高了,一般是无法挣脱的。 而掌握霖一切的灵,它的数量没有限制,念云掌握的灵,就是绘兮后面炼制的。 那天念云找上绘兮,和绘兮说了小红对他抱有杀意的事情,第二天绘兮就将这东西交给念云了,想必是亲自找上小红,然后炼制的吧! 这些都不是关键,念云脚上发力,一脚狠狠地踏在那凸起的刺骨上,因为有神力保护的缘故,念云压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反震。 他倒是安然无恙,可小红却不一样,它疼的直接发出了惨叫。 一双鸟眼四顾周边,满是警惕,它智障了?感知不到念云和绘兮?不,它早就大范围的感知四周,只是以它的实力,想要感知到绘兮的感知屏蔽,那完全是在做梦。 好半晌,小红困惑的伸出翅膀,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刺骨,它更加疑惑了,如果没人,被攻击是错觉的话,那么这疼痛是怎么回事呢? 一道灵光闪过,它原本不聪明的小脑瓜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让它很讨厌的人。 小红的眼睛瞬间红了,可恶啊!是那个人!是他,绝对是他,只有他才会这么无聊,刚才的疼痛不是错觉,是那个人的畜生行为! 这是什么世道啊!光天化日,郎朗乾坤,那个家伙居然暗算自己,暗算一只如此美丽的小霖,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额...想到那人平日里的行为,他好像良心真不会痛。 “念云,你tm的,我跟你没完,你等着,等小姐离开,我绝对,绝对要把你吊起来,痛饮你......” 小红的话语止于此,它背后一凉,它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是绘兮,还有念云。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么的空旷,而它,是那么的绝望,着了,着了啊!这次真的着了啊! 寒意不断的延伸到它全身,小红瞪大了眼睛,这是危险的气息啊! 它连忙出声:“等,等等,老阿姨,呸!云哥!你,你冷静一下,小,小姐,您快帮我劝劝……” “啊~” 痛苦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念云没有对它做什么,只是刺激了一下灵,让它痛一阵子。 绘兮没有什么反应,她现在正吃着东西,心里想着超者的事情,又想着念云的事情,很纠结呢! 虽然小云说让自己去找超者,但他已经在突破的边缘,卡着很难受的。 一边是师尊的责任,一边是自己的兴致,真的很难抉择呢! 她望了一眼念云,心里更纠结了,小云对她很好,这些年也一直迁就她,想吃什么就帮她,自己棋艺不高,便让着自己……等等。 回忆起了更多的往事,想起那个一千多个日夜,绘兮终于做出了选择,她决定全速赶回武府,自己可是个好师尊呢! 念云看着小红的眼睛,眉头轻挑,走到小红头部,摸了摸对方的头,道:“怎么,还不服气?” “不服,本霖不服!” 小红大声叫着,它不服啊!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出现,就夺走它在小姐心里的位置。 “那你就不服好了,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念云不在看着小红,他来到小红头顶,望着远处,羽莫生正带着那几名大汉向这里走来。 灵力在手指奔涌,向羽莫生急射而去,不偏不倚的落在羽莫生的面前,浮在空中。 羽莫生目中有些许疑惑,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后,他伸出手接住灵力,眸间闪过一丝不安。 第125章 美的诠释 这是念云给他的提醒,想要带他们走,要么硬刚小红,要么哄绘兮。 这句话看似是二选一,但实际上这是三选一,还有一个隐藏选项就是去求他,答应念云的一些要求。 原因的话,念云给他这个提醒的本质就很不对劲。 如果想要传达的仅仅是这样,念云没有必要提醒他,羽莫生皱起眉头,给旁边的几名大汉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知所措,但都没有打扰羽莫生思考。 过了好一会,羽莫生双手一拍,眼眸明亮,他想明白了,小云子这是在给我挖坑啊!他想要自己答应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很有可能是水煮小红,或者是暴打小红,等等诸多一系列,反正就是迫害小红。 对于这点他太轻车熟路了,这些年念云不止一次蛊惑他去迫害小红,自己作为一个好修士怎么可能与他这种人同流合污。 于是,于是,于是小红那晚哭的挺惨,据说是最爱吃的‘诞从俎’被偷吃了一年的分量,也就是说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它将失去自己最爱的食物。 至于那‘诞从俎’是谁偷吃的,是不是他?羽莫生表示气抖冷!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这冰冷的世界,已经失去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了吗? 事实证明,羽莫生确实在光天化日之下干不出这事,所以他是在日渐暮色时分干的。 别说挺好玩的! “羽哥,怎么了?” 有大汉发出疑问,这些汉子都是凡人,看不到灵力的存在,自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羽莫生伸出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然后就发着呆,就挺莫名其妙的。 又是几声呼喊,羽莫生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几名汉子,笑了笑,回道:“噢!是你们云哥联系我,说了点事情。” 显然羽莫生并不想告诉他们,念云和自己说了些什么,这事告诉他们没有意义。 这些汉子的本意是什么,刚才情绪上头,他没有去想,所以不知道,但冷静下来后,想了想就清楚了,但并不在意这些,这事儿,自己出于原则确实该负责。 至于念云说的,和他们是有些关联,但他们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知道了又能咋样,去和绘兮乞求吗?这个想法还是洗洗…… 额!好像有点几率,那傻姑娘挺随意的,真的有可能坐着好好听听他们的哭诉。 一张面容浮现在他脑海里,这让羽莫生又是一愣,虽然绘兮是有可能听他们说,可是念云不会,他可清楚小云子了。 以他的了解,这些人想要靠绘兮近一些都是个大问题,念云他啊!‘老’师控了,怕是刚靠近绘兮,还没有开口,念云就会请他们离开。 那小伙子从来都是不讲武德,可不会和这些人讲什么道理,羽莫生敢说,他们要和绘兮哭诉的话,很可能变成和念云的谈,到时候嘛!嘿嘿! “云哥?他?对了,我们之前确实看到了云哥,不过后来因为……忘了!” 说这话的汉子有些尴尬,他能说啥!因为打你,打的上了头,忘记了吗? 这话说出来,不纯属没事找事吗? “云哥他?也是修仙者了吗!” 另一个大汉开口,他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羽莫生,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是。” 羽莫生回了一句,他轻轻挥手,一层灵力附在他们周身,很快就要见到小红了,以他和小红的关系,这霖绝对不会刻意收敛气息。 到时候,这几个人直面囚神,绝对会受点伤,比如昏迷,或者出现幻觉,这些还是好的,变成白痴也是有可能的。 过大的生命层次,仅是看上一眼,亦或是被那气息波及,便会出现不可逆的创伤。 这是修仙界的常理,生命层次过大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正如凡人与囚神,这种差距下,若是那囚神境不收敛,凡人看一眼就会受到伤害。 几名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但心中都有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在萌生,在不断壮大。 羽莫生成为了修仙者,这有可能是他走了狗屎运,但两个人都成了,这不是简单的运气能解释的,他们肯定掌握了成为修士的秘密。 只要自己等人知道,那么成为修士就不远了,他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火热,眼神里的欲望是他们掩饰不住的。 那种激动的心,可不是能简简单单压制住的,能压住这种情绪的人不多,他们并不是那一类人。 可激动又能怎么样,羽莫生不说,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强迫对方说显然没有意义。 刚才那在羽莫生周身流转的剑气,他们可还没有忘,还历历在目呢!毕竟没有过去多久。 “你们等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惊讶,要冷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我会去求师尊带你们回去。” 这几人眼里的火热,羽莫生看得见,他又不瞎,但他没有什么反应,人一直都是在追求的路上,没有什么是不好的。 他能做的就是提醒一下这几人,莫要惊讶,如果因为看到小红被吓到了,那霖就会得意的很,羽莫生可不想让那霖得意起来。 在对付小红这点上吧!羽莫生和念云其实是统一战线的,至于小红怎么想,那与他无关。 还有就是绘兮,嗯,对!绘兮。 他可清楚自己师尊有多美,那容颜真的像是老天爷精心雕琢出来的一样,无论物种,看到她都会觉得,这就是最美丽的存在。 她就像是美一词的诠释,是美的体现,这些年来,自己也算见过许多人,但始终没有见到一人能比她美,或与之媲美。 万一这几人像个痴汉一样,那自己这脸可就真挂不住了,人是他带来的,给师尊添了困扰是万万不能的。 “羽哥,你和云哥当时是怎么成为修士的,可以和弟兄们说说吗?” 有汉子边走边说着,脸色平淡,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像是随口一问,但实际上他心里并不平静,反而是像浪潮一样,汹涌澎湃。 其他几个汉子也都是一脸的平静,慢慢走着,有的随手拽下个嫩草,放在嘴里叼着,有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反正就是故作没有去在意的样子,作为凡人,他们现在表现的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他们的话,羽莫生似乎想起了那段往事,有些不堪回首。 ‘带人过来,要走了。’ 看了眼站在小红头顶的念云,羽莫生摇了摇头,看来是不能和他们说了,刚才小云子使用‘入神’让他快点过去。 虽然他没有提原因,但估摸着应该是师尊想要走了,想到这,羽莫生不由得叹了口气,小云子真的很矛盾呢! 师尊心里想着玩闹,念云却又很离谱的一直迁就着,不曾真正拒绝,平常那么严谨的一个人,居然会去一直迁就着师尊,就离谱。 见羽莫生没有回答的打算,几名大汉心底略微失落,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暂且作罢,心里谋划着下次套话。 …… 第126章 输得明白些 一阵无声行走,几名大汉也显得很平静,毕竟这里他们又不是没有来过,心里略感好奇,念云,他在哪里? 还有羽莫生所说的师尊,他或者她,又在何方呢?自己等人能否得到羽莫生师尊的青睐,然后踏上仙途呢! 欲望时时刻刻都在驱使着人们,是好是坏的区分,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因为没有谁能替代谁来做出评判。 一层淡淡的薄雾出现在众人面前,几名大汉都看不见雾里是什么情况。 正欲随羽莫生进去,可羽莫生却又顿住了脚步,看向跟着自己的几名大汉,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等会无论看到什么,一定,一定要冷静,不要有多余的话语,冷静,知道吗?” 见羽莫生如此说道,几名大汉心中暗自腹诽,这是怕我们踏上仙途,影响到他,才会如此说的吧! 不要说多余的话,不说这些,自己等人如何被看中呢!这么多年来,他们见过,经历过许多。 如果当木头真的有用,为何还会有那么多,趋炎附势之人。 事实证明,趋炎附势获得利益的速度,远超当木头能得到的。 当块木头,别人最多夸你句,这人有点傲骨,然后?你觉得还有然后? 谁都不是那种肯眼睁睁看着机缘从自己身边溜走,也不去挽留一番的人,这几名大汉心里已经开始谋划起来了,等见了羽莫生师尊,便要开始秀操作了。 见几人面上有些不以为意,羽莫生也不再说话,师尊脾气还是很好的,这几人不至于烦到她,说不定还可以给师尊无聊的路途,增加些许乐趣。 只是小云子不一定肯让他们靠近就是了,那家伙,啧啧! 羽莫生不再说话,他走向小红,步伐不快不慢,几名大汉互相看了看,也迈动脚步,走进薄雾里。 顷刻间,他们的瞳孔紧缩,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羽莫生那番话的意思。 巨大的黑色不明生物趴在地面,那双兽眼满是暴虐的神色,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几名大汉全都提心吊胆的跟在羽莫生身后,眼里满是惊恐,甚至不敢抬头与那双眼对视。 羽莫生自然看出了小红的状态,那凄惨的状态,啧啧…… 他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一个q版小羽莫生在他心里笑的直打滚。 不出意料的话,这绝对是小云子的成果,毕竟他们三人中,只有小云子一直想着坑害小红。 “放轻松!它不会伤害你们,别紧张,说句实话,它如果想弄死你们,你们还没有机会活下来,所以放松,对吧!” 羽莫生平淡的说出让几名大汉都心底发寒的话语,听听!这是人话? 见几名大汉都不回应,羽莫生微微一笑,也不在乎,脚尖轻点地面,随后直接踏空而行。 如同踩踏着无形的阶梯一般,朝着小红背上走去。 “向前走,空中有梯子,走上来。”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羽莫生便已经消失在了几名大汉的视野里。 可在几名大汉眼里却是另一个世界了,羽莫生留下了一句话,人不见了,他们看都没有看见,就不见了。 几名大汉停住脚步,又开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考验人性的时候来了,他们是否还会相信羽莫生呢! 相信这个毁了他们家的人,相信这个曾经的朋友,不会去害他们。 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怀疑从来不是只有开始和收尾才有的,猜忌向来没有规定的时间,它随时会来,你也随时会去怀疑任何人。 …… “真慢呢!” 羽莫生还没有站好,念云就轻飘飘的扔了句嘲讽,他讪笑了声,没有作答,一会还要这家伙帮忙呢! 是的,他准备让念云帮忙,绘兮那边,他有点害怕,当然,当然不会是被揍怕了,他羽莫生的人生里,就没有怕师尊这一回事! 只是,只是觉得小云子答应的快些罢了,绝对不会是怕师尊什么的,如果有人这么说,那一定是,是…… 对,是污蔑! 羽莫生看着念云,眼里满是渴望,啊呸,眼里满是无奈,这次注定要被坑了。 念云没有去看羽莫生,面前浮现一张石桌,珍盘放在上面,棋子凭空而起,随后落于棋位上。 看了眼正在吃东西的绘兮,念云又扫了羽莫生,下巴微抬,意思明显至极。 坐下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弄小红,呸!好好聊聊天。 小红:“……” 羽莫生也不客气,坐在念云对面,端起念云早早泡好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 念云没有开口,他先是看了眼下方的大汉,沉默了半晌,拿起一枚棋子,略微斟酌,这才选好了位置,将棋子放下。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这是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后的第一句话,话是念云说的,他这一问,只是出自提醒,怕羽莫生没有看出来。 羽莫生能感到念云的关心,想要回应一下对方的关心,但到说出口的时候就变了。 “看出来了,你要说的就这?” 看起来没有毛病,可羽莫生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他那副嘴脸,令念云嘴角不断抽动,看起来着实让人想要动手抽他丫的。 太欠了! 一阵无言的时间,念云和羽莫生开始在棋盘上互相报复,但羽莫生显然不念云的对手。 又是一顿厮杀过后,念云挥起一枚棋子将羽莫生最后的棋子,也就是天意击杀。 “你这是‘地势’还是‘时’?或者说这是‘天意’?” 羽莫生发出疑问,他没有猜到念云是用哪个棋子杀掉他天意的,如果是‘时’的话,那也太难受了吧! 棋盘轻轻抖动,上面的棋局恢复如初,念云抬手示意继续,没有向羽莫生解释用哪颗棋子灭掉他的。 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都到最后了,肯定是王见王!个鬼哦!念云是用‘时’灭掉羽莫生的天意的。 能戏耍的局,念云才不会给羽莫生一点翻盘的机会,他将天意保护的很好,一直放在安全的地方。 “你这家伙,至少让我输得明白点啊!”羽莫生不满的说道,输得不明不白的,让他很纠心。 “如果让你知道了,你只会变得郁闷。”念云回了一句,随后又端茶杯,微抿一口茶水,道:“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 “你觉得让他们成为修仙者怎么样?” 羽莫生沉默了一会儿,这般说道,他想着能帮的话,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帮一帮,他们因为自己家族损失了很多。 第127章 对话 念云指着下方还在犹豫的几名大汉,眼中带着戏谑,道:“你认真的?” 听到念云的话,羽莫生眼神略微暗淡了些许,随意走了一步棋,说道:“人总是在怀疑和被怀疑中,他们有顾虑,不是不能理解的。” “那我直说了。”念云注视着羽莫生,语气认真道:“你觉得师尊怎么样?” 本以为会是严肃的对话,可念云问出的话,却让羽莫生陷入了不解中,啥意思啊? 念云也不急于听到羽莫生的回答,放下茶杯,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是在笑羽莫生,还是笑自己。 也可能是在笑世间一切,以微笑面对着世间一切,欣赏着世间一切。 沉默,一切都很寂静,只有绘兮偶尔发出啃咬声,她吃的很开心。 一段过往悄然跃入念云脑海,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天他和绘兮来到帝居,也就是老府主的住处,绘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候,就被老府主给支走了。 只留下念云一个人,念云心里明白,老府主这是有事要找他单独说。 “不用紧张,你是我徒孙,按照关系来看,你还是直系的。” 老府主以打趣的方式做了一个开场话,念云也随之放松下来,老府主说的没错,他好歹也是直系,在自己长辈面前何必紧张呢! “哈哈!这样才对嘛!”老府主笑了几声,手指轻轻一弹,一副棋盘出现在他和念云中间,那棋盘名为珍盘。 “徒孙愚笨,不知师祖留下徒孙所为何事?”念云很上道的拿起棋子,没有过多停顿,将各个棋子摆放好。 “云儿啊!你可不愚笨,只是少了些时间的磨炼。”老府主绘兮离去的方向,拿出了一坛酒,又说道。 “你觉得这凡间如何?” 念云没有立刻回答,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老府主的这句话,能想到的回答,总感觉差了些什么。 “慢慢想,不用急着回答,我会根据你的回答,给予你一些礼物。”老府主喝了口酒,看出来了念云的犹豫,这才开口提醒,他想要不是一个不经反复思索的回答。 他想要的是细细思索后,得出的结论,这是他予念云的机缘,能不能把握,就是念云自己的事情了。 如他所说,念云是他直系,所以他可以给予些许帮助。 “师祖,您这样说的话,徒孙就更加难回答了。”念云有些无奈,揉了揉皱紧的眉心,暗自叹了口气。 “说了,不急,我们先开始这盘棋吧!” 老府主没有像其他长辈一样,准备让后辈先行,他说着,就走了一步棋。 念云点了点头,老府主说的在理,反正也不急着给予回答,便也下了一步。 他准备边下棋边思索,但现实是残酷的,老府主又开始说些寻常的话,也就是闲聊。 这话吧!不接又不行,因此一局下完,他也没有思索出来个什么。 “怎么?有想到些什么吗?” 老府主赢了棋局,这是必然的结局,没有什么,输了的话,那才是万古奇闻。 震惊!武府老府主疑似生命即将尽头,玩天地棋局竟败给徒孙! “徒孙愚笨,不明几事,还望师祖解惑!”念云看着老府主,端起茶杯又放在桌面轻敲了下,随后微抿一口。 这是武府的礼仪,晚辈在长辈面前喝茶时的基本礼仪,示意尊敬。 “何事?” 老府主端起茶杯,在身前轻晃了一下,这是武府礼仪中长辈的回应,喝不喝无所谓。 “是这样,第一,仙帝山脉与凡间关系大吗?” 念云没有犹豫,手指轻弹棋子,吞下老府主安在自己这边的一枚棋,这枚棋可以说是扼住了他的咽喉,不除不行! “仙帝山脉与凡间关系不大。” 老府主眸光微闪,这小子长进的很快嘛!不过,他又怎么会赢不了一个小辈呢!随手又将念云一枚棋子吃掉。 “那除了五大域,数百小域,无限星空,还有其他地方吗?” “有。” “人与妖兽有区别吗?” “无,皆为生灵。” “生灵之间有区别吗?” “无,死亡是一切的终止。” “武府与其他顶尖势力的区别在哪里?” “此事你尚不能知。” “这样吗?那最后一个疑问,开启命脉真的是修仙之路吗?” “是,不过,这只是各种修仙之路的一种,你心中现在应该有答案了才对。” 两人的一问一答完毕,棋局则还没有结束,依旧火热的持续着,念云被全盘压制,老府主随意的落子也将他打的找不到边。 念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这次他迟迟没有落下。 结果和他想得差不多,这个回答有很多办法解开,一是埋头苦想,这个方法比较笨拙,不太适合他。 二就是他刚才使用的旁敲侧击,通过让老府主解惑,得到些关键信息,从而做出回答。 这个回答无论过程如何,老府主都不会在意,他要的一开始就说的很明显,要一个发自内心的回答而已。 得到答案的过程,也就是念云如何思索出来的答案,这个步骤不重要,只要最后的回答是由心而发的便好。 所以念云采用旁敲侧击,来验证他的思索,最后得出结论,老府主也知道念云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说那句话。 是的,念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与老府主所想的答案是否吻合,不重要。 虽然念云没有落子,但老府主没有显得不耐烦,去催促,他那双眼呆呆的看着天穹,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寂静而生的严肃氛围出现,良久,这种氛围随着落子声被打破了。 “想好了?落子可就无悔了,就和现实一样。”老府主说道,他这是给念云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再反复推敲一下。 念云笑了笑,说道:“我这还不算落子吗?” 老府主看都没有看一眼,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眸光始终望着天穹,幽幽道:“你的手还没有松开,此子没有完全落下之前,便不算是落子。” “是嘛!真诱人呢!难得有悔棋的机会。”念云还是笑盈盈的,丝毫看不出来,哪里有做出重大决定时,该有的紧张。 他的手慢慢放开,最后脱离了棋身,看着老府主,正欲开口,就被老府主打断了。 “说吧!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老府主不再去看天穹,他伸手一个小杯子出现在手里,上空出现无穷的变化,风起?云涌? 不!那是一切都在支离破碎,风也好,云也罢,这一个范围里的一切,暂时碎了。 第128章 绘兮的生日 即使有人去到岁月之海,也无法通过时间法则看到这里的一切,只因老府主暂时震碎了这里的一切,包括时间。 很清澈液体流入老府主手中的小杯内,他将小杯子递给念云,说道:“这是给予你的一份礼,希望你能把握住。” 念云有些错愕的接过那小杯子,放入自己的储戒内之后,这才说道:“我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回答,怎么?” “这份礼不是你答案的礼,是未来的礼,不用深究,日后你就会明白。”老府主看着念云,他的布局不是念云能知道的。 “这样吗?”念云想了想,捏起一枚棋子,来回摩挲了会,说道:“凡间是一场棋,对吗?执棋人是仙?” 老府主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非也,非也!” “徒孙愚笨,师祖见笑了。” 念云丝毫不觉得尴尬,答案不对有什么关系呢? 老府主伸手又落了一步棋,吃掉念云的天意,这第二盘棋局也结束了,战绩为0—2。 “你觉得武府是什么样的。”老府主散去了空间的碎裂,一切又恢复如常。 念云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褪去,淡淡道:“于我而言,武府是我的新生的地方,于散修而言,武府是憎恨的对象,于势力而言,武府是他们畏惧的存在。” “过于片面!终究是少了时间的磨炼,但也不错。”老府主一口将酒坛内的酒喝了个干净,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好似刚才酗酒的人不是他一般。 “师祖还是喝慢些好,酒终究不是什么很好的东西。”念云没有去回应老府主的话,反倒是关心起老府主的身体。 老府主笑了笑,在念云身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那是多年老友的影子,只是念云比他遭遇好了太多,太多。 接下来老府主没有再问什么,念云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只是对弈着,天色渐渐暗淡,直到绘兮来接念云时,他们已经对弈数千场。 两人都是修士,精神状态不用多说,少了事情去思考,基本上你动一下,我就瞬间接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停顿。 那日的胜负0—1524,那日的念云的成果,不明小杯子,珍盘,那日老府主的成果,念云的回答。 属于念云完败! …… “怎么想好了吗?”念云看向羽莫生,似曾相识的对话开始了。 “师尊待我很好,性格也很好,不怎么会拒绝别人,但她也很倔,不答应的事情无论怎么求她,她也不会答应。” 羽莫生说出自己内心对绘兮的看法,随后掏出一根烟点燃,这东西是邙域那边掠夺过来的,对凡体有伤害,他是修士,自然没有伤害。 驱散飘来的烟雾,念云不急不慢的说道:“那你心里有数了吗?老黑都没有开脉,踏上修仙界,他们几个自然不可能。” “我可以去向师尊借。”羽莫生说道,语气平淡。 “别傻了,师尊不会给,你也不会去借。”念云拿出两张纸,一张放在棋盘上,一张拿在手里,说道:“据武府规定,除特殊缘故,以及招收新血外,不予凡人开启命脉。” “他们这种情况也算特殊吧!”羽莫生争辩了一句,转而又道:“不过,你说对了,我只是尽力争取,不会搭上自己。”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可不是那种会背负些不属于自己事情的人。”念云指了指棋盘上的纸,继续说道:“看看吧!之后签好。” “你这家伙,这都安排好了,你怎么确定我会来找你,而不是师尊呢?”羽莫生不理解的问道,念云现在这么自信吗? 念云摇了摇头说道:“并不确定,所以我准备了两份,一份你来找我时签的,一份你找师尊时签的。” 羽莫生瞪大的了眼睛,还能这么玩?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心眼这么多吗? “不用惊慌,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你能实施的机会很少,例如这个,你看!” 念云指着纸张上的一行字,念道:“接下来两年内如果我穿上了女装,你也需穿上。”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羽莫生,说道:“你觉得我会穿女装吗?” 羽莫生挠挠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哈?念云穿女装啥的,不太可能。 一道灵光闪过,羽莫生狐疑的看着念云,他道:“以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不可能出这种对你没有太大利益的条例啊!” 很显然,羽莫生这是被念云坑怕了,简称为惧云勿念心理综合症后的急性反应。 念云看向正在吃东西的绘兮,微微昂头,意思很明显,至于为什么不说话,他有些绷不住了,想笑。 羽莫生摸了摸下巴,看着绘兮沉默了一会,这才签下自己的名字,如果是师尊的话,那提出这种奇葩的条例不足为奇。 正在吃着美食的绘兮愣住了,她看了看念云,又看了看羽莫生,好似想到了什么,顿时急了,赶忙的跑了过来,气呼呼的说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偷偷瞒着为师呢!” 念云沉默了,羽莫生沉默了,只能说这很绘兮! “好啊!你们让为师吃些差食,你们偷偷改善伙食,你们这些逆徒,哼!” 绘兮气鼓鼓的说道,小脸蛋上就差写上委屈两个字了。 念云从袖口处拿出一盒糕点,放在绘兮的手里,认真的说道:“师尊,你放心,即便是小羽子怂恿我,我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帮你一起谴责小羽子的。” 羽莫生:“???” “不是,我……” 可怜的羽莫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念云给封住了,他觉得小羽子话有点多了。 绘兮很好哄?对于念云来说是的,几句话就哄好了。 “嘻嘻,小云,还是你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绘兮笑眯眯的说着,拿出块糕点吃一口,眼眸中满是幸福的神色,又补充道:“小羽子这家伙,就是个逆徒。” 而羽莫生已经是眼神涣散,他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念云不就是给了些糕点吗?怎么自己和他的风评变化如此之大。 念云又拿出一颗玉白色的糖果,放在绘兮的小脑袋上,笑道:“师尊,你想听听我和小羽子商量给你准备的生日惊喜吗?” 绘兮停止了进食,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小脑袋略微思索,眼神明亮了起来,是哈!她的生日快来了呢! “不了,不了,惊喜就是要那个时候知道,才能叫惊喜,提前知道的话,就没有意思了呐!你们商量,我先去那边玩。” 说完,绘兮就小跑回了刚才的位置,念云放在她头上的糖果左晃右晃,看起来随时会掉落的模样,可实际上那糖果是不可能掉落的。 第129章 不会变的 绘兮可能会丢失灵宝,但绝不会丢失她的食物,这是她的底线。 看着绘兮离去,念云随手丢了个隔音之法,又望向羽莫生,淡淡道:“既然你已经签下了,那么我们继续。” 羽莫生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喝了口茶,说道:“这凡茶,还不错嘛!” 念云点了点头,没有去和羽莫生解释一番,平静的说道:“这几人便放在审判城区,我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是还不错,你居然肯帮忙安排,这点我没有想到。”羽莫生有些意外,他挪动了一枚边缘的棋子。 “不要让他们过于纠缠师尊,师尊不善于推却,心思也比较少,但也是能察觉到那些人的心思,他们心眼太多,容易让师尊不适。” 念云无奈的说道,屈指一弹,羽莫生刚刚挪动的棋子被击杀,但没有属于念云的棋子落于那个位置。 “还有,你这是无聊的挣扎,何必呢?” 羽莫生无奈的松开握着棋子的手,有些失望的说道:“你这家伙可真狠,都不肯让我一局。” “与你无需留情。”念云平静的说道,转而又道:“他们几人与我并非熟识,我也没有亏欠他们什么,已经很仁慈的帮了他们一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你怕师尊被他们坑了,就不怕我被他们坑了吗?”羽莫生感觉念云离自己有些远了,不是身体上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 念云撇了他一眼,语气一如往常,没有什么情绪,很平静的说道:“你若是能被坑到,那他们的本事可不小,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会被坑的。” 听到念云的话,羽莫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笑道:“是,是吗?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哈哈。” 他感觉两人距离没有变远,刚才是他眼花了,念云这明明是相信他嘛! 念云转身,准备去绘兮身边修炼心境,不知何时起,他修炼心境时就想待在绘兮身边,不在的话有些不安。 这可能和他与绘兮在一起久了有关,应该也有一部分自己的缘故,不想再有分离了。 可没走几步,念云顿住了身形,没有继续往前走,回过头去,静静的看着羽莫生,对方拉住了他。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能解答一下我吗?” 羽莫生盯着念云的眼睛,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笑意,语气也是颇为认真。 “什么事。”念云直接回应了,如果可以帮到羽莫生的话,他是不会拒绝的。 “我们还是兄弟吗?” 羽莫生死死的盯着念云的眼眸,想要看到念云听见他这问题时眼神的变化。 可羽莫生注定要失望,只要不是念云想表现出来,他就不会出现这种微妙的变化。 没有修炼过心境的羽莫生,自然不知道这种事情,他还是以凡俗的心性去评判念云。 念云这一次没有回答,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就这样与羽莫生对视着。 鹅黄色绒毛处的绘兮一脸的困惑,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儿,眼神愈发的古怪,心想自己这两个徒儿,莫不是…… 嘶! 绘兮停止了想象,因为她觉得就算小羽子喜欢,额,那个,小云子也不会同意的。 她还是比较了解小云子的,毕竟两人这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时间就没怎么分开过, 况且自己还看过他从小到大的画面,判断他是个什么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如这个,她就敢确定,小云子喜欢女的,不喜欢…额,那个。 …… “我们都将奔赴各自的终点,道路虽然不同,但情谊却不会断,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念云这般说道,挣开了羽莫生拉住他的手,珍盘也在消失石桌上。 其实不止是羽莫生有这样的疑问,念云心里也有,他和羽莫生越走越远,终会抵达各自的终点,到那时候,两人的情谊真的还会在吗? 也许会在,也许不会。 他又看到绘兮那苦恼的小脸,不禁一笑,会的,一定会的。 羽莫生没有说话,他沉默着,突然又回头看向下方,几名大汉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迈步走向了这里。 只要不去与小红对视,这样心中的恐惧便会减少很多很多,至少让他们敢走上来。 念云自然也发现了他们,转身散去了隔音之法,走到绘兮身边,躺了下去,眼神微眯,神力于周身流转一番,又来到绘兮身前。 “师尊,徒儿与你玩个游戏如何。”念云懒洋洋的说道,看起来很困的状态。 绘兮抓住面前的神力,思考了一下,将这神力散开。 散开的神力并没有消失,它们附在绘兮的身边,绘兮挪了挪身体,随后躺下,小脑袋正好枕在念云的大腿上。 “什么游戏?” 这话听起来有些兴致缺缺,念云腰部发力,呈现躺坐的姿势,看着绘兮,手伸了过去,在她可爱的小脸蛋上摸来摸去。 “怎么了,师尊好像不怎么开心?不妨说出来,这样会好些哦!” 绘兮没有立刻回答,伸手摁住了念云的手,原本摸摸她,倒没有什么,可是小云子居然开始捏她的脸蛋,太可恶了。 看到绘兮气鼓鼓的眼神,念云忍不住笑了起来,松开绘兮的脸蛋,打趣道:“师尊会感到痛吗?” “你脸皮厚,不会痛,但为师不厚!”绘兮没好气回道,她之前就被念云这么问过,那时候没有听出什么隐藏意思,被念云调笑了好久。 “哈哈,师尊,多笑笑,女孩子越笑越好看哦!”念云将绘兮对他说过的话重新提起,想要让绘兮笑一笑。 “那,那个,小云啊!”绘兮犹豫了一阵子,这才开口说道:“刚才,那个小羽子,额!” 念云有些不解绘兮的困扰,所以他问道:“师尊,这是何意。” 绘兮小脸微红,这事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事关xp这方面,万一不是,那不就完蛋了吗? 自己在小云子心里那英明高大的形象,不就完了吗?直接崩塌呀! 要不?使用‘知’看看? 这个想法一出,绘兮几乎不经思索的就做好了决定,就用‘知’看看。 念云见绘兮一直不说话,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这姑娘的脑回路一直不怎么正常。 他的余光一直落在绘兮身上,下一刻,念云瞪大了眼睛,他看见了什么。 绘兮的眼眸闪烁着微微的白光,那双眼眸里情绪很淡,正目不斜视的看着绘念云。 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发出,念云又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绘兮的小拳头。 眼眸闪烁微微白光,这是‘知’发动的一个象征,就像绘兮使用‘曦’系列的术,眼眸会化为曦花状一样。 当然了,这个象征不是为了告诉别人自己施展了什么术,而是提高一些威能增幅。 刚才自己在心里吐槽她脑回路不正常,想来已经被她知道了。 按照绘兮往常的恶趣味,自己肯定要被她欺负一下子的。 而此时绘兮心里却不是那样想的,由于一时心急她只看了羽莫生的心理,念云的心理她没有去看。 微微白光散去,绘兮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呆愣,羽莫生心里想的是这么一句话,我们的感情不会变的。 第130章 敷衍 这次她没有误会,真的没有误会,看向羽莫生的眼神充满着异样的神色。 所以小羽子居然是个隐藏的同性恋,又看向念云,眼里充满着怜悯,小云子是正常爱好,而小羽子对小云子有别样的想法。 这样的话,小云子岂不是会被一直骚扰,虽然小云子不会变成弯的,但一直有一个试图掰弯他的家伙在。 面对这样的骚扰,就算是小云子也会感到烦躁的吧! 倘若念云和羽莫生也会‘知’,并且现在对绘兮使用了,得知绘兮的心里想法,两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沉默。 绘兮有些发愣,如果羽莫生一直试图掰弯小云子,那小云子会不会真的弯了。 时间是万物良药,一开始也许不会弯,但久了的话,谁也说不准啊! 她觉得有必要带着小云子去逛逛美人窟,不然,万一……弯了,咋办。 念云睁开了眼,嗯?怎么回事,绘兮没有闹,也没有来用小拳拳捶自己,对上了绘兮的视线后,他愈发疑惑了,怎么了,这是? 绘兮翻了个身,小脑袋调整了一下位置,准备小憩一会。 看了一眼绘兮,念云再次伸出手放在绘兮的发丝上,像撸宠物一样,来回抚摸着,不过,他很温柔,没有惊动小憩中的绘兮。 附在绘兮周身的神力流转了起来,念云一时看的有些入神,虽然和绘兮待在一起很久了,能够平淡的面对她那惑世的容颜。 但……偶尔散发的魅力,却还是那么迷人。 是无法抵御的心动,是绝美到无法想象的盛颜,浮世百色,在她面前也都只是衬托,只是为了衬托她那无以言说的惊鸿之颜。 皎月银蝶,出天之作,几分难言,似幻浮世,心弦颤动,何语来容,悬空之宫,目及甚幸…… 这是一篇在中域流传已久的文章,本是说天地间的景色,可念云却觉得,这更像是在诉说绘兮。 影出现在念云身后,他看了眼绘兮,撇了撇嘴,道:“这女人,有那么好吗?” “我还有很多活体实验没有做,在多说一句废话,你就是实验品,我也能少欠月姑娘些。”念云头也没有回,这般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还是在抚摸着绘兮的小脑袋。 “得得得,你那变态实验那我来试的话,还是算了。”影摆摆手,他还不想去试试,什么以活体刻纹,能不能使得活体用出纹的力量。 用出的力量是源自纹,还源自是活体,若是源自纹,那么活体刻纹的意义不大,如果源自活体,那么就更加值得深入研究。 类似这种实验,还有一大堆,影不想成为实验体,当个观测者就好了。 “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念云还是看都没有看影一眼,此刻他眼里的世界只剩绘兮一人,压根不想分给其他的东西一眼。 “知道,知道,您就慢慢的陪您师尊吧!”影无奈的离开,他不敢再说了,怕再说下去,回武府后,念云要操刀给他变性。 因为太了解自己,所以影知道,念云真干得出来这事,他向来不是什么容易改变想法的人。 …… 羽莫生看清面前的来人,嘴角抽搐,道:“念云,就让你这么来敷衍的吗?” ‘念云’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说道:“哎呀!小羽子,没事的啊!放心区区凡人而已,我来应对没问题的。” “影,就算你想应付,好歹把师尊弄得逼真些吧!你至少把师尊弄得逼真些吧!”羽莫生无力吐槽道,如果太假的话,会被发现的吧! 念云’也就是影,他挠挠头,有些茫然道:“很,很明显吗?” 羽莫生屈指一弹,一道灵力穿过‘绘兮’的身体,道:“这连分身都不是,拿幻影出来忽悠人呢!” 影挥手,面无表情的绘兮消散,化为点点辉光,他沉吟了一下,一道虚影出现在他身边,虚影扭曲着,不一会儿就化作绘兮的模样。 他对羽莫生挑了挑眉,询问道:“这样如何?” 羽莫生凝眸,细细打量了一会面前这个绘兮,才道:“还行,只是表情还需要丰富一些。” 一道虚影出现在羽莫生身后,他也弄了个分身出来,准备用来代替他和几名大汉交流。 化身他是不敢放的,怕给几名大汉吓一跳,出个啥心里阴影就不好了。 走到小红头上,羽莫生盘坐下来,摸了摸小红的头,道:“小红啊,念云是不是又来欺负你了?” “多余的废话。”小红没好气的回道,它和念云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以前外出,府内有啥消息要通知小姐,都是由它来转告的,现在可好,都是提前和念云说了,压根轮不到它了。 虽然以前的待遇没有减,但还是让它感觉自己越来越闲了,就很无聊,每天就是吃饭,打盹,要是出门就加个赶路。 羽莫生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他没有在说话,目光看向远方,心里的哀愁是笑声掩不住。 第131章 只需等他 决定很重要,几名大汉下定了决心,他们踏上了羽莫生留下来的无形阶梯,一步步走向小红背上。 克制住心底的恐惧,勇气疯狂上涌,几人终于走完了阶梯,看清了面前的景色,讶然不已。 “羽哥,云哥。” 几名大汉看着不远处的三个人,喊了一声,急忙走了过去,看见了啊!是仙缘! ‘羽莫生’轻笑,语气平和的说道:“找地方坐吧!我为你们介绍一下。” 几名大汉虽然心里很激动,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神色,他们没有选绘兮的身边,而是全部坐在‘羽莫生’和‘念云’之间留出的空隙间。 ‘念云’端起茶壶,给在场的几人倒了杯,‘羽莫生’还没有开始介绍,总不能让几人傻看着吧! ‘羽莫生’先是向‘绘兮’介绍,说道:“师尊,这几人便是我刚刚提起过的人,是我的故人,他们也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 ‘绘兮’点了点头,神色淡漠,一时间,这气质让‘羽莫生’有种感觉,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在仙帝山脉初次遇到绘兮的时候。 那时候绘兮也是这般,淡漠的神色,眼眸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白衣胜雪,仙坠尘世的气质,无以言说。 只是影的模仿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与绘兮还是有着差距,绘兮的容貌就好似出自于天,无论怎么模仿,都会有差距,无法做到完全相似。 出天之作,应举世无双。 几名汉子哪里见过这情况,即便不是完全版的绘兮,那不经意间流露的魅力,还是狠狠戳进他们的心里。 什么是一眼便误了终生,几名汉子现在心里就是这般情况,见绘兮而误终生矣。 几名大汉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细细打量绘兮,他们觉得任何的打量,都是亵渎,亵渎那美丽至极,出天之作的美人。 ‘羽莫生’又对着几名大汉笑着说道:“各位弟兄,这就是我师尊,不过你们不用太过于拘束,我师尊这人不太喜欢拘谨的氛围,称呼嘛?嗯,师尊这人也太不介意这些。” …… 绘兮醒了,她睡不着,不是因为念云在撸她脑袋,也非喧闹,而是单纯的有些睡不着。 她侧回了身,又往前凑了凑,一双美眸凝望着念云,念云先是略微错愕,随后与绘兮对视着。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不说话,就这么光看着,偶尔眨眨眼。 时间悄然流逝,小红突然在空中急停,绘兮周身散发着神力,将念云和她包裹,这种速度下的急停,念云可护不住自己。 “怎么了?” 绘兮不解的说道,她不是在和念云说,而是在问小红这个正主。 小红略微迟疑,这才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我好像发现了超者的踪迹,要去看看吗?” 听到这话,绘兮沉默了片刻,随后便看着念云,念云自然能听见小红的话语,不过他仿若未闻。 他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发生在绘兮身上嘛!什么事都不算惊世骇俗。 感受到绘兮那炽烈的目光,念云暗自叹了口气,都这样看着了,也不能装作无事发生了。 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师尊,何必非要我亲自开口呢!” 绘兮沉吟了一下,笑道:“因为小云子是我最喜欢徒弟啊!” 念云脸一黑,这个二货,没好气的搓了搓绘兮可爱的小脸蛋,两人不急,玩闹了一番后,他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去看上一看,天劫一事还能再拖。” “嗯嗯!我想看看超者到底是个状态。”绘兮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放弃了,毕竟天地太大,再遇上可能性不大,而这一次居然又撞上了。 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可是本想动身的她又犹豫了,因为念云已经在突破的边缘了,虽说能用‘限锁’封印。 但是即将突破时的那种心情,她太能清楚明白了,思之若狂一般。 这是生于心中的喜悦,难以明说的兴奋。 这种心情下,每一分耽搁都是对内心的煎熬,那种感觉很难受。 因此她才想着给念云选择,大不了这一次就不看了,区区超者而已,又不是没有其他的超者。 念云能感觉到心里的那股燥热,喜悦和兴奋在不断的冲击着,刺痛着内心。 煎熬,无比的煎熬,渴望,无尽的渴望,想要突破,现在,就现在,突破,然后看看灵师境的风景,每一分,每一秒,那都是煎熬。 他每时每刻都在细细的体会着那种感觉,但以念云的理智,又岂会就这么轻松的被压制住,做出失控的行为。 他的理智压制着他的一切,除了极个别人外,无论什么事都会做出理智的决定。 这也是绘兮不断对他吐槽过的事,说什么。 “现在的小云啊!变了,哎!以前呢!额!好吧!反正你就是变了,嗯,硬要说的话,就是更冷漠了。” 压制内心的这些躁动,念云没有花太久的时间,他在想,昔年绘兮压制境界陪他们训练时,又有多么煎熬。 拉着绘兮起身,看向留有超者气息的方向,说道:“看这气息,对方没有超过囚神,我与你同去吧!” “可以是可以,但小羽子那边?”绘兮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要不要带羽莫生过去。 “不用带他,让他好生修炼,尽快渡劫吧!”念云说着看向了羽莫生,眼眸中一如死水,平静宁和。 “他终将要走上自己的道路,我们只需在原地等候就好。” 绘兮点了点头,余光又看见了影,看见他分身化作的‘她’,一时间有些词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无用之事,不必深究,走吧!”念云迈步踏在空中,每一步的踏出,都会在空中留下淡淡灵力的痕迹。 绘兮没有走,她的身体渐渐消散,化作漫天的曦花瓣,下一刻就出现在念云身前,转瞬又消失,再出现时,又在念云更远处。 几番轮转后,绘兮看见了超者,念云还在赶来的路上,不是绘兮忘了带他,而是打算先来此地,看看有啥危险没有,如果有,立马撤。 在看到这位超者的时候,绘兮就知道了,这一次不会有危险的,因为这位超者实力只有凝脉境,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这样的话,就算是念云也可以保护住自己,她其实吧!没有必要的话,真不想动用家里人给自己留的后路。 第132章 超者 没有别的特殊缘故,只是危险才是最好的磨炼。 念云很快就赶到了,他望着不远处的超者,饶有兴致的说道:“这便是超者吗?倒是第一次见,很是新奇呢!” 超者是一个种族,没有固定的形体,有智商,它们存在的寄托就是他们的所有,而且超者不受岁月,不用繁育传承,生命状态也很古怪,它们是在死的基础上生。 这便是武府的资料记载,不过因为超者的罕见,武府也没有去花心思抓来,维持物种不灭亡这种善事不是他们会做的。 因此武府内并没有超者,所以念云也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超者。 念云转移了视线,看向绘兮,道:“不过,她好像智商有点问题?” 听闻这话,绘兮也是嘴角忍不住的一抽,确实很奇葩。 “这…应该不是智商有问题,应该是比较呆吧!说不定…”绘兮为其辩解了一句,可说着又止住了。 从面色来看稍稍有点心痛,她被背刺了啊!被一只超者背刺了。 只见不远处的小萝莉,也就是超者,她双手张开,朝着面前的簇生刺丛冲了过去。 下一刻,身上到处都扎着簇生刺,身体的血液也不断簇生刺吸食,反哺簇生刺丛。 那小萝莉也不知疼痛,不顾血液的损失,继续努力的冲着,直到她被簇生刺丛给甩飞。 屁股着地的小萝莉明显有些茫然,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伸出小手托住下巴,沉思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是咋长的,双眼一亮,像刚才那样双手一张,朝着簇生刺丛就冲了过去,看她身上刺口数量,应该不是第一次被扔出来了。 念云没有继续和绘兮聊超者智商的问题,而是略有趣味的看着那簇生刺丛。 簇生刺丛,枝细且长,刺微且密,极具迷惑,食血而长,生速极快,危险性低,即便修炼难跃灵师。 这是武府的记载,念云倒是记得这些描写,并不是他现在记忆多好,不过是一个凝脉境而已,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没有成为修士时遇到过。 和羽莫生四处漂泊时遇到过,那可真是难忘的经历,自己差点交代在这东西上了。 在武府资料上看到这昔日的大敌,念云也很记仇的记下来了。 不过他很想吐槽,什么叫刺微且密,那玩意看上去就是些枝条搭在一起,那是细到都看不见了啊! 绘兮看着受罪的小萝莉,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小云啊!你说智商会传染吗?” 念云听到这个问题便沉默了,他怪异的看了一眼绘兮,刚想开口,又止住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 嗯?怕?别搞笑了,他,念云,是不可能怕绘兮的!只是师尊问题所至,他作为徒弟,有必要解释清楚些。 “师尊,据我所知,智商这东西,其实吧!全靠天定,后天能决定真的不大。” 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仅对师尊而言。” 这是实话,念云感觉于绘兮而言,后天因素真不如先天,绘明,梦星倪,秦月儿,老府主…… 就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呢!可是再看看绘兮,活脱脱狼群里的二哈,啊呸!地主家的傻姑娘,一不小心就会被骗钱骗色的那种。 当然了,这也只是平常状态下的她,认真起来的绘兮,还是很聪明的。 “这样嘛!”绘兮沉吟着,好半晌,在小萝莉又一次被甩飞,陷入沉思时,她开口了:“如此的话,那小云,我们去把她抓过来吧!” “嗯~好,” 虽说这超者蠢了些,但确实外表很萌,很可爱,再加点蠢的话,很难不攻破绘兮那道心理防线,真的太可爱了。 灵力如江河般奔涌,以念云为中心,一只灵力巨手悄然向超者小萝莉抓去,凭借念云的实力,抓空是不可能的,毕竟这超者呆蠢呆蠢的,修为也才凝脉境。 念云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灵力巨手慢慢收回,超者小萝莉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她奋力的反抗着,挣扎,张开小嘴就咬。 这般抓狂的情景,念云早有预料,岂会容她挣脱,灵力巨手正欲将超者小萝莉捏晕过去,绘兮就拦住他。 略微不解的看着绘兮,对方虽然挣脱不了,但捏晕不是更加安静些吗? 只见绘兮伸出手,念云的灵力巨手便在瞬间支离破碎。 超者小萝莉明显还没有缓过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屁股又一次着地,她双手托着下巴,又沉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念云更加不解,他不知道绘兮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看对方太傻,不想要了吗?可她绘兮不是这样的人呢? 似乎看出来了念云的疑惑,绘兮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念云疑惑的弯下腰,绘兮小脑袋靠近念云,在他耳畔说了自己的想法。 念云方才明白绘兮想要干啥子,这丫头想要将超者收入储戒内,目前正在想办法腾空一枚储戒。 从手上随意摘下来了一枚储戒,递给绘兮道:“师尊,用这个吧!” 这枚储戒内啥也没有,很念云,他目前只有一个储藏珍宝的储戒,没了。 其他的都是些他和绘兮的衣裳,吃的,嗯~没了。 绘兮点点头,轻轻将储戒戴在手指上,也就是这一刻,超者小萝莉不见了,但念云却能感觉到一丝气息,超者小萝莉已经被收入了储戒内。 “走吧!超者已经抓到了,该全力回府了。” 念云转身,那簇生刺丛就让它活着吧!毕竟差点弄死自己的不是它,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迁怒的人。 绘兮跟上,这次她没有抛下念云,一个人飞奔,而是跟在念云身边走着。 “小云呐!为师这肩膀最近好酸呐!” “等会,帮你揉揉。” “还有,还有,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我的头发变白了许多。” “师尊不是最喜欢白了吗?如今变白还不好吗?” “话是这样没错啦,但是随着头发变白,会我产生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这样嘛!那要开始习惯了呐!” “喂~你也太敷衍了吧!” 绘兮气的跺了跺脚,可恶啊!说不好的不敷衍呢!小云子一点也不守承诺! 念云无奈的笑着,他真没有敷衍,只是很平淡的说出事实。 “别生气,我错了。” “哼~” “我以后不敷衍你了,好不好。” “哼~” “我再告诉你些羽莫生的糗事,如何?” “哼~” …… 局势在短短的瞬间,便发生了逆转,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第133章 迫害 几名大汉并不知情,他们的双目被影留下了误导的术,在他们看来,一切如常,小红还在继续飞行。 也无法看见归来的绘兮和念云,对于断了他们成为修士的微妙概率这件事,念云没有感觉到什么愧疚。 毕竟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辈子,他们都无忧无虑,足够了。 世界的本身是残酷的,就像他一样,如果不是拼上命,又如何能成为这修士,而这几名大汉,他们付出了什么呢! 亲人的离去吗?那与他又没有关系,又不是他惹的修仙者,自己与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何况,他们一开始对羽莫生耍心机这事,念云可不会当成没有看见,也就是因为这事,念云才断了他们与绘兮见面的可能。 不用说什么羽莫生对不起他们,念云就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虽然绘兮还没有明说,不打算见他们一面,但她没有去接近几名大汉,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若想见的话,也只有几步的距离罢了。 再者说,她若想见,岂会任由念云进行这一欺骗行为?别傻了。 绘兮还是鼓着小脸,看起来很可爱,再次哼了一声,便躺在了自己的专属位置,也就是小红那一身黑毛,唯一的鹅黄色毛发处。 念云无奈的叹了口气,绘兮都开启了神力屏障,很明显不想让他进去。 眼眸里映射出慵懒躺着的绘兮,念云摇了摇头,走到了羽莫生边上,坐了下来。 羽莫生的双眸瞬间睁开,警惕的盯着念云。 “醒了?”念云无视他眼里的警惕,什么人呐!自己还能坑他不成。 “嗯,何事?”羽莫生回道。 手上灵力流转,几坛酒浮在空中,念云挑眉道:“陪我喝点?” “怎么突然又想起喝酒了?”羽莫生虽有不解,但他还是拿过一坛酒。 两人撕开封口,都喝了一口,看着对方,突然就笑了。 “喂,你笑什么。”羽莫生笑着问道,又端起酒坛,灌了一大口。 “我?没什么,突然想起好笑的事情而已。”念云笑了,一改往日的淡漠,只是因为许久未笑,并不怎么好看,有些僵硬。 “你笑起来真难看,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羽莫生感慨一句,话里嘲讽之意拉满。 “你也说了,是以前。”念云无视羽莫生的嘲讽,他自己也回忆了一下过去的笑容,确实那个时候的笑容比现在好看。 “过去怎么比得了现在,过去了,也就没有价值了。” 念云笑着说道,拿起酒又喝了几口,看着不断从眼前飞逝的景色,又道:“你且看,如这风景,不也像是在附和我吗?过去并没有多么值得留恋。” “那芊呢?不也过去了吗?也不值得留恋?倘若不值,你何必费尽心思?”羽莫生似是酒后胡言,可是念云给的只是凡酒。 这种酒,于他们修士而言,喝的再多,也不会有一丝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只不过是想调侃下念云。 羽莫生向后一倒,手伸向天空,望着繁星,忽的笑了,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只听他道:“反正我不理解你的理念,所以啊!不能给你解惑。 不过,于我而言,过去,意味着亲人,他们都在我过去的岁月里活着。 所以,我觉得过去是值得怀念的,有时候甚至还会模仿起过去的自己,只是希望这样的话,他们或许能从过去的时光里走到现在。” 念云沉默了片刻,笑骂道:“你这小子,还煽情起来了。” “哈哈……” 空中回荡着两人的笑声,有些无良,他们的笑声有些逐渐罗鸿化。 酒过三巡,已经步入了第二天。 念云拿出一块玉递给羽莫生,道:“这是我自己制作的一块玉佩,师尊又改造了一番,成为了封器,平常的话仅是美观,给你的生辰之礼。” 羽莫生愣住了,没有去接玉佩,而是心中一盘算,今天还真是他生辰,这才接过了玉佩,开怀大笑道:“小云子,啊呸,念云还是你够意思。”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师尊的生辰了,你准备送点什么?”念云问道,他要送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怕羽莫生这个憨憨给忘了。 毕竟前几次他都给忘记了,甚至都没有给绘兮说上一句祝贺的话,绘兮虽然没有说啥,但念云能察觉到绘兮心里的失落。 所以这一次他开口提醒了羽莫生,免得这个憨憨又给整忘了。 “好,这次不会忘的,不过你的生辰好像和师尊是同一天哈?”羽莫生问道,他隐约记得好像是一天,又好像是相差一天。 “无需念叨我,我自己都不在乎这个。”念云很多东西都不在乎,就连仪容都全权交给了绘兮打理,有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都会感到陌生。 所以啊,像自己的生辰他压根不在意,自然没有去记过,他只记了身边人的生辰。 “行吧!”羽莫生没有追问,他低头看了眼,扯开话题道:“念云,你还记得小红多大岁数了吗?” “387岁。”念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回答,迫害小红这件事,他义不容辞,势必抓住每一个给小红送温暖的机会。 “足足接近一个正常凡人寿终正寝的岁数了呢!”羽莫生感叹道,若他这时间绝对复仇很久了。 “你们聊天归聊天,何必每次都要来上这么一遍,我谢谢你们哈!时时刻刻提醒我该入土了。” 小红很无辜,很无助,瞧瞧,瞧瞧,世风日下,这两人如此行径与禽兽有何差距,简直气抖冷! 念云无视了小红的话,斟酌了一下道:“小羽子,你知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红就忽的停下,这般的速度下,念云和羽莫生没有反应的机会,就直接飞了出去。 也就在这一刻,绘兮身前的屏障破碎,神力奔涌,直接护住了念云和羽莫生,将他们拉了回来。 两人落在绘兮的身边,念云目光死死的看着前方,瞳孔一阵紧缩。 原本他还以为是小红,因为受不了他们的话语,而展开的报复行为,还想着自己迫害它一番,消消气,却不想这并不是小红的报复行为。 说来也是,毕竟是个387岁的孩子,不太可能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小红的身前是一望无际的破碎空间,那是小红不敢穿过的地方,进入后,会从何处出现,那就真的说不定了。 到时候,确定自己在哪里都很麻烦,要是在别的域,除了绘兮,其他人全部都要死。 念云敢确定,他们的容貌,其他域的顶尖势力肯定都是知道的,有机会宰掉他们的话,绝不会手软,什么不斩后辈,这种事可不存在。 武府将刺杀敌对势力后辈的事情都一一记录了下来,而且放之高阁,开放给所有人观看。 这种事情很常见,古老王的妻子,女儿都被刺杀了,据说死状极惨,更详细的后续念云就不知晓了。 但这足以说明一点,一旦失去了武府的保护,他们必死无疑。 第134章 坚信 念云慢慢的退到绘兮身后,绘兮强的一批,站她身后,就有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不相信有什么是绘兮做不到的,她是那么令人安心,他坚信一点,绘兮迟早会有君临天下,当世无敌的一天。 “这么大范围,应该不是自然空间坍塌。”绘兮说着,眉目间流露思索,竟然不是自然坍塌,那是怎么回事呢! 下一刻,瞳孔瞬间紧缩,她立刻出声:“小红,往回跑!” 念云也是秒懂绘兮的意思,不是自然的坍塌,那么就是故意为之,造成这么大范围,显然是大能交战,或者堵路。 若是有大能在交战的话,他们被波及到了,那就凉凉,如果是堵路,那也不是他们能挡住的,能用空间坍塌来堵路,至少是天尊。 别看绘兮杀了冰主,一名古祖,可实际上绘兮和念云心里明白,那一战有太多悬疑,做不得真。 “哈哈哈……” 豪迈的笑声从远方传来,一名老者站在坍塌的空间上,打量了一下三人,目光在羽莫生身上来回流转一番。 “小辈们,怎么这么紧张。”老者笑眯眯的说道,他好久没有出来过了,心里略有欣喜,此刻又看到老友的徒儿,更是开心了。 绘兮没有说话,保持着她那仙坠尘世的气质,念云站在绘兮身后,神情肃穆,看上去像极了随从。 而羽莫生呢!他现在倒是颇为冷静,很镇静的低着头,不去直视老者。 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老者是何等人,羽莫生心中所念,自被他捕获,听见这些念头,他沉默了。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遇到羽莫生这种人,接二连三的令他想要发笑。 “安心,不用慌张,我乃归墟之主,你应该听过。” 似乎见几人还不放心,老者思索了下,虚空中浮现出淡淡的波纹,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大海一般,带动的涟漪。 一面古镜突兀出现,里面映射出一个人,念云和绘兮自然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冰主! 古镜瞬间破碎,老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哈!拿错了,拿成夜小子的了。” 说完,他又仰头望天,感叹道:“欸!终究还是老了啊!拿个东西都能拿错了。” 事实并非如此,就算他明天就要寿终正寝了,也不可能拿错,他单纯的就是想给绘兮看一眼冰主。 为什么?哪有为什么,坑绘明要什么为什么,时不时迫害一下绘明,多是一件美事呢! “好了,不与你们说了。” 老者一步踏出,坍塌的空间转瞬恢复如初,而羽莫生也消失不见,出现在老者面前。 羽莫生面色一变,满眼苦涩,不断的挣扎着,tm……就知道会这样,受伤的只有我。 “好了,你们的旅途可以继续了。”老者转身,身影逐渐淡去。 “不,停下,把我的徒弟,还给我!” 绘兮冲了上去,伸手往后一抓,梦逝自空中飞速凝实,随着绘兮一剑挥下时彻底凝实,可梦逝却透过了老者的身体,没有砍中老者。 ‘曦·花海’ 曦花虚影在那双美眸内旋转,一朵朵曦花绽放,蔓延了数万极。 ‘曦·花断’ 抬手又一剑斩向老者,而梦逝的刃口处有着曦花瓣不断飘落,飘落的曦花瓣在空中逐渐化为乌有。 可没有法则之力的她,根本斩不中老者虚影,只能眼睁睁的目睹对方带着挣扎的羽莫生离去。 念云亦是无能为力,他能威胁到天尊,可是那需要时间,珍盘的启动时间太长了。 绘兮落在念云身侧,梦逝在她手中化为虚无,等待她下一次使用。 “我们加快速度回去吧!将这事说与师祖听。”念云拿出一枚胧果递给绘兮,知道绘兮在担心羽莫生的安全,便宽慰道。 “对方没有想要对我们动手意向,这样的话,羽莫生的安全应该没有事的。” “嗯。”绘兮低着头,应了一句,无精打采的回到专属地带,念云跟了上去。 这一次绘兮连胧果也没有接,可见她心里的失落之意,徒弟就这么在自己眼前被人抓走了。 念云一屁股坐了下来,用手拍了拍小红的背,示意它继续飞行。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不远处的几名大汉还在饮酒作乐,有朝醉酒,白日放歌,实属快哉,他们一直被影的神力护着,所以没有事情发生,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而他们的欢乐与绘兮的沉默将这一片空间撕成了两份,守着这份沉默的绘兮愈发孤寂,拥着欢乐的他们笑颜更甚。 可绘兮并不想一直守着这份沉默,过了会儿,她转头看着念云,眼里的自责和泪花直击念云的心,令他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他是和绘兮在一起很久了,对方的性格也摸的差不多了,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大致能猜到。 知道如何帮绘兮缓解疲惫的身体,知道怎么哄发小脾气的她,知道她的许多事,知道她做事的大多选择,更知道她的心法特性。 可是啊!这么久的时间却并没有告诉过他,如何宽慰此时的绘兮。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顺着她那巧夺天工的脸蛋,滴落在小红的背上。 她就这么看着念云,眼泪在落,可念云觉得,这泪水并不是滴在小红的背上,更像是滴在他的心里,伸出了手,却又顿在半空。 他该怎么说,该怎么做,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没有应对过这般景色的他只能愣在原地,安慰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说不出话也没有了意义,没有完成的事,即便开头再好,也难逃无用之功这一说。 第135章 人生百味,皆要品尝 绘兮看着念云顿在半空的手,她轻轻握住念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仰头与念云对视着。 念云看见了绘兮脸上的泪珠,看到了她那湿润的眼眸,心里不住的抽动,没由来的一阵悲伤。 羽莫生被抓走时,他都能冷静下来分析,不让无用的情绪影响自己,可是为什么,看到绘兮的泪水他会如此难受。 两人悲伤情绪在瞬间竟达成共鸣,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鼻尖忽的一酸,可他还是控制住了,没有落泪,眼眸也没有湿润。 回忆起过往的画面,羽莫生那憨憨的模样,早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念云抬头,看着飞逝的天空,他问自己,是否需要悲伤呢! 水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念云低下头,绘兮用他的手为自己拂去了泪珠,本来哭泣过后,颜值理应会受到些影响。 可看着她抽泣过后的脸,念云却觉得有别样的魅力,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囚禁她,日日夜夜的看着她。 这是一种扭曲的爱,扭曲到不为世人所容。 他在瞬间扑灭自己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这种想法不能有,哪怕只是想想,日思夜想下,这种潜意识的思考,总有一天会改变他的主观。 所以念云扑灭掉这种念头,他对师尊有的只是尊重以及友情,因为对方的美貌而做出低劣的行为,那种事绝对不行。 因为美貌而产生的一系列行为,归根结底都是见色起意,念云是这种人,可是他对绘兮做不到。 “师尊,偶尔还是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仪表,别只顾着帮我整理。” 念云扭过头,今天绘兮穿的是宽松的白裙,刚才低头时没注意,可在思考的时候,却看见了不该看到的地方。 那一片的雪白,尽入了他眼,无比旖旎,虽是才露尖尖角,但配上她的颜值,依旧春色撩人,拨的人心激荡,难以心平。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看见,但他也不是第一次提醒了。 “没事,你是我徒儿,看见又有何妨。”绘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凝聚出一面水镜,看看还有哪里没有整理好。 念云愣神,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绘兮对他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还有,她是不是有些过于单纯了。 好半晌,才道:“师尊,你是不是对徒儿戒备心太低了。” 绘兮伸手在念云的额头轻弹一下,俏皮道:“怎么,小云子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姑且没有,但师尊还是注意些好。” 念云见绘兮俏皮的发言,便知道对方已经暂时放下羽莫生的事情了,也是微微一笑。 世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如果有,那就是时间不够,在悲伤的事,时间也会给你答案。 绘兮为羽莫生悲伤过,就差不多了,毕竟日子还要继续,有些事在心里铭记着,不用表现出来。 可他呢!想到这,念云不禁沉默了,又问起了自己。 既然一直将羽莫生当成好兄弟,那为什么羽莫生被带走了,目前生死不明,而我却没有悲伤这一情绪。 所以到底是他在我心中的分量不够,还是说我已经可以淡然接受亲近之人的离去了吗? 忽的又想起不久前的事情,仅是看到了绘兮的泪珠,他也就随之悲伤了起来,这说明他并不能淡然接受亲友的离去。 毕竟绘兮仅是掉泪,自己就会难过。 所以说,在我心中,羽莫生这个好兄弟的分量,竟如此之轻吗?可他确实是除了芊和绘兮以外,我最看重的人了。 为什么呢? 念云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所以,以至于绘兮的回答,他都没有听清楚。 “喂!小云子,你好过分。” 绘兮的声音将念云拉出了自我的海洋,他有些愣神,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清醒了过来。 咀嚼了几下,念云咽了下去,无情吐槽道:“今天又是运气槽糕的一天,这胧果是辣味的。” 胧果也就是绘兮最喜爱的果子,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很常见,嗯?于念云而言,口味许多,而且疑点很多,是一种千奇百怪的果子。 “诶,胧果不是清甜的吗?”绘兮疑惑的问道,说着还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念云默不作声的从绘兮手里抢走了一枚胧果,无视绘兮了的怨言,说实话,清甜的胧果他还没有尝到过。 而绘兮那运气加持下,自然一直是她喜欢的味道,这可真是令人伤悲,运气这东西果然不能比。 念云倒不是觉得辣味有啥不好,只不过一直是咸,辣,苦,涩这几个味道循环的话,多少有些腻歪。 他比较喜欢一句话,美丽的事物,看上一次足以,多了会腻,好像是江弦说的来着,不过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意思。 这几个味他不排斥,但不代表他想一直吃这几个味,什么味都要尝尝的嘛! 第136章 本欲摘花祭故人 时间回倒,冰主葬礼当天,并没有多么豪华,也没有什么风光的大葬,冰主躺在天玄虚棺内,身上穿着朴素的衣裳。 腹部放着一块令牌,那是冰主令,武府专门为冰主打造,是象征他身份的令牌,手里还握着一朵花,呈花。 此花是凡花,可是冰主亲手栽种的,被他护持,挽住了岁月,并没有化为尘埃。 死去的冰主面带微笑,笑容却比活着好看很多,可能是在那一刻,才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吧! 世间的苦难,并非凡人才有。 仙也好,凡也罢,谁又不是身处天地这熔炉呢?生死便是最好的证据。 “想好了吗?等会就要开始谷悼了,总不能连碑文都没有吧!”一名老叟说道,他也是藏剑谷的元老之一。 林老头喝了口酒,周围寂静了片刻后,他拔出剑,边喝酒边在面前的石碑上刻字,速度极快,刻出的字颇有美感。 “你……” 那位老叟明显没有想到林老头会这样,写些无聊的东西,正儿八经的压根没有。 “无需多言,夜小子离开了藏剑谷,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忙弄个葬礼,所以,碑文也没有必要写下藏剑谷之名。” 林老头放了酒,同时也放下了剑,剑哐当的落地声,在这藏剑谷禁地响起,因为没有其他噪音的缘故,格外清脆。 是啊!冰主早已经不是藏剑谷的人,何苦再给他落下藏剑谷之名了,如果冰主真的想要回归藏剑谷,就不会在暗中了。 他对藏剑谷的感情,应该是自己也分不清吧!所以才会不回归,但仍帮助藏剑谷。 “走吧!别让弟子久等,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明日便去域外。”林老头转过身,朝着虚空瞟了一眼,法则奔流之声响起。 顷刻间,那一片空间支离破碎,这便是古祖的试探,没有什么言语交谈,直接法则之力袭杀而去。 “天门那些家伙,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壮大呢!”林老头心道,看了眼身后几名老者,摇了摇头,无大用啊! 又看了向禁地之外,叹了口气,新生代里也没有几个他看上眼的,看上的几个,却又死在了域外那片古来最大的埋骨地。 距离藏剑谷的落寞,真的要不远了吗? 他看到了过去,故友死去时的情景乍现眼前,站在故友坟前说过的那些约定,一遍,一遍的浮现耳中。 曾经遥远而美好的梦实现了,可是,仅剩他一个人了,又该怎么支撑起这个美梦,让它继续下去,要不,放弃吧? 放弃的念头在他心中不断的浮现,好似有人贴在他耳畔私语:“放弃吧!反正都已经实现这么久了,没有什么美梦是不会碎的……” 这些话语真的惑人心扉,但他并没有选择放弃,直接掐灭这些突起的念头。 “我愿用手中之剑,永永远远的藏住,所有努力之人的美梦。” 林老头轻声呢喃,这话是他们这些人的约定,有的人死了,可他们的美梦不会死,会被他用剑藏住,藏在这藏剑谷内,永远,永远不会消失。 一个个故友的美梦,藏剑谷弟子的美梦,这些美梦是他无法割舍的东西,这辈子都不能割舍的东西。 世间苦难,美梦脆弱不堪,所以持剑护梦,便是藏剑谷的意义。 不会让昔日的血白流,不会让故友彻底死去,不会让弟子们失去方向,所以藏剑谷不能灭,这里承载他们的美梦。 总会有一两个人,敢用美梦去渡过现实的苦海。 林老头走了,他没有打算参加谷悼,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刚才在虚空中的人并没有走,所以他要去一趟。 倒是要好好看看,是天门的第几峰主,敢这么挑衅于他,就算藏剑谷现在极度落魄,可也不是不能拉着一个同级势力,一起掉落深渊的。 藏剑谷外,一片旷野,一柄柄宝剑横生错乱的插在地面上,它们身上或多或少的留着岁月的痕迹,那残败不堪的赤红剑身,便是证据。 这并非是什么无名之地,它很有名气,附属藏剑谷的中小势力来进贡时,就会经过这里。 即便现在中域各个高等势力,都有准备开始针对藏剑谷的意思,但却绝不会对这里下手,这是昔日藏剑谷元老的剑冢。 这些在各处随意落插的剑,曾经都辉煌无比,皆为古祖命器,镂刻着各种宝纹,一位位古祖的毕生感悟,宝光四起。 而不是如今这幅苍凉破败之意。 今日本因不会有人来此处,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很多,一名男子漫步在这剑冢内,他闲庭信步的走着。 看着这些残破的剑,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早已经记不清了。 一只手按在了剑柄上,手指轻轻敲打,还没有等他细细怀念一番过往,一名老头就在他身后出现了,正是林老头。 林老头看见男子,没有说话,他面色微沉,没有使用法则,诸多碎片从浮现在空中,最后化为一柄剑,出现林老头的手中。 他握住了剑,眼帘低垂,朝着男子一剑挥去。 “本欲摘花祭故人,可惜,可惜。”男子转身,他没有拔出自己的剑,而是将手向旁边伸去,慢慢握拢。 风起。 这里随意错落的剑都动了,它们发出阵阵嗡鸣,像在极力挣扎的人一般,发出不甘的怒吼。 终于,在林老头快要斩男子时,一把剑破土而出,洗尽铅华,岁月的痕迹消失了,剑身褪去赤红之色,变得雪亮,寒意逼人。 道道难以言诉的纹理浮现,在复苏,展露它那无比辉煌的过去,惊世骇俗。 “故去的美梦,也总有回忆起的一天,待那时,曾经藏于心底的美梦是否还重要?” 男子持剑而立,随意一挥,挡住了林老头的攻击,同时脚尖微微发力,退开些许距离。 他脸色平静,看着林老头,看样子是在等待问题的答案。 林老头还是没有言语,轻甩手中的剑,一道剑气就直逼男子面门。 “师兄何必如此。”男子轻叹口气,一道锐利之息奔出,抵消了那道剑气。 “哼!我可担不起这声称呼。”林老头盯着男子,整个人的气息变的格外恐怖,这片空间化为血色世界。 他厉声道:“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137章 褪尽年华 “担得起,担得起,师兄还是老样子呢!这倔脾气。”男子将剑插入地里,那剑再次被岁月覆盖,剑身化为赤红,纹理全部消失。 这柄剑刚刚绽放出来辉煌,就像是一场过往的大梦,梦醒了,也就失去了辉光。 他像在花丛漫步一般,走到一柄剑前就便蹲下身,摸了摸剑柄。 眼里的怀念与温柔,不似作假,他像是在回忆过去般,闭上眼。 林老头没有再砍对方的意思,冷哼一声,将剑收回随身之地,道:“我说了,我担不起,你已经不是藏剑谷的人了,你现在可是天门第三峰峰主。” “是吗?”男子起身,他看着林老头,脸上笑意盈盈,道:“可我的美梦不是还留在藏剑谷吗?” 林老头沉默,他没有办法反驳对方,藏剑谷里确实还有对方的美梦,他的佩剑‘仙’现在还在藏剑谷禁地内。 “你……”林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出,就被男子打断了。 “我不取回佩剑,藏剑谷才是它的归宿,也是我归宿。”男子继续前行,他没有再蹲下摸剑,而是在这剑冢里走着,速度不快。 “你,到底什么意思?”林老头双目如炬,死死的盯着男子的身影,他从小开始就一直都看不懂这个师弟。 “我的名字,是师尊起的,所以我的归宿也应该在这里。”男子的回答让林老头沉默一下,他道:“你已经不是藏剑谷的人了,所以那个名字已经不属于你了。” “所以呢?失去了师尊给我起那个名字,我就不能再起一个一样的吗?”男子微微一笑,道:“一样的话,它算不算藏剑谷的名。” “你这家伙,今天到底来做什么。”林老头扯开话题,他说不过这家伙。 男子没有说话,他拔出一柄剑,抚摸着赤褐色的剑身,抬头仰望着天空,过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夜小子,真死了?” “与你没有太大关系。”林老头说道,冰主虽然不再是藏剑谷的人,但他的心里还有藏剑谷,所以经常会暗中帮助藏剑谷。 之前有冰主在,藏剑谷虽被那些贼子弄得元气大伤,但还是占据着庞大的资源,其他同级势力也不敢明目张胆蚕食藏剑谷利益。 可如今,冰主死去,还没有恢复好的藏剑谷,又该如何应对其他高级势力。 这些事情,每每想到,林老头就一阵头疼,武府也不可能来帮他们,高级势力之间的竞争,只要没有触碰到武府忍耐的底线,那就不会帮谁。 毕竟,域外的战争,并不是只有他们藏剑谷一家在打,高级势力没有哪一个不去,这是一张后手,是与其他高级势力竞争失败后的底牌。 可以继续留着他们超然物外的身份,并慢慢恢复过来的后手。 他们都有功在身,武府不会帮谁,只会做些善后事,比如有一家,在竞争中快要跌落高级势力时,武府就会出手,帮他们稳固势力。 域外有功,归来时,家却没了,这种事情,武府不会允许发生。 男子叹了口气,一枚晶体出现在手中,他将晶体递向林老头,道:“这是师尊与我的密谈,以你的修为,是否造假,你心里有数。” 林老头接过那枚晶体,闭上眼,他已经看到了晶体记载的内容,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满目惊疑的看着男子。 这里面的内容让他有些不敢置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男子的话没错,以他的修为,这东西是否为假,一眼就能看出。 可就是这样,他才不敢相信,师尊已经死了,没有证人可言,仅凭这个他不敢信,宁愿相信自己判断有误,也不敢信。 藏剑谷经不起太多的波折了,不能让藏剑谷因为自己的判断走向末路。 他看着男子的目光愈发复杂,有质疑,有犹豫。 男子也不开口说什么,就默默的继续走着,并不认为林老头会不信,他说过了,以林老头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来真假。 “你的做法我不能理解,所以……”林老头顿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还是同意。 一阵风吹来,男子张开手,享受着清风,笑道:“你不需要理解,师兄,我做的事,只会有利于藏剑谷。” “一面之词,哼!”林老头挥袖离去,他现在有点懵,需要缓缓,让自己好好想想。 男子看着林老头离去,脸色平静,他走到一棵树边,目光深邃,记忆洪流再一次跃入眼前。 他也记不清了,很久很久的时间过去了,回忆往事总是匆匆一瞬,可年轮却已不知几丈。 这些年来,在茫茫人海游荡,日日思念这里的一切,夜夜仿徨,想着要不要回头,一切都会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但他不能回去,回去的话,藏剑谷的大多数利益都会被蚕食殆尽,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男子抬头仰望着无尽深邃的星空,自己其实才是最迷茫的一个吧! 师尊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为何实现了美梦,建立了一个藏梦之地后,却又慷慨赴死。 美梦……呵呵,到底能不能靠着美梦渡过现实的苦海呢!这个疑问并非现在才有,已经存在于心很久了。 表面上相信着美梦,内心却在一次次质问自己。 男子突然笑了,轻声道:“若是不相信,我又怎么会坚持到这一步呢!” 一名美艳的女子出现在男子身后,她手里拿着一件厚实衣衫,披在男子身上,温声道:“天有些冷了,穿上吧!” “是故秋啊!你第二峰的事情处理完了吗?”男子将披在身上的衣衫穿好,他不会冷,但这是对方的心意。 故秋幽怨的看着男子,叹道:“欸,是啊!还顺便帮你把那些丢下来的杂事一起处理了。” 男子笑了笑,有些歉意的道:“哈哈,谢谢你了,每次都让你来帮我。” “你倒是明白,但又不做。”故秋美眸中幽怨更甚了,她又是一叹,语气颇为伤感,道:“可怜我呀!要处理两峰之事,搞得我好像是两峰之主一样。” “不如,我这第三峰主的位置也让给你好了!”男子爽朗的笑着问道。 “别了,我只是说说,你居然真想撂担子。”故秋没好气回道,哪有这样当峰主的。 “哈哈……”男子无以回应,只能尬笑两声,他能说啥,他这个第三峰主不干琐事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了。 第138章 人非草木 故秋想起来了正事,说道:“那个你家那个传人好像,嗯?有点奇怪。” “清天怎么了?”男子问道,清天可是他花了不少精力培养的心腹,若是死了,还是怪可惜的。 “她,嗯~” 故秋欲言又止,属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见,有点不知所措。 男子见故秋这幅样子,心中略显疑惑,不过也看出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不死就好。 见男子没有追问的意思,故秋习以为常,幽幽道:“那姑娘脱离了天门传人迹,去了邙域。” 男子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神,随即轻笑道:“挺好的,不是吗?” “是啊!人家去见小时候的青梅竹马,能不好吗?” “嗯,不过,如果只是这样你应该没有必要这么纠结,还有什么事吗?” “欸!得到消息,她见到自己的小伙伴在被兽潮围攻,怒极出手,成功的干扰了我们在邙域那边的布局,昊天大人说,这事交给你来决定。” 男子揉眉,他爹这是丢了个大麻烦给他呀!说处罚那丫头吧!他不想,不处罚吧!又好像说不过去。 叹了口气,若是只脱离了天门传人迹,那还不算太大问题,可干扰了天门的布局,这可就麻烦了,亿古的传承可是非常难对付的。 他心中万千思绪流转,可故秋却没有安静下来,让他思索,道:“你不忍心惩罚她吗?” “嗯,那丫头是我从小带大的,就像自己养的女儿一样,怎么忍心给予她重罚。”男子平静的说道,暗自揣摩着惩罚的力度。 “确实,不过这丫头,这次做的有点过了,脱离了天门传人迹也就罢了,等她回来重新让其他传人一起再走一遍就是了,但她……”故秋没有再说下去,反倒是看着男子。 “那是被你宠坏的,与我无关。”男子说道,靠在了树上,慢慢的坐了下去。 故秋也和他一样,没有顾及什么矜持,大大方方的坐着,故作叹息道:“哎呀!我们的第三峰主也就只会欺负欺负我这可怜的人了,有事情就丢给我做,有麻烦就是我的锅。” “啧啧……上天呐!也许我生来就是个可怜女人吧!只……” 她的话被男子打断,男子一脸无语,嚷嚷道:“够了够了,我宠的,我宠的昂!” “本来就是你。”故秋美眸婉转,法则的气息蔓延开来,但下一刻,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疑惑的看着男子,不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施展法则改变这片景色。 “这是藏剑谷。” “噢~” “嗯。” “那你想好怎么惩罚那丫头了吗?” “送去武府,让她见一个故人留下来的小姑娘吧,剩下的我来代她解决吧。” “你看看,这话说的,你居然还好意思说小丫头是我宠坏的,嗯?”故秋话里满是揶揄之意,她可太清楚男子对那丫头的宠溺了。 男子无语,他的视线重新放在了天穹上,神情平静,脸上还有淡淡笑意,似乎在为故秋的话而笑。 看到他的笑容,故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道:“你可真舍得,太过于宠爱了吧!对她未来不一定会很好哦!” 可男子没有回话,只是笑着。 宠爱吗?也许有吧!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把她,还有你真的当成过身边的人,只要保证最后能获得利益的是藏剑谷就好了。 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工具,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做出多么大的牺牲,都可以,只要藏剑谷能够在这动荡的时代活下来就好。 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变呢!我一直都相信着美梦,那所谓质疑,不过是美梦带来的附赠品罢了。 “你打算多久后,带那丫头回来。”故秋问道,天门的体系与其他地方不同,各个峰主不能干预其他的峰的事情。 虽然她屡屡破坏规矩,帮男子处理琐事,但这次可不是琐事,不是她能干预的,即便这件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其他峰。 “代我向其他峰主道个歉,我过几日就去,完事之后,我会去亲自布局,罚的话,还是免了吧!等我回来,必有重谢。” 男子淡淡的说道,那惩罚于他们这些峰主而言,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天门十六峰,一气连枝,一损俱损,各个峰主就代表着天门的底蕴,他们的决定,只要不是失了智,一般都不会遭到什么反对。 “好吧!那……”故秋说着停了下来,她扑在男子身上,道:“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话语中充满了诱惑的意味,男子别过头,看着故秋,笑道:“到时候再说吧!我该走了,记得帮我照看着藏剑谷。” “行吧!”故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转身,空间破碎,她走了进去,消失了。 看着故秋破开的空间,男子沉默着,眼眸闪过一丝青光。 ‘转·灵身’还有几百年就完成了,他眼角的余光忽的注意到了披在身上的衣衫。 “天有些冷了,穿上吧!” “哎呀!我们的第三峰主也就只会欺负欺负我这可怜的人了,有事情就丢给我做,有麻烦就是我的锅。” “啧啧……上天呐!也许我生来就是个可怜女人吧!只……”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 故秋的话语回荡在脑海,宛如在耳畔私语一般。 他沉默了一会儿,法则之力在他身边环绕,无比恐怖的法则之力内敛着,一旦爆发,别说这里,就连藏剑谷都不能幸免。 千种古祖的威能,又岂是那些寻常古祖可比的,这股法则之力在慢慢褪去,他的心绪也在慢慢收回。 “嗯,该去了。” 留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话,男子转身,一片空间破碎,他一步步走去,身形渐行渐淡。 第139章 选择 今日的武府格外的热闹,许多人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和他们一样,除去有要事的十王,其他几位都来了,他们抬头仰望着天空,像是等待着什么。 梦星倪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她能感觉到,绘兮要回来了,很快了,说不定可以和伐王等人归来的时间差不多。 “诸位,伐王即将归来。”绘明喊了声,让这些人先有个心理准备。 …… 暮玄站在一只巨兽中间的头上,其余归来之人也都在此兽身上。 此兽武府有记载,名为十三间,生有十三个头,个个头皆不同,因为有十三意志共同体,所以名为十三间。 现在的位置,距离武府不远了,他忽然转头,看向身后,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十三间也心领神会,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小红飞的极快,与光芒无异,几名大汉却还在饮酒,不断的笑着。 绘兮的神力在保护着他们,念云心有所感,睁眼望着前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感觉有人在看他们。 不禁将视线看向绘兮,既然自己能有这样的感觉,那么如果真有人在看他们,绘兮不可能感觉不到。 不出念云所料,绘兮正疑惑的看着前方,她能感受到的更多,好像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在看她,而且能感觉到这视线很熟悉。 念云暗自点了点头,绘兮没有拔剑,说明没有什么危险,或者危险性不高。 一道寒芒闪过,念云的佩剑出现在手中,羽莫生的事情才发生,他现在不会将绘兮的没事与自己的没事,挂上等号。 殊不见,羽莫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念云也绝不想离开绘兮身边,没有别的原因,他只是一个‘凝脉境’,世界很危险,他怕。 一会儿,小红停了下来,它面前的是一只巨兽,生有十三头,正是十三间。 暮玄一只脚踏出,踩在那虎头人面的眼皮上,身体前屈,手搭在大腿上,道:“小兮,你准备回去了?玩的开心吗?” 绘兮看到暮玄,当即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是啊!叔叔你回来啦!有给我带些什么好吃的吗?” “哈哈,吃的吗?有是有,只不过叔叔带的是食材,要不要给叔叔也做些呢?”暮玄爽朗的笑声充斥着这片空间。 绘兮原本听见有好吃的,眼睛的亮了起来,直到听见了后面的内容,眼里的光彩瞬间黯淡,她不要啊!做吃的什么的,好没意思。 美食吃起来很好吃,做起来就很无趣了。 她转头,看着念云,那黯淡的眼神让念云心里一叹,在绘兮还没有开口前,便点点头道:“师尊放心,交给我吧!” 说实话,做美食这件事,念云秉承绘兮,可惜的是啊!他最小,不想动也不行。 听见这话,绘兮眼里的光彩逐渐恢复,她拍了拍念云的肩,那双眸子里满是赞赏。 “你小子,还行。”暮玄说罢,转身,十三间便动了起来,朝着武府飞去。 人虽走,但声音留在了这里。 “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等明日再归府吧!毕竟今日是迎接我们,你们没有比我们提前回来,就等明天吧!” “还有一件事,记得来我这里拿食材,兮儿,我的那份,要你亲自来。” 这话在不断回响,绘兮后悔了,她不该提那嘴,不然自己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摸摸鱼,嗯?为什么会想到摸鱼?唔! “我记得有一处森林,那里有些我埋藏三年的灵酒,可要去拿点?”念云问道,他不是嗜酒之人,只是朋友邀请才会喝些,平常没事,多半为饮茶。 这酒是他在整理储戒时发现的,应该是某大佬赠予他的,一直摆在储戒内没有理会,三年前才想起,于是就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 绘兮摇了摇头,道:“酒不好喝,我们还是去附近的城市休息一晚吧!” 很显然,绘兮并不喜欢酒的味道,品尝不了其中的滋味。 “好,不过,师尊那个渡劫传承之法……”念云没有说完,但意思嘛!诶嘿! “嗯嗯,你也快要渡劫了,是时候将这个交给你了”绘兮站好,将手中的胧果放回口袋,正色道:“不过,我给你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念云疑惑,不解的看着绘兮,问道:“什么选择?” “决定你命运的选择。”绘兮忽的笑了,她欺身到念云的身前,伸出一只手,勾起念云的下巴,道:“你是想要修炼武府渡劫传承之法,还是?” “还有其他的?”念云问道,顺手将绘兮的手抓住,不让她继续作怪。 “当然。”绘兮回道,左右看了看,又笑嘻嘻道:“还有一种渡劫传承。” 念云沉默了两秒,道:“师尊可否详细讲讲。” “这么说吧!武府渡劫渡劫传承优点在于稳健,另一种还没有投入实用,不知道能不能起效果。” 绘兮严肃的神情落入念云眼里,不禁一笑,道:“师尊,倘若是这般,自然要选稳健的。” “嗯,我知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想选稳健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绘兮丝毫不意外念云会选择稳妥的方式,所以她很平静。 可事实上,她真的还很平静吗?不尽然,那眼里偶尔闪过的微光,可以看见那深藏的狡黠。 “不过有句话我要说,说完你再选吧!”绘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第140章 陌生 “小云,我前段时间,呃,这种事情细说不出来,灵光一闪,看到了一些画面,然后一套渡劫之法就出现了。” “你可不要不信,我没有骗……” 话还没有说完,念云就打断了她,平静道:“我相信。” 这事说到其他人头上,比如羽莫生,念云绝不会信,但如果是绘兮,那什么都能解释清楚了。 他又不是不清楚,绘兮那令人麻木的运气。 “诶?”绘兮懵了,她还准备和念云好好证明一下自己不会骗他,结果念云这就信了,那她刚才那么多腹稿不就白费了吗? 她身躯微颤,明白了,小云子说话了吗?没有吧!没吧!没!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选了。”念云开口,让酝酿中的绘兮一愣,道:“那你选谁?” “师尊看似给出两个答案,但在我眼里并不是,还有第三个选择!”念云不急不慢的说道,走到小红的头上,坐了下去。 绘兮没有动,她微微一愣,稍微想了想,语气有些迷茫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全都要!” 念云笑了,一股清风吹动他的鬓发,在空中飘摇。 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念云,绘兮伸出手,在念云的额头弹了一下,没好气道:“只能选一个。” 念云听见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一摊,道:“选择题什么的最讨厌了,根本无法选择嘛!一边是稳健的方式,一边是我敬爱的师尊给出的方式。” 听到念云的话,绘兮嘿嘿一笑,不过她觉得要保持师尊的威严,所以立马就收起笑容。 绘兮的小动作逃不开念云的眼睛,他微微叹了口气,选一个吗? 思绪不经意间又回到了繁花城那天,想起了那日江弦与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修仙者,也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吗?也是,毕竟修仙者不计岁月,看到自己会感到陌生,倒也正常。” 这句话在念云心中反复流转,不禁扪心自问起来。 “修仙者不计岁月,对自己感到陌生也不过是寻常之事,外观,性格,记忆,初心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可是我还没有经历过多少岁月,为何变的有些陌生了呢!” 像这样的疑问不断自心中上涌,人之一念,何其之多。 念云终究还是念云,无论再多的杂念也不能动他信念,纵使周边晦暗,心却依然常明。 绘兮吹着清风,微微眯起眼,倒是快活。 “不管你怎么说,只有一份哦!” 念云这才如梦初醒,他没有回答绘兮,反而是抬头看着天空,嗯,挺美的。 天空散发着无穷的魅力,鸟雀翱翔,猎食者互相厮杀,争夺着天空的主导权,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原始。 可有时候,越是原始,反而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他突然的说道:“那就师尊的渡劫之法吧!” 是的,念云做出来选择,他选择了绘兮,有着自己信念的他,从一开始就有了选择,犹豫这种困境,已经不会在他身上出现了。 在绘兮和武府之间,念云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绘兮,即便绘兮的渡劫之法听起来不咋样。 绘兮轻拨开遮住自己眼眸的发丝,那双灵动的眼眸看着念云,顾盼生辉,仿佛眼里的世界,只剩下了他一般。 她笑嘻嘻的招了招手,示意念云过来,念云起身,走到了绘兮面前,蹲下身,平淡道:“怎么了?师尊。” 细腻轻柔的触感从额头传来,念云看着绘兮,而绘兮呢?她一根手指抵在念云的额头上,闭上眼睛,囚神威压遍布这片空间。 这强大绝伦的威压毫不掩盖的释放着,散发着不容挑衅的意味。 念云没有动静,他已经沉寂在了自己的魂渊内,一道光影浮现,凝聚成人,看起来不大,才十余岁左右。 而看到她时,念云却是微微一愣,像,很像,这是小时候的绘兮? 只见小绘兮身着一袭白裙,盘坐在一棵老树下,脸上神情淡漠,那如仙坠尘世的气质就像生在骨子里的一般。 可观,可叹,可盛赞,却没有人能心生歹意。 小绘兮睁开眼,寒芒乍现,一柄剑越过空间的距离,出现于她面前,竟还在往前,势要一举击杀于她。 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般朝她压来,好似天倾,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般。 小绘兮就那样看着,像是被威压镇住,无法动弹一般。 就在那剑要刺中小绘兮时,忽的散了,一切都散了,哪里还有那剑,犹如天倾的威压也没了踪迹。 “‘永·亘之剑’还是有些生疏,灵师境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小绘兮呢喃道:“这种程度的威压,别说斩中永恒,就连我都压不住。” “可是永恒是什么呢?” “还有‘永·亘之剑’我是怎么想到的,又是如何使出的呢?” “为什么施展这术给我一种不真切的感觉,是差点了什么吗?永恒?” …… 这一声声的呢喃在念云心头响起,像是说与他听,又不像是。 “永恒?‘永·亘之剑’?”念云陷入深思,绘兮既然将这记忆在他魂渊播放,那么自然是给他看,让他思考的。 一个时辰之后,小绘兮又开口了,她的话却直接点醒了念云,让他对绘兮这摸鱼少女刮目相看,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这摸鱼少女居然还有这见解。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小时候太聪明,所以长大了不想动脑,久而久之就变成如今这样。 想了想绘兮平日的行为,念云沉默了,他可能猜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第141章 永恒四解 小绘兮稚嫩而又淡漠的声音响起,那语气坚定满是不容否定的意味。 “永恒四解,其一,一瞬之间的定格,须臾泡影,是为不变的永恒。” “其二,不断的变化,连绵不绝,是为维系的永恒。” “其三,岁月不加于身,不与寻常,是为自身的永恒。” “其四,天地不存一物,生命绝迹,是为寂静的永恒。” 念云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深思,将绘兮的见解反复推敲。 绘兮所说的永恒四解,是她对于永恒的看法,是她对于永恒的见解。 念云仅是刚刚开始,就发现自己被带入到了绘兮的思路里,每一种永恒之解都有独特的道理,没有办法说不对。 小绘兮转头看向念云,脸色淡漠,化为一道灵光,消散在这里。 可念云却懵了,他得到了绘兮的记忆,这记忆不会影响到他,这是传法记忆,属于观看,教导,快融类的。 她从老府主那里要来的方法,老府主就是这样教导她九术的,修炼九术时,压根就没有被困扰过,堪称废材养成器。 “‘永·亘之剑’,原来如此。”念云轻笑一声,略微花了些时间,他已经明白了,绘兮给了他两套术,分别是‘永·亘之剑’,‘天·淬炼’ ‘永·亘之剑’是一门攻伐术,也就是杀生之术而‘天·淬炼’就是她所说的渡劫之法。 念云原本对于这门渡劫之法就有些好奇,便直接将‘永·亘之剑’抛在了一边,观看起了这门渡劫之法。 片刻后,念云睁眼,粗略看了下,他没有啥感觉,因为他目前只接触过这一门渡劫之法,给不了任何评价。 念云看了眼绘兮,绘兮吃着胧果,两人都没有说话。 很快一座城池出现在了不远处,念云和绘兮都看了过去,小红顿住身形,它不能进去。 两人没有打算玩乐,只是暂住一晚,也就包个了客栈。 …… 时辰已经入夜,可天色却没有,一道红霞将天空化为两半,万千星辰在闪烁着辉光。 倒是很美丽的画面,绘兮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致,这般美景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她见过的美景多了去了。 念云摆出珍盘,没有让影出来与自己对弈,倒是自己一个人下了起来。 忽而又想起来老府主问他的话,这一年来他也有想过,但依旧不知道老府主心中的答案是什么。 凡间如何? 这要怎么说呢?不是棋局,没有注视,莫非这凡间是一片试验场吗? 这个想法刚升起来,他就莫名有些心惊胆颤,害怕的情绪疯狂涌现,似乎继续想下去,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大恐怖降临一般。 念云面不改色,直接抬头仰望天空,他转移了思绪,既然身体都在本能预警,那还是不要去想的好。 …… 永恒仙境,恒坍之虚。 白发男子手中捏着一个眼状生物,轻声自语道:“失败品,没有价值。” 眼状生物在颤抖着,它在恐惧,从诞生开始,它就一直在恐惧中,甚至于它都不敢睁开眼看一看捏着它的是谁。 世界在男子眼中翻涌,他的眼里出现了念云,这是来自至高的目光,念云的一切,皆入他眼。 “她的弟子吗?” 男子将眼状生物随手一扔,那眼状物便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死了,也有可能。 幽幽一叹,历经岁月之海,穿过多少年,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中。 他不再注视着念云,又看着绘兮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何不迈出最后一步,这样的话,她不就永远在你的庇护下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响起,似蛊惑,似真言。 “无用多说,我心里有数。” 白发男子消失在了恒坍之虚,再次出现已是来到了虚缈,这里道泽黯淡,不存一物。 抬手一握,无穷无尽的虚渺刹那间陷入了停顿,男子的动作没有停,手上的力度愈发加大,那四散在世界各处的虚渺竟被强行拉回。 “老实在这里待着。” 男子又消失了,他很忙,实验、看绘兮、指引世界走向、镇压各处异变,收缩虚渺的侵蚀范围……等等。 第142章 茫茫人海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时,念云睁开了眼,经过一晚上的摸索,倒是对绘兮给的渡劫之法有了些深入理解,再给他一日,基本上就可以准备渡劫了。 不是他天资高,这么点时间就能明白,而是那传法之术厉害。 相当于是直接让他将这门渡劫之法修炼完成,剩下的只要自己增加熟练度,就ok了。 所谓废人养成器可不是吹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可以将人养废,当然了,是那些道心不稳之辈。 见绘兮没有醒,念云不愿因为早点回去,就打扰绘兮的清梦,摆出珍盘,又唤出影,展开了对弈。 棋盘上,影叱咤风云,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啪,没了,天意让念云给干翻了。 “靠,你tm,欸,怎么就盯着天意呢!你倒是吃我一点其他的棋子啊!” 影很无奈,很无助,看那表情,还有点小委屈。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念云其他的棋子被吃了也不管,就盯着他的天意打,有时候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天意就没了。 “棋盘一如人生,二如天地,能直达目标就好,中间付出多少牺牲,重要吗?我们一般不都只看结果吗?” 念云放下手里的棋子,端起一杯茶,微抿一口,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道:“且再看,你下的棋,有多少步是多余的。” “打住,打住。” 影急忙说道,让念云继续说下去,他就要破防了,到时候打念云又不能,发脾气也不能,只能自己越想越气,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的自己抹眼泪。 可太了解自己的本体了,就念云那什么性格,他还不了解吗?恶劣至极啊!纯纯一个恶徒。 “好。” 念云先是看眼屋外,又看向绘兮,再对上影的视线,意思倒是有些含糊不清,但影是他的次身,自然明白的他的意思。 影呼了口气,起身来到绘兮床边,一个摇扇出现在手中,为绘兮慢慢的扇起风。 看着这一幕,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落于棋盘,不知不觉就入了神。 似呢喃,似私语,似不存,似虚幻。 无声之音从四方八方传来,念云意志恍惚,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的抬头,眼里还是那般平静。 他看到了一片的虚无,不知其存,不知其语。 一时间,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无穷无尽的孤独感将他包围,似与世隔绝。 本已习惯孤独的念云,这一次却慌了,沉闷到窒息一般的感觉涌上心头,可他早就不是凡人了,应该不惧窒息才对。 可这次,他久违的因窒息而恐惧,大脑在逐渐的放空,意志慢慢的模糊。 难过,孤独,执念,痛楚…… 这些都在萦绕着他,徘徊在他身边,不曾离去。 他将过往的记忆交给了影,就代表彻底抛开了过去,但总会有东西记录着,影的本身就是复燃的火种。 而现在,这些情绪涌上心头,没有将念云再一次拉回过去,而是在散去,被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驱散。 那个存在,它在念云的身上看到了可能,也来就见一见念云,顺便帮了一把。 时间飞快流逝,一天又过去了。 念云揉了揉眼,醒了过来,余光看见了某人,他微微一怔,四处看了看,明白已经身处武府,轻笑一声。 “师尊,辛苦了!” 正在处理药材的绘兮头也没有回,只是语气有些哀怨,说道:“我身边现在就你一个徒弟,还能看着你躺在地上不成。” “哈哈!” 念云无良的笑着,下了床,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心绪不宁,想着昨天的事情,他怎么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绘兮聊了几句,答应了,明日去找妖兽对练,测评实力后,便离开绘兮的房间,来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也是绘兮的房子,在兮园内,但这里是他住的地方。 思考问题的方法很多,有在纸上写写画画,有躺着想,坐着想,各种方式,随便挑。 念云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他没有说话,风轻轻的吹着,也许是绘兮有事,她一直没有来找念云。 不过这些都不是念云现在想的事情,他在想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 终于在夜色降临后,念云离开了窗前,这才想起,影还留在绘兮那里。 躺在床上,念云并没有打算去将影带回来,影是他,他不是影,所以影也有自己的自由,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限制影的自由。 夜更深了,时间就是这么不值钱,转眼就过去了,过去的好快,有时候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间就已经没了。 越是麻木的活着,就越对时间没有概念,等回过头后,就发现一切都过了。 人也好,机会也罢,都过了。 独孤是时间的产物,它伴随时间一起而来,谁也无法逃避,它来就是为了给生灵带来惆怅,来时没有征兆,谁也没能反应。 “那个时候,我到底听见声音了吗?如果是,那会是谁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念云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拿出一颗胧果塞进嘴里,那酸酸的味道也已经习惯了。 翻了个身,有些睡不着,念云忽的想起了那霓虹灯光下的凡人,起身便离开审判王城,随便挑一座灯火阑珊的城池,走了进去。 在茫茫人海中游荡,念云感到了一种疏离感,不是有人在疏离他,而是他自己在疏离别人,这种由心而发的疏离感,恍若隔世。 终究不是凡人了,与凡人之间有着本质的差距。 一面镜子出现在手中,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他早已经变得不像是自己了,并非样貌,而是心。 风微微吹动他的发丝,念云有些错愕,他乌黑的头发竟生出了些许白霜。 一盏灯火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念云侧目看去,那是一名少女,可念云却呆在了原地,看的呆了。 少女并没有发现念云的注视,她有些茫然的站在人流中,看着人来人往,也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弯下腰,捡起那盏灯火,慢慢的消失在了人海中。 念云看着她,视线随着她移动,直到她消失在人海,再也看不见。 “那不是,冰城里看到的女子吗?” 想起之前所看到的画面,念云困扰的很,不知道什么情况。 从冰城里出来后,他就又特意看过些关于罪业的记载,描述。 按理来说,那女子必死无疑,这点不用否认,灵魂也没了,不可能被人复活才对,罪业之燃下,没有什么侥幸可言。 但这个女子现在就活生生出现在了念云的面前,让他懵了,不禁又想起这场冰城之旅各处的疑点。 难不成,冰主与武府达成了什么协议吗?让武府帮忙复活这女子?可是灵魂都没有了,武府如何能复活,如果真有办法,那秦曦儿为什么没有还没复活呢? 各种疑问瞬间涌上心,念云看了十王城中间的那座,阵王城。 看来要去找师祖聊一聊了。 第143章 嗯,死了 帝居。 老府主从一张椅子上起身,他脸上有肌肤掉落的迹象,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他,形如枯槁。 若是有人在他身边感知一二,便能很明显的察觉到时痕已经遍布的老府主的神魂,明显距离崩碎不远了。 一套茶具出现在桌上,老府主慢悠悠的泡了壶茶,然后就将椅子拉到桌子旁边,躺了下去。 不多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正是念云。 “师祖,徒孙来看你了。” 念云走了过来,先是执了一个后辈礼,随后便在老府主身后站着。 这是礼仪,武府礼仪,长辈没有开口,那便不能随意有动作,绘兮除外,那丫头才不管这些。 “是云儿啊!你随意吧!” 老府主开口说道,随后坐直身子,端起茶壶倒了两杯,将一杯推到对面。 念云走到老府主的对面,脸上没有平常的漠然,而是笑道:“师祖,这茶我能享用的起吗?” “不妨试试?” 老府主也是回应了一声,对于自己人,他没有摆太多架子,而念云也是知晓些许,也没有太拘谨。 端起泡好的茶,念云摩挲着茶杯,又闻了下,赞不绝口的夸道:“茶香浓而不散,多而不溢,若不凑到其前细品,怕是没人会注意到这一杯绝世宝茶呢!” “嗯,你小子出去一趟,品味没变差。” “哈哈,若是变了,那我也太容易被影响了吧!” “不过,你的品味也变广了。” “容纳新的事物,就要抛去心里的成见。” …… 片刻的沉默后,老府主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你小子啊!坐吧!” 老府主的话音落下,念云立刻坐下,微抿了一口茶水,淡笑一声,道:“师祖,可否解徒孙几个疑问?” “问吧!” …… 与此同时,十王殿。 “哈哈,那家伙真的去问老头子了,我还以为,他会去问问梦星倪呢!” 黑亦坐在器王座上笑了起来,他一只手不断的拍着扶手,因为刚刚接触带孩子这件事,所以力气没有控制好,这么大的动作,引得他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看着哭泣的孩子,黑亦有些尴尬,空间法则出现,孩子瞬间消失在他手里,不要误会,没有杀,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他。 只不过是将孩子送到她母亲那里去,让她母亲去哄。 “你还好意思笑小云儿,你看看,你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吧!哈哈……” 这是梦楠说的,她没有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反而坐在了梦星倪的王座上。 她一边说还一边笑,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加上她原本就不俗的容颜,美的不可方物。 “楠儿,休要无礼,谁都有难处。” 梦天辰开口了,看似制止梦楠嘲笑黑亦,实则却又不是,梦楠只是帮黑亦准备一顶帽子,然后嘲笑。 而梦天辰则是一个老阴哔,直接帮她把那顶帽子扣在黑亦头上。 “不是,那孩子太活泼了,我有些应付不来。” 黑亦极力解释,他可不想被带上这顶帽子,带上来就是个黑历史了啊!能被熟悉的人笑话个千年。 一幕场景浮现在黑亦的脑海中,当他想去某个高级势力办点事情的时候,前脚迈入,后脚就能听到几个老家伙的‘私密谈话’。 嗯,加上他的那种‘私密对话’,相当的过分了。 “好了,别闹了,我们继续看吧!我很期待小云儿的表现。” 梦星倪伸了个懒腰,她坐在梦楠的王座上,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托着下巴,一双美眸透过了遥远的空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念云。 “嗯,大家安静下。”绘明没有什么好说的,力挺自家妻子。 …… 念云拿出珍盘,摆在桌上,将棋子摆放好后,道:“师祖,我们不妨边下棋边说?” “可。” 老府主亦如之前,没有打算让念云先行,拿起一枚棋子,没有犹豫,直接落子。 看到这一幕,念云轻笑一声,道:“师祖的风采依旧令徒孙倍感绝望,完全看不到胜利的机会。” “你小子想问什么?” 显然老府主接受过太多的吹捧,念云小小的吹捧,并不能让他有什么情绪。 “嗯,此次冰城之行,有问题,对吗?” 念云拿起一枚棋子,不急着落子,而是放在手中把玩,目光始终在老府主身上。 “对,你知道与否,并没有什么太多意义,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答案呢?” 老府主不仅回答念云,还反问了念云一句,他微微抬眸,目光与念云对视。 仅是一秒,念云就移开目光,老府主虽然垂垂老矣,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但他依旧恐怖,与他对视需要莫大的勇气。 仅是片刻的凝视,就好似会被他看清一切虚实,念云看向周边的花花草草,还是笑着说道:“嗯~可以理解为求知欲?” “这样吗,那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老府主端起茶杯,就那样看着里面的茶水,目光有些呆滞。 念云落子,他吃掉了老府主的一枚棋子,又抿了口茶,轻笑道:“冰城的主人与武府可熟?” “熟。” 老府主回答了一声,可目光还是落在茶水上,不知道是看那茶水发呆,还是看到了某个天真可爱女孩。 “那个冰主记忆中的小女孩,应该已经死了吧?” “嗯。” “那我刚才看到的是?” 老府主抬手,捏起一枚棋子,吃下了念云的天意,道:“是她,复活了。” “徒孙明白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念云收起棋盘,有老府主这句话就好了,他已经明白了,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便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嗯。” 老府主只是说出这么一个字,便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念云收起珍盘,走了几步,又顿住了身子。 “此次渡完劫之后,你便入审判堂吧!” 这是老府主的声音,念云点了点头,继续向外走去。 …… 梦星倪眨着一双美眸,有些茫然,老府主之前不是说入储蓄楼的吗?怎么又改了? 不过,她倒觉得正常,那老头子经常临时改主意,现在看来,改了还挺好的,小云儿在审判堂,自己也能帮着兮儿教一教。 比如做事,这些方面,她当了二三十万年的审判王了,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第144章 那么你呢?也会离开我吗? 绘兮站在窗台,望着绚丽的星海,没有开口,她那双眼里满是伤悲,没有发生什么,就是突如其来的伤悲,心里很痛,痛的她想哭。 好似有什么重视之物,正在离她而去,而她却不知,只能独自伤悲。 这不是矫情,修士一途,冥冥之中的感觉很玄妙,更何况是绘兮这种天资聪颖之辈。 念云推门走了进来,离开老府主的住所后,他就直奔绘兮所在而来。 这里不是兮园,是审判王城的最高点。 “怎么了?” 念云一只手按在绘兮的肩膀上,同样抬头仰望着星空。 “小云,你说世间有没有一种东西,它来的突兀,却能让人很难受。” 绘兮的声音有些颤抖,还略带抽泣声,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一面,念云也是第一次见。 他见过绘兮独平兽潮,见过她大展神威,即便战后全身满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也没有见她哭泣过,就连哀呼也没有一句。 见过她的洒脱,见过她没心没肺的笑容,便一时间不知道她也会哭泣,她也会有落寞的时候,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女孩。 念云拿着一张手帕,轻轻拭去绘兮眼角的泪花,他不知道绘兮此时的难过源自什么。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存在,如果你觉得有,那只是你没有发现原因在哪里。 绘兮的眼泪没有因为念云的拭去而停止,更大的泪滴从她眼角滑落,抽泣声却不大。 念云不厌其烦的为她擦着眼泪,顺便揉着她的肩膀,沉默了好久,才道:“也许情绪来的往往没有理,难过可能是过去的情绪复燃。” “小云,你说,这世间什么都会走,那你呢?你,会离开我吗?” 绘兮望着念云,那双眼里满是复杂而又哀伤的神色。 念云没有犹豫,他将绘兮手拉住,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道:“我不会,师尊,你忘记我们的承诺了吗?” “没有,嘻~”绘兮笑了,只是因为刚哭过,并没有她平时笑的好看,但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嗯,放心吧!师尊。” 我们仍不知道,念云和绘兮之间的承诺是什么。 …… 将绘兮哄好后,念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还是没睡,想起刚出帝居后的事情。 原本还在思索着老府主最后一句话的他,被门口的梦星倪叫住了。 “兮儿那丫头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挺难过,你去哄哄她,我可以考虑给你开后门哦!” 梦星倪笑着说道,看那神情,仿佛只要念云答应,就肯定会帮他开后门。 “谢谢‘师青’,不过这种事,并不需要开后门作为报酬,师尊有难,我自当全力以赴。” “哦~真是个好孩子,那你去吧!” …… 这些对话看起来没有问题,可实际上问题很多,念云有些头疼,他和老府主的对话该不会被十王全程观看了吧! 如果真是那样,想想就挺无语的。 轻揉眉头,念云走到院落,从墙角拔出一柄剑,慢慢回忆绘兮的教导,随着月光挥舞了起来。 “剑术,也很强大。” 嗯,绘兮只有这么一个评价,但她自己就是用剑的,那剑法,念云也见过,威力很强,突破了念云对剑的看法。 虽然她只有这么一个评价,但却很有说服力,毕竟真实性就摆在那里,没有什么可质疑的。 剑舞的很漂亮,可却也只剩下观赏性了,没有什么杀伤力。 每一剑挥出时,只有剑尖处有细微的剑气飞出,仅是些许距离又消散,与羽莫生之前在冰城挥出的通天剑气,没有丝毫可比性。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念云停了下来,他挥了一晚上的剑,绘兮从房顶跳了下来,她看了半个晚上,以她的实力,想不让念云发现很简单。 看到绘兮,念云错愕了片刻,随后想到了什么,道:“师尊看了多久?” “嗯,不久,大概半个晚上。” 绘兮帮念云整理了一下仪容,轻笑道:“那一招学会了吗?” “‘永·亘之剑’吗?” 念云想了想,实话实说道:“这几天没有研究,还不怎么会。” “没事,那一招,你只要学个大概,就能在灵师境横行了。”绘兮拉着念云朝着审判王殿走去。 目的地不是审判王殿,而是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能够直达武地的小房间,这种小房间时,十大王城都有一个。 不久后,两人就进入了武地,念云紧紧抓着绘兮的手,嗯~很软,很舒服,还很有安全感。 时间悄然流逝,一天,两天,三天,两人从武地走出来时已经是第四天清晨,在这四天里,念云深刻感知到了自己的实力。 很弱,很菜。 就连武地内的一只爬虫都打不过,奇耻大辱,虽然,他不怎么在乎就是了。 俗事太多,若事事皆要在乎,那活着太累了,所以每个人都会选择一些去在乎,而每个人在乎的点也有不小的差距。 念云在乎他放在心里的人,不在乎面子,尊严,以及他人的评价,看法,对于自己的遭遇不幸,都能平静的看待。 “小云啊,你的实力要尽快提升起来呢!明天渡劫吧!”绘兮走在念云前面,拿着枚胧果放进嘴里,轻咬一口又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了眼念云,纠结了一下,将胧果又拿了出来,一道神力闪过,胧果分为了两半。 将一半递给念云,说道:“只有这么一个了,我们一人一半吧!” 念云接过绘兮递来的一半胧果,直接扔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眉头微挑,直接问道:“这胧果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清甜的。” 绘兮眯起眼,一脸满足的吃着另一半,显然很美味。 念云眼帘低垂,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为什么呢!知道胧果味道大不相同,但为什么,同一颗胧果会有两个味道? 绘兮似乎发现了念云的不对劲,伸出手在念云的眼前晃了晃,困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自己最近运气不怎么好。”念云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这样嘛!”绘兮顿住脚步,拉住念云,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念云的额间,笑道:“喏,你们都说我运气好,那就让我祝福你!以后带着我的祝福,活得更开心些吧!” 念云愣住了,能感觉到绘兮印在自己额上的那种柔软,竟有些怦然心动,有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遵循内心的欲望去拥抱她。 想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想要让她与自己彻底融为一体。 有些东西体验过一次,就会想要第二次,第三次,久了又觉得没有了感觉,失去了又会惋惜,念云清楚一点,他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师尊,你还真令人羡慕呢!” 这是感叹,也是念云真实的想法。 “不,我感觉我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反倒是你,让我很羡慕呢!”绘兮走着,语气颇为认真。 “我有什么值得师尊羡慕的吗?” 如果可以,念云想要重来,他绝对不会再问这个问题,虽然绘兮说的没错。 “有啊!” “什么?” “羡慕你有一个我这样的好师尊!” “……” “喂!小云子,你知不知道,这种时候沉默很不尊重人哦!” “……” “好可恶,哼,我决定不理你半天。” 第145章 时间啊!一场旅行 新血王城,送别之地。 一名小女孩站在这里,她穿着黑色衣裳,身边站着一个老人。 老人神情淡然,看着一具具被抬进送别之地的尸体,轻声呢喃:“生时之苦,此恨不明,往兮复来,苦若折杯……” 小女孩抬头仰看着老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的,她也开口了,学着老人的话,念道:“生时之苦,此恨不明,往兮复来,苦若折杯……” 但她的声音比老人大,语气中还有一股俏皮。 老人虚眯着眼,继续念着,没有打断小女孩,来送尸体其他人都看了眼小女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将尸体抬进送别之地。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她不清楚平时爱笑的爷爷的今天怎么了,一直板着张脸。 夜幕来临。 其他人都走了,这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女孩,小女孩正趴在老人身上,睡得很香。 “韶儿,人之生死,其实间距不大,我们要对生尊重,对死敬畏。” 老人说的很小声,似乎不想让小女孩头听见,可若是不想,又何必说出来呢!人总是矛盾至极。 …… 伐王暮玄将食材送来后离开了,绘兮和念云开始了制作中,绘兮挑选了最好的一部分,用于给暮玄制作美食。 随后两人美美的享受了一顿晚饭后,一起将美食送往伐王城,看望空巢老人暮玄。 之后,绘兮前往了储蓄楼,说是要查阅一些资料,让念云先回去,等明日,接他去渡劫。 …… 夜里,一盏青灯自燃,查阅到自己想要的资料后,绘兮在灯光下缝着一件衣袍,一针一线的缝着,偶尔指尖冒出鲜血。 莫约到了快天亮时,她才缝制好,叹了口气,道:“许久未做过这种事,倒是有些生疏了。” …… 早晨,念云睁眼,盘膝而坐,调整自己的状态,等待绘兮,以及梦星倪。 天之孔太远,所以绘兮打算让她母亲跟着,这样就可以起到保护,以及快速抵达的效果。 不多时,梦星倪和绘兮出现在了念云的门外,可能是因为梦星倪在的缘故,绘兮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敲了敲门。 要知道平常她都是直接开门,然后进去,发现念云,伸手拉住,往外走,堪称模板式的一套流程。 听见敲门声,念云微微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走到门口。 就在念云打开门的同时,绘兮的手再次落下,准备敲门,可因为念云打开了门,所以绘兮那几下全部落在念云额头上。 邦邦几下,因为敲门,所以绘兮没有用多大力气,倒是不疼。 念云看着绘兮,绘兮看着念云,两人都沉默了一下,同时开口。 “我们可以出发了。(可以走了吗?)” 说完,两人又沉默了,互相看了眼,噗的一声,都笑了起来。 梦星倪在后面,直接开始自言自语,叹息道:“欸,女儿有了徒儿,就把可爱的一面都给了自己的徒儿,我这个母亲啊!就没有存在感咯!” “才没有呢!母亲,你想太多了啦!”绘兮立刻反驳,这必须反驳,哪有这种血口喷人的。 “准备好东西就进来。” 梦星倪转身,空间破裂了,瞬息间,便消失不见。 “如果说,还有什么东西会干扰到天劫的话,应该就是这东西了。” 念云想了想,将储戒从手指上摘下,放在绘兮手里。 他想了想,只有这个储戒不是自己打造的,衣服的话是凡物,剑,自己有打造,丹药不会练,纹的话,诶嘿!阵就更别提了 他是念云,不是绘兮,姓念名云,不是姓绘名兮,绘兮能做到那种离谱的程度,他不行。 绘兮捏紧拳头,那里面有着念云的全部家当,轻轻一拳砸在念云的肩上,转身走进空间裂缝。 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念云没有说话,渡劫一般只有两个结局,成或死,而他也渡劫在即,若是失败了,就要死去。 念云自知,自己死去对世界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会完成不了与绘兮的承诺,再也没有机会去寻找芊。 可是,他没有退路,凝脉太弱,至少要有天尊的修为才有资格去寻找芊,完成对绘兮的承诺。 没有停顿,念云迈步走进了空间裂缝,一道道空间乱流朝他奔来,可是在即将接触到他时,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击退。 不多时,穿透感消失,念云打量着四周,亦如他第一次来时的情况,这里诡异至极,名为天之缝。 这里是渊顶,大地上到处都燃烧着黑色的烈焰,烈焰十分汹涌,不断吞吐着火舌。 看了眼天空,满是空间裂缝,很碎,就像天化为碎片一般。 只是站在这里,便能感到岁月的气息,那些在渊顶下的残垣断壁,都在诉说着悲哀。 它们或许曾经辉煌过,盛极一时,可是终抵不过天地轮回,成为了天之缝内岁月的痕迹。 “无论多么强大的势力,终究抵不过天地的轮回。” 念云轻声呢喃,他一只手抬起,慢慢握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在他抬起的那只手彻底握拢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威严,凛然,冷漠,至高。 天之孔突兀出现,那是一道看起来宛如深渊一般的裂口,紫色的神雷在其中闪烁,似乎下一刻就要劈下,击杀渡劫之人。 不远处,绘兮看着念云,她什么也没有对念云说,但她相信,念云可以的,在她眼里,念云就是她最优秀的徒儿。 羽莫生天资很高,他渡劫,绘兮都再三叮嘱,但念云她没有,只因为她相信,这劫,念云渡的过去。 “担心那小云儿吗?” 梦星倪环抱住了绘兮,将下巴放在绘兮的小脑袋上,也看着即将渡劫的念云,眼里有欣赏的神色。 五年时间,她觉得这少年确实可以,各个方面来说,都很有趣,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没错,之前念云帮绘兮按摩这件事,梦星倪都看到了,嗯,全过程。 梦星倪没有制止,因为在念云的眼里,她没有看到邪念和欲望。 只是…… “才没有呢!” 绘兮慢慢松开了捏紧的拳头,手指上戴着一枚储戒,储戒上刻着一个字,中域文字,念。 “是吗?那要是小云儿,没渡过天劫呢!你会做什么?”梦星倪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问道。 天劫一事,向来没有绝对成功这一说法,每一次渡劫都是拼尽了全力,才得以侥幸存活。 在她看来,念云成功与失败的几率差不多,所以想看看如果念云失败了,死了,绘兮会怎么想,会做什么。 “我没有想过他会失败。” 绘兮直接的很,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就是她的唯一的想法,念云不可能会失败。 “呵呵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传开,是梦星倪在笑,她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想起了过去,活的太久,有时候,只是因为一句话,也能想起某个故去的人,或者过去的事。 时间啊!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记忆描述着过程,可总有一天会泛黄,会淡去,会消失,到那时,有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挽回? 第146章 劫来 紫色神雷又名嗤神天雷,据武府记载,多出现于凝脉到灵师境的天劫,雷无声,行无影,中而难愈,疼痛难忍。 念云站在原地,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那是一柄通体黝黑,刃口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剑。 这柄剑是不久前锻造的,就在小红身上打造的,他是技术不怎样,但他能得到的材料可不是简单的。 这柄剑使用的材料都是三阶的,因此即便品质不高,但伤害在一阶灵器中绝对靠前。 嗤神天雷并不会给渡劫者时间反应,直接就落了下来,雷光闪烁,宛若一头凶兽,扑向念云,距离已经很近。 就在嗤神天雷即将落在念云身上的时候,念云动了,他看不见那落下的紫色雷霆,因为快到了无影的地步。 持剑横斩,嗤神天雷被斩碎,四散开来。 不要怀疑,就是斩碎,一剑就斩碎了嗤神天雷,并非嗤神天雷弱,而是天之孔会根据每个渡劫者的实力,上下调整威力。 在这个范围内,死就是死,生就是生,没有什么突然加大力量,或者放水一说。 天威惶惶,至高无上,上天无情,漠视众生。 而以念云此刻的力量来说,斩碎第一道雷霆还是简单的。 就在念云斩碎嗤神天雷的一瞬,数百道嗤神天雷降临,携着恐怖威能落下,那闪烁的强光给人一种无法抗衡的威压。 这就是天劫,恐怖至极,念云此刻经历的,还是被削弱了两次的天劫,即便如此,还是给他带来强烈的危险感。 这时,念云才有点明白绘兮当初为何一直执着于在天之缝渡劫,这要是不在天之缝,他感觉自己可能撑不过几轮天劫,就要完蛋了。 脸上带着那平日里的微笑,念云将剑握的更紧了些,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可这并不是念云手中的剑所发出。 ‘轰……’ 只一瞬间,数百道嗤神天雷已然击中了念云,并且效果不错,这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反抗,太快了,快到他反应不过来。 滴嗒,滴嗒。 似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远远望去,便可以看到一幅这样的场景。 一个人衣衫褴褛,浑身流淌着鲜血,靠着手中的剑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这正是念云,刚刚那剑鸣声是天之孔所发出,也是那一瞬间,他就被击中了,被怨尤浩雷击中,这种雷只有一个特性,破坏内在。 此刻念云的内脏已有半数被毁,这导致了他差点爆体,此刻化为一个血人。 “别靠近哦!”梦星倪随手一抓,一只新生的炎灵出现在她手中,轻轻抚摸了一下炎灵的身体。 在炎灵惊惧的目光下,抚摸它的身体,这只新生炎灵哪受过这等恩惠,啊呸,这等侮辱。 骨子里的骄傲告诉它,要反抗,不能像只宠物一样,被别人把玩,即便这个女人长得很合它意。 于是,它用尽全力释放自身高温,想要让梦星倪松手,可就在它释放高温的一刻,梦星倪垂下了头,目光放在炎灵身上。 炎灵蒙了,连忙收起高温,开玩笑!它都直接能感受到这目光中的恶意了,还不收起来找死吗? 梦星倪这才收回目光,继续看着不远处的念云,可是也在这一瞬间,炎灵碎了,嗯,碎了。 从掉落在地,四分五裂的尸体上,看的出来,它很懵,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 于梦星倪而言,她不喜欢意图反抗的宠物,炎灵也就连临时宠物的价值都没有了。 一个没有价值的异族,该如何处置,这点很简单,无论是梦星倪的处事方式,还是武府的基本准则,那都是杀掉。 绘兮目中满是担忧,别看她没有什么动作,可是心中却是焦急的很,尤其在看到念云化为血人,衣衫褴褛时。 她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想要过去,想要喂他疗伤药,想要为他添一件衣裳,想要保护他。 “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声,念云终于不再依靠剑保持平衡,站了起来,剧烈的疼痛在他身体蔓延,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念云抬起头,微眯着眼,看着那宛如深渊一般裂口,眸中万分平静,准备迎接下一道天雷。 显然,他还没有打算使用渡劫之法,倒不是他自信自己能度过,而是绘兮的渡劫之法他只有三次使用的机会,使用后就会耗尽灵力。 而他又不会炼丹,也就没有补充灵力的丹药,所以这三次机会都要用在对的地方,随便用的话,他离死就不远了。 念云从不认为自己是凡人小话本里的主角,身具大气运,无论多么危险的场景,都可以一股脑的过去。 危险就是危险,没有什么今日大佬路过救人,明日又在险地获得机缘。 三次足矣,念云持剑轻挥,手上,剑上流淌的血一同甩开。 死亡且永恒的氛围迎面而来,这是静绝冥雷,作用只有一个摧毁生机,是的,摧毁生机,这是突破到灵师的最后一种雷,威力也是最强的一种。 哦!不要误会,这不是最后一道,而是最后一种。 抬头仰望着天之孔,身上在不断流血,持剑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生与死,不是对立,是循环反复,是如影随形,它们同来同去。” 念云想起了这句话,是他前几年与老府主交流时听见的,当时没有怎么在意,可处在这死恒的氛围里时,他想起来了。 “生死不对立,是循环反复,是相依相偎。” 轻声呢喃着这段话,一种奇妙感觉在心中涌现,平时无法理解的事物在此刻却被一一冲破,明悟。 念云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引导着,一步步走向答案,已经很近了。 刹那的芳华总是迷人眼,久存的事物无人在意,死恒之息蔓延,压在念云身上。 第147章 死亡的永恒 静绝冥雷无声无形,它来到,死恒也便伴随而至,宣告它的到来。 周边黑色烈焰也在这死恒降临之时,停顿了,随后快速破灭,烟消云散。 浩瀚无垠的死恒充斥着念云的身心,他那生机在这浩瀚无垠,好似无穷的死恒面前,是那般的渺小。 仿佛只要死恒扑来,那生机就会顷刻间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静绝冥雷,此劫内只此一道,后续便是百雷鸣响,雷池之临,雷林。” 念云呼了口气,眼神无比锐利,只听见刹那破空之声。 滴嗒!滴嗒! 液体滴落的声音不断,鲜血再一次侵染了这片不知岁月的大地,只是这些血液落在地上,却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天之缝,是不染之地。 无论多么强的污垢,或者执念,欲望,都不能侵染这里,或许能够短时间覆盖,可终会消散,这,是不染之地。 唯有岁月才能在这里留下痕迹,就如同下方的残垣断壁一般,破败不堪,虽有时间的沉淀,却什么都不是了。 时间是残酷的,带走了不知道多少势力,物品,生灵,执念,欲望……可却也没能摧毁这天之缝。 也许有一天这里会消失,可应该没有人能看见这一幕,它会比任何生灵都要久远留存。 啪嗒!啪嗒!啪嗒…… 天空落起了小雨,只是这雨很奇怪,是黑色,充满着不祥的气息,散发着的恶意很强烈,凝成缕缕黑气,欲望在那飞逝的雨滴中映过。 雨声淅淅沥沥,小却长,死亡的永恒在具现,在向天下宣告,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是在魅惑,也在用它的强大的威能,让生灵强行认可这一存在。 死亡的永恒! 恐惧,是任何生灵与生俱来的情感,它在平时或许会不明显,可在面临真正的大恐怖时,就会出现。 此刻念云就感觉到了恐惧,身体已经有些不受控制,原本微昂的头也慢慢低下,双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臣服于天! 死恒之力开始剿灭念云体内的生机,一寸寸,一缕缕,绝不放过一处,彻底贯穿死亡的永恒。 噗通!噗通!噗…… 念云的脸贴在地面,死死的贴在地面,身体并不允许他站起来,那是源自本能的恐惧,在这种恐惧下,他无法控制身体。 听着剧烈的心跳声,身体传给他的莫大恐惧,那即将死亡的画面不断浮现,念云眸光微闪,最终还是颤抖的闭上了眼。 就这样了吗?真不甘心啊!明明豁出了性命,冒着每一步都可能死去的风险,才拿到了这令人沉醉的力量。 也很幸运的遇到了引路人,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得到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要止步于此了?真不甘心呐… 意志恍惚间,念云感到了刺眼的光芒,一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女子从远处走了过来,她面带着微笑。 这张脸,念云很熟悉,特别熟悉,这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儿。 女子蹲下身,看着念云,伸出了手,那眼神似乎在说。 “快起来哦!地上脏。” “是芊姐啊!抱歉了。”念云忽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我可能没有办法来找你了!别怪我,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哦~” 那女子轻声细语,露出一个微笑,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 …… 悬于高空的天之孔散发着无上天威,向众生施于压迫,它并没有因为念云的状态,而有停止攻击的打算。 无数的嗤神天雷相互交织在一起,而且还有更多的嗤神天雷在向这汇聚,其中似乎还掺杂着那不祥的雨滴。 恐怖至极的能量在天之孔内翻来复去,汹涌澎湃,似乎下一刻就要化为一座雷池,降临俗世,予以渡劫之人。 而这强大的威能,让人仅看上一眼就有种跪地俯首的情绪,那是源自心底的恐惧,敬畏。 天威惶惶,上天无情。 它不会偏袒谁,如果有,那可能是受到了干扰了,不过,谁又能干扰得了天之孔,这上天的具现之一呢。 代表了天的它,是绝不会偏袒任何一个生灵,只要渡劫之人还没有死,那么天劫就不会停下来。 咔嚓,咔嚓…… 雷流之声不绝于耳,一座庞然巨物出现,它从那宛如深渊裂缝的天之孔内倾倒而下。 雷池降临! …… 在死前,生灵总是会很快的回忆一番自己这狼狈的一生,念云也不例外,芊已经消失在了他眼前。 他陷入了一大片的空白,就和他的人生一样,很空白,将大半过去交给了影的他,那些时间活着太空白,没有给他留下有记忆的人。 死亡明明是很短暂的一个过程,可念云却在这短短的一瞬又想到很多,很多,是这五年来的记忆,想到了那一个个即将离他远去的身影。 “哈哈哈……” 这是很无良的笑声,念云记得,这是阵王罗鸿的笑声,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良,很欠揍。 虽然对方很无良,可自己也受过他恩惠,是个很放的下面子的老前辈。 “小云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哦?是陪兮儿那小丫头来看看我吗? 嗯~这样吧!你去陪那几个刚刚晋升的小家伙练练,不吗?诶!那你去帮我叫一下罗鸿那家伙,嗯?叫他做什么?我想看看他,很想!” 这是梦楠,想起来这段对话,念云不由得露出微笑,她真的很爱罗鸿前辈呢!,据说已经示爱很多次了,是个很直率的人。 “日月轮转,万物互食又何尝不是一种轮转呢?” 这是解析王梦天辰,绘兮的外公,他经常说些与其他人不搭边的话,可他每一次认真说话时,其他的前辈都会很严肃。 …… “念云,我们真的还有机会进去吗?我感觉…… 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对错之分,弱肉强食也好,适者生存也罢…… 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是泥腿子吗?生来就应该遭受这样的命运吗?” 当这段话回荡在心间时,念云好像看到了一个男子,他满腔的愤恨,愤恨着世间的不公,努力的向力量奔赴,他不怕在路上丢掉性命,只怕没有前进的机会! 羽莫生,是他啊! 他的悲恸,他的愤恨,他的不甘,都在那场醉酒后与自己诉说了出来。 第148章 为什么要过来 “修仙者,也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吗?也是,毕竟修仙者不计岁月,看到自己会感到陌生,倒也正常。 为什么要怕?我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精彩的样子,一世寥寥,谁知道我多久会变成一具枯骨?” 大胆而又很乐观发言,想到这,念云回忆起了更多过去的画面。 “江姑娘真是一个妙人呢!” 思绪还在自然的扩散,可突然所有的思绪都停止了,它们慢慢的,诡异的合在了一起,一道人影在逐渐凝实。 是将死前的幻觉,是芬芳的气息,是那么的自然,念云原本已经模糊的视线,此刻又清晰了。 “别怕,有我在。 嘛!看你那么奋力,我这个做师尊的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真是的!都不知道注意一下,好好的一个人,别那么颓废嘛! 你们不去耍耍吗?不去,我可去了! 我说了,他说没有我的份! 看你顺眼咯! ……” 一句句话浮现心间,念云好似看见了她,她身着一袭白裙,身上那种仙坠尘世的气息很独特,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常常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不认识的人都会觉得她很冷漠。 可念云知道,她其实不冷,也没有去疏离谁,只是她太完美了,完美到令人自行见愧,一般人都生不起靠近的念头。 想到他与绘兮平日里的种种,她喜欢捉弄自己,在自己面前总会像个顽童,展示她孩子气的一面。 念云轻微叹了口气,欠她的可能没有办法偿还了,无论是恩情,还是珍宝,她在自己身上的投入一切,可能要全败了。 “绘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抱歉!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对不起,兮,我失约了……” 念云拼尽了全力,想要睁开眼皮,他想要再看看,就一眼,哪怕就一眼,他也想在死前再看那个人一眼,然后和她说出这句话。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却始终无法睁开那沉重的眼皮,源自身体的恐惧,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任何作用,睁不开,就是睁不开。 只是起合了一下嘴唇,这是他竭尽了全力,最后能做到的事情。 心里无比的不甘,要死了,也不能再看她一眼,哪怕是最后一眼吗? 庞大无比的雷池已经落下,相距念云很近,很近,那狂暴无比气息迎面而来。 终于它落下了,接连不断的拍打在念云的后脑上。 一阵阵的痛感让念云微微一愣,这和他想的不同,他应该要死在这里了才对,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吧! 这一击不应该这么弱的,虽然这些打在后脑上的雷霆也很痛,可却并不致命,甚至可以说应付起来毫无压力。 这很不正常,他明明已经被静绝冥雷给伤的很重,这一关,即便可以施展渡劫之法,也很难挺过去,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抵抗力,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缕刺眼的光芒出现,随之扩散,视野变得白茫茫的,又是一小会儿。 念云呆愣住了,他居然睁开了眼,刚才费尽了全力也无法睁开眼睛,可这个时候却突然的睁开了。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大地,艰难的撑起身,发现了地面伸延过来的影子,念云心里猛然一颤,抬头望去,他看到了一个人,闻到了那平时令他无比安心的香味。 刚才费了那么大力气,想要看绘兮最后一眼,可如今看到了,念云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意思,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鲜血却直接喷了出去,根本就捂不住。 鲜血喷在了大地,溅在了绘兮的白色长裙上,那点点的鲜红就像是点缀一般,为这套白裙添加了别样的美感,让人有一种,这样才完美的感觉。 念云撑着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为,为什么…要过来,你知道的,这…这样,很危险,就算是,是你插手,也可能会死的。” 曦花很美,而此刻,一片片曦花花瓣的虚影从绘兮身旁飘落,它们在飘零。 而绘兮此刻眼眸幻化出曦花的虚影,一只手持着梦逝,横斩在空中,与那嗤神天雷还有不祥雨滴交合出的雷池对抗着。 噗通一声,念云又摔倒在了地上,他不是什么强大的修士,只是一个成为了修士的普通人,即便有强大的心境,可也改变不了他没有多强的实力这一点。 看着绘兮的身影,念云松开了手中的剑,伸手向前抓去,一下一下的,挪动着,向前爬去。 他本就全身到处是伤口,那些伤口都不轻,基本都是深可见骨,手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每向前爬一下,手指嵌入地下时,那种疼痛,光是看着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念云是人,他会哭泣,会流血,也会痛。 “咔嚓…” 一声断裂的脆鸣,念云的一根手指断了,它断的很正常,没有出乎念云的预料,死恒之力入侵他的体内,在不断的吞没着生机。 这样的情况,导致他现在全身的骨头都很脆弱,很容易断裂,就像一个瓷娃娃一般。 “咔嚓……” 又爬了几步的距离,念云的手指都断了,现在就被那表面的肉连着,万幸的是,他已经来到了绘兮的旁边。 伸出那枯槁且伤痕累累的手,想要去抓她的裙摆,可却落在了绘兮的脚上。 他的手指断了,身体里没有没有一丝丝的灵力,已经没有办法再拉住绘兮的裙摆了。 鲜血不断的从他手上流出,浸湿了绘兮那雪白的鞋子。 “为什么……要过来,我不值得,这么做。” 绘兮眼帘低垂,念云的情况尽入她眼,她有些愧疚,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如果自己能够再多教教他,让他多观摩观摩别人渡劫的过程,情况会不会,不,是一定会改变,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 “嘛!看你那么奋力,我这个做师尊的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真是的!都不知道注意一下,好好的一个人,别那么颓废嘛! 有我在,别怕!”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还有这熟悉的笑颜,就像有一种魔力,让念云感到有些昏昏沉沉,似乎下一刻就要安心睡去一般 第149章 绘兮的离谱经历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能睡,无论他再怎么信任绘兮,都不能睡,这是天之孔,是在渡劫! 知道的越多,就会越恐惧,念云看过太多的记载,对于帮助渡劫者的人,天之孔绝不对简单的放过。 如果因为自己,绘兮死在了这里,念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芊还没有找到,身边的人又要受自己牵连而死。 力量,念云此刻对于力量的渴望远超于之前的每一天,倘若自己有实力,有足够的实力,又怎么会让绘兮面临这样的局面。 但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些许羽莫生的心情。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吗?连陪伴自己的那些人要死,也无能为力,真是太可悲了!” 是啊!真是太可悲了! 绘兮眸光一闪,手中神力输出猛然剧增,一剑将雷池斩成了两半。 ‘曦·花海’ 一朵朵曦花绽放,地上,空中到处都是,它们慢慢的旋转着,那化为两截的雷池在落地前便被曦花湮灭的无影无踪。 一朵曦花落在念云身上,飞速的治愈着他身上的伤势,连同那在念云损失的生机也在被飞速修补,同时湮灭了那死恒之力。 ‘曦·花垒’ 巨大曦花虚影浮现,遮盖在绘兮和念云的上方,这个术的防御力很高,绘兮很放心。 绘兮蹲下身,手指轻点念云额头,她再一次给念云传法,不是一个,而是她自创的所有术。 本来她打算一招一招的,慢慢的教导念云,但有了这次渡劫的经历,绘兮直接全部交给念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说,就是不愿再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看到念云受伤,心里就莫名的抽痛,很想保护他。 “师尊,是徒儿太没用了,辜负了你的期待。” 念云很虚弱,即便被治疗了一番,这毕竟是天之孔造成的伤害,并不是伤口的愈合,就可以恢复正常。 “怎么会呢!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最厉害的徒儿。” 绘兮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她拿出一件衣袍,这是她花了一个晚上亲手缝制的衣裳,准备等念云渡完劫后再送给他当礼物的。 可是,她觉得现在就应该给了,将衣裳盖在念云的身上,绘兮一步迈出了‘曦·花垒’的庇护下。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可不简单,那是来自天之孔的威能。 …… 不远处,梦星倪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张狰狞的青铜鬼面,法则之力萦绕在面具上,谁也看不透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何等人世绝色。 而此刻,面具下她有些似笑非笑。 周边的空间发生扭曲,一道人影浮现,随后化为实体,正是绘明,他破开了空间来到此地,是本人亲至。 原因的话,他收到了自家妻子传来的消息,绘兮插手了念云的劫。 “这不是胡来吗!你也不拦着点。” 绘明无奈的看着梦星倪,至于绘兮那边他看了眼,别以为他不在意,实际上他心里慌得一批,不然也不会直接扔掉一大批正在处理的事务,直接亲临。 “你女儿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梦星倪伸手搭在了绘明的肩上,只是有些古怪,嗯~哪里古怪?绘明的脸色不断变幻,看样子应该不是想要表演颜艺才对。 “你有告诉老头子吗?” “有的,虽然我们并不能理解天之孔的判定基础,但兮儿插手了念云的劫,这一次恐怕难以收场了,不过还好,有命锁师徒这一联系在,接下来就看兮儿自己了。” “嗯,老头子他们什么时候到?” 绘明一愣,对啊!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迟迟没有等到回复的梦星倪调转视线,虚眯着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女儿的事情现在也不上心了吗? 被看的有些发毛的绘明随手撕开空间,准备再一次呼叫十王,以及老府主。 霎时间,绘明和梦星倪周边出现诸多空间裂缝,十王纷纷从其中走了出来,老府主还没有,也有可能已经到了,只是他们无法发现而已。 “兮大小姐这是?” 罗鸿看着不远处的绘兮和念云,有些不解的问道,并不是他傻,看不出什么情况,他诧异的是,绘兮竟真的为了弟子做出这样的牺牲。 天之孔,是上天的具现之一,如果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判定剿灭的地步,那可就真完蛋了。 一切转生手段都成了笑话,死了就真死了,所拥有的,都将化为过眼云尘。 任你风华绝代,任你威能滔天,可在天之孔面前,一切都将渺小,脆弱不堪。 在这样的威能下,生死一瞬间,感情可笑至极,没有几人肯为了别人付出生命,可绘兮居然做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才有此一问。 “嗯,兮儿那丫头,生来就有一股子的狠劲,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并不意外。” 绘明开口解释道,他从绘兮小时候就看出来了,因为赌气,身为肉体凡胎,拿着一把匕首,就敢往泯岛去。 泯岛的危险程度很高,天尊境在那鬼地方都要悠着走,一不小心死掉也很常见。 绘兮不是不知道那里面的危险性,她去过,也亲眼见过强大的修士死在其中,她就是因为清楚这里危险,所以才奔着这里去。 当时去找到她时,绘明都愣住了,她居然在泯岛的一个危险性极高的地方住上了几天,要知道,那里可是几尊古祖妖兽占据的领土。 就是这么离谱,暗中保护她的那些古祖和他说过,从进入这里开始,他们就没有出过一次手,哪怕一次,因为绘兮压根就没有遇到妖兽。 也是通过这一次,绘明第一次了解到绘兮那逆天的运气,泯岛可是妖兽之都啊!而这样的地方她却愣是没有遇到一只妖兽。 “你们不管管吗?这样会出事的吧!”黑亦有些担忧,他也已经成为人父了,心里清楚,对于子女的爱有多么在乎。 所以,越是这样,他越不能理解绘明的做法,说不爱绘兮,那是假的,平日里的各种关怀,有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着给绘兮。 说绘明这人不爱自己的女儿,他一个字都不信,可是这对夫妇有时候的做法,他真的不理解,比如这次,如果想拦绘兮,怎么可能拦不住? “人的命应该由自己掌控,而非被他人指引,我们能做到就是给她最好的,剩下的选择,全部应该由她自己来,走向自己的道路。” 绘明望着绘兮的身影,脸色如常,他对自己的女儿有绝对信任,她不会有事的,自我安慰。 虽如此,但他的心里却还是翻了滔天巨浪。 第150章 一并担之 “呵呵~看着她有自己的主见,敢于去做心里想要做的事情,我就很开心,不多些磨难,又如何成长。” 梦星倪的笑声从青铜鬼面下传出,她就是这个意思,至于担心,那是必然的,可是担心不能动摇她的理智。 来到此地的人都是极为熟悉的,倒也没有去尬聊,心思全部放在了绘兮身上。 …… 念云动弹不得,绘兮将他禁锢了,只能眼睁睁的绘兮离开,双眸通红。 风起,绘兮的眼眸化作曦花状,梦逝悄然入手,朝着上空便轻挥而下,附着在剑刃上面的残余雷霆也在瞬间被噬灭。 “我名为兮,欲成天尊!我徒之劫,一并担之!”她那白红相间的裙摆被风吹动,猎猎作响。 此话一出,念云无力感涌上胸腔,他有千言万语,不知该怎么说,有愤怒,有决然,有恨! 那这种情绪都不是对谁,而是针对于他自己,绘兮的话他能不明白吗?她要通过命锁天徒的联系,将自己的劫转到她的天尊劫上。 天尊!何为天尊,明悟法则之力,而绘兮才囚神神体阶,距离天尊还很远,她甚至都还没有到达囚神巅峰境界。 如何能去渡劫,渡着这远超属于她的劫,可这却是唯一的机会了,从她插手自己的劫难时,便已经注定了这个结果。 绘兮向前走了几步,又顿住了身形,回眸看了一眼念云,如果不用这个方法,念云今日必死无疑。 她不想看到念云死,不想他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尤其是听见了念云那句心里话后,她就更加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我们不会说再见,也不会失约! “以我之解,明法归一。” 绘兮举起手中的梦逝,她要将法则唤来至此,身无法则之力,岂敢窥视法则,所以就要通过感悟自身的道,唤来法则,让它认可你。 散发至高威严的天之孔悬在空中,墨色液体在那宛如深渊裂口处流动着,时不时有一两滴掉落下来,那看起来是就强悍至极的液体,落地却没有造成一丝丝的伤害。 天是至高,是无情者,他不会去攻击任何无关之人。 似是玄虚的声音传来,忽远忽近,时响时无,绘兮竭尽全力的感悟着,她的时间不多,天之孔给强行证尊的时间,莫约一时辰。 时间悄然而逝着,绘兮却没有让人久等,曦花状的眼眸闪烁起微光,缓缓的旋转着。 法则虽无形,但却萦绕在她身侧,今日她证尊,必要成功! 这次的劫,于绘兮而言也是很艰难的战斗,丝毫不比上次的冰主差,她领悟了一种法则,这法则虽然说很多人会,但却是很实用的法则。 啪嗒…… 雨声淅淅沥沥,可这并非是雨水,这是在天之孔内涌动的墨色液体,它们如小雨一般开始下落,天尊第一劫来了。 …… 永恒仙境,恒坍之虚。 一名白发男子仰躺在地,似乎根本不在乎形象,他陡然睁开眼眸,世界在他眼中翻涌,变幻,最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他将手轻轻抬起,三千大道沉寂,天之孔再一次失去权能,此刻由他来执劫。 …… 绘兮从来不觉得天劫弱小,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天劫很强,每一次渡劫,都让她感到一种气息,强大到让人绝望的气息。 只是每一次,她都没有感受到那股气息攻击过,即便如此,每一次渡劫她都心惊胆战,一次没出手,不代表下一次不会。 手轻轻一挥,舞出一个剑花,一道寒芒闪过,绘兮的剑气直逼天之孔。 啪嗒…… 仅是一滴墨色液体落下,绘兮斩出的剑气瞬间化为乌有,可那墨色液体并未消散,继续落下。 看着飞快落下的墨色液体,绘兮眼眸闪出微光,这液体刚才下了一波,很诡异,仅是短暂的接触就好似听见了来自深渊的声音。 耳畔到现在还有飘渺不断呓语之音,这些声音时时刻刻都在侵扰她的心境,这便是第一劫渊语。 曦花蜂拥而至,化作一柄长剑,迎上那墨色液体,墨色液体顷刻消散,虽然这墨色液体很厉害,但还没有到达能让她无法应对的程度。 天尊之劫,她有听老头子说过,此劫是极为重要的一步,与化王迈入囚神是一样的。 这劫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持,新劫会来,但旧劫不去,直至渡劫完成。 静,如世界都停止了下来一般,天之孔颤抖了几下,忽的变大了,这里失去了上空一说,整片地带都化作了天之孔。 不,现在不能用天之孔来形容,应该是天,这是天临尘世! 来此,予劫! 啪嗒,啪嗒…… 墨色液体不断落下,犹如奔流一般,直接喷下,绘兮面色微沉,朵朵曦花绽放,很美的一副场景出现了。 曦花在空中摇曳,墨色液体落在曦花之上,化为乌有,花瓣也随之飘落,待花瓣飘落干净,一朵新的新花随之绽放。 那些的飘落的花瓣,被微风吹起,不知带向何方。 死降临了,与它同行还有永恒,诡异的气息弥漫天之缝,这是死恒之息,它还有一个名字,静绝冥雷。 这一片的空间化为了灰色,一道苍白的雷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万雷齐闪,它们没有声音,只剩苍白之色。 第151章 那是什么? 天之缝内所有的黑炎都熄灭了,这里沉寂的时间氛围被打破了,一种更加恐怖的力量浮现,死恒之力降临于此。 这才是真正的死恒之力,念云所接触的与这相比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漆黑的残垣断壁不断浮现,这一片空间再被死恒侵蚀,想要让这里出现死恒之阵,开启一个通往名为恒坍的通道。 翁的一声,所有的残垣断壁烟消云散,这里是天之缝,是不染之地。 “这是……” 绘兮环顾四周,这一片空间都发生了变化,她身上的衣裙都化为了灰色。 飘渺不断的呓语之音变多了,变杂了,绘兮伸出一只手,法则之力涌动。 ‘曦·花之暂身’ 一朵曦花出现在绘兮身前,绽放,香气扑面而来,而绘兮则是轻轻一点,随后这朵曦花消失。 这是绘兮自己的术,哦不,现在应该叫法术,这法术的作用就是为绘兮承担伤害,不久之前才开发出来。 丝线状的物品在绘兮面前飘过,眼帘低垂,曦花状的眼眸飞速旋转,那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崩裂。 死恒之力已经开始侵蚀她了,身体里的生机在消散,速度很快,比在冰城时她燃烧的还要快,莫约一秒便是一年之久。 白色长裙,不,灰色长裙上多些污垢,只是绘兮没有时间理会,她正神色凝重的看着天。 天雷奔涌,凄光闪烁,狂风呼啸,骤雨倾斜。 这些皆化为陪衬,漆黑而又庞大的罗盘浮现,万千法则的气息蔓延,引得绘兮的法则停滞了,无法动弹,这是镇压了法则之力。 如果绘兮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使用法则,那么将会承受来自法则的反噬,并非自身,而是来自了漆黑圆轮上的万千法则。 看着这漆黑圆轮,绘兮有些隐隐作痛,身体的四肢百骸都在痛,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 鲜血从她瞳孔滑落,绘兮很清楚,此刻天劫才是重中之重,没有将注意放在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里。 虽然绘兮知道这劫很难渡,她现在属实不知道这劫该怎么渡,没有头绪,也没有指引。 屈指一弹,一朵曦花浮现在漆黑圆盘前,正要绽放,却又瞬间湮灭。 轰! 一声惊天巨响,陡然在天穹传来,漆黑圆盘向上漂浮,最后进入了天之孔,可它所带来的法则镇压没有消失。 “噗!” 绘兮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微微颤抖,就连面对死恒之力她都没有恐惧,也没有颤抖,可现在却有了。 这是天的目光正式垂向了她,冷漠,威严,无情,至高。 梦逝发出一声悲鸣,随之崩裂,绘兮将梦逝收回储戒,现在,她连武器也没有了。 滚滚天雷涌动,发出的凄光刺入绘兮的眼中,照亮她的神魂,令她有种一切无处躲藏的感觉。 她有些颤栗,并非感到寒冷,而是恐惧已经蔓延了整个心底,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 扰乱心境的呓语之声,侵蚀身体的死恒之力,压制法则的漆黑圆盘,如今灵魂都在为之颤抖。 天尊之劫当得上恐怖二字。 绘兮回眸看了眼念云,他闭着眼,苦着张脸,看着这张脸,她想到了很多的往事,一时间都没有去理会正在不断酝酿的危机。 天雷滚滚,这在不断酝酿的天雷名为魂雷,此雷仅伤魂,而此刻数之不尽的魂雷再汇聚,它们在相互交合,一座足以填平天之缝的巨大雷河正在缓缓形成。 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绘兮这才回过神来,仰望着那座遮天蔽日的雷河。 “啧!” 绘兮轻啐一声,曦花状的眼眸回归原来的模样,眸中山河翻涌,这是她不久前想到的一些法术,就好像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一样,威力很强。 可是她有些不想用,嗯~没有原因,打心里的抵触,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只能使用这些术了。 曦系列的术,不擅长应对天劫,天尊劫的传承,她又没有学。 淡淡的呼出一口气,一缕缕淡薄至极的气流浮现,从她身体源源不断的飘散开来。 悠远,沉寂,孤独,不变…… 这些气息相互交织,糅合着…… …… 帝居,老府主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视着天之缝,久久不言,他感受到了绘兮身上的气息,不会错的,那是…… …… 梦星倪摘下青铜鬼面,神色略微困惑,这股气息竟然竟然令她感觉到了危险,不算强的危险感,大概就是被人用刀抵住了后背一般。 她望向身旁的夫君,两人似乎心有感应,绘明也看了过去,只是绘明淡定很多,他神色如常,只是觉得绘兮的气息是有些奇怪。 嗯~岁月的气息?而且是不知道是沉寂了多少年的岁月,那种悠长,而且似乎会一直持续下去,不会变化,有些接近…… 其他十王亦是眉头微皱,显然他们心中有些猜测,这是法术?可仅是通过法则之力,是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力量体现。 除非,是她用了掌握的那种法则力量,但绘兮掌握的不是空间法则吗?她的天资真的这么强吗?刚入天尊,掌握双法则…… 暮玄眸中闪烁着微光,原本断裂的脊傲现在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手里,密密麻麻的法则之种浮现,它们形态各异,有人面,有兽头,有窟窿…… 法则降临,脊傲在空中划过,极快且绚丽,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将被封锁,不会泄露出去。 这是对绘兮的一种保护,一旦有敌对势力注意到了这里,那么绘兮恐怕就危险了,大帝亲临也不是没有可能。 “咳咳……” 暮玄咳出一大口鲜血,他现在还是重创之身,如此使用法则之力,无疑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辛苦了,暮玄。” 绘明看了眼暮玄,一股精纯的生命能量涌入了他的体内。 暮玄没有说话,只是离开了这里,在渊下找了个断壁,坐了下去,脊傲已经回到了随身空间内。 他不善言辞,有些话,需要其他人说,他不想听,因为讨厌那老套的话术,有什么就直说,这才是他的想法。 不是他不懂变通,也不是他不够成熟,而是他的实力,决定了他可以无视很多无聊的规则。 第152章 亘古 “你清楚的吧?嗯?” 古老王秦安打量着绘明,既然那小子不说,那就由他来好了。 青岚的目光也落在绘明的身上,眼神颇为复杂,此刻的对话听起来简单,可明白人都知道,这并不简单,相反很复杂。 梦天辰,绘晓……其他十王都沉默着,目光放在绘兮的身上,好像没有听见这对话似的。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与她说,她听不听要看她自己,我们做父母的,也并没有什么权利去替孩子决定什么。” 绘明摊手表示明白,看到今天这一幕,就算秦安不说,他也会找时间告诉绘兮一些事情,至于绘兮选择什么样的路,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就和他说的一样,他是绘兮的父亲没错,但他并没有权利去替绘兮做什么决定,他是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操控者。 子女有子女的路,她们的路未必正确,可也未必错误,就像他们和其他域的战斗一样,谁对谁错有答案吗? 并没有。 这个世界并非对错明立的,是是非非谁又说的清楚,所以,他充分支持着绘兮的选择,无论在他眼里是否是正确的道路,他都会支持。 “你清楚就好,有些禁忌最好不要碰,我见过太多死在试探的人了。” 秦安转身,一道空间裂缝出现,他离开了,虽然只是一道化身,但是化身也很忙,要处理的事不少。 …… 绘兮那双山河翻涌眼眸中少了些平日里的温柔,多了无情,并非世人的无情,而是类似于天的那种无情,此刻的她,生灵勿近。 ‘永恒·随身’ ‘永恒·洞虚’ ‘永恒·亘古’ 这一刻,绘兮身侧一道道虚影浮现,她们保持着绘兮相同的动作,望着天穹,眼眸中山河翻涌,永恒的气息缓缓释放。 阵阵嗡鸣之音传来,绘兮的手中一柄剑正在凝实,那柄剑仅是看起来就足以让生灵颤栗,那是生灵的触及到的东西,这是亘古之物,来自生命层次的碾压。 这柄剑是活的,没错,剑是活的,它正要从某个禁忌之地来到此间。 可就在那柄剑要彻底凝实时,绘兮却将随手一甩,即将凝实的剑消散了。 一滴泪划过绘兮精致的脸庞,周身的永恒气息烟消云散,身侧的虚影也都破灭。 眼中失去光彩,瘫倒在地,她刚才通过‘永恒·洞虚’,在天之孔内看到了一个人,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人有种面对世界的恐惧,源自心底的不敢看他。 好似他就是最古之灵,好似他就是世界。 可她看见了,心底莫名的涌起了愤怒,可是又有悲伤。 “你是谁?” 绘兮大声问道,泪水不断从脸庞滴落,念云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沉闷。 …… 永恒仙境,恒坍之虚。 白发男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却又迅速闭合,什么也没说,将手轻轻往前一探,世界被穿过。 …… 雷池似乎陷入沉寂,迟迟没有降下来,绘兮看着逐渐接近的大手,突然笑了。 那手靠近的很快,察觉不到力量的释放,却又好像无法违抗般,它在绘兮的额头上轻点,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他的消失,这里的一切化作平常,天之孔迅速退去,至于雷池也不见了,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眼看着绘兮即将倒在地上,绘明一个闪身,可是慢了一步,梦星倪先他一步,将绘兮抱入怀中。 他看了看伸出去的手,余光扫到念云,为了让自己不尴尬,便一把抓起念云,扛在肩上。 …… 第153章 孤独的小女孩 “其实,活在世间本身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可却因为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所以即便苟延残喘,也想要活着。” 这是他很久以前和老府主交流时,老府主说的话,当时他看着远处断了脚,仍在挣扎的虫子,如此说道。 …… 念云已经清醒了,感觉身体有任何的疼痛,没有睁眼,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自己身处何方,是否安全,是否已死。 他在想,绘兮现在怎么样了。 引劫人死,并不会牵连到渡劫人。 “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男声,念云睁开眼,扫视了眼四周,这是一个很朴素的房间,一张床,一个桌子,加几个椅子。 墙上也仅挂着一幅壁画,画中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那女子他认识,正是梦星倪。 “喝点?” 坐在椅子上的绘明,倒出一杯茶,放在桌上,脸色依旧古板,一如当时念云初见他的模样。 “不了。” 念云坐起身,背靠着床头,眼神有些呆讷,很显然还在想着事情。 “也好,我们直入主题吧!” 绘明眼神变得锐利,那双极具威慑力的眸子直视着念云,神力奔涌,一幕画面浮现。 画面中,绘兮持剑横斩雷池,念云躺在地上,费力的睁眼…… 念云看着那画面,心中生痛,但他没有表现出现来,一直到结束,神力消散后,才开口道:“师尊呢?” “不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要发自内心,呵……你应该清楚,在我的眼中,一切都无所遁形。” 绘明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抿了抿唇,很涩,没有半点茶香的味道,果然,自己妻子给的茶就是有‘心意’。 “包括你所说,是否…为真心话。” 念云沉默,绘明所言他自然清楚,没有半点虚假,身处武府,近距离接触过,才懂得古祖极巅的含义,无限接近大帝的存在,有多恐怖的实力。 自己的一切,不可能逃出对方的感知。 “什么问题?” “你认为绘兮还能护你多久?” “我不知道。” “不算出乎意料的回答,只是多少有点含糊其辞,但你应该懂我话里的意思,这就足够了。” 绘明拿出一块玉佩,看到那玉佩,念云有些出神,那是多久前的事了,自己靠着那块玉佩的保护在小红极速奔行的速度下存活。 “绘兮在她母亲那里,你知道位置的吧!”绘明随手一挥,那块玉佩落在念云手中。 念云离开后,绘明又喝了一口茶水,来自妻子特供的茶叶,还是涩的,很涩,他感觉念云不喝一口多多少少是没这‘福气’。 嗯? 绘明眉头微蹙,揉了揉眉间,有些烦躁,那个家伙又跑出来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将对方弄死,彻彻底底的那种。 一道空间裂缝浮现,绘明消失在椅子上,茶杯安稳的落在桌面。 …… 走在路上,念云时不时驻足停留,他并不是被什么事物吸引了注意,只是发着呆,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至于绘明言语中隐藏意思,他明白,有提点之意,也有不满,但最主要的意思还是关于绘兮。 因为走神的缘故,没有注意脚下,他竟走错了路,来到了新血王城,当他抬头仰望天空,回过神来时,已经进入了新血王殿内。 他是绘兮的弟子,而未来王梦楠与梦星倪是姐妹,他被带来此地的次数并不少,看守的修士并没有出手阻拦。 看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摆放着各种破烂器具,显然这里是一个杂物放置处,一般这类地方都是在殿内深处的。 念云转身准备离去,这不是他的目的地,所以无需停留。 凄婉的乐声传入耳中,使得念云微微一愣,随后就停下了脚步,默默的听着,乐声很是凄凉,只是听起来就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海枯了,磐石化作了尘土…… 乐声停止了,念云继续向外走去,穿过一扇门,便看见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 他是第一次见这个小女孩,但小女孩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就在不久前,她就看到念云走过去,只是那时候念云没有关注身侧。 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念云便可以判断出来,这肯定是一位古祖的后代,对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是件宝器。 虽然实力不强,但念云的眼光可不低,跟着绘兮久了,眼力见并不差,一件物品的好坏,品阶,多少能看得出来些。 想了想,念云走了过去,轻声道:“一个人在这里不无聊吗?” 结交一位古祖的后代,于他而言还算有利,而且孩子小,更容易交好。 “有些,不过爷爷有要事,韶儿很乖的,不能给爷爷添麻烦,所以就算无聊,也要在这里。” 小女孩说道,将手里的‘朦’吹了起来,听到乐声,念云盘膝坐了下来,没有说什么,静静的听着。 直到乐曲结束,念云才开口:“这曲还不错,你吹的很好。” “那当然了,我爷爷亲自教我的,怎么样想学吗?”小女孩一脸的笑意,仰着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念云,眼底清澈而又纯洁。 “想,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教我吧!如果…你还记得。”念云起身,嗯~想好了,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去见绘兮,哪怕…看到的,是尸体! 再说了,倘若绘兮真的死了,绘明肯定不会是这个态度,念云轻笑一声,自己多虑了,师尊实力那么强,运气也那么好,怎么会出事呢! 她可是……上天的女儿呐! 还有,若是绘兮失败,自己是不会被天劫轰杀,但是境界还是会停留在原来地步,并不会突破瓶颈。 关心则乱呐! “嗯,好,那,再见咯!” 同小女孩挥手告别,念云踏上了传送阵,而小女孩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目光有些涣散,偶尔拿起‘朦’吹着那凄凉的乐曲。 …… 止步在门前,念云怀揣着担忧而又激动的心情,担忧着绘兮的伤势,又激动的想要和绘兮分享她的成果。 是啊!引劫人多不胜数,但成功的例子,少之又少,而她成功了,这是多么令人惊讶的成果。 手指触碰到大门时,念云收回了手,一面水镜浮现眼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水镜破灭。 念云离开了这里,他回兮园了,来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物,整理一番仪容,才匆匆赶回审判王殿。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绘兮曾说过,别那么颓废,因此他才去特意整理了一番。 第154章 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门被推开,梦星倪看都没看一眼,她早就发现念云过来了,直接开口。 “迈入新的境界,感觉如何?” 念云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像个尸体,呸!安静极了的绘兮,心中一痛,脚步很快的走了过来。 “没有太多的感觉,师尊如今这般状况,我实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坐在床边,念云藏在衣袍下的手握的很紧,青筋暴起,面色也很低沉。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果,念云一定不会去渡劫,他后悔了,也许自己应该去学会炼丹,刻纹,布阵,之后再去渡劫。 这些倘若都会,那么,那么这一次渡劫,绘兮就不必强行破境,落得现在还在昏迷的情况。 说起来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冷漠,可不知不觉中,绘兮竟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痕迹。 深到她的语言也好,行为也罢,他总能迅速理解清楚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无能而又狂妄。 梦星倪抬手,手掌上有团漆黑的不明物体,它似乎是活物,在不断蠕动着。 “想要个什么样的面具?” 念云看了眼梦星倪手中的那团蠕动之物,这东西他认识,名为虚之灵,是一种很高级的隔断之物。 作为器王黑亦的得意之作,这东西能遮盖古祖级的窥视,完全隐匿气息,造价很高的同时极其复杂,拥有这东西的人也是很少的。 “谢谢师青。” 念云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先行感谢一声,绘兮这般状态,他实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但又不能无视梦星倪,便道:“这面具可有什么讲究?” “这方面倒是没有,随自己的喜好就行。” 梦星倪捏了捏虚之灵,说实话,手感很不错,过段时间让黑亦再给自己换个,之前那个,嗯~她打算收藏起来。 那个面具陪了她很多年了,想想那个时候的事情,现在还有点想笑,当时绘明疯狂的追求她,令她不胜其烦。 后来,她入了审判堂,便特意将面具化作青铜鬼面,每次绘明一来,她就戴上,刚开始的时候,还给他吓的不轻呢! “那就等师尊醒来后让她选吧!仪容这方面师尊很在行……” 念云说着,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渐渐没有声,可能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绘兮身上,平淡如水的脸庞竟带着微微的笑意。 梦星倪自是注意到,轻笑一声,将手放下,虚之灵随之消失,她迈步向外走去,让他们呆会吧! 走出房门,梦星倪就消失了,再次现身时,已经出现在了新血王城的一座高塔上。 而这高塔上有一名老头正懒洋洋的躺着,嘴里叼着一根草,千万不要小看这草,这草名为流灵。 它很特殊,珍贵程度取决于势力的大小,像武府这种体量,就沦落到了嘴中,可对于小势力来说,这东西足以换到培养出一名囚神的资源。 流灵没有别的用处,正常来说只有一个效果,通过自身可以散发灵气,不正常的话,那可就多了,比如它现在的处境。 “找我什么事?”梦星倪脚踩虚空,目露疑惑,她想不通,最近和对方应该没有什么牵连才对,怎么突然要她来此。 “你来了,是这样……” …… 望着绘兮,念云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到了嘴边又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绘兮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感谢。 “欸!” 一声轻叹,念云将绘兮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紧紧的握着,感受着绘兮血液流淌全身的微弱颤动,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自他眼角滑落。 啪嗒一声,掉落在绘兮的手腕上,念云拿起一块手帕,拭去绘兮手腕上的泪渍。 一片泛黄的树叶飘落在绘兮白裙上,看着那片泛黄的树叶,念云有些出神,良久,才将那片树叶拿开。 “师尊,你习得‘知’,可知晓他人心中所念,那可知我心中何想?”念云屈指一弹,灵力形成一个屏障,在这个房间围绕。 这个简单的隔音之术,不能防住武府有实力的人,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实力,若没有你,我恐怕已经死在了追寻的道路,你给了我很多的便利,我总是亏欠着你。 修炼的资源,庇护,指导,陪伴,这些我都想要回报你,虽然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但还请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念云的脑袋垂在绘兮身侧,自言自语,诉说着自己的悲痛与烦恼。 “师尊,你说,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烦恼?这些烦恼,痛苦,来的没有源头,我…好迷茫。” 一股不可视察黑色的烟气在他周边涌现,源源不断的侵袭着他,可却始终被一股藏于他衣袍下的淡淡金光隔绝。 若隐若现间,可以看到一朵曦花,它飘摇着,似在风中舞动,摇曳。 “你的心,乱了,看来,心境方面还是你最大的问题,修炼一事,再放放吧!” 听到这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念云猛然抬头,只见绘兮歪着头,面带微笑,满目温柔的看着念云。 “我睡了多久,嗯~头好沉。” 绘兮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这一次的行动对她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只是…为什么,对于渡劫的记忆有些模糊。 嗯~就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一样。 “我也刚醒没多久,也不知道,”念云说着,将自己的情绪收好,一杯茶水从桌面飞起,落在他手里。 端着茶,念云递向绘兮,温声道:“师尊,喝口茶。” 第155章 追行 绘兮点了点头,接过茶杯,一口将茶水饮尽,念云紧接着将一枚胧果送上,道:“再来枚胧果。” 将胧果吃完,绘兮看着念云,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念云又拿出一枚胧果。 …… 十几次循环后,绘兮坐了起来,伸出手就在念云额头上弹了一下,小脸气鼓鼓的说道:“行了,我吃饱了!” 念云停止了继续拿胧果的行为,轻揉了下额头,别说,不疼! “灵师的感觉如何?” 绘兮问出了和梦星倪相同的话,念云笑了笑,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这样吗?”绘兮摸了摸下巴,小脸上笑意更甚,显然念云的话让她很高兴,感叹着自己的眼光还不错。 “那,师尊你呢?天尊境是一种什么体验?” 念云问这话不是没有原由的,除去仙界不明外,目前的七个境界中,一共有三个生命层次的鸿沟。 这三个层次分别为,修行之始——凝脉,天境之魂——囚神,法则具现——天尊。 而绘兮此时便是天尊境,她周身涌动着不可窥探法则之力,这些法则之力在保护着她,没有法则之力的生灵,就连伤害她的资格都没有。 “嗯~这个境界,嗯~还行,嗯~比囚神强大太多了。”绘兮随手一挥,念云眼前的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 那裂缝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但却散发出一股狂暴,扭曲的气息。 空间裂缝闭合,绘兮笑着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以后再想去哪里都不用小红了。” “师尊,你之所以骑小红不是因为速度不够,只是因为不想动。”念云提了个醒,心中有些羡慕,天尊境,这是他无比向往的境界,随手撕裂空间。 要是他拥有了这种力量,就可以踏遍天下,寻找她的位置。 “欲速而不达,保持一颗平常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一夜从灵师化作天尊了呢?” 绘兮宽慰了一句,念云眼中的羡慕与失落,她看得见。 “一夜灵师化天尊,那我也活不下了,天劫肯定会将我轰杀的什么都不剩,这一次的劫,我都过不去,何况是天尊劫呢!” 念云知道路要一步步走,他既然有绘兮作为师尊,那么踏上天尊只是时间和渡劫的问题!千年若是不够,那就万年! 若命不够硬,熬不过天劫,那就只能化作劫灰了。 “小云子,打我一下试试。”绘兮将一只手伸出,对着念云,示意他打这里。 “不了,师尊若是想试试威力,可以考虑去武地,还有妖场。”念云直接回绝,他不会对绘兮出手,根本就没有意义,受虐这种事情他没兴趣。 “好吧!那你去帮我准备点吃的,等会我们去妖场,都测试一下。”绘兮是个什么人,来了兴致,就想要去做的一个人。 “好。” 念云起身离开房间,没有再担心绘兮,绘兮不是一个没有打算的人,既然决定出手,伤势肯定好的差不多了。 他现在要去为绘兮准备食物,要亲自做,别人做的,没有心意。 …… 此刻,妖场。 秦月儿面色有些微红,从那不断上下起伏的胸脯来看,经历了一场恶战,体力下降严重。 “唯有亲身体验过,才真正明白囚神的强大,只是,相较于那些老前辈们而言,还是太弱了。” 一道湛蓝色的光芒乍现眼前,秦月儿看着那些信息,身体一颤,绘兮,进入天尊了! 有些苦涩的笑了,终究是追不上她啊!好像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自己始终只能望其背影,努力追行而不能靠近或者超越。 绘兮虽然是个傻姑娘,但她的天赋实在太高了,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啊~” 巨大的兽吼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同时还带着巨大链锁声。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之声传开,一头庞然巨兽走来,身躯直入云霄,常人无法目及其全貌。 那双血红的兽瞳内满是恶意,正死死的盯着站在空中的秦月儿,似乎随时就要扑杀而来。 “你若是不想死,就离开,若想死,我也不介意,让这里多躺一具尸体。” 秦月儿面色冰冷,看着那头巨兽,寒声道:“离我五十极,便杀你。” 虽说这里是用于试炼之地,这些妖兽一般不能杀,但若是将她逼急了,杀了又如何,放眼武府,谁人会来管这种事? 宰了就宰了,重新抓一只就行了。 那头巨兽眸中阴晴不定,时而狰狞,时而犹豫,但毫无疑问的是,它的眼中,恶意满满,无比想要除掉秦月儿。 “吼!” 巨兽低吼一声,朝着来时的路一步步离开,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链锁的碰撞声,很响。 寒芒从四方八方乍现,宛如天罗地网,无处遁逃,那巨兽被击中,摇摇晃晃的前行几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血流不止。 连嘶吼都没有来得及,便被一股浩瀚无垠的法则之力围杀,身体化作烟尘,被风吹散。 一道单薄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正是青岚,她正好从妖场·祖境归来,看到秦月儿和那妖兽对峙的一幕。 “月儿,你太过仁慈了,像这种妖兽,直接杀了就好。” 青岚说道,语气很是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寒气逼人。 她是古祖,一个心境不全的古祖。 “它们不过是被豢养的宠物,我觉得没有必要赶尽杀绝。”秦月儿心中不住的叹息,母亲还是这般弑杀,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切在曦儿死后,就都变了,虽然母亲对我比之前要更好,可是啊!这份保护欲已经有些扭曲了。 “不,月儿,危险来源生灵,所有抱有敌意者都当杀,还有……”青岚语重心长的教诲着,秦月儿有些无奈,但也只好静静的听着。 一段时间过后,青岚终于说教完了,秦月儿这才如释重负的目送青岚离开。 她手心有着一枚储戒,那里面装满了丹药,品阶不低,都是天尊级别的丹药。 但这枚储戒并非最贵重的,最贵重的是她另一只手上的丹药,那丹药呈赤红色,别无其它异像,但千万不要小看,这可是青岚炼制的。 这枚丹药服下后,万年内若是死去,便可复生,再活一世,是一个保命绝佳之物。 得此重宝,秦月儿却没有一丝丝的开心,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母亲她…只会更加难过吧!研究出了这种级别的丹药,可是却依旧对曦儿无用,她心里会怎么想呢! 忽而,秦月儿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听说,老府主收了一个女弟子,好像是死去多年的人?是提前做的手段,还是说?” 稍微想一下,她不禁摇头苦笑,如果不是提前做的手段,能够复活,曦儿应该也活过来了,以母亲她对曦儿的在意程度,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身影渐行渐远,在这里够久了,秦月儿打算出去游走一番中域大地,她心中有许多许多的疑惑和不解,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压抑了。 …… 第156章 转变 念云坐在一棵通天巨树上,这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实实在在的,这棵树是真的很庞大,它的树枝已经洞穿不计其数的生命古星。 不断的,毫无止境的汲取那些生命古星的精粹,提升自身,但万事万物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一去不回,生命古星也不例外。 这种汲取带来的后果便是,这颗通天巨树生长的很好,而那些生命古星,枯败的极为迅速。 而这些生命古星在枯败后,就会被通天巨树舍弃,脱离树枝,在无尽黑暗的空间中沉沦,经过时间的洗礼后,化作尘灰。 念云躺了下去,眯着眼,向上伸出手,过了一会儿,一片树叶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手里。 树叶整体是绿金色,上面被宛如天成的纹理覆盖着,灿灿生辉,灵力在其周边流转,极其浓郁,手感也很柔软,光滑细腻。 “真吝啬呢!就给一片灵叶,要不?给我一片神叶如何?”念云摸了摸通天巨树的枝干,轻声叹道:“是不是很久没有来看你,不开心了?” 通天巨树轻轻一颤,很微小,但念云察觉到了,微微一笑,挪动了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眼睛,树叶被他收入储戒内。 这树叶可不凡,是这通天巨树的叶片,若是囚神之下的散修得到,那便是大机缘。 可将叶片直接服下,囚神境下的修士,便能直接增加一个小境界修为,且无副作用,但这种效果只有一次。 搭配各种材料进行炼丹,炼药,还会有各种神效,如灵魂力增长,源力品质晋升,短时间悟性增加,像这种搭配式使用,没有次数限制。 这棵树的种种神异让人惊叹不已,乃是武府最重要的底蕴之一,它的枝干被不知道多少阵法严严实实的保护着。 树干从新血王城伸出,但念云却从未觉得这颗通天巨树的根在新血王城。 “不知道比起神叶,法则之叶又会有何等奇效呢?”说实话,念云真的挺好奇,神叶的效果他倒是见过,绘兮有使用过,但法则之叶却并没有。 如沐春风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想来很快就可以看见了,绘兮已经是天尊了,法则之叶会有何等奇效,想必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念云笑着,突然一愣,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不怎么笑的才对,怎么最近好像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呢? 这感觉就好像丢失了什么一般,那么自己丢失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手腕处有些发热,念云睁开眼睛,另一只手按在发热的手腕处,想来,是了。 这是斩出次身后,时间带来的改变,如获新生。 “小云,来接我。” 绘兮的声音很温柔,动人心弦,摄人心魄,似天妙之音,在念云心间响起。 结束了吗? 念云没有犹豫,起身便向新血王殿走去,就在不久前,绘兮刚吃完他准备的食物,两人正准备去妖场试试手。 刚走出门,绘兮就顿住脚步,说要去新血王城,她爷爷,外公,母亲…… 简单来说,就是她们一家子都在那里,要她过去,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于这种出乎意料的打断,只能延迟去妖场的时间,绘兮离开后,念云没有事,便来到了通天巨树旁,便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想来应该是些关怀的话吧……”念云这般想着,一会儿便来到了绘兮身前。 望着绘兮,只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神色,念云不禁一笑,转了个身,蹲下,道:“上来吧!” 绘兮也毫不犹豫,扑在念云背上,小脑袋搭在念云的肩膀上。 “带我回兮园。”绘兮的声音更加的温柔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念云心里却是一揪,点了点头,道:“师尊,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嗯,很多,我现在思绪有点乱。”绘兮此言不假,有些为难。 “如果不是机密的话,可否与弟子倾诉一番?”念云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很关心绘兮怎么了。 “倒不是什么机密,就算是,你不问,我也会与你说。”绘兮的声音很低,后面的那些话,念云也听不见。 一路无话,有些事在路上没法说,他们两人这奇葩的组合,并没有吸引来太多人的注意,大多都习惯了。 只有少许最近回归武府的修士,才会侧目而视。 …… 柔和而又圣洁的月光洒落,广袤无垠的中域陷入了夜的宁静中,一盏盏灯火亮起,人们三五成群。 有的喝醉了酒,躺在地上大笑,有的人在树下乘凉。 儿童们则是在嬉笑打闹,从城南追逐到城北。 …… 兮园,房间内。 绘兮坐在窗台,一双玉足裸露在外,脚趾晶莹剔透,双腿来回晃动着,极具美感,让人不禁心驰神往,想要放在手中细细欣赏。 在月光的映衬下,她增添一分气质,朦胧而又高洁。 “小云,你说,如果我不再是武府的人,你会如何?”绘兮开口了,她很平静,目光依旧遥望远方,看着那夜空下的星辰,顾盼生辉。 那一颗颗闪耀的星辰,仿若一颗颗明亮的宝石,点缀了天空,又给诸多修士带来无尽的遐想。 念云轻笑一声,走了过来,也不说话,跃上窗台,背靠着窗沿,伸手托住绘兮的下颚,达成了强行对视。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冰城时绘兮就曾这般让念云与她对视,如今,人物却发生了转变。 第157章 一位大帝 那宛如宝石一般的明眸,很是美丽,但念云在这双眼里看见了不安,这种眼神,他见过很多次。 他和羽莫生还是凡人时,抓捕食草动物次数不少,这样眼神并不陌生。 心里一抽,见到绘兮难过,就会不自觉的跟着难过,念云松开托住绘兮下颚的手,一把便将绘兮抱进怀中。 这才不急不慢的说道:“倘若是刚加入武府的那段时间,我会离去。 但现在不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师尊,你在哪,我便在哪里,我会一直追随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你剑锋所指,便是我心之所向。 你掌握九术‘知’,可以窥见他人心,那么你是否知道在我心中,你和芊一样,是我最重要的人,陪伴对于我来说,是最难割舍的东西。 而你,却一直陪在我身边,可能你一直以为,我对你的一片赤忱,是源自于欠你的东西。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到了如今,我才看清了自己,我对你的赤忱,是因为在乎,很在乎。 不知不觉间,你就在我的记忆中发了芽,在我的生命里拔节生根。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收我为徒,可能是真的看我顺眼,但对我而言,能拜入师尊门下,真是,太好了。 这便是我的心,你可安心?” 绘兮一直安静在念云的怀里,听完念云的话,她显得很平静,轻轻推开了念云,伸手在念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随即便笑了,只是笑容一瞬即逝,可却依旧惊鸿,绘兮叹了口气,道:“小云,你说我天赋高吗?” “高,自然高,师尊乃是举世罕见的天才,修炼时长总计五年有余,便已是天尊境强者,同时丹,器,纹,阵这四个方面也皆不凡。” 念云实话实说,绘兮这天资简直骇人听闻,老府主曾言,他观遍浮世,从未见过有如此天资之人,纵使是那些史书上,也找不出几个,有绘兮这等天资之人。 老府主是何等人也,他已经活了至少百万年有余,这是什么概念,多少势力从诞生到灭亡,在他漫长的岁月中,可能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是一部活生生的古史,见惯了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的至强者。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为绘兮的天资而惊叹连连。 “是啊!我天资这么好,就应该给别人一条路才对。”绘兮似是感叹,似是述说,可语气却很是低迷,声音也很低。 但再怎么低的声音,念云还是能听见。 “师尊,你们谈了些什么呢?” 念云很是不解,绘兮家里人对她是极为宠溺的,这一次怎么谈完话回来却…… 嗯~心情不好。 “嗯,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嗯哼?”绘兮伸手在空中轻挥,不远处的瀑布便开始向上奔流,看着溅落的水花,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念云沉默,将刚才绘兮与他说的话反复推敲了一下,确定了她没说。 “可能是弟子愚笨,未能明白师尊话中意思。” “笨蛋徒弟!”绘兮揉了揉眉,很是‘无奈’的样子, “还望我聪明伶俐,美丽可爱,世界第一天骄的师尊,能为我这个笨蛋徒儿解惑。”念云满脸的诚恳之意。 绘兮侧目,凝视着陪了自己五年时光的徒儿,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出神,思绪不由自主的发散。 “师尊,师尊……师尊?” 念云喊了几声,将绘兮的思绪拉了回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也需要好好想想。”绘兮揉了揉眉心,她着实有点头疼,一边是前路,一边是她的家。 “他们说,若是我想成帝,便要脱离武府,想要呆在武府,就不要破入帝境。” 绘兮说的很轻松,但眉头却死死的锁住了。 “武府只能有一位大帝。” 听到绘兮的话语,念云一时间有些茫然,随后便皱着眉头深思了起来。 武府只能有一位大帝?那老府主和府主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两尊大帝,而且老府主功参造化,一身战力举世无双,倘若只有一位大帝,那么他们两人中定有古怪。 还有阵王罗鸿,自己通过武府的记载得知了许多,绝不相信对方是古祖境,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再者说,有天资绝伦的弟子出现,为何不让对方突破呢?这种明显能增加自身势力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吧! 莫非是担心自己地位受损不成?那也不可能啊!先不说绘兮对权利有没有兴趣,光从府主本身就放纵十王的行为来看,完全不应该会担心绘兮成帝后,影响到他的权利。 “只能有一位大帝,只能有一位大帝……”念云反复思索,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的眼中满是诧异,莫非…… 一个极其诡异且不真实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但还不敢确定。 念云望向绘兮,沉吟道:“师尊若是想退出,徒儿便随师尊一起离去。” “别多想了,为师决定留在武府。”绘兮笑了笑,手里摩挲着一串项链,正是老府主给她的拜师礼,一百二十六明珠。 “一来呢!为师的性子自己清楚,修炼嘛!嗯~从来都是偶尔练练。 二来呢!我的亲人都在这里,我舍不得离开,即便我还是可以留在这里,但武府毕竟是我的家,不想脱离。 三来呢!你做为我的徒儿,还没有成长起来呢!为师不放心。” 念云沉默了,绘兮说起来很洒脱,但声音却比平时小了些,若非朝夕相处的时间够长,敏锐的发现这个细节,就真的信了。 他可记得,两年前在一处山巅,绘兮曾对他说过,她想成仙。 可现在,绘兮选择了不入大帝,连大帝都不入的话,如何成仙呢! “师尊,就连你也不行吗?你可是那老府主的弟子。”虽然念云想到了很多,但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太过惊人了。 同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猜想,十王等人没有想到过,也就意味他们知道,而且一直不说。 见到绘兮如此快成就天尊,有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所以才会有这一次的谈话。 心中不断思考着,关于这件事情他有诸多猜想,但身处武府,不敢直接表露出来,只能慢慢试探。 “有些东西是规则,是不能触碰的。”绘兮如实说道。 规则吗? 念云久久不语,绘兮也沉默的坐在那里,直到月光褪尽,初阳升起,这份宁静才被打破。 “你等会,我先去换身衣物,再带你去看看,开阔一下视野。”绘兮起身,打了个哈欠,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换裙子去了。 念云一个跃身,落坐在绘兮刚才的位置,关于武府只能有一位大帝这件事,他想了很多,但越是想,越是不敢置信。 第158章 玄黄 绘兮的动作很快,就一小会,便重新出现,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白发如雪般洁净,眉目间偶尔流露出的淡漠,气质完全的散发了出来,只是站立在不远处,却令人感觉是要登仙路,羽化成仙一般。 但就是这如坠尘世的仙子,此刻正笑意盈盈的拉着念云的手,向帝居走去。 一步迈出,便越过了山海,跨越了极为广袤的地域,仅是十步,已经出现在了帝居内。 这一次和往常不同,除了老府主在之外,还有一个少女。 少女是熟人,至少念云和绘兮都认识,正是冰城里画面中看到的少女。 她正闭着眼,坐在老府主身旁,脸上无悲无喜,平淡至极。 但就是这样的平淡,却让人感到悲伤,少女的气质,悲伤而又孤独,恍如隔世,又好似失去了什么。 看到少女,绘兮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念云微微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可能是早就发现了吧!或者是师青们告诉她了。 “师尊,徒儿来接受那东西了。” 绘兮执了个后辈礼,恭敬的说道。 “嗯。” 声音是老府主,但并不是从老府主那边传来,而是四方八方回响着,鹅黄色的液体忽的出现,在绘兮和念云的面前上下漂浮。 仅是看着这一滴液体,念云就感觉到一阵清凉,一股没由来渴望涌起,想要吸吮掉这滴液体。 这种渴望极为强烈,身体和灵魂都在渴望着,莫名的声音响起,不是生灵之音,似大道之音,玄而又玄。 恍若食之,便可到达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得到世界的认可。 诸多修行上的难题在这一刻迎刃而解,念云很是吃惊,灵光不断从脑海中闪过,给他带来各种新奇的想法。 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这大道妙音的指引下,念云似乎看到了一条路,是的,一条路。 那路从未被人走,遥望前方,一片混沌,回望来路,皆为虚无。 念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渴望,默念心法,疯狂压制自己,不去将那滴鹅黄色的液体收走,自己吸收。 这是何等的妙物。 绘兮看了眼念云,眸光清冽,轻声道:“你,想要吗?” 念云立刻回应道:“此等妙物,与我无缘。” 绘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一滴鹅黄色的液体。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忧伤的气息涌来,整个帝居很压抑。 让少女都睁开了眼,她看了看绘兮,又闭上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念云已经陷入了顿悟之中,仅是近距离看了这鹅黄色的液体罢了,便已经陷入了顿悟之中。 玄之又玄,妙而又妙,说不清,道不明,似契合天地,又似衍化万物。 这不是心境方面的提升,而是对世界进行感悟。 念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大梦,被那大道之音牵引,跟随着它不断游历世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念云再一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兮园。 绘兮就在不远处的窗台,一头秀发飘舞,雪白色的长裙将她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醒了?” 念云起身,来到绘兮身前,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十四境’看过吗?就那本被世人认为是杂谈的书籍。” 也许是绘兮吸收了那滴鹅黄色液体的缘故,念云仅是靠近绘兮,就感觉到一阵清明,每一个念头闪过都可以通达。 极为惊人。 “有些印象。” “那便是上面记载的玄黄血脉本源。” “玄黄本源!这真的存在吗?” 念云惊骇不已,如果真的是玄黄本源的话,那也未免太过于可怕了。 ‘十四境’上是这般描写玄黄血脉的,天地极运,心念事成,万劫不加身,极为祥瑞。 这是什么意思,拥有玄黄本源之人,便是天地极运的承载者,心有所念,便将事成,天地劫难不会出现在玄黄仙体的身上。 “世间之大,又有什么存在不了呢?”绘兮反问了一句。 念云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事情,连忙开口问道:“我们是命锁师徒,那么,我的运气会不会也好起来?” 绘兮沉默了一下,她着实没有想到,念云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上面。 “应该会吧!现在我也算是一个运气好的人了。” 听到这话,念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冰城的事他可还没有忘记,那场面,啧啧! 非常熟练的从绘兮储戒内取出一枚胧果,念云一口就咬了下去,就目前来看,用这个东西来测试运气就很不错。 甘甜的汁水在念云口腔内蔓延,那种甘甜令人回味无穷,而念云也睁大的眼睛,他,他真的尝到了甜甜的胧果! 是了,就是这个味道,这才是胧果啊!之前那些辣味的,是什么鬼啊! “怎么了?” 看到念云这幅表情,绘兮不由得有些疑惑。 “没什么,太好吃了。”念云两三口就将胧果解决干净,心中暗叹不已。 之前是师尊一个人运气好,但现在却是可以影响到自己了,那这是和师尊一样的运气还是说,嗯,提高了自己的运气呢? 搞清楚这件事情很关键,但念云不急于一时弄明白,这种事情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发现的。 “嗯,行,你没事就好。” 月光洒落在绘兮身上,她起身,沐浴着月光向锁域塔走去,妖场就在那里。 念云也迈步跟上,他们的速度不快不慢,就像在散步一样,两人也边走边聊着。 第159章 会陷入你 “灵师的境界,我来与你说道一番,你细细感知,顺着我所说的去感应,让你最快的掌握灵师基本。” “好。” “灵师共两重,一为融脉,二为归魂。 融脉很好理解,你现在便是这个境界,可以感知一下,自己的命脉,是否与肉身相融了。” 绘兮的话说完,念云这才从度完劫后,第一次感知起自身的情况。 命脉共五条主脉,而念云如今有一条主脉,与肉身相融了一小部分。 “当五条主脉完全与肉身相融后,你的修为将不再依附于命脉。 这是伟力归于自身的第一步,也是这个境界的根本。 灵师第二重,归魂,这便是伟力归于自身的最后一步。 也很好理解,让命魂与灵魂互噬,胜者作为真正的魂归位,谁赢倒是无所谓,命魂的本质是源自于自身灵魂,凝聚命脉时被分离成命魂的。” 听绘兮这么一说,念云对于归魂这一境界有些感触,既然分离,自然会这样有归来的一天,只是有些残酷,自己要与自己厮杀。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呢,欲走就要先斩己身。 “归魂作为灵师最后一关,自然是的最难一关,切记,命魂与灵魂虽源自一处,但是二者只能存一,如果不能做到的话,那么终身无法迈入化王之境。” “师尊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选择一个去帮助?然后压制另外一个?”念云不解,任由他们厮杀,也只会有一个活下来吧! “笨!” 绘兮一脸的无奈,她感觉小云子平常还好,一碰到修炼方面,就有些摸不着边了。 嗯~很迷糊的感觉。 “弟子愚笨,还请师尊教诲。”念云几步迈出,和绘兮并肩而行。 “嗯~好吃的点心,小云我要吃。” 绘兮看着不远处一家店铺,里面的橱柜中陈列着许多点心,做工很是精美,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开。 念云没有多说什么,抬手一挥,那店铺中的点心便一个个自动装进袋子中,向念云手里飞来。 这一幕把店长吓了一跳,看着飞远的点心,他心中一痛,这几乎是他一半的家产啊! 但随后他就不痛,反倒是惊喜,两块黄金落在柜台上,掂了掂,价值在那些点心的三倍左右。 使得他顿时眉开眼笑,心里很是开心。 店长不知道他的一系列表情,念云全看在眼中。 凡俗之物,给了就给了,少了补,多了无所谓。 绘兮从包装袋中拿出一个点心,尝了一口,顿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很是诱人。 然后,然后绘兮指啥,念云便大手一挥,将那东西拿走,留下足够分量的黄金。 就这样,两人逛完了这座小城。 念云本来还挺疑惑,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小城,他都没有察觉,直到他一步迈出,来到了锁域塔,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绘兮使用了空间法则,所以才会突然从审判王城,转移到那座不知名的小城。 …… 如果要念云说在这宁静的夜里,还有什么比月光要温柔的话,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此刻绘兮的凝视。 那双眸子中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似乎要将人都给融化在这份温柔中一般。 念云忽然想到一句话,会陷入温柔暮色,会陷入你。 不由笑了,这和他现在有什么区别呢? “师尊,怎么突然这么看我?” “徒儿太笨,我只能看着点,免得你哪天把自己坑惨了。”绘兮笑意盈盈,那双望着念云眸子不曾移开半分视线。 这让念云有些颇为意动,但又有些苦恼,绘兮的目光虽然很温柔,但也给人一种在这双眼睛下,一切都无所遁逃的感觉。 至于绘兮为什么这么看着他,念云也说不清到底怎么了,只是离开了小城后,绘兮就停下了脚步,一直这样看着他。 “徒儿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绘兮叹了口气,不再凝视念云,她遥望着星空,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说道:“如果你真笨就好了。” “我不太明白师尊的意思?” 晚风吹拂而来,念云的衣摆被风吹的飘动了起来,月光也被浓厚的云层遮盖,只剩下点点星光垂落在大地上。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你叫我兮儿,似乎比师尊要好听的多。” 绘兮这话一出,念云便愣住了,思绪如同潮流一般疯狂打来,侵袭他理智的高台,不断琢磨着绘兮话里的意思。 他的心境很高,连一秒钟都没有,一切思绪都被理顺,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张了张嘴,又顿住了,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绘兮还是遥望着星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说笑了,我的徒儿还是聪明些好,还有师尊比兮儿要好听才对。” “嗯!就这样,我们去妖场吧!这次是真的去妖场。” 说着,绘兮便迈步向远处的传送阵走去,看着她背影。 念云急忙向前走了几步,却又一次顿住了,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但又好像没有。 有些时候错过了一次,便不再有回头路。 第160章 我想要 妖场,灵师境区。 绘兮一袭白衣,立于空中,秀发轻舞,成为了此处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在其下方,念云手持一柄二级灵剑,不急不慢的向前走去,在不远处,有一只看起来极其凶恶的妖兽,它竭力嘶吼着,兽瞳内充斥着狰狞和疯狂。 又一声长嚎,血雾从那妖兽体表升腾而起,显得特别惊人。 伴随怒吼声,妖兽直接朝着念云扑来,兽爪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杀机弥漫,宛如一尊势不可挡的兽神袭来。 尖锐的兽爪已经洞穿过念云飘起的衣襟,即将触碰到念云的身体。 它相信只要碰到的话,那眼前的这个人类即便不死,也会从碰到的地方起,被它撕成两半。 胜利就在眼前,但就在这一刻,那妖兽猛然收爪,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下。 似钢铁碰撞之音响起,朝四面八方的荡漾开来,血雾飘散的速度更快了。 念云面带微笑,点滴鲜血落在他的脸庞上,让他的笑容变得诡异,有些渗人。 妖兽的牙齿很结实且硬,它死死咬着一柄寒芒涌动,灵力环绕的长剑。 念云持剑的手还在不断发力,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灵力不断奔涌,一道道术如海中浪潮一般,接二连三,滔滔不竭的向那妖兽打去。 一时间,灵光四起,大火升腾,熊熊烈火极其炽烈,似要燃尽那头丑陋不堪的妖兽一般。 妖兽又岂会束手就擒,原地挨打,只见它周身灵光流转,大浪凭空出现,似翻江倒海,要吞没万物一般,深邃的如同黑夜。 水火不断相互轰击,雾气腾腾,灵光四溢。 看到这一幕,念云不动声色,但心中有些难言,这头妖兽很是勇猛,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但就他自己感觉而言,自己的败北的几率占七成。 是的,七成。 绘兮虽然有给过他术,但再怎么精妙的传法,也不可能让他不实践就能使出来。 念云叹了口气,持剑的手猛然发力,妖兽被突入其来的全力一击斩飞百极有余,但距离虽远,看起来声势浩大,却未真的伤及到那妖兽。 妖兽被斩飞百极后,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圈,这才稳住身形,它低声的咆哮着,兽瞳内依旧血红一片,狰狞无比。 ‘曦·花随’ 念云一步迈出,脚下绽放出一朵曦花虚影,那曦花虚影摇曳,妖兽的目光逐渐黯淡,一双兽瞳正缓缓的化作曦花状。 一旦它眼眸彻底化作曦花状,那么此术便成,而妖兽便无任何反抗的能力。 但事情怎会如人愿呢!念云这还是第一次使用曦系列的术,很多细节处理不当。 妖兽体表浮现出一道气涡,一口大鼎从气涡内祭出,三足两耳一鼎,大鼎一震,将妖兽拉了出来,兽瞳化为原状,凶机更胜。 “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祭炼出了命器,真不简单呢!” 念云感叹无比,这只妖兽果然很强,命器虽没有规定什么时候祭炼,但修士皆知,化王才是祭炼命器的好时间。 只要器成,就会主动被不断祭炼,无需自行祭炼,而在成为化王之前,则需要浪费时间来自行祭炼。 眼前这只妖兽仅有灵师境,却已有一尊大鼎作为命器,可见花了不少时间。 “虽然我很好奇是怎么回事,但无所谓了,你的命器,我想要研究一番。”念云说着,不停的向前迈步,只是速度稍微慢些。 “人类,未免太嚣张了。” 一双冰寒且杀意滔天的兽瞳死死的看着念云,血雾不断升腾,一如它此刻的心情一般,糟糕透顶。 命器是什么,字面意思,与修士之命相连,能极大的增幅本身实力,绝不会轻易借出。 以他们的关系,若想拿走命器,就只能通过杀掉其主。 而念云开口便要研究它的命器,其意可想而知。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有能力,杀了我便是。”念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眼眸浮现出曦花虚影,步步曦花绽放。 看起来赏心悦目,威力也是不俗,颜值与实力为一体的术。 ‘曦·梦影’ ‘曦·花行’ 念云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那妖兽身后,仅有一剑之遥。 也不啰嗦,朝着妖兽的头颅,一剑迅速挥落,极其凶残。 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但有些东西不是能轻易抹去的,更何况,情灵还在他身上未曾离开。 念云也曾在残暴嗜血的日子里,度过了一年有余的时光。 所以,一旦决定杀死对方,他的每一击便都是奔着杀死敌人而打出,没有去故意打伤敌人,慢慢戏弄的意思。 而这只妖兽在念云的眼中,已经是死物了,原因?强者生,弱者死算不算? 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果有能力,杀了他便是。 绘兮就在高天之上,俯瞰着这一切,如果做得到的话,尽管杀他便是。 大鼎发出沉闷的轰鸣之音,朝着念云极速镇压而来,如一座大山崩塌,带来的洪流势不可挡,要将他活活震死在这里。 面对这一场景,念云不慌不乱,极速收剑,消失在了原地,一朵曦花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而他已经出现在了妖兽的身侧。 寒芒乍现,快如雷霆的一剑划过,在那妖兽错愕的神色下,念云一剑削去了它上半头颅,鲜血如泉水一般喷发,染红念云的衣摆,脸上也有些血渍。 白花花的脑浆在无意识的蠕动着,念云抬脚便是一记直踹,将妖兽从空中踢落下去,砸在了地面。 念云没有急着过去补刀,落在地面,缓步走去,杀得多了,也就有经验了,灵师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虽然没有达到这一层次的极限,但也是生命力很旺盛的境界了。 而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要小心,不能急于求成,如果阴沟里翻船,那才是贻笑大方。 显然,念云不打算让自己阴沟里翻船,步伐不快不慢,轻轻甩去剑身上大片的血迹,再拿出一块抹布擦拭。 看似不禁心的动作,但灵魂力早已经释放,感知着四周,如果有不对劲,那么他就会瞬间知晓。 妖兽还在地面上翻滚,沉闷的怒吼,像是浪潮一般拍打在大岸上,回响在这片天地,不绝于耳,莫名使人感到悲戚万分。 念云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妖兽能听到,每走出一步,就好像踩在了它的生命上,仿佛只要这脚步声停下,它的生命也就到此结束了。 它停止了翻滚,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脚步声停了,念云一剑挥下,势如破竹。 啪嗒一声,妖兽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彻底的失去了生机。 第161章 结束的磨炼 绘兮降落了下来,手里拿出一尊小鼎,正是那妖兽的命器,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她,对于物体的大小已经是随意揉捏了。 “还不错,下手快,准,狠,我还以为你会有些不适应,没想到,你挺出乎我意料的。”绘兮有些感叹,像是望子成龙了一般。 念云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因为杀生而感到不适应呢?” “嘻嘻,也是,不过在你师尊我面前,你永远是小孩子。”绘兮先是笑了笑,但依旧老气横秋的说道。 “是是是,接下来是哪只妖兽?”念云问道,他已经斩杀了好几头了,对自身的力量运用的越发娴熟,厮杀往往是让人快速掌握力量的途径。 他感觉自己还需要几场厮杀来磨合一下,然后?然后看绘兮啊!他又不是蛮牛,体力那么多,就算体力跟得上,灵力也不够用啊。 绘兮是绘兮,他念云是念云,灵力储备上不是同一量级的。 可以这么说,绘兮灵师境时,灵力储备是念云的百倍,这就是恐怖的差距。 天差地别,不外如是。 “嗯~下一个,我想想。” 绘兮摸了摸下巴,美眸一亮,她想到了一只妖兽,应该挺适合念云的。 当即,兴奋道:“赤霄如何?” “赤霄……” 念眉头微皱,这个族群吗?有点难搞,他不一定能打过。 武府有记载,雪地之处,有一兽族,生而无头,八手二足,化王之境,力比囚神,生性暴躁,好战无比,母兽为赤,公兽为霄,名为赤霄族。 这是什么概念,化王境力气便可以比肩囚神,当然了,打起来和比力气是两个区别,要是打起来,赤霄撑不了一招。 囚神虽然是在域外战场不起眼,但那可是囚神境,与化王有天壤之别。 君不见,天资如绘兮,当年也是止步于仙帝山脉中级区前,不敢深入。 但念云又不是囚神,他是灵师,和一头赤霄打起来,真不一定能打过,但他也明白绘兮的意思,通过赤霄来磨合他的一身实力,顺便吸收战斗的经验,意志等。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与妖兽学习,念云不介意从妖兽手底下学习如何战斗,妖兽之间的战斗是最纯粹的厮杀,每一次出手都没有多余的动作,杀意也丝毫不少。 每一招都是奔着取敌人命来的,和这样的对手交战,才最容易磨合实力,这也是念云乐此不疲的在此处战斗的原因。 “怎么了?你怕了吗?”绘兮关切的问道,摸了摸念云的头,声音很软,很温柔的说道。 “别怕,我在你身边哦~如果有危险,我会保护你的,一直保护着你,所以不用怕哦~” “谢谢师尊,我们走吧!”念云转身,大步而去,绘兮连忙跟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哼哼哼~…哼哼哼~…” 别说,念云觉得还挺好听的,嗯,反正只要是绘兮所唱,他就觉得很棒,天籁之音不外如是。 三天后。 妖场,天尊境区。 念云坐在一根白玉柱上,这是绘兮的珍宝,属于一级宝器,对应着天尊境。 白玉柱内有着密密麻麻的宝纹,璀璨生辉,法则气息浓郁至极,诠释着法则的无穷奥秘,它就像一座宝山,勾引着生灵,让他们想去窥探,然后死在这条路上。 身无法则之力,怎敢窥视法则! 轰隆隆。 法则之力犹如海啸来袭,肆虐着这片地域,一时间,空间萦乱,到处都是空间裂缝,一旦有人掉落,便不知道会被传到何处。 咫尺天涯,便是这个道理。 道道空间乱流从白玉柱旁飞过,念云犹如闲庭看花一般,砌了壶茶水,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上一杯。 人生一大快事,喝茶,看戏! 不远处,绘兮持着梦逝与一头庞然巨兽对峙,那巨兽一身黄金鳞甲,法则之力缠绕周身,数百只眼正直勾勾的看着绘兮。 血红色的兽瞳内满是狰狞,嗜血,光看一眼就可以令心境不佳之人癫狂,这是一头掌握杀戮法则的妖兽。 “恶凶,长的倒是惊人,这种威势,如果不是有师尊庇佑,可能观它一眼,便要乱我之心。”念云毫不吝惜的夸奖。 只是,忽然念云想起了一个俊俏的男子,他眸光冰冷,端坐在王座之上,仿佛是那万世不变的主宰一般,古祖的威压犹如天倾。 倘若他在这里,那么恶凶恐怕只能趴在地上,乖乖臣服吧!念云不禁有些向往,如果他能拥有冰主的实力,那该多好。 踏遍天下游星空,寻找未明的归途。 念云放下茶杯,又倒上一杯,壶中已经无茶,但他没有打算喝,就在他刚才愣神的那一会儿,绘兮已经解决了战斗,这杯茶是给她的。 绘兮一步踏上白玉柱,端起茶杯便一口饮尽里面的茶水,突然想到了什么,后知后觉的打开了茶壶,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她的源茶叶,不是某种奇奇怪怪的茶后,这才展颜一笑。 她对于那佘梦花茶实在品味不来,额,虽然味道还行,可是,可是知道它的制作后,就完全没有丝毫想要品尝的心了。 “别多想了,知道你不爱喝,我不会给你泡的。”念云微微一笑。 说起来,佘梦花茶快没了,他打算做上一些,就一个储戒那么多吧!下次遇到江弦说不得还可以请她一饮,喝个尽兴。 “嗯嗯,那种茶我可无福消受呢!”绘兮如释重负,喝到那佘梦花茶虽说没有事,但心里膈应啊! 毒,全是毒! …… 第162章 羡慕? 一个月后。 审判王殿,诸判轮所,2563号审堂内。 这里没有多么金碧辉煌,但每一个物品都价值连城,可以让诸多修士眼红,心头火热,想要抢夺,实在太珍贵了。 一个中等势力,即便耗尽一切的资源,也打造不了几间这样的大堂,可以想象这里的豪华程度,简直奢靡。 一道束神栏落在中央位置,共有十个高椅,从后面将束神栏以半圆的姿态围住。 椅身上道道宝纹虽未展露神威,却没有人能够忽视,这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时不时有法则流转在椅身,那些纹理明暗不定,这便是宝纹,是法则的一种显现。 这些高椅存在了很悠远的岁月,多少风云人物已化枯骨,而它依旧存在。 被漫长无比的时间不断的磨损着,其上的宝纹却仍有法则流转,足以看出刻画此纹之人对于法则的理解有多么深刻。 但这十个高椅却并非这里最为显眼的,最显眼的便是在束神栏前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一套古朴却不失风雅的桌椅。 宝纹自然少不了,所有纹理全都融入了桌内,似有一层迷雾笼罩,即便是修士也无法看清,到底刻画了多少的宝纹。 桌面很干净,仅有一支笔,一个令牌,以及印章。 看似简单,实则不然。 印章是用于批罪,打上烙印的,它还有另一个称呼,名为武罪之印。 通过操控它,可以将审判结果录入其中,按上审判结果的烙印,然后?然后就交给那些执罚的人,让他们按照指示执行就好了。 笔是宝器,用于书写,虽然品阶很高,很是宝贵,但在后面那东西面前,有些不堪。 令牌乃是这间审判堂的控制器,通过它,可以直接操控这里的一切机关,如禁灵,禁神,禁法,万炎之灼……等等。 这令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掌握了它,便掌握了这间审判堂,但能掌握这令牌的人,在这里的地位,不言而喻。 梦星倪坐在高台的椅子上,那可以掌控这间审判堂的令牌被她拿起来看了看,之后便又随意的抛回了桌面。 嗯,需要重新祭炼一番,有些老旧了。 “小云儿,以后这里便由你掌控,兮儿会辅助你。” 念云仅是微微一愣,便理清了思绪,绘兮应该是给自己站台的,也就是像次身一样,以天尊的实力,镇压这间审判堂内不同的声音。 他可以有特殊对待,比别人能更轻易的获得资源,但实力的弱小,坐上了不符合的位置,难免有人会心生不满。 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要是有绘兮站台,念云在坐上这个位置就不同了,别人只会认为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绘兮。 “好,多谢师青厚爱。” 念云并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吃软饭还好,走后门也好,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很干脆的回应了声。 “嗯,你有五天时间,要把武府禁令记下来,过了五天,我会逐量送些犯人过来。” 梦星倪很开心,如果可以,她想将念云培养成二把手,这样日后自己要是退休,如果绘兮坐上了这个位置的话,有念云在,自己也能放些心。 什么?绘兮坐上这个位置不能放心?那不肯定的!这丫头实在是太跳脱了,虽然说做母亲的,应该相信自己的女儿,但女行千里母担忧啊! 每一次绘兮外出,梦星倪就感觉有点揪心,尤其是前不久,绘兮做出了替念云强势转劫这件事后,她就更怕了。 可她又不能阻止,只能害怕着,老憋屈了。 两团虚之灵出现在梦星倪的手中,她上下抛了抛,道:“你们想要个什么样的面具?” 念云直接看向了绘兮,道:“还是师尊你来选吧吧!我对于这些没有什么追求。” 绘兮故作深思的捏了捏下巴,沉吟道:“母亲的是青铜鬼面,那我们就要……” 梦星倪颇有兴致的看着绘兮,自己女儿的品味是否和自己一致呢? “堰的面具吧!” “堰……”梦星倪嘴角微抽,果然不出她所料,绘兮只是提一句,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呢! 脑海里开始回忆那种妖兽的模样,手中的虚之灵随之快速蠕动,不断的变幻起来。 没有多久,面具便成型了。 眉心处生有一眼,眸中似有星河转动,暗合天地之势,淡漠无情,见惯生死。 两只兽耳竖起,面上带着笑容,双眼微眯,让人感到和蔼可亲,与那眉心处的眼所蕴含的情绪天差地别,诡异的很。 看上去两者有严重的割裂感,那只眼就好像是被强行安上去一般,但又好似浑然天成,法则暗涌,说不清道不明。 “嘛!堰是大妖族,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这一妖族的恐怖。”梦星倪将虚之灵,不,是堰妖面放在桌面,随口说了一句。 从那富含轻挑的语气中,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佩服,很随意。 “堰妖生而天尊,如同法则之子一般,它们这一妖族是如何诞生的,至今都是个迷。”绘兮小声的向念云解释道。 这是一个念云没有触及到的领域,妖兽太多了,短短五年,学的东西都是杂七杂八的,他不可能知道所有的妖兽种类。 “生而天尊,还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念云附和,但语气极为平淡,和梦星倪嘴上恭维一样,心里并没有多么羡慕。 世上不公的事情太多了,有多少生灵穷极一生也无法明悟法则,突破天尊,而有些生灵,却生来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上。 不公?那又能怎样? 去羡慕?去妄想?去愤恨?去埋怨? 然后什么也不是,于天地而言,渺渺众生也不过是一粒粒尘灰。 天道高高在上,漠视众生,并不会来管一粒尘灰的诉苦,也不会帮他变成大些的灰粒。 岁月如汪洋流动着,而在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谁对了?谁又错了?谁痛苦了?谁又快乐了?谁生来比谁高贵?谁又生来比谁低贱?这些争论显得毫无意义。 被时间冲淡,然后一切终化作灰,沉淀下去。 再多的期待,再多的渴望,又如何?也没有见得谁感动了天,谁又感动了地。 这世道从未公平过,有形之物,终将凋零,但无形之物,长存于世! “不用羡慕哦~有为师的精心培养,会让你变强的!”绘兮拍了拍念云的肩膀,笑容很甜美,让人看上一眼,就好像饮下甘露一般,滋润了心肺。 念云轻轻点了点头,笑道:“有师尊这块美玉在前,我又岂会真羡慕别人,师尊,你才是我漆黑前路的唯一明灯。” 第163章 器之生命 “打住,知道你们师徒情深,但我还在这里,注意措辞,太肉麻了!”梦星倪很无奈,这两人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绘兮嘻嘻笑着,念云也没有机会将后续三百多句赞美之词说出来,寻思着下次再说。 金光璀璨,一本厚重的书出现,静静的漂浮在空中,无数的法则交织流转,密密麻麻的纹理在逐渐隐去。 似有日月虚影在不断的交替,重叠,仅是看着,就感到炫目刺眼,极为惊人。 一切的神异消失后,念云见到了它的真面目,并没有华丽的外表,就与凡人摊铺上的一本普通书籍无二。 下一刻,光华再生,如初阳晨曦,又似明月高悬,庄重肃穆。 书页被翻开,法则疯狂流转,其上每一个字都释放着无穷威严,好似它所记载便是世间真理,不容触犯。 这些年来,托绘兮的福,念云的眼界不低,用过不少高级器具,如梦星倪的命器,那是一把琴,他还用那琴为绘兮弹奏过几首曲子。 而以他的眼光来看,这本书绝不会普通,至少也是一阶宝器,二阶宝器是可能性最大的,三阶不是没有想过,但可能性低。 梦星倪走了过来,顺手将那漂浮在空中的书籍抓在手里,光华再次褪尽,无穷威压散去。 这一切给人一种极不真实感,刚才那一幕仿若梦中一见,过于缥缈。 “小星倪,给我点面子啊!” 奶萌奶萌的声音传来,回荡在审判堂内。 念云首先是一惊,又迅速想到了什么,打量着梦星倪手中的书籍,这应该就是典籍中记载的器之生命吧! 什么是器之生命,很好理解,也就是器物获得生命,但却并不是器灵,器灵只是一个诞生在器物中的意志,没有生命。 举个例子,磐石获得生命,它可以修炼,逐步变强。 器之生命也是类似,它有生命,会痛,会哭,也会开心,悲伤。 “哼!不给!” 梦星倪很傲娇的哼了一声,但还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改抓为捧。 “呜呜…我要找老头子控诉你的恶行!” 书籍的话有些伤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怎么还老是欺负自己,书是也会有怒火的! “那你去吧!到时候会由审判堂最高权威的人来审判我,不过我可是审判王呢!你要告我?” 梦星倪打趣道,言语中充满了调笑,看他们这熟练的一来一回,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才不呢!我自己来审判!你来的话,肯定又是,堂下何人,要审判我!” “那就让所有审判长一起来审判我吧!” “也不要呢!那些人只会统一说你无罪!” “那你要怎样?” 梦星倪笑了,这些不都是基本操作吗?不会吧!不会吧!这小家伙不会真的以为玩得过自己吧! “我要亲自审判你的,细数你这些年犯下的罪行吧!你在劫难逃了!” “不可能。” 梦星倪拒绝的很干脆,随手一点,法则之力蜂拥而至,书籍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是我们审判别人的根据,但你没有可能去审判人,因为我在一天,你就不会有机会,呵呵……” 她乐呵呵的笑着,但念云莫名心里一揪,这也太那个了吧! “好了,这本书里的内容你要记住,刚开始记不住没有关系,可以边看边审判,时间久些没有关系。” “好的,谢谢师青。” 念云从梦星倪手中接过那本书,不重,而且触感很细腻,像是什么美玉凝脂一般,手感极佳,只能说不愧是有生命的书。 梦星倪打了个哈欠,摸了摸绘兮的小脑袋,又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也没有说,便消失了。 诺大的审判堂,就只剩下念云和绘兮两人。 念云走上了高台,坐在椅子上,将书籍放在桌面,又看向坐在第一高椅上的绘兮,道:“师尊可否为我沏一壶好茶,这上面的字很是神异,仅是观看,便需要通过灵魂力来维持。” “好哦~你看吧!” 绘兮没有起身,说是坐着,但与躺着无异了,坐没坐相说的便是如此,很是豪迈。 可能是她那完美无缺的容颜加持,无论她怎么样都美的不可方收,宛如天地间的一道绝色,让人叹为观止。 念云摇了摇头,眸光落在书籍上,一字一句的观看了起来,细细琢磨其意,这本书挺厚的,估计要看上挺久。 几分钟后,念云翻开下一页,面带浅笑,看上一页消耗的灵魂力,还是在他承受范围内的。 估摸着大概二十页后,灵魂力就要到极限了,到那时候,就要靠绘兮泡的茶了。 这绝对是一次放血,念云估计这书他要看上好几天才能看完,而每二十页就需要补充一次灵魂力的消耗。 在这段时间内,需要消耗多少可以补充灵魂力的物资,可想而知,这无疑是一笔昂贵的价格。 又是四个时辰过后,念云放下茶杯,看向绘兮,绘兮不在第一高椅上躺坐着了,而是在他旁边,放了张床,睡得正香呢! 绘兮闭着眼,穿着一身洁白的宽松睡衣,怀抱着一个玩偶,嘴角上挂着些晶莹的口水。 念云不禁一笑,伸出手,灵力奔涌而来,将绘兮的睡颜记录下来了,给她看是不可能了,自己偶尔看看还行。 那些痛的记忆,犹然历历在目。 有危险时,绘兮会为他遮风挡雨,但没有危险时,绘兮就很可能会变成危险。 一个不注意,诶嘿!就完了,虽然现在绘兮已经很久没有对自己出过手了,但那才几年,怎么会记不得。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念云便又继续埋头观看那本书籍,这一看便忘了时间,乐此不疲。 第164章 少女与老府主的对话 这本书很神奇,不愧是器之生命,念云感觉自己灵魂都隐隐被增强了不少,快到下一个境界了。 灵魂共有三个阶位,凡魂,王魂,天境灵魂,更高层次的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而念云的灵魂正处于凡魂阶位,如今已经快到达王魂的阶位了。 但念云不打算让灵魂这么快突破,要先突破到化王境,才会去突破灵魂。 以他现在的境界突破到王魂阶,那么天劫落下时,恐怕绘兮也不能再救他了。 是的,灵魂突破也会带来天劫,只是如果突破到了化王境,就无需经历王魂劫,二者只需要渡其一就可以了。 三天多的时间过去了,念云目不斜视的看着书籍,伸出一只手想去倒茶,提起茶壶,倒向茶杯,没有听见水声,这才回过头来。 茶壶空荡荡,已经没有一滴了,念云轻笑一声,放下茶壶,将最后一页看完。 “真是够多的呢!仅是看了一遍,便花了三天多的时间,武府对于散修还真不待见呢?足有八十多条禁令,是专门为散修准备的。” 念云笑了,这散修在中域真就一个字惨呐!想要获得资源,大多只能去仙帝山脉与妖兽,与人争抢。 绘兮轻喃一声,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因为睡衣宽松的缘故,露出了大片的雪白之地,一时间,这间审判堂内春色盎然。 念云很自觉的侧过头,没有去看绘兮,靠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这三天来灵魂虽然变强了,但他也有些颓痿了。 乏了。 绘兮稍稍整理了一下,眼神迷茫了一会儿,才逐渐清晰明亮了起来,也不顾及念云在旁,换上了一身白裙。 起身,随手一挥,床铺消失,被扔进了随空间内,看向念云,发现念云睡着了之后,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走了去过去。 蹲在念云面前,面含微笑,手指不偏不倚的点了一下念云的眉心处。 随后迅速起身,衣摆飘飘,仙气十足,人也消失不见了。 …… 帝居,老府主眼帘低垂,眸光黯淡,像是睡着了,体内的生机也所剩无几,仿佛一截悬在崖壁上朽木,已经摇摇欲坠了。 看到这一幕不禁让人感慨,一代绝顶强者,何等英姿,却始终未能成仙。 到了暮年,竟落得如此凄凉的地步,让人惋惜,又不禁感叹前路不明,心中惶恐。 风华绝代如他,竟也未能成仙,这世间,真的还有仙存在吗? 过去的岁月里,那些踏上仙途,仍在世间留有传说的仙人们,是否为他人所杜撰呢? 如若不然,那这位昔年无敌于世的大帝,为何未能成仙呢? 这很引人深思,到了老府主这个境界,仙路已经近在眼前了,但他却依旧没有成仙。 仙是杜撰?还是真的存在? “师尊,我回来了。” 一名少女走了进来,她的容颜并不惊艳,但却像是褪尽了繁华后,所留下来的真,很是耐看。 她倒了一杯茶,放在老府主的手边,随后便坐在老府主对面的凳子上。 “鸢儿,游玩了几天,感觉怎么样呢?” 老府主的声音很沙哑,也不大,死气蔓延到了身心,身体上到处都有裂口,肌肤如纸片一般,时不时被风吹的微微荡漾,让人不忍直视,感叹世事无常。 “我好像融不进这个时代。” 少女开口,声音很淡,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但旁人听起来,却莫名的有些悲切。 “为什么呢?” “活着的孤独,比死亡好不到哪去,死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也不再拥有什么。”少女停顿了一下,眼眸中有些迷茫无助,语气终于不再平淡,带着些颤音。 “而活着,却是过去之人,活在新时代的孤独。” 老府主沉默了,身上的死气环绕,每时每刻在侵蚀他的生命,他抬起眼眸,望向天穹,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也许又想起了某位老友吧! 没多久,老府主才说道:“也许你需要一些时间去融入这个时代。” “或许,新时代也不欢迎我吧!” 少女恢复了平常状态,眸中没有什么情绪,淡漠如水,好像什么也不关心了。 生有起伏,世间常态,几多欢笑,几多哀愁,坚冰纷飞,只怨罪业,可悲可笑,人们都在世间这场炼狱中饱受折磨。 “并不是时代不欢迎你,而是你没有打算融入这时代。” 老府主慢慢的起身,全身咔咔作响,像是有骨头破裂了一般,些许腐朽的皮肤瞬间脱落,露出枯败的肉,却没有鲜血流落。 他抬起手,少女上前,搀扶住老府主,两人来到一片花园,这里的花千万种,都盛开着,千娇百媚,美艳绝伦,置身于此地,让人心旷神怡。 芬芳的花香,扑面而来,很好闻,勾人心弦,仿若要带人前往一个美丽的世界。 在那里很舒适,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不用动,只需要安静的闭上眼,然后一切就都解脱了。 “作为我的弟子,你的辈分很高,与十王同辈。”老府主似是有意的说了起来。 “绘兮你见过了,前几天来过这里,那个很漂亮的女孩。” 听到老府主的话,少女想起前几天来这里的那个女孩,她很漂亮,就好像是天地孕育出来的一样,瑰美至极。 “别看她叫我师尊,但实际上,要比你低几个辈分。” “为何?” 少女不解。 “因为我是代徒孙收徒,教导她,从小便在我这里长大,也教了她一身本领,然后……” 似乎想到了什么,老府主咧嘴笑了,虽然他的外貌现在不雅,但笑起来却依旧很和蔼,使人感到亲切。 “后来,那丫头不知道怎么了,便开始叫我师尊,不再叫我师祖了。” “可能在她心里,您才是她的师尊吧!” 少女深深的叹了口气,这花很香,但却勾起她的回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 曾经她也在花海里畅游,偶尔摘下一两朵放在耳朵上,臭美的打扮一番,在暮色时分,吹着晚风,慢悠悠的回到家去。 这些记忆很美好,可是…… 回不去了。 也许……也许,有一天新时代的浪潮,会将自己这旧时代的余孽打回海底,那样,似乎也不错。 “过几天,不,过几年,你去她那里吧!” 老府主有很多顾虑,很多决定有时候都会临时改变。 “为何呢?” “正如你所说,新时代不欢迎你,但其实,我才是最该离开世间的人。” 老府主说完,俯身摘下一朵洁白的花,花很美,馥郁芬芳,绘兮应该会喜欢这朵花,毕竟她那么喜爱白色。 “这样吗?我知道了。” 少女并没有感到悲伤,望着老府主,看见他眼中的喜悦,不禁又想到了往事。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她曾经拥有过吗?也许有吧!父母,或者他。 老府主一根手指轻点在了少女的额头,笑道:“你是我老友以命留下来的,你的存在是他另类的活着,所以,多看看这个世界吧!说不定,他也在通过你,观看这个世界呢?” 少女娇躯一颤,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老府主,就在老府主手指点中她时,脑海中出现了很多术,明明从未接触过这些,却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你是我的弟子,但我岁数无多,不能亲自教导你太久,能给的只有辈分,还有这些术了。” 老府主收回手,叹了口气,又道:“你回去吧!慢慢学。” 少女没有言语,莲步轻移,很快,就消失在了帝居。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老府主再一次叹了口气。 这世道最为一成不变,放眼望去,古往今来,也没有不朽的势力,可唯独这世道啊……它一成不变。 山海会变迁,日月会轮替,有形之物,终会凋零,可世道它没有形体,无形之物,长存于世呐! 第165章 遥远星空中的战斗 无尽神辉聚拢,化为一道虚影,看不清容貌,但散发的威压骇人无比, 咔嚓,咔嚓…… 天空中不断有裂缝浮现,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 这一幕不得不让人惊叹,这道虚影背后之人的实力,仅是威压,就将帝居的天空撕成了碎片。 这可是帝居,有老府主在的情况下,纵使是绘明亲临,也不可能撕裂这里的空间,当然了,他也不敢如此嚣张行事。 但又让人感到恐惧,只是虚影就能做到这一地步,那他若真身前来,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哈哈哈……老头子,你还能活多久啊?十年?还是一年?” 这无良的笑声一出,即便看不清他的容貌,也很容易让人猜出他的身份,十王之阵王罗鸿。 “不确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老府主叹道,丝毫没有恼怒对方的不敬,他已经习惯了这位的跳脱。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罗鸿有些懵逼,计划有变?为什么老头知道,自己却不知道? 老府主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但罗鸿一瞬间就明白了,气的咬牙切齿。 “可恶的秦小儿!” “秦仙凝聚的是时间之轮,所以他能看到更远的未来,就在不久前,他看到了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所以要避免这一情况。” 老府主将计划有变的原因说了出来,罗鸿愤愤不平的说道:“老头子,你看看,秦小儿太可恨了,这种事情居然不和我说,明显看不起我啊!” “他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觉得你太跳脱了些。” 老府主如实说道,只是有时候实话更伤人。 罗鸿委屈巴巴的说道:“那你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谁还没个年轻气盛了!” “确实如此,但你已经度过五十万载的岁月了,老了,还要气盛?” 老府主丝毫不留情面,话语句句带刺,刺的罗鸿心里疼。 “好吧!好吧!你们厉害,那秦小儿打算怎么改变计划失败的结局。” 罗鸿直接转移话题,他是说不过这老头的,对方总会有一套方式,让他无言。 “抬头看吧!他正要出手了。” 老府主抬头看向天空,只见那被罗鸿威压撕裂的天穹转瞬重合,好似未曾破裂,老府主的威能显现出冰山一角。 破裂的空间也不过是一眼抚平。 它如一轮水镜,很透彻,老府主双眸中闪烁出一道金光,没入了天穹,一幕画面浮现。 …… 光暗交织在一起,浩瀚无垠的星空,数之不清的星辰散落在各处,毫无规则但是又给人一种这就是规则的感觉。 各种五颜六色的光晕环绕在那些星辰的体表,看起来美轮美奂,感叹世间之大,生命之小。 虽然光源很多,但是宇宙太大了,放眼望去,漆黑幽冷才是这里唯一不变的永恒主题。 太阳释放着炽烈的温度,周边的空间都被灼烧的滋滋作响,很难想象,在这种温度下,为何还会有生灵能够存活,并且不断靠近。 太阳上没有厚实的土壤,它的体表流动着赤红色的液体,而在那空间,已经扭曲了。 时不时就会流出些赤红的液体,缓缓飘向远方,这是星空,没有上下左右一说,所以那些液体形成了一个圆。 看上去很美,只是这份美下面,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天尊喋血,古祖沉沦,这就是太阳。 古往今来多少岁月了,一位位大人物奔赴星空,想要一睹世间的全貌,却都在这颗太阳面前喋血染空。 是有绝顶强者见到过它面具下的真颜,也曾将它打碎过,使得大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可它现在依旧如初,而那些曾将它打碎过的绝顶强者,都被岁月给磨灭了,只留下了一寸坟头。 让人不由得对其生畏,它留下了太多的传奇事件,强大而又炽烈。 一名男子落在了太阳上,炽烈的液体汹涌了起来,掀起阵阵浪潮,如同海啸来临一般向男子扑去,想要将他吞没,焚尽于此。 男子神情淡然,双手置于身后,静静的战立在原地,使人惊惧交加的一幕出现,那汹涌而炽烈的液体停在空中,不落下,也不在流动。 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按住了时间,它的时间停止了,不,是整个太阳的时间都停止了。 法则之轮在男子身后若隐若现,男子迈步走去,每踏出一步,那炽烈的液体竟化作了岩石,漆黑而诡异。 没有多久,男子顿住了脚步,一只手按在太阳的体表,面色微冷,法则之力弥漫而出,包裹了整个太阳。 一声尖锐的鸣叫传来,让人感到震惊,星空居然还能有声音,这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竟然无视了真空的环境。 很快就揭晓了真相,转眼,已经整个化作了岩石星的太阳炸裂了。 男子立在原处,一动不动,而在太阳星原本的中心位置,出现了一团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晰。 尘土碎石飘散的很快,也看清了那团身影是什么。 她浑身不着寸缕,身姿傲人,容颜绝世,三千青丝飞扬,漆黑如墨的烈焰在她身上燃烧着。 赤红的纹理如血管一般蔓延全身,时不时闪烁着微光,周身法则之力汹涌澎湃,宛如一尊绝世杀神。 冰寒刺骨的杀意弥漫,一颗生命古星再也承受不了这股杀意,当场炸裂,飞扬的尘土碎石上,满是血迹。 这是没由来的屠杀,渺小的生灵没有机会反抗,诉说自己无辜。 有了第一颗,就会有第二颗,数百颗生命古星炸裂,弱小的生灵毫无一问的全都死去,稍微强大些的生灵,在挣扎过后也死去了。 数百颗生命古星竟没有一个生灵存活,这股杀意之强不用再多说了。 每一颗生命古星相距甚远,而她的杀意却是转瞬间让那些古星泯灭,生灵涂炭。 “你,是谁?为何要扰我清梦?” 女子开口质问,同时伸手向虚空抓去,那片虚空被她握在手里,一阵巨响后,竟化作了一身衣裳。 虚空之衣被她穿上,明明是虚无之物,却遮盖住了大片的美好,似有白雾缭绕,让人再也看不清那具美妙胴体,实在可惜。 男子没有回应,伸出手,法则之力轰然而去,同时他的周身也蔓延出无边杀意,那些杀意化作漫天长枪,紧随法则之力,向女子轰杀而去。 一句话也不说,杀意却已决然,他迈过岁月的阻碍,要清理一切的危机。 “疯子。” 女子唾骂一声,漆黑的烈焰燃烧的更加剧烈,眉间的赤红纹理光芒大盛,只一刹那照亮了黑暗幽冷的星空。 法则之力涌现,化作一面屏障,抵挡男子的杀招,一阵轰鸣,杀招尽数消散。 第166章 修改变数 女子却是瞳孔一缩,抬起脚,猛然向前踹去,与男子的拳头相撞。 又是砰的一声,两人相继倒飞,被撞到的星球直接淹灭,化为了尘埃。 两人都是绝顶强者,这样的一击,即便威力足以惊世骇俗,但显然只是开胃菜, 下一刻,这片星域都在抖动,无数的星辰被强行拽动了,一道道的星辰之光闪烁,万般色彩交织,成为了黑暗幽冷的星空中的一道华丽风景线。 无数的星辰迅速的向一处靠拢,血液横流,那些星辰的生灵全部丧失了生命。 它们用自己的生命,为这个战场点明了主题,那就是残酷。 大帝之间的战斗,便是如此,两者尚未决出生死,而旁人却已逝去。 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无奈,是实力的不足,是弱小的诠释。 磅礴大气的景色浮现,连绵不绝,仅是眨眼间,那些星辰就已经凝聚在了一起,化为一体。 庞大,无比的庞大,这是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大了,很难想象,一个星域所有的星辰加在一起会有多么的重。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重量。 然而,女子却只手托起那颗无法形容的星辰,朝另一个星域的男子砸去。 实力到了他们这种地步,便隔着星域,也能直接锁定敌人,天上地下,无所可逃,无所遁形。 看着那快速逼近的星辰,男子双目发出一道神光,伴随着法则之力,直接击碎了那被抛来的星辰。 碎石飞溅,形成一个个尘埃流笼,席卷向星空的更深处。 这是一场浩劫,尘埃流笼所过之处,如果没有大帝或者足够多的古祖出手,那么将会生灵难存,星辰也会崩裂,被尘埃流笼吞没,并壮大尘埃流笼,然后继续前行,直至被时光磨灭一切力量。 神力并非暮玄以为的那么不堪,顶尖的强者是对所有的力量都能完美的使用,而非舍弃一两种,专研一种。 老府主是这样,罗鸿是这样,就连绘明也是如此。 “停下,不知名的强者,你我并没有恩怨。” 女子的杀意如潮水退散,事实证明,无论是什么时候,绝顶的实力总能让人心平气和。 男子神情淡然,杀意却已无边,大手一挥,无尽法则蜂拥而至,法则交织成掌,朝女子狠狠的拍去。 顿时,女子只感觉似天地倾塌,已无处可走,她咬了咬牙,那双紫瞳迸发出无穷神华,裹挟着法则之力向那双大手袭去。 像极了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不,女子全身绽放出赤红的光芒,极其刺眼,宛如太阳亲临,让人感到窒息。 一轮大日浮现在女子身后,这是法则之轮,它的出现,代表的只有一件事,这女子是一位足以傲视古今的大帝。 同时,女子口若天河般,轻轻一张,便吐出一口大钟,钟身铭刻了无穷的宝纹,那是女子一生的感悟,是她逐渐完善的道。 法则在其周身盘旋,压的虚空都不断破裂,转眼间,这片星域的虚空都裂了,并且裂缝还在不断扩大,朝着下一片星域而去。 大帝命器出世,无需催动,仅是立在那里,威压便已无穷,压的虚空碎裂,星辰破灭。 悠悠钟鸣响彻星域,也只响彻这片星域了,男子释放无边法则,交织成网,将这片星域封禁了。 从这一刻起,男子和女子注定只能活下去一个,因为女子也做出了和男子同样的事情,释放无边法网,封禁这片星域。 …… 罗鸿看的一阵咋舌,道:“啧啧,秦老儿太狠了,那么一个身材绝佳,容颜更是美艳的女子,竟然被他这么对待。” 是的,与女子交战的男子,正是武府府主,秦仙! 一个被冠以诸多传说,沐浴在荣光下,背负无尽责任的人。 而此刻,他没有在域外牵制其他几位大帝,反而离开了域外,来到无尽遥远的星空,与一位沉眠在太阳中的古之大帝进行生死搏杀。 这可是极度冒险的行为,一旦其他几域的大帝发现秦仙离开,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 战线崩灭只在瞬息之间,中域的在域外的一切有生力量必将全灭,丝毫不留。 “这一战,至少也是三年时光。” 老府主叹道,秦仙跟他说过,像这样的变数还有数百个,星空很大,它诞生了多少大帝,又有多少大帝沉眠,谁也不知道。 “要不要我去支援一下?” 罗鸿看向老府主,这次倒是挺认真的,对于仙帝山脉里的那尊兽帝,他是抱着必杀之心。 若不是因为某些缘故,他早就已经杀入仙帝山脉,将那个爬虫练成镇柱了。 “不必,你还要处理灾临一事。” 老府主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也不用多久了,再过个几年,我安排新的人来顶替你,到时候你再去域外露面,镇压那些心怀叵测之辈。” “诶!我很弱诶!怎么可能镇压的住那么多的家伙,除非你死了。” 虚影凝实,罗鸿破开空间,亲身临此,脸上带着笑容,一如既往的充满嘲弄。 “旧帝隐去,新帝上位,你可以的。” “就算这样,那也撑不了多久,太子即便掌握大权,可旧王没有退位前,终究只能是太子。” “就这几年足以。” “你就压榨我吧!臭老头。” 罗鸿哼了一声,顺手从不远处放酒的地方招手,数百坛酒便消失不见。 同时,他也消失了,似一阵微风吹来,卷起漫天花辩,随后花雨来临,而他,却仿若从未出现在这里过。 老府主慢悠悠的回到椅子上,闭着眼,不知道是在想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回忆往事。 岁月浮沉人沉沦,永生路前路行远。 尘世斑驳世消磨,轮回不休又几轮。 第167章 审判 初阳的光芒照落下来,念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看着床头桌上的堰妖面具,打了个哈欠。 “你总算醒来了,吃点东西,我们今天可是要开始工作了呢!” 绘兮笑嘻嘻的走进了房间,手上拿着一盆生兽肉,显然这是准备让念云去弄伙食的。 “嗯,有臻木吗?” 念云下床,将堰妖面戴在侧头上,这面具不需要固定,只需要释放些许灵力,就不会掉落,加上,堰妖本身颜值就高,看上去就更是美观了。 虽然这对于念云而言,无关要紧就是了。 “有的,这种香木烤出来的东西很好吃,所以我找母亲要了很多。”绘兮放下那盆肉,也学着念云将堰妖面戴在侧头上。 “今天有几个要审判的?” 念云随口问道,端起那盆肉,就朝外面走去。 “好像有五六个吧!” 绘兮跟上念云,略微思索,回答道:“母亲说,你是第一次接触,要多给一些人让你来处理。” “练手吗?若是审判错了,可就不妙了。” “你不用紧张,审判错了也没事,反正我就是你的后盾嘛,嘿嘿!” 念云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绘兮,道:“嗯,师尊真是令人安心呢!” “那可不,我可是你师尊诶!” “嗯嗯。” “别摸我头,你这个逆徒,哼!” “好好。” “说了,别摸我头,还有,你的眼神怎么有点像哄小孩!” “没有吧!” “有!” “你看错了,不信你再看看。” 念云顿住脚步,迅速转化了自己神情,简直神速,然后看向绘兮,指了指自己眼睛,道:“看吧!” 绘兮有些狐疑的望去,眉头微蹙,好半晌,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唔!好吧!是我看错了。” 念云继续迈步走去,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小小绘兮,也想发现玄机,可笑可笑。 “好你个小云子,唔!被我逮到了吧!看你还怎么狡辩!” 绘兮横在念云前路上,气鼓鼓的看着他,那眼神别提多幽怨了。 念云心里一个咯噔,暗叹一声,完了! 没想到,绘兮居然玩回马枪。 …… 2563号审判堂内,念云坐在高台上,十大高椅上也是坐满了人,绘兮坐在第一高椅上,小嘴撅起,满脸不开心。 念云有些无奈,虽然后面他花了不少时间来哄,又将所有食物给了绘兮,但她还是有些不开心。 让他一阵头疼,虽然知道绘兮只是在闹脾气,但念云就是不想她生气,原因?没有原因。 “范瑾,灵师修为,在中域北部屠戮数十万生灵,只为提炼纯净生命力,缓解自身衰老。” 念云眸光清冽,如一道雷光似的,威严满满,看着台下被束神栏束缚住的老者,道:“这罪行你可承认?” “是,但老朽心有不甘,为什么是罪呢?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比他们强,所以将他们炼化成生命结晶,缓解自身衰败有何不可?” “论实力,我比他们强,论残忍,我辈本是修仙者,与那些凡俗生灵,早已不是一个种族,何时需要在意他们?” 老者的声音很平静,但却极度的冷漠,视他人生命为草芥,他面容憔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显然时日无多。 衣衫褴褛,身上到处都有伤痕,想来武府来人抓捕他时被打的,这很常见,并非是针对,在面临危险时,谁又会甘愿等待呢? “嗯~你的述词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吗?” 念云平淡的问道。 闻言,老者抬头,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直勾勾看着念云,道:“你们武府的势力,天下第一,为何还要来针对我们这些可怜之人呢?” “这不是与审判有关的内容,你还有一次机会述说。” 老者沉默了片刻,才道:“生死有命,一切都是天地的选择,优胜劣汰,我若死也是应得的,但我还有一句话,你要听吗?” “你的不满太多了。” 第二高椅上的人开口了,带着面具,仅露出一双眼,红芒闪烁,看不清男女,声音中性。 “老朽认为没有必要再听你的愤恨了,审判长大人,你认为呢?” 第三高椅上的是一个老妪,面具上只有一道伤痕,她看向了念云。 “说吧!” 念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回应。 老者有些意外,第二,第三高椅上的人开口后,本以为念云不会在听他说什么了,可没想到念云居然打算听他言语。 当即就连忙开口,说道:“我是凡人生出来的,也曾在世间为一口食物而忙于奔命,我清楚人心的肮脏,所以他们死在我的手里,又有何不可呢!” 念云没有说话,向后躺去,闭上眼,接下来就是他做出审判的时候了。 老者又开口道:“生死本……” 他没有说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瞳孔慢慢失去光彩。 第一高椅上,绘兮放下手,漠然的扫视了那老者一眼,就在刚才她使用九术‘失’,让那老者失去了意志。 念云坐直身子,将一枚蓝色晶块握在手里,释放出灵魂力去细细感知。 很浓厚的生命气息,估摸一下,应该可以增加千年寿元,对于一个寿命即将迎来大限的人来说,这是何等的诱惑。 也难怪老者宁愿冒着被武府抓捕的风险,也要屠戮数十万生灵,炼制这么一块生命精华。 若是成功,便可以重获新生,失败的话,最多早死几年罢了。 如果让念云来选择,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老者的话并没有错。 很多时候,选择不出于自身意愿,而是被逼无奈。 这位老者以前没有犯过什么错事,可到了寿元将近的时候,他也只能被迫做出这么个决定。 对错的本身没有意义。 念云虽然能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但并不代表,念云不会站在那些生灵的角度去想。 审判,本就是需要各方面慎重思考,才能做出决定的一件事。 “你们怎么看?” 念云开口了,这十个高椅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他进行审判。 “依老朽认为,他的时日无多,练成命源算了。” 开口的是第三高椅上的老妪。 “他本时日无多,不如就抽干本源,留条活路,让他安享晚年。” 这是第二高椅的意见。 “罪行累累,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我认为当诛杀此人,以儆效尤!” 第五高椅给出他的想法。 “我赞同第五的想法。” 第九高椅附和。 …… 一番交流下来,念云觉得听的差不多了,拍了一下桌面,所有的议论声瞬间停止,他目光望向绘兮,叹了口气,还要在哄一天才行。 起身走到老者身前,手中出现一个印章,正是武罪之印,他已经想好了处罚,先行抽源,暂缓刑期,待明年的斩杀之日时,送去北部,当众斩之,以儆效尤! 在老者额头盖上印章,一甩衣袍,回到高台,端坐在椅子上,道:“押下去,下一个!” 第168章 此即,最终审判 四名执罚人员走了进来,后面两名押着一个女子,前面两人将老者从束神栏上解放,押送出去,后面两名便将女子束缚在束神栏上。 向念云微微点头,便退了出去。 少女容颜不俗,可面色却宛如白纸,苍白无比,身材更是曲线玲珑,只是她的白衣破败不堪,那让人着迷的娇躯上,有着一道骇人的斩痕,残留的剑气仍在不断破坏她的身躯。 演绎着血腥残忍,伤势严重,如今到了这里,还在不断的溢血。 同时,也露出了大片的雪白之地,春意盎然,足以勾起大多数人那欲望的眼神。 一张薄纸浮现在桌面上,念云眉头一挑,拿起纸张扫了几眼,便又放下,望向那名少女,这人有些本事啊! 安离卿,囚神境界,先囚禁了数个小势力的顶尖强者,又互相嫁祸给别的小势力,让他们之间火拼,导致武国三座大城池,数百小镇毁于一旦。 有近六百多万人死于小势力的火拼中,那些小势力已经湮灭了,而那些小势力的首领,也是死状极惨。 怎么形容呢?不太好说,大抵是享受了一遍人世间的所有折磨。 鞭打,游行,羞辱,暴虐,凌迟……等等。 她还将那片地区,千年前的一个国家皇陵给爆了,历代古皇被拉出坟墓,晾在烈日中,每日以热翔浇灌,并试图唤来古皇灵魂,最终失败。 便将那些古皇的尸体剥皮抽筋,脱肉剔骨,分与九秃群食。 做出了这些事情的她,在事情败露后,被刑罚殿追杀,今日押送来此。 看完这些介绍,念云感到有些头疼,这不可谓不狠,审判轻了可不行,这件事情影响很大,他需要如何把握到一个合适的度,就很关键。 念云手指轻敲桌面,一杯茶便出现在桌面,微抿了口茶水,开口道。 “安离卿是吗?真狠呢!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是否会继续做这件事?” 少女,也就是安离卿,又是几声咳嗽,鲜血从她嘴里溢出,声音很虚弱,说道:“世间没有重来的可能,有的话,我就不会,咳咳……不会有做这种事情的机会了。” “那好,我再问你,你与那些小势力还有千年前的皇朝有仇吗?” “有。” “牵连到无辜的人,你是否会愧疚?” “愧疚?呵呵……” 安离卿笑了,只是现在的处境,让她显得有些悲凉,是了,千年……太短了,可无论再怎么短,已经发生的事情却无法更改。 是永痕,是永恒。 “那我也有几问,当那些人虐杀我哥哥时,是否愧疚,当他们狼狈为奸,在一个幼童面前欺凌她母亲时,是否愧疚?” “当我父亲被游街示众,走遍那些城池时,向我父亲唾骂,泼屎泼尿的那些人,他们又是否愧疚呢?” “当他们将我放在一片森林里,当成野兽追猎时,是否愧疚呢?” “呵……到了现在,我大仇得报后,你问我,我是否愧疚?我怎么需要愧疚了?” 安离卿嗤笑一声,却牵动了那道剑伤,鲜血如泉般喷涌,也得亏她是囚神,不然早已经流血而亡。 她那双眼流露着畅快的神色,往事历历在目,复仇后,那里的满目疮痍浮现眼前,她的笑意更甚了,只是悲凉之意丝毫不减少。 时光一瞬,千年已过,如今修为已成,报了深仇大恨,她内心充满了快意,纵使要死,也不惧了。 潜心修行千余载,往事居梦怨长存。 忽而一日入囚神,一切皆付笑颜中。 “没有愧疚是吗?好,那我再问,武府禁令,你可知晓?” 念云没有被少女的话触动,也没有打算回应什么,不能被犯人牵着鼻子走,继续问道。 这世间像她这样人还少吗?并不少,她只是一个完成复仇的人而已,而更多的人,只能带着怨恨死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像一个圆,无论怎么走也没有终点。 “我知晓。” “知而故犯?” “对。” 念云点了点头,想来羽莫生和这名少女会有共同的话题吧!不过少女比他惨多了,他至少还没有看到家族破灭的一幕。 那种亲眼目睹,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也许是世间最可悲的事情之一吧! “既然如此做,那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下场吧?” “呵呵,要杀,还是要抽源,随你们便好了。” 安离卿说着,又吐了一口鲜血,隐约间还有些破碎的内脏,可以想象,她的体内是何等场景,又不免让人惊叹其生命力之强。 受了这么重的伤,拖了不知道多久,还没有治疗,却依然不死。 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在嗤笑着,那眼神似乎在嘲讽世间的一切。 看到了生灵。 便笑他们的虚伪,又笑他们的荒谬。 “你还有什么其他话要说吗?” 念云突然问道,从普遍规则上来说,少女应该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了,接下来是念云的审判时间,十大高椅上的人会辅助他,进行审判。 但念云已经问了,那少女便还有机会说些话。 安离卿目光落在念云身上,未曾开口,念云也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个时辰后,安离卿声音比之前更加虚弱了,她说道:“快进行你们所谓的审判吧!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的往事不说一下吗?” 念云没有理会安离卿的不领情,语气平淡的说道:“如果有什么缘故,我们会酌情考虑的。”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哪怕是一瞬间的不喜,也可能是行动的根本。 他是审判长,要做到的,便是进行审判,无论过程,结果,在他人眼中是否正确。 “你会为了向人们证明自己受过重伤,去掀开才刚刚愈合的伤口吗?” 安离卿低着头,回了这么一句话。 念云看了她一会,也不在说什么了,目光转向十大高椅上的人们,道:“诸位怎么看?” “此女之言,未必可信。” “附议!” “即便她所言不虚,按照禁令,已是犯下大罪,要知道囚神境界,并没有那么好达到,当年对她犯下错行的人,恐怕早已经风化成沙,那些新生的人们何错之有?” “附议!” “仇恨没有那么好放下,让小势力们灭亡,这倒是无所谓,但她不该向那些城镇复仇,如今那里是武国的地盘,不是当年的国家。 这是武府的地盘,是武府的禁令,也是武府的威严,不容挑衅,应当付出血的代价。” “附……” 听了一圈,念云觉得差不多了,手指轻点桌面,瞬间高椅上的人们都不在说话。 “不知你怎么看?此人当如何处置?” 念云看着绘兮,脸上浮现笑意,虽然因为堰妖面,旁人无法看见,但没关系,只要看到绘兮,他就是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也许他是中毒了,中了见到绘兮,就会有时乱了心境的毒。 “我无法从对错上来看,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我认为应该维护武府的威严,正如第五所言那般,武府的威严,不容挑衅。” 被念云这么问,进入此地后,从未开口的绘兮给出了自己的评判,很中立的一个观点。 念云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他从绘兮的话中,听出了些叛逆的意思,至于是对什么叛逆,很明显了。 再次拿起桌面上的纸,念云眸光明暗不定,有堰妖面具遮盖,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神情,也就无从看透他是在内心挣扎,还是已有决断。 这间审判堂陷入了寂静,只剩下安离卿那偶尔发出的咳嗽声。 一壶新茶泡好后,念云轻叹一口气,厉声道:“斩她四肢,选一座废城,在其中央,立镇世柱,将她挂上去,以通天锁抽源。” “每当天明,需引天火焚体,午时,当有虫潮淹没,夜幕,应唤腐鸟啄心!千年后释放,此即最终审判,无需二审,三日后执行!” 安离卿没有像那个老者一样聒噪,所以她没有失去意志,能说话,能听见声音。 很费力的抬起头,眸子清冷,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嘲笑着世间的一切。 看着缓步走来的念云,她声音很小。 “你……真可笑……” 她心里有许多的话,可却只说出了四个字,就被念云托起了下巴,让她仰视着。 一股神力涌现,使得她不在能发出一丝丝的声音,念云在她额头上盖上武罪之印,回到座位上,语气漠然的开口:“下一个!” 第169章 往昔 日落时分,念云和绘兮漫步在一座凡俗小城,这里有一片海,在海边看日落,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而他们现在便是在观日落。 “小云,你有带胧果吗?” 绘兮小脸上满是喜悦,她的小脾气来快,消的也快,今日所有的审判结束后,就莫名消气了。 不然也不会和念云在这里漫步,而是直接回兮园了。 她闹小脾气和其他人不同,很安静,一个人独坐窗台,望着天穹不说话,连平时最爱的胧果,也不见得会吃上一口。 “知道师尊最爱此物,我便时时刻刻有做补充。” 念云从手指上摘下一枚储戒,递给绘兮,这枚储戒内全是胧果,塞的满满当当的。 绘兮接过储戒,拿出一枚胧果,咬了一口,嘴角弯弯,露出幸福的神色。 这时,海面正好吹来一阵微风,携带着淡淡的咸味,吹向这里,念云的衣摆被吹动,他顿住了脚步,不再向前。 绘兮疑惑的回头看去,念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故作感叹的说道:“那个女子真是命苦啊?” 听到念云的话,绘兮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她不该触犯武府的禁令,武府的威严不容挑衅。” “是吗?可为什么,那时候你会说那样的话呢?” “我只是说无法评判她的对错,恨意本身是没有道理的,何况这个世界的基本准则便是弱肉强食,迁怒于其后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样吗?那她口述的经历,你觉得如何?” 绘兮向前走去,将胧果咬了一口,便心不在焉将剩下的部分扔在了地上。 “人生总在不断的经历事情,像流星般绚丽,却又转瞬即逝,像阳光般温暖,却会日暮西山。 有些事被它命运灼烧干净,但种子却在记忆中发芽,她便是如此。” 念云轻笑一声,道:“那我给的处置,你可满意?” “不满意,将近六百多万人的逝去,是一种蔑视,武府的威严不容挑衅,不应该有千年释放一说,应当至死方休。” 绘兮虽然这么说,但声音根本不严肃,反倒是颇有些顽皮的意思,她又道:“当时你为什么不让她说完最后的话呢?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没必要,她没有说完是好事,我并非怜悯于她。”念云拿出一枚胧果咬了一口,眉眼带笑,还是甜的。 “那母亲那边?” “嗯,装糊涂吧!” 念云还没有细说,他不可能和绘兮解释,自己看出了她对武府的不满,所以才加上千年释放,无需二审这些话的。 是的,他是为了绘兮,以安离卿作为一个小小的表态。 虽然他很弱,在武府这种顶尖势力的面前什么也不是,但这就是他的态度。 至于有何等处罚,他没有想过,有绘兮在,最惨也不会死。 这个选择并不明智,绘兮与武府之间的事情,他不应该掺和,但他不在乎。 从绘兮替他渡劫的那一刻起,这条命便是对方的。 “走吧!其他九人应该已经和师青说了这件事情,我该去面对后续的问题了。” 绘兮没有说什么,法则之力蔓延,下一刻他们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梦星倪的专属休息室。 梦星倪坐在王座上,闭着眼,像是在休息,王座下面有一张桌子,两个椅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宝纹内敛,整体乌黑发亮。 桌上没有放太多东西,一壶茶,两个茶杯,显然是在等他们过来。 “母亲?”绘兮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见梦星倪没有反应,念云不慌不忙的也喊了一声:“师青。” “坐吧!喝口茶,我们慢慢聊。” 梦星倪睁开眼,眼神平静,但隐约间,能看见她眸中似有星河转动,蕴含了无穷的法则。 绘兮和念云落座,为绘兮倒上一杯茶后,念云看向梦星倪,道:“这件事,我……” 念云还没有说完,梦星倪却摆了摆手,道:“事情是什么个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们要听吗?” 听到梦星倪的话,绘兮顿时来劲了,她颇有兴致的开口道:“好啊好啊!什么故事。” 梦星倪却首次没有理会绘兮,眸光始终落在念云身上,似乎听到他的回答。 念云看了绘兮一眼,犹豫了一下道:“要。” “在两千年前,有一个国家,名为漠国,是一个凡人的王朝,他们的地盘对于我们修士而言不大,但在凡人已经是很庞大的王国了。 数量众多的人口,地貌的广阔,使得这个国家不得分封各王治理,刚开始还好,可是人心易变,何况是在权势的影响下,腐蚀的就更快了。 千年时光就像梦一样飞逝,当时各王已经传承了十多代,他们势力也变大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野心。 战火四起,在那时候人命不值钱,各王们互相讨伐,都想要吞并对方,自己做那千古一帝。 十年过去,战斗还在继续,褐红色的土地诉说着时代悲哀,战火所至,满目疮痍。 当时,有一位王,他通过许以修士后代荣华富贵,联合到了好几个小势力,天地风云变幻,囚神境的修士降临了凡俗的战场。 这是一边倒的战斗,毫无悬念,各王都被斩首,已示新帝之威,可是那位他知道自己还不是真正的帝,因为分封各王的家族还没灭亡。 他们朝着漠国的最初王地走去,那一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失去了家,她的哥哥被新王残酷虐杀,她的母亲在她面前丢尽仪态。 她的父亲被新王冠以诸多罪行,如引发各王战斗,只是因为对方想要欣赏一场大战,才导致生灵涂炭。 不久后,旧王被关在囚车上,让人推着进行全国游行,人们也许并不愚昧,只是就像史书一样,胜者的话,便是真理。 人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发泄他们饱受战争创伤的心灵,旧王的游行正好满足了他们,所有人都在那位昔日的王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怒意。 小女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她什么也做不到,而且也快轮到她了。 一片茂密的森林,这里是王族的猎兽场,小女孩也被当成野兽,一起扔了进去,沦为了别人追猎的对象。 也许是天意,或许是命,不久后,一名修士路过此地,看到正在被追猎的小女孩,惨兮兮的模样打动了他。 那名修士毫无犹豫的出手救走了她,并教导小女孩修行,想要将自己的衣钵传承于她。 只是好景不长,小女孩没有踏上修行的路,因为那名修士只是灵师境,大限也来了,在一个雨夜,修士死了。 小女孩哭红了眼,可世道总是不由人,将对方的剑埋葬后,她离开了那名修士的道场,开始了流浪生活。 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为一口吃食,她与路边的流浪狗争抢一个满是尘灰的馒头,睡在肮脏,而又腥臭的牛棚,只为了遮蔽风雨。 她的一生,就像是老天开了个不好笑的笑话,幼年家破人亡,后遇恩人,却没有踏入修行之路,便又断了她的希望。 也许是恨意,也可能对世间的怨念,支撑起了她活下去的信念。 她身上只有一件破烂且单薄的衣裳,赤着脚,走过万里山河,成为了被人人驱赶的小乞丐,忍受过冬时雪来的寒冷,夏时大地干裂,脚下传来的灼烧。 还是雨夜,她瘫倒在了泥水里,生病了,而她又怎么会有财物去看病呢? 在濒死的时候,她浑身泛起了光彩,命脉诞生了,病痛散去,而她也终于开始了修行。 白天在仙帝山脉中与妖兽搏杀,夜晚便开始修行,她毫无止尽的压榨身体潜力, 十年,百年,千年,忽有一日入囚神!” 梦星倪不在开口,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念云看过了,而梦星倪所说的,便是安离卿的往事。 第170章 新的第一高椅 她曾是一个人世王朝的公主,本应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姑娘,却因他人的野心而改变,落得千年飘零,无家可归。 就像绘兮的话一样,人生总在不断的经历着各种事情,像流星般绚丽,却又转瞬即逝,像阳光般温暖,却会日暮西山。 有些事被它命运灼烧干净,但种子却在记忆中发芽,她便是如此。 “那么你怎么看呢?她可怜吗?” 梦星倪看着念云,声音很平淡,与平时带着些关切的语气完全不同。 听到她这么问,念云喝了口茶,将堰妖面拿了出来,放在桌上,道:“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她很可怜,但要是从我刚才身份来看,她不值得同情,” “那么,为何你最后给了她千年之期?”梦星倪淡淡道。 有些事需要教导,在这个时候,必须要严厉,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个时候还像平常一样,对方是不会意识到错误。 念云还没有开口,梦星倪便又道:“我们这个地方,对外人不应该有什么怜悯之心,我们要做到的是维护武府的威严,你要明白这件事。” “倘若因为杀人者有悲惨的遭遇,我们便放宽处理,那么就会武府的失去威严。 那样的后果是什么,会有诸多散修抱着侥幸之心,行屠戮之事,武国会因此有不知多少人丧命,你明白吗?” 念云沉默以对,每一件事造成的连锁反应,他明白,只是…如果将她判死,绘兮会不开心的吧! 良久,念云才说道:“千年前,那里还不是武国的地盘吧!” “嗯,确实,但千年后的现在,那是我们武国的地盘,那里的平民也当受我武府庇护。” 梦星倪似乎猜到念云想要说什么,直接断绝了他后续的话,道:“你现在还有机会,去重新审判安离卿吧,对你的处罚也就免了。” 念云叹了口气,面色如常,淡淡道:“我愿任凭师青处罚,但我今日所做出的判决,不会改动!” 他的语气很坚定,虽然是在接受处罚,但却颇有种不容否定意思。 梦星倪看了绘兮一眼,见她低着头,默不作声,心中便猜到了些什么。 她是了解念云的,念云不会在得知事情的利弊后,仍做出不明智的选择,如果做了,那大概是因为绘兮。 “好,那就这样,你的处罚便是,那间审判堂兮儿不得再去,你要依靠自己那里站稳,若是做不到,你便不再是审判长,安离卿的处决也将更改。” “她死不死和我关系不大,但我认为我可以做到。” 念云的声音铿锵有力,梦星却笑了,现在不再是教导时间,没必要板着脸了。 “其实,如果不是这一次她杀得人太多,闹出不小的风波,否则你们也没必要来这里。” “您的意思是?”念云心中有些猜测,但还不敢确定。 “小事情的话,想从轻处理,便从轻处理,大事情就要严重处理,懂了吗? 我们要做的,不一定是死板的按照那本书上记载的做,只需要能维护住武府的威严就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便没有办法挽回,懂了吗?” 梦星倪意有所指,念云心里瞬间清楚对方的意思,只要能维护住武府的威严就没有问题,审判时,做到这一点就差不多了。 这本是需要通过自己领悟的事情,属于是一种潜规则,但梦星倪却直接和他说了出来,可以看出梦星倪对他到底有多关照。 念云点头道:“好,知道了,除了来领罚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 “什么事?”梦星倪莞尔一笑,她基本上能猜到念云想问什么。 “新的第一高椅会是谁?” “我的化身。” 念云有些吃惊,梦星倪这是要亲自上阵,来教导自己吗? 绘兮顿时不满,嚷嚷道:“什么嘛!把我弄走,结果母亲你去了,唔,好可恶!” “你太单纯了,我亲自帮你教导小云一番,有何不可?”梦星倪笑着说道。 “不行!哼!”绘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她不能接受,并强烈抗议。 “好了,不逗你了,新的第一高椅为,疏鸢!” …… 夜深了,偌大的兮园内,却只有两人,绘兮坐在窗台,念云在房间砌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源茶,可以提升源力品质。 是离开梦星倪那里时,对方送给自己的,对此念云很麻溜的收下了,这东西他无法拒绝啊! 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审判犯人后,他们的那些物资好像归他所有了,梦星倪没有收取的意思。 念云将今天的所获拿了出来,一枚能增加千年寿元的生命结晶,一把附满血迹的灵剑,一瓶能增加灵魂力的魂元丹。 只有三个,但还不错,价值甚高。 能增加寿元这玩意的珍贵程度不用多说,大限将至的修士对这些东西趋之若鹜,丝毫没有抵抗力。 这世间,能有多少人可以倘然面对死亡呢!尤其是掌握了力量,也见过了广袤天地的修士。 念云将这枚结晶放在储戒内,如果大限将至,那么这东西就可以为自己续千年的寿命。 看着那把血迹斑斑的灵剑,念云伸手抚摸剑身。 上面的神血即便已经干枯,但那股强大威压却不曾散去,甚至还有温度,好似这血才刚刚流淌下来的一样。 这剑是安离卿的佩剑,是她祭炼的命器,仅是拿着,念云都能感觉到无尽的怨气扑来。 这剑上充满着怨恨,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对一切都抱有怨念。 将剑收回储戒内,念云没有使用这剑的打算,等千年后,让对方自己来取吧! 最后念云的目光落在那瓶魂元丹上,说实话,现在的他对这类物品并不怎么急需,但还是要好好收起,能增加灵魂力的东西不多,不容错过。 “小云子,你知道疏鸢是谁吗?” “不知道,但想来我们应该见过,而且会让我们吃惊,不然,师青也不会笑的那么意味深长了。” 念云淡淡的说道,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开始品茶,醇香不散,饮用可以提升源力品质,实乃珍宝也。 绘兮打了哈欠,兴致缺缺的说道:“明天开始又要没有事情做了,你也没有时间陪我玩了,好无聊。” “师尊不必悲伤,修士夜晚与凡人不同,我们大可晚上去玩。”念云不忍看她失落的样子,只得连忙宽慰道。 “谁信啊!外面那么多美女,你被其他人迷了视线后,哪里还有心思来顾及我这个师尊。”绘兮语气有些幽怨。 念云却大笑了起来,气的绘兮磨了磨牙,上下扫视了眼念云,好似在挑选一个地方,准备下口。 “师尊还请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念云又倒满了一杯茶,端着就向绘兮走去,道:“师尊,既然决定以后晚上陪你玩,那喝了这茶,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待明日审判结束后,我回来会和你细说上一番,那个疏鸢我也会细细观察一下的,如有发现,也与你说上一番的。” 绘兮顿时喜开颜笑,接过茶一口就喝干净了,虽然,虽然不能一起去了,但是能够听到发生了什么,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呢! 第171章 路 第二日清晨,念云已经来到了2563号审判堂,十大高椅上也坐满了人,只是束神栏上还没有人,现在还没到审判时间。 念云翻看着一本书,正是上一次没有看完的炼奴之术,这个术他很喜欢,基本操作了解后,有点想去找几个生灵实验一番。 倒时候,可以放出一堆奴仆去满世界寻找芊,毕竟,一个人哪里比得上一堆人呢! …… 绘兮今日一大早便离开了兮园,她此时处在一片漆黑之地,这里是执罚殿关押犯人的地方。 “绘小姐,她就在里面,我等先行告退。” 一名男子打开囚门,转身招呼身后几人,一起离去。 绘兮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才迈步走了进去,虽然周边一片漆黑,但对于修士而言,黑暗并不能阻碍视线。 一眼便看见了,自己要找的那名少女,比起昨天,她的面容又惨白了些,那道骇人的斩痕上,剑气竟然没有被消磨殆尽,反而变得更强烈了。 少女闭着眼,宛如一具尸体。 法则之力在绘兮掌心流动,她伸手轻点少女的额头,那些零零碎碎的伤势,慢慢的恢复了起来,那道在她娇躯上肆虐的剑气也被磨灭。 “你是谁?”少女终于发觉绘兮的存在,虚弱的问道。 “没谁,千年时间,别死了。” 绘兮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别死了?呵呵……如果还有机会活下去,我怎么会死,我还没有……成仙!” 少女虽然是笑着,但却充满了偏执与扭曲。 …… 帝居内,老府主望了眼天穹,估计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叹了口气,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万灵神必将君临天下,我等跪拜于神,哈哈哈……” “众生万灵,起源于神,面见神时,当三步一拜,九步一叩!” “沐浴在万灵神的荣光下,我等亦当不朽。” “世人愚昧,不知世界已经摇摇欲坠,唯有万灵神大人,才能挽世界于崩塌,我等心火不熄,应扫平一切愚昧之人!” “如今,万灵神大人需要一个资质绝伦的生灵,以血祭天,我等当倾尽一切为万灵神大人献上!” “哈哈哈哈……” “万灵神的荣光,已然不朽!” …… 荒芜草原上,已经没有高塔的存在了,而这时空间破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一颗巨大的眼球出现,它迷茫的看着四周。 它的出现只是转瞬间,但这片草原已经化为黄沙之地,浓厚的死气侵蚀着这片大地,就连磐石也化为了尘埃。 这片大地正在逐渐死去,而就在这时,五柄通天巨剑落下,将那颗眼珠围住,它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无形的屏障出现。 不仅是将眼珠封锁了,还将它刚才造成的影响,强行拽回扔在里面,一起封锁了。 不远处,一名男子站在空中,一身华贵的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蹙着眉头,很是不解:“这是什么?对世界竟有如此强横的破坏力?” 男子正是天门第三峰峰主,刚去氓域把清天那丫头带回来,就看到了一幕,于是出手将眼珠封锁。 在他身后有一个少女,眸光似水,乌发如天边的云彩,红衣轻舞,如谪仙子一般出尘而明艳,不染人间烟火。 肌肤如象牙一样晶莹白皙,闪动光泽,秀发飘动,水灵灵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美艳动人。 她有一种古灵精怪的气质,脸上挂笑意,看起来非常的动人与俏皮。 而现在这位少女,正偷偷打量四周,像是想要,嗯~逃跑! “别想逃,你这一次犯了大错知道吗?” 男子虽然是这样说,但语气却很温柔,让人听起来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 “知道了啦!师尊你能不能解开我的封印啊!我感觉浑身没力气了。”少女撇了撇嘴,显然没有放在心上,拉住男子一只手,摆了摆撒娇道。 “不可能,你这次修为要被封十年,以示警戒!”男子还不留情面的说道。 “好吧好吧!可是我现在双腿好累啊!”少女委屈巴巴的说道,那双大眼睛里水雾升腾,让人看的无比心疼。 男子叹了口气,蹲下身,温声道:“上来吧!” 少女顿时喜笑言开,哪里还有半点委屈和眼泪,眉目间尽是喜悦。 “嘻嘻!师尊你最好了。” “知道我这么好,你还要添麻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嗯?” “嘿嘿!这个嘛……” 两人渐渐远去,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氛围。 …… 漫天神力交织着法则,犹如一道天网撒下人间,无处可逃。 同时无尽杀意,如汪洋般汹涌澎湃,化作一柄巨大杀生之枪,法则之力缠绕枪身,让它既有无比绝伦的杀伤力,又势不可挡。 它被投向那张天网,像是要捅穿世界,有种无物不破的气势,一切都挡不住它前行的道路。 “你,当灭!” 一口大钟悠悠鸣响,它非铜非铁非刚,而是在大帝体内祭炼而成,未加入过任何天地奇珍,只是毕生感悟凝练,这是她道的体现。 每一道钟鸣后,女子浑身的法则之力便愈发浓厚,每一击都更加强烈,举手投足之间,便有法则如江海般倾泻而来,恐怖无边,威能骇世。 秦仙一双眸子平静如水,而在他身后,却是浮现出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路上没有尘埃,层层台阶如仙界白玉雕刻而成。 路上华光万丈,有无尽仙气缭绕,更有无穷异像流转不定,时而血月高悬,时而万兽拜服,时而大火四起…… 而这些异像中,都会隐隐约约的出现一尊看不清容颜的人形虚影,遥望远方。 “这是?” 女子有些讶然,世间命器无数,种类更是层出不穷,但像秦仙这样的,她到是首次见到,他的命器竟然是一条路! “剑来!” 这是战斗到现在,秦仙第一次开口,但却是杀机凛然,冰寒刺骨。 一道剑影飞掠而来,似乎洞穿了岁月,让人毫无察觉,女子的头颅与身体分离,下一刻,毁灭法则充斥这片区域。 女子并未慌张,秦仙是很强不假,但她也不是弱者,大帝的级别中,不是只有秦仙才是顶尖梯队那一些人,她也是。 只是刚刚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实力未能完全展现出来而已。 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蝶出现,它在星空中翩翩起舞,惊人的是毁灭法则竟没有将其杀死,更惊人的事情出现了。 法则在它身上交织,而在这一霎,它竟飞向秦仙,玉蝶也变成了一头狰狞无比的巨兽,足足有半个星域大小,它的袭杀,有些无物可挡的气势。 漫天霞光四射,竟有无尽的剑光从那条路上飞出,将那头巨兽连同法则,一起斩碎。 并没有血染长空,血肉纷飞的场景出现,而在这时,最初剑影所留下的毁灭法则消弭了,女子毫发无伤的从中迈步向前走去。 她的脸色平静,没有因为被斩首而恼怒,也没有因为一只可爱的宠物死去而难过。 每迈出一步,她背后的那口大钟,便发出一声鸣响,如同在印证她的道一般,气势节节升高。 法则之力宛如天倾般像秦仙压下,好似要将他镇压于此,秦仙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来此,只为斩帝! 无边法则在秦仙周身盘旋,并向这片星域每一个角落蔓延而去。 两人目光对视,杀意毕露。 两种法则相撞,互相磨灭着对方,这其实可以看成女子和秦仙两人一生感悟的碰撞,法则是最能代表一个生灵对的道感悟程度。 女子也好,秦仙也好,两人都还没有出手,但法则之力的却更加狂野,仅是这么一会儿,他们没分出胜负,但这片星域却只剩下了尘埃,碎石也都没有了。 恐怖的力量随意倾斜而至,法则磨灭,虚空不断破裂,两人下手更加狠了,没有言语,无尽法则之力直接覆盖这片天地,进行无差别攻击。 威能可谓惊天动地,两人都还没有什么大的伤势,但这个星域却已经毁了,生命泯灭,星辰不存! 但这还不是他们完全的交锋,古钟只是在鸣响,不明的路也是飞出几道剑光。 大帝的交锋是无以言说的恐怖,星辰破灭,虚空坍塌,法则在不断消磨又源源不绝,是他们感悟的碰撞。 谁生谁死,不好言论,只能叹一句,大帝神威盖世。 第172章 夜谈 “师空城,于三天前未经许可,进入秘境,获得价值八百庐的物资,并且肆意妄为的打伤了一个无名,额,一个叫烈阳派小势力弟子,你可认?” 念云放在纸张,上面写了不少信息,但多数是用于辅正关键信息的描述,他没有兴趣全部念出来。 “没有什么好说的,抽源就抽源吧!早就已经看淡了,如果不是那小子坏我好事,我又岂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师空城虽然浑身是伤,但风姿不减,傲骨凌然,他冷哼了一声,道:“哼!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世间孕育,你们武府不过依仗着自身实力,强行霸占秘境,不让我们散修进入,还有脸来审判我,可笑至极!” 念云习惯性的无视对方话中的刺,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不满,愤怒,可有什么用呢? 在中域这片土地上,武府就是权威,服也好,不服也好,实力不足便要受制于人。 世间的残酷不就是如此吗? “既然是,那么后面的步骤也省了。” 念云眼神漠然,声音不大,却让师空城如坠冰窟。 “来人,押下去,明日将他……练成命源!以震宵小!” “你,你,你,你这是枉自改变处罚,我不服!不服!武府禁令有写,处罚应当是抽源而非炼成命源!” 师空城惊叫,再也没有刚才那股子桀骜不驯,在面对生死危机时,他不能再保持风姿,与安离卿相差甚远。 但也能够理解,他只是化王而已,更何况安离卿大仇得报,已经没有憾事,按她的想法就是,纵使死,也无所谓了。 “我无需向你解释什么,有改动也与你无关。” 念云迈步向师空城走来,在他额头盖上武罪之印,转身回到了高台。 师空城怒目而视,眼中充满了怨恨,死死的看着念云,可他无法看清念云的面容,只看到一张微笑的堰妖面具。 “也许他罪不至此。” 第一高椅上的人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灵,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念云诉说。 “若是人人知而故犯,那武府威严何在?他如此蔑视武府,应当炼为命源!” 念云抬眸反问她,她不再说话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被抽过源后他不敢犯,可其他人却未必。 有的时候,就需要那么一两人来做个例,可以警示其他人。 但谁作为牺牲者呢?自然是随审判者的心情。 审判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念云走出审判堂,摘下面具,但他没有急着走,背靠着墙壁,等待着。 十大高椅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直到一名女子走出审判堂,念云嘴角微扬,道:“我就猜到是你!” 女子便是疏鸢,是那日陪绘兮去见老府主时,所看见的少女。 她没有和绘兮一样令人惊艳的容颜,可却像是在世俗中褪尽浮华后,所剩下的真,她看起来很孤独,孤独到站在人海里,却依旧与世人格格不入。 如凡人所臆想的,月宫上的仙子一样,冷清而又洁净,高贵而又不俗。 “有什么事吗?” 疏鸢看向念云,她的眼神很平静,像是万古不变的磐石,看遍云卷云舒,仿若千帆过尽,剩下的只有落寞。 “事倒是没有,主要是想看看我师尊离开后,顶替她的人,是谁?”念云笑着,很是随意的说道。 “你的笑容有些假。” 疏鸢迈步前行,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念云跟上她的脚步,却没有再笑了,道:“那么,你来这,是师祖的意思?” “嗯,他说,想我们磨炼一番,然后去朝雪,顶替一位大人物要做的事。”疏鸢说道,她没有隐瞒,这件事情,念云迟早会知道。 以老府主对绘兮的疼爱,恐怕今晚他师尊就会告诉他这件事。 “这样啊!看来很快就要和师尊分别了。” 念云感叹一句,心中略微有些不舍,但却认为这是必要的,如果一直活在绘兮身边,他该如何成长,如何完成那千秋万载不移不变的追寻呢? 绘兮恐怕不会与自己同行吧!她是武府诸多大人物的掌上明珠,生来就是坠落凡尘的仙子。 是空中阁楼,可远观而不可靠近。 “你其实很少笑吧?”疏鸢莫名奇妙的问了一句,不待念云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那么,为何要勉强自己笑呢?” “我出生到现在,笑的次数还是挺多的,只是如今不怎么笑,也许笑了,但我没有注意到。”念云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吗?” 疏鸢给了个白眼,便又加快了脚步。 “是啊!人生嘛!很长,谁会无聊到去关注这些呢?” “是吗?” “嗯,先不说这些,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念云微笑,这次很努力的做出来真诚的笑容,他刚才没有想到少女的观察力那么强,所以这次很认真。 疏鸢转身,看了他一会,才道:“前面有个亭子,可以去坐着那里聊。” …… 夜,有些冷。 但对于修士而言,并不需要关心,即便冷又如何,相比起仙路的望而不及,心更冷吧! “那么,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疏鸢坐在亭边,微风拂面,吹动她的发丝,很唯美的一幕画卷。 “你可是那冰城少女?” 念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听见他的话,疏鸢明显的瞳孔收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看向念云,久久不语,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许是想了曾经在冰城里的日子,或许是想起小时候父母和蔼的样子,又或者是想起来一个死去的人。 呈花是一种被少数人觉得美丽的花,花是白色却很透明,其瓣有缺,是很纯净的一朵花,意为呈现一切于你。 而现在,一朵呈花在疏鸢的手中的出现,它很美,却给人一种残缺落寞之气,法则在它体表流动,减少岁月对它的摧残。 可即便如此,离开了冰主的它,已经开始泛黄了,用不了多久,也许就会凋零。 第173章 又要养小孩 “你知道人世间的一种树吗?” 疏鸢没有回答念云,她眸子平静如水,似是人世间的一个看客,孤独而又落寞。 “什么树?” 念云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但也不扫兴,继续问道。 “朽骨树。” “似有见过。” “在冰城的北边有一棵,以前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前段时间翻阅了资料,我才知道它的名字。” 疏鸢轻笑一声,同时起身,莲步款款的走到水池畔,素手轻抬,一盏花灯被捞起,又被放了回去。 她道:“这样的树,生来无叶,树干会有洞,有很多,有大的,有小的,让它像朽木一样。” 月光如银辉般撒向人间,缕缕光华落在疏鸢的身上,这一刻,她竟美得像月夜下的仙子,淡漠悲悯的神色为她与世间添了一份距离,发丝如云彩般披散,像是漫天的星光似的,没有规则却又绚丽。 “这种树,体格很大,它会不断的生长,树干不断的变大,树枝也很多,纵横交错。” “那它还能活下来吗?水分会蒸发的很快吧?” 疏鸢回眸望向念云,轻声道:“可以,但却很艰难,想要活下来,它的根就要越往下,向泥土,向更深处钻去。” 她的声音很空灵,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种如临其境的梦幻体验。 念云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再次清晰的时候,一棵朽骨树出现在眼前,它逐渐的长大,树干上的洞,让人讶然。 没有叶片,树枝却越很多,相互交叉生长着,它要准迎接夏日的到来,然后脆弱的树枝被挤断,掉落在地,化为齑粉。 烈阳高悬,温度很高,人们足不出户,依靠保留下来的积雪,在这烈阳的高温下,获得些许凉意。 而它却依然屹立在那儿,树枝已经寥寥无几,根也越来越深。 没有尽头的自残,一直到死为止。 朽骨树便是这样一种生来就很残忍的生灵,它们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一生的悲剧。 视线不再模糊,念云看着疏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回答自己,却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回答。 她想要表达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为了你介绍一下这种树。” 疏鸢平静道,步伐轻盈的离去了,念云没有跟上,他还是坐在亭边,过了一会儿,才起身,笑了笑,离开了。 虽然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但自己早已经与老府主验证过了,问她这个,也只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 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日后机会不少,有的是时间了解她。 …… 当念云回到兮园时,有些惊讶,绘兮趴在窗台上,白发如雪披落在肩上,她好像睡着了,呼吸平缓,小嘴上下起伏,有很细微的声音。 在说着梦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念云却听得很清晰,嘴角微微一抽。 “小云,小云,吃的,吃的,嘿嘿……嘿嘿……” 念云大步靠近,将绘兮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她没有什么反应,含着一根食指,还在说着梦话。 将绘兮放在床上后,念云在床边泡了一壶茶,喝完后,闭着眼修炼了起来。 灵师的寿命与凡人相比起来很长,但在修士这条路上,却很短暂,像是在汪洋中投入的一粒石子,连浪花都掀不起。 渺小者,自当抓住时间,努力修行,不同的起点,眼中的世界便会不同。 …… 疏鸢站在一座塔上,眼神明暗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就那样站着,时而望向天际,时而看着四周。 也许她在用自己的眼睛,让某个人看到这个世界,又或者是代替那些旧时代的人们,看看这个世界。 明月隐于重云之后,这个黑夜有些萧索,就连影子看起来都有些孤单,她又摘下面具,望了眼天阙,提着一盏灯,渐渐走远了。 “人世很美,你,你们能否看见,也许你们会喜欢这样的景象,可是……我不喜欢,我宁愿是你们活着,而不是……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 灯火幽幽,忽明忽暗,路渐渐窄,天空下起雨来,打湿了她的衣衫,可她却像个笨蛋一样,不躲不闪,任由雨水浸湿,而她从容的走着,淡漠至极。 …… 新血王城,送别之地。 “爷爷!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要韶儿了吗?明明说好要陪我长大的,可是为什么?你醒醒,你醒醒啊!” 一个小女孩趴在一个老人的身上痛哭,豆大的泪滴滚落,打湿了老人的衣衫,她用力抓着老人干枯的手掌,不愿放手。 好像抓住了这手,便抓住了一切,可就像夏天抓住再多的‘知了’也抓不住夏天一样,无法挽回。 “骗子,大骗子,和爸爸妈妈一样,都只会骗我,说好在我五岁的时候,会回来,可现在已经八岁了,还是没有回来。 爷爷你说要陪我长大,要看着我慢慢的长大,可为什么现在就离开我了,你快醒醒,快醒醒,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们了,永远,永远。” 小女终于松开了老者的手,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也挽不回的道理一样,她蜷缩成一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双眼通红。 “是不是韶儿不懂事,你们才会一个个离开我的吧!那你们回来好不好,韶儿走,韶儿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 “只要……你们……回来就好。” “爷爷,爷爷你可不可以起来,起来教韶儿在一遍送别词,好不好?” “爷爷,韶儿以后再也不说无聊了,不求你陪我了,只要你起来,韶儿以后一个人也可以。” “你醒醒,醒醒啊!” 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突兀的喧闹,自然引起了武府高层的注意,百余道虚影凭空出现,他们逐渐凝实。 梦星倪率先迈步上前,看着那爷俩,沉默了一下,想起了那日老者与她的闲谈。 “是这样,我的生命快到头了,我孙女却还没有长大,我希望你能庇护她,看在我们一家为武府厮杀一生的份上,帮我照顾好她,可以吗?” “你应该去找老府主,而不是我。” “你是十王不比我更清楚一点吗?他也快死了,如何照顾得了我的孙女。” “嗯,你说的对,老头子快死了。” “所以咯,拜托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可我也很忙,不如找梦楠吧!毕竟她可是你这一分支的领头人。” “不了,那家伙满脑子都是罗鸿,哪有时间管韶儿,跟着她,我怕韶儿也变成那个样子。” “你这样说她,不怕我告诉她吗?” “不怕,都这么熟了,说句实话,应该没有问题。” “好吧!我答应了,不过可能会有其他人来照顾她。” “没事,只要有人能照顾她就好。” …… 本以为还要再过个几年,没有想到这老头子倒是直接洒脱的离去了。 梦星倪叹了口气,又要养小孩了吗? 她看向小女孩,摇了摇头,一道神光飞出,小女孩沉沉的睡了过去。 将小女孩抱起,梦星倪看向身后的百余人,道:“我先带她走了,葬礼一事,明日举行。” 第174章 念云(女) 转眼又过了几天,这天夜里,念云忙完审判堂的工作,回到兮园后,有些呆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一个小女孩,她坐在窗台,望着满天的繁星,目光有些涣散,吹的乐曲频频出错,不像她之前的水平。 念云走了过去,笑着说道:“韶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见他的声音,小女孩缓缓的转过头,泪水哗哗的流着,她不说话,却也胜过千言万语。 “我爷爷,他不会回来了。” 小女孩声音很颤抖,像是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悲伤,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泪水怎么藏也藏不住。 念云知道她的意思,想必是永远分离了吧! “我曾游历人间,听过一种传言,说是人在死后,会化作点点星光,照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所以,你爷爷可能还在你的身边,只是,你还感觉不到。” 这是一个谎言,一个略带善意的谎言。 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像是抓住了希望,认真的问道:“真的吗?爷爷,他仍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嗯,他可能不想看到你哭。” “嗯,爷爷说最喜欢我笑起来了,嘻嘻……”小女孩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对着念云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 在远处,梦星倪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她就知道,小云儿擅长照料小孩子。 倒不是她不行,只是那小女孩终究不是她的孩子,她不会亲自照顾,偶尔关照一次还行,长时间照顾还是算了。 念云脱下外袍,将小女孩包裹住,叹了口气,道:“嗯,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他口中漂亮的小姐姐自然是绘兮,这小女孩出现在这,绝不会是自己来的,想必是有人送来的,而她出现在这里,绘兮肯定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一直不出现,自然是等自己将她带过去。 “嗯。” 小女孩如今就像一个受惊的小鹿,轻轻的应了一声。 念云笑了,看出了小女孩的害怕,他道:“嗯,韶儿这么可爱,她一定很喜欢你的。” “嗯……” …… 很快,念云抱着小女孩来到了绘兮的房间,绘兮也在窗台坐着,心不在焉的吃着胧果,咬一口就扔掉,极其浪费! “师尊,你看一下。” 念云将小女孩放在地上,开口说道:“应该是……” “嗯,我知道,是我母亲送过来的,她是新血王城那边一位老爷爷的孙女。” 绘兮打断了念云的话,从窗台跳了下来,微微一笑,很是美丽,周边的天地在这一刻好似都失去了颜色,仅剩那么一个微笑,荡人心神。 她伸出手抚摸了下小女孩的头发,笑着说道:“以后你便住在这里吧!” 说完,她又望向念云,边走边道:“嗯哼,走吧!和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念云自无不从的道理,迈步就要和绘兮一起去高楼上,可他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回眸望去。 只见小女孩怯生生的拉着他的一角衣摆,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念云犹豫了一下,将对方抱起,在跟上了绘兮。 高楼上,摆放着一张桌子,四个坐垫,桌上有有一白玉琴,琴上无弦,似有宝光在闪烁,法则流转不息。 念云开始弹奏,他手指落下时,琴弦便会出现,离开的瞬间又消失,琴声悠扬,婉转动人。 让听到乐声的人感觉心平气和,仿佛一切在眼前崩灭,都不重要了。 这是意境,是念云心境的体现,平静淡然,不强求世间的一切。 小女孩坐在对面,好奇的看着念云,那双眸子中有些惊异,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琴,在弹的时候,琴弦才会出现,好神奇! “先不说今天,这几日,见到师尊,都已经睡着,所幸今日没有,便讲一讲第一天吧!”念云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琴音动听,意境飘然而出,影响周边的一切。 “小云啊!你是再说为师懒吗?” “绝无此意!”念云立刻回应。 “好吧!那你说吧!” “那日,我问了她一个问题,她没有回答我,反而和我说了一个别的事。” “什么事?” “在人世间有一颗树,树无叶……” 等到日出时,念云终于将这几日的故事说完,琴音停了下来,绘兮听的津津有味。 而小女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在念云的身边蜷缩着,不时挪动一下小脑袋,显得有些不安。 念云看着她,眸子淡漠,无悲无喜,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师尊,我先走了,今日的审判要开始了,这个小家伙,你带着吧!” 说完,念云便起身,随便套了件新的外袍,就离开了。 在念云离开后,小女孩扭动了几下,茫然的张开眼,四处看了看,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鹿般,不安的情绪在眼中流转。 看着这一幕,绘兮叹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女孩明明与念云才见面两次,就这么依赖他了? 她不相信这是巧合,神力汇聚在眼前,扫视小女孩,她的身上,是否被人做过手脚呢? 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绘兮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疑惑,难不成真的是失去亲人后,对念云产生了依赖? 仔细想想,念云的气质是平淡如水,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绘兮只觉得自己多虑了。 露出一个笑容,将小女孩抱起,简单的逗弄了起来,她玩的很开心,拿出了许多好吃的开始投喂对方。 一天时间过去,当念云再次回来后,他嘴角抽了抽,小女孩来这里真的是对的吗? 只见小女孩脸上满是装饰品,什么绝世珍珠,什么海洋项坠,都在身上挂着,衣裳也换了,穿的白白的。 绘兮拿起一块果肉,托起小女孩的下巴,往她嘴里送去,小女孩也不反抗,很乖巧的张开嘴,接住,然后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两人都很开心,绘兮是恶趣味得到满足后的开心,小女孩是吃的很开心。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两人确实很开心,只是开心的根本,相差甚远。 绘兮后知后觉的发现念云,嘿嘿一笑,将他拉了过来道:“小云子,你说过的要女装哦!就今天开始吧!” 念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绘兮的小脑袋,道:“师尊请随意吧!” 没多久,在小女孩诧异的目光下,一个全新的念云闪亮登场。 黑发垂肩,月白色的衣裙衬托出她婀娜傲人的娇躯,肌肤莹白,如羊脂玉雕琢而成,风华绝代,气质超尘,好似天上仙女坠入凡尘,明艳妩媚。 “大,大哥哥,变,变成了,大,大姐姐?” 小女孩很震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满眼的不敢置信,她连忙起身,围着念云打转,大眼睛疑惑不已。 念云倒是很平静,修士一途,性别早已经是随时转换,而非不可逆的事情。 只是大多数人都保持自己原本性别而已,没有谁会去刻意的转换。 他,不,她抿了口茶水,道:“师尊可满意了?” “小云儿真可爱,要不以后就都这样吧?”绘兮笑嘻嘻的问道,显然念云此时的样子很得她心。 “不了,就这一年吧!”念云平淡的回道,她虽然没有什么,但心里还是更喜欢原本的样子。 “好吧!那这一年我可要好好的调教你,嘻嘻!” “那不叫调教,那是你的趣味,要搞清楚!” “嘛!没有关系的!” …… 第175章 跷跷板 新的一天来临,念云坐在椅子上进行着今日的审判。 “屠杀万人,炼制魂元丹,你们倒是好胆子。” 念云说着,眸光看向被束神栏束缚的两个人,不冷不淡的开口。 “是他杀得,我只是路过!” “放屁,明明是你杀的。” “我日你先人,你敢杀却没有胆子承认吗?嗯?” “我还挖了你祖坟呢!这跟我有关系吗?老子就他妈路过,你丫的就说是老子,很过分的!” “哼,敢做不敢认!” …… 念云轻弹桌面,下面互相喷的两个人,顿时无声,她揉了眉头道:“各位怎么看这件事,他们谁的话是真的呢?” 看似那几人,但实际上,念云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只是询问一下。 疏鸢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信谁,缓缓道:“他们两人都拿不出实质的证据,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 “还有吗?” 念云又看向其他几人。 “我等没有什么想法,一切皆看您的安排。” 其他的人倒是很默契,纷纷表示看念云的操作,他们想知道念云的能力如何,无能者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念云点了点头,随手一挥,一层无形的屏障。出现,两人再也看不到对方,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到了这个时候,念云却没有动作,不急不慢泡了一壶茶,倒上十一杯,分出了十杯送向十大高椅。 “诸位还是先喝点茶,等会儿,一起看一场闹剧,呵呵……” 几人都点了点头,喝起了茶,目光看向被束神栏束缚的两人。 念云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茶壶中已经没有茶水这才停下,不急不慢的向其中一人走去。 “你如果自己说出来,让我少忙一些,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减轻一些处罚,但如果死犟不悔,那我只好将你的处罚加重了。” 那人眸子一缩,明显有些胆怯了,但还是回道:“我又没有犯事,只是路过,怎么就要处罚我,你们武府就这般不讲理吗?” “别狡辩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什么都说了,你才是行动的那一个吧?”念云眸子冰冷,她继续向前走来。 鞋跟踏在地面,声音很清脆,那人冷汗流了下来,念云的每一步像是踏在他的心间,囚神的威压如潮水般汹涌,压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他都有些说不出话来,囚神境的威压太强了,他惊惧交加,颤颤抖抖的说道:“我,我承认,是,是我,但他也不是什么局外人,我们,我们是一起做的。” “哦?一起?他可没说过这事,你详细说说,胆敢欺骗我的人,他的处罚只会更加重。” 囚神境的威压散去,好似从未出现过,可那人却还在颤抖,他无法忘记刚才事,眼前的这个女子,好似是一头蛰伏起来的凶兽,随时都有可能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我们二人都是散修,并且都困于化王境天影阶,灵魂得不到提升,寿元将近在即,很是苦恼,一番商量后,打算炼制魂元丹突破到囚神之境。” “继续!”念云停下脚步,盯着他说道:“不过你最好要提供实质的证据,我不会轻信你的一面之词?” “证据当然有,在我的灵魂里封着这些记忆,我马上就取出来。” “嗯,等会再取。”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念云转身便离去,至少在那人看来是如此,实际上,念云来到了另一个人那里。 “你不说点吗?那人可是将灵魂里封着的记忆准备拿出来。” 念云手指轻点虚空,一幕画面浮现,正是她刚才和那人的对话。 “我日他仙人,这个小(傻)可(批)爱(啊)!” 这人痛心疾首,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不是败给了武府,而是输给了这么一个队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不然,如果刚才念云问的是他,他也会像那人一样,将一切和盘托出,然后该骂他的人就是那个人了。 人心啊!其实一根铁链,猜疑是固定点,既挣不开,又逃不掉。 “好了,我没兴趣听你废话,我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毕竟只是一面之词,你也说说吧!最好像他一样,拿出些实质的证据。” “当然了,如果你什么也不肯说,那我也只好相信他了,你说对吧?” 念云面具下的盛世之颜笑了起来,只可惜这一幕谁也看不到,堰妖面遮住了一切。 “这小儿胆赶误我,我定要他生不如死,这位大人,你且放开我!我给你看一下用本源封起来的记忆,他的罪行可远不止这一件!” 这人愤慨不已,气的都快要吐血了,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的心里却很平静,想要通过这份情报减轻处罚。 能混到化王的散修,没有几个是简单,他们对于背叛已经习惯了,麻木了,被背叛后,他们所想的就是如何弥补损失。 在散修的世界里,傻子强大不起来,只有一群老阴逼,才能站在最后舞台,沐浴属于他们的荣光与胜利。 “好!” 念云轻轻一挥,这人得到自由,她不怕这人暴起,每一次审判,次身都会在她身上,囚神境的力量她可以借用。 这人打量了一下念云,眸光闪烁,血气弥漫,短暂的几秒过去。 他凝眸注视着念云,最后血气全部消散,念云的气息让他感到惊惧,囚神境的威压弥漫周边,压的他不得不屈服。 他屈指一弹,光影转动,一幕画面出现,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一个人正在酒池肉林中,这不是形容词,是事实。 数不清的女子们衣不蔽体,眼神迷离的躺在地上,还有些许意志的女子正在服侍着那名男子。 也许是那名女子没注意,果肉没有放入男子的口中,那名男子扫了她一眼,女子化为了尘埃。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眼前的这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人,这些女子都是他抢来的,用于玩弄,随意打杀,像那些失去意志女子,没有几日,便会被拿去做活体实验,比如将妖族的双目移植到她们的眼中,等等,简直罪大恶极。” 念云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而就在这时,这人又瞬间被束神栏束缚,说不出话来了。 回到座位上,念云不急不缓的又泡起茶来,淡淡道:“诸位可都听清了?” “罪大恶极。” 疏鸢开口,声音冰寒无比,她带着面具,念云看不到她的脸色,也无从得知她在想什么,点了点头,道:“还有吗?” “那个掳来万千女子的人当练成命源!另一人抽源便好。” “不急,还有一人的灵魂记忆还没有看,看完再决定也不迟!” “附议!” …… 念云点了点头,无形的屏障消失,两人又能看见对方了,他们目中满是怒火,又有互相开喷的冲动。 “将你的灵魂记忆拿出来看看。”念云对着那人说道,束神栏对他束缚消失,他很麻利的展露自己的灵魂记忆。 这是漆黑的一片的地方,两人在交谈着。 “我行杀人之举,你来炼制。” “好,魂元丹我们五五分成。” “我们要搅浑那一片区域。” “嗯,被武府抓捕后,我们就互相推脱就好了,他们没有证据是我们二人其中谁做的,自然无从判罪。” “好……” …… 这就是他的灵魂记忆,他冷哼一声,道:“我们是共犯!” 念云点了点头,看来局势已定,她不想在多说什么,拿起印章,隔空一点,在他们额头盖上武罪之印后,便喝起茶来。 十大高椅上的人,互相对视一眼,眸光望向念云,有人道:“如此好茶,我等也想在讨要一杯,不知可否呢?” 念云轻笑一声,十个空杯出现,在桌面上,她温和道:“有何不可?大家都为武府办事,我们自当和睦共处,相互扶持。” “哈哈哈,是极,是极。” 几人喝着茶,笑声阵阵,一片和睦。 念云面色平淡,心思百转,打好了关系,等时间在久些,操作一番,这间审判堂很快就会是她的一言堂,不是像现在这样。 第176章 笑 今日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对于安离卿而言,却是,今日她就要被斩去四肢,挂在镇世柱上了。 要忍受千年苦难,抽源,晨时天火焚体,午时虫潮侵蚀,夜幕也会有腐鸟啄心。 这样千年过去,即便她是囚神,哪怕不死,也会修为跌落,但更多的是可能死在镇世柱上。 毕竟千年抽源,谁又能顶得住呢。 安离卿着破败囚衣,她迈步走向高台,台下围满了凡人,他们众说纷纭。 “就是她呀,一个人导致将近六百万人死亡,滔天大罪啊!” “这样的罪,为什么没有被判死呢?难道……” “闭嘴吧你,武府自然有自己的深思,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这就是!” “是啊!斩掉四肢,每日都有那般苦难,不如死去啊!” “死对她来说,是解脱,依我看啊!武府这招才叫妙啊!以千年为准,给她对生抱有希望,但这个过程中,谁又能活下来呢?” “她这是自找苦吃!杀害六百万人,罪有应得啊!” “欸,一个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杀害六百万人呢?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没了她吧!武府会不会是搞错了?” “……” 人们的交谈中偶尔会出现些质疑,不是他们对武府不信任,而是安离卿此刻太落魄了,完全没有那种可以将六百万人弄死的气魄。 安离卿听着人们的交谈,嘴角挂着一丝丝笑意,一如既往的嘲弄世间。 她如今很是落魄,蓬头垢面,身上到处都有血迹,衣衫破烂,双手双脚都有沉重无比的神链束缚,每走一步,都会伴随着链锁的碰撞声。 不仅如此,她的双肩处分别被两根神棍穿过,以此限制她的行动。 脚步声被铁链声淹没,笑容被落魄遮盖。 安离卿终于走到了高台上,人们肆意的打量着她,带着恶意,带着愤怒,但更多的是由嫉妒衍生的恨意。 欲望是一种不可言喻的东西,掌握了它,也就掌握了自己,没有掌握它,便迷失了自己。 说到底,人在被欲望支配着,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愤恨,在恨,幸福的,不是我们,是别人。 可是,人又是一种会保护自己的生物,所以在认清现实后,还会第一时间想着去自欺欺人。 我们都是愚者,因为愚者被欲望驱使,而智者却驱使欲望。 刀光如初阳破开黑夜的一道天光,迅速垂落而下,安离卿不躲不闪,诱人身躯挺直而立,血液飞溅,如一汪泉水般汩汩而流,好似没有尽头般。 这里被布下了压制阵法,否则,神血染空,周边的凡人会瞬间被囚神威压震死,绝无活口。 囚神与凡人的生命层次差距甚远,举个例子,越是强大的生命,想要诞生后代,便越艰难。 有句话概括了这一情况,当自身越接近永恒,繁衍就成了梦幻,当离永恒相远,便会开始繁衍。 而身为囚神强者的他们,可能一生都无法诞下子嗣。 囚神与凡人的差距便是如此之大,一个犹如遨游天际的飞鸟,一个像是海底深处的尘埃,连看都看不到。 寒芒乍现,又是一道刀光闪过,只听见肢体掉落的声音,鲜血染空。 通天锁忽的出现,扎根于虚空,从她肢体的断口处没入体内,一道,两道,乳白色的光华在锁链上流动,那是她的本源,如今在被不断的抽取。 这个过程极其难熬,好似剥皮抽筋,又将骨骸打碎,全身研磨成粉,而人却又没死,这便是不断的抽源,其过程的痛苦。 而这样的痛苦她要忍受千年,其中还要伴随其他的痛苦,天火焚体,虫潮侵蚀,腐鸟啄心。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安离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双腿,双手,神力被禁锢的她,已经无法站立了。 ‘噗噗’两声响起,竟又有两道通天锁链刺入她双腿的断肢处,并开始抽源。 尘灰扑面,让她不在拥有风华绝代的容颜,四肢被斩,身姿也不在傲人。 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极致的痛苦,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面色不改,脸上有一抹笑意,嘲讽着世界。 笑它虚伪,笑它肮脏,笑它不过如此!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疼痛,好似没有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神力五方汇聚而来,将她托起,高悬在空中,下一刻,一根如玉雕琢而成的柱子凭空出现,立在高台上。 它像是有引力一般,安离卿迅速的被拉了过去,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鲜血还在涓涓而流,从她四肢的断口处淌下。 这神血染红了镇世柱,一朵火苗的出现,意味着更多的火焰将要出现,转眼间大火凭空燃起,似要将她焚烧殆尽。 炽烈的火焰在空中燃烧,不时吞吐着火舌,那强烈的高温,即便相隔甚远,有阵法隔绝,却依旧将人们逼得连连后退。 它像是在彰显自己的无上威严一般,炽烈的火焰如附骨之疽一样,在安离卿的身上焚烧。 漫天光华流转,法则之力汇聚起来,天地之势被挪用,宝光四溢,恐怖绝伦的气息荡出。 这个时候,即便是武府的修士也是连连后退,光芒万丈,法则涌动,天地之势,此乃天尊阵法成矣! 这阵有三个用处,一是,保护凡人,让他们靠近时不会死,神血,威压,这些无一是危险的来源。 二是,防止安离卿逃走,或者被人救走。 三,则很简单了,可却是其余人多加的,放大对痛苦的感知!十倍左右。 “啊!” 安离卿终于嘶吼了一声,喷出一口神血,可却瞬间失去神韵,她抬起通红的双目看向武府的修士,笑了,笑的那么牵强,却又嘲讽。 “如果没有别的本事的话,我……就先睡了,千年后再见。” 她除了刚开始时的不适应,发出了一声悲鸣,便又快速的忍受了下来。 闭着眼,头靠在镇世柱上,满身的伤势她好像看不到,感觉不到,甚至正在天火焚烧她身躯所带来的痛,都不能让她皱起眉头,一抹笑意仍挂在脸上。 第177章 逆徒 念云看着面前三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她们的画风彻底歪了呀! 只见绘兮和小女孩正对着,中间有一个小萝莉,是那日抓到憨批超者。 她们手上各拿着一枚果子,绘兮露出来的时候,小女孩要藏起来,并指向绘兮,等超者跑到绘兮面前时,小女孩就露出来,绘兮藏起来,指向小女孩。 两人玩的很开心,累的只有一个不知疲惫的憨憨。 念云走了过来,给绘兮一记摸头,转身又在小女孩的额头轻弹一下,叹了口气,道:“师尊,韶儿还小,你这样会带坏她的。” 绘兮哼了一声,可怜巴巴的说道:“那我怎么办嘛!你不在,羽莫生也不见了,我和韶儿很无聊的。” 小女孩点了点头,那双如宝石般美丽的眸子,水雾涌起,心里委屈极了,明明一起玩的,挨打的人却只有她! 一大一小,就这样看着念云,念云嘴角抽了抽,过了一会儿,她看向小女孩问道:“说起来你的名字呢?韶儿只是奶号吧?” 听到念云的问题,绘兮不待小女孩回答,便替他抢答了,丝毫不顾小女孩那幽怨的目光。 “她的名字很好听哦!叫做雨韶菲。” “雨韶菲,雨韶菲……” 念云细细呢喃了几句,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名字。” “嘻嘻,爷爷也这么说。” 小女孩,也就是雨韶菲,笑容可掬,眉眼弯弯。 “你似乎很擅长乐器?” “嗯,爷爷教过我的,只是现在……” 雨韶菲垂下头,有些伤感。 “以后跟我学吧!我教你弹琴。”念云说着,便一手将绘兮放在肩上坐好,一只手提起雨韶菲,向昨日的高楼而去。 至于那只小萝莉超者,她正吃着两枚果子,很开心,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离开了,小脸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高楼上,雨韶菲端坐好身子,念云则是在她身后,一步一步的教她弹奏,一如绘兮当年教导他的模样。 对面的绘兮正躺着听琴音,脸上不时露出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确实如此,她想起了曾经教导念云时,真的好笨哦!要学好久,要不是遇到自己这么一个师尊,估计没有人愿意教他。 雨韶菲总会弹错,而这时念云就会拉着她的手重新弹一遍。 一遍,两遍,三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应该是音乐天赋极高的她,却总是在一个地方犯错,也许是因为念云在她身后,让她感到紧张吧! 念云思索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在弹了一遍后,起身走到围栏那里,吹着夜风,道:“你弹吧!” 这一次雨韶菲弹得很慢,但却没有出错,这让念云不禁一笑,果然还是太紧张了吗? 雨韶菲满是期待的看着念云,小脑袋歪了歪,想要奖励! 念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是这个意思? 只见雨韶菲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平淡,眼里失去了高光。 她很想说,为什么绘兮这样的时候,你就能拿出一枚胧果,而我,你就摸摸头? 只是她不知道,念云和绘兮在一起的时间,平日里对方一个的小动作,念云都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八九不离十的地步。 而她只不过才几天,况且念云没兴趣观察一个小屁孩的行为。 “再弹一遍吧!然后剩下的夜晚,我来。” 念云来到对面,将绘兮拉起,等她坐下后,绘兮又倒了下去,小脑袋枕在念云的大腿上,她还挪了挪,调整了一下位置,眼眸虚眯,看不出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念云一眼就看出绘兮在装睡,但也没有拆穿她,随手取出一件白色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 在看不见的地方,绘兮笑了。 这一次雨韶菲弹奏的很快,并且没有错误,小脸平静,好似外界一切都无法干扰此刻的她。 说来念云其实很惊讶一点,雨韶菲才多大,她弹奏的乐声里,却伴随着些许意境,很是惊人。 念云想了想,等到雨韶菲弹奏结束后没有接手,反而示意她继续,自己拿出‘朦’来吹奏 琴音,朦音相伴相随,如交织缠绵的一对恋人,相互交融,听得人心动荡。 苍茫天地间,风起云涌,一切皆凋零的落寞之意降临,而同时却又有一种,任流星划过,星辰破灭,星海依旧如故,一切都掀不起波澜的意境。 凄凉落寞,平淡枯寂。 雨韶菲和念云,都在倾心的演绎这场乐与乐的相融,只是没多久,雨韶菲便支撑不住了,她不是修仙者,累了,困了,该睡了。 看着趴在桌上,沉睡的雨韶菲,念云也拿出一件白色大衣,灵力涌动,披在她的身上。 整个兮园便只剩下了朦音,似万物皆过,唯有一执念长存于世! …… 天一早,念云便离开了,在她离开后,一大一小的女孩都睁开了眼,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眼睛转了转。 立刻站了起来,绘兮手一抬,正泡在一口古井中的超者小萝莉,出现在了这里,她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 眸光突然发现绘兮手里有一枚胧果,顿时眼睛就明亮了起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可当她跑过去后,胧果消失了。 她眨了眨眼,很茫然,眼睛失去光彩,绘兮指了指雨韶菲,小萝莉抬眸看过,瞳孔一亮,跑了过去。 可她跑过去时,雨韶菲将果子放在自己身后,指了指绘兮,小萝莉又跑了过去。 当她们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鼓掌声,念云回来了。 “真是好雅兴,师尊?” “那,那,那个……我,我…我……”绘兮结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念云慢慢逼近,她竟感觉有些压力。 仅是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硬气了起来,冷哼一声,道:“逆徒,你想干什么?” 念云不急不缓的靠近,看着她越来越近,绘兮又慌了,但她还是强装镇静的喝道:“你,你给我站那儿!” “把超者给我。”念云顿住脚步,开口就索要超者,雨韶菲还没有长大,这样逗弄超者,只会带坏她。 她虽然说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去无缘无故的祸害别人。 雨韶菲来此,有着梦星倪的意思,所以不能带坏,要是带坏了,不好向梦星倪交代。 “好吧,好吧,给你给你,我真是败给了你,哼!”绘兮哼了一声,很是不满的将小萝莉推到念云身边。 “你坏死了!” 念云笑了笑,不多言语,将小萝莉直接塞进了储戒,便离开了。 见她离开,雨韶菲这才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大姐姐刚才身上的气息好吓人,明明她在笑,为什么会这么吓人?” “她呀!就一个逆徒,哼!”绘兮不满的哼道。 “逆徒?唔……” …… 第178章 羽莫生归来 时间,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们行走在路上,有时候回头望去,竟看不到来时的路,向前望去,却又一片不明。 但我们的脚步不能停下,所以即便未来悲惨,也只能拼命前闯,然后直到走不动的那天。 我们倒下,回望来路,一片虚无,遥望前方,明灭不定。 …… 一年时间过去了,这天夜里,念云回到兮园,她先是一愣,旋即笑着走了过去,给了正在和绘兮交流的男子一下。 “你终于回来,再不回来,师尊可要把你的房子给小韶儿住了。”念云调笑道,颇为调侃。 “那就给她住嘛!我们兄弟俩挤一挤。” 男子哈哈大笑,很是开心的回应,给了念云一个个大大的拥抱,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就懵了,有些诧异的看着念云,道:“你……你小子把自己性转了?” 听见此话,念云脸色一黑,明明没有什么大事,但从这个人口里说出来,莫名让她不爽。 “闭嘴你吧!我这是答应了师尊,要保持一年,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是吗?来让兄弟我看看,一年不见,发育的如何啊?” 男子故作猥琐姿态,舔了舔嘴唇,朝念云扑来,念云嘴角猛抽,抬起脚便踹,男子吃痛,抱着自己的肚子一阵哀嚎。 “哎呀!谋杀亲夫了,快来人看看啊!毒妇,毒妇啊!” 听到男子的话,念云的脸色更黑了,抬起脚,便打算多补几脚。 看到她的动作,男子惊惧的往后退了几步,连忙开口,道:“小云子,过分了啊!你穿的鞋子,可是尖底,踹人很痛啊!住手啊!呸!住脚啊!” “疼死你好了!这人世间还少了一个祸害!”念云狠狠的又踹了他几脚。 片刻后,四个人坐好,念云泡茶,见此男子又开口调戏道:“师尊的眼光不错嘛,看看,小云子变成女的后,这茶泡起来颇为赏心悦目啊!要不别变回来了?” 念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你是还想挨几脚吗?” 绘兮咳嗽了几声,缓和气氛道:“小羽子,我的眼光肯定是不错的,但别说了,你忘记念云有次身吗?你打不过她的。” 男子,便是修行归来的羽莫生,如今的他已经是化王天血阶的修士了,在这之后,便是天影阶,而天影之上,便是囚神! 也就是说,羽莫生距离囚神已经不远了,一身战力不俗,得到了诸多传承,一身战力丝毫不弱于天影阶修士,化王之内,不说无敌,至少也是顶尖梯队了。 囚神?别想了,看见绘兮没,当年依旧不敢进入仙帝山脉中级区域。 一番开心愉快的交谈后,羽莫生开始问起这个从没见过的小女孩,也就是雨韶菲。 “她啊!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念云这般说道,并传音道:“她是一位古祖的后代,如今举目无亲,别多问,懂?” 羽莫生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拿出一堆糖果,放在桌上,道:“这些就送给小韶儿吧!挺好吃的哦!哥哥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 能不好吃吗?那是他回来时踏遍诸多城池,为绘兮搜寻的糖果,只是现在,送给这个小姑娘更加明智。 绘兮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四处打量了一下,意味不明。 羽莫生嘴角上扬,哼哼,幸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不然这次肯定完了,要被绘兮的化身操练一番,过去的记忆浮现眼前,现在想想,他还是心惊肉跳! 太残暴了! 一巴掌抡过来,山体都碎了,自己还在飞,想想都是惨痛的回忆。 他轻笑道:“师尊,你且看这是什么?” 羽莫生将手摊开,一枚整体通红,其表生有不明纹路的果子出现。 绘兮先是一愣,随后满眼放光,伸手接过,喜开颜笑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很符合她的一派作风,嘴上说着不合适,手上的速度却不减弱分毫。 羽莫生倒是知道绘兮的脾性,笑了笑,道:“能到师尊手中,是它的福分。” “那是那是!”绘兮点了点头,很认可这句话。 “小云子,我们去那边聊聊?”羽莫生看向念云,眼中有些戏谑。 念云慢条斯理的将茶喝完,起身朝高楼而去,羽莫生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而绘兮则是捧着那枚果子不停的笑,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 万兽果,吸吮万兽精血成长起来的果子,能有多大的效果,取决于万兽的境界,而这枚万兽果乃是一级珍宝,对应天尊。 效果很强,若是食用至少可以掌握一种法则,对于天资高的人而言,效果更强,最多可以掌握四种法则。 但这些不是最关键,对于绘兮而言,万兽果最关键的便是美味。 是的,美味! 吸吮了万兽精粹而凝聚出来的万兽果,它的果肉乃是人间绝味,是不可多得的一种珍宝。 雨韶菲在吃糖,绘兮在犹豫什么时候吃这枚万兽果。 高楼上。 念云和羽莫生靠着栏杆,晚风吹起念云的鬓发,配上她此刻的神情,一时间风情万种。 “说吧!什么事,还要特意避开师尊?”念云问道。 “我知道那个屠我家族的人,身在哪里,又是什么境界了。”羽莫生不在像刚才那般嬉笑,语气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恨意,那双眸子绽放阵阵杀意。 “他在哪?又是什么境界?” “武国南部!化王二阶天躯境!” 念云看向他,道:“那你是要去寻仇吗?” “嗯,此仇不报,枉为人子。”羽莫生望着星空,一滴泪水滑落,一别七载,如今终于看到了复仇的机会! “帮我个忙,去看一个姑娘,她名安离卿,被挂在镇世柱上,看看她状态怎么样,是否还活着!师尊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偏向于她的。” 念云掏出一盒从凡人那边买的烟,抛给羽莫生一支,道:“还有,自己注意安全。” “好,我会去看看的。”羽莫生接住烟,叼在嘴上,指尖冒火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又打笑道:“既然这么关心我,不如把你的次身借我呗!嗯哼?” “接下来你跟着他。” 念云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金光闪过,影出现了。 “打住,我就说说,你的实力不行,才灵师境,不能没有次身,我可是听说了啊!你现在可是审判长,管理十个审判堂,没了次身,你怎么压制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羽莫生哈哈大笑起来,他很开心,庆幸自己还有能为他着想,愿意为他付出的兄弟。 念云眉头皱起,说道:“就算没有次身,一时半会,他们也掀不起波澜,在武府我很安全,而你不同,出去,意味危险,有一个囚神护体,多多少少能有些保障。” 第179章 工资 “好了,不用说了,婆婆妈妈的,虽然你现在女的,但又不是我妻子,管那么多干哈!得了啊!” 羽莫生目光扫视了一圈念云的娇躯,舔舔嘴唇,道:“你这般样子真的很美啊!要不考虑一下,做我妻子?做我妻子的话,我就带上影,如何?” “那你还是死吧!早点,我好吃席。”念云不冷不淡的回道。 “嘛!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吗?” “没有!” “给我个追求的机会如何,你应该不想看到你兄弟单身一辈子吧!” “别说,还挺想!” “可恶啊!你太可恶了!” …… 两人互相调侃,莫约到了夜中时分,羽莫生舒了一口气,笑道:“好了,谢谢你,陪我聊这么久,感觉放松了好多,不过,我万一真找不到妻子咋办?” “那没什么,你想要什么女人?圣女还是妖女,日后我可以帮你去抓回来。”念云端起酒坛,喝了一大口,而在旁边,已经空了几十坛酒。 “你这家伙,太粗鲁了可不好,还有我这次可是客 ,你喝我的酒不太好吧?”羽莫生话里蕴含着其他的意思。 念云蹙眉,道:“什么客?你是师尊的徒弟,我也是,我们没有客这一说法。” “是啊!我唐突了。”羽莫生沉默了一下,将手中的一枚储戒摘下,放在念云的手里,道:“你拿着吧!里面有我的全部家当。” “你这是?”念云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感觉羽莫生的精神状态不对劲,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我要去寻仇,不适合带这些。”羽莫生笑了起来,又喝下一大口酒,面色微红。 “寻仇,哪有像你这样,好像在交代遗嘱一样。” “嗜血的人都有一种本能,而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凶多吉少。” “若你一去不回呢?” “若我回来,就向师尊请罪,若我不回来,你就代我请师尊原谅如何?” 念云起身,一把揪住羽莫生的衣领,怒声道:“师尊,不需要这些,她最希望的是你安好,你懂吗?” 羽莫生笑了,却是那么落寞,他道:“念云啊!别人不理解我,你还不知道吗?” 念云一怔,是啊!别人不理解他的行为,自己还不知道吗?只是,只是知道他有可能会死,心里就会愤怒,所以才会忍不住。 在这个世界,并非每一个决定都出自内心,大多是被逼无奈,当羽莫生在得知那个灭他家族的人,境界比他低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便已经注定了。 至于这件事情的对错,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就连小孩子都不会去纠结对错,他们只要开心。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芊在哪?即便有危险,你是否会去呢?”羽莫生问道。 念云依旧沉默着,如果有一天,自己知道了芊在哪,哪怕倾尽一切,也会想办法去找她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好了,代价我不在乎,生命我不吝惜,只要能找到她。” 羽莫生不住的啧嘴,笑着说道:“你看,你也会这样做,甚至比我还要癫狂,所以你应该体谅我。” “你一定要回来,活着回来,死了的话,对师尊太不公平。”念云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闷酒,他没有办法在劝羽莫生了。 对方去意已决,即便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义不容辞的要去。 “来,喝酒,喝酒!” 羽莫生豪迈的大笑起来,拍着念云的肩,不着痕迹的开始占便宜。 念云没有去理他作乱的手,也笑了起来,打趣道:“如若无酒,于你而言,倒也算的是荒唐半生啊!” “哈哈哈哈……” 这一晚,两个相别已久的人,再一次喝到了畅快,诉说一些心事,聊一些八卦,很是乐哉。 但在这样快乐的画面下,一道白衣绝世的身影,在黑暗中站立,默默的听了一夜,看了一夜,不言不语。 …… 次日一早,羽莫生便离开了,同时,念云有些焦急,他找不到绘兮了。 原本他打算让绘兮分出一道化身,暗中去保护羽莫生,可是现在却连正主都找不到了。 问雨韶菲,雨韶菲也只摇摇头,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大早醒来就没有看见人,这让念云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向梦星倪的住处走去。 这件事耽误不得,若是羽莫生死了,就在再也回不来了。 复生手段能不能起作用,是个迷,如果对手实力更强,一切复生手段都将成为笑话,秦曦儿的例子就在眼前。 念云不想再也看不到羽莫生,那个家伙虽然有些贱兮兮的,但他是自己的兄弟。 在梦星倪的住处,念云没有找到她,但她没有走,坐在客位上等待,直到午时,梦星倪才出现。 她美眸如星,青丝宛如日月光辉般,一缕缕的披落,容颜更是绝世,身穿黑色礼纱裙,将她的身材完美衬托出来。 “哎呀呀!小云儿今日没有管理审判堂,怎么来我这里了?”梦星倪眨着美眸,诱惑力十足的问道。 念云将事情和她说了一番,又问她绘兮如今在哪? “是这样啊!那丫头不是早就跟着小羽儿走了吗?”梦星倪笑意晏晏,拿出一枚晶体,抛给念云,道:“今日来了,就顺便给你发一下这一年的报酬吧!” 看着那枚晶体,念云微微吃惊,当即拱手道:“这是否太珍贵了。” 这晶体里存放着一个天尊命源!而天尊命源是何其珍贵的东西,这么一块天尊命源,足够他修炼到囚神之境。 里面蕴含的生命力很浓厚,本源之力品质极高,还有那天尊境的纯净的魂供他吸收,这便是命源,是修士们的瑰宝,是一位位修士毕生所化,它的价值不用多言。 而天尊境的命源,还有最为珍贵的一点,可以通过这个命源,窥探法则! 领悟法则之力的方法很多,可以通过自身感悟天地大道,法则自行汇聚,绘兮便是如此。 还有就是窥探法则,通过使用珍宝来抵消法则之噬,不断对法则进行窥探,窥得其貌后,感悟起来,便没有那么费力了。 一种是自己解惑,一种是对答案解惑,两者分不出高下来,真要看的,还是自身的感悟有多深。 “不珍贵,我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跑去苍茫海域,猎杀了一头天尊海兽,炼化而成。”梦星倪风轻云淡的说道,好似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念云又怎么会相信呢?什么是苍茫海域,那是域外战场的别名,域外战场就是在苍茫海域的上方! 那里的危险性可想而知,君不见,强如伐王暮玄,也在那里折戟沉舟,差点丧命,而比他弱些的梦星倪,在那里又能讨到什么好呢?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葬身在那里,对方居然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就为了给他炼制这么一块命源,这让念云有些感动。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梦星倪笑着问道,声音很妩媚。 “多谢师青,劳神劳力,让我惭愧不已!”念云回道。 “好了,今天放你一天假,不过要跟我走一。”梦星倪转身,脚步轻盈飘逸。 念云迈步跟上,那枚天尊命源被他收入了储戒内,打算好好使用。 第180章 死,一场不可再遇的别离 看来了场戏剧,念云离开了。 戏剧的内容是智斗,她感觉不错,但梦星倪则是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毕竟对她而言,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到兮园后,念云先是给雨韶菲准备好了热水和换洗衣物,然后来到高楼,弹奏起一首曲,自娱自乐,等待雨韶菲洗完。 没有多久,一个粉雕玉琢,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出现,她裹着白色的浴巾,来到念云身边,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道:“搓搓!” 念云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同时开口道:“师尊平日还帮你搓头发吗?” “没有哦!绘姨平时不给韶儿搓的,她说,要自己来,这样才能长大!”雨韶菲笑嘻嘻的说道。 “这样啊!”念云随口回了一句,心中不禁想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雨韶菲洗完澡,跑到绘兮面前,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说要帮忙搓头发,而绘兮则正好无聊呢!拿起一块毛巾按在她的头上。 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忽悠。 时间总是一去不返,并不怜悯任何一个生灵,任她风华绝代也好,英雄迟暮也罢! 三个月过去了,在这三月里,发生了不少事,但和念云关系不大就是,她就每天视察一下其他审判堂是什么情况。 当然了,偶尔也会一两个犯人,需要自己亲自来审。 和疏鸢之间也就处于合作关系,各自安好。 这个职位可以说是很轻松,每天都可以收获些有价值的东西,念云的家底也愈发浑厚了起来。 当然她最大的家底不是来自这些,而是梦星倪给她的命源,一枚天尊命源,这才是她最大的家底。 到了夜晚,就回兮园,然后美美的吃上一顿雨韶菲做的饭菜,然后自己弹弹琴,要么就教雨韶菲弹弹琴,或者吹吹朦。 怎么说呢!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可在这样的日子里,念云有种担忧,羽莫生到底怎么样了,想到着,念云拿出武令,打算再联系一下羽莫生和绘兮,问问情况。 可在下一秒,雨韶菲震惊不已,连忙放下朦,跑了过来,拿出一块毛巾,替她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原来,就在念云拿出武令的一刻,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同时灵魂重创,本源濒临枯竭,原本融合在身体的命脉,竟又完全浮现。 她掉一个境界,从灵师归魂境,掉落回了融脉境,可念云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她连忙拿出一堆品阶不一的命源,开始炼化,补足自己消耗。 同时,她的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泪,羽莫生还是死了吗? 她无缘无故受此重创,唯有一种可能,绘兮或者羽莫生死了,而绘兮不会死,那么死的就只有羽莫生了。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历历在目,让她有种一切还在昨日的错觉,那个满心怒火的少年死了吗? 死了也好,他活着就是个祸害,这个祸害,死了也好! 只是……只是我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你可是说过,要成为傲视这天下亿万载岁月的人,就这么死了,我不信! 念云睁开眼睛,杀意弥漫而出,宛如一柄即将冲天而去的利刃。 也许是她平日里的气质太随和了,如今突兀的释放出这么强烈的杀意,让雨韶菲心中害怕极了,小小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可她却没有退半步,反而又贴近了念云一些,小心翼翼的为她拭去脸庞上的泪水。 念云不禁低头望去,瞧见了雨韶菲强作镇定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儿,杀意烟消云散,她起身向审判王殿走去。 “你自己先呆在这里吧!我去有些事情,应该不会回来,你就自己吃饭吧!不用等我。” 雨韶菲看着念云远去的背影,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夜色已深,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才清醒过来。 抬起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直到天色亮起,阳出星隐,她才有所动作,来到琴边,弹了一曲,泪水流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念云离去,会那么那么的伤心,她也不知道,就好像上天想要她难过一样。 她想陪在念云身边,和她吃饭,和她弹琴,和她一起度过每一个漫长的夜晚,而不是看见,念云头也不回的背影。 为什么呢!是喜欢,还是爱?又或者有别的东西在影响着。 …… 审判王殿,至高审判堂内,念云等了一晚上,梦星倪也没有回来,使用武令,联系了数百次绘兮,羽莫生也都没有得到回应。 此刻她看似平静,可内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羽莫生……真的死了吗? 念云离开了至高审判堂,走在回兮园的路上,轰隆隆的巨响声传来,又是打雷吗? 抬眸望去,她的眼睛快速睁大,一个女子立在空中,她满头的白发在风中轻舞,一身白衣有些破裂,浑身血迹斑斑,脚踏虚空,眼眶微红,眼神呆滞,眼角带泪。 “师尊!”念云喊了出来,腾空而起,连忙将绘兮抱进怀中,没有多的言语,朝着兮园而去。 兮园内,雨韶菲见念云归来,顿时开心的跑了过去,正想邀请她一起吃饭,便又看见在她怀中染血的绘兮。 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绘姨怎么……了。” 念云看了她一眼,道:“你去吃吧!我还有事。” 说完,便加快脚步,直奔绘兮的房间,在路上,绘兮气若游丝,此刻微微回过神来,很是虚弱的说道:“小云,你别伤害小孩子的心。” 念云点头,但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快速朝绘兮的房间而去。 雨韶菲没有去吃饭,她找了个窗台,躺在上面,小脸上有些委屈,闷闷不乐的看着天空。 绘兮的房间内,念云将绘兮放在床榻上,为她脱下鞋,换了身外衣,又端来一碗早早熬制好的浓汤,舀了一勺,往她嘴里送去。 这汤很补,几口下去,绘兮没有之前那般虚弱,一副随时要西去的样子。 “羽莫生呢!”念云做好了最坏的心里预料,低声问道。 “死了。”绘兮也是情绪低迷。 念云强忍着内心的悲哀与愤怒,继续问道:“死在了那个修士手上吗?他的尸体呢!还能不能复生了?” 绘兮望着念云,声音充满了哀愁,说道:“不是死在那个修士手里的,羽莫生杀死了那个修士,他很厉害,自己完成了复仇!” “那他是怎么死的!”念云有些发颤,明明都已经完成复仇,为何会死呢!又为什么要死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年以前遇到过一个手持巨镰的修士。” “那个自称万灵神的疯子?” “对,就是他,他杀死了羽莫生,说要沐浴少帝之血,为他铺路!” 念云想起来一年前的一幕,将那个修士的容貌牢牢记下,刻在记忆的深处。 她回忆起过去的一幕幕,最终幽幽一叹。 死,一场不可再遇的别离。 番外 羽(心坟) 我叫羽莫生,这是我的故事。 我原本是一个凡人家族里的公子哥,每日浑浑噩噩,混着日子,得过且过,这样的日子,嗯~ 有些乏味,有一天,我看到有人飞天遁地,这让我大感意外,人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后来我开始查看各种书籍,有人写的仙侠小说,里面各种法术,修炼成仙,寿与天齐,令我很羡慕,很向往。 我想修炼,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想要拥有悠远的生命,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终于打听到了凡人修炼的机会,那就是仙帝山脉。 但我却前进这一步,停滞不前了。 对,我怕死,很怕死,听到那里危机四伏,我按耐下了心里的冲动,我不敢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得到了更多的消息,各种各样的修仙势力,可是他们并不收徒。 我也知道了,有一个叫武府的修炼势力,他们保护着我们这些没有力量的人们。 也许我之前真的太醉生梦死了,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常识,我却不知道,不过无所谓了,大器晚成嘛! 是啊!大器晚成,我一直都是用类似的各种借口去安慰自己,没有关系,害怕是人之常理,没有人会不怕死亡的。 我爱上了酒,它能宽慰我心中的怯弱,填满我独自哀伤的夜晚。 几百个日夜过去,我沉沦在酒水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真的不甘心吧!可是,我就是害怕,不敢去,怕丢了命。 不久后,小镇上出现了一个新人,他在这里定居了,我并不在意,他又不是修仙者。 又过了几年,府节到了,看着周围热闹的亲友,我却毫无反应,甚至提不起心思去考虑,我该做些什么。 也许,我是一个另类,嗯,也许吧! 那一天我来到了青楼,对,青楼,在府节的那一天去青楼买醉,我不喜欢酒馆,那里都是些酒鬼,吐的到处都是。 我很想说,喝不了就别喝,但又想了想,可能他们也有自己的烦恼吧! 青楼,我还算喜欢了,可以一个人包个幽静的房间喝,也可以去大厅搂着美女一起喝。 呵,但是看起来美妙的东西,也就只有看起来美妙了,我还是在纠结着,想前进又害怕。 真是有够矛盾的! 这个时候有人来到我面前,额,也可能是我来到他面前吧!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醉了,真的醉了,和他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平常我不可能说的,因为没有人会去揭开自己的伤疤,看的是别人,痛的是自己。 我说,敢问上天,能否成仙!还有就是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了,太遥远,忘记了。 我拉着他喝酒,畅谈,最后结拜,成了异姓兄弟,我是真的醉了,第二日清醒后,我才一一记起。 一个人想了一会,最后神使鬼差的真的认同了这个兄弟,不过不重要了,之后的日子,我常常邀请他一起共饮。 他把我当成饭票,但我不在乎,因为他很有分寸,把握到了一个度,而那点钱在我心中,不如他重要。 他有缺点,不少,但这些与他能够懂我心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我和父亲说起了他,父亲很高兴,我知道他只是在为我高兴,从小便孤僻的我,居然和外人成了兄弟,有了一个朋友。 他对我的爱我能知道,但有时候我无法接受,原因的话,是因为他的掌控欲吧! 他是一个对内犹豫的人,而又有着掌控欲,导致了他对我的教育失败,现在长大了,他不在想着掌控我了。 我心里却仍有芥蒂,不满他的行为,我和兄弟说起了这件事,他笑了笑,和我说道:“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明白,曾经的不起眼的东西,很是宝贵。” 我问他,那你有失去过不起眼的东西吗?失去后,是否觉得宝贵呢? 他说,我目前为止,没有失去过不起眼的东西后,自己觉得宝贵。 之后的日子,我依旧找他喝酒,但时间不长,一天就只有一个时辰左右,大了,就要开始承担责任了,不是吗? 不能在像小的时候一样,去幻想那些不现实的东西,这是父亲告诉我的。 他说修炼对于我们而言,实在太过遥远,守着家业,传承下去,那才是现实,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人心中都应有一座坟墓,埋葬着童年的幻想,青春的热血,碑文上刻着责任和生活。 他的话,我不喜欢,可是在做了几天家主的位置后,我却有些理解他了,他的话不中听,但却全是无奈。 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屈服呢? 我的家境还算好,可我却把自己活的这么狼狈,是不是太无能了,我推开了家主的位置,说再给我一年的时间。 是的,我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了,真的只是幻想吗?可是真的好不甘呐! 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许我会接受这个现实,然后跟着家族的安排,发展家族,过个几年,再结婚,生子,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也有想过,自己终于鼓起了勇气,背井离乡,迈步走向了仙帝山脉,得到了力量,成为了修仙者,获得了悠远的生命…… 可是幻想只是幻想,等天明,等酒醒后,我依旧是我,什么也没有。 我伸手向空中虚握,我想要抓住那逐渐脱离的美梦,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抓住,美梦,它随着酒醒,随着天明,在我指缝溜走。 我都叹服于自己的想法,觉得不太现实,我就是一个俗人,会哭会笑,会伤心会流泪,每日要为了生活烦恼。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和父亲是一样的,我也有着他的犹豫,犹豫者,一事无成。 我叫上念云,也就是我结拜的兄弟,去喝酒,毫无疑问,我又醉了,而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也难怪,毕竟我喝了十坛,而他却只喝了两坛,我真的羡慕他,羡慕他的无拘无束,羡慕他孤身的美丽。 他心里有自己的追求,在外人看来,觉得他在做作的行为,可我却懂,他只是随自己心意而行罢了。 醉酒后,他把我送回去了,隐约间,我听到他对我说:“怎么不是过一生,像烟花是一生,像樱花是一生,只要亮过和盛开过不就好了?” 烟花我知道,但樱花是什么?是一种不知名的花吗?我真是太孤陋寡闻了,连花名都不知道几株。 这一次我被送回去,醉得不醒人事,一天后才头晕目眩的醒来。 母亲就在我床前,她的面容有些沧桑了,如今已是白发中夹杂着些许黑发,黑发也不如之前乌黑了。 她真的老了,已经失去了青春,步入了老年,我是在她八十多岁的时候生出来的,如今我大了,她自然就老了。 人生到是什么?我生她未老,我大她却老,再过些时日,恐怕就要阴阳两隔。 见着生,看着死……徘徊在生死间,这就是人生吗?也许……是吧! 父亲很快来了,沉着张脸,怒火被压在心里,我想他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但我却理解了他。 没有出乎我预料,他见我醒来,大发雷霆,怒斥我,对我嘶吼。 “这就是你给的答案?喝酒,喝酒,喝到差点死了!你,你,你很好!想死了是吗?” 以往我只感觉他话多,很不耐烦,但今日,我却连反驳他的心都没了,也许,真的是心中出现了一座坟墓吧…… 里面埋着我的热血,埋着我的幻想…… 但我碑文上,不止有责任和生活,还有怯弱…… 我从未这么讨厌过自己,总是推着明日,总是用各种理由宽慰自己,到头来,梦破碎后,还在质疑,还在想着为自己开脱。 我真的厌倦了,厌倦了去费尽心思为自己找一个理由,然后宽慰自己,不是你怯弱。 听完父亲劈头盖脸的怒骂,我叹了口气,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对着父亲说道:“接下来,我跟着你学习吧!我……应该清楚了。” “你最好是!明天跟在我身边,学着处理家里的事务。” 父亲走了,他走时拉走了母亲,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了,不过也好,我早就习惯一个人,不是吗? 我知道父亲是开心的,他知道我认清了现实,不在去幻想些什么修炼。 我真的好奇怪,明明心长在身体里,可为什么身体还没有事,心却像是被刀子来回割着。 算了,不愿再去想那些被我亲手放进坟墓中的东西了,已经告别了,就别再想将它们重新挖出来了。 不然,会被自己逼疯的。 安稳的日子来了,我每天跟着父亲学习,如何打理家务,处理各种店铺债务。 日子一天天过去,处理那些事情我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也逐渐的知道了亲人的重要,他们在我世界里,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在我醉酒后,生病后,会给予关心的是他们,在我出错后,会包容的是他们。 我还是会去念云找喝酒,只不过喝的少了些,卡在自己的量上。 父亲是个好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他说:“人不可相信他人,即便是亲人,不能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哪怕你再相信一个人,也不行。” 我问:“如果什么也不可相信,那到底该怎么做,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吧!” 父亲说:“如果你们的利益达成了一致,自然可相信别人,当然,关键的事情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这无可避免,人心隔肚皮,猜忌,是我们必须要有的东西。”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听进去了。 人好奇怪,总是把失去挂在嘴边,说是失去后才能长大,得失得失,失去了梦,得到了长大。 就像有些家庭,他们喜欢把孩子们的不甘认输,当做顽劣,把少年的勇气,当成叛逆,把孩子的崩溃,当做矫情。 在夜里,我看着窗外回想着过去,父亲总是把我的憧憬当做幻想。 呼!也许真的是幻想吧!毕竟我什么也不是。 既没有天才的头脑,还总是充满着稚气,会和孩子一样赌气,这样的我,却想着那样的事情,不就是幻想吗? 一只猫进入了我的视线,它很瘦弱,一身白毛脏兮兮的,想必是被人驱逐了吧! 白猫在武国意味着不详,是灾祸,人们驱之不及,生怕灾难临头。 我却不这么想,什么样的毛发,就能证明它的必定带来什么吗? 这些都是不定的,没有什么,可以决定一个生命的结局和未来。 我突然怔住了,那我呢? 看着那只白猫,我迷茫了,它没有走,就坐在那颗树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似乎只要我一动,它就会跳跑。 我想,它应该是又累又饿,快跑不动了,如果在没有吃的,应该会死在某个无人的角落。 想着,我掏出了一块肉干,它似乎受惊了,全身肌肉绷紧,似乎我只要靠近,它就立刻跑。 这样的条件反射,不难想象,它活着……有多艰难。 我把肉干扔在了树下,关上了窗户。 第二天清晨,我没有看到那只猫,肉干不见了,想来它应该吃了。 中午,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让我不知所措,明明都已经放下了憧憬,可是这则消息,却撕碎了我刚给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再次踏碎了我的理想。 是的,我又开始了,编织了一个新的梦,在那里,我很幸福,家庭美满,有妻有子,我按照父亲的规划走下去,逐步接手了羽家,守着家业。 可是,父亲亲口告诉我,我们羽家完了,得罪了一个有修仙者的家族,我有些不敢相信,再一次质问父亲。 他却说:“还记得你的憧憬吗?现在去吧!去追逐吧!我给你这个机会,要么死在路上,要么成仙做主!” 我摔门而出,来到了那个记忆深处,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的酒馆,我不住的给自己灌酒。 泡在酒馆三天后,我再一次回到了家,接受了自己的理想破灭,身处后院,可却给我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上天似乎很喜欢和我开玩笑,我坚持了那么久的憧憬,在放手,埋进坟中,建立了新的梦后,却又让我去追逐。 花瓣落在了我身上,可是我却无心去看着这美景,人总要接受现实,可我却受不了这种大起大落。 父亲给我安排了后路,把念云也带上了,他认为我不能照顾好自己,因为我太意气用事了。 他说,在这种事情面前,仅仅是照顾一下我,劝我别意气用事这方面,念云是一个可以做到的人。 我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原来,他一直关注着我的生活,关注着我的交际圈。 我不否认,对于念云的话,我会听,因为我自认不如他。 如果没有家人,我可能连乞丐还不如,而他孤身一人,却依旧活的很好。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可能就是这么大吧…… 这一日,我找了念云,和他说了这件事,本以为他会愤怒,因为,我们羽家牵连到了整个小镇,我也做好了迎接他劈头盖脸的怒骂。 可他却没有,很平静,答应跟我离开,一起去追逐。 想来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会说。 后来,我们颠沛流离,在路上遭遇了各种困难,被土匪抢劫,被强盗追杀,风尘仆仆。 老黑和赤红被强盗夺走,逃跑的路上,我还被毒蛇咬了,念云背着我在风雨中前行,来到小镇求医。 之后我被治好,再次杀了回去,念云做了各种手段,那些强盗毫无抵抗之力,连刀都拿不动。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我很平静,和念云将强盗屠杀一空,骑着赤红继续踏上征途。 有天夜里,我望着月亮沉思,想要回去,想要保护家族。 但我知道,我回去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让家族的谋划落空,白白浪费他们的牺牲。 也许正对应了那句话。 明明没有力量,目标却很高。 明明没有智慧,却总是想的很多。 明明什么也做不到,却仍然徒劳挣扎。 终于,我终于鼓起了勇气,不在怯弱,不在为自己找借口,逃避那些不愿接受的事情。 我想要进仙帝山脉,我想要力量,我想要报仇,我想要永永远远的活着! 我可以忍受孤独和寂寞,可以忍受痛苦和折磨,哪怕拼上性命,哪怕搭上所有,只为了那缥缈的力量。 到这时候,我又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主角,而其他人是配角,这样一张无形的巨网,组成了所谓的世界。 我和念云经过了许久的路程,来到了一片充满花草的地方,应该是花园吧! 便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一直的奔行,身体会承受不住的,人是需要放松的。 每一朵花都被人精心的照料过,白天开的绚烂,可晚上却焉了。 我靠近,想近距离看看,可一不小心却踩烂了一朵花,当我抬起脚时,只剩下了一片泥泞,不在有它原来的模样。 明明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可我却并没有感觉,只是收回了脚,离开了。 是啊!弱者哪有机会诉说自己的悲痛,只能被人摆在桌案上,如猪狗般被屠杀,切割的整整齐齐。 一年多过去了,我终于来到了仙帝山脉前,中途发生了很多事情,念云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我很感激。 揣着激动的心,我和念云走了进去,倒真是危机四伏,每一天小危机不断,大危机时不时出现。 我说的小危机,可不小,只是相对而言。 普通人遇上,一不小心就要丢掉性命的那种。 也许是命运使然,我们终于开启了命脉,念云他真的很细心,若没有他,估计就活不到走出仙帝山脉的那一天了。 我常常哀怨自己生之须臾,羡世间之无穷,想挟飞仙以遨游,在抱明月而终。 之前没有希望,但如今,心中却又升起了一股豪情,仙路迢迢,遥遥无际,雄心万丈,何不能攀? 很幸运,我加入了一个超级大的势力,拜入了师尊的门下,她为人虽然懒散,但天赋真的高,待我很好,珍宝也一直给我用。 还特意让化身带我修行,虽然……被打得很痛,有了心里阴影,但不可否认,她真的很用心。 父亲交给我的一些事情,在绘兮的身上,不,在师尊的身上不起效果,她对我好,似乎不求回报。 我没有在她眼中看到欲望的目光,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她谋划的。 不明白,不理解,我跟师尊说起过这件事,谈了一阵子,最后我说,若我他日辉煌,定许您永世荣华! 或许在别人看来有些幼稚,甚至惹人发笑,绘兮是什么身份?需要我来许她荣华? 但我还是说了,也做好被绘兮打趣的准备,但她却没有打趣我,反而点了点头,对我笑了。 她真的很美,如果不是打我太痛,心里有了阴影,不然我肯定会为她着迷。 念云的实力停留在凝脉境,他要先修心,据说修心一旦达到一定程度,可以拥有一种恐怖至极的术,乃是根据修士的心境而成。 没有修炼过,所以不是很了解,我现在只想要力量,不想去修炼心境,去心平气和。 我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水深火热,倒不是真的有多惨,那些行为虽说很坑,但对他们两个,我只想笑。 也许,是因为他们在我心里很重要吧! 所以我才会接受,毕竟换一个人,我不认为自己会想笑,只会想要不要弄死对方,以绝后患。 五年之后,我们接到一个任务,说是去一个冰封的城池,调查一下,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强者悲剧的一生,纵有无上的实力,心里却没了方向,迷失在了这个世界。 我又想起昔年念云所写的一首诗,沧海成尘几万秋,世不见仙长生愁,寻不到路心沾垢,我道今在何处游。 是啊!寻不到路,我的道在何处呢? 这是他写的诗中我为数不多喜欢的,不过他却说并非他原创,而是看到过一首这样的诗,心有启迪,然后进行了更改。 哈哈,他可真菜啊!这首我喜欢的,居然还是二次创作,啧啧,改日要找机会抨击一下他! 冰主死了,被我师尊斩杀,但我却感觉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古祖是不可能被囚神杀死的,生命层次不同。 要知道,古祖的生命力有多强,那是囚神境根本无法揣测的地步。 不过,不重要了,师尊她沐浴祖血,一身实力更加深不可测了。 师尊和念云出去了,说是要寻找什么秘境,不打算带我去,我也不想去,力量,我想要更多的力量,所以无时无刻的不在修炼。 直到他们回来,我们才一起踏上归途,第一站是白风小镇,嗯,白风小镇,我想看看…… 结果就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灭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被风化成沙,站在故土,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们的恨意与不甘。 难以磨灭的恨意,怨念留在了这片土地,千百年后也不会散去。 我想复仇,在这种仇恨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更何况,对错本就没有界限可言,有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脚下就要有一座由他人尸体堆砌出来的尸骨山。 罪?那就等我死后,交给上天予夺! 番外 羽(坟墓) “这是哪里?那家伙抓我干什么!”羽莫生有些愤愤不平,明明一心修炼,不惹是非的他,怎么就突然遭此劫难呢? 他开始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很奇幻的地方,云雾缭绕群山,一棵棵苍翠绿树错落,生命精气很浓郁。 若是有人生活在这里,不说开启命脉,身体强壮就是必然的,至少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活上五六百年,这是很惊人的效果了。 要知道,一个王朝若是短暂,也就这个年份了。 但可惜的是,凡人被修士们当做刍狗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生命层次太低,太过于渺小了。 一个普通人若是真的来此,还没有开始强壮身体,就直接被这股浓郁的生命精气给胀爆。 并不是有了充足的生命力就一定可以成为修士的,这其中还蕴藏了许多奇妙的玄机,不足与外人道也。 想知晓,可以去买与念云曾经那本书相同的书籍,上面倒是有记载。 若是有了生命精气就可以成为修士,那么战场上的将士,基本都已经满足了这个条件,他们杀的人不可少。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可不是夸张,一将成,万堆尸山都是有可能的。 羽莫生之所以觉得奇幻,便是因为脚下的景色,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隐约间可以看到下方,有鸟雀飞过。 这里是天空中,而且是云端处。 “如果这里是云端的话,怎么会有群山,还有树?这不符合常理……” 羽莫生呢喃,思索了起来,但随后又恍然,自己怎么以凡俗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修士的世界呢? 无论多么神异的景色,出现在修士的世界里,都是有可能的。 突然,一个老头出现,他站在一座山顶,看着山下的羽莫生。 羽莫生没有发现那个老头,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所以他这是来到了哪里啊! 经过了短暂的思考,羽莫生想到解决的办法,这很简单。 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地方,这里光线充足,视野开阔,能够一眼看到很大的范围。 他盘膝而坐,开始了修炼,是的,修炼! 如今的不解,只是因为实力的不足,如果实力够,就没有太多的杂念,天地之间何处不能去?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点子,至少山顶的老头被他整不会了,看着已经进入修炼状态的羽莫生,他深深吸了口气。 斗转星移,修炼是一件令人心血翻涌但枯燥的事情,实力的进步让人欣慰,但过程的枯燥无比折磨。 羽莫生幽幽一叹,睁开双目,已经过去一天了,该休息会了,没有心境,不能长时间修炼,否则诸多杂念,误扰修行。 “凡心易损,仙心不灭,磐石归尘,我念不朽……” 羽莫生轻声诵念,这是念云的心法,他看过,但只记得开篇的寥寥几句。 “创出如此执与念的心法,他心里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哀愁呢?” 不在去多想,羽莫生开始调理自己的思绪,那些修炼时被压制的杂念需要释放,一一化掉,为继续修炼做准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羽莫生还在平复杂念,直到炽烈的阳光接近垂落,也就是傍晚时分,他终于平复好杂念。 目光看向天空有些木讷,此刻,他好怀念在绘兮身边的日子,她就轻轻一点自己的眉心,然后?然后杂念就没了! 多爽啊! “欸,可惜了。” 羽莫生叹了口气,准备继续修炼,睡眠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极其遥远的记忆了,并不需要。 山顶上的老人沉默着,良久,他叹了口气:“既然你不走寻常路,那我就改变方式好了。” 下一刻,羽莫生睁开了眼,很是疑惑,他在下坠? 连忙打量四周,只见云雾在眼前飞逝,他可以肯定,身体一定在下坠着,灵力被调动起来,想要腾越而起。 但他失望了,灵力竟无法让他飞行起来,这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不明宝纹,这些宝纹藏于天地之间,压制着修士,让他们根本无法飞起。 甚至无法控制身体的下坠速度! “欸。” 羽莫生叹了口气,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做好接受的准备了,他往身下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在保持盘膝而坐的姿势。 他平躺着,摊开双手,闭上眼,风在身畔流转,衣袍也是猎猎作响。 没有多久,嘭的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了一个人形凹槽,羽莫生就躺在里面,他没有事,就是衣袍上沾染了一些尘埃。 羽莫生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又吐了一口口水,刚才这一砸,虽然没事,但尘埃飞扬,他又没有注意,于是进了一些在口中。 打量了一番四周,羽莫生摸着下巴,很是疑惑,这?又是哪? 四处很平,青草遍地,鲜花朵朵,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曳,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来到陌生的地方,人却没有一个,修炼了一日,横生变故,看来幕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他想害我?” 羽莫生琢磨了起来,这是大事,需要考虑。 “不对,如果是想要对我不利,不会如此,能把我弄到这里来,幕后那人的实力很恐怖,至少是一个天尊。 天尊境的大能如果想要对我不利,那不是我能反抗的,嗯~不排除恶趣味的可能。” 他很警惕,虽说没有心境,不了解很多修士之间的事情,但他又不是傻子,有些常理还是知道的。 比如把他弄到这里,绘兮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说明动手的人实力远超绘兮,很可能就是天尊。 “目前什么也不清楚,只能慢慢看了,然后在等待师尊那边的救援。”羽莫生叹了口气,修炼暂时是没有时间了。 选了一处方向后,羽莫生迈步离去,坐等绘兮的救援不行,自己也要行动起来。 “我乃归墟,答应了一个老友培养你,你好好珍惜。”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羽莫生的脑海里,羽莫生顿时跳脚。 “好啊!是你!” 他忘不了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把自己掳来的。 “行了,机缘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自己去寻找吧!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放你离开。” 苍老的声音就此消失,羽莫生无奈的叹气,暗骂这个老头不讲武德,心中对于他口中的机缘并不在意,能有绘兮给的多? 走了数日,羽莫生看着蔓延到天际的草原,沉默了,这……没有的尽头的吗? 突然,羽莫生眸子微缩,有人来了,进入了他的感知范围。 …… “小心了,孩子们,这里很危险,毒物很多,一定要小心,一旦中毒,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一名汉子说道,神色很是紧张,即将进入毒区,就算是他这种老猎人也会不自然。 如果有选择,他宁愿与猛兽搏杀,也不愿来这里生死一线。 “知道了,知道了,苍叔就是啰嗦了啦!村子里的毒物也不少的嘛!” 几名少年心高气傲,丝毫没有把这位老猎人的话放在心里。 人嘛!总会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认为自己是一切的终点,无所不能,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总以为别人无法做到事,自己可以做到,自命不凡的以为,自己能够凭借手中的剑,斩出一个浩荡天下。 一切不平之事,皆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迎刃而解,可是在付出了代价,品尝到了绝望,菱角被磨平后,就会明白。 明白自己当时的幼稚,那些往事可笑又可悲。 老猎人幽幽一叹,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很清楚他们在想些什么,但村子里的毒物,又怎么比得了这里的毒物。 命很轻,一句话,一个念头,一个瞬间,都可能会死去,他们需要血泪的磨砺,需要有人的死来告诉他们一个血淋林的现实。 世间其实没有中点,没有谁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也从未有谁能够一帆风顺。 脚步声传远,一行人走进了毒区内。 羽莫生出现在他们刚才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 “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名少年倒在了草坪上,长长的青草将他的身体遮盖,看不清他如今的情况。 旁边几名少年被吓到了,身体都有些颤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猎人深吸了一口气,探出手,拨开倒下少年面庞上垂落的青草,一副血淋淋的画面出现。 少年的双眼睁的很大,但那双眸子已经消失不见,鲜血不断流着,眼眶内似乎有一滩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很惊悚的画面,老猎人的手都有些颤抖,但他还是狠下心来,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沉声道:“孩子们,我知道你们之前对我的话没有多么在意,但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够听进去,我们的一生是宝贵的,不应该因为掉以轻心而死,明白吗? 才刚进来,就有人死去,我希望你们能够早些明白世界的残酷,减少死亡的人数。” 被他提起的少年,全身衣物开始腐烂,背后出现一块块黑斑,老猎人却继续道:“今日我教你们一课,怎么物尽其用!” 在少年们诧异的目光中,老猎人挥起屠刀,将死去的少年来一个开腔,是的,他这一刀直接破开了少年的胸腔。 黑色的液体从少年的胸腔喷出,老猎人手部发力,瞬间将少年抛飞了出去。 那些少年全都被这血腥的画面吓到了,一个个都有些发愣,身体都动不了了。 一秒,两秒……五秒后,各种异响声发出,那是各种毒物的声音。 那个死去的少年身上瞬间布满了各种毒物,它们吞食着少年的躯体,残忍而又现实。 “我们走吧!一定要小心,虽然柳然的尸体为我们引开了不少毒物,但是不可能全部都引走,一定要小心!” 老猎人走在前面,留下一个背影给那些发愣的少年。 不抛弃?呵,那是只会出现在孩童的故事书里的事情吧! 物尽其用,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是可以利用的! 几名少年跟了上去,惊惧让他们暂时没有因为减员而悲伤。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悲伤,便被更重要的事情冲淡了情绪。 不是情谊不够,而是悲伤,痛苦这些情绪本身就很脆弱。 之后的时间里又死了三个少年,如今老猎人身边只有两名少年了,他们满脸的惊惧,目睹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惨死,害怕极了。 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梦,那些曾经说过的豪言壮志,在一个个同伴死去的打击下,出现了裂缝。 像镜子,如果出现了裂缝,便会出现两个或者更多的自己一般。 信念会动摇,会出现别的信念,开始质疑,慢慢的就会不再相信自己能够无敌,不再相信自己独一无二。 “苍,苍叔,我,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有一名少年再也无法忍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我们不会死,毒区虽然可怕,但我们的运气也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你看,我和你们的其他几位叔叔,每次打猎都要从这里过,十多年了,依然活着,这便是证据。” 老猎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粗绳,在自己身上缠了几圈后,将另一头递给两名少年,示意他们也捆上。 前面的地域有点古怪,有很多深坑,万一掉下去,就没有活着的机会了,那些坑洞里全是毒物。 有这根绳子作为保障,想要过去也不是很难,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到这里,他会很头疼的。 “也,也对。”那少年点了点头,安慰着自己,是啊!那么多人去打猎,依然活着回来了,只要小心就不会有事的。 可惜,因为害怕,他忘记了,有些叔叔再也没有回来过。 几人再次踏上征途,这一路有风险,但终究没有出事,两名少年相视而笑,这是劫后余生的笑,是活着的证明。 羽莫生则是在他们身后跟着,以他的修为,想要不被凡人发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路上他看到了很多,但并没有出手,倒不是他冷漠,而是成长的代价是很高的,干预他人的成长,没有意义,能救一次,又能救几次? “这里就是他们口中的狩猎区吗?确实,生命气息多了些。”羽莫生转身腾空而去,既然找到路了,就没有必要跟着了。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前方明明有小镇,青山绿水,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住在一处被毒物包围的山里。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机缘?不,不应该,这些人没有修为,只不过是凡人,能藏着什么。” 羽莫生口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直接回归原点,开始捕捉那些人来时的气息,进行寻找。 很快,羽莫生便找到了那些人的村庄,人倒是挺多的,足有千余人,但女子的人数却七百多,一百多孩童,还有一些老人。 羽莫生几个闪身,便将这个村子看的差不多,他不经有些疑惑,没有阵法,没有纹理,难道自己猜错了? 又是几日的细细探索,羽莫生可以肯定,这么绝对没有什么隐藏的,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死心,准备进行最后一轮搜索,如果再找不到就只好走了。 穿着一身青衣,发丝披肩,羽莫生便迈步向村中走去,他想问问一些老人,看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没有迈进村子,他就被拦了下来,几名妇女看着他目光都有些警惕。 场面逐渐焦灼,羽莫生叹了口气:“还是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羽莫生迈步走了进去,随手一点虚空,将妇女们的一切行动禁止了,他还要问事,不想她们闹起来,那样什么也得不到。 等自己拿到想要的信息后,在放开她们。 他的目标很明确,村中的一颗树下,这颗树很奇怪,没有叶子,树干有洞,有很多,有大的,有小的,让它像朽木一样。 树枝也是纵横交错,有些树枝甚至即将其他树枝都给顶断了,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你是?” 有一位老人眼尖,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羽莫生,他有一些疑惑,这人是村里的吗?怎么好像没见过,难道自己记性不好了? “各位老伯好!我是武国的使者,想要了解一下这个村里,进行统计。” 羽莫生说道,撒起谎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 “武国啊!” 有些老人开始了回忆,然后就想了起来,叹道:“欸终究是结束了。” “祖辈们的坚持看来还是落空了,漠国亡了。” …… 也有一些老人冷淡,一言不发,算是无视吧! 羽莫生也不觉得尴尬,武国很大,越是小地方越是难以照料,有些地方可能还没有被发现,所以这个地方的人对于武国感官也就那样。 “你去那个房子里看看吧!族谱都在里面。”有一名老婆婆指了个方向,羽莫生点了点头,道:“谢谢。” 说完,他就迈步而去,心情还不错,至少得到了一些消息,这里是武国。 既然还在武国,那么不出意外,绘兮迟早可以找到自己,如果没来,那就说明自己没有危险。 毕竟那个老头的话,他还记得,说什么……受人所托,那个人应该就是武府里的人了。 房子不远,很快就到了,门没锁,也没有人看守,羽莫生推门而入,浑身散发出宝光,灵力流转周身。 嘭嘭嘭…… 炸裂的声音接二连三,一朵朵血花在空中绽放,尘埃飞扬,肉泥掉落一地,那是一些毒物。 羽莫生走了进去,空间不大,两个架子,一个架子上写着族谱,一个架子上则是没有写什么,上面却堆满了书本。 他又不是真的武国使者,对于族谱没有什么兴趣,来到堆满书本的架子前,羽莫生翻阅了起来。 这字他不认识,估计是这个村落原本的国家文字吧!但这难不倒他,手指轻点虚空,一颗晶体出现,羽莫生直接吞下。 这是绘兮给他炼制的,说是可以帮助理解文字,里面收录了许多文字。 不出意外,这晶体一吞下,羽莫生就看懂了文字的意思。 “漠国?安氏王族?历史吗?”羽莫生耐着心看了下去,很快这里的书被翻阅完了,没有得到什么很重要的信息,倒是了解一些历史。 “对于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活着就是痛苦啊!”羽莫生感叹一句,便打算离开,历史再怎么沉重,如今也不过是薄薄的几页纸张罢了。 “千劫万难都不影响世间的流转,芸芸众生,说不定死绝了,对于世间也没有影响,何况是一些哀嚎呢!” 他走出了房间,轻点虚空释放了那些妇女,让她们可以行动了。 一步一虚幻,一步一消散,是谁在眺望前路,谁又在遥望过去。 羽莫生化作了虚无,离开了这里,前往了小镇,再怎么说,留在那里已经没有用了。 “喂,老头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羽莫生在心里呼唤,他本不认为能得到回答,不过是为了吐槽的例行准备罢了。 脸上带笑,准备开始吐槽那老头。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什么事!” 羽莫生暗自庆幸还未吐槽,毕竟自己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吐槽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一巴掌拍死自己。 “嗯…呃…嗯,那个给点线索吧!天下这么大,总不能让我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吧!” “我没给吗?” 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疑惑,似乎不理解羽莫生的话。 听到这话,羽莫生眼睛都瞪大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有!”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 “嗯,好吧!你听好了,尘世炼己身,一步化王体。” 话音落下,羽莫生陷入了沉思,自己确实触摸到了化王的门槛,但始终没有要突破的意思,难道与他所说的尘世炼己身,一步化王体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免有些头疼,以前跟在绘兮化身的身边,有什么修行上不解的问题,对方总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掉。 让自己茅塞顿开,可是这一次似乎要自己面对了,羽莫生的心情有些低沉,倒不是因为要自己面对,而是这一幕和过去很像。 他父亲曾经也是这样,要他自己面对一些事情,可到了如今,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画面,却永远的离开了自己,不能再现了。 “尘世炼己身,一步化王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羽莫生不愿再去想过去。 他总是这样,明明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再为自己开脱,可是有些事一旦到了眼前,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 比如他现在仍不敢去寻找,羽家散落在各地的族人,但他也有强迫自己接受的时候,比如去白风小镇一观。 噗的一声,羽莫生吐出一口鲜血,伸手捂住胸口,目光望向天穹,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但又好像没有失去什么,这种若有若无的虚实感让人不安。 “我失去了什么?”羽莫生迷茫,心里有一种焦虑,他一定失去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的不安呢? 他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这里是一片森林,猛兽出没的很多,一个个丛林王者路过,看到似乎沉睡过去的羽莫生,连连后退。 猛兽的本能告诉它们,远离这个人类,不然会死,一定会死! 天空下起了雨,淋湿了人间,人们都在说这场雨来的突然,来的猝不及防。 随着夜幕来临,人们点起一盏盏灯火,城市很美丽,灯火也很亮,遮盖了黑暗下潜伏的血泪与危机。 人们似乎只看得到眼前的美好,那些白天发生的血腥,被夜晚的灯火照射过后,竟已经淡去。 两名少年跟着老猎人售卖了猎物,准备去购买生活物资,看着繁华的街道,绚丽的城市,他们眼中流露着一种名为憧憬的神色。 …… 当羽莫生清醒过来后,已经是大白天了,过去了几天他不知道,但应该没有多久。 为什么? 因为羽莫生已经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他苦笑一声,将护在胸口的手拿开,那里有一个血洞,里面空荡荡的。 不明的力量流转在体内,它护着羽莫生的身体,又抑制着他的恢复力,不准他再生一个新的心脏出来。 是的,他失去了心脏,失去了脆弱的心脏。 羽莫生闭上眼,全力爆发,灵力喷薄而出,展现出他强悍的生命力,胸口的破洞在逐步闭合,但心脏他没有办法。 那种不明的力量不去除,他就没有办法恢复心脏。 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原来的位置,身上有几片很大的树叶,身边还有一只小小的白猫蜷缩着,似乎在睡觉。 羽莫生顿感好笑,这家伙倒是挺会找地方的,知道自己身边安全,就直接睡在自己身边了。 一把拎住白猫命运的后颈肉,羽莫生起身准备离开,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日子还要过下去才行。 “既然是尘世炼己身,那么当体验一番散修的生活的吧!” 白猫清醒了过来,它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发现问题关键,小声叫了几下。 羽莫生看了看白猫,把它翻来覆去,最后确定了,是个母猫。 摸了摸白猫的头,羽莫生笑道:“乖,过段时间带你去找小公猫,不要闹哦。” 是的,羽莫生把白猫的那几声当做了发情的表现,在他的印象里,夫子有说过,猫一般不叫,如果叫,那应该是发情了。 白猫沉默了,以它智慧来说,完全不理解羽莫生到底再说什么,而羽莫生也不在意白猫能不能听懂,他自己清楚就好了。 有些时候啊!人不必活的那么清楚,活的太清楚,反而是一种折磨。 过了些时日,羽莫生来到了武城,这个一切的开始之地,他找到武府分部,寄了一封信给绘兮,说是自己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之后就是抒发自己对挂念绘兮,谴责那个掳走自己的老头。 在这里小住了几日后,羽莫生离开了,前往了仙帝山脉,他最后还是没有给白猫找小公猫,因为第一次找到小公猫后,他看到了白猫的抗拒。 羽莫生虽然有实力,可他的心境还是凡俗,会给予那些不是敌人的生命应有的尊重。 …… “吼!” 猛兽的咆哮声响起,地动山摇,听起来很愤怒,一根古幡虚影出现,在天地间摇晃,每晃动一下,都震的人头皮发麻,灵魂受创。 羽莫生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无法握紧手中的剑,仍它掉落在地。 他双目充血,狂躁的灵力如附骨之疽,不断侵蚀他的身体,身体几近崩灭,如果不及时得到治疗,离死应该不远了, “咳咳……” 身体上的伤势,灵魂上的缺憾,让他宛如风中残烛,随时有可能被一股吹来的风熄灭。 一头猛兽缓缓走来,很大很壮,和牛很像,但它不是牛,身躯堪比山岳,浑身遍布漆黑的鳞片。 如今走来极具震慑力,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古幡仍在摇晃,不断的打出破灭灵魂的攻势。 不过,羽莫生和它厮杀了很久,它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剑斩出的伤口仍在流血,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轻易的看到惨白的骨头。 那是羽莫生的造成的伤势,只不过因为它的体型大,很容易被人忽略。 羽莫生倒在地上,猛兽张口血盆大口,准备将这不知死活的人类吞下去。 就在即将咬住羽莫生的时候,漫天寒芒乍现,似天地的风雪来袭,卷起无边风浪,破灭一切妄想。 猛兽被斩飞了出去,半个脑袋被削飞,在猛兽诧异的目光下,羽莫生持剑而立,一身青衣猎猎。 他丰神如玉,飘逸出尘,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看不出丝毫受过伤的痕迹。 化身居体,羽莫生确实受了重创,但他的化身从战斗开始就被他保护了起来,只为了这突发一击。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头猛兽,那么就只能耍炸了,玩赖的。 “无聊的故事就要结束了,你做好死的准备了吗?”化身凌空迈步,持剑逼向猛兽,每踏出一步空间都会荡出微微涟漪。 ‘临限之匙’ 咔嚓一声,好像什么瓶颈被打破了一般,化身的修为节节拔高,最后迈入了化王之境。 “我和他不同,我不喜欢历练,能弄死你,我绝不会手软,打不过你,我绝不硬撑,如今我出现在这里,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化身的头顶出现一面镜子,镜面处一片虚无,有一种莫名的引力,让人想要观得全貌,可无论怎么看,就是无法看透。 那面镜子沉沉浮浮,打出一道道凌厉攻击,袭杀向那头猛兽,想要将它击毙于此。 古幡剧阵,猛兽浑身泛起乌光,刺的人看不清怎么了,待乌光散去后,猛兽伏尸在化身的脚底,古幡被化身收了起来,不能浪费资源。 羽莫生再次出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屈指一点,化身消失不见,不是被收回去了,只是让他炼制疗伤宝药。 ‘躯生’ 他自己也没有闲着,施展武府的顶尖疗伤之法,恢复自身的伤势,对于这门疗伤法门,他领悟的程度不说很高,只能说是还行。 虽然常用,但有些东西不是熟能生巧的,尤其是这个级别的疗伤圣法,要靠悟,正所谓,悟得了是明,悟不了是命。 但即便如此,只是粗入门槛的躯生,依旧在飞快的治疗羽莫生的伤势,估摸着一天左右就可以了。 不是躯生不行,主要是他领悟的不行,还有就是伤势太重了,身体几近崩溃,灵魂受到重创,本源也是受了损。 这已经是躯生很厉害了,换其他势力的疗伤圣法,未必能够做到这一步。 毕竟这种伤势等于与死划勾,即将死去,想要治疗就类似在生死间夺人,极其难办。 但即便如此,羽莫生凭借躯生就做到这一步,足以说明这治疗圣法的强悍。 但下一刻,羽莫生就退出了治疗状态,盯着前方,那里有一只妖兽,状似巨虎,可却没有四肢,背生双翼。 那双兽瞳望来,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仿若被什么大恐怖给顶上了一般。 事实也是如此,这是一尊妖神,也就是囚神境的妖兽。 “咳咳,命该如此吗?居然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翼虎。”羽莫生的身体摇晃,有些颤栗,这无关心境,是来自生命层次的碾压。 翼虎一声长啸,震动双翅,急奔而来,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羽莫生咬碎吞食。 “我自风雨中而来,又何惧风雨中去。” 羽莫生怒吼,无惧身体上的损伤,克制源自心底的胆寒,拔剑扑向翼虎,劈斩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杆鎏金神枪破空而现,裹挟无边杀伐之力,径直的刺向羽莫生,势要将他钉死在这片土地,血溅长空。 炽烈的光芒闪耀,羽莫生调动全身源力,化出一张古图,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花鸟鱼虫……等等皆在上面有所浮现。 万物皆在这张图上运转,它包容万物,运转万物,一束光冲出,击向那杆鎏金神枪,似带无数时光洪流而出,可以风化一切。 光与枪的碰撞发出咔咔巨响,僵持在了空中,鎏金神枪上的灵纹不在灿灿生辉,光泽暗淡了许多。 岁月的光在鎏金神枪上划过,不断的侵蚀着灵纹,化解它的万般威能。 羽莫生挥动长剑,一剑刺向前去,磅礴的剑意迸发,裹挟着他的血液,袭杀向翼虎。 这就是他的杀招?不,真正的杀招还未展露,潜伏着,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翼虎的眸中流露出讥讽的神色,区区剑意,毫无神力加持,还妄想杀它?怕是防都破不了。 以它的修为,眼力是无比可怕的,它已经看出来了。 唯一对它有威胁的就是那张图,那张图是以本源之力短暂仿刻出来的,维持不了多久。 而羽莫生的杀招则是可笑至极,翼虎张开血口,直接将袭来的剑意咬碎了,它似笑非笑,眸光一闪,神力轰出,将破碎的剑意轰飞了出去。 羽莫生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被轰飞的破碎剑意消散,一个人从虚空中出现,连连咳血,躯体有崩溃的迹象,这是致命伤。 刚才他潜伏在剑意中,随时准备袭杀翼虎,但很明显被看出来了,挨了这么一击,受了致命伤,已经失去了战力。 如果还要爆发全身战力,那么不用打,他自己会先把自己给燃尽的。 “咳咳,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囚神,这不是外围吗!”羽莫生有些绝望,他是真没有办法了,境界之差便是鸿沟,无法跨越。 这时候,羽莫生无比想念绘兮,想念有她在的时光,什么囚神,什么规矩,都不存在。 “你在害怕吗?” 翼虎开口问道,同时扑杀而来。 “呵,我是想笑,笑你被赶出中级区,只敢来外围逞凶。”羽莫生很硬气,属于火化了嘴还是硬的那种。 “那就下黄泉去笑吧!” 翼虎不气不恼,淡定说完,张开血盆大口 咬向羽莫生。 在他看来羽莫生已经是死人了,死人的话有什么好在意的。 羽莫生脖子戴着的玉佩发出一道神芒,直奔向翼虎,速度很快,翼虎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射中。 它顿住了身子,摔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口吐鲜血,哀嚎不绝,凄厉无比,身躯逐步的化作尘埃,随风而去。 “咳咳,你完了。”羽莫生笑了,他真的笑了,用化身当做明面上的杀招,这翼虎果真信了。 他真正的杀招是正是这块玉佩,这是封器,念云给他的生日礼物,里面蕴含了绘兮的一种杀伐术,可以释放五次,之后便会破碎。 这是保命的绝佳器物,多为前辈给予后辈,炼制起来极为复杂,一般古祖不会选择,他们更喜欢炼制一种可以感知危险的器物。 一旦发现后辈有危险,便会降临,屠戮一切敌手。 羽莫生步步踉跄,三步一倒的走向对歭中的鎏金神枪与万灵天图仿刻版。 抬手一挥,将还未消耗的本源之力拘回体内,鎏金神枪哐当一声落地,翼虎已死,它自然也坚持不了多久。 羽莫生心中有些庆幸,还好本源未完全耗尽,多少剩了一些。 若是本源全无,他就只有两种选择了,一种是燃命化源,第二就是等死,本源是一个修士的根本,耗尽就离死不远了。 羽莫生转目四望,幽幽一叹,昏死过去,连给自己治疗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就只能看天命了,期望不会再有妖兽出现。 若是在出现妖兽,他也无力回天了,只能叹上一句命里该绝。 而在他昏迷后不久,无形无质的东西从天降落,化成万千,丝丝缕缕没入他的体内。 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也道不明,只能强命名曰,气运。 这是一种极运,如今加持在了他的身上。 羽莫生的化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慢慢向羽莫生走去,将他背起,向临时据点走去 化身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主体不死,化身不灭,所以他无惧累积暗伤,不怕自己死去,只想把羽莫生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如今体内没有丝毫灵力,他只能凭借肉身的力量前行,一步一步的离去。 噗!噗!噗! 每走一步,身体的恐怖伤口都会喷血,现在看上去,宛如一个血人,明明感觉他坚持不住了,却不知为何偏偏还能继续走下去。 孤独萧索的背影,慢慢向前走去,身后有着一行淌血的脚印…… 主体不死,化身不灭,是没有错,但不代表化身不会痛,不会伤,不会死。 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阵唳声,一只庞然巨兽在空中遨游,俯瞰着地面,宛如一个王者,正在俯看自己的国土。 它生有九足,一双兽瞳冰冷无比,浑身缭绕赤金神焰,腾腾燃烧,一身实力浩瀚无边,诸多法则笼罩其身。 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好似可以撕天裂地,事实也是如此,它是九足羽魔,这是一个强大的种族。 它们这一族是名副其实的兽中王者,少有种族能与它们媲美。 而令人震惊的是,就这么一尊九足羽魔,一身威能滔天,堪称王者,可它的背上竟有一名少女。 这是很惊人的一幕,它们一族从不会允许有谁在它们的背上动土,除非是关系好,或者强行征服。 而少女体内并没有什么力量,体态娇小,身躯柔软,丝毫没有强者该有的样子,这就很引人深思了。 “咦,那是不是有两个人?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小羽,咱们下去看看!” 少女拍了拍九足羽魔的背,九足羽魔厉唳一声,双翼一收,缓缓落下,在过程中,它的身体逐步变小,直到仅有一个人大小时,成功落地。 九足羽魔停在羽莫生的化身的周边,少女一步跃下,先看了一眼四周,灵力,神力余威未散,仍充斥这片地带。 见到他们二人的伤势,秀眉微微蹙起,漆黑的双眸中流露出不忍之色,不过转眼间,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羽莫生的化身身上。 “你别走了,你受的伤太重了,体内没有灵力护持,再走的话,只会伤的更重!”少女充满关心的声音响起,很动听,宛若天籁。 化身像是根本没听到这话一样,继续向前走去,他虽踉跄,但方向不变,脚步不停,依然不屈不饶的走着。 身体上的伤势比刚才重了很多,少女说的没错,他体内如今没有一丝灵力,行动只会加剧伤势。 此刻看去,极为触目惊心,他的身体竟隐隐有崩裂的趋势,从胸腔开始蔓延,到处都是裂开的口子,鲜血直喷。 这是翼虎造成的伤势,它虽死,但残余的力量未去,仍留在他的身上,侵蚀着他的身体,粉碎他的生机。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听我的啊,我是个炼丹师啊!”少女边说边走,跟上化身的脚步,想要去挽住他。 化身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只不过双目流血,让人有些心惊。 “我若不走,谁来救他。” 少女呆了一下,宛如雪花状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莞尔一笑,道:“我来!” “不需要。” 化身仍继续前行,本性使然,他不相信所有人,包括羽莫生。 心魔,心魔,何为心魔,就是心中的黑暗,修道路上的困惑……各种各样的问题所化,他知晓太多,故不相信。 “若我想对你们不利,你们应该没机会反抗。”少女秀眉轻挑,好似见到了有趣的事情。 化身脚步一顿,少女说的没有错,但紧接着他就继续迈步,对他不利又如何,即便他此时毫无力量,需背负羽莫生,也一样无惧挑战,反正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死。 “随你。” 这话一出,少女有些茫然,她感觉自己和这人聊的会不会不是一个问题,不然怎么有种跨越时间对话的感觉呢。 “嘛!无所谓,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的,这种程度的伤……”少女跟在化身身后,看着他,目光始不移。 她在等待,等待化身撑不住,昏迷后再去治疗他们,毕竟他的身上太多刺了,只能等他收起刺,到时候才好治疗他。 少女本以为不用等太久,按照推测,应该一会儿就该昏迷了,可令她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化身拖着满身骇人的伤势,背着羽莫生,淌着自己的血,硬生生的走出了一条漫长的路来。 化身看着眼前那片巨大绿叶,强忍着浑身的痛,将羽莫生抛向绿叶,羽莫生径直穿过绿叶,里面是一个树洞,空间不大,但刚好够一个人生活。 做完动作后,他只感觉浑身剧痛,视线逐渐模糊,他颠颠撞撞的靠近那片绿叶。 但就在最后几步时,他再也撑不住了,昏死过去,身体逐渐冰冷,鲜血仍在汩汩直流,染红了大地。 看到这一幕少女呆呆发愣,真是一个倔强的人呐!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倒在地上的化身了,刚才九足羽魔和她说了,这是个化身,主体不死,他就不灭。 少女走进了树洞,看着昏迷的羽莫生,展颜一笑,接下来就交给她了。 摸了摸口袋,多少有些尴尬,她身上没带药材,还有器具也没有。 一个男子走来,身着黑衣,浑身缭绕赤金色的神焰,他将羽莫生抱起,道:“小姐,东西我放在外面了,出去治疗吧!” 少女甜甜一笑,道:“小羽还是你懂我嘛!” “大小姐谬赞了,我不过是比较熟悉小姐而已。” “嘛!这种事情就不要实话实说了啦!” “好的,小姐。” …… 番外 羽(敌冢)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复仇,羽家的血仇,我必报……” …… “不,我是个懦夫,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会逃避,我到底该怎么做……” …… 少女的穿着很简单,一袭青色短裙,露出宛如羊脂美玉般的白皙长腿,手捧着下巴,看着躺在药盆里,时不时胡言乱语的羽莫生,有些出神。 “他一定受过很多苦吧!” 她在心中的想道,眼眸如宝石般明亮,偶尔俏皮的眨动一下。 对方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而自己的生活和对方的看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羽莫生确实很会生活,硬生生又把自己过回了奔波一年时的样子。 梦回当年! “小姐……” 男子从远处走来,手中端了一碗热汤, “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把药配好了,我给他喂下去。”男子说道,就要准备动手。 “你把药给我吧,我给他喂!”少女站起身来,修长洁白的玉手伸了过去,就要接碗。 “小姐,这怎么可以……”男子微微蹙眉。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不是炼丹师,做事大手大脚的,他伤势这么重,弄疼他就不好了,还是我来吧!”少女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好吧!”男子将碗放少女的手上,看着一脸兴奋的小姐,心中叹息一声。 既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他又得罪了谁,小姐居然直接救了…… 摇摇头,男子走向远处,他要处理一些事情。 “出来吧!” 一个人影立刻从一侧窜了出来,递过来一个信封。 男子将信件看完,又回望了一眼正在喂羽莫生药汤的小姐,浑身的赤金神焰更加汹涌了几分。 …… 羽莫生悠悠醒转,扫视了一眼四周,看见了青色短裙少女,微微一愣,又看了看自己,脸色微红。 虽然平时也不是没有去过青楼,也不是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但这时他仍感觉羞涩。 此刻的羽莫生躺在一个盆中,赤裸着全身,盆中有不少药材在沉沉浮浮,有的他认识,有的不认识。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在为他治疗,浸泡在这水中,给他带来了一种疼痛感,四肢百骸都在颤栗,仿佛经历了什么天大的折磨。 他细细的感知了一下,那些药水被身体吸收,正在缓慢的修复着自己的伤势,更重要的是本源居然也恢复了一些。 这是重中之重,他虽有疗伤圣法,但他没有领悟到一个很高的地步,修复身体的伤势没有问题,但本源的亏损就没有办法了。 只能通过自我修复,这个过程很慢,再者就是同过一些药物来弥补,这个快,只要舍得天材地宝,就可以飞速修复。 “你醒了?”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羽莫生身前,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见他发着愣,这才开口。 “你见过睁着眼睡觉的吗?”羽莫生以幽默的方式回应,回避他此刻的羞涩。 能不羞涩吗?自己整个光着在药水里,少女就这么看着。 “嗯,头脑还算清醒,没有出什么问题。”少女拿出一个小本本,认真的在上面写写画画,似乎在记录什么。 “那个,能不能让我先穿上衣服。”羽莫生问道,他脸颊两侧微红,见少女认真的模样,不禁有些想抬头。 毕竟少女的容颜不错,身材也是很傲人,最主要的是,她似乎就是长在了羽莫生的xp上,这种触动,是无法控制的。 羽莫生不是念云,没有心境,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够掌握的,就比如现在,他已经微微抬头了。 少女的眼神很好,她若有所思的继续记录,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伤未好,身体受重创,但并不影响交……” 听到他的话,羽莫生的脸有些黑,他伸手遮盖住自己的隐私,刚才只顾着想入非非了,忘记遮盖了。 “哦,你刚才说的穿衣服是不行的,这样会影响药力的发挥,虽然不多,但我觉得你应该还是希望自己恢复快些的。” 少女认真的说道,将小本本收了起来,作为一个炼丹师,笔记是必不可少的。 “我觉得可以有。” 羽莫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说道,虽然少女的本意是好的,但这样他很不自在,毕竟谁想被看光啊! “嘛!别这样啦!我是一个炼丹师,目前在帮你治疗,在这个过程中,是不分性别的,所以看开点嘛!”少女出声安慰。 羽莫生很是无奈,叹了口气道:“那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这个好像也不行,我需要时刻关注着你的状况,然后加入药材,这个过程还要一天,这样你的本源之伤才会好。” 羽莫生沉默,少女说的没有错,在武府的时候绘兮也给他进行过药浴,是需要时刻注意的,这样才是完美的药浴。 但绘兮是不需要他脱衣服的,用她的话来说,那些药耗我早就想到了,材料很多,何必在意。 这话他没有办法对少女说,对方愿意拿出天材地宝救他已是大恩,怎可多言。 他叹了口气,目光幽幽,有些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般,看着少女,道:“那,那记录的时候,可不可以…避着我点。”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唔,好哦~” 少女眉眼弯弯,她要的就是羽莫生的这句话,作为一个炼丹师,有些事情不能因为觉得羞涩而抵触,什么都要亲自尝试,这样才能得出真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书本未必可信,唯有实践过后,亲眼目睹了才算真,作为炼丹师,应当对一切持有怀疑的态度! 不得不说,她对于炼丹这一方面很有天赋,而且极具自我主观意识,不会去一味的相信死内容。 …… 在羽莫生羞涩的时光里,少女不断的记录着各种症状,时不时的添些药材,那些药材羽莫生不认识,但不可否认,真的好用。 当第二日来临后,羽莫生感觉本源伤势已去,直接腾越而起,浑身绽放各色神芒,耀眼的让人看不清。 待光芒褪去后,他身着一袭青衫,三千发丝如瀑垂落,一步步走了下来。 他看着少女道:“大恩不言谢,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唔,好哦~”少女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黯然,羽莫生并没有发现什么,他继续道:“不知仙子芳名?” “嗯…仙凰儿。”少女说自己的名字时,流露出一种忧伤,语气不高,似乎不喜欢这个名字一般。 “好名字,我叫羽莫生。”羽莫生随口夸了一句,向来如此,他明白事情,但不会现场明白,而是等缓了时间后才会明白。 后知后觉也许形容的就是他吧! “羽莫生,羽魔…你的名字才是好的。”仙凰儿似乎心情好了些,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走到旁边的桌前,开始对那些药材挑挑拣拣。 羽莫生询问起一些有用的消息,比如这是哪里,救他的时候,有看到其他人吗……反正就是这些。 仙凰儿为他一一解惑,羽莫生听完后,沉默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眼眸一凝,手往后一握, 一柄剑出现,正是梦星倪给他的那把。 剑身是雪白色的,上面刻满了各种没有规则,但却好似天成的纹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外观极美。 他持剑而立,护在仙凰身前,直视不远处走来的一名男子,男子浑身缭绕赤金神焰,法则之力在身侧暗涌,光是看起来就恐怖无比。 羽莫生心中大叫不妙,自己这是什么鬼运气,这是外围啊!外围!怎么最近这么多牛鬼蛇神来这里啊! 他真的有些无法理解,昔年,自己和念云一起闯进这山脉,一切安好,可是为什么现在进来就变了。 首先是个半步化王的妖兽,之后就来一个囚神妖兽,而如今呢? 羽莫生敢肯定,这个人绝对是天尊境,甚至更强,因为他身边有一种令他胆寒的力量,好似可以毁灭万物,缔造万物,无所不能。 那是法则之力,是至强者标配,是更高的生命层次。 羽莫生握紧手中的剑,额头浮现冷汗,他能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机,这是无法反抗的力量,之间的差距太多了。 仙凰儿靠近羽莫生,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笑道:“别紧张,他不会伤害你的。” “嗯?”羽莫生有些诧异,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更加吃惊了。 男子来到仙凰儿的身前,平淡的说道:“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仙缝出现了。” 他完全无视了羽莫生,也不关心他能听到自己的话,那个地方不是得知就能进去的,那是帝主亲子才可入内的地方。 说来可笑,因为一些强者散尽自己的修为,留下传承给世人,世人便以为所有强者都如此了。 说什么仙帝山脉中蕴含仙帝传承给世人,多么可笑,传承?有,但唯有帝主亲子方可继承! 痴心妄想之人,穷极一生也是无用之功。 “嗯,不急,他伤势还没有痊愈。”仙凰儿轻声说道,她要将羽莫生彻底治好。 “嗯,属下明白。”男子转身离去,逐渐消失,他自然清楚自家小姐在想什么,治好一个人而已,这无关紧要。 毕竟那个裂缝可不会消失,会一直留在那里,等待自家小姐去开启。 “仙缝?”羽莫生一些不解,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念云曾与他提起过,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世人皆在追逐仙帝山脉的奥秘,妄图获得仙帝的传承,但妄想终究只是妄想,世间没有那么好的事情,一切皆有注定,只留给后代追寻。”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仙缝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但肯定与仙帝传承没有关系。 倘若这么容易获得,世间必定早就出现了一尊举世无敌的存在,那可是仙帝的传承。 哪怕走仙帝的路无法成就仙帝,可那又能如何,这依然会是一条举世无敌的路。 “不必多想,你还是先关心自己的伤势吧!化身重塑需要些什么材料,你说说,我这里如果有的话,就先提供给你吧!” 仙凰儿回到桌前,继续挑挑拣拣,她说这话是很平静,似乎那重塑化身的材料与她而言无关要紧。 事实也是如此,她的身份何其高贵,就连无形的世间都要为她开道,想要的,只要存在过,哪怕是已经灭绝的东西,也会为她催生。 无它,过于高贵。 曾有仙帝慨叹,帝主,宛如一种天地规则极致的化身。 仅此短短几字,道尽了帝主的尊贵,诉出了内心潜藏的哀叹,生在有帝主的时代,那是一种绝望,即便成就了道之极尽,仍只能往其背影的悲哀。 “这个就不用麻烦姑娘了,已经欠太多了。”羽莫生有些讪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自修行以来,他好像一直都在欠着,欠家里人一个复仇,欠绘兮的培养,如今又欠仙凰儿一份救命之恩,怎么会好意思在欠一笔开销。 “嗯~你觉得不好意思吗?不用这样,我在治疗你的时候也完善了一些知识储备,就当互惠互利好了,不用在意。” 仙凰儿头也没有回,仍在挑选药材,寻找适合羽莫生疗养身体的药材。 羽莫生尬笑了一声,他又不傻,少女的身份肯定极高,至少与绘兮是一个级别的,她如果想要找人试药,何必用他? “那就多谢姑娘美意,日后我定有后报。” “嗯,你说吧!” 仙凰儿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挑选,因为时间短,没有人能看出什么。 羽莫生深吸一口气,对方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如果在推辞就有些不给面子。 “天清缕气,冥土,魔源,黄泉水。”羽莫生一口气说了四样物品,这四样物品除了天清缕气,其他的到没有多么珍稀。 呃……相对而言吧! 冥土和黄泉水前往冥界可以获得很多,只要领悟了对应法则,哪怕是天尊境也可以划破生死界限,透过无尽空间抵达冥界,获取到这些材料。 然后魔源也不是很难获得,将一个修魔者炼成命源即可,所以也不是很难。 “唔…这样吗?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准备喝药,明日我再给你这些材料。”仙凰儿说道,心中明了了一件事,羽莫生居然弄的是心魔化身。 “如果有些为难就算了,也不是很要紧,等……”羽莫生正说着,仙凰儿就打断了他。 “你现在是伤者,不要多言,休息吧!”仙凰儿已经选好了药材,拿出一个药罐,将选好的药材分批投入。 不得不说,她的手法很稳,每一种药材放入多少,那都是精准无比的。 身为天地的宠儿,她不存在误差这种东西,想投多少就是多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掐的很准。 听到仙凰儿的话,羽莫生也不好多说,闭上眼开始催动躯生,开始自行疗伤,认为这样应该可以减少些治疗时间。 仙凰儿看到这一幕,连忙制止,道:“别。” 羽莫生有些不解,睁开眼,看着她,疑惑道:“怎么了?” “我是确定了你的伤势,才给你准备的对应药材,如果你疗好了,那么有些药材可能要剔除,或者减少分量,否则会留下些杂质在体内。” 她极为认真的说道,人不成仙终成灰,药不完美只是毒,一旦有杂质在体内留下,一旦有杂质在体内留下,迟早会化毒。 虽然祛除毒的方法有很多,但何必呢?是吧! 看着她这般神情,羽莫生莫名想到不久前的景色,她也是这么认真的在记录,不由得,他的脸就又红了。 “好,好……好吧!” 羽莫生支支吾吾的说道,他别过头,不去看仙凰儿,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求爱。 无它,实在是太美了,完全戳中他的审美,站在他xp上跳舞。 仙凰儿重新确认羽莫生的状态,又挑选了新的药材,重新研磨,不久后,羽莫生喝了药汤,又再一次躺进了药盆。 一如之前,他光着身子,仙凰儿拿着一个本本,偶尔转过身记录一下,又添些新的药材或者药液。 羽莫生很羞涩,但不可否认,仙凰儿的技术高超,仅是三天时间,就像羽莫生的身体完全调养好了,包括身体内一些杂质,还有暗伤。 让他感觉很舒服,与绘兮用自身本源为他洗涤身躯的感觉差不多,这很惊人,要知道绘兮的天资摆在那里,她的本源那是何等的恐怖。 而仙凰儿呢?她仅是通过天材地宝的搭配,就做到了类似的效果,可谓是一绝。 “谢了,此大恩羽某铭记与心,来日若有机会,必有厚报。” 羽莫生郑重的说道,他是认真的,若是让他自己来治疗,想要恢复到这个水准,起码要一个多月,而且还不算自己生命垂危的风险。 她的出手,无异于给了自己新生,这是再造之恩,千言万语都难以说清。 “嗯,你早些离去吧!这里很快就会不平静了,到时候很危险。” 仙凰儿点了点头,莞尔一笑,劝说羽莫生离去。 羽莫生知道仙凰儿身份不凡,她说此话,要么是有什么行动需要清场,要么是真有风险。 沉吟了一下,羽莫生苦笑道:“非我想在此地,主要是有人让我再这尘世炼己身,化作王体,可我并不知晓怎么个尘世炼己身,无奈之下,这才只好来此历练自己。” 他将实情说了出来,不想离开此地,虽然仙帝山脉危险至极,但历练的效果却极佳。 “可你不是还没有成为化王吗?怎么先炼起王体来了。”仙凰儿问道,她虽然身份尊贵,但并非全知全能,有些事她不了解。 她是天地的宠儿不假,但终究不是她父亲那般的人物,凌于众生之上,与天地平等之人,不去了解,便不会知晓一些事情。 “嗯,我也不清楚,他还拿走了我的心脏,欸!”羽莫生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是忽然才发现问题的关键。 自己还不是化王,怎么就要开始考虑化作王体了呢? “小姐,这是一种古老的修炼方式,逆境而修,若在灵师之境,成就王体,会有天地赐福,降下一缕仙韵。 但想要在这个境界修成王体极其困难,古往今来也没有多少人,有些人是因为资质不够,有些人是死在了路上。” 九足羽魔化成的男子躺在一颗树上,无聊的抛动着手中的果子,如此说道。 “嗯,原来是这样。” 仙凰儿沉思了起来,羽莫生也听了进去,他早就知道那男子实力强大,必然知道不少被时间吞没的秘辛。 如今听到他的解说,羽莫生不是很懂,但感觉应该很高大尚。 但见仙凰儿若有所思,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出听不懂的样子,摸着下巴,时而锁眉,时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噗!”仙凰儿忍不住笑了,没办法,羽莫生特意搞怪的样子太古怪了。 羽莫生讪讪一笑,道:“那姑娘,羽某先走了。” “等等。” 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偶尔冒出几句话的男子开口了,他盯着羽莫生,忽的出现在羽莫生身前,道:“你叫羽莫生,是真的吗?” “嗯,我父亲亲自取的,因为父亲姓羽,母亲姓莫,他给我加了个生字,希望我可以一生平安。” 羽莫生虽然不知道男子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没有原原本本的说道,因为这几天来,男子虽然冷漠,但还是给了他不少帮助的,心中对他也有些感激。 “嗯,好名字。” 羽莫生有些摸不着头脑,仙凰儿这么说过,如今他也这么说,这中间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短短的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比如自己是什么绝世大能的转世,他们看出来端倪,但不明说。 又或者,自己的名字于他们的某位旧识相同,甚至是仙凰儿的…嗯,那啥!嘿嘿。 人嘛,总是这样,一个瞬间念头闪过万千,各种异想天开,然后如浪花入海,旧的消失,新的再现。 “我给你指条明路,可以节省你不少时间。”男子说道,拿出一块翠绿的结晶。 “若信得过我,你可以捏碎它,之后就会有一场历练,如果成功完成,你便完成了尘世炼己身,一步一化王的过程” 看着男子那淡漠的神色,又看了看仙凰儿的笑脸,羽莫生接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这两人不会害他。 也许是因为仙凰儿,也许是因为男子的淡漠,男子的淡漠给他一种念云的感觉,都是那么的平静,似万物从身侧过,不乱其身。 也许两者都有,也许就是相信,因为他们救过自己一命,对他们有着很高的信任。 仙凰儿和男子离去了,羽莫生惊了一跳,因为男子一跃而起,化做九足羽魔的场景太过惊人,那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 双翅一震,卷起无边狂风,仙凰儿一步步走去,踏着由神力凝聚,法则缭绕的虚空阶梯来到九足羽魔的身上。 羽莫生呆呆的目送他们离去,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震撼,一个人居然化成了那般恐怖的巨兽。 矗立良久,羽莫生望向手中的翠绿的结晶,转身离去,过了几日,他就离开了,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他从武府分部接走了白猫,这小家伙被养的很舒服,羽莫生接它的时候,还有些不乐意,毕竟跟着羽莫生三天饿九顿,在这里,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多快乐啊! 但它反抗无用,在奋力的喵喵了几声后,被羽莫生拎住了命运的后颈肉。 …… “小姐,我要解开你的封印了,到时候请一定注意。” 九足羽魔说道,目光落在仙凰儿的身上,仙缝就在眼前,只要成功进入,他们此行的目的便达到了。 “嗯,我知道,你开始吧!” 仙凰儿站在崖前,看着宛如深渊的裂口,她的目光竟有些忧伤,风吹动了她的衣裙,好似一个在人世间翩翩起舞的精灵,美的不可方收。 莫名的力量涌现,汹涌澎拜,在仙凰儿身上流转不休,咔咔的的声音响起,接二连三,一根根规则之链崩灭,化作虚无。 仙凰儿的身体绽放仙光,听不清但又听得见的低语声凭空响起,一条条大道纹络显化,密布虚空,散发无尽威能。 好似只要一动,便可毁天灭地,只手平推世间而无一敌手。 此时在看向仙凰儿,便会诧异的发现,她竟有万般模样,每个人看她都会发现,那是他们心目中最美好的人儿。 洁白的光笼罩着她,慢慢的,慢慢的,红色雾气从内向外渗透,化作红色光团,不断的蠕动着。 嘀嗒!嘀嗒!嘀嗒…… 红色的液体滴落,下一刻,红光散尽,再一次看清那里面的景色。 仙凰儿倒在了血泊中,双目失去光辉,她的眉心裂开一道口子,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也没有什么。 噗的一声响起,一只手从她的躯体破出,紧接着,又是几声,红色雾气化作一条条规则锁链洞穿进仙凰儿的体内。 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从仙凰儿的小腹处飞出,她浑身赤裸,轻轻招手,虚空仙裙着于身上,高贵华丽,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质。 她宛如一尊俯瞰世间的神灵,高不可攀,清冷面容如亿古不化的坚冰,眉心处有一个大道源印,璀璨生辉。 规则锁链汲取精华,供女子吸收,她的气息愈发强横,仙乐自行响起,似在歌颂一位真仙的诞生。 旧体蕴养道胎,新胎临于尘世,这是一种玄妙无边的法门,斩旧胎化作养分,滋养新生之胎,纵使千劫万难,只是过眼云烟,死亡只是下一个新胎的养分。 女子,也就是仙凰儿,玉足轻点,纵身跃入深渊中,九足羽魔化成人形,站在崖顶,望着深渊,似乎在目送着她。 …… 羽莫生来到了一个绝崖峭壁的地方,这里名为乱仙地,是一个埋葬了无数英杰的地方。 根据史书记载,昔年出过一位傲古绝今的大帝,极为神秘,一生的事迹极少为人知晓,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传言,这里是他或者她埋葬了一生敌手之地,他或者她常年枯坐于此,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虚幻的气体,朦朦胧胧,时而抚琴,时而叹息。 因为一生被人们所知,或者记载的寥寥事迹过于惊人,显得极其虚幻,很少被人提及。 世人不知他或者她的名,只叫他或者她为魔帝,又称为世间第一尊真魔!或者魔。 他或者她被人熟知的就是一个标志,是一个笼中之鸟,好似在嘲笑什么。 羽莫生站在一处山巅,看着层峦起伏的山脉,心中升起一股豪迈之情,但又有些落寞。 世人都只认魔帝强大,但却遗忘了昔年那些败在魔帝手中的敌人,那些都是一个个英雄豪杰,气盖山河。 通过记载魔帝的寥寥几件事情,不难看出,与魔帝同生一世,无疑是一种悲哀,同时代者,不,应该是古往今来,能有几人配与魔帝共论? 他不由自主的说道:“春去秋来,风霜暮转……欸!” 羽莫生幽幽叹息一声,不在多想,捏碎手中的翠绿晶体,正是九足羽魔给他的。 …… 番外 羽(葬神) 当羽莫生再次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漆黑的小屋内,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又想起了之前冰城的那一关。 好在他没有感觉自己被捆起来,修为也没有被压制,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 过一段时间,羽莫生不再等待,他开始探索这个房间,桌上有一盏灯,将它点燃后,羽莫生才看清周边的环境。 不是他菜,修为到了这个境界还不能夜视,只是因为这个房子的黑与普通的黑不同,无法释放感知力,只能如凡人一样,在黑暗中蹒跚前行。 桌上有一个泛黄的皮卷,羽莫生打开一观,看完后,他沉默了一下,尘世炼己身还真是艰辛呢! 体验红尘,明悟己身,也就是寻得我道第一步,这便是尘世炼己身,一步化王体。 做什么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每走出一步,是否明悟了自己的道,哪怕一点点,一个念头,也好。 这张皮卷上说还有一个办法,也就是他来此的要做的事情,屠神! 走在淌血的路上,沐浴神之本源,以神之命助我一观前路,明见道心! 羽莫生走出房间,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靠在墙壁上,很有威慑力,但这只是假象,如果靠近他的话,便不会这么认为了。 细微的鼾声,是的,鼾声,他睡着了。 因为带着开了三个洞的桶,呸,头盔,额,姑且称为头盔吧!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叶拭,走吧!那些家伙要不耐烦了。” 通过那个皮卷,羽莫生知道这是一个被培养出来的洞天,类似于秘境,他通过那枚晶体顶替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嗯!莫生喝酒吗?” 大汉刚刚醒来,显然还是有点懵,下意识的喊了这么一句。 “不了,走吧!”羽莫生迈步向前走去,他要去的地方不远。 大汉那双眼睛通过木桶…额,头盔的两个孔不断张望,看那小眼神似乎很迷茫。 很快就清醒,跟上羽莫生的步伐,一路上他都很沉默,不怎么说话,偶尔说上一两句也是喝着酒。 羽莫生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 “酒……酒……只……只与朋友喝。” 大汉似乎不怎么习惯说长话,有些结巴,虽然这话并不长,但对于他而言有些长了。 “哦。” 羽莫生顿住脚步,前面涌来一大片批人,浩浩荡荡,他们神情肃穆,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她身段妖娆,周身有一种别样的香味,很是魅人。 “羽莫生,我们要出发了。” 女子说道,她名为幻夫人,人如其名,极其梦幻,不是说她行事,而是她的人生。 “嗯,走吧!” 羽莫生来到幻夫人身旁,与她并肩而行,他知晓这是戮神会的首领,今日就是集结了所有力量,前去屠神的。 他这个身份并不简单,戮神会一共有三名戮神者,他正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他人,他们是屠夫,屠杀神灵信徒的人。 木桶头盔汉子也是如此,他依旧沉默,腰间挂着一壶酒,偶尔会拿起来喝几口,还问羽莫生要不要来点。 对此,羽莫生喝了些,他感觉这个汉子一定没有喝过什么好酒,这个酒也就勉强入口。 …… 没过多久,所有人来到一个平原,前方有一个漆黑幽邃的巨大裂口,羽莫生站在原地不动,静待先遣人员。 先遣人员进入了,莫约三十人,没过多久,有人回来了,他断了脚,爬着出来的。 口中不断的吐血,目光时而呆滞,时而迷茫,在看到羽莫生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抓住羽莫生的裤脚。 “就……在…里面,漆黑的……王座上,噗……” 他又吐了一大口血,身体失去了力气,啪嗒一声,手落在地上。 “嗯,知道了。” 羽莫生蹲下身,将他没有闭上的眼合上,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迈步就要进去。 “我来吧!莫生,你才是最适合戮神的人,让我们来为你开路。” 带着木桶头盔的汉子镇重的说道,在关键时候,他不会结巴,否则戮神者的位置上也不会有他。 “嗯,好。”羽莫生后退几步,看着所有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裂口,随后便迈步跟上。 仿佛穿过了混乱的空间,黯淡的月光逐渐自前方浮现,一轮血月高悬,空间的氛围很压抑,或者说有些腐朽的气息。 丝丝缕缕的黑气垂落而下,羽莫生浑身涌现血红雾气,抵挡着那不详的黑气。 这是羽莫生的血气,这是他屠戮无数生灵,历经许多次生命垂危,积累下来的血气,想要侵蚀他,就要先征服那些血气。 此刻羽莫生以血气护体,唯独这个具有威慑力。 许多的低骂声传来,是那些屠夫们,他们有的在骂神灵,有的在骂戮神会。 他们都有向死之心?还是他们都有舍己为人之心?都不是,没有人想死,只是因为他们有能力,所以要来此。 他们不是不惧死亡,也不是不怕危险,只是习惯了而已。 “跟我冲!兄弟们,此战过后,亲友无忧!”戴着木桶头盔的汉子怒吼,迈着大步冲前方,抡起背后的大板斧劈向敌人。 那是一个怪异的生灵,身体宛如一团粘稠物质,长得奇形怪状,浑身是眼珠子,像这样的怪物这里遍布,它们名为神使。 这么一斧头下去,它被径直劈成两半,木桶头盔男,又是一脚后踹,踢飞了一个准备偷袭他的神使。 屠夫们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他们愿意来此的主要目的,对于这个世界,他们有自己的期许。 一名名屠夫跟着木桶头盔男冲锋,队列快速向前推进,残肢断体四飞,血如雨下,有敌人的,有屠夫们的。 总计名屠夫冲锋,可谓是声势浩大,但空间很快扭曲,神灵身后的一名怪异生灵消失了,它仅是一颗心脏,这是虚脏族。 跟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木桶头盔男,以及幻夫人。 惨叫声,嘶吼声,前方五万多名屠夫与数之不尽的神使混战在一起,这是很惊人的一幕。 双方已经顾不上惧怕死亡,他们都疯狂了,似乎是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在此时,在此刻,他们只是肆意的释放着狂暴的力量,要将所见之物全部屠灭。 他们已经化身为魔了,这是他们力量的弊端,不可逆性,就算此战结束,活了下来也要被处理掉。 否则,一位随时有可能发狂的屠夫处在人群,一旦发狂,那是无法想象的损失。 别以为屠夫对神使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神使中也有划分,天神使与神使。 一名神使需要三个屠夫才能应付,至于天神使,那不是屠夫能打的,需要十名老屠夫才行。 屠夫们数量有限,而神使们似乎无穷无尽。 神灵端坐在漆黑的王座上,那双眸子中虽然燃着火,可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那种漠视,宛如在看蝼蚁之间的打闹。 深感无趣。 羽莫生细细的打量那王座上的神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神灵。 在武府的时候,他偶尔会陪着绘兮化身去储蓄楼,在那里可以看到一两具被当做摆设陈列的神灵尸体。 一名老屠夫将目光投向神灵,猩红的眸子让人发瘆,他笑了,笑的很大声,很放肆。 全身的能量汇聚起来,他伸手指着神灵,一道炽盛的红光从他手指间迸发,直面击向神灵。 打出这一击的代价很沉重,他消失了,生命气息全无,只在原地留下了些尘埃。 神灵看都没有看这一击,但它的王座给了回应,一根漆黑的突刺从王座中飞出,硬生生的磨灭了这道攻击。 神灵未怒,可王座却怒了,数百根暗刺在王座后漂浮而起,根部链接着王座,它们每一次飘动都会打出一道神术,似乎要进行洗地。 …… 在一处更加幽暗的空间,木桶头盔男已经与虚脏打了起来,幻夫人则是已经死了,很惨,被分尸了。 头颅被虚脏收了起来,说是要用来打造一个装饰品。 战场从来不是玩笑,生死一瞬间,史书上寥寥几笔带过,但也无法掩盖它的血腥与残酷。 在这一瞬息间千变万化的战场,谁也无法说自己可以活着,谁也无法保谁无恙。 “你说我取你的哪一块肢体好呢?到时候和她的头一起做成酒杯如何?” 虚脏说道,它们这一族说话都是凭空响起,无需开口。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木桶头盔男的回应是双板斧挥的更加猛烈,打法更加狂暴,每一击的力量都重若万钧,可以开山劈海。 “傻狗!” …… 神灵动了,它的身形瞬息间出现在了战场上,这不是空间能力,而是速度太快了,导致看起来宛如空间能力。 正是因为它离开了王座,羽莫生终于感知到了它的修为,半步囚神,这让羽莫生很是诧异,不应该啊! 神灵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弱小,别看半步囚神和囚神只差半步,但实际上的差距极大,生命层次没有蜕变,灵魂没有抵达天境,这些足以让囚神碾压一切半步囚神。 这也是羽莫生吃惊的地方,不该这么弱的,绘兮说过,神灵就是神灵,在怎么弱,也不会是囚神境。 羽莫生不解,但不妨碍他出手。 神灵所在的百极内,所有屠夫都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无法动弹,有一种无形的领域压制了他们。 神灵是异人形,它双手一握,一杆黑红相交的长矛出现,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次挥动那杆长矛,鲜血喷溅,数以百计的屠夫命丧于此,饮恨在长矛上。 一道破空声传来,咚的一声,羽莫生的这一脚汇聚了灵力,加持了术,踢向神灵,但却在一极处时,被一层骨质结构挡住。 是神灵的后背处突出的一对骨翅,这对骨翅极其妖异,刚才还没有,直到羽莫生攻击时才出现的。 骨翅上裂痕遍布,可见羽莫生这一脚的威力有多么强大,一击不成,羽莫生立刻拉开距离,脚踏虚空,一个后跃拉开数十几极的距离。 一股无形的冲击力扩散范围不大,也就十极左右,但这十极内所有屠夫,包括神使都支离破碎,碎肉混着鲜血和浓稠物质流淌。 他们的生命到了终点,那些生机被粉碎了。 ‘临限之匙!’ ‘体质改造·血身!’ 羽莫生拔出苍雪,也就梦星倪给他的那柄剑,剑尖斜指地面,周身血气翻涌,缓缓融入他的身体,气势节节高升,踏碎境界桎梏,他与神灵的战斗开始了。 地面上满是鲜血与尸骨,屠神就是这么件事情,血与骨的开篇,生与死的铺路。 屠夫与神使的战斗很野蛮,但正是这种野蛮,给了这里别样的魅力,让一些人愈发向往,让一些人为之胆寒。 如果说生是上天的恩赐,那么此刻这里的场景,就是对生的亵渎。 …… 虚脏的冷笑声连连不绝,血色雾气涌现,身后一颗黑红色的古树摇曳,垂落下一条条树枝,杀向木桶头盔男。 木桶头盔男后退几步,避开袭杀而来的树枝,他取出一枚蓝色药丸,那是戮神会研究出来的丹药,可以用于提升战力,副作用还好。 一共有两种使用方式,一次服用一枚,或者一次服用一瓶,对于战斗力提升方面,肯定是一瓶的战力高。 虚脏笑的很大声了,继续卖力轰杀木桶头盔男,并出言讽刺:“怎么,就这样了?都开始嗑药了,真是……哈哈哈。” 木桶头盔男还是躲避,又是几个回合后,他身上有些挂彩,血肉横飞,他拿出了十瓶蓝色药丸,一瓶接着一瓶灌入口中。 啪嗒啪嗒啪嗒…… 鲜血宛如雨落,木桶头盔男吐气,一股冰寒气息喷涌,虚脏略感不妙,但没有想太多,压下心中的不安,蝼蚁就是蝼蚁,吃了药又如何。 万根树枝垂落,刺向木桶头盔男,宛如剑雨,无处可避,无处可逃。 但他仅是一挥手中板斧,竟横劈了杀向他的树枝,脚上一用力,直接靠近了虚脏一大段距离。 一步步走来,速度不快,但极具压迫感,要知道他本就身材魁梧,如今宛如一个血人,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至寒之力,似乎可以冻结一切。 这般走来常人见了,恐怕都会亡魂皆冒,心中惊恐,想要躲的远远的。 虚脏心里有些慌乱了,眼前这个人实力突飞猛进,已经与自己旗鼓相当了。 开战三分钟后,虚脏懵逼了,被木桶头盔男打懵逼了,对于自己的招式,木桶头盔男躲都不躲,直接一板斧劈开。 而木桶头盔男的招式,呵呵,它扛不住,如今身上满是伤口,还有好几道贯穿伤,全是木桶头盔男劈出来的。 更要命的是,木桶头盔男的将自己力量溶进了武器中,什么意思?每一造成伤害,伤口上就会附带额外的伤害。 在提高他接下来伤害的同时,不断侵蚀虚脏,造成持续伤害。 神灵被羽莫生拖住,两人不断厮杀,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两个打架的越打越凶,但却没有怎么受伤。 然而那些混战在一起的屠夫与神使却遭了秧,大片大片的被杀,宛如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最后神灵坐到王座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它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黑暗在向它靠拢,最后这里暗去光生,所有的暗聚拢在神灵的掌心,一根根黑红的暗刺出现在它身后,起起落落。 羽莫生知道情况不妙,但他没有办法,如今神灵的周边有着一层无形的壁垒,他轰不开。 他狂命飞奔,打算远离此刻的神灵,他是来屠神的,不是来被神屠的,战斗中是没有尊严的,并非要死战到底,该跑的时候就要跑。 其他屠夫也是亡命逃跑,他们对死没有多么畏惧,但并不代表就想死了。 轰隆一声,黑暗再一次临于这片空间,快速扩散,但与之前大不相同了,之前被黑暗笼罩也无所谓,可现在呢? 黑暗笼罩的生灵,将会迅速化作一摊脓水,他们的生机被黑暗所汲取,吸收。 很快这一次的黑暗扩散完毕,黑暗中的蕴含的神灵能量沉寂,等待下一次的黑暗的降临,再来掠夺生机。 羽莫生已经逃出了这个空间,屠夫们也还有一万名左右逃出,其余的皆死在了黑暗的侵袭下。 他不知道木桶头盔男如何了,但应该不会有事吧!在自己得到消息中,那货的实力并不弱,战力堪比普通状态下的他。 幽邃的暗色慢慢的从裂口中蔓延而出,所有人目露凶光,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眸子盯着那个裂口。 神使们出来了,它们似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即便被杀的同类很多,但仍然没有一个怕的,争先恐后的袭杀而来。 神灵出现在高空,一根根黑红相交的暗刺漂浮在它身后,看起来很小,但别被外表迷惑。 这只是暗刺的尖部而已,它们大部分的躯体被不可视的黑暗包裹在次空间内。 陨落的古祖,仍然知道怎么使用空间,陨落过的神,复活后仍然拥有一丝曾经的神力,哪怕被削弱的不成样,依旧很强。 这是神灵的力量! 它周身涌动漆黑如墨的神灵能量,一步步从高空走下来,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尊神灵,似乎正在从无尽悠远的岁月里走来,要重临世间。 唰的几声,两道通天剑气袭杀向那尊远古神灵,但却没有斩中,斩在了一层漆黑的屏障上,灵力涌动,竟淹灭了些许黑暗。 但可惜的是,黑暗如影随形,纵使漫天繁星,明月高悬,大日东升,也无法彻底消亡黑暗。 神灵继续行走,并没有显得愤怒,眼中只有漠视,谁会因为蝼蚁的挑衅而生气,或者感到愤怒呢? 只会想笑,亦或者如他这般漠然,对他而言,这次的战斗本就无趣,就像随手碾死蚂蚁一般。 人类向神灵宣战,但神灵却不会认为这是战斗,更像是一个午后吃饱了,做些运动罢了。 不在一个生命层次,就连被正视的资格都没有,毁灭你,与你何干? 轰隆一声,黑雾再一次涌现,不过这一次没有刚才的那种杀伤力,好似是铺场,它要将世界化成黑色。 黑红色长矛点地,神灵一步一步的前行,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血染红了土地。 没有哀嚎,没有诅咒,没有反击,这是神灵的领域,屠夫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一动都不能动,只能静在原地,等待被屠杀,宛如猪狗。 每一步迈出,它的气势便会强大一分,这是一条归路,是它的道。 羽莫生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既然它提升了自己的实力,那么自己也要提升。 一块红色晶体出现在他手里,羽莫生将它摁在自己的眉心上,一根血红的触手从他的额头伸出,贴在红色晶体上。 顿时,磅礴无比的血气弥漫,羽莫生浑身抖动了一下,这是源自域外战场的物品,唯有那种地方,才能产出这种晶石来。 所谓血气,就是杀气,怨念,死亡……等等的结合体,战场毫无疑问符合这些条件。 羽莫生使用的这块血石,比起普通的血石要强大无数倍,因为它是来自域外战场,在那里,天尊喋血,古祖沉沦。 可以想象,会有多么可怕的血气诞生。 ‘体质改造·超血轮身!’ 这并没有结束,羽莫生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宛如厉鬼的哀嚎,听的人心脏直跳。 他的周边血气滔天,炽盛无比,似是一轮大日般,发出耀眼的光芒,万柄血剑凝实而出,在羽莫生的附近沉沉浮浮。 光是看着,就感觉不太舒服,似有无尽冤魂哀嚎,痛苦的在世间挣扎,无边的杀意笼罩了这里。 羽莫生喘着粗气,呼出的气,血红一片,眸子血红一片,似乎有昔年战场的残影,他摇了摇头,驱散眼前虚影,握住手中的苍雪。 ‘剑阵·戮!’ 这是羽莫生学自绘兮的一门杀伐术,是绘兮亲创的,时间的话,大概是她化王境时创的。 自从学习了这门剑道杀伐术后,羽莫生就将它当做必杀手段来用。 因为消耗极高,负担极大,只有他进入体质改造·超血轮身时,才可以催动。 由此可见,这门杀伐术有多么惊人的威力,使出这一招,别说同境无敌了,这是足以越阶挑战的无上杀伐大术。 只要没有生命层次的差距,掌握了这门杀伐术,未来不说无敌,那也差不了多少了,足以横扫同一生命层次的诸敌。 “来吧!让我看看,神灵,到底有多强!” 羽莫生持剑,准备与神灵一战。 嗖嗖的,一柄柄黑暗之枪从他身侧飞过,如果不是他如今战力全开,实力提升巨大,根本无法感知到那突如其来的杀招。 神灵身高足有六米,整体很协调,说是黄金比例也差不多了,它背后张开一对骨翅,赤裸着上半身,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披在肩膀上。 忽的,一只竖眼在他胸口中央睁开,那只眼散发着无尽的恶意,一缕黑芒射出,直奔羽莫生而去。 杀戮,腐化,嗜血,破碎,憎恨…… 这缕黑芒蕴含着太多的力量,拥有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其中。 这一击若是击中,羽莫生可以确定,哪怕是现在这个状态的他,也只能承受三到五发左右,当然也可能是自己误判,可能一击都无法承受。 黑芒转眼间已经迫近,避无可避,羽莫生又岂会坐以待毙,万柄血剑铮铮而鸣,斩出各种神异,轰向黑芒,要将它截在半路。 血剑漫天,红光四起,迅速散开,落于一个个阵位之中,霎时间,血气弥漫九重天,与黑暗分庭抗礼,不断侵蚀对方,这里的天地化作黑红二色。 剑阵内,哀嚎声,怨念,杀气……等等,此起彼伏,好似炼狱降临尘世。 “哪怕是神,今日也要给我跌落下来!”羽莫生持剑扑杀而去,而神灵依旧淡漠的看着羽莫生,侧头躲过一道突兀出现的斩击。 手指微动,黑暗汇聚成一个小球,轰的一声,这一击打的空间都短暂的出现了裂缝。 羽莫生一脚横扫,将那一击踢飞,那黑球在不远处炸开,平原上出现了一个将近千米的大坑。 但下一瞬,羽莫生的瞳孔猛的一缩,只见神灵依旧淡漠的看着他,手指指着他,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黑球袭来。 在这生死一瞬间,苍雪发出一声鸣响,下一刻,黑红的天地出现了第三色,那一道炽盛的白芒。 这是惊鸿而又绝艳的一剑,整个天地似乎都只剩下了这一剑,什么黑暗,什么血气,通通黯然失色。 这是隐藏在苍雪中的一道剑意所斩出的,每隔些时日可以使用一次,威力很强,莫约是天尊境修士的随手一击。 别看是随手一击,威力依然恐怖,比如现在,所有的黑球通通被斩灭了,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出现。 而神灵所释放的黑暗原本笼罩天空,如今也被斩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星光点点洒落。 至于神灵也不好受,它被那惊艳的一剑斩成重伤,胸口的那只竖眼破碎了,骨翼也断了,黑色神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 神灵挥舞手中的战矛,通天杀意弥漫,目光略微冰寒的盯着羽莫生,朝他冲去。 羽莫生低伏身体,手中紧握苍雪,他已经看出,这位神灵绝对是一个术极强的存在。 他的术很强,一个黑球就能打出近千米的巨坑,就是不知道近身搏杀又是一个什么状态了。 没有战前挑衅,没有问为什么要打,这些毫无意义,他们在这里搏杀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强者生,败者死,这便是归宿。 神灵一手持矛与羽莫生搏杀,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催动神灵能量,施展出种种神术,要么加持己身,要么轰杀羽莫生。 羽莫生也不是什么善类,他一身搏杀本领不弱,是在生死间磨炼出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不像神灵一样,可以做到全力搏杀时,施展术同时攻杀敌手,但他有早已布好的剑阵,弥补了这一点的空缺。 两人僵持着,鲜血喷洒,断肢横飞,血与骨铺路,是新王即将诞生,还是旧神重铸荣光,皆要分晓。 兵戈碰撞,交织出阵阵妙音,不绝于耳。 暗纹在虚空密布,即将发出惊世一击,血剑铮铮,煞气冲刷那些暗纹,磨灭了不少。 神灵毫不气馁,眸子淡漠无双,只手持矛搏杀,另一只手继续划刻暗纹。 羽莫生以苍雪硬抗刺来的长矛,震的手臂一麻,神灵的力量强横无比,就算是这个状态的他,也无法与之对抗。 这一矛迅疾势猛,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他一脚踹出,灵力化术将神灵击退,同时血剑齐鸣,磨灭虚空中的暗纹。 即便落入下风,也要努力扳回些许优势,这一脚出自本能,几乎没有思考,就这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磨炼出来的战斗意志。 近乎快要成为他的本能了,在战斗中,每多一些优势,就多一分胜算,哪怕在小的优势,累积下来,有时候就可以起到扭转局势的效果。 黑暗在一次汇聚,神灵不在刻画暗纹,他一指点出,成千上万的黑球凝聚而出,轰向羽莫生。 ‘半个时辰’ 羽莫生后退几步,步步成术,拉开与神灵的距离,在心里记下对方这一个术的间隔时间。 并不能确定为准确时间,但大致了解就好了,羽莫生敢确定,这个术它不能随意施展,中间起码要有一段间隔。 不然对方完全可以拉开与他的距离,然后直接远程轰杀,而它却没有这么做。 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要么是它不能连续释放,要么是释放这个术催动时间长,在或者是消耗的能量大,需要时间恢复…… 这些猜测相差无多,都指向了一点,对方这个术需要时间,不能一直释放。 羽莫生不认为对方有明明可以轰杀他,却非要与他近身搏杀的乐趣。 虽然才交战没有多久,但羽莫生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神灵是那种神狠话不多的存在,从开战到现在,它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是不屑,是觉得没有必要,是高高在上,毕竟,谁会在踩死蚂蚁的时候,和蚂蚁对话呢? 羽莫生身前涌现数千血剑,血气滔滔不绝,斩出一道道锐芒,灵光乍现,对黑球进行抵挡。 但却是徒劳,黑球恐怖无边,蕴含的能量骇人听闻,强大到不讲道理,对灵力有一种碾压的姿态。 不过,这些都在羽莫生的预料中,他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握,一柄巨大血剑出现,他用力一挥,巨剑飞出,扑向数之不尽的黑球。 同时,他祭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鼎,鼎有两耳三足,身上的图案被锈迹遮盖,看不清楚是什么,羽莫生直接进入鼎内,并将鼎合上。 鼎内,羽莫生长呼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一些,释放出感知,探查外面的情况。 在这里他很安心,这是绘兮为他打造的,防御力惊人不说,攻击力也是不俗。 轰隆隆的,羽莫生一动不动,倒吸一口冷气,庆幸自己没有硬抗这黑球洗地的恐怖打法。 只见,鼎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眼看着就要破碎了,羽莫生感知到攻击结束,立马钻了出来,将鼎收好,他觉得回去之后,找绘兮修修,应该还能用。 神灵右手挥舞战矛,左手在虚空刻画暗纹,时刻准备复苏过往一击,对羽莫生进行人道毁灭。 羽莫生持着苍雪,横斩一剑,剑身上的斑斑血迹飞向神灵,它们在空中消失了,被黑暗磨灭干净。 突然间,羽莫生感觉到危机,他马上迈动脚步,步步生术,玩的很六,转眼,他就出现在了千里开外。 刚才羽莫生所在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暗刺从地面破出,上面蕴含着神灵能量,迅而猛,这一击若是打中,便会给人来一个对穿,若不能及时挣脱,必然会在痛苦中死去。 这是毫无疑问的,要知道暗刺上流动着神灵能量,只要神灵活着,它的能量,便不是同一层次生命可以承载的。 比它生命层次高的自然没有问题,它都无法破防,比它低的连站在面前的资格都没有,这是现实,强大的愈发强大,弱小者逐步灭亡。 羽莫生手中剑遥指神灵,脚下成术,就要继续与它搏杀,刚要移步前去就又感知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险。 这种危险的感觉,好似从四面八方而来,避无可避。 羽莫生浑身血气滔滔,宛如一个人世大妖,造下了无边杀孽,在看神灵,它此刻也不好受,剑阵·戮开始变得很诡异了。 如今就连行动也受到了限制,一步错便会有剑之攻伐,一般的还好能躲,可一旦遇到不一般的,那就是无法躲避的攻击,走错了就必有血光绽放。 可不行动也不行,一旦不动,每一瞬间都会有万剑齐诛,剑剑斩神体,势要破灭它的神躯。 羽莫生抬头望去,一根根庞然巨物凌于空中,在沉沉浮浮,那是暗刺,每一根都有神灵能量缭绕,散发着极近妖邪,恐怖至极的威势。 好似一旦坠落,便可将人间化作炼狱,将一切打的四分五裂,沉浮不定。 豆大的汗滴在羽莫生额头浮现,喉结上下起伏了一下,吞咽了自己的口水,他很想说一句,兄弟,这是化王层次的对决,你别搞得像是天尊啊! 想是这么想,但怂是不可能的,这不过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却没有天尊境的威力,连囚神境都不到,只是声势浩大罢了。 以对方神灵的身份,它的实力能无限超越化王境,这点羽莫生不意外,但却无法抵达囚神的威力,这是天地的规则,是不可能打破的鸿沟。 除非,它身上高阶的宝物,那样倒是可以,通过宝物击杀高于自己生命层次的修士,这是有的,羽莫生见过不少,念云就是这么玩的。 他自己也这么干过,比如,不久前的那头翼虎,不就是被他使用封器所杀吗? 轰隆隆的,暗刺不断的从天空中坠落,铺天盖地,巨大的声响,狂野的冲击一阵阵。 待到尘埃散尽,看清楚如今的状况,大地上满目疮痍,平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地,神灵能量狂暴的肆虐着。 碎石间,羽莫生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肉已经不见了,白骨上有明显的伤痕,手指断的断,消失的消失,他按在石上,猛然用力,从碎石间破出。 遥遥望去,宛如一只厉鬼。 羽莫生的状态极度不好,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半边身子消失不见,另外半边也只剩下了伤痕累累的白骨架。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的灵魂被削去了大半,此刻浑浑噩噩,理智涣散。 神灵也不好受,他的状态不必羽莫生好多少,下半身子不翼而飞,生命之火摇摇欲坠,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刚才羽莫生遭遇绝杀,自然也催动剑阵,对神灵进行绝杀。 两人都在原地矗立了一会儿,眼神逐渐有光,他们遥遥对望,杀意毕露。 神灵的悬天之刺已无,他没有办法再次施展,羽莫生同样的道理,剑阵·戮施展绝杀一击,伐神灵于重创,现在没有办法再次施展。 毕竟那是他必须全力才能施展的剑阵,如今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施展。 没有什么生命垂危时进行爆种,神灵眸子淡漠,持着战矛飞向羽莫生,要来诛杀大敌。 羽莫生虽只有半边身子,但短时间内死不了,‘临限之匙’的效果没有解除,他还是化王境,生命力强大,死不了。 羽莫生断体处灵力涌现,演化他的另外半身虚影,尽力将他战力提升至目前的极限,持着苍雪向神灵奔赴。 这是无言的战斗,这是命里的对决,不论胜败,不问缘由,只因道在前方,而对方是阻道之人,必杀之! 道之征途,伏尸累累,在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对错,所有人都在争先,谁在前方便要杀谁,没有退路,没有尽头! 两人的交锋没有持续很久,都是残破之躯,生命垂危的状态,自然很快就分出胜负。 苍雪破入神灵的头颅中,神灵的战矛贯穿羽莫生的胸膛,转眼间,苍雪寸寸崩断,这是羽莫生的最后必杀一击。 碎兵之术,也是从绘兮化身手中学会,通过自碎兵器,释放出超强一击,他碎的苍雪是一级宝剑,对应天尊境。 这一击下,羽莫生敢保证神灵必死,这已经不是超越它生命一个层次的攻击了,而是两个层次的差距。 之前它能通过一些无法理解的手段,硬抗一道剑光,但这种入头后的一击,它拿什么来扛! 这一击,斩生! 战矛上的神灵能量消散,力道也消失了,它松手了,蚀骨侵魂的痛苦停止,羽莫生灵力所化的手握住战矛,奋力一拔,将战矛甩飞。 神灵倒下了,它倒在羽莫生的脚下,眸子依旧冷漠宛如万古不化的寒冰,纵使狼狈,纵使不敌,纵使即将身死,也不减它分毫傲骨。 “暗神·米格赫斯。” 它死了,在死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它至今为止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也是它对羽莫生的认可。 虽然自己无法发挥全胜时期的战力,但同境之中,它的实力可以说是无敌,可羽莫生却硬生生的将自己搏杀了。 虽说是用了几招高阶位的力量,影响了战局,但他本身实力不也没有化王吗?最后的厮杀中,羽莫生用自己的实力得到认同。 “我会记住的。” 羽莫生盘膝而坐,灵力催动起来,神灵的尸体漂浮,神血一滴滴被淬炼出来,这里的神血可不是那些肆意挥撒的血液。 而是精血,炼它身躯最后所得的精血,羽莫生取出一个白玉瓶,将淬炼出来的神血收起。 噗的一声,羽莫生喷出一口鲜血,他面无表情的继续炼化神躯,全力压制身体的伤势,时不时吐出几口浊血。 半日过去,神血已经淬炼完成,羽莫生深呼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提取神源了。 他大手一挥,神躯被拘到手里,灵力汹涌澎湃,不断溯本逐源,提取本源与炼制命源是有区别的,提取本源更难搞些,而且本源不易于保存。 这个过程很枯燥,很漫长,所幸的是屠夫们都已经死光了,羽莫生也不用担心被人所阻。 直到迎来新的白日,羽莫生才终于提取出神源来,将它装入一个小玻璃瓶中,看着那漆黑的稠质黏液,他笑了。 啪嗒,啪嗒…… 脚步声出裂缝中传来,羽莫生虽离裂缝有些距离,但修为摆在那里,自然听见了,他将神血,神源全部收起,散去灵力所化的半身。 鲜血没有流淌,他用止住了血的流淌,否则这么流着,不出多久,他就没有血了,虽不至于死,但会很难受。 一个魁梧的人走了出来,瞬间锁定了羽莫生,他迈步走来。 正是木桶头盔汉子,他浑身有一些血冰渣,伤痕累累,木桶头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裂纹,在不断溢出鲜血,流淌而下。 他径直走到了羽莫生的身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取出酒葫芦,还有两个酒杯, 倒上酒后,羽莫生接过一杯,看着木桶头盔汉子,他什么也不用说,一切尽在风中。 “莫生,我们干杯,朋友间最好的告别就是喝酒。” 木桶头盔汉子笑着开口了,酒水在杯中摇晃,晨曦的微光映射下,他的倒影歪曲了。 也许这正如屠夫们的下场吧!他们不会获得什么英雄的名号,也不会被史书记载。 过往的一切付出,不再被人提及,百年后,千年后,若有人还记得屠夫们,想必也已经扭曲的不成样了。 羽莫生看着木桶头盔汉子,他是三位戮神者之一,他的信息绝对比其他屠夫们掩藏的更深。 如今来此的人应该是全灭了,没有人会记得有他的存在,没有人会记得他的贡献,也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喜欢和朋友喝酒,平常说话还结巴的戮神者。 “嗯,干杯。” 羽莫生将酒水饮下,酒杯他没有还给木桶汉子,而是收了起来。 木桶头盔汉子依旧保持着举杯的动作,在木桶头盔的掩盖下,他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就这样笑着,不过是闭着眼的。 自以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喜欢睡觉的人,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时而因为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而迷茫。 他不是忘记自己是谁,而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自己,因此而迷茫。 也许这一次他累了,不想在迷茫于,纠结于自己是不是自己这一点了,所以笑着睡着了。 只是血还在从他的木桶头盔内往外溢,靠近他也听不到鼾声,很安静。 羽莫生完成了目标,但他没有急着走,他再一次用灵力化出半边身子,衣裳自着于身。 他用断掉的苍雪,就地刨了一个大坑,将木桶头盔男放了进去,苍雪的碎片也被他找回,一起投入了坑内,埋葬了。 没有墓碑,没有吊唁,羽莫生离开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屠了神灵,自然就可以随时离开。 而在他走后,地面上有一块血肉竟在蠕动,慢慢的变大,化作一个肉瘤,片刻后,一只白皙的手破开肉瘤,一个美丽的女子走出。 她身段妖娆无比,看着那座坟墓,不禁有些伤感,汉子是为了保护她而重伤死去的。 “叶拭,你虽死去,但功绩无边,我将永远铭记你,以及羽莫生。” 女子走了,带着一阵香风。 番外 羽(逝我) 羽莫生修复了自己的伤势,他饮下神血,以神之本源一观前路,明晓道心。 但他的尘世炼己身还未结束,因为还差渡天劫,成化王,衍化己路的方向。 化王境的天劫来的很快,羽莫生差点跪在这上面,所幸的是,他在绝境中在展露出来大帝年少时的风姿,躯生突破了,恢复力得到极大的增幅。 他在天劫下宛如一盏残灯,明灭不定,依靠着躯生,硬撑了过来。 之后他跟随在那个老头身边,学习了很多法术,老头偶尔也会给他讲一些感悟,让他颇有感触。 此时的羽莫生处在一片秘境中,他打算回武府了,但在回去之前,他还要准备些东西,给那两人当礼物。 滴答滴答…… 羽莫生来到一个湖泊,湖泊与寻常湖泊一不同,这里面的不是水,而是浑浊的血,是黑色的。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死状极惨的人,没有犹豫,羽莫生将他扔了进去,只片刻,他便在血池中化开了。 在湖中央,有一棵整体朱红的树正在展开枝叶,树冠很大,叶片很红,而在树冠中央,有一朵小花也盛开了。 它开的很妖异,共有万片花瓣,片片赤红如血,花蕊在时刻变化,一会如人,一会如鳄,…… 一根根藤蔓从树冠垂落而下,吸食着浑浊的血,这是很吓人的场景,在这个地方,弥漫着一种香味,勾人心魄。 若是修为不足,恐怕会瞬间失去心神,向血池走去,化成这棵树的养分 宝光绽放,法则氤氲流淌,似乎可以听到万兽在哀嚎怒吼,震的人心惶恐,灵魂摇晃。 一道道暗合天地的宝纹在它周边流转,汲取着天地的精粹,滋养着这棵树。 时间悄然过去,莫约半年后,羽莫生已经彻底巩固了修为,在化王天血境。 因为看到了路,他凝聚了王体,直接跳过了假王体这一层次,来到了王体这个阶位,接下来的他,只需要衍化自己的法,顺着路走下就好了。 囚神不远,他目前只差两步,破开前路虚妄,站在前路上,灵魂晋升天境。 这一日,羽莫生睁开了眼,他的眸中似有日月运行,炽烈而又无情。 朱红色的树上宝光大盛,万兽血花在凋零,一颗赤红的果子出现,它很大,上面的纹理纵横交错,勾勒出万兽模样。 周边的氤氲的法则如水般被吸纳过去,如百川归海,连绵不绝,朱红色的树摇曳,枝干掉落,叶片化尘。 血湖也被吸纳而去,汲取最后的一点精华,随后蒸干,朱红色的树消失不见,唯有那一枚果子在空中沉浮。 它散发着无比骇人的威势,宛如一尊盖世无敌的强者,俯瞰着天地万物。 羽莫生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取出一张卷轴,手中灵力汇聚,探入卷轴中。 顿时,这片空间似响起一声轻叹,一道法则之力飞出,无视万兽果的反抗,将它强行拘禁,封锁了它的盖世神威,练成一个拳头大。 羽莫生化出灵力巨手将它抓住,收入了储戒内。 他离开了,目的已经达到,留在这里便没有了意义。 一处山洞内,羽莫生开始了锻剑,苍雪已经碎了,他需要一柄新的剑。 作为一名修士,而且是像他这样,半身实力全在剑上的修士,剑就是他的道侣,他不能没有剑。 各种材料被拿了出来,什么天霜角,八玄晶…… 密密麻麻的材料摆满了这里,但羽莫生却有些发愁,以什么做主体锻造呢? 他犹豫了一下,将暗神·米格赫斯的神躯拿了出来,又将仅剩的神血拿出。 没错,他要以暗神为主体铸剑,这是羽莫生认为最好的材料。 无它,暗神是一个值得敬佩的敌人,能让他敬佩,本身实力就强,在加上神灵的身份,它的身体无疑是一个好材料。 …… 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群岛,羽莫生有些怀念,他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他直奔审判王城而去。 兮园内,羽莫生和绘兮长谈,雨韶菲在旁怯怯的听着,到了差不多夜晚的时候,念云回来了。 四人坐下,羽莫生将万兽果交给了绘兮,随后与念云去单独谈,有些话,绘兮在,他不好说。 …… 次日,羽莫生离去了,他一路前行,顺着自己得到的情报,直追目的地而去。 如果那老头没有忽悠他,那么此时那个杀了他全家的修士,被困在一个阵法中,暂时离不开。 夜晚,羽莫生在一个小城歇息,他要在路上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最强的战力去与那人搏杀。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哪怕知道对方的修为不如自己,他也要以最强状态去以对方厮杀,他隐约间有预感,此次行动,恐有生命危险。 但他依然不打算退,家族中那么多人的仇恨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那个修士就是他路上的一座高山,要么踩碎他,要么死在过程中。 小城中,灯火阑珊,羽莫生行走在街道上,他要将心绪放松下来,琴弦绷的太紧都会断,更何况是人。 这座城不大,街头有小贩,到处吆喝,有耍杂技的,时不时引的人们连连惊叹,还有一些小孩在追逐打闹。 他们口里喊着什么,我乃武府的天尊,你这邪魔快快束手就擒,看招吧!赤阳神掌…… 类似的太多了,人声鼎沸,羽莫生从这里走过,身上没有染上半点尘世的风。 不远处,有一个少年,他跑到高台上,大喊道:“玉雪,我爱你,真的爱你,嫁给我吧!好吗?” “别叫了,我知道……”一名女子在台下,脸蛋微红,看起来很羞涩的样子。 人们的目光早就被吸引过来了,看着这两个小年轻,不由自主的都笑了。 …… 看着这一幕,羽莫生笑了,当真是热血少年,看的人热血沸腾,可惜,我的血,很难再因为这些而沸腾了。 羽莫生笑着摇头,转过身去,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回忆起昔年自己的幻想。 一人仗剑走天涯,一身正气叫世人惊叹,十方来敌也不仿徨,世间百般难,千般苦待我来闯,不掀起万丈惊涛,此生便无意义。 不甘平庸年少,一身桀骜,逢一知己不寂寥,殒命也不可惜,只为朝夕闻道。 身后有多少寒雨冰雹,无所谓,我自逍遥。 风雨潇潇,晴时也会盛赞一声景色好,遇红颜一人,此生不负,白日放歌又纵酒,豪情万丈。 纵万箭齐发,仍面不改色,可笑颜面对。 一路上斩诸敌,立无上威名,笑骂不过是千年,万年后他人遐想。 当真是年少轻狂,羽莫生笑着,这些遐想还有很多,他原本已经忘记,如今却又想了起来,倒是不错,日后若有空,可书写一部话本,交给世人观看。 也许民间会多了一则笑谈。 …… 羽莫生应念云所求,来到了这里看看安离卿,看着被挂在镇世柱上的安离卿,他沉默着,想起了过去看到了一些历史记载。 她是那个王朝的幸存者吗? 摇了摇头,确定对方还活着后,他就离开了,继续赶路。 …… 又是一段赶路的时间过去,羽莫生离那个修士已经很近了,他在附近的小城准备休息一日,这是最后一次调整自己了。 这天夜里,羽莫生倒上了两杯酒,他打算试探一下,因为心里有一个猜测。 “师尊,跟了一路,徒儿请你喝一杯。” 嗖的一声,羽莫生面前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她面色清冷,着一身白裙,绝世而独立。 “师尊,弟子敬您一杯,感谢这些年来,您的照顾。”羽莫生敬酒,随后一饮而尽,而绘兮却没有要喝的打算。 他笑了笑,道:“师尊,弟子哪里惹您生气了吗?” 绘兮看着羽莫生,眸子中似有担忧,良久后,轻轻一叹,将杯中酒饮下,道:“你此行恐有危险,要不让为师去吧!那个人,我能碾死他。” 羽莫生大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掩面,泪水滚落,一时间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泣了。 他一掌拍向虚空,一道影像浮现,那是白风小镇,风化的不成样子。 羽莫生轻轻一扫桌面,激起些许尘埃飞扬,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他望向天空,声音沙哑。 “师尊,还记得昔日你说过的吗?这个仇只有我亲自来报,那样才有意义,所以啊!我想亲自去杀掉他,祭我亲人在天之灵。” 绘兮看着他没有出声,羽莫生抹了抹眼泪,尽力调息自己的心情,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害,师尊,您看看,我这人呐!心境不高,总是会有这些俗人的情绪,要是念云看到,说不得又要讲我几句。” 羽莫生为绘兮倒酒,也许是因为心情,或者是因为别的,他的手抖了一下,一粒白尘落入酒中。 他强颜笑道:“师尊,那是凡人发明一种东西,据说加入后,酒会美味些。” 绘兮点了点头,和羽莫生碰了下杯,将酒饮下,有些许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 羽莫生不吝夸奖,笑道:“师尊好酒量!” 绘兮摇了摇头,她酒量不好,只是境界高了,羽莫生这酒虽有灵性,但却少了神性,还醉不倒她。 …… 第二日晨时,羽莫生将绘兮抱起,放进一个山洞内,从她储戒内取出一枚阵玉激活,随后离去 腰间别着自己铸的剑他给这剑起了个名字,叫做尘霜剑,剑柄上雕刻了一个暗字,纪念暗神·米格赫斯。 他已经打算好了,命器祭炼好后,可以考虑将这把剑融入其中,日夜祭炼,终有一日必会大放异彩。 他要去的地方不远,仅有一小时左右,就到了,看着眼前的迷雾,这是一个困阵,他想要杀的人就在里面。 羽莫生转身,看了一下来路,苦笑一声,他没有想到绘兮居然真的来了,心中有些暖。 握紧尘霜剑,冲了进去,没有退路了,昨日他心中很乱,直到看到绘兮他终于明白为何,原来是她也来了,也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他给绘兮下药了,足够囚神境修士昏迷三天之久的药,就算是绘兮应该也能昏迷个一天吧! 等她醒后,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如果没有危险,自己会回去,如果真有危险,应该一切都结束了,她不会有事。 冲过层层迷雾,羽莫生进入了阵中,这是必然的,阵法向来是入阵易,出阵难。 他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是那个杀了自己全家的人。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生啖其肉,饮其血,剥其筋,去其骨,熬其肉。 此刻,羽莫生的身体都在颤抖,嘴唇轻动:“父亲,母亲,姐姐,……你们看到了吗?莫儿来替你们报仇了。” “羽家余孽?呵呵……没想到被困在这里,居然出现了心魔,不过,区区心魔,简直可笑,羽家就是我灭的,以为我会怕羽家人吗?” 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站起身来,他的眸子冰冷而又无情,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似乎是从黄泉归来的一尊厉鬼。 他对羽家人的气息极为敏感,这是不用多言的,羽家屠灭了他的家族,又戏耍了他,无疑是把他的尊严按在土里摩擦。 人被蚂蚁算计了,吃了亏,这是何等的侮辱! 羽莫生一言不发,眸子深处蕴含深深的恨意,他拔出剑,将剑鞘扔在地上,一步步走向那名男子,血气涌现,在他周身缭绕。 如今的羽莫生看起来,颇有暗神的风采,不是行为,而是气质,这是因为他沐浴了神血,以神源一观前路的所得。 对战力没有明显的提升,但却极具震慑力,是装逼的好东西。 男子手中灵力涌现,光华涌动,他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个奇怪的兵器,像棍子又不是,在两端又有三刃刀。 “看来,不是心魔,而是真的有羽家人踏上了修仙之路,可惜,你给了我机会,化王境内,我未必不能搏杀你。” 男子感知到羽莫生的强大,那是他还未触及到的领域,暗自心惊,一阵庆幸,还好羽莫生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先来找自己复仇,否则他囚神后,自己就真的完了。 境界的鸿沟是不可跨越之重,若没有对应的武器或者实力,连伤都伤不到对方。 他也迈步向羽莫生走去,背后一方大印沉浮,灵力奔涌如潮,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似是可以压塌天穹,威能浩瀚无边。 ‘剑阵·戮。’ 羽莫生也开始施展自己的手段,周身血气腾腾,一柄柄血剑浮现,在他周身起起伏伏。 如今的他实力剧增,使用这一杀生大术,已无需将自己极尽升华,普通状态亦可使用。 羽莫生没有使用体质改造,也没有使用临限之匙,是他托大吗? 不,是他在等一个机会,给男子致命一击,不展露底牌则已,一旦展露就要有血光起! 这是拼尽全力的一战,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 血气滔天,炽盛无比,似是一轮大日般,发出耀眼的光芒,万柄血剑已经凝实而出。 恶意,似瀚海汪洋般的恶意汹涌,像是下一刻就会一只只厉鬼从地府爬出,降临尘世。 无尽冤魂哀嚎,痛苦的呻吟,杀意化作一杆神枪,以极速奔向男子,没有打算给他反应的时间,转眼间就已经临近男子,要将他来一个开膛手术。 只管开膛,不管后续的手术。 男子眸中一片冰冷,身后的大印在杀意神枪要刺入他胸腔时猛然变大,荡出一缕光芒,裹挟着无边巨力,将杀意神枪强行镇压于此,不得寸进。 它如同一条连绵不绝的山脉,有着无可想象的重压,轻轻向前压来,羽莫生都感到了压力,很难想象,它若是压下来,会造成何等可怕的破坏。 “呵呵……羽家,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你们,你们不像虫子一样躲起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来我面前,真是不知死活。” 男子冷笑,继续逼近,嘴上也不停,继续道:“我承认,你勾起了我的怒火,等你死后,我会继续寻找羽家的人,将你们这群老鼠一个个揪出来,然后狠狠的碾死。” 羽莫生一言不发,眸子更加冰冷,手里的尘霜剑闪烁寒光,有不明的纹理若隐若现,缥缈至极。 它的主体是神躯,如今化作了剑,仍未成磨灭暗神的傲骨,神灵威严依旧具备。 铮铮的,万柄血剑齐鸣,它们一一分散开来,落入阵位中。 霎时间,这个阵法内的天地都被改变了,化作了一个古战场,血气腾腾,断肢残骸遍地,宛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小道尔!” 男子阴恻恻的笑道,但实际上无比心悸,毛骨悚然,他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术,让他都灵魂颤抖,直觉告诉他要逃跑,否则必死。 他有些苦涩,如今在困阵中,能跑到哪里去,握着手里的三刃棍,心里有了些慰藉,至少还有反抗的机会。 直觉又如何?命运又如何?我要反抗,凭借手中之兵,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登顶绝巅! 反抗,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吗?为自己的不幸而反抗,为命运的不公而反抗。 男子面容冰寒,身后的大印化出原本大小,顿时间,遮天蔽日,让人惊骇。 这方大印飞速下降,其上灵光大盛,一条条纹理尽显,灵纹密密麻麻的,刻尽了男子的感悟,有种可压断万物的气息流出,要将羽莫生活活震死在这里。 羽莫生挥剑向上一刺,顿时,万柄血剑铮鸣,打出一道道攻伐之术,轰向大印,硬生生的将它掀翻了过去,并打出了一道巨口,印身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这便是他如今普通状态下的实力,强大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剑阵·戮一出,同境内,几人可敌? 咚咚咚…… 沉闷的心跳声响起,男子另一只手上握住一颗漆黑的心脏,这心跳声就是自这发出的。 他迅速将那颗心脏按在三刃棍上,漆黑的心脏消失不见,棍上出现黑色纹理,并延伸向前,刹那间,黑纹已经布满了三刃棍。 男子挥舞三刃棍,一道道强力的刃光飞出,劈杀向羽莫生,如江海浪涛般连绵不绝,要以无尽刃光斩杀敌手。 滴水都可穿石,何况是一位化王修士毫无止尽的攻伐呢? 羽莫生持尘霜剑向前,一步迈出,血气弥漫,血剑打出道道攻伐之术,消磨那些足以劈山断江的刃光。 它们的位置暗合天地之势,所打出的攻伐之术,威力会逐渐拔高,杀伐性也会渐渐升高。 后面会如何,暗神无比了解,很清楚,毕竟它身上的伤势大部分就来自这一剑阵,若没有这剑阵,羽莫生即便极尽升华又如何,它亦可灭杀羽莫生。 但可惜的是,已经发生的事便无法更改,这剑阵有,它也死了。 羽莫生步步成术,来到男子身前,一剑斩去,铿锵一声,剑与棍碰撞在一起。 羽莫生是单手持剑,他继续加力,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打出一道道杀伐术,要夺男子生命。 男子疲于应对,他知晓一件事,修士的战斗中,一定要把握住最佳时机,一旦把握,就可能逆转局势,压着对方打。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一旦来了,就会施展他最强的一招杀伐术,打出足以致命的伤势来逆转局势。 面对羽莫生的攻伐,他施展种种妙法抵抗,浑身灵光四溢,仿若披上了一层光衣,状态还算可以,没有多么狼狈。 血气自四面八方汇聚,一头头绝世凶兽凝实成形,一双充斥着恶意的血瞳盯着男子,低声咆哮着,徘徊着,似在寻找一个机会。 …… 在不远处,无人可以看到这里,有一个少女,身后还有一名浑身缭绕赤金神焰的男子,他们看着羽莫生,看着他厮杀。 似是有所感,男子叹了口气,羽莫生,羽莫生,原来如此,莫生,莫生,所以到头来,连个毫无干系的人也终究不能化作念想,羽魔死是必然吗? 少女的眸光冷了下来,她道:“我去将那个疯子宰了吧!” “小姐,不可,天地大势已至,十四帝主必将归来,此乃天地大势,在这个时候杀死一尊帝主,后果不堪设想。” 男子劝解,他们费劲心思,渡过虚渺,来此人间,不是为了给自己沾染劫韵的,而是为了将来的一个不朽之位! “我知道了,走吧!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少女转身,男子化作九足羽魔载着少女远去,他们要回去了。 …… 而在另一边,绘兮敛去身形,站在原地,绝世而独立,看着羽莫生,眸光悠悠。 昨夜羽莫生给她下药的事情,她尽收眼底,自己这个徒弟多少一些愚笨了,身为化王,给一尊囚神下药,亏他想的出来。 不过还算有些长进,用的是一种复合式毒药,那些尘灰,那粒白尘,它们单独拎出来,没有什么,但混合后,却是能让囚神昏迷的药。 她绘兮是谁,年纪轻轻的天尊境,而且刻纹,布阵,炼丹,炼器这四个方面,她都已经是与自身境界相符的。 可惜这些羽莫生他并不知晓,他的脑子只剩复仇这个念头,哪里有心思去了解绘兮的境界。 她该说羽莫生笨呢?还是可爱呢? 在羽莫生离开后,绘兮就瞬间破了自身的药力,一路跟来,她不放心羽莫生,若是有危险,她就会出手。 羽家和男子有什么恩怨,谁对谁错这些,绘兮不想管,也不想去知道。 她只知道,羽莫生是自己的徒弟,所以要帮的就是羽莫生,而不是所谓的正义。 因为这世间没有对错,那些准则,不过是强者制定的,阻我路者,皆要杀,这才是真理。 …… 滋啦一声,羽莫生和男子拉开距离,一缕黑发从羽莫生的头顶飘落,这来不及闪避所导致的。 而男子也不好受,在和羽莫生对歭中,最后各自打出一击,他没有躲过羽莫生的一斩,一只手被斩去。 这让男子痛的悲呼出声,若是仅仅失去一条手臂,他还不至于如此,但羽莫生的剑不仅斩肉体,也斩灵魂! 他的灵魂也被斩去了一臂,有了缺憾,不在完美,灵魂的伤不比肉体,恢复得很慢。 身在化王,就宛如行走钢丝上,灵魂是钢丝,是他们不能破灭的基石。 想要入囚神,灵魂要达到天境,因此他们都不愿灵魂受损,恢复的慢,若是因此耽误了晋升天境灵魂,入不了囚神,将会遗憾一生。 “小畜生,伤我灵魂,你真该死!”男子怒声咆哮,一枚玉佩被他祭出,上面雕刻着一个小人,那个人手持巨镰,看不清容貌。 仅是祭出,周边的天地响起来阵阵阴冷的笑声。 “哼哼哼……哼哼哼……” 一只只黑手从地底伸出,袭杀向羽莫生,羽莫生步步成术,依仗身法‘虚踪’躲避黑手。 是时候了,羽莫生一个瞬闪,来到男子身后,血气从他身体喷薄而出,他要对男子进行彻底绝杀,只此一击,了却一切恩怨! ‘体质改造·超血轮身’ ‘临限之匙’ ‘暗·血轮杀’ 男子蓦然回首,惊骇欲绝,感知炸裂,被血气冲垮,一道通天血剑劈落,挟无边杀意,威势滔天,无与伦比。 这是羽莫生的绝杀,阐述了他至今为止的道,在上一次与暗神交手后,他终于有所明悟,在等待万兽果成熟时,他已完全掌握了这一招。 男子的视线中只剩下了这一剑,这惊鸿的一剑,哐当一声,人头落地,万柄血剑,来无影,去无踪,万般攻伐术齐出,将他的尸体斩成了碎肉。 死是什么?男子以前不明白,直到他父亲死去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死是意味着存在的消失,淡去的记忆,无法触碰的人,永远也听不到声音。 他看着自己的化成碎肉的尸体,怔怔出神,自己也要死了吗?倒也不错,孩儿也要离开这个世间了,父亲。 我后悔成为修士了,如果可以,我想在见您一面,哪怕匆匆一眼,也好。 羽莫生眸中血气汹涌,一滴血泪顺着泪痕滑落。 他仰起头,闭着眼,大笑了起来,笑的放肆,自己终于复仇了。 “父亲,您看到了吗?母亲,您看到了吗?孩儿替你们报仇了,家族的血仇,我完成了,此身不负!” “哈哈哈……哈哈……复仇?灵魂的本性就是嗜血,何故给它添加一个美名呢?” 一个放肆而又狂傲的笑声传来,羽莫生还来不及回头,也来不及感知。 唰的一声,一把巨镰破入羽莫生的身躯中,将他硬生生的向后扯了过去,一名黑炮男子出现,他的容貌看不清,被黑色兜帽遮住。 他一只手掐在羽莫生脖颈处,神力化作枷锁,将羽莫生囚住。 看到他,绘兮眼瞳慢慢放大,她见过这人,之前和念云去寻找王家人后遇到的。 她毫不犹豫的捏碎了老府主给的护身玉牌,又准备唤出绘明的化身。 一双美眸化作曦花状,这是她使用本源战斗后的标志,她一步迈出,脚下曦花绽,空中迷雾褪尽,困阵破灭。 ‘九术·固’ ‘源曦·梦影’ ‘源曦·花海’ 绘兮接二连三施展术,为自身加持战力,步入了天尊境,她没有把握打过男子,她要拖到老府主来。 一朵朵曦花绽放,这里化作了一片花海,曦花瓣随风飘荡,每一朵曦花,每一片花瓣都蕴含着可怕的杀生大术。 这是一个大范围的领域类杀伐术,还具备一些增幅性,上一次与冰主对决时,这一术未能展现自身的强大,施展出来,就被撕裂了,简直憋屈。 “豁?小蚂蚁,我没来踩你,你还要跳出来给我踩,真是不怕死吗?” 黑袍男子笑着,一脚踏出,法则弥漫而出,向绘兮压去,如同天地将倾,有无尽的恐怖之力。 在他身后有一枚法则之种浮现,显然他已经入古祖境了,再给些时日,未必不能与绘明一争高下。 绘兮喷出一口鲜血,体内遭受多处创伤,内脏在瞬间化做齑粉。 一张极小的古琴在她眉心处沉浮,刚才就是这古琴及时出手,护住她的脑袋与神魂,不然就不是只有内脏化作齑粉那么简单了,绘兮必死无疑。 这就是差距,无可跨越的差距,像是一条天地鸿沟。 ‘躯生·万复’ 绘兮面无表情,即便内脏被粉碎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惨叫是对敌人的示弱。 男子能破开她的‘九术·固’,绘兮并不意外,差距太大了,就算是九术也无法抹平。 只是,绘兮看向天空,为何还没有人来,她神力蔓延而出,想要催动母亲的命器,打出惊世一击。 但下一刻,她愣住了,古琴仍在眉心处沉浮,丝毫不理会她催动,而且化出一条光幕,将她护在其中,但她也走不出去。 绘兮怔怔的愣在原地,她无法理解,怎么了。 男子哼了一声:“没劲!” 手一抓,掐住羽莫生的脖子将他带到绘兮身前,冷笑道:“我先不杀你,你一时半会也离不开,那么不如欣赏一下万灵血祭,这可是你的荣幸,好好的感谢我吧!” 他眼神轻瞥羽莫生,傲然道:“你也感谢我吧!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这是万灵神对你最后的仁慈。” 散去了羽莫生的枷锁,将他扔在了地上,羽莫生连连咳血,说话能力被解封,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咳咳咳,师尊,你怎么来了,还好,你没事,快走!” 绘兮眼角流下了泪,人世间什么是最悲哀的事情,是做不到吗?是看不到希望吗?这些都算,因人而异。 而此时,对绘兮而言,最可悲事情便是,明明身在此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唰的一声,血液飞溅,巨镰斩去了他一只手,羽莫生转过身去,他脸上带着淡然,带着大仇已报后的寂寥。 他张开了仅剩的手,没有反抗的欲望,闭着眼,很平淡道:“人们总是喜欢不断的美化自己,在记忆中动手脚,在说话时暗示他人,还有的人写了自传。 我也是,想美化自己,也想写一个属于我的自转,让世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物存在,让世人知道羽莫生的存在,只可惜,我好像没有机会去美化自己了,我的故事到此结束了。” 巨镰不断挥落又拔起,血花绽放,血珠如雨,零零落落,让人觉得有种唯美。 只是,这份唯美不会被人认同,因为它带来的是残酷杀生。 羽莫生倒在地上,王血涓涓而流,他视线模糊了,有些看不清天空了,但仍然看到了一轮大日,它特别耀眼。 他轻笑一声,吐出一口血,真美啊! 巨镰再次落下,绝了他的生机,灵魂已经粉碎了,羽莫生死了,死在了复仇后的不久。 就在他死的瞬间,尘霜剑自崩了,化作了满地碎铁与骨。 手指上的临时储戒破碎,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有一些应急丹药和些许材料,一只白猫出现,它之前就被羽莫生放在了储戒内。 如今储戒破碎,它自然就被挤了出来,看着地上死去的羽莫生,它叫了几声,来到羽莫生的脑袋前,舔舐他面庞上的血迹。 “哪来的畜生。”男子一脚将白猫踢开,白猫在空中炸裂成一团血雾,什么也没有剩下。 男子拎起羽莫生的尸体,割开他的所有血管,鲜血汩汩而流。 “不,放开他!”绘兮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枫璃出现在她的手中,剑尖已经崩断了。 羽莫生的一身王血流尽,男子大手抓攫取到了仙韵,笑了,直接吞噬,增强自身的仙韵,随后,他便一脚将羽莫生震成了齑粉。 “别急啊!这不就轮到你了吗?”男子大手一挥,万杆大旗被插入大地,每一张旗上印有一个生灵,它们皆是不同的种族。 散发着一股无可匹敌的神威,一个个好似要复苏过来一般,神威盖世,天地似乎都被隔绝了一般。 “玄黄神,我倒想看看,能不将你炼成我的傀儡。” 男子冷笑,大阵已经布下,纵使是绘明来了,也难逃被炼化的结局。 这就是万灵神的力量,万灵之力下,一切都将被平推,宛如大势所趋,无人能敌。 万灵之火熊熊燃烧,温度不高,但却可以炼化一切身在此阵中的生灵,炼化他们的本源,无法抵御。 绘兮眉心处的琴剧烈摇晃,打出一道道骇人的的杀伐术,法则之力如潮水般攻伐一角,要破开一道出口,送绘兮出去。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谁来都跑不了。”男子大笑,打出道道杀伐大术,轰杀向绘兮。 而绘兮则有些失神落魄,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天才如她,在面对这样的差距时,也无能为力。 他们的天资相同,但境界相差的话,那便是一条无归之路,无可抵御。 咔嚓一声,万杆大旗崩断,男子仅剩下一颗头颅,他惊骇欲绝,目眦欲裂。 “怎么可能!” 古琴施展法则之力,带绘兮远去。 男子也不敢去追,他如今的状态可不好,万灵本源被斩去了一半,神魂和肉体都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这是何等的惨状。 与绘明厮杀了无数次,他都从未有过这样的伤势,而如今,突如其来的,他遭受了这般重创,怎能不心惊。 霎时间,男子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顿时,他毛骨悚然,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把魂吓灭。 天空中出现了一双巨眼,冰冷无情的看着他,天威浩荡而出,至高无上,其中竟有一片琼楼玉宇在演化。 更惊人的是接下来的场景,道火出现,何为道火,是可以燃烧一个修士一生的道,将他走出的路焚烧殆尽,燃尽一切,是恐怖至极的天之劫。 以道为柴,焚毁万道。 新道不出,生生不息。 阵阵嗡鸣之音传来,一柄剑正在凝实,那柄剑仅是看起来就足以让生灵颤栗,那是生灵无法触及到的东西,这是亘古之物,来自生命层次的碾压。 这柄剑是活的,没错,剑是活的,它正要从某个禁忌之地来到此间。 一条缥缈至极的河流浮现,这是岁月之海的一个角落,因为太过虚幻了,让人不敢确定是否为真。 流水声似梦幻泡影,在生灵心中响起。 紧接着,有两朵水花飞了出来,它们凌于空中,是两个标志,一个是一轮日印,一个是笼中之鸟,一声轻鸣,笼中鸟消散了,唯留下一轮日印。 一朵朵天地仙花绽放,释放无量仙光,好似可以磨灭一切,事实也是如此,这里每一朵花,都是夺命之物,看似美丽,实则暗藏玄机。 粗壮的树干出现,原来每一朵花都是在它身上绽放的,树干通天彻地,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根部。 这一幕出现,男子呆滞了,嘴唇都在颤抖,这是上天要灭他吗?五行仙劫!这是只存在典籍中的五行仙劫,被称为不存在的仙劫。 典籍中,这种天劫是清算一切的劫难,可能只有仙界存在,只伴随着量劫而现世。 可是在这里,谁见过量劫呢?故此被称为不存在的仙劫。 “只此一次,下次,斩你!” 一个男子从日印中凝聚而出,他就站在那里,浑身有大道流转,无法看清容貌。 双手负于身后,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质,好似芸芸众生不配入眼,浩瀚星空不过是掌中一粒尘灰。 “好,好,谢过阳帝不杀之恩!”男子连忙臣服,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仙,因为他是从万古前活下来的,见过那一场仙劫,见过眼前这人的无上神威。 在这人面前,哪怕是他,也会心甘情愿的低身,无它,这人强大到了没边,而且本身也是十四神之一。 …… 番外 阳帝篇 “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某个意志在暗处一阵怒吼,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执迷不悟,这个主你也别当了!” …… 一处深山中,光暗交织融洽,一个婴儿出生了,每当他饿时,上天就落下一道仙光助他饱腹,渴时,地涌神液为他解渴。 他是先天生灵,是天生地养的生灵,得天赐之名,君天阳。 岁月是什么?一场梦?还是一段过往? 小男孩已经长大,他离开了深山,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中学会了一门技术,可以维持生计。 好景不长,小镇破碎了。 在修士的面前凡俗在太易碎,在仙性的面前凡性太脆弱。 他再一次踏上了未知的路,一路上,他经历了许多的事情,见到了很多的触不可及。 在尘世的斑驳消磨中,他看透了诸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动物,植物……生命?可笑的东西。 一切都太假。 世间,世间…… 他明悟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 回忆总是匆匆一瞬,有些虚妄,有些缥缈,而我们活在那个时候却很漫长。 仙帝山脉中,君天阳坐在一块磐石上,一动不动,似乎一个死人,妖兽们来来往往,却无一个想要对他出手,即便他在直视着那些妖兽。 永恒把一切都拉到了恒定的值,不增,不减。 可是啊!平衡往往是最易碎的东西,如风雪遇到烈焰,如世间遇到生灵。 一年……两年……三年…… 春去秋来,他仍然在那里枯坐,修为却在不断增长,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多。 百年……千年……万年…… 君天阳的寿命已经快到了极限了,他要老死了。 修为囚神境,拥有数万年的寿命,对于他而言,寿元大限来的有些早了。 但这也没有办法,来了,就是来了。 他身体泛起一阵阵的光芒,一条条的秩序神链从天垂落而下,封锁了这一片的地域,无人可窥,无人可进。 这是一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他被天地庇护了。 咔咔…… 声响不大,源自君天阳,他肌肤裂开,骨骼尽碎,在他的眉心处,孕育出了一个小人,模样与他一般无二。 他汲取了老躯,孕育了新胎,活出新的一世。 君天阳仍然坐在磐石上,他似乎打算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荒地老。 又是一个万年过去,他再一次迎来了大限。 如之前一般,他再一次被世界庇佑,只是这一次,他不在汲取老胎,而是创生。 他处于一个很神奇的状态,境界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关键了,至少现在不是。 无论他的境界多高,寿元始终只有一万年左右。 一世……两世……三世…… 第六世,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第八世了。 他终于动了,在土壤中睁眼,神力周转,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地面上。 他的眸子平静无波,深邃到令人惊惧,扫视了一眼四周,当真是物是人非,七万多年已经过去,一切都不同了。 他离开了这里,这个待了他将近七世的地方。 他的周身有七件器物在沉浮,被一层灰蒙雾气遮盖,看不清是什么。 那是他亲手打造的七件器物,每一个都可以代表他的一世,因为那是他躯体所造。 “世间赋予了一切,生灵却不知回报。 有灵者被情欲所掌,便肆意破坏。 无灵者虽默默无闻,却遵循规则。” 君天阳一步一虚幻,声音渐渐消失。 …… 数百小域、凰天域。 君天阳闭着眼,他遵循冥冥之中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片荒漠,没有多少生机。 他的手中打出道道深奥之术,不断的破解着某种禁制。 这些年来,他几乎走遍了这个小域,不断的破解着禁制。 这片荒漠便是最后的禁制了。 过了几日,咔嚓一声,禁制碎了。 君天阳看向右手,掌心多了一物,那是他这些年的成果,聆听天地之音的指引,所得到的。 那是一本书。 看到了名字,他愣了一会儿。 世道! …… 君天阳不断的观看那本世道,那是对世间的阐述,是道的精髓。 他按着冥冥之中的感应行事,破坏了天门的某个谋划,被其第三峰主追杀了很久。 又是一个万年过去。 君天阳再一次为自己创生,只是这一次他获得了天地的馈赠,得到了阴阳仙体。 这很契合他,毕竟名字里也有一个阳字。 …… 千年已过,他的修为已经抵达了天尊境,本欲继续修行的他,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不妙,破关而出。 君天阳听见了天地的声音,他的敌手出现了,那是一个会危急世间的人,击杀了对方,他便可踏破一切阻碍,迈入真仙境。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他。 奔赴星空,那个敌手远在星空的深处。 …… 在星空中游历了五千多年,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个过程中,结识了诸多道友,又通过天地之音,获得了万般妙法与诸多利器。 这是一颗巨大的生命古星,一点也不比惘仙星小,这里被万族盘踞,有三族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 他们的出生高贵,是先天生灵延续下来的血脉,族内还有大帝坐镇,可谓风光无限。 天空霸主,大地霸主,深海霸主。 君天阳的修为已经来了大帝之境,在这个星球上也属于是至强者行列的。 刚刚降临,君天阳便发觉不对,聆听着天地之音,便知晓了一切。 劫起,三族要争霸了。 不出几年,三族打斗了起来。 血流成河,天崩了,地裂了,天火肆意焚烧着万物,滔天的洪水从天缝中流出,万族哀鸣不已。 大战三年后,三大种族有要止手的趋势,而就在这时,三道兽影掠过,在三大霸主的耳边说道。 “启禀大帝,我族之地,被入侵了,所有留守族人,幼儿被杀,母兽被辱,现在已经全部死亡,乃是眼前这些卑劣之辈所为!” 顿时,三位大帝暴怒而起,祭出自身的命器,全力厮杀了起来,它们再无丝毫的顾忌,只为厮杀。 劫气蔓延,它们的仙性全无,什么问题也不过脑,只知道厮杀。 这个星辰哀鸣了起来,很快便炸裂了。 大帝的战争中,那些弱小的生灵皆死去,古祖也只能凭借运气逃避。 又是百年过去,三位大帝即将迎来了生命的终点。 就在这时,一位男子出现,他面容看不清,给人一种宛如深渊的感觉。 他疯狂的汲取着这场劫难的精华,融入自己的体内,修为已经抵达了半步真仙境。 只手轻挥,又卷起无边劫精,打造出一杆长枪,命名为落仙枪! 他大笑着,道:“出来吧!我的敌人。” 君天阳的身影出现。 他的身后跟着五位道友,修为皆是大帝境,稍弱于君天阳。 他们七人一言不发,厮杀在了一起,这是道争。 有道是,得到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君天阳多次与他们论道,助他们升境,又给予了诸多妙法与宝物,他们五人欠了君天阳的因果,此刻不得不助君天阳。 而那男子显然没有帮手。 …… 一道裂缝中,一名黑袍男子依靠一件秘宝,目睹了这一切,目睹了这一场仙劫的全过程,他瞪大了眼睛。 千年过去,君天阳手持世道之书,将男子的落仙枪强行拘禁,并拉动世间,打出惊世骇俗的一击。 一个磨盘浮现,似可灭世,将男子的仙躯生生磨灭,将他的道,他的魂全部付之一炬,堙灭在了黑暗的星空中。 这场仙劫结束了。 但活下来的仅有君天阳一人。 黑袍男子撤了,他不敢在留下来,怕君天阳杀了他。 三千年后,黑暗的星空亮了,这一刻,黑暗尽灭。 君天阳沐浴在仙光中,他的周身八个器物在沉浮,露出了它们的真容,那是八轮大日。 蓝金紫白绿红粉黑。 八种颜色互相交织,斑驳无比,实力不足的修士倘若被这混杂之光所照射,便会泯灭掉所有,一无所存。 这是他前八世躯体所打造,乃是他的命器。 “我,君天阳,历十万载岁月,今有所感,本欲化仙而去,但恐世间之炎凉,便坐星空,述道万载,有心者可在千年后来身前聆听。” 此言虽不大声,但却遥遥而去,传遍了宇宙每一处,直达所有生灵的心中。 君天阳说完,便坐了下去,在星空中飘荡。 一道道秩序神链浮现,纵横交错,封锁了这片星空,八轮浩阳旋转,落在各处焚烧了起来。 短短片刻,这片星域便被强行炼化了,成为了一座宫殿,宫殿很是壮阔。 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便强名曰道韵。 宫殿的大门是敞开的,外面整体看起来并不大,但内部确实一个星域,这是很简单的事情,至少对于他而言。 不说他掌握了自己独创的宏微法则,就算只是掌握了空间法则的修士,用点心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他自然是轻松拿捏。 君天阳来到宫殿的深处,那里摆着一个蒲团,他坐了上去,开口述道,向众生讲述自身之道。 这是一个骇人的事情,道不可轻传,这是默认的事情,任何人都不会把自己的道轻易的讲述出来。 这需要有莫大的勇气。 因为一旦被人参悟透彻,就很容易被设局针对而死。 除此还需要背负莫大的因果,这便是大能者,不会传道于陌生人的缘故。 一尊尊大帝隔着无尽遥远的空间,望向君天阳,好似在看一个全新的物种般。 道传他人本就是要小心谨慎的,而他却这般做了,且还是道传天下。 这等恐怖的因果一旦爆发,哪怕是仙也不敢承受吧!他怎么敢? “仙,凡之仰者,道,无处不在,身,过眼云烟,欲,朽木之源,凡之道,欲不灭故此消彼长,仙之道,广法而不藏,天之道……” 伴随着一声声的落下,君天阳口绽万灵之景,身后浮现出太阴太阳之影,随着他的讲述不断的演化完善,栩栩如生。 时间不长,千年过去,无数的生灵奔赴星空,想要到君天阳身畔,聆听天地之真音。 最后有一万人成功到来,踏足了这座星空仙宫,在殿内盘膝而坐,聆听真言,而其他人,有的还在路上,有的沉眠在路上。 君天阳稍稍停顿,便又继续讲述,而宫殿的大门也随之关闭,这意味着,其他人将无法在进入大殿聆听。 听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多能听到,但实际上区别很大,所有生灵都知道,踏足了那座宫殿的话,必然有不可想象的大造化。 三千年后。 君天阳停止了述道,他看着陷入深思与顿悟的众多生灵一言不发。 一年,两年,三年……百年过去了。 众多生灵才陆续醒来,修行无岁月,百年匆匆弹指间,这便是修炼。 斩断凡间纷扰,不问过去恩恩怨怨。 岁月岁月,一千年也好,一万年也罢,不过是一场梦醒,又一场梦来。 沧桑了自己,斑驳了回忆。 万灵看着君天阳,有些拘谨,有些尊崇,这是传他们道之人,说是再生父母也不足为过。 “述道已有四千年,尔等来此感悟的怎么样了,可有所疑问?” 君天阳问道,他面色依旧,并不冰酷,也无情绪,隐约间,所有的生灵都有一种深深感觉,那就是如临上天之影。 所有生灵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等了一会儿,有一人开口。 “仙人,不知我可否称您为师尊?” 君天阳望了他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伪装,他的本体是一朵云彩,得天地孕育而生 闭上了眼,道:“不必,我传道于你们,但你我无师徒之缘,你们称我为半师便好。” “弟子有一惑,两千年前,半师曾道,修行一路,有伤天合,这是为何呢?” 那人很是疑惑,不解啊。 “世界的本身便在被修士不断的破坏着,到了某个节点,世界也就会破碎,或者产生无量量劫毁灭万事万物,此为轮转。” “盛而衰,白转黑,不外如是。” 君天阳回答,他藏在话里的意思听懂了,也就懂了,不懂便是不懂。 又有一人站起,发出疑问:“半师,弟子有一惑,一千年前,半师曾言,生灵一世,难逃消磨,那么是否有永生之法?” 君天阳没有去看他的本体是什么,回道:“囚神境的转生看起来美妙,可以不断的活出下一世,可是春去秋来,沧海成尘,受实力的影响,终究会死。” “天尊之境,法随心动,亦可转生,可却仍受实力所制。” “古祖,大帝,亦是如此,你需明白,世间没有不老的神话,也没有无敌的生灵,永生不过是一场幻梦,无数人前赴后继,但梦只是梦,可延长生命,却无永生之术。” 那人苦着张脸,无奈坐下。 是啊,永生只是一场梦罢了,没有谁能一直活着,就连那位道心种魔的狠人,想必也已经逝去了吧! “尔等还有问题吗?” 君天阳问道,他的目光扫视,定格在最后一个人身上,平淡的说道:“没想到,还有故人在。” 是的,他感知到了一个故人,天门的第三峰主,曾追杀过他,追的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差点死去。 第三峰主也没有想到,君天阳竟然发现了自己,但他并没有害怕,反而笑了笑。 他知道一点,如果这位记仇的话,自己肯定活不成,无论去哪里都一样,所以,自己与其狼狈的躲起来,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出现。 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言以对。 君天阳闭上眼,没有打算叙叙旧,而是继续讲述他自己的道。 第三峰主看着君天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之便继续聆听道音。 心中感慨颇多,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敬佩之情,君天阳,阳帝,是一个有大气魄的人。 面对仇敌,有了碾压般的实力,不仅不杀,反而述道于对方。 他深深感悟着君天阳口中的己道,震撼不已。 道是最能体现一个修士内心的东西,而他在感悟君天阳道的时候,从未有过的认为自己的道,竟是那般的渺小。 他一直自认是一个颇有气概的人,但此刻面对君天阳却觉得自己思想与眼界,竟如此狭小。 …… 春去秋来,又是三千年过去了。 君天阳停止述道,他看着众多生灵,道:“可有何疑惑?” 他们纷纷开口,求知若渴。 “半师,我辈修士可否成帝化仙?” “半师,仙到底是什么?” “半师,如何才能成为大帝?” “半师……” …… 一阵喧闹,君天阳不急不慢的开口道:“这些问题,我会在解答完你们这一次的述道疑问后为你们讲解,不必焦急。” 所有生灵顿时闭嘴,眼巴巴的看着君天阳,似乎再说,您快讲吧! 君天阳摇了摇头,他道:“你们听我道已久,也知我道之理,当顺天而行,然天有定数,我次番述道于世,当有万灵来听,其收六子,余者皆为星域来客。”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生灵都呆住了,随之狂喜,他们也知道,虽然称君天阳为半师,但实际上并无师尊身份。 而君天阳此刻却打算收六子,这种机遇倘若得到,那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六子已有定数,尔等无需争论。” 君天阳似乎看透了他们的心思,直接开口道:“寂吾,谬郧,丈悌,蝶皇,隅安,苍冥,你们便是六子,为我亲传弟子。” “拜见师尊!” 六子连忙行礼,三磕九拜,五体投地,可谓是尊崇无比。 其他生灵眼中满是羡慕,但也不敢多言。 “命中如此,是劫是难,看不透彻!” 君天阳又开始述道了,只是一次不同之前,这一次他的内容变得包罗万象,博大精深,万千大道,皆有涉猎。 三千年过去了。 就在君天阳停口的那一瞬,星空中掀起无形漩涡,一颗颗星辰璀璨夺目,好似世间最美的风景。 但这还没有完,仙气自生,伴随着周边的君天阳造就的无尽道韵,源源不断的融入他的身体。 他的头顶上八轮浩阳沉浮不定,盘旋不断,法则之轮缓缓上升,好似被那八轮浩阳托起。 似叹息,似呓语之音响起,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阵阵仙乐交织缠绵,奏响了天地之绝唱。 “仙的气息!有人在成仙!” 一尊大帝发出惊叹,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有谁不知道,成仙其实是多么的让人绝望,走在这条路上,仿若看不到尽头一般,无比的绝望。 万年,百万年,一世,两世……九世都未必能成仙。 诸多大帝的目光再次投向君天阳,看着他,发出惊叹。 “此人的天资当真是恐怖。” “传道天下,倒是一个大气魄之人。” “一心向道,欸,真纯粹呢。” …… 仙劫来临,但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切劫难在君天阳的手里翻不起波澜。 一道仙路出现,朦朦胧胧,奇景内蕴,外人不可窥探分毫,只觉得心之所向。 所有人都激动的看着,那条路对所有的修士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似乎,只要踏上去,走到尽头,就可以羽化飞升。 君天阳却没有着急走上去,而是看向殿内的一万人,再次道:“我已感悟大道,即将前往仙界,但我挂念此界,尔等日后当守护此界,可否。” “师尊放心,我等定当护世界之安康。” 六子皆道,目光坚定不移,其余人则是做做样子,心中不以为意。 君天阳点点头,屈指一弹,道:“世间成仙之法万万千千,但成仙者少之又少,我这有七道仙基,大帝境可凭此寻得契机,一举化仙。” 此话一出,所有生灵都惊了,这可是成仙之基啊! 君不见,古来大帝有几人得道,几人成仙,而如今,君天阳手中之物,竟然可造七尊仙,这还何等的骇人听闻。 “你等六子为我之徒,便一人一道,剩下的一道,便给你吧!”君天阳将七道仙基分下,六子各一道,剩下的一道,他随便选了一个人,丢给了对方。 所有生灵的目光皆落在了那个好运儿的身上,心思百转,六子他们不敢动,毕竟是君天阳的徒弟,但这个人,他们可不怕。 朝闻道,夕死可矣。 成仙的机会就在眼前,怎甘放弃。 他们都打定了注意,这个幸运儿必死无疑。 君天阳似有所觉,幽幽一叹:“何苦来哉!”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在殿前放置了一座宝山,你们去分了吧!” 说完,君天阳轻轻一挥手,万灵皆退,宫殿大门转瞬闭合。 而所有生灵也都看到了那座宝山,那是一座由帝兵堆砌而成的宝山。 他们的目光瞬间直了,一个个都急不可耐的扑上去拿宝,一座宝山转瞬间被瓜分完。 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望向了周边的生灵,拿眼神不言而喻。 …… “诸位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君天阳淡淡道。 话音落下后,一道道空间裂缝出现,数百位大帝出现,他们的目光直视君天阳,不言不语。 “你们来此是为了阻我成仙吗?” 君天阳不冷不淡的说道,没有愤怒,没有焦虑,淡如水,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千时开口了,他笑道:“我本想来截杀你,但如今看来,你是一位真正的求道者,鄙人佩服,就此别过。” 说完,他便离去了,来此本就不是为了打杀君天阳,只是为了确认对方是否会危急自己的利益。 确认后,自然离开。 至于怎么确认的,他自有办法。 他离开后,陆续也有诸多大帝离去,任然有近一半的大帝留下。 君天阳看着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他们互视一眼,有人开口道:“阳帝,我等有一事相求。” “何事?” “仙路的尽头,有一半魔躯,可否将之交给我等。” 听闻此言,君天阳眉头微皱,他打开世道之书,翻阅一番,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 “真魔之体,你们也敢要?” 他们目光幽幽,互相交流,良久后,才道:“欸,告知阳帝也无妨,毕竟你可是心怀天下之人,也得到了世道之书的认可,终会获得那个不朽的位置。” “不朽……位置!”君天阳微微凝眸,呢喃了一句。 “天地初生时,诸多生灵被天地孕育,谓之先天生灵,可是后来天地大变,我们还未诞生,却被分到了凡界,无奈又推迟了诞生的时间。” “在我们诞生后,以我等之资,本应生为仙,但在凡间,只能一步步走,羽化成仙,这也没有什么,无非是浪费了些时间罢了。” “但,那尊魔出现了,她或者他强行抽取了我们的跟脚,拿走了我们的天资,用来养育魔胎,我等困于大帝之境,再无可进。” 说到这,这些大帝眼里满是怒火,本就是他们的东西,可却被那尊魔强行掠夺了! 恨!怎么不恨!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先天生灵的手段,那尊魔未曾见过,否则自己等人早就死了。 君天阳摇了摇头,道:“爱莫能助。” “怎么!” 他们急了,只要得到那半具魔躯 他们有办法将自己失去的拿回来,到时候成仙就在眼前! 只要回到仙界,只要能去到那里,以他们的跟脚就可以很快站到世间的顶端,俯瞰芸芸众生。 “那魔躯早已不在仙路尽头,她或者他已经复苏了!”君天阳也颇为无奈,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在那尊魔面前,他不是对手。 就算是,他也不会为了他人去与对方交手,当然如果为了世界的话,他定当出手。 “怎么会,我们明明看到了,她或者他曾出现在仙路上,被神秘强者诛杀,半具魔躯留在了仙路的尽头。” 诸多大帝不信,道出他们坚信的缘故。 “没什么不可能的,她或者他曾道心种魔天下,心魔不灭,她便不亡。” 君天阳如实说道,没有隐瞒什么,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而且,以她或者他的实力,即便在仙界,也可感知到念她或者他名者,你们喊一声,看她或者他来不来,不就可以确认了吗?” 闻言,诸帝沉默,良久,他们离开了。 害怕?对,就是害怕。 他们的道心早就在无数年前被打爆了,即便他们心中认为对方存活几率十不足一,也不敢去赌。 人的名,树的影,那尊魔是他们永生永世的心魔。 没过几日,阳帝羽化为仙,天降祥瑞,地涌奇珍,天地大颂。 他成为了无数散修心中的神,成为了他们的信仰,而诸多大势力对此无动于衷。 …… 仙路尽头,君天阳回眸望去,一尊魔影正在他后方矗立,一双眸子宛如深渊般凝视着他,浑身魔气冲霄,近在咫尺的仙界壁垒都被魔气侵染着。 恐怖至极。 这一幕说起来不怎么样,但身临其境的话,便会感知到一种不可言喻的大恐怖,被一尊真魔之影盯上的恐惧。 哪怕是躲到虚渺深处,也会感觉自己无处可逃,天地偌大将无一藏身之处。 “你还是你吗?从心魔中再生的你。” 君天阳淡然的开口,他无视所有逼来的杀意,迈步走向那道魔影。 “啊!” 那尊魔影开口了,她或者他嘶吼着,声音被混淆,无法听出男女。 “他的袭杀确实恐怖,即便过去了这么久的岁月,你也未曾清醒,仍处于浑浑噩噩的阶段。” 君天阳感叹一句,这位真魔的强大,他通过世道之书,早已明晓。 可就算是她,在那位的袭杀下活了下来,也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历经无数岁月,尚未清醒吗? 他转身就要离去,可背后却突然传来声音。 “你,要坐上那个位置吗?” 魔音传来,令仙路都剧烈颤抖了起来,仙气转瞬间被驱逐,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魔气。 原本祥瑞的仙路,通往仙界的路,此刻竟化为了魔路。 “若世之所向,我便欲往。” 君天阳顿住脚步,眉头微挑,看来这一位,距离真正清醒已经要不了多久了,也不错,算是一大助力吧! “他很强,你不是对手。” “我心怀世界,怯弱,不是我该做的。” “那是死路。” 君天阳沉默了一下,轻轻一笑,道:“那又如何?” “正因为你心怀世间,所以你才要死,这句话,本应在你死后我才说,但我决定提前送你。” 魔影消散了,她或者他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只是突有所感,一个念头便出现在此,与君天阳一叙。 君天阳心智坚定,没有犹豫,莅临了仙界。 魔最擅长勾起他人的恐惧,搅乱人的心智,真魔也不外乎。 他之道,不容有回路。 第181章 你,会跟我走吗? 烟花是一种落寞而又盛大的东西,快乐的人在里面愈发快乐,而孤独的人,却愈发孤独。 念云在一座小城,看着漫天的烟花,飞逝而过的烟火,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念云,你说这杯中之物,为何如此让我沉迷?” “问世谁能辩正邪,对错与否谁明了。你这家伙还写诗,只是这诗不咋地啊!” “你要是喜欢写诗,以后你帮我把早餐买回来,我教你怎么样?要知道我当初可是在羽家跟着夫子学过很久的。” “可以夸,但不要太过。” …… 念云将思绪拉进,想起了那晚与羽莫生喝酒聊天,他说:“若我回来,就向师尊请罪,若我不回来,你就代我请师尊原谅如何?” 不由得心情更加低落了,怅然若失的在街道漫无目的走着。 “好了,谢谢你,陪我聊这么久,感觉放松了好多,不过,我万一真找不到妻子咋办?” …… 如果,如果你活着,即便帮你抢一个其他域的圣女,做妻子又如何。 恨世间变幻莫测,恨自己无力回天! 念云顿住脚步,那双美丽的眸子与一个人对视着,那是一个好似被世界所隔离的少女,她在人海中提着一盏灯。 此时也看着念云,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她才道:“要不要找个地方聊一聊?” “好!” ……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片漆黑的树林,少女手中的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很微弱,却又刚好照亮前路。 “我听说你兄弟死了?” “你太直白了。” “可你我不一向如此吗?” “有些事情,有些时候还是委婉些好。” “嗯,好,那你兄弟是下落不明了吗?”少女莲步轻移,手腕处的绸缎随着她的移动,而飘飘荡荡。 念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不如直接一点,这样委婉不适合你。” “你还真是矛盾呢!行吧!”少女提着灯,看清前路继续走。 “你来找我,是要去代替那位大人物了吗?” “并不是,我来看看,你的状态怎么样。” “那现在呢!你看到了。”念云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嗯,还行,就是演技差了点,和最开始那虚伪的笑一样。”少女不冷不淡的回应,可她却连回头都没有。 “你也是哈!够敷衍的!” “比不上你。” “……” 在漫长的森林,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在临走前,少女将手中灯递给了念云,道:“有时候照照镜子吧!看看镜子中,能否看到最真实的你。” 念云一笑,并不回应,提着灯走了回去,陪雨韶菲吃了晚饭,听她弹了琴,直到白昼来临,才离去。 雨韶菲目送她离开,而不远处,绘兮看着这一幕,她目中带着忧伤,明明说好,要护他周全,可还是没有保住他。 如今的实力太弱了,她根本没机会在那个人手下保住羽莫生,对实力的渴望极为强烈。 如果还是这个实力,那么下一次轮到念云的时候,她是不是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想到这,绘兮望向最中央的城池,神色复杂,为何不出手呢? “祈求无用,所以终究不能依靠别人,自己东西就要自己亲自守护。” 羽莫生的死,对绘兮的打击最深,她眼睁睁的看着羽莫生死去,王血流干,被活活的焚烧殆尽。 从这日起,绘兮变得沉默了,不在每日找有趣的事情,每次念云夜晚回来时,都是看到她一个人孤独的坐在窗台,闭着眼,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她除了每日的吃饭,和夜晚听念云跟雨韶菲的弹曲外,便都在那窗台,一个人孤独的坐着。 对于这件事,念云没法开口,她看开了,羽莫生他是没有任何遗憾走的,或者说他本就是奔着死去的。 那日,他回来后,有太多的迹象表明了这一点,什么客人,什么储戒…… 但看开归看开,等实力强大后,念云打算去找那个修士,无论羽莫生是不是想死,那都不是对方杀他的原因。 他是死了,家族也破灭了,但兄弟还在,这个仇,念云记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年,两年……十年过去了。 念云已经掌握了数百个审判间,今日来了一个特殊的犯人,特意送到他这里来接受审判。 这让他很好奇,要知道这十年来,他的威名已经打响了,经常被人调戏。 “你想减罚吗?好,超级加倍!” “啧啧啧……真可怜呢!来人,押下去,炼成命源!记住,要让他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痛苦。” “我是来抢的,顺便判个罚。” …… 等等,诸如这些,因此他被人叫为了假人,意思就是他很假,前面说的好,后面……呵呵。 其实这些都是念云在审判别人时的恶趣味,被十大高椅的人说出去了,因为不是机密,这东西也就被传开了。 在之后,就出来了一批模仿者,然后他的名声更响了,经常被雨韶菲那妮子调戏。 只是,念云幽幽一叹,只是啊!师尊她还没有走出来,十年,她就这么重复的过了。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呢,到底是活了十年,还是只活了一天,重复了十年呢? …… 兮园,绘兮睁开眼眸,数千个形态各异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法则缭绕,神光绽绽。 “我也是时候该凝聚自身的命器了,就凝练路吧!一条不朽的路!” 思绪百转千回,绘兮打定了主意,她要凝聚的命器,是一条路,一条通往不朽的道路。 她对天地的毕生感悟开始翻涌,枯荣,命运,因果,寂静,生灵…… 这些逐渐交织化作虚影,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之虚影浮现,数不清的法则之力开始汇入其中,汇入这条没有尽头的路。 顿时仙气自成,在路上腾腾升起,各种异像分呈,似有一尊盖世仙帝降临,她遥望众生,是天地的主宰,默默的凝望着世间。 仙也好,凡也罢,都在岁月的汪洋下沉淀,谁敢说不死,谁又敢称与天齐寿! 忽而又变,九轮浩阳绽放无尽威严,道的气息洒落在这条路上,给它增添了无尽的韵律,似有大道妙音响起,接引世人入道。 一朵曦花绽放,随后这条路上花香弥漫,曦花遍地,不断的开,肆意的开,既淹没了路,又在路上。 花开又凋零,凋零了又开。 …… 各种异像接连不断,皆都耀眼无比,威能无上,仙帝一眼,浮沉亿载!九阳轮空,普照世间,花愿灵在,花败灵眠…… 在演化命器时,绘兮获得了诸多天法,她好似生来就会,一眼望去,那条路凝实了许多,遥望前方,依旧一片虚无。 亿载岁月的打磨竟没有将这条路完成,这是多么骇人的一件事。 那可是亿载的岁月,山海变迁,能创出无尽辉煌的时代,够多少种族诞生又灭亡,足以淹没多少傲视古今的绝顶人物, 可就这样漫长的岁月过去,这条路却没有完成。 但绘兮却觉得很正常,这是通往不朽的路,是没有尽头的路,她闭上眼,再一次施展天术,仙帝一眼! 她要做的便是不断的打磨这条路,直到到达此时的极限。 浩瀚,古老,开创,不朽……诸多气息蔓延,这条路变得让人惊惧,望上一眼,即便是古祖也会法则之种崩灭,神魂迷失,本源自毁,生命终结。 恐怕只有大帝才能一观,而自身不灭。 这就是绘兮这条路此刻的极限,但这不是尽头! “在等百年,你,会跟我走吗?”绘兮幽幽一叹,眼眸中风起云涌,念云出现在她眼前。 不是念云回来了,而是她透过一切,直视着念云,就那样看着,只是比起某个白发男子,她的眼中带着情绪,那是纠结,是不确定。 第182章 再遇 看着台下的青裙女子,念云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纸,沉默了一下,他该怎么说呢? 念云看了眼十大高椅,道:“你们出去吧!” 疏鸢看了眼他,起身离开,其余几人也不敢多留,起身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都没有说话。 等他们全部走后,念云挥手,将那困法之门打开,道:“江姑娘是吗?” “嗯,是我,请问我这个行为,要被判什么罚呢?” “这个不好说呢?可能拘禁吧!” “哦~听上去就很不妙呢?” 念云戏谑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想的太多了?正所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这位审判长大人真是有趣呢?可我只是觉得,被束缚了自由不是一件好事呢!您想哪去了?” 江弦一双美眸轻眨,暗送秋波,加上她的容颜,活脱脱一个绝世尤物。 “江姑娘真是大胆呢!”念云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将腿搭在桌面,很是惬意的说道:“以前没有被家里人说过吗?” “家里倒是没有人说我。”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另类了?” “哦~原来在审判长大人眼中,我就是如此吗?嗯,真是难过呢?” “我可没有在你的眼里看到失落。” “也许是审判长大人,老眼昏花了吧!” 念云大笑了起来,道:“江姑娘以前没有被人说太大胆吗?” “有哦~” “是谁?” 江弦没有回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念云,默默的凝视着。 “怎么看出来的?”念云摘下堰妖面,放在桌上,屈指一点,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张小板凳,道:“过来坐吧!顺便按按摩,上一次,我可没有尽兴哦~” 江弦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这些年来,她的变化很大,似是一朵高岭之花,让人可远观而不可近看也,带着淡淡的出尘气质,却又给人一种亲和感。 “苍海有珠,稀世其珍,故人来矣,似我得珠。” 这是一个讲述有故人来,感觉和自己得到稀世珍宝一般快乐的句子,多用于此刻。 “仙人气质绝伦,与寻常人不同,即便茫茫人海中,我亦可明析。” “你是在说我另类吗?”念云挑了挑眉,说道:“还是夸你眼光好?” “嘛!看你怎么理解咯?”江弦打了个哈哈,和十一年前差不多,以同样的手法,为念云按起了小腿。 有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按摩,常人恐怕都有些心绪难安,在加上她那种亲和又出尘的气质,就更加人兴奋了。 “嗯,那就是你在说我另类了。”念云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看来江姑娘对我怨气不少呢!居然拐着弯骂我。” 江弦轻咦一声,自哀自怨的说道:“看来念某人对我的误会也很深,诶呀,我真可怜!” “被抓来也就算了,还要帮你按摩,按摩也就算了,结果夸你,居然也要被误会。” “这么说来,你确实很可怜呢!”念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包怪异的茶,道:“那我就请你喝茶,当做赔罪吧!” “哦~用这茶?嗯,有心了呢!”江弦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佘梦花茶。 “这几年我制作了一些,最开始不太理想,后面渐渐好了起来,但我把最初的一份留了下来,想着等我们重逢后,一起在饮一杯。” “哦,不把好的拿出来吗?”江弦故作叹气,道:“欸,看来我还真是个不讨喜的女人。” “第一次制作的,有特殊的意义,我更想将这些与你一起分享,还不够吗?”念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意思很明显。 “要喝自然要喝最好的咯,不过是你制作的第一份,那便尝尝吧!”江弦白了他一眼,便将手放在他大腿上按着。 “那请江姑娘稍等,影!泡茶!”念云淡淡的说道,光华涌动,影出现了,他没好气的喊道:“过分了啊!又要我泡茶!” 这一幕让江弦看的一愣,她虽然成为了修仙者,但却只是一名散修,没有加入任何势力,一个人在世间游荡了十年。 虽然见了诸多广袤的天地,但却对于修士中的各种知识了解不足,影的出现让她一愣一愣的。 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美眸,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个人刚才是从念云的身体飞出来的,这是什么情况! “喝喝喝!喝不死你!”影虽然在泡茶,嘴上却是骂骂咧咧的。 “五年前的教训,你忘了?”念云慵懒的声音带着调侃。 “你还记得哈!有你这么做人的吗?啊!我是你的次身!次身!我就是你,你这么对我,和对付你自己有什么区别?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三年前,你说要和我讲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好家伙,你是怎么做的,直接趁我不备,把我心掏了出来,就为了观测活性,做个人吧!” 影很愤怒,他实在没有想到,念云对自己居然都这么残暴至极。 “行了,好好泡茶,我没有兴趣听你废话。”念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闭嘴。 “次身?”江弦很敏锐,发现了影话里的一些关键信息。 “不说这个,我们先叙叙旧,然后……”念云笑了,玩味的看着她,道:“就可以讨论一下,江姑娘的处罚了。” “哦~罚我?你真的忍心吗?”江弦抬眸,看见了念云玩味的笑容,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哀怨之色。 “诶,好吧!好吧!是我的错,仙人若是想罚,那就罚好了。” “嗯,罚是免不得了的,毕竟,虽然是凡人挑起的事端,但你终究还是没注意,弄死了几个无辜的人,嗯……给点小小处罚受得了吧!”念云云淡风轻的说道。 话语极其的漠然,不是语气,是意思,生命在他眼里并不重,很轻,轻到他甚至连处罚江弦的心思都没有。 他的心境更加高深了,对不关心的一切,全部漠然,对执着的万载不变,甚至已经能够施展心法之术。 这是心境提升一大步的证明,由原本的内,开始逐渐影响,甚至改变外界。 意识之海,一叶沉沦! 作用吗?大概是将一个生灵的念头拉入虚构的意识之海中,如一叶沉沦在海里,以念云的心境不断洗刷对手心境,强行扭转他人的意志。 心法之术向来便强横,越是能力单一的心法,在它们的能力中就越不讲道理,比如念云。 以他现在的心法之术,足够将一个囚神境强者的意志改变,变成随他意志而走的一片叶。 当然了,虽然心法之术蛮不讲理,但遇到比他心境高的人就会很难成功,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第183章 似乎……见过? “如果只是小小的惩罚,自然是受得起。”江弦松开手,不再为念云捏腿了,茶水好了,自然要喝茶。 她端起茶壶倒上一杯,看了眼念云,便将这杯茶递给念云,道:“喝吧!本姑娘请你!” “这似乎是我的地盘,茶也是我的。”念云装作认真的思索起来,看着她道:“莫非江姑娘没有搞清楚状况?” “这茶的制作方式,是我给你的,这杯茶也是我倒的,你说?我清不清楚呢?”江弦轻笑,发丝轻轻摆动着。 “嘛!江姑娘伶牙俐齿,我自愧不如。”念云接过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可别这么说,昔年的一幕幕,我还记忆犹新呢!”江弦端起茶壶直接开饮,女孩子的矜持于她而言似乎,额,没有一样。 很豪迈,说话也好,行为也罢,就连想法都是极其奔放,是个十足的女汉子,可她却又长了一张极为动人的脸。 她似乎整个人是矛盾的综合体,两种截然不搭的东西,总会出现在她身上,然后莫名变得契合,如气质既出尘又让人亲近,看起来是一个保守的美人,可本人又极为奔放。 “何必这么记仇,我不过是调戏了江姑娘一番,不至于记挂这么多年。”念云犹豫了一下,确定了自己当年只是调戏了一番她。 “你似乎有些不确定?”江弦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并不是,我很确定,不过是与江姑娘看过灯,赏过花,唱过歌,还有……一起洗过澡。”念云无比轻佻的回应,话语间暧昧无比,很难不引人深思。 “最后一个好像有点奇怪?” “不,是你多想了。” “那我就当自己想多了。” “嗯。” “噗!”江弦突然笑了,放下了茶壶,美眸轻眨,道:“好久不见,你的脸皮比当初好像厚了些?” “何以见得?” “从你刚才那些话咯!” “有何不妥吗?没有说到位吗?”念云沉吟了一下,像是试探性的说道:“是没有把下围棋的事说出来?” “嗯,你又成功的刷新了我对不要脸的认知。”江弦走到念云身后,开始按摩肩膀。 只是因为念云的坐姿,所以他看到了更多绚丽夺目的风景,他不得不承认,江弦真的很大,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只是不知道这清香是体香,还是各种花香她被腌入味了,不过想来是体香吧!毕竟上一次拥抱的时候他也闻到了。 “你似乎在想什么很无礼的事情?”江弦叹道:“欸,我们好不容易相遇,你,却在心里排编我,嗯,我真是好伤心呢?” 说着她揉了揉眼睛,有一两滴泪水涌出,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伤心的很。 “差不多得了啊!” 念云伸了个懒腰,灵光一闪,他手里出现一块玉,不断摩挲着,问道:“当年的那块阵玉呢?” “嗯~如果我说丢了怎么办?” 江弦微笑,笑容下隐藏着什么心思,谁也不知道。 念云扫了她一眼,语气很是平静的回道:“如果丢了,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真是服了你了。”江弦哼了一声,念云说没事,但却不在摩挲那块玉了。 刚才出现在念云手中那块玉,正是当年她送给念云的。 灵光一闪,一块阵玉出现在她手里,上面有些许裂缝,似乎受过什么重创一般。 念云拿起那块阵玉,又看了眼江弦道:“坏了,怎么不丢掉?” “某人都一直牢牢记挂着我,我怎么敢丢呢?万一因为我低着头,就给我判了个重罪怎么办?”江弦语气很是活泼,她继续道:“你说如果这样就被罚了,我是不是很冤枉?” “你认为我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吗?”念云痛心疾首,现在的人呐!都怎么回事了。 “不是吗?” “不是!” “哦哦,自己都承认了呢!” “我说,不是!” “嗯嗯,听到了,随意判罚的感觉的很棒,心里欲望很容易就满足了,我知道的呢!”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知道,毕竟随意妄为,总比有规矩要来的舒服。” 念云沉默的看着江弦,眼睛微眯,这对话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在听,真的!”江弦嘴唇微微上扬,脸上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 “江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说话。”念云开口。 “有哦~” “谁?” 江弦挑了挑眉,俯下身,贴着念云的耳畔,私语道:“就是你啊!” “江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呢!不过手别停,好吗?”念云伸出两根手指将她的头推了回去。 “这些年你变化不大呀!”江弦将阵玉从念云手里夺了回来,灵光一闪,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她藏到哪里去了。 “怎么说?” “喜欢抢我这个弱女子的东西!” 念云回忆了一下,无比确凿的说道:“我没有!” “你记性不好,我说有那肯定就是有!”江弦斜了他一眼,万种风情在眼波中流转。 “你这算是喧宾夺主吧?”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那反客为主?”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怨言,请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江弦无言,搞得好像自己怎么了他一样了。 “手往下面去点,力在大点,你是不是没吃饭?怎么成为修仙者后,力气还不如你凡人时?” 念云嘴角上扬,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他容易吗? 这话一出,江弦脸一黑,手上开始发力,本来想着温柔对待他,但不识好歹就不要怪自己无情了。 阵阵噼啪之音传出,江弦捏的非常用力,念云也没有用灵力护体,骨头关节处震爆声不断。 但念云只是点了点头,很是赞赏的说道:“这种力度按摩非常好,很有劲,下次不许用了!” 听到他的话,江弦直接噗的一声笑了,没有忍住,看着念云道:“疼吗?” 念云状似犹豫,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嗯,疼!感觉双臂都断了。” “怎么不说呢?”江弦白了他一眼,放轻了力度,在他双肩处轻轻揉搓。 “不愿辜负你的一片心意。”念云因为坐姿,所以是仰望着她,从这个角度,他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良心,这是绘兮无法拥有的良心。 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念云认为,她的良心比雨韶菲还要大! 雨韶菲这妮子十年来,身材发育的不错,良心虽然不是巨大,但也颇有巍峨之资,是绘兮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第184章 谈论 “哦~那我是不是该配合你一下,说,我好感动呢?”江弦轻揉着念云的肩,一如当年从念云手里要回小本本时一样的笑着。 “世人都说时间能带走一切,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可今日我却发现了不同,时间似乎没能带走江姑娘的顽劣呢。” 念云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的样子,吟道:“莫非……江姑娘……不受时间的冲刷?” “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离谱了,人家只是一个小女子,怎么能逃得过时间呢?只不过是游戏人间的人,不易被改变罢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看起来经历很多。” “不,没有经历,这话是听一位老者说的。” “哦~那不妨说说这些年来,你的经历?”念云闭上眼,开始享受按摩了,江弦现在才开始正式按摩,力道不大不小,卡在了一个念云喜欢的度上。 正如她与念云初见时,语言行为都恰恰好卡在了,念云接受且涌出兴趣的度上。 她就好像知道念云的心一般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念云的不适感,反而对她好感大起。 这不常见,两个无比契合又互相吸引的灵魂,太难相遇了,因为天地的辽阔,因为生死的距离。 “离开了繁花城后,我便直奔仙帝山脉而去,冥冥之中似有人在帮我,又好像天地都在助我一臂之力,没有几日就到了武城。” 听到她的话,念云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繁花城距离武城,说不上远,但那也绝非是凡人可以几日抵达的。 “后来,我进入了仙帝山脉,在里面九死一生,豁出生命,之后才得到了修仙的资格。” 往事种种,过往云烟,过去的一幕幕,犹然在念云的脑海中,那是多么久远的记忆呢?十多年了。 想当初历经了多少生死,见惯了智慧带来的丑陋,和没有智慧带来的野蛮。 他和羽莫生就这样一路拼搏,小心翼翼,终于成功,至于原因太多了,毕竟成为修仙者的这条路,生来便令人趋之若鹜,并残酷至极。 “再后来,我离开了仙帝山脉,开始了我的游历生活,走过……” …… 随着江弦的诉说,念云不住点头加以回应,每当江弦说到自己欣赏的各种风景,她的心情似乎都会变得更好一些。 从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不难看出,她很开心。 念云笑了笑,很配合的开始赞扬起那些风景,顺口又说了几个在武府记载中,风景很不错的地方。 什么离海之瀑布,三天垂谷……都是些景色优美之地。 “离海之瀑布是什么样子的?”江弦问道。 “那是一个海上瀑布,很危险,但风景很好看。”念云不假思索的回答,这里他去过,那是几年前吧!梦星倪说要给他放假。 他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拉着走了,去了这里,当时念云有种自己命要亡矣的感觉。 梦星倪还没有出现,但自己已经在瀑布底,或者说没有海水的海底! 周边出现一双双猩红的眼睛,那可都是古祖境妖兽啊!幸好它们看不上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被这么无视,念云没有感觉羞恼,反而很庆幸,正要联络梦星倪,结果对方就在自己头顶的天空上。 那一天自己看到了难以忘怀的一幕,那铺落下来的海水,无比巨大,就像是要吞没星辰一般,令人震撼。 但这没有结束,一朵朵血花绽放,让这可以吞没星辰的海水化为了血水,令人唏嘘不已。 “海中的瀑布,好神奇,那三天垂谷呢?” 江弦眼里迸发出光彩,她很想去看看,心里对自己成为修仙者感到更加庆幸,如果不能成为修仙者,这么多的美景就错过了吧! “三天垂谷我了解不多,据说在那里,你能看到太阳,月亮,星辰。”念云轻笑道。 “可这些平常也能看到啊?” 江弦不解,这些不是很平常的东西吗?哦~她懂了,念云又在耍…… “是很常见!” 看吧!看吧!自己就知道! “但你见过三种同时出现吗?且永不坠落!” 念云的话不大,但却深入江弦心中,三种天体同现,且永不坠落,那将是何等绚丽夺目的一幕。 顿时她心中生起无限向往,想要去,想要看上一遍,一观那三天同现的景色。 在一番畅聊之后,他们迎来了第一轮的沉默,而短暂的沉默后,念云拍了怕江弦的手,又指了指下面,示意她回到笼子里去。 因为要开始审判了! 江弦没有打算让念云难做,微微颔首,拿出自己十多年前的那把折扇,轻点念云的额头,便又收起,走了下去。 念云本不想给她处罚,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误杀了几个凡人而已。 就算按规矩判,那也就是抽源几天而已,寻思了一下,他想好了处罚,微微一笑,传音给疏鸢,让他们进来。 十大高椅的人陆续进来,他们有些诧异的看着念云,不是惊讶念云的容貌,毕竟也都见过,而是惊讶于念云摘下面具。 念云判罚时,可从未摘下过面具,但他们略微思索一下,便想明白了,这犯事的女子恐怕认识念云。 也难怪,明明是小事,却是直接让念云来判,以他现在的身份,这种小案子不应该麻烦到他的。 没错,念云现在的身份,一般都是判处天尊境,外加囚神,像凝脉境的案子,根本麻烦不到他。 疏鸢坐在第一高椅上,并没有看江弦,自进来后,那双眸子就一直落在念云身上,没有移开过。 “怎么?” “你似乎心情不错?” “何以见得?” “这次的笑容不假,和你在绘兮面前时的笑容一样,是真的。” “这样嘛!我都没有注意到。” “有时候需要观察入微!” …… 两人视若无物的闲聊了起来,其他九人没有丝毫意见,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 这么多年来十大高椅更换过三人,而那三人,如今还在原地踏步,而他们职位虽然也没有变,但地位的差距很明显。 每三个月可以领取到千庐额度,这可不是小额度,是可以去武地走上一天的额度,兑换诸多珍宝,堪比完成一个有关古祖的任务了。 可那几人呢?百庐额度要努力三个月,这种差距,不用多说。 “各位,今日我请你们喝茶。”念云慢条斯理的泡起茶来,脸上笑意盈盈。 “那实在是荣幸至极!” “是也是也!” “公子的茶堪称一绝,上一次喝完,让我回味无穷,日思夜想。” …… 几人一顿夸赞,而念云却心无波澜,他的茶能不好吗?那可是绘兮直供的。 绘兮直供能是差的吗?如果是囚神绘兮,那可能会是泡过一次上等源茶,但念云清楚一点,早在六年前,绘兮就进入了古祖境,如今更是深不可测。 至少,三年前绘兮曾和他说过,如今的武府可能仅有三人,她打不过,而那三人她没有明说,但念云心里估摸着应是老府主,府主,还有一个玩世不恭的十王。 第185章 直面太阳,亦有阴影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他念云在武府内待遇直接拔高,各种复活手段足足上千,珍宝塞了一堆,喝的茶那都是新鲜的,未曾浸泡过。 只能说,有实力和没实力,那是天差地别,绘兮当年明悟了这个道理,她不甘,不甘心羽莫生的死,怕念云也离她而去。 所以她每日都在修行,成果斐然,如今不知道能否比肩那三人,毕竟打不过他们是三年前的事情。 到了如今是否一样,那就是个未知数了,三年对于平常修士,算不得什么,可放在绘兮身上就不同,那是天差地别。 她的天资,念云认为已经是举世无双了,她才多大,修行了几载,便已经是一位堪与老府主争锋的强者,要知道她还没有进入大帝境界。 绘明的大帝之下第一人的称呼,可以换人了! 疏鸢却是传音给念云,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想要庇护她?” “正是。”念云回道。 “那些惨死的人,他们的冤屈又该怎么办?” “首先这不一定是她的错,余波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一个人原因。” “其次,这种小事并不会影响到武府的威严,我与她是好友,自当庇护她,那些凡人却与我非非亲非故,我们需要保证不是公平,而是威严,只要做到这点,其他的有什么关系呢?” 在武府待了这么久,念云早已经摸清了很多潜规则,庇护又如何? 武府保护凡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肯庇护便是恩赐,偶尔不庇护,还要受到谴责不成? 再说了,这件事也只是涉及到了几条命而已,而凡人的命,并没有多么珍贵。 命?值多少钱呢? “你的心境便是如此吗?视同类的生命为草芥?” 疏鸢声音平淡,像是质问,又像是在陈述。 “你要明白一点,我们的生命层次比他们高,我们作为修士,早已不是凡,而是超越了凡的存在,没有了凡性。” 念云说道,对待常人,他本不屑于解释什么,唯有对面友人,他才会说上几句。 “生命层次……?你原来是这般看待凡人的吗?” “嗯,我是灵师修士,即将到达化王,第一阶的生命层次很快就要提升到顶,面对凡灵,就像他们看到了微生物一样,唯有修士才会被我视作同类。” “相必你也是,只是如今你心境并未提升上来,所以看到他们,一时间还分不清自己是什么。” 念云此话不假,从修炼开始,生命层次的提升便开始了,通过修炼逐步将他的生命层次拔高,直到逼近瓶颈。 也是第二阶段生命层次,囚神境,然后达成天境灵魂,就可以破开瓶颈,灵力化神力,体内凝神轮,通过上天考验,正式成为囚神。 生命层次提升便是最直观的差距便是,我可以随手劈开前方阻我去路的大山,你却只能绕步而行,我一步迈出的距离,你却要走数月。 我们也非亲非故,你怎么会和我是同类呢?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 泥坑里的蚯蚓与顶尖的捕食者没有交集,凡树与闪耀的星辰也永不会相遇,凡就是凡,修士就是修士,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从成为修士的那一刻起,便已沐浴了世界的荣光,洗涤了全身,褪去了凡性,拥有了一丝的仙性,是这个天地的主角。 “我不与你争,你看着办吧!”疏鸢说不出来话,念云的意思她明白,但不苟同。 这很正常,每一个生灵都具有自己的思维与想法,不可能在每一件事情上面都持相互的意见。 “我们好像要去了吧?” “嗯,大概再过一年,师尊是这样说的。” “这样嘛!” 念云摸了摸下巴,倒上十二杯茶,轻轻一挥,十一杯茶飞起,非常平稳的落在十一人手中,嗯!没错,十一人! 江弦眼底含笑,轻轻抿了一口,本以为刚才说话的那些人是在拍念云马屁,区区茶水能好到哪去,无非就是好喝了些,最多就是精粹一番体力灵力罢了。 可当茶水入口后,江弦愣住了,眼神多少有些发懵,她…她…她的源力竟然得到了提升。 望着自己手中的这杯茶,江弦沉默了一下,随后一口饮尽,然后屈指一弹,将茶杯弹回念云的桌面。 对着念云笑了笑,又指了指那杯子,意思很明显,她这番行为,让念云不禁一笑,边倒茶水,边道:“江姑娘是来接受处罚的,还是来我这里品茶的呢?” “这要看公子你怎么想了,毕竟处罚也好,品茶也好,我都做了。”江弦非常熟练的应付着念云的调侃。 念云倒好了茶,茶杯自动飞向江弦,这妮子就没有散去灵力,一见念云倒好了茶,立马就开始用灵力卷起茶杯飞回来。 她这一番操作,念云无所谓,但给其他九人看傻了,心里一阵嘀咕,这假人,平时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啊! 他们都凝视了一下快要见底的茶杯,犹豫了起来需要不要向那姑娘一样,再来点? 但很快他们打消了注意,不急,再看看,假人向来不是好说话的主,残暴至极,再等等看,如果这个女人活下来了,那时候再要也不迟。 倘若因为一杯茶,失去了现在的位置,他们能哭死。 “诸位,太阳的光芒虽然无比耀眼,炽烈,但是呢?世间还是会有阴影,即便是直面太阳,却也会有清凉之地,你们,知道吗?” 没有理会江弦调皮发言的念云,微微抿了一口茶,向其他九人说道。 九人点了点头,念云这话很明显了,这是赤裸裸的暗示。 见他们几人点头,念云很满意,道:“诸位,来,在喝一杯。” 自从绘兮崛起后,念云的行动便少了很多阻碍,如今的他,就算是再来一个安离卿,他庇护了也无妨。 因为,那时候绘兮不强,在这方面,梦星倪会庇护绘兮,但不会庇护他,这是两个概念。 而绘兮崛起后,却依旧未收徒,他也没有搬出兮园,这是一种无形的宣言,念云,她护定了! 再加上念云这些年很安分,直到现在,他也掌握了不小的权利,所以,江弦他庇护了又何妨? 如今的武府风云聚会,老府主不知因为什么,对于是否转生,态度一直不明,也没有传出要坐化的消息。 绘兮那一家子掌权的人,也没有什么动作,像是在准备什么,来迎接不久后的风雨。 秦月儿也远走武府,至今未归,所以偌大的武府,念云的地步不低,比囚神境还要高些,仅次天尊。 而在某些方面比天尊地位还要高,更何况,武府内,天尊极少,基本都派出去了,很难相遇,这也进一步扩大了念云的地位。 所以,如今他在武府很是逍遥。 第186章 总之,快回来 “是这样的各位,我打算判她重刑,你们觉得呢?”念云笑问道。 江弦笑而不语,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毫不关心,她指了指自己空掉的杯子,示意念云给她再来点。 光影转动,影再次出现,他端起茶壶,走了下去,给江弦倒茶,江弦喝完一杯他倒一杯。 九人看着这一幕,面具下的嘴角抽动,就这?就这?你和我们说要判她罚,还是重罚? “各位想好了,要怎么处置吗!”念云不理会那两人,没有他的准许,影不会行动,额,绘兮另算! “万万不可啊!这人并无大罪,只是些小过错,若是判了重罚,怕是传出去让人看笑话啊!” “是极,是极!” “照我说理应无罪释放,首先有没有一种可能,哪些人不是被这位仙子打出的攻击余波杀死的,而是她的对手呢?” 说话的是第七高椅的人,其他高椅上的人瞬间看了过来,眼中有些赞赏,还是你会说话! “我也这么觉得,此次可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这位仙子一看就面慈心善,怎么可能行那杀人之举呢!必然是误会了!” “我这人生来便有话直说,仙子无罪,理应释放!” …… 这几人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疏鸢则很平淡,不开口不说话,便是她的态度。 我不管这事,但也不认可你。 她能有这样的态度,念云就已经满足了,这少女心里的原则很深,但也是有一些倾向帮亲不帮理的人,只有一点。 念云与她关系匪浅,她出于矛盾,便做出来了这个决定。 扫视了一眼九人,念云挥了一下手,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收起笑容,不冷不淡道:“行了,必须对她做出处罚,不然我武府威严何在,冤枉她又如何。” 九人对视一眼,各自都是人精,顿时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再坚持一下,看看念云是真想处罚江弦,还是装的。 “大人,恕我直言,这位仙子来时衣衫都很干净,身上也没有伤痕,这说明了什么,执罚人员抓捕她时,她都没有反抗,这何尝不是一种问心无愧呢?望大人三思啊!” 这是第九高椅上的人,他说话很有讲究,不是他要庇护,而是通过观察觉得江弦没错。 既做到了为江弦求情,又不至于无法将自己抽身,如果念云真要处罚江弦,他随时可以抽身,就说,没有想到江弦心机如此之重,反正他里外都是人。 其他几人也是开始含糊其辞的为江弦求情,主要做到两点,一是演求情戏,二是脱身。 念云面色微寒,道:“尔等不必再说,我有断绝,影,将她囚禁起来,关她百载,由我亲自执行!” 说完,念云就躺在椅子上了,没有个坐姿,高椅上的九人,面面相觑。 关她百载,由你执行,呵呵!怕是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吧!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跟我走吧!” 影将最后的茶水倒入江弦的杯中,丝毫没有要将茶壶还给念云的打算,随手就扔在了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有些刺耳。 江弦喝光茶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喝了足足六杯,很满足了,跟着影离开了审判堂。 他们离开后,这里彻底的安静了,九人看着那被影扔在地上的茶壶,陷入深思。 这里面可还有源茶叶,虽然浸泡过一次了,但那能提升本源的力量,肯定还没有彻底散去。 要不? 几乎是同时,他们互相都看向了对方,眼中精芒闪烁,暗道:“这些老匹夫与我想的竟然一样!哼!” “大人,我来清理一下在场吧!影大人还是有些不注意,哈哈哈……”第四高椅上的人开口了,打着以清理的名义,想要拿走那源茶叶。 不待念云开口,第六高椅急忙开口,道:“你这老匹夫,平常没见你打理,都是我来,今日你居然想来打扫,真是奇了怪了。” “老六,你说的哪里话,四哥这不是觉得亏待你了吗?今天这卫生交给我吧!谁也别抢,不然我跟谁急!”第四高椅的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伸手灵力汇聚,就要开始打理了。 其他的几人急了,哼了一声,也不说话,灵力涌动,朝那茶壶抓去,都不打算相让。 修士一途,没有颜面可说,为了更强的实力,就要努力去争取每一分资源,在这样的情况下,颜面并不重要。 为了长生,为了资源,多少人大打出手,亲人,父子,师徒,为了机缘都可以背叛,何况他们,只是朋友。 为了源茶,这种程度的出手不算什么。 念云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并没有打算制止,影将茶壶扔下,本就是他的意思。 他不需要齐心协力的手下,有时候他们中需要矛盾,矛盾可大可小,重要的是要有,没有他就制造,制造不了?那就换人! 人心难测,不能同心,若同心,那他的眼就会被蒙蔽。 此乃制衡。 疏鸢神色淡然,起身离开了审判堂,今天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平常看看手底下人做事怎么样就好了,然后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很轻松。 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如此,能熬过基层的辛苦,爬到基层上面,那么便会轻松起来。 但念云不能走,他的位置有些尴尬,地位高,要处理的事情多,比如他现在就要批阅手底下,那些人的审判结果,如果不适合,便要进行二审。 当然也有些直接是最终审判的,他不需要驳回,只要记下那名审判长的名字就好,出了问题,就是对方的锅。 九人各施手段,不断争抢,没有要走的打算。 灵光涌动,色彩斑斓,从四方八面向那茶壶而去,各自侵蚀消磨,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毕竟他们要考虑到一点,念云还在,他们也不能太放肆,直接开战。 时间很快过去,念云整理完昨日他们的审判结果,打了个哈欠,驳回了十多个审判结果,那些结果,有些过重了,有些太轻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抢夺的几人,道:“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说完,念云起身,顿时周边灵力散去,没有一个人出手了,为念云腾出一条道来,等念云走后,无边的灵力彻底爆发。 别误会,他们没打起来。 源茶虽然珍贵,却没到让他们打起来的地步,只是释放了更多的灵气去争夺。 念云摸了摸武令,雨韶菲那妮子已经催他回去了,催了五六次了,说什么饭菜都好了,绘兮想他了,琴弦又断了……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快回来。 第187章 雨韶菲 念云笑了笑,将武令收了回去,嗯,那就回去吧!绘兮应该等急了,随着时间推移,雨韶菲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 无论念云想要什么口味,她都能做出来,真实的琴艺也已经超越念云,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她的天赋远超念云。 可每当念云奏琴时,她都会故意降低自己的技艺,甘愿为念云当一枝绿叶,只愿衬托他。 这一点念云和绘兮有交谈过,绘兮说,她之前怀疑雨韶菲身上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可任凭她施展各种手段,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念云原本是想要带雨韶菲去找老府主看一看,却被绘兮否决。 她说,他发现不了什么,就像,我现在已经古祖,可我不想他发现,他就发现不了,所以找他无用,师尊已经老了。 绘兮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可念云却能察觉到那细微的距离感,没有当初的那种亲昵,她想要拉开与武府的距离。 兮园。 念云正不急不慢,边走边欣赏着风景,一个少女出现,她漫步走来,对着念云轻轻一笑,很美,好似天地都为之倾倒。 她这些年变化最大,从一个小萝莉,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的披散在胸前与背后,身着水蓝色长裙,裙摆上似有群星在闪烁微光,随风轻摆,很是绚烂。 风华绝代,容颜几近完美无缺,肌肤光滑细腻,如天地之初雪,洁白无瑕,美得有些不真实。 念云将她抱起,有时候也许不该去思虑太多,因为那样会伤害另一个人。 旋转了几圈后,念云将她放下,刮了一下她的俏鼻,笑道:“怎么过来找我了?” “嘻嘻,云哥,你刚进兮园,琴灵就告诉了我,你回来了,我就过来接你了。”雨韶菲嘻嘻笑着,很开心。 可下一秒,她的眉头蹙了起来,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念云,眉头越来越紧,很不开心的样子。 见她一副愁眉,念云伸手将她拉近,轻柔她的眉心,强行帮她展眉,只此一招,便足以证明,念云深得绘兮真传! 雨韶菲被念云这一动作弄得俏脸微红,没有反抗,轻轻贴在念云胸前,默不作声。 念云摇了摇头,将她抱起,一如十年前一般,向着绘兮住处走去。 没有多久,雨韶菲似乎压住了心中的情绪,叹了一声,问道:“你和哪个女人贴过了,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味。” 她的话极其幽怨,听的人心中都感觉,对不起她一般,念云身形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回道:“可能是疏鸢的吧!我和她毕竟在一起工作,难免会有接触。” 并非念云不敢承认,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解释的太清楚。 “才不是呢!疏鸢姐姐的气味不是这样的,再说了这个气味,气味……”雨韶菲鼓起小脸,气呼呼的说不上来话。 以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说出下面的话,总不能说,你的大腿那一块都有陌生女人的气味吧!雨韶菲脸色通红,不要!绝对不要!根本就说不出口! 念云手中灵光一闪,一条项链出现,其上穿过诸多宝珠,每一颗都光泽鲜艳,如一颗颗星辰在闪烁,是很适合雨韶菲的一条项链。 他亲手将这条项链为雨韶菲戴上,雨韶菲的小脸顿时洋溢出笑容,黛眉弯弯,双眸顾盼生辉,好似此刻……拥有了全世界。 气味的事情已经在这一刻被她抛之脑后,暂时不去想了,比起那些,她更想要时间能在这个时候能流逝的慢些,在慢些,让她多停留在这个时间一些。 可是,时间不曾为谁驻留过,她也不例外,红粉骷髅,英雄迟暮,不外如是。 雨韶菲安静下来了,不在说话,就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念云。 念云没有在说话,两人都很安静,绘兮的住处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 “到我这里,就不必再抱了吧!小云,你这样,会给我一种负心汉的感觉哦~” 绘兮还没出现,声音却已经传来,下一刻,她的身影逐渐浮现。 她十年如一日,一如当年模样,盛世容颜,堪称上天之作,与她一比,世间何等绝色都会失去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聚在这个女子身上。 她是那么的是完美,白发没有扎弄,很随意的披落,却让人觉得宛如天成,美伦绝艳。 一身白裙上仙气缭绕,各类仙纹若隐若现,宝光流转不休,站在她身边,会给生灵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像是获得了无穷的生机。 她就好似是不朽的体现,像是与天地同寿,又似是主宰尘世的仙帝,威势滔天,睥睨众生,一眼便是亿古。 念云不是绘兮要震慑的目标,并没有被镇住,将雨韶菲放下,拉着她走了过去,在牵起绘兮的手,道:“走吧!我们吃东西去。” 绘兮小脑袋一歪,很可爱,萌的人心神激荡,不能自已,她觉得念云说的对,先吃东西。 再说了,有些话,也可以边吃边说,不是吗? 饭桌上,三人面前的伙食都不同,这是雨韶菲亲自根据他们的口味制作的,伙食很丰盛,原材料都是天尊级别。 别误会,这可不是武府提供的,是绘兮亲自出手,在兮园内,化腐朽为神奇,种植出各种天材地宝。 又深入各处妖兽有名之地,斩杀数百妖祖,将它们拖了回来,无尽法则冲刷,强行散去它们尸体上的古祖余威。 在之后,就被雨韶菲给端上了餐桌,她和念云每吃一口都是提升,对绘兮倒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她现在虽然还是古祖,可实力却堪与大帝争锋,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与天资,如果不是时间未到,她已经可以将三千法则之种凝聚成法则之环,破入帝境。 念云的是味香俱全的肉串,还有各种奇珍进行搭配,每一个都是散修趋之若附的灵药,极其珍贵,拥有诸多妙效。 其中还有几株宝药作为点缀,这是一场足以让散修泪奔,高等势力沉默的仙宴。 这些药有一个特性,就是无论吃多少只会带来提升,不会在体内留在任何杂质。 是的,不留杂质。 不要惊讶,丹药吃下去,会带来成倍药力效果的提升,但终会残留杂质,无论丹药在完美,也是如此。 可这仙宴不同,雨韶菲将药力削弱了一半,甚至更多,这才做到这一点。 宁肯自身提升不大,也不愿留下杂质在体内。 念云吃了几口,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师尊,我今日见到了一个故人。” 雨韶菲没有说话,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别看她这幅乖巧的模样,实际上,她听的可认真了。 第188章 命运? “故人?”绘兮蹙眉,稍微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望着念云,疑惑道:“江弦?” “师尊说对了。”念云吃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口果汁,这果汁自然也是奇珍。 江弦? 雨韶菲暗暗记下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她第一次听到,想来是自己还未遇到念云时,对方遇到的人。 毕竟是自己之前都不曾知道名字,今日才知晓,要知道念云如今的人际圈,她基本都或多或少听到念云提过几句,唯独这个名字,从未有过。 “她犯了什么事?”绘兮随口问道,夹起面前的肉排,咬了一口,眼睛眯起,露出幸福的微笑。 为什么这么武断的认为江弦是被抓来接受审判的,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武府总部,而江弦无身份,只有这个可能会与审判长的念云接触到。 至于为何江弦会是念云来审判,这点几乎不用思考,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武府那庞大的情报脉络所为。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与人战斗,余波杀死了几个凡人。”对于绘兮能猜到他和江弦的相遇是审判堂,念云丝毫不奇怪。 自从上次羽莫生死后,绘兮的心法就变了,在和自己关系好的面前还是童心未泯,但却不再懒得思考了。 “哦,那确实不是大事。”绘兮的话也和念云一般,淡漠至极,她已是古祖境,生命层次高到没边,凡俗生灵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她不会去杀,也不会去帮,蔑视也不存在,只是冷眼的看世间变化万千。 “韶儿,今晚来我的房间。”念云吃完了,速度很快,毕竟雨韶菲的手艺很好,很合他胃口,自然吃的很快。 “嗯……”雨韶菲还是低着头,她的面色微红,虽然知道念云是要测试她最近的修炼成果,但她还是有些想入非非。 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念头,越是想,脸就越红,然后头就越低。 念云看着快成鸵鸟的雨韶菲,叹了口气,无奈的伸手托住她下巴,将她的头抬回正确的高度。 “吃饭就好好吃饭。” 留下这么一句话,念云便起身走进了绘兮的卧室,来到绘兮常年枯坐的窗台,坐了上去,这里是绘兮白日感悟法则之地。 虽然现在她没有在这里感悟,但这里感悟法则的气息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消散,此刻正在源源不断的牵引着天地灵气汇聚,对他修炼的帮助甚大。 既可以引灵气入体,也可以细细琢磨绘兮的感悟,这可不多得,相当于别人要自己从零开始做饭吃,而他呢? 直接吃别人做好的,而且还是亲自喂饭进嘴的那种,很多大能都不会允许有人进入自己感悟之地,来行这种摘桃子之举。 不过更多的是怕对方得到自己的感悟后,对付自己,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无疑是将自己的一切展露在他人的眼前,堪称生死大劫。 但他不一样,绘兮是他师尊,对他好到没边,只要能对念云有帮助,她就会拿出来给念云。 回眸望了一眼绘兮,念云深吸一口气,开始他今日的一个时辰修行,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后,这些感悟就会隐退,失去神效,这是绘兮刻意为之,像念云这种摘桃子,每日最多一个时辰,否则对他的未来会有影响。 到时候念云感悟法则时,处处都是她的影子,那样的话,是念云在修炼,还是绘兮呢? 他走的是自己的路,还是绘兮的路呢? 法则虽然一样,但每个人的感悟不同,衍生的力量也就不同,念云这种摘桃子行为,绘兮的打算就是用来点拨,而不是贯穿。 念云自无不可,因为他这一个时辰,比起别人修行几天效率还高,就算是囚神,一天的感悟,恐怕都没有念云得到的多。 毕竟他是自己枯坐感悟,而念云则不同,他是感悟绘兮的感悟,相当于看答案,然后做出自己的回答。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念云起身,天色已经黯淡,月光洒落在窗台,洒落在他身上。 绘兮和雨韶菲在一个很幽静的院落,前方有一个小池,虽然不大,但却清澈透亮,边上没有规则的长着几颗古木,粗大的藤蔓缠绕在树上,非常美丽。 几座假山在不远处矗立,很有自然的味道。 院落的正上空,建有一座悬浮的阁楼,那里法则交织缭绕,给人一种朦胧,看不透彻的感觉。 古木的树枝分叉很多,有些落在阁楼上,让人诧异的是,这些树枝居然没有被法则碾碎。 如天籁般的琴音传出,洗涤心神,让人不由自主沉浸,琴音悠悠百转千回,似远山新雨,空灵悦耳,引人入胜。 仙气飘飘扬扬,笼罩着这座阁楼,但隐约间可以看见,在那座阁楼中,有一个女子在弹奏着无弦的白玉琴。 她风华绝代,容颜近乎完美,肌肤光滑细腻,如天地之初雪,洁白无瑕,美得有些不真实,给人一种随时会飞入仙界一般的感觉。 实乃一位人间绝色。 这种乐声,这等绝色,让人心绪跟着起伏,随琴音而动,这便是与之相随的意境,是随弹奏者的心而发生变化。 此刻,湖中的鱼儿全都沉浸在水底,一动不动,有些甚至露出鱼肚,双目无神,似是死去了一般。 心无一物,无念生死。 这便是雨韶菲此刻的心境,无你,无我,无他,一切皆无,这是一种淡,淡漠到对生死也无念。 “你为何这么执着于我那傻徒儿啊?” 这个问题困惑了绘兮很久,她决定问一下,毕竟她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没有在雨韶菲身上找到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这就很奇怪了,绘兮可以肯定,念云和雨韶菲之前没有过什么接触,前世也没有,今生第一次相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可是为何,她却如此执着呢? 绘兮的话没有打乱雨韶菲的意境,她依旧拨动着琴弦,琴音百转千回,萦绕在阁楼周边。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也许,这是命运吧!将我捆在了他的身上。”雨韶菲平静的说道,拨动琴弦的速度不减,没有被影响到。 她很淡定,但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琴音却断了,虽然很快就续上了,可断了就是断了,即便续上,也改变不了,它断过这个事实。 “你们再聊什么呢?”念云开口问道,他是真没有听到,绘兮不想她和雨韶菲的对话让念云听见,所以他听不到。 绘兮打了个哈欠,拿着一枚通红的果子,吃了一口,懒洋洋的说道:“没什么,我们在说未来要去哪里玩呢!” “是吗?不妨等我完成老府主的安排后,我们一起去吧!”念云没有深究,绘兮这明显是胡扯的话题,他太了解了。 但她不想说,念云也不打算深究,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有时候当个傻子多好。 “那肯定要等你,不然你不在,我出去干哈!一个人多没意思。”绘兮说着,目光扫了几眼雨韶菲。 如果念云不在,她估计不会想要离去,这些年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雨韶菲的眼里满是念云,其他的,似乎都不关心了,融不进她的眼。 直到念云走近,雨韶菲的琴音也随之停止,她默默起身,将位置空出来给念云,念云坐下,弹了几首曲子。 空,万物逐流去,一切不强留的意境浮现,湖泊中的鱼儿又开始游动,树也摇曳。 一幕浮世展开,虚幻而又真实。 花开了,花败了,化作泥土了,鸟入林,鸟飞远,被捕食了,山塌了,海枯了,那又如何呢? 不去改变,不去挽留,枯坐于此,任岁月如水淌过。 第189章 万灵神教 无尽遥远的星空深处,法则之网笼罩了一片星域,这种程度的法则,让人震撼不已。 星域内,咚的一声,钟鸣响彻星域,荡开无穷杀意,消磨一切袭杀而至的法则,它不怎么起眼,很古朴,但威能却已无边。 这便是大帝命器,具有无上力量,是大帝的毕生感悟所凝聚而成,仅是一声鸣响,就足以镇压宵小。 一名女子飞快倒退,她身上有不少伤痕,鲜血汩汩而流,每一滴落下,虚空颤动,不断破碎。 这就是大帝,一根发丝可斩落星辰,一滴血足以压塌虚空,化作汪洋。 她眸光闪烁,古钟出现在身后,宛如一尊古老的仙人,稳重而又具有历史的沉淀,强大的气息一展无余,让人颤栗。 又是咚的一声,悠悠钟鸣传开,裹挟着无边杀意,袭杀向秦仙,这是一种无可言说的力量,路途中的一切都被消磨殆尽,连尘埃都无法存在。 秦仙立在原地,身后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中,万兽咆哮,血月高悬,背对一切的虚影缓缓转头。 当那尊虚影彻底回过头去时,大恐怖便降临了,他无比的强悍,一眼便可湮灭一切,即便是同为大帝的攻击,在他眼里也如凡俗。 如同一尊从仙界走入尘世的古老仙帝,纵横世间,睥睨天下。 秦仙向前走了一步,与之相随的,那条路上的万兽便狂奔了起来,似乎要冲出那条路,真正的走入世间,痛饮敌血,撕碎一切。 女子没有打算坐以待毙,抬手挥动无尽法则之力,汹涌入身后的古钟,古钟向秦仙飞去,在空中浮浮沉沉,恐怖的力量四散。 它如那世间大道,流淌而来,无物不摧,将要镇压一切敌手。 那条没有尽头的路,霎时飞出无穷仙光迎向那口古钟,抵挡它的无情镇压。 …… 在一片苍茫的海面,有一个奇景,海水在向上流淌,托起了一座华丽无比的宫殿,金碧辉煌,殿门的牌匾上刻有四个大字。 万灵神教! 似是历经万载岁月一般,这座宫殿身上有着浓厚时光的沉淀,法则氤氲,处处彰显出它的不凡。 在大殿的尽头,有一个王座,它是由万灵头骨堆砌而成的,看起来阴寒无比,那所散发出来的怨念几乎实质。 不知谁人敢坐上去,亵渎这万种生灵的尊严,承受那不灭的怨念。 但很快就有了答案,一个黑袍兜帽男就坐在上面,他手持一柄巨镰,面色阴沉。 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他现在单纯心情不好,摸了摸扶手上的一颗头骨,他笑了,笑的很怪异。 王座的下面,有不少生灵,有人,有兽,他们都笑着,此刻,他们都沐浴在万灵神的荣光下,享受永世庇护。 就在今日,他们所信仰之神终于准备展露獠牙,向众生宣布,他们的神灵,已经从历史的长河中,走出来了,将要君临天下,镇压一切逆子! “伟大的万灵神大人,我是您虔诚的信徒,阿费多,请问我等下一步的行动,该怎么做!” 说话的是一个兽族,它如今化作人形,面目倒是还算英俊。 “伟大的万灵神大人,我是您虔诚的信徒,莱尔,其他几域有神弃者来,说希望能与我等结盟,一起对抗逆臣武府,内外行动,崩灭武府的亿载大计!” “伟大的万灵神……” …… 一时间各种禀报声不断响起,男子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儿,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诸位,你们都是我万灵神教的骨干,是未来的各方王者,不要被那些逆子迷惑了,武府虽然也是逆子,但暂时不收拾他们。”男子不傻,他现在虽然能打过绘明,可是呢!武府可不是绘明最强。 上一任府主,他可没听说,对方死去了,再说了,他不相信像武府这样的强大的势力,对方没有什么底牌。 最明智的选择,那当然是……男子笑了,大声道:“我虔诚的信徒们啊!不必理会那些人的言语,我们有自己的计划!” 他的话让下面鼎沸了起来,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随着男子再次招手,声音才渐渐小了下来。 法则涌动,一块玉坠落在他手里,这是天地棋局的棋子,呈圆柱形,上方有不规则的缺口,周身有黑白双色纹理。 在玉坠的底部雕刻着一张图案,满天的星辰,这是天地棋局中的地势。 “我手中的这个,是一处仙界遗留下来的的秘境,我虔诚的信徒啊!放远我们的目光,我们要通过此物,前往仙界!” 男子将巨镰抛飞,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很熟练,他癫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等成仙后,我们将审判一切逆子!” 此话一出,所有生灵都一愣,随后爆发出强烈的呼喊声,它们都很激动。 这可是成仙啊! 多少年了呢?上万年来,这天下出现多少英杰,他们叱咤风云,是时代的宠儿,各个天资甚高,可结果呢? 锐气被消磨,他们的不甘在一次次的转生中平静,直到麻木,仙,让多少人趋之若附,可结果却是飞蛾扑火。 来多少便死多少,从未有人踏破过桎梏,仙路再何方呢?世间真的还有仙吗? 没有人说的清,也没有人敢相信世间有仙! 雨落荒坟朽碑文,尘掩仙心悲愿恒。 前路缥缈遮人眼,惟叹世间真无仙。 “伟大的万灵神大人,我是您虔诚的信徒,墨挪司,敢问……这秘境在何方?” “是啊!是啊!伟大的万灵神大人。” …… 男子挥了挥手,一条小蛇从他袖口滑落,浑身伤痕累累,生机已绝。 所有人都安静了,目光狂热的看着男子,期待他的回答。 “想要知道这秘境在哪儿,就需要集齐另外十五枚棋子,布下天地棋局,之后秘境才会出现。” 这是他得到这枚棋子后获得的消息,至于他是怎么得到的,呵呵,那可太有趣了。 不久前,他在中域游走,无意发现了绘明,以他现在的实力足以与绘明争锋,不会在像十多年前那样,被撵的到处跑。 虽然实力有了,但他不是没脑子,跑过去急着挨打,要知道可以争锋,不代表可以打赢,于是就悄悄的跟在他身后,想看看对方要干什么。 然后这一跟,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啧啧,超妄神再被追杀。 看到了这一幕,那当然自然不会旁观,直接加入战场,掩护对方逃离。 路上,就趁对方不注意,直接以绝对实力完成偷袭,封锁了他的实力,囚禁了起来。 一想到这,男子就哈哈大笑,实在是命运的恩赐啊!在他的调教中,属实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和东西。 比如这枚棋子,比如这些消息,还有那个神秘的组织,想要净世……哈哈……真的有趣的很呐! 第190章 斗嘴? 念云的房间内,雨韶菲和念云对坐,桌上有一盘棋,其中一方已经落入下风,颓败之尽显。 “此阵已成,你进去吧!”念云走了最后一步,顿时棋盘绽放出各色神光,甚是美丽且迷人,但这美丽的外表下,潜藏着诸多危险。 雨韶菲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触劣势一方的天意,美眸轻眨,随后闭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念云起身来到窗台,看了看圆月,随后转移目光,望向其他地方,宫殿群立,水池连天……真的很美呢! 可是啊……这天下偌大,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 雨韶菲看了眼四周,嗯,一如既往的是一片汪洋,而自己则是乘一个小舟前行。 这是磨炼心境的阵法,乘舟渡洋! 以枯燥,寂寥,绝望来不断的冲刷心境,达成磨炼的效果。 这种方式念云时时刻刻都在经历,他的心法源于自创,每时每刻都在反复经历这些,雨韶菲现在承受的,也就是念云根据自身的磨炼打造出来的。 其中少不了绘兮的帮助,他才成功演化这个阵法,用来给雨韶菲磨炼心境。 念云和绘兮商议过,雨韶菲这情况,提升心境说不定可以有效果,毕竟她太异常了。 当然这些念云和绘兮没有告诉雨韶菲,她终究是个小孩子,而小孩子是会伤心的。 雨韶菲坐在小舟上,内心古井无波,海浪阵阵拍来,小舟随波逐流,没有目的地的漂泊着。 汪洋中并不是只有浪潮,还有着狂风骤雨,暗流涌动……诸多种种。 这艘小舟没有要倾翻的意思,依旧安然无恙的在漂泊,舟身都没有颤抖。 这便是她的心境,看云卷云舒,千山暮雪,她心中自有一片净土,无波无澜,人世繁华如同泡影眨眼而逝。 …… 一处幽静的院子里,江弦躺在一张床上,舒适的翻了个身,而影在桌前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目露怀念之色。 十多年了啊! 这么长的岁月,一眨眼就过去了,自己也成长了啊!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江弦百般聊赖问道,她已经躺了很久了,虽然很舒服,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没有见有人来,这是什么情况。 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随时可以出去,但局限于我身边。” “意思是,你去哪我就要去哪?”江弦面无表情。 “嗯,是这么个意思。”影喝了一口茶,啧了啧嘴,这茶口味下降了啊! “那你要出去吗?” “我不去。” “那你要干嘛!” “我要喝茶。” 江弦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堵的慌,这个人和念云的嘴毒程度差距不大。 “那念云在哪呢?” 影犹豫了一下,才道:“他在…嗯!泡……” 他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却没了,看的江弦一愣,目光这才瞥见了靠在房门口的念云。 不禁想笑,刚说到他,正主就来了,至于影没有说完的话,她不在乎,正主来了就好。 “走吧!”念云转身迈步离去,江弦连忙跟上,她不想再待在那个房间里了,太无聊了,既没有风景,也没有人说话。 影? 别提了,江弦一想到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没有兴趣在说了。 “你叫什么?” “我没有狗叫啊?” “……” 以上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江弦承认,自己跟不上时代了,现在的年轻人太优秀了。 “你和影貌似有些隔阂。”念云淡淡的问道。 “他?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江弦很诚实的说道。 “江姑娘的思维不是一直很前列吗?怎么会跟不上呢?”念云颇为好奇。 “我的思维不及他半分。”江弦撇了念云一眼,如是吐槽道。 “能让江姑娘自渐形秽,这可不多见,来日我可要找他好好讨教一番。”念云笑道,他与江弦斗了很久,可从未让她惭愧过。 而影只和对方待了一天,居然就做到了这一步,属实让他有些诧异,心里好奇影是如何做到的。 想要学上了几招,到时候再与江弦对线,嘿嘿…岂不是完爆她! 江弦顿住脚步,看着念云,认真的说道:“你可别学他,不然我感觉你,嗯…会坏掉的!” “我不这么认为。”虽然过去十年,影是变化很大,但念云觉得,应该也没有江弦说的那么离谱。 “随你吧!”江弦没有执意劝说,等念云自己问了之后会明白的,她莲步轻移,和念云并肩而行,道:“那之后我怎么办呢?想四处走动都不行吗?” “每天我会带你出去走上一圈,持续五十多天吧!然后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了?” 念云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别问。” “为什么?”江弦不解,念云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必深究,有些事,你清楚,我清楚就好了。”念云故作神秘的说道,心里却冷笑不已。 “哦~审判长大人是要偷偷释放我吗?这可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呢!居然可以获得这般待遇。”江弦轻笑着回应道。 小小江弦,可笑可笑,自己说了囚禁你百载,那当然不能五十天就结束了!五十天之后?之后就把你囚禁在我身边呗! 我倒想看看你五十天后,那懵逼的样子,念云心里很雀跃,这波,这波是我的胜利。 江弦眼眸微眯,狐疑的看着念云,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些古怪,但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哪里怪了。 “江姑娘这么肆意的打量别人,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念云自然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似是无意的说道。 “你不是别人,是朋友,朋友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及了。”江弦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叹息一声。 “欸!我把你当成朋友,可你却把我当外人,我真可怜呐!” 江弦自哀,又叹了口气,道:“哦!抱歉,我自顾自的把你当成了朋友,都没有问过你的意愿,像我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真讨厌呢!” 眼见她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念云忍不住吐槽道:“够了啊!” “什么够了?”江弦抛了个媚眼,似有万般风情流露,让人沉醉。 念云不吃她这一套,生硬无比的扯开话题,道:“你如今是凝脉境天月阶吧!” “嗯,我呀!又没有什么天赋,也没有什么大背景,自然是这个境界咯!” “你是在暗讽我,是依靠背景才走到这一步的吗?” “我只是一介散修,对审判长大人品头论足的话,未免太过狂妄了。” 念云笑了,道:“你直白的说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和实力,全凭我……” 江弦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笑眯眯的,什么也不说,似乎在酝酿什么。 “的师尊!”念云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道:“江姑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没有呢!” 江弦加快脚步,走到了念云前面。 第191章 小红现状 一棵老树上,小红缩小了身子,躺在上面,吹着晚风很舒适,它感觉这一生也不过如此了,太安逸的生活,才叫生活。 那每天不断飞行的同类,这辈子恐怕也不会明白,它这种生活的意义吧! 这让小红不由得放声大笑,得意忘形道:“有道是仙路迢迢,我又何苦为难自己,去踏一条没有尽头的呢?” “你是自知没有机会走上仙路,所以才萌生这样的想法。” 突兀的声音出现,吓得小红灵魂颤动,身体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它愤怒的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记忆中那个可恶的家伙,咬牙切齿道:“老阿姨你出来!” “老?阿姨?” 江弦掩面轻笑,目光在念云身上打量了起来,尤其是在念云的下半身,极具侵略性的扫来扫去。 “我感觉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念云面色不改,看了一眼江弦,平淡的说道。 “没,你想多了。”江弦含糊一句,并不承认自己刚才心中所想。 “那我就当不知道。” “嗯!” “果然,你刚才想了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念云拿出一本书,开始翻页。 “你在做什么?”江弦问道。 “我想看看,在自己脑海里抹黑审判长,该判什么罪。”念云面色如常,却显得格外认真。 “没有这种罪吧!”江弦觉得有些好笑,不就是想了一下吗?还不乐意了。 “我是审判长,我说有,那就有!”念云合上书,看着江弦,淡淡道。 江弦哑然,沉默了一下,她道:“你这是枉法行为!会被惩罚的吧!” “我不就是通过枉法,将你的惩罚更改了吗?”念云不冷不淡的说道。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审判长大人,可否饶我一次?”江弦叹气,这还能不能玩了?一如既往的玩不过就耍赖啊! 见江弦这副姿态,念云便满意了,本来就是想要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目的达到了就没事了。 至于江弦心里想的那些,念云根本不在意,他从来没有在乎过那些虚无的东西。 名声再好又能如何?这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是一个人人自危的世界,没有人会因为这些虚名,而来保护谁,帮助谁。 所以,那些名声有何用呢?流言蜚语也不过尔尔。 遥望当年,他可是变了个性别,整整一年,当时的流言可不少,什么他是变态啊!还有说他自己上自己的。 反正流言不少,但念云没有去管过,后面就渐渐的平息了,所以啊!这些虚的东西,没有人会在意太久。 “杂毛鸟,你好像很嚣张?”念云迈步走到树下,收起绘兮给他的隐匿阵玉,展露身形。 看到念云的那一刻,小红顿时就气急败坏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那舒适惬意的模样。 “你个老阿姨!” 念云双目凝视着它,小红只感觉有大危机要来临,身躯一颤,但很快保持平静,哼道:“老阿姨!” “杂毛鸟。” “我是霖,是霖,不是鸟!更不是杂毛鸟!”小红气极,脑袋上毛都竖起来了几根,显然是气的。 “有翅膀,有毛,还有喙,你不是鸟是啥?”念云丝毫不带情面,直接致命打击。 “还有,你的修为是不是很就没有精进了,要不要我禀告一下师尊呢?” “爸爸我错了,千万别……”小红怂的很快,堪称神速变脸,刚才还很愤怒,现在却神情淡然的直接认怂。 念云打断了它,直接否决道:“我不是你爸爸。” 小红是什么霖啊?它和念云的新仇旧恨可不少,直接下意识回应道:“那我当你爸爸?” 江弦噗的一声,直接笑了出来,她实在没有想到这只小鸟还有这等脑回路,太清晰了,不比那个影差多少,他们俩简直一对天生的组合。 “你自己看着办。”念云双手放在背后。 小红现在很后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脚丫,它特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怎么就顺口而出了呢! 暗暗叹息了一声,满脸肉疼的拿出一枚天蓝色晶体,上面有各种鎏金纹理作为点缀,显得极其华贵。 “我承认,我刚才太嚣张了些,请原谅我。”小红将那晶体抛出,念云接住,打量了一番,又抛给了江弦。 魂晶,一种可以提升灵魂力的结晶,也是罕见的珍宝,有两种方式获得,一是天地生成,表面有鎏金纹理,吸收起来毫不费力。 但这种天地馈赠,早早被瓜分了,如今难得一见。 还有一种方式就比较普遍了,是与大多数提升寿命类的珍宝方式相同,炼化其他生灵,为自己铺就通往成仙的路,谱写血与泪的史诗篇章。 “嗯,你腾个地方,今晚不要回来了。”念云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上。 那纤细的树枝居然承载住了念云,没有要崩断的迹象,这不是因为它有多么不凡,而是念云的缘故。 修士有着诸多神异,这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个而已。 听到念云的话,小红傻眼了,怒目而视,铜铃大眼瞪着念云,这人现在太嚣张了吧! 就没有人来治一治他吗?今日敢来抢它的窝,那明日岂不是直接宣布这里归他了! 昔年恨,今时辱! 可恶,可恶的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不走!我今天打死也不走!我要和你拼了! 小红双翅一震,荡起无边之风,直接向念云袭杀而去,可念云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师尊的目光可不会被阻碍,你可以试试。” 顿时无边之风散去,小红转了个身,拿出一个小包袱,背在身后,失魂落魄的迈步离开。 它怂了,但没有完全怂。 此刻正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冲动会误事,小姐打起来很痛,要忍住,不能打他。 唔!好气啊!老阿姨你给我等着!今日的狗,明日的主!啊呸,今日的屈服只是权宜之计,你等我日后强大起来。 哼哼!到时候你就完了! 小红心念急转,今日似乎可以先去小姐那里告状!就算小姐偏爱他一些,也不能这样偏心,肯定是要惩罚他一下的。 就算,就算是小惩罚,那…那我也要看到,对!就这么干! 转瞬间,小红就想好了,逐渐向绘兮的房间走去,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回头望了眼念云的背影,心里阴恻恻的笑了,你就得意吧!等你被小姐惩罚后,我就笑你一整年! 可惜,小红忘记一件事,念云可是掌握许多对兮宝具和方法的,到时候,绘兮来为它讨公道时,就会出现足以让它傻眼的一幕。 第192章 即将迎来落幕的帝战 小红走了,念云遥望天空,今晚的夜色很不错,月光柔美,群星若隐若现,闪烁着微光。 江弦走了上来,笑吟吟的说道:“你是想带我来看这儿的景色吗?” “江姑娘未免太自大了,不过是我想来看看而已。”念云依旧仰望着天空,没有低头看她。 “呵呵。” 江弦也只是笑了笑不说话,欣赏起这美景。 …… 后半夜,雨韶菲意志清醒,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念云不在,默默的走出门,来到一处湖泊旁。 这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并不华丽,却莫名的有一种浓厚的悲切感,这是由情所化的桌,以雨韶菲的情所化的桌。 不免让人感伤,这张桌子是悲切的,也就意味着,她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都是悲伤的,快乐没有多少。 她没有弹奏那桌上的木琴,而是枯坐在桌前,无悲无喜,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翻涌,宛如一摊死水,映照着所看到的一切。 绘兮就在她的不远处,默默看着她,悠悠一叹,她到底被谁做了手脚,被做了什么手脚,为何自己什么都看不透。 为什么认为她被做了手脚?因为谁都不可能会这么莫名其妙,且又无比执着的爱着谁。 雨韶菲轻轻拨动琴弦,只听一声过后,琴弦竟根根崩断了,她抚摸着琴身,唇齿轻启,话语略显凄凉。 “千弦可弹断,万弦犹可换,我心弹不断,我心不可乱!” 这是雨韶菲的执念,琴弦可断,可换,而她的心却不断,不换! 不管前路多崎岖,只留执念待明天! …… 无论怎样激烈的帝战,终会有落幕的一天,此刻,无尽遥远的星空,秦仙与那盖世女帝的战斗也即将落下帷幕。 女子浑身笼罩一层赤红的薄雾,让人看不清她的状态,额头上有一个诡异的图案,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古钟在她头顶浮浮沉沉,表面上有不少崩裂的痕迹。 周身环绕的法则也黯淡了不少,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垂落,修复女子的伤势。 就在刚刚,她差点帝躯崩裂,化作满天血雾,即便躲过了一部分伤害,可帝躯还是重创了,秦仙的力量残留在上面,并且还在不断泯灭她的生机。 在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落下后,秦仙残留在女子身上的力量被快速泯灭干净。 女子眸子冰冷,她从未见过眼前这人,而这人却如此执意杀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未来会影响到对方,甚至杀死对方! 能成长为大帝,就没有几个是无脑之辈,很多事情他们一想便会明悟。 大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代表了很多事情,像现在这种情况,女子便瞬间明白了,前后的因果关系。 抬手挥起法则朝秦仙杀去,同时,她头顶的古钟轻轻一鸣,荡起无边力量,源源不断的扩散而去,袭杀向秦仙! 而秦仙此刻也不好受,血染帝袍,上面的帝纹都快要磨灭了,发丝凌乱,左手消失不见,衣袖飘飘荡荡。 他的眼眸飘散出缕缕青雾,他的瞳孔演化为一个椭圆轮,缓缓转动,神威盖世,非帝者,被此眸凝实,必定直接炸裂。 所谓大帝,便是强大到了一个极点,凡间之巅,排除先天生灵的话,十万载才会诞生一尊这样的存在,强悍而又恐怖至极。 而这样的存在中,站在顶尖梯队的生灵厮杀,更是无与伦比的恐怖,殊不见,这片星域在战斗刚开始时就湮灭了。 秦仙身后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路轻轻颤动,华光万丈,无尽仙气缭绕,各种异象流转不定,纷纷呈现,时而血月高悬,时而万兽拜服,时而大火四起…… 而这些异像中,一尊看不清容颜的人形虚影,他从背对一切,遥望远方改变了位置,竟缓缓的转过头来。 那双眸子极为深邃和平静,似历经无尽岁月,见惯世间的浮沉,一切在他前面皆是虚妄,无法阻碍他的目光。 数之不尽的光芒从他眸中绽放,似穿过无尽遥远的空间,历经无尽的岁月,照彻古往今来,朝女子轰杀而去,要将这无尽的岁月施于她。 秦仙施展的攻击与女子杀招轰在了一起,恐怖至极的两大杀招明暗不定,互相磨灭。 最后女子的杀招率先湮灭,而秦仙的攻击在瓦解女子的杀招后,已经余力不足,被女子抬手湮灭。 他们都没有施展无视距离就能攻击到对方的术,这类的法术,一般都是关键时候进行绝杀使用,否则不会轻易动用,有两个原因。 一是,两者实力相差不多,想要施展出来,需要耗费的大量的因果法则之力,是一个足以让他们心疼的量,而法则之力又是战斗的根本。 神力虽然有用,但法则之力确实要比神力高等,这点无法反驳,所以两者交战,谁的法则之力先用完,谁就要等死了。 二是,虽然也可以用一些威力不高的这种法术,那样法则之力的消耗虽然低了,可是那没有意义。 对于他们这个境界而言,无需攻击就能打中的法术是必防的,所以威力不高的这类法术,打出去就是浪费法则之力。 女子芊指轻点虚空,赤红的光芒点点汇聚,如江海般滔滔不绝,下一刻,光芒大绽,赤红无比,强烈的高温升腾,法则滚滚而动。 这是一颗启道球,内涵女子领悟的所有法则,一旦催动起来,威能必定惊世骇俗。 秦仙眼眸微眯,身上溢出丝丝缕缕道的气息,远古,不朽,浩瀚…… 无尽仙光在他身上绽放,照亮幽暗的星域,黑暗退散,只要光芒所至,便是无尽法则铺天盖地的袭杀,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被放过,这是无差别的攻击。 威力不用多言,足以让天尊喋血,古祖沉沦,是一个大杀招。 可,这就完了吗? 并没有,仅凭这一招,是无法与女子的启道球抗衡的,这一招是为了接下来的杀招铺路! 第193章 黄雀者 千时大帝? ‘仙门·古时之月’ 在秦仙身后的那条没有尽头的路上,一道闭合的门忽的现身,仙气磅礴,无数法则如众星捧月般将它呈现而出,祥和的气息弥漫。 奔来的法则被源源不断的吸纳,嘎吱一声,这扇仙门缓缓的开启,那股骇人的气息弥漫,星域之中瞬间一切安宁,被镇压而下。 就在这一刻,女子瞳孔发大,有些呆愣,来自神魂的颤抖,让她回过神来,心中无比惊惧。 仅是开启了一条缝隙,她就感觉自己快要无法承受住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的惊世骇俗。 绝对不能让这扇门开启,否则,自己危在旦夕!在这一击下,以自己目前的状态,绝对无法承受,一旦被打中,必死无疑。 一缕幽光从仙门中射出,它不惊艳,与平常的月光无二,可就是这么一缕平凡的幽光,却将所照射的到物体通通堙灭,连灰尘都没有。 如果说刚才他们在战斗,是将这片星域大部分折腾的支离破碎,那么此刻,这一缕幽光却是……净化! 没错!净化,以无尽岁月之力洗刷,直接净化一切!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的住,这来自未知世界的一缕幽光。 女子将手张开,那枚启道球倏地变大,磅礴无比,与她上一次拉动整片星域的所有星辰搓合体相比,这颗启道球还要大些。 “给我死!” 她大喝一声,启道球被打出,而古钟也来到她的身前,浮浮沉沉散发无尽帝威,法则之力汹涌而来,将她护住。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 秦仙不会做无用功,为了完成这理想中的一步绝杀,他一念三千,却足足思考了三年,暗暗布局了七年。 此刻正是收尾之时,怎么会容忍她扛过呢! 女子布局他可都看在眼里,即便对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布局,那也无妨,自己也为此准备了后手,只要让那缕幽光击中女子,一切便都结束了。 数之不尽的法则之力从星域每一寸袭来,女子的身上也有无穷法则爆发,向她轰杀而去,却被那犹如血管般,遍布全身的赤红纹理,遮挡在外。 无法寸进分毫,这是她生来的力量,作为先天生灵的力量! 没错,女子是先天生灵!什么是先天生灵,并非是开天之初所诞生的生灵,才叫先天生灵。 所谓先天生灵,便是由天地所孕育出来的生灵,拥有独属于他们的先天之息,才配叫先天生灵,她的本体是一轮大日,在遥远的过去中诞生灵智,成为了先天生灵。 而她获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无法理解,他人无法模仿,便强名曰天赋!由天赋予! 这种天赋,让她变得无比强大,即便实力略逊秦仙,且刚刚苏醒,状态不佳,也可以与秦仙打到如今。 此刻,她再一次动用了这一天赋,法则之力无法袭身!法则的力量在此刻将无法伤害到她,赤红色纹理,隔绝了一切法则的侵袭,和无法看见的帝阵的压制。 女子面色并不好看,眉头紧锁,伸手一抓,攫取无尽空间重叠,打向那道射来的幽光。 既然无法抵挡,那么就让那缕幽光无法靠近自己,这便是女子的判断,在漫长的飞射中,让这缕幽光消散。 但,让她讶然的事情发生了,那缕幽光竟直接越过了自己攫取的无尽空间,无尽空间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穿透了空间吗?女子略微思索,又伸出手,抓取了万千法则,迎向那缕幽光。 可结果却一如刚才,万千法则如一头头重临人世的远古恶兽,扑杀而去,但也没能阻挡住那缕幽光的步伐, 它直挺挺的穿过了万千法则,而被它穿过万千法则竟直接溃灭了,像是历经无数岁月,直到被世间风化。 女子看到这一幕,眼眸微眯,法则拦不住那缕幽光她并不惊讶,这只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想而已。 大帝之间的战斗,情报是很关键的一个线索,试探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 她倒是有用过时间法则,看看未来的结果,可惜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见,但这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打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自己的对手乃是凝聚了时间之环的存在,在时间这方面比她强太多了,而且对方实力比她强。 要是这样还能窥探未来的话,那么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秦仙放出来的假情报。 目的已经到达,女子全身涌动法则,她素手一伸,诸多骇人听闻的力量汇聚,给人一种无边的恐惧。 不详,遥远,破碎…… ‘逐世’。 这一击无与伦比,启道球也没有这一击快,虽然是她有意放慢的速度,但转瞬间被越过,也是很骇人的,毕竟太快了。 就像光阴,说起来远,但却已经抵达。 秦仙没有原地看戏,傲立在虚空中,衣摆轻动,就在这刹那间,他也释放了法术,直接轰杀向启道球。 这东西不能留,里面有女子散落的一滴血,身为大帝,即便是一滴血液留下来,未来也有可能强势复苏。 要杀就要打的什么也不剩!毕竟女子可是顶尖梯队的大帝,他没有把握灭杀她的生。 无形的漩涡出现在秦仙手里,蔓延出一股悠远而长的气息,径直的被秦仙轰了出去,不过并非打向女子,而是那笼罩这片星域的法则之网。 他认为胜券在握?不,并不是。 “秦小儿!死来!” 话音瞬间传开,彻响星域,一尊兽帝降临,它长的并不美观,或者说很怪异。 生有一双天蓝色的翅膀,很美,可头部遍布密密麻麻的触须,满嘴獠牙,寒光闪闪,四肢短小,躯干却又很大,浑身长着浓郁的蓝色怪毛,实乃一个怪异至极的生灵。 抛开外貌不谈,它的实力无比惊人,一根触须轻动,勾起无边法则,杀向秦仙。 张嘴一吐,便是一柄天剑飞出,仙气缭绕,血雾腾腾,诡异至极,裹挟灭世之杀力,轰向秦仙,势要致他于死地。 秦仙面色微冷,杀意蓬勃,他抬手一挥,一柄古剑出现在他手中,直接斩下。 法则之力浩瀚无边的涌来,化为这一剑的力量,斩碎了这尊兽帝的袭杀,但也迅速湮灭。 女子自然关注着秦仙,这一幕也落入她的眼中,虽然不知道那尊兽帝是谁,但对方明显与这人有仇。 敌人的敌人,那么就是暂时的盟友,她相信那尊兽帝明白这个道理,她终于可以放开大部分力量来迎接这缕幽光。 各种手段齐出,绚烂夺目,让人叹为观止。 终于,她成功的将那缕幽光泯灭了,眸光再次看向秦仙,那么接下来就是斩杀他了。 那尊兽帝也是顶尖行列的大帝,只要两人联手,秦仙绝无可能有翻盘的机会。 可就在下一秒,女子愣住了,手中刚刚汇聚的法则都出现了刹那的停顿,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有些绝望看着秦仙背后的那条路。 第194章 围杀! 这……这怎么可能呢! 千万道幽光从仙门中迸发而出,它们速度在大帝眼中并不快,可却无法抵挡,势如破竹! 刚才仅是一缕幽光,她便已经浑身解数,可此时却有如此之多,她根本没办法抵挡。 久违的绝望感涌上心头,自己真的命数已尽吗? 身为大帝,她会迷茫一瞬,却不会迷茫很久,各种手段其出,法则汇聚奔流,丝丝缕缕的仙气溢散,道的气息环绕在身。 此刻,她宛如一尊临于尘世的真仙,五光十色,绚烂夺目的大法术被轰杀出去,直击那铺天盖地的幽光。 女子还是比较庆幸的,至少还来了一位大帝牵制住了秦仙,否则自己恐怕真的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了。 另一边,千时大帝施展诸多手段牵制着秦仙,它头部的触须皆在颤抖,浑身的蓝色怪毛也不断掉落。 大嘴一张,竟有一种无物不吞的气势,无尽法则如海中的漩涡一般被源源不断的吞进,一时间光芒尽敛,漆黑不祥的雾气缭绕。 光明褪去,黑暗临世。 煞是恐怖骇人! 片刻间,变故横生。 数百道虚影走来,他们有的人形,有的兽形,有的虚幻…… 秦仙扫视一眼,神情淡然,其他四大域的大帝还有无尽星空中的诸帝……来了。 数之不尽的杀招朝着秦仙杀来,法则萦乱,杀意奔流,各种命器祭出,熠熠生辉,仙气缭绕于身,宛如一尊尊灭世神只。 轰隆隆之声在幽冷的星空间回荡,一尊大帝率先出手了,他负手而立,一辆古战车从他身后浮现而出。 金光灿灿,浑身铭刻着诸多纹理,法则之力奔涌,它极速的向秦仙杀去,好似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可阻挡,威势滔天。 不只是他一人出手,其他人也没有磨叽,直接放出自身的命器,奔向秦仙。 一道天碑飞出,幻化无尽之大,各种古文密布,每个字都在熠熠生辉,帝威浩荡无穷,缭绕万千法则镇压而下。 让人心神颤动,惊惧交加,好似即将要被镇压,粉碎,化作齑粉的人,是自己。 又是一口大钟浮现,悠悠钟鸣,涤荡天地一切,释放出恐怖绝伦的一击,这是一尊大帝的极致攻伐。 此刻轰杀而出,可以毁天灭地,可它只针对秦仙而去,但即便如此,笼罩这片星域的法则之网,也在轻轻颤栗。 什么是大帝?从弱小中走来,经历无数岁月,褪去凡性,感悟法则,凝聚三千法则之种,最后破种化环,登临凡间之巅! 一身战力恐怖绝伦,足以横推天下,一念间,便可颠倒世间之常理,这便是大帝! 有一句话非常贴切的形容了这个境界的恐怖,我入帝时,当镇压世间十万载! 这是什么意思?横压万古也! 一帝成,十万载的漫长岁月中,没有哪个生灵可以在成帝,足以压的万祖抬不起头,只能望着那尊大帝的背影,独自叹息,又要苦等十万年。 这铺天盖地的绝杀袭来,每一击都诠释了一位大帝的道,浩瀚无边,强大到了凡间巅峰,代表了某种极点。 而秦仙呢?面无表情,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绝杀,他不为所动,像这样的情况,也面对过几次,不是第一次应付了。 自己的结果,他已经想到了,无非就是帝躯破灭,殒命于此。 是的,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无论他再怎么强大,面对如此之多的大帝围杀,即便是他,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除非,他使用那个术,可如果使用,那么将近五六个时代的谋划就破灭了,想比起计划破灭,死亡并非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 他吹了一口气,身后那条没有尽头的路,轻轻抖动,身前也卷起虚风,奔向那些杀招。 ‘仙门·亘古一瞬’ 死,不可惜,但,目标要达成,这样才有价值。 秦仙眸子泛着冷光,他要的目的达到了,这双眸子可望穿万古,而他看到了女子的死亡,以及来此的大帝中的变数,呵…… 打死七八个重点的变数,重创十多位大帝是没有问题的,那倒时,仅剩下的小变数,就看新任府主的了,他已然尽力。 他面色很冷,看着千时大帝,深藏心底的考量,有些担心武府,时间还是不够,要是能在短一些就好了。 “不该如此的……” 女子倒了下去,帝躯飘在星空,她没能抵挡住那千万缕幽光,秦仙刚才所施展的术,让这些幽光过了漫长岁月,直接打中了她。 在这一刻,她原本历经远古不灭,神威无穷的帝躯竟开始了破灭,逐渐成灰,如飞雪般飘零,美到使人叹息。 神魂也开始崩塌,如帝躯一般,什么也不会留下,一位倾城而绝世的大帝,正逐步走向灭亡。 “我不甘心……我还没有成仙……怎么能死在这里!” 女子的声音中满是不甘,令人惋惜不已,只叹命运多舛。 她一身修为盖世,可以只手横推天下,难以寻得一敌手,又是先天生灵出生,尊贵无比,天地之宠儿,是注定无敌于世间的一尊神邸。 但今日却要殒命于一处无人知晓的漆黑星域中,在这里沉眠而去,无人知晓。 世人常说,即便生的卑微,也要活得精彩,可是啊!这世间总是让人事事不如意,活的狼狈。 年少时,总妄想着要闯天下,然后掀起万丈惊涛,世间不平,自己却能凭借手中剑斩去那些不平之事,总在自命不凡。 可是啊!人越大,便越发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生的卑微,活得也不精彩,一切都与自己想的差距很大。 就像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这些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哀呢! 生灵一世,难逃一死。来时惊鸿,去时落寞。 女子死了,彻底的死了,帝躯化尘,神魂作古,不复存在,千万缕幽光随之消散。 秦仙硬抗住了这数百大帝的杀招,衣袍破烂不堪,身上到处是骇人的伤痕,双眸炸裂,神魂黯淡,帝躯几近崩溃。 下一瞬间,他的身体绽放出仙光,伤势在缓慢愈合,是的,缓慢愈合。 这也就是他了,换做其他的大帝,遭遇如此绝杀,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数百大帝的绝杀显然没有那么好抗,秦仙身后那条没有尽头的路,晃动起来,原本打开的仙门,竟隐隐有闭合的趋势。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秦仙伸手一握,身后的路缓缓靠近,一轮血月渐渐升起,照在数百大帝身上,接下来便是与他们的战斗了。 第195章 数千次的恍然大悟,又留下了什么? 几日后,一则消息传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使人们不断讨论,凡人也好,修士也罢,都在议论着。 “听说了吗?武府府主秦仙战死在了遥远的一片星域中!大帝喋血啊!” “听说了,最近几天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呢!据说是千时大帝集结了星空中的大帝,一起伏击了秦仙。” “秦仙的死亡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情了,你们看!” 散修遥指天际,在那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字,威压无穷,压塌虚空,那字为仙! 虽只此一字,但却诉说了太多。 隐约可以看见一轮法则之环在逐渐的消散,天地微光绽绽。 没有华丽的景观,仅是法则之轮在消散,名字被宣告,这一切都很平淡,也只能平淡, 倘若世间是一条溪流,那么众生便是一粒粒沙烁,大帝不过是其中的一块顽石,终有风化的一天,当风化后,也只有落寞二字罢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禁有些感叹。 “强大到了这等地步,也不能超脱生死,终究有落幕的一天,遥望过去,武府府主秦仙何等风华,可如今却埋骨于漆黑的星域中,可叹呐!” “仙,到底存不存在呢?若存在,秦仙为何未能成仙,若不存在,那些被记载的成仙之人,难道只是杜撰吗?” “风雨欲来,风雨欲来啊!武府的府主都死了,浪潮来临后,我等散修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下,中域要乱了啊!那些星空中的势力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还有其他四大域多年来的仇恨,武府这下恐怕凶多吉少了啊!” “……” 藏剑谷外,元剑冢中,林御坐在地上,身后有几名老人,他们也随意的坐着,静静的等待林御做出决定。 他们前两天从域外退了下来,那里不用再打了,并非休战,而是没法打了,府主秦仙已死,若还在那里待着,怕是要被其他大帝灭掉。 “宣布出去,我藏剑谷从今日起隐世!” 林御淡淡的说道,天下偌大,藏剑谷不过是沧海中的一方小舟,浪潮即将来临,要保持好平衡,不让自己被海浪拍翻。 …… 天门第一峰,十六峰主齐聚,经过一番商讨后,他们做出了决定。 …… 武府,十王殿,今日这里有十二人,绘明神情肃穆的站在最中央的高椅后,高椅上老府主眸光闪烁,扫了眼十王,最后开口道。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伐王率先站起身,他很平静,浑身血气浓厚到化不开的地步,骇人无比。 “您已迟暮,一人无法庇护武府太久,我认为有必要选出新任府主,否则其他几域攻杀而来,我们抵抗的没有意义,大帝面前,古祖可笑至极。” 老府主点了点头,很慢,对于暮玄能够冷静的分析情况,而不是被秦仙的死冲昏头脑这一点,他很欣慰。 丹王一言不发,沉默着,可虽是如此,却没有人觉得她心中会是宁静的,女儿很早就死了,如今夫君也身死,连尸骨都不知道在何处。 她怎么可能会平静,要知道,她可是一位被破了心境的古祖啊!如今能坐在这里,都是老府主强行按着,否则早就前往域外,和那些大帝战斗了。 “死了就死了呗!这点事情,还把我叫来,很困的好不好!”罗鸿打着哈欠,吐槽了起来。 其他人都选择性无视了他,这位属于是没人能管,他的战斗力摆在那里,身份其他几人心里也都有数。 梦楠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要不,我去域外带走些古祖?这样的……” “你闭嘴,我不赞同!” 罗鸿直接开口回绝了梦楠的提议,虽然带走些古祖,确实可为抵抗他们入侵中域时减少部分压力,但不需要如此。 因为如果她去了,那么便回不来了! 她也只是一位古祖而已,面临诸多古祖的围杀必死无疑,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即便她是千种古祖也不例外。 他不想见她死,如果她死了,耳畔就不会再有人唠唠叨叨了,虽然挺好的,但她的唠叨,自己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了。 如果突然没了的话,应该会很不习惯的吧! “如果加上一件帝封器,我有把握带走数百古祖。” 梦楠少见的没有搭理他,一双美眸望着老府主,等待他开口。 而梦星倪,梦天辰则都没有说话,一个玩弄自己的发丝,一个老神在在的闭着眼,仿若未闻。 “为何?”老府主问道。 “喂喂!别无视我啊!”罗鸿很不满,这妮子怎么今日怎么回事了,平常不这样的啊! “乏了吧!”梦楠不在犹豫,既然做出了决定,自然是有缘故的。 “乏了就要去死?”梦星倪盯着她,很平淡,但却隐藏着她的关心。 “活的太久,未必是一件好事,而我已经活了很久了,经历过许多事,尝试过各种滋味,如今已不再眷恋尘世的种种了。” 梦楠背后涌现了诸多法则之种,她轻轻的抓住了其中一个,莞尔一笑,说道:“你看,每一枚法则之种的凝聚,都是一次大彻大悟,在这数千次的恍然大悟后,又留下了什么了呢?” “你知道的,每一次的大彻大悟之后,留下的不过是一枚法则之种,和一次的实力大增,可有意义吗?生灵皆有迎来灭亡的一天,时也命也。” 她的浅浅的笑着,对死没有多么恐惧,反而很愿意去迎接这个结局,似乎那是新的曙光般。 不会每一个故事都没有结局,也不会每一个人都惧怕死亡。 路很长,不管走了多远,却始终看不到尽头,到那时候,可以选择不走了。 选择走又如何,没有止尽的行走,不过是在消磨着自己的灵魂。 罗鸿看了她一眼,也只此一眼,一甩衣袍,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被囚禁起来的兽帝同时殒命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被残忍的虐杀殆尽。 他一步迈出,竟然直接来到了域外,汇聚无尽法则,朝着其他四域的领土杀去。 …… “武府又要迎来一场浩劫了,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有多少人死去呢!”绘晓感叹道 历代府主死后,其他四域便会杀来,势要屠灭武府,在那样的战斗中,天尊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古祖也不一定能自保。 “准备新任府主上任仪式吧!青岚,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月儿送去,风雨要来了,” 老府主说完就离开了,其余十王和绘明也纷纷离去,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第196章 常着一色,怎见世间? 新血王殿中并不平静,梦天辰,梦星倪,绘明,绘晓皆来到了这里。 “你……真要如此?”梦天辰幽幽开口,望着梦楠,似乎回忆起了昔年,那时候她小小的,经常缠着自己说着幼稚的话。 如今她到底怎么了,突然就不想活了。 “是因为罗鸿吗?”梦星倪就直接很多,开始询问缘故,没有人会不经思索的就做出决定,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身为古祖的修士。 梦楠轻笑,回答道:“父亲,我很抱歉,但我已经决定了。” 仅此一句,她便开始回答梦星倪,道:“与他无关,我只是看透了人世间,活着有时候太乏味了。” 绘明兴致勃勃的传音给梦星倪道:“我有两个猜测。” “什么?”梦星倪问道。 “一是她的心境破了,回归了凡性,二是,她处在一个突破的边缘,一旦明悟,便又可以凝聚一枚法则之种。” 梦星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这还要你说?当我傻子不成?这么多年白修炼了? 绘明耸了耸肩,很无奈的样子。 没有多久,他们四人便离开了,一位古祖下了决心后,便没有人可以劝阻。 梦楠坐在庭院里,看着院落里的一棵老树呆呆发愣。 她只看了一夜,那棵老树却走完了一生,化作朽木,枯败不堪,沾着些水,看起来有些脏。 “无论什么都会走到终点,会有灭亡的一天,我们或许可以选择跳过苦难,直接来到终点。” 她呢喃着,似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一般。 转眼间,梦楠便消失不见了,而在她走后,罗鸿浑身染血的出现了,就在她刚才的位置,沉默了一会儿,便又消失不见了。 再次出现时,他已身处武国国都朝雪,站在城墙上,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行小字。 祈天佑生,愿君无恙。 这是三十多万年前,他和梦楠外出时,在一座古屋内她赠予的。 并非凡物,炼制出这块玉佩后,梦楠虚弱了近百年,当时她就是古祖,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虚弱那么久。 …… “府主死了?” 听到这一则消息的念云有些讶然,但没有多么悲痛,即便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也如此,本就与对方没有过多的交集,又怎么会因为对方而难过呢? 光是听或者看,并不能使人共情,没有人会隔着遥远的空间去动情。 绘兮点了点头,认真道:“府主确实死了,我亲眼所见,他被数百大帝围杀,帝躯崩灭,神魂沉沦,命器遁走。” 念云摸了摸绘兮的小脑袋,将她滑顺的头发弄糟,引得绘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但却没有反抗,任由他逆抚。 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绘兮不介意念云弄糟她的头发,如果介意,那念云根本就抚不动她的发丝,古祖强者可不是吹的。 而念云则无视了绘兮的白眼,陷入思考,绘兮……还是古祖吧? 不是说那是大帝的战场吗?而且距离此地极其遥远,她……是怎么看到的? 梦星倪好像都做不到吧?不,是肯定做不到吧!观看大帝战斗,至少也要有大帝级别的实力才可以做到吧! “念云,走吧!师尊他让我们过去。”疏鸢在不远处,倚靠着墙壁。 她这话,将念云拉出了沉思,心里一合计,便清楚老府主自己做什么,这是要去朝雪了吧! 他看着绘兮,绘兮也看着他,念云犹豫了一下,才道:“师尊,我去朝雪的话,你会随我去吗?”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旁边雨韶菲黯淡下去的眼神。 “我还需要时间沉定,就不跟去了。”绘兮回应,念云点了点头,迈步朝疏鸢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绘兮突然喊住了他,念云疑惑的回过头来,只见绘兮对他笑道:“百年,百年后,这点时间你等得起吧!” 后面还有话,但她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默念道:“到那时候,你是否还会来邀请我陪你呢!” “好!”念云回了一个笑容,应了一声,百年时光罢了!不过是一场大梦过之。 “等等,这个你拿着。”绘兮又叫住了念云,取下小拇指上的储戒抛给念云。 念云接过,疑惑的看着绘兮,这枚储戒他有印象,这是绘兮佩戴了十年的储戒,如今给自己做甚? 灵魂力探入其中,里面空间很大,比他拥有的所有储戒空间都要大,里面放的东西不多,三套长袍,有白,蓝,灰三色。 还有便是一柄长剑,一盏古灯,除此再无一物,可就是这些东西,让念云瞳孔一缩,怔怔出神。 那柄剑,他见过几次,是师尊常用之剑,后面也有听雨韶菲说过,绘兮这十年来日日都有祭炼,铭刻自身感悟于其上,威力绝伦,剑名为梦逝,就刻在剑柄侧面。 而那盏灯,威能更加超绝,堪称恐怖,虽不是战斗类的器具,但效果强大无比,它的珍贵程度远超同阶器具。 念云亲眼所见,绘兮将一尊古祖投入其中,竟直接炼化了,是的,炼化了,不是炼成命源,而是将对方如同珍宝一般炼化了。 这是何等的骇人,要知道炼成命源,终究还是不如这样炼化其本身的,一个是必定折损部分,可以通过炼治技术来减少折损,而另一个是完全不折损的。 可就是这样才显得骇人,在这盏灯面前,古祖竟也无法反抗。 没有谁愿意被人炼化,可想要炼化他人,就不能杀死对方,要活炼,这样的话,对方必定反抗,正因如此,这盏灯的威能也就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目光在放到那三件长袍上,感知到三件长袍上遗留的气息,他很清楚一点,这是绘兮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念云心中很是感动。 盯着那件白袍,他有些想笑,这是师尊最后的倔强吗?倒也不错。 大概是五年前,念云无意提过一句,常着一色,怎见世间。 这是武国流传的一句古语,他稍有改动,大概意思就是,总是穿一种颜色,怎么去看世间其他颜色。 原句是,常执一物,世间百凋。 这个意思是执着于某一个物品,那么世间其他物品便如花凋,不入眼。 第197章 固执 “这太贵重了吧!”念云准备将储戒还给绘兮,如果只是三件古祖级衣袍,他收了也没有什么。 可那梦逝,是绘兮的常用之剑,那盏古灯更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给你就拿着,为师的决定,你不能反驳!”绘兮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转身挪步朝居所走去,道:“百年后记得回来!” 念云将那枚储戒握在手心,望着绘兮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低语,我会回来的! 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他又顿住脚步,回眸看向身后,雨韶菲一直都在,她就静静的立在那里,望着他。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年来,念云自认为没有怎么亏待过她,教她弹琴,照顾她起居,引导她走向修仙。 唯一对不住的,便是他一直没有回应对方那份真诚的感情。 对于她的爱,念云始终无法接受,不是认为她的爱太过虚假,而是来之不明又执着的爱,让人无法接受。 念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大的魅力,使人看一眼,便会真挚不渝的爱上自己,雨韶菲的爱是真的,可却是被什么影响了,才会如此。 这样的感情,如果接受了,那么受伤的只会是这个令人怜惜的女孩。 拒绝?念云又何尝没有尝试过,好几次了,可雨韶菲却恍若未闻。 万千思绪收回,念云看着她,至少也要好好的道个别,不是吗? 念云叹息一声,来到雨韶菲的面前。 “这一去,可能是百年,这百年里,你便跟着绘兮好好修炼,等我回来后,希望你已经是化王修士了。” “好!” 雨韶菲露出笑容,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激动的从储戒内拿出一件物品。 “这是挽生链,我亲自做的,据说带上的话,可以挽住些许流失的生命,我来为你带上吧!” 她笑着,眸中似星河流动般璀璨,什么也不用说,便已勾人心弦,动人心魄。 “好!”念云回道,蹲下身,等候雨韶菲为他系上挽生链。 多好的一个女孩,可惜了。 得到念云的回答,雨韶菲笑的更开心了,弯腰以环抱的姿势为念云系上了挽生链,不过她没有起身的打算。 小脑袋与念云的侧脸轻贴,眸光暗淡了下来,念云没有说话,这么近的距离,让他首次这般感知到了雨韶菲的心跳声,很慢很慢。 也许,此刻,她的心,很安宁吧! 雨韶菲很小心,很小心的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热,让她原本宁静的心有些慌乱了起来。 但她很快抚平了慌乱,紧张而又小声的问道,可语气中的那抹羞涩却难以掩盖。 “我可以……跟着你去吗?我不会打扰到你的,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这是一个请求,也是另类的透露心声。 这些年来,她是如何过的呢,自己也说不清了,因为太难熬,所以模糊了。 每次,每次都只能看着,看着念云与绘兮谈笑风生,看着念云与疏鸢互相调侃,看着念云和江弦共赏美景。 在这些画面里,唯独自己身旁,总是无他,只能做那舞台下的观众。 那每夜的缱绻,自己想要更多,哪怕,哪怕只是自己清醒后,能看到他在身畔,一眼,一眼就好。 爷爷总是说,不能贪心,贪心的不是好孩子,所以自己也从来不奢求什么,可是,可是…… 我只是想要留在他身边,随他去天涯海角,只是想要能多在他身边一点时间,仅此而已。 如果这也算贪心,那我当个坏孩子好了,只要,能随他去,就好了…… “我……”念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雨韶菲他总是有些苦涩,自己就像是她命里的劫难一般。 最后,念云还是委婉的拒绝了,他此行不是游山玩水,危险性很高,雨韶菲若跟去,很有可能丢了性命,留在绘兮身边,没人能够伤到她。 不久前的一个夜晚,绘兮和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已经快大帝了,命器也确定了。” 只有这么一句,但却足以震慑宵小之辈。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雨韶菲强掩着悲痛,笑着目送他离去,看着他与疏鸢并肩而去,直到消失不见。 啪嗒一声,她倒了下去,华美的裙子染上尘埃,面容麻木,泪水慢慢的滑落。 身处这偌大而又壮观美丽的兮园中,她就像是繁华景象后的破败,凄凉孤苦。 谁都爱见冰雪被尘土染垢,化为泥浆,越是高洁,便越想见它卑微的样子,以此来满足那一颗卑劣的心。 此刻的她,也就是那冰雪,已经被尘土染垢。 直到夜晚,她才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回他们的居所,在路上她迅速的抹去泪水,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绘兮给她留了面子,她不能自己丢掉。 有时候安慰不会让人得到释放,只会带来刺痛。 言语的重量很轻,抬抬嘴皮,就可以脱口而出。 她先是为自己进行了沐浴,又去换了一身衣裙,这一身都脏了,染上了尘土,不适合去为绘兮做食物。 夜晚的风,很舒适,夜带来的幽邃,总会勾动人的心思,雨韶菲也是如此,她不自知的做了念云的那一份,全部都是他爱吃的。 看着那一份食物,她不由得有些出神,端着盘子的手握的有些紧,他……还在吗? 雨韶菲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或许是被念云影响,也可能是天性使然,向来便是有也好,无也罢,绘兮和念云从未见她与人争过什么。 今日她为自己争了,可是,却什么也没有。 她也很少有过固执,可这一次她却固执了,固执的以为做了念云的那一份,夜晚的时候,他便会回来。 他们三人还能坐在一起,一起开开心心的吃着晚饭,然后自己还能在晚饭后,在他身边,享受那些许的缱绻。 又固执的以为,他不曾离开,未将自己抛下…… 绘兮走了过来,看了眼食物的分量,有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雨韶菲,打了个哈欠,从她手里接过了盘子将食物放在了餐桌上。 又将雨韶菲拉到了身边,随手拉来念云常坐的椅子,将她按在椅子上,笑道:“先吃饭吧!” “嗯!” 雨韶菲点了点头,呆呆发愣的吃着,见此,绘兮只是笑了笑,不多言语。 吃饭的时间很快,绘兮两三下解决了自己的那一份,看了眼雨韶菲,她近乎没有怎么动。 第198章 天地颂音 “璃花很美,凡人的烟花也很美,一个是盛开,一个是璀璨,我们无法分清哪个更美,但有时候,何必那么执着于谁更美呢? 但只要它盛开过,它亮过,它在记忆中留有一席之地,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再美的璃花,也会凋零,再盛大的烟火,也会落幕,可是,凋零了,落幕了,又不代表无法再见,不是吗? 璃花凋了,烟火落幕了,这些又如何! 你的实力强大起来后,花开花谢,一念之间。” 绘兮没有太多和别人说道理的经历,念云内心很坚定,羽莫生也是,旁人她又不想多聊,如今讲起来,意思已经很明显,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雨韶菲点了点头,依旧慢慢的吃着,绘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该说的已经说了,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 时间稍稍倒回,帝居内。 念云坐在一张石凳上,疏鸢则是站在老府主身后,她来此已经心里有数,发挥出一点就好,保持沉默是金。 “你应该清楚来此是为何吧!”老府主一如既往,老神在在的仰躺在椅子上。 时间太过于无情,十年过去,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一双老手枯槁如柴,浑身血肉消失,肌肤掉落了许多。 现在看上去,与一具正在逐渐腐烂的尸体也没有什么区别,浑身死气弥漫,生机全无,身边还时不时会响起乐声。 那乐声平淡而又细微,伴随着诸多轻声的呓语,以淡漠的语气的诉说着老府主的一生,从微末中走来,落魄过,辉煌过…… 这是天地颂音,只会出现在即将正常走到生命尽头的大帝身畔,如影随形。 它颂唱着大帝的一生,述说出大帝那傲视古今的才情,谱写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世,降临世间,让人看到大帝那辉煌璀璨的一生! “嗯,明了,让我进入审判堂,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念云回应,十年前,疏鸢向他提起过这件事,说是要顶替一位大人物。 “嗯,你向来聪慧,那么,经历了审判堂十年的打磨,你能否稳住局势呢?”老府主眯着眼,声音平淡无比。 “徒孙愚笨,只是得到了些许风声,又信以为真,这才有此一问,实在算不得聪慧二字。”念云很朴实无华的推拒了老府主的夸赞。 同时,又没有给出能否稳住局势的答案。 他就这样笑咪咪的看着老府主,眸光闪烁,自从羽莫生的事情发生后,绘兮便在他身上下了苦功夫,比如防止被人窥探念头。 嗯!‘九术’知,对他无效了,这是绘兮亲言。 “小云,有我布下的这个术,以后谁的无法窥视你的念头,除非他是仙!否则,谁来也不行!” 当时绘兮的得意洋洋的样子,念云记得可清楚了,能不清楚吗?他留了影,在审判堂的时候,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先不说那些,你此次出行,主要的任务便是稳住局势。”老府主不打算与念云扯皮,开门见山。 “我有几个问题。” “说。” 念云正了正神色,看了眼疏鸢,又望向老府主,道:“我想知道,祸乱之人的情报,多少无所谓,但有的给我,没有的话,便算了。” 疏鸢明白念云的意思,莲步轻移,来到桌前,端起茶壶倒上两杯茶,随后便又回到老府主身后。 微抿一口茶水,念云暗道爽快,老府主这里遍地是宝,这一口茶水可不便宜,他每次来,都要喝上几杯。 “等你们去了朝雪,那里会有人带你们去看的。” 对于老府主的话,念云沉默了一下,便又笑了。 “那,可不可以给我安排几个下属,毕竟有时候分身乏术,嗯,还有修行这方面,师尊不想我落下,咳咳,所以……” 这么多年下来,念云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整个人很油条,能捞点好处就绝不含糊。 “给你三个下属,境界为化王,再去储蓄楼领取古祖命源三枚,其他珍宝你看着拿。” 这是老府主对念云的看重?不,别这样想,念云虽说有些手段,但并非最适合的人选,能力比他强的人有的是。 之所以选择了他,无非是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绘兮,所以,可以看成,这是老府主对绘兮的宠爱和看重。 这些念云也很清楚,但就是因为清楚,他才会这么做,这么多年,他惯用的手段便是借势。 近的先不说,遥望过去,打造次身,便是他从绘兮那里借来力量,所以才打造出来的。 再说近的,他能坐上审判长这个位置,不就是靠的绘兮吗? 人呐!有时候不要太死板,要学会灵活运用一切可以利用到的东西,然后去最大化的争取利益。 “感谢师祖,那弟子便没有什么疑问了。”念云又喝了一口茶,他没有问题了,该争取的已经争取到了,心满意足! 疏鸢则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犹豫什么,看到她这样,念云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花园,怔怔出神,装出一副没注意的样子。 使得疏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开口了。 “此行,我应该不会回来了。” “该是如此。” 老府主不在多言,闭着眼,似在谋划什么,又似乎在回忆过去。 见此,两人转身欲走,念云突然回头,笑道:“此行可会有阻?” “中域无忧!” 第199章 余生还长,等爹无妨 仅仅四个字,但却让念云心中安稳下来,他就怕会遭遇敌对势力的暗杀,一旦对方派出千种古祖,那么自己在路上凶多吉少。 …… 念云和疏鸢离开了帝居,去储蓄楼拿了自己该拿的之后,他遥望兮园的方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 疏鸢什么也没有说,就站在这等着他。 不远处的空地,空间扭曲了起来,一道身影虚实不定,伴随阵阵妙音,过了一会儿,才彻底凝实。 妙音消失后,空间恢复,江弦被安稳地传送到目的地,莲足抵地,着一身红裙,裙带飘飘而舞,将她衬托的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血蝶,在喧嚣污浊的尘世中熠熠生辉。 “江姑娘如果再不来,我都打算亲自去找找了。”念云走了过去,来到江弦面前,伸出手,笑道:“既然来了,那么走吧!” “我可不敢违背念公子的意志,不然……”江弦目光在念云身上来回扫视,不住的啧舌,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 “影出来!别把时间花在无聊的事情上。” 光绪涌动,一道身影涌现,正是影,他看着念云,回道:“余生还长,等爹无妨。” 念云将目光投向了影,影顿时心里一惊,但他还在嘴硬:“本来就是,余生那么长,等等我又……” 他突然就闭嘴了,默默走到疏鸢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姐,等会救救我呗!” 疏鸢给了他一个白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是你的本体,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影有些欲哭无泪,他老后悔了,就不该脱口而出,去怼念云,怼一怼,虽然心里舒服了,可是,后果很严重啊! 江弦美眸眯起,饶有趣味的打量念云,似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 “江姑娘还不走?”念云转身,迈步离去,影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自己手下头号打工仔,有时候还是要体谅一下。 不过,他最近打算让这个打工仔的休息时间减少,让对方去学习炼丹吧!自己手里有一堆资源,可以供他挥霍。 到时候自己炼丹,身边就多了个打杂的,倒也不错。 是的,念云会炼丹,目前能炼制的最高品阶是三级灵丹,至于可以对囚神可以起效果的四级灵丹,咳咳! 不是他不行,是因为自身修为没有上去,便无法炼制,这是来自生命层次的限制。 就像一只蚂蚁的食物,无法让人类饱腹一般,这便是生命层次带来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 “走,怎么不走。”江弦跟上念云的脚步,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个百年,虽然……虽然这里挺好的,风景很美,伙食很好。 但……她想去看看其他的地方,想看更遥远天空,想看未曾见过的风景。 一行六人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征程,嗯!六人,征程! 念云,江弦,疏鸢,还有三个老府主给的下属,至于影?他不是人,他是次身。 至于征程……他们要走过去,这是念云的决定,江弦自然是选择支持念云,疏鸢则是没有意见。 那三人也是没有办法反驳,他们只是下属,仅此而已,至于唯一有意见的影,他被无视了! 对的,无视了。 …… 帝居。 老府主手指轻点桌面,望着星空怔怔出神,最后叹息一声。 “欸,要察觉到什么了吗?” …… 夜晚,群星点缀了星空,时不时便会有些许冷光划过,每一道冷光划过,都代表着一颗星辰的陨落。 流星很美,但却转瞬即逝。 “今晚就在这里停留一夜吧!”念云站在一颗壮硕的大树上,其余几人也紧随而至,很快落下了树枝上。 考虑到江弦的缘故,他们速度不算快,此刻距离朝雪,还是遥遥无期。 “封夜,你去捕猎一只野兽吧!有些饿了。”念云开口,封夜是老府主给他的三个下属之一,不爱说话,做事死板,说一是一,但还算好,不会去问为什么。 对于这样的人,念云的感官不错,他喜欢这样的下属。 名为封夜的男子,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大山中,在念云升起火堆后,他便回来了,这附近的野兽很少。 烤肉在火堆上滋滋冒烟,念云给它翻了个面,看着江弦,嘴角微微上扬,道:“江姑娘可想尝尝?” “姑且还是有些兴趣的。” 江弦目光始终停留在那被烤的金黄的肉上,见她如此模样,念云轻轻一笑,撒了些绘兮自制的调料。 顿时香味更甚,就连封夜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香!太香了,着实引人注目。 很快肉便烤好了,江弦笑眯眯的看着念云,意思很明显了,但念云却故作不明其意,起身来到了疏鸢身边。 她不在火堆边,而是一个人独自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这里略显幽暗,她背靠着大树,目光迷离的仰望天月。 “吃点?”念云将烤肉在疏鸢的眼前晃了晃,这人虽然有些不解风情,但却和自己相处了十年,他姑且还是能看出对方是否开心的。 比如现在,她就有些兴致不高,不出意料是想起了过去。 人总是说,不要留恋过去,过去已成过去,等等诸多看似富含道理的话,可实际上呢!时不时想起过去再正常不过。 什么回忆过去的辉煌,就怎么怎么了,什么回忆的人懦弱,这些都是屁话,人也好,仙也罢,回忆是必不可少的。 仙比人多的,无非便是生命层次的蜕变,心境的差距。 “不了,你自个儿吃吧!”疏鸢不冷不淡的说道,倒不是她排斥念云,而是性子如此。 当年念云有些迷茫的时候,她也陪伴过一段时间,但她性子冷,不会去说些表达关怀的话罢了。 “嘛!挺香的,师祖不来一口吗?” 如果细分辈分,念云可以喊疏鸢一声师祖,毕竟她可是老府主的弟子,而绘兮……终究不是,只是那样喊着而已。 “你笑的太假了。” 疏鸢从念云手里接过烤肉,笑着咬了一口,道:“不过,这次我可以装作你笑的很真诚。”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师祖您慢吃,我就先不陪您赏月了。”念云说着,便转身离去,回到火堆。 望着念云被火光照射出来的背影,疏鸢眼神中的光彩明暗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姑娘的手艺可否让我品味一番呢?”念云看见江弦开始烤肉后,便开口问道,多少带些调笑。 “自然可以,我可不像某人,勾起人兴致后,就走开了。”江弦似是嘲讽的笑道。 第200章 第一次的交锋,失利! 念云直接无视江弦话里的嘲讽,仍死不要脸的挤在江弦身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江姑娘的手艺如何?” “一人独自生活了十年多,手艺姑且还算过得去,能够勉强忍住不吐的咽下去。” “你这么一说,未免有些吓人。” 江弦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别吃?” “为了朋友,有时候舍生忘死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那可真是大义凛然呢!小女子好生佩服,那念公子能给我签个名吗?” “自然是没有问题。” “就签,臭不要脸如何?” “……” 念云微微一愣,随后笑了,道:“江姑娘何故如此记仇。” “那念公子不否认臭不要脸咯?”江弦美眸轻眨,肩膀轻轻一抖,将念云的手从她肩上抖下,这家伙居然拿她衣服当抹布擦手! “那江姑娘遇上了我,可真是辛苦,居然还要忍受一个臭不要脸的人。”念云接过烤好的肉食,撒了些调料,香味更加浓郁了。 这种野兽生于天地,没有被人饲养,肉质还算好,就是有些结实,但对于他们这些修仙者而言,倒也不算什么。 他们的牙口可不弱。 “我不辛苦,命倒是挺苦的。”江弦轻咬了一口滚烫的烤肉,眼神微亮,似乎被自己的手艺给征服了。 “我倒是不认为江姑娘命苦,毕竟你可是为数不多从仙帝山脉中活着出来的。”念云也咬了一口,味道还行,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他眸光微闪,看着江弦,颇有一种审视的意味,江弦噗的一声笑了,直接吐出刚才咬的肉块,笑的很开心。 念云幽幽一叹,说道:“江姑娘这么欺骗朋友,良心不会痛吗?” 就在刚刚,他还以为,味道不错,毕竟江弦的神情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但咬了一口后,便察觉到事情不对。 本以为是被雨韶菲养刁了胃口,才觉得这食物不咋地,没想到是真不咋地。 “能看到念公子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江弦笑颜如花,光看着她,便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花比人娇,还是人比花娇。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很美,此刻绽放笑颜,更添了几分美感,不禁让人感叹一声,绝世尤物。 念云轻叹一声,似很无奈的样子,道:“能让江姑娘满意,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江弦忽然起身,绕到念云身后,上半身贴在念云背上,轻声道:“那么你烤些肉,让我更满意一些吧!” “江姑娘不怕我故技重施?” “不怕。” “那江姑娘就不怕我学你吗?”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江弦犹豫了一下,想到过往念云的一幕幕恶行,最后化为一句违心的话。 “我认为念公子不会。” “别太自信哦!”念云似有所指的说道:“身为审判长的我,见过了太多自信的人,可他们的结果都不太好,不是炼为命源,就是被关押在妖场,作为磨刀石。” “这么惨啊!好可怜。”江弦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悲天悯人。 念云终究是没有去欺负江弦,为她烤好了肉后,将江弦烤的肉给吃完了,倒不是他珍惜粮食,只是什么味都可以试试。 夜很快就亮了,一行人再次踏上路途,不急不慢,早上吃,中午吃,晚上休息加上吃。 他们似乎不是去做任务的,更像是去游山玩水的人一般。 这几日,武国举国哀悼,武府用某种秘术唤回了他的命器,并为之准备了最高规格的葬礼,可惜他尸骨无存,最后只立了一个衣冠冢,安置在了帝居内。 人们无不在哀悼,各个身披丧服,根据念云等人所闻,他们准备哀悼三年,为府主送行。 因此每经过一个小城,都可以听到哀颂声,一时间,悲伤成为了中域的主题,人们的脸上满是哀愁。 看的江弦啧啧不已,不知道在惊叹什么。 又是夜宿野外的一天,江弦有些不解,便问道:“为何不在城镇住宿,要在这荒郊野外呢?” 念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随后笑着回道:“因为,我在等,看看谁会忍不住露出小尾巴。” 疏鸢在照镜子,冰镜在夜空下倒映着皎洁的月光,很是古朴,并不华丽。 根据念云的计划,他们去朝雪必然会出现在明面上,那不如将消息放出去,看看是否会有人来袭击自己等人。 至于有没有可能被对方灭杀,这点念云没有去想过。 冰镜在疏鸢手中,用来作为仪容镜,看似无奇,可却一切威能尽敛, 念云手里握着一柄剑,剑身被剑鞘包裹,看不透彻,剑柄刻有一个兮字,一个云字,侧面则是刻着梦逝二字。 “不明白。”江弦打了个哈欠,小脑袋枕在念云的腿上,调整了一下姿势,闭着眼,哼着不知名,不知意的小曲。 虽然不明,但却好听,可能是她那动人的声线,也可能是这不明的曲儿本就好听。 “不用明白,你就做你该做的好了。” 念云淡淡说道,一道灵魂力放出,轻触手中的剑,传音道:“有感知到人吗?” “人没有感知到,但畜生有几只。” 剑身轻颤,将自己感知到的一切说给念云听,又道:“要不要我去斩了它们?” “先不急,在等等看。”念云有些遗憾,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关键性的人出现,不过他倒是没有怎么太在意。 因为这一招,本就是试试运气,成功与否并不重要,当然了,虽然不重要,但到了朝雪,还是可以再试试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念云苦等了一夜,依旧没有什么发生。 又是几日过去,念云轻叹一声,道:“开始传送阵吧!直接去朝雪,既然那个人沉得住气,这些也就没有用了,只会被对方派来的一些耳目干扰了视线,又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传送阵起,念云有些忧虑,这才刚出发,但他和某个神秘的家伙,已经开始了第一次的交锋。 结果是念云差点被干扰视线,白白浪费时间。 那个神秘的家伙,是派人来了,但都是些临时影响的人,得不到什么信息。 “到了朝雪后,怎么做?”疏鸢问道,她这是是用了武府的传音之术,‘入神’,不会被别人截听到。 “你准备接替国主之位,而我,你先不用知道,我的行动越少人知道越好。”念云也是传音回道,他怀疑敌人也许可以探知他人的内心所想。 虽然他们在明,可是想转入暗中,也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高深的改变容颜之术,绘兮掌握不少。 到时候用武令给绘兮传个消息,让对方为自己修改一番就好。 …… 第201章 清天 朝雪,作为中域,不,作为凡间最大的人世王朝国都,它的历史极其悠远,可以追溯至上百万年,说是上古之城毫不为过。 它见证了一个个繁华的时代,在风云汇聚的惘仙星上屹立不朽,有着无尽的传说,被人传颂,源远流长。 漫长的时光没有让这座城枯败,反而给它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魅力,其名为时间的沉淀。 念云一行人现身在阵王殿内,传送的很快,一会儿就到了。 “念云,上前来。”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罗鸿自风中而来,落在阵王座上。 念云没有过多停留,迈步便向前而去,他有梦逝庇护,传送后的恍惚感并没有出现,不只是他,疏鸢亦是如此。 有被影响到的,只有老府主给他的三名下属,以及江弦。 “这些是我们得到的情报,你可以看看,如果有新的情报,我会让人送来,但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罗鸿望着念云,眼神极为平淡,可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威严感,似乎是一尊从远古走来的大帝,俯瞰着世间万物,看尽了花开花败,一切的枯荣。 “我先看看情报。”念云也是丝毫无惧,罗鸿确实实力惊人,但并不能让他畏惧,其一对方是自己人,其二,他背后站着的,可是绘兮。 仅凭绘兮,他便不用因为实力不足而畏惧别人,任何人想动他都要思考一番,值不值得。 情报并不多,用词简洁,所以除去被怀疑人名单,念云很快便看完了,他沉默了一下,道:“百年,我能坚持百年,而且或许可以有些效果,如何。” “百年……”罗鸿呢喃一句,随后,身躯消散,只有声音留下。 “那便百年。” 这件事他有自己的思量,让念云来处理,其实是因为能不能解决都无所谓,他们要的是能稳住局势,然后解放罗鸿这一强大战力出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有了许多怀疑目标,如果局势不对,那么便直接灭掉所有怀疑目标,在大范围的灭杀下,也就精准了许多。 是的,大范围灭杀,凡是被怀疑者,都将被抹除,是否有些草菅人命?这不在考虑范围,要优先以武国为保护目标。 若牺牲千万人能保住武国,那也可以实施。 武府从来不是什么柔弱的势力,会顾及无辜之人的死,它的崛起,伴随着的是强硬无比,铁血无情的手段。 在这尊强大的远古战争巨兵运转起来后,所有人都要为之颤栗,流血漂橹是无可避免的。 …… 无垠的星空,幽暗为主题,这里的氛围变得肃杀起来,数百生灵齐聚,长相各异,威严至极,它们的气质超尘,一身威能滔天。 这里的生灵,皆为大帝,如今齐聚,强横的气息让人有种错觉,它们似乎可以打进仙界。 无它,这里的每一个生灵都是恐怖至极的,站在人世巅峰的存在,都是可以横推星域,纵横天下的存在。 “千时,你说的可是真的?” “哼哼哼……武府所图甚大,我们都可能在他们的算计中,何不灭了他们?” 千时邪笑,扫视一番其他大帝,如此说道,对于武府,它不止一次想要抹灭,可惜它不敢,因为怕死。 武府可是历经数千万年的不朽势力,若是动用底蕴,死伤数十尊大帝是必然的,甚至更多。 “你想让我们为你抛头颅,撒热血?” “拿出实际点的来,否则就离去吧!” “哼,把我们叫来,若只是为了说这些话,要么付出代价,要么今日我们在这做过一场!” …… “哼哼哼……我岂会不拿出实际的证据。” 千时笑了,它没打算付出什么,而是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以投影的方式释放了出来。 那是一颗巨树,它的树枝在宇宙中蔓延,树枝上有着一个个星辰,被汲取着精粹。 它的每一寸躯干,都被密密麻麻的阵法庇护着,处于不可感知,且无法触摸的状态。 它摇曳着身体,威能滔天,大道鸣响,一位位大帝在它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被一一斩杀。 “好胆子!” “一颗仙树被掩盖,从弱小到这种地步,我等仍未察觉,这是很庞大的布局了,花费的时间不少。” “我还一直以为那只是在凡间的强大底蕴,没想到,竟是仙树。” …… “呐!千时,大家都知道你对武府的敌意,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可别是假的,否则你的下场可不好。” 有大帝开口,它与千时乃是至交好友,这才提醒对方。 千时轻笑着,不过那副面容属实让人不敢恭维。 “安心,消息来自于未来的海流,秦仙已死,他的时间镇压已经消散,我能窥视到遥远的未来,自然知晓,尔等也可一观。” 听闻此话,诸多大帝们纷纷攫取未来一观,没有秦仙的压制,它们确实可以看到未来,前提是千时不镇压。 毕竟它们不是时间一道的大帝,在这一方面比不过的。 很快,千时笑眯眯的开口道:“你们也感知到最近的天地变化似乎有些奇怪吧!那也许就是仙树快要成熟的征召!” “武府已有取死之道,各位准备一下吧!尘命即将坐化,到时候,都拿出些许底蕴来,我们一齐镇压中域,屠灭武府!” “胆大妄为,若不是秦仙死亡,我等说不得还真被算计了。” “武府的气运到头了,数千万年的势力也该朽灭了。” …… 等待它们一番激烈的言辞过后,千时才道:“诸位,我等先天生灵的威严不容挑衅,那些湿生卵化之辈该死!” 千时的好友也是极度恼怒,它附和自己的好友,道:“千时,你的实力,我们知道,你直接说你的想法吧!毕竟你和武府斗了这么多年,有经验。” 它的这番话,将千时推到了一个新高度。 千时看了眼自己的好友,笑了,触须飞舞,它道:“武府毕竟是一个传承数千万年的不朽势力,有着诸多强横底蕴,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它确实很强,我等需好好商议一番,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 “嗯,千时说的在理,那么便坐星空,细商一番。” “武府,确实很强,比势力,我认不如。” “韵山的真主似乎转世出了问题,已经陨灭,如今仅留残魂,是一个不错的打手。” …… “到处发生混乱,人民如失去理智般疯狂袭击,修仙者也无法避免,像是被什么影响到了心智。” 念云摩挲了一下梦逝的剑柄,在那个兮字上停留下来。 “操控心灵的能力吗?不对,不会是操控……”他思索了一下,心中有了猜想,道:“疏鸢,你应该能联络到清天吧!让她过来。” 清天是天门第三峰的少峰主,来武府待过几年,念云自然认得,对方曾来拜见过绘兮。 那叫一个亲切,好像是幼年时被绘兮收为了小弟,呸,小妹,呸,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幼年有过一段交情,作为绘兮的弟子,他自然记得这个人。 对方的长辈好像和老府主达成了什么共识,据绘兮说与氓域有关,所以早在一年前就将她派来了此地,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念云让对方过来自然是有打算的,清天来此地一年有余,许多事情对方也许清楚,而且他还需要一个导游,带他游历朝雪。 如此看来清天的用处还有很多,他可以慢慢开发。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和她似乎都是你的长辈,你直呼我们的名字,真的好吗?”疏鸢平静的开口。 手指轻点虚空,无形神华涌动,绽放恐怖的能量波动,一旦化为杀伐之术,便足以摧毁一座大城,覆灭三四百万人只在弹指间。 这便是囚神境的力量,小范围的改天换地,只在一念之间。 然而这恐怖无比的神华,却不是为了毁灭什么而出现的,它仅是用来定位一个人的位置。 刹那间,疏鸢便已经得知清天的位置,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那是……青楼,还是男妓院。 野鸳,这是古老无比的职业,不管是哪一个朝代,它都不会消亡。 它的存在是弊还是利说不清楚,只是太多人带着有色眼镜去看,所以全是弊端,而无一利,如果不带有色眼镜去看,它还是有些利的。 比如,它的存在降低了强*率,提高了部分社会治安,当然了弊端也是很多,巨大的利益总是会带来血泪。 许多女子会被贩卖,甚至是女童,所以弊大于利。 扯远了,清天此时正在和几个美男对饮,她的小脸上笑意盈盈,端起一坛酒,便是一阵豪饮,看的几名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居然不如一个女子能喝,但也没有太纠结,眼神很火热,平常来这里的,都是些,额,长得不太美观的女子。 可是今日,竟来了这么一个绝美的女子,让他们心里犹如百爪挠心,很想要快进到床上,一尝如此绝色。 至于不做那种事,他们没有想过,来这里的人,谁不是来找那种快感的呢? 一名男子端着一杯酒,娇柔无比的开口道:“姑娘,小生不胜酒力,只此一杯,以敬姑娘,姑娘不用觉得失落,我的几位哥哥都很能喝的。” 什么喝不了酒,身在此地,谁的酒量不高,他无非是想清醒着一尝人间绝色。 “没事,你喝不了就别喝太多。”清天皱了皱眉说道,她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此话一出,男子如蒙大赦,一饮而尽,随后便做出不胜酒力的模样,趴在桌面上。 其他几人暗骂一声无耻,这么好的借口,他们却不能用了。 清天正欲为其他人倒酒,突然就愣住了,拿起酒坛的手停在空中,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拿出些许金块,放在桌上,随后消失在原地。 这一举动把那几位男子吓得直冒冷汗,仙人,居然是仙人,他们刚才差点要上仙人! 这可不谓不狠,他们着实感觉有些委屈,谁家仙人会来这种凡人开的妓院啊!未免有些太吓人了。 第202章 给你增添经验 阵王殿,清天很快就赶来了,看见念云后,她眼神微亮,笑意盈盈道:“小云子,你来了怎么不亲自叫我,还要疏鸢姐姐来叫我。” “你看,她不仅叫你名字,还想给我来个超级加辈,显然比我过分的多。”念云出声吐槽。 “我去明面了,尽力配合你们。”疏鸢说道,迈步就要离去,她不想争什么,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暂时不要有联系,最好连隐秘联系也不要有。”念云头也不回的说道,他的目光仍然落在手中的情报上。 眉头微蹙,已经清理了七人,经过梦天辰的确认,灾祸来源如今仅剩下两人了。 疏鸢点了点头,拿出一枚丹药吞下,有这枚丹药在,她的神智不会被人轻易的操控和读取。 “九塔之灵……”念云呢喃,他有在武府的记载中看到过,仅是寥寥几笔。 九塔于空域诞生,曾覆灭了许多势力,而他们的做法不是强行毁灭,而是从内部瓦解。 而且九塔之灵即便被击杀,似乎不会死去,他们会在很久之后再次出世,很是奇怪。 “喂,干嘛无视我!”清天没好气的走来,捏了捏念云的腰部,看起来挺生气的。 “不知故秋前辈有在你身边吗?”念云随口问道,他想知道自己这边的战力。 “她呀!没呢!不知道又跟我师尊到哪里厮混去了。”清天鼓起小脸,很是不满,哪有这样的师尊。 经常把自己一个人抛下,然后他去潇洒,完了之后还拐走了第二峰的峰主,带着人家一起厮混,搞得黎天哥经常幽怨的看着她。 可是她也委屈啊!自己的师尊不管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嗯,这样啊!” “你语气稍微再平淡些,不然我会觉得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念云嘴角微抽,沉默片刻后,道:“你对我误会很深。” “倒也不是呢!”清天盈盈一笑道:“你可真不懂风趣,绘兮姐姐怎么就挑了你做弟子呢?” “也许,是看我顺眼吧!”念云淡淡的说道,他说的实话,当初绘兮就是这么回答他的,看他顺眼。 “是嘛。”清天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这不是重点,你应该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吧!”念云问道,如果对方装作不明白,那他就通知绘兮,说她小弟不配合自己的任务。 是的,念云打算告状,拜托,他可没有兴趣去陪对方整些无聊的事情,时间紧迫,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事,百年眨眼就会过去。 “我不……”清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止住了,她有些发愣,随后气急败坏,扑了过去,想去抢夺念云手中的武令。 可惜,晚了。 ……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可恶啊!” 脑瓜挨了几个蹦子后,清天老实了,眼泪巴巴的盯着念云,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就在刚才,念云通知了绘兮,绘兮没有回应,但一只手透过无尽空间,直接锁定了清天,然后就弹了她的脑门几下。 “她平时都这么宠你的吗?”清天眼神满是幽怨,看着念云,常人若是被这么看着,估计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而且是那种连仁慈的神明都不会原谅的那种恶罪吧! 念云点了点头,认真道:“师尊向来对我很好。” “好吧!我知道,我知道,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清天捂着被弹蹦子的地方,翻了个白眼,道:“别在我面前炫耀啊!不然有你好看的。” “你现在是囚神,弄出数千分身不成问题吧!” “小意思,区区分身,数万道也可以。” “那你来这里一年了,有混出什么势力来吗?”念云又问道。 “没呐!”清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可以帮忙,但绝对要先让念云难受一会儿。 看到她的样子,念云沉默了一下,拿出武令就要再次联系绘兮。 “别别别……别,你住手。”清天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她整一个大无语,哪有这样的人。 “那到底有没有混出什么势力。”念云并不关心她怎么想的,他只关心自己这边有哪些可以利用的。 “没有。”清天回道,眼看着念云就要联系绘兮,她气的牙齿痒痒。 “急什么,还没有说完呢!虽然没有混出势力,但我知道这朝雪的几大势力,可以带你混进去。” 听见此话,念云才收起武令,来到阵王座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身体靠在椅背。 “说说,都有哪些势力,他们的行事风格,主要做些什么。”念云慵懒的开口,他越来越喜欢借势了。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大,可是只要背后的人强,再带点脑子,自己就不会出事。 “第一个势力就是武国,这个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知道。” “第二个便是武府教,他们主要操办武国的祭奠,还有就是进行虔诚的祈祷,向武府高层祈祷,类似祭神。” “然后就是民间势力,盘横交错,其中最为有名的三个是,赤月帮,观星阁,天骄楼。” “赤月帮,观星阁,天骄楼……”念云轻声呢喃,敌人不一定在朝雪,可是该有的试探要有。 “赤月帮是一个黑帮,属于地下势力,经常黑吃黑,是整个朝雪最大的黑帮,乃武国有意扶持的,用来震慑其他黑帮。” “观星阁就是一个看命的地方,一些人学会了些许皮毛的观气断命之术,然后开创的,里面没有修仙者,为一些凡人看命还行。” “至于那天骄楼,嘿嘿……他们是一群商人,什么行业都要涉及,差不多垄断了朝雪的所有民生,武国快要向他们出手了。” 清天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一番,看得出来,她对天骄楼颇有好感,关注多些,不然也不可能知道武国准备出手的事情。 “你分化上千分身,去别的城池带万人来这朝雪,凡俗的资金消耗,从武国国库里拿就是了,然后,过几日我出现再城中时,你在过来。” 念云闭着眼,轻敲扶手,他现在倒是有些打算,想通过人数来潜入暗面,不过,这不是重要的事情。 “你倒是会使唤人。”清天气哼哼道:“我还没怎么被人这么使唤过呢!” “那正好,给你增添一点经验,下次注意。”念云的语气很是敷衍,换个了舒服的姿势,似乎打算先睡上一觉。 “你……”清天转过身,暗自叮嘱自己,别生气,别生气,你是师尊不疼,师娘不在,不能冲动,容易挨打。 第203章 逃妃与老国主的相遇 可是想下去,她就莫名有些想哭,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啊!如今竟沦落到被一个小辈驱使。 想到这,她怒气冲冲的回头瞪了一眼念云,似乎想用眼神抹杀他一般。 念云拿出武令,状似无意的说道:“怎么还不去。” “我这就去。”留下这么一句话,清天连忙退了出去,心底暗自诅咒。 “你大爷的,你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哼哼,你完了!” …… 大殿内,念云还是闭着眼,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开口道:“封夜,你们三人去查看武国近二十年来所诞生的人口信息,把来到朝雪的人口信息优先整理出来给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够吗?” “定会完成。” 封夜三人离去,他们前往了武国的书库,要开启为数三天的不眠不休。 江弦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等到所有人走后,她莲步款款的向念云走来。 “我要在这里待上百年?” “嗯,不出意外的话,是如此。”念云没有睁眼,舒服的躺着,想要睡上一觉。 “好过分呢!我不想待在这里百年。” “朝雪很大,够你游历一段时间。” “那也就一段时间而已,之后的岁月就这样过去,太无趣了吧!” 念云睁开眼,江弦已经来到他身前,神情颇为认真,念云直视着她,过了一会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等你腻了之后,自己离去吧!小心点,别被人宰了。” 说完,念云又闭上眼,什么也不再说了。 江弦也注视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阵王殿。 大殿的门渐渐合上,念云神色平淡的睁开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大门合上,什么也看不清。 时间是无情的刽子手,谁也逃不开。 仍你天资绝伦,武力盖世,也会有死去的一天,天地间,没有不朽的势力,也没有不会死的生灵。 在这天地间,生灵们最终的结局,却都是黄土一抔。 羽莫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这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他担心江弦一走,也会和羽莫生一般,再也不能相见,这个世界很危险。 …… 江弦来到一处花园,她是修仙者,有意散发气息时,凡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避开,生怕冒犯。 而皇宫中的修士为武府的弟子们,他们之间早就知晓了江弦的身份,她是念云的故友,而念云背后是绘兮,有谁不知道,绘兮那可是武府的小公主。 嗯,他们知晓一些,但知晓不多,比如现在绘明和绘兮打起来,胜率一成都不到。 绘兮本身天资无双,远超绘明,而且还是玄黄血脉的完美承载者,体内还有一部分的轮转血脉,拥有天地极运加身的同时,还可以使用些许轮转血脉的能力,战力堪称恐怖。 绘明早就不是绘兮的对手了。 因为念云的缘故,她在皇宫随意走动,也没人会拦,所以这一会儿便来到了御花园。 她俯身摘下一朵盛开的花,结束了它灿烂却短暂的一生。 轻嗅花香,江弦微微一笑,似是感受到了自然,她将那朵花放在了地上,继续向前。 路上的风景很美,其中的危险无数,可是,我们不应该在路途上停留太久,不应该害怕危险而停止前行,因为前方还有更美的画面,等我们去看! “有如此雅致,何不自己种些花呢?”一位刚刚迈入老年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闲庭信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似乎江弦身上散发的修士气息,他没有感觉到一样,迎着风而来。 “我不养花,因为无法在一处长留,看不到它开花,看不到它凋落。”江弦回道,她心里有些猜测,这人可能就是武国国主。 执掌了整个中域的凡灵生杀大权,乃是凡人中权利最高之人。 “你这话,和我曾经一位朋友相反。”老国主有些怀念,捡起江弦刚刚放下的花,笑道:“不过他也不愿意种花,他说,我不愿看到它慢慢凋零,为了避免见到结束,他避开了一切的开始。” “但其实人生也是如此,如果想不受伤,你就要避免开始,否则一步错,步步错,你说呢?”他说着,将那朵花随手抛开,似有所指的说道。 “我无意掺和俗事,只是来一观朝雪风貌,你且放心。”江弦说着,目光无意的扫视了几眼不远处的几人。 他们的体内蕴含着恐怖的力量,那生命的蓬勃远超于她太多,恐怕随意一指轰出,她都无处可避。 那便是所谓的囚神境修士吧! 江弦轻轻一笑,她可不信这几人就是老国主的所有护卫了,恐怕还有更加恐怖至极的修士在暗中吧! “是嘛!朝雪的风景很多,你可慢慢观赏,希望能让你满意。”话落,老国主便离去了。 他来此本就是为了看看江弦,这个人他有些印象,当年国妃榜有名,但她跑路了,如今成了修士,还跟随念云而来,他自要看看。 嗯,没错,老国主知道江弦的一切,他是执掌了中域凡灵生杀大权之人,凡人权力的极巅,手里的情报渠道自然不低。 能知道江弦的情报不足为其,她这些年来可没有刻意隐藏过,反而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世人眼前,老国主都看在眼里。 对于江弦的这种行为,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似乎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安危,明明是逃妃,却敢随意走动,出现在世人眼前。 仿佛不怎么关心自己是否会遭罪。 江弦看着他远去,目露疑惑,所以自己这是得到了通行证吗? 她是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遭难,是否会死,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一切皆空,心中只想去看尽世间,想去看看世界的尽头又是何种风景。 这便是她的想法,很朴素,但却让人不理解。 …… 第204章 化王的奥秘 阵王殿内,念云拿出一具古尸,嗯,古尸从它身上的岁月痕迹来看,大概是死去四十多万年前的妖兽。 浑身长着暗金色鳞片,可能因为死去的缘故,色泽很是黯淡,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在它的额骨处还有一个很细小的血窟,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 恐怖绝伦的力量在血窟中汹涌,它很惊人,漫长的岁月过去,湮灭了无数生灵,可它竟然没能被磨灭。 而且直到如今,还在散发恐怖的力量,似乎没有尽头般。 这具古尸身上流露出强大至极的气息,法则在身体内流转不休,即便早已死去四十多万年,体内的威能却仍留有很多。 它的强大毋庸置疑,是一个站在修士界顶端的强者,乃千种古祖境的存在,不禁令人惋惜,强大到它这种境界,竟然这么黯淡的退场了。 令人唏嘘,修士一途,究竟要到何种境界,才能得到真正的永生。 念云轻点古尸身上黯淡的鳞片,它已死去,但却依旧被绘兮以无上法则镇压,一身威能全部封锁住,否则,即便死去这么久,常人也无法靠近。 古祖之威,不容宵小冒犯。 “化王四境,天躯、天肢、天血、天影,听起来挺繁琐,但其实说到底,这个境界是进行四次蜕变,达到前三境的生命巅峰层次,最后灵魂抵达天境,晋升囚神。” 天躯这一境界修躯干,要将躯干修到极致,不断打磨,这是基础,为接下来的一切做准备。 天肢也是一个道理,将连接躯干的肢体凝练到极致,可化为次王体。 到了这个层次,举手抬足间挥出的力量,即便是万丈高山也会崩塌,发丝都可以用来当做炼制灵器的材料。 而天血境则是这一个大境界极为关键的一步,有了前面两个境界的扶持,在这一境界,极度凝练己身,斩去所有杂质,彻底化为王体。 化为王体,实力的差距便会被瞬间拉开,堪称一条鸿沟,难以跨越,唯有那些天资绝伦之辈才可以跨境战胜。 因为这个过程很艰巨,乃是一步一登天,一步一劫难,稍不小心凝练错误,便会万劫不复,此即化王境,逐步化王,在这条走向王的道路上,风雨是必不会少的。 而且一旦化为王体,身躯便会不断增强,无需通过珍宝一类,也可以自行凝练,不断增强,直到抵达生命层次极巅,才会停止。 别看这一效果耗时,在化王境不怎么样,那是因为化为王体的前提,是要到达这一生命层次的巅峰,所以自然就没有增长的机会了。 可是一旦突破了,到达了新的生命层次,那是无比骇人的,因为王体自行带来的提升,足以省去一半有余的修炼时间。 这种效果堪称恐怖至极,一步一登天,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么大的提升,所以修炼起来也是一步一劫难。 天影阶是修士一途最为关键的一步,因为后面所有能到达的成就,便全看这一个境界了。 到了这一境界,修士将会面临一生中最为关键的抉择,是开辟属于自己的道路,还是走前人的路。 这一境界需要凝聚一部修书,什么是修书? 修书往小了说,是提高修炼效率的一种法,往大了说,那便是自己的路,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这是决定一个修士命运的选择,凝聚前人的修书,还是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未来尽在一念之间,这便是化王境的最后一个阶位,一个关于一生的抉择。 是握住不明的未来,走上一条不知前途的路,还是踏上先人之路,未来可见。 “我要不要先祭炼属于自己的命器?至于修书,到时候根据命器再看?”念云有些犹豫,他如今是灵师第二阶巅峰,虽不是化王那个祭炼的最佳时间,但也是可以选择祭炼的。 关于前路,念云要深思熟虑,平时他可以很果决,那是因为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有了想法,自然不会犹豫。 可是面对不明的事情,更是关乎一生的抉择时,他需要想一想,心里有了最终的结果后,一切就都好说了。 如果不清不楚的,就将未来付诸,那不是果断,那是傻逼。 念云拿出武令,遇事不决怎么办?那当然是找绘兮咯!看看对方怎么想的,参考一下! 她乃是古祖,无论是眼光,还是经验,都远远超过自己,询问一番她的意见,自然是不错的选择。 白光闪烁,一道虚影浮现,那是一个女子,生的极美,像是天地亲自精心雕琢而成的人儿,无论是谁见到了,都会觉得她美的不像话。 她便是美这一概念的诠释,是美的终点。 她望向躺在王座上的念云,开口问道:“怎么突然要我唤一道虚影过来,发生什么了?” “是这样的,师尊,你说我要不要祭炼自己的命器,如今祭炼是不是有些早了。”念云将自己面对的问题说了出来。 虽然有记载,化王境祭命器是最佳的,但他见绘兮一直到了古祖才祭命器,所以有些不确定。 他从弱小走到现在,全凭绘兮,一些对天地自然的感悟,也是源自绘兮,可以说是走的绘兮的路,绘兮最适合来解答他。 “命器吗?”绘兮犹豫了一下,道:“你相不相信为师。” “自然,在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人,永远是师尊。”念云如此说道,从微末中走来,一切皆是绘兮所带来的,又怎么不相信呢? 绘兮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和你说说关于祭命器的事情。” “命器与其他的器不一样,它代表了一个修士的道,命器有多强,修士的道就有多强。 它是修士的感悟所凝聚而成,在不断的淬炼和完善下,它的存在也不局限于器物了,有时候命器就代表了修士本身。 命器铭刻着修士的道,它需要时间的磨砺与沉淀。” 说到这,绘兮看了眼念云,道:“而你所经历的事情太少,感悟也不多,凝练出命器有些困难,并无大用,何况你还没有明确的道。” “明确的道?”念云皱眉,他迄今为止确实还没有明确要走什么样的路。 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好似什么都适合,又什么都不适合。 每一种道都很迷人,在这种迷人之下,也就很容易迷失自我。 在万千道的迷惑下,寻找真道是很难的,所以很多修士踏出的道,其实不是他们最开始想要走的道,当然这个影响不是很大就是了。 毕竟每一条道都是无比强大的。 “嗯,说起道,我曾以无尽法则推演过一次,窥得过成仙之秘,那就是入道。”绘兮说着,素手轻点虚空,一幕画面出现。 各种妖兽飞腾,直入云霄,它们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力量,法则在这之种力量面前,有些脆弱,画面转瞬即逝。 “这是?”念云骇然,仅是这么短暂的一眼,震的他心神巨颤,差点迷失自我。 “这是用无尽法则之力,窥探到的一角仙域之景,他们的力量比我们强太多,这便是成仙之秘,真正的入道。”绘兮与念云分享起自己最近的收获 “成仙便要入道吗?道,可明确的道……我好像不知自己要走什么路。”念云有些茫然。 “时间很长,你可以慢慢参悟,化王境是一个很玄妙的境界,不用急着进入,先在灵师境待着也是不错的,等先明悟了自己的路后再进入。” “有些人在这化王境沉淀数万载,一朝突破,直入古祖!” 绘兮不吝词汇的赞扬这一个境界,事实确实如此,化王境,是修士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如果一朝明悟己身,明悟了世间奥秘。 一飞冲天是绝对有可能的。 第205章 我道今在何处游? “我知道了……嗯,韶儿还好吗?”念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呀!还好呢!就是有些,嗯,失落吧!”绘兮笑了,雨韶菲的情况还算好,说明影响也不是很深,是有机率的挣脱。 “嗯,那师尊再见。”念云起身,目送绘兮离去。 绘兮走了,虚影散尽,白光也消失不见,一阵风吹过,似乎这里什么也没有存在过。 她临走前,又给了念云一些她的感悟,还有一些世人不知的奥秘,那些感悟让念云自行斟酌,可以借鉴,但不必走她的路。 她的路,她的感悟,皆是以她的视角所展开的世界,而两个生灵所看到的,即便再相似,也终究不会是彻底重合的。 念云再次轻点那具古尸,绘兮说的很有道理,但太过遥远,他还是先感悟这具古尸的道与理吧! 时间悄悄流逝,很快三日就过去了。 这几日念云的收获不少,感悟颇多,但这些感悟与千种古祖的道与理相起来,还是太过微小了。 “沧海成尘几万秋,世不见仙长生愁。 寻不到路心沾垢,我道今在何处游?” 念云感叹,道尽了他此时的迷茫,前路,在哪呢? “大人,近二十年来诞生的人,他们信息已经搜集好了,来到朝雪的人,我们放在了最上面。” 三道黑影突然出现,封夜走上前来,伸出手,手里有一枚幽暗的晶体,在那里面有念云想要的资料。 念云接过晶体,上下抛了抛,挺沉的。 “你们再去看,这次要的是有嫌疑的那一批人,仔细看,然后随便挑选几个,进行跟踪。” “好。” 封夜一如既往的不啰嗦,转身便消失了,其余两人也是如此,他们接下来将会有段时间假期。 念云看着他们离去,嘴角微扬,走出了大殿,这里又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漫天雪花飘零。 寒风吹着,周边的古树上掉落了大量的积雪。 雪是朝雪的特点,这里下雪的频率极高,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 念云站在雪地里,些许雪花落在衣袍上,寒风呼啸而过,吹动他的衣摆。 他伸出手,一片鹅毛大雪落在了掌心,握紧了手,雪花化作水,滴落在地。 看,雪落下了,棋子也要陆续就位了,那么谁是执棋人呢? 感受了一下自然的气息,念云便又回到了阵王殿内,抬手将那具古尸收起,接下来可没有时间去感悟对方的道与理了。 影从念云手中飞出,看着面前一堆书,他心中涌起一万个mmp,可是当他看到念云面前的书后,沉默了一下,开始翻看他面前的书。 念云呢?他已经被书淹没了,武国何其庞大,近二十年来诞生的人,那是天文数字,这么多的人口资料,一时间查看起来,能把人看傻。 感觉书放的差不多了,念云收起封夜给他的那枚幽暗晶体。 投身于看资料中,这件事他不准备找人帮忙,对手的能力还不明,而且刚来此地不久,能相信的人太少了。 与其冒着风险找人帮忙,他宁愿自己先累着,把时间再延长一些也无所谓。 一天后,江弦回来了,当她看到沉浸在书海中的影和念云后,愣了片刻,道:“好兴致。” 见到她,念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招了招手,示意江弦过来。 江弦眉头微挑,走了过去,一身红裙飘飘,将她衬托的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血蝶。 “怎么了?”江弦好奇的问道,她虽是女子,却并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反而和念云靠的很近。 “江姑娘真的不打算注意一下性别之分吗?”念云向下撇了一眼,江弦的良心都贴在他胸口上了,虽是隔着衣服,但却仍感受到了那份柔软。 “世人的眼光,总是掺杂着欲望,可是回到天地的视角来看,我们不过是一粒粒尘埃,既然都是尘埃,何故去区分尘埃的区别。” 江弦的话引人深思,是啊!人们总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事物,可是,倘若站在天地的角度,什么物种,什么性别都没有区别。 不过是终会枯败的尘灰,在天地间,谁又能长生不死呢? 一次次的转生,一次次踏上境界的巅峰,可谁又能无敌呢? 君不见,曾经天资傲人,实力震古烁今的府主秦仙,不也死去了吗? 昔年,诸王林立,各路天骄争雄,一位位盖世人物前仆后继的厮杀在一起,争夺大帝之位,而他踏着诸王的尸骨,从一开始就璀璨至极,在血雨中走来,最终成帝。 沐浴在无尽的荣光下,执掌了中域的兴衰。 他的一生辉煌至极,征伐四域、独战星空、镇压时间……等等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迹,他很强,强到宛如一个神话。 可如今呢?帝躯崩灭,化为宇宙尘埃,就此不复存在,那可是一位秦仙啊,震古烁今的强者,却也未能生还。 试问天下,谁可永恒! “江姑娘还是不要扯开话题的好。” “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退就是了。”说着,江弦就后退了几步,红色裙摆轻动,徒留余香在念云身上。 “江姑娘帮我个忙可好,报酬的话,嗯……我请江姑娘吃饭如何?”念云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书籍,与常人不同,他翻完一页又迅速翻下一页。 这不是他一目十行,也不是随意而翻,相反他看的很认真,如果只是粗略的看,那他估计就是几秒一本书了。 身为灵师境的修士,他的各个方面的能力都是超凡的,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比如,他这种看书方式已是极为认真了,可落在凡夫俗子眼中,那就是牛嚼牡丹。 “什么忙?不会是在这里陪你看书吧?”江弦掩面轻笑,不住的打量着四周,连连咋舌。 “这么多,你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她不禁感叹,大殿四周摆满了书籍,密密麻麻,高高堆起简直骇人。 “还算好了,毕竟是近二十年来的人口资料,算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念云伸手在空中虚划,另一只手则是继续翻页。 他手指划过的地方,留下淡蓝色的光芒,一个个人名被写出,然后痕迹化小,直到消失。 不要多虑,那些字被念云铭刻在大虚幕画上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在现。 “我可以说再见吗?” “你觉得呢?” 念云笑了,看似温和。 “好吧!好吧!摊上了你这么个朋友。” 江弦坐了下来,抽走一本书,开始翻看,有气无力道:“要注意什么?” “不知道,凭感觉吧!”念云淡淡道。 “未免太缥缈了。” 江弦吐槽道,手里的动作却不慢,开始观看。 “有时候感觉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念云又翻了一页,脸上挂着笑意,江弦知道他来是要处理一件大事的,这没关系,他自己一开始就已经让人去宣传了。 但,情报这方面,他却不能说。 第206章 心很小,那你的心里又容了谁呢? “你这太过虚无,很耗精神,所以报酬要加多。” “可以,你想要什么?” 江弦妩媚一笑,很具有魅惑力,娇滴滴的说道:“念公子,嗯~承包我百年开销如何?” 不得不说,江弦平时很随意,洒脱的不像个女子,可当她做出女子姿态后,却很难让人抵抗。 她就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既有男子的豪迈,却又能有女子娇柔,还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而且最主要的是有时候看着她,会感觉她有些缥缈,似乎会随一阵清风而去,又有时就像凝望着世界,让人有一种辽阔,沉重,悠远,亘古的感觉。 “哦?你不走了?” 念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不像是她的性格啊,怎么突然又要留下来了。 “我突然想种花了,种下一株百年一开的花,我想看它出生,看它成长,看它绽放,看它枯败。” “江姑娘的心一如既往的有些黑呢!喜欢看美丽的事物消亡。” 江弦眉头微挑,那双好看的眸子轻眨,顾盼生辉,素手微抬,在念云的脑门上屈指一弹。 “搞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我是来帮你的,所以端正一下态度,你刚才那句话,我不喜欢,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吧!” 念云沉默了一下,他看了眼剩下的庞大资料,认为江弦说的很有道理,转而笑道:“那还望江姑娘海涵,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我承认,我声音大了些。” “你也有今天?啧,真有意思。” “江姑娘的雅致甚高,我一个凡俗之人,根本无法理解江姑娘的意境,实在惭愧。” 念云顿了顿,接着道:“现在细细想来,竟真有一番风味,以花开花谢,来观世间之秘。” “念公子拍起马屁来,倒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只是怎么感觉和当年的飘然若仙,城府深沉,越来越远了。” 江弦很受用,不是她爱听奉承,只是她想听念云奉承,想看他服软。 世人都难免有这样的心理,爱看冰雪被尘土覆盖,践踏为泥。 “我倒是觉得你对我的误解挺深。”念云淡淡的说道:“我当年一直否认自己是仙,是你要那样称呼的,而且,我城府不深,真的。” “对对对,从出发开始就给人下套,到现在都没有停过,简直没有城府。”江弦轻轻一笑,手指前轻点虚空,灵力汇聚,在空中轻划,书写着,她认为可疑的人。 大虚幕布不是什么秘法,是修士间很常见的一种记载术,所以江弦连接起念云的大虚幕布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可是什么也没有收获不是吗?这不就证明我傻到没边了吗?又何来城府一说?”念云抿唇轻笑,也伸出手,书写着可疑的人。 “是吗?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你这既可以是计划,也可以是在试探?对吗?” “没想到我在你心中,居然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好伤心呢。” “你如果挤出几滴眼泪,我或许会相信,可是你这忍着不笑的样子……” 江弦瞥了他一眼,啧了啧舌,道:“实在难以让我相信。” “哦~是吗?” “你还可以再敷衍一点吗?” “……” …… 沉默是今天的阵王殿,时间很快来到夜晚,点点星光洒落进大殿内,些许黯淡的星光照在江弦的乌发上。 又翻了几本书后,江弦打了个哈欠,合上手中刚刚看完的书。 “我要睡了,你们加油看吧!” 念云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书,翻得很快,夜晚并不能影响到他的视线,无法干扰到他的阅读速度。 江弦来到一处腾空了,没有书的地方,拿出小被子往身上一盖,倒下就睡。 她没有多么在乎形象,以地为床的次数不少,并不觉得有什么。 江弦生来便与常人的观念不同,她随性而为,洒落至极,如果是绘兮是美的诠释,那么她无疑是随意的诠释。 有句话叫作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比这句话还要随意,似乎只想着看看世界,如水花一样,飘摇到哪里就到哪里,毫不在意。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影难得的寂静了一天,现在终于开口了。 “看得真头大啊!” “没办法,接着看吧!我估计还需要五天时间。” 念云淡淡道,封夜他们整理了三天左右,他只有两个半人,而且实力差距过大,耗时自然要久点。 “你对那小妞的态度不对劲啊!” 突然间,影似乎有些愤愤不平,抱怨道:“雨韶菲那么好的一个人,对你更是一片痴心,你却那么对她,而这个江弦,你和她真的很熟吗?怎么对她比对雨韶菲要好那么多。” “你就是不懂得珍惜,如果哪天失去了,你才后悔,但到那时有什么用呢?” 他看起来很气愤,为雨韶菲打抱不平。 “你不懂吗?我的心?” 念云将书合上,望向影,那双眸子淡漠至极,那种漠然让人心中发瘆,不似人类。 “敢做不让说?” 影很不爽,他不能接受念云对雨韶菲的处理方式,既然给予对方温柔,又何必再给对方冷漠呢?反复的折磨着一个人,比直接拒绝更痛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既然可以对江弦一腔温柔,那为何不能对雨韶菲从一而终的温柔呢? “我没有那么伟大,心很小,能容下的人不多。”念云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 “你总是这个借口,那你扪心自问一下,心里真的没有她的位置吗?相伴十年真的会不如一个陪伴你几日的人?” “你说你的心很小,那你的心里又容了谁呢?” 影很是不忿,他是念云的过去,是冲动,是感性,是年少轻狂,是自命不凡的一面。 “你就这么想要一个答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呵……我虽然是一具次身,但我不认可你的行事!够了吗?”影被气笑了,什么好处?这种事情还需要去思考好处吗? 念云也笑了,只是有些假,他起身迈步走向大殿外,推开殿门,柔和的月光垂落在他的身上,他沐浴在月光下,宛如一个独立红尘世外的过客。 第207章 影的不忿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温柔,冷漠,反反复复的上演,这是一种折磨,很难捱的折磨,可是,她的情况你也知道。” “我平日里向来对她温柔,而冷漠却只是一时,只在她有想要表达心意时,这已经算是一种拒绝了,比较委婉罢了。” “呵呵……可笑的理由,她的一片痴心,你就这么对她?” 影冷笑连连,继续质问。 “那我问你,你凭什么怀疑她的一腔热忱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念云淡淡的说道。 “那绘兮呢?” 影反问道。 念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他,沉默了半晌,才回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看我顺眼吧!” 他不知道,所以只能用绘兮曾经告诉他的话,来回答影。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或者恨,凡事都有一个起因,看人顺眼也好,看人不爽也罢,这些都是原因。 “所以说,你和绘兮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认为雨韶菲是被什么影响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绘兮可以看你顺眼,别人为什么不行。” 影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气到了极点,十年来,他和雨韶菲相处了很久。 见过她独自神伤的夜晚,见过她每次清醒后,身侧无人时的落寞,见过她因为念云早归而开怀一笑,见过她开心快乐,见过她悲伤难过。 他见过了太多太多,可越是如此,他就越为雨韶菲不忿。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多年来的相处,竟比不上一个几日交情的好友。 就凭念云那一厢情愿的想法吗? “你未免有些太过刚愎自用了!你以为你所认为的,便是对的吗?是,你是本体,可是,我就是不服!” 影怒气冲天,他已经不在乎事后会不会被念云拉去做实验了,他只想为那个记忆中的可怜女子打抱不平。 她那么的懂事,从小就懂事到让人心疼,为何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是你太自命不凡了。” 念云看着他,心中宁静无比,这是慢慢失去了感情,逐渐趋于至理的一种漠然。 何为至理?那是一种不被一切所影响,以绝对的理性主导自身的状态。 但很显然他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有重要的人和事,那都是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所以只是趋于。 “你要知道一个现实,不是每一份痴情都能得到回应的,而我对她没有爱,我也不是没有和她说过,你也应该知道,她对我而言,更多的像是一个女儿,从小养大的女儿。” “呵呵……你真的活不明白!” 影吐了一口口水,愤愤不平,但不再开口,开始翻阅书籍。 雨韶菲的面容不断在他脑海划过,那美丽至极的容颜,落魄的神色,让他为之难过。 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那是一个夏天,他正躺在一个老树上乘凉,闭着眼,哼着歌,吹着风,虽然孤身一人,但也潇潇洒洒,好不快哉。 “影,影,影……” 润人心田的呼唤声传来,似一汪清泉,在炎炎夏日里,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女人,你在叫什么?” 听的久了,‘影’有些不耐烦,散去身上的神力掩饰,向不远处还在呼唤的女子喊道。 “影,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给绘前辈做了些点心,你要一起吃吗?” 女子,也就是雨韶菲,双手放在身后,一对美眸轻眯,甜甜的笑着。 风吹动了她的裙摆,也吹动的她的发丝,还有一个少年的心。 “不吃,你们吃吧!” 影转过身,消失在了原地,雨韶菲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呆呆的望着影消失的位置,好一会儿,才低落的离去。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影轻哼了一声,再一次消失了。 日子慢慢推移,雨韶菲每天中午左右,都会来喊影,想让他吃一点。 而影的回复则是这样的…… “女人,你很烦。” “女人,你不要修炼吗?” “雨韶菲,你自己吃吧!” “雨韶菲,我教你修炼一招术如何?自创的,不用担心。” “韶儿,今日我想吃点刺激的,直接来一份生肉。” “韶儿……” 习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影也不能例外,他的一颗冰冷之心,被雨韶菲逐步的瓦解了。 人偶也会有感情吗?说不准,无人知晓,也许会有的吧!那么次身呢? 影合上书,一只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滚烫而又跳动的心脏,闭上了眼,细细的感知了一番。 念云依然沐浴在月光下,身上灵气流转不休,沸腾了起来,狂暴无比,仿佛下一刻就会炸裂,这种威能极其骇人,足以让实力不足的生灵胆寒。 又是片刻,念云关上大殿的门,继续投身于看书中,书很多,偶尔放松一下就可以了,不能休息太久。 而在他回到原位后,影却起身了,转身消失在原地,什么也没有说。 “你似乎和自己的次身产生了矛盾?” 江弦睁开了美眸,眼底带着戏谑,一脸的玩味,虽然是黑夜,但并不影响念云看到她的神情。 “江姑娘是要嘲笑我吗?如果是,那请开始吧!” 念云淡淡道,又开始在空中写写画画,记录自己认为可疑的人。 “不不不,你未免将我想的太恶毒了些。” “哦,是吗?那抱歉?” 江弦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似乎是因为我吵起来的,因为……你对我好?” “那江姑娘现在会后悔给我的烤肉做的难吃,而心生愧疚吗?” 念云问道,注意力并没有被分散,手中的速度不减。 “那到没有,我是一个冷漠的女人。” “我猜到了,江姑娘向来如此,能够心狠到摘下花瓣泡澡的人,怎么会有愧疚这一心理问题呢?” 江弦面无表情的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说话?” 念云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道:“有,就是江姑娘你。” “是嘛,我不记得?” 江弦依旧冷着张脸,这般说道。 “那就没有。” “嗯,那我就说一遍。” “哦,那我就听一遍。” …… 江弦噗的笑了,道:“你倒是挺配合的。” 念云也是幽幽一叹,合上书,这本已经看完了,没有几个可疑的。 他道:“用江姑娘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在帮我,我一定要让你开心了才行。” “你倒是挺会抨击人,真是可惜了。” 江弦故作叹息,低声喃喃道:“欸,长的挺好看的一个人,可惜多了张嘴。” 念云是何等人,江弦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这并不影响他听到。 “江姑娘也不差。” …… 第208章 情,爱?远不及一场高山覆雪。 “不闹了,那个叫雨韶菲的喜欢你?这不和我说说?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江弦饶有趣味的问道,一只手托着腮,美眸凝视着念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江姑娘可真淡然。” 念云思索了一下,翻开一本新书,面无表情的吐槽道:“还有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可不太像江姑娘呢?” “哦~在你心里,我如今已经那般冷漠了吗?” “倒也不是,万丈冰山,岂非一日之寒,只能说是……向来如此。” 江弦撇了撇嘴,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没多久,她便已经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看到了许多新鲜的东西。 高耸巍峨的大山,延绵不绝的山脉,繁盛至极的人世城池,破败不堪的空中阁楼,流血漂橹的战场。 天尊喋血,古祖沉沦的星空深处,法则堙灭的虚渺,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新颖。 她睡着了,却也露出笑容。 夜更深了,在江弦彻底熟睡后,念云放下书籍,脚步很轻,隐去了自身的一切气息,慢慢的向江弦靠近。 来到她的面前坐下,看着她的笑颜,念云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脸上也浮现了笑容,伸出手,灵力汇聚于指尖。 他乃灵师,有心掩盖自己的情况下,江弦一个小小的凝脉境,根本没有办法发现,哪怕她再谨慎,也不行,除非……她没睡。 何况,她基本不设防,也就是很没有戒备的睡下了,更加不可能察觉到什么异常。 江弦是侧着睡的,曼妙的躯体被那小被子包裹了起来,看不到什么,点点星光落在她的脸蛋上,增添了些许说不出的魅力。 她可真多面呢,可以幽默调侃,可以豪迈无比,也可以有女子的娇柔,此时睡着了,却又有这么乖巧的样子。 念云的手指触碰到江弦的脸蛋,唇勾起,满怀恶意笑着,灵力痕迹如墨,落在江弦瓷白莹润的脸上。 灵力的气息早已掩去,为了避免弄醒江弦,他轻轻的绘画着。 片刻后,念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啧啧称赞。 不愧是我,画的惟妙惟肖。 不知道等她发现脸上的惊世大作后,会不会炸毛呢? 江弦的很多姿态他都见过,但唯独炸毛见的少,很是怀念呢! 会不会气急败坏的跺着脚,还是一如当年直接上口开咬?如果是这样,那这次高低要再崩她几颗牙。 这样的江弦可真是令人期待呢! 念云回到原处,拿起一本书继续看了起来,现在就等江弦醒来了,哦,对,还有一个闹别扭的家伙。 天很快就亮了,影还是没有回来,但念云也没有要去找他的意思,权当给对方几天假吧! 次身是他的一部分,人不会和自己闹太久的矛盾,不用多久,影会想开的,就算想不开也无所谓,他始终是自己。 不是吗? 人呐!这是这么矛盾的组合。 江弦悠悠醒转,坐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随后又躺下扭动着身体,似乎打算睡个回笼觉。 “经过了一夜的思考,你想没想好和我说说那个雨韶菲呢?” 她闭着眼,语气懒洋洋的,有些精气不足,像是没有睡饱。 “江姑娘为何这么在意这件事。”念云一双眸子盯着书,不断的翻阅,江弦偷懒,影闹矛盾,所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自然要更快一些。 “无缘无故的被人戴上了帽子,说是夺走了属于其他人的温柔,就算是我,也会感到不自在的。” “江姑娘可不像是那种人,再说了,夺走这个词似乎不适合。” “哦~那个人可说的很明白哦~我不聋。” 念云沉默了一下,又道:“你既然想知道,那就说给你听吧!” “嗯嗯,我的报酬是……嗯~请你一顿饭如何?” 江弦美眸轻眨,说不出的飘逸,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下一刻,她就会随风而去,去到哪里无所谓,只要去了就好。 “这个报酬吗?嗯~一顿饭也够了。” 念云将往事徐徐道来,过去和雨韶菲的相处,以及雨韶菲的状态。 …… 伴随着江弦时不时的笑声,念云将过去叙述完毕,倒也没有多少事,除去一些事需要述说外,其他的都是些重复而无趣的事。 “那个小姑娘我倒是见过,很美的一个人,你怎么不喜欢呢?” 江弦笑着问道,念云也笑了,不过人和人的悲喜不同,他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留在江弦脸上惊世大作后笑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就好像,嗯……”念云有些卡壳,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为了保护她?别逗我哦?”江弦直接打断。 “不可否认是有,但除了对她关爱外,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关爱?那你为何要关爱她?” “从小养大,自然会关爱。” 念云重新拿起一本书,说句心里话,对于雨韶菲,他是一种老父亲的心态。 江弦将小被子收了起来,凑到念云身边,大大咧咧的坐下,毫无优雅可言。 “既然如此,那不就好了,你有什么可纠结的,情,爱,呵,这些其实最无聊,远不及一场高山覆雪,来的美丽壮阔。” 念云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影太稚嫩,不明我心,我辈修士理应逍遥天地,一览世界之大,观那长生之秘。” “这么说你很懂咯!” 江弦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探入念云的口袋,掏出了一枚胧果,随意的咬了一口,一股强烈的辛辣味顿时汹涌在口腔内。 “这倒不是,只不过是有感而发。” “你的癖好和其他人不同呢。” 江弦又咬了一口胧果,有感而发道。 念云微微一笑,不予回答,他自然明白江弦指的是什么,估计是吃到怪味胧果了。 “江姑娘如果不喜欢可以吐出来。”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你会喜欢这个有点奇怪。” “江姑娘泡的茶,即便在下已经清楚了制作过程,不也依旧喝的很快吗?” 念云继续翻阅,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记录了近万人,但还没有具体的目标,如果实在找不到,就一起杀了。 至于是不是有些滥杀无辜,这点不在念云的考虑范围,杀了就杀了。 虫子不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太过渺小的生命,没有知晓和抗议的权力。 不为修士,终究不是天地间的主宰行列。 “好吧!看来是我对你有误解。”江弦吃完了那一个特殊口味的胧果,灵力流转周身,手上的汁水消失干净。 “能够及时意识到错误,你还是不错的。” “谢谢夸奖。” “不用谢。” …… 第209章 罗鸿称帝! 几日后,念云在获得了江弦的真心帮助后,成功减少了一日的时间,看完了所有的名单。 …… 帝居内。 “虽然手段有些过于愚笨,但不失为一种方法,也罢,随他好了。”罗鸿说道,他心中有着自己的抉择,若念云压不住,那他就屠灭所有被怀疑者。 到了他这个身份,不可能完全相信谁能不出意外的把事做好,都会留有可以起到绝杀效果的后手。 这件事其实已经接近尾声了,之所以让念云来,无非是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罢了。 “他不笨,懂得利用他人之势,也很会利用情绪以及心。”老府主早已经到了暮年,可是现在他每说一句话,都给人一种威严无边,神威滔天的感觉。 可以说,将死时的他,比巅峰时更让人恐惧,因为此时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拉着敌人去死。 一步一幻灭,一步一生死。 他走了寥寥几步,身影便消失不见,离开了帝居,去见一位故友,可以杀入仙帝山脉了! “修士间,没有愚笨之徒,愚笨之徒在这条路上走不远,世人不过都是在比拼着心机罢了。” “谁笨,谁又聪慧,其实看的不过是结果,胜者算无遗策,败者愚不可昧,你我与那些家伙之间,其实也是这样的关系,不是吗?。” “至于梦楠那个傻丫头,我已经否决她的意见了,你不要在这个关头,又去独自征战了,否则我们便只能舍弃你那心愿了。” 他虽已走,但余音长留,罗鸿轻轻一笑,眸光逐渐冰冷了起来,一步迈出,无尽帝威汹涌在他周身,法则轻鸣。 “嗯~那个满是野心的家伙已经做好准备,大势就要来了,希望这股浪潮终会如我所愿!不要让一切付诸东流!” 三千法则之种浮现身后,于一处开始汇聚,环绕盘旋,阵阵天地妙音出现,似有天地初开之息汇聚在他头顶。 专属于大帝的命格浮现,这是无形之物,缥缈至极,乃是天道对于到达这个境界的修士投来的目光,同时也是一种赐封。 赐帝命格,即使转生,也终会再次成帝,可不受劫难,不受压制。 命格没入他的身体,与他半相融,帝命格是好东西,它算是大帝的一种强大威能。 纵使寿元干枯,跌落尘埃,只要不死途中,终会红尘归来,再立高天,俯瞰芸芸众生! 不过想要发挥出这种威能来,他这一次必须渡劫成功才行,否则他会死,帝命格也会消失。 嗡的一声,无尽生灵种族虚影浮现,即便是在过去消亡的种族亦出现。 它们都跪倒在地,向帝朝拜着,一缕炽盛的光从天穹落下,照射在罗鸿的身体上。 他凌于空中,狂风自生,吹动衣摆,天穹上被撕开一道裂缝,随后猛然扩张,漆黑如墨,散发着无尽的天地威压,似乎可以镇压世间的一切。 使人有一种宛如置身在天狱之中的感觉,无法反抗。 一缕缕的气息悠悠散开,涤荡一切的阻碍。 至高无上,恐怖绝伦! 它的出现,意味着大帝之劫降临! 天之孔! 不,这已经是天临尘世,予生灵大劫。 “我其实并不想要这一身滔天的实力,更想做个山野间的少年,每日嘻嘻哈哈的,无忧无虑的,只可惜……” 罗鸿眸中少了一份无良,多了一份漠然,与秦仙相似的漠然,视万物为草芥蝼蚁,仿若那置身九天之上的仙。 眼看花开花落,腐朽枯败,等待缘起缘灭,万般皆空! 祥和的乐声从四面八方传开,浩荡无垠,诸多呓语也随之响起,很清晰又很模糊,让人听得到,却听不清。 炽盛的光芒从罗鸿身上发出,一扇大门在他背后浮现,缓缓打开。 天地似乎都随着这一扇门的开启,而被撕裂,扯成了两半,一片空白,一片漆黑,而罗鸿则立身在中央,看起来很是诡异。 罗鸿散发出无尽的帝威,整个人化为黑白两面,但他的神情依旧,漠然看着世间,是一个主宰者。 一缕缕仙光垂落,罗鸿沐浴其中,一段轻鸣响起,很轻,但却响彻世间。 那是天地的颂音,在祝贺一位大帝的诞生,为他宣告天下。 “我名罗鸿,今要成帝!” 罗鸿唇齿轻动,声音却响彻惘仙,直震星空,令整个凡间都能听到。 三千法则之种已经消失,它们化作了大帝法轮,在他背后沉沉浮浮,恍惚间,给人一种可以压塌万古的盖世神威。 嘭的一声,在罗鸿面前的空间碎了,化作了漫天碎片,碎片上光影浮动,有他独自饮酒,有他独战万族,有他在一棵古树下枯坐…… 画面所透露出来的,皆是他一个人,长路漫漫,何以作伴。 引人深思,修炼这条路上,谁都是孤独的载体,路上的每一个生灵都是不被理解的。 可当走到自己的尽头后,那个他,是否还是最初的自己呢! 不得不说,这些光影透露了很多信息,但无关要紧,因为他人不可见,这只是给帝回望过去的种种罢了,也是天道给帝的一种铭刻。 是的,铭刻,只有成帝,才有资格被天地铭刻,即便死去,有着天地铭刻,日后还会有再现人间的机会。 当然了,这个再现,不是复活,而是以虚体显现,出现的境地,大抵就是降下天罚时,或者天劫。 天劫没有立刻降下,在他头顶上空,是一片漆黑的天,天雷阵阵,凄光烁烁,隐约间可以看见一片天雷交织出的琼楼玉宇。 “不知仙界,今夕何年!” 虚幻的火焰在空中燃烧,它没有华丽的出场,也没有什么包装,就是静静在燃烧,但它的恐怖,却无法让人忽视。 虚道火,这是虚道火,虽然这里出现的不是五行仙劫中的道火,不具备那种强大的威能。 但却也是恐怖的天之劫,乃是不少想成帝者为之恐惧的劫难。 可以将一个修士的道,将他走出的路全部付之一炬,要么万法归一,寻得自己的道,要么付之一炬,于此间成灰。 从此过往一切的辉煌与荣耀,皆不复存在。 这便是虚道火,是劫难,亦是新生。 破败中坚守我路,焚道中在证己身! 一个棋盘横空出现,虚幻至极,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虚线铭刻其上,若隐若现。 它的出现是很多强者没有想到的,一尊尊大帝遥遥眺望,看到这棋盘无不变色。 但他们终究是帝,是凡间之巅的存在,见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段时光早已远去。 所以这个棋盘也只是让他们回忆起些许过去的事,只恐惧了一会,很快平息,所有大帝都在观望,看罗鸿如何成帝。 古祖也能目视无尽遥远之地,平常他们不敢观望十王城,怕被武府击毙,可如今却不同了。 一尊强者入帝,必然引起漫天的关注,或来自其他五大域,或来自星空,武府根本管不过来,也不会管。 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只看看大帝劫,那么便不会有事。 当然了,想看看其他的东西,他们这些古祖也还不够格。 毕竟武府的历代府主皆擅长阵法,他们所布下的阵法不是开玩笑的。 只有无上大帝,才有资格将武府的一切尽观眼底,而当今世上,又有几尊无上大帝呢? 老府主,不明女帝,千时大帝…… 不过那么寥寥几人,可以轻松的数过来,其中秦仙和不明女帝皆死,就更加少了。 并且就算是那几尊无上大帝,也不会去将武府的一切尽观眼底,都相互制衡着,心里比谁都清楚对方想搞死自己。 但若敢窥探,那必是立刻不死不休,损人又不利己,因为不止他们可以观武府,武府也可以观他们,所以没有谁会去这么做。 “这都第几次了,也算是老熟人,要不这劫给我免了吧!反正我又不是没有渡过。” 罗鸿轻笑一声,浑身散发无穷辉光,法则之力流转不休,抬手捏住一座缓缓垂落的雷池,他的实力令人讶然,这是足以震古烁今的一尊大帝。 双眸微凝,强盛到足以破灭一个星系的毁灭之力浮现,降临此世,气势恐怖到了极点,轰杀向天。 手中的雷池明灭不定,法则之力与雷池交汇,互相消磨,它们的对抗似乎可以永远的持续下去。 但下一瞬间,这看起来可以和法则之力永远消磨下去的雷池灭亡了。 只听见了滋滋的声响,便彻底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这是震撼性的一幕,看着这一幕的古祖们都沉默了,那座雷池散发的气息,即便隔着无尽遥远的空间,依然令他们心悸,惶惶不安。 有一种好似悬在他们头顶的感觉,一旦落下便足以镇杀他们。 逃?想都不用想,天降下来的劫,便没有躲开这一说法,那是无可躲避的劫难,是天地的力量。 可就是这么一座恐怖至极,足以强势镇杀古祖的雷池,却被罗鸿抬手间,生生给捏碎了。 棋盘轻颤,缕缕黑气垂落,罗鸿打出的那道毁灭之力在接触的黑气时便被磨灭了,速度不快不慢。 “怎么说都是老朋友了,还来这些开胃菜,干脆些吧!直接降下最终大劫吧!什么虚道火、恒雷、天宫镇、仙光……一起杀来吧!” 罗鸿立在原地,笑意盈盈,可说出的话却信息量很大,但他施展了一种术,用于隔绝那些窥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所以才敢如此放言。 这些话若落入星空中的诸帝耳中,它们便会立刻发现一个恐怖的真相。 一旦得知,那么武府无数年来编制的一场骗局就会彻底的支离破碎,化作一地碎屑。 额……虽然看不看出来已经不重要了,但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毕竟武府目前还没有举世皆敌的打算。 至于星空的那一战,如果没有千时大帝提供的那些消息,其他大帝也不想联手与武府对立。 因为想要覆灭惘仙星上底蕴犹存的顶尖势力,远比杀死大帝要难,要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势力间的事,其中的牵扯太多,如果当时是另一个无上大帝在与那女子厮杀,秦仙也会召集其他大帝,前去围杀。 所有势力都没有真正的死仇! 在这个看不清对手全貌的时代,每一位大帝都是行走在暗中的杀手,不会轻易出手,一旦有人落难,见光,便会扑杀上去,撕碎他人。 第210章 韵山真主? 荒域,九轮帝宫。 “大帝,我认为有必要试探一二不可让他这么轻易夺下未来的十万年!请赐下帝令,开启时轮,唤醒故去之帝影!” 一只妖兽开口,它的容貌很惊人,生有千足,身躯很长,浑身长有颜色各异的浓郁毛发。 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不是毛发,那是一条条种族各异的活蛇,正在不断的吐着蛇信子。 而且在它的腹部,长满了各种眼睛,大大小小密布全身,看上一眼,就好似得了什么密集恐怖症。 在这座宫殿中,这样的生灵不在少数,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是一坨巨大脓包,体表还有诸多细小的脓包,猩红的血水附着在体表流动。 …… 它们都没有种族,可却有同一个称呼,名为先天生灵! 乃是由天地孕育而出的生灵,身份尊贵至极! “我等附议!” 一尊尊妖兽林立在这座大殿内,散发着无穷的恶意,目露凶光,仿佛是一尊尊盖世魔神,随时准备毁灭一切。 “试探,是有必要的,但还不到时候,再观望一下,看看有没有忍不住的同道之人。” 坐在帝位上的生灵开口了,声音很冷,极具威慑力,虽然本体不在,只是一道虚影,但它一开口,所有妖兽都没了声音。 这是荒域的掌控者,九转帝宫之主,实力超群,是大帝行列中的顶尖梯队。 而且让人吃惊的是,它尚未转世过一次,乃是罕见的一世帝,但他却活了千万年之久,这堪称惊世骇俗。 要知道,大帝的寿元,一般只有百万年罢了!而它却打破了这个禁锢,生生活了千万年之久! 它名为千时,生有一双天蓝色的翅膀,很美,可头部遍布密密麻麻的触须,满嘴獠牙,寒光闪闪。 四肢短小,躯干却又很大,浑身长着浓郁的蓝色怪毛,实乃一个怪异至极的生灵。 在不久前,它还远赴无尽遥远的星空彼端,和百帝联手,共诛了秦仙。 “谨遵帝命!” 所有生灵皆应道,它们全都从心底服千时,它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统领,倒不是说它长多好看,毕竟光那副躯体就限制了这方面,实在不敢恭维! 极具魅力是指气质方面。 实力超绝,又具魅力,掌握这两点的它,完全掌控了荒域,没有谁敢阳奉阴违,包括那些与它一样是先天生灵的家伙,整个荒域都只有它一个声音。 这点与武府相同,都是帝令所至,莫敢不从! “大帝,这个家伙我见过,不久前,他来到域外战场,杀了数千古祖强者,其中我们这边最惨,死了近百同道,敢问是什么来历。” 有生灵看着罗鸿,眸光很是冷冽,它不是为那些死去的同道而悲痛,而是为自己被提高的危险性而愤怒。 每一位古祖都是一种强而有力的威胁,在域外战场也是一种极具威慑力的象征,会时不时被暗杀,以及拖入无尽空间中围杀。 如今自己这边突然死了近一半的古祖,它再去域外,那危险性直接拔高了将近一半多,怎能不愤怒,想要诛杀罗鸿的心都有了。 不只是它,几乎所有古祖都是愤愤不平,要知道,每一域的加入战争的古祖,都可以看成一个利益集合体,有人死,分配到的利益是高了,可危险性也变高了。 相比起性命安危,那丁点利益,它们根本不稀罕,宁愿不要。 “不知,看不清前世,看不到来生,真灵隐遁,无法窥探。”千时说道,它的虚影被浓郁的黑气包裹,若隐若现,随时会消失。 千时目前可没有心情管这个,它还在星空和百余帝交谈呢! …… 与此同时,氓域,一座高山悬在上方,它很庞大,大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具体是地步呢? 整个氓域都在这座山的阴影之下! 遮天蔽日! 而且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它的山巅,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高。 时而流转出些许恐怖滔天的气息,任谁看到都要避退,不敢冒犯! 这便是韵山,是氓域唯一的顶尖势力,传承悠远,可能有的种族诞生到灭族,都没有它经历的时间久远。 百万?千万?不,它传承至今的岁月,要以亿为单位。 但天下没有不朽的势力,也没有不灭的种族,而韵山也是如此。 它经历了遥远的岁月,遭遇无数的磨难与大劫,如海中的礁石,虽有坚韧不拔之时,但终会有磨损的一天。 只是如此庞大的韵山,不知何时才会泯灭在岁月的汪洋里。 抛开那些不谈,韵山可以说是人世间最古老的势力了,山体上有数之不尽的岁月痕迹,法则氤氲,仙气缭绕,时不时还有万灵朝拜之虚影浮现,乃是天下之瑞地。 不说韵山的实力如何,光是这一座山,就是一件半仙之器,足以镇压世间一切敌! 哦~不要误会,半仙之器不是它的品阶,而是世人对它的称呼。 韵山历经遥远的岁月,无尽先贤的感悟,尽数铭刻在这座大山上,给它带来了无穷的奥秘,与无上的威能。 历亿古不朽,镇压氓域气运,法则交织遍布,得天地认可,化凡间支柱! 这就是韵山,应天地之意而生,后随天地韵动而行,只为求得,那自身不灭的永恒! 在山上有一处平原,这里华丽至极,堪称世间最奢华的一处地方,琼楼玉宇数不胜数,大片珍宝铸成的宫殿矗立,宝光四溢,法则暗涌。 各种天地宝药随意的摘种在土里,被当做了杂草一般,任它们肆意生长,枯败。 这些若是让高级势力看到,都要无比眼热,无它,利益太大了。 天宝群宫,无愧它的名字,各种珍宝,琼楼遍布,仙气缭绕,法则自生,暗成天阵! 这些宫殿琼楼中最为高大,被环绕拱卫的巨大宫殿内,此刻正有百余修士在商谈,决定着下一步的行动。 能身处这座宫殿内,并且参加到这场会议的每一个修士,他们都来头巨大,跺一跺脚,就可以引得氓域震动。 “我们氓域气运被攫取了很多,如今只有两个办法可以挽回,否则我韵山必将消亡,沉入苍茫海域,无数先代的付出,都将功亏一篑!” 一名男子哀声说道,满目的忧虑,不住的叹息,那是多少代人的努力,亿古布局,怎么能败亡在自己的手中! “天门,天门!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划我韵山亿古的基业,真不怕噎死吗?” 一名看起来花季的少女,厉声怒斥道,别看她外表年轻,实际上,早已转世九次,是一个即将五百万高龄的活化石! “亿古不朽的传承,岂是他们可以觊觎的,简直不知死活!” 一名白发老者亦是震怒,多少年了,他从未这么愤怒过,如今却怒的像是祖坟被人挖了,然后还当着他的面将先祖的尸体丢进了茅坑一般! 奇耻大辱!这是何等蔑视,简直不将他们韵山放在眼里,在狠狠的踩踏着他们的尊严。 “安静!我已击杀天门六位峰主,接下来,继续诛灭天门其余峰主便好。” 一道中性的声音响起,悠远而低沉,似乎从遥远的过去传来,进入了现世,只是语气似乎有些……虚? 这道声音是韵山的主人发出,端坐在宫殿的最高处,浑身有朦胧雾气缠绕,让人看不透彻,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所有人都只能见到一双冰冷的眸子,一种漠然,不是冷漠,而是有些类似于天的那种漠然,眼看花开花落,坐等缘起缘灭。 身处尘世却又独立红尘,只是漠然的看着世间,不忿也好,幸福也罢!都一一的看着,不予评价,不予帮助。 一切都在命运的脉络中交织缠绵,等待时间的酝酿,给出最终的一个结果。 “有人在渡大帝劫,我等静待就好!” …… 第211章 抹黑 此刻,不只是这两家选择静待,流域,空域,还有星空中的顶尖势力都安静的等待,看有谁忍不住出手。 假如此刻罗鸿在星空渡劫,那么不用多言,肯定是和秦仙一样的待遇,百余名大帝齐至,给予他致命的打击。 可惜,他不在星空,而是在中域,身处这片地带,任何人都要考虑动手的后果,这里是武府的地盘,他们有多深厚的底蕴无人可知。 也没有人敢去试探武府的底蕴。 在中域动手,哪怕是一位大帝出手,也要小心翼翼,避免被武府的底蕴镇压,或者镇杀。 君不见,荒域有时轮可以唤醒故去之帝影,中域会没有类似的底牌?或者更强的底牌? 这不可能,打死他们都不信,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看清过武府的底蕴到底有多少。 在许多年前,武府征战星空时,就曾展露过一种,那是一具尸体,但那具尸体的额骨飞出的一缕幽光,竟直接击碎了一颗有大帝法阵保护的星辰。 恐怖至极,不少大帝推算过,那缕光足以横杀一切大帝之下的人,大帝若是被击中,也会遭受重创。 这是何等恐怖绝伦的威力,一尊大帝受上一击也要重创,再挨上几缕,就必死无疑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所有大帝都清楚一点,那具尸体可能尚未真正死去,仍有活力,只不过是被一杆断枪死死压制着罢了。 大能者,可以只手遮天,摘星挪月,生命层次高到吓人,除非斩去了生,否则即便只剩下一滴血,也可以重演肉身,再次现世。 通过这点,可以想象武府的底蕴到底有多么可怕,所以没有谁愿意来武府的地盘撒野。 若是敢来,便要做好身死道消的准备! …… 俯视群仙我独高,惜败戮仙殒凡间。 一梦便是亘古去,遥问仙界今何年。 罗鸿施展各种惊世法术,与那天劫对抗,霞光万丈,高不可攀,法则四溢,恐怖无边,就连天地在这等威能下都失色了。 忽而一道无比可怕天光垂落,降下无边之难,势要磨灭掉他。 可罗鸿是什么人,怎么会任由自己被磨灭,只听见骨头的咔嚓不绝,响彻天地。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有些窥探这里的古祖顿时全身浮现裂纹喷血,本源大伤,而他们还算还好,有些运气不佳的,当场暴毙。 视角回到罗鸿身上,他的胸腔破开一个大洞,一个全新的罗鸿从胸腔中出来,他褪去了老体,孕出了新胎,重获一世生机。 天运,地灵,生息三种天地极气汇聚,在他头顶盘旋,将他衬托的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真仙,不可阻挡! 斩旧躯,三气生,凝新道,化无缺之帝! 如今罗鸿已经做到了两步,还剩两步,一旦迈出,他就可以化作一尊无缺的大帝,横压十万载岁月,让人仰望他的背影,遥不可及。 …… 朝雪,念云和江弦懒散的漫步在这座悠远的古城中,这里真的很大,大到超乎想象,这是一个不规则的正方形城市,边长有六百八十七万极。 这可太大了,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大,肉眼看不尽这座城,面对时只会觉得自身渺小。 这里道路纵横交错,差距极其明显,道路也好,文化程度也罢,都是如此。 有些地方是高楼大厦,空中基站什么的都有,各种高科技横行,什么虚拟光幕,什么光脑,次宇宙都有。 而有些地方吧!是木楼,连电都不用,不过这里的人倒很热情,有种别样的淳朴。 为什么知道? 念云一只手提着一堆烤熟的紫薯,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串绣球,嗯,是的,一串。 他不禁感叹,“倒还真是有些热情过度了。” “谁让你掩藏了身份,那些人不知道你是仙人,不然哪个敢靠近?”江弦摇着一把红折扇,扇面上写着一个美字,说是自己制作的。 对此,念云没有感到意外,江弦嘛!她能做出这种折扇,太正常不过了。 “别这么说,我是来陪你逛街的,惹毛了我,我可不陪你了。”念云拿出一个紫薯,剥去表皮就开始吃。 怎么说也是牺牲了一波色相拿到的,虽然说是被动,但拿都拿到了,不能浪费了,食物对于凡人来说还是弥足珍贵的。 毕竟天灾何时会来,无人知晓,那时候食物便是紧缺货。 “哦~你确定只是来陪我逛街的吗?” 江弦斜了念云一眼,很是鄙夷的样子,她能不清楚吗?念云已经开始布局了,从出发的那一刻起,一场请君入瓮的局就已经布下了。 每一个步骤都是环环相扣的,失败也不会改变,接下来的局面,会按照新的计划继续下去,不断循环直到最后的收尾,成功为止。 也就是,无论念云此时的这些计谋成功与否,都可以接受,因为都在计划中,新的局也就随之落下。 这是个庞大的计划,如果收尾成功,那么念云胜,他将会沐浴在胜者光辉下,被冠以智者之称。 反之如果失败,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事实就是如此,很多时候,傻子与智者之间也不过是这些差距,成则智者,败则傻子。 “江姑娘不要多想,好好享受这份安详,不然有部分计划不得不开启的话,你可就没有这么闲了。” 两人是传音,也不怕被人听见,更不怕有人更截住他们的话。 早在出发前,念云就已经让绘兮亲身降临,为他和江弦身上布下了各种禁制,他们的传音非大帝不能截真言。 而且念云还让绘兮施展了一些误导的禁制,这些可是他成为智者关键。 能想通一件事,并进行布局应对,那不是智者,唯有成功,那才配叫智者。 “是吗?那不如陪我去逛逛所谓科技区吧!”江弦说道,她对这些颇有兴趣,因为没怎么见过,很是神异,想去看看。 朝雪有四个大区,分别是科技区,平民区,贵人区,以及九族禁区。 “那里吗?行吧!陪你去上一遭,准备看些什么?”念云问道,对于科技区他不怎么感兴趣,早已经使用过一次血韵追寻之术,这里没有芊的踪迹,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吃喝玩乐,凡人都言,朝雪的科技区是一个人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让我沉沦。” 江弦如实说道,昔年,她也想过来这里看看,但那时候她是散修,暂时不想死,万一被武府误会了,毙掉咋办? 她是不怕死,但不想送死。 “享受的只是有钱的人罢了,没钱的,只能在最底下哀嚎而已。”念云淡淡说道。 “嗯,你说的很对,但与我没有关系,我又不是底层,他们的悲哀与我何干,我连他们是谁都不认识,实在无法悲悯。” “再者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生不起什么壮志雄怀,只想逍遥一日是一日,观得一时是一时。” “比起那些悲哀,还是天地间的景色更好,更值得我驻步观赏。” 江弦首次说了这么一堆话,她无意间透露出了自己的心境,众生皆苦,我自飘摇。 风拂过江面,会有波澜起伏,而她走过尘世,什么也不影响,宛如一个过客,只静静的看着。 “你说的很好,与我差不多。”念云回应,脚步不停,江弦是过客,那么他大概是一个配角吧! “那你会怎么做呢?” “众生苦,与我无关,我只自渡,若有交情,能帮则帮,不能就算了。” “你可真冷漠呢!小女子如今好害怕,要是哪天没有价值,会不会被你抛弃,或者卖给他人呢!” “江姑娘可是一个妙人,即便被抛弃了,也不会有事的吧!” “哦~你是已经想好把我卖给谁了吗?” “那倒没有,想买下江姑娘,这个筹码,一般人出不起。” “是吗?那我可真谢谢你啊!把我放的价格很重。” “嗯,可以,但不用感谢。” …… 两人渐行渐远,嘴里都不饶人,不断的斗嘴,一个在抹黑对方,一个并不反驳,反而饶有兴致的一起抹黑自己。 第212章 还有这种事?太奇怪了! 在陪江弦逛过商场,玩过电子产品,去了游乐园……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后,已经是五天过去了。 这五天发生很多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照念云的布局而动,许多棋子也一一落位,如今就快要开局了。 一座茶楼内,靠窗的位置,念云端起茶杯,微抿一口茶水,眼神清澈,听着说书人讲故事。 江弦则在他身边,正靠着窗沿,眯着眼,吹着风,很是惬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昔年府主大人何等威风,第一次征伐域外时,在朝雪曾言道,此后天下万灵,尽要跪拜中域!凡我中域生灵,当凌于万灵之上!” “欸,何等的雄怀壮志,何等的魄力。” “可叹府主一生,沐浴无尽荣光,一身威能深不可测,却惨遭黑手。” “各位今日就为你们讲上一段府主大人的英勇过去,域外战群雄!” …… 说书人讲的很有力,颇有一种气吞山河的豪情。 口若悬河,张口就来,也不管有没有,反正就是各种赞美,一桩桩子乌须有的事迹被构造出来,无一不在衬托府主的威严。 人们也是议论纷纷,不断叹息,而后盛赞。 “江姑娘有见过嚣张的人吗?” 念云忽而放下茶杯,看向江弦,语气认真的问道。 江弦斜了念云一眼,慵懒的回道:“多少见过一些世家的子弟,依仗着自己的父辈余荫,嚣张跋扈。” “见过吗?那有忍过吗?嗯……比如有人惹到你身上后,你是怎么做的呢?” “有的,不过能怎么办?他们是背后有势力的人,囚神境的修士,那是何等的强盛,自然只能忍让。” 江弦平淡回道,没有一丝气恼的意味。 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在意自己被人嚣张到头顶,事实也是如此,有世家子弟嚣张到她身上,她也是悄然隐去。 不去报复,也不愤怒,只是离去,不停留在那一片地带。 既然见过了鲜花,又何必停留。 于她而言,世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气恼的,她就是一个看客,欣赏着美丽的景色,笑看着众生的喜怒哀乐。 “哦~我大概理解了,不过我想亲眼看看,江姑娘遇到嚣张的人会如何处理。”念云露出笑容,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平时不会将心里的情绪暴露在脸上,以笑容来面对世间,深掩心底思绪,但这次倒真是因为心里愉悦而笑出来的。 如果疏鸢在场,肯定会有些讶然,她没有见念云真心笑过几次,所以才常常说他假。 “念公子就这么喜欢看我卑微,被人欺压,然后屈服的模样吗?嗯~真是奇怪的癖好呢!” 江弦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实则暗藏嘲讽。 但下一刻,她愣住了,不再眯着眼,一双美眸睁开,扫向念云,显然很懵,很茫然。 “何必他人欺负,我亲自来就好。”念云笑着,他背靠着一块木板,双腿架在江弦的大腿上,挑了挑眉,道:“诺,现在你又见到嚣张的人了。” 江弦微凝美眸,浅笑晏晏,探出一只纤纤玉手,按在念云的小腿上,道:“那念公子可见过我杀伐果断的一面?” 她轻轻的揉捏着念云的小腿,媚眼如丝,自身魅力完全释放,搭配她的容颜和身材,有一种可以魅惑天下的气质。 “江姑娘应该没有那样的一面,毕竟在我心里,江姑娘一直都是温柔儒雅的诠释,又怎么会有杀伐果断的一面呢?诋毁,不要这么诋毁自己!” 说着,念云将脚放了下来,他不是怕了,只是觉得江弦是一个小女子,还是不要欺负她好了,等会万一哭起来可就麻烦了。 自己是擅长应对绘兮,不是擅长应对其他女人,这两者差距很大。 更何况,江弦也与普通女人不同,她与绘兮一样,是另一种极端。 这要是真生气了,可不一定能哄好。 “念公子不在享受一下吗?机会难得哦!” 江弦似笑非笑的说道,有种别样的压迫感,念云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道:“小二续茶,顺便给这位姑娘上一碗热汤。” 小二得到指令,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吩咐后厨弄汤,又跑来给念云换茶,速度很快。 原因是念云和江弦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之间无形的气场,让小二一阵憋屈,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遭了池鱼之殃。 “你说过的很多东西,我都深有感触,有些一直践行着,比如很多东西享受过一次就好了,多了,会腻。” 念云开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狂风任你吹抚,我自怡然不动,坐看闲庭落花,叹上一句世道无常! “豁~是嘛!那你记性不错呢!” 江弦神情依旧,知道念云退让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嗯,谢谢夸奖!” 念云回应,顺便从小二手里接过刚做好的热汤,递向江弦,温和道:“现在入秋了,天有些寒,不如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你有这么好心?” “自然,不过现在看来,江姑娘貌似对我的误解很深呐!”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呢?”江弦浅笑,很是动人,道:“只是,这汤太烫了,你吹冷一些,再给我吧!” 念云挑了挑眉,最后点头,道:“好吧!谁让江姑娘是那么的娇贵呢!” “看来你的心意还不够深呐!”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嗯。” “那我绝不道歉!” “真有你的。” “谬赞了!” 江弦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没有在夸你。” “哦,那过奖了!” “会说话,你不如出本书,我一定学,学学你的不要脸!”江弦嗤笑,从暗讽变为了明嘲。 “不要在意这些,江姑娘喝吧!这汤冷了些,也不知是否合你的口味呢?” 念云将热汤放在桌上,端起茶杯继续品茶,老神在在的打量着街道上的行人,眸光清澈,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苍茫天地,芸芸众生不过是一枚枚棋子,那么谁可化为执棋人呢?主宰沉浮呢? 江弦慢慢的喝完了热汤,而念云的茶还没有喝完,她开始饶有兴趣的听说书人讲故事,期间还点了几份小吃,账自然是记在念云的头上。 她时不时用伸手捅一捅念云的肩膀,然后问他,这个说书人说的是真的吗?府主有这些经历? 念云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在等一个人,等她到了之后就要开始行动了。 虽说没有什么心思,但念云还是一一回答上了江弦的问题。 江弦摸着光洁如玉的下巴,做出深思的样子,沉吟道:“还有这种事,太奇怪了,我再听听!” 第213章 笼中之鸟 念云要等的人到了,在傍晚的时候,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他不在意,来了就行。 “走吧!” 正主到了,念云自然要离去,他看向江弦,问道:“你要不要去?” “不去,我想要去找一座山头,就地长眠几年。” 江弦半睡半醒,她很没有风姿的侧趴在长椅上,身上的红裙有些直接贴在地面,露出了她的一双玉腿,胸口处也是半遮半掩。 如果有人细看,肯定能看到那一大片的春光。 念云点了点头,转身跟着清天离去,江弦是修士,在这座城倒也不会出事,凡人威胁不到她,散修基本上不敢来此。 路上,清天撇嘴,说道:“你就真把她一个人扔哪里了?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要是被心生歹念之人碰上,那不就完了。” “她是一个修士,凡人奈何不了她,再说了,你未免太小看她了,依她的性子,这种事估计不是第一次了,如果能发生了意外,应该早就发生了,也轮不到今日。” 念云回道,江弦是一个妙人,他不相信这是江弦第一次睡在茶楼,既然以前没有事,那现在自然也不会发生什么。 “是嘛,那你不能男人一点,给她送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 念云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一块玉,是曾经在繁花城离别时,江弦送给他的。 “如果因为金丝雀的美丽,就将它放在笼子里观赏,那它很快就会毫无精力。” 他没有正面回答清天,而是与她辩论,对于江弦而言,她不就正是那一只金丝雀吗? 向往着自由,为人无拘无束,大大咧咧,如果怕她死去,就将她保护起来,恐怕她自己都会受不了。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谈正事吧!” 清天正了正神色,将糟糕的心情收好,她感觉自己和念云有点不对付,心境上有的明显冲突,这是堪比道与道之间的矛盾。 就好比一个杀道和仁道的区别,是杀道强,还是不杀强呢? 正是因为有这种堪比道争的矛盾,每次他们交流总会有一方不舒服,而清天又说不过念云,因此每一次不舒服的,那都是清天。 “你要先去哪里看看?” 清天问道,这念云让她回来的目的,带他了解各方势力。 “先去天骄楼的产业吧!他们不是独揽朝雪的民生吗?去看看到底如何。”念云开口,他倒是有些好奇,几个人的联合做到了一步,朝雪这么大,他们居然能做到近乎垄断,倒是些人才。 “如,如今这个时辰,他们的产业有很多关门了。”清天有些支吾,但还是说了出来,随后目光望向别处,吹起了口哨,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故意卡到这个点,也不至于关门,对此,念云只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 “那就去观星阁看看,对那帮算命的来说,夜晚的集市是一个不错的算命之处,不会关门的吧!” 说着,念云的一只手中出现了武令,他摩挲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他的小动作,清天自然看在眼里,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来上几口。 “会的,他们一定在!” 这些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可恶!又被威胁了。 “嗯,那就好,我们走吧,你带路。” 念云打了个哈欠,回望了一眼皇宫的位置,便跟着清天的脚步前行。 那么,你在哪里呢? …… 天街,这里的布局很宏大,据说是按照凡人心中所认为的天宫一角布置而成,四处灯火通明,绫罗绸缎,是不夜之街。 行人服装各异,人们擦肩摩踵,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烟火气十足。 “各位大人,这可是上好的雪地虎衣,千万不要错过呀!现在只有三件!先到先得,一件500两银子,不还价!” “朽骨树根,朽骨树根,稀世罕见的朽骨树根,100两银子,只要100两银子。” “桑饼,桑饼,三铜币一个,三铜币一个。” …… 远处时不时还有人们的惊呼声,出了些凡间奇珍,引得人们一阵惊呼,叹为观止。 “我去,这不是竹灿罗玉吗?” “真的是啊!天呐!这等绝世瑰宝居然还有存世,太惊人了吧!” “这,这这这,起码是堪比一座古城的价值啊!” …… 人们议论纷纷,叹它的瑰丽,又被它高昂的价格震惊,他们推测,想要拿下这块玉,起码要拿出堪比一座古城的价值,可谓是天文数字。 也不容他们不震惊,灿罗玉本就是一种罕世珍宝,极难出世,是世间最珍贵的几种玉之一,更何况是灿罗玉中的绝世真稀呢! 竹灿罗玉是灿罗玉中形成的脉络,宛如一竹,要有非常精湛的技术将灿罗玉逐步雕去,留下那脉络。 而灿罗玉又非常的脆弱,很容易坏,一旦坏了,那就是一个天大的损失,所以大多数拥有者宁愿不雕,就留着灿罗玉。 因为这各种情况的交错下,导致了竹灿罗玉的稀有,一旦出世,就是灿罗玉的十倍,甚至更多的价钱,天文数字倒也正常。 念云和清天挤入了人群中,来到前方,他打量了一会竹灿罗玉。 “美倒是美,还有一定的延缓衰老效果,难怪这种玉被人们标价极高。” “自然,人们可不蠢,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怎么会昂贵呢?”清天看着那块竹灿罗玉,眸光闪烁,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里是天街,是富丽堂皇之地,很快,就来了真正有能力拿下这块竹灿罗玉的人。 是一个白衣少年,丰神如玉,俊朗不凡,当的上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开口道:“这位店家,请问这块玉,要多少金子?” 这话一出,顺间就将人们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又是一阵低声议论。 “这不是陈家的大公子,陈九吗?他居然来到了这里!” “九大家族向来深居简出,每一次有人出现,朝雪就会腥风血雨,这一次陈九出现,是不是意味着……” “别多想了,出事也轮不到我们,我们也就是有点小钱,真正该担忧的,是那些大人物。” “啧啧,我最喜欢看他人辉煌,在看他人……呵呵,落幕!” …… 有人难掩兴奋,有人忧虑,但更多是事不关己,这是一种常态,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境遇,而造成这种境遇的根本,被称之为命。 念云到是不怎么在意陈九,几年前有了解过,所谓的九大家族,便是罪杀族,是诛灭中域各处罪孽集合体的存在,这就是九大家族。 每次新王登临,他们便会派出一到几人去辅助几日,也就是打打下手,杀杀人之类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千古世道千古人。 权利的更换伴随着血泪与哀嚎,有些人终究要死,这是无可避免的,猜忌是一条条锁链,人心一旦被捆着,便无法挣脱。 第214章 无法抵达的状态 “是这样的,陈公子,这个竹灿罗玉是以物换物。”店家是一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穿着华贵的衣袍,双手上带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项链,由各种稀世珍珠串成,很是贵重。 他这是纯纯暴发户的穿着,脸上还挂着虚假的笑容,眼神深处满是蔑视。 “以物换物?”陈九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他想要这东西无非是觉得美观,而且凡俗钱财在他眼中不算什么。 但如果因为这个东西,对方就想要修士的东西,那他还是不要了,原因? 武府有规定,没有到规定的招收弟子的时候,不允许帮助凡人开脉,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呢?一旦你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帮凡人开脉,那么他日后犯了武府的禁令,那么帮助他开脉的人,也要遭受连带责任。 因为这条规定,所有大势力都不会破例,一旦出事,只会连累自己,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毫无意义。 “不知店家想要何物?” 思虑了一会儿,陈九还是问道,这个竹灿罗玉对他的吸引力还是挺高的,想要收藏起来。 “陈公子的话,嗯……这样吧!在下想要个一官半职,只要有个城主即可,不知能否?” 这个暴发户眼中流露出欲望的光彩,世间多纷扰,贫富一夜扭转,他更清楚一点,如果有个武国的一官半职在身,自己的安全将得到巨大的提升。 他贫穷过,所以深深的懂得一点,钱财会因为机遇来的很快,但同样去的很快,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他想加入武国的权力体系,这样的话,安全无忧! “一官半职?” 念云来了些兴致,看向陈九,看看他会怎么选择,如今旧王退,新王上,可是一个风云激荡的时候啊! 而他貌似又正是来帮疏鸢清理朝政之人,不得不说,这很有趣。 “好,可以,不过你确定了吗?不会后悔?”陈九笑了,笑的很灿烂,似乎很满意眼前这个店家的条件。 “我确定,我确定。” 男子舔了舔唇,也笑了,看着陈九,等待他接下来的行动。 念云却转身离去,没意思了,那个男子要死了,而且估计不会太久。 原因? 情报不足,还有欲望太大。 武国的权力体系他了解过,很是简单,国主,三部,五方…… 而他张口就要一个城主,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官位了,而这种人就是要被清理的那一批人!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呢!不知道有几人能够放得下如今所拥,呵呵…有趣。” 念云走了,清天自然也不会留在那里,她跟在念云的身后碎碎念着。 “不解风情,木头,情感缺失症患者……” 她硬生生的念叨了一路,看起来对念云的怨气很大,这说起来就不停,词也没有怎么重复。 对此,念云没有什么表示,他只想知道一点,这是源自于什么?对,源自什么?为什么平日里说不出什么,一到嘲讽,或者埋汰自己的时候。 她的词汇量陡然剧增,很莫名其妙! “嗯?就是这?” 念云顿住脚步,在他面前有一个老婆婆,穿的挺寒碜,破旧的衣物褪色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体也是佝偻着。 灰白的发丝,枯槁的老手,满脸的皱纹,她的身上还有着些许的雪花,枯坐在覆盖冰雪的地上,闭着眼,似乎已经坐化。 身前还有一张铺开的黄色纸张,上面写着招牌。 天下之人,方寸之间,坐看花落,便观浮世! 从字迹上可以看出来,写的时候很随意,这透露出,当时写下这字的人的心境,可化微风,卷尘而去,可化泡沫,随波逐流。 清天气鼓鼓的,满脸的不高兴,冲着念云努努嘴,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碎碎念。 无非是些调侃,加上些诋毁的话,念云没有兴致去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行,他不关心清天怎么诋毁他,随她去好了。 嗯,被诋毁惯了,羽莫生是这样,江弦是这样,在多一个她,念云丝毫不介意,要知道,江弦有时候诋毁他,他还会帮着一起诋毁自己。 清天这小小的诋毁,又算得了什么呢? 念云迈步靠近,最后坐在黄纸上,看着这位老婆婆露出笑容,道:“婆婆,今日不做生意吗?” 老媪无动于衷,依旧枯坐在地,她似乎快要进入一种妙不可言的状态了,名为天地极静! 天静地动,无智无识。 难以言喻的才情,以凡灵之躯感天地之境,这是令人诧异的一幕,要知道,进入这种状态极其困难,一般只有将死的那一刻,即将回归世界,才能进入一瞬的天地极静! 念云曾看一篇记载,上面有说过,若是生灵可以不死,而进入一次天地极静,那将来若不陨落的话,必成大器。 不是夸张而是实言,什么是天地极静?那是一种不可言,不可说,不可理解的状态,是接近一切起始的状态。 只要进入这种状态,必然有无尽收获,足以永生永世的受用。 当然,一般进入这种状态的时候,都是将死的时候,嗯,不可转生。 “婆婆不做生意吗?” 念云拿出一块黄金,放在老媪的面前,他看的出来,眼前这位老妪进不了天地极静,无它,她已经快死了。 嗯,是的,这名老媪已经快死了,大概还有个三天寿元,这无需什么通过什么术来看,只要是个修士,就能感知到这名老媪的状态。 她的生命精气即将耗尽,死气汇聚头顶,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这已经很明显了。 她没有进入天地极静的可能了,哪怕现在表现的在像,也不可能,要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才会进入。 倒不是说念云小看人,而是书中有记载,正常状态进入,受益无穷,将死前,无法进入,将死之时,进入了也无用。 这是无尽岁月沉淀后,所得出的结果,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例外的。 古往今来多少岁月,沧海成尘,大帝作古,那么多惊才绝艳之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到。 一个人不可能与无数个时代的所有人对抗,这是时代的车轮,是天地的规则,是无法忤逆的定论! 第215章 愚行为何 “欸,这位公子,老婆子我不过是一个凡俗之人,只会些骗人的把戏,哪里真会算命。” 老媪终于开口了,她叹息一声,终究是没有办法进入那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状态吗…… 明明都已经这么接近了,可却一直无法迈出那一步。 念云笑了笑,道:“老人家何出此言?你这黄纸上可都写了,天下之人,方寸之间,坐看花落,便观浮世。 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想必是有真本事的,我这人很容易相信别人呐,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老媪看着念云,久久未语,直到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一股让她发毛的寒意。 “公子要算些什么。” 她终于是顶不住那愈发刺骨的寒意,而弥漫在周边空气中的杀气,也在她开口后,烟消云散,像是从未出现过,一切如常。 听她开口,念云很是随意,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清天,笑道:“就算她的嘴,什么时候可以闭上。” “在你心意已决的时候。” 老媪只是看了一眼清天,便直接说道,很明显这不是算出来的。 “嗯,那继续,算算你还可以活多久?” “坐看来去,我自飘摇,能活多久 并不重要。” “不会怀念活着吗?” “本就无所欲,何必长驻足。” “豁,那你可知我来此为何?” “不知。” 念云点了点头,起身离去,这一次的交谈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可是这并不重要,这次来此,本就既定行轨,询问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可没有走几步,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便迎面走来,他垂着头,卑微的只会看着自己的影子。 这个地带太奢靡了,富丽堂皇到了让他自形渐秽的地步,然后他的身子就撞上了念云左肩。 他慌忙的道歉,然后快速奔行,想要逃走,远离念云。 这很正常,念云虽然只是平常的神情,但却具备一种别样的威严感,这是十年来,身居高位后所带来的影响。 如此随身而行威严感,会无形的压迫着注视他的人。 有自信的人自然没有影响,但心中发虚的人只会愈发心虚与胆颤。 “就这样被他拿走钱袋?你不像是这样好心的人呐?”清天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念云虽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人,但也跟善这个词不搭边吧! 今日怎么这么奇怪,还让一个小扒手给偷了钱袋,这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别说小扒手,只要他不乐意,就算是灵师来了,也不可能在他的身上偷走东西。 “没什么,走吧!” 念云迈步继续前行,他一生行事,无需向人解释什么,接下来的目的,就是去观星阁一趟。 观星阁不远,就在这天街的中央,那里有一座高耸的阁楼,打造的很古朴,极具历史的沉淀感,站在楼前,便给人一种悠悠岁月扑面而来的沧桑感。 “观星阁……还真是悠久的建筑呢!” 念云呢喃一声,正要走进去,却被一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给拦住了去路。 他道:“因果因果,一因一果,贫道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道长请便。” 念云顿住脚步,他倒是无所谓,此次本就是为了观星阁而去,如今被观星阁的人拦住,倒也无所谓。 “刚刚我观了一人的天机,他很可怜,因为不久后,他会因为尝到甜头,而惹到惹不起的人,被关在牢狱中,不日将斩。” “这位道友,你认为你的一时善心是好的吗?一因一果乃天地之行,所以他会因此付出生命。” “哦,与我有什么关系,钱是他自己拿走的,我只是没有去拿回来而已,再者说,他的生死与我何干,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念云迈步前行,越过了老道士,还以为是钓到了鱼,结果就是来谴责他的,或者说,是幕后那人派来消遣自己的。 “教人向善,不比教人向恶要好吗?” 道士开口,声音很沉重,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首先,我没有教他。 第二,只要他自己止得住心,那么他只会捡到一个便宜,而不会有事。 第三,我行事,轮得到你来质问吗?” 念云顿住身形,没有回头,一只手按向挂在腰间的梦逝剑柄上。 一股肃杀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让这条华丽的街道多有些苍白了。 “哼!因果因果,这笔因果是会记在你的头上,须知,上天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世间的种种。” “呵!上天没有心思来关注小人物的生死,或者说上天没有心思来关注你的死活。” “你!” 这充满着火药味的对话,让他们周边的人散去了很多,万一打起来,可别溅他们一身血。 “道长还有遗言吗?” 念云拔出梦逝,快速回身一斩,挡住了那道士的一剑袭杀,又是一脚直踹,正中道士的腹部。 硬吃念云一记直踹,那道士直接倒飞。 道士在地上翻了好几个圈,这才停下,昏死了过去。 看见这一幕的人们面面相觑,随即,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杀人了,杀人了……” 众人立刻四散而去,有人跑去报官,但更多还是去了别处,他们不想被牵连。 念云是控制了力度的,那道士本应是不会死的,但他咬碎了口中的剧毒药丸,所以死去了。 “啧,真是难缠的对手,还没有藏入暗中,就被扒出来了。” 是的,这是不明的敌人的攻击,这个道士只是一个牺牲品,为了扒出念云真身的牺牲品。 如果不出意外,他让清天带来混淆视线的人们,也遭遇了试探,或者已经被操控了。 “哟,愚行还未开始就失败了,感觉如何?” 清天笑了,她传音给念云,道:“是不是很生气,嘻嘻,只要你生气,我就开心了!” “那你可以开心很久了。” 念云迈步走向观星阁,愚行失败了?不不不不,没有那回事,愚行只要没有失败在最后决胜的时候,便不算真正的失败。 至于此时的失败,只是愚行的一环而已,因为,失败的原因,不正是决策者愚蠢才导致的结果吗? 念云没有管那道士的尸体,如果这都要他来,那清天的价值就太低了。 清天轻轻挥手,那道士的身体冒出缕缕青烟,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宛如化道般,什么也没有留下。 走进观星阁,里面比外面还要显得古朴,只有一群道士盘坐着,在闭目养神,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念云扫视了几眼,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便退了出去。 愚行可未停止过,此时的一切结果,皆在他的谋划中。 所以无论哪一环节失败,都是计划中的部分,可以转而奏响新的曲子,书写接下来的内容,或者继续谱写旧曲未完成的部分。 这世间没有谁可以算无遗策,哪一个环节失败了,那都是在预料的范围内,失败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是走向新的分路,朝终点而去罢了。 众生若是一场棋局,我们扮演着什么角色,谁又说得清。 说到底,我们一直都是在尽力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直到消逝的那天 两天后,念云已经走遍了三个大势力,而武国也完成权利的交替,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武国将要面临大换血,迎接新王就位。 说来可笑,如今最慌的人不是武国的平民,而是两个相邻的国家。 它们很久前就得知,武国要更换国主了,如今更换完毕,彻底慌了,一个个送来使者,说是要和亲。 他们的使者通过传送阵,很快就抵达了朝雪,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因为他们毕竟也是中域的一部分,武府还是给予了一些优待,比如传送阵。 那边想要和亲的架势愈发盛大,念云这边则是井井有条按照新的计划展开了行动。 第216章 江姑娘,喝茶吗? 这里是一座古朴的大殿,被念云以高昂的价格买下来的,当时卖家很急着走,价格压的很低。 但念云没有贪凡人的便宜,以比市场价高两倍的价格买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清天问道,她很想快速完成这个任务,之后回到自己的师长身边,这朝雪她真待不下去了啊! “我想去当个国师,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念云仰躺在椅子上,双腿放在桌子上,姿势为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嘴里还叼着根草,很是潇洒。 “不是吧!那你之前的布局呢?就因为昨天的行动全废了?” 清天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她出了那么多力,结果,就这? 不禁有些狐疑的看向念云,对方这审判长到底怎么来的,不会是因为绘兮,然后给的吧! 关系户嘛!可恶! “我说了,你可以开心很久,又怎么会骗你呢?”念云轻笑一声,道:“如今只能明着来了,我不能在暗处,行动少了很多便利啊!只能拿个国师的位置来挽回些许劣势。” “那,那,那我……” 清天有口气差点没憋出来,合着真完了,她开心个der开心,强压住心中想要吐血的冲动。 “那你要我怎么样?对方的是谁不知,对方能力是什么不知,我能怎么办?”念云懒洋洋的说道。 “唔…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清天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安慰念云。 这确实没办法,什么都不知道,茫茫人海,去哪里找,这无疑是天难开局。 “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念云看着清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把他当成员工,然后她是老板,如今正在浑身解数的忽悠员工付费上班。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不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 我这是在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好让你们成长,知道不? 叫我一声哥,好好干,明年开着豪车,给你带个嫂子回来…… 对此,清天不发言了,她能怎么办,她又不是智商超群,如果是,那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你去休息吧!我打算和江姑娘探讨一番人生的奥秘。” 念云一只手极度轻佻的搭在江弦胳膊上,江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跟着他的视线,一起望向了清天。 这下压力给到清天,她面红耳赤,有些羞恼,什么探讨人生奥秘,不就是,不就是…… 她不再往下想,纯洁到去妓院都只会喝酒的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当然如果是面对凡灵还是可以的,毕竟就像看蚂蚁一样,不会有情绪。 可念云和江弦都是修士,虽然不是囚神,但至少不是凡灵那种层次。 她离开了,走时有些气冲冲的,卷起了院子里的一地的落叶,飘飘洒洒的落在各处。 “太意气用事了,容易被冲昏头脑,和他很像呢!”念云轻语,至于口中的他是谁,我们不得而知。 “嗯嗯,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我刚才的演出费用,不用太贵重,给点凡人的钱财就行,能买点酒喝,或者搞些材料自己研究新的东西。” 江弦点头,看似在肯定念云的话,但实际上却是敷衍,直奔自己的主题。 念云可以将凡俗之物不当一回事,可是她不行,背后没有势力,又不去做土匪之事。 “你不觉得我已经支付过了吗?”念云看了她一眼,就在一天前,他四处游玩时,发现江弦居然还在那喝酒。 帮她付了酒钱后,店家明显的松一口气,可见她喝了多少酒,要不是她展露了修士的身份,店家早就不打算提供酒了。 见念云来接人,店家那叫一个喜极而泣啊!他就怕江弦不付钱,那他这家店怕要是完了。 资金链瞬间崩溃,然后出现各种问题,店铺倒闭,这是不可避免的,江弦那喝的太猛了,两个仓库的酒都要没了。 而这家店铺又没有多大,算是一个小本生意。 “不不不,那是你要替我交的百年饭钱。” “那江姑娘的意思是百年饭钱那些酒就抵了吗?” “不,那是在里面,不是全部。” 念云斜睨着她,见她扬着小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嗤笑一声:“江姑娘的心一如既往的黑呢!” “嗯,你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抹黑我。” 江弦并不示弱,立刻嘲讽了回去。 “哦?那江姑娘几天就要喝掉百条黄金的酒吗?”念云平淡的说道:“如果是这样,江姑娘的生活水平可真高呢! 毕竟,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百条黄金,而江姑娘嘛!呵,只是几天,就喝光别人一辈子的努力。” “哦~有关系吗?念公子莫非是财力不支了?”江弦却只是笑了笑,她并不关心别人,是死也好,是活也罢,与她有什么关系? 人与人之间都不能感同身受,她就更不可能去想那些。 “呵呵,凡世钱财,于我而言不值一提,你的消费更是九牛一毛罢了。”念云回道,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丫头居然会怀疑自己养不起她。 他,念云,不说身后的人,光说在这里,武国的国库,与他家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念公子何必揪心呢?还是说……不愿意为我花些看不上眼的钱财?”江弦轻眨美眸,看着念云,微微含笑。 “江姑娘喝茶吗?” 念云直接扯开话题,不愿多谈下去,说到这个地步,他处于劣势中,不打逆风局的他,决定换个话题。 轻轻挥手,一套茶具出现在桌面上,茶具整体皎白,有无法理解的韵律在上面自主流转,在茶盘中刻有两行小字。 茶香悠远,我心长存。 是绘兮铭刻的,说是送他的祝言,字迹很秀丽,念云很喜欢。 如今他身上的物品基本都更新换代了,比如这套茶具,是绘兮从无尽星空中抓来的一块锻器上等珍宝。 锻造出来后,又进行了各种祭炼,在上面铭刻着数之不清的宝纹,骇是恐怖。 有着看不清,摸不着的法则之力在杯中汹涌,只待念云激活,便会化作无尽杀伐,护他周全。 这套茶具是二级宝器,古祖之兵,威力绝伦不说,用它泡茶喝,简直是一种享受,还能配合法则之力洗涤身心,那感觉不用多说。 倒不用担心被法则反噬,因为这里面储存着可以抵消反噬的珍物。 平常念云都很少用这套茶具,因为太过珍惜了,也就和绘兮,雨韶菲他们喝茶时,才会拿出来。 如今拿出来,倒也可以让江弦也品味一番其中的美妙,那种法则之力周游全身的美妙感觉。 “哦哟~这套茶具不简单呢!”江弦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目前虽然没有见过很多好东西,但这种不凡之物,姑且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你怎么得到的?” “师尊送的。”念云直接回答,这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有个强大的师尊作为后台,你的日子倒是过得蛮不错嘛!” “嗯,确实,所以,想喝茶吗?” “那就要看你有什么茶了。” “嗯,如此说来,江姑娘要品味一番了。” “这么自信?” 念云轻笑,抬起不知何时握拳的手,轻轻一张,一片树叶出现在手里。 树叶整体是绿金色,上面被宛如天成的纹理缠绕着,灿灿生辉,灵力再其周边流转,极其浓郁,手感也很柔软,光滑细腻。 这是通天巨树给念云的一片灵叶,蕴含各种神异的效果,是天地珍宝,修士若是得到,必定会想尽办法把这片灵叶的所有价值榨压出来。 念云也是如此,不过他选择的是通过泡茶的方式,这种办法虽然提升慢,使用周期久,但其流失的神异却很少。 第217章 品茶 念云使用这种灵叶提升过一次小境界,所以不能再通过这种灵叶来提升境界了,他便选择用来泡茶,可略微提高灵魂力还有宁神的效果。 江弦掩面轻笑,她知晓念云手中的树叶不简单,是个宝贝。 这片灵叶无需通过什么记载,只要有修士看见,便会觉得是宝贝。 无它,树叶上面有宛如天成的纹理缠绕着,灿灿生辉,灵力在其周边流转,极其浓郁,这些神异之处,是个修士就能看出来。 但江弦毕竟是江弦,与常人不同,她眼中没有世俗的贪欲,反而笑了。 “好茶叶,看来念公子说对了,我倒是想要品尝一番。” “好,那就交给江姑娘泡了。”念云将灵叶放在江弦手里,便又躺下,闭上了眼,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很是逍遥。 “你不会是已经泡过几次了,所以才拿出来与我分享的吧!”江弦又开始了,打开茶壶,将灵叶放入其中,在壶口轻轻一抹,壶中便出现了清冽的泉水。 “江姑娘的警惕心未免太高了些。” “哦~不反驳?那看来我猜对了,想让我喝二手,不,好几手的茶?”江弦盖上茶壶,放在架子上,纤纤玉手伸出,调动灵力,正欲燃火。 嗖的一声,一缕虚白的火苗凭空出现,随后扩散,开始煮茶。 “还有这功能?不错嘛!”江弦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收回手,她又看向茶杯,喝茶之前,要清洗一番才行。 可她又愣住了,一共五个茶杯,茶杯自涌清泉,然后自行洗涤。 江弦将那五个茶杯都打量了一番,看见每个茶杯的表面都有一个字,字迹很美,别有韵味。 她问道:“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念是我,兮是我师尊,韶是雨韶菲,羽是师尊另一个徒儿,众是你用的。” 念云接着道:“等会给羽的杯子也倒上茶。” “哦,好。”江弦点了点头,转而又吐槽起来。 “不愧是念公子呢!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指挥别人呢!” “你不是别人。” 念云睁开眼,终于展开了反攻,他道:“你是我的挚友,不是吗?” 这一套攻击,寻常女子早已感到羞涩,心中百念交错,但很可惜,江弦不是寻常女子。 “哦~念公子平日里没少和别的女子畅谈吧!也是呐,毕竟能够这么熟练的说出些肉麻的话来。” 江弦不吃念云这一套,笑意吟吟,隐晦的拨开了念云的攻势,并进行了反扑。 “哈哈,毕竟我是放荡不羁的人,江姑娘不用对我有太多期待。” 交锋开始了!两个人都是不肯向对方低头,江弦说念云玩的花,念云则隐晦的点出,你关心这些是有什么想法吗? 有也没用! “哦~念公子这是承认了自己四处留情的事情吗?嘛!原来是一个负心汉呢!啧啧,那些姑娘们真惨,遇到了你。” “那江姑娘也遇到我,岂不是也很惨咯?” “我不过是世间的一粒尘灰,也许某天会死在无人的漆黑角落里,所以我没事,不嫌弃你。” 说着,江弦还拍了拍念云肩,似乎在肯定她的话一般。 “那就先谢谢尘灰了,我这负心汉就收留你好了。” 这是一场口枪舌战,两人不断的出言,谁都想要压对方一头,因此总能捕捉到对方话里的漏洞,并予以反击。 两人都乐在其中,没有真的恼怒,展现的表情只是用于配合当时话语而已。 除了未曾碰过的领域外,其余方面则皆能知晓对方话里的意思,所以聊起来很是欢乐。 这很正常,有多少人,终其一生,却难逢一知己。 …… 在他们的交谈声中,茶煮好了,温度不是很高,所以江弦并不惧,直接开始倒茶,先是为念云倒上,再是刻着羽字的杯子。 最后倒上自己的那一杯,脑袋凑了过去,闻了闻了,顿时眉眼弯弯,露出笑容。 香,很香,有种浑身舒畅的感觉,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必然的,此茶除了有滋养灵魂的效果外,还可以抗衰老,延寿。 要知道,那通天巨树可是通过汲取星辰的生命力来成长的。 念云只是略微意思一下,轻抿一小口,便放下了,开口道:“江姑娘泡的茶可真美味啊!” 他似是感叹,目露回忆之色,实则嘲讽拉满,道:“想当年,我也是这样……” 江弦一头乌黑的秀发于空中轻舞,曼妙的身姿被那极其合身且适配的红裙衬托的淋漓尽致,勾起人无尽的遐想。 她挑了挑眉,一脸得意,道:“那肯定,本姑娘的手艺可好了。 能喝到我泡的茶,你就好好感谢本姑娘的恩赐吧!” 说完,只见她也抿了一口,旋即就吐了出来,江弦真的很随意,因为正对着念云的缘故,她直接吐向了念云,不,也许用喷更合适些。 灵光闪烁,一层薄薄的灵力光膜出现,隔绝了带着江弦些许口水的茶水,没有喷在念云的身上。 “这口感怎么……怎么这么怪?” 江弦有点难以置信,虽然她没有手法,但就算是这样煮出来的茶,也不应该是苦涩加辣的吧!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念云双手在脑后枕着,不急不慢的说道:“我忘记说了,这灵叶在泡之前要有一个前置手续,不然便会如此。” “你是故意的吧!呜…我真可怜,被你如此愚弄。”江弦叹息,掩面故作哭泣。 “江姑娘想多了,我只是忘记了,而且比起这个,你真不觉得需要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朝我喷茶水吗?像这样率先反打一耙,可是扯不开这个话题的。” 念云很淡定,他是了解江弦的,这女人心思可缜密了,哭泣对她而言,应该是很遥远的一件事了。 江弦瞬间收起刚才的一切,宛若从未发生,仿若没有听到念云的话一般,将壶中的茶水倒入另外两个杯子中。 “这些茶水还有用吗?没用,我就直接倒掉了,还有,前置手续是什么?” 念云轻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道:“等会你就知道了,三、二、一……来了!” 江弦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眼前的空间却是一闪,随后竟破开了一道裂缝,散发出恐怖的威势,好似要将天地万物吞入其中。 各种看不清的虚风在吹动,裹挟着无尽的危险,潜伏在幽邃的间隙中,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裂缝里。 她身着一袭白裙,虚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似要将她泯灭在间隙中,可,却仅让她的裙摆轻动。 自从厌倦于实力的不足后,她便开始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力量,直到如今,无尽虚风来袭,她已能从容面对,闲庭信步。 绘兮自空间间隙中走来,一步一花绽,仅是遥遥对视,却给人历经远古的感觉,心沧桑,世沧桑。 第218章 真魔往事 绘兮出了裂缝,吹了口气,身后的空间裂缝逐步恢复,她看着江弦,江弦也看着她。 两人都是感触颇深,江弦想起了昔年的一幕,绘兮散发的威压,令她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 如今时境过迁,绘兮虽不散发任何威压,可她却自行感觉到心惊,这是生命层次的差距,是无可弥补的鸿沟。 这之间的差距太大,一言两语难以道清。 绘兮也想起来昔年的一些事,她对江弦的态度有几次转折,满意→不喜→平淡→还好,这之间的心路历程很复杂,不足与外人道也。 她幽幽一叹,然后笑了。 “嗯~江弦是吗?” “嗯,是的。” 江弦回应,她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小姑娘了,如今虽然还是不如绘兮,但却没有因为她的实力而感到卑微。 怕死?早没了,这十年来的岁月里,她经历了很多,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逍遥,心之所往,便是行动的方向。 “师尊,过来。” 念云知晓此刻有些尴尬,这才开口,毕竟,在场的江弦和他一样,没有脸皮这东西,而绘兮则是多少还要一点。 “噢,好。” 绘兮点了点,就走向了念云,这听话的程度,让江弦一愣,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谁是师尊?谁是徒儿? 哪个师尊听徒儿的话,哪个徒儿敢对师尊这么说话? 恐怕唯有在这两个奇葩身上才能看到了,江弦暗自吐槽,没办法,这里面的槽点太多了。 绘兮来到念云的身边,旁边就有椅子,是刚才清天坐的位置,虽然她走了,但不影响绘兮感知到她的气息。 别说她了,如今的绘兮在有心感知下,老府主都不能隐掉自己的气息,强大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要知道老府主是何等人物,大帝级强者,号称当世第一人,乃是整个凡间最接近仙的存在,曾睥睨星空,压的诸帝皆不敢露头。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却依旧无法在绘兮的感知中隐掉自身气息。 “江姑娘还是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好了。”念云起身,既然绘兮来了,自然不能再让江弦动手了。 第一,灵叶不行,第二,江弦不行。 很朴素,朴素到如果江弦知道,可能会咬他几口。 江弦回到原来的位置,等待念云泡茶,她不说话,毕竟和绘兮不怎么熟,而且两人之间说不定差了许多辈分呢! 相比起无聊的搭话,她还是觉得看看风景要好。 而绘兮呢?她看了眼江弦,也不说什么,又看向了念云,眸子很清澈,有一种无忧无虑。 念云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师尊,你见多识广,不如说些事与弟子听听,正好趁这个泡茶的空隙,增加些见识。” “唔,也行,那就随便说说。”绘兮眼珠转了转,寻思了一番,很快就想起不久后即将临世的一个府邸,便知晓要说些什么了。 “就说大帝吧!在历史的长河中,惊才绝艳之辈不少,他们每一个都是无上的存在,有不少踏上了仙途,登临了仙界。” “魔帝,阳帝……这些人物,每一个都是辉煌至极的存在,曾惊艳过时光,盖古遮今……” 绘兮娓娓道来,诉说那些大人物的事迹,讲述他们无敌天下的辉煌。 不多时,茶已经泡好,是神叶所泡,更高级的茶叶还等着绘兮给他呢,念云倒出四杯茶,笑道:“师尊可否着重说说魔帝以及阳帝。” “魔帝啊!他或者她的事迹大多模糊不清,只有寥寥几笔带过,似乎不怎么被那个时代的生灵们待见。” 绘兮抿了口茶,虽说那段岁月已经模糊,但她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太过骇人了。 “嗯,我也在典籍中看到过一些,只是觉得太夸张,有些像是被人为虚构的出来的。”念云点头,那些典籍上的记载简直惊世骇俗。 “嘛!既然提起了,那就说一说我所了解到的吧!”绘兮放下茶杯,看了眼窗外,天边鸟雀飞过,云霞皆红。 “在距今无尽遥远的岁月中,曾有诞生过一位威震世间的大帝,什么种族,是男是女都已不知晓了。 据悉,他或者她从微末中崛起,在当时的修行之法中,他或者她,根本没有天资,步步艰辛,每前进一步,皆要花上比寻常人多百倍的时间与资源。 这根本就是绝路,与修炼绝缘。 处于这样的情况下,才有了那一句流传至今的话,纵使漫长岁月过去,仍留在典籍中不曾消亡,堪称经典。” 绘兮顿了顿,笑意吟吟的看着念云,意有所指,道:“世间修炼之道,应有万千,总有一条路上,我为绝世天骄!” 这是多么霸气的话,但何尝不是一种悲哀,若不是被逼到了真正的绝路,丝毫看不到前进的方向,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呢? “随后他或者她便废了自己的修炼之基,从此消失不见,但万年后,有一生灵横空出世,浑身笼罩着无法看穿的雾气,朦朦胧胧。” “他或者她败尽了诸敌,并一一斩杀,最后将他们皆葬在了乱仙地,成就不可一世的帝位。” “后来,各大势力皆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后人在他们的遗址上得出最终的结论,有一个绝世强者,隔着无尽遥远的距离,一巴掌灭了他们全部。” “凶手是谁不言而喻,当是魔帝所为,因为当世仅剩他或者她这一尊大帝。” 念云点头,对此不置可否,他翻阅典籍时也看到过,一些记载,还有一些后人点评,上面是这么说的。 “倘若世间真有魔帝,那无疑是杀心最强的一位大帝。 因为在他或者她的眼里,众生皆是刍狗,杀起来毫不留情,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让他或者她这般弑杀,还是说生来便如此残忍。” 绘兮继续道:“在他或者她寿元无多时,做出了最为惊人的事情,但也过于虚幻了。” “身化魔始,道心种魔!”念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心绪微沉。 这也为何后世人皆说,若世间真有魔帝,那么无论过去多么久远的岁月,他或者她都将是史书中最惊鸿的一笔。 “是啊!如果真做到了这一点,那么我相信,他或者她的真正实力早已跨越了大帝,成为了仙。”绘兮镇重的说道。 这种事,即便是大帝,也没有可能做到,道心种魔嘴上说说感觉没有什么,但实际上却是无法想象的手笔, 大帝根本不行,光是化身道始都不行。 实力到了绘兮这个境界,她已经明了许多事情,大帝也还在摸索道,而未真正踏上道,又如何化身道始呢? “那个,再来一杯如何?” 一直沉默着,听他们交谈的江弦,首次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她的手里拿着空茶杯,晃了晃,对着念云抛了个妩媚的眼神。 “江姑娘真是好雅兴。”念云被她的话勾引了目光,很是优雅的为她添了杯茶。 旁边,绘兮看着两人,眸光明暗不定。 “听你们说了那么多宏伟的事迹,如此看来,魔帝真的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很深的一笔呢!”江弦似是感慨,但其实就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好了,师尊你先回去吧!” 念云说道,茶喝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留在这里了。 “好,你注意安全。”绘兮还有话没有说出口,但也没有打算说出口,她消失了,留下了几片缓缓飘落的曦花瓣。 虽然阳帝乃至更多的大帝还未谈,但没有关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之后,在未来,慢慢的说。 第219章 许是四季无常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对不起?不小心破坏了这个氛围。” 江弦如此说道,抿了口茶,面含淡淡的微笑,眉头轻挑,从这表情可以看出,她很喜欢这茶。 “不用,我与师尊的氛围,不会因你出声而被破坏。”念云看了眼窗外,那里有一抹黑影站在老树上,正眼神冰冷的看着殿内的两人。 这个家伙才是打断了他与绘兮交谈的罪魁祸首。 “你和你师尊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呢?” “大可不必有这样猜测。” “呵呵……是吗?” 江弦调笑,不以为然,虽然接触不多,但以她的聪慧程度,又岂会察觉不出什么端倪来? 念云与绘兮之间,有着一种微不可言的氛围,若要说清是什么,那便是这份师徒之情中,掺杂了不该有的东西。 很淡,却无法忽视。 而且也不知是谁对谁生了情,或者双方都有。 有着这份情,可却被深深的压抑着,也就形成了这种微不可言的氛围。 “嗯,话说起来,你不是对我为什么惯着影很好奇吗?这次就让你看看吧!以你目前的对修炼界的浅薄见识,应该并不知道。” 念云招了招手,那抹黑影从窗外飞了进来,正是消失很久的影,他眸子中泛着冷光,显然还是有些不爽。 可任他再怎么不爽,念云也没有要怜惜的心,一只手径直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看好了,以后若感杂念横生,你也可以这样,不过有利于自身,但多少有点虐次身。” 念云眸子上有曦花虚影旋转,很淡,但有! “曦·去瑕!” 似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迸发,没入影的身体,影的脸色顿时狰狞起来,鲜血从他眼眶内流出。 “你这是?” 江弦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将繁杂的思绪,我认为不该有的情绪,尽数传给他,独留自身一片净土。”念云平静的说道,他常常这么做,日复一日下,影的精神状态也越发的诡异,有些极端。 对此,念云一般都是不予理会,毕竟也是自己造成的。 “那你觉得哪些是不该有的情绪?”江弦宛如一个好奇宝宝。 “枯燥,怒意……等等,太多了,这些都是所谓的杂念,而杂念太多,堆积于心头,会影响心境。 纵使你想办法化解,也仍会在心中留下痕迹,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这些杂念,保持自身的无瑕。”念云解释道。 所以,并不是说心境高了,就不会有杂念了,心境高者,只是难以生出杂念,以及被杂念所影响而已。 如今念云所做的就是去掉这些杂念,铸就自己的无缺心基。 什么是无缺心基?便是心境圆满。 于念云而言,他的心境圆满,是了无杂念。 千万念而同趋一,身枯魂朽心不灭! 这便是他想要的无缺心基,通天修为不是简简单单可以达到的,须知心不高,如何以眼观浮世,又怎忍时间之消磨。 具通天修为者,皆当长生久视,若无至高心境,便注定会被燃尽。 “啧啧,原来如此,他可真惨呢!”江弦不住咋舌,她算是长见识了,次身还可以这么用。 “可是,像你这般去除自身杂念,是使用了某种术吧,我又不会,怎么学你呢!” “不是非要我这术才可,还有很多类似的术,效果是差不多的,只是成效有高低之分而已,你可搜寻一二,应是不难获得。” 念云很平静,看似与平常无二,但实际上却比平日里轻松了许多,没有杂念傍身的感觉,真的很好。 “好,那谢谢审判王大人提醒咯!”江弦心中琢磨,倒也觉得念云说的很对。 假如把所谓的心境当成一面镜子,杂念当做尘灰,那么的确需要偶尔擦拭镜面,唯有这样方可让镜中的自己不模糊。 “江姑娘,过几日在陪我玩玩如何?”念云收回手,影冷冷的扫视了几眼他,眸子中满是狰狞,转身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发疯。 “唔,又要当工具人了吗?嘛!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江弦放下茶杯,来到大殿的一个角落,拿出小被子,往身上一盖,懒洋洋的说道。 “我先睡了,你就慢慢思考吧!” 她要休息了,这里的地板硬,与泥土的感觉不同,睡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念云迈步走了大殿,而天上又开始下雪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缘故。 许是四季无常,春夏布满风霜。 对于雪日,念云有一些印象,犹记绘兮未成囚神前,就曾遮蔽过一次雪天,熬了一夜,第二日见她时,很憔悴。 那一晚的雪,不是凡雪,而是有着灵力的雪,所以遮蔽一夜的她,才会显得那么憔悴。 想到这,念云不禁笑了,她那么憔悴的模样倒是少见,或者说是罕见。 …… 今日是个大日子,整个朝雪喜气洋洋,各种乐器陈列在街道上,共有三支军团把守,同护朝雪平安,只是他们的穿着皆不同。 三支军团,代表了三个大区,科技,平民,贵人。 在朝雪的皇宫前,有一个高台,老国主站在上面,身后有着两个人,因为穿着很是严密,所以看不清容貌。 念云站在台下笑看着他,而江弦则是在念云身边打着哈欠,兴致缺缺。 来了很多人,观望这场权利的更替,他们的脸上带笑,眼中饱含深意。 能身临此地见证皇权接替的,都是有资本的人,权利的更替,伴随着的是他们的兴衰。 在这个满是鲜血的乱世中,他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如何才在这段风起云涌的岁月里,护得自身平安。 老国主的双眸宛如幽幽深潭,望向远方,声音略显疲惫,他低沉的说道:“自朕上位以来,民生未有太多改变,倒是灾祸仍然未绝,我心中有太多遗憾,可过去已经过去,无力更改。 所以,今日我便将国主之位传给有能贤人。” 说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变大了些许,常年累月的国主生涯,让他的威严很甚。 “望山河无恙,期子民安康,待劫难终去,还天下太平,致此!” 致词已经说完,他转身坐到早已准备好的王座上。 各种乐曲也随之响起,交织缠绵,谱出了一首恢宏大气,气势磅礴的交响曲。 似有女子在浅唱低吟,在唱着过去岁月,那历史的沉重感铺面而来。 这是武国的国乐,是一位古祖修士所着,所以此刻虽为凡人所奏,但气势倒是很足的。 疏鸢身着华美帝裙,裙上绣的是浩瀚星宇,日月轮转,万灵膜拜之景。 她一步步走向高台,面色平静无波,脚下步步生辉,头顶似有一尊人皇虚影在渐渐凝实,身后有万灵在膜拜。 宝光在她身上绽放,将她印衬的无比威严,仿若一尊神灵降临,正迈步前行,路上一切的阻碍,坎坷,皆被一一踏碎。 暗处,一位老者看着疏鸢,目光悠悠,如有岁月翻涌,手中拎着一串人头,生命已逝,唯有血在流淌。 疏鸢来到老国主面前,身子微低,进行权利的更替,她戴上王冠,拿着王剑,走到台前,道:“此后,朕之言即为理!” “拜见吾王!” 密密麻麻的人们高喊,跪拜了下去,以示对王的尊崇。 也有几个没有跪的,念云,江弦还有几个九族修士,他们无需跪拜凡人之主,但也微微低头,给予尊敬。 毕竟,疏鸢本身也是一位囚神修士。 “人力有穷尽之时,我无法保证给予所有人幸福,但我会尽力的改善你们的生活,会承担起属于这个位置的责任。” 疏鸢没有说大话的习惯,也没有找人写什么腹稿,去堆砌一些华丽的词藻,然后进行抒情的演讲,她就只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已。 人们纷纷附和,莫敢不从。 念云笑了笑,这个姑娘终究是变了,不在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完美。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向王座,而老国主在递交了王冠与王剑后,便已经离去了。 疏鸢落坐在王座上,从此刻起,她便是武国历史上第三位女帝,执掌中域大权,沐浴在无尽的荣光下。 “请王立名!” 一位女子站在疏鸢身侧,并没有多美,从她的穿着可以看出,这是一位高官,什么程度呢?应该是三部之一。 而能出现在这里,离疏鸢那么近,想必是政部那位吧! 几个男子搬来一张桌子,桌子倒是价值不菲,无一处不在透露奢侈,彰显疏鸢的尊贵。 疏鸢握笔,挥斥方遒,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夜。 她身后的女子宣出了帝号,四方乐器转而变,化作历代登基之乐,钟鼎敲响,烟火漫天,绚烂至极。 人们狂呼着,呐喊着,庆祝新帝诞生。 江弦看着这恢宏浩荡的场景,美眸眨动,很是喜欢,看向身畔的念云。 那眼眸稍稍一转,便风情万种,惑人心弦。 有些人正好看到这一幕,被她吸引,如痴如醉。 江弦只轻轻一眼,便胜过他们所有朝夕的时光,让他们松开了自己的女伴,想要靠近江弦。 也许念云错了,江弦不只是随意的诠释,她也是媚骨天成的诠释,只一眼,便让人身心陶醉,忘却自己是谁,只想靠近她。 这无关容颜,因为真轮起来,还是稍输绘兮一筹的。 她是好似有着无尽的魅力一般,会吸引着生灵,来到她的身边,在这一点上,毫无疑问的超越了绘兮。 念云握住江弦的手,迈步离去,只寥寥几步,便已经来到城外,徒留下一行若隐若现的脚步。 第220章 你不会是信了吧 “怎么了?突然就来城外了?我还没有看够呢!”江弦说道,听起来有些不满,但实际上却没有。 因为既没有挣脱念云拉着她的手,脸上也仍是浅浅的笑意,只是口上不饶人。 “噢~难道说……那个景色太美,让你有了原始的欲望?想要找个无人之地,那个?” “江姑娘虽然很美,但也不用太自信,我姑且还算是给自己划了个底线的修士,不会傻到去做一些可笑的事情。” 念云回道,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说些什么,江弦就会越来越离谱,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以他对江弦的了解,这姑娘就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什么话都敢说。 “诶呀呀!我可没有误解你哦!毕竟当年你可是说过,相处久了,说不定会爱上我。 而如今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就突然将我拉到无人之地,啧啧……欸!你这样,我很难不想歪的。” 江弦长话连篇,偶尔还对念云抛个媚眼,似是挑逗。 “江姑娘还记得呢!看来我在江姑娘心里的位置还挺重要的呢!” “我也劝告一声念公子,虽然长得不错,但也不用太自信,我姑且不是那么容易动心的人,不会去做一些可笑的事情。” “是嘛!那我误会江姑娘了,不如我请江姑娘看一场奇景,以此赎罪如何?”念云停下脚步,此时他们身处一座高山山顶。 嗯,真高山,山顶已经破入云霄,是普通人目不能及的高度。 千米?万米?都不是,念云心里估测,应该有十万多极,换算下来,就是将近五十万米高。 “什么奇景?”江弦露出不解的神色,不待念云说话,她又恍然大悟,感叹道:“莫非念公子想要释放自己的野性,毁灭此山?” 她似有所期待,道:“这么高的山,若是在眼前崩灭为一粒粒尘土,那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呢?应该会很震撼的呢?” “江姑娘,这我就要谴责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依然没有改变喜欢摧残美丽事物的爱好,难道毁灭很快乐吗?” 念云不住摇头叹息,似是对江弦很失望,但他又自顾自的回道:“也是,比起呵护,毁灭能更快的得到满足。” “念公子这么了解,应该是没少干这种事情吧!” 江弦顺势而下,根本不给念云反驳的机会,直接将他按死在这上面,这波唇枪中,念云纯属伤敌五分,自损十分。 “江姑娘,你喜欢雪吗?” 念云不想和她在这方面深究了,直接生硬的扯开话题,他不怕江弦不配合他,这妮子很懂他的。 对此,江弦打了个哈欠,伸展小蛮腰,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料,盛世容颜,体态婀娜,完全是大多数男人的理想型。 但可惜的是,如她这般的性子,应该没有人能够驾驭的了,不免感到惋惜,这么好的女子,却注定无伴侣。 “喜欢,但要看是什么雪了,若只是普通的下雪,那就少了很多意思,毕竟看过挺多次了。” 念云笑了,道:“那这个你也许会喜欢。” 他伸手轻点虚空,灵力涌动,一面水镜凝聚而成,里面映射着此刻的朝雪。 诸乐交响,烟火通明,有喜悦的人,有哀愁的人,大雪从天飘落…… “如何?” 念云问道,他可是特意将江弦拉到这里的,至于为什么?且看江弦。 江弦笑意吟吟,但却给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有些发麻。 “所以,你就带我来看这个?” “没错!” “那我置身在当场不好吗?” 念云摇头,不以解释道:“接着看吧!你会明白的。” 江弦目光再次在水镜上,关注着后续会发生什么。 …… “我不服!她是谁?凭什么成为王,我的家族世代操劳,凭什么王不在我的家族。” 终于,有人跳了出来大吼,发泄不满,他的话似乎引起了共鸣,有些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她是谁?怎么就成为王了,这未免有些太天方夜谭了,一个没有什么政历,人们也不认识的人,突然有一天成为了王,换谁也不可能不生疑的。 只是当时大势所趋,他们没敢说出来,在等待一个结果,如今有人带头了,自然也开始说了,一时间群情激愤,不满疏鸢。 “是啊!我当了二十年官,从未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这位新王。” “内幕!肯定有内幕!” “你们说会不会是老国主的私生女,之前一直藏着,直到今天才出来接位的。” “有可能啊!但老国主他这是想将王位改成世袭制吗?” “我看呐……” 人们的欢呼停住了,各种诽言流语不绝,议论纷纷,也不管疏鸢在场,就这么说了起来。 乐声不知何时停了,一双双猩红的眼眸看向了高坐王位上的疏鸢,他们也不讨论了,诡异的笑着,扑杀向高台上的疏鸢。 …… “看吧!这就是我要带你走的原因。”念云笑着,一把将江弦搂进了怀里,在她耳畔私语。 “那么,接下来就请江姑娘配合我演一场很漫长的戏如何?” 江弦没有半点羞涩的神情,她浅笑一声,美眸灿如星辰,宛如挑逗般勾起念云的下巴,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念公子想以此为借口,好占我便宜呢?” “你若不愿意,我也可以去找清天,毕竟,她可想回去了。”念云轻笑,对于江弦所说的占便宜这件事,他没有反驳,扮演这个,肯定会占一些。 这没办法,毕竟,凡灵在眼中皆是歪瓜裂枣,他看不上,能入眼的定是修士,可修士若答应,必为利益,所以与其将这份利益给其他修士,不如给身边人。 而身边人中,适合这个位置的只有江弦了,清天可以,但为下选,那姑娘已经是一颗棋子了,若要一棋二用,他怕出事。 倒不是他棋艺不好,而是这姑娘实在蠢了些。 也许她也在愚行,可就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所以念云不敢对她有什么大用。 愚行就是如此,一记阳谋,让人头疼而又憋屈,最后要么忍,要么拼。 “哈哈,你这么说我可不信。” “哦~那江姑娘想要一个什么说法?” “我想,你应该说些甜言蜜语,让我高兴,喏,这是你求我办事,对吧!”江弦将小女人的姿态完美复刻了出来,将小脑袋贴在念云的胸口,手指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好,那我就先谢谢江姑娘配合了。”念云笑了,江弦不愧是一个奇女子,她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不用谢,毕竟我也是出于对你有些好感,所以才答应的。”江弦抱住念云,两人相依在一起,看起来倒是一对绝世璧人。 “江姑娘如此,我会愧疚的。”念云垂眸,凝望着江弦,他这次没有去挑江弦话的刺,如果那样做的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你不会信了吧?”江弦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念云的心口处,面上带着淡笑。 “你不会是信了吧?” “真有你的。” “你也不赖。” …… 他们貌似又开始了,不过从这个姿势看去,只会认为这是他们的小情趣。 千山暮雪,看云卷云舒,大雁南飞,他们心中一片宁静。 …… 笙璃汐坐在一颗老树上,白雪皑皑,她的头发,眉毛,白裙都覆上着雪花,不过和她很符合,毕竟她是白发,白眉,白眸。 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眸子看向远方,清冷而又深邃,她的发丝披散,浑身缭绕着无法看见黑雾。 她轻笑一声,细语道:“反正战火将起,那么索性让时间来告诉我,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有本事,还是说真如此愚笨呢?” 微微发力,从树上跃下,她离开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 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应是高兴吧!终归是笑了的。 第221章 感悟 “笑天轻叹云墨色,我心要比天还高!” 念云和江弦在这里待了整整一日,看过了雾升雾褪,日升月落,枯叶飘零,积雪消融,…… 一时间多出来许多感悟,心中豪气升腾,念云便随口就吟了一句,有些不足还需打磨,但他没有要打磨的意思。 有些东西,在它初成的时候就是它最真的样子,而这种真,才最难得。 也许有人会认为扯得太远,可是呢!念云曾看过很多书籍,里面有记载,有些修士就是通过联想而悟透己身。 也有修士曾观花落而晓天机,化因果而避死劫,等等,这些事还有很多。 念云如今已是灵师巅峰,他目前的状态很关键,若有缘明晓自身的道,未来会宽敞很多。 而且念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多路都不适合自己,即便去修,也未必能有什么大成就。 冥冥之中,他终是有所获,也许自己的路,是一条极少人走过的路,也可能从未有人走过这条路。 他与江弦又游历了几日,在这期间,他没有回朝雪,也没有什么动作,就是单纯的和江弦游历在山水之间,观世间炎凉,看浮世喧嚣。 …… 一处绝巅上,江弦躺在一口石棺盖上,而念云躺在石棺中,这几日,他感悟颇多。 生或死,阳与阴,天无情而不偏,地载运而长存,长久者述道于世,海枯石烂,月陨星落,强而不争。 天地开,终有尽,轮转万物而更迭不休,观尘埃之微妙,悟仙凡之终。 凡无力而适,春种,秋藏,天之道一切更迭有常,四季轮转,日月长行,罪满则燃,时至劫出。 道无形,天地出,道无情,皆有规,道无名,养万物。 时有序,世沧桑。 看尘埃飞扬,看花开腐败,看日月星移,看清风缠绵…… 修者化道,归世,凡者化尘,归世。 生死相依,清浊不分,动静不明,生中含死,清中亦浊,动中见静…… …… 越到后面,念云的感悟便越深,他浑身散发着至理的光辉,面上无悲无喜,他距离摸到自己的路不远了。 也许是瞬间,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也许百年,千年,万年,或者永远。 这就是修士,悟了是明,悟不了是命,残酷而又现实。 “欸。” 一声叹息,念云睁开眼,他终究是没有抓住这一次机会,差了许多体会与感悟。 这些是体会与感悟是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带来的,绘兮说的没错,他历经的岁月,实在太少了,但他并不灰心,至少这一次明悟了许多。 江弦听到叹息声,从棺盖上跳下,念云推开棺盖,走了出来。 “怎么?没有悟透吗?”江弦问道,她跟着念云这几日,念云给她讲述了不少的知识,所以她也明白念云在做什么。 “终究是活的不够久,差了见识。”念云简单的说道,心中却想的很多。 灵师真是一个神奇的境界,被称为伟力归于自身第一步,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真正走在了自己的路上,明悟了法则,便可以越过化王与囚神,直接成就天尊境。 “欸!” 他又幽幽一叹,哪一个境界不玄奥呢?修行真的是值得用一生去揣摩的,道的奥秘让人神往。 “这么伤心吗?”江弦收起石棺,这是一个宝贝,品阶不知,但可以让人心宁,是她因机缘所得,偶尔会睡在里面。 “倒也不尽然,只是心有所触”念云说道,目光看向远方,该回朝雪了,离开太久可不行,偶尔还是要刷刷存在感的。 “走吧!该回去了。” “那你请我喝酒吗?” “回去后,让人把大殿后的庭院推平,为你建一个酒池如何?” “嘻嘻,可以有,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江弦满眼放光,她已经开始想象未来在酒池中畅游的情景了。 “好,等回去后让清天去修。” 念云淡淡的说道。 “你这样确定不会被她打吗?”江弦好奇的问道。 “不会,她打不过我师尊,而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她拿下,影不是吃素的。” “哈哈,也是呢!” “嗯,江姑娘就安心的享受百年吧!” “你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呢?” “没有,你多想了。” “有。” “那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 回到朝雪后,念云第一个见到的是清天,没有出乎意料,她鼓着小脸,很气愤,对着念云叨叨个不停。 “你这家伙,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任务都没有做完,就可以跑出去,你的责任心呢!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在这边煎熬着,每天都在困苦中度过,而你却去潇洒了,啊!可恶啊!” …… 对此,念云很热心的给她递了一杯茶,示意她喝点茶,在继续说,清天给面子,很痛快的将茶喝光,然后她继续唾沫横飞。 直到喝了五杯茶后,停止了,终于意识到,念云和江弦封闭了听觉,她气得不行,胸脯都大了一圈。 见她停止了叨叨,念云和江弦这才解开听觉。 良久后,清天发出了恼怒的大叫声:“什么!你让我去建酒池?你眼里还有没有任务啊!喂!” 要不是因为这里布有隔音阵法,不然周边的人都要耳膜炸裂! “我这也是在任务好吗?请你配合一点,出了事,完不成任务,也和你关系不大,百年后,你依然可以走。” “你……好!我认栽!你以后最好不要来天门,不然我……我欺负死你!” “谢谢提醒,以后去天门一定带上师尊的。”念云悠然的抿了口茶,施施然的指着后院,笑道:“去吧!” “去就去!” 清天气冲冲的往后院走去。 念云补了句,道:“别用神力,纯手工制作,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历练。” 他本不想这样欺负清天的,可是清天他师尊告诉绘兮,让自己在任务期间,帮忙磨磨清天的性子。 她师尊不想做这个恶人,所以就把事情扔给了念云,而念云也不拒绝,这对他的愚行也没有什么影响。 清天的身子顿了顿,她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咬牙切齿道:“好!” 念云拉着江弦离开了,接下来的画面有些枯燥,因为推平房子这件事,很无聊的。 第222章 封官 “笙璃汐,你为财部之首。” “红潇,你为政部之首。” “怜儿,你为军部之首。” …… 随着敕封,有些人的面色僵硬,极为不好看,他们被驱逐出了权利的中心,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为官者,多多少少有些仇家,如今自己落魄,那些仇敌就会是闻到血的野兽,随时会扑上来,对他们进行撕咬。 可出声反抗,他们也没有那胆,前不久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一日所有不服的人,被残暴的屠杀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一尊杀神,所以没有一个敢冒头,说出不服二字。 他们心里一阵哀叹,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发愁。 但实际上他们想多了,若不是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她怎么会让人去屠杀那些其实无辜的人呢! 暗中的古祖告诉了她,那些人其实已经死了,在一瞬间,被粉碎了意志,之后便开始操控了身躯,然后叫嚣。 等到幕后之人离开后,他们便会处于一个身体活着,但灵魂已死的状态,这已经没救了。 倒不是说武府不能救下他们,而是没有必要消耗珍宝来救一些凡夫俗子,他们的价值不够,这种状态,倒不如真正的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主要官员的位置被分的差不多了,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愈发沉重的氛围。 “陛下,门外有人求见!” 说话的是一名女侍,这个权力体系很简单,是属于管理宫内事务的。 “让他进来。”疏鸢问都没有问是谁,便直接让人放行,毕竟这个时候来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念云与江弦并肩而来,一步步走进大殿,他看着疏鸢,将身子微屈,以示尊敬,江弦同样如此。 “你是何人?” “念云。” “来此作甚?” “我欲求一个官位。” “求官位?那你应该去参加官考,而不是来这里。”疏鸢看着他,不含一丝感情,声音很冷。 “我不想走那些流程。” “哦?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跳过官考?” 念云轻轻一笑,向前一步,扫视一番四周的官员,道:“我虽自认才华不高,但姑且还算是有些把握能为陛下分忧的!” “哦?那我问你,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又或者阴天呢?” “雨天。”念云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派胡言!明日天气你怎么会知道?”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她穿的很英姿飒爽,看起来是一位武官。 疏鸢没有说话,看着念云,其余百官亦是如此,大殿的气氛顿时有些焦灼。 “我会为国主未雨绸缪!” …… 一切都是商定好的,此番行为,不过是露个面而已,只是有些人并不知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如今还在怀疑人生中。 这官位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得到了? …… “笙姑娘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介俗人,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居然成功了,如今可是头疼得很呢,这该如何是好啊!” 念云摇头,没有接受笙璃汐的夸奖。 “呵呵……念公子好生有趣,不过我可不信念公子真的没有才华呢!”笙璃汐笑掩面轻笑,遥指一家酒楼,道:“嗯~今日风景正好,我与念公子也是相见恨晚,不妨去喝上一些?” “害,笙姑娘这话说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念云笑着,又开始介绍起江弦,说道:“笙姑娘,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内人,江弦。” 随后他转头,对江弦道:“这是笙璃汐,如今的财部之首,还不和笙姑娘打声招呼?” “见过璃汐姐姐。”江弦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对笙璃汐打着招呼,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寻思让念云如何给自己安排福利了。 百年时光嘛!很漫长,总得有些东西来消磨岁月。 “客气了,客气了,应该是我喊江姐姐才对。”笙璃汐笑着说道,三人说说笑笑的走向酒楼。 …… 夜晚的天空,并没有多么明亮,星光点点错落,念云一只手搭在江弦肩上,两个人都在晃晃悠悠的走着。 念云嘟囔着:“这酒,还行啊!小……羽子,哥请你喝一杯。” 说完,他取出一坛酒,松开江弦,摇晃了一下身子,将酒倒在地上,笑了。 “你死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等百年后,我也会记得,但我不知道,千年后,万年后是否还记得,如果忘了,你不会怪我吧!” 说完,他便直挺挺的倒下,昏睡过去,他醉了?是的,醉了,但却是故意为之,有时候是需要放松一下。 江弦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将他背起,回到住处。 …… 当念云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江弦也躺在床上安睡,她一袭红裙着身,小脑袋枕在念云的手臂上,闭着眼,睫毛长长的,睡的很安详。 她很美,美到睡颜都让人心动。 念云有些不忍打破,所以他直接抽回了手,江弦立刻睁眼,两两对视,都一言不发,等待对方开口。 “你还要睡吗?”念云面色平淡,开口询问。 “不了,我想去看看水池好了吗?”江弦伸展腰肢,红群下傲人的身姿被展现了出来。 “嗯,也好,那一起去看看吧!”念云整理起仪容,之前是绘兮帮他整理,如今要自己整理了。 两人都没有提睡一张床,贴的很近的事情,这是本就说好的事情,又无需在多言。 清天的工作效率很低,一天多,才开始挖地基,那些建筑倒是全部拆除了。 念云找了个好地方,拿出两张躺椅,又放了一张桌子在中间,摆上美酒,与江弦共饮。 清天看着眼前的狗男女,眸光闪烁,手中动作还是不减的,只是每一铲子下去,就在心里骂一句念云。 “记住,要用良玉为砖,还要布上冰阵。” 念云不冷不淡的说道,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指挥道:“水池中的水也要是灵液,那些遮蔽视线的阵法,该布的也要布下……” “我个人建议,你这么操作,先以良玉为基础布下所需阵法,而后再覆盖上去,这样无论是美观程度还是……” “要求这么多,有本事你自己来啊!”清天将铲子扔在地上,一双如黑宝石般明亮的眸子看着念云,很不爽的说道。 “我负责指挥,毕竟一个好的指挥,可以省下你不少的力气。”念云往嘴里塞了一枚胧果,眼睛微眯,果然如今的他,运气很好。 他又塞了一枚,更加开心了,果然如今的待遇,才有几分绘兮徒儿的样子,想要什么口味,下一枚就是什么口味,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那我们两个一起指挥,效率会不会更高?”清天嘟囔道。 念云下意识的看了眼江弦,然后收回目光,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所以他摇头道:“那不行,你师尊说了,你头脑简单,所以担不起指挥的责任。” “我泥……”清天后面的问候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念云拿出武令,在手里摩挲,威胁,这是明摆着的威胁。 “呵呵,我祝你‘长命百岁’!”清天发出源自内心的‘祝福’,她笑着,继续干活。 念云打了个哈欠,丝毫不在意清天的祝福,于他而言,有时去与对方口舌之争,不如思考一下,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躺在躺椅上,他闭着眼,思绪万千。 当官第一日,就没有去见疏鸢,料想有人会来说闲话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个未知的敌人下的手。 第223章 享乐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江弦淡淡的问道,她端起一杯果饮,抿了一口,眉眼弯弯,很是开心,刚才的话好似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并不关心,喝果饮才是她的重点。 “接下来啊~嗯,自然是享乐了。”念云笑了,他也端起一杯果饮,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在我们的一生中,风霜雨雪总是来的猝不及防,所以,若是不好好享受过程,只有负重前行,那种生活未免太过无趣了。” 清天没说话,但她听的仔细,当听到念云的思路后,她在风中凌乱了。 虽然不否认念云的观点,毕竟一直看不到希望,再不享受一下,绝望了怎么办,但这不是她想接受的呀! 她想早点回去,这个朝雪,真的快待不下去了! “嗯,不错的想法,我可以陪你就这样躺下去,怎么说~偶尔怠惰会,也是很舒适的呢。”江弦眼眸微眯,打算眯一会,睡个回笼觉。 “你未免太怠惰了,要么是喝酒,一喝便是数天,要么坐在一地发呆,呆上个几天都没有问题。” 念云颇为好奇,便继续道:“你之前不是不喜欢看一处太久吗?” “嘛~天地很大,有些风景,可能只一眼,便是永诀,无法再见,所以我想多看看。”江弦懒洋洋道。 她没有说谎,自从成为了修士,她便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这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两者相去甚远。 别人看到的是更强的力量,追逐着境界,而她看到的是争斗,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盛世,大帝很多,势力林立,一切是那么的繁华,欣欣向荣。 同时也是乱世,虽然凡人的命不值钱,可修士的命又值几个钱呢? 在这个随时可能丧命的世界,很多东西无法再现,不如多看几眼。 …… 接下来的几日,念云依旧,要么与江弦躺在椅子上互损,要么就是指挥清天干些活,还有就是等笙璃汐下了朝会后,相邀去饮酒。 与她相交的缘故倒是很简单,她是财部首领,是主管钱财的,认识一下,交情深些倒也不错,还有就是无心插柳的事情了。 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一般都是敌人下手目标,他不止在笙璃汐身上留下过监听手段,那一日王庭内的百官,都被他布置过。 当然了,念云这么做,自然不怕打草惊蛇,有他自己的深意在里面。 明知不会有结果,也去行,这亦是愚行的一部分,至于途中如果有意外的收获,那就很有意思了。 又是几日的醉生梦死,念云起身,在建设完工的水池中泡了个澡后,赤裸着身子走了出来,清天则已经被他安排去做一些事情了。 江弦的目光很是挑剔的上下打量着,并不因为念云的坦诚相待而羞涩,她向来胆大,此刻这番打量,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将一切生灵都视作尘埃,包括自己,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江姑娘,你的目光如此具有侵略性,让我好生胆寒。”念云笑道,招了招手,一套白袍被他拘到手里。 身上的灵液瞬间蒸发了个干净,他在眨眼间将白袍穿好,仪容也都整理完毕。 无它,江弦在看他下半身时,眸光闪烁,让他有种来自本能微微的凉意,属实不太友好。 “欸,你知道为什么有些男人,他们无法成功吗?”江弦似是感叹,眼里充满了沧桑。 世俗从身侧过,岁月既斑驳了人,又斑驳了事,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也就有了感叹。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念云轻笑,伸手将自己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梳顺,虽然不至于扎起来,但还是要顺一下,别炸毛,那样子,绘兮会吐槽的。 大抵还是那一句,好好的一个人,别那么颓废嘛! “我曾经在一个古城里,遇到过一个老者,一个修士,一个年轻人。”江弦起身,衣服也不脱,走进了水池,泡在灵液里,她微眯着眼,很是舒适。 “然后呢?” 念云回到自己的躺椅上,接下来就是等江弦泡完,然后就到了下朝的时候,可以去和笙璃汐等官员在加深一下交情。 “我们都在钓鱼,年轻人最先离开,然后是老人,接着是修士。” “江姑娘想说什么?” “年轻人的眼里欲望如洪流,野心勃勃,所以他最先离开,去追逐自己的欲望了。” 江弦顿了顿,她调整了姿势,继续道:“老者的眼里欲望虽少,但他懂得取舍,所以也离开了。” “而修士虽静得下心来,但他不会在一处久留,因为总有各种事绊心。” 念云饶有趣味的回道:“哦~我可以理解为江姑娘在夸自己有毅力吗?” “嗯~随你好了。”江弦满不在乎,她知道自己想表达的,念云能明白。 …… 笙璃汐哼着小曲,刚下了早朝,看到在不远处对她笑的一对璧人,眉眼弯弯,走了过去,很是灵秀,配上她的一身白,宛如一个雪地精灵。 “小笙啊!我最近可是听说了,你乃是老国主带出来的,深藏不露嘛!以后多多关照哈!”念云笑着说道,眸子深邃,让人看不出什么真实想法来。 江弦也是一笑,说了句姐姐好,然后就三缄其言,言多必失,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到念云的计划。 毕竟,念云的计划,是个好计划,但弊端也不少,漫长且具有高风险。 成则智者,算无遗策,败则蠢材,愚不可昧! “哈哈,念公子见笑了,璃汐不过是一个庸人,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夸张。”笙璃汐掩面轻笑,白发飘飘,纤尘不染,很是圣洁。 “哪里,笙姑娘若是庸人,那我岂不是个废物了,天下又有几人可为贤者?”念云对笙璃汐赞不绝口,也顺便抬了抬自己。 “好了,好了,念公子可别这样说,璃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笙璃汐轻笑着,又指了指前方的一座阁楼。 “今天去那家吧!他们的菜系很新奇,值得一尝。” “那岂不是又让笙姑娘破费了?”念云嘴上这么说,步子却已经迈了出去,对于不要脸这几个字,他是认真的。 笙璃汐和江弦走在后面,她拉着江弦的手腕,两人有说有笑。 虽然江弦本身不想说话,知道言多必失,但笙璃汐一直拉着自己聊,她也没办法不回。 念云走在前面,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也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在嘲弄着他人。 第224章 仙坟? 又是一顿美餐,三人各回各家。 西娥宫,这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占地面积很大,却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一派祥和,其中还有古树错落,飞泉流瀑,点缀其中。 然而,这还是从外面看去,里面才更让人沉醉,灵雾缭绕,各种稀世古文铭刻在建筑上,若隐若现,恍惚间,似乎可以听见远古大能者在诵读着。 宛如一个人世仙庭! 笙璃汐坐在一个后院里,她一双美眸闭着,一动不动,好似一具尸体,安详无比。 直到明月来到天空之中,她才睁开眼眸,悠悠一叹,浑身泛起神秘的力量。 在她的手掌心处,一个赤红色的印章显现,熠熠生辉。 这是念云留下的印记,用来监听的,不是多么高深,但修为不够者,无法破解。 笙璃汐自然能破解,但她没有这么做,仍由念云监听,她轻轻招手,虚空成了荧幕,照射出青楼。 她很会使用力量,仅是取了部分男女之间的声音,在更改女声的音色为自己后,便释放出来给这个印章监听。 大约到了一个正常的时间范围后,她掐断了声音。 嘴角微微勾起,随手一挥,便以虚空为画布,指为笔,勾勒出漫天星辰,锦绣山河。 其中万灵遍布,势力横生! 她的眸光很是空灵,好似一切都无法入她眼。 到底是真的愚笨,还是说在骗我呢?呵呵,就交给时间吧! 在那位的继承人诞生前,看一场烟火,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那个控制了自己的家伙,呵,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而已,能够控制自己的永远只有那位创造者。 她的手指上缠绕着不可见的黑色气体,但随着画的最后一笔,点睛,消失不见了。 …… “打她,打她,打死这个小乞丐。” “她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乞丐,我们欺负她,也没有人会管的。” “打,打死她,让她偷我父亲卖的馒头。” “我父亲说了,她就是小乞丐,死了才好呢!” …… 一个小巷子内,刻薄而又无情的稚嫩童音响起,一群孩童围着一个浑身脏兮兮,衣裳破破烂烂的小女孩,拳打脚踢着。 小女孩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她闭着眼,眉头紧紧的皱着,双手抱着头,被打的闷哼不断。 她很痛,也许是挨着地面的缘故,眼里容易进尘土,她流下了泪,但仍是不哭出声。 小孩子打累了,也就走了。 临走前还放了狠话,什么以后见她一次就要打她一次。 小女孩没有起身,她头晕目眩,浑身痛疼难忍,根本无力起身。 她费尽了所有的力气,却只是艰难的翻了个身,躺在了地上,望着天空怔怔出神,眼里没有什么光彩,好似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人们三三两两的走过,看了眼巷里的小女孩,视若无睹。 过了很久,很久,小女孩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刚迈出一步,便又倒在了地上。 她伸出手,在地上爬行,身上原本就破烂的衣裳,因为遭到围殴,被扯的不成样子,只剩些许碎布条子在身上披着了。 如今这样爬行,更是快要连重要部位都无法遮盖了。 一点点,一点点的向前挪动,而让她如此执着的,仅是一个沾满泥水,还被踩了几脚的馒头。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馒头并不是她偷的,只不过是被一只狗叼走,被她撞上,然后拿到的。 她很饿。 终于,她抓到了馒头,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一只大脚落了下来,将她的手连同那个本就脏兮兮的馒头,一起踩在了脚下。 小女孩奋力的抬头看去,她甚至连痛呼都没有,只是看着,眸子无神。 “老大,这里有个小乞丐,把她卖到池央城的青楼去,应该能有个几两碎银。” 大脚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衣服不怎么光艳,有地方是破烂的,想必也过得不如意。 他将小女孩提了起来,走向人群,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但没有关系,这个小女孩是一个没有家人的孩子。 死了,还是怎么了,都不会有人去关心,更何况,他们本就不待见这个小乞丐。 …… 在一个偏僻的小房间里,小女孩和一堆小孩被关在这里,不同于她们紧紧的靠着彼此,她一个人在一个角落,躺在地上,不出声也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一颗灵师境的命源在她的体内,不断散发着力量,帮她修复着伤势的同时为她补充营养。 在无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小女孩的肚皮内侧,竟有一个笼子图案,只见那笼中有一双鸟目,目中流露着漠然。 “老大这批货,给多少钱?”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是踩了小女孩一脚的男子,他充满了不甘的说道:“什么?才五块黄金,这也太少了吧!要知道我们抓孩子也是冒着风险的,老大,要不我们别卖了。” “欸,不卖?我也想,但不卖我们吃什么?” 听到这话,也就没有了别的声音在响起了。 啪嗒一声,门被踢开,一群汉子破门而入,也不废话,拿出绳子开始捆人,当看到小女孩后,都摇了摇头,觉得没有捆的必要。 太瘦弱了,看起来就好像只有骨架子了,一名汉子将小女孩提起,道:“行了,走吧!” …… 小女孩跑了,在他们赶路时,遭到土匪的洗劫,而她则是趁机溜走了。 但没有人去管她,这是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没有足够利益的她,人们不会在意。 …… 镇世柱上,安离卿突兀大笑,她如今的处境并不好,看起来很凄惨。 在大火中,她笑着,似有些癫狂。 也就在这一刻,看守在此的武府成员被震飞了出去,就连那一位最高战力,天尊境强者,也是连连后退。 一脸凝重的看向天际,在天际边缘,有一个黑袍男子,他手持一杆巨镰,脸部被兜帽遮住,看不清。 他一步步走来,草木枯黄,生机皆无,只手伸出,捏住了那位镇守于此地的武府天尊,猛的发力。 天尊喋血,染红了长空,黑袍男子实在太强,他不仅将天尊瞬杀,且直接磨灭掉了他的一切后手。 意味着,这位天尊彻底逝去了,他没有办法在复生了。 男子潜藏在兜帽下的冰冷眸光扫向周围的修士以及来观望安离卿惩罚人们,发出一声冷哼。 瞬间那些人就炸体而亡,没有复生的机会,他这才看向镇世柱上的安离卿,狂笑了起来。 “你,恨吗?想复仇吗?向武府,向世界,谁都好,只要不断的杀戮就好,哈哈……” 安离卿看了一眼黑袍男子,便又低下了头,闭着眼,似乎要一梦千年。 “离卿,大世已然来临,你要在这里平白浪费千年的时光吗?” 听这称呼,黑袍男子似乎与安离卿早就相识了。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之间相识已经有五百余年了,那个时候,他们皆为化王,为了获得一场机缘而联手。 在仙帝山脉中,他们一起引发了一场盛大的兽潮,死了不少修士呐! 可惜的的是那场机缘终是没有到手,因为钥匙已经不在了。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还有更深的渊源,只是这份渊源,就只有黑袍男子自己清楚。 “你是来取我命的吗?” 安离卿没有抬头,但却终于出声了。 以她对这人的了解,对方虽然精神有问题,但做事的时候还是很有目的性的。 “不不不,离卿,我又怎会伤害你呢!我的心思,你难道不懂吗?” “你何必来找我,如今的你已是古祖境,且已经谋夺到了钥匙,仙坟未必不可进。” “我有预感,你才是最适合陪我一起进去的修士。” “哈哈哈……想要拿我当探子吗?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不不不,离卿,一别五百多年,你仍然防备心这么重,我真有那么令你恐惧吗?” 安离卿轻嗤一声,没有在说什么,充满了不屑一顾。 他们这简单明了的对话,却足以震撼诸多修士,让他们为之疯狂。 仙,自古便是修士们的向往,可除去万古前的阳帝,还有寥寥几个更久远的大帝外,至今都没有谁成仙。 这漫长的岁月过去后,令不少后来者都认为仙可能是不存在的,只是人为杜撰,让他们有个追逐的目标罢了。 不然历史上那些惊艳绝伦,盖压一个个十万年的大帝们,为何没有成仙呢? 如果仙真的存在,那又为何典籍上只有那么几人呢? 天下何其之大,岁月悠悠,一个个天资绝伦的强者诞生又死去,难道他们的天资就都不够吗? 这不现实。 所以,若他们知道了这番对话,必然会将这个天下掀翻过来,只为了那仙坟中的机缘,以及见证仙到底存在与否!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发现了一个成仙地,特来与你分享,我们一起成仙如何?” 黑袍男子说出了来意,他可不是闲着没事,而是怀着自己的目的。 那地方很古怪,各种天地大阵,让他都好一阵的心悸,最主要的是,那里还有武府的大帝烙印,令他不敢前往。 “我如今只是一个小修士,万灵神大人还是请回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睡了,最近困的很。” 安离卿打了个哈欠,那熊熊燃烧的烈火,那种被放大了的灼痛感被视若无物,都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 “好吧!日后再见。” 黑袍男子罕见的好脾气,要知道,平常他一言不合就要挥巨镰杀人,如今被如此驳回,他连生气都没有,让人诧异。 更让人好奇的是,他与安离卿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黑袍男子走了,随着一阵阴测测的笑声离开了。 第225章 道子 念云平静的听完娇喘声,他放下茶杯,叹息了一声,江弦在他身后,帮他按着肩膀,脸上的笑意从娇喘声开始后就没有湮灭过。 “看你的样子,不会是被勾起了欲望吧?”江弦笑的花枝招展,显然已经心里已经等待很久了,刚结束监听,便大肆嘲讽。 “哦?莫非在姑娘眼中,我现在有不同的模样吗?”念云淡淡的说道,从怀中取出一包烟,掏出了一根,点燃,吸了一口。 “那倒不是,只不过是觉得你似乎不开心。” 江弦如实说道,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一弹指,一个令牌出现念云手里,那令牌整体黝黑,其下是一只正在狞笑的恶兽,其上刻着万灵二字。 “万灵神教吗?”念云的眸光黯淡,时至如今,他早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比如羽莫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万灵神杀死的。 “怎么了?你们有恩怨吗?”江弦问道,她拿出这东西给念云看,本是想告诉他一个新势力的崛起,分散些糟糕的心情,可怎么感觉他心情更不好了呢? 念云摇了摇头,只轻笑一声,道:“哪里有什么仇怨,无非是些个人喜怒罢了。” “哦~那如果你有机会灭掉他们,你会怎么做呢?” “我一般都是晚上睡觉,而不是白天做梦。” “所以我说如果。” “口头上的宣言没有意义,不如交给时间,若真有那一天,我会让你见识到的。”念云脸上浮现笑容,可是没有发出任何笑声。 恍惚间,江弦好似看到了一头恶兽,一头蛰伏起来的恶兽,它收好狰狞的面容,暂时剪去了爪牙,装作毫无威胁的模样,只为了等到一个机会。 她眉眼舒展,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好好,我期待那一天,不过你注意一下,这个万灵神教并不是什么好家伙,他们在凡间宣扬教义,还会给凡人些奇怪的东西,让他们能够施展出一些简单的法。” “是这个吧!” 念云眸子微动,一块石头出现在他手中,赤红如血,纹理暗成,仅是看着就有种夺人心魄的力量,让人如痴如醉,好似那就是世界的终点,想要触碰,想要拥抱,想要献出自己。 当然了,这只是对凡人才起效果,对于修士而言,没有什么影响力。 一声冷笑,念云将这块石头硬生生的捏碎,看它化尘从指缝溜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律也消失了。 “嗯,就是这东西。” 江弦离开了,她去了哪里,念云不知道,也不会过问,这是基本的尊重问题,就如江弦不会问他,与万灵神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不愿说就没必要去知道,这是个人隐私。 舍去那些好奇与求知欲吧!就像羽莫生的事,江弦知道了又能如何? 叹上一句世事无常吗?有这个必要吗? 念云取出一壶茶,也不喝,只是煮着,似乎只是为了闻那淡淡的茶香。 世人喧闹,风中来,尘里去,荒凉黄粱,谁在诉苦,谁在叹梦,是去逝去,逐尘埃远去。 …… “魔帝的传承将要现世?” 绘兮眉头微微一皱,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魔帝是什么存在,如果记载的那些事迹为真的话,就不难看出,他或者她是一个恐怖至极的人物。 向他或者她那般的狠人,又怎么会有传承留在世间,若真留有世间,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可为何未曾听过有人得到过。 这很不合常理。 若是说,阳帝留有传承于世,如今要出世,她可以相信,毕竟那一位,是真的有大气魄之人。 昔年,魔帝登临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屠戮天下的大势力,杀到了诸多妙法都绝了传承,世间几乎断了层。 晚年,还给天下修士来了一个大惊喜,直接道心种魔,这便是他或者她,一个若真实存在,必会令修士们恨到骨子里去了的人,被冠以世间第一尊真魔的名号。 而反观阳帝呢!据说他成帝后,未曾迫害任何一个昔年对他动手的势力,还邀请了他们,一起共论成仙之事,是一个真正一心求道,具有大气魄之人。 据传,天门第三峰峰主昔年追杀过他,但在阳帝成帝后,有人提起此事,阳帝只是轻轻一笑,道:“过去,云烟罢了,不值一提。” 随后他便为天下讲道万载,所有修士皆可去聆听修道之秘,他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修士,一个纯粹的修道者,在他的世界里,唯有修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绘兮才会觉得,对方留下传承的可能性大一些。 虽然从史书中可以看到对阳帝的不少推崇,有部分可能是虚假的嫌疑,但抛去一些无脑美化对方的,应是大差不差的。 毕竟,她也曾从父亲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阳帝的事,得知父亲对阳帝评价。 “他的确是一个一心向道,具有大气魄的人。” “嗯~” 绘兮沉吟片刻,伸出纤纤玉手,在空中一点,打出一个法胎,法胎看上去年纪不大,三四岁的模样,双眼紧闭,面无表情的在空中沉浮。 若念云在此,定会惊讶,法胎的模样正是绘兮小时候的模样,如今这般表情,看上去颇有奶凶奶凶的样子。 绘兮的手指又在空中滑动,书写出了几个无法理解的文字,每一个都在空中灿灿生辉,散发着鬼神莫测的威能,看上去就恐怖至极。 一个个文字被绘兮打入法胎之中,消失不见,鲜红的血滴从绘兮手指尖飞出,落在法胎眉心处,渐渐的没入体内,在眉心留下了一个血印。 ‘汲天’ 无穷无尽的天地精粹自四边八方而来,被法胎吸收,强化她的身体,灵魂,本源,等到了一个度后,绘兮停止了这一恐怖至极的无上妙术。 此术可以说是惊艳古今未来,是夺天地造化的一种术。 别看它如今未展现什么恐怖之处,可一旦展露了獠牙后,必然惊世骇俗。 法胎睁开眼,眸子无神,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无悲无喜,无忧无虑…… 恍惚间,好似可以听见呓语,那是法则的轻鸣,是道的另类共鸣。 …… 十王殿内,绘明,梦星倪,绘晓,梦天辰等人同时抬头,都听见了似有似无的道音,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对视一眼后,都望穿无尽虚空,将目光投向绘兮所在。 丹王殿,青岚微微抬眸,手里有一些丹药余灰,那是准备用于复活秦曦儿的丹药,可惜无用,什么效果都没有,所以被扬了。 她沉默了片刻,便又继续投身于炼丹这门伟大的事业中。 此刻凡是高层,他们都感知到了一些事情,但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反应是大径相同的。 梦星倪一声轻叹:“还是做出选择了吗?道子……” “无论如何,那也是兮儿的孩子,虽然是道子,但也够了。”绘明说道,面色平淡,他早已经预料到绘兮会做出这个选择。 当生命无法永恒时,便会繁衍,可是生命趋近永恒时,便会无法繁衍,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是天地的规则。 所以,想要留下后代,也就只有这段时间了,毕竟绘兮如今欲成仙,所以给出这个答案。 …… 朝雪外的一座大山上,江弦立于山巅,她遥望着天地四方,而后取出一枚种子,埋于脚下。 “百年一开的花啊,我等待你的绽放。” 第226章 阳帝现、真魔谋 仙界,阴阳仙境。 仙境无比辽阔,这个仙境的特色是无穷止的山脉,直达虚渺之中的高山亦是随处可见,地势凶险,凶兽盘踞,实属一处生机勃勃之地。 而在这仙境的中央,有着一座历史悠远的古城,无人可以说出它的来历,又存在了多久。 它繁华过,衰败过,时至今日,这里又繁华了万载岁月。 这座城仙来仙往,却并不喧闹,都有着各自的所求,即便有着利益冲突,矛盾,仇恨,他们也不会在这里打斗。 只因为这座城被注视着,注视者则是来自城上空的宫殿,宫殿名为阳帝宫。 轰隆隆的。 这一日阳帝宫发出剧烈的爆响,吸引了城中所有仙的注意,他们遥遥望着,竟无一人敢言。 阳帝宫突然变得巨大,又突兀的消失,在出现,在消失……闪烁着,宛如星火,随时将会湮灭。 过了些许时日,阳帝宫炸了。 这一刻城中的仙皆毛骨悚然,只感觉背脊生寒,他们认为自己好像要死了。 阳帝宫居然炸了,这是何等的骇人,他们瞪大双目,施展各种仙法,想要看到那个心中的那道伟岸身影,但他们失望了。 随着仙阵消散,他们也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这一日,这座繁华了,安稳了万载的阴阳仙城再一次沦陷了。 当失去了至高者的制衡,一切秩序都会变得如镜花水月般虚幻。 而与此同时,永恒仙境与万灵仙境的交界处,有着一个空间破洞,散发着可以吞噬天下万物的恐怖气息,令人望而颤栗。 这个破洞大有来头,它是永恒仙境的唯一入口,额……相对而言,对那个在恒坍之虚中的存在而言,那里都是入口。 因此这里有如此恐怖的气息,也不难理解,它是一座桥梁,是其他仙境通往永恒的唯一桥梁。 须知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是无法进入永恒仙境的,亦无法看见永恒仙境内的景色。 此刻,在这个洞口前,有一道身影,他浑身染血,发丝凌乱,肌肤上裂痕遍布,风中残烛不过如此,仿佛下一刻就会仙体崩裂,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这正是阳帝! 难以想象,他到底遭受了什么,竟落得这个下场,要知道他如今可是一尊仙帝啊! 何为仙帝? 是凌驾于九天之上,俯瞰芸芸众生在苦海中艰难挣扎的存在。 他们尊贵无比,长生久视,是无敌的代名词,只要他们愿意,哪怕是掌中的一粒尘埃,亦可化作一方大世界。 所以很难想象,实力到了这个地步,且拥阴阳仙体,乃是帝主的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到了摇摇欲坠,可能将要殒命的地步! “咳咳!败了,真不愧是永恒之主!” 阳帝感知了一下自身状况,惨笑了一下,他这还是头一次被逼到这个地步,而对方却只用了一个眼神罢了。 本以为自己如今的实力,就算不敌对方,但差距应该不大,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将对方视作最大的敌人,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在意过自己,甚至放仍他离开,并未将他视作对手过。 身处这个境界,世间能有几人抵达,他无敌了太久,可这一次永恒仙境之中尝到了久违的挫败感。 这种事对于心高气傲之辈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打击,但他没有,因为他是阳帝,这就足够了。 “阴阳仙体都被夺走了一半,这次输的可真惨。” 男子喃喃自语着,突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眸中泛起仙光,无上的大道在他周身若隐若现,跨越无垠之地,直视凡间。 看到了不远的将来,那血淋淋的战场,无数星辰化作尘埃,虚空支离破碎的场景。 顿时,他的眉头微皱,伸出一根手指,正欲横跨仙界,直达凡间,阻止那场荒诞大战的开启。 可是突然一个声音抵达他的内心,他顿住了,目光落向兮园中的绘兮,那眼神充满了各种情绪,复杂无比。 “注定的量劫,以及下一个破局者吗?” 沉默了一会,阳帝将目光收回,不在注视凡间,一道道秩序神链浮现,扎根虚空,携着无与伦比的堙灭之力封锁这一片地带。 阳帝静静的站着,浑身开始巨变,身体扭曲了起来,一会大一会小,如他的阳帝宫般,令人担忧他会不会也炸裂当场。 一轮浩阳浮现,紧接着七轮大日逐渐出现,炽烈的光芒似乎可以毁天灭地般,有着鬼神莫测的威能,沾之必死。 八阳当空,阳帝的身体瞬间炸裂,血舞腾腾,仙元如浪潮般扩散,冲击着阴阳仙境每一处,不过所有的杀伐力都被尽数抹除了。 否则,这方仙境将无生灵可以存活。 一道全新的身影出现在阳帝炸裂之地,正是阳帝,他没有死,只不过是用了一种秘法,重塑了自己,抹去了永恒之主施加给他的一切伤势。 但他现在也不好受,虽说抹去了伤势,但也将陷入长达百万年的沉眠,或者说是浑浑噩噩之中。 阳帝感叹,自己仅是被看了一眼,就要用百万年的时间来弥补,那魔被袭杀却仍未死,想来实力还要远超如今的自己,不过她浑浑噩噩如此之久,想必应该也是与永恒之主交锋过的。 他不禁有些感慨,能与永恒之主交手还活下来,魔的实力究竟到了哪一个地步呢! 不知道,但定然远胜自己。 一个念头闪过,他笑了,自己可不会陷入魔那么久的浑浑噩噩,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挥出一滴鲜血朝凡间而去,阳帝回望了一眼永恒仙境,走了,百万年后,等他做足了准备,还会再临的。 若问原因,只是因为世之所向。 …… 虚缈深处,一个鸟笼飘荡着,大道氤氲,交织缠绕,不分彼此,诠释着道的奥秘。 这足以令所有的仙震惊,虚缈之中,大道不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这个鸟笼所在,却是大道弥漫至极,若是在此久修,悟出大道,根本不要很久。 鸟笼之中有着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看不清到底是人还是兽,但这不重要,只要看到这些画面,所有人都会想起那尊魔。 他或者她周身泛着滔天的魔气,绵绵不绝,要在这虚缈之中,以鸟笼演化出一个独属于魔的新世界。 “又失败了。” 他或者她开口了,带着不甘和遗憾。 这尊魔竟结束了浑浑噩噩的阶段,这事要是被知晓,整个仙界都要惶恐起来,无它,因为这尊魔曾差点血洗整个仙界。 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被后世称为葬仙时代,在那个时代,无论是刚刚成仙的也好,还是成仙已久的,又或者是仙帝,他或者她皆是屠戮,毫不留情。 他或者她背负着无尽的杀业,是众仙眼中的世间极恶。 从仙界的古史中可以看到,他或者她的强大与残暴,从万灵仙境起,一直杀到了最后的幻化仙境,竟无一手之敌。 什么帝统势力,什么至强仙帝,在魔的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两者的实力悬殊太大了。 要不是最后有一生灵自永恒仙境中出来,阻止了魔的杀戮,恐怕整个仙界就要化作空荡荡的血色之界,而无一活口。 “嗯?那里被发现了?万灵,我等着你,以你的血铸就她的无敌之路也不错!” …… 第227章 喝酒 当念云得知绘兮生子后,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沉默了三日。 在这个期间,不管江弦说了些什么,也不管清天如何发牢骚,他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时而端起酒杯,未饮又放下,眸子静如深潭之水,就这样枯坐了三日。 “欸!” 第四日,念云轻叹了一声,他起身拍了拍江弦的脸,这家伙见自己不动后,就在自己身边待着,该喝喝,该吃吃,属实是把吃喝玩乐给整明白了。 “嗯~” 江弦还有些迷糊,轻声嘤咛一声,随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一根呆毛随之扬起,配上她的颜值,格外可爱。 “走吧,陪我喝点酒。” 念云起身迈步要离开这里,江弦还有些半梦半醒,她懒洋洋道:“只喝个几坛酒的话,你自己去吧!我再睡会。” “管够。” 只此一句,念云已经走出了大殿门口,江弦的双手又被枕在了小脑袋下,她嘟着可人的唇,重复着念云刚才的话。 “管够……管够?” “等等我,等等我。” 片刻的迷茫,她顿时惊醒,追了上去。 一生太长,回忆起苦涩居多,一生又太短,快乐与幸福总会悄悄溜走。 所以,看透了生命的她,最喜的事不过是留住快乐与幸福,远离悲痛与苦涩。 饮酒,目前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快乐的事。 活得清醒,活得自在。 …… 念云来到一个大气恢宏的酒店,开了一个包间,便和江弦一齐走了进去。 他让店家只管上酒,各种酒都要有。 江弦顿时笑了,宛如一个孩童得到了自己心爱之物一般,很是开心,看着念云不住的笑着,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她要把握住。 “江姑娘,我是成了什么笑柄吗?值得你见到我就笑的这般开怀?”念云神情自若,他不是小孩子,失去了什么就会哭闹。 作为一个修士,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念云看来很废物。 当然了,控制情绪,不代表就一定要云淡风轻,这里面的含义很多,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但最底层的逻辑,应该就是不被情绪左右,影响理智,从而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样的机会难得,心情好罢了。” 江弦如此解释,念云嘴角微抽,道:“大可不必在这个节点,笑的如此开心。” “那可不行,若我不能在开心时笑,那心喜又有何用呢?” 念云沉默了一会,他扯开话题,道:“江姑娘不是说过,有的事体验过一次就好吗?为何如此迷恋酒水?” “因为想喝,而且暂时未腻。” 江弦给出了完美的解释,风景与吃食不同,这其中的韵味要自己体会。 店里的员工很快就来了,他们推来了许多酒,包装倒是大气华贵,但酒水却少的可怜。 这在朝雪也算是一种商界的普遍现象,只要包装华丽,价格大可疯涨,至于实物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或是低廉货,或是少的可怜…… 不过这些念云倒无所谓,既然少,就多买些好了,随手一挥,地面出现一大块黄金,重达百斤有余,足够支撑他们的消费了。 虽然说店家的确很黑,可念云不是在意俗物之人,也不想与凡人去争闹什么,往多了给就是了,他甚至没有想过要他们给余钱。 因为像这些俗物,他随时都可以拥有与舍弃,所以毫不在乎,再者就是,与凡人争论这些,很丢修士的份。 相当于你一个人类,去与蚂蚁争论掉落在地的糖屑一般。 店里的员工们走了,速度很快,因为念云的那一手凭空取物,暴露了修士的身份,他们很是惊慌的走了。 “念公子大气,小女子心生佩服。”江弦倒是先恭维了一句,随后就好似要气吞山河般,开始为自己倒酒。 她不是只喝一种,而是把那些酒混在了一起,也不怕自己出问题,毕竟身为修士,俗物无法伤身。 念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便又放下,看向江弦,她正在豪饮,好似逮到一个大户,要狠狠的宰一笔。 见念云看着她,江弦略微疑惑,但很快就眉眼舒展,像是想明白了一样,为他倒了一杯酒,推到念云面前。 “人们总是说春宵苦短,但身份的不同也就有了差距,喏,开心点,我们作为修士,哪一天不是快活的。” 江弦也是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傻,稍一联想便猜到念云心情不好的原因,无非是他师尊生子一事。 “我每一天都很快乐,你不用多想。” 念云没有拒绝江弦的美意,将她推来的‘特制美酒’一饮而尽,随后又道。 “你喝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额……如果钱不够,到时候就把账单寄到国库。” 他起身就要走,可迈出几步后,又停下了,转过身,伸出一指,轻点江弦眉心。 “这是我自创的术,可以用来联系我。” 江弦没有去感悟,而是兴致缺缺的挥挥手,以做告别,她端着一杯自制的美酒,细细的品味着。 念云在心中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将心中事与她倾诉,渐渐远去。 …… 朝雪实在很大,酒店那边艳阳高照,而皇宫这边,却是鹅毛大雪,此刻仍在纷纷扬扬的洒落着,没有要顾及四季的意思,又或者,这亦算是是一种顾及? 这里是一片花园,雪在下,遮住了花的娇艳,却没有遮住花的香气,闻上一闻,就有些让人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种花特别适合皇宫这片地带,雪中花就是它的名字,很唯美,也很通俗易懂,只在雪中绽放的花儿。 说来有趣,此花,唯有中域才有生长,有不少文人墨客都为它书写过文章,赋予了诸多的寓意与故事,也算是人们公认的一株花中之王。 花园内,放着一张小桌,摆着一盏茶壶,有两人对坐。 “这般沉默,不像你,你在忧虑什么?” 疏鸢感到颇为好笑,她以虚空为垫,盘坐着,身上是华贵的众生帝裙,其上有浩瀚星宇,日月轮转,万灵膜拜之景,衬托出她的无上殊胜尊贵。 “我没有忧虑什么,只是在想该从何下手,才能揪出幕后之人。”念云淡然回道,虽然绘兮生子一事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撼与哀愁,但他也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没有去做影响他计划的事,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选的计谋太毒辣了,愚行,无论做出什么,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切都可以成为铺垫! 微抿了一口茶水,念云将目光投向天穹,他的眼神清澈而又落寞。 “据我所知,绘兮生子尚有分说。” 疏鸢开口,显然知道一些内幕,原因嘛!桌上放着的一块镜子,外表虽普通无华,但实际上这面镜子可一点也不简单。 这件器物,乃是由冰主自身所有法则之种凝聚而成的,威能极强,拥有不可小觑的实力。 所以在得知绘兮生子后,她第一时间就用这面镜子去观望,一看到绘兮的孩子,便知这里面还有隐情。 念云笑了笑,放下茶杯,道:“有没有隐情,其实都没有关系,只要她没事就好,我与她是师徒,也只能是师徒。” 疏鸢盯着念云,她向来不理解念云的心思,比如这一次,又或者是更遥远的是一些事,那些个审判的结果。 良久后,她悠悠一叹,伸手接住一片鹅毛雪花,神色略带伤感,道:“你知道人世间什么最悲哀吗?” “根据每一个人的目前状况而定,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又或者说,不会有准确的答案。” 念云回答,他这话不假,人的目光总是在前方的。 “你不要跟我诡辩,我只问你如今。”疏鸢没好气的看了念云一眼,不满于念云以诡辩的方式扯开重点。 第228章 相似的花,也只是相似罢了 念云沉默,为自己续了杯茶,疏鸢是老府主的弟子,她在武府的辈分高的吓人,所以她获得的资源也是很多且高级。 比如这茶,念云也就只能通过绘兮那里获得。 哦,对,还可以在去找梦星倪蹭茶时顺一点,除此之外,他是没有办法获得的,换取额度太高了,自己采摘的话,实力又不够。 “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了,免得惹你厌烦。”疏鸢见他如此,也不愿开口多说,毕竟念云来此,大概率只是为了散散心。 既然如此,她再多说也是无益的,且要是万一说到了痛处,还可能会被厌恶,所以何必呢? 一时无言,四周寂静,独留浅浅的风声。 念云起身,在这的花园里走着,偶尔驻足凝望,偶尔轻嗅花香,做出了让人不明所以的行为。 “你要我怎么帮你?” 疏鸢不愿多谈他和绘兮的事情,便直接开始谈此行的最终目的。 与清天一样,疏鸢也被困在了朝雪,其实她并没有多么想当这个国主,比起这个位置,她更喜欢冰城,没有原因,这种事说不清。 曾经她有想过,去陪故去的父母,但她不能遗忘冰主的付出,所以她不能死,她还要用这双眼,替冰主,替父母,替冰城的所有人,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所以她想等武府所谓的大谋一事尘埃落定后,便去行走世间,好好的看看。 高山与雪、村落烟火、万里冰川……这些美景,她都想替那些逝去的人们看看。 至于为何现在不去,因为大谋未结束,她前行的路上风险太高,只会白白丧命,浪费了冰主的付出。 “你照常就好,做你该做的,我这边无需担心。”念云吹起一阵风,眼前的雪花被风带远,脱离了它原有的轨迹,飘向远方。 “那两个国家派人来联姻了。”疏鸢突然说起了这件八竿子打不到的事,神色有些古怪,继续道:“他们送来了近十多位王子,说是让我纳为面首。” “豁,那我在这里就祝疏鸢姑娘与面首们相濡以沫,天长地久。” 念云轻笑,他摘下一朵花,心中想到一个唯美的画面,昔年,江弦曾摘下一朵花放在耳边,自恋地说自己真美。 想着,他笑的更加开心了,但随着另一个画面闪过,收起了笑容,那是绘兮一个人在窗台独坐的身影。 她是那么的孤独,一袭白色长裙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银白。 那漠然一切的神色,令人心中忍不住的生痛,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原本那个爱笑的女孩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的心中到底蕴藏了何种悲痛,使人宁愿是自己痛,也不愿看她这般凄凉。 说到底,念云其实很明白自己的心思,绘兮也很明白自己的心思,只是两人都有自己的顾虑,只是绘兮在顾虑着暂时无人可知 而念云顾虑的,也并非是世俗的眼光,他在想,绘兮是否会拒绝,若拒绝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他对绘兮很重视,不想两人心生间隙,所以甘愿将一切收起,也不愿表露自己的感情。 他害怕,害怕自己既得不到绘兮的回应,又失去了如今可以陪在她身边的身份。 世间很多事皆无两全法,有舍必有得,比如这件事,他肯放弃如今的身份,去表露感情,那么他就会得到两个结果,一个是绘兮,一个是一无所有。 所以啊!他害怕,他不舍,若无十全的把握,念云不愿去做。 人生有很多事,总是不如意,既无法挽留,也无法回头,令人遗憾,但正是因此,才叫人生。 “我无心于这些事情。” 疏鸢平静回答,未因念云的调笑而生气或皱眉。 “那你就随便找几个平民,要么女子,要么男子收做子女,任他们联姻好了。” 念云平淡开口,看其神色,听其语气,可以得出他的兴致并不高的结论。 “这样既给足了面子,又满足了他们的虚荣,让他们可以安心下来。” 这是一个比较常用的方法,收平民做子嗣,用于联姻,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拆穿,这就是潜规则。 身为高层,很少有将自己亲生子嗣拿去做这种联姻的,谁都爱惜羽毛,不想其染上尘土。 如果要用亲子联姻,那必定是要看利益是否达标的,比如那两个国家的人就是用亲子,因为与武国联姻的利益之大,完全超标。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 疏鸢有些支吾,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这可很少见。 念云眉头微挑,笑道:“你不会是真看上了谁吧!” “不是,只是……只是,他们中有一人,与冰主年少时的容貌很像,声音很像。” 疏鸢支吾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毕竟隐藏是没有用的,以念云的情报网,有心调查,定然会知晓。 念云一怔,随后问道:“他多大了?” “八岁。” 念云沉默,是相似,还是轮回,可是轮回为真吗?真灵转世? “世间很大,岁月悠悠,终是会开出两朵,三朵,四朵以及更多相同的花。” 念云只能如此说,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与芊容貌声音相似的人,他也见过,可那并不是芊。 “也许是我魔怔了,看到相似的人,便以为是他回来了。”疏鸢说着,面色很平静,她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你知道就好,若是想将他留下,倒也也简单,随便找个借口就好。”念云回到原位,以虚空为垫,盘膝而坐,慢条斯理的饮茶。 “你听说了吗?魔帝的传承在不久的将来要现世了,这件事情在中域闹得沸沸腾腾,连很多凡人都知道有这么回事。” 疏鸢再次扯开话题,讲起了自己最近得到的一些情报。 “未曾听闻。”念云摇头,叹了口气道:“若真是魔帝传承,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去,那可不是一位仁慈的帝,他或者她的名声,可全都是杀出来的。” 倒不是他圣母心泛滥了,来可怜那些死去的人,只是感叹一句,别无它意。 “嗯,你要去试着去追寻吗?”疏鸢问道。 “不知道它多久现世,又将在哪现世,所以还是算了吧!况且百年内我是脱不开身的。”念云耸了耸肩,其实吧,他是真想去看看的,原因嘛! 据传,魔帝曾游历过其他世界,因为他或者她掌握有一种很是玄妙的法术,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其他世界。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仙界,还是别的什么世界,可这对于念云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若能掌握,自己找到芊的希望就大了许多。 可惜的是,他不能去,不过倒也无所谓,魔帝传承又岂是那么好拿的,要么是死伤无数,要么是根本没有。 第229章 喊哥哥 “关于那件事,你有头目了吗?” 疏鸢又将话题扯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上,不去多言魔帝一事,魔帝之事不过是小插曲而已。 “没有,我准备让武府的修士们去监视被我怀疑的人,一旦有了异常,便格杀勿论。”念云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只感觉浑身舒畅。 他的意思冰冷无情,泯灭人性,他的神情却是那么淡然,将生命视如尘埃般,随口一句便要抹去。 但这也无可厚非,强大的生灵对弱小的生灵予取予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强生弱死,这是自古不变的规则。 “你这般杀戮,若失败,下场可不太好,不如就此罢手,与他们僵持着便好了。”疏鸢看着念云,眸子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念云笑了笑,在桌上摆上了天地棋局,将天意捏在手里,道:“来一局吗?” “好。” 疏鸢落子,念云紧随,直接消灭了疏鸢下的那一颗棋,他捏着那枚棋,道:“其实无论是谁,走哪一步,都是有风险的。” “那你为何不避免?” 疏鸢再次落子,这一次,她退后一步。 念云也落子,打法凶猛,直接吃掉了她后退的棋子。 “这世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躲避任何风险呢?” “所以你就选择了这种激进的方式吗?” 疏鸢看着念云,迟迟未想好下一步棋子该落在哪里。 “冒着风险是必然的,那么不妨堵上一切后路,最多……牺牲一颗棋子。”念云意有所指。 “你是武府下的一步险棋吗?”疏鸢皱着眉头,终是落了子,除掉了那枚直入她腹部的棋子。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念云叹了口气,道:“我是险棋,但不是武府下的一步险棋,你还没有看透吗?府主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下过险棋。” “所以,你这是把自己变成了险棋?”疏鸢更加疑惑了,她看不懂念云的操作。 “嗯,我不赌上一切,又怎么能揪出真凶来。”念云说道。 生于天地间,若是没有正确的认知,会死的很惨,现实不是童话,没有什么不劳而获,不付出,哪里来的回报。 …… 这场棋持续了很久,两人都心不在焉,在考虑着自己的事。 直到夜幕来临,一个白衣男子出现,他的来头很大,天门第三峰峰主! 念云抬眸,倒上一杯茶,笑道:“前辈既然来了,何不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去去风尘也好。” “不必了,我来此只是为了看看清天。”白衣男子并不冷傲,他面带微笑,很是和善的说道。 “清天那姑娘大概是去科技区玩了,她对那些新奇的把戏还算感兴趣。”念云伸手轻点虚空,一杯茶出现在白衣男子面前。 “多少喝些吧!不然传出去,天下人该指责我们待客不周了。” 白衣男子眯了眯眼,念云给了他一种同类的感觉,这很微妙。 他点了点头,一饮而尽,道:“是我礼数不周了,未带见面礼,下次再给好了,再见。” 所谓同类,并不是惺惺相惜,而是最应该警惕的存在,第三峰主知晓自己不能对念云出手,所以选择避退。 说完,茶杯转瞬回到桌面,而在看去,白衣男子已然消失,在他的位置上,有一片绿叶在缓缓飘落。 “来不染雪,去不沾尘,厉害厉害。”念云赞赏一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看了眼疏鸢早已空荡荡的茶杯,也为她倒上了一杯。 “这般夸赞,对于古祖而言,只会觉得你在小觑他们。”疏鸢淡淡的说道。 念云耸了耸肩,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他来时不染雪,去时不沾尘,这不是实情吗?”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疏鸢蓦的起身,不打算在于念云交谈。 念云走了,很安静的走了,他去酒店接回了豪饮中的江弦。 “醉了?这是喝了灵酒吗?” 念云探出一只手,捏了捏江弦的脸蛋,手感很好,让人有些忍不住想多捏捏,恨不得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化作永恒。 …… 江弦趴在床榻上,念云帮她褪去了外面的红裙,又探出灵力进入她体内,准备帮她调理身体。 毕竟是好友,而她实力太弱,如果能帮她提升一些实力,日后纵使分离,她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念云愣住了,江弦的体内没有灵力,也没有命脉。 在她的体内,竟然一个的世界,只是极为虚幻,每一寸血肉都在演化着,一会为山,一会为水,一会为草,一会为火…… 这是无比诡异的情况,从未有过这种修士的诞生。 念云眼眸微眯,深邃的看着江弦,如果没有猜错,这是‘十四境’上说的那个体质吧! 身化世界,缥缈虚幻。 “原来如此。” 储戒内的武令轻轻一抖,念云收到了讯息,也便起身,来到窗口前,矗立着,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下一刻,眼前的空间破碎,那扭曲而又深邃的裂缝中,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出现,她抱着一个小不点,轻挪莲步,缓缓走来。 “师尊。” 念云看了眼她怀中的小不点,怔怔出神,真的很像呢!这就是她的子嗣吗? “嗯,绘柒,叫哥哥。” 绘兮笑着,将怀中的绘柒放下来,绘柒的面色很是宁和,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只可惜太小了,给人一种奶凶奶凶的感觉。 “哥哥好。” 念云蹲下身,将她抱起,揉了揉她可爱的小脑袋,笑道:“吃糖吗?哥哥这里有上好的糖。” “母亲喜欢,我不喜欢。”绘柒奶声奶气的说道,一脸严肃,这般模样,让人有些忍不住的想要逗弄她。 “喂!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好应付的吗?” 绘兮叉腰,很不满意自己的小棉袄漏风,小脸鼓起,气呼呼的。 念云的手很不老实,不断的揉搓着绘柒的脸蛋,道:“那你喜欢吃什么,哥哥给你拿。” “唔……命源!” 绘柒想了一会儿说道,命源中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他人的道痕,对她而言,这种东西便是美味,吃下去,可以感悟他人之道,实属人间稀世佳肴。 “命源吗?” 念云想了想,取出来了一块放了很久的天尊命源,递给绘柒,叮嘱道:“这个是天尊境的命源,你可要小心吸收,别太勉强。” 不是他不愿意将古祖命源给他,而是担心她会难以吸收。 绘兮看着绘柒接过命源,笑了笑,小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天尊境的命源,说给就给了。 见绘柒眼睛放光,抱着命源开啃,念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愧是绘兮的女儿。 念云将放下绘柒,指了指殿外的一颗老树,道:“去那里聊聊?” 绘兮点了点头,她的确有话要和念云说,两人都是一言不发,来到了树下。 绘柒撇了眼他们,便不再看,继续啃命源,她来时是想喊念云为叔叔的,但绘兮却制止了,她有自己的谋划,那个称呼不适合。 所以让她喊哥哥,这就没有办法了。 第230章 虽有风雨 “怎么了?”绘兮看着念云,开口问道。 “那个孩子是?” 念云不以为意的问道,伸手接住一片金黄的落叶,轻轻一吹,落叶化作齑粉,飘散在天地间。 “那是我的道子。”绘兮轻笑,一双美眸眨动,感觉好笑,这段时间念云反应,她全部知道,情报来源嘛! 她身为一个古祖,有自己的组织,有自己的情报网怎么了? 更何况,她的目光可不会被距离所阻。 念云点了点头,算是放下心了,虽然在见到绘柒的那一刻,他就有了答案,毕竟这个孩子虽小,但却也有应该有七八岁了。 当年他可未见绘兮有和谁接触过,且她的肚子也未大过。 “小云儿,你是不是,嗯,不开心?”绘兮很温柔,摸着念云的额头,身子与念云贴的很近。 感受着那玉软花柔的娇躯,念云的心弦巨颤,他伸手将绘兮拥住,绘兮娇躯一颤,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他抱着。 “师尊,我可以多抱抱你吗?”念云在她耳畔私语,声音很是低沉。 “怎么了,突然像个小孩一样。”绘兮原本白皙的脸蛋微红,她也伸出手拥住了念云。 “我害怕,害怕你不见了,和芊一样,离我远去。”念云声音颤抖,似乎有些不能自主。 绘兮拍着他的后背,温声说道:“好啦,别怕了,我会在你身边的,一直都会在的,你别担心了。” 念云沉默着,只是抱紧了绘兮,他想起疏鸢的话,心中叹气。 最悲哀的事,是明明相距很近的两个人,却无法做到真正的相拥,只能彼此凝视,最终错过。 守着爱,不敢说,还不愿被人看清,怕失去如今所拥有的,这大抵是他近十年来写照吧! 绘兮红着脸,闻着念云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不同于其他男性的气息,没有很强的雄性荷尔蒙,而是有些像雪。 雪有什么气味呢!大抵只剩下了冷吧!绘兮闻着那清冷的气味,脸色却是微红不减。 都有私心,借着拥抱,感受彼此的心跳,以沉默享受这最后的缱绻。 这是一对即便靠的再近,拥抱的再紧,也无法走到一起的人,他们的这份禁忌之情,也许会在岁月里被烧成灰烬。 能靠得近,拥抱的紧,却终是灰烬,只能在岁月的海底沉浸。 “喝酒吗?” 念云终是松开了绘兮,如果可以他想抱着她,直到永远,但他知道,这不现实,与其让绘兮来开口,不如自己放手。 绘兮点了点头,脚尖轻点地面,坐在了树上,念云自然被她带起。 仰望着天空,皎月在空中滑动,星光点点,错落着。 兴许,只有万籁无际的星空,会去聆听生灵的哀嚎,会听到那些藏在心底的抒情哑唱。 念云取出一坛酒,撕开封口,自己先是豪饮了一口,在递给绘兮。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绘兮也是长饮一口,取出一包烟,道:“氓域那边抢来的烟草损害大些,虽然对修士而言没有损害,但我不想那些,所以这是中域产的,你抽这个吧!” 念云笑了笑,从绘兮手里接过烟,掏出一根,点燃,又将酒坛拿过来,喝了一口。 “赏花,望星,观月,会雪,如此之多的优美之景,我都想与你一一观赏。” 大概是酒醉人心,念云似是醉了,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绘兮看着他,展颜笑了,一只手探出,将念云的上半身搂倒在自己的腿上。 她看向星空,见漫天繁星,在心中轻语:“那么多的美景,我也想与你挺赏,可是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我将要走上的路,也可能不会有同行者。” 在这个夜晚,她还是没有向念云透露出了些许自己的忧虑,谁也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无人注意的窗台,江弦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绘兮和念云,她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看到他们拥抱,听到他们的对话。 …… 第二日清晨,绘兮走了,绘柒留下了,念云很喜欢这个小不点,因为,她很像绘兮小时候。 接下来的日子,清天时常会来与念云拌嘴,然后气呼呼的离去,办念云要求的事情。 念云也不是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行动,只是每一次说出来,都让清天欲言又止。 怎么说呢?她现在很怀疑,念云在审判王殿的位置,是不是全凭绘兮才得来的。 这些行动在她看来毫无意义,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完全是白费功夫。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被怀疑的人,已经杀了个五六成了,可是真凶还是逍遥法外,目前没有任何的头绪。 念云不慌不乱,将要做到的事情一一布局下去,并完成,结果虽然都不太如意,但这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 如果那么好找到人,武府也不会这么快撤人,让他来历练,牵制着敌手,因为那样起不到历练的效果。 其实武府的目的很简单,并非要念云一定揪出那些家伙,只要他牵制住,别发生大乱就好,当然如果能抓住那是最好的。 至于为什么选他,这里牵扯到了很多的关系,一言两语说不清楚,将所有的原因归一,那就还是绘兮的影响力了。 所以只能说,他是所有预选目标里,最适合的人选,没有之一。 秦月儿是不可能被派出来的,用青岚的话说就是,我只剩她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七十年,八十年…… 天在下雪,念云盘坐在一颗老树下,绘柒在他的脖子上坐着,正开心的啃着一颗古祖命源。 眼前堆积起的鹅毛大雪,几乎快要将念云淹没了,但却没有一片雪花是落在他身上。 他紧闭着眼,参悟着自身的道,不知已经在这里枯坐多久了。 江弦偶尔会来看看他,两人会聊一聊,然后她拿走一大笔财富,便自己去疯了。 笙璃汐也来过,时间也没有带走她的青葱年华,依旧美丽动人,按照她的说法,外出勘察民生时曾得机缘,成为了修士。 对此,武府没有什么反应,疏鸢也没有什么表示,因为她的表现依旧那么是尽心尽力,为武国的事情奔波来,奔波去。 她即便就是逗弄一番绘柒后,就离去了,而念云仍在枯坐,宛如老树盘根,一动不动。 漫长的时间过去后的一天,傍晚时分,念云终于睁眼,长叹一口气,修道近百年,仍无头绪,说道易而入道难,难难难! “道法万千,参悟无常,时间飞逝下,你的执念未必还存在。”绘柒指点道,这些年过去,她没有长大,身体很小,但却颇为老气横秋。 “柒儿,你如今的境界是什么层次?”念云问道,他挺好奇的,绘兮的道子,是否如她那般妖孽。 “千种古祖境。”绘柒想了想,如此说道。 她出生便是天尊境,已经数十年未曾修炼过了,觉得实力足够了,不急着每日都修行,要沉淀一下。 没有岁月的沉淀,即便修为有了,也是发挥不出什么战力的,可以说是同阶中弱小的存在。 但也不用太过在意,有绘兮在,谁又能伤害他们呢? 念云起身,摘下一根草,叼在嘴里,面带微笑。 “悟道近百年,虽有风雨,但此心仍未变。” …… 第231章 阵眼 大殿内,这里人很多,疏鸢,江弦,清天……都在此地,他们在等候着念云的到来。 念云很快就到了,他看着故友们,笑了笑。 “诸位今日,便要做出最后的决断。” 封平率先开口道:“愿武府永世昌盛!愿死去的生灵得以安息。” 清天撇了撇嘴,说实话,她已经对这里极度厌倦了,无趣无聊是她的对此地的评价,心中渴望着回去。 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再冲动了,不然百年时间耗在这种地方,未免太无聊了。 要知道,她之前修炼的岁月都没有这么久,百年前,清天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而已。 至于为何会有囚神的实力,听说这与她的师尊有关,更具体的念云就不清楚了。 江弦笑着,默不出声,这里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安心的做一个花瓶就好了。 疏鸢最为淡漠,她面色不改,饮了一口‘劣质’灵茶,细细品味过后,咽了下去。 “封平,你们三人将情报传递下去,让各地武府分部配合,将所有被我怀疑的人杀干净,三日内做到可以吗?” 念云发号了施令,这一次他要为做个了结了,为这百年的岁月画上句号,也为他是智者还是愚者做个分晓。 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接受,毕竟得到结果不过是他人的一则笑谈,或者是他的智名远扬而已。 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世人的眼光念云又不在乎,他想要的只是成功或失败,两者无论哪一种,皆会使他受益良多。 “疏鸢,你与我一起去看看那个阵法核心,我怀疑那里出问题了。” “好。” 疏鸢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念云带着江弦和清天一起跟上,封平三人也离去了,他们要开始传达并执行一个魔头的命令。 对中域进行将近百万人的大屠杀行动,这无疑是骇人的,是对生的蔑视,是血腥,是毫无人道的行径。 整个中域氛围都变了,变得肃杀了起来,所有的中小势力全部都自危了起来,他们能很明显察觉到变了。 具体变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整个中域,怕是要风雨欲来。 当武府这台人间巨型杀器运行起来后,就没有不恐惧的修士,生怕惹火上身。 各个势力的首领们在不断的告诫弟子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妄动。 …… 皇宫地下,这里有着一片广袤的空间,与世隔绝。 她没有想象中的漆黑,或者冠冕堂皇,这里是一片明亮之地。 一个巨大阵眼落在此地,各种各样的祭坛零零落落,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势而布下,法则之力奔腾翻涌着,如蕴含着世间最为恐怖的力量。 这种庞大的力量倘若化作杀伐,发动攻击,没有强大力量抵御的话,别说中域了,整个惘仙星都将要被击碎。 惘仙星便是念云所在的这颗星辰之名,它与别的星辰有着诸多的差距,最明显的就是体积,说是尘世间最大的一颗星辰也不足为过。 中域,氓域,空域……虽被称为五大域,但实际上也就是比起数百小域加一起大了很多而已。 可是这些在惘仙星上的占地面积,却一点都不算广袤,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苍茫海域太辽阔了,这颗星辰的大小,要以星域来作为计量单位,它的大小估摸在数十个星域左右。 但越是这样越是惊人,因为仅是一个阵眼里面蕴含的力量,就已经可以做到击沉这颗尘世最大的古星了。 让人很难想象,此阵的全貌会是何等惊人,武府又想要通过它,做些什么呢? 这些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想想,一旦武府露出真正的獠牙后,怕是星空彼岸的大帝们,都要为之颤栗吧! 念云一步迈出,疏鸢,江弦,清天紧随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面色严肃看着这个阵眼。 一声轻鸣响起,这个阵眼上出现了几个巨大裂缝,并且数之不清的小裂缝出现,布满了这个阵眼。 周围的祭坛开始一座座轰然倒塌,宛如被推倒的纸片长龙,一座座的崩灭着。 它们似乎是被什么力量影响着,还在扩散,阵眼摇摇欲坠,距离彻底毁灭,不远了。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她一身青翠长裙,面容姣好,浅笑吟吟,手指上缭绕着无法看到的辉光。 那辉光从她的指端分散开来,化作无边的丝线,链接着每一个祭坛,还有那针眼上的裂缝。 周身有着朦朦胧胧的雾霭,隔断了时空,遮蔽了因果,让人看不透她的过去,不知晓她的未来。 念云,疏鸢,清天三人转瞬回头,眸子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终于出现了! “各位,感谢带路。” 女子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她就发觉不对,念云,疏鸢,清天看她的眼神不对,似乎是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 她敏锐的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没有犹豫,后退几步,随后转身就跑。 可惜这里早已经被封锁了,别说她,如今就算是一尊古祖来了,都跑不了。 因为念云已经联系过绘兮了,对方就在后面堵着。 一道剑光飞过,直接击中女子,将她打了回来,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这才稳住身形,而她身后的朦胧雾霭也在此刻稀薄了许多。 隐约间可以看到些许支离破碎的画面,那是一座高塔,很高,它耸立在天地间,似乎历经很久的岁月,沧海覆灭,大陆沉沦。 世间荒凉了又繁华,繁华了又覆灭,重归苍凉。 似在阐述着一则天地至理,轮回! 并非是单指生灵的轮回,它们的投胎转世,而是一种天地的更迭,万事万物,皆有落幕的一天。 一个修士再强,也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一个势力再辉煌,也会有腐败枯朽的一天。 一个时代再繁荣,也会有荒凉破败的年华。 这便是更迭,这世间没有不死的生灵,没有不灭的传承,没有不朽的时代。 盛极衰,衰而盛,周而复始,此为天地之行。 一道美丽的身影走来,她着一身白袍,气质超尘,绝世而独立,眸中浮现曦花虚影,手中持一柄长剑,凌厉逼人。 她好似是从过去的时光里走来一般,神情冰冷至极,轻轻一挥手,便打出一道夺命杀伐之术,直击女子本源,要将她磨灭殆尽。 江弦对身后的事情恍若未闻般,她看着残破的阵眼,很是陶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这只不过是真正大阵的边角而已,不,连边角都算不上,应该是其中的一个节点罢了 事实确实如此,这个阵眼不过是一个小节点,属于没了也没有什么影响的那种,而且可以修复,所以即便它毁了,问题也不大。 要知道,武府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很多,时间,珍宝,人力……等等,若是因为念云这么一个计划,就废掉了关键阵眼,恐怕绘兮也保不住他。 这是必定要以死谢罪的,还有可能连累绘兮,以及她家里人,无它,只因为他是绘兮的徒弟,她就必须要承担起念云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念云笑着,只是有些冷,他花费了诸多心机,又耗了近百年的时间,这才成功勾引出来了一个家伙,对手的心机很深嘛! 百年时间听起来不长,但实际却很长,能让多少事物就此消亡,能让人经历多少悲欢离合,能让多少生灵走完一生。 而就是这么长的岁月,念云装做傻子,却只是让一个家伙放下了警惕,走入他精心准备的绞杀场。 第232章 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不过他倒是觉得够了,至少他装傻之后,让某些人心里不安,怕被发觉,没有什么大动作,这就足够了。 他,要离开了。 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与他,与绘兮,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哈哈,没想到,我居然被算计了,真是可笑,转生了太多次,也终是疲惫了吗?”女子似是在自问,她此刻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绘兮没有留手,一剑刺入,没入她的身体,碎了她的魂,斩灭了她生的可能。 女子倒下,血从伤口处哗哗的流出,很是安详的离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出现,正是天门第三峰峰主,他轻轻一招手,不待清天说话,就将她收入了随空间。 “小友,日后若有机会,可以来我天门一聚。” 说完,他便走了,很急,天门是高级势力,情报渠道自然不会差,如今天下距离乱,已经不远了,或者说了已经开始乱了。 来自星空中诸雄,或将君临这颗星辰! 绘兮眸光微凝,所有身处此地的人,全部被转移了出去,回到了念云的大殿内。 念云叹息一声,他知道,有些事,该处理了,拖字诀终是有期限的。 “江姑娘,你要在这里还是离去?”念云调整好情绪,看向江弦,认真的问道。 此生来的来,去的去,曾试图过挽留就好了,至于结局如何,那就全凭天意吧! “嗯,我走了,在这里虽然生活富足,但却少了很多乐趣。” 江弦说完,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迈步便要离去,一袭青裙被风吹得飘飘然。 走到了殿门口,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冲念云笑了笑,道:“我们是好友吧!” “嗯,是的。”念云笑着给予回应,他与江弦之间,是一段奇妙的缘,两个契合灵魂于人海中相会,何其幸运。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江弦如孩童般发出了邀请,一腔柔情尽展,就这样凝视着他。 “捉迷藏如何?此次别后,来日重逢,届时人海茫茫,你可……认我眼眸?” “好,我必拂拭眸光,静待来日重逢。”念云挥手告别,心里并不难受,没有所谓的离别之苦。 哪有什么天长地久,有的只是烟火易冷,昙花易逝,处于这样的世界,离别在正常不过,多了也习惯了。 江弦得到了回应,便也继续她的路途了。 她走的洒脱,只去看了看自己种的那朵花,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对朝雪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意,径直离开了。 并非她无情,而是她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要远离朝雪,不,应该是远离中域才对! 疏鸢也离开了,没有聊此次行动的成果,与众友们分享她的喜悦,只说要处理国事,没有时间耽误。 但其实只是想为念云与绘兮腾出一个私人空间而已,她太善良了。 时间匆匆,百年过去了,没有带走她的这份善良,为了不妨碍念云与绘兮,她愿意将自己的喜悦压在心底。 虽然此事不是她全权负责,可她的作用不可忽视,所以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殊荣,但是她却做到这一步。 善良的人,得不到好的结局。 念云曾这么与她说过,疏鸢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做不到忽视心底的那份善意,去做违心的事。 就像在审判堂时,她十年如一日,不认可念云那所谓的生命层次说法。 念云视凡灵如尘土,而她却想一视同仁,何其善良,但这份善意也许会吞噬她。 绘兮招了招手,念云走了过去,她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要脱离武府吗?”绘兮看着他很是认真问道。 “师尊立身之处,便是我的归途。”念云没有回应这句话,他只想和绘兮在一起。 “噗!” 绘兮笑了,很美,给念云都看的一呆,无它,绘兮的魅力已经到了不是所谓的心境可以抗拒的地步,那是一种堪称规则的美。 让人有种想法,想要拥抱她,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想要将她放在手心把玩,可是……却又不忍亵渎如此完美的她。 “你个呆子!” 见念云发呆,还有念头中时不时闪过的欲望,绘兮气恼,伸手轻点他的额头,让他醒醒。 念云轻笑一声,道:“师尊好生美丽,弟子看的呆了,实属正常。” 绘兮叹息一声,道:“小云儿,你在外这么多年,嘴变油了不少,肯定骗了不少小姑娘吧?” “那些人算什么,我没有兴趣,与师尊待久了,我都怀疑自己可能找不到妻子了,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可以与师尊媲美的姑娘。” 念云不吝赞美,说着俏皮的话,来逗绘兮一笑。 …… 绘兮收起了笑容,正了正神色,道:“小云儿,如今我准备脱离武府,我父亲说了退出后的两个方向,你看选哪个好些。” 念云也镇重了起来,既然绘兮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后续的影响,就关乎了他们之后的日子,方向很重要。 “一是彻底断绝,我们与武府再无干系,关于武府的记忆要被抹除。” 绘兮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就是,我们退后后,还可以享受武府的福泽,但武府的一些征召,我们不能拒绝,且不能加入任何的势力。” 念云眉头微皱,思索了起来,但片刻后,他醒悟过来,不是,自己还真想起来了? 他看向绘兮,道:“师尊心里可有答案了?” “我决定选第二种,因为武府从未亏欠过我,我岂能一走了之。”绘兮的神情很严肃,她要脱离武府,只是因为想要成道,而并非想对武府置之不理。 不管怎么说,武府也是她成长的地方,很多人给了她无限的宠溺,还为她铺了未来的路。 若一走了之,她与那些卑鄙无耻,唯利是图的散修何异? 念云点了点头,绘兮做出这个选择,他不意外,有三点,首先就是她家里人在武府身处高位,武府也是她成长的地方。 第二点,绘兮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武府对她有恩无过,她又岂能将自己与武府的联系斩断。 第三点,说起来有些自恋,但却是真的,他尚未成长起来,武府的福泽能帮他快速成长。 凡武府修士,在秘境所得,只需上交三成,剩下全归自己所有,若有大机缘,无需上交。 这种优待,是修士挤破脑袋也想要的,要知道有不少修士进入秘境后,所得到的资源,自己能拿一成都难。 更别提七成利益,还有大机缘无需上交这一点了。 “那什么时候脱离武府?”念云问道,思绪飘远,如果脱离武府,那么他接下来与绘兮可以一起游历世间,那会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毕竟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了,接下来的一生,无非就是悟道修行了。 “再过十年吧!我有预感,这期间中域将要大乱,我不可离开,你在我身边也是要安全些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绘兮如此说道,念云点头,两人如回到了过去,享受着昔日的那份温情。 只是如今无论发生什么,念云心中的那份情,都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了。 他们的那段故事,只在某个节点会延伸出去,而那个节点已过,便不再有了,他如今已无法在绘兮的心中更进一步,只能到此为终。 还是那句话,有的时候错过了一次,便不再有回头的机会。 念云帮绘兮按着摩,聊起了琐事。 “这百年来,我听到了不少关于魔帝传承之事,那些大势力们都在观望事态发展中,不出声辟谣,也不证实,可真是老狐狸呢! 不过散修们也不是吃素的,为了争取那莫须有的机遇,正在疯传这件事,欲给大势力们施压。 所以他们倒是讨论的很起劲,更有人说,若是得到了那位的传承,就算转生万次也无所谓。” “那你呢?小云儿,你想要获得那位的传承吗?” “师尊,若真有机会获得传承,那我估计应该会是阳帝的,毕竟我的修号,可是阳呢,而不是魔。” “也是呢!阳帝的传承,想必也是极好的。” “嗯,那可是仙体的传承。” “嗯,小云儿,我这里有一个钥匙,大概是开启一些传承的东西,但是残缺了,就给你吧!若是有缘集齐,也是一件美事。” 绘兮将一块钥匙递了过来,明显能看出,它少了一截,念云接过,也没有多么在意,丢进了自己的储戒内。 “嗯,好,若是真有机会,想必是件美事。” …… 夜深了,朝雪内再无念云的身影。 他和绘兮回到了武府,在兮园内,念云、绘兮、绘柒、雨韶菲、小萝莉超者。 额,超者被起了个名字,叫做小花花。 他们五个都是很开心,但小花花人言不流畅,所以只有四个聊的很起劲。 在这场聚会中,小花花是这样的,嘿嘿的傻笑不断,然后吃东西,时不时的蹦出几个字。 大抵意思是念云欢迎回来,我好想你,你还活着,真好……之类的。 而雨韶菲与念云近百年未见,此刻正温柔的看着他。 虽未言,但却胜过千言万语。 …… “离开了,没有一句告别吗?” 朝雪内,疏鸢一人静静的站在窗口,望着夜空,回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她面容不变,正看无悲无喜,像是毫不关心此事一般,但侧面望去,那抹清冷竟让人心生怜爱。 有些……为其悲伤。 疏鸢转身,走向她的寝宫。 “也罢,相遇相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于这漆黑的夜色中,冰冷的晚风里,她吐出了这句话。 也许念云与疏鸢不会再见了,就像我们的人生会有交集,但却也会因为某些决定,而分离,从此再无相见的可能。 …… 第233章 底蕴! 某个漆黑一片的生灵古星上,利用假死退身的笙璃汐就在此地,她坐在摇篮上,两只玉足在空中交错轻晃,嘴里还哼着小曲,似乎很开心。 “我赢了,你去死,哼哼,找人这事,我可比你擅长,保管你这一次,不,保管我们这一次都彻底永眠。” 她如此说道,心情也就更加愉悦了。 永眠是什么?与死基本挂钩,这本应是生灵们避之不及的事情,而她却……在向往。 “哦对了,如果没有找到,你可别怨我哦!” 语毕,笙璃汐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她在向谁告别呢?这里又没有别人。 “嗯,想来你会原谅我的。” …… 天门,第二峰。 这里的峰主是故秋,可是坐在峰主位上的却是第三峰主,而第二峰主故秋却是落座于客位。 她的眼眸中涌动着各种法则,它们相互攻伐, 相互融合,像是一对痴男怨女般既打生打死 又难舍难分。 这还没完,在那华美的衣裙之下,不是在是光滑细腻的肌肤,而是鼓起了黑色纹理。 它们如血管般分布,蔓延至故秋全身每一个角落,而这些黑色纹理的尽头处于她的后脑勺。 那里有着一个碗口大的破洞,并无血液流下,里面也没有该有的东西,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只有一尊黑色小人在其中盘坐着。 这很诡异与惊人,但却没有引起谁的注意,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因为故秋被法则之力笼罩了。 所以别人无法察觉到异常,用法则之力笼罩己身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不会有谁觉得有问题。 清天在这第二峰的大殿内来回走动,嘴皮子上下起伏,绘声绘色的说着这趟惩罚后她的觉悟。 随后便开始大倒苦水,说起念云不当人的种种事迹,然后大致概括一下,意思就是希望师尊可以帮她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但她失望了,因为她师尊说,自己可能打不过绘兮,让她另寻高明。 这让一向活泼且脑回路新奇的清天沉默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明悟了,灵魂得到了升华……个屁啊! 什么叫另寻高明?敢不敢把话说清楚点! “连小辈都打不过太没用了吧!哼,那等我成长起来,一定要师尊好看,嘿嘿……” 在男子走后,清天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很小,但男子却刚好折返,也正巧就听见了,他黑着脸将清天关在了小空间内。 “想要殴打为师,那就先感受一下被囚禁的滋味吧!” 清天一脸生无可恋,她很无语,不是怎么个事啊?这也能撞上!自己今天出门先迈左腿出问题了是吧! …… …… 老府主离开武府,在仙帝山脉中征战已有百年,这个过程是悄无声息的,至少绘兮没有知晓,十王中知道的也不多。 唯有同一境界,且关注于这件事的修士,才方可知晓,毕竟行踪在有心人面前难藏。 多年的等待,终是快要迎来那一天了,那些遗憾与恨,那些痛苦与愤,都要从被压抑的内心里重见天日! 一切都需要做个了结,秦曦儿之死,必须以那尊兽帝彻底死去作为了结! 所以百年前他与好友归墟,一同前往了仙帝山脉,为喋血于此的秦曦儿拼死一战! 在里面厮杀搏斗,惊的许多妖兽四处乱窜,在仙帝山脉中引发了诸多兽潮。 但没有关系,不到那个时间,妖兽们是无法出入仙帝山脉的。 它们生于此地,也被困于此地,谈不上好与坏。 这一战是注定爆发的,只是早或晚的事而已。 那尊兽帝被逼到极限,也没有办法,只能豁出生命,回到最为鼎盛之时,再次调动起它所能支配的仙帝山脉的零星力,与老府主再次搏杀。 …… 时间悄然过去,莫约一个月左右,这一日,一场即将席卷整个凡间的风雨来临了! 在这场风雨下,没有一个无辜者,有的只是垫脚石,活在杀与被杀之间。 没有力量就该死去,这是风雨来临后,每一个生灵都应有的觉悟。 至于这场风雨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谁也说不清,也许是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盛世,也可能是为了谁人的野心而出现…… 太多了,没有一个是如今可以确定,非要说那估计只能是因为利益了。 风雨终是在这一天来了! 中域突兀的被遮盖了上空,在白天失去所有的光芒,黑暗成为了主题,俨然一副末日将临的场景。 这是韵山,它降临了! 一声咆哮从高天之上传来,响彻整个中域,好似世界毁灭的开篇。 这一声下来,引得数之不清的高山崩塌,汪洋倾覆! 这是被守护中域的大阵削弱后的冲击,可即便如此,也是极为强横的,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光是咆哮之下,死的生灵便不计其数,堪称清场,除了被保护的更周密的生灵外,其余生灵皆死了。 对于环境破坏更不用提,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武府!一战!” 武府,万祖殿内。 罗鸿坐上了府主的位置上,他之下便是十王,而十王下则有近九百多位古祖。 这就是除了绘兮外,武府的目前还活着的所有古祖,不论之前在做什么,如今都齐聚于此了。 他们比韵山更早到了,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一样,如今就是在等待着他们到来。 九百多双眸子盯着罗鸿,等待着他的指令,今日是府主更替之日,亦是大敌来犯之时! 是起点,还是终点,这些都要见个分晓! “诸位,冷静,武府如今面临着有史以来最薄弱的时刻,以往都有老与现两位府主把持,而现在却只剩下我,你们怕吗?” 罗鸿起身,衣袂飘飘,与此时的风情不搭,谁让他正面色严肃的凝望下方所有人呢? 没有谁说话,但却有独属于武府的回应,这是只有他们能明白的意义。 只见所有人皆将武器亮出,森然杀意不再掩饰,这意味着战! 罗鸿忽的笑了,笑的很大声,很张狂,但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无良,在高兴,为他们不惧生死也愿跟随自己而高兴! 见他如此,梦楠却沉默着,低着头,置若罔闻,心事重重的,像是被什么所困扰住了。 绘明下了决心,也站起身来,成声道:“府主,可否将上代府主命器交于我,这样应该可以牵制住一位大帝!” 听到他的话,罗鸿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梦星倪,绘晓亦是如此。 实力到了这个境界,他们深知绘明做出这个决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拖住一位大帝,那是什么概念! 古祖与大帝虽然仍在同一生命层次,但实力却是天地之差,他这是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命。 可是不赌能怎么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当断则断,这是一名修士该有的抉择。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要狠,否则如何能从茫茫苦海中挣脱出来,做到长生久视的地步。 他是最接近大帝的修士,号称半帝,拖住大帝的事情,他不去谁去! “好,给你!” 罗鸿笑着,手掌心处出现一条朦胧的路,唯有起点,却看不到尽头,只能依稀的看到,路上似乎有一轮血月…… 绘明接过,那条路没入他的体内,他神情肃然,一言不发,在等待指令时,调整状态,为自己进行一波战力上的升华,方便待会的浴血奋战。 至于外面那些人,不急,他们是绝对不敢立刻打进来的,到了这个层次,都很清楚对手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心他们的底蕴,害怕自己阴沟里翻船。 所以他们会很谨慎,甚至他们会因为相互忌惮,担忧此刻的‘同伴’会对自己出手,而不联手进攻,或者是不全力,留有余力防备他人! 况且昔年那些退位的老府主们,可是有不少行踪不明者,谁又敢赌他们真的死了呢? 所以他们要等,等盟友们耐不住气了,准备动用底蕴时,又或者是见到此行的目的,才会有真正出手的时候。 “梦老,我需要你配合绘明,牵制住进攻的大帝们,为十王分担压力,能否?” 罗鸿看向似乎在打瞌睡的梦天辰,开口道。 他这话可谓是惊人,梦天辰仅是古祖境,而他却要对方牵制进攻的大帝们,这是何等的惊人。 谁知道进攻的大帝们会有多少! 梦天辰似梦初醒,眸中射出一道精芒,没有立刻回应罗鸿,他的气息在不断的膨胀,老态,死气……等等,在此刻全部褪去。 现在的他宛如一尊强大而又年轻的神只,俯瞰着苍茫大地,沉眠的主宰,在今日复苏,再一次登临不朽之位! 随着他的变化,各种神异刚要释放,又全部被收敛了起来。 梦天辰点了点头,声音年轻而又充满了活力。 “府主,这方面我无法给予肯定的答复,只能尽力而为,不过斩十帝应不成问题。” “嗯,有梦老在,我很放心!” 罗鸿点了点头,他转身向后,道:“十王听令,搬出古体,配合绘明与梦老,镇压一切来敌! 必要时……可提前动用苍宇仙树!” 所有人都很镇定,丝毫看不出被围攻的紧张,什么是底蕴,这就是底蕴,有它们在,便不用惧怕十面来敌! 第234章 举世共伐 “谨遵法旨!” 十王与绘明离开了,他们将作为第一批战斗人员,抵御大帝们的来犯与初次试探! “尔等去取出所有帝器,镇压中域各方!” 罗鸿继续不慌不忙的发号施令,于他而言,这不算什么值得紧张的大场面,即便如今疑似受到举世围攻也一样。 作为矗立在惘仙星上的一个顶尖势力,可不是那么容易灭的。 这样的场景,昔年面对的可不少。 遥想当年四方来敌时,武府虽独木无依,不也熬过去了? 还有更遥远的过去,那一场刻入心底的血战,何其惨烈,不也撑过去了。 虽然,那只是过去,虽然,那不是自己,但自己是他! 这没有什么不同。 武府历经数千万年不朽,仍然矗立在中域这片大地上,俯瞰着悠远的岁月。 如今可以,未来也可以,还不到武府退出这个绚丽舞台的时候。 所有人都离开后,罗鸿坐在府主之位上,深深的吸了口气,神色在这一刻变得冰冷至极。 在他的身后,黑暗降临了,它从地下升腾而起! 一扇门缓缓浮现,它漆黑无比,门扉上有着锦绣山河,日月星辰,花鸟鱼虫,以及无法理解的莫名纹理。 悠远的气息荡漾,铺面而来,岁月的沉重感散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万祖殿都灰暗起来。 不断的有物品化作尘埃,这便是时间的力量,无可躲避,无可奈何,悠悠而过,抚平一切。 罗鸿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忽的,一双手从缝隙中探出,抓住了门扉,将它彻底打开。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从门内走出,在他的脸上有一张青铜鬼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一袭青色长袍无风自动。 他的威慑力不用多说,实力也是无与伦比的强大,光是名头说出去,都足以震慑诸多宵小之辈。 寻常修士若是望上一眼此刻的画面,都要道心崩塌,被粉碎个干净,此生无望晋升更高层次。 这是一尊与绘明修为同等的强者,距离堪破大帝境,只在咫尺之间。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脸上的青铜鬼面,那不是黑亦打造的,而是他自身祭炼出来的命器,加入过珍宝,已是大帝级别的宝物。 难以想象,这等器物,一旦催动起来,那是何等的可怕,说毁天灭地也不足为过,横推一个无大帝的星域,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并且最关键的是,这是命器,也就意味着他无需承担什么副作用,且使用起来消耗也相对的不高。 “罗鸿?是你啊!尘命呢?” 男子眼神掠过一丝迷离,但他毕竟是立身于顶尖行列的强者,短短一瞬便能想清楚很多事情。 “嗯……老头子因为一些缘故,去仙帝山脉赴死了,如今的武府需要你们。”罗鸿没有回头去看男子,他心中对于这一位有太多的愧疚。 “原来到这一日了,离我死去已经很久了吧!可为什么我却感觉好像短短一瞬呢!” 男子迷惘,那是一种逝水东流的无言与怅然,过去已无法抓握,回忆又能带来什么。 “罢了……罗鸿,我走了,如果我活下来,那么我就要离开武府了,你知道为什么的。” 男子走了,很是洒脱,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与十王并列,镇守着武府总部,待敌来犯! “哈哈哈哈……我再一次从黄泉中复苏了!” 门后又走出一位男子,他的身材很魁梧,浑身有说不清道不明力量盘旋,每一步迈出,都会有万千法则荡漾。 他好似是一尊无上的主宰,势不可挡,一切阻碍都将被踏碎干净,化作脚下齑粉,随风而去。 双眸中锦绣山河翻涌,漫长的岁月悠悠而过,他从史书的篇章中归来,势要屠灭一切来敌! “罗鸿?没想到是你,不过也很合理,我还是猜错了,一直以为是黑亦那家伙呢!” 魁梧的男子说完,也不在乎罗鸿的回不回话,直接离开了,他很清楚自己归来是要做什么的。 唯有武府陷入了危机,又或者是那个计划成功了,他才会归来! 罗鸿幽幽一叹,这些人是武府的底蕴之一,也是他亏欠了的人。 他们的一生何其辉煌,沐浴无尽荣光,但可惜的是,为了那个偏执的计划,都前赴后继的死去,化作枯骨,徒留万千的遗憾与不甘。 一位位强大绝伦的修士从门后走出,他们宛如一尊尊至高无上的神只。 如今已从过去的岁月中走出,将会再一次绽放属于他们的光芒。 待要唤回的修士皆已经到来,罗鸿也便起身了。 身后的门缓缓下沉,直到彻底消失不见,虽然很想直接参战,与昔日的战友们一起饱饮滴敌血,但他不能怎么做。 他是府主,要承担起与之相对的责任,接下来还有事情要他去做,这关乎了武府能否在这一场大动乱中活下来。 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所以,哪怕是有战友为此死去,他也不能心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忍,而放弃他们之前所有的流血与牺牲。 作为阵王的他,可以感性,与那些战友们共同戮敌,但做为府主,需要以理性主导,不可因这些,乱了大局。 …… 兮园内,绘兮睁开眼,一双冷眸晦暗无光,已经感知到了危机,就算强大如她,亦是心中一沉,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念云就在她对面坐着,闭目修行,说来有趣,他们的修行,并非是在密室,而是光明正大的在大厅修行。 比如现在,他们就是在对坐修行,偶尔还会醒来泡壶茶喝喝,好生快活,这种修行方式,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修行时,都怕被人打扰,误了那偶尔闪过的灵光,又或者被捅刀子,像他们这种实属少见。 念云睁开眼,倒上一杯茶,推向绘兮,笑道:“暂时应该无事,师尊不妨冷静,先喝上一杯,思考一番对策也好。” 刚才那一声怒吼,他又不是没有听到,自然知道有大灾祸要降临了。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有大灾祸要降临,还能如此镇定,那倒不是他没心没肺,而是因为知道了灾祸要降临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心境摆在这里,注定了不会哭闹。 “绘柒,你带着雨韶菲还有小花花离开,保护她们的安全。”绘兮说道,端起念云推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绘柒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去接雨韶菲和小花花,要在这种环境下,保护两个人真的很困难,她只能尽力而为了。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只能看天意了,毕竟有些事,非心有所愿,便能成已的,凡是该走的,皆无法挽留。 中域上空,韵山之上。 共有百余生灵站在这里,它们并非站在一起,彼此空隙很遥远,都不信任对方。 唯一相同之处,便是眼底的漠然,它们俯瞰着下方的中域,宛如一尊尊盖世魔头,随时有可能放下一切的顾忌,径直杀来。 很难想象,如此强大的一群生灵,竟然诡异的聚在了一起,还没有打起来,这放在过去任何一个年代,都难以一见。 “没有想到,我等竟会有第二次这样齐聚围攻他人的机会。” “昔年的耻辱,如今不必提了吧!” “这有什么,败了便是败了,还是说你仍心有不服?别在掩盖那可怜的自尊了,那尊魔可不是单打独斗胜过你我的。” “何必在谈那糟心事,我等共杀魔失败,只能说是时运不济而已,竟与魔同生在了一个时代。” “哦~乱游帝,我记得当年你可是说死也想要一窥魔的真容,不知见到与否?” “……” 先天生灵们基本都是老相识与对手了,所以见到后,倒是先聊了聊。 不过也有些非先天生灵者,它们没有这些先天生灵的感触,毕竟魔的时代离它们太远,所以也没有多么在意,想要的只是趁势一举屠灭武府而已。 “好了,叙旧到此吧!正事要紧。” “身为蝼蚁,却妄图吞天,真是自取灭亡!” “武府将要成为岁月的符号,从今以后世间再无武府!” “卑贱的杂种,也敢妄图将我等一网打尽,蜉蝣一梦也不敢如此做吧!” “……” 一名男子看着下方,通天的修为让他一眼便将整个中域收入眼底,有千余位古祖镇守在中域大地上。 一声轻哼,丰神如玉的面庞,冷漠如霜,黑紫色的长袍在空中猎猎作响。 浩荡威压弥漫而出,将整个中域都压的陷入苍茫海域十多极! 第235章 正值风光却成叶! 这是一种大实力,中域何其庞大,仅是一个首都朝雪,就与某些星球一般大了,这让人难以想象,中域到底广袤到了何种地步。 而就是这么广袤无垠的地域,还有诸多帝阵,乃至近千位古祖的镇守,却依然无法抵御住这股威压,被打的下沉了十多极的高度。 韵山动了,光影流转,竟显化出漫天先贤的虚影,它们盘坐虚空,吟诵起自身的大道,攻伐大阵已成。 轰隆隆的剧烈声响传来,天地之势被借助而来,一道道璀璨的纹理在虚空中浮现。 每一条纹理都宛如一挂星河垂落,压的虚空不断坍塌,无法承受。 道韵弥漫长空,震得武府总部,十王城都一阵颤栗,摇摇欲坠! 在这关键时刻,十王城的大阵被主动激活了,抵御住了来自韵山的冲撞。 武府上方,共有三十几人站在空中,这是武府的历代十王们,个个修为通天,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一批人。 他们此刻面色沉重的看着上方的韵山,背后皆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法则之种,形态各异,鬼神莫测的威能喷薄而出。 “诸位!我去了!” 绘明一声怒吼,祭出大帝命器,身后浮现出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路上没有尘埃,层层台阶如仙界白玉雕刻而成。 路上华光万丈,有无尽仙气缭绕,更有无穷异象流转不定,时而血月高悬,时而万兽拜服,时而大火四起…… 而这些异象中,都会隐约的出现一尊看不清容颜的人形虚影,它背对一切,遥望远方。 这是秦仙的命器,昔年他战死于星空后,此器便被武府使用秘术唤回,如今时隔近百年,再一次现世,并展现出了它恐怖的威能。 绘明一步迈出,踏碎一切禁制与封锁,距离被视作无物,来到了韵山上方,眸子微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说句搞笑的话,他现在撤退还来得及不? 百余位大帝,这是何等的惊人,绘明心中微叹,这一次自己恐怕也到尽头了,根本无力回天。 “勿虑,我来助你。” 梦天辰恢复了青春,一身实力如深渊般鬼神莫测,虽仍然在古祖之境,却让诸多大帝都心惊肉跳,不敢率先出手,怕被他带着一起死。 不得不说,梦天辰的出现宛如一颗深海炸弹,足以让诸多大帝忌惮,不愿第一个出手,怕他临死反扑。 能成为这个境界的修士,谁会甘心死去,尤其是身边有诸多同境者后,就更不愿出手,都在等待他人去做出头鸟。 …… 一具古尸横沉,漆黑的雾霭缭绕其身,看不清容貌,胸口处插着一杆断裂的血色长枪,枪刃上有无尽的杀意蕴藏。 它很坚挺,即便断裂,仙威已失去大半,亦没有仙元的加持,但岁月却依旧没有将它磨灭,内部蕴藏的杀意仍然滔天,骇人无比。 看见这一具古尸,百余位大帝皆面色微变,眸子中闪过一丝警惕,虽然早知道这具古尸的存在,也知道它的威能,可面对起来仍然感觉心惊。 这是来自生命层次的碾压,心中都在惊诧,这难道是仙吗?随后释然,想来也只有仙才能死后亦能发挥出那般恐怖的威能吧! 它们不禁联想,若是这具古尸还活着,那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对抗的了他或者她呢? 但它们又很快想到,那杆插在古尸身上的断裂长枪,又是何人,竟能一枪将如此恐怖的仙给钉死了呢?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的跳动声响起,数百大帝都是一惊,齐刷刷的看向古尸的心脏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下一刻,无边紫气从四面八方涌现,一轮日月虚影浮现,古尸身下,绽放出一朵朵天地奇花,皆为稀世珍宝…… 各种异象还在展开,什么天上仙宫,道之衍生……给这些大帝们看的心惊肉跳,它们有种感觉,这具古尸好似要活过来了。 “哼!已死之辈,还敢猖狂,妄图再临世间吗?真是可笑!给我死来!” 终于有大帝出手了,那是一个极其怪异的生灵,生有万头,在空中飘荡,一根根血色长茎在头颅下方长着。 血色长茎的汇集地,也就是所谓的身体,那是一个腐烂的巨大肉团,看起来极度恶心。 因为肉团上覆有一层血水,更有着密密麻麻的眼珠,正对应着它的万头,肉团轻微的蠕动,都会有眼珠暴起,场景极度骇人。 此刻万头齐声呵斥,大帝神威尽展,举世无敌的气息散发而出。 法则之力如同一条条江河奔腾,壮阔无边,施展出一道道杀生大术,攻向古尸,欲将其就地碾成齑粉。 它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那股生命层次带来的压迫感太大了。 命不由己,好似生死在他人手中握着,一念之间,便可决定它的归属。 让它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时光倒流,回到了它最意气风发的年华,那时它还不是如今这副丑陋的姿态…… 可那却不是属于它的时代,而是魔的时代,是它的悲哀,纵有尊贵身份,纵然实力强横,却也只能化作绿叶,衬托出魔的无上与至高。 犹记昔年,它被一个眼神击败的那天,被那尊魔掠夺天资的至暗时刻。 心有登天之志,然,正值风光却成叶! 这就是它与魔的故事,一个可笑的故事。 如今又一次面对这种如坠深渊般的威胁,且两者的目的类似,都是想要杀它。 如此一来,可谓是新仇旧恨相互叠加了,它能让自己理智下来,继续面对这场战争就已经很不错,但不出手攻伐一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道天碑飞出,其上铭刻着的纹理尽显,璀璨夺目,似有无形之音响起,阐述着一尊大帝的道,仿若这就是世间的至理,无可匹敌。 它从空中缓缓的沉坠而下,如同天倾,可以镇压世间一切,空间不断崩塌,一道道裂缝出现,不难看出它的不堪重负。 又是一声鼎鸣响起,一尊大鼎出现,一鼎两耳三足,这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对应着某种传承,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鼎内铭刻着诸多文字,宛如星罗棋布,各个闪烁宝光,阐述大帝之道,镇压而下。 历代十王们已经联手祭出古尸,自然不会任由他们张狂。 前代审判王一步迈出,身后那密密麻麻的法则之种开始按某种奇妙的轨迹运转起来,若隐若现。 这是他自创的一种术,修炼方式贡献给了武府,效果是可以提高自身的战力。 他戴在脸上的青铜鬼面宛如流体般从面上褪下,来到他手中,化作了一把大弓,对准了那沉坠下来的天碑。 指尖轻拨弓弦,随后动作骤变,猛然发力,弓随着他的动作,自行凝聚出箭矢,射出了惊鸿的一箭。 法则交织缠绵,无形的风吹过战场,箭矢撕裂了空间,洞穿了虚无,足以破灭一切痴心妄想,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这一箭下去,足以射爆一个生命古星,什么古祖禁制,什么防御阵法,通通都将毁灭。 这便是武府前任审判王的实力,远超现任审判王梦星倪,也足以将绘明这个副府主摁在地上摩擦。 箭矢与天碑,发出阵阵嗡鸣之声,两者皆不后退半步,要么对方毁灭,要么玉石俱焚,修道路上从来没有退让一说。 成则生,败则死!修道路茫茫,敌尸筑我道! 古尸的眉心发出一道通天神光,轰杀向韵山,而韵山又岂会坐以待毙,身为这个级别的器物,它早已有了生命,可以自行施展威能,攻杀敌手。 轻轻一颤,万千先天之气垂落,每一缕都足以镇压一位盖代高手,而如今万千缕同落,却只为了抵消古尸发出的通天神光。 轰! 空间震爆声响起,绘明出手了,他的目标是一个红衣男子,刚才他妄图偷袭梦星倪,丝毫不要大帝面皮,身为梦星倪的丈夫,他不会放过对方。 “剑来!” 一声怒喝,绘明持着一柄虚剑,攻伐上去,同时,各种攻伐大术展出,绚烂至极,轰杀向男子。 在他身后,那条路发出漫天的剑光,配合他一起攻伐敌手。 男子一声轻哼,大手一探,空间开始扭曲,绘明消失在了这里,他将绘明放逐了,至于去了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236章 一子落而晓全局 不过男子没有放松下来,这件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的结束,他没有那么天真。 只见他身后的空间出现变化,转瞬间支离破碎! 一个满身鲜血的人从中出现,这是绘明,正怒目圆瞪的看着男子,持剑横斩而去。 杀伐现,法则之力暗合,身后的路也随之出现各种异象,隐约间可以看到一双眼眸,眸光冰冷而又无情。 男子浑身冰寒,心念微沉,他如今被那眸光锁定,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绘明将他头颅斩飞,肉身被那条路上的血月照射,逐步泯灭。 他要死了吗? 不,下一刻,男子挣脱了那双眼的控制,帝魂化做一道流光,拉开了与绘明的距离。 头顶浮现出璀璨的法则纹理,展现出骇人的威能,在顷刻间便恢复了生机与伤势。 这便是大帝生命力的冰山一角,极其顽强,即便肉身被泯灭干净,帝魂遭受重创,也可以迅速恢复,强悍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且大帝们从来都不是只拥有强大的生命力,他们一般也都会有一门独属于自己的恢复术。 当然,这种恢复术并不全是大帝境时所创造,比如绘兮就也有一门恢复术,只是那门恢复术可涉猎的范围实在广了些。 既可以恢复伤势,还可以用来攻伐敌人,最主要的是它还具备削弱敌人增强自己的效果。 这要是被那些大帝们知道,必然会瞠目结舌,然后疯狂抢夺。 没有谁能抵御得住这种术的诱惑,这种术才是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男子恢复了,只不过,他也不好受,真正重创他的并非是绘明,而是秦仙的命器,那件器具,有着自己的意志。 可以看成秦仙的一种延续,因为,它是秦仙的命器,命器的诞生,不用再多言。 秦仙之死他有参与,所以这件命器记恨上了他,此刻也是自我复苏,正通过绘明不断的升华着。 这样的确可以让它发挥出接近在秦仙手中的威力,但缺点很明显,有些费使用者。 砰! 一声巨响,两者皆被打飞。 绘明很惨,直接从韵山之上被打落至了中域大地,地面顿时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 古祖之血喷发,挥洒长空,若不是他散去血中之韵,否则一场血雨下来,这片大地恐怕都要满目疮痍了。 而另一人则是刚刚恢复身体的男子,他比绘明好不到哪里去,被直接打飞进了星空才堪堪停下身形。 帝血如同雨滴般洒落而下,浑身骨骼尽碎,双手被直接打爆,彻底消失不见,可谓是凄惨无比。 就在刚才,男子对绘明进行了反击,将绘明击坠了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梦天辰出手了,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时盘,指针咔咔的转动着,打出了男子无法反抗的一击,硬生生的将他轰进了星空里。 “一起出手,击杀梦天辰!” 有人说道,没有谁回答,可却都做出了行动,纷纷祭出自身命器,刀、剑、枪、矛、鼎、镜……等等。 它们各个神辉遍体流转,宝纹密布于周身虚空,以作防范。 同时,它们没有闲着,打出一道道攻伐大术,欲隔着遥远的空间,将梦天辰强行击毙。 “哼哈哈哈……可笑啊!” 梦天辰转身,一只手向前握去,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时钟的齿轮在转动,那些攻伐大术竟神奇般的在空中泯灭了。 那些镇压而来的命器也无法承受,发出各种剧烈的爆响声,它们连忙唤回自身命器,生怕就此失去了。 不要觉得不可能,轮转血脉很强,若有心毁灭,就算是面对这种境地,也不是不可以毁灭大帝命器的。 到了这个境界,矗立在人世之巅,没有谁愿意去赌这些概率。 “噗!” 梦天辰吐出一口鲜血,余光瞟了一眼韵山下方,所以,援兵呢? 亦渊啊亦渊,希望你能照顾好她们。 看了眼自己那复活过来的老友,心中也是有些百感交集。 多年前,他为了两个丫头的母亲而战死,如今复活,怕是会接受不了自己的选择吧! 毕竟当初要坚持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可漫长的岁月过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的确仍怀念昔日的一切,但……更多的是释然。 是对那尘埃落定的结果释然,如果不释然,那又能怎么样呢? 反反复复的折磨自己,并无视两个孩子吗? 他不能那样做,所以只能释然,并去培养孩子。 惟愿一切安好,便不染你思绪,如一阵微风,捎走那灼心的苦楚,尔后……无踪。 这是多年前她所说的话。 是啊!消逝的终是回不来,所以生者与其悲伤,不如抬头向前看去。 只是梦天辰真的做到了吗?很显然他没有,他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一直在被反复的煎熬着,只是没有去表达过而已。 因为心法,所以修士是极端的。 而梦天辰对重视的人向来重视,对外人向来无情。 他仍记得昔年的一切,缅怀着,所以活该被折磨。 除了照顾孩子外,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复的上演着那一天的故事,那一场可笑的悲剧。 师徒没有结果,乃世俗不受,天道不容,颠倒伦理者,需承载这一行为所带来的全部后果。 “梦天辰,你古祖之境便有如此实力,若突破大帝之境,又将是何等恐怖,我等留你不得,死吧!” 一道流光奔来,避无可避,这是充斥着无比强横的法则之力的绝杀一击! 断绝了所谓的因果,否定了已经流淌过的时间,从过去而来,袭杀此世之人。 出手的人不用多说,秦仙已死,当今天下,起手便是时间法则的人物,唯有千时,他也是凝聚了时间之环的大帝。 他这一击可以起了很强的效果,让梦天辰自愿走上了绝路! 梦天辰眸光微变,悠悠一叹,摊开一只手,漂浮出十万八千杆大旗。 十万八千杆大旗飘荡而出,落在空中,似虚又实,加持阵法成已,让他强行破开了瓶颈,迈入了大帝之境。 ‘临限之匙!’ 恢宏磅礴的气息浩浩荡荡而出,蔓延了整个中域,将之护住,似要镇压岁月,斩尽诸多敌手。 此刻的梦天辰已然极尽升华,有了大帝顶尖行列的实力,配上他的轮转血脉,可以说是强大而又无敌。 在他面前,谁能高高在上! 轮转血脉是什么?那是‘十四境’上记载的四大血脉之一,恐怖无边,同一境界近乎无敌的存在。 如今他迈入大帝顶尖行列,在场谁又能与他一战? 这些大帝们虽惜命,但也不是被吓大的,梦天辰是没有办法威慑住它们的。 因为它们很清楚一点,不弄死武府,日后就会被武府弄死,所以没有一个是退的。 一个个都冷森森的看着梦天辰,宛如黑夜中的毒蛇,随时准备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梦天辰没有管那么多,他不断的打出攻伐大术,欲同时搏杀在场所有的大帝。 他已升华,登临此世的巅峰,虽然注定短暂的如同春花,但却绝对会有极度绚烂的绽放! 绽放了,也就好了。 所以啊!武府的巅峰战力不是念云所认为的那样,真实的应该是,老府主→梦天辰→府主→罗鸿→绘明→十王。 哦~不对,罗鸿已经破入帝境,如今的他,比之老府主更强! 没错,他的实力超越老府主,这不是值得惊讶的事,只要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后,便不难接受。 这便是真实的战力排行,梦天辰的实力很高,远超很多人对他的印象,不过也正常。 谁让他平时老态龙钟,活在自己世界里,又神神叨叨的呢! 而且这个全力以赴的姿态,是不可能在平时展现出来的,至于没有这两个可叠加的加持,他的战力的确不高。 轮转血脉的确强大,但他的轮转血脉是有缺的,否则千种古祖境便足以压的大帝抬不起头来。 “都给我死!” 怒吼响起,绘明眸子血红一片,大步迈出,再次回到韵山之上,丝毫不心疼古祖之血,如雨滴般挥洒。 战斗力是船涨水高,比之前强大太多,只是身影与身后的那条路愈发的重合。 一轮血月高悬,万兽虚影从路上奔腾来,似要离开那条路,出来镇杀一切! “噗!” 帝血染空,一尊大帝喋血当场,就此彻底湮灭,再无复生的可能! 是的,大帝喋血了! 在这个战争初期,一尊矗立在凡世之巅的大帝,就这样不声不响的陨落了。 死的让人有些吃惊,吃惊于梦天辰那强大的实力,竟如此之快击毙了一尊大帝! 若是说他与那尊大帝浴血搏杀了好几年,又或者掏出了什么强大的后手,如韵山的破枪与道鼓,用那种强大的底蕴将之迅速镇杀了,倒还不难理解。 可是事情不是如此,就在刚才,梦天辰只手伸出,打出无上攻伐术。 同时编织起了那位大帝的命运,编织好了后,就强行转轮了他编织出来命运,改变对方已有的命运。 这是一种骇人的力量,到了大帝这个级别,它的命运,已非寻常,别说有意的改变,光是看都难以看到才对。 但他却如同把玩孩童的玩具般,轻松的做到了这一点。 一尊大帝的喋血,便是在宣告这一结果的诞生! 轮转者,观世间之奥秘,编织着一个个生灵的命运,可改命,可注死! 时间只是为了推动编织的命运罢了,一子落而晓全局! “绘明,退下!” 梦天辰一声呵斥,法则涌动而出,强行剥去秦仙命器对他的影响,绘明眸中的血红渐渐褪去。 此刻他才发觉,自己刚才竟差点沦陷在了秦仙的命器上,要不是梦天辰制止,他的结果就是要么死,要么成为器奴。 第237章 唯一的答复 “我说,你回去!” 梦天辰没有回头,而是径直的扑杀向百余位大帝,他此刻面容很年轻,但声音却又显的老态,很是低沉与含糊。 有磅礴的暮气缭绕在他的周身,但凌厉的气势不减,宛如一个垂垂老矣的猛兽在低吼,震慑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们。 可是,猛兽再强,也会老去,爪牙会掉光的时候,到那时终究有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挽回? 答案是……没有。 无论是什么猛兽,最后结果都是葬身于天地间,被其他的猎食者啃食。 任它生前再强,临死前的那一刻在怎么威严,死后不过是黄土一抔。 当然,也可能是在生前就被猎杀,而后在案板上被切割的整整齐齐。 “我已无牵挂,纵死也无所谓了,而你不同,你死了,我的女儿她该怎么办,我的兮儿又该怎么办,回去吧!” 绘明怔在空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口,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转身快速逃离这片史书上都未曾出现过的危险之地。 是啊!他有牵挂,梦星倪也好,绘兮也罢,这些都是他的牵挂,不愿舍弃的牵挂,期间有大帝欲截杀,可却被梦天辰一一拦住,途中又击毙了三个大帝。 如此出手,他并不好受,遭受了那三位大帝的临死反扑,其中就有乃是顶尖大帝的反扑。 顶尖大帝的绝杀可不是那么好扛的,梦天辰当场就喷出一口血。 这是很惊人的一幕,昔年,秦仙欲杀顶尖行列的女帝,可却打了十年之久,而他却将对方瞬杀,而代价目前来看仅是一口鲜血。 从这里就能看出,轮转血脉的强大之处,宛如一尊帝中之主! 在他的面前,就算是大帝行列的顶尖存在也无法高高在上,不够谨慎便会被抓住机会,瞬间秒杀,不给任何恢复的可能。 快准狠,这是梦天辰的格言,不出手则已,出手便必然要有个结果。 他厌倦于拉扯,所以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哪怕是敌人卖的破绽,也是抓住了对方就死。 至于自己他没有多么顾忌,就是一个不要命的打法,这在寻常很不理智,但如今却很好用。 因为没有哪位大帝会善良到舍生取义,以自己的命去换梦天辰的死。 对这样不要命的屠戮者,它们能做到就是谨慎在谨慎,而不会无脑的去出手,招惹至梦天辰的针对。 死,谁会愿意? 凡灵都不愿死,何况是踏足了人世巅峰的这些大帝们呢! 它们享受着无上的殊荣,沐浴着天地的恩泽,俯瞰着芸芸众生,又岂会愿意放弃这一切,去与梦天辰这个毫无顾忌之徒厮杀。 梦星倪眸子中蕴含着滚烫的泪水,她银牙紧咬,长发飘荡,不断的输出法则之力进入古尸,准备继续打出至强攻击,想要援助梦天辰,缓解他的压力。 可惜,这只是枉然,韵山的存在就是为了对抗这具古尸,每一道攻击都被它化解,不让古尸干扰大帝级别的战场。 “杀上中域,凡是生灵,尽屠灭!让这里化作一片死域!” 一声暴喝,将近十万古祖,百万天尊从中域外包围而来,它们是大帝们麾下的势力,来自不同的地方。 来此只为了屠灭中域,将这个地方,化作死域,至于是否犯下了滔天杀孽,又是否会惹祸上身,那些不在它们的考虑范围。 大帝既然有法旨下来,那么自然有应对的方式,不用它们考虑,所要做的只是行使大帝的命令而已。 如今的中域,这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墓场了,因为除了散修外,基本上所有的势力强者们如今皆齐聚了。 天尊为卒,古祖为将,大帝当空,谁敢言自己定然不死! 道道神辉闪烁,一件件命器释放,震的中域动荡,诸多法阵崩塌,山崩地裂,海水倒灌,发生了无数的悲剧,哀嚎声、痛哭声、嘶吼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响起。 “我等千祖万尊齐至,定护中域周全!尔等宵小若胆敢来犯,便将命留下吧!” 幽光闪耀,诸多大帝级器物开始复苏,从沉睡中醒来,抵消着那些古祖的攻伐,稳固中域大地,修补守护法阵出现的缺憾。 千祖万尊镇边疆! 这便是武府的态度,给予敌手的答卷。 纵使是螳臂当车,亦往! 而另外两个边缘之国则没有那么好运了,国土被瞬间打崩,沉入了苍茫海域,数以亿计的生灵就此死去。 染红了那一片海面,但可笑的是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没有谁将它们放在眼里,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般。 可笑吧!谁都把生命珍贵挂在嘴边,然而实际上呢?谁也没有在意。 武府这边比较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守护的及时,武国仅有三十七座类似于朝雪般大的城池被湮灭。 其余的小城小镇则比较多了,还有那些动物们,它们死去的数量就不计其数了。 这还算是是一个比较值得庆幸的数字,损失在战争初期的接受范围内。 “哼哼哼,土鸡瓦狗,数千古祖带了百件帝兵,就敢妄言阻我等去路,可笑!以为只有你们有帝兵吗?” 有古祖笑了,祭出一面古镜,打出一道幽光,裹挟着浩荡长风,轰的一声,竟直接击碎了一尊古祖之器。 帝兵,这是大帝之兵,非命器,但却也是恐怖无边的大器。 …… 罗鸿迈步在空中,他手指轻点虚空,一道道纹理自他指尖迸发,去往未知的地方,消失在虚空中。 这似乎是在演化着什么,事实也是如此,他在催动一个阵法,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此阵若彻底启动成功,将会有扭转局势的可能。 只是这阵不是他这样就可以直接启动的,还需要一个等待的时间,这就类似于电脑,按了开关,也需要开机时间。 罗鸿如今所做的就是按下开关键,然后静静的等待大阵开启就好。 嗯,没错,不用担心主机被砸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个大阵是不可能在被摧毁了,它已经成势了! 他幽幽的目光看向战场,此刻战斗进入了热烈阶段,梦天辰只身独战数百帝,十王催动古尸攻击韵山,先代十王保驾护航,以防大帝杀招。 然后就是中域上的战斗,近千位古祖,数万天尊与敌方十万古祖,百万天尊的血腥厮杀。 可以说此刻的战场已经打到了天地不分,日月不晓了。 其中梦天辰的压力绝对是最大的,只身独战数百帝,就算是秦仙也难逃一死,他又能撑多久呢? 要知道,他本身实力才古祖罢了,即便临时破境,亦难改这个基础,他是有极限的。 …… “大帝,今日,我等便要救出您,哈哈哈,武府,大帝将要挣脱束缚,重回云端,届时,你们便好好感受感受这莫大的绝望吧!” 一个黑毛狐狸癫狂的笑着,似乎已经看到兽帝们破开禁锢,君临天下,屠灭中域的场景。 只见它利索的将一块结晶取出,这是一尊顶尖大帝给它的,说是让它来解救被尘命禁锢的兽帝们 结晶破碎,秘境也随之打开,它笑着,跪了下去,低着头,以示尊敬,口中高喊:“小狐拜见黎昭大帝!恭迎大帝归来!愿大帝永世昌盛!” 好半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狐狸笑容僵住了,它抬起头,看到了震撼它一生的场景,难以忘怀。 那可是一尊大帝啊!竟然落得这个地步! 哪里都是黎昭,这里已然是一片血腥的屠宰场,碎肉与骨渣遍地都是,它被杀了,被非常残暴的虐杀了。 身为大帝,却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被虐杀至此,古往今来能有几位! 恐怕,也就只有那些先天生灵们为之恐惧的那个时代,出现过吧! 其他几个秘境亦是如此,来拯救的妖兽们都呆在原地,显然是惊吓到它们了。 这些想要解救兽帝们的家伙,武府对于它们的心思与行动,给出了自己唯一的答复。 …… 第238章 所谓现实 “诸君,不能在拖下去了,动用底蕴吧!灭了武府,去未来之大劫也!” 一尊兽帝开口,手中光影浮现又幻灭,一轮又一轮大日在交替着,很快,一道身影从中凝实,破开诸多枷锁,迈了出来。 其余的大帝们也是点了点头,武府让它们感到了恐惧,所以开始动用底蕴,想要迅速且强势的将之镇杀,以此来慰藉自己刚才的恐惧。 有的拿出了器具,有的是结晶,有的是尸体……等等诸多。 这些是来自一个个古老传承的强大底蕴,每一个底蕴的背后都是一种理,一个神话。 它们都有让天下豪杰为之忌惮的光辉历史,曾击杀过一尊又一尊强大的生灵。 所谓威名,便是如此。 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被吹捧出来的强大,而是因为强大,所以才被吹捧,才被忌惮,才被塑造成了神话! 如今这么多的底蕴展现,恐怖的力量顿时席卷天地。 悠远、漫长、浩瀚、古老……等等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心悸,眼皮直跳。 这里每一件单拎出来,都足以震慑群祖,而如今百余件齐出,何人敢拭锋芒? 哪怕是大帝也不可能与之在战斗中取得多少的优势,甚至弱些的大帝还会被死死的压制! 无它,太强大了,如此之多的底蕴,乃是岁月累积下来的沉淀,是难以抵抗的。 岁月悠悠而过,留下了这些,使得大帝也要暂避其锐! 不过说起岁月沉淀所留下来的底蕴,便注定不可能绕过韵山、道鼓、破枪、九转帝宫、时轮…… 因为这些便是目前岁月所留下的最强底蕴。 掌握最强底蕴,便意味有资格傲视这片天地! 韵山便是掌握了这些资本,才占据惘仙星一大域,更是它立足于五大最顶尖势力行列的根本所在。 昔年,天门曾打过韵山的主意,准备豪夺韵山,但可惜失败了。 倒不是因为清天的缘故,毕竟这种大事,若真因为她失败了,恐怕她师尊也未必能庇护得了她,给她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这里的具体原因未知,只知后来的消息是天门的峰主接连被韵山诛杀。 至于这些消息是否为真,那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想来是真的,有不少强大修士目睹过天门峰主被击杀的场景。 他们只用了一句话来描述,却足以让人觉得消息为真,毕竟是那件器物。 “破枪血迹斑斑。” 这便是他们的原话,让诸多强者相信了天门峰主接连死亡的事实。 …… 梦天辰衣裳染血,破破烂烂,浑身是伤,原本恢复青春活力后的满头黑发,竟又苍白了很多,气血也不再旺盛。 他的状态在下降,飞快的下降,估计不要多久就会衰败至老年,而后丧失战力,彻底死去。 这便是来自数百底蕴的镇压,是岁月的沉淀产物,面对这种程度的攻伐,谁能逃脱? “噗!” 梦天辰喷出一口轮转精粹,倒飞出去,双臂皆断,广袖血涌,十万八千杆大旗齐齐崩灭,他的修为快速下降,回归古祖之境。 但他没有傻乎乎的任由转轮精粹挥洒天地间,被敌手获取,而是催动血脉,准备将之再次吸收,如果吸收不了,便扬了! 这就是他的打算,一点也不出乎意料,活了这么久,早已经是人精般的存在,又岂会在战斗中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一道人影飞扑过去,一面古镜沉浮,一艘天船横渡虚空,一口铜棺开合…… 这些都是奔着梦天辰而去的,要将他毙在虚空之中,去掉其主的心头之患。 看到这一幕的梦星倪心急如焚,她早年失去了母亲,如今又要失去父亲了吗? 绘明自然也看得到,他双目通红,眸子有些湿润。 虽然平时这个老头挺讨厌的,也经常一言不合就欺负自己,但是如今看到他这般,心中不免伤悲。 他想出手,可是没有那个能力,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拦下一位大帝,可那又有何用?敌人可是百余位带着底蕴而来的大帝啊! 轰隆隆的,天空中电闪雷鸣,阴云遍布,似乎是上天动了怒般。 岁月的海洋展现,水声哗哗,暗流汹涌,每一滴都是一个时代,或者惊艳了时代的人物。 偶然间可以听到一两声鸟鸣,或者看到若隐若现的一轮骄阳…… 一个个时代的缩影在奔流不息,让韵山上的百余位大帝们惊诧不已。 “怎么回事,有谁打开了岁月汪洋吗?” “岁月汪洋此刻出现,莫非?” “先别管这些,毙掉梦天辰再说,若有谁敢跨越岁月而来,对我等进行阻碍,便一并杀之!” …… 仍岁月汪洋流淌,它们不管不顾,依旧催动底蕴,欲镇杀梦天辰,不准备让他有任何反击的可能。 因为梦天辰的实力着实可怕,要是放在这些大帝中,只论单打独斗,恐怕他无人能敌。 就算是与老府主一战,也未必就会输,他们只是战力上有着细小的差距而已。 梦天辰的身躯横陈在星空中,古祖之血不断流淌,各种不可见的伤势遍布全身,宛如干裂的大地般。 他闭着眼,没有睁开。 伤很多很重,放在其他人身上,都不一定能承受住,更别提如他这般面容淡定了。 就如人类最擅长对待人类,修士也最懂得伤害修士,如何杀死,如何让他痛,如何让他生不如死。 在梦天辰的胸口处,有着一颗帝钉,压制着他的恢复力,并钉住了他的魂,以及他的各种转生手段! 这使得他再无退路,若死,魂魄会消散,转生手段也会失效。 从此以后,世间将再无梦天辰的存在! 谁都不想死,对生的渴望,还有那不曾消弭的执念,都是坚持下去的动力,所以梦天辰极力的反抗着,想要睁开眼,他不想死。 死亡并不可怕,他也不畏惧,但他还有执念未成,就这样离去并不安心。 因为还没有见到楠儿重拾活下去的心,以及倪儿,兮儿的最后一面,所以不想就这样狼狈的离开。 功夫不负有心人,梦天辰睁开了眼,只是一道缝而已,但也是值得高兴的,至少睁开了 不是吗?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绘兮,便扯着那张满是血的脸,费尽力气,笑了下,想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现于所在乎的人。 但愿非所想,乃世间之常理! 所谓现实,最喜不过是将生灵们所期待的,所渴望的全部付之一炬,然后呈现给人们看。 让他们看见自己所期待的,渴望的全部在火焰里成灰,迫使他们收起那可笑的想法,只能将之带进坟墓,这就是现实。 迎接他的并非绘兮,而是一口开合的铜棺。 啪的一声,梦天辰被收了进去,棺盖合上。 ‘外公,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欺负我,抢我的果子吃,兮儿好饿~’ ‘外公,为什么我们要战斗,我们和他们不都是生命吗?他们也想活着的吧! 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厮杀吗?那么这场血腥的戏,到底是给谁看的呢?’ ‘外公,为什么有些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呢?因为弱吗?’ ‘外公,外面下雪了,兮儿好冷,你抱着兮儿好不好?’ ‘外公……’ ‘外公……’ ‘外公……’ 昔日的场景在梦天辰脑海一遍遍的浮现,他叹息着。 “终究……是……败了吗?” ‘不,还没有结束!’ 现实的确残酷,但奇迹也是现实的一部分。 如今,它出现了! 梦天辰的手指竟深深的没入了铜棺壁中,铜棺有些无法承受,不住的声声悲鸣,无比凄厉! 这一刻,他浑身燃烧起了苍蓝之火。 第239章 存在的意义 兮园。 如今的这里失去了往日里的祥和,岁月静好在这里停留了太久,所以悄然离开了。 绘兮那双好看的眸子不复往日,没有温柔与灵动,而是强烈到扭曲的恨。 血竟流了下来。 在她的对面,被这般恨欲狂的眼神盯着的,是一个看不清容颜的家伙。 男女不知,种族不知。 它坐着,以强大无匹的力量暂时镇压住了绘兮,不让她动弹,去营救梦天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念云一言不发的矗立在绘兮身边,他属实没有想到,身在兮园内,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有些匪夷所思。 “你应该知道这种镇压是不可能阻挡我太久的,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我必斩你!” 绘兮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狠厉,语气冷森到了极点,像是一颗即将爆炸,会给世界带来毁灭的炸弹。 “我既敢以生命镇你,又何惧死于你手。”不冷不淡的中性声音响起,正是绘兮对面那不知名的生灵发出的。 绘兮沉默,不再言语,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家伙,不断的催动各种力量,对它带来的镇压予以强烈的冲击。 不破镇压,誓不罢休! 这是她与它的对决,也是梦天辰与生的距离! …… 天破云开,岁月的汪洋退去了,再无任何波动。 星空之中,砰的一声巨响,铜棺炸裂成漫天碎块,一道千疮百孔的身影出现,正是梦天辰,有些踉跄,燃烧的苍蓝之火也暗淡不少。 他的出现让人吃惊,但又在情理之中,没有犹豫,所有大帝都再次出手,只为彻底击毙梦天辰。 “就算败了,又如何?尸骨无存,那又如何? 一群畜生,来!跟我一起赴死吧!哈哈哈……” 梦天辰心蕴死志,但为了庇护身后所在乎的人儿,还是奋力再起,只想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与减少压力。 体内的轮转血脉燃烧了起来,璀璨夺目的宝光自身体里照射出来,一道道规则之链在他背后若隐若现。 他大变了模样,不再是人形,宛如一头凶兽,似乎是天地刚刚生成,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凶兽,并不丑陋,反倒是颇具美感,有某种天地韵律。 长又粗的獠牙,浑身长出妖异的紫色长毛,密密麻麻,一对巨大的森白骨翼从他背后张开,苍蓝之火在他体表燃烧。 一缕缕蕴含恐怖力量的道纹浮现于虚空,最后尽数没入他的身体,顿时,双眸紫光大盛,身体变得巨大无边。 双眼看上去如同紫色的日月,可谓是惊世骇俗。 长发飞扬,根根皆寒,在空中凌乱飞舞,好似一条条即将活过来的天幽巨兽,摄人至极。 猩红的血雾从他嘴缝中飘出,沉重的心跳声响彻天地,他走到了真正的末路。 此战过后,无论成败输赢,他都将死去。 属于他的最后高歌已然奏响,这是他奉以生命与轮转血脉换来的光辉,待一切结束,便将迎来悲凉的落幕! 死,是终点吗? 也许不是吧!我们的一生不长,我们的想法亦不能长存,既然如此,一切若还终将消亡,那么,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存在的意义。 这是一个很多生灵都在追寻的东西,只是一直没有一个答案,能让所有人认可。 梦天辰拥有轮转血脉,身在过去,活在未来,所以他比常人多了许多见识,感触。 时转劫至身满伤,梦里情深终虚妄! 见过了花的枯荣,经历过悲伤的分别,看惯了可悲的生死,就能在自己死前,一如心中所想的那般平静吗? 梦天辰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但他不平静,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死后,所在乎的人儿,失去了守护,最后难逃此劫! 理智即为枷锁,疯狂才是自由。 他的理智宛如紧绷的琴弦,被毫不怜惜的弹奏着,那悠扬的曲调是他崩灭的前奏。 “就让我在死前,为你们扫除些路上的障碍吧!” ‘世界之章·轮转篇’ “孽畜们,都来陪我吧!” 有一双无形巨手探来,随着此刻无人能聆听的乐曲而来,数百位大帝皆亡魂四冒,各展手段逃遁。 恐怖,绝对是大恐怖来临。 它们虽然看不到那双手,听不见那悠扬的曲调,但却能感知到恐怖来临,无法抗拒的大恐怖,好似被抓住便会死去一般。 但,有一道人影不退反进,眸子浑浊,布满了青色痕迹,手持一杆长矛,杀了过来。 很快就进入了无形巨手的范围内,无形的巨手虚握住了他。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发丝逐渐掉落,落在韵山上后,化作一棵棵古树,他的血肉也落下了,变作山川河流。 这一幕很诡异,周边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它们继续看着那人,等待后续,毕竟情报是很重要的东西。 梦天辰的这一招如此诡异,它们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报,以作防范。 那人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依旧冰冷,风轻轻的吹过,只见那人化作满天飞灰,伴风而去,就此湮灭。 “到是威猛,纵然是我,亦不能说硬抗下来。” 一个女子说道,她是来自星空深处的一尊大帝,实力恐怖无边,在这数百大帝中也是的中流行列。 乐声逐渐能被听到,若有若无的,时间流逝,慢慢的开始清晰了起来,偶尔间可以听到清脆的齿轮之声。 那乐声无法理解从何处响起,好似是敲击在生灵心中,恢宏大气,悠远漫长,苍凉悲戚。 一声声的叹息,一道道的怒吼,过去的不甘,跨过了岁月,直达今世。 这让诸多大帝面色剧变,不祥征兆愈发浓烈,因为梦天辰的身体又一次发生变化,意味着更为强烈的攻伐将至! 他变得非常庞大,骇人,因为那不再全是他的身体,无数的尘埃被卷动而来,化作满天生灵,融进他的体内。 常言,死后化作飞灰,可死亡又是何时被定义为生命的终点呢? 死,不是终点,生命也并非一次,化作尸体也好,化作飞灰也罢,那都是生命的一种变化,不过是再也无法思考,行动罢了。 他们在史书中化作飞灰,而今却从历史的尘埃中归来。 “毙掉他!” 一声怒嚎落下,所有的大帝都出手了,谁也不想面对这样一个诡异至极的梦天辰,谁也不想死,化作历史的尘埃。 它们成为了大帝,有着属于自己的威光,有着它们的骄傲。 第240章 梦天辰最后的荣耀 梦天辰展开了反击,不会坐以待毙,但他的意志正逐渐模糊,瞳孔不再焦距,变得涣散。 没多久,身上便浮现出诸多伤口,不过手中提着一串头颅,走向末路的他,脚下是注定要出现淌血的路的。 光影幻动,激烈的大战仍在继续,未曾停歇片刻,法则暴虐无匹,横扫天地,日月无光,虚空扭曲又炸裂。 在这样的大战下,即便是有大阵庇护的中域,也是在逐步崩塌,沉入海底,无数的生灵被波及,化作尘埃一同沉入海底。 诸多的中小势力还来不及撤退,就因为庇护大阵消散,被战争的余威扫中,带着满目的疮痍,无数的不甘与愤怒,一同沉入苍茫海底。 这场战争的恐怖在侧面也得到了应有的体现,强生弱死,顺应自然。 倒是不用担心韵山,它作为应天地之意而生的器物,是凡间支柱,完全支撑得起这样的大战。 否则处于战场中央,直面如此强烈的帝战,怕是早已破裂的不成模样了,更别提去攻伐十王们联手催动的古尸。 横压中域,直面帝战,攻伐古尸,三者同行,且催动者实力还没有大帝境,整个凡间,唯有韵山,才能拥有这般恐怖的威能! 哪怕是其它的顶尖底蕴,也不做到这般,因为催动者实力低下,它却仍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能! 这足以证明许多事情,它的强大是不用多言的。 一声怅然的叹息,带着浓烈的不甘,梦天辰终究是失去了自我意志,化作了一头野兽。 他在崩溃的意识碎片中,享受最后一刻的生命,回忆起过去的年华。 想起了那年盛夏,乘舟渡江,偶遇的那个她,想起那年倾尽全力,仍未救下的王朝,想起…… “这数百万年来,我孑然一身,古道村落,无垠星空皆走过,见过了太多的势力兴衰,也见过意气风发,号称不败之人的落幕。 历史的车轮停滞不前,生灵总在重复愚蠢的错误,对于所拥有的不在乎,失去后又开始痛哭,想要挽留,可是,失去的,哪有那么容易拿回来,就像她……一样。 漫长的岁月流逝,它不偏不倚的前行着,可荒诞的剧目却反复上演,永无止境。 为了追求眼前所愿,失去身后所拥,可到头来,眼前所愿未求成,身后所拥皆已失……多么可悲。 我是轮转血脉的拥有者,因而懂得世间万物运转的规律,我捕捉得到每一个生灵的命运,可以将一个生灵碌碌无为的一生改变,编织成一个完美的未来。 但旁观就够了,没有必要去改变什么…… 如果…命运真那么好改变,也就不会被称为命运了。 编织命运者,哪怕是我,也终会被天地清算,我懂得命运,所以才会敬畏命运。 我见过凡人中的算命先生,说出他人的未来,可是有什么用吗? 如果命运是可以被三言两语就回避与改变的东西,这个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遗憾,和不甘了。 呼…结束了吗? 命运的看客终溺亡于其中,这就是我这一生的句号吗?算的上有始有终吧! 再见了,兮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 梦天辰的意志彻底消散成云烟,在死前,他无比的怅然,又很欣慰,因为他还记得,绘兮小时候的一个回答。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呢? …… 血战继续,不过战斗的不是梦天辰了,他已经死了,如今在战斗的只是一个没有理智,战力却恐怖无边的怪物罢了。 时间悄悄溜走,百年已过! 这一天,在星空中战斗出现了结果,梦天辰所化的怪物停止了攻伐,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 它很强,凭借一己之力,为武府从这么多大帝的手中硬生生夺来了百年时光,值得钦佩。 “不!” 愤怒的吼声彻响天际,绘兮从兮园内冲出,直入高空,手中提着一颗兽头,鲜血哗哗的流着,如大雨倾盆。 每一滴血都有无法言喻之威能,足以压爆一颗星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其修为恐怖至极,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是无限接近于仙的一尊生灵,距离堪破那一步,已经不远的存在。 可是它死了,就这样狼狈的死在了绘兮的手里。 让人看的一阵惊叹,又有些害怕,大概是兔死狐悲吧! 这般强者,生前是何等的高贵,芸芸众生恐怕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匍匐跪拜。 可是如今呢?死了,被提着脑袋出来,身为强者的尊严全无,颜面丢尽! 一阵沉默,经过血战后剩下的大帝们互相对视,面面相觑,感到棘手。 可棘手又如何,战无终止,不战就要被杀,它们不想死,所以才会站在这里。 到了这等层次,它们不会因为这些事,临阵脱逃,心里都清楚,如果退了会是什么后果,而不退又能得到什么。 清楚利与弊的它们,心中是有答案的。 “小兮,我们祭拜天地要心诚,不因有所求而去祭拜天地。” “为什么呢?我看好多人都是有所求才会去祭拜的。” “若因心所求而去祭拜的话,那……你到底是在祭拜天地,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呢?” “那我们不为欲望而祭拜天地,那应该为什么而祭拜天地呢?” “我们因敬畏而祭拜天地。” …… “外公,他们都说你可以编制命运诶!是真的吗?” “嗯,可以。” “那外公你可以帮兮儿编制一下吗?” “哦…那小兮,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呢?” “我想要你们永远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 “哈哈……不会的,我怎么会离开小兮呢!” 泪水从绘兮的眼角滑落,她明明可以阻止这场荒诞的闹剧,明明可以支援外公,明明可以改变这一切。 可是却被一个陌生的家伙拦住了,被其以生命镇压在兮园内,不得动弹。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击杀了对方,可却再也没有机会出手阻拦梦天辰的离逝。 差一点、差一点、差一点……每一次都是这样。 世事就是如此,太过残忍,不应人愿,不顺人心。 风起云涌,韵山瞬间被遮蔽了,放眼望去,黑云浓郁的似乎要直接压在大地上了。 怒雷在阴云中长鸣,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闪烁的凄光,雷声滔滔,宛如江海奔流。 …… 梦天辰已死,尸体从遥远的天空上方极速坠落而下,这算是那些大帝们最后的仁慈。 鏖战这么些年,如今梦天辰虽败,但作为胜利者的它们却深深知道对方的强大,所以认可这份属于他的荣耀,准许他落叶归根。 否则,梦天辰也不会有尸骨可以从天而坠,而是应该粉碎于星空。 他下坠着,早已没了人样。 在眉间处有一个血洞,贯穿而去,并不规整,就像是被谁用手指生生戳出来的。 那双巨大的骨翼也被打断,只剩下一小截留在背后,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身上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更是多不胜数,光是望着就让人发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生命力是有多么顽强,每一道留在他身上的伤,都足以使一位古祖陨落,可在他身上这样的伤却多不胜数。 这些年来战斗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境遇,常人恐怕难以想象。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他死了,彻底的死了,未来的故事不会再有他的参与,一切都随着他陨落的那一刻化作云烟。 不免感叹,这就是战场啊! 纵使你鼎盛一时,英姿勃发,也难逃力竭声嘶,疲惫不堪,最后的结果便是凄风苦雨的收场。 丝丝缕缕的光芒从他身体溢出,往天地四方散去。 梦天辰死了,所以轮转血脉也该回归天地了。 一花凋零一花绽,岁月悠悠,千百年后,也许世间会绽放出一朵类似的花。 身负轮转血脉,踏上修炼这一条路,在路上聆听着自己的葬歌,最后同他一样,溺亡在命运之中。 梦天辰真的很勇猛,强大到让那些向来看不起芸芸众生的先天生灵们都认可他的辉光。 只身独战百余帝,虽死,但却使对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摧毁了不少势力带来的强大底蕴,并搏杀掉了将近二十位大帝。 这是他的战果,谁都无法抹去的荣耀,这份荣光永远属于他,谁也夺不走。 他会被写进典籍之中,供后来者瞻仰,与世间长存。 …… 如今仅剩下九十多位大帝,但这并不意味着武府安全了。 要知道,一个顶尖势力最多也就只有3~5位大帝存在于当世。 而武府目前却仅有一位,且那一位还未出现,仍不知所踪。 剩下的这九十多位帝,如同豺狼虎豹,绝无可能撤退,它们不傻,而且很清楚,继续打下去,死伤会更加惨烈,但它们不会退。 仅是一个梦天辰就搏杀了这么多的同道,若是任武府继续成长,它们无法想象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所以,它们对于武府有着必诛之心! 绘兮松开手中的人头,动作柔和的将坠落的梦天辰接住了,一滴金黄的液体从她指尖滴落,进入梦天辰的嘴中。 她想要救活梦天辰,为此,她将自己之前祭炼了近百年的玄黄仙液拿了出来。 这是绝世仙珍,目前仅此一滴,可以起到逆转生死的效果,也可以改变资质。 比起天修源效果更强,毕竟那东西虽然可以足以让一个修炼废柴,化作一位盖代天骄,但却有局限性。 而玄黄仙液不同,它可以让那为废柴无论是无论走那一条修炼体系,都是天骄! 说到这里,二者之间的差距也就体现了出来。 天修源的确珍贵且举世罕见,但与玄黄仙液比却是萤火与浩阳。 就是如此弥足珍贵之物,绘兮却原本打算给念云吸收,用于改变他那寻常的资质。 但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如今她想用来救梦天辰,挽回逝去的人。 一秒,两秒,三秒…… 第241章 渺小的虫子 一分钟过去了,梦天辰没有复苏,他死了,真的死了,永远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的身体也已经化的差不多了,仅剩下一缕发丝,被绘兮强行拘束在手里,不让它消散如烟。 玄黄仙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梦天辰没能被救下。 他是轮转血脉的拥有者,是天地的化身,得万千恩宠,可是越是这样的人物,若是离去,便越难以挽回。 生命远离永恒,便会开始繁衍,而生命越接近永恒,便越难以繁衍。 这两者是相近的道理,越是特殊,他的事情,就越难更改。 这是世界不变的规则。 纵使绘兮凝练千年万年的玄黄仙液,也不可能对他起到什么效果,何况是这百年仙液呢! 梦天辰太特殊了,拥有转轮血脉这一主宰般的血脉。 享受着它带来的福利,自然也要承受它所带来的负担。 泪水从绘兮精致的脸颊滑落,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言的流下了泪。 她失去了自己的外公,没能救下来,修道百余年,实力滔天,可在面对生死时,依旧是那么的无能。 我们总是认定自己所爱之人永恒不灭,忘却了他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而血肉之躯终有消亡的一天。 无论是何许人也,都不可避免的会迎来死亡的那天。 这,是更迭! 天地的轮回,一代人出就需要有一代人落,所以不会永远存在的东西。 所谓死亡,就是这么一回事。 “兮儿,快回来!” 梦星倪传音,父亲已经死了,她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眼前。 大帝们哪会放过这个机会,让绘兮安然离去,纷纷出手,祭出命器攻杀。 天镜、万兽撵、丈魂尺、镇世碑、道初云……等等,齐杀向绘兮。 修道,一条永无止境,杀机无穷的路。 逆水行舟,没有后退可言,要么斩掉别人,要么被别人斩掉。 绘兮握着梦天辰的发丝,放在眼前,她有些呆愣,不言不语。 但,一条看似缥缈的路,在背后浮现出来,杀机毕露! 无穷神异展现,鸟语花香、日月轮转、万灵诞生、生死枯荣…… 一尊如梦似幻的身影出现,在没有尽头的路上行走着,她时而驻足,或叹息,或抚琴…… 她会回头观望来时的路,可无人能够看清她的容貌,但却仍执着的认为,这便是世间最美的人儿。 让人生不起任何的亵渎心理,觉得只要能看着她,就已经是人生无憾了。 沉沦着,妄想着…… 一声轻叹,动人而又凄婉,充满了无奈。 她不再观望来时的路,捧着一朵花儿,一步步走向前方,没有尽头,没有驻足,只是走着。 花开落,海做尘,生老病死,爱恨别离……等世间之景一一走过。 不理会是否美丽,是否肮脏,也不在乎是否快乐,是否悲伤…… 人世过客,岁月未曾沾染她,以及那朵花半分。 这便是绘兮的命器,不朽之路! 强者会败亡,势力会覆灭,天地亦有穷尽之时,但我不死,我当不朽,我应不灭! 凡我所愿者,亦伴我永恒。 这就是她的道,这就是她要走的路! 大帝杀招已至,绘兮做出了回应,她珍重的收好梦天辰仅留存下来的一缕发丝,施展出了自己的法。 一只鸟儿从她身后的路中飞出,化作了天空霸主,扑杀而去。 一只虫子也爬了出来,化作了大地霸主,搏杀而去。 绘兮没有闲着,她手中光影蠕动,眸子化作曦花状,逐渐与那路上的身影重合。 咚的一声鼓响,天空霸主与大地霸主被打的泯灭了,化作两道印记,飞回路中。 咚咚咚…… 高昂的鼓声继续,随天地韵动,响彻天地间。 那凡灵的哭喊,修士的嘶吼,山崩海啸,熔岩翻涌……等等声音都消弭了,它将一切喧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诸多大帝命器也被一同定格,但却转瞬恢复,继续袭杀向绘兮,打的她身后的那条路,明灭不定,隐约间有崩灭的趋势。 绘兮喷出一大口鲜血,中断了与那道身影重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只是古祖境而已,加上兮园里发生的事,不在全盛状态。 又同时面对诸多大帝攻杀,以及那一尊底蕴底蕴的突袭,没有死已经是大幸了! 处于观战的散修强者,以及一些未曾参战的星空高级势力里的强者们皆大吃一惊,目光回转,心中一颤。 “居然是这件器物,氓域出大手笔了啊!虽可能底蕴未尽出,但也肯定是有半数了,又是韵山,又是这个……” “啧啧,氓域伴生仙器道鼓,平日里没少听闻这件器物的传说,却始终未见,今日一观确实不凡。” “道鼓鸣响前路崩,一生心血尽东流,啧啧,不知这次道鼓又将造下多少杀孽。” “之前每一次道鼓出世,必将掀起无边血罪,令人骇然,但这一次它所能造下的罪孽,估计在这场偌大的战争中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那还用说,这场战争大帝云聚,除非道鼓自主复苏,否则仅凭韵山的那些古祖们催动,哪能与大帝们争辉!” “你们太小看道鼓了,若真是催动者不行,它便不行的话,你猜那些大帝们为何不去占据氓域呢?” “确实值得深思,不过自古以来,催动者不行,器物威力会降低是合乎逻辑的事情 。” “只能说道鼓很强,哪怕催动者只是古祖,也足以令大帝忌惮。” “想太多了吧!道鼓强是的确的事,但真正让它们矗立在氓域的不只是因为道鼓,还有其他两件顶尖底蕴,这三者相加,才让他们虽暂时无帝,也矗立于氓域。” “说的是极,韵山、道鼓、破枪,欸,那些家伙真是好运,竟有三个这样强大的顶尖底蕴。” “……” 这些看好戏的散修强者们议论纷纷,对他们而言,这场由百帝统帅的偌大战争,只是一场戏曲罢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他们能很平静且还交流着自己的看法,从百帝为何要攻击武府的缘由,扯到天下谁人战力最强。 还有些实在无聊开始在心里分析起这场战争,什么梦天辰对战百帝时,哪些法不应该用,哪些法应该早用。 在思索死去的大帝们哪一个环节出现错误,导致了死亡,这是大帝级的战斗,是何等珍贵的场景,可谓是少之又少,付费都没得看。 所以这种弥足珍贵的战斗经验,没谁愿意错过。 除此之外,他们就不再好学,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漠视着一切。 凡灵的哭泣,武府那些为了守护家园,前赴后继死去修士们,还有一曲悲歌的梦天辰,被他们视作了谈资。 至于共情,想都不要想。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比起凡人在不了解一件事情时,就可以大谈阔论,共情这个,共情那个,然后去指责这个,指责那个,要好的多。 因为他们是不在乎,是冷漠,只是当做一场戏剧罢了,虽然显得无情,但却是一种清醒。 而那些凡人,却是宛如一个个小丑,待事情终止后,真相浮出水面,他们就显得很可笑。 但这还没有结束,因为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他们那令人作呕的言论就会再现,并又一次成为笑话。 梦天辰说的没错,时间是笔直的前行,可荒诞的剧目却反复上演,这句话用来说凡人这一可笑行为,其实也不错。 所谓共情,本就不存在,一旦有谁觉得自己共情了,那就是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过,凡,不就是如此吗? 渺小的虫子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可笑行为。 …… 各种大帝命器的攻伐已至,轰隆隆的巨响,光华流转不休,法则萦乱。 一切感知皆被淹没其中,谁也无法观其全貌,只看到了血雾升腾,恐是凶多吉少! “兮儿!” 梦星倪心头燃起滔天怒火,恨不能一把火将那些大帝们燃成灰烬。 她是古祖,见惯了弱小无助的生灵死去,历经了太多生死离别,可是见得多了,历经的多了,心就不会痛了吗? 会吧! 梦天辰死时,她就痛了。 一条条法则虚链在她背后浮现,随时准备冲上韵山,与那些大帝们一决生死。 或许她很弱,但也要去,这是出于一个女儿,也是一个母亲的愤怒。 但下一秒,她呆住了,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一生长,若在意的东西与人太多,只会徒然伤悲,所以梦星倪在乎的人不多,加上漫长岁月流过,本就不多的人便更少了。 而这一战,却让她所在乎的父亲死了,女儿不知生死,师尊也死了! 所有武府修士呆住了,脸上是愁云惨淡。 韵山上的大帝们却都笑了,这一战他们的生还几率更高了。 天边一片血红,乌云被强行褪去,整个中域上方的空间坍塌,似是天崩。 无尽黑红之气弥漫而出,异象展开。 一轮血月从高天之上缓缓坠落,没入一片漆黑的海洋中,光芒渐渐淡去…… 万点光芒乍现,一颗颗远古星辰虚影浮现,它们转动着,最后也落下,埋没在了苍茫大地。 异象消失,天边留下二字,分别尘与墟,它们与秦仙死后的仙字并排。 三字如血般赤红,似在诉讼着什么遗憾。 大帝死去,本应该是平淡的,是法则之轮消散,名字被宣告才对,除此之外不应该有什么异象才对。 但这一次不寻常,竟出现了异象。 “血月沉黑海,群星湮于地,我等手段已经奏效,归墟,尘命这两心头大患已去!诸位可以少些顾虑了。” “武府,必亡矣!” “让你们的新府主出来吧!别在让你们这些渺小的虫子来送死了。” …… 第242章 爱的第一次抉择 “呵!以为老子吓大的吗?说几句武府必亡,老子就会怕你们吗?一群畜生而已!” 绘明一声轻笑,抹去嘴角的血,不再配合十王催动古尸,唤出秦仙命器,就要再次搏杀上去。 不就是战吗? 谁不敢,他就没怂过,就是要死,也要从敌人身上咬块肉下来,决不松口的那种,这就是他的战斗风格。 作为武府的副府主,可不是什么温室中的花朵,而是历经无数次血雨洗礼后,才成为的副府主! 可就在这时,有人拉住了他,正是上一代审判王,梦星倪的恩师,也是他的恩师,亦渊。 对于这位前辈,绘明很是尊敬,当年没少指点他,虽未被收做亲传弟子,但却也是打心底的尊敬他。 在过去的战场上,他有很多次陷入危局,被敌人包围,基本上是必死无疑。 可每当这时,亦渊就会出手,一箭射爆那些敌人,为他扫出一条生路来。 这是源自战场的恩情,在生与死的界限之内所诞生的情感,只这份情,便足以超越大多数的感情。 所以,哪怕是此刻他怒火汹涌,也可以被亦渊拉住,换做黑亦、盖幽、秦安等人,那是根本不可能拦住的。 “勿要冲动,也勿要激进,只需等待罗鸿就好,若事不可违,在一搏生死。” 亦渊开口,他很清楚,绘明上去只有死路一条,别无任何生机,所以才拦下他。 梦星倪幼年丧母,此时丧父,女儿如今也生死不明,若这个时候,绘明再死,那她未免太悲哀了。 回望整个世界,都有些孤零零的。 梦楠? 额,怎么说呢? 因为她对罗鸿的过分痴迷,做出了不少的蠢事,让亦渊对她的感情有些模糊,属于名义上是侄女,但内心不这么认为。 在他眼里,他真正的侄女只有梦星倪。 绘明沉默,他何尝不理解亦渊的意思,压抑住欲上前一战的心,继续配合十王催动古尸,抵御韵山的镇压。 这是不得不防的,如果不防,韵山一旦沉坠下来,整个中域都将灭亡,谁也逃不掉,都会将被一同镇压进苍茫海域中。 韵山,它随天地而律动,是一件半仙之器,噢~不要误会,半仙之器不是它的品阶,而是世人对它的称呼。 它的真实品阶是未知的,一如它的来历般,无人知晓,是一个自古以来的谜团。 昔年,武府有一任府主曾言道。 “韵山历经了无穷的岁月,仍然坚固不朽,是天地的伟大产物,它的诞生,宛如世间孕生。” 这意味了什么? 作为高阶修士们都懂,那是先天之器,和先天生灵们类似,都是天地孕生,而非人为锻造。 如此恐怖,不得不防。 擂鼓声阵阵,不绝于耳,每一声响起,都必有血光绽放,生灵逝去,如同一朵朵鲜花在盛开,凋零于这最后的时刻。 这便是氓域仙器,道鼓! 每一声,都是道在演化,在进行无序的攻击,且既有道威,又具备毁人前路之能! 闻此天音,道心不稳者,即便不死,也永生永世再无前进一步的可能。 因为……前路断了。 这件仙器一般不会出动,因为每一次使用,都会造下无边罪业,所以氓域的掌权者是不会轻易动用这件仙器的。 武府总部十王城摇摇欲坠,显然古尸在对抗韵山时,已经无力抵御道鼓的侵袭,一个个大帝阵法在崩灭,帝纹在虚空中淹没。 群岛已经坠落! 人们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宛如一场黄粱大梦,如今算是彻底淹没了,一切皆是梦幻泡影。 昨日的繁华已成云烟,唯留今日的破败疮痍。 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的现实。 是啊! 生命多么的脆弱,一场灾难就可以带走人们所拥有的一切,可以将他们努力了十几年,又或者几十年的成果付之一炬。 所以活着为了什么? 为了失去吗? 在失去与拥有间挣扎,这是生活的常态,年少时不会懂的,直到哭了、痛了、才明悟过来,麻木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回望过去,苦涩居多! 当真是不负人生二字。 向来只有苦,才配被叫做人生,不是吗? 幸福? 呵,那些都太遥远,只有梦里才会出现那般光景。 “阿烈,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父亲,醒醒啊!” “父亲,你不要我了吗?” …… 这是一家人的呼喊,他们充满了悲痛,原本幸福美好的日子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痛。 他们只是此时中域的一个小小缩影,有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在面临生离死别,也不知道多少人在逃避。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想要活着而已!” “好黑,我看不到,看不到未来。” “呜呜……” “……” 一声声悲泣,一声声哭喊……从未有过的清澈,传入每一个修士的耳中。 有人的,有兽的,这是整个中域在悲泣! 字字皆清晰,也皆扭曲,似在传递着那种愤怒与绝望,不甘与恨! 这是整个中域所有生灵的怨,难以想象的庞大,哪怕过去一个时代,也未必会平歇! 但无力者哀嚎,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道天碑无限放大,宛如一颗古星,垂直降落,砸向绘兮所在之地,虚空都在此时被之压塌! 它们看不到绘兮的状态,所以不会停止攻击。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给予敌人一把刺向自己的刀刃,身为大帝,走到了如今的位置,没有一个会是心慈手软之辈,更别提在战场上仁慈。 像这种不确定的情况,鞭尸是最明智的选择。 万兽撵奔向那里,天似乎都被踩在脚下,一片云漂浮而去,黑色涌动,如海吞流,法则在这一刻都浓郁到几乎快要化为实体了。 …… 所有人的目光都垂落向那团血雾之中,他们皆无比想要知道最终的结果。 梦星倪双眸中满是冷然,但在这双眸子的深处,有的只是忧。 她是古祖,纵使心伤,一时茫然,但也可以很快维持住自身。 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此时,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 她的确深深爱着绘兮,可以甘愿为之赴死,但如今却不行,因为老府主真的死了,如今武府还需要她的力量。 若是此刻老府主还未死,她必然会去,以自身这相对而言比较渺小的身躯,去阻挡大帝们的袭杀。 在这一次的武府与绘兮之间,她的选择是武府。 这没有什么好说,武府是承载了她一生的势力,在如今这个需要她的时刻,她又怎能撇下。 爱,是需要抉择的。 但只是这次选择了武府的她,下一次是否还能这般坚定的站在武府身后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绘兮于她而言,也是与武府近乎同等重要的存在,天平不会一直倾斜在武府这边。 均衡的爱? 也许是吧! 这已是最好的选择。 …… 审判王城,兮园内,念云正在与自己对弈,他捏着一枚棋子,沉吟片刻,落在迟迟未有棋子的中央。 这一刻,他眸子中紫芒闪过,目光亦能穿过空间了,直视韵山之上的情景。 神色微变,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有些不敢置信,难道绘兮出事了吗? 明明她是那般的强大与无敌,宛如一个不败神话,这样的她怎么会出事呢? …… “哼,绘兮是吗?不过百余年的时间,你就成长到如此地步,当真可怕,今日你也要死在这里!” “不知天高地厚,若你成帝,我等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太骄傲了,如今便敢现世!” “呵,敢用那种目光看我,让我想起了些不太美好的东西,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将你鞭尸,以解当年之恨!” “今日便大发慈悲,为你筑起墓场,好好的感谢恩赐吧!” …… 有大帝轻笑,伸手便点虚空,万道法则齐鸣,化作一道道无上攻伐大术,冲杀而去。 其余的人也没看戏,或催动命器,或自身出手,打出一道道攻伐大术,法则交织缠绕,阵阵爆响,虚空坍塌,时间逆乱。 …… 在铺天盖地的攻伐大术轰杀下,那团血雾宛如一只待宰羔羊,无处可逃,避无可避,显得很是可怜。 风云动! 无尽法则从天垂落,化作一尊巨大女子虚影,她着一身白色的缥缈纱裙,带着面纱闭着眼,双手捧住那团血雾,将它护在手里。 攻伐已至,法则互相交织搏杀,婉转缠绵。 天碑沉坠,如一颗星辰陨落,朝着那团血雾砸下,裹挟着无尽杀伐,法则之力狂暴无比,那途径所发出剧烈爆响,似是天地哀鸣。 砰的一声 天碑停止的沉坠,其上所承载的文字迸发出璀璨的光芒,法则之力仍在下压,欲镇住一切。 可这一切都将随风飘散,不得成为现实。 天碑、万兽撵、炼灵塔……等等大帝命器被击退,诸多攻伐皆被化解。 而那女子的虚影也彻底暗淡了下去,转瞬间破碎,血雾再一次暴露了出来。 空间扭曲波折,绘兮竟凭空出现在了星域中,那团血雾也随之消散,令人很是费解。 第243章 独一是罪 她一身白裙飘飘,不染尘灰半点,白发如瀑披落在双肩与胸前,云鬓轻动,眸子冷冽,手中持着梦逝,站在幽冷的星域之中。 各种光闪烁,来自于群星,它们本是璀璨无比,应照耀人世间,可是在宇宙这浩大的摇篮里,却显得不那么耀眼了。 光与暗在寰宇交融流动,就仿若是一条条潜藏于星域间的暗河。 它们并不是都毫无关联的,有一些会连接在一起,像是脉络般。 星空,它包容万物,可在恢弘大气时又绘出了令人恐惧的画作。 虚幻缥缈。 这就是星空中诸多美景的最好诠释,绚烂无比的同时离我们太远,就算是以肉眼看见,也会觉得不真切。 因为太璀璨与浩大了,胜过了往昔我们所真切知道与见过的一切景物。 所以我们才会觉得虚幻,觉得缥缈。 “去死吧!” 一尊大帝望去,没有要欣赏星空的意思,眸中释放出磅礴法则之力,涌向绘兮。 死亡之息弥漫,这是它酝酿已久的一击,属于绝杀的一击,寻常大帝中之,若没有一定的保命手段傍身,都要身死道消。 就是如此恐怖绝伦的一击,足以使大帝变色的一击,却未能引起此次被袭击者的关注。 绘兮连看都没看一眼,对她而言,这一击没有值得重视的价值,她重视的是一个未被打出的攻伐! 虽然还没有打出,但她冥冥中有一种预感,若不防住,自己可能会陨灭于此。 轰的一声! 绘兮面前出现一个圆形法阵,它放出五彩神光,缓缓转动,那恐怖的绝杀一击竟就这般被泯灭掉了。 这未免太过惊悚了,那可是源自一尊大帝的绝杀,却消磨如此之快,真是难以想象。 未曾见过这场面,怕是说出去,也没有谁会相信,反而会认为你是失了智。 自古以来诞生了多少天纵奇才,却没有一位在处于古祖境时,可以做到化解大帝杀招,更别提这般轻松惬意,甚至是有点不屑。 没有见过自是不信,但见过了也就信了,毕竟事实比任何的话语都要有力,不会苍白。 否则,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强者都会去观岁月长河呢! 又是一声天动地摇的咆哮,震动了山河,吼落了星辰,袭向绘兮。 可绘兮依旧不放眼中,她的目光垂落在韵山之上,真正让她重视并忌惮的一击出现了,这一声咆哮只是幌子罢了。 一声鼓响过后,天地巨变,化作黑暗的世界,一道道身影浮现,他们咆哮着,嘶吼着,睁着猩红的眸子望向绘兮。 憎恨,邪恶,愤怒,破坏,毁灭…… 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欲望,它们扑向绘兮,似乎是想要将这黑暗世界中独一的纯净拉入其中,使她不再纯净。 也是啊,毕竟独一就是一种错,是一种罪。 大家都随波逐流,大家都屈服,你凭什么可以特立独行,凭什么逆流。 所以当你与大众不同时,大众就会向你伸出手,想要扯下你的皮,折断你的骨。 它们……最是见不得这些。 一道白光浮现,划破黑暗的世界,很是惊鸿,它直奔绘兮而去,那是一杆巨枪,法则之力汹涌。 枪口闪烁着可怕的寒光,只一眼便能看出它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这是一种至强的信念,是被无数生灵认可后所凝聚出来的一种势,所以想要面对它都需要莫大勇气与信念。 不然根本无需破枪出击,被攻伐者便会被这股浩大的势冲垮! 此刻,破枪就宛如那大众所伸出的手,想要以此扯下绘兮的皮,折断她的骨,让她跌入尘埃,被染垢。 此刻,绘兮的面庞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她并不好受。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以一己之力对抗众生的意志,本就是一种豪举。 纵使失败,也称得上一声英杰! 危机,巨大的危机! 绘兮的感知传来剧烈的刺痛,她抬手一抓,数万颗星辰转瞬间被拖拽到手中,化作一个个光点。 紧接着,绘兮随手一挥,群星被掷出,铸就前方万垒,看起来宛如一条延绵在星域间的古老长城, 这是一个防御大阵,在短短的瞬间便被绘兮布下,可见她的阵法造诣有多么高。 此阵主防,哪怕是一尊大帝亲自来伐,也不敢说能在短时间内攻破,但绘兮却没有抱太多希望,不觉得能以此抵消这一枪。 没有闲着,她的肌肤开始出现变化,一道道纹理突兀浮现于体表,状如曦花,美而不艳。 白光灿灿,驱散黑暗! ‘曦·劫眼!’ ‘曦·三千花我!’ ‘曦·花界!’ ‘临限之匙!’ 整片星域开始扭转了起来,很闪耀,虽寂无声,却让人心弦皆动,期待起接下来的发展。 眨眼间,一颗星域之眼诞生了! 被它注视着,哪怕是大帝,此时也都是寒毛倒立了起来,感觉大难临头,像是上天要降下劫难了一般。 但这还没有结束,绘兮的那斩杀掉近乎成仙者的手段,还未展现! 一朵朵曦花随之绽放,开遍了整个星域,取花界二字,倒也不算是太过夸张的描述。 花瓣飞舞,片片绚丽,化作一个个绘兮,她们的眼神统一,很是冷漠。 盯着韵山与破枪,就像是在看一个拼命挣扎的蝼蚁般。 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尘世间的一切! 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爱别离,求不得,有的只是冷,如同一个没有意志的死物般,太过渗人了。 一股磅礴的威压爆发,绘兮进入了大帝境界。 第244章 道争!众生与不朽! 这个状态不会太长,如她外公一般,临时进入的境界罢了,终究是虚无,会有掉落下去的一天。 但如今是虚还是真,都已经不重要了,能临时动用那份力量就行,当面临生死关头时,没有人会去想太多。 在那时,所思所念皆是如何才能活下去! 除此之外,任何事都要等活下来之后,才去思考。 咚咚咚…… 鼓声不绝,一颗颗作为阵法节点的星辰被震碎了法则,破灭成灰烬,飞撒星空。 一个个绘兮倒下,化作飘零的花瓣,唯美又凄凉。 这便是氓域高层们做出的回应,要屠戮掉一切违逆者、挑衅者,以此来向世人宣告韵山的至高无上与不可冒犯。 当年对付天门时,他们也是如此,直接凌厉出手,击毙天门诸多峰主于各地,以此来震慑群雄。 想让世人知道,韵山的大帝如今即便出现了些许的意外,但依旧是不容侵犯的存在,虎虽死,威犹在! 他们坚信,坐拥三大顶尖底蕴的韵山,可以成为岁月长河中的一块顽石,一直不朽,永存于世。 他们坚信,在这件强大的仙器进攻下,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无用的。 所以,他们看着绘兮,脸上挂起了笑容,满是嘲讽,将自己想象成了居于九天之上的伟大存在。 如今正在俯看着渺小的虫子,看它如何上演生命的挣扎。 巨枪划破了长空,贯穿遥远的距离,击碎一切阻碍来到绘兮的面前,势不可挡! 关于它的威名太多太多,昔日的那些辉煌过往,尽数化作了荣耀,至今仍铭刻在破枪之上! 这是凝聚了生灵们无敌意志的一枪,枪刃上吞吐着恐怖无边的力量,那股睥睨世间的气势已然天成,简直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它也无法攻破的。 绘兮轻启樱唇,一座白玉宫殿飞出,仙气缭绕,道韵暗流,岁月的沉淀遍布在上,看起来古朴又仙气十足。 它的建设风格与中域大不相同,与其他地域也是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白玉宫殿! 巨枪与白玉宫殿相撞,火星迸发 星辉为之黯淡,法则交织缠绵,互相泯灭又再续新力! 这是道与道的碰撞,没有平局可言,要么胜要么输。 白玉宫殿此刻代表了绘兮所走的路,孤独的不朽大道,而破枪则是浸染过众生之道的凡间至强底蕴! 这种对抗……几乎没有了悬念! 绘兮必败! 一个人,到底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对抗得了众生大道,走出那条自己坚信的路! 一个人,到底要拥有怎样的一颗心,才能做出违逆众生意志的选择,拥抱自己所向往的那片天空! 这种人,有吗! 纵观万古,乃至于追溯到更遥远的时代,有出现过吗? 如果有,那么孤独吗? 在我看来,他们是孤独的。 如那一个个待在教堂角落沉默不言的学生,如那待在黑暗角落里舔舐伤口的野兽,如那些永远改善不了生活,却仍学不会屈服的人们! 因为没有难以遇见同行者,或者说与同行者隔了时代,所以我觉得他们孤独。 但其实不然,他们不会孤独的,他们内心的傲骨,他们多年来坚守的美梦,他们至死也不会丢掉的精神,这些都陪伴着他们。 他们的血在流淌,只要仍能感受着体内那滚烫的鲜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终会发出源自灵魂的璀璨光芒。 那将是浑浊的世界,亦无法遮盖的光! 假如众生如同泥沼,那么……莲就会有开花的一天,那一天可能很远很远,也可能不日将临! 大多数人最开始时都是这么标榜自己的,只是在历经千般浮沉后,仍有这颗心,怀揣着如此梦想的人太少了。 但我相信,真正走在这条路上的人,绝不会在受孤独的影响,因为他的内心足够坚定,不会在迷茫于前路的不明,为此踟蹰不前。 哪怕是死,他也不会是污脏的泥,而会是下一株莲的养分,以生命养育新的希望,等待开花的那一天。 这类人也决不会与孤独作伴,因为他的内心,将会远比众生所营造出的幸福与氛围,更加丰富! 绘兮就是如此,她与韵山的交锋,白玉宫殿与破枪的相撞,就是她之道与众生道的首次硬撼! 无论成败与否,她都踏出了走向最少一类人的那一步。 …… 交锋,仅是如此了吗? 并不是! 绘兮持梦逝立于星空,满天白发在空中狂舞,挥剑斩向了韵山,这一传承了亿古的不朽势力。 她疯了吗?难道不怕刺激到失去了大帝坐镇的韵山的古祖们那可悲的自尊心吗? 竟敢行如此蔑视之举,就丝毫不担心韵山的疯狂报复吗? 可绘兮没疯,她现在很冷静,作为强者,作为敢对抗众生意志的强者,她内心的坚毅远超世人的想象。 梦天辰那凄切悲怆的落幕,老府主那的不告而别的离逝,还有昔日那些宠溺着她的武府部众们的长眠。 这些种种悲情,的确让她垂泪与悲痛,可是如今不是去缅怀的时候,敌人不就在眼前吗? 是以,她要将眼前这些出手的家伙,不管是大帝也好,古祖也罢,哪怕是诞生的星辰,所统治的疆域,全部斩杀与击碎! 什么也不会给他们留下来! 外公、老师、故友们的死,让绘兮心中诞生了一团火,如炽阳悬于心头,灼烧的她好痛。 所以她不想一个人痛,想要拉上整个世界,与她一起品尝这如被炽阳灼烤的苦楚! 对与错、善与恶。 绘兮不想考虑这些,她只知道自己以后痛了,哭了,两位仁慈的老人都不会来安慰自己了。 他们死了,永永远远的从她的全世界里抽离,往后的日子里,都不会出现,只能在记忆中寻访他们了。 因而,她必须要将这些苦楚还回去,千倍万倍亿万倍的还回去,唯有如此才方能平息怒火。 但是绘兮知道,战争现在的阶段有些复杂,不是她可以任性妄为的时刻,她需要发力协助武府。 毕竟此时有着九十多位大帝的威胁,还有十王城与韵山的对抗,以及阻止中域被入侵的千祖万尊们, 所以她在与众生道对抗的同时,斩出了这一剑,一是为了看能否分散些许破枪的力量,二是援助十王城。 人之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因为未得到之物奔波,可在途中却失去太多本就拥有的东西。 绘兮作为梦天辰的孙女,多年来的耳濡目染,加之……羽莫生的事情,让她很珍视身边所拥有,不会去只观前而不顾后。 敌要杀,亲友也要保! 心魔有很多的说法,什么蛊惑人心,使修士魂乱,走向灭亡……等等,这些差不多都对。 可以说心魔不去,修士的理智就会极度下降,直到被心魔吞噬为止。 抛开某些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事情不谈,而今的绘兮算是成魔了,但与其他修士诞生心魔不同,她就是魔! 她仍是原本的那个她,只不过是解放了真我罢了,释放出了那源自骨子里的东西而已。 第245章 濒死的绘兮 剑气浩荡,斩灭了一切传达至此的星辉,在顷刻间,化作一道仙光,威势不弱大帝分毫。 梦逝没有停下,它在斩下的同时逐渐变大,那种强大到极点气息迎面而来,比起剑芒只强不弱。 仿若只要此剑挥下,便可将韵山斩成碎片! 一只只大手探出,抓握向梦逝,法则之力随行,欲硬撼此剑,这是有大帝出手了,韵山的价值还未榨干,需要它来镇压古尸。 否则古尸现世的话,要么它们的生命会受到强烈的威胁,要么就需要将一些隐藏着的顶尖底蕴拿出来。 这两者它们都不愿意接受,所以需要韵山。 至于是否太小看韵山了,它们才不在乎,为了生命着想,这点谨慎是必须的。 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抱有太大的期待,这是它们作为大帝一直所坚信的理念,唯有自己方可信任。 这是一种多疑与自负的体现,有不好的地方,可它们却依靠着这种自负活到了如今,也便愈发坚信这一点了。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那被悠久岁月累积下来的所有弊端,将会全面爆发,它们也将被这种极度的自负所淹没,因此丧失生命。 嘭! 一声巨响,白玉宫殿破灭了。 在这一轮的交锋中,绘兮败了,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众生的意志,哪是她一个连五百岁都没有的小娃子可以违逆的。 即便她是玄黄帝主,也暂时不行,因为她未曾真正的踏足在帝境领域内。 虚假的境界终是虚假的境界,是无法发挥出玄黄血脉在这个境界上所能展现的全部力量的。 巨枪奔向绘兮,枪刃上那众生的意志竟消磨了小半! 绘兮并非没有伤到它,它亦不是无敌的! 能做到这一点,固然是绘兮很强的证明,可也是有原因的。 破枪虽说是浸染过众生大道的凡间至强底蕴,但其实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 它是凡间顶尖底蕴不错,后来也的确被众生大道侵染过,加持了众生的无敌之势,可是这个众生有水分。 不是整个凡间的所有生灵,只是一部分而已! 毕竟颂它之威名者,虽多,但与整个凡间相比,还是渺小的。 如果这个众生是指整个凡间,那般侵染过后,持有破枪的韵山,哪怕没有大帝,都足以在惘仙星称尊,需其他四个顶尖大势力联合才能对抗。 因为那样的破枪,一下钉死一尊顶尖大帝都没有任何问题! 片片曦花飘扬,洒满星空,再一次凝聚出一个个绘兮,她们各展手段,打出一道道杀伐术。 可是这一切,在这一杆人世大杀器的面前都是虚无,终归为尘。 一个个花我破灭,无法抵御太长久,绘兮迫于无奈,也只好停止对韵山的攻伐,剑势一偏,横扫向破枪! 破枪与梦逝相撞,法则之力飞扬激荡,在这一瞬间,空间被打碎了,除了有庇护的地域外,周围那亿万的星辰,只在刹那间消失成灰。 这场面浩大到无法言表,美得不可方收,绚烂到了一个极点,是从未见过的壮阔之景,只是可惜,它在最为璀璨的时刻消亡了。 这为惘仙星的地表做出了惊人的贡献,造出了一片虚无带,居住在这上面生灵,可以很长时间都不用担心在被陨星砸了。 空间波动传出,星域之眼中一只法则巨手探出,盖向韵山。 绘兮的法生效了,开始对韵山进行攻伐了,此法是她在念云去朝雪的百年间偶然创出,灵感来自于冰主的创法记载,以及天之孔! 此法太过玄妙,哪怕是绘兮,也没能在这短短的百年内有太多的进展,尚不完全,但也是初具威能了。 比如现在它所降下的这种大手,这就是在模仿天之孔的予劫! 大帝们开始反击,它们面色淡然,祭出命器,直接轰杀向那只巨手。 观物镜,震天钟,岁月鼎……等等,那属于大帝级的恐怖威能被一一展现,没有一个是凡俗之辈,皆有通天盖地之能。 轰隆隆的,光耀中域大地,让人眼前模糊,法则之力太过汹涌,道都快隐隐有具现的迹象了。 以及濒临到了一个极点,是无限接近于仙的一战! 若是一般的大帝战斗,是几乎没可能打出这种程度战斗的,无限接近于仙,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场面。 简直不敢置信,但这是现实。 此时征战的不是寻常的大帝,要么是大帝高阶与顶尖的大帝,要么是先天生灵,这种大帝云集只为覆灭一个势力的组合,古来仅此一例! 大帝云集,一个璀璨夺目的黄金盛世将要到来?会打破如今修士界的格局? 嗯,不错,的确如此。 可是啊! 在那之前,也将会诞生一个古来罕见的凋零时代,一切的格局都要在凋零后才能重新组建。 并且这还只是猜想,一切都需要经过这场战役后才能知晓。 至于期间有多少生灵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种事宛如尘埃,太过渺小,不足以引起那些等待时局变更的强者注意。 在他们的眼中,凡不存在,所发出悲鸣也没有资格让他们垂眸,给予怜爱。 这场争斗太过恐怖了,星宇崩塌也只在刹那。 凡灵们此时显得格外的脆弱与可怜,他们也只是想活着而已,谁也没惹,却惨遭了无妄之灾。 何其无辜!何其可悲!何其不幸! 可说再多也没有用,生存的本质就是如此,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唯有强大才是最终的正解。 星空中浩大的征伐虽未波及到惘仙星,可是却依旧让这颗星辰上生灵们战栗跪俯。 这是源自本能的恐惧! 居于新血王城的武府小修士们也都心惊胆颤,绝望盘踞在了心头,驱之不散。 哦~这一次的小修士指的是囚神及以下,他们在战争尚未爆发前,就被罗鸿发出指令全部召回了,目前都呆在新血王城内。 如今的战争,可比域外战场还要残酷与激烈,不是囚神可以参战的,那是至少需要天尊修为才能进入的战场。 …… 战火不休、鼓声不绝、厮杀不止、征伐不断。 星空中的战斗很惨烈,帝血遍布,如同汪洋,还有各种破碎的身体组织飞来飞去,在途中还蠕动着。 体现出了它们作为大帝的强大生命力,同时也很恶心与吓人。 想象一下,一颗遍布血丝的眼珠从你面前飞过,瞳孔还在转动着。 在想象一下,一颗头颅突然在你眼前被生生抽爆,那飞射出脑浆与碎肉溅你一脸的感觉。 而在这场战争,所说到的这些,还只是个开胃小菜罢了,更加血腥暴力的还在源源不断的爆发,随着战而起。 …… 时间飞逝,五十载岁月匆匆过去,血腥的盛宴已经到了末尾,结束只在刹那间。 而结果自然是绘兮败了,奇迹没有发生。 这个时间比之梦天辰短了太多,但其实不难看出,绘兮的强大其实超于梦天辰。 她在征战前,曾受到一尊近成仙者的镇压,后以古祖的境界轰杀了那位存在,后才在星空中升华,但状态已不在最巅峰。 后面的战斗便更揪心了,受到了破枪与道鼓的联袂袭杀,且还有九十多位大帝的携手出击。 能撑五十载,足以傲古凌今! 试问天下英杰,此等辉煌战绩,古来几人可以复制? 嘭! 巨响传遍天地,绘兮倒飞了出去。 途中硬生生将一颗具有大帝法阵的庇护的星辰撞炸了,骨断筋折,血透过嫩白的肌体溢出。 随绘兮同轨迹飘扬,挥洒于星空,延绵而去,宛如一匹上好的红色绸缎。 就在不久前,梦逝终是破碎了。 绘兮又疲于应负诸帝与道鼓,无法在分离力量来对抗破枪,所以被击中了。 这一枪恐怖至极,将她的身体与魂皆束缚住了,从遥远的星域,径直钉在了苍茫海域底部。 绘兮面色苍白,浑身已是千疮百孔,血还在哗哗的流着,染红了海水与身下的沙石。 “咳咳……” …… ‘兮儿!’ 梦星倪,绘明皆怒极,欲相助于绘兮,可是韵山在这一刻猛然加大了下坠的力度,古尸一阵摇晃,道涌现在它的身上,这股气息惊世骇俗。 就像是古尸要复苏过来,即将自主出手反镇韵山了一般,但也在这一刻,插在古尸胸膛上的断枪轻动。 它轻而易举的将古尸周身涌现的道驱散,镇压古尸,不让其复苏,顿时,古尸的肌体上崩出好几道裂口。 这一变故的发生,让绘明与梦星倪不得不继续输出法则之力,维持住古尸,不让韵山沉坠下来。 此刻,所有十王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绘兮咳血,看着她被汹涌的海水吞没,也看着她徒劳挣扎的过程。 也许,不多时他们也能看到绘兮惨死的画面。 一想到绘兮惨死的画面,梦星倪眼帘低垂了下去,她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空气变得更加压抑了,武府的小修士们已然绝望,他们实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不是他们不相信武府的实力,不相信十王与府主。 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相信武府,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十王与府主,只是有些东西……不是相信就可以的。 相信不是盲目,不是无知。 他们所看到是武府饱受打击,被压的抬不起头,老府主死了,梦天辰死了,绘兮离死不远了,历代十王也脱不开身。 怎能不绝望! 但他们没有哭泣,没有怯弱,在心中让接受起失败这个结局。 一个个都沉默着,他们无比痛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实力,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无法临身于战场。 …… 五柄天剑突兀出现,从天而降,垂落而下,直击苍茫海域下的重伤者,欲将绘兮彻底斩杀! 说时迟、那时快! 兮园内,五道流光冲天而起,破开空间,抵挡住了五柄天剑的垂落。 那是五个男子,他们的额头上烙印着字,天,地,灵,时,希。 修为皆在古祖巅峰,也就是九种境! 他们以命抵住五柄天剑,让它们暂时无法落下,击杀绘兮。 一道流光划过,在这满是阴霾的世界里留下了夺目的霞光,它直径没入苍茫海域中,这正是念云! 第246章 绽放的礼物 他宛如疯了般快速深潜,穿着一身白裙,其上铭刻着诸多宝纹,无形间释放的气息竟压的诸多不明情况的妖兽四散。 这是一件三级宝裙,对应大帝兵,防御力十足,是绘兮的裙子,以前参加一些宴会时穿过几次,后来不怎么穿,就放在念云这里了。 之前念云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贪污掉,所以将其束之高阁,其实就是放在羽莫生的储戒内,不去多看,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此刻,念云能接触到最强的宝器,当属这件白裙,虽然他穿有些不伦不类,但现在绘兮都快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可言。 羽莫生死了,他没能施以援手,而今绘兮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哪怕只是绵薄之力,也要尽到,哪怕自己微不足道,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哪怕舍去生命,念云也愿意用来增添一分绘兮活下去的可能。 依靠着这件大帝法衣,透过遥远的空间,念云很快就接近了绘兮,看到了她如今凄惨的模样,心中一痛。 绘兮的发丝凌乱,衣不蔽体,浑身千疮百孔,宛如一个马蜂窝,鲜血涓涓而流,身体残缺不全,四肢已经断裂,不知去了哪里。 断口处很是血腥,宛如被钝器生生砸断,可以看到那断裂的森白骨头,法则之力仍在狂虐着她的残躯。 这是难以想象的痛,绘兮似一块铁石,如今就这样被千锤百炼着。 一道法则之链出现,如毒蛇般阴险,忽的袭来,贯穿绘兮的胸口,疯狂的吸取着她的寿元。 绘兮发出一道沉重的闷哼,鲜血从双眸中滑落,嘀嗒嘀嗒…… 念云飞快靠近,他沉默着,面无表情,暴虐的杀意从心口迸发,转瞬间就充满了整个胸膛,与这一身纯洁的白裙显得格格不入。 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的距离有多远?这是一个自古无解的答案。 就好比念云与绘兮的距离,看似很近,可却无比的遥远,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十米、五米、一米…… 轻微的剑鸣响起,一柄天剑率先垂落而下,其余四柄紧随其后,它强大至极,割裂了空间以及时间,将念云即将抓握绘兮的手钉在海底。 仅差一毫,却咫尺天涯,无法寸进。 抵挡天剑的五祖已然烬灭,虽以命相抵,但能撑到此时,很是罕见。 他发出痛呼,灵魂遍布裂痕,肉体更是摇摇欲坠,整个人即将崩灭身殒。 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的储戒内,一个小杯子闪烁不定,倏的出现,在他头顶漂浮,其中有很清澈的液体,自行流动着,气势汹汹,宛如江海奔流。 一滴液体流出,落在念云身上,将他的灵魂裂缝全部消除,镇压念云的伤体,开始恢复伤势。 四天剑落,它们似万古独一,无可匹敌,镇压星域,横扫万物。 念云费力的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小杯子,心神微动,明悟了过来,这是老府主给他的礼,说是未来的礼,日后自己会明白。 那时候自己还不知晓老府主的用意,如今看来,想来他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劫,所以布下了局,这份礼,是用来救绘兮的。 真不愧是老府主,他的目光极其长远。 小杯子轻微一颤,赤黄色的光幕出现,笼罩了念云和绘兮。 砰砰砰…… 四柄天剑与光幕剧烈碰撞,法则激荡开来,诉出阵阵玄妙之音,道意争锋不止,不退半步。 咔嚓、咔嚓…… 几声脆响,四柄天剑终是停下,它贯穿了光幕,距离刺中绘兮仅有三尺,然,却已无后力。 小杯倾斜,杯中的液体流出,落在绘兮的身上,奇迹……于此刻,诞生了! 耀眼的光芒自绘兮身体迸发,这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可谓是难以置信。 原本的绘兮命不久矣,她的身躯破裂,遭受严重道伤,魂如风中残烛,法则之种亦被渐渐消磨,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肌体愈合,道伤褪去,她的状态恢复了,不再脆弱不堪,从生与死的缝隙中逃离,洗尽铅华,从破败中重新矗立。 这是一种升华,无与伦比的升华,她不仅状态恢复如初,实力甚至强于之前。 绘兮眸子不断幻化,那潜藏于眼底深处的黑暗太过幽邃,看上一眼,都可能沉沦,端得上是恐怖无边。 那双眼是绘兮的眼,可却有些陌生,似是凌于九天之上的主宰,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被她凝视着,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是那么的渺小。 玄黄气,也就是天地之气,此刻自涌而出,在绘兮的周身缭绕着,化作一件长袍,保护其身。 各种飘逸而出的法则之力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绘兮的右手轻抬,一柄法则之剑凝实而出,恐怖的气息弥漫了整个中域大地。 绘兮雪白的肌肤也发生了变化,其上原本的曦花纹理竟被玄黄之力附着,蔓延全身,这是一种另类的加持,能让她发挥出远超之前的力量。 她起身,握紧了法则之剑,眸光微闪,落在念云身上。 就这一瞬间,赤色光幕消失了,而那五柄天剑也化作云烟,彻底不见踪影。 这是一种大神通,是浩荡无边的威能,这五柄天剑乃是一件帝兵,虽不是大帝命器,但却依旧是强横难挡的,在星域中基本横行无阻。 但就是如此强悍的五柄天剑,却被绘兮无声无息的抹灭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令人哑然,很难不揣测她的实力如今到了何等地步,是否已经迈入了仙境? 韵山之上,诸多大帝对视一眼,纷纷展露出自己的手段,各种顶尖攻伐术齐出,像是不要钱般。 同时也祭出命器,攻伐而去,欲灭除掉绘兮这个战役中的变数。 在他们看来,绘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之前来战时,便已经受了道伤,是的,绘兮是受了重伤的。 可是仍然凶悍无比,而且最关键是,她只是一个古祖罢了。 如此斐然的战果,诸帝又岂会容忍绘兮继续下去,让她继续成长,绝对会是下一个阳帝! 毕竟,他们有着相同之处! 是的,这些大帝发现了绘兮的与众不同,是那十四境上所描述的四大血脉之一。 它们可以容忍一个阳帝的存在诞生,但不能容忍一个敌对的阳帝诞生,那将是毁灭性的后果。 绘兮蹲下身,轻轻的揉了揉念云的头,冰冷的神色消失,如冰山遇烈阳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极尽的柔情。 一朵曦花绽放,将他淹没,这是庇护。 她抬眸望向那些攻伐,柔情消散,再度回归成冷漠,差距之大,让人觉得刚才的柔情就像是一场梦,是虚幻的,从未出现过一般。 足踏虚空,无边仙气奔涌,将她护住,法则之力如同一头头太古凶兽,气势汹汹的奔袭而去。 浩荡无垠,整个苍茫海域都抖动了起来,掀起一阵阵可以遮天蔽日的海啸,扑向各个大陆,宛如灭世浩劫来临的预演。 强大的力量攻伐在了一起,整个惘仙星都抖动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它的特殊性,绝对会被这激战的法则之力给磨灭了。 但即便如此,它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不是一位大帝,两位大帝的争锋,而是古来罕见的一次战役,乃是近百帝毫无保留的轰击,还加之了诸多顶尖底蕴的配合。 这种情况下,惘仙星现在还能存在,不当场炸裂,已经是它太过强大的缘故了。 苍茫海域中,一头头沉眠了无数岁月的凶兽复苏了,它们体态庞大,堪比星辰,兽眸各不相同,却极其统一的嗜血冷漠。 带着怒意的咆哮声此起彼伏,震得相距相邻星域的星辰在不断摇晃,似乎随时会炸裂开来。 绘兮眸光愈发冷冽,心中暗叹不妙,她一直不愿在惘仙星上爆发帝战,就因为这个缘故。 而今诸帝征伐的冲击,终究是将这些沉眠了无数岁月的兽帝们惊醒了。 未有增援,又添新敌。 这种局势,纵使是她亦无力挽回,天地将要倾倒时,谁又能言,定护他人周全。 ‘玄黄·聚运’ “在我身死道消前,会护你,护武府周全。”绘兮如此说,心中亦是这般想的,她有着誓死抵抗的决心。 原因吗? 第一念云是她的弟子,且为了救她,可以奋不顾身,不顾自身渺小,明知是死,亦敢前来。 第二武府是她长大的地方,里面有着很多的回忆,有着很多她爱的人,这些她都不能放下,所以纵死,也要护住这一隅平安。 ‘玄黄·运阵’ 一柄柄法则之剑在她身后浮现,寒光烁烁,锋锐至极,威能滔天,每一柄皆可斩落星辰。 下一瞬间,一个巨大的法阵浮现,竟笼罩了整个中域,骇人至极。 它如曦花般美丽,数之不尽的法则之剑落在对应的阵位上,按照按某种无法看透的天地之势转动起来。 很快! 如世间之瑰宝,极度绚烂,同时危险至极,仿若生命禁区,进者必陨! 此阵一现,韵山上的那些大人物们,心中微冷,感觉到了危险,如芒在背。 第247章 倾尽所有我也想要保护你 车轮滚滚的声音响起,一辆极具岁月沉淀感的古战车奔来,似轰雷之音,响彻天下,若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不可阻挡。 一道天碑镇压而下,其上的文字熠熠生辉,每一个字皆如一道世间至理,是一个时代的证明,它如代表了天地的一种势,恐怖至极。 一口火炉出现,打开了炉盖,炽烈的神火不断的吞吐着,凶神恶煞,星河崩毁,被吞入炉中炼化,留下一片虚无,法则此刻都在哀鸣。 朵朵云涌,天地合音,法则流转不休,一道流光垂落,道都要快显现了,声势惊天,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一击下,谁能活下来。 …… 无穷的法则之剑袭向漫天的大帝命器,华光弥漫,法则之力肆虐战场,天空早已被打的支离破碎,大大小小的裂缝不计其数。 空间乱流那是漫天飞舞,俨然一派末日已至的情况。 韵山轻轻一抖,无边之风袭来,竟将法则之剑打散万千,加大对绘兮的压力。 当然,它也不会好受,古尸沉浮,眉心一道流光划过,硬生生将它顶退到了星空,一时间竟然无法沉坠下来。 可是这没有关系了,因为针对绘兮的杀伐不仅仅是那些大帝们的攻杀。 同样是惘仙星五大顶尖势力之一的空无道也出手了,不是他们的大帝,而是祭出了他们的顶尖底蕴,空域伴生仙器,荡魂铃! 此物与道鼓不同,出动不会造下太多的罪业,它是针对单体,而非大范围灭杀。 如果说道鼓鸣响前路崩,一生心血尽东流,是对道鼓的最好诠释,那么荡魂铃就是魂铃轻摇真灵现,魄散魂飞候来生。 它没有什么辉煌的过往被人吹捧,也没有击杀过大帝的战绩流出,广为传播的也就只是上面的两句描述罢了。 但真正的强者,矗立在凡间之巅的大帝们心中却都有数,魂铃不轻响,一响大帝落。 这是实打实的战绩,曾经有一位大帝闭关苦修,欲打破帝境桎梏,羽化成仙。 可结果呢! 它远在离惘仙星几百个星域外的地方闭关,布下了诸多的防御阵法,但却在即将渡劫的前一刻,被远在空域的大帝催动荡魂铃给击杀了。 这是何等的惊人,一位即将渡劫的大帝,实力就不用多言了,定然是恐怖无边的存在,跺一跺脚,星域都要颤抖。 然,这样的存在,还有诸多阵法庇护,再加上这遥远的距离,却依旧被击杀了。 这件事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当然,局限于千种古祖以及大帝之间,其余的修士还是太弱小,根本无法注意到这件事。 那个时候诸帝都慌了,它们心里就一个想法,我草,什么玩意,你就这样把一个跟我同一层次的存在杀了? 当时诸帝就在星空中商议此事,差点联合起来攻打空无道,准备让荡魂铃这件仙器彻底消失在世间。 如果不是空无道的领袖,也就是他们的大帝足够有魄力,出面与诸帝一起封印了荡魂铃,且承诺不得半数大帝的同意,绝不使用。 否则,估计举世共伐的大战已经爆发过一次了 。 武府为什么被举世共伐,无非是影响到了诸帝的生命安全,不然又怎么会发生这种激战呢? …… 前任审判王亦渊看着韵山,眼神冷冽,杀意澎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冷哼一声作罢。 但他没有忍耐的习惯,脸上的青铜鬼面再次化作一把大弓,他搭弓拉箭,这一次,十箭齐射! 箭矢恐怖无边,捅穿虚空,无视了距离和法则之力的阻碍。 硬生生射杀一尊持着帝兵的古祖,缓解了部分边界压力,半帝境的实力完美展现,古祖之中,谁敢战! 绘明也没有留手,他的女儿正在受苦,怎能袖手旁观,所以趁着韵山暂时无法沉坠下来的空隙,直接催动秦仙命器,打出一道强悍的攻伐之术。 并没有多么花里胡哨,反而很简单朴素。 是一个眼神,那个一直背对所有人的虚影,轻轻一眼好似拨动时间的弦,将数百古祖湮灭在了长空。 其余十王也是各展手段,让边界的古祖们的压力骤减,死的虽然只是一些一两种的古祖,但耐不住人多。 数千古祖的死亡,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 虽然此战中的古祖很多,但其实是因为这场战役太浩大的缘故,要知道,一个顶尖势力又能有多少古祖呢? 轰隆一声巨响,绘兮那边暂时划开了战场,她撑住了第一轮的杀伐,但这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因为铃响了。 很轻,但此声一出,绘明与梦星倪的脸色却陡然一变,这是荡魂铃! 他们都知道荡魂铃的力量都有多么恐怖,更不是傻子,此刻诸帝最想杀的人是绘兮,此刻铃响,是针对谁的,不言而喻。 铃响一声,就此结束。 在荡魂铃的袭杀下,一切似乎都没了悬念。 可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大帝们都是有些愣神,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绘兮没死,她只是受了严重的伤,本源和灵魂被削去了大半,神情呆滞,似乎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这个结果惊呆了诸帝,刚才铃响时,它们都认为绘兮死定了,不会有任何悬念,毕竟这东西的威力它们太清楚了。 那可是荡魂铃啊!足以灭杀一尊顶尖大帝的仙器啊!为什么没能杀掉绘兮呢? 这一刻,它们对绘兮的警惕心又提高了一个档次,没有犹豫,接着出手,趁绘兮病,要她命。 仍你天资无双也好,还是容颜绝代也罢,只要死了,就什么也不是,没有成长起来的强者,就不算强者,化作飞灰的美人,便不算美人。 这就是它们此刻的理念,你是很强,我很讶然,所以你要死在这里,决不会给你成长的机会。 念云此刻也不好受,刚才虽然绘兮帮他挡住了大部分余波带来的致命伤。 可是,他实在太弱了,即便是些许的接触,又被帝裙极限削弱之后,还是不出意料的重创了。 他看着现在有些懵懂的绘兮,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又看了眼天空,那是铺天盖地的箭矢。 虽然十王有意拦截,但那毕竟是诸帝出手,就算催动古尸,他们也不可能拦住所有的攻伐,这些箭矢就是第一批的漏网之鱼。 念云笑着呼出一口浊气,身体颤抖的很剧烈,每走一步都在摇晃,似乎此刻只要一场风吹过,都能将他吹倒。 他大口的喘息着,完全不在乎即将崩溃的身体,没有任何停留,跌跌撞撞的奔向绘兮。 ‘我从小就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即便我弱小,即便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我也会有想要保护的人。 哪怕舍弃灵魂,哪怕倾尽所有,我都不在乎,师尊,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自己。 师尊,这一次,换我站到你的身前吧!’ 三米,一米…… ‘别担心,有我在’(记忆中的绘兮) “别担心,有我在!”(念云) “……” 念云终于靠近了,两颗心终是没有了距离。 他一把将绘兮抱进了怀里,浑身散发出一道金光,珍盘浮现而出,遍布裂痕,他解开了老府主封印在其中的力量。 阻住了所有箭矢后,珍盘破碎了,不,应该说消失了,这件器物永远的消失了,连碎片都没有留下。 一杆长矛突破重重封锁,径直落下,一道白光闪过,毫不留情,杀意猎猎。 战场是残忍的,谁都会死,长矛没入了念云的体内,又贯穿进绘兮的身体,将他们来了个对穿,这才堪堪停下,开始逐步磨灭绘兮的生命。 “噗!” 绘兮在这生死一刻清醒过来,一双美眸扑闪,念云咳出一大口血,大多喷在了她的脸上。 他努力的对绘兮挤出一个笑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惜他已经说不出口了。 浑身失去了力量,瘫倒在绘兮的怀里。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只是一个恍惚,可能就会有生死离别。 ‘九术·固’ 绘兮震碎长矛,抱紧念云,眼里含泪,精致的脸庞靠在念云的脸上,她的心在这一刻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念云太渺小了,可就是这么渺小的他,却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这片战场,只为了能保护自己。 可笑吗? 确实挺可笑的,就如同陆地上的蚂蚁想要保护深海中的蓝鲸般,简直令人贻笑大方。 但绘兮笑不出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起身了,即使心中再痛,她也明白一点,战场不是一个仁慈之地,不会给人时间去伤心。 施展了‘固’维持住念云的生命状态,吊着他的命,让他不至于死去。 “你先休息会,我很快就来接你,放心吧!”绘兮眸子深处冰寒刺骨,她的恢复术已经开始自行运转了,拖着一身濒死的伤势,她也不能战斗太久。 身后再一次浮现出命器,不朽之路。 她目光望向四周,一只只深海凶兽也看着她,眸子冷冽,随时准备扑杀而来,这些都是一尊尊从远古就沉睡的大帝,今日被从沉眠中惊醒。 一手持剑,一手持枪,周边浮现一件件兵器,古灯,银铃,庆鼎,虚镜……等等,共计八十七件。 这些都是绘兮的底蕴,每一件都是帝器,很是惊人,寻常大帝都未必有如此底蕴。 更惊人的是,这些帝器都还只是配件罢了,它们都只是绘兮之前所布下的大阵的最后一部分。 两者交织在一起,才是这个阵法的完全体! 绘兮一剑横扫,法则如潮,群祖避退,不愿硬撼。 她神情漠然,杀意猎猎,随即一矛掷出,直奔韵山,海水汹涌,一重又一重的大浪拍打入星空,似在追随她所掷出的长矛,欲一起击打韵山。 韵山亦不是吃素的,法则近乎实质般压下,阻止这一击。 在这一刻,一束束光芒闪动,绘兮之前所布下的阵法,如今总算是彻底展现了出来。 法则之剑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域的上空,它们遵循着某种古老规则移动着,看起来震撼人心,威力恐怖绝伦。 它的出现宛如一个灭世磨盘,那些入侵中域大地的古祖们出现大批量的死亡,殒命于此。 持有帝兵的古祖们也疯狂了,夺命狂奔,想要逃离。 这种人世杀伐大阵,是对生命的一种践踏和藐视,也不知道绘兮是如何研究出来的。 法则,帝兵……等等,一切都镇压不住这个阵法,它宛如一头挣脱牢笼的凶兽,释放出了天性,满嘴鲜血的望向韵山。 只一刹那,古灯明亮,银铃轻响,庆鼎沉浮,虚镜闪烁…… 绘兮唤出的所有兵器,全部融入了阵法,此刻的大阵更加凶狂了。 似乎随时会有一头携诸多帝兵的盖世凶兽从阵法中化形而出,与韵山之上的诸帝遥遥对望。 第248章 仗义执言 此等杀伐大阵出现,极大的缓解了武府的危机以及千祖万尊的压力。 绘兮此前已在战中已留下了足够辉煌的一笔,而今两者相加,可以说战后总结完毕,她的威严绝不低于府主多少。 然,此时此刻,绘兮没有去想这些事的闲心,情形很是危急。 一步踏出,帝威浩荡,无尽的法则之力被释放出来,强行镇压了苍茫海域的诸多异动。 嘶吼,怒鸣……但这次它们的声势极小,被绘兮强行压制着,远不及之前那些吼声。 “你,要与我们为敌吗?” 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不是人言,亦不是这个时代的话语,这是源自无尽遥远岁月前的一种语言。 “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但也希望你们可以袖手旁观,毕竟只是我们这些势力之间的无聊斗争而已,尔等还是不要加入的好。” 绘兮面如寒霜,清冷至极,眸子古井无波,平静的说着,似乎在她看来,如今的局面还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至于为何能听懂对方的话,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绘兮从小就喜欢各种冷门的资料,就当看故事一样。 一次偶然的翻看,她看到记载了那段鲜为人知的岁月的典籍,只是不认识上面的字。 在好奇心的迫使下,她掌握了这种语言,然后就美滋滋的去看典籍了。 这种事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挺奇怪的,但放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怪,反而有种这才正常的感觉。 绘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颇为可爱的好学分子,而且说起来,这种语言在她掌握的所有语言中并不算难,只能说一般般。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等?” 还是之前那道沉闷的声音,它似乎被这些苏醒过来的生灵们选作了代表,只有它现出了真身,在发言。 它的真身很奇怪,如万条丝缕拼接而成,在涌动的海流中上下飘荡,有些透明,泛着淡淡的蓝光。 那有些透明的身躯里,有着诸多气泡在上升,像是里面有什么液体在激流。 除了它,其他的生灵皆是潜伏在幽暗的海帝,看着绘兮。 它们大有一副随时扑杀上来的气势,都一言不发,等着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诸位言重了。” 绘兮扫视一圈,她也在思量着,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不插手,或此刻参战,或暗中偷袭,这才是海底诸帝的选择。 想到了这些,绘兮不再多虑,探出一只手,不朽之路浮现出重重异象,漫天的星辰也迅速转动了起来。 顿时仙气自成,在路上腾腾升起,各种异象纷呈,似有一尊盖世仙帝降临,她遥望众生,像是天地的主宰,默默的凝望着世间。 忽而又变,九轮浩阳绽放无尽威严,道的气息洒落在这条路上,给它增添了无尽的韵律,似有大道妙音响起,接引世人入道。 一朵曦花绽放,随后这条路上花香弥漫,曦花遍地,不断的开,肆意的开,既淹没了路,又在路上。 花开又凋零,凋零了又开。 …… “你,找死!” 海底的诸帝没有再隐藏杀意,祭出命器,各种杀伐大术轰然打出,杀向绘兮。 已经无需言语了,当绘兮释放出命器不朽之路后,便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那就是厮杀一场,胜者沐浴荣光,败者无尽岁月皆成空,一切谋划尽作古。 绘兮面色依然,冷漠无情,不过是刚刚复苏过来的大帝罢了,在漫长岁月的消磨下,还能剩下几成的实力呢? 要战,那就战! 她早没有后路可言了,所以,哪怕明知前路黑暗,会有陨灭的危机,也只能拼命前闯。 或杀出一条淌血的路来,开创不世的神话,沐浴属于自己的胜者荣光。 或倒在前行的路上,成就他人的野望,让血泥染垢自己这个败者的面庞。 九轮浩阳高升,普照天下,那些杀伐大术皆被磨灭,法则哀鸣,道韵显现。 但这并没有结束,一件件大帝命器袭来,遮天蔽日,浩荡无边,鬼神莫测的威能涌现,近乎于道! 只是仍有差距,不算是道的力量,处于法则与道之间,那个模糊的地带。 这是一群何等恐怖的存在,说它们是凡间仙也不足为过,此时同时对绘兮出手,叫人怎能不为之担忧。 在这些庞大的命器下,绘兮显得极为渺小,但就是这么悬殊的差距,绘兮却并无惧色,手中握紧备用剑,法则如影攀附而上。 此剑名为勿忘羽,一般不用,只有在梦逝破碎后才动用,属于备用剑,名字是为了缅怀羽莫生所命名。 一尊巨大的虚影出现在绘兮身后,她俯瞰芸芸众生,是天地的主宰。 巨大的声响爆发,战争可还没有终止。 顿时华光万道,璀璨夺目,这份美丽无以言说,只是美丽的背后蕴藏了太多的危险。 可就是这样,也为这份美景平添了一份名为致命的诱惑。 这一场战争不存在因为谁而停下的可能,所以在绘兮与海底诸帝对峙厮杀间,其他地方也在浴血搏杀。 虽然绘兮那一击,击杀了许多古祖,可是对于这个古来罕见的庞大战场来说,那些死伤还不能让战争结束。 她的阵法此刻全力运转着,与韵山之上的诸帝僵持,而十王们则催动古尸对抗韵山与道鼓。 边域大战,也很是焦灼,此战中,这一方也是很关键的一个点。 一旦武府这一方失力,便会造成强大的连锁反应,会极剧加速败亡的时间。 纵观全局,武府败亡的可能性最高,甚至可以说,武府将消失在世间,是必然的一个结局。 绘兮毕竟只是一个人,纵使能拖住,或者击杀全部的海底诸帝,也无用。 殊不见,强如梦天辰那般人物,亦败在了上面那些家伙的手中,尸骨无存。 况且,她也只是一时能对抗得了海底诸帝,绝不可能全部击杀,也不可能拖住太久。 百年?还是千年? 也就剩下时间的猜测了。 一个人的强大是有极限的,更何况绘兮的大帝境还只是临时的,她很强不假,但终究是没拥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守护一切的实力。 再说她的阵法,韵山之上的诸帝仍然没有出全力,它们忌惮于一直未曾现身的罗鸿,所以小心翼翼,准备以最小的成本解决,所以才处于僵持状态。 一旦它们发现漏洞,这个人世杀伐阵法的破灭也就不远了,绝对会遭受残酷的打击,破灭只是朝夕之间。 不过绘兮的这个阵法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让它们那么快找出来。 至于边域就更不用提了,古祖的数量差距实在太大,他们借助着各种阵法,帝兵的庇护都活的小心翼翼,危险至极。 败亡,可能只是一瞬间,一个恍惚,就如山崩塌。 唯一还算得上势均力敌的,也就是十王们催动古尸对抗韵山与道鼓,他们的僵持其实也没有意义,因为这只是与氓域的底蕴对碰罢了。 虽然梦天辰弄掉了很多底蕴,留下的那些底蕴也不堪大用了,却还是能发挥一些作用,比如骚扰十王催动古尸。 不过,最让他们头疼的不是这个,而是同为惘仙星五大顶尖势力的底蕴都没有全部出动,还有两家藏着。 荒域的九转帝宫,时轮,流域的天地塔,界棺,这些都还没有出现。 不要小看这些底蕴,都是恐怖至极的器物,它们与梦天辰灭掉的那些不同,都是凡间的顶尖底蕴,与韵山、道鼓、破枪、荡魂铃这些是同级别的底蕴。 其中九转帝宫的威名最为显赫,据传来历与韵山一样,可能是千时大帝的伴生之器。 这样简单的排列一下,它们的威能就可以不用过多赘述了,简单明了,与道鼓等器物乃是同一层次的底蕴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来自星空中顶尖势力们虽大多数不如惘仙星上的五大顶尖势力。 可却也有一两个强大的,它们同样掌握着顶尖底蕴。 这就很恐怖,也就是说,战斗到了如今,至少还有六件顶尖底蕴未动,它们在等待什么不言而喻 大家都知道诸帝在等谁,但它们还没有催动那些底蕴,对武府来说就是一桩莫大的好事。 毕竟一旦与那些底蕴同时对抗,武府估计离全线崩盘不远了,但它们不会用,至少在罗鸿这位府主未现身前不会用。 没错,就是担心他搞事,所以这些底蕴都是用来防着他的,一旦他出现,这些底蕴就会现身。 不得不说,罗鸿玩的一手好计谋,没有现身,搞着自己手段,却制衡了诸帝,让它们忧虑,不敢全力出手,还连带着这些顶尖底蕴不曾现世。 只是,这计谋不可能一直用下去,再过一段时间,诸帝就会觉得不对劲,届时便会施加压力于武府,逼迫他出现。 绝望在心头反复淌过,武府每一个修士似乎都可以看到不久后的画面。 绘兮被击杀,阵法破灭,古尸无力回天,边域全线崩塌……中域彻底沦陷。 他们不言,只是看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与武府共辉煌,同落幕。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们无处可走,无路可逃,既然如此,索性顽抗到底。 轰隆隆的,一时间引得众人瞩目,武府的修士皆侧目望去,诸帝也分出一缕心神观望。 仅是一眼,它们的面色变了,变得很是嗜血,它们看到了灾祸的源头,此番举世共伐主要的目的,便是摧毁这个源头。 一棵巨树在满天的辉光中出现,它很庞大,庞大到实力不足的人,都无法望到它的尽头。 一尊尊大帝眼神冰寒,凝望着那棵巨树,它们认出了这棵树,是千时大帝给它们看到的那棵树,是它们观未来时所看到的那棵树,只是如今,还没有未来那么骇人。 “毁了它。” 千时大帝眸光深邃的看着那棵树,平静的不像话,这难道就是顶尖大帝的气魄吗?见到了未来杀死自己的神树,也能淡然处之。 咳咳……前提排除那句话。 “嗯,诸位先听千时的吧!计划到了商议好的第二环了,武府就让他们在蹦哒一会儿。” 千时大帝的好友也适时开口,它是支持自己好友的,自然站在它这边,说出这话是赤裸裸的点它们,别忘了商议好的事情。 “知道,不用它说,我也要第一时间去毁了他。” “多嘴,答应千时的事情,我们不会忘。” “灭了此树,顺手灭个武府又算得了什么。” “……” 听着这些话,看着已奔向神树的诸帝,千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它又看向自己的好友,对它笑了笑,像是在感谢它仗义执言。 …… 第249章 罗鸿现、诸帝伐 诸帝出手了,它们各展手段,无上攻伐术层出不穷,各种底蕴尽展,不再保留,针对的目标出现了,自然是要不留余力的出手毁灭。 当然了,它们也是各自都准备好了一些手段的,可以用来避开其他大帝的突然发难。 它们暂时联合了起来,这一点是不假,但它们不傻,所谓盟友之约只是空口言说罢了。 这种同盟,没有任何制约力,对于它们而言是脆弱的,如果有机会可以杀掉其他大帝,它们可绝不会放过。 凡间就这么大,少一个同阶者,自己的荣光就更多,获得的资源也能多出很多,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前提是与罗鸿之争结束之后,在那之前,它们可不会傻乎乎的减少自己这边的战力,那是平白给自己增加危险。 它们可精明着,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很清楚。 在那双历经无数年浮沉的眼中,很难有什么东西可以欺瞒过它们。 死了对头,利益虽多,但罗鸿这边却会受益,所以不做,但罗鸿若死,那就合该是下手的时候了,届时谁生谁死,全凭实力来定夺。 这的确很残酷,但却是不变的现实。 其实世界虽有尽头,可却很大,能容得下横推星域的大帝,也能容得下渺小如尘埃的凡灵。 但心不同,它虽小,可野望一旦开始,便没有止尽,而且它容不下太多的生灵,希望世界只为了它一个而轮转。 所以说啊! 在这样人心叵测的世界里,大帝之间的友谊太难得了,可千时大帝却拥有一个愿意为它付出的朋友,何其幸哉! …… 绘兮心下一喜,武府的增援可算是来了,她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主动控制阵法,对海底诸帝施压,没有去管韵山之上的诸帝了。 那些不再是她一人的对手了,罗鸿已经开始收网,从战争之初便消失的他,如今现身,想来是布好局了。 否则,梦天辰、她、以及历代十王、千祖万尊拼了命才拖延出的时间被平白浪费,无论是哪一方都会感到诧异。 这么多的流血与牺牲,换来的只是你罗鸿的短暂惬意时光? 那估计都不用诸帝出手,历代十王以及绘兮都会第一个出手干掉这个混子。 当然,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罗鸿自然是有着十足的布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一牵扯到武府大谋一事,他却比老府主以及秦仙都要严肃。 在他眼中,武府大谋一事,似乎比自己命都重要,为了大谋,他好像什么都可以去做。 这多少有些令人费解,不过无关要紧,只需要知道他不会拿武府的大谋玩闹就好了。 如今诸帝齐聚,欲破灭武府,若他不能挽回局势,扶大厦之将倾,那大谋之事便没了可能。 一人敌诸帝,以及近十件顶尖底蕴,并要胜出,如此要求是否与苛刻? 的确,这很苛刻,经过了梦天辰与绘兮的两番洗礼,此时留存的诸帝可不是简单人物,留下的要么是先天生灵,要么就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 想要一人胜出,何其艰巨,但没有办法,他是府主,这是他必须承担起的责任。 所以说,绘兮此刻总算是压力剧减,看着远去的诸帝,以及矗立于遥远星域间的苍宇神树,她眼底闪烁着嗜血的芒。 绘兮很清楚那棵树蕴含了怎样的力量,即便是那些大帝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也别想在短时间内磨灭掉。 因为这是武府最强底蕴之一,乃是镇压武府气运之物,亦是凡间顶尖底蕴。 一声声咆哮震荡星域,那漫天的星辰都猛烈的摇晃起来,似要坠落而下。 海底诸帝怒了,它们祭出随自己征伐无数的命器,施展出各种各样的夺命大术,欲将绘兮就此湮灭在海底深处。 绘兮的感知却是突然预警,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不是来自海底诸帝的攻伐,这些都是小场面。 之前在星空与诸帝征战那些年里,她经历了太多比现在还要壮阔的场面。 而今海底诸帝刚苏醒过来,它们打出的攻伐,虽然也很强,但比起星空中的那一战来说,多少还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绘兮不是一个安于此刻的人,她相信自己的感知,哪怕这一次的结果是错误的感知,也愿意相信它的预警。 这份警惕是在诸帝之战中存活下来的关键,有些时候的确被误导了,感知出错,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正确的,让她抵住了好几次陨落的危机。 她连忙觅着那感知的危险进行追本溯源,便发现这份巨大的危险来自韵山,顿时明悟,应该还是曾经在星空中刺向她的那一枪。 不过她有些疑惑,相同的一枪,为何危机感却不一样? 一念三千,绘兮一边思考着原因,却也没有落下防备手段,那一枪太过惊鸿,她有自知之明,扛住很难。 但认命是不可能的,她之道,又岂会屈服于一杆枪下,若是真有人走在她这条路上,还被一枪就打碎了道心,那可真是有够可悲的。 这样的人,也不必踏上这条路了,走不远。 所谓不朽,要的就是一个举世皆寂我独欢,行走在路上,迟早会有众生纷陨我独存的一天。 在这条路,没有坚定的道心,是不可能会有开花结果的那天。 ‘曦·花海’。 绘兮手向前一伸,一朵朵曦花自她指尖绽放,旋转着,花瓣漫天飘零,如雨坠下,落而再生花,如此循环反复。 转眼间,竟铺出一个小域的范围,并还在不断的扩散。 这是她的领域,很美,只是这份美丽中藏着的危险太多太致命,一旦沉沦,便再也无法挣脱。 这领域看起来比在星域的那一战要小,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曦·花界’暂时无法施展,那一招是花海的的升级版,但太强,以她现在的境界,无法个人完成,需要配合三千花我才能施展。 可三千花我这一术她暂时无法施展,因此导致了花界暂时无法释放,这很尴尬。 不过,绘兮并不难过,三千花我暂时无法释放又如何? 不过是尽力施为就好了,最后结果再差也能接受,因为她已经拼尽全力了,怎样的结局已经不重要了,就算陨落于此,心也不留遗憾。 只是……有些对不住那些将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没能将他们救出苦海,对不住那些已经死去的前辈,没能为他们复仇。 也对不住念云豁出性命,不顾一切来救她的那份勇气。 散去这些杂念,绘兮凝心,凭借领域,她迅速施展了曦系列的各种大术,有防御,有攻伐,有封印……等等。 第250章 玄黄威能 一片花瓣,便是一道术,而现在花瓣多到几乎可以填了十多个小域的地步了,这太骇人了,她到底还有多少法则之力? 没有人能说清,这是一个除了绘兮外无人可知的事情。 眨眼间,便施展这么多大术,而她就像是没有消耗般,怎能不惊讶呢? 更让人吃惊的是,绘兮并不对刚刚施展的一系列术抱有什么太多的希冀。 在她看来,这些术用来抵御并攻杀这些刚刚复苏的海底诸帝还行,但要想面对韵山之前的那一枪轰杀,还是略显无力。 感受着阵法带来的加持之力,以及玄黄血脉传递给她的悸动感。 ‘玄黄·夺运’ 绘兮的目光直视韵山,无形力量从四方八方而来,浩荡无匹,一根根规则神链浮现,扎根虚空,强行捆绑韵山,开始汲取着它镇压了亿古的气运。 …… 琼楼玉宇之中,韵山的高层此刻皆慌了神,为首的一人面色阴沉不定,重重的将手中的玉杯砸在桌面。 “玄黄血脉!” 他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一刻,他眼前的迷雾散去,想明白了,他们被诸帝给算计了。 韵山的情报绝对是被诸帝联手封锁了的,得到的最新情报,都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了,也可能是错误的情报。 而且恐怕就连战场上获得的情报,也是被施加了迷雾的,所见所闻皆是虚妄。 难怪他之前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明明是举世共伐,为何不见有其他的顶尖底蕴现世,只有荡魂铃惊鸿一现,后面还没了踪迹。 之前还以为是为了对付尚未出现的武府府主,原来结果在这,都躲着藏着呢! 只有他们韵山因为情报错误,且对武府恨意满满,所以傻乎乎的将顶尖底蕴都祭出了。 如果他知道武府中有玄黄血脉的拥有者,绝不会将韵山唤来,战斗到如今,他们的损失可以说惘仙星五大顶尖势力中最为惨烈的。 即便是有的势力已经死了大帝,也没有他们惨烈。 因为韵山是他们镇压气运之物,虽强横无双,但气运这种东西,到了玄黄血脉拥有者面前,无疑是肉包子打狗,根本压不住。 事到如今,即便知道也无用了,一切都已成为事实。 他心中生恨,却也无能为力,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 那可是诸帝,哪怕知道了是它们算计了自己又如何,报复?他不敢。 因为那些大帝中,先天生灵居多,它们虽互看不爽,但却绝不会容忍他们报复,否则武府而今面对的,不久后就会是他们面对的。 事情也很简单,这件事是它们一起动手的结果,自己要报复的话,对它们而言岂不是意味着迟早要遭到袭击,它们不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很有可能就是他刚开始报复,就被诸帝围,然后韵山破灭,传承了亿古不朽的势力迎来末途。 所以,他不敢,在愤怒也只能在心底咆哮。 何其可悲。 像是被人打的头破血流,又浇了一盆酒,然后还要舔着脸去笑脸相迎。 “全力催动道鼓,只针对那个玄黄血脉拥有者,并再次释放破枪!” 为首的那人眼中法则流转,看向韵山深处,那里有着韵山多年来镇压的气运。 原本气运浓郁至极,早已化形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神兽,而此刻却哀嚎不已,一截身躯都消失不见了,气运在不断流失。 这令他心疼不已,其他人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心中火腾腾燃烧,沉默着,等待道鼓和破枪击杀玄黄血脉拥有者! 咚咚咚…… 道鼓再一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十王一直紧盯着韵山,这道鼓一响,他们瞬间提起警惕,以防袭杀。 只是道鼓响着,他们却越听越觉得不对,这不是全场覆盖的轰杀,而是有意识的轰杀一人。 能到古祖境就不是傻子,更何况是坐在十王位置上的呢! 绘明眼眸明暗不定,周身的法则浮浮沉沉,一声不吭,拳头紧紧的攥住,选择了继续维持古尸。 梦天辰说的对,他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乱了心! 梦星倪则是冰冷的看着韵山,她心中有着自己不可触碰的地方,此战,她若不死,来日必要好好‘报答’。 历代十王毫无私藏,全力以赴,将法则之力汇聚而起,灌入古尸之中,欲助绘兮一臂之力! 古尸浑身泛起一阵血芒,无比悠远的气息弥漫,一种名为岁月的沉重感扑面而来。 它的一根手指轻动,血气如柱,喷发而出。 也正在这个时候,韵山之中,破枪浮现,划破遥远的距离,直奔绘兮而去,要将她钉死在海底。 绘兮眸子紧缩,她自然认出这一枪,端得上是恐怖无边,即便布下了‘玄黄·运阵’,她也不敢说能抵御住,这一枪。 因为接触过,所以她知道,这杆枪侵染过众生之道,有着道的力量。 所谓道,那是一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力量,与生命层次的蜕变无二,是更高层次的力量。 是以,哪怕破枪上只是蕴含了一丝道的力量,也极难抵御的存在。 庆鼎沉浮,鼎鸣不绝,携着恐怖无边的法则之力开始抵御破枪,阻断它前进的步伐。 但也在这时,道鼓发力了,咔嚓一声,庆鼎在空中炸裂,一切成空,破枪继续奔向绘兮。 途中,天剑,银铃,古灯……皆在阻拦,但韵山杀意已决,道鼓之音弥漫,破灭一切阻碍,随着破枪一齐杀向绘兮。 有着一种不灭她,誓不罢休的决心! 嘭!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破枪突兀的炸裂当场,徒留血气在那个位置。 这是古尸出手了,它拦截了破枪。 至于毁灭,那倒没有,作为顶尖底蕴之一的它,虽不是生存力最强的,但也不是这么好毁灭的。 破枪的根源不灭,新的破枪便还会再现,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这个时间嘛!不长,五十年左右,若舍得下血本,也是可以立刻再唤破枪的。 不过古尸这一次的拦截很生猛,哪怕用珍宝,也不可能立刻唤出的新的破枪,它为绘兮暂时解除了来自破枪的威胁。 但危机却并未完全消融,道鼓之音仍在袭杀向绘兮。 攻杀之势如排山倒海般绵绵不绝,不杀绘兮,誓不罢休! 事实也是如此,绘兮汲取韵山镇压了亿古的气运许多,两者已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这种情况下,韵山不可能愿意给她活路,即便是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要毙掉绘兮。 因为她的存在,就宛如一柄悬在韵山高层头顶的天剑,不知何时落下,赐予他们死亡。 所以韵山不会放过绘兮,在之后的战争中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置绘兮于死地的机会。 绘兮也是如此,韵山是大敌,是害死了她诸多亲朋好友的元凶,且多次欲置她于死地,阻碍了她前行的路,所以她绝不会放过韵山。 两者相争,必须要以一方彻底落幕作为结局,在这之前,什么都不管用。 这便是道争,残酷而又别具魅力。 第251章 所谓清醒 绘兮自然看见了古尸拦截破枪的一幕,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动,滋润心扉,在这一刻,多年征战在身躯上留的疲惫与伤势似乎都消褪了许多。 因为武府在竭力的帮她,她不是弃子。 曾流过的血,曾无数次炸裂于星空的境遇,都是值得的,自己未被抛弃。 ‘曦·劫眼·星祭’ 一片星域扭转了起来,很闪耀,寂无声,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却更加恐怖,让人心神巨颤,亡魂皆冒。 很快一颗星域之眼诞生了,它紧盯着韵山,虽隔了遥远的距离,但因战争昂扬的氛围在这一刻凝固,降到了冰点。 一种大恐惧陡然压下,被它注视着的生灵,没有一个可以逃过这种源自身体本能的恐惧。 使每一个被注视的生灵,都有着一种俯首跪拜的念头。 这种感觉对于在场的大修士们来说,并不陌生。 天之孔! 没错,就是天之孔,此刻的星域之眼就如同天之孔,被它注视的生灵,就好似做了什么忤逆上天之事,即将被降下劫难,予以灭亡! …… 琼楼玉宇之中,为首的那人面色比起之前要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是不太好看,像是平白无故吃了几百个嘴巴子般。 星域之眼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但没有出手,而是看向了远赴另一片星域中大战的诸帝。 此刻它们的战斗虽已经到达了激烈的地步,但不可能会看不到韵山此时的境地。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诸帝无视了星域之眼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就察觉到它们不可靠,如今更是毫不掩饰了,根本没有要出手打击星域之眼的想法。 用完就扔,当真冷漠。 他又是叹息一声,早该想到的才是,没有价值之物,自然会被抛弃,虽然他们对于诸帝还有价值,但价值有些高了,所以它们想要削弱也不是什么很难猜到的事情。 短短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行为,为首那人皱起眉头,他之前应该被对于武府仇恨淹没了,所以才这般不理智。 一个零碎的光景出现在他脑海,那是千时大帝登门与他商谈讨伐武府的记忆。 轰的一下,他总算想通了一切,自己是从一开始就被下了手脚,勾起了平日压在心底的恨,所以才会失了智般疯狂祭出底蕴攻伐武府。 再加上它们封锁了各种情报,这才导致了韵山而今面临的一切,这是一个局,是诸帝为了制造一个战争先锋而联手打造的局! 可想通了也无用,战火已起,进入了中期,不可能轻易熄灭,唯有一方败亡才会结束。 事到如今,他们韵山是下不了贼船了,因为它们实打实的杀了不少武府的强者,且制约了武府的一大顶尖底蕴。 所以在武府部众眼里,韵山明显是头号大敌,此时的仇恨度甚至远比诸帝还要高。 但他并不显得慌张,无论是面对星域之眼也好,还是武府的仇视也罢,自有应对之法。 韵山乃是传承了亿古的不朽势力,宛如岁月汪洋中的一颗顽石,之前没有灭亡,此后更不会! 这是他做为一个顶尖势力临时首领的底气,韵山有着太多太多的历史了,曾经历过的危机不胜其数。 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他们胜了,宣告天下,韵山不朽。 具备了诸多辉煌历史事迹,传承了亿古,以及与三大顶尖底蕴的他们,何须惧怕区区一道攻伐大术,又何须惧怕武府! 之前是被算计了,所以才会遭到各种不顺,而今他已经清醒过来,一切也都将获得逆转。 在不久后将来,战争结束之后,韵山依旧会矗立在岁月的汪洋中,长存不朽! 而武府,它会破灭,被淹没在历史之中,什么也不会剩下,最多就是偶尔会有一阵风起,吹过水面,荡起涟漪,露出那残破不堪的遗址。 在生灵们的交谈中出现。 想到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好似看到了胜利后的光景,露出了一个属于胜者的笑容。 只是他好似忽略了什么,所谓的清醒真的就是看透一切后的醒悟吗?那么如果,这个所谓的清醒也是计划中的一个环节呢?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清醒,真的还是清醒吗? 韵山,该如何应对呢? 在那一双双历经无数岁月浮沉的眼里,还有什么是它们没有想到的,在它们的布局中,谁能自主? 一颗光球浮现在为首之人的手中,里面蕴含了什么根本看不见,他轻轻一抛,光球转眼消失,出现在了星域之眼中。 它化作了起源点,磅礴的法则之力从中轰然涌出,源源不绝,这一神迹让人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倒是有来自中域的高阶散修凝望出神,这一神迹,让他想起了还是凡灵时所看到了传说,与这很类似。 在中域凡灵的传说中记载了一个这么故事,世有一方,名为吞荣,其处于乱仙之地,可吞噬世间一切的逝去。 然,其不止有吞噬之能,在积蓄了足够的逝去后,亦可化作起源点,释放出毁灭现世一切的力量。 想到这些,他陷入沉思,莫非世间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容他不多想,实在是这两者的相似度有些高,他眸中法则疯狂奔涌起来,望向那颗星域之眼所在,似要洞穿一切虚无,直视韵山刚刚放出的东西真正本质。 但失败了,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只是一名百种古祖罢了。 不过,他并不灰心,将思索之事暂抛脑后,而今还是先观摩这场举世大战更加重要,说不定他可以从其中得到什么启发,多凝聚出几颗法则之种呢! 这种事,等战争结束后在想也不迟,而且打心底的他不认为吞荣那种地方存在,且就算真的存在,也不可能被韵山掌握。 为什么? 拜托,这是中域传说,真当武府是摆设吗?如果真的存在,不是武府掌握,那也绝对会是中域的高级势力掌握。 就比如抚云众掌握的万灵天图一般,那可也是一件顶尖底蕴! 韵山想掌握,怕是吃人说梦,这估计就是他们亿古岁月下来传承的一些强力手段罢了。 倒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百年的传承都会发生改天换地的变化,亿古的传承,除了三大顶尖底蕴外,没点别的手段留存是不可能的。 …… 第252章 祭道鼓! 群星被这股源源不断的法则之力冲袭,终是抵御不住,开始逐步回到原本的位置。 为首的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了光球,这可不是韵山共有的,是独属于他好宝贝,舍不得浪费。 破灭了这一攻伐,正欲下达诛杀绘兮的指令时,他的眉头突然皱起,略显疑惑。 星域中,那一颗颗回归原位的星辰炸裂开来,每一颗星辰炸裂,都会有一丝莫名之力凝聚在星域中央处。 顷刻之间,刚刚组建成星域之眼的所有星辰都幻灭了,那片星域也化作了毫无生机之地! 一根白玉天柱浮现,它无比的庞大,横陈在星域之中,法则氤氲,各种异象生腾,仿若在庆祝着白玉天柱的出现。 它的出现,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有惊叹,有骇然,有恐惧,有希望…… 道鼓鸣响之声不绝,而绘兮用来抵御道鼓袭杀的底牌也用出来了,她的周边缓缓浮现出一座虚幻之城,将她庇护在中央。 城池恢宏大气,磅礴无边,古楼此起彼伏,一座更比一座高。 街道上似有一尊尊仙在走动,口中着吟诵大道之理,华光万丈。 有巨大到无法窥探全貌的高塔在摇晃,欲要拔地而起,镇压一切来犯之人。 有大钟嗡鸣,天音恢宏,诉说着时间带来的改变。 …… 这座虚幻的城池中有太多绚丽的建筑,让人目不暇接。 其上也铭刻了太多的岁月痕迹,根本无法想象它到底存在了多久,如今又是否消亡了? 城门口上写着城池的名字,似是天地生成,而非人为书写,气势宏伟,美伦绝艳。 它也不是凡间的文字,而是来自仙界中的一种的文字,掌握这种文字的生灵极少,其名称为帝文! 玄黄仙城! 这就是城池的名字,对应了绘兮的血脉。 …… 琼楼玉宇之中,为首的那人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星域中的攻伐上,冷哼一声:“祭道鼓!不要让她活下来。” “这……”有兽祖迟疑,难以下定决心,不是它存心与为首之人作对,而是这代价太大了,由不得它不思忖。 其他古祖此刻也没有附和为首之人的命令,祭道鼓虽然威力强大,不是如今这种程度的杀伐力,但代价太大了。 目前韵山也只能祭两次,而今尚未真正到达韵山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动用这个未免太……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绘兮不灭,迟早成为我们韵山的心头大患,绝对会给韵山带来覆灭的危机!” 为首之人怒斥,他对这些家伙此刻心里是很疲惫的,到了如今,怎么还是看不透形势呢? 难道是在舒适圈待久了,忘记了那段成就古祖前的黑暗岁月了吗? 在属于自己的荣光中待久了,就放下了最初的那颗杀伐果断之心了吗? 为何会看不透如今的形势! 他心累,不禁想起一位故人。 若是……若是当年那位与自己一同争夺大权的师兄还在,估计会比自己还要早看透,毕竟他是那般的…… “你们是不是看不起绘兮,觉得她不配让我们浪费这最后的两次机会。 但我告诉你们,她配,就凭她的玄黄血脉,就凭她一人独战诸帝而不死,知道了吗?这般强者,若是不死于此战中,我韵山就要亡了!” 他披头盖脸的怒斥着,唾沫星子横飞,恨铁不成钢。 这一通说下来,作用是有的,至少有一半的古祖动摇了。 剩下的那些,说实话,它们就是还瞧不起绘兮,没放在眼里。 在它们看来,韵山乃是传承了亿古不朽的势力,一个不足五百岁的小孩又怎会威胁到韵山呢! 如这样极度自负的生灵并不少,每个势力中多少会有那么几个,它们坚信自己所认为的,不认为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它们所坚信的东西。 就好比天门,那些峰主们,他们也是极度自负的存在,并不认为传承了亿古韵山有多么不可触及,所以他们付出了行动,算计韵山。 在比如武府,所有高层都相信府主,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大谋终会完成,就算是面对举世共伐,也不惧怕,豁出性命,亦在所不辞。 他们对府主,对大谋有着绝对的信任。 旁人不知道这种坚信源自什么,但他们却都有自己答案,于是就这般坚信。 所以啊!它们怀有这般心思,不难理解。 为首那人也不再愤怒,因为支持他的人数已经足够了,它们持反对意见也无用了。 …… 就在这连绵不绝的道鼓声之中,韵山的新动作开始了,一面血色长镜飞出,转眼划破长空,没入星域之中,与那即将撞在韵山上的白玉天柱相会。 长镜没有破碎,也没有与白玉天柱发生碰撞,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长镜后就像是有着一个空间般。 只见白玉天柱进入,却不见其出来,眨眼间,白玉天柱彻底消失不见,而长镜也就此飞遁回了韵山。 眼见这一幕,绘兮心中暗叹,韵山不愧是传承了亿古的不朽势力,除了掌握有三大顶尖底蕴外,果然还藏有其他的强大手段。 没等她感慨太久,巨大的危机就又盘踞在了她的心头,眉头微蹙,不妙,韵山绝对动用了什么大杀招来对付她。 这一次,就连玄黄血脉都在疯狂警示她了。 与以往不同,接下来的杀招绝对会强于破枪,以及之前的道鼓。 这种剧烈的危机感,破枪与道鼓齐上都不曾带给她,连玄黄血脉都在警示啊! 若是平常,她绝对是想要逃遁,这种杀招,谁脑残去硬接。 可是现在,她要庇护身后之人,庇护武府,所以不能逃。 更让她感到难受的是无法在做手段抵御韵山的杀招,海底的诸帝不是什么小喽啰,可以一个领域就打发的存在。 此刻它们宛如疯狗般缠着她,这让绘兮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做抵御了。 太紧迫了。 绘兮想到了念云,他奋不顾身的守住了自己,而自己可能要让他失望了,此战之中,她护不住他。 可悲吗?是挺可悲的,但是这就是现实呢! 说一句比较残忍的话。 在大势所趋之下,个人的意愿过于微渺。 不是吗? 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当天地将倾时,谁又能护谁无恙? 以一人之力对抗时代的浪潮,听起来不错,但如果不是在童话里,那绝对是惨淡收场。 现实就是,没有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的时局的人。 …… 在韵山的一角,这里有着不亚于高层居住之地的大阵守护。 几个长相怪异,不似寻常的生灵站在这里。 它们的背后是一个遍布战争痕迹的高台,高台上只摆着一张鼓,并不豪华,很普通,契合大道至简的风格。 虽无什么华丽的异象,可对于高等势力及上的成员来说,可谓是凶名赫赫。 道鼓! 毁他人之道心于瞬息之间,声响而道绝,或闻其声而道途崩塌。 它的名声全是杀出来的,在五大域的伴生仙器中,道鼓无疑是对群最具有杀伤力的存在,声传无垠之地,闻则道毁或殒。 但它并非只有对群能力,亦有强大的对单攻杀能力,只是代价嘛!有些高了。 沉重脚步声由远而近,恐怖的威压逐步逼来,只是这里是韵山,所以没能造成什么伤害。 一个男子出现在天际,他拖着一口铜棺而至,铜棺里不断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有生灵在反抗着。 男子无视那些看守的生灵,走上高台,跪地便对道鼓九磕头,恭敬道:“尊敬的道鼓前辈,零大人说要祭献,全力轰杀玄黄血脉拥有者。” “击杀玄黄血脉拥有者?”声音自空中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并无源头,似有些许迟疑。 “也罢!祭献吧!” “是,大人。” 男子起身,凝眸望着铜棺,咔咔声不断响起,所有的禁制都被一一破除,铜棺瞬间炸裂,一颗巨大的翠绿眼珠出现视野中。 它释放出无边的恶意,以及大帝境的气息,只是这气息似乎有些虚,它遁入虚空,想要逃离此地。 “可笑!” 男子不屑一顾,直接转身,对着道鼓便又下跪九磕头,大声道:“前辈,还请您出手,在下不是它的对手。” “嗯!” 咚! 只见道鼓竟突兀响起,下一刻,那颗眼珠就出现在了道鼓之下,瞬间炸裂! 一缕缕看不见的精华被汲取,没入道鼓之中,那是刚才眼珠生灵的毕生之道,就此消失了。 “回去吧!告诉真主,不,零南,别抱太大期待,对方毕竟是玄黄血脉拥有者,不过这一击即便杀不了那人,也足以让她重伤,” …… 第253章 罪业的累积 轰隆隆的,光华扭转不休,攻伐大术频出,破碎的肉骨泥遍布星空,仿佛炼狱降临此间。 鲜血汇聚成为了汪洋,它浩瀚无边,修为若是不足天尊境,甚至望不到血海的尽头。 一颗又一颗的星辰被吞没,碾成了齑粉,而后随着血色汪洋一齐涌动,流向其它的星辰。 法则之力弥漫在星宇之间,有股莫名的力量纵横其中,就宛如一个个星域活了过来,在相互碰撞,将空间打的破烂,不成模样。 一尊尊大帝在星域之中遥遥眺望,命器、攻伐大术、底蕴、势力……各种能用得上的手段齐出,只为了一战苍宇神树,将之镇杀于此地。 而那些因为这一场旷世大战而被波及的生灵们,他们的悲鸣,以及那些美好的破灭,似乎不曾出现于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帝们眼中。 可是真的没有出现吗? 在那一双双历经浮沉的眼里,这些东西真的会看不到吗? 还是说出现了,但却没有谁在意。 苦,众生皆苦。 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没有谁可以逃开。 而这所谓的规则也很简单,不是强者迁就弱者,是弱者俯首于强者,趴在他们的脚下,以此乞求到些许喘息的机会。 本质便是如此,不过抛去成为强者外,弱者也是有一条路都可以走,那就是彻底死去,灵魂都不复存在,一切皆空,获得解脱。 至于真灵转世,那便已与你无关,那不是你。 …… 诸帝的战斗激烈无比,其所在地,古祖不敢前行,天崩地裂都只是寻常事。 一阵阵虚风吹拂过战场,不停歇,掠过血液汪洋,碎骨肉山,展现出将恐怖的威能,将它们或泯灭,或带去了未知地带。 这些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那都是从这些激战的大帝们身上落下的,而虚风却能做到泯灭与带走,足以体现它的强大。 虚风猎猎,罗鸿与诸帝对峙,战火已高高燃起,唯有不死不休。 时至劫转,这是大势所趋,没人可以改变。 许是人为,掀起这一场灭世浩劫,只是罗鸿与诸帝们为了心中所愿而前行,欲走向自己所期许的结局。 或是天意,凡间应有一战,所以有了这一事件。 那样的话,武府也好,诸帝也罢,都只是有着自己目标的一枚棋子而已,大概还不自知,可悲可笑复可叹! 但无论是人为还是天意,都未有对错之说。 战! 这一场战斗没有在惘仙星爆发,这是战前苍宇神树与罗鸿的举动,诸帝也都愿意配合,因为惘仙星不止武府一家顶尖势力。 且这颗星辰与别的星辰不同,它隐藏了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到达了一定实力才能发觉的秘密。 所以诸帝不愿太过于对这颗星辰发难,如果执意再要惘仙星战斗,其一便是得罪了其他四个顶尖势力。 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 惘仙星上的五大势力平日里虽打生打死,但却没有一个会放任它们毁灭这颗星辰。 原因是什么,诸帝清楚,也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不会这么做。 其它四大顶尖势力的态度很坚决,它们可以与诸帝联合,一起毁灭武府,但若是想要毁灭这颗星辰,那么他们绝对会调转兵戈。 将这场战斗从两方征伐变成三方乱战,这种事情,武府自然是乐于见之,敌人分散,他们的压力会急剧下降。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那就是武府这边绘兮估计是解脱了,罗鸿也不会一人战诸帝,武府的形势自然就没有之前那般危机了。 若真发生,不知道韵山那边的高层们会是什么脸色,估计会比锅底还黑吧! 当真是赔了底蕴搭气运,完事啥也没捞到,还多了一个玄黄血脉拥有者的仇视,估计想死的心都会有。 当然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诸帝可不傻,不会去毁灭惘仙星,所以三方乱战的局势不会出现。 这是一场波及了整个凡间的浩劫不假,但却不是罪业的清算,诸帝的智商皆未被蒙蔽。 …… 不知何名,未知何处,只知其处于虚缈之中。 滔天的罪业在不断的汇聚,没有被虚缈吞没,有着一道永恒的力量阻隔了虚缈与罪业的接触。 罪业浓郁至极,彼此不断的相融,这是罪业累积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会孕育出新的世间极恶。 到那时,定是血与骨的开篇,一众英杰的哀叹。 可以想象,群雄并起的残酷时代到来,厮杀不断,征伐不休,尸山血海遍布世间每一处,那会是何等的苍凉与荒芜。 当群雄征伐的时代落幕后,留下的不会全是写满荣耀的记载。 典籍与文献是会骗人,但岁月的汪洋不会,它不偏不倚的前行,不会去美化谁,也不会去贬低谁。 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记录着,所造成的一个又一个悲剧,终会被后来者知晓。 只是是否会有谁替凡灵,替那些弱小者发声,这就不得而知了。 …… 它们的打斗绚烂而又瑰美,各种世间之奇景被一一展现了出来,于最激烈的帝战中呈现,虽仅此一瞬,却将所有的美浮现。 这是一种常人无法欣赏到的美景,唯有强者才能看见,才配观赏。 很公平,不是吗? 战火不止,风吹不灭! …… 啪嗒啪嗒啪嗒…… 大浪搏击长空,一重接着一重,好似无穷止尽般,当新的大浪凌天,旧的大浪便已化作了雨滴落下,重回苍茫海域。 场面倒是绚烂,大气磅礴,平时若是看到,足以令人心神激荡,豪气冲霄,可是如今……呵呵,也许只会感到惊悚吧! 因为海水不再是无色的了,一朵又一朵血花在其中飘摇,各种各样的生灵尸骨浮在海中。 有人的,有兽的,也有分不清种族,只剩下碎骨与肉的。 这些都伴随大浪的掀起一同冲入苍穹,搏击长空,而后又从空中坠落。 第254章 是否还能依旧? 苍茫海底。 绘兮扫视着海底诸帝,心中思忖,情况很危急,需要弄死一些大帝,减少压力。 否则,一旦再出现的新的强者或者恐怖底蕴入局,她就危在旦夕了,绝对无法再维持住此刻的局面。 她现在做的就是挡住海底诸帝,以及牵制韵山这个亿古传承的各种隐藏底蕴与手段,为十王,为武府的亲朋们争取存活的机会。 正在思索之间,道鼓声停顿了,绘兮瞳孔骤然一缩,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而是大危机。 韵山对她杀意已决,就像她对韵山怀有的灭亡之心一样,所以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停止攻伐的。 但它就是停了,那么缘由自然只有一个了。 绘兮思绪急转,一道灵光飞逝,久远的记忆自脑海中翻涌出现,想通了很多事,知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了。 记忆中,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她闲来无事,在储蓄楼晃悠,无聊的翻阅着各种资料,正巧的看到了武府对道鼓的一则记载。 上面是这么说的,道鼓可以被血祭,以牺牲掉一尊大帝境修士为代价,发动人世间难以抵御的一击。 哪怕是大帝,在这一击面前,也不敢说一定可以活下来,就目前来看,大多数的转生手段都会被一同击碎,无法起到保命的作用。 冷汗从她的额间滑落,环绕在周身的法则之力汹涌起来,那座虚幻之城亦是更加莫测,仿若要破开虚与实之间的桎梏,在此间降临。 但却无疑是妄想,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此城与这个凡间隔着无尽遥远的虚缈。 海底诸帝嘶吼着,大帝威能显现,破开一个个花我的同时催动命器,镇压各种攻伐大术。 它们在不断的寻找着突破口,欲破开花海的镇压,以最快的速度将战力恢复至沉眠之前,那是它们最为强盛的时刻。 绘兮的领域术是纯粹的攻伐之道,再加上她本身又不断的对其进行完善,所以并不庞杂。 这一领域是绘兮如今攻伐的体现,强大是不用多言的,所以想要找到花海的破绽,有一定的难度。 哦,对了,除了找破绽外,花海也是可以被强力破除的,但它们显然没有可以压倒绘兮的实力。 因此强力破除也就成了奢望,想想就可以了,当真就大可不必了。 “人类,你很嚣张,但,这天大的后果,你是否承担的起?” “可感受到了?我的力量正在复苏,这毫无疑问预示了你的结局,当我彻底苏醒后,你将轮回。” “我等历经无数岁月,沉眠至今,此刻实力虽未回到巅峰,却也不是可以任你玩弄的。” “此刻收手还来得及,否则,面对来自过去时代的扑杀,你可不要后悔!” “……” 这是威胁,施压,想要让绘兮忌惮,从而抓住那转瞬而逝的机会,缩短破开花海的时间。 战斗不是儿戏,只要有效,各种手段都可以用,哪怕是行卑鄙无耻之事也可以。 比如杀其亲友,斩其后人,乃至于刨人祖坟都可以。 像绘兮此刻面对的这类的言语威胁,虽出现的少,但也是存在的。 绘兮不语,未曾被它们的言语吓到,她一路走来,经历的事不少,又何时惧怕过谁。 还是凡人时便敢出入泯岛,成为修士后更是频繁出入仙帝山脉,身为囚神便敢向古祖拔剑……等等,她从未有过惧怕。 如今又岂会害怕这些家伙,什么天大的后果,什么过去时代的扑杀,这些绘兮根本不放在眼中。 绘兮也没有放什么狠话去回击,毕竟,谁会去和一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家伙争论呢? 她杀意已决,催动命器,配合领域一起攻伐,强势对抗海底诸帝,此番行为,就是最好的回应。 任你千言,我若未闻。 又加固了一番花海后,绘兮便不再多关注那里,海底诸帝暂时翻不起什么风浪,短时间她也斩不了其中的大帝,便只好先将重心放在了韵山。 杀肯定是要杀的,海底诸帝一旦全面复苏,那绝对会给武府和中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只是通过利弊来看,韵山才是重头戏,现在对她威胁比海底诸帝更大,马虎不得。 绘兮很是担忧,眸中法则之力翻腾,目视向了岁月汪洋,欲从中一窥未来之景,但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 原因嘛! 千时镇压了时间,外加这一场旷世之战的影响,混淆了时局,而今除了超脱凡间的仙,谁也看不到未来。 无奈的叹息一声,绘兮开始做准备了,首先对自己施展的那个杀伐大战进行了紧急修复。 这是一开始就随着大阵设置好的,类似于梦逝的那种类型,所以修并不难,消耗也可以说没有。 唯一难的就是那些已经破碎的帝兵,那些帝兵没有这样的功能,而她虽说底蕴充足,但也没有那么豪横,可以再拿出那么多的帝兵进行替换。 须知,那些帝兵都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全部家当,没了就是没了。 时间紧迫,绘兮不再理会这个阵法,着手于应对韵山的攻伐。 各种防御之法被一一施展出来,宛如星罗棋布在绘兮周身。 如果真是想的那样,那就危险了。 她眼帘微垂,曦花瓣一片又一片的落下,绚烂无比,只是这番因战而出的美景,无人有闲心欣赏。 躲避是不可能的,道鼓之击,心中自鸣,根本就没有躲的可能。 思绪千转,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绘兮能做的准备都做了,也已经将念云封在了随空间内,只要她不死,念云便不会死。 可以说,这已经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若绘兮终究要死,那么无论念云是在何处也无济于事,必死无疑,甚至还可能被敌人发现,提前弄死。 但在这儿,只要绘兮不死,谁也伤不到他,想要杀他,就必须先斩了绘兮。 绘兮眸子微凝,危机感被无限放大了,此刻给她的感觉就是,自己置身在无垠的星空中,是一粒渺小的尘灰,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着。 是何等的骇人。 咚! 鼓声响起!天地间瞬间安宁,狂乱与血腥的纷争在此时都停滞了下来。 这一声鼓鸣恐怖无边,生生按捺住了时间的流动,将天地中的一切都支配了,独剩下了这一声鼓响。 “嘭!” 又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十王操纵的古尸右臂炸裂所发出的,以此为代价将局势拉到了对武府有利的一方 但这里面的牵扯太过隐蔽,十王都不清楚,突兀的变故令他们一阵错愕,但战斗紧急,十王也没有心思深究查看这个,只要古尸还能用就行。 所以继续注入法则之力,操纵古尸以对抗韵山,想要它打入星空深处,帮绘兮争取更多存活的可能。 “噗!” 绘兮喷出一大口鲜血,虚幻之城消失不见,所有的防御统统崩灭,肌肤如蛛网般裂开,遍布全身。 骨头与肉都碎成了泥,正被鲜血裹挟着从肌肤的裂缝处往外溢出,滴滴答答的落在海底,看起来极度的吓人。 魂魄飘摇,生命之火距离熄灭估计也就是品个茶的时间了。 就在刚才道鼓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伐,她的生机差点被直接击碎,如今也只是剩下一丝在连着了。 这种即将真灵前去轮回的状态下,致使绘兮对施展的术直接失去了掌控,海底诸帝皆为老怪物,怎会错过这个机会,转瞬间便将花海彻底破灭。 自参战以来,绘兮就无数次游历在生死的边缘,顽强的活了下来,而这一次,她是否还能依旧? 第255章 为你接续新的路 “你的死期已至!” “我有说过,面对过去时代的扑杀,你无法承受。” “你的行为招致了这一结果,不仅你要死,你的亲人、朋友、弟子乃至于整个中域的所有生灵都要死。” “……” 一双双血瞳凝望着绘兮,杀意汹涌。 这些杀意的主人,正是沉眠于海底的诸帝,它们已打破了花海的限制,并将状态恢复至了巅峰。 这是近二十多位昔日立足于人世之巅的强大存在,此刻它们欲同时轰杀一人,声势可谓浩大。 一杆帝级长枪率先出动,直奔绘兮而来,法则之力轰鸣,以一种很诡谲的方式避开了海底尘封的各种阵法。 海底诸帝在此地待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对这里的阵法自是了解,绕过阵法攻伐对它们来说不难。 绕过了阵法,攻伐的力量自然也就没有削减。 投出这一枪的大帝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誓要将绘兮钉的魂飞魄散。 一面巨大的古镜在天地间沉浮,白光一闪,竟打出万道华光,每一道都可以轻易抹灭掉一颗星辰。 …… 各种各样的杀伐已经打出,而绘兮因遭受道鼓的攻击,本就生命垂危,随时会陨灭于此。 现在又面对铺天盖地的大帝攻伐,情况可谓是糟糕透顶。 存活的可能渺渺,或者说已是不可能存活下来的,除非这一切都逆转,将道鼓对绘兮造成的伤势抹去,让她回到之前状态。 否则,她能面对的也就只剩下了死亡这一条路了,别无其它。 可世间又怎会发生这种事情,奇迹也并不是什么毫无逻辑的,只是小极小概率事件,所以被称为奇迹。 而将这一切都逆转成对绘兮有利的状态,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奇迹的范畴,不过是妄念罢了。 就如同时间,后来者可以观望,但却不可以改变过去 因为其有一道永恒的剑光守护着,一切想要跨越时间,改变过去的生灵,都将被这道永恒剑光斩杀。 所以啊! 绘兮如今的境遇很糟糕,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因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拯救她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绘兮恢复些许神智,她所掌握的恢复术展现出了惊人的一面,堪称夺天地之造化。 这可是祭献了一尊大帝所造下的伤势,居然还能让她在短暂的时间里,令神智清醒过来。 眼看着即将落在身上的杀伐,绘兮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有无奈,也没有意味深长,而是释怀。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生灵终有一死,没有谁可以与天长存,与地同朽。 但,不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去奢望,不是吗? 如果因为知道这个所有修士都知道的常理,就不去做,那又何必踏上不朽的道路呢? 她闭上了眼,倘然的接受着自己即将迎来的落幕,倘然的接受着自己的理想破灭,倘然的接受着自己的大道崩毁。 在这生死一刻,绘兮想起了羽莫生,他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如今的自己一样,对死其实并不恐惧呢! 也许是吧! 那他会感到解脱吗? 也许会吧! 大仇已报,不用在背负这份仇恨,也不用在被那段过往煎熬,算是一种解脱吧! 而今也不难理解他为何会说出那番话,在死前为何又是笑着的。 那他有遗憾吗? 也许有吧! 但,人的一生,说到底不就是被各种大大小小的遗憾填满的吗? 他想成仙做祖,问道长生,可却倒在了复仇后的第一步,心中定然满是遗憾。 那自己呢?是否有遗憾? 有的! 外公的仇还没有报!羽莫生的仇还没有报!就要死了吗? 欸! 算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什么比它更残酷了。 情绪,它是最有用也是最无用的东西,对于即将逝去的人,它什么也改变不了,一切的一切终归是看事实,而不是所谓的情绪。 可活着的人,能通过情绪获得力量,他们会奋发,会努力,会去将不美好的故事改自己想要的模样。 虽然,也不一定能成功就是了。 但,死了的人,便真的什么也做不到了,情绪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改变。 ‘抱歉,我没有举世无敌的实力,不能替你们报仇……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是绘兮此刻脑海中最后的念头了,她有着太多的不甘与恨,假如此刻她还有一丝力量,那么也绝对会释放,去攻伐诸帝。 死!也要从他们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很可惜,她没有力量了,只能看着诸帝施为,并清晰感受自己临死前的最后时光。 …… 梦星倪注视着这一切,期待着绘兮还能如之前一般恢复如初,将不败的胜者辉光展现于世人的眼前。 可是,当看到绘兮闭上眼,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候,梦星倪的心狠狠的一颤。 见过她独战诸帝的伟岸身姿,见过她一次次从死亡边缘中挣扎出来的强大实力,竟忘记了她也有极限。 奇迹的确是出现在她身上过,但这种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她会流血,也会死。 世间没有不败的人,也没有不朽的势力,一切终有尽头,绘兮自然也不会例外。 看着凄凉无比,等待落幕的绘兮,梦星倪心中掀起了惊涛,她还在踟蹰。 往事好似浮现在了眼前,正迅速的飞过。 刚生下绘兮时,她小小的,看起来就是个小肉团子,后来慢慢的长大。 从蹒跚学步,呀呀学语,到如今的一人一剑荡四方。 时间啊! 当真飞快。 在梦星倪的心中,一个决断终是做好。 她不是个什么忠心之人,不能从一而终的站在武府这边,也不是个好母亲,绘兮在此战中多次受难时,她都因武府踟蹰不前。 但这很正常,生灵本就矛盾,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非要评价的话,大抵是还算不错。 “星倪,冷静,不要做傻事!” 亦渊作为梦星倪的师尊以及长辈,自然在战斗的时间里了解过她的情况,知晓绘兮是她的女儿。 而今绘兮面对必死之局,他很担心梦星倪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师尊,我没有完成对您的承诺,我一直在用这个位置为自己谋取利益,对不起。” 梦星倪幽幽一叹,周身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与梦天辰当年征战时所用的力量很接近,但像是稀释过的。 那股力量源源不断的涌现,最终汇聚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个钟的形状,有些虚幻,像是随时会消散般。 在钟彻底形成的这一瞬间,她好似苍老了百万年。 亦渊当即停止了对古尸的操纵,伸手向梦星倪抓去,但却还是晚了。 他看着手中握住的发丝,沉默着,那原本透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青丝,而今已经变得如同枯草。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你快乐就好,我不是在收你为徒时,就和你说过的吗?” 亦渊低声说道,眼神有些悲伤,盯着她,似乎要将这个时隔多年的徒儿看清。 但,心虽然只被一层皮阻隔,却能将一切藏住,任谁都无法看清。 “师尊,若是还有来生,我在还您的恩情。”梦星倪没有回答他的话,认真却答非所问的说道。 她的发丝在风中狂舞,恐怖的气息弥漫,那股气息与她的父亲梦天辰很像。 四大血脉之所以被称为四大血脉,正是因为它与十大体质有着不同,是可以通过繁衍,来传承一部分能力的,但是不如完美的源头。 打个比方就是梦星倪所能施展的轮转能力,只会有轮转血脉拥有者的一半威力,在往下的绘兮就只有四分之一。 在后面的就不会有了,血脉能力只传两代。 “欸!”亦渊叹息一声,将手中握住的发丝斩断,收入了怀中,不在言语,他这一辈子,谁都留不住。 当年留不住妹妹,现在又留不住侄女。 “世间万物,周而复始!” 梦星倪的身后,命器浩琴在这一刻,崩碎成了万千碎片,化作光雨融入那钟的虚影中。 它的崩碎只是一个预兆,预示着梦星倪的道快要就此结束了。 她的路到此为止了,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作为千种古祖,活了漫长的岁月,梦星倪的眼光何其毒辣,诸帝的攻伐,绘兮的伤势,她若不全力以赴,是不会改变什么的。 而付诸全部也就需要付出生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还未到来的结局改写,将绘兮通往死的那段路上,开辟出一条分岔路来,一条绘兮存活的路。 逆转的确没有可能,那么就为绘兮接续上另一条路,让她避开死亡。 “以道为基,轮转我愿!” 第256章 汲天之威 轰隆隆! 是无数的大帝杀招落下,最后却化作一场绚烂的烟火。 绘兮眉头微皱,意料之中的疼痛,既定的死亡结果并没有到来,这是为什么呢? 啪! 一滩鲜红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染垢了绘兮美丽的容颜,她迷茫的睁开了眼,也就在这一刻,她怔住了,瞳孔骤然放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是一团血雾,其中法则哀鸣之声阵阵,寂灭与熟悉的气息弥漫。 阳光不再被韵山全然遮盖,仅是一缕但也划破了漆黑的长空,照落而来。 曦花瓣随风飘扬,或飞向星域之间,或沉入苍茫海底,或是在空中泯灭,它们的相隔,如在诉说着世间的别离之苦。 这平时很唯美的画面,而今却很刺眼。 它是在宽慰绘兮吗?还是嘲笑呢?谁知道呢? 也许它什么也没有,只是看的人有这种心思,并满怀恶意的施加于它也说不定。 战争是什么? 它可以是一个罪业的节点,也可以是对生命这个奇迹的一种亵渎。 绘兮很早以前就知道,战争是何。 是将刀刃对准敌人,要死人的,敌人也好,自己也好,都会死。 可……知道会死,就能在面对身边之人离去时,依旧平静吗? 也许经历的多了,麻木了,便可以平静的面对,但绘兮不能如此,她的心境并非是无情。 “兮儿,你要记住,我永远爱着你!” 梦星倪曾经所说过的话语,如今犹然响在耳边,是那么的温柔。 绘兮能想象到,梦星倪为她挡下所有杀招时,她那饱含着温柔与爱意的目光。 难言的心痛自胸口迸发,转瞬间遍布了她的四肢百骸,鼻尖酸涩,一滴眼泪自她的眼角滑落。 “哈哈哈……哈哈……” 如果将理智比喻成琴弦,那绘兮的理智毫无疑问是在这一刻崩断了,她癫狂的大笑着,面目狰狞,不复那清冷的模样。 一缕魔气自她身体中冲出,破开云霄,浩荡而出,似是在唤回些什么般。 无边魔气升腾而起,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回应她的呼唤,拱卫着绘兮,此起彼伏,欢腾的盘旋在她周身,仿若在欢呼着她的重临。 在这无边魔气下,绘兮立足之地差点被侵蚀同化,构建出一个置换大阵,让魔域降临。 这边的惊天变故,自然瞒不过谁。 所有强者的目光都被吸引而来,其中就有和苍宇神树交战的诸帝们。 看到那无边魔气,作为先天生灵的大帝们心慌意乱起来,目光中透露着惊惧,那精粹的魔气,那熟悉的气息,到底蕴涵了什么信息,它们在清楚不过了。 纵使其化作飞灰,转世轮回,它们也能一眼认出来! 因为,这正是导致了它们一生不幸的罪魁祸首。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都因此而起。 但它们也都认可对方,那是一个真正的绝顶强者,并相信无论多少时代过去,都不会真的有后来者可以将其比下去。 哪怕是昔年那位阳帝,在它们心中其实也不如这位强大。 阳帝不过天地的棋子,是世界的意志所驱下诞生的人,他的路早已被铺好,能有多强也早已注定。 可魔却不同,那家伙低贱的泥尘中崛起,以一己之力终结了一个时代。 放眼古今,有谁可以做到。 …… “想要我死?” 绘兮的声音变了,变得癫狂,像是一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疯子。 “我偏不!” 绘兮的身形消失了,面前的空间破裂,她出现在了海底诸帝的中间,癫狂的笑着。 “就拿你们,来恢复我的伤势!” ‘汲天!’ 她浑身魔气腾腾,额间出现了一个笼中之鸟的印记,栩栩如生,好似随时会扑扇着翅膀,冲天而去。 海底诸帝眉头皱起,它们虽与魔并不是一个时代的家伙,但也从那些先天生灵的口中听过对方的威名。 那时,它们说起魔,还带着傲气,好似能从魔手里活下来,就高人一等般。 虽然看不惯那些家伙,但能让傲骨铮铮的先天生灵如此推崇,不难猜测出对方的强大。 所以,海底诸帝也不愿多拖,恐迟则生变,法则之力涌现,袭向绘兮,攻伐之术与命器也是连连打出,欲将绘兮就此毙掉。 但,这不现实。 一道魔影出现在绘兮的上空,看不清容貌,分不出男女,认不出种族。 它无视攻伐,抬手一握,霎时间,一切都变了。 磅礴的吸引力传来,无法挣脱,无法抵御,诸帝慌了,它们的一切都在被拉扯着,而且愈发的快速。 它们的生命、法则、乃至于命格都在流逝着,且无法抗衡这种流逝。 相比起正在逐步死去的海底诸帝,绘兮却愈发的精神,她的伤势全部愈合了,气息也越来越强盛。 法则之种全部浮现在她背后,并当场开始凝结新的法则之种。 没有多久,海底诸帝烟消云散了,在那尊魔的面前,他们连挣扎的机会的都没有。 绘兮的气息亦澎湃到了一个极点,法则之种达到三千之数,而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法则之环! 在她的身后,若隐若现。 当法则之环彻底凝实后,绘兮头顶的魔影消失了,但她却并未恢复最初的状态,她癫狂的笑着,周身的魔气滔滔不绝,拍向韵山! 韵山将要同时面对古尸以及魔化绘兮的压力,可谓是危在旦夕了。 但韵山不是孤军奋战,它背后的那些高层,还有很多的手段。 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天地间响起,伴随着的是帝道镇压的崩灭。 什么是帝道镇压,那是我成帝后,十万载岁月,不可成帝。 它的存在便是镇压一切后世天骄,纵然他们天资足以成帝,也要被镇压,苦等十万载。 而绘兮却在罗鸿成帝后的百年内,打破了他的帝道压制,强行续路,凝聚出了法则之环,登临了大帝之位。 天劫如期而至,氓域的高层不傻,没有在对绘兮出手的意思,不止是他们,其他势力也都撤离,有心远离。 天劫不是开玩笑,一旦沾染可就完犊子了。 那必然会是一个惨烈的收场,与人斗,自有生机,与天斗,绝无活路。 这是漫长岁月下来,一个又一个势力,用自身毁灭给出的血淋淋教训。 …… 时间悄然而逝,战斗也持续了整整千年。 这千年里,绘兮最开始是在与天劫对峙,十王则催动古尸与韵山遥望,罗鸿加苍宇神树在星空中迎战八十多位大帝,以及数百底蕴。 然而这些都暂时处于一个微妙的状态,因为种种利益牵扯,加上各有各的心思,暂时没有胜负。 然,中域大地上,却已快分出胜负,武府的千祖万尊,几乎快要全军覆没了。 中域基本沦陷,一座座原本繁华的人世城池化作了炼狱,遍地都是尸骨,血液汇聚成一个又一个湖泊。 武府仅存下来的十余位古祖,七十多位天尊都来到了朝雪,准备以生命做顽抗,守这座国都。 …… 疏鸢站在皇宫的顶上,遥望着天空,乌黑的云层,飘落的血雨,令这个世界充斥着压抑感,雷光闪烁,狂风大作…… 在这些的衬托下,昔日那些平淡的日子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天地间没有不朽的势力,这是既定的事实,只是苦了这些艰难活着的人们。” 她拿着一面冰镜,神色云淡风轻,眼前这即将迎来灭世的场景,并不能让她害怕。 狂风吹动她的衣裙,猎猎作响。 “你可以走,府主为你准备了特殊通道,可以远离这场劫难。”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名老者出现,他是守护国主的古祖修士。 “不必了,哪有逃跑的王,那样也太狼狈了!想必是他的话,也不会逃离的,毕竟当时他就选择了庇护我们。” 疏鸢无动于衷,回忆起了过去的年华,昔年冰城所面对的,与如今这里并无不同。 …… 第257章 天门的野望 藏剑谷,禁地内。 “我们真要加入这场纷争吗?何不远遁而去,享一世安宁。” 一名老头不悦的说道,他的想法很简单,这场战役太过浩大,大帝都会陨落,实在太危险了。 与其去参与,倒不如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直到此战落幕,天荒地老。 林老头看着他,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早就已经无处可逃了,自我们参与域外战争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就算此时遁走,也只能享片刻的安宁,若武府败亡,其他四大域的顶尖势力,还有星空中的那些势力,又岂会放过我等。” 那老头皱眉,思索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我们被武府算计了!” “不是算计,这是互换,只是你们当时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未看到这背后的影响罢了。” 林老头无奈叹息,他这些师弟,算不上蠢,只是脑子不怎么动,目光短浅了些,终究还是活的太过安逸了。 说来也是,他们从最初起所需要做的,只是修炼以及战斗,这些方面根本没有触及,后来也是沉溺于自己的荣光中,更不会去想这些。 所以,才会目光短浅。 林老头并不怪他们,毕竟自己当年也是如此,若非是绘明点拨,估计也是如此。 他发话了。 “古祖天尊听令,参与此劫,携我藏剑谷底蕴,助武府扞卫中域!” …… 天门。 这个势力矗立在中域大地的时间不算久,和藏剑一样,是一个年轻的高等势力,但他们却很强盛,从那些老牌势力手中夺来了许多的利益。 就比如,他们的据地,便是从一个老势力手中夺来的。 作为天门据地,这自然有一处福地,高山林立,大岳连绵,白雾腾腾,山河壮丽,古树丛生,景色优美。 在这群山之中,有着一扇大门,立于地,入云霄!磅礴大气,恢宏无比,其上雕镂着万灵生长,日月星辰,锦绣山河…… 古老无比。 岁月的沉淀在其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这扇门,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栗,因为,自己的未来,他人的命运,竟有了些模糊的感应。 这扇门,便是天门的由来,是其最强的底蕴。 门后,入眼便是十六座高耸至星空中的磅礴山岳,有无限接近帝级的气息在荡漾,这是古祖兵,亦是天门十六峰! 每一座峰的景色都不同,有的仙乐阵阵,霞光万道,云雾缥缈,有的生机勃勃,瀑布倒流,可谓世间奇景。 有的落叶缠绵,花瓣漫天,琼楼玉宇,连绵不绝,极其祥和,宛如世外净土。 视野拉近,一座高峰入眼,古树苍翠,藤蔓盘绕,小路曲径,杂草横生,看样子很久未有人出没,很是荒凉。 山脚下有一摇摇欲坠的牌匾,上面七扭八斜的写着三个大字。 第三峰! 这座峰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有的只是自然,在峰顶有一个由藤蔓与古树结成阁楼,阁楼无名。 此时,天门的十六峰主及其传人,皆在这阁楼之中。 阁楼里有一张椭圆木桌,以及十六把藤椅,各个峰主按照顺序坐在上面,他们的传人在身后矗立。 他们皆神情肃穆,因为天门的计划到了一个关键的点,原本不会这么早出现,但因为武府大谋,所以这一个点也就提前出现了。 “韵山自以为算计失败,天门的万古谋划皆成空,可我等皆知晓,这盘棋局尚未抵达终点。” 坐在首位上的人开口说道,那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声音沧桑而有力,令人肃然起敬。 “在这盘棋局中,天意逝去,并不代表终结。” 他左手边第四位开口了,那是一个老妪,苍老的气息十足,肢体枯槁如柴,眼窝深陷,虽然外貌不雅,但没有人敢小瞧她。 天门一共有四位千种古祖,她就是其中之一。 “我在此战爆发的五十年前就已经转移了那阵眼,韵山所破灭的不过是假象。” 这一次开口的是第十一峰主,他坐在首位的右手边第五个位置。 “话说起来,第二和第三,你们死了没有?” 此话一出,氛围突然压抑了许多,这是计划中的一个关键点,容不得出错。 说出这话的是末位,它与其他位置不同,光很淡,在昏暗的光影衬托下,面容被粗布兜帽遮住的末位站了起来。 他给人的感觉是不像好人,事实也是如此,十六峰主中,他的主张就是杀伐,有着名事迹,曾一人杀入星空中,屠戮了数百个生命古星。 起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他的心法是倾向于杀伐类的,所以突然想杀生了而已。 至于他如此屠戮有没有报应,答案是有的,他的行径惹恼了一位星空中大帝,被囚禁了起来,不过对方考虑到天门以及武府方面,并没有杀他。 但他也不好过,被削去了百种,实力大减,不然,天门应该是有五位千种古祖的。 “死过了,零南亲眼所见。” 故秋坐在为首那人的左边第一位,她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末位,如此说道。 “嗯,确定没有被发现吗?” 昊天,也就是为首的那人问道。 “原本我还不太确定,但看到零南带着韵山而来,我便有八成的把握,他没有发现。” 坐在昊天右手边第一位淡淡说道,他一袭白衣胜雪,正是第三峰主。 “八成?足够了,如此一来韵山的情报便是,天门因为谋划韵山,如今计划破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目前独留三位峰主,仅靠底蕴存活,但这还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局面!” 昊天的眼神明亮了起来,隐约间可以看到,有火焰在腾腾燃烧着一座山,一如他的野心,势要吞没韵山! “韵山毕竟是传承亿古的不朽势力,我等还需小心,多做几手准备。” 第四峰主开口,他有着一副玩世不恭的长相,可人却极其严肃,有种很大的落差感。 “我第七峰有三百七十八种逃离准备。” 第七峰主笑了,他自信满满,有如此之多的后手,想必已经远超其他峰了。 故秋诧异的看了眼他,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不知该讲不该讲。 “我第三峰有三千种逃离准备。” 第三峰主淡淡的说道。 “第八峰有三千七百种逃离准备。” 老妪也笑了,只是有些渗人。 “第九峰……” …… 随着其他峰主的话落,第七峰主的脸色从自信化作了呆愣,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第一峰有一万种逃离准备。” 随着昊天的声音落下,第七峰主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会有这么多的逃离准备。 难道他们不用布局氓域的吗? 故秋看着他,有些不忍打击,没有说出她准备的逃离方式数量。 “嗯,不错,有这些,我们就可以更加放心的进行下一步了。” 昊天眸光望向天穹,深邃无比,其他峰主也皆是同时望向天穹,而他们的传人则是单膝跪地。 “天门入局!” “恭送峰主!” 三道流光飞向天穹,共同施展法则之力,裹挟着底蕴天门,直奔朝雪而去,分别是第九峰主,第十五峰主,第十六峰主。 而其他峰主则是消失在了原地,他们已经假死脱身,自然不能再出现在韵山的眼前。 但他们也不是去休息的,而是暗中行动,准备在这场战役中一举颠覆韵山。 …… 第258章 援助 中域除去藏剑谷,天门之外,还有十个高等势力,平日里他们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灵,立于云端,俯瞰着苍茫大地,威势尽显。 而今尽皆陷入沉默,在进行抉择,最终有三个尘封山门,避世不出,有六个遁入星空,远离劫难。 堂堂十二高等势力,如今却仅有三家愿入局。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并非他们看不透唇亡齿寒的道理。 到了这个级别,得罪了许多高等势力,有武府这个顶尖势力在,那些势力都只能忍着,可武府要是亡了,必被清算。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愿入劫。 只因在他们看来,加入此战只会死得更快,与其这般,还不如准备逃离之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朝雪。 “藏剑谷九祖皆至,来此助武府共抗来敌!” 一道恢宏天音响起,天边浮现出九人的身影,他们皆为老者,手中持着剑,一路杀伐不断,各种神通妙术展现,法则长吟,抨击天地。 天尊饮恨,古祖喋血之景顿时浮现,他们淌着血前行。 这段路还不算真的危险,那被法则罗网包裹的战场才最危险。 在这片浩大的战场里,众祖早已经杀疯,又岂会任由他们这般靠近,来援助武府。 顿时,无数的妖兽,修士扑杀而去,当场藏剑谷便有一祖喋血。 厮杀不断!战火不灭!此曲高歌!天地回响! 谁对谁错,早已经没有区分的必要,这是因立场不同而诞生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无辜者,实力不足的一方就理应死去,这才是唯一的真理。 朝雪内武府的古祖们眉头紧蹙,他们看着藏剑谷仅剩的八祖,沉默了一下,纷纷祭出命器,携大帝神兵,冲天而去。 援军虽然不多,但对方来了,岂能让他们心寒! “剑谷当长存!” 有古祖高喊,法则之力澎湃而出,镇压大片天尊,一轮皓月当空,普照而下,月光所至,一切皆如虚幻泡影,消散的无影无踪。 “可笑!” 有妖祖立于虚空,打出一道绳索,霎那间,绳索宛如活了过来,转眼蔓延而去,横断了虚空,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无人可以跨越,没有任何攻伐可以援助。 “咳咳!” 林老头口喷鲜血,生机快速的蒸发,他受伤了,被一名千种古祖暗算,生机已被斩中,在此地遭遇如此重创,他距离彻底死亡,可以说是仅有一步之遥。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场战役太宏大也太残酷了,古祖在其中也不过是浪花一朵,无根之萍,难以自保。 “临死前,也应绽放一次光芒才对呐!以我之命,铸!剑谷之基!” 林老头的身上燃起腾腾火光,法则之种尽显,密密麻麻,有着将近百种,他竟然一直隐藏着实力,而不是他所展现的那般。 一柄虚幻的长剑出现,咔嚓一声轻响,林老头身后的法则之种在这一刻尽碎,一切的力量都注入了那柄虚幻之剑中。 也就是这时,一方大印浮现,无数的纹理闪烁,空间转眼支离破碎,时间都凝固了一瞬,这一切的变故,都在彰显它的无上伟力。 大印朝着林老头镇压而下,林老头的肌体开始寸寸粉碎,鲜血浸湿他的衣袍,灵魂宛如朽木,即将断裂。 “师兄!” 藏剑谷七祖呐喊,不断打出攻伐大术,想要抵御那方大印,缓解林老头的压力,但很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 这方大印太强了,乃是帝兵,就算他们祭出藏剑谷的底蕴也无济于事,毕竟他们的底蕴可不是顶尖底蕴,对抗不了帝兵。 那他们弱吗?并不弱,好歹是古祖,不知有多少生灵穷其一生,也无法抵达这个境界。 可是啊!在这方大印面前,却终究是不够看。 在大帝神兵这种镇压下,他们还是太过渺小。 “绽放吧!哈哈……” 林老头仰天大笑,他以无憾,整个人从云端坠落下去,神形俱灭! 至此,藏剑谷之首,逝去! 同时,光芒大盛,那柄虚幻长剑浩荡而出,诸多天尊来不及反应,就以被剑斩生机,彻底死去。 古祖也随之死去了好几位,这一击的威力,担得上一声恐怖绝伦。 但这还不是林老头主要目的,空中虚幻长剑消散为漫天粒子,星罗棋布,每一颗粒子都是一道通天剑光。 顷刻间,剑光宛如倾盆大雨落下,并将众祖包裹战场的法则罗网斩开一道细小的裂缝,将藏剑谷七祖送入其中。 藏剑谷七祖的眼睛都红了,师兄死了,死在了这场战争中。 “抚云众携底蕴前来!” “天门携底蕴前来!” 两道高音响起,天门三位峰主自西面而来,呈三角之势,托天门至此。 一到场,便镇压诸多古祖,霞光弥漫,法则汹涌,硬生生撕开那法则罗网一角,进入其中。 抚云众的出场较为宏大,他们是中域高级势力中,目前实力最强的那个,这一次顶尖强者更是倾巢出动,颇有一种与武府共存亡的意味。 空间扭曲不断,一阵阵爆裂声响起,寂灭的气息弥漫,原来是离此地近些的天尊陨灭了,还未出场,就以镇杀了些许敌手,不可谓不恐怖。 一名老者从扭曲的空间中走出,他慈眉善目,一袭白色道袍,朴素无华。 在他身后有一张画卷沉浮不定,画卷上的内容不可见,极具岁月感。 它的威势无双,时不时流转出的法则之力,在崩灭着附近的一切。 “星空中的杂种们,也敢来犯我中域大地!真是自寻死路!” 老者说出了与长相不符的话语,画卷来到他的身前,一道流光掠出,近万名天尊当场消失,再一看,他们竟出现在了画卷上,那惊恐的模样,令人毛骨发寒。 那道光芒还在继续飞掠,画卷上的人数不断增加,有的古祖出手,祭出命器,想要阻拦和抵御。 但他们显然情报有误,或者说没有情报。 因为其他有情报的古祖,天尊早已避退,没有阻拦的打算。 他们可太清楚了,那是抚云众的的底蕴,万灵天图! 这张图的在知晓情况的人眼中,是与顶尖底蕴划勾的,之所以没有被夺走,是因为有武府在。 其他顶尖势力都默认为武府所有,所以便也断了念想,武府有资格拥有这张图。 没多久,那些抵御者尽皆入图。 空间破裂加剧,抚云众的三十三尊古祖尽显,正式加入战场,他们凭借着万灵天图,没有一个死亡,成功与武府古祖汇合。 一场新的厮杀即将开始,只是这一次武府的死亡数量绝对会大幅度降低,原因自然是万灵天图与天门的缘故。 …… 第259章 青妖 星域深处,法则罗网包笼,这里没有星辰和陨石,在大帝间的征战中,这些都太微渺,早已寂灭。 苍宇神树摇曳,打出万道神光,击向杀至的诸帝,它的状态并不好,叶片飞扬,枝丫寥寥,树干也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就好似会被一阵风给吹倒般。 在它身旁,还有一个巨人,足有一个星域大小,正是罗鸿,而诸帝中也有些是这般大小。 这是一门强大的战斗法门,并不是单纯的变大,一切的力量都会被放大,是强横至极攻伐大术。 也可以说掌握这门攻伐大术,就可以在同阶中笑傲,不会被认作是底层,当然仅仅只有这一门强大的法,也是不行的。 想要成为中流就需要有更多的手段,比如情报获取的术,恢复术的强悍与否,道的感悟深浅……等等。 其中道的感悟程度是最为关键的,毕竟这关乎了大帝之后的境界! 这里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五百多年,罗鸿的状态不好,身体与灵魂中的伤势太多,并在愈演愈烈。 只是帝躯又岂会那般脆弱,这也令他在受伤与恢复间徘徊,两者达成了平衡。 可战斗仍在继续,诸帝会给他施加更多的伤势,若没有外力助其修复,便会令罗鸿逐渐失去强大的战力,不复盛状。 嘣! 罗鸿炸裂于星空,帝躯成了万千血肉碎块,但下一刻,他便从一块碎肉中重生,对诸帝施以还击。 这不是罗鸿第一次被打的炸裂,要不是有苍宇神树援助,恢复伤势,他恐怕早已经死去了。 罗鸿迅疾出手,又折断苍宇神树的一根树枝,开始吸收,进行疗伤,完全无视诸帝,以苍宇神树的能力,可以暂时护住他。 而今恢复自身的状态才是关键,其余的说是虚妄也不足为过。 车轮滚滚,一辆古战车奔来,若岁月海流淌来,谁也不可阻挡与挽留。 一道天碑拍来,其上所载的每一个文字皆如一道世间至理,是一个时代的证明,它似乎表述出了天地的大势,并使之! 一口火炉出现,打开了炉盖,炽烈的法则之火不断的吞吐着,可谓是凶神恶煞。 转眼便是星河崩塌,如被炼化,此刻,就连其他大帝周身的护体法则都因这火的威势而颤抖鸣响。 朵朵云涌,天地合音,法则流转不休,一道流光垂落,如高悬的死亡之枪落下,有横杀天下苍生之意。 …… 各种无上攻伐术如同尘埃般乱撒飞扬,往日里,像这样的帝战与攻伐如尘埃乱撒的场景,那是想都不敢想,但而今却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眼前。 法则与法则在不断的碰撞,都意图磨灭掉对方,岁月之海亦被打出来了一角,若隐若现,似是背景,又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大帝间的战斗太过恐怖,如今这种帝战,若是有古祖敢窥探,怕是会当场喋血。 无它,这些如尘埃飞撒的攻伐中,并不缺少由各种追本溯源法则凝聚出来的攻伐。 比如说,因果、命运、时间、空间……等等太多了。 生在这样的世界,处于这样一个大世,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谁也说不清。 唯有这样的大战,才会令高高在上的大帝们跌落尘埃,才会有遍地的机遇,才会有更多的生灵从中崛起。 也不是没有坏处,弱小的,卑微的,也许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底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这些其实都没有争论意义! 于此凡间的牢笼中,无人可以左右时代的发展,这已是时代的选择,与生灵无关。 纵使今世没有武府掀起这场战役,也会有另一个势力掀起这种战斗,它叫什么都无所谓,但结果都会是战火燃起,诸帝征战! 有人将之称为命运,有人将之说为天地的意志,也有人说这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武府如果不存在,就不会有这场战役。 这些对吗? 不准确。 因为有一双眼偶尔会注视着凡间,而在这双眼的背后,还有注视者! 一个将之当成试验地,一个将之当做杂物间,还有一个将之当成投资。 这样的世界,走向什么道路,都是早已筛选好的,会由一个又一个棋子将其推至结局。 这是命运的一种,这也是天意,但没有武府,在过去的时光里,便会有其他势力崛起,来行此事。 …… 苍宇神树发出一声哀鸣,树干断裂了部分,但它依然庞大,可这个情况并不妙。 它已经开始牺牲树干来保全自己了,虽然庞大,但在这群大帝的面前,也无法支撑太久,终有穷途末路的一天。 “罗鸿,你真的以为你护得住武府吗?我等只需分离一人,便可横扫中域,你拦不住的。” 一尊妖帝开口,它是类人形,身着青金仙衣,眸光幽冷慑人。 罗鸿不为所动,身上泛起一阵翠绿之光,浓郁的生命精气涌入体内,伤势飞快修复,缝补帝躯、灵魂、本源,以及法则之伤。 心里计算着那个阵法的开启时间,以及一些用来保住自己不死于大阵开启前的手段。 一个灰白的纸鸢飘荡在星域间,它无惧攻伐,无视法则罗网,就这样飘来了,诡异至极。 它的来头极大,是一位唯有大帝层次才配知道的存在的命器,此刻到来,宣示着那一尊强者也来了。 它是尊贵的,但世间早已不再有与它有关的流言,只能在典籍看到有关它的记载。 论单打独斗它比诸帝强,可现实却有些尴尬,先天生灵的那批诸帝并不怎么在意它,因为随时可以群殴它。 而其余大帝嘛!很想宰了它,因为它过去做过的事情,得罪了太多具有前行资格的大帝。 也因为它,令这些大帝们都投鼠忌器,不敢有所突破,生怕这个家伙突兀出现将自己祭掉。 它名为青妖! 它有过年少轻狂,剑指大帝,欲求一战,也曾冠绝天下,造就一段又一段震撼人心的传说。 曾几何时它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强者,而今却堕落至此,也不知如今它是否还能认得最初的自己,记得自己模样。 而不是如今这个半生、半死、半妖、半魂、半凡、半仙、半真灵的状态。 这些大帝也不是没有想过联手,一起弄死青妖,但却互相忌惮,也恐对方换了副面孔加入其中,致使此事一直不成。 勿要以为,这不现实,天下皆知人心叵测,又何论历经无数世态炎凉,才站立在凡间之巅的大帝们呢! 它们的眼里有着世间万物的浮沉,它们的心比星空的黑暗更加深邃。 所以不像凡灵一般只会片面的看待问题,而是会考虑到方方面面才会行动。 说来也有趣,正是因为这些强者们的谨慎,一旦量劫席卷而来,来自世界第一道枷锁往往是蒙蔽它们的智慧! …… 第260章 此战名为凋零 韵山,琼楼玉宇之中,零南狞笑的看着朝雪,阴森森的说道。 “算计我等,如今只剩三位峰主,不带着底蕴趁机逃离,竟还敢出现,好胆!” “零大人,他们也算是破罐子破摔吧!逃离又如何?得罪了我们韵山,天上地下,绝无活路可言!” 有人附和,他并非什么趋炎附势之辈,只是愤怒于天门竟意图颠覆韵山亿古传承下来的基业,这才开口嘲讽。 “是极是极!” 众人皆附和,无一不为接下来肯定要做的事高兴,由此可见天门在韵山的高层心中,印象到底有多差了。 “传我之令,释放破枪,天门三峰,逐个击毙!”零南杀意凛然的说道。 …… 战争从古至今都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结束的,修士之间亦是如此了,且他们时刻都在战斗,就更显残酷了。 十王城,这几乎就是武府的一个象征了,而如今到了战争的这个时期,它也不可避免的濒临坍塌了。 至于周围的小城,早已尽数破灭,血流成海,尸骨成山。 昔年文明的痕迹大多因战争泯灭,那些东西跌入了大地上崩开的巨大裂缝里,被彻底吞没,就此不复存在,而过去的种种也就恍如云烟。 些许散落在中域大地上的建筑废墟也都体现出了时间的变迁。 有的覆上了血色青苔,有的被土壤掩盖,上面长出了一棵棵巨大的老树。 因为这种复杂的地理,致使它们的根有些露出了土壤,在赤红如血的地表上盘虬。 …… 种种触目惊心的景色浮现眼前,令人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场地是战争带来的,在被时间淌过后又留下了痕迹,也就成了如今所见的画面。 破败不堪,生灵枉死之处,远不止这一处,遍布了整个中域,它们是这场战役开启的见证者。 若要给这场残酷的战役赋予一个名字,那么叫它凋零最好不过。 没有局限于强者,也没有偏向于弱者,仅仅只是将这场战役的所带来的一切,全部呈现出来。 生命最脆弱了,就算是强大的修士,到了天尊,到了古祖,乃至于大帝,覆灭也不过是常事罢了。 脆弱,渺小。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能快乐的活着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什么轮回,什么转世,都是假的,唯有活着,拥有此刻,那才最真实。 此战过后,整个世间都将陷入凋零之中,所以谓之凋零最好不过了。 绘明脸色漠然,望着正在搏杀的对手,他心中的怒火足以焚天,原因并不难猜。 都说死亡本身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其实亲人死后留给生者的伤痛,其实也不少。 只是生灵会随着时间,慢慢的将这种伤痛抚平。 但那需要时间,现在的他如何能不痛苦。 梦天辰死了,梦星倪死了,绘晓死了,秦安死了,盖幽死了,林老头死了…… 亲人与故友一个接一个的辞世,令他痛苦不已,心如刀绞。 可是战争还在继续,憎恨也只会愈演愈烈,在这种大势下,谁都没有资格停下来,只能将之延续下去,直到分出最后的胜者。 梦楠站在亦渊的身后,两人皆望向朝雪,目露忧色,那边的战局一旦溃败,那么就距离武府全盘崩灭不远了。 …… 韵山又一次沉坠而下,古尸依旧抵抗着,不让它危及中域,但这不是无止尽的对抗,韵山可以自主,而古尸却只能被催动。 这也就意味着,古尸无法一直维持着这种局面,败亡,时间只是问题罢了。 但世间没有永恒的势力,也没有永远无敌的生灵,总会有更迭的时候,所以就算覆灭了,也应在意料之中。 …… 又是百年过去,战斗仍未停歇,而在这期间,天门三位峰主终是死于破枪之下,在他们死后,天门自主遁走,无人可拦。 藏剑谷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位古祖,而三家中最强的抚云众,仅死去了五尊古祖。 武府的古祖死亡是最大的,千位古祖,万位天尊,如今只剩下了三位天尊,其他的全死在了战场中。 战争残酷无情,没有谁不会死。 付出了如此之多的牺牲,而敌人却如大江奔流,源源不断,它们来自一个个顶尖势力,有帝兵,有底蕴,有足够多的强者汇聚,哪会轻易的死去。 所以战至此刻,它们的死伤未曾超过二成。 这已经很惊人了,足以彰显出武府的雄厚底蕴。 要知道敌人的数量远超武府,且也有底蕴,就这样的情况下,武府撑至现在,更是搏杀了一成有余的人数! 怎能令人不惊叹于武府的强大以及底蕴的雄厚! “武府,很快就要沦为历史的尘埃了!” 有古祖大笑道,它为一尊兽祖,来自氓域,持有帝兵征撵,所过之处尽皆征服! “破开此地防御,覆灭中域!”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不要妄自尊大,谨遵大帝法旨行动就好,有任何差错,我们都担不起!” “我等古祖洪流,足以碾压一切敌,何需畏首畏尾!” “可笑愚昧,仅凭这点力量,也敢挡我等之路,是高高在上久了,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还是为了争那所谓的气节?” “武府终要为它们的自大愚妄付出代价了,这一天我等待太久了!” “昔日之中域,乃太微古族之地,天地共知,然武府无知无礼,强取豪夺,时过境迁,中域竟成武府之天下! 此等卑劣行径,人神之共愤也,今朝拔剑而起,只为重掌故土,乃顺应天意,是天下之正道!” …… 这番言论一出,不少征战中的古祖天尊皆看向了发言之人,眸光微闪,意思不言而喻。 通俗易懂些来说就是,你怎么回事啊!我等浴血搏杀,尚未开口谋利,你上来就要全部拿走? 怎么?生命这条路太长,想走捷径? 当然,看归看,它们并没有停止攻伐,这是正事。 要不是这番言论太过逆天,它们连看的心思都没有,不过,倒也没有多在意。 毕竟莫说他了,就是整个太微古族一起上,也没有一丝可能将战后的中域纳入地盘。 那将会是由在星空中征战的大帝们来分配的战果,在这之前,智商正常的古祖天尊是不会去取一个珍宝的。 活着不好吗? 为了这些许的利益,要是触怒了大帝,那便没有未来了。 再者说,这里的古祖大部分与大帝有关,要么是大帝麾下,要么来自追随大帝的势力。 这些古祖追随大帝征战多年,大帝哪一次亏待过它们,所以追随大帝的都心中有底,压根没在乎。 因为它们知道,现在的确可以获得利益,并放进自己的储戒内,但那有什么用呢? 无非是大帝杀了它,然后那些利益又回到大帝手里而已。 哦~不对,它还会把自己原本的资源搭进去! 第261章 身在永恒! 它们不再等待,准备强行破开朝雪防御,将这座城池血祭掉,向诸帝展示它们的成果。 霎时间,无穷的攻伐展现,美轮美奂,绚烂夺目。 …… 朝雪内。 疏鸢矗立在皇宫的顶部,她俯看着这座破败的城池,眼底勾起了一丝的回忆。 那是多少年前了呢,这里很繁华,灯火通明、百姓安康。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支离破碎,往昔的盛景皆已流逝。 那些平凡的日子,不复存在。 那些人们曾所憧憬的,美好的未来,也渐渐远离。 而导致这个结果的原由,便是野望! …… 抚云众二十八位古祖共持万灵天图,抵御在最前方,浴血奋战,拼命顽抗,疏鸢静静的看着,也只是看着。 在她身后,三位武府天尊休息,不再战斗,也只是遥遥的注视着。 一声轻叹,疏鸢手中光华涌现,一柄长剑浮现而出,那磅礴的罪业浩荡无边,浓郁的将周边都化作了罪恶之地。 看起来森寒无比,呜咽,怨恨,愤怒…… 种种罪业累世而积,尽数铭刻在此剑之上。 以罪斩罪! 一面镜子陡然出现,在疏鸢的面前沉浮,正是冰主留给她的那面镜子。 此刻镜面上的人脸并非是疏鸢,而是一张男人的脸,正是冰主! 下一刻,强横的气息荡开,冲天而起,万千法则汇聚而来,凝聚成一个个法则之种。 密密麻麻的法则之种遍布虚空,一道虚影浮现,随着法则之种的增多逐渐凝实,没过多久,法则不再汇聚,而虚影已经成为了实体。 冰主再次临世,他发丝披肩,并未打理,面如万古不化的寒冰,很是木讷,没有半点生人相。 “欸!可惜,终究不是他!” 疏鸢叹息,她将手中紧握的罪剑松开,罪剑在空中沉浮着。 冰主握住此剑,眼中满是凶厉之色,似择人而噬的凶兽。 “去吧!帮我守护这座城!” 冰主转身,一步一虚幻,所过之处、阴风呼号、罪恶随行、寒意彻骨。 …… 朝雪九族祖地。 “族中的古祖已经全部战死,战争却还未结束。” 蓝家当代家主凝重的说道,这事关他们九族存亡,实在难以心情愉悦。 金家家主轻笑一声,“无论战争结束与否,我们都要死,何必那般愁眉苦脸。” “罪业未平,战火又起,我们何时才能解脱。” …… 诸位家主议论纷纷,有的洒脱无谓,有的怨声载道。 “该入局了,若天尊战死,那就举族共赴冥土,我们没得选了!” 朱家家主沉重的说道:“诸位应该都是明白人,无论是来自星空中的古祖,还是其他四域的古祖,他们都想将中域的所有生灵屠戮一空,这种恨意无法化解,唯有死战!” “嗯,老朱说的没错,我赞同死战。” 陈家家主率先赞同,他脸色并不好看,但眼底深处却有着一抹狡黠。 “我也赞同,死战吧!” …… 冰主虽是千种古祖,实力强横,但没有罪恶仙体的他,实力远不比生前,面对如此之多的同境敌手,也是难逃一死。 他在坚持了数日后,喋血当场。 总共斩杀二百八十三位天尊,七位古祖,别以为这少,已经可以说多了。 如果敌人是一个个上的话,那冰主无疑可以更多,但这是战争,与单挑不同。 在数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步可谓是战果斐然,同境中少有人能取得这种成绩。 而九族的天尊再与抚云众会合后,不知因为什么,他们信心暴涨,便又大开大合的杀了出去。 战斗持续了很久才落幕,结果为九族全灭,抚云众以二十三位古祖死亡为代价,才得以逃回朝雪。 不是他们变弱了,相反他们的实力很惊人,毕竟他们这一次面对的压力远超之前。 上一次还有武府,天门,藏剑谷分担压力,可如今却只有他们加上几个九族天尊承担,这和独自承担没啥区别。 九族之所以拥有古祖,却并非高级势力的原因也在此时得到应有的体现。 他们的存在是为了解决罪孽,这致使他们的高阶修士常年被罪业侵蚀,所以智商都不高。 通过此时的战局,可以看出,朝雪距离破灭,真的不远了,就在眼前! “嗖!” 一声破空之音响起,空间坍塌,法则轰鸣,一根箭矢从十王城飞来,硬生生射杀了三位古祖后才堪堪停下。 这是来自亦渊的帮助,在有空时援助一下朝雪,可是这并无什么大用,敌人太多了,这一箭造成的死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 视线拉回到帝劫结束,韵山发现他们找不到绘兮,也找不到念云,他们就好像是飞升仙界了一般,任何手段都无法寻找到。 而这两位让韵山茫然的正主,此刻正处于真正的禁地内,虽然只是边缘,但那也是禁地的一部分。 在永恒仙境的一片迷雾之中,绘兮痛苦的挣扎着,一段又一段的零碎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翻腾,不断的影响着她,试图改写她。 那些一起许诺的愿望,那种融进骨子的依赖,可那股怨恨却又那般刻骨铭心,伴随着她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从未散过。 原因倒也简单,因为爱在恨面前,太过苍白无力。 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都指向了一个神秘之地,似乎想要她去那里,与谁做个了结。 她的化身就在身旁静静的凝望着,时而迷惘,时而愤怒,时而傻笑…… 世间百态竟被她一一的演绎着,她想到了什么呢?亦或者看到了什么呢? 念云被绘兮安置在不远处的一口玉棺中,这种玉很稀有,作用的话,是可以缓慢的提升资质,延缓衰老。 他沉眠着,九术‘固’维持着他的状态,令他不至于这段寿命在沉眠中流逝。 一个白发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片迷雾中,但无人可以看见他,发现他,就好似他处于另一个时空般。 他缓步走来绘兮,那双永远冰冷的眼眸映入了绘兮的身影,竟变得温柔了起来。 “轻寒,你真的看清我的脚步了吗?这千世万世的寂寥,谁又能承受的住呢? 我好像快要撑不住了,能否让我在看一次你的剑舞呢?是真正的你,而不是……” 白发男子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要说清千世万世的思念,想必需要千世万世的时间才行。 可他却止住了口,眸中的温柔远胜高悬于天的月光。 他伸出手指,点在了绘兮的额间,当他放下手的时候,一个无法理解的金色纹理留在了她的额间,熠熠生辉,有着恐怖至极的力量蕴含其中。 这到底是什么,暂时不可得知。 做完这些后,白发男子眼底的温柔褪去,他背过身去,冰冷而不含感情的声音,自他口中吐出。 “我在永恒仙境等着你,等着你那永无止尽的复仇。” 话落,他转身消失在了迷雾中。 当他离开后,绘兮也有了苏醒的迹象,金色的纹理没入她的体内,随后散开,无法理解的力量涌现。 被绘兮的身体吸收,刺激着她的玄黄血脉,令它不断壮大,愈发强盛,且最令人震惊的是,竟在提升她的修为! 不,如今才算看清。 那金色的纹理竟是一种解封手段,正在将封印于绘兮体内的一切解放,记忆也好,实力也罢都在解放。 这个解放的进度是绘兮可以操控的,只是如今她尚未清醒过来。 第262章 亦渊的意志 千年,在修士的世界里,不过是风一吹便过的岁月。 一次转身,一个回眸,是天光一瞬,是弹指之间。 有多少人白头,有多少人分隔,又有多少的愿望被埋进漆黑的土壤中。 月是昔时月,人非昔日人,千古岁月已淌过,怎叹自身尚未变? 经历了千余年,沉眠中的绘兮终于醒来,睁开了双眸,冷漠已无法用来形容她此刻的眼神了,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眼神。 显露出这种眼神并不是她的本意,只是被解封的记忆影响,一时间无法从那些记忆中寻到真我,回到如今罢了。 “支离破碎的记忆还在增多,完整的记忆里到底是什么呢?” 绘兮眼中流露出迷惘,但很快这丝迷惘便被抹去,杀意弥漫而出,在她身边凝聚出了一柄柄杀意神枪…… “永恒……我好想杀了你。” 这样一句话浮现在绘兮心间,她的神情顿时狰狞起来,宛如被控制了般,杀意凛冽吐出这么一句话。 而念云已被绘兮收入随空间内,在那里很安全。 他醒来了,也恢复了伤势,但却依旧躺在棺内,这口棺是好宝贝,很适合在里面悟道。 经此一役,念云心中有了太多太多的感触,对生命、对大道、对世界也有了更深的看法。 上千年的时光,总算让他的眼中有了一些世界留下来的沉淀。 也许当他悟道结束,实力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说不定。 …… 修士的这条路上,向来便是用血雨纷飞来一笔一划的描绘出盛世之景! 星域之中,罗鸿帝魂摇曳,和那狂风骤雨下的小草无二,化身已然尽灭,留下的后手也不多,随时有可能真正的死去。 苍宇神树也一样,如今只剩下了七八米高,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威慑力,没有枝叶入星域,吞没无数生命古星的磅礴气场。 在茫茫星域之中,竟变得那么的不起眼。 诸帝也不好受,死去了十多位,其他的大帝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 伤势最轻的一批不用想都知道,无非就是和秦仙一样,乃是大帝行列中顶尖梯队的那批修士,它们和其他大帝的受的伤区别很大。 别的要么已经死亡,要么是重伤,再不济也是个轻伤,可它们呢?最多算是衣服略脏! 当然了,身为这一行列的修士不多,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八尊。 是因为罗鸿的实力不足,所以才会让他们如此潇洒吗? 并不是。 罗鸿也是一尊顶尖行列的大帝,可以与那八尊衣服略脏的大帝平起平坐,可惜,他是被围攻的,落得这个境地也实属正常。 或者说,能到这般境地,都已是罗鸿实力强横的体现了。 同境之中,鲜有修士可以做到这一步,他无愧顶尖梯队之名! 一面古镜在虚空之中悬浮,绽放出无尽法则之力,打出道道杀伐,镇压而下,是人世杀伐大器。 哗啦啦的,一根根锁链毫无征兆的出现,扎根于虚空中,各种法则之力奔涌,一往无前,封锁罗鸿去路。 …… 命器展露,攻伐术也就紧随而至,新的一轮征伐开始了,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杀意凛然。 不杀罗鸿,誓不罢休! 面对这种杀局,罗鸿却不慌张,感知到自己的阵法将成,心情顿时愉悦,很快,只要再撑一段时间,一切都将扭转。 天地间的确没有不朽的势力,武府是会落幕,但不会现在落幕! 罗鸿心中无限期待,这个阵法是他漫长岁月来的心血,这个用了他数千万年时光的大谋也终将要完成。 一切的等待,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那些曾经一起许下的诺言,将要完成。 虽然一起许诺的故人都早已不在,只剩下罗鸿独自背负起那宏大的愿望前行。 但,他坚持着,从未放弃过,时至今日,他总算看到了终点。 这种喜悦,即便是他,亦难免心绪激荡。 可当罗鸿回望惘仙星,看到十王城的时候却愣住了,激动的心,渐渐平息,原本涌上心头的热血,也骤然变冷。 心痛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一直以来都不太清楚,因为漫长的过去成了云烟,他所记得的不多,所以不曾有心痛过,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是如此。 但这一眼,却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心痛为何! …… 一年前,朝雪。 继天门、武府、藏剑谷、九族之后,抚云众五位古祖以消耗生命为代价,催动万灵天图抗敌,拖到如今终是灭亡。 万灵天图在抚云众最后一位古祖死后,自主复,爆发出一道天光,横杀百位古祖,而后遁走,在场没有哪位强者阻拦成功。 抚云众的灭亡,宣示了这座历史悠远,繁华了不知多少年的城池,即将迎来大毁灭。 至于能否在毁灭后再度新生,那些都太遥远,不必多言,着眼于现在才是真实。 疏鸢坐在皇宫的国主位上,她闭着眼,在等待着终局。 罪剑崩碎了,几块碎片插在王座前,碎片上的血迹仍未干,且还有余温,整个王殿内独剩疏鸢一人,充满着死寂。 “也许,有一天新时代的浪潮,会将自己这旧时代的余孽打回海底,那样,似乎也不错。” 过去的想法涌上心头,疏鸢面带淡笑,这一天来了吗? 她不舍吗?也许有吧! 毕竟此刻她还会想起昔日与念云一起工作的时光,那些故事还会浮现于眼前。 有她和他因为理念分歧而产生的争执,也有两人挑灯夜谈,还有两人对弈,但这些与其他画面相比,都太淡了,淡到了有些不起眼。 在生命即将再次迎来终点的时刻,她想得最多的无疑是冰城,是那些与亲人在一起的时光。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已故的父母,就在不远处朝她招手,温柔的说道:“鸢儿,我们一起去摘花吧!” 回忆就此而终,生命之火骤灭。 一柄长剑破空而至,洞穿她的身体,逐渐粉碎她的生机。 “我来见你们了,一个人活着,真的好孤独!” 轻灵的声音落下最终的余响,从此往后,这道声音再也不会响起了。 念云以后也不用在因理念不同而与她产生争执,但也永远失去了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 在羽莫生死后,疏鸢曾主动来找念云闲谈,分散他的忧愁,而今疏鸢死去,又是否会有谁因她而忧愁呢? 一代国主,就此死于王座之上,武国彻底崩灭,或将沦为历史。 …… 十王城。 历代十王面色都不太好看,如同浪潮般无穷无尽的敌人即将杀来,他们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还有别的底蕴吗?” 这是上上代执罚王,他也是一位千种古祖,实力滔天,曾在星域中杀出过绝代风姿,被诸多修士认可,觉得他会成为大帝。 可惜,他最终战死于星空中。 此话一出,那些上代的十王都看向了绘明,征战的这些年来,他们也都了解过如今的武府,知晓绘明乃是当代副府主。 若还有什么底蕴,那么他无疑会是知道最多的人。 绘明眼神凶厉的盯着天边,法则汹涌,交织成网,敌人已至。 他沉声说道:“底蕴无非是那些东西,古尸在这里,苍宇神树随府主征战,帝兵早已经发下,历代府主命器也被我等所掌。 而今,除了那个阵法外,已别无底蕴了。” “我早就和老头子说过,万灵天图我等应该将之夺来,若是有它在,我们也会更有把握。” 亦渊眉头紧皱,对于尘命的决策,有着不同的看法。 说来也是,昔年老府主在世时,亦渊就曾多次与老府主决策产生分歧。 他的意志是无论对外还是对中域的势力,都采取铁血手段。 若有哪家势力胆敢不臣服,便率领大军横压过去,到那时,臣服还是毁灭的选择权对方都不会有。 这便是审判王亦渊的意志,比起伐王,更像一个刽子手。 亦渊认为武府乃是顶尖势力,何必畏首畏尾,应当横扫一切,方显武府天威之浩荡。 “武府行事,岂容尔等质疑!” 他这一句话被广为流传,使武府名声暴涨了一段时间,至于是负面还是正面,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好了,过去的事现在拿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先想想如何应对吧!眼前这种阵仗,就算是我等,也难逃死亡的结局。” 上代解析王说着,催动上上上代府主命器捕袋,镇压向那来袭的古祖们。 此言一出,十王们都不说话了,分工明确,先代十王前去抵抗来敌,留下现代十王和绘明一起催动古尸抵御韵山。 现代十王的死伤无疑是最多的,只剩下了暮玄、梦楠、青岚、黑亦,其余皆战死了。 五人催动古尸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恢复法则之力的珍宝那更是用得根本停不下来,因为一旦停下,便有可能打破循环,致使韵山沉坠下来。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空出手来防御,也无法催动古尸来保护自己。 这种情况下,一旦出现强大的袭杀,例如破枪、荡魂铃、道鼓……等等,他们无疑是案板上的鱼,只能等死。 如果生命力够强,兴许能抗两下? 出现这种情况,实属无奈,中域已经沦陷,来袭的古祖实在太多了,如今十王们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在这般洪流面前,十王们基本都半只脚踏入棺材中了。 …… 战斗持续着,绘兮所留下的阵法也是大展神威,配合先代十王们不断的杀敌,并帮助他们抵挡杀伐,于这背水之战中起到了非凡的作用。 这令先代十王们都对绘兮产生了敬佩之情。 这是一个多么风华绝代,天资傲世的后辈,若不是她击杀了海底诸帝,恐怕事情将会更加糟糕。 没有这阵法相助,他们恐怕会死的很快,阵法为他们提供了太多的帮助,遏制韵山,相助攻伐,抵抗杀招。 也因此,不少十王暗暗叹息,绘兮若还在,想必中域绝对不会现在沦陷。 毕竟她太强了,身具玄黄血脉,刚出现便与星空中的诸帝一战而不死,后又遭到破枪、道鼓、荡魂铃的袭杀,也活了下来。 后又与海底诸帝一战并胜之,更是一举突破大帝之境,可惜,她就此消失了。 但就算如此,她所留下的阵法都起了这么强大的作用。 可以想象,若她还在,韵山怕是不能高坐钓鱼台了,鱼竿估计都得被掰了。 …… 第263章 道在何方?仙在何处? 百日过去。 在这杀与被杀的天地里,血腥这个主题贯穿了大地,尸山一堆又一堆,鲜血汇聚成海,吞没山河,运着无边尸山,流向苍茫海域。 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炼狱。 杀意遍天下,无休的争斗。 命器祭,攻伐现,底蕴尽出生死分。 修士撄锋凡灵泣,盛名尽付战中。 道鼓鸣,破枪现,韵山之下求生路。 星辰崩,大帝落,天地凋零命太轻。 古祖天尊为草芥,试问谁人可永恒!生与死的开幕,名为乱世的戏曲。 多少生灵灰飞烟灭,多少美景难以再见。 武府大谋,掀起无止的纷争。 道在何方?仙在何处? 红颜逝去,英雄埋骨。大势之下,谁言无敌! 淌血路,踏敌尸,一条永无终止的路! …… 破枪。 韵山的三大顶尖底蕴之一,威力无穷,乃是侵染过众生之道的器具。 曾有过寂灭大帝的辉煌战绩,死在这件器物下的修士也数不胜数。 且皆是修为高深之辈,闯出过赫赫威名,可是……他们在这一枪的面前,丢掉了荣光,失去了生命。 而此刻,破枪又一次被投入了战场,目标赫然是武府的伐王暮玄! “武府无道,今日,我韵山便替诸位涤荡邪魔,连诛十王!” 恢宏天音自韵山上响起,可却未有生灵出现,只有一杆巨枪浮现于空中,枪刃上万千法则交织,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其威力没有谁想要试试。 破枪疾射而出,洞穿虚空,将距离视作无物,正中暮玄心脏。 “噗!” 鲜血染空,法则萦乱不堪,暮玄自十王城跌落入下方的无尽山脉中,寂灭的气息飘荡而出。 这是人世杀伐大器,只有极少数人能在它的面前自主,暮玄显然不在这一行列中。 “韵山!” 绘明发出了如同厉鬼般的怒吼,万千的恨意于此刻交汇,凝聚成这一声震响星域的咆哮,注入古尸的法则之力也随之荡漾出丝丝缕缕。 秦仙的命器剧烈晃动,一尊看不清容貌的虚影浮现,他伸手一点,万道法则凝聚成剑飞掠而出,伐向压来的古祖天尊,欲镇杀! 大帝命器再一次诠释它的无上威能,但可惜……它终究不是大帝,无法改变这里的局势。 那些压来的古祖天尊亦有许多大帝兵器以及命器傍身,且与它一样早已自主复苏,护佑一方,所以并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屠杀。 在这样的战场中,杀掉十几个敌方强者,又有何用呢? 无尽山脉之中,暮玄身上的古祖袍碎裂,变得破破烂烂,浑身是血与伤。 破枪穿过他的心脏,将他钉在大地上,疯狂的汲取着他的生命。 死,暮玄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死,答案是会的,但他不恐惧,也不彷徨,因为曾有一束光照进了他的生命,让他无所畏惧。 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在这生命最后一刻,他也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是一个酷寒的冬夜,快要冻死在杂草间的他,看到了一只温暖而又宽大的手掌,以及一句话。 “这么冷的天气,还待在这里的话,你会死的,所以要跟着我吗?” 暮玄仰望着天空,瞳孔逐渐涣散,面容憔悴,寂灭的气息浓郁至极,这次不再是法则之种的破灭,而是他的生命快到头了。 隐约间,他听见了哭嚎声,咒骂声,看到了一双双带着憎恶,仇恨的眼眸。 一个个死在他枪下的生灵浮现于眼前,他们唾骂着,狂欢着…… 因为刽子手终于亡命。 但暮玄没有在意他们,狂欢也好,庆祝也罢,不过是枪下亡徒。 满手鲜血,屠戮了万千生灵的他,心中不曾有过一丝愧疚,也无所谓他人对自己的评判。 在这意志尚未完全消散前,暮玄如今在想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救自己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呢? 那个人又是谁呢?他叫什么名字? 忘了,暮玄只记得一双大手,很温暖,将原本应该死在冬夜的自己救下。 脑海中不断重复这个片段,这个初识的片段,除此之外,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暮玄所经历的岁月很长,可在这么长的岁月里,却没有留下什么属于他的东西。 亲人?他没有。孩子?他没有。妻子?他也没有。 他的一生近乎被杀戮填满,为武府奔波,没有真的为自己而活过。 所以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所能回忆的也就只剩下了与救命恩人的初识,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哪怕就这么一个小片段,在他的脑海中却也已经模糊了,忘记了那个人的容颜。 也许是破枪的缘故,抑或是伤势过重的缘故,所以才致使暮玄忘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让他不得不带着困惑而死! 暮玄杀伐一生,征战无数,破灭了诸多理想,踏碎了无数的家园。 他让美好无存,让幸福消失,所以今日带着困惑死在战场上,算是一种归宿,也算是一种轮回,屠戮者终被屠戮。 武府伐王,一代杀神,今日就此寂灭! 战斗仍在继续,暮玄的死只是一个开端,并不意味结束,很快,历代十王亦是陆续的出死亡。 不多时,历代十王仅剩下三人,分别是前代审判王、前代伐王、前代丹王。 他们没有在与那些压来的古祖天尊攻杀,而是退回了十王城。 武府摇摇欲坠,十王城崩落九座,高端战力仅剩下了七人,全部聚集在最后的王城,新血王城! 基层倒是全部都在,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在古祖与天尊的面前,囚神及以下都是蝼蚁。 所以啊!武府此刻是有名无实。 仅剩下七位高层的武府,离崩灭为尘大抵只有三两步的距离了。 第264章 祈天佑生,愿君无恙 梦楠回眸,看了眼新血王城里面,一个个小辈正在疯狂修炼,增强实力。 从开战到现在,千余年过去,渡天尊劫的修士数不胜数,可成功进入天尊境的只有二十多位。 这个成功率太低了。 看着朝气蓬勃,奋发修行的小辈们,梦楠微微一叹,没有用了,时不待也! 这个世界向来不待人,没有谁可以做足了准备,在迎接灾难的到来。 如果可以,武府而今又岂会死伤惨重,那些来犯的天尊古祖,又岂能这般猖狂! 寒芒在天空中闪烁,忽明忽暗,那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下方的梦楠。 屠戮之刃已然挥起,一切仿若命中注定。 梦楠眼眸突然凌厉,无边杀意尽数释放,这一刻她身上的血腥味,竟不比暮玄弱上多少。 寂灭的气息霎时弥漫,她身后的法则之种尽数炸裂,化作无比精纯的法则力量没入古尸之中。 而她摊开了双手,做好了迎接自己落幕的准备。 不是她不反抗,而是她到极限了,已经没有力量可以用了,所以她选择将一身古祖境的修为,注入古尸。 这样绘明他们可以轻松些,也尽到了自己的最后一份力。 是的,事到如今,她的死亡已然注定,无法更改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比暮玄要清晰很多很多,回忆起往昔那荒诞的岁月。 “罗鸿,我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 “一块玉佩,咳。” “祈天佑生,愿君无恙?” “嗯嗯,你一定要收好哦!” “无聊。” “咳咳……” “怎么了?” “没事,着凉了而已,咳咳……” …… 破枪显现,迅速逼近。 梦楠的境界全无,已沦为凡人,此刻在它的面前脆弱不堪,只是临近,她的四肢便被磨灭了。 失去了修为的她,没有了祖躯,太脆弱了,在这一枪的面前,生机早已断绝,连尸体都无法留下。 但梦楠却不在意生机是否断绝,尸体是否能留下,她在想,自己死后,罗鸿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他都如何回忆自己,带着笑,还是很沉默? 以后还有没有人理解他的顽劣,还会不会有人陪他笑,陪他疯。 他……会寂寞吗? 梦楠的眼角浮现泪花,哭着笑了。 ‘罗鸿,你只是随意的说了句爱我,可我却记了好久好久,但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不愿再与你相遇了。 这份爱,真是痛苦。’ 这最后的念头永远留在梦楠的心间,永不退散。 她……消逝了。 在破枪之下,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她现在只是一个凡人,而凡人,又能在这个世界里留下什么痕迹呢? 就算留下了,百年后,那些痕迹也会被抹去,一切不能长存于世的东西,都显得没任何意义。 不,也许她还留下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枚玉佩。 祈天佑生,愿君无恙。 如果它还在罗鸿身上,如果它还没有被诸帝之战磨灭,那梦楠还有这么一件遗物。 在她死去后,一些属于她生前的疑团被揭晓了。 只是,此时还没有人能明悟,但随时间流淌,他们会回想起今日所见,到那时,所有的疑云都将如云烟消散。 梦楠多年来所承受的一切,也都将被知晓。 那是一朵非仙不可见的花,就绽放在梦楠消逝的地方,它有无数片花瓣,有无数种的颜色,或深或浅,或明或暗…… 美的不真实,虚幻缥缈,似是只要有人想去触碰,便会化作云烟而散。 它就如同世间的美好,所以才会可望不可及,存在而又不可触碰,虚幻而又真实。 它名为众爱之花,在仙界有着赫赫威名,乃是七大奇物之一。 …… 星域之中,罗鸿眼帘低垂,身体轻微的颤抖,他来不及去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梦楠眼角含泪,在破枪之下消散如烟。 来不及,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来不及,没有谁可以做到不留遗憾,所以不必感伤,因为遗憾……早已经填满了我们千疮百孔的人生。 罗鸿心痛不已,四肢百骸都在颤抖,似是在哀鸣,仿若被千刀万剐。 他有万千话语涌现进脑海,却都无法说出,悲愤、难过、痛苦……等等情绪交织,最后,只剩下了酸酸涩涩的味道留在心间。 这,便是人生。 别离总是那么猝不及防,也许昨夜还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朋友,明日便以永远离开你的生活,不会在出现。 普通人都是如此,又何论是他这样修士中的顶尖行列,理应早就习惯了别离,更要做到对任何人的离去都有心理准备。 罗鸿本应也是如此,可面对梦楠的离去,还是会感到悲伤。 但是,尽管有再多的悲痛,战争也不会因此停止,没有谁会去顾及敌人的感受。 帝战不轻启,一旦开始,便再也没有谁会罢手,不到一方灭绝,此战不歇! 一剑飞来,仙光恢宏,所留下的残影,竟短暂的映射出远古时期的画面,极其血腥,全是屠戮之举。 那是无法理解的速度,它出现,就意味到了。 途中的一切阻碍都将被粉碎,粉碎的比理想碰上现实都要快。 这便是大帝,离凡间之巅的战力,根本不是寻常认知可以理解的。 这一剑已然触碰到了时间的领域,残影所映射的画面,只是力量的一种侧面体现,其威力恐怖绝伦! 可斩寿元,横断未来。 毫无疑问,这一剑出自千时大帝,秦仙逝去后,它便是那唯一凝聚了时间之环的大帝。 “嘭!” 罗鸿根本不在意,只手探出,法则随行,摧毁了时间,挥出至强的一掌,横击千时大帝这一剑。 以无数稀世珍宝所打造的帝兵就此崩灭,化成漫天碎屑,荧光灿灿,照亮幽冷的星空。 罗鸿这不是简单的一掌,而是蕴含了毁灭法则的顶尖攻伐术,所以不仅仅是此剑被摧毁,就连那被重重加固的法则罗网,竟也被生生打出巴掌状的裂口。 而这一掌仍在远去,余威不散,诸多星辰因此化为乌有,消失在了宇宙深处。 “豁,你看到了什么?让我想想,是爱人死了吗?” “凝聚了毁灭之环的大帝,竟也会露出这种可笑的神情!是对道产生了疑问吗?真是丢了大帝的脸。” “如果道心不稳,不如就此让我送你去和她团圆好了。” “修毁灭之道的大帝,竟然也会因为他人的离去而痛苦,你可真是毁灭之耻。” “是叫梦楠对吗?好像是未来王来着,真是胆小,不过是面对死亡罢了,竟流了眼泪呢!” “哈,你们还真是够配的,一个古祖之耻,一个毁灭之耻。” “不如就此自刎,你二人共赴冥界,岂不美哉?” …… 一尊尊大帝出言嘲讽,它们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击罗鸿的机会,各种污言秽语也是层出不穷。 回忆是五颜六色的,它有时如天边彩虹,晚间流星,绚烂多彩,有时也会如黑夜般骤然失去所有光彩。 罗鸿很坚定,他的道心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坚定,梦楠的离去固然令他伤悲,但前行的步伐并不会因此止住。 付诸了如此多的牺牲与眼泪,他没有停下来的理由,唯有赌上性命,一搏成功的未来。 只是,时不时会有些零星记忆在他心间闪过。 是谁将这份炙热的爱意忽视千百次? 又是谁……如今因无法挽留而怀念? 第265章 为了理想,至死方休 各种璀璨的星空美景快速更替,漫天大帝命器镇压而来,磅礴的法则之力化作无上攻伐术冲杀。 肆虐、怒吼、镇压、攻伐…… 就在诸帝战到难舍难分之时,一道巨大的剑气横贯而来。 这股可怕的力量,裹挟着万千法则冲袭,竟直接破灭掉了法则罗网。 这令诸帝诧异,法则罗网竟被破灭了。 这可是它们联手布下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强行破除的。 想那罗鸿含恨出手的一击,也仅仅只是打出去一个掌印罢了,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但这一剑,却那般惊艳,将法则罗网给直接斩灭了。 诸帝纷纷收拢力量,守护自身,在星域间矗立,暂时停止了攻杀,彼此提防的同时感知向剑气的来源。 没办法,出现了变故,这必然是有强者携顶尖底蕴前来了。 很快,它们便感知到了剑气的来源,因为对方没有丝毫要隐藏的打算,就正大光明的站在那里。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清晰的传入每一尊大帝的灵魂中。 “帝战千余年,时至今日,已死伤无数,造下无穷罪业,就此收手吧!” 千时大帝望去,顿时轻笑一声,道:“不愧是阳帝六子,天资真是过人,转眼五千年,你们就已经从天尊到了千种古祖。 若是阳帝知道想来也会感到欣慰的,对了,不知你们近来可好?” “区区后辈,以为仗着阳帝留下的法宝,就可以命令我等吗?” “六子,可笑至极。” “连大帝都不是,也敢命令我等,若非看在阳帝的面子上,我必将尔等炼成命源。” “就此离去,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如若不听,虚渺之中荡汝魂!” “竖子,安敢在此妄言!” “……” 相较于千时的寒暄,其余大帝对来者没有好脸色,以恶言相待。 这可是诛杀罗鸿的最后关头,竟敢出来搅局,真是不想活了。 若不是看在阳帝的份上,恐怕此时早已经出手镇压它们了。 遥远的一片星域之中,有一朵如星辰般庞大的鲜花盛开,美轮美奂。 花有七瓣,颜色各不同,各种宝纹铭刻在上,熠熠生辉,犹如一盏星空明灯,看起来妖异至极。 而在花蕊上,匍匐着一只蝴蝶,其身长万米有余,浑身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尸骨,周身阴冷之气汹涌,朝四周扩散,称得上是凶神恶煞。 它便是蝶皇,昔年远赴星空,于阳帝宫内听道,最终获得六子身份,仙基一道。 有着这样的身世与机缘,它可以说是道途一片坦荡,未来也是有望成仙! 在蝶皇的身边,还有五位生灵盘坐,长相各异,就如同灭绝于远古时代的凶兽一般,光是看起来就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并非先天生灵,而是某些个种族里的变种。 这五位加上蝶皇,即是六子。 “师尊心怀世间,希望天下安康,生灵和平共处,我等作为弟子,理应替师尊守护世间。 然,诸位前辈却欲破坏这一切,令世间再无安宁,我等思忖许久,来此一问,若是不愿停手作罢,就休怪我等不讲情面,镇压诸位前辈了。 好了,诸位前辈,请给出你们的回答吧!” 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面对诸多大帝那腾腾上升的杀意,蝶皇不仅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出言挑衅! 毫无疑问,这就是挑衅,虽然听起来是挺有礼貌的,但话里的那股傲气,却是丝毫不做遮掩。 此言一出,就连千时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了起来,额……虽然那副面容本就有些难以恭维就是了。 千时眸光微冷,杀心顿起,计划已经到了最后收网的环节了,它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失败,当即沉声道。 “尔等真要与我们为敌?这天大的后果,可有想过?” 其余大帝也纷纷开口,对阳帝六子冷言相向。 “若是阳帝在此,我等必然收手离去,但凭你们,还不够格!” “区区万载岁月的蝼蚁,也想要与我等为敌?” “就算阳帝没教过你们审时度势吗?时至今日,也有万载了吧!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 “给你们一个机会,滚吧!别碍眼。” “你们可知我等历经了多少岁月,参加了多少战争,又见过多少浮沉,一个小辈,也敢对我等口出狂言。” “你们大可试试,镇压我一个看看!” “蝼蚁就是蝼蚁,不知我等天威。” “泥坑里的六条臭虫,自以为沾染了阳帝的辉光,便能凌驾于我等之上了吗?” …… “罗鸿,你呢?是否要战?” 六子没有回应诸帝,很平静的听着它们的辱骂,只是心中的鄙夷更甚了。 在它们看来,诸帝才是臭虫,它们自诩看遍世间浮沉,可却不知危机早已降临,它们的实力,在仙宝的面前,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不过也是,诸帝,呵!一群因极度自信,而被困在认知中无法脱离的可怜虫罢了。 一旦出现超越它们认知的东西,便能轻易的取走一切。 蝶皇看向罗鸿,此刻,他浑身浴血,遍体鳞伤,黑发很是凌乱,披散在周身。 右手上托着如今已不足一米的苍宇神树,如今这般姿态的它比之初时,令人简直难以联想。 一座白玉仙宫深深的陷进他的后背,那是一尊大帝的命器,正绽放着无穷的威能,如是要将罗鸿就此镇压。 但他毕竟是罗鸿,是武府现任府主,无论是底蕴还是实力,那都是顶端的存在,自然不会就此被镇压。 不过,也不会好受就是了,毕竟那尊大帝没有陨灭,命器的威能可以全部施展。 这般猛烈的镇压,若是发生古祖的身上,想必是没有活路的。 “呵呵。” 罗鸿冷笑,眉目间的杀意流转不休,周身的煞气愈发汹涌,没有半点就此罢手的意思。 他嗤道:“这一战宏大至极,纵千万年也未尝能一见,即便是在浩瀚的岁月汪洋中,亦会成为难以消磨的节点。 武府为了理想,为了实现大谋,付诸了多少牺牲与流血? 历代十王,千位古祖,万名天尊如今都死在了其中。 若我此时罢手不战,无疑是放弃这漫长岁月来的坚守。 做出这样抉择的我,该如何去面对武府那些不畏死亡的部下们。 他们坚信于我,坚信我一定可以带领他们走向理想中的未来。 我要是放弃了,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流血与牺牲,我怎能辜负他们的坚信! 所以,这一战绝无停手的可能,至死方休。” 第266章 对峙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真是令人作呕,好好看看如今的你吧!生命之火都快熄灭了。 你是想要拼死一战,最后在这一战中死去,然后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吗? 或者说是想要搏那微渺的可能性,赌你会赢? 太可笑了。 什么理想,什么大谋,什么流血与牺牲,这些都没有半点意义可言,乃是毫无价值之物。 理想不过是现实的泡沫,是注定会消散无影的东西,而那所谓的大谋,也不过是武府的狼子野心。 至于流血与牺牲,哼,死去的人,没有价值可言,也并不值得生人留恋,唯一的作用无非是警示当下的人们,珍惜性命。 所以相比起你说的这些,你应该更加珍惜眼前,就此终止战争,以避免更多流血与牺牲。” 蝶皇的声音依旧清冷,咄咄逼人的同时又不含丝毫情感。 天无情而不偏! 蝶皇深受此理念熏陶,所以它将自身的情感摒弃,变得冷漠,欲趋向至理。 这样的它,眼里并没有所谓感情,只保持着理性的眼光,去看待一切事物的本质。 在它看来,这一战的开端,是因为武府的狼子野心而起,若武府不再坚持,诸帝也放下仇恨,那么帝战必然迎来落幕。 这是一种危险的心态,因为它不理解感情为何物,眼里只有利弊。 而至理,并非如此,而是懂得情感,但不被影响,从而才能做出最好的抉择与精妙的计划。 蝶皇想走的路,与它所走的路有了分歧,已经错了,这不是至理,而是单纯的傲慢。 “回头看看吧!你所庇护的武国,化作了人世炼狱,武府也近乎破灭,名存实亡。 事态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让战争到此为止,令罪业不再积累,这样难道不好吗?” “哈哈哈……” 罗鸿听完后,笑了,笑的很大声,没有了往日的无良感,而是一种肆意妄为的笑声。 笑声在浩瀚的星域间震荡开来,因失去了法则罗网的缘故,诸多古星颤动,竟隐隐有要炸裂的迹象。 罗鸿心中浪涛翻涌,阵法即将启动了,一切都将迎来逆转,曙光就在前方,他这漫长的守望,终是要有个结局了。 在这胜利的前夕,他也便不吝啬言语,颇为感慨道:“是啊!你说的没错,中域早已经是一片炼狱了,武国也确实灭亡了。” 下一刻,他话锋一转,变得铿锵有力,道:“但是,武府没有亡,只要还有一人在,那武府便不算亡! 而只要武府不亡,武国便会重组,中域也将会再一次焕发生机,过往的繁荣也将会在现世间!” “看来,需要将你们一起镇压了。” 蝶皇语气淡漠,仿佛要镇压的不过是一群渺小的蝼蚁,而不是一群站在了人世巅峰的大帝。 “小辈,我等的实力与底蕴,不是你可以蔑视的,所以,在你彻底惹恼我之前,我给你些许时间,滚远点,否则,就留下来成为星间粉尘吧!” 千时也有些恼了,原本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这个时候突然跳出六子搅局,本就让它恨不得灭杀之。 现在这所谓的六子,还这般羞辱于它,怎能不怒。 要知道,它身为大帝中的顶尖行列,活了无数载岁月,除了那位外,还从未被折辱过。 如今区区一个小辈,竟也敢对自己左一句镇压,右一句镇压,是以为可以随意拿捏自己了吗? 当真可笑至极! 不说其他大帝,就连同为顶尖行列,凝聚同一法则之环的秦仙,他都不敢这样与自己对话。 而现在,区区后生,竟敢口出如此狂言。 “可笑,不过是群被自我认知束缚,又无比自负的蝼蚁罢了。 你们只看到了头顶的那片天空,便以为是整个世界了吗?大帝并非无敌!” 蝶皇振动起双翼,顿时掀起无边之风,席卷向四面八方,各种生灵的尸骨飞扬,迅速布满了它所在的那片星域。 足以布满一个星域的尸体,那得是多少生灵,难以想象,更无法用肉眼去计量。 又一瞬间,那些尸骨又全部聚拢在了一起,无比庞大,汇聚成了一张巨幡。 其他五子也取出仙兵,但未施展,处于封存状态,用于威慑。 “这是尸幡,只需轻轻一摇,哪怕是真仙,也要仙魂散去,就此寂灭,你们确定不停手吗?” 蝶皇出言威胁,不到最后,它不会轻易动用此物。 第267章 绘兮飞升! “哦~是吗?可是我现在的怒火很难平息,你们最好滚远点,若敢插手扰乱于我,就算是阳帝来了,我也定要斩你。” 清灵的声音落下,其中隐藏着滔天的怒火 一道白色身影正从星空深处缓步走来,一步一星域。 千时大帝望去,瞳孔骤然一缩,恐惧涌上心头,它乃是时间一道的大帝,可如今却无法从这道白色身影上得到情报。 看不到过去,也捕捉不到未来,就像是过去不存在,未来也没有,只有此时,此刻,过则成无。 这是何其的骇人,实力到了他这个境界,竟然在自己专修的道上遇到了无法窥探的人物,怎能不惶恐。 要知道,出现这样的情况,无非那几种可能,一是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二是对方身上有什么遮蔽类的仙宝,三是对方身后有强者,为其遮蔽了。 如今这种情况下,二的可能不大,剩下的一和三,无论是哪种,都会令它陷入生死危机之中。 不待千时多想,恐惧突然就消散了很多,看向蝶皇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只见,蝶皇凝望着那道白色身影,皱了皱眉,道:“你也要加入战斗吗?也罢,一同镇压就是了。” 它眸光转动,望向尸幡,法则之力涌现,就要催动尸幡。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变故再次发生。 在场所有强者的目光突然齐齐望向另一端星空深处。 大恐怖降临了! 诸帝皆被震惊,罗鸿亦不例外,他们的本源竟在颤抖,神魂也感受到彻骨的寒意,连探查的勇气在这一刻都丧失了。 一滴血自虚缈中飞出,进入了浩瀚无垠的星空中。 在星辰都宛如尘埃的星空里,它竟那么的显眼,没有谁敢忽视于它,那磅礴的生命气息,似乎可以与天地同寿。 它奔赴而来,跨越了遥远的路途,来到了蝶皇所在的星域,这才停了下来,不再继续飞奔。 看着这滴血,部分大帝,也就是那批先天生灵,它们想起来了一些东西,顿时,如临大敌,互视一眼,心中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它们是先天生灵,所以有着部分先天情报继承,对于很多仙界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一滴血自虚缈中奔赴而来,它本体的实力绝对远不止仙那么简单。 虚缈之中,大道不存,那可是,仙也不能久待之地。 而这仅是一滴血,却从虚缈之中来了,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实力才能做到。 血液扭动了起来,所有强者的目光皆落在上面,不敢大意,随时准备反击与逃离。 苍宇神树已脆弱不堪,毁灭武府也就没有那么急迫了,有的是时间,但要是现在死了,那可就真就完了。 至于说为何惜命的它们,不惧蝶皇手中的尸幡,是因为那东西没有给它们多强危机感。 因此就算蝶皇说的天花乱坠,它们也是没当一回事,认为不会威胁到生命。 但这一滴血不同,让它们感觉到了生死不由自己的无力感,这是多少年没有碰到过的事情了。 自从那一尊魔消失后,它们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而如今,这种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有了一次那样可悲的经历,它们早已经警惕无比,不愿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 血液不断的扭动,变化,最后竟化作了一个人形,他刚出现,诸帝却皆沉默了。 这滴血化作的人,正是他们的熟人,阳帝! 白色身影没有被干扰,它坚定无比,一步一步的逼向诸帝。 丝毫不在乎什么阳帝不阳帝的,向着自己选定好的目标前进着,每一步迈出,都将一个星域越过,身影也逐步的清晰起来。 “六子傲慢,入凡间量劫,罚汝等去乱仙地闭关千万年,期间不得踏出半步。” 阳帝说道,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却让人无法产生质疑和忤逆的心思。 就好像他说的话,便是天地之真言,是世界的规则。 随后,阳帝望向白色身影,六件仙兵自行复苏,绽放出真正属于它们的威能,在他周身游走。 霎时,各种异象绽放,大道鸣响,压的诸多大帝的命器都收敛了。 仙宝在阳帝的身边,释放出了它们的璀璨光芒,大帝命器在它们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你可以出手,但最多杀十帝。” 阳帝开口道。 “你不拦我?” 白色身影彻底清晰,这才让在场所有人看清她的身份,正是绘兮。 她从迷雾之地出来了,而那片迷雾之地处于虚缈深处,她找了一段时间的路,才赶赴到这里。 可惜……还是来晚了,那些人已如浪花般消逝在了凡间,无法挽回。 “何必呢?” 绘兮顿了一下,眉头微蹙,而后又舒展,理解了阳帝话里的意思。 仙路正在呼唤她,以及来自仙界的大势也在压迫她。 在这二者的加持下,她如今能为武府做出的最大贡献,只剩下了灭杀十帝! 没有搭理阳帝,绘兮看向了罗鸿,指尖飞出一道流光,没入罗鸿体内。 “府主,可以帮我照顾一番念云吗?他是我的弟子。” “兮大小姐,你莫非……” 罗鸿的伤势竟转瞬恢复如初,原本垂危的生命之火旺盛了起来,背部的白玉仙宫也被驱离。 他惊奇的看着绘兮,有些不敢置信,但事实告诉他,心中所想没有错。 那股助他恢复的力量太熟悉了,这种力量他曾经拥有过。 同时,一个玉棺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随空间内,棺内之人正是念云,他正参悟着自身的道。 这一战太过宏大,也太过血腥,所以哪怕是念云这种未能观看全局的人,心中也是有了许多的感悟,在眼底留下了属于这一战的沉淀。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念云额间有一道白色印章,若隐若现。 脖子上戴着一个玉坠,食指上有一个储戒,这些都是绘兮给他留下的。 绘兮伸出手,玄之又玄的力量涌现,一朵曦花绽放于她的掌心绽放。 道鸣此起彼伏,不朽的大道在她身畔浮现,恐怖绝伦的力量不再彻底收敛,有丝丝缕缕溢散出来。 于是,整个凡间都颤动了起来。 若有若无的哀嚎之音响起,霎那间,十多个星域如泡影般幻灭,连同那片空间一起被抹去,不复存在,虚缈将之吞没了。 而且这种大破灭仍在扩散,世界似乎正在迎来毁灭。 毁天灭地,不外如是。 但这不是绘兮出手致使的,而是因为她太强大了,哪怕是一丝丝的力量溢散出来,凡间都无法支撑,这才迎来大破灭。 “曦·花纬!” 这是绘兮第一次说出招式名,这一攻伐仙法也是她刚才所创。 实力到了这等恐怖的境界,创造仙法也不过是一念之间,想到了也就创造了。 诸帝都在沉默着,听着阳帝,绘兮还有罗鸿他们的谈话,当知道绘兮欲杀十帝时,皆是暗自祈祷。 它们想逃,但不能逃,因为没有任何可能逃走。 因为它们无比确定,绘兮如今绝对不是大帝境,而是仙! 绘兮没有让它们知道自己境界的打算,刚才星域间发生那些异象,诸帝并不知晓,一切都被屏蔽了。 绘兮掌中的曦花凋零,只余十片花瓣飘荡在星空,每一片花瓣都代表了一尊大帝。 下一瞬,一条璀璨夺目的路自虚缈之中探出,路很长,看不到尽头。 绘兮也消失在了原地,身影已出现在了仙路上。 “百万年后,我来寻你。” 看到绘兮出现在仙路上,阳帝也便瓦解,成为修补世界的精华。 将绘兮留给凡间的创伤复原,同时六子也被他送走,去了乱仙地 至于,那六件仙兵,阳帝在瓦解前将之投入了虚渺之中,自此不存于世。 第268章 星辰烟火,诸帝坟冢 “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存活下来的诸帝看向罗鸿,眸底再一次翻涌起滔天的杀意,阳帝化作了修补世界的精粹,绘兮踏上了仙路。 如今已无任何变故可言,他们的战斗自然也该继续了。 原因也很简单,如罗鸿所说的那般,武府为此大谋,付诸了这么多的牺牲,绝无可能退让。 诸帝也是一样,生死大敌就在眼前,唯有死战到底。 至于为何说是生死大敌,苍宇神树的存在,便是对它们最大的威胁。 从围攻武府至此,诸帝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若是就此罢手,给了武府喘息的机会,那未来必然更加惨烈。 此刻不死战,未来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没有没有任何一方会退。 无关乎善恶,无关乎对错,这便是修士之路,是道争!是存亡之战! 法则罗网再一次交织而成,一件件大帝命器横于虚空,万种法则流转不休,伴随着那数之不尽的攻伐大术,一齐轰杀向罗鸿。 无数的攻伐将之淹没,并且还有强悍无匹的大帝命器袭来,二者的攻伐似乎永无止尽。 事实也是如此,在诸帝没有感知到罗鸿彻底死亡前,是不会停手的。 “哈哈哈……” 攻伐以及命器的攻伐之中,罗鸿将之无视,伸手遮住了一只眼,似精神失常般狂妄的笑了起来。 而那些攻伐在碰到他的时候,便化作了漫天流光,绚烂夺目的同时,危险至极! 每一道流光都足以轰毁星辰,这是绚烂美丽的景色,也是致命的危机。 但这些流光最终的结果却在无垠的星域中湮灭,没有造成什么大破灭,也没有酿成什么人间惨剧,就这样平淡的消失了。 “尽你们所能,挣扎吧!” 罗鸿笑着,变得有些狰狞,眸中蕴藏着近乎扭曲的杀意,透过他手指的缝隙,凝望那双眸,会感觉宛如被一只史前恶兽盯上了。 就在这一刻,天地间发出了齿轮转动般的声响,犹如一声声来自过去时代的嗟叹,满是遗憾与不甘。 锁链伸展的声音响起,震荡在诸帝的心间,原来是一条条无形的秩序神链将整个凡间缠绕了。 此刻,凡间只能进,不能出! 毫无疑问,这是罗鸿的大手笔,武府这些年来真正谋划的,并非是诸帝眼中那可以威胁到它们生命的苍宇神树,而是这个阵法。 为了这个阵法,武府有太多太多的强者付出生命,他们将自己的理想倾注于其中,为的就是现在,它真正转动起来的一刻。 还没有结束,惘仙星上,中域各地的阵眼,在这一刻运转了起来。 一道道璀璨的光冲天而起,磅礴的法则之力荡开,遵循着某种天地之势链接向其余的阵眼,一个接着一个,很快。 同时,无垠的星域中,此刻也是浮现出了数之不尽的阵眼,霞光无穷,法则流转,遵循着某种天地之势,向其余的阵眼链接而去。 诸帝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顿时煞白,不敢置信。 但再怎么惊讶也无用了,事到如今,一切成为了既定,它们无力回天。 …… 惘仙星,中域大地! 未来王城! 看着密密麻麻的阵眼浮现,绘明万分欣喜,他久违的笑了一下,这是千年都未曾展露的神情。 他看到了,看到了曙光,并成功握住了它,胜利就在眼前,战争将要平息。 所有来犯者,都要付出代价,在此埋骨! 韵山,琼楼玉宇之中,所有高层都被这横生的变故吓住了。 原本绘兮没有找他们清算,直接踏上仙路走了,令他们放下心来,刚准备继续拔除十王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便又让他们心慌不已。 自这一刻起,十王不再需要向古尸注入法则之力,一切消耗皆由阵法提供。 亦渊立刻暴起,搭弓拉箭,对准了诸多古祖,一箭射去! 但可惜,未能有多少成果,仅是击杀了几名天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的消耗太高了,能用的法则之力万不存一,就这情况,还能杀死几名天尊,实属不易! 十王怒火冲云霄,发起了征战,欲一报亲友之仇,也一扫这千年来的憋屈。 这千年来,他们为了大局,只能龟缩在未来王城给古尸注入法则之力,眼睁睁看着亲友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仇恨,这种憋屈,是难以言表的。 阵法运转起来的异象还没有结束,继续延伸着。 绚烂的霞光已弥漫苍穹,所有的阵眼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链接上了。 顿时,光芒大盛,璀璨到没有修士可以直视阵眼,那阵眼中的法则太强了。 这个凡间恐怖无比,天地之势在这时都被调动了起来,到最后,竟勾勒出了一条大道来,镇压了所有! 轰隆隆! 所有不是阵眼的星辰此刻都乱颤了起来,脱离了原有的运动轨迹,融进天地之势中,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这庞大的场面令人难以忘怀,对于不少修士来说,若能见到这般美景,一生也算值得了。 这是一场盛大的星辰烟火,亦是武府为安葬诸帝准备的浩大戏目。 到了这一刻,一切都已明了,整个世界都化为了绝阵! 此刻绚烂而美丽的星空,即将成为诸帝的坟冢! “等待了无数的岁月,终于到了这一天,武府大谋,终将实现。” 罗鸿双目中流露出沧桑的眼神,有一种无以言说的落寞之意。 话很轻,誓言不过是抬抬嘴皮子就可以说出口的,但想要做到,可就太难了 为了完成大谋,付出了多少流血与牺牲,又需要多少时间及等待,这些罗鸿都记得一清二楚,每一位的故人的离去,都在他的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漫长岁月来的坚守,销毁了多少形骸,又多少次让灵魂沉沦,罗鸿却忘了,他只记得自己一次次转世,一次次重踏上帝路,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刻。 至于路途中的辛酸和无奈,不重要了,一切都被成功的喜悦冲淡了。 成功了,也就意味着他所付出的一切,武府所付出的一切,皆没有被辜负! 一个修士,到底要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在时光的起点,注视向尽头的自己。 第269章 天罗绝阵 “千时,你还在等什么,按照我们的协议,九转帝宫可以出现了!” 有大帝皱眉,这阵法突兀的出现,让它们感觉有些超乎预料了。 它们在开启这一战的前夕,便一观未来,在三千种的未来里,都没有这一阵法的出现! 可诸帝皆是历经了万般浮沉之辈,面对横生的变故,也是心有准备,不至于被吓到不知所措。 且事已至此,它们没有回头路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阵法有什么用,但如此宏大的出场,肯定不简单,想来是武府隐藏起来的一大顶尖底蕴! 不过,它们心中还是有一点底气的,这点底气的来源也朴素,是因为还有一个顶尖底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用。 那便是来自荒域的顶尖底蕴,九转帝宫,从战起至现在,尚未出动过的它,无疑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后援。 在它们看来,凭借九转帝宫,足以与武府这一阵法抗衡,接下来的战局,也绝对会回到方才,它们围杀罗鸿的场景! 诸帝皆望向千时,冲它予以了肯定的意思。 这是早已商量好的事情,须知来自星空中的顶尖势力,少有顶尖底蕴,加一起都没有惘仙星五大顶尖势力的多,所以它们的底蕴先出。 且这一次大战,千时的情报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诸帝都要承这避死劫的恩情。 一因一果,作为回报,九转帝宫将会作为它们最后的手段。 若无意外,便不需要出动,以保存千时所统领势力的力量。 若有意外,便可现世,镇压一切变故! 此刻,变故出现了,那么九转帝宫自然而然也该出动了! “哈哈哈……九转帝宫?” 罗鸿大笑着,他放下右手上托着的苍宇神树,让它于虚空中扎根生长。 苍宇神树疯狂的生长了起来,转眼间便一扫颓废,有了星辰大小,这才停止了疯狂的生长。 只是,这个体型与它原本的身型相比,还是太小了。 “千时,你还在等什么?” 罗鸿冷声嗤道,手中光芒大盛,道音起伏不断,震响世间每一个角落,一切都将迎来既定的结局。 而他手中之物,便是关乎大谋完成的重要之物,曾经在老府主身上。 罗鸿这番话一出,诸帝顿时心底发寒,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它们望着千时大帝,有惊恐、愤怒、审视…… 千时大帝也阴恻恻的笑了,它的身体化为虚无,再出现时,已在罗鸿的身侧,在它的身后,一座宫殿缓缓浮现。 无尽的法则交织环绕,各种先贤虚影忽明忽暗,都在殿内念诵着自己的路。 九尊生灵的雕塑立于大殿之外,它们栩栩如生,好似随时会活过来,一起踏进仙路之中。 它光芒大盛,与阵法的光一同照亮黑暗幽冷的星空,给这个充满黑暗的世界,带来不曾有过的光亮,照彻世界。 这便是九转帝宫! “为什么?千时,回答我!” 有一尊大帝发出怒吼,不是它傻,到了如今也看不清局势。 只是因为它和千时乃是挚友,这漫长岁月来的友谊,今时惨遭背叛,令它不敢置信。 它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往昔之景,回忆与千时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最开始那段结义,到共败于魔脚下,再到共同守望,这无比漫长的岁月,它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千时了。 它至今还记得,千时曾为了在魔手中将它救下,险先丧命,也记得它们失去天资,跌落凡尘,互相依偎的弱小过去。 它是先天生灵,从诞世到现在,历经漫长岁月,见证了魔的崛起与落幕,也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时代。 历经如此之多的浮沉,看惯了世间炎凉的它,曾无比庆幸自己能拥有千时这位生死挚友。 可是,可是为什么,在自己那般弱小时,都不曾背叛它的千时,现在却变了呢? “我欺骗了友人……” 千时笑着,眸光却愈发冷冽,催动起九转帝宫,透过空间,径直毙掉了那尊开口质问的大帝,自己的生死挚友。 这是令人震撼的一幕,一尊大帝就这样死了,即便千时是顶尖梯队,也太过匪夷所思。 毕竟,那是一尊大帝,它之道,也曾镇压过世间十万载岁月,不该这么脆弱才是。 但就是发生了,即便不相信,这也是事实。 击毙挚友后,千时的眸光转向惘仙星上,满怀恶意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古祖们,看着它们与仅存的十王们厮杀,说道。 “也欺骗了部下……” 千时再次将目光调转,回到诸帝的身上,它身上的触须快速飞舞着,不再收敛自己的野望,狞笑着。 “而我做这一切,当然是为了能够让失去一切的我,再次拥有踏入那遥远仙界的机会。” 此言一出,诸帝身影逐渐虚无,一个个都想要逃离,遁入虚缈之中,就此离开凡间,去寻觅一丝生机。 到了这个时候,若还发觉不到事情不对,它们也就不配成为大帝了。 只是,这些想法终是虚妄,它们……逃不掉了。 “这就想走了?” 罗鸿只手探出,捕捉因果,毁灭法则涌动,径直拍向一尊大帝。 那尊大帝已逃离了数百个星域的距离,可却无任何大用,被牢牢锁定,从遁走中跌出,身与魂尽灭。 一尊先天生灵,立于凡间之巅的强者,就此寂灭。 其余远遁的大帝也都就此停了下来,逃遁已没有意义了,它们一脸惊慌的看着罗鸿与千时。 就在刚才罗鸿出手的那一刻,它们终于知道,为何那两位大帝会死的这般草率,竟掀不起一丝波澜的缘故了。 “天罗绝阵,半先天阵法,以天地为阵,可以封禁修为。” 罗鸿开口,阵法已成,大势已定,他胜券在握,没有必要向往常一样,藏着掖着了。 他狂妄的笑着,癫狂的神情尽展! “哈哈哈……所以……哈哈……尽你们所能,开始挣扎吧!” 第270章 血与泪流淌,伤与痕不灭 千时不似罗鸿般癫狂,深敛心中的喜悦,眸子深邃到不见任何光彩,对罗鸿的话予以补充。 “天罗绝阵可不止这么一点效用,它还可以让布阵者催动世间的伟力,那是无可抵御的力量。 关于这点,也就是世间的伟力,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对吧! 即便是大帝,在面对世界的无情反扑时,也只剩下死亡这唯一的结果。” 有大帝还在挣扎,当即便发出质问。 “我等乃是矗立于凡间之巅的存在,在世间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其中更有尊贵的先天生灵,而你,更是其中一员。 可如今,竟与罗鸿同流合污,行如此歹毒之事,你就不怕这滔天罪孽吗?须知,天地的清算迟早会来。 今日,我等的确已是穷途末路之辈,可是,你就真的无所畏惧吗? 不见得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等可以立下先天誓言……”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千时打断了。 “天地的清算?比起那些,我更想去仙界,就算死在路上也不害怕。 况且你也是大帝,不是应该更清楚我们这群家伙吗? 毕竟,你也是欲成仙者,若是现在你我身份互换,你会为此感到害怕吗? 呵呵……所谓天地的清算,不过是可笑至极的幌子,它何时会来,无人知晓。 而且,说不定这所谓的天地清算,在你的眼中,比在我眼里更加一无是处。 还是说……此时的你,对自己的道,对自己过去岁月的坚持产生了动摇?” 千时如此说道,很是戏谑,它矗立在星域之中,周身汹涌着世间的伟力,显得不可一世。 以嘲讽的话语回击质问自己的大帝,并蔑视的看着曾经平起平坐的诸帝。 多说无益,诸帝也明白,千时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说出了这番话,便不会回头。 每一个成就大帝者,无一不是穿过漫长黑夜,道心坚固不摧之辈。 而它,千时大帝,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自从败于魔后,它便一直坚信着一个理念。 不杀人,便被杀,不吃人,便被吃! 战斗开始了,诸帝中有些是先天生灵,虽因与魔一战,损失惨重,但它们之中还是有部分保留了零星的天赋。 这些天赋乃是由天赋予,很是匪夷所思,其中就有不少借此燃命升华,竟短暂的突破天罗绝阵的封锁,重拥大帝实力。 但纵使它们回归大帝实力,那又有何用呢? 只有几日时光罢了,而几日对于大帝级别的修士来说,不过是天光一瞬。 遥想当年,诸帝联手对付罗鸿,虽是因为互相忌惮,才导致千年也没能拿下,但也足以证明罗鸿的实力。 可而今呢?罗鸿拥有天罗绝阵的加持,还多了一名队友,且这名队友还携着一件顶尖底蕴,所以,只是恢复几日实力诸帝们,又能怎么办呢? 事态不会发生逆转,奇迹也不会诞生。 部分恢复实力的大帝皆彻底疯狂,不再有任何顾忌,它们每一位都被无穷的法则之力包裹,不断的发出可以造成大破灭的攻伐。 毫无顾忌,法则罗网也不施展,并不在乎会有多少生灵,因为它们的肆虐而死去。 在帝战的千年里,它们诠释了什么是凡世之巅的力量,而今在这最后时刻,它们也将为所有人诠释,何为凡间最盛大的落幕。 一件件大帝命器高悬,威压甚至冲入了虚缈,无尽的杀伐之力席卷苍穹,于此刻尽显,并同时轰向罗鸿与千时。 途中,星辰一颗接一颗的炸裂开来,它们化作了星域间的流火,绚烂的同时亦迎来毁灭。 这是绚烂至极的风景,也是难以再见的戏目,因为这是它们最后的疯狂 诸帝都将于此陨落,它们的鲜血注定挥洒星域之间,它们的尸骨将会成为这场战役的句号。 在这浮世之中,实力不如他人,便终是草芥,始终不会得到主宰自己一生的权利。 一道惊鸿的剑斩袭来,这一刻,周围的所有大帝攻伐,在这一剑的面前,都失去了颜色。 它势不可挡,威能滔天,纵使放在凡间的史书之中,亦会成为难以跨越的一剑。 与其他大帝攻伐不同,其威力远超于它们,并隐约间也超越了法则的范畴,但又不是道。 这一击,来自一尊顶尖大帝,它倾尽了所有,将一切汇聚于命器之中,斩出了自己的路。 只此一剑,无人可以蔑视! 斩出这一剑,这尊顶尖大帝连同命器都瞬息化为乌有,消散在天地间。 它的路,它的道,它至今为止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将在这一道剑斩上得到应有的体现。 这倾尽一尊顶尖大帝所有的一剑,太过惊鸿,真的很难想象,凡间到底还有什么,可以阻挡这给万物带来溃灭的一剑。 可对于这一剑,罗鸿却没有丝毫要尊重的意思。 他笑着,蔑视着一尊大帝所走的路,蔑视着它倾尽所有斩出来的一剑。 手指在虚空轻点,调动世间的伟力,那足以在史书上留名,成为后来者难以跨越的一剑,就这般儿戏的被泯灭掉了。 这不免让诸帝感到绝望,连这样的一剑,都无法起到丝毫效果,它们又能撑多久呢? 一瞬还是一个时辰,又或者是仍罗鸿戏耍,玩逗几日呢? “你以为你是这个世间的对手吗?此刻的我,便是整个世间,这是你们穷其一生,也无法抗衡的力量。” 战斗继续,诸帝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惊艳了古今的一剑竟也无法起到什么效果。 …… 惘仙星,未来王城。 绘明等仅存下来的七位高层互相对视一眼,皆咧嘴笑了起来,而后一双双血眸望向了那些来袭的敌人。 血与泪流淌,伤与痕不灭,痛与悲翻涌…… 诸多故人以自身为代价,令他们熬过了最为黑暗的时刻,而今阵法启,一切都要逆转了。 他们的豁出性命的守护,有了结果。 七人从随空间内取出大量战前分配好的丹药,也不顾是否会在体内留下丹毒,疯狂吞服了起来,只为最快回复状态。 他们要为故人复仇了! 城外。 诸多古祖癫狂了起来,它们一身滔天的实力都被封禁了,无法使用分毫,哪怕是燃命,亦无法突破枷锁,动用法则。 诸祖惊慌了,若没有了那一身古祖境的实力,它们也就不再是那坐于云端,俯瞰众生苦楚的强者了。 而是成为了它们最瞧不上眼的凡灵。 事实也是如此,随着绘明等人杀来,之前强大无匹的古祖们,如今却与蚂蚁无二,一按就死。 它们之前所持有的帝兵,此刻也无法为它们提供丝毫的庇佑。 …… 第271章 可怜是对弱者的怜悯词! 韵山之上,琼楼玉宇之中。 “师弟,时至今日的你,看起来还是有些过于年轻呐!” 昊天坐在首位之上,而其原本的主人,零南,却是跪伏在了地上。 零南双眸中满是愤恨,可却无法抬起头与昊天对视,表达自己的情绪。 杀意在他的周身游荡不休,面孔狰狞的宛如一只凶兽。 看这神态,零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然后展开无止的攻伐。 但可惜的是,这一幕不在天门的计划之中,所以不会出现,他被无尽法则之力镇压了,什么也做不了。 若是非要形容,大抵就如同饮恨于破枪之下的十王们吧! 世间万物,周而复始。 轮回,当真是一个有趣的事情,昔日下令连诛十王时,零南可谓是风光无量。 可如今呢? 他以不能自主,只能卑微的匍匐在昊天脚下,什么也做不了,就连仰望其容,此刻也成了一种奢想。 “呵呵,昊天大人,这对他来说,可不算赞美。” 一名女子从外面走来,面带浅笑。 来者倒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天门第二峰峰主,故秋! “呵,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这家伙转生了十几次,被说年轻,还不算赞美吗?” 昊天附和故秋,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嗯~这么理解的话,也没有错呢!说起来,昊天大人的心情似乎不错?” 故秋右手摊开,一枚天蓝色的晶体浮现而出,晶体内包裹着一杆白色长枪。 放在手里摩挲了一番后,故秋便将之抛给了昊天,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昊天接过晶体,心情好到了极点,虽然过程出了些许小差错,他们无意间乘上了武府带来的浪潮,导致部分计划没有用上,但这无伤大雅。 毕竟天门的最终目的达成了,只是过程没有计划中的那么优雅而已,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要的往往只是一个结果,不对吗? 今日,可以说是昊天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自己想要的东西即将落入掌控之中。 他的理想,终要实现。 把玩了一番手里的晶体后,昊天催动起法则之力,编制出一个个特殊的纹理,随后便见其渐渐没入晶体之中。 这是使用方法,若是不会,就算拿到了这枚晶体,也无法施展出它的恐怖力量。 待到所有纹理没入其中,一杆白色巨枪出现了。 它浑身泛着无尽的法则之力,有一股可破万物的锐气。 众生之道的力量盘旋在长枪之上,虽很微渺,但却难以忽视,实力不足者,光是看它一眼,恐怕都要身殒。 这便是破枪,韵山的三大底蕴之一。 终止了使用后,白色巨枪消失不见,昊天心满意足,便随口问道:“道鼓,还有韵山呢?” “第四和第五去取道鼓了,至于韵山……它的掌控神念,仍在真主的残魂手中,第三峰主以前往炼化,想来要不了多久。” 故秋如实回答,其实,她也挺开心的,不出意外的话,天门这一次可以跻身进顶尖势力的前列了。 什么是顶尖势力,有大帝便算,但什么才算是顶尖势力的前列呢! 其实也很简单,需要拥有顶尖底蕴,比如武府,他们有古尸,苍宇神树,还有诸多大帝级器物。 而天门,很快就要掌握氓域的三大顶尖底蕴了,坐拥破枪、韵山、道鼓的他们,距离顶尖势力的前列,只差一个大帝罢了。 但这并不是问题。 且看这血染的天下,大帝还会剩下几个呢? 当其他顶尖势力都没有了大帝,那么势力层次的划分,也就会发生改变,而不再是如今的衡量标准。 到那时,拥有三大顶尖底蕴的他们,自然会是顶尖势力的前列。 昊天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投向跪伏在地的零南,道:“师弟,久别重逢,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对师兄说的吗?” 说完,镇压零南的法则消退了些许,不能让他暴起,但却可以让他说话。 “韵山的叛徒,你也好意思说是我的师兄?”零南的神色难看,怒不可遏。 “昔年你触犯韵山大忌,本应要死,可师尊宽厚仁慈,饶你一命。 我原以为你会感激,却不想你竟趁机携天门而去,后更是投奔了武府!” 他声音由低沉到高昂,到后面更是咆哮了起来。 “师尊授业之恩,养育之情,你皆忘了吗? 竟栖身于韵山血敌武府身下,组建天门,在域外战场上对韵山门人痛下杀手。 后更是布下大局,颠覆韵山,行篡逆之事。 你这等不忠不孝之徒,不仁不义之辈,必然会得到天地的清算,届时,哪怕是去冥界,也不见得能洗去这一身的污浊!” 啪啪啪…… 昊天鼓了鼓掌,嘴角微扬,赞扬道:“总结的很到位嘛!” “你,你……”零南气极,他想过昊天会骂回来,也想过他会恼怒而后杀了自己,但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继续,你可以好好想想词汇,毕竟这是遗言了,放心,师兄我这点时间还是有的,等说完了,就送你一程。” 昊天面上的笑意不减,却令人为之发寒。 零南沉默了一阵子,而后笑了,有些癫狂,他费尽所有的力量,‘强行’将身子站了起来,与昊天对视。 “我自有死法,何须你这叛徒!” 说完,他手一握,佩剑展露,一道剑光闪过,人头落地! 至此韵山临时首领,零南,逝去! 故秋扫了眼滚落到自己身边的人头,只见它发丝凌乱,尘灰垢面,有些嫌弃,当即,一脚便踢开了。 昊天见此一幕,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真是可怜呢!” “可怜?很少听到昊天大人提起这个词。”故秋揶揄道。 “哈哈……因为,可怜是对弱者的怜悯词。” …… 第272章 二次成长的千时 千时矗立在星域之中,它手里提着一尊大帝的尸体,下一刻,帝尸炸裂,帝血如雨,纷纷扬扬的飘洒在星空。 它睁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扫视星域,寻找着漏网之鱼。 很快,千时便找到了目标,没办法,实在太显眼了。 在这片诸帝坟冢之中,活着的大帝,太过耀眼了,何论是青妖这么一个略强于大帝的存在,很难让千时将之忽略。 看着青妖,千时咧开嘴,眼中是滔滔不绝的恶意,它笑了。 法则之力在它周身涌现,转眼间,万千攻伐大术已成。 就在千时要动手的前一刻,变故横生! 无形的世间伟力扫来,径直将它的万千攻伐泯灭干净,如同风轻轻吹过,什么也没有发生般。 不见还好,亲眼看到一幕,就不免让人惊叹于世间伟力的可怕,就连千时这样的顶尖大帝,在它的面前,也不过尔尔。 眼看这一变故的发生,千时大帝顿时扫视向罗鸿,那眼神极其可怕,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疯子。 “罗鸿,你……找死吗?” 罗鸿嗤笑一声,道:“呵,别做与我们谋划无关的事,青妖不在猎杀名单之上。” “如果我非要呢?” “你大可试试!” 千时紧盯着罗鸿,想要看出些什么,但可惜罗鸿是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不死,不是它能看穿的。 沉默一会儿,千时才缓缓开口道:“你要保它?” “非我要保它,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罗鸿摇头,给出了一个解释。 千时听懂了,因为罗鸿在节外生枝四个字上加重了音量,但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凡间,他们就是无敌的代称,又何惧节外生枝呢? 它沉默,眸中的血红褪去。 “好。” 谁也不知道在这一会儿中,千时到底想了些什么,又在心底几番算计,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说完,千时看向青妖,道:“趁我还没有后悔,滚远点!” 听到这话,青妖很是愤怒,论修为,它比千时要高,论实力,它也强于千时,可而今却被其这般羞辱,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 愤怒归愤怒,青妖还是看得清局面的,若是再不走,命就得丢在这里了。 当即,它头也不回的遁走了,甚至为了防止千时突然后悔,它直接遁入了虚缈之中,暂避锋芒。 没办法,论单挑,它的确是凡间无敌,可是在面对加持了世间伟力的千时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目送青妖遁走后,千时张开了双臂,触须飞舞! 一个修士,到底要犯下多少的杀孽,忍受多少的苦难,才能在黑夜的尽头,沐浴着属于他的胜者荣光? 这些我们不得而知,但,此刻的千时,它斩杀诸多大帝,已然沐浴在胜者的荣光下,即将获得自己所图的一切。 一缕缕白芒自天地间浮现,散发出足以令人疯狂的气息,只要看到,便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想要夺得的心思。 不过,这显然不现实,千时就在这里,谁敢抢它的战利品? 罗鸿看着正在疯狂吸取白芒的千时,幽幽一叹,微微出神。 最后,所有的白芒全部没入了千时的体内,不断的提升着它的天资,同时,它的身体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趋向于二次生长,令它原本那没有发育好的身体得到了成长,奔向完美。 天蓝色的翅膀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可头部那原本密密麻麻的触须,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飘逸的蓝发。 满嘴的獠牙也全部收拢进去,但依旧寒光闪闪,锋锐不减。 它露出了人脸,并不丑陋,相反还很英俊。 四肢不再短小,身体变成了正常的模样,就像是长了一对翅膀的人。 至于它原本那一身浓郁的蓝色怪毛,则是早已脱落,雪白的肌肤首次出现在了世间。 千时的外貌不再如之前那般怪异,令人一言难尽,不敢恭维,显得极为自然,又或者说,现在的它,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生灵。 但这并不是所有的变化,真正可怕的是,千时的实力在节节拔高,成倍的增长。 法则在逐步褪去,道在蕴生! 但这只是看上去可怕而已,其实很正常。 千时的天资曾被夺走,导致了它本源受创,天赋残缺,身体亦孕育不完全,实力自然也大幅度下降。 如今天资被弥补,这漫长岁月来所失去的一切,也便全部回来了。 “哈哈……” 千时肆意的笑着,它将一只手放在胸口,阴恻恻的说道。 “你们没有彻底死去,我将会带着你们的那一份,前往仙界,绽放出属于我千时的光彩,而你们,也将同我不朽!” 罗鸿收回目光,不再出神,冷冷的看着千时。 虽然是盟友,但它很危险,如今一切落幕,更要对它提起警惕心。 “别那样看着我,好歹我们也是老伙计了,还一同搏杀诸帝,这已是生死之交,不是吗?” 千时笑着,同时迈动脚步,朝罗鸿逼近。 罗鸿伸手,世间伟力凝聚,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天堑出现,那是不可跨越的距离。 “不要试探我,否则,你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千时顿住脚步,死死盯着罗鸿,眸子中万般情绪流转,斟酌利弊。 沉默了半晌,最终,它笑了,不再压制自身的修为,法则尽褪,道已浮现! “呵呵,罗鸿,我们仙界再会,我很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一道璀璨夺目的路出现,与绘兮那时一般,自虚缈探出,是一条通往仙界的路。 …… 千时飞升,诸帝落幕! 随着一切尘埃落定,这场古来罕见的举世之战,被画上了句号,到此为止了。 其实,当天罗绝阵启动的那一刻,诸帝之战便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 第273章 举世无敌 星空中的帝战落下帷幕,惘仙星上的战斗也不例外,失去力量,沦为凡俗的诸祖们,在绘明等人面前,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 罗鸿自星域中归来,直奔未来王城,与绘明等会面。 “要退出武府吗?” 他的第一句话便让六人沉默,让他们原本替故友复仇后激昂的心绪平复。 是啊!大战已经结束,现在到了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绘明,青岚,黑亦都来到罗鸿的身后,看着三位先代十王。 亦渊轻哼一声,走到罗鸿身前,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一拳,道:“不留下了,世界很大,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好,届时,我通知你,武府不会亏待任何为之挥洒过鲜血的人。”罗鸿很是认真,旋即,他看向剩余两位先代十王。 “你们呢?” “我等亦是如此,世界很大,打算去走走。” 两位先代十王这般说道,原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获得自由不好吗? 他们可不想和暮玄一样,哪天要是死了,还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就连可回忆的事也没有。 “嗯,好,日后再见。” 罗鸿、绘明、青岚、黑亦四人向三位先代十王挥手告别。 …… 时间悄然过去。 虽说武府作为此战的胜利者,但却也是损失惨重,一切处于百废待兴的局面。 原本的十王城被废弃了,罗鸿率领武府众人来到了中域的中心点,重新建立武府总部。 他的建设思维也很简单,只是稍微的改动了一下秦仙的规划,打算共造十二城。 比起之前的总部,多了两城,分别是府主城,以及副府主城。 这一次的武府建设,比起原本的总部投入的成本多了太多,且罗鸿还特意催动阵法将世间精粹聚于此地。 这一做法会让此地的环境发生巨变,使之人杰地灵。 这是一种扭曲无度的倾斜,是对天地轮转的一种加剧。 某一事物昌盛到了极点,则必将迎来衰败。 第一个被修复便是地脉,这很正常,战争让中域几乎崩灭,令不少地带都沉入了苍茫海底。 所以修复它也就成了首要的事情,罗鸿继续牵引世间精粹,以此来修复,这使得中域大地重病痊愈,一切都变好了起来,走向了正轨。 因为世间精粹的注入,中域的地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座座巍峨大岳拔地而起,形成了山脉,一眼望不到尽头,广袤无垠。 万千宝药生长,繁殖,各种奇珍也逐步现世。 还有不少之前便存在的修炼古地,如今更是被天地祥瑞之气淹没,气象非凡,看上去宛如仙界。 只可惜,那些地方皆有归属,或是武府,或是高等势力,至于中等势力也就看个热闹,根本不敢起什么小心思。 这一战,足以他们收起妄自尊大的可笑心理,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武府的强大,高等势力的恐怖,绝对会令他们难以忘怀。 现在,不少中等势力的老祖们,都感觉以前的自己太过可笑了。 明明是沧海一粟,却认为可以与天地搏斗。 …… 新的大世来了,这将会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在这一战中,所有顶尖势力,底蕴全失,强者死尽,而高等势力,也没有多少留下。 新人们的时代降临了,头顶之上不再会有群山! …… 十日之后。 新的武府总部完工了,不用质疑,这就是修士的速度。 虽然高层近乎全灭,但基层修士很多,他们没有参战,还被十王们保护的好好的,自然没有死去。 有他们在,加上三位高层的努力,十日建好并不难。 新的武府总部不再浮空,而是建立在了地表,还是依旧利用空间法则,进行外缩内放,每一城都与原本的十王城大小一致。 景色,还有布局也没有什么变化,保持一致。 总部完工,这本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罗鸿却没有要举办宴会的意思,他将所有武府部众全部聚集在了未来城。 今日,便要祭拜那些逝去的高层们,他们为武府流血,牺牲,不应该被遗忘。 在今日,罗鸿使用了忆影,也就是他让先代十王们复苏的手段,但可惜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归来。 天尊仅有一千余位,古祖七十余位,而十王……则是只有盖幽一人归来。 其他人都死了,彻底的死了,回不来了。 这场祭拜很宏大,很漫长,但却没有谁会嫌等待的时间长,因为他们之所以还活着,是高层们用生命换来的。 一座座不朽的丰碑落下,矗立在了未来王城,其上刻着死去高层的姓名、故乡、以及生平。 罗鸿扫视了一眼这些丰碑,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正前方的一座丰碑上,默默凝望,而匿于袖中的手,正不断摩挲着一块玉佩。 祈天佑生,愿君无恙! 很明显,这是梦楠的碑。 时间悄然,三天已过。 “府主。” 站在罗鸿边上的绘明低声呼唤,将看着梦楠碑文出神的罗鸿唤醒。 人已逝去,不能复生,缅怀的时间差不多了。 罗鸿闭上了眼,现在不是他伤感的时候,他是府主,要带领武府继续向前。 “诸君。 在这个举世同悲的日子里,我们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一齐来到这里纪念逝去的英雄们。 暮玄,武府伐王,在此战中惨遭韵山毒手,享年八十六万七千三百二十三年。 梦天辰,武府解析王,在此战中燃尽自我,搏杀诸帝,最后英勇牺牲,享年一百三十七万九千四百五十六年。 绘骁……” 武府部众们听到罗鸿的声音,顿时将目光投了过去,认真聆听其言。 说完悼词,罗鸿睁开了眼眸,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无形威压弥漫。 他拔出一柄长剑,遥指苍穹,道:“诸君,从今往后,便让我等一同沐浴这份荣光下吧! 我们从举世皆敌,到如今,已举世无敌!” 第274章 大罗金仙 夜里。 罗鸿孤身一人来到梦楠的丰碑前祭拜,说了些模糊不清的话后,便走了。 来到了锁域塔的顶端,这里是十王城最高的建筑,他手里提着一壶酒,坐在塔檐,俯瞰向灯火通明的府主城。 眸中翻涌的苍老之意愈发浓厚,似乎那曾经的岁月正在慢慢回归。 在这个深夜里,他似乎在感伤着什么。 是想起了某段往事,还是思念起了某个人呢? 他摩挲着一枚玉佩,对月独酌。 当他将这一壶酒喝完后,念云来到了这里,看到罗鸿落魄而又感伤的模样,便从储戒内取出一壶酒,抛给了他。 “府主,我想来请教一番,不知可否?” 罗鸿笑了笑,念云想要请教什么,他能不知道吗?无非是这一战中涉及的算计罢了。 念云,一个还不算合格的阴谋家,对于这一战里的算计,他自然是很感兴趣的。 接住念云抛来的酒壶,罗鸿豪饮一口,那清澈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进了衣衫里,大概喝了一半,这才心满意足,给予了回应。 “绘兮难道没告诉你吗?以她的智慧,想来是知道的。” “师尊的确是知道的,但我还是想问问您,毕竟您是这场战争的主导者。” 念云诚恳的说道,脑袋微低,恰好,晚风来袭,吹动了他的发丝,在眼前来回晃动着。 “说得有道理,知道主谋对这场谋划的想法,确实比他人复盘有用。 好好听吧,想来对你会有不少的帮助,毕竟,这是一场欺骗了天下的局。”罗鸿摇头笑道,没有当初那份无良,有的只是落寞。 他神威盖世,足以令天地倾倒,但就是这么强横的一个人,此刻面上的神情竟是落寞,而非英姿勃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大抵是千帆过尽后的苍凉吧! “你想要从哪里开始得知?” 念云沉默了一下,最后,问出了自己千年来疑问。 “就从武府为何只有一位大帝开始吧!” 听到这个,罗鸿微微一愣,念云怎么知道,而后又想到他身份,便也就释然了。 他伸出手,摇指天空中的明月,几分醉意涌上心头,脸颊泛红。 “一个修士,要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在时光的起点,注视向尽头的自己。” “也许在你心里,有想过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想必会是化身一类的吧!” 念云点头,他的确有想过,兴许所谓的老府主,府主,少府主,应该就是化身之间的关系。 因为本就是一人,所以武府才会只有一位大帝。 “你错了,不过我们之间确实有着很特殊的联系,说是一个整体,也不足为过,但并非是化身之类的。” 罗鸿看着念云,笑道:“这件事,本不应该告诉你,但我很欣赏你,你未来的成就绝不会低,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是因为我师尊?”念云问道,虽然是问,但听那平缓的语调,与那未有一瞬迷茫的眼眸,他心里已然有答案了。 “对,就是因为绘兮,她的才情与天资,高到我都从未见过。 而我,又给予了她玄黄血脉,她的未来注定一片光明,你作为她的弟子,自然不会差劲。” 罗鸿喝着酒,乐呵呵的跟念云聊着,短暂的遗忘了那些伤悲的事情。 “后面呢?”念云问道,绘兮的才情与天资,他也是心里门清的,所以没有多么在意罗鸿的惊叹。 罗鸿将酒壶里的酒吨吨喝完,长出一口气,道:“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起武府的那具古尸,这个你是知道的吗?” “嗯,知道,武府三大底蕴之一。” “三大底蕴?看来你知道似乎不少。” 罗鸿站起身,看着辽阔的府主城,继续道。 “我们便是自那具古尸中诞生出来的,尘命是古尸的执念所化,秦仙是古尸的血滴所化,而我,则是其魂的碎片所化。” “执念,血滴,仙魂碎片能化作三尊顶尖大帝?” 念云沉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这对他的冲击不算很大,因为这个世界很大,无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们活在其中,就要做到,可以接受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发生。 他沉默,只是因为比较好奇,在想,到底要有何等实力,才能做到这般荒谬的事情。 竟以执念,血滴,灵魂碎片诞生三尊有血有肉的大帝来。 “我对生前的实力也不太清楚,毕竟我只是他年轻时的仙魂碎片,但姑且对比一下,应该是与如今的绘大小姐,在同一个境界内。” 念云沉默,绘兮的境界他知晓,那个境界太过恐怖和超乎想象了,与刚成仙是完全不同的,她的境界远远超过刚刚成仙的境界。 那个境界的修士已经悟出了三成的大道,收缩了自身无尽时间线的可能,看不到过去,也捕捉不到未来,只有此时,此刻,过则成无。 万千时空我独一,了无痕迹于世间。 哪怕是在仙界,这个境界也是一方巨头,纵横于世间罕有敌手。 这个境界,被称之为大罗金仙! 第275章 解惑 “那么武府的布局以及所谓的大谋,又到底是什么呢?” 念云问道,虽然他还有很多的疑惑,需要罗鸿来解答,但自然要先挑重要的来。 “大谋很简单,如你所见,古尸虽然还存在于世间,但他已经死了,被那戮仙枪钉灭于凡间。 虽然他的后手有很多,可戮仙枪不灭,他便无法转生。” 罗鸿笑了笑,继续道:“碍于种种原因,我等在他临终前诞生,为他死前的最后执念去努力。” “这个执念便是大谋?然后你们为之展开了无数年的布局?” 念云想通了,从罗鸿刚刚的话,并不难分析出这一点。 “是的,他知晓自己命数已尽,死前唯一的执念,也就只剩下了归乡,想要回到仙界,安葬自己。” 罗鸿打了个酒嗝,随后便将梦楠送给他的玉佩,挂在了脖颈上,那八个刻字,在这深夜里,并不黯淡,如黄金般闪耀,这是一个女子用情至深的造物。 “后来呢?” “后来便开始了布局,我们原本只是想带着尸骨回到仙界,去安葬。 但在这条路上走的久了,便发现……有太多的人,他们坚信与我们,为此付出生命亦无怨无悔,他们为了成仙不断的努力着。 这样的他们,我怎可辜负,毕竟我只是年少时的他,而非他。” 念云听懂了罗鸿话里的意思,又拿出一壶酒递给罗鸿,而自己,则是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几个淡淡的烟圈。 “有趣。” “后来,我改变了布局,将飞升阵暂时封存,布下府升颠倒阵,但想要启动府升颠倒阵的代价太大了,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这个时候,我们想到了那些家伙,但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所以盯上了世间之力,天罗绝阵也就提上了日程。 自此,我四处视察,前往各个地方安置阵眼,等待时间的推移,它便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自行成阵! 罗鸿打开塞子,喝了一口,这酒品阶不低,味道也不错,他很喜欢。 这酒是绘兮酿造的,如今她去了仙界,这些凡间之物,也便全部留给了念云。 “观未来天地局势,待时光抵达,便轮转阵法,借天地之势,这里面应该有轮转血脉的助力吧!” 念云淡淡道,时光匆匆而过,身在武府这样的顶尖势力中,他不是什么小白,很多事情也明白。 即便是凝聚了时间之环的大帝,也无法做到这点,因为这个时间跨度太长了。 “嗯,是轮转血脉能力,说起来,那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人,只可惜丧于一场可悲的事故中了。” 罗鸿饮酒,神情颇为沧桑。 “不过这些不重要,春去秋来,一尊尊先天生灵成帝,我们所要的力量出现了。 只是,出现了变故,其中有一个凝聚了时间之环,它名千时,野心很大。 比起除掉他,我们选择了合作,因为它有实力,有野心,也足够狠。” 念云没有将这一战的全部纳入眼底,并不知晓千时背叛诸帝的事,此刻听到这话,有些不解。 罗鸿没打算让念云自己猜,毕竟合作都说出来了,是个什么情况,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他继续说道。 “我们需要一个内应,以及一个后手,而这些,它都可以做到。 话语是会骗人的,但行为不会,所以我们开始一场漫长的演绎,向诸帝献上戏剧,生死相向,利益争夺。 “它不止一次请求其他大帝,欲联手拔除武府。 诸帝没有答应,这是我们的预料之中的事,要的,只是它得到了诸帝心中的一个形象,与武府乃是生死大敌,水火不容。” 说到这,罗鸿看着念云,示意他再拿一壶酒来。 念云自无不可,这种东西他很多,根本不在意。 “有了这一层印象,之后的行事也就轻松了许多,毕竟有些地方,它可以去,但我们不能去,否则,会引起怀疑。 当然,这也是它要求的,到底是与虎谋皮,坑杀诸帝这种大事,它自然也会害怕,担心我等届时坑害于它,所以想要做一些手段,起到制衡的作用。 但我们没有想过要坑害它,因为没有利益冲突,也不怕它坑我们,因为……欲望会使每一个生灵做出最真实的行为。 随着阵眼一个个落下,这种因时间推移而半先天生成的大阵,也终会在时间的推移下,显现异常。 所以我迁移势力,来到惘仙星这个特殊的地带,以中域为基,布下了一个个遮息阵法,隔断那显现的异常,让诸帝无法察觉。” 说到这里,罗鸿喝了口酒,才继续道。 “而苍宇神树,它镇压着武府气运的同时,还提供气运给遮息阵法作为消耗,同时也是伪暗面的棋子。 明面上,武府只是一个等待着惘仙星复苏的顶尖势力,当出现意外,诸帝察觉到了异常后,便会看到伪暗面的棋子,苍宇神树。 至于如何让它们相信?呵呵,并不难。 作为凝聚了时间之环,且与武府乃是生死仇敌,同时亦是先天生灵的千时,便可以起到作用了。” 罗鸿突然看向念云,脸上满是长辈看晚辈的慈爱笑容,他道。 “你要记住,谋划的本身便是算计他人,而把他人当做棋子,是需要慎重布局的,时间久远些无所谓,我们等得起,但失败不起。” 念云也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道:“算计他人的同时,也在被他人算计着,芸芸众生皆是棋子。” 罗鸿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笑着点头。 “你说的没错,一个修士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看的太高。 算计他人时,也最忌讳将他人当做傻子,从一开始就要做好被发现的准备,要想好挽救的手段。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绝对,变故总会发生,所以多做几手准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嗯。” 念云应了一声,和罗鸿交谈,他感悟颇多,回望过去,发现自己有些时候还是过于急躁了。 修士要耐得住心,成事者,就要受得住一切诱惑。 “之后,他们果真发现了异常,距离大阵成型还差百余年的时间里,遮息大阵已经无法遮盖武府的布局了。 原因的话,也就是武府只有一位大帝的缘故。 只有一位大帝时,遮息阵法可以隔断我们的布局,但绘兮的出现,让遮息阵法出现了差错。 这就是所谓的意外,我是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在古祖境,比肩大帝,甚至是超越大帝。” 听到这里,念云的一些困惑迎刃而解,总算知道为何武府只有一位大帝,为何武府会庇护凡夫俗子,战争又为何会突然来袭了。 只有一位大帝时,遮息阵法可以屏蔽天罗绝阵的异常。 可当绘兮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武府的气运消耗剧增,跟不上恢复的速度。 致使遮息阵法出现错误,天罗绝阵逐渐形成的异常,被诸帝察觉了。 到了此刻,武府为何会庇护凡俗生灵,也得到了应有的答案。 果真,如他所想,这个世界没有莫名的付出,所有命运带来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武府,仅仅只是为了补充气运罢了。 第276章 这个世界,向来只有一种精妙绝伦 罗鸿看着念云,露出了长辈慈爱般的目光,笑着道:“以你的智慧,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嗯。” 念云应道,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丢了下去,看着它逐渐坠落,说道。 “不出意料的话,是千时那枚棋子发力了吧!它出现,并成功让诸帝的猜测转移,将它们疑惑的目光,拉到了苍宇神树,这颗伪暗面的棋子上。 百余年间,那些不同寻常的迹象,也全都被归于苍宇神树。 这让它们更加的确信了千时的话,对武府,对苍宇神树抱有必杀之心。 战争如期而至,诸帝也都降临,只是,它们针对错了目标。 说着,念云又掏出一根烟,点燃并深吸一口,嗤笑道。 “这个布局很有意思,比起暴露阵法,展露苍宇神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它本身便不同寻常,有着可以覆灭诸帝的力量,这也更能让诸帝确信,异常来源于它,若换一个不如苍宇神树的伪暗面棋子,想来很难骗过诸帝。” 罗鸿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些谋划你也知道了,那么,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呢?” “大谋已成事实,虽然其中还有很多细节我不知晓,但听您大概述说出来,搭配它成功的事实,这个计划……当真是精妙绝伦。” 念云不吝赞美之词,这个世界向来只有一种精妙绝伦,那就是成功。 而失败,呵……那样的话,无论多么精妙的计谋,都将显得不值一提。 …… 夜更深了,念云亦走了,而罗鸿仍在塔顶,不再言笑,独自一人喝着念云留下来的酒,看着当空的明月,似乎在感伤着什么。 几分醉意涌上心头,看着头顶的明月不语,过了一会儿,那明月竟在他眼中不断的变化,最后化作了某个女子温柔的笑。 他连忙伸手,想要去拉住她,挽住那逝去的容颜,可是无用,这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梦楠已经逝去了,能够拉扯过去时间的人,来到现世存活的他,却无法做到将一个修士拉扯两次。 是的,梦楠已经被拉过一次了,所以她没有在复活的可能了,就这样,在破枪之下,永久的失去了生命。 她如一朵曦花,在漫长的黑夜之中,绽放了最后芳华,并于黎明到来的前一刻,凋零! 忽的绽放,倏的凋零,像是谁在做着离奇的梦,所以花季才那么快,生死才那么近。 “大家所期待的未来,就要到了。” 罗鸿迷迷糊糊的说道,他虽沐浴在无尽的荣光之下,但却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根本无法停下,只能前进。 那些逝去的故友,那些凝望着他的目光,他们至死仍坚信着,坚信着罗鸿可以带领所有人,一起前往期待的世界。 罗鸿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就快要做到了,很快,就可以带着所有人,一起前往那个对他们而言,虚无缥缈的仙界。 罗鸿似乎醉了,他踉跄的前进了几步,最后倒在了塔顶,手中的酒壶破裂,酒液流了一地。 “我无愧于府主之位!很快,很快就可以带领你们,前往仙界了。” ……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是武府新总部建设完成的一个月后。 今日,武府再次将所有部众聚集,有些离得近的凡人也奔赴而来,散修亦是来了一些。 中域,各个凡人聚落,也是被布下现景之阵,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是因为,今日乃是武府重立十王,重建武国,并定下新的规则秩序的日子。 对于这个消息,凡是在中域生存的生灵,无不关注,这和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 武府总部,府主城。 罗鸿站在搭建好的高台之塔上,俯瞰着一众武府修士。 他着一身玄金黑衣,寒光烁烁,举手抬足间,那股世间无敌的气息弥漫,慑人心魄。 “诸位,武府这些年来,历经无数的艰辛与痛苦,每当我们前进一步,便会产生失去。 ‘失去’带给了武府太多的遗憾与不甘,那些伤口至今仍在灼烧,但那些伤痛并不能击垮我们。 是的,战争的确踏碎了他们的生命,可他们的意志永不灭亡。 因为,我们背负着与死者相同的高尚愿望,而这些,都将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流淌进我们的血液之中,永不消弭! 愿他们的真灵得以安宁,愿承载了无数生者与死者意志的武府不朽,永世昌盛!” 语毕,整个中域都欢腾了起来,他们高喊着,愿逝者得到安宁,愿武府永世不朽。 …… 一座小城,茶楼内。 安离卿看着现景之阵中的画面,她笑了笑,嘲讽之意流露,与周边狂欢的人们呈现出严重的割裂感。 “一代一代,世人总是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相信所谓的真灵转世,相信意志的永恒不灭,呵呵……” 她笑着,取出了一枚棋子,棋子呈圆柱形,上方有不规则的缺口,周身有黑白二色纹理,底部是一片漆黑。 但在其中央,有着一个小小的光点,闪烁着白光,这正是天地棋局中的希。 把玩着棋子,她继续的说道:“可是,当死亡降临到他们自己身上时…… 他们又是否还会继续欺骗自己,坚信所谓的来世,坚信自己的意志永世不灭?” …… 第277章 新的十王 “今日,便定新任十王!” 罗鸿取出一块令牌,令牌为黑色,正面上刻着一个审字,背面刻着一个王字,不言而喻,这是审判王的身份象征。 与前代十王的身份象征,有着明显的区别,但这没什么,毕竟一朝府主一朝天,有改动也是正常的。 “新任审判王,念云!” 念云从武府修士中走出,他的气息并不强,仅是灵师境而已,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神异之处,显得有些普通。 他踏空而行,一步步走上高台,从罗鸿手中接过审判王令,将其挂在腰间,随后便站在罗鸿身侧,一言不发。 武府的小修士皆眸光炽热的看着站在高台之上的罗鸿与念云,他们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和念云一样,与他们的府主站在一起。 而一些正在眺望的小散修,在看到新任审判王仅有灵师境修为时,皆皱眉不语。 他们不傻,武府这一战即便底蕴大损,实力大跌,可古祖修士也绝不会少。 不说暗地里,至少现场可是有十多位古祖在的。 有他们在,为何会是念云上任?散修们想不通,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挑选傀儡不存在,因为就如今的武府而言,罗鸿不需要什么傀儡,这样做只会寒了其他古祖的心。 战功?他们有想过,但又觉得没可能,区区灵师的念云,凭什么立下比古祖还高的战功呢? 隐藏实力?那更不可能,没有理由啊。 所以,在不寒了古祖们的心为前提下,念云凭什么成为十王,散修们还真没有想到。 这些是在场小散修们的想法,而那些真正强大,在遥遥眺望此地的散修大能们,却都知道原因。 罗鸿也是个好心人,他道出了念云能成为审判王的真正缘故。 “绘兮你们应该都认识,她师祖乃是前前任府主,父亲是武府现任副府主,母亲是前任审判王,外公是前任解析王,外公是前任执罚王。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战功赫赫之辈,在此战中,他们为了延续武府的生机,更是英勇牺牲。 而在此战中,绘兮亦是有着不世战功。 她于星空中一战诸帝,又辗转苍茫海底,斩杀苏醒中的海底诸帝,后布置阵法,抗击韵山。 最终,于此战中,感悟大道,破入仙境,亲临星空,瞬杀十帝,随后被接引,去往了仙界。 至此,如此之多的战功,现尽归于她的弟子念云,以及道子绘柒。” …… 一片哗然,凡夫俗子们讨论起念云的好运,竟拜入了有这种强横背景的人门下。 修士的世界离他们太远,所以根本不知道,相比起念云的好运,绘兮成仙才是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小散修是炸锅,绘兮竟然成仙了! 万年了,仙对于他们而言,已太过遥远。 甚至,有不少未曾经历过阳帝时代的修士认为,世间根本就没有仙。 那些在世间仍留有传说的仙,不过是人为杜撰,那个令人向往的仙界,也并不存在。 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且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亦没有谁成仙,所以他们不相信仙存在。 可是如今罗鸿却告诉他们,仙,真的存在,绘兮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小散修们的讨论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那些散修大能们,依旧是老神在在的眺望着。 这些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所以现在没有什么好惊讶与值得探讨的地方。 罗鸿喊话,武府的十王册封如火朝天的继续着。 全新的十王出现了,分别为审判王念云、解析王何世昭、执罚王上官临、未来王秦月儿、古老王绘柒、丹王青岚、器王黑亦、纹王盖幽、阵王夏芊语、伐王陆一! 除了三个老牌十王外,其他全是新人。 对于何世昭,念云有些记忆,听绘兮提起过,是她外公的弟子,按理来说,大他一辈。 至于上官临、夏芊语、陆一这三个人,念云倒也并不陌生,有过几面之缘。 当初自己成为绘兮弟子,那一场宴会上,他们就曾送过自己礼物。 虽然往日里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也算是点头之交,所以此刻站在一起,也不会有生疏感。 秦月儿和绘柒倒是不用介绍了,念云和他们很熟。 等待罗鸿册封了所有的十王后,念云便和他们随意聊了几句,而后就离开了,后续的所有环节都不参加。 他一走,绘柒自然也不愿留下,随他一同离去了。 这并非是念云不尊重罗鸿,都是早就说好的事情。 而且,他接过审判王一职后,也并不用一直坐镇武府,处理各种事务。 一切事宜,都可以交由自己选好的心腹去做,当然了,他要乐意,也可以自己处理。 但念云显然是没有那个心思的,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所以啊,念云这个审判王仅仅只是一个挂名罢了。 与念云的悠闲相比,绘柒则是大不同,她作为古老王,本身就要处理储蓄楼的事务。 后又是被念云选做了副手,也便需要处理审判堂的事务,可谓是任务量巨多。 但这些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是可以很轻松解决的,毕竟,她的实力已经来到了半帝境,且距离破入大帝境不远了。 但很可惜的是,绘兮的大道压制太强了,就算是绘柒,也无法将之打破,进入大帝。 她若是想要在此方世界成就大帝,就只能苦等十万载,等到绘兮的大道压制彻底消散。 没办法,绘兮的天资太傲人了,想要打破她的大道压制,就要在古祖的极巅,也就是半帝境胜过她,但谁又能做到呢! 当夜幕降临后,罗鸿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册封十王以及宣布武国重建,宣布武府未来的发展方针,加上宣布自己新制定中域规则。 并且,他还向天下发出狩猎令,凡是因此番大战趁机逃离的犯人,若是如今还在受刑期间,那么一年之内,请自觉来武府继续受刑,不来者,尽皆诛灭! …… 第278章 远行! 夜已深,人却未眠。 新的审判王城中,一切建筑如故,但却唯独少了兮园。 罗鸿原本是打算重建兮园的,但念云制止了。 真正的兮园……早已葬在了那场大战之中,而绘兮也不在这里了。 那么它存在与否,其实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在念云眼中,值得留念的,向来不是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而是在一起的时刻。 重建的,不会是兮园,只是徒有其形的新园子罢了。 她的立足之所,才是真正的兮园。 审判王殿,至高审判堂内,一盏烛火燃起,照亮了黑暗的大殿。 念云仰躺在高台的摇椅上,原本在这里的审判王椅被他撤去了。 他看着上方,眸光仿若透过了王殿的阻碍,直视到了星空,瞳孔闪烁着各色光彩,有些明暗不定。 如今念云在武府内已身居高位,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 是,那些王城建筑依旧,各种风景也是一如当初,他的权势亦到达了巅峰。 可是,当年的人却不在了,那个和蔼的长辈,对他照拂有加的师青……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往后只能在记忆中寻访。 的确,念云的性子是有些漠然,但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鲜少有人能走进他心里而已。 梦星倪对他很好,照拂有加。 所以念云很尊敬这位长辈,因此在得知她彻底死去后,心里难免涌起愁绪,一时间想到了很多很多往事。 还记得他们初见之时,梦星倪端坐在阁楼,为他和羽莫生泡茶,为他们介绍武府。 还记得绘兮渡劫那一日,她带自己去购买了修士生涯的第一件道袍。 还记得自己在修炼心境时,她曾念颂道音,助自己一臂之力。 还记得那时自己初入审判堂,她对自己的纵容,她教导自己审判堂潜规则。 …… 太多太多了,他们的相处时间,在修士的一生中确实不长,可这些点滴,仍在念云的心中留下了不浅的痕迹。 绘柒来了,一眼就看到躺在摇椅上,皱着眉的念云,走了过来,轻揉起他的额头,并强行将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才问道。 “你怎么了?” 念云沉默了一下,不愧是绘兮的道子,真是一脉相承的手法。 他叹了口气,反问道:“真灵转世,真的存在吗?” “存在的吧!”绘柒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念云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其实他知道答案,真灵转世,是真的。 因为在朝雪任职的那些年,他曾游历过一段时间的中域大地,在这期间,就见到了一些故人。 知道归知道,但,他还是想听一听绘柒的回答。 念云闭上眼,半晌过后,道:“我想出去走走,就如府主一般,将星空踏遍,看看……她在不在这个世间。” 绘柒沉默了一下,紧接着,她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光影扭动,两尊人影凝实,她们的容貌与绘柒一模一样。 这是化身,她们将会代替绘柒,待在武府,处理她与念云作为十王的事务。 “好,我陪你,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我都陪你。”绘柒揉着念云的头,笑着说道。 “谢谢。”念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起身,很轻松的将绘柒抱起,向府主城走去。 “不用谢,哥哥。” …… 时间又过去了三日,武国重建的事宜也提上了日程,正在轰轰烈烈的搞着,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景。 而念云已经离开了武府,在离开之前,他与罗鸿又聊了聊,收获还行,随后又去见了绘明一面,向他辞别。 这是必要的,毕竟,他乃是绘兮的父亲,而念云是绘兮的弟子,他是长辈。 且最主要的原因是,念云并非孤身一人,在他的远行团队中,有着绘柒。 绘柒可是绘兮的道子,对于绘明来说,那就是外孙女,带走他的外孙女,于情于理都要说上一声。 念云可不想还没有游历几天,就被绘明追上来。 至于念云的远行团队有哪些人,不多,就绘柒、雨韶菲、小红、小花花。 为什么要带着小红? 念云的思考如下,第一,它乃是绘兮的坐骑,绘兮走后,他自然要照拂一二,第二,不想走的时候,可以骑它。 …… 雨雾缭绕,远山如黛,湖光山色,清宁祥和,景色美而不艳,犹如一幅水墨山水画。 看那大雁高飞,流水远去,听那雨打芭蕉,呜咽风声。 观望这种天地景色,有时也会带来一种明悟,并给予一种心灵上的宁静,这种心境无疑是美好的。 这种心境,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有,只需有那么一刻,曾体味过就好。 修士虽有炼心境,但七情六欲总归是有,所以会体验到红尘种种。 像念云,他如今过上了一种远离俗世的生活,这给他带来了宁静的心态。 但如这般与世无争的日子,谁也无法一直维系下去,总会有各种麻烦需要处理,各种问题等待解决。 念云盘坐在小舟一头,一边赏看烟雨中的湖景,一边轻酌慢饮,怡然自得,心中一片宁静,没有被欲望和执念侵染此刻的心情。 在小舟上,有明眸皓齿的绘柒,美如画中人的雨韶菲,可可爱爱的超者小萝莉。 小红? 它说要自己玩玩,就离开了,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跟念云待在一起感觉不舒服,所以才离开的。 念云一行人在雨后来了兴致,便乘着小舟,观赏江景,不过并未饮酒作乐,只是喝着茶水。 没有谁在划船,但小舟却不偏不倚的前行着。 湖面上水雾愈发浓烈,缭绕起伏,一片朦胧之色,美得不可方收。 远处,有一叶小舟缓缓逼近,其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青衣,发丝乌亮,他似乎融进了天地自然中,有一种莫名神韵。 “念兄,又见面了。”陈九向念云打招呼,浑身泛起滔滔罪业,下一刻,便笼罩了他的全身,似要将他吞没。 但,陈九眸光闪烁,若有若无的法则之力汹涌澎湃,将一切罪业尽皆镇压,随后生生拉回了他的体内。 “陈兄真是好手段,他人都是被罪业侵蚀,最后迷失自我,而陈兄却是反吞罪业,这般通天手段,让我想起了曾经遇到过的一个前辈。” 另一边,念云笑了笑,抬手将一坛未开封的酒抛了过去。 第279章 来取命器的安离卿 陈九接过念云抛来的酒,直接撕开封口,浅尝稍许,酒液入喉,陈九的面庞顿时通红,身畔涌出零星法则,缭绕盘旋,可供天尊及其以上的修士感悟。 他诧异的看着手里的酒,这玩意挺厉害啊! 他可不是什么小修士,乃是天尊,正好用的上。 “念兄,这太贵重了。” “无碍,美酒需配英雄。”念云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那就多谢念兄好意,我收下了。” 陈九也是很清楚念云的身份与地位,知道这些对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但陈九也清楚,收了别人的东西,就是承了别人的情,或者可以说是因果。 今日的因,明日的果,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如果说要陈九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因前不久的旷世之战,致使陈家独剩他一人,等同于覆灭。 他想要振兴家族,而想要振兴家族,就需要实力,念云送来的酒,便是可以助他快速提升实力的东西。 至于说,他们一家为守护武国,近乎覆灭,武府有没有给予奖励,答案是有的。 对于陈家的奖励,武府给的是免除他们祖上的罪孽,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是何意? 很简单,也就是说,他们不用在背负罪杀的职责,获得了自由。 九族,也可以称为罪杀族,而他们之所以会背负起罪杀的职责,是因为他们的祖上。 在漫长的岁月前,九族并不在中域,而是在星空,每一族都是高等势力。 他们与武府联盟,后又在战争中背弃了与武府的盟约,致使武府在那一场战斗中,失去了主导位置,遭受重创。 死去的基层修士不计其数,就连十王,都死去了六位。 得知消息的武府大怒,直接搬出了古尸,以雷霆手段镇压九族,无论老幼全部押回中域。 当初的那一任府主,原本打算将整个九族,全部处死于星空之中,以此告慰牺牲的十王们。 但,有一位十王提出意见,他说,如今的中域,罪孽集合体四起,此物不诛不行,可诛杀需要有强大的实力。 我等若是出手,会产生负面创伤,战力大损,且不利修行,这一直是一个摆在我等面前的难题。 而今九族出现,我想这是上天的安排,不如,就让他们以此罪身,去面对罪孽集合体吧! 当时的府主将这位十王的话听了进去,从那以后,星空中高高在上的九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罪杀九族! “陈兄,可是来观景的?” “非也。”陈九摇了摇头,他就是在这附近随便找个地,镇压自身的罪孽反噬,刚刚镇压,就感知到了念云,这才赶赴过来。 虽然他可以装作没有感知到,然后离开,但没有那个必要。 “我是在此地疗养。” “哦~”念云拉长了音,四处看了看,笑道:“陈兄眼光当真好,这里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且未有人烟,确实是一处不错的疗养宝地。” “哈哈,只是凑巧罢了。”陈九有些尴尬,他不懂这些,真就是随便找了个地而已。 这也就是罪杀族与正常修士的区别了,他们被罪业侵蚀着,所以陈九才会没有听出,念云这番话,也不过是虚伪的称赞。 突然,两人身前的空间荡漾,法则之力若隐若现。 下一刻,空间骤然破碎! 紫衣飘飘,一个女子从中迈步而来,其周身翻涌着魔气,伴随着强烈的憎恨之意,汹涌澎湃,源源不绝的冲击着苍穹。 它如同一只永不言弃的恶兽,欲撕裂头顶的囚笼! 来者念云认识,是安离卿。 念云很好奇一点,她那样的惨烈的情况,是怎么从大战之中活下来的? 还突破了修为,抵达天尊之境,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安离卿看着念云,眸中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淡淡说道。 “审判王大人,我的剑,可以还我吗?” 陈九看着安离卿,逐渐皱起了眉,显然是认出了对方,法则之力在周身游走,似乎想要出手将她镇压。 但在正要出手之际,他听到了绘柒的传音。 “不要逾越,这是审判王的事。” 听闻此话,陈九将法则之力收回,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毕竟他曾是罪杀,而安离卿身上的罪孽太深了。 他传音给了念云:“审判王大人,安离卿身上的罪孽,极其深重,比之前更深了。” 念云轻笑,对于陈九认识安离卿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他当年力保对方,给予千年之期一事,在武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从储戒内拿出了一把血迹斑斑的灵剑,上面的神血虽然已经干枯,但那股强大的威压却不曾散去。 而且若此时触碰,甚至还能感受到血液的余温,它就如同刚流下来一般,仍然拥有着活力。 这柄剑感应到了安离卿,剑身上翻涌起无穷的怨气,它憎恨着世间万物,欲将一切,尽斩! “呵呵,可以还你,不过……”念云轻笑一声:“你的刑期虽至,但刑罚可还未满。” 看到那柄剑,安离卿简单的扫视了一番,这的确是她的命器,没有作假。 有些意外,她本以为此剑会遭到损伤,或者说拿不回来,都已经备好了材料,能拿回来就修,拿不回来就重铸。 但没想到,念云竟什么也没做。 “嗯,那你要诛灭我吗?还是说……擒我回去?” 念云摇了摇头,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将手中的恨世之剑直接抛给安离卿。 “都不,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灵师’修士,又怎敢诛灭天尊的你。” 安离卿接过自己命器,眸光微闪,似在衡量着什么,随后又看了眼他身后,那一言不发的绘柒。 在她的身上,安离卿感知到了绘兮的气息,她曾为自己疗过伤。 两千年的时光,她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见过太多的人心险恶。 因此,她否定这世间一切的真情与温柔,认定所有的付出,皆是为利益所驱。 “你……想要什么?” 她原本是想说你们想要什么的,但又想到绘兮与她之事不宜提到明面,这才改成了你想要什么。 之所以会有这个提问,原因也很简单,不相信念云和绘兮真的会无条件为她付出。 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小姑娘了。 她历经了千般苦难,万般折磨,也曾踏足过最真实的黑暗,这过往的种种经历,很难让她抱有可笑与天真的想法。 念云笑容不减,他道:“谁知道呢?不妨你先走,也许哪天就想到了,等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如何?” “你相信我?再者说,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一定可以帮到你,更何况,你相信我的品行吗?背叛之事,我可做过太多次了。” 安离卿直视着念云的眼眸,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但她不敢用法则之力,因为,绘柒也在看着她。 “呵呵,我相信你。” 只此一句,念云便话锋一转。 “哦,对了,在这里,我给你一个忠告,武府的狩猎令,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还是去将刑罚补上的好。” 安离卿就这样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看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陈九看到安离卿离去,叹息一声,将掌中凝聚好的攻伐散去,也不再多言,和念云告别后离开。 他和念云有着不同的目的,即便旅途短暂相交,也终会分别,这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280章 千疮百孔的灵魂 夜幕很快到来,念云等人在湖岸边升起了篝火。 雨韶菲正烤着野猪肉,她的面上满是笑容。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她这千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了,能在醒时看见念云,能和他一起吃饭,能与他一同弹琴…… 这明明只是一些寻常不过的事情,但在她看来,却是那般的幸福。 他们分别多少年了呢? 大概有千余年了吧! “你真的相信她?”绘柒开口问道,她此刻正抱着超者小萝莉,对方的小脑袋压在她的肩膀上。 超者小萝莉已经睡着了,很安静,那张不谙世事的脸,如同一个瓷娃娃般,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有一些吧,我看过她的简历,她每过几年都会去一个老修士的道场,去祭奠他,还有她的父母。 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但却不曾断绝过。” 念云端起一坛酒,微抿一口,淡淡道:“言语或许会骗人,但行为往往骗不了人。 她骨子里的品行其实并不算坏,只是被这个浑浊的世间给扭曲了而已。” “就算如此,你终究不是她父母,或者那个老修士,所以她帮你的可能,其实很小。”绘柒言语简洁,却直戳要害。 念云点头,笑着回应道:“你说的对,所以我说有一些而已。 何况我并不需要她的帮助,只是寻思着,她的经历曾让我师尊心生怜悯过,所以顺手帮一下也无事。 至于她的回报,呵呵,有自然最好,没有也无碍,不过是区区一件囚神命器罢了。” “原来如此,主要还是因为母亲。”绘柒悟了。 “嗯,要知道,虽然她的经历确实惹人怜惜,可罪行也不小。 若非师尊怜惜,我决不可能会予她千年之期,更不可能就这般简单的将命器归还于她。” 念云将酒杯放下,绘柒手指轻动,神力奔流,酒壶飞起,为念云斟满。 “那个……肉好了。” 雨韶菲突然开口,将念云与绘柒的话题彻底终结。 念云从雨韶菲的手中烤肉,很是满意,色香味俱全,只听他道:“有如此美味,若是能再听上一段小曲,想来颇为有趣。” 绘柒白了念云一眼,她能听不出念云话里的意思吗? 雨韶菲很懂事,她拿出洞箫,缓缓吹奏起来,乐声很好听,引人入胜。 在这动人的乐声以及柔美的月色之下,念云开怀大笑,饮酒吃肉,听曲观月,好不美哉! 新的一天到来,念云一行人的旅途再次开启,他们这一趟旅途很漫长,要踏遍天下,去寻一人。 时间总是仓促的,春去秋来,斑驳了过往,又沧桑了谁? 在走走停停间,岁月已经翻了好几页,虽然没有找到那人,但念云却并不失落,因为他知道,只要她在,那么就终有找到的一天。 十年过去了,多少的风雨擦肩而过,多少的壮丽山河被踏在脚下。 一日夜里,念云仰躺在一棵弯脖子树上,提着一壶老酒,他望着星空,眸子中倒映出星辰无数。 那千百年不变的执着,那不能跨越空间的思念,尽数化作了他眼底深处的阴霾,被无数星辰给遮盖了。 忽的,他笑了,阴霾顷刻尽散。 “春花美艳、夏夜星辰、秋月柔美、冬雪茫茫,天地自然之景真是美呐!” …… 又是十年过去。 念云决定重走一趟当年来时的路,不过这一次将会是逆行。 这一趟路,将会是他在中域最后一次的搜寻。 几日路途过后,念云来到了一个小镇,在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景色,很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这个小镇的名字叫农镇,它没有被那一场天地凋零的战争毁灭,是侥幸存活的那一批。 遥想当初,他和羽莫生在前往仙帝山脉时,曾在此停留过。 念云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一家客栈。 他站在二楼一个房间的窗口前,向楼下看去,视线忽的模糊。 隐约间,念云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他怀着满腔的愤怒,深深的埋怨着自己。 他恨自己的无力,也恨这个因为晚,就没有机会的世界,他不怕死在追逐的路上,只怕没有机会去追逐。 念云的周身泛起灵力,他眼角的泪水消失,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呵,你都已经死了,我刚才却差点以为……你还活着,真是失态了。” 念云摇了摇头,收敛起悲伤,下意识恢复了他的外在形象,脸上那万古不变的假笑。 念云迈步,准备离开这个小镇,绘柒她们在镇外等候着呢。 可刚出房门,一名喝醉的老者就踉踉跄跄的撞向了他,念云不躲不闪,他扶住了老者,将他安稳的送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而后便准备离去,老者却突然开口了。 “小友,我刚才……呕……在外面,听你说……呕,应该是朋友,或者……亲人离世了吧!” 念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却说道:“怎么了,老先生?” “没怎么,不过……呕……嘶,欸,我觉得……呕……只要你还记得他,那他就……呕,不算真的离世了。” 老者的身体有些无法承受巨量的酒水,不住的呕吐着,但却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念云,企图安慰一下这个年轻的好人。 “谢谢老先生,我会记住的。”念云迈步离去,他活的岁月远超这个老者,很多道理,他自然明白。 老者浑浊的眼里倒映着念云远去的背影,呵呵的笑着,而后又喝起酒来,完全不顾他的身体状态。 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名老者,每一天都是如此的朝生暮死,也许在那枯朽的身体下,他的灵魂也早已千疮百孔,所以才会这般放纵吧! “这个世界已迎来最美好的时代,可你们……却看不到了!” 老者说着,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 第281章 羽月 念云没有急着赶路,他在街道上缓缓走着,看着四周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景色,一阵怅然。 每一个人其实都如同一条河流,失去了源头的它,便不能再蔓延下去了。 羽莫生已经逝去了,他的未来也就到此为止了,而念云关于他的记忆长河,也在那个时候不再延长。 斯人已去,唯留其物。 念云食指上带属于羽莫生的储戒,那上面篆刻的羽字,即使不在阳光下,依旧熠熠生辉,一如他的人生,很是绚烂。 他在念云和绘兮的心里,一直都如同星辰般闪耀,不曾黯淡。 “扑通~”一声。 一个衣着有些破烂的小女孩掉进古井中,她在水中不断的挣扎着,水花四起。 小小的身躯此刻迸发出的动力,全是源自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亡的抗拒。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过去,他们看着井中奋力挣扎的女孩,议论纷纷。 因为已经有人去拿绳子了,所以他们也只是在这看着。 “是住在郊野那户人家的孩子吧!” “应该是了,我见过,那小孩很懂事,经常帮她母亲干活。” “希望他们快点吧,这小孩可能撑不了多久。” …… 听着那些人的讨论,念云心神一动,迈步向那边走去,他想看看。 念云的气质与凡人不同,他的心境已经开始影响外在了,因此当他靠近时,人们都会不由自主的腾个地方。 念云向井中望去,当看清小女孩脸蛋的时候,他眸光闪烁,紧接着眉头微皱。 灵力浮现,一个奇妙的术转瞬间被他施展开来。 最后,他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他要找的人,又只是相似罢了。 “欸。” 念云轻叹,他手指轻勾,顿时,小女孩被灵力包裹,化为一道流光从古井中飞出。 这一手拉人,直接吓傻了那些围观的群众,他们战战兢兢的看着念云,一言不发,想跑又不敢,害怕念云随手将他们抹去。 但念云没有将他们抹去的心思,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心思,他看着飞出来的小女孩,柔声道。 “好些了吗?” 小女孩趴在地上,身体在打着哆嗦,不断的咳嗽,刚才她喝进去了不少井水,现在只感觉呼吸不顺,还有浑身冰凉。 没有得到回话,念云也不恼,他从储戒内取出一件干净的衣袍,披在小女孩的身上,灵力自他指尖迸发,游走小女孩的全身。 这一下不仅是帮她去掉了身上的寒气,也帮她调理了身体的所有不适,这便是修士的能力,对于凡人来说,如同神迹。 念云转身,正欲迈步离开,可却感觉到裤脚被拉扯住,他顿住脚步,低头看去。 只见小女孩拉着他的裤脚,怯生生的仰望着他,说道:“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不傻,虽然不知道念云是怎么救的她,但也明白,是念云救了她。 至于身体的不适是怎么消失的,她就不知晓了,这对她来说,已经超出了认知范围。 念云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她的感谢,小女孩也随之松开了手。 可是,念云没走几步,一个呼喊声让他驻足,并又一次回头。 “小羽,我们来救你了,别怕!” “小羽……”念云呢喃,只是在他心里,主动为这个小羽加了个子,也就是小羽子。 看见他转身,周围的人顿时噤若寒蝉,还有几个在不断的给那些赶来的人打眼色。 赶来的人看到小女孩从古井里出来了,也是一愣,然后便看见不断打着眼色,一言不发的众人,还有正对着小女孩低声呢喃的念云。 他们不傻,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缄口结舌,不敢有任何动作。 这是修士与凡俗的矛盾,是无法被化解的矛盾。 这个世界是否存在那样的一天,仙与凡共存?仙与凡平等? 可以想象一下,当然仅限于想象。 念云走向小女孩,他蹲下身,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羽月。” 小女孩直视着念云,回应道。 她站起来了,所以才正好直视念云。 听到这个名字,念云眉头一挑,他伸手,一根手指点在小女孩的额头。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皆是暗自叹息,他们认为,小女孩肯定是要毙命当场了。 念云的灵力进入小女孩的体内,捕住一滴血,施展起一个法术。 ‘血韵追寻之术’ 这是前任十王梦天辰给他的,是一门变态的术,只需要一滴血,便可锁定他人位置,乃至于知晓与他有血脉关系的人。 当然也有限制,若是修为不足,便无法知晓什么。 可这种限制,根本不算限制。 一个个人影浮现在念云的脑海,没有多久,念云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小女孩,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是羽莫生的后代,是的,羽莫生的后代,并非是其他羽家后代。 她这一脉,是一名妓女所留下来的。 这里面牵扯到了多少代人,念云也不知晓,也并不关心,况且血韵追寻之术并没有那个功能。 但无法反驳的是,她的确是羽莫生的直系后代。 念云知晓这一切后,看小女孩的眸光更加温柔了些,没有嫌弃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他直接将小女孩抱起,问道:“你母亲呢?” 周围的人已经慢慢散去,也是生怕惹祸上身。 小女孩有些天真无邪,她龇牙笑道:“在小镇外面种粮食呢!” “能带我去看看吗?” 念云取出一枚凡果,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果子,小脸洋溢着笑容,她道:“谢谢大哥哥!” “不用谢,你指个路吧!” “好的,那边。” 小女孩伸出手,指向小镇南边,然后啃了一口果子,那甘甜的汁水,让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 小孩子往往不会去想太多的问题,看不透人心险恶。 念云就这样抱着小女孩,向她所指的方向前行。 …… 第282章 拜师 没有多久,念云便见到小女孩的母亲。 那是一个老妇,年龄只有60多岁,这本该是属于年轻的范畴,可她却因操劳过度,已白发苍苍。 身体佝偻着,瞧上去宛如崖边朽木,随时有可能断裂,自此永坠深渊。 小女孩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挥着手,喊道:“母亲,我回来了。” 正在田地里辛苦劳作的老妇听到呼喊,回头望来,当看到小女孩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时,她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你是谁,放开我女儿。” 她很紧张,这个世界恶类横行,凡人的日子并不好过,总会有各种坎坷。 所以老妇有此反应并不为过,这只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子女的关怀罢了。 念云面带微笑,并不因为被凡人呵斥,而感到恼怒,他轻轻的将小女孩放下,声音柔和的说道:“我并不是坏人。” 老妇没有说话,她先是将小女孩拉到身后,才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念云。 见念云方才的风度,与他那种足以影响到外界的随和心境,老妇心中降低了些许警惕,只是些许。 “你是?” 就在老妇发问的时候,小女孩开口了,她看着自己母亲,很是认真的说道:“大哥哥救过我,还给我吃果子呢!” 念云依旧面带淡笑,回应起小女孩的话。 “小事,不足挂齿。” 老妇目光依旧是审视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 虽然不知道小女孩说的救是什么个情况,但她明事理,道了声谢。 念云不想与拉扯太久,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来此,是因为一件事情。” 老妇的警惕心理瞬间上到了一个极点,紧紧握住了小女孩的手,盯着念云,仿佛下一刻念云要是说出些什么过分的话,她就会暴起一般。 “什么事?” 见她如此,念云沉默了一下,他太清楚与了解这样的心理了。 为了简单省事,念云打算采用粗暴一些的办法,只见他拔下一根发丝,放在手心,在抬到嘴边,而后轻轻一吹。 下一瞬间,发丝犹如一杆神枪飞出,径直洞穿了旁边的一棵树木。 灵力爆发,树木被直接轰成了漫天的碎屑。 这种刹那毁灭的场景,很是美丽与绚烂,只是这漫天碎屑纷纷,对于凡灵来说,可能会有些影响视线。 但念云又岂会让这些木屑扰乱老妇与小女孩的视线,他还有话要说呢! 轻轻一挥手,漫天碎屑全无,念云看着老妇,微微笑道:“我想收她为弟子。” “你是修士!”老妇的眼中汹涌出无尽的恐惧,可小女孩却不同,她不知晓这些,所以此刻满心满眼皆是欣喜,只觉得这一切也太神奇了。 至于恐惧,倒是没有,小孩子的世界观并没有成型,对世间一切都抱有好奇之心。 因此,念云适才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令她感到恐惧。 “嗯~看来你对我很恐惧。”念云沉吟片刻,明白了原因。 他的脸部灵力涌动,将对凡人所展示的虚假面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随后又取出来一块令牌。 “这样,你可安心?” 其实,念云可以不用展露这些,但是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交谈之中,所以才会如此。 见到念云的真面目,以及他手里的那块令牌,老妇想起了很遥远的记忆。 她震惊,声音都有些颤抖,有些结巴。 “您,您,您是,是,审,审,审判王,念,念云,大,大人吗?” 二十年很长,长到足以忘却曾经的自己。 但,二十年前的那一场盛会,她至今都不曾忘记,昔日那一幕幕的画面,至今仍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不休。 那是武府宣布武国重建的日子,也是新任十王上任的日子。 念云抬指,一道术被打出,没入老妇体内,强行抚平了她的所有心绪。 “像您这般大人物,不知为何要收小羽做弟子呢!”老妇虽然被平复了心绪,可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尊崇之意。 这份尊崇的来源不用多说,自然是因为武府,武府在中域民众心中的威望已不必多说, “因为……两个故人。”念云蹲下身捏了捏小女孩的脸,如沐春风般笑着说道。 “更详细的信息不宜告诉你,现在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我予你们无尽的荣华富贵,让你们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不用再去担心什么天灾以及人祸,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第二,让她拜我为师,我可以让你们都踏入修士的路,并让你……进入武府,如何?” 此话一出,老妇心中只剩下了纠结,念云说的没错,她没有知晓事情原由的资格。 而今还能拥有做出选择的权利,已是万幸。 “我……” 老妇沉默了,但这份沉默是无法持续很久的,二分的道路就在眼前,没有谁可以做到止步不前。 “小羽,快拜师。” 老妇终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不傻,知晓这个世间谁才拥有掌握话语权的资格,知晓谁才能活的更精彩!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修士,其实也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她所看到的、所理解的、所以为的,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光鲜艳丽罢了。 当然,这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啊!都活在自己的认知里面。 小女孩还来不及多想,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朝念云磕了三个头,拜师就此完成。 当羽月起身后,念云伸手拉着她向绘柒等人所在走去,并说道:“跟上来,稍后我会安排你去武府。” 老妇人没有立刻跟上,她看了看四周,凝望着自己耕种的食物,眼中闪过犹豫。 她在想,是否要将这一切都放弃,或者说……带走。 犹豫,是的,她犹豫了,但很快她就做出了抉择。 一种妙不可言的欲望涌上心头,这让她放下了一切,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念云的脚步。 …… 绘柒无聊的很,于是她玩弄起了超者小萝莉,帮她梳了一个又一个发型,而雨韶菲则是遥遥的眺望着农镇,显然是在等待念云归来。 不多时,念云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她刚想开口呼喊,却看到念云牵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让她顿时凌乱,想要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雨韶菲认得那副容貌,知晓那副容貌意味着什么。 可是以前也遇到过很多次,但念云却从未带走,因为他说,只是相似罢了。 那……这一次是为什么呢? 困惑萦绕在她的心头,她想着,没多久便得出了结论,正准备为念云欢庆时,念云却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念云看着呆滞状态的雨韶菲,伸出手,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怎么在这里发呆?” “没,没什么。”雨韶菲惊醒,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念云不以为意,他早已经习惯了。 由于念云没有动用灵力赶路,所以老妇人一直都跟在他身后,只是一言不发。 这实属正常,面对这种突兀的变化,颠覆了平庸未来的境地,任谁都只会感到不真实与心慌,又怎会话多呢! 念云拉着小女孩,来到绘柒的身边坐下,看了眼任由绘柒如何摆弄,都一动不动双眼无光的超者小萝莉,笑道。 “她倒是被你玩坏了呢。” “是吗?可我觉得她倒是挺开心的来着?”绘柒说着,又将刚梳好的发型打散,准备在梳理出一个新的发型来。 “好吧!不说这个,你先看看她。”念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嘴角不住的上扬,显然很开心。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嗯?” 听他这么说,绘柒眸光瞥向念云身边的小女孩,其实她也挺意外的,念云为何带个小女孩过来,但他没说,她也就没问。 如今念云提了,她这才细细打量了起来。 面对她的凝视,小女孩有些胆怯的缩了缩身子,一双小手连忙抓住了念云的衣袍,试图用它遮挡住绘柒的目光。 无它,绘柒的气质与念云的对比起来,显然是念云更值得信任些,毕竟是他那么的随和。 绘柒看着小女孩,并不在意她的小动作,她要看的不是浮于表面的东西,表面的她早就看了。 法则之力降临,绘柒眉头微皱,伸出手,下一瞬,一滴鲜红的血液出现在了她的手掌心上。 她也会血韵追寻之术,取血的意义不用多言。 又是一瞬,绘柒的眼神骤然变得复杂起来,她就这样看着念云,里面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 一阵凝望过后,绘柒将那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念云的下半身,而后这目光里的意味又变多了。 念云探出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不疼,但却足以让绘柒收敛起了那愈发奇怪的目光。 “你的眼神很无礼。” “她是羽莫生的后代,你和羽莫生当年的风流债可不少,谁知道你有没有留下过嘛!”绘柒委屈巴巴的说道。 这一神态若是让外人知晓,绝对会令他们大吃一惊,一尊半帝,居然会因为被弹脑瓜崩,而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一旁,老妇人听的很认真,心中暗忖,她们是羽莫生留下的后代?姓羽,想来应该是了。 这一会,她心里着实放松了不少。 不过,这放松并非来源于她得到的消息,而是念云对她施展了影响精神的术,他可不想再这个老妇人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是的,为了防止被老妇人问东问西,念云对她施展了一个精神术,这样就不需要回答她什么了。 第283章 羽莫生的风流往事 念云摇头,困惑道:“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一般来说,妓女怀孕都会打掉才是,可为什么……羽莫生却留下了后代。” “你这算是承认了自己风流吗?”绘柒睁着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念云,低沉着声音说道。 “有什么好否认的吗?我们所做过的事,都早已在时间的河流中留下痕迹。 这些是无法通过任何言语来撇开关系的,况且,生理需求本就是有的,我,不过是顺从了欲望罢了,没什么好狡辩的,不是吗?” 念云云淡风轻的说着,这就是他,做了就是做了,不屑于去狡辩和掩盖什么。 就如他所说,一切都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留下痕迹,这是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撇开关系的。 所谓因果,大抵也就是这么回事。 念云当年的风流,换来了今朝绘柒的一问。 绘柒无奈,只得幽幽一叹,念云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况且,说了又有何用呢! 说了,她们也不能回到过去,去改变念云当年风流的事实。 已然发生的事,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念云做错了吗? 以相对广泛的理念而论,念云确实错了,错在了不洁身自好。 但错了,就要因此停滞不前吗? 人,这一生,决不会什么错都不犯,大大小小的错误,必将贯彻我们的一生。 我们要做的不是因错而懊恼,悔恨,终日惶惶不安,而是应该继续向前,并避免类似的错误再现。 只是……错就像遗憾,当我们有过一次遗憾,就会想着去避免同样的遗憾,可是,总会有新的遗憾到来,让我们猝不及防。 错也一样,新的错也会接踵而至。 这就是人生。 总在犯错,总有遗憾。 所以,不必因错而感伤,只要我们不再犯相同的错误就好了。 “帮我解一下惑,拉出过去的岁月,看看到底是怎么留下来的。” 念云自然看出了绘柒的心思,于是他摸了摸绘柒的小脑瓜,拿出一颗古祖命源递给绘柒。 对于已然发生的事,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做的只有铭记这份错误,继续向前。 至于因这份错误导致的一切后果,那都是他需要承担的,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他也不例外。 “总是这样,我可没有母亲那么好忽悠的来着。” 绘柒有些小郁闷,说生念云的气,她倒是没有,毕竟念云自从入绘兮门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种事了。 在那之前,念云无论做任何事,她都无权干涉,所以又怎会因那种事生气呢。 她没有理由。 不过就算念云拜入绘兮门下后,做出这种事,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真正的转折点,是在念云与绘兮之间产生感情后。 如果那个时候,念云还这般做了,那绘柒才有理由去生气。 当然了,如果是那样,依绘兮的性子……啧啧。 念云依然轻笑着,继续摸着绘柒的小脑瓜,柔声道:“可是,你愿意被我忽悠,不是吗?” “你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绘柒轻哼了一声,法则之力涌出,缠绕在老妇人和小女孩身边。 这是用来保护她们的,至于念云,根本不用担心他。 作为修为最低,可背景却最大的十王,武府给他准备的手段太多了。 就算不提武府方面,绘兮飞升之前,也曾给他留下过各种底牌。 有这些手段傍身,即便是大帝,在念云面前也只有饮恨的份。 悠远漫长,古老无比的气息浮现。 哗哗的流水声凭空响起,一条小溪的虚影浮现而出,它的流动好似没有尽头,相对的,也看不到起点。 这并不是完整的岁月汪洋,非要给个名字的话,就是时间溪流。 念云与绘柒要知道的,只是羽莫生和羽月关系的详情,而他们的故事在岁月汪洋中太渺小了,并不需要唤出岁月汪洋。 透过那流动的溪水,可以看见一个个在典籍中处于虚幻缥缈的时代。 有大能不甘的怒吼,有不世豪杰的落幕,有被鲜血掩藏的真相……等等,太多太多了。 虽然这只是时间溪流,但也蕴含了无穷的信息,世界真的太大了,它经历的岁月也太长。 想要在这里面搜寻到一个人的信息,其难度远超在茫茫星空中,寻找到一粒特定的灰尘。 但,绘柒自有手段,她将手掌心上的血液抛向那虚幻的溪流,血液迅速消散。 溪水疯狂涌动,声势逐步浩大了起来,仿若可以在这溪流中掀起拍打向星空的海啸,令人震撼的同时,又不敢置信。 没多久,一滴虚幻至极的溪水被击飞,它在空中浮沉,其内映射出诸多人影,正逐渐变得清晰,当彻底清晰后,往事也徐徐展开来了。 一个浑身染血的男子浮现在众人眼前,紧接着就是一把巨镰飞快靠近,将他的身体贯穿。 一声惊喝响起。 “不,放开他!” 这声音听的念云一怔,是绘兮的,这不应该,她以证大罗,按理来说,是不会再出现于这画面中的。 万千时空我独一,了无痕迹于世间,这是大罗的威能。 但很快念云反应过来,想来是身在仙界的绘兮,感知到了是绘柒在重现过去,故而现身。 过往的画面飞快流转,小女孩跑到自己母亲的身边,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空中的画面。 老妇人呆若木鸡,小孩子可能不懂,但她可是听出来了,这……这是要逆转时空,看过去发生的事情,这……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吗? 念云眉头紧皱,羽莫生竟是被这般残暴的虐杀致死!许久未出现过的愤怒涌上了心头,但他很快就让这股愤怒平息,不影响自己的心境。 不多时就到羽莫生风流的时刻,老妇人红了脸,连忙遮住小女孩的眼睛,自己也撇开了视线,心中羞涩不已。 念云、绘柒、雨韶菲三人没有半点羞涩之意,目光紧盯着画面。 至于超者小萝莉,她处于懵圈的状态,双眼无神,此刻被绘柒抱在怀中,安静的像个瓷娃娃。 为何他们三人可以这般毫不羞涩,原因很简单,念云是见多了,绘柒,雨韶菲则是不在意。 随着画面的飞快流逝,怀孕的妓女被找到了。 绘柒立刻将画面静止,时间法则涌上,更换了故事主角,展开了妓女的画面。 妓女并不知晓自己怀上,待三四个月后才发现,她本是决心打掉的,可是不知情的羽莫生却又一次找到了她,并上了她。 这让妓女有了一个打算,那就是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去羽家说是羽莫生的。 如果成功的话,她就可以凭借孩子这层关系,吃喝不愁,再也不用于红尘中辗转了。 虽然她知道成功的几率渺茫,但达成后那巨大的利益,实在让她心动。 为此,她制定了一个自认为很精妙的计划,谢绝一切来客,欲打造出时间差。 但事实总是跟不上变化,她在离开白风小镇时,意外早产了,孩子生了下来。 她很无奈,但也只能在外修养一段时间再回去,可当她再回去时,白风小镇却化为了一片废墟,满地尘埃,不复往日生机。 所有人都死了,此时的她很庆幸,庆幸早产让自己逃过一劫。 后来她不再当妓女,靠做些小活,来养活自己与孩子。 孩子的父亲她不知道,毕竟上过她的太多了,最终她决定给孩子冠以羽姓,其中的缘由,已不必多说。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竟真的是羽莫生的。 看完这段故事后,念云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这其中的过程,竟会这么的曲折离奇。 绘柒却开口,急切道:“你看你看,说不定你也有孩子呢!只是那些妓女想要傍的人不是你而已!” 对于绘柒这离奇的关注点,念云没有多在意,他看了眼小女孩,眸光微闪。 按理来说,世人皆是会将这种妓女所生的孩子,认为是野种,但羽家四散,羽莫生也已经死了,这是他唯一留下的血脉。 念云将脑海中那些世俗的看法驱散,他是念云,而不是世人,世人怎么看那是世人的事,于他而言,这是羽莫生后代,自己理应代为照料。 光华顿生,一柄长剑出现在念云的手中,那剑身上铭刻着诸多宝纹,有种可斩万物的锐气,这是一柄二级宝剑,对应古祖阶位! “这剑就当给你的拜师礼,不过你现在无法掌握,待日后再给你。” 念云收起那柄宝剑,小女孩懵懂,只是点着头,一副乖乖的模样。 “你们过来。”念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们到这里来。 老妇人拉着小女孩走了过来,她现在有些不敢直视念云,低着头问道:“仙人,怎么了?” 念云也不在意老妇人是何想法,手中浮现出两颗化王级命源,轻笑一声。 “助你们踏上仙途!” 助人开启命脉其实并不难,只需要有足够的生命力就好了。 只是未来的成就如何,谁也无法保证,这涉及了太多的事情。 第284章 氓域天门 仅半个小时不到,母女俩便都开启了命脉,小女孩因为小,变化并不是很大,只是比之前要美丽了许多,这是生命进阶所带来的效果。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老妇人,她原本因操劳过度,致使浑身暗伤,满头白发,身形佝偻。 但如今却恢复了青春,一扫之前的颓态,白发隐退,柔软的黑发披肩,身形挺拔,颇有一种成熟的美。 不过这并不能勾动念云的心,在绘兮身边待久了,很少有人能惊艳到他,上一个让他觉得美的人,名叫江弦。 老妇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怔住了,那双眸子瞬间涌现出了泪花。 她这些年来太苦了,丈夫死了,只能靠自己养活女儿,这种苦,无需言语来描述,看她原本的身形,便能知晓。 到底要有多么艰辛,才能将一个中年人逼成老人的样子。 泪如雨下,搭配上她此刻姣好的容貌,当真是我见犹怜。 小女孩见母亲哭了,便伸出手,想要帮她拂去泪滴,用稚嫩的声音说出安慰的话。 “母亲,你别哭,小羽给你唱歌好不好?” 老妇,不,美妇一把将小女孩抱住,泣不成声,这每一滴泪水里,都蕴含了无尽的苦涩,那是无法通过言语吐出的苦涩,仅能凭借泪水流出。 …… 白风小镇离这里不算远,当然这是对念云一行人来说,对凡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路上,念云与绘柒不断释放着自己的感知,每当遇到可疑的人便会停下,细细感知与检查一番。 结果不言而喻,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很快,白风小镇就到了,念云没有过去,只遥遥望了一眼,便又离开了。 故地已重游,但旅途尚未结束。 在出发前,他书写了一封信,交给美妇,并告诉她,凭借此信可以直接去武府总部任职,至于这信交给谁,自然是分部的管理者。 要她独自一人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念云其实不放心,实在太弱了,稍微强些的修士就可以弄死她。 要是没遇到她也就罢了,但遇上了,念云做不到置之不理,毕竟不仅只有羽月是羽莫生的后代,她也是。 池离城外,念云止住脚步,他看向美妇,淡淡道:“我就只送到这了,去了武府总部后,你便安心修行好了。” 美妇点点头,她是成年人了,知道这世间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 叮嘱了小女孩几句话后,美妇擦了擦眼泪,而后毅然决然的离去了,如今的她,想要为自己而活,羽月不再是她的全部。 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她的确为人母,但首先她也是人。 不过促使她这般安心的将小女孩抛下,也是有原因的,羽月现在是念云的弟子,安全无忧。 况且,她跟随在念云的身边,随他一起游荡世间,未来的路绝对比跟在她身边要强。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也希望羽月的未来更好些。 面对母亲的离去,小女孩表现的很乖,没有哭闹,只是伸手拉着念云的袍子。 她很不安,所以固执的认为,只要抓住念云的衣袍,念云就不会如母亲般将她抛下,便能重新获得以往的安全感。 念云目送美妇入城,这才转过身,而后往下一捞,将小女孩抱起,迈步离开了这里。 途中,念云欣赏着自然的风光,羽月被他提起了兴趣,好奇的看着四周。 在这时,念云开始给她讲解天地之景的各种美丽所在,以及不同角度下的美。 是的,念云已经开始教小女孩了,但并不是修炼方面,而是打算先教她一双可以看清世间的眼睛。 这是念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小女孩太过懵懂了,而生灵又是活在自己认知里面的一种生物。 但她对世界的认知太少了,因此不急于修炼,应该先将心境定下来。 对于修士而言,想要强大,一个完美的心境是必不可少的,当然,这是念云的观念 具体如何众说纷纭。 也许别的修士不赞同,但念云坚信自己的思路无误,因为这便是他所走的路子,欲强必先强心,心不强,与蝼蚁无二。 …… 几日悄然过去,在这短短接几日里,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很多。 就如念云当年拜绘兮为师般,小女孩也收到很多的东西,珍宝品质方面还超越了念云当年。 原因倒也简单,不是武府富得流油,而是因为念云现在的身份,可比绘兮那时候高多了。 府主,十王,还有那些古祖强者们,都送来了礼物,不少高级势力得知此事后,也都派人前来送礼了。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因为念云是审判王,且师尊已入仙界。 如今的他,权势无双,是不少人巴结的对象。 至于中等势力,他们知道消息也无用,连送礼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他们可没有手段来确定念云的位置,根本不知念云身在何处。 小势力就更别提了,他们不配知道。 …… 比起外人所赠送的礼物,绘柒送的就很有意思,她送了一大堆的美食给小女孩,而那些美食都是绘兮当年辛辛苦苦搜刮来的。 绘柒一看就是没有被绘兮教育过,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将她攒着的美食送人。 遥想当年,念云都不敢这么做。 雨韶菲送的则是从流仙阁定制来的小裙子,是一个三级灵宝,很适合这个时期的小女孩,还能促进修行的速度。 外观也是极美,毕竟是流仙阁出品,而流仙阁乃是武府修士专门定制衣物之处,单从这点就足以体现出硬实力。 说来有趣,当年绘兮也说过要在流仙阁定制些衣袍给念云和羽莫生,但后来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所以不了了之了。 流仙阁定制的衣袍没了,但变成了绘兮亲手缝制的衣袍,可谓是升了一个档次。 先不说里面蕴藏着的心意,就单说绘兮亲手缝制这一点,质量远胜于流仙阁。 …… 氓域,一座荒芜大山之上,江弦毫无淑女形象的坐在地上,烤着一只野兔,看这样子,要不了多久,她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了。 凉爽的微风吹拂而来,她闭上眼,盛叹这世间的繁华与荒凉。 不多时,黄昏消退,黑幕降临,江弦拿出一壶酒,观星海畅饮,盛赞浮世百态。 就在这时,一道恢宏天音响起,并不震耳,可却传遍惘仙星,并向浩瀚的星空传荡开来。 “韵山不仁,今我天门将其取而代之!此后氓域,将为我天门所掌,以道鼓镇压不世气运,坐等八方来朝!” 此言一出,无数道目光投向氓域所在,有质疑、赞赏、嘲笑……等等,无论什么样的目光,尽皆有之!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多想,又是一道天音响起,震动世间! “散盟以立,此后流域,当为我等散修圣地!以流仙剑镇压不世气运,静候天下散修!” …… 一道道天音响起,每一道的天音的背后,都是一个新势力的成立,他们似乎约好了,在今日一起向天下宣告。 江弦轻笑,不以为然,一手抓着酒壶,往嘴里灌酒。 她的发丝被风吹动,在额前来回晃动。 身上的红裙也被这股风吹动,那妖娆的身姿被凸显了出来,实乃一个绝世尤物。 “看来要去一个新地方玩了,氓域似乎不太安全了,唔,算了,来都来了,还是看完这个地方再说吧!” 江弦伸了个懒腰,看她那平淡无波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像是有什么十足的把握般。 …… 第285章 棋子的消息 一片茫茫深山之中,一个被阵法隐匿的宫殿内,安离卿仰躺在大床上,双眸中法则如海浪般涌动不休。 在她身上,一颗古祖命源忽明忽暗。 各种法则在她周身暗涌,像是潜伏着,等待着,它们在等安离卿最脆弱的一刻。 一个个生灵的血影出现在安离卿的魂渊之中,看都看不到尽头。 他们全都满怀怨恨的盯着安离卿,似乎想要将她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这是最直白的生灵怨气,很容易滋生修士的心魔。 被如此之多的生灵怨恨侵袭,那种阴冷感不必多言,寻常修士根本无法承受,会被迅速滋生心魔,无法抑制,被反噬而死。 可安离卿不是寻常修士,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怪异至极,狰狞至极。 “生前便被我踩在脚下,又岂惧尔等死后!” 憎恨之剑浮现而出,被安离卿握在手中,散发出磅礴的吸力,惊悚的一幕出现了,无穷的生灵怨气,被尽数吸进剑内。 它们哀嚎,它们咒骂,它们歇斯底里,它们无可奈何。 安离卿的意志太坚定了,纵使面对如此之多的生灵怨气,也不曾在心中涌现一丝一毫的情绪,她不曾愧疚,不曾后悔。 而坚定到她这地步,心魔无从诞生,它们也就拿安离卿没有任何办法,只得臣服。 一道道莫名的纹理浮现,在空中凝聚成型,随后没入剑身。 每一道纹理融入,这柄憎恨之剑便强上一分,这是安离卿在祭炼命器,要提高它的阶位,她所走的路,她所坚定的道,她至今为止所有的感悟都将铭刻其上。 在她周身,涌现浓厚的黑雾,一个个漆黑而又不明所以的纹理浮现在她的肌肤上,但她看不见,也感知不到。 …… 万灵神殿中,万灵神听完手下的汇报,发出一阵阵令人发怵的笑声,他遥望远方,目光落在了氓域。 “原来‘时’在那里啊!我很快就会到,等着我,哈哈哈……” …… 苍茫海域之中,水很清澈,看不到鲜红,也看不到尸骨。 昔年那场天地为之凋零的大战,似乎没能在这里留下太深的痕迹,如今已经被磨消殆尽。 不免为之让人感叹,那一场惊鸿的战役,竟没能留下太久的痕迹。 以一位位英雄豪杰的落幕,数之不尽的生灵死去,所共同谱写的高歌,竟消散这么快。 但回到天地的角度,便又感到正常。 这场战役对于人们来说的确是件很难忘的事,可对于天地而言,就并不算什么了。 就像人们看烟花一样,转瞬即逝,可转瞬即逝的东西,又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 苍茫海域太大了,时代的更迭,势力之间的轮回,对它而言,早已司空见惯。 海面下,有巨兽搏杀,有野蛮吞噬,一段又一段血腥的画面,尽显出生命的本质。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行! 在这广袤无垠,一望无际的海面,一艘小船飘荡着。 不是没有方向的漂流,它径直向氓域驶去,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似乎是小船主人正在欣赏着沿途的景色。 船内,念云躺在躺椅上,他放下手中的书籍,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其中的茶水,这才接过雨韶菲递来的一张请帖,眉头微挑。 “哦?天门为了庆祝,召开万灵宴,还邀请了我? 嗯……看来他们与武府已经完成了交涉,蛋糕已经分好了?有意思,那便去看看吧!” 说完,念云想起了件事,问道:“还有多久抵达氓域。” “还有半个月。” 雨韶菲时刻关注着念云,听到他的问话,自然也就立刻回应。 “半个月……” 念云将请帖放在手边的桌面,挨着放下的书籍,手指轻敲请帖上的时间,那时间正是半个月后。 他斟酌了一下,面带微笑。 “挺有诚意。” “你要我找的人,有消息了。”绘柒突然开口打岔,她此刻正咀嚼着一枚囚神命源,看起来略显恐怖。 “那个疯子,嗯……说说吧!在哪儿。”念云的声音很平静,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 他自是憎恨那杀了羽莫生的家伙,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理智,很简单,事情已然发生,无法改变,自己需要做的,便是复仇。 既然是复仇,那就不应该被情绪影响。 “他也前往了氓域,对了,我不建议你现在去复仇。”绘柒将囚神命源吞下,看着念云认真的说道。 念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中的茶杯直接破裂,茶水淌了他一身。 但很快,青筋舒展,灵力一扫,一切回归原貌。 他盯着绘柒,平静的问道:“为何?” “其一,他乃是万灵体质拥有者,且已然古祖,而你才化王。”绘柒打了个哈欠,如此说道。 “你知道的,只要我想,即便是大帝,也要喋血。”念云看着她,那是他的底牌,绘兮给他的底牌,只要有这底牌在,哪怕是大帝,也不能在他面前猖狂。 否则,帝躯化尘,帝魂作古,湮灭在世间中,就此步入轮回。 “我知道,但其二才是关键,如今的天地大势你可知? 十四帝主必将归来! 在未明白大势的含义前,不要去动任何一个帝主,不然这天大的后果,即便是母亲也未必可以承受。 大势的可怕之处,你应该懂得。” 绘柒道出问题关键,这个也就是绘兮当时成就大罗后,未杀万灵神的真正缘故。 她担心杀了万灵神后,武府和念云受到天地大势的波及,这才作罢。 “清醒一点,我们未来有的是机会,毕竟即便是帝主,也不是没有陨灭过,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不用急于一时。” 念云沉默,他自然明白绘柒的意思。 是啊! 大势之下,尽为蝼蚁,不久前的武府带来的大势,即便是百帝联手,最终也不过是螳臂挡车,可笑至极。 若阻碍了天地带来大势,自己也就成了浪潮下的小蚂蚁,随时会被覆灭。 “呵呵……那就先去看看万灵宴吧!”念云转移了话题,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被情绪左右,也能听进去话。 正如绘柒所言,时间还很长,等明白大势的意义后,再杀也不迟,若仍不能杀,那就等大势过后,再挥屠刀。 “嗯,我的人还探查到一件事。”绘柒再次开口。 念云挑了挑眉,绘柒是怎么回事,不太懂事啊!不一次性说完。 “那个疯子手里有一枚与你一样的棋子,好像对应的是地势来着。” 听到这话,念云略显困惑,随后才想起来,从储戒内取出一枚棋子。 这棋子呈圆柱形,上方有不规则的缺口,周身有黑白双色纹理,下方雕刻着一张图,类似于眼睛。 这便是天地棋局中的天意,那类似于眼睛的图案,象征了天之孔。 第286章 初天秘境的情报 “这枚棋子背后,到底蕴藏了什么?” 念云皱眉,他很早之前就得到了这枚棋子,但这么多年过去,未曾得到过任何有关这棋子的情报,也没有得到过其他棋子的消息。 本来也不怎么在意了,但今天却突然得知万灵神也有一枚,这就很吸引他了。 “这个暂且不知,对了,陆一得到了一个情报,已经在武府内传开了,八王皆蠢蠢欲动,而且府主也对其有意思。” “嗯?伐王?什么情报?”念云颇感意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报,竟能让八王蠢蠢欲动,就连府主也有意思。 “氓域有初天秘境将开。” 听闻此言,念云轻笑一声:“难怪了,原来是这个。” 所谓初天秘境,据说是来自天地初开之时,里面蕴藏了无尽的宝藏。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有着众多宝藏的初天秘境,里面自然也有着无尽的危险。 数之不尽的修士进入其中,能出来的人却不多,但每一个从中得到大机缘,并活着出来的,未来的成就都不低。 活着出来的修士中,成就最高,最具有神秘色彩的一个修士,是这样的。 他从初天秘境中,背负了一座大山出来,这座山,就是后世的韵山! 韵山统治了氓域上亿年,拥有诸多强大的底蕴,是当之无愧的顶尖势力。 一桩机缘,造就一个能在惘仙星上立足的顶尖势力,并成为世间最古老的存在。 可想而知,这初天秘境里的机缘,到底有多丰富与可怕。 “你要去吗?”绘柒问道,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以她的了解,并不认为念云会去凑这个热闹。 “不太想去,初天秘境的危险性太高。” 念云说完,拿起放下的书籍,继续阅读的同时,又补了一句:“但初天秘境的开启时间向来不明,若是不去看看,就这般错过,未免有些可惜了。” “所以?”绘柒有些意外,听念云的意思,是打算凑这个热闹不成? “正好,不久前学了炼奴之术,便找几个修士,去看看吧!” 念云翻到下一页,这是一本记载了关于心魔的书籍,乃是武府中的一位大前辈所着,里面的一些独到见解,令他叹为观止。 其中还记载了一些关于心魔的术,如侦查心魔,阻隔心魔……等等。 也就是他了,可以随意观看老前辈的修炼心得。 寻常散修根本就看不到这些书籍,无它,被大势力们联手隔绝了,根本不会泄露出去。 散修和有势力的修士差距很大,这个差距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到,比如这个方面。 散修凡事只能依靠自己,得不到半点前人经验。 念云看着书,绘柒也不再言语,船内因此安静了下来,只有模糊不清的童音从船外飘进来,听起来,这声音的主人很开心。 “把小月叫进来。”念云忽的开口,眸光依旧落在书籍上,很是认真,心中反复的推敲着里面内容。 只可惜……他的实力还不够强,无法做到一念万千,不然对他的提升效果会很显着。 在桌子另一边喝茶的超者小萝莉立刻起身,屁颠屁颠的跑到船外,一句话也不说,拉着正在海面放风筝的羽月就走。 喊羽月这事,归她管,这是念云给她安排的工作。 羽月被她拉着,一脸茫然的进了船内。 将羽月带进来后,超者小萝莉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品着茶,吃着糕点,好生快哉,她的脸上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 念云没有说话,羽月便左顾右盼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雨韶菲的身上。 她走了过去,伸出小手,扯了扯雨韶菲的衣角,有些胆怯的小声问道:“师叔,怎么了?” 虽然小声,但在座皆是修士,谁又听不见呢? 雨韶菲很是温柔,摸了摸羽月的小脸,才轻笑道:“你师尊叫你进来,想来是要对你进行考核,你忘了吗?一个月前给你定好的目标?” “小月,将心魔的诞生说一下。” 念云淡淡的说道,目光却依旧在手中的书籍上,不曾离开,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喜欢这本书,到目前为止,已经看了十三遍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不够,仍打算在翻阅几遍,这位大前辈的感悟有太多道理以及实践性了。 “噢~好,好的。”羽月顿时站直身子,紧张兮兮的说了起来。 “心魔乃是修士一途的大敌,它的诞生有三种说法。 其一为天道考验修士而立,其二为不知多久以前的岁月中,诞生了一尊真魔,他(她,它)晚年大限将至时,为所有修士道心种魔。 其三也是修士间最为广泛认可的,心魔源于自身,乃是修行之时,自身的一切缺陷所化。” 羽月说话的速度不快,还有些颤抖,似乎害怕自己说错些什么。 但这种害怕来的没有缘由,因为即便说错了,念云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心境使然,他不会因此对羽月有何不满。 何况,有她的那张脸和血脉在,便注定了念云不会惩罚于她。 “还算不错,那修士若是被心魔吞噬,会有哪些特征?”念云继续发问,说话间将书翻了一页。 “若是被心魔吞噬……若是被心魔吞噬……”羽月低着头,反复的念着这句话。 小脸逐渐红了起来,因无法说出后面的内容,感到羞愧,双手不由自主的捏住了自己的裙摆。 出现这般模样,对于问题的答案是否知道,已经很明显了。 但念云并没有去催促,他有足够的时间有耐心,等待着羽月的回答。 “若是……若是……” 羽月愈发不好意思,小脚不安分了起来,用脚尖摩擦起船板,小声的支支吾吾着。 雨韶菲轻咳了一声,起身来到桌旁,并挽起袖子,为念云添了一杯茶水。 羽月抬头,看了一眼雨韶菲手臂上若隐若现的一行小字,立马就低下了头,被这么一点拨,她想起来了。 有的时候就是如此,明明记得,但当时却无法想起,可只要稍稍点拨,便会破开迷雾,见得青山。 念云瞥了一眼羽月,也不说什么,端起雨韶菲添好的茶水,微抿一口,便又继续看书,静候着羽月的回答。 “若是被心魔吞噬,其身应有笼中之……” 说着说着,羽月的声音却没了,她抬起头,直视念云认真看书的面庞,道:“师尊,我记不得的,是得到了师叔的提醒后,才想起来的。” 她很磊落,承认了自己不记得的事实。 听到羽月坦荡的话,念云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直视着羽月的眼眸,平静道:“嗯,你能承认这个事情,为师还算满意,到我身前来,传你一术,十五天内学会,可否?” 羽月很乖,她来到念云身前,但却没有回答念云,到底能不能学会,而是打算先看看,在做答复。 她不许无用的诺言,所以面对没有把握的事情时,不给准确的答复。 不得不说,羽月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念云了,深得其精髓。 人就是如此,我们都在被他人所影响着,改变着。 第287章 太过放纵 念云伸手在羽月的额头一点,道:“虽要学习此术,但知识方面不可落下,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回答出来,而不是被提醒后,才回答出来。” 羽月点点头,很是可爱。 “去做自己想做的吧!安排好时间就行。”念云打发了一句,便又拿起书籍看了起来。 是的,他没有安排羽月学习,也没有因为羽月回答不出来而惩罚她,哪怕是一句口头上的责备也没有。 一切皆靠羽月自主,算是给足她自由与温柔。 “那个,师尊,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使用这个术,还有书上有些内容,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可以为我讲解一下吗?” 羽月有些胆怯的问道,怕念云因为自己要他教而发怒。 “好。” 念云正准备翻页,但却因羽月的话而顿住了,他合上了书,从椅子上起身,拉起羽月的小手,向船外走去。 是他疏忽了。 “过度的放纵,其实也是一种不关心的表现哦~” 这是来自绘柒的传音,念云不置可否,他也是第一次做师尊,有些地方没有搞明白很正常,但已经明白的事情,自然不会再犯。 船外,三人站在船边缘处,念云松开羽月的手,灵力滚滚,浮于体表,他道。 “灵种爆,很简单,它的使用无非就是释放灵力种子于虚空,等待敌人靠近时炸裂,进行杀敌。” 说话间,几条巨鲸从船底游过,下一刻,爆炸声响起,清澈的海水化为了血色。 念云转身看向羽月道:“这个施展过程并不难,稍微有些难度的便是对灵力种子的要求。” “其一,不可过于明显,其二,要能做到快速激活。” 羽月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看着逐渐褪去血色的海水,心里很是困惑,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吗? “你在惋惜?”念云蹲下身,双手搭在羽月的肩膀上,道:“不用惋惜,生命的尽头便是逝去。” “生命的尽头就是逝去吗?”羽月呢喃,仍有些失神,微弱的灵力浮现在她手心,一枚灵力种子凝聚出来。 念云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眸光看向一望无际的海洋,浪潮永无止尽,深海中厮杀无处不在。 “是的,我们的终点都是回归天地之间,但不必迷茫,因为终点是不属于我们所掌握的,过程才是我们所拥有的,所以,享受活着的每一刻吧!” “我不明白,如果注定要死,那么我们为什么活着呢?过程始终比不过终点的吧!”羽月反问,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很聪慧,毕竟只是个孩子,却能意识到这些。 “因为恐惧。”念云想了想,还是给出了和老府主一样的回答。 “恐惧?” 羽月不解,这很正常,没有经历过生死瞬间的生灵,是无法理解为何会对死产生恐惧的。 “对,恐惧,这是师祖的看法,但我亦认可。”念云曾经历过生死一瞬,那一次,他内心的绝望,击溃了自认为的无所谓。 “这个由我讲出来,你无法理解,但不要紧,在你成长的这条路上,风不会止,雨不会停,也许你会明白对死的恐惧为何,又或者……你会找到另一个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羽月的小脑瓜里充满了不解,这有些难为她,一个孩子又怎么会明白活着的意义。 有些事情,不是聪慧就能明白的,需要的是经历。 就如一张白纸,纵使有许多的空处可以用于作画,可白纸太小的话,其实也就没有太多的空处了。 念云抬手,灵力以一个特有的轨迹流动,片刻间一枚灵力种子凝聚而成。 它本不可见,但因为要展示给羽月看,这才显现,但依旧不怎么起眼。 这枚灵力种子,在实战中,弱小的修士根本无法感知到,这便是念云施展出来的灵力种子,其上有隐匿的手段在。 “不必深究,这是无法说清的事,只有当你见过以及经历过很多境遇后,才会慢慢的明白。” 羽月也不再问了,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念云,看他如何凝聚灵力种子。 有人指点,学习的效果自然很不错,足以让她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时间悄然而逝,十五日不过晃眼之间罢了。 这个期间,有着念云的从旁辅导,羽月学习的进度很快,比起之前要好太多。 “灵种爆!” 不算很大的爆炸声响起,一朵云彩浮现于空中,形状如羊,颇为美观。 “你对灵种爆的掌控比起昨日,有很明显的进步,继续保持,这一次要在爆炸后留下三只羊。” 念云说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右边,在那里有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 羽月受到鼓舞,笑嘻嘻的继续施展灵种爆,心智被一股名为开心的情绪占据。 “审判王大……”黑袍女子开口,但声音却突兀的消失了,她惊愕的扫视四周,不明白怎么回事。 “让她说吧!”念云不冷不淡道,海风阵阵来袭,裹挟着那独属于海洋的气味,拂过小船。 坐在船尾享受着超者小萝莉按摩的绘柒轻轻弹指,也就是这么一下,黑袍女子却已经可以再次说话了。 这是绘柒故意施为,目的嘛!给个下马威罢了。 谁让她刚才因为念云的修为而对念云不敬的。 这一次只是惩戒,若是还有下次,绘柒所做的便不再是禁言这么简单了,而是斩杀。 至于是否太过了,是有点,但这很正常。 生活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若不展露自己的爪牙,便会被潜伏在黑暗中,满身鲜血的修士们分而食之! 黑袍女子大惊,她乃是囚神修士,可刚刚却在片刻间失去了声音。 能做到一点,绝非同境修士可以为之。 她心中一阵叫苦,怒骂给自己派发任务的那个师兄,说好的这次利润很大,要接待的人很和善呢? 这是个什么!一来就禁言!还有在自己身边忽隐忽现的杀意又是什么! 这叫很和善? 后背被汗水浸湿,她只感觉自己被坑了。 但实则不然,若她刚来时并没有因为念云修为而不敬的话,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状态。 毕竟念云虽然随和,但绘柒可就没有那么随和了,她的杀心很重。 不知为何,这方面念云感觉她一点也不随绘兮。 绘兮的杀心并不重,相反很仁慈,额……至少念云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是绘兮将这些全部给了绘柒?也没听说道子有这个功能啊! 念云不解,但也没有深究的想法。 反正绘柒在面对他以及亲近之人时,还是很温柔的,对外人……那自然无所谓咯! 第288章 不请自来 黑袍女子得到了说话的权利,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刚准备开口,却又被念云给打断了。 “罢了,闭嘴吧!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但你先候着,一切事宜皆待我徒儿今日的修行结束了再论。” 念云没有做老好人的习惯,虽然他不在乎当一次好人,但绘柒既然已经开了头,他自然不能忽视了她的行动。 所以,念云没有选择缓和气氛,去做给一棒子一个糖的行为,而是选择了加剧气氛,站在了绘柒那边,一起给棒子。 对此,绘柒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开心。 她很喜欢念云的这一行为,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 “好……好的” 黑袍女子嘴角抽动,站在原地,心中继续骂那位不知名的老实人师兄。 “嘿、哈、嚯……” 时间就这样在羽月的修行中度过,直到日暮西山,才停止下来。 当然,并不是一直都练习灵种爆,期间,羽月放过风筝弹过琴,还边喝茶边听念云讲了会午后小故事。 黑袍女子很有耐心,一直默默不语候在旁边,只有念云偶尔开口询问她些事,才敢出声回应,没办法,身边的杀意过于明显。 除此之外,她其余时间或是神游天外,或是骂着某个老实人。 “走吧,带路。” 念云将因疲惫而睡着的羽月抱起,看向黑袍女子,天门如今乃是氓域的顶尖势力,位置虽然知道,但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对方既然派出了接待人员,自然是要跟着这位接引人员进入天门才对。 各种华丽的景色在身边飞逝,念云一行人虽是走路的姿态,但在凡人眼中,却宛如一道道流光,从天际划过。 前往万灵宴举办地的途中,羽月醒了过来,她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双眼,这才发觉自己被念云抱在怀中,于是,用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念云胸口。 怀中的小徒弟醒了过来,念云自是清楚,但羽月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也就继续抱着。 修行了一天,应该也很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会,很正常。 …… 韵山,云水之巅。 这里祥云朵朵,仙气缭绕,各种样式的高楼林立,形成一个半圆。 在这些高楼后方,天之上,有着十六座气势非凡的宫殿。 那被诸多高楼所围出的半圆,是一个露天场地,其中央有一个高台,被无尽法则之力封锁了,目前无法看清其中有什么东西。 流水阵阵,其音醉人。 在高楼的对面,另一个半圆,则是深潭,无根之水飞流而下,犹如银河落九天,溅起水花无数,可却不曾见有潭水溢出分毫。 这便是万灵宴的举办场地,极具有天门的仙家风采! 天门修士认为,世间一切皆是在不断的循环,所以,圆也就成了他们极具特色的标志。 在短时间内制出这么一个极具天门特色的场地,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 天门又将此作为万灵宴的举办地,不难看出他们意欲何为,对外彰显财力以及凝聚力。 “哈哈哈,我万灵神教,不请自来!”一道嚣张的笑声响起,顷刻间,一名容貌被黑袍遮盖,手持巨镰的男子出现在深潭上方。 他的身后,空间晃动,一根根血色触须浮现,在空中来回摆动着, 嗖的一声!一杆巨枪从第三宫殿飞出,裹着法则之力,袭杀而至! 这一招快到了无法看清,是奔着取他性命而来的。 嘭! 一声巨响,黑袍男子顿时被巨枪灭杀,他的尸体从空中坠落,巨镰沉入潭中,血染长空。 就这样死了吗? 并没有,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根根血色触须蠕动着,靠在了一起,几个呼吸间,它们竟化作了黑袍男子。 他癫狂的笑着,大手一张,巨镰从深潭中破出,被他握在手中。 一道道虚影浮现在他身后,皆手持巨镰,各种法则降临,巨镰被他扔向第三宫殿,那些虚影亦是同步他的做法。 顿时,漫天巨镰袭杀向第三宫殿,各种法则如万兽奔来,呈现出不可阻挡之势。 第三宫殿轻颤,一位男子出现在第三宫殿前。 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书,眸光未看那袭杀而至的巨镰,仍停在书籍之上。 与念云平日里颇为相似,都是喜爱知识之辈。 巨镰从不怜惜谁,飞驰而来,男子在巨镰下宛如一只渺小的虫孑,如有丧命之相。 可,事实却不是,他乃是天门第三峰主,又岂会毫无底气的托大,更不可能这般轻易的死去。 只见,万千巨镰即将击中男子时,所有的巨镰皆破裂了,在那之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待一切光景消逝,才得以见得,男子负于身后的手,此刻正对着前方。 只轻轻一掌,便化解了黑袍男子的攻势,虽然黑袍男子未尽全力,但仍可以看出他作为天门第三峰主的恐怖实力。 “很好,来一决生死吧!你的血一定很美味!”黑袍男子冲杀而来,他手中竟又出现了一柄巨镰,与之前的无异。 第三峰主眉头微蹙,他将手中的书籍合拢,放入随空间内,光影幻灭,一柄雪亮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哐! 兵刃相碰之声响起,第三峰主和黑袍男子,相视一眼,杀意弥漫了这云水之巅。 下一瞬间,万千次的斩击诞生,无尽的法则之力对轰。 两人短暂的停歇过后,兵刃再次交锋。 第三峰主单手持剑钳制住万灵神的巨镰,令他抽镰不得,进镰不可。 “天门第三峰主的陨落,对于这个天下而言,想必很有看头吧!” 万灵神突然咧嘴一笑,他的嘴咧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顿时鲜血汩汩直流。 第三峰主一身白衣胜雪,他摇了摇头,道:“我的陨落于天地而言,并无什么,但于世人而言,确实很有看头。 但你别忘了,这是在氓域,天门的目光映照着一切,所以,就此罢手吧!你有资格参加万灵宴了。” “哼哼哼……” 万灵神邪笑着,法则之力轰然落下,但没有攻击第三峰主的意思,而是加持巨镰,挣脱了第三峰主的钳制。 “很不错的提议,我接受了。” 第三峰主点了点头,来到第三宫殿门前,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看向那垂天之瀑布。 其余十五宫殿门前,此刻也都站着一位峰主,他们同时出手了,高台的法则封锁,也在这一瞬间消弭。 法则封锁解除后,他们却没有了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 番外 末代圣主1 仙界,玄黄仙境。 皓泊圣地矗立在这片仙境已有千万年的历史,这样漫长的岁月,本可以说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势力了,但在浩瀚无垠的仙界,其实算不得什么。 比之古老的势力多不胜数,一个石头砸下去,都有可能砸到传承上亿年的势力。 所以这点岁月算不得什么,它也不是什么被人重视的势力。 因为这个圣地的实力与底蕴不足,其创始人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存在,只是一个小修士而已。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小修士所建立的势力,本应很快就覆灭在岁月之中才对。 但这千万年来,皓泊圣地的历代圣主们雄才大略,奋发图强,在各个大宗大派的夹缝中求存,争取发展。 于是,这个由小修士所建立势力,竟然奇迹般的发展了起来,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景。 使得它在这个门派林立的仙界,站稳了跟脚,且近万年来,圣地在灵盟里隐隐有了中流砥柱的趋势。 虽然这不是什么高位,但却远远超过了圣地内大部分高层的期望。 按照原本制定的计划,需要亿年并撑过了一次量劫,才能成为中流砥柱。 没想到,这一进度竟然提前了许多,这才一千万年呐! 当然,能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圣地高层们目光长远致使的,而是因为他们的圣女之一,仙晴。 所谓圣女,就是下一任圣地之主的候选人,这关乎重大,所以,圣地内不会只有一位圣女与圣子,而是每隔千年便选出一位。 等现任圣主退位后,就会从这些圣女圣子中,挑选出最为惊艳的一位,作为新任圣主。 之所以说皓泊圣地如今的成就与高层无关,而是因为仙晴圣女,这其实也很简单。 她的天资很高,短短三万年的时间,就已经是玄仙境巅峰,且很快就要迈入金仙境了。 只要她成功迈入金仙境,那么皓泊圣地就算是彻底站起来了,在灵盟中也将是中流砥柱,完成一次阶级的跨越。 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仙晴将会是皓泊圣地的下一任圣主,在她的光芒下,皓泊圣地的各个方面,都将会超越以往。 皓泊圣地最强盛的时代就要到了!在仙晴圣女的带领下! 皓泊圣地的所有修士都这么认为。 不止他们,就连灵盟内的一些高层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说了解过皓泊圣地的历史,在看如今,那么就不难做出以下判断。 皓泊是皓泊圣地的创始人,除此之外没啥贡献,三代圣主李禾,是圣地的罪人,差点导致圣地覆灭。 七代雪灯是圣地的中兴之主,让因三代而岌岌可危的圣地幽而复明! 后面的那些圣主除了偶尔一两个混账外,则都还是比较好的,有些小功绩,但没有过错,所以这些圣主也被统称为火种的留存。 在放眼如今的圣女仙晴,她必然会带领皓泊圣地走向一个全新的时代,皓泊圣地的未来也必将会极度璀璨。 忽而一日,皓泊圣地的修士全部动了起来,开始清理与装饰圣地,里里外外的改造起来。 就连一些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者们,此刻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要来了一般。 所有外出的弟子也被唤回,齐聚于圣地内。 皓泊圣地,祖堂。 这里是皓泊圣地历代圣主与长老的容身之所,也可以说是安葬地,是后来者的祭拜地。 除了祭祖外,平日里都不对外放开,是一处禁地,只有高层才可以出入。 而今日,这里来了人,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氛围,来者是一男一女。 “晴儿,看清楚了吗?” 威严的男声响起,最后在这摆放了上千棺木的大堂内消弭。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来此的男子,从他的穿着上不难看出其身份,皓泊圣地的现任圣主。 “看清楚了。”温和的女声响起,似是流水般轻柔。 男子也就是皓泊圣主,道:“这里是我们皓泊圣地列祖列宗沉眠之地,我单独带你来此是何意,你可明白?” 女子也就是仙晴,那个被誉为皓泊圣地有史以来最强的圣女。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扎弄,很是随意的披散而下,盖住了原本肩部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 天青色的裙甲穿在身上,让她比寻常女修多了一种别样的魅力,也将其身材显得更加婀娜。 身后的裙摆刚刚好到大腿中央,包裹住了无限的春光。 仙晴所穿的裙甲并不简单,那是一件玄仙阶的器物。 但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最重要是这件裙甲的主材料为天血仙金中的流仙金。 这种仙金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万劫不灭,碎而再生,且能为其主提供治愈伤势的效果,乃是无数修士趋之若鹜的绝世稀珍。 裙甲少见,像她这样用流仙金来量身打造的就更少了,可以说是古来罕见。 由于是量身打造,所以与她的身材和气质很适配,在搭配上她那已登仙界美人榜的容颜,看起来极度养眼。 往下看去,一双与裙甲同色的过膝战靴映入眼帘,一股寒意顿时升腾,直冲灵魂,耳畔似有亡魂在呓语。 显而易见,这是一双累计了不知道多少生灵性命的战靴,所以仅是看着,都会感觉到那冰冷刺骨的杀意,令人为之胆寒。 “知晓。” 这简短的回答并没有让男子感到无语,仙晴是他从小养大的,早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性子,所以他道:“那么你说说。” “希望我能铭记前人的心血。”仙晴没有任何停顿的说道,显然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男子叹了口气,幽幽道:“没错,但不全面。” 这个弟子哪多好,就是在某些方面稍有欠缺,不过也没有关系,没有谁是十全十美的,他早已经为这个弟子做好了一切的安排。 “还有什么吗?”仙晴茫然,看着自己师尊,眨了眨那双睿智的大眼睛。 “没什么,你先跪下。”男子不愿多说,这么些年来没有教会,又岂是现在几句话可以教会的。 他落座在早已经备好的位置上,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儿,思绪不禁飞回了很久以前。 那时自己也在这里,一如仙晴般跪着,而那时,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他的师尊。 将闲杂的思绪打散,男子正式凝望仙晴,眸中法则翻涌,升腾起伏,他的境界展露了出来,真仙中阶!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境界虽然在这里,但却给人一种虚浮感,比起之前所见的那些真仙要弱很多,不,是特别多! 做个最粗略的比方,那就是同境之中,他会被仙晴一个眼神击败。 甚至强一些的天仙,都可以做到击败他,这很古怪,不合常理。 按理来说,真仙与天仙虽仍在同一生命层次,但实力的差距是很大的,不应该被天仙击败的才是。 但他就是如此,打不过天仙,不禁令人汗颜,当真是真仙之耻。 …… (半仙、人仙、地仙、天仙、真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仙王、仙帝) 番外 末代圣主2 “仙家,送来了一份拜见帖,在这个节骨眼来,你应该也明白他们的用意吧?” 仙家,这是一个大家族,在仙界可谓是威名赫赫,比起灵盟的知名度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家族内虽无上三境强者,但上三境强者基本都知晓这个家族。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是帝主的血脉后裔。 帝主的血脉后裔,这并非是一种荣耀,而是灾难,一个天大灾难。 帝主在世时,威光无限,作为他们的后裔无疑是幸福的,可当他们不在了,到那时候,背负帝主后裔这个名号,也就成了众矢之的。 如果是四大血脉留下的后裔还好说,离帝主最近的两代人,能具备部分帝主的力量,但十大体质的后裔就不同了。 他们没有两代人可以用来继承帝主的威能,只能靠自己来迎接那些所谓绿叶的愤怒。 所以,在无帝主的时代,作为帝主后裔不是一种荣耀,而是灾难。 根据记载,距离上一次帝主陨落前,帝主后裔共有八支,四大血脉有一支,其余皆是十大体质所留下来的。 时过境迁,放眼今时,这八支帝主后裔留存下来的仅有两支,其余的尽皆消亡在了历史的风中。 留下来的这两支,分别是仙家和倾家。 与倾家这个落魄到需要加入灵盟来维持安稳的帝主后裔不同,仙家,可谓是极尽辉煌。 虽直到现在也没有出过一位上三境强者,但族内却是有着诸多金仙巅峰的强者。 面对底蕴充沛,强者众多的仙家,那些所谓时代的绿叶根本无能为力,不敢去触其虎须。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除了至强者外,哪里还有生于帝主时代的家伙。 如今打着这个口号进行征战的,也只是些欺软怕硬之辈罢了,欺负欺负倾家而已,根本不敢来碰仙家。 作为帝主后裔,熬过了最为黑暗的岁月,且底蕴尚在,它被上三境的强者注意,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了。 他们倒也没有出手击溃仙家的打算,毕竟到了这个层次,他们的气度与那些所谓的时代绿叶完全不同。 当然了,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帝主可不是真的全部陨落了。 曾经就有一尊大罗金仙,因恨,欲对帝主后裔出手。 结果就是一道剑光自永恒仙境飞出,定住了他的生机,拘禁了他的一切复生手段,将之斩杀。 所以他们不敢出手。 后来,至强者们也明白了,大罗金仙以下,对帝主后裔出手,那是磨砺与考验,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灭。 可大罗金仙及以上那就不同了,就相当于小孩子打架,对面的大人要下场动手。 所以,那位居于永恒仙境的帝主也出手了。 得益于这些原因,仙家如今可谓是风光无限,上三境不敢动,下面的又干不过他们。 不用觉得他们幸福,这一切其实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熬过了失去帝主那段最为黑暗的年代,如今享受战果,有何不可。 仙晴皱起眉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选在她要渡劫成为金仙的时候送来拜见帖,这意图太过明显了。 “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是回仙家,还是留在我皓泊圣地,接任圣主之位。”男子闭上眼,老神在在的说道。 没有犹豫,仙晴当即便回道:“我是皓泊圣地的圣女,也会是将来的圣主。” 男子顿时睁开眼眸,沉声道:“好,他们而今就在皓泊圣地管辖范围外边候着,你去做个了结吧!” 仙晴没有动作,她看着男子,眼里闪过深深的忧色,仙家的威势太大了,而皓泊圣地…… “别担心,仙家虽然势大,但灵盟也不是好惹的,而今的盟主虽然失去了曾经作为一代雄主的魄力,已德不配位。 但还有副盟主在,仙家不敢对我们出手的,他们绝对不想面对承天宫的怒火。” 听闻男子此言,仙晴也压下心中的顾虑,她听闻过那位副盟主的事迹,更是在一次灵盟的会议上与之见过一面。 以对方的为人与性格,定不会让仙家以势压人。 “那弟子就先去了。” 仙晴消失了,再出现时已到了皓泊圣地管辖区外,与等在此地的仙家人完成会面。 她的速度很快,寻常玄仙要是想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尚且需要几息的时间,而她却是刹那,声音还在祖堂,人已来到这边。 见到是几个老者,仙晴目露疑惑,打量着他们,双手环在身前,仔细思忖,这才在记忆的深处,找寻到了关于他们的信息。 倒不是认出了他们是谁,而是知晓了他们的身份,仙家的长老。 在记忆中,仙家的长老都会在腰间挂着一枚令牌,其上刻有凰的图案。 凤凰在仙界倒不是什么强族,而他们以此作为家族长老令牌的图案,也是有原因的。 仙家的始祖,也就是那位帝主,他是凤与人的子嗣,所以这一族,也就成了仙家的图腾。 “诸位长老,不知你们来我皓泊圣地,有何事?”仙晴开口询问,但心中却门清他们此行为何而来。 不出她所料,她一开口,那几名老者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了一番嘘寒问暖,然后在进入主题。 面对他们那些所谓关切的话语,仙晴没有任何反应,淡然如水。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早干嘛去了! 当年她被掳走时,仙家可压根就没在乎过她这个旁支中的旁支,还是师尊将自己救下,后来还亲自送她回了仙家。 可仙家呢?根本不在乎。 仙晴至今还记得,那个仙家的人是怎么和师尊说的。 “一个旁支中边缘人物罢了,可算不得是我仙家人,不过是挂着这个姓而已,你可别想以此来获得我仙家的人情。” 虽然那只是个人所言,怪不到整个家族头上,但隔阂自那时起,便在她心头落下,宛如一根钉子扎在心头,拔不出来。 番外 末代圣主3 “小晴啊!你的天资过人,此番渡劫,恐有危机,回家吧! 老祖们已为你准备好了场所,可降低天劫的威能,等你渡过天劫,便在家住下,老祖们可想你想的紧呢!” “是啊!老祖们得知你要渡劫,那是担心的不得了,连忙安排我等前来接你回去呢!” “小晴,老祖们已经大摆宴席,欲为你接风洗尘,我们还是快快上路吧!” “……” 老者们七言八语的说着,话里话外都是要仙晴跟他们回去。 看着眼前的这些老者,仙晴摇了摇头,一双美眸不偏不倚的直视着几位老者,神色平淡如水,道:“几位还是请回吧!皓泊圣地才是我的家,而仙家……” 她拉长了尾音,似是在用这短暂的时间做什么决断,但其实并非如此,只是在心中与过去彻底告别罢了。 几名老者眉头皱起,都是人精,虽然仙晴话还没说完,但他们自己心中就有答案了。 “那只是一个连记忆中都早已模糊的地方。” 仙晴说了出来,话没说的太绝,但意思却很清晰的传达给了几名老者。 他们本还想在争取一下,可却住嘴了,是一道来自家族老祖的传音阻止了他们。 “好了,不愿回来便不回来吧!按计划行事,将我们准备好的东西,给她。” “欸,小晴,既然你有抉择,那老朽也不劝你,只多唠叨几句可以吗?” 几名老者中为首的那人说道,姿态放得极低,这一反差倒是让仙晴有些不知所措。 来之前,她曾一念三千,想过很多可能,但真没有想到过如今这个场景。 不过她毕竟是一名即将渡劫的玄仙,更是活了三万多年,各种大风大浪都见过。 所以也不无措,只默默将自己差点取出来的剑,按回随空间内,接话道。 “这点时间倒还是有的。”仙晴不是什么莽夫,对方给予自己尊重,那她自然还以尊重,若是给脸不要,那就休怪她还以颜色。 老者见仙晴上道,对她的印象倒是稍微好了一些,只是一些而已,更多的没有,除非她愿意回仙家,成为坐镇家族的老祖。 “是这样的,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其实并不能代表一整个家族,你说对吗?” 仙晴眯了眯眼,这几个老家伙倒是下过一番功夫,可是没用。 “的确,但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却能坏掉别人对其整个家族的印象。” 老者尴尬一笑,继续道:“但如果接触的久了,其实也不难改变这些印象,毕竟人到底如何,并不是印象能决定的,而是需要长久的相处。” “刻板印象的生成,源自初始印象以及时间,不是吗?而刻板印象会杜绝某些交集,杜绝了某些交集,也就没了后续的接触。” 仙晴言辞犀利,将老者的话直接怼了回去,如果当初仙家及时反应过来,又怎么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呢? “有理有理。”老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仙晴了,但好在这不是计划的重点,所以他也没太在意,开始按照计划行事了。 “小晴,我见你身上的裙甲似乎是用流仙金为主材料打造的吧!” “是的。”仙晴耸耸肩,这种稀世奇珍,锻兵圣物,是很难藏得住的,所以她没上掩盖的手段,大大方方的亮出来。 老者以赞赏的语气说道:“不错,以流仙金的特性而言,用来制作甲胄在合适不过了。” 实际上,流仙金不管用来做什么武器,那都在适合不过,它的特性就摆在那里,万劫不灭。 面对这种特性,没有哪种兵器是不适应的。 “只是这样一来,防有余而攻不足。”老者用可惜的语气感慨道。 仙晴摸不准眼前这老者的意思,所以也就附和的说道:“嗯,手中兵刃,偶尔还是会断裂。” 老者点点头道:“除了五大仙金外,其余材料锻造的兵刃上不得台面,断裂很正常。” 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傲气,有一种蔑视。 “五大仙金难得。”仙晴吐槽,她又不是傻子,这种常理自然明白,可是五大仙金要是那么容易获得,又怎么会去选择其他材料呢? “嗯,五大仙金乃是稀世奇珍,自然难得。”老者乐呵呵的说道:“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拿着。” 银白色的仙金被抛向仙晴,仙晴先是疑惑,下意识的接住,而后才反应过来。 瞳孔瞪大,不会错的,这个气息是……破仙金,号称攻伐至上的仙金,其盛名在五大仙金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因为掌握了它,也就意味着可以行逆伐之事! 破仙金可以做到无视生命层次的差距,令低层次的生命,伤到高层次的生命。 当然了,并不是说掌握了破仙金就一定可以杀死高层次的强者,这事还得看其主的本事,破仙金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记载中,有不少强者就曾凭借破仙金,行过逆伐之事,而这些强者,最后基本都是一方巨头,在仙界的史书上留下了辉煌的一笔! 如,临仙帝、仙祖万法、染古皇、天君寂灭……等等,这些都是仙界的至强者。 “这……” 仙晴想将破仙金还回去,可是这东西太过珍贵了,所以现在很纠结,皓泊圣地很需要诸如此类的东西,以作底蕴。 老者摆摆手道:“忘记和你说了,我们仙家的小祖已有从沉眠中苏醒迹象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将会破封而出,送上这份大礼,也是她的意思。” “小祖!”仙晴惊呼出声,作为一个仙家人,她太清楚小祖意味着什么了,那可是帝主的亲生女儿,尊贵无比! 若是真的从沉眠中苏醒过来,仙家的未来会何其辉煌,已不用再多言,注定使仙家重立于九天,光耀整个仙界! “没错。”老者呵呵笑着,道:“怎么样,现在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回到仙家呢?” 他还没死心,想要拉拢仙晴,这毕竟是一尊未来的金仙,且本就是家族中人。 仙晴摇了摇头,哪怕知晓小祖即将苏醒,仙家将成为驶向九天的无敌战车,她其实也没有多么动心。 还是那句话,仙家对她而言很陌生,而皓泊圣地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番外 末代圣主4 “行吧!”老者不再多言,带着来此的长老们一齐离开。 目送他们离去后,仙晴才再次看向手中的破仙金,它散发着冷冽的攻伐气息,浑身寒芒闪烁。 她细细打量手中的仙金,被誉为可以无视天地规则,足以破开生命层次差距的仙金,但很明显,以她如今的实力,看不出来什么玄妙来。 这块仙金并不大,在仙晴的估算中,应该只足够铸就一件兵刃,然后还会剩下些边角料什么的。 至于还给仙家,仙晴没有想过,虽然师尊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政治白痴,但其实吧!偶尔还是懂些的。 这块仙金应是可以算做仙家对皓泊圣地的投资,或者说,看在她是仙家人的份上,才给予皓泊圣地的投资。 两者无论是哪一种,其实她都欣然接受。 因为这意味着,不再单纯是她与仙家的事了,牵扯到了两方势力。 她作为下一代圣主,自然要为圣地考虑,若是皓泊圣地能与仙家这个巨无霸交好,对于圣地的发展,将会有各种不可言喻的好处。 回到祖堂,仙晴将事情巨细无遗的讲述了一遍。 男子听后,眼眸微眯,空间法则涌动,将仙晴手中的破仙金取到面前,打量了一番,这才道:“你确定此物是仙家对皓泊圣地的投资?” “是的。”仙晴没有犹豫,她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 至于她渴望破仙金? 答案是没有的。 破仙金的确珍贵,且能增加她很多战力,但她觉得自己的战力已经足够了,不如给圣地,让圣地更加强盛! 男子将破仙金抛向仙晴,仙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师尊,不解他是何意。 “嗯?” “这东西你将之锻造成兵器,作为以后的圣主兵好了。”男子给出了回答,他闭上了眼,老神在在的继续说道:“在你渡劫前铸造,多少也能增加你成功的几率,好了,你回去吧!” 仙晴眨了眨眼,不太懂,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乖乖的退出祖堂,准备回到自己的居所。 回去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高层与弟子,一个个都笑着向她打招呼。 她也是笑着一一回应,多少带了点敷衍,因为心中思绪万千。 一来是师尊的决定,二来是在思索着该锻造什么武器,刀、枪、戟、弓、印……等等器物在心头划过,但又被否决。 待回到居所,她终是想好了,这两件事哪有那么多好想的,师尊怎么决定自己怎么做呗! 至于武器类型,也不用多虑,就锻造一柄剑好了,反正自己用剑也习惯了。 炉火升腾,室内的温度陡然炙热起来,阵法运转,将她的居所与皓泊圣地隔绝开来,拉入了一个次空间。 这是为了防止被人干扰,以及怕在锻造过程中毁坏皓泊圣地的现有资产。 皓泊圣地本就不算富裕,而一件玄仙器的诞生,过程中所释放出的威能到底有多强,自然不用多言。 并且为了专注,她自然不想去分心去关照余威,而不顾周边所带来的后果,仙晴可以想象。 自己锻器,毁掉了皓泊圣地内本就不多的建筑,然后师尊暴怒,在这个状态下,师尊未必不会掏出尘封多年的戒尺。 虽然现今师尊已不再是自己的对手,但仙晴却绝不会反手,真要惩戒,她也只能受着。 都已经快要金仙了,仙晴不想被教育,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悄然过去,十年不过是过眼云尘。 经过了十年,仙晴终于将剑锻造完成,此剑,她命名为斩悬! 意为斩灭一切悬殊,心中何念,昭然若揭。 斩悬成为了她手中最利的武器,没有犹豫,为了测试威力以及适应此剑的威能,仙晴直接在灵盟内接了一个悬赏,对方是个邪修。 这一战没有打多久,很快,快到匪夷所思。 战斗中,仙晴仅仅只用了三剑,便结束了对方的生命,先是一剑斩灭对方的攻伐,再是一剑破灭对方的防御,最后一剑终结了他的生命。 斩悬的威能强悍无比,远远超出仙晴的预期,在战斗之前,她自认虽然强于敌人,但也不至于三剑斩杀对方。 绝对会是一场消耗战,要打个一年半载才能赢。 但是斩悬太过强大了,仙晴很难忘记自己一剑将对方身上金仙级内甲破灭时,那不敢置信的神色。 似乎是在无言的抗议,抗议道众卖假货! 更是在抗议自己的眼光,居然买到了假货。 还在抗议,抗议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逼真的以假乱真道法。 至死,他都没敢相信仙晴能一剑破灭金仙级内甲,宁愿相信是自己买到了假货。 “当真不愧是破仙金,攻伐至上,倒也名不虚传。”仙晴擦拭剑刃上的鲜血,不由得感慨道。 拥有此剑后,她的综合战力至少拉高了七成,这还是此剑位于玄仙器,且只提供斩灭一切这个基础能力的情况下,更多威能尚未开发。 这个结果无比骇人。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仙金对于主人综合战力提升的多少,是根据主人来的。 就比如有的修士获得此剑,自身战力至少会拔高十倍,原因是他太菜,斩悬只靠基础能力便将之强行拉高了这么多。 而仙晴很强,所以斩悬对她提升只有七成左右,提供的只是一柄好武器该有的加成罢了。 …… 不久后。 仙晴三剑斩杀玄仙巅峰强者的消息便传开了,这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玄仙巅峰可不是什么乐色,自古上三境强者便难见,在这之下当属金仙最强,而玄仙巅峰就是即将成为金仙的存在。 像这样的存在,却被三剑斩杀,怎能令人不惊讶! “这……确定没夸大吗?” “仙晴我是知道的,乃是皓泊圣地的新生之火,重点培养的对象,天资的确傲人,谓之罕见。 修为也是甩开同辈一截,直逼老辈人物,但绝对没有强到这个地步吧!” “你们还不知道吗?情报来源该投资源咯!实在不行还可以去道众买,哈哈……” “笑死,有老辈金仙看了那场战斗,仙晴手里的那柄剑,乃是由破仙金打造而成。” “破仙金,可是我想的那个?” “废话,除了那个,还有什么材料配得上这个名字?” “皓泊圣地真的要崛起了,仙晴身上本就有一套由流仙金打造裙甲,现在又有一柄由破仙金的打造的剑,可谓是攻防兼备。” “哈哈,照你这么说,皓泊圣地以后可能要由阴盛阳衰咯!” “为何?” “你想哈,裙甲,男子自然不穿,所以他们能用的也就只有剑,可要是由女子来接任,那就是两件都用,对吧!” “……”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其中有一些修士便对皓泊圣地开玩笑,说什么以后皓泊圣地就要只剩下女子咯! 还有一些双修的宗门放言,说什么以后男子就拜皓泊圣地好了,反正里面全是女子,多快乐。 调侃这一方面,人都喜欢,也导致了这方面的热度甚至压过了仙晴获得破仙金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一个无所顾忌的邪道教会放言,说仙晴姿色不错,要她卸甲收剑,来做他们的坐骑,否则就集合教会中的金仙,一举灭了皓泊圣地。 还没等皓泊圣地发怒,去灵盟求援,仙家便出手了,出来了三十多位老祖,他们一齐动手,追本溯源,直接将放出此言的邪教找到。 而后便将他们连根拔起,带到了幻化仙境的荒芜界,也就是公认的处刑地,施加了万般折磨,而活活钉死。 直到这时,诸多弱小的修士才反应过来,为何如今天下皆知晓仙晴拥有了两种仙金,却不见金仙强者们出手抢夺了。 鼎盛至今的仙家,可不是说金仙就能惹的。 仙金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是活得久,一切皆会有!所以完全没必要去惹一身骚。 能抢是一回事,有没有命保住,才是王道! 番外 末代圣主5 又是几个年头过后,皓泊圣地向一些交好的势力发出宴会请帖,主题也很简单,祝贺仙晴成就金仙! 仙家自然也收到了请帖,他们出动了四位老祖以及外交使团来参加,可谓是给足了皓泊圣地面子。 由于仙家的行动并没有遮掩,皓泊圣地再一次被世人议论了起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圣主交接仪式吗?好像还没有吧!” “哪来的傻狗,这很明显是仙晴要突破金仙了。” “什么?仙晴要突破金仙了?那我得去看看!这可是一大盛事啊!” “皓泊圣地还真是捡了个便宜,仙晴的资质可是与那些大势力的传人们并肩的。” “谁说不是呢!” “其实我感觉仙晴的资质隐隐压了那些大势力的传人们,因为她可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势力培养出来的,这里面的差距……啧啧。” “嗯,有理,她才多大,同龄者大都才到真仙,她却已经要准备迈入金仙了,这样的天之骄子渡劫,的确值得一观。” “在同辈之中,她是继那位尊上之后的第二位欲突破的玄仙,我也好奇的紧,也不知她会遇到哪位至高者。” “要是遇到真魔可就有意思了。” “呵,那可真是不幸呢!” “……” 世人议论纷纷,有人在好奇这一辈继尊上之后的第二位金仙,会是何种风采。 有人在因嫉妒而诅咒……等等,世间百态,也不过就是如此。 相比起这些即将到来的观众,事件的主人公仙晴,此时却不在仙界,而是身处一方比较偏僻的凡界。 浩瀚的星域之中,仙晴持剑独立,血雨在她身侧纷飞,一具具生灵尸骨在空中浮沉,虽已彻底死去,但那滔滔的邪气却不减分毫。 很明显这是一个被邪修占据的凡界,仙晴来此一是为了适应斩悬,二是为了肃清这方凡界,完成灵盟下达的任务。 “该回去渡劫了。”仙晴捏碎一块紫色晶体后,持剑在身前随意一划,径直破开空间,横跨无穷的距离,赶回皓泊圣地。 当她出现在皓泊圣地时,已过去了三日时光。 “圣女,您终于回来了,圣主还有诸多大人皆在等你。” 仙晴微微凝眸,待横渡虚空的恍惚感彻底散去,这才点点头,对那位早已等候在此的圣地弟子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迈动脚步,走向自己选好的渡劫地,没有选择动用力量行动,只是如凡人般走去。 她要依靠这段时间来调整状态,使自己恢复至巅峰状态,以及想想接下来会遇到哪位至强者。 虽是走路,但并不远,所以她也是很快就到了。 额,相对而言,对凡人来说这段时间还是很长的。 …… 皓泊圣地,战仙台! 这是皓泊圣地内留存悠久的建筑了,距今已有五百万年的岁月,时光为它附上了独有的沉淀。 它是一个由泊石堆砌而成的巨大平台,并不平滑,划痕凹槽遍布,每一个痕迹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它的周围,环绕着观众的席位,不多,只够坐满万人,此时也正好是座无虚席。 战靴踩在由泊石这种炼器材料构筑的地面上,发出了嗒嗒的声响,随着仙晴逐步拔升的气息,一种无言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不知是听见了战靴所发出的声响,还是感知到了仙晴,仙家的老祖们看向了她,随着他们的动作,来此的观众们也是随之望了过去。 能来此的观众分为两种,一种是被邀请,一种是凭借强大的实力,不请自来! 但无论是哪种,他们所拥有的实力不会太低,在怎么说也会是个玄仙。 被如此多的仙注视,压力可想而知,换做寻常人,恐怕早已不知该如何自处了,而仙晴却将那些目光视作无物,她踱步缓缓走来。 斩悬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剑尖抵着泊石板,随着她的脚步,泊石板上出现了一道正在延伸的剑痕。 道在嗡鸣,不可言喻的力量在蓬勃升腾! 仙晴整个人变得极度恐怖,一双美眸泛着微微寒光,仿若可以洞悉世间一切般,令群仙为之震颤! 观众席上,一些不请自来,实力低于玄仙后期的家伙当场受了伤。 他们催动起自身的恢复道法,互相对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对仙晴实力的不敢置信! 他们了解过仙晴,在同辈之中,她的确天资过人,但并非没有并肩之人,那些大势力的传人现在基本都在玄仙境巅峰。 但他们在那些修士面前,却从未有被一个眼神伤到过。 这些人所想不假,仙界偌大,天骄不过是一朵朵溅起的水花罢了,多不胜数。 两万年成就玄仙,三万年欲突破至金仙的,决不止仙晴一人,她还不是其中最为优秀的。 仙界就是一个偌大的舞台,天骄与豪杰自然不会少。 突然,他们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想起了某些往事,上一次仅凭气势伤到他们的人,是那位盖代无双的尊上。 尊上,这是何许人也? 她的威名与事迹早已流传在仙界许多年,她的身份与地位更是不凡,她的天资与战力让同辈之人无不惊诧,她的为人与性子也让世人称赞。 她名为诗夕颜,一个大众眼里近乎完美的女仙。 她并非微末中崛起,而是来自于九天的存在,乃是仙祖万法之女。 她的天资与战力无双,曾于阴海越阶而战,那里的金仙境邪修尽数斩于剑下,荡平了阴海,赢得了威名! 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所以未曾经历过世间百态与苦难,却能放下身段,去尝试理解生灵们的苦楚与悲痛。 她是仙帝众生的理念执行者,亦是当今唯一的正道修士,是想要照亮这黑暗世界的一缕微光。 以她的强大与背景,也许真的可以做到照亮世界。 至少,世人是这样想的。 有太多的人因她而怀有了一丝不曾有过的期待,期待她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完成仙帝众生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从这样的期许中,不难看出她的强大。 她的天资甩开了同辈,只用了将近一万年的时光,便成就了金仙。 而同辈中顶尖行列的天骄们,在那个时候却是才刚刚触及真仙的领域,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假如将这些天资卓越之人比作一株株盛开的鲜花,那尊上无疑可以做到力压群芳! 她若盛开,百花皆凋! 而今,他们在仙晴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尊上的影子,怎能不惊讶呢? 番外 末代圣主6 “抱歉,一时没有收好气息。”仙晴不冷不淡的说了句抱歉,显然,这是没有任何诚意的。 此番行为就是为了报复这些不请自来的家伙,让他们知道,皓泊圣地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 至于是否得罪人,的确会,可是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占理,在仙界的礼仪中,不请自来,本身就是一种违背礼仪的行为。 “没事没事,刚突破嘛!这很正常。” “嗯,无碍。” “……” 不请自来的玄仙们有苦难言,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面上还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以说是难受至极。 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真要说道起来,还是他们不占理,谁让他们是不请自来的人呢! “那就多谢各位的理解了。” 仙晴踏上了台阶,每一步迈出,她所走的道,就比之前更加强盛,待她终于登临高台之时,象征着金仙的道印诞生了! 刻入了她的身体,乃至于魂魄,本源之中,这是她的道,她迄今为止,为了道而前行的每一步,都在这上面铭刻。 她的感触,她的经历,她孜孜不倦的执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恍然大悟,她前行至今付出的所有努力,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三万多年的浮沉,不足以看遍整个世间,却足以将一个人剖析透彻。 仙晴没有看错自己,所以她已行至金仙! “劫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仙晴素手轻动,挽了一个飘逸至极的剑花。 目光转动,看向观众席上端坐的师尊,莞尔一笑,便不再有任何动作,等候劫至。 这不是在作秀,而是一个两代人之间的心愿,她没有忘记,在多年前,那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师尊说,若能在金仙劫前,挽上这个剑花,那得多炫酷。 只是他又道:“可惜,我的资质不够,莫说挽个剑花了,怕是连金仙劫,都看不到吧!” 自那时起,仙晴就将这件事记了下来,她想要替自己的师尊完成这个心愿,而今,她做到了。 一个飘逸至极的剑花,舞到了某些观众的心头,他们呆呆的看着,眼里只剩下那飘逸的剑花。 就在他们恍惚之际,天劫已至,一场激烈的厮杀,即将开始! 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话语响彻整个皓泊圣地,宛如天音。 “目之所及,皆为鱼肉。” 语毕,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战仙台上,在仙晴的对立面! 道的力量在他周身奔流,一种难逢敌手的寂寥气息随之蔓延,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一个幻字出现在他背后,宣示了他的身份,这是天道给予人们的知情权。 “这……莫非是那位!” “应该是了,幻王!仙晴的对手竟然是他!” “第四梯队中的强大存在,这,仙晴的运气也实属可以了!” “……” 群仙震惊,议论纷纷,仙家的四位老祖心中有数,老神在在的盘算起得失。 与他们不同,仙晴的师尊,以及圣地的高层们都是满目担忧,仙晴可是他们的心头宝,容不得有闪失。 “欸,可惜不是第五梯队的存在,只要小晴能渡劫成功,就算让我现在死都没有问题。” “谁说不是呢!只要小晴活下来,凭借她的实力,我皓泊圣地将会迎来最辉煌的时刻,届时,哪怕在灵盟,影响力也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 就在圣地高层们互相传音,喋喋不休时,圣主,也就是仙晴的师尊,打断了他们。 “都给我把嘴闭上,你们一个个的,都尚未直面劫难,怎可自乱阵脚? 这般行为,岂不是让那些心怀不轨之辈,看了笑话,落了我皓泊圣地的颜面?” 呵斥完那些高层,他自己在心中也是轻轻一叹,第四梯队的存在,晴儿真的可以吗? 儿行千里母担忧,他此刻大抵就是这样的心情。 金仙的劫,因为其特殊性,所以在仙界广为流传,久而久之,也被统计出来了五大梯队! 第一梯队是至今未有人胜出的五大强者,第二梯队则是历代帝主,第三梯队是仙帝,第四梯队是仙王,第五梯队则是大罗金仙。 这五个梯队有明显的强弱之分,可出现却并没有什么规律,而是真的纯看运气。 所以,想要成就金仙,实力得强,运气方面也不能差,不然就很有可能直面那古来从未有被战胜过的五大强者,或者历代帝主! 抛去这些旁观者的想法,仙晴此刻只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沸腾,有种莫名的渴望涌现,那是想要一战,想要与眼前这位分个成败高低的渴望! 这种渴望若是放到平常,定然会被群仙嘲讽,因为在她眼前的,可是上三境的存在,乃是整个仙界的至强者之一。 但在此刻,在这金仙劫中,没有谁会觉得可笑,当高高在上的至强者们与自己同阶时,谁又会不想与那从无比残酷的血战中脱颖而出的至强者一战呢? 朝暮问道,是生不逢时?还是终不如人? 这是历来无数天骄与强者的疑惑。 据说,也是因为他们这份不甘与悲恸太过深厚,经久不衰,才终是让天地做出了回应,规则随之发生改变,血战由此而生。 最初的至强者们不再久居其位,更迭成了所有生灵皆知晓的事情,成为了共识。 金仙劫也发生了变化,它让每一个前行至此的后来者,可以与至强者公平一战。 是坚定一往无前的道心,继续向前? 还是被击的粉碎,就此成风? 一切,都会在这一场战斗中浮出水面,胜则得道,败则成风。 番外 末代圣主7 幻王的面容并没有多么出众与帅气,但也和丑陋不搭上边,光容貌来说,是个普通男子。 但其所散发出的超然气质很是独特,鹤立鸡群不外如是,这份气质将之从大众中拉出。 无人会觉得他普通,也无人敢忽视他的存在,他就宛如一轮皓月,纵使群星闪烁,亦无法遮盖其光芒。 他的气息在攀升,那身黑褐色的衣摆随风轻晃,面容平淡,可却无比威严。 恐怖的力量的汇聚,在力量的中央,他矗立着,在这股威压面前,与之对视,都需要有莫大的勇气。 当他迈动脚步时,已有金仙初阶的实力,与仙晴同处一境! 这足以证明仙晴的资质乃是最顶尖的一批金仙,同时也意味了她这一战会是何等艰辛。 没有突兀的强大,没有被吹出来的神话,有的只是因为强大,而被塑成了神话。 能在无比惨烈的血战中脱颖而出,成为至强者的幻王,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呢! “人族的小辈,可要我予你先出十招的机会?”幻王走了一步,便不动了,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这种笑容对于修士而言,并不会陌生,那种一种因戏耍猎物,而逐渐兴奋的笑容。 幻王的确是被天地通过烙印构建出来的,但也保留着他原本的性格与思维,不是一个没有灵智的存在。 唯有如此,才算真正与至强者同境一战! 仙晴动了,战靴踩踏在台面,发出嗒嗒的声响,持着斩悬向幻王前行,不冷不淡的回道:“无需,尔可倾尽所有,向我杀来。” 语毕,她持剑迅疾上挑,一道透着森然杀意的剑光便破开了空间,迎向幻王,眼看就要击中于他。 而他,却是一副未曾发觉的样子,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众人好似立刻就能看到他被剑光斩中的画面,也许……会出现鲜血淋漓场景。 可真的会如此吗? 作为至强者的幻王,显然不可能应付不了这一道剑光,否则,定然会死在血战最开始的时候,是那最早被淘汰的一批弱者。 一般被称作血战中的粉尘,或者是劫灰。 剑光击中了幻王,却又可以说没有击中。 因为剑光没能造成伤害,直接透过了他的身躯,而他就像虚影般,存在而又不存在。 “有趣,些许肉食,也可大放厥词了吗?看来这个时代还是太过仁慈了,竟能让你这种弱者活到现在。” 幻王似是感到无趣般摇了摇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倘若你生在我那个时代,也许能学会何为谦卑,呵,也可能活不到学会谦卑的时候。” 下一刻,他的眸光变了,可能是转折太快,眼神太过癫狂,令那些全神贯注,想要从这一战中学到些东西的观众们心头发慌,如遇天敌! “也罢,稍稍陪你玩一玩吧!毕竟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幻王动了,整个人消失,出现时已拉近了与仙晴的部分距离,且是十个他,而后又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是百个他。 仙晴眼眸快速转动,扫视面对如此之多的幻王,她并不恐惧,哪怕她已经看出场上每一个幻王都拥有同等的力量,也是如此。 至于原因,很快揭晓。 斩悬轻鸣,仙晴消失了,与幻王之前一般,出现时,场上有了十个她,在消失,再出现,一百个她出现! 此时他们的距离,对于仙来说,已经很近了。 幻王看着仙晴,迷茫瞬间被替代,他想通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修行了我的法?有趣,真是有趣。 没想到,还会有斩杀自己传承者这样有趣的事情,哈哈……” “我未尝不可斩你!”仙晴催动起仙元,百个她齐动,皆施展出攻杀大术,直击幻王,没有任何留情可言,起手便是强力的杀招! 因为这是天劫的缘故,所以两者的破坏力都被局限于对方,不会对世界造成任何伤害。 否则光是开场的气势对碰,便足以将战仙台毁灭干净。 百个幻王动了,很同步,将手掌摊开,一杆长矛浮现而出,其上有着斑斑血迹,以及盘旋不散的生灵怨气。 幻王持矛横击,仙元陡然迸发,抵住仙晴的轰杀,这还不算完,他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现时,站位很开。 他已百个自身为基,欲形成了一个抹杀大阵,就在这顷刻间,阵法已然完成,隐隐有某种势蕴生了。 “也不知,你学到了我几分本事?” 幻王发出一声嗤笑,没有要关照的意思,周身仙元滚滚,大道之力汇聚于长矛之上,猛然掷向仙晴。 初步蕴生的势跟随长矛而动,欲将仙晴彻底粉碎于此! 面对幻王的突兀发难,仙晴不慌不忙,显然是有准备的。 只见场上那一百个她消失了,在出现时只有一个,且在幻王布下大阵的之外,正冷眼望着他。 这是她的初次试探,对幻王所走之道的威能的试探。 在她所看过的文献中,幻王所走之道名为虚实,这一条道相比起普遍的大道,记载不算多,但也不少。 这一条道在仙晴看过的记载中,都曾提到了这么一句话。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极为古怪,难以捉摸,因此,她想要先了解一番。 “啧,真是大意了,竟被你这只小蚂蚁逃掉了呢!”幻王似是多年未说过话,此刻言语很多,只是这番话的可信度……着实让人有些不敢恭维。 只见,原本已消失在阵法里的仙晴,竟又出现在了阵法内。 她的仙魂恍惚,蒙上了一层灰芒,处于虚实难分之中,手中握着的剑,都几近掉落。 嗖! 破空之音响起,杀意猎猎! 百根长矛携大道之力奔袭而至,毫无怜悯之意,径直捅在仙晴的身上,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看不到她的身形。 就在这时,幻王布下的阵法,那股抹杀之势亦行至仙晴身前。 二者几乎同临,只见金仙之血染长空! “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真的已经离开我的阵法了呢?”幻王笑着,他知道这一击没能真的杀死仙晴,也不曾期待这一击可以杀掉对方。 如若真的就这样死了,会很无趣的。 “嘶!这种对大道之力的使用,真不愧是至强者。” “他的仙元竟那般精纯,这要换做是我,绝对会比仙晴更惨,不,我甚至都做不到逃离阵法一次!” “逃离阵法?你在说什么胡话,幻王可是说了 仙晴就没逃离过阵法,那只是幻象。” “欸,哪怕同处一境,至强者也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他们可都是从血战中胜出的存在啊!” “……” 观众席上,一些金仙强者心中感慨万千,有惊叹于幻王强横实力的,有担忧仙晴安危的,还有的在愤愤不平,为何这份实力不是自己的……等等。 番外 末代圣主8 嘭! 一声巨响发出,那被投掷而来的长矛皆倒飞出去,于长空划出一道道空间波纹。 霎时间,漫天的鲜血顺着荡漾的空间波纹缓缓坠落,犹如一场大雨,美艳极了。 而仙晴身上也出现了诸多的血窟窿,看起来伤势很重,不过却并无大碍,她的裙甲在此刻展现出了极高的防御力。 仙晴抿唇一笑,斩悬在空中一划,破开了虚实的交汇,眼前的场景出现了扭曲。 哪有什么阵法,哪有百余根长矛,哪有什么喜欢多嘴的幻王,刚刚出现的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 真实的世界里,是这般的,幻王手持一根长矛,迈步走来,长矛直刺,贯穿了她的胸膛,大道之力涌动,不断的消磨着她的生机,打算将之彻底粉碎。 但流仙金制作的裙甲又岂会毫无作用,此刻,它发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干扰他消磨生机的同时,为仙晴补充生机,并加护她的仙魂。 面对这一顶尖防具,哪怕是幻王,哪怕是方才那么好的时机,一时半刻也毁不掉,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如今仙晴已然挣脱虚假之界的笼罩,没那么容易再次被拉进去。 简单的一记前刺,仙晴周身的大道之力汹涌了起来,声势骇人。 这看似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可实际上威力不小,与她的顶尖攻伐道法相比,是不会差的,这一击蕴含的剑道之力很多,藏的很好。 幻王的战斗经验极其深厚,一眼便看穿了仙晴的把戏。 他自然不愿挨上这一剑,也不想就此放弃对仙晴生机的消磨机会,一个皱眉,便拘来了无垠距离,阻碍这一剑的攻伐。 这种需要选择的境地,他经历的太多了,所以早就有了很多的应对手段,无垠之距,只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可事实却出乎了幻王的预料,斩悬破开幻王拉来的无垠距离,直接命中其额骨,贯穿而去。 攻伐至上的它,这一击生生削去了幻王用于护体的三成大道之力。 谓之骇人! 只是这一次令人惊骇的并非斩悬,而是幻王! 要知道,仙晴用此剑同境对敌时,可是一剑连同防具一起毁灭的,而他却仅仅是被削去了三成! 幻王松手,他纵身后跃,将斩悬从身体强行扯出,鲜血飞洒,紧接着很多鲜血便从这伤口流出。 他临于高空,额间的伤口缓缓愈合着,面色漠然的凝视仙晴。 一柄柄长矛浮现,在身侧与身后晃动,冷冽的杀意毕露,大道之力流转,虚实相交的攻杀大术轰然落下,铺天盖地,好似无穷无尽。 面对这些恐怖的攻伐,周边汹涌澎湃的杀意,仙晴毫无慌张之色,眼帘微垂,于周身流动的大道之力亦动了。 爆发出了猛烈的一面,将涌动而来的幻王大道之力逼退些许,犹如一只不服输的凶兽,即便不敌,也要露出獠牙。 仙元滚滚,大道呼啸,一个个攻伐道法准备就绪,加持于斩悬之上,随它而动。 无声无影,剑却已然挥出! 这一剑横斩快到无法捕捉,无法感知,它将虚与实的攻伐,皆付之一炬! 破仙金的威能得到些许展示,其自带的攻伐能力,可以破开种种匪夷所思,更别提这些攻伐道法了,根本不在话下。 哪怕仙晴不加持攻伐道法,亦可破开幻王的杀伐,加持只是因为她太过小心,毕竟这是第一次与金仙交手,还不知晓斩悬在这个境界的力量。 虽然只是些许威能的显现,但却不减其光辉,反而使之更加耀眼。 毕竟这其中的意味,对于仙而言,可想而知。 持有两大仙金,这已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可仙晴没有任何放松的想法,反之很是凝重。 她不认为仅凭两件仙金打造的器具,就可以击败幻王了。 幻王可是经历了残酷血战并活下来的至强者,若是有人觉得仅凭这些外物,便自以为是,认为可以压制幻王,那绝对会死的很惨。 何为血战! 它造就一段又一段史诗,也酿成了无数的人间悲剧,它是天地轮回的一种体现,更迭的证明! 它是天地的一场饕餮盛宴,亦是最为浩大的舞台! 是金仙们对大罗发起的战役,是一代又一代,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的所有修士前赴后继的征战! 是搏尽一个时代的所有强者,最后只留下一万名的残酷战争! 而他,幻王! 更是在这一万名修士中在进一步的存在,那可是仅有八百位的仙王! 一个时代,与上一个时代,乃至于更遥远时代的无数强者相争的八百个名额,他曾占据过。 不难猜测,想要到达这一位置,过程到底是多么的艰巨,又经历过多少生死险境。 虽然而今他已成为历史中的尘埃,沦为更强者上升的垫脚石,可是他的强大却毋庸置疑。 所以面对这样的存在,哪怕是同境界,也别妄图用战斗经验,或者仙金这种外物胜出,那是不可能的。 倘若这般天真,估计很快就会惨死。 在这一劫中,能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拖,历史已经给出了最佳的答案,她只需要撑住三天不死即可,不是一定要将之击败! 至于是否有人在金仙劫中击败过至强者的虚影,古时是如何,仙晴不知道,历史文献中也没有记载。 但今时却有,那人名为诗夕颜,被称为尊上! 思绪流转间,仙晴更加坚定了想要与幻王一战分个成败高低的想法。 能击败最好,不能的话,拖三天也算她赢,而没拖住的话,那就只能死了。 时间悄逝,三天已过。 仙晴成功渡过了天劫,她的道心更加坚定,并向前更进一步,这一战下来,她收获颇丰,各种程度上来说。 首先自然就是对大道之力的使用方面,在亲身感受过至强者对其的使用后,仙晴明显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不足,使用的太过粗糙了。 另外就是战斗经验方面,可以说,如今被喂招三天后的她,想要击败之前的自己,可以做到略胜一筹,不多,但这已经很可贵了。 还有就是这次舍生忘死的战斗,让她对自己的道有了更深刻的感悟,想来很快就会进入一次大彻大悟悟,在这条道上前行一大步。 至于那些零零散散的收获,也是很多的,就不提了。 与至强者的虚影一战,的确是生死大劫,但同时也是难得的大机遇。 番外 末代圣主9 宴会开始了! 仙家送上了一份大礼,那是一座蕴含有高级炼器材料的矿脉,只要开采得当,可以供皓泊圣地使用万载之久。 这份礼的重量可想而知,令一众前来参加宴会的中小势力看的眼红,这样的矿脉,它们太想要了。 但它们不敢抢夺,皓泊圣地如今已经拥有了金仙强者,还有着灵盟成员的身份,更是背靠仙家这个庞然巨物,谁敢得罪? 各个势力派来参加宴会的代表流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眼神,皓泊圣地要崛起了,而他们只能看着它逐渐走向辉煌! 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令他们意兴阑珊。 …… 与各个势力派来的代表们寒暄过后,仙晴便留下一道化身在宴会上,本体离开了。 她并不喜欢这些虚伪的寒暄,所以将一切丢给了在现场的师尊,以及化身。 …… 皓泊圣地,断空涯。 这里是一处风景优美之地,但却鲜有人来,所以仙晴就将这里当做了一处修行之地。 今日,她又来到了这里,只是此刻这里有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他赤裸着上半身,下面随意的套了一条宽松的长裤,腰带缠了好几圈,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粗犷。 “予方,你在等我?”仙晴率先开口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他并不是什么透明人物,乃是皓泊圣地如今的最强圣子,身份与仙晴同级。 只不过仙晴的光辉太耀眼,遮盖了其余圣子圣女的光辉,就连他这个最强圣子,都被压得失去光彩。 世人大多认为他心思深沉,对仙晴这位抢了圣主之位的圣女,心中充满愤恨,在酝酿一个大局。 但其实不然,他对仙晴不仅没有愤恨,反而很好,更支持她坐上圣主之位。 这不单是因为他正直,让位于贤,更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行,几乎无话不谈,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在仙晴的心中,予方是很重要的人,并不是那种世俗中所谓的爱,而是很纯粹的感情,如同亲人。 “是的,你很快就是圣主了,师尊他老人家料到自己现在会走不开,所以提前交代了我一些事,让我来转达给你。” “何事?”仙晴没想通,不知道师尊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男子想了想,一字没漏的将师尊同他所说之事,尽数告知仙晴。 “仙家给予了圣地太多的好处,如果可以,且需要回赠一些,利益是需要有来往的,唯有如此方可长久。” 仙晴并不傻,只不过平常没有去往这方面思考罢了,而今师尊这么一点,她自然能想通。 一些仙宝闪过脑海,但又很快被否决,那些东西对于他们这种势力来说,可能还算不错。 但仙家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除非是给出七大奇物,或者是一些特殊仙宝。 可是这两样,都不是皓泊圣地如今的体量可以获得的,只能看运气,比如她这身由流仙金所打造的裙甲,便是机缘所至而得。 获得流仙金的过程仙晴至今都感觉离谱,她盘坐竹前,观竹成长,心中感慨颇多。 就在准备离去之时,不知怎得升起了一个念头,打算在这片竹林里亲手种下一棵竹。 于是选好了竹节后,她开始挖坑,还没有挖几下,流仙金便出现在了她眼前,就是这么离谱,完全就是机缘所至。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段经历,仙晴才更加明白那些东西的难得。 一时间,她有些苦恼了,收礼易而送礼难,能送的仙宝对方根本瞧不上,还容易营造出一种皓泊圣地在糊弄的感觉。 就算仙家没有这么想,也会显得皓泊圣地很穷酸,利益回报的不平等,会导致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可是珍贵的仙宝,皓泊圣地实在弄不来。 予方见仙晴陷入苦恼,适时开口道:“不妨试试送些稀有,但不是很珍贵的仙宝,如何呢?”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仙晴在苦恼什么,所以趁机送上自己的意见。 皓泊圣地能与仙家有关系,未来的发展速度绝对是肉眼可见的上涨,所以他也不想因为这事黄了。 不知有多少势力想和仙家攀关系,可却苦于没有门路,若是他们因此丢了这份关系,那简直就是一种浪费。 “稀有却又不是很珍贵的仙宝?”仙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她想起了一个类似这个定位的东西了。 神! 没错,就是神! 这类生灵她在小时候曾听师尊说过,是一种很稀有,却价值不高的生灵。 哦,有个前提,神价值不高的前提是它们不在炼神堂的手里。 而且它们与某些族类一样,不在灵盟的庇护范畴内。 因此,说到稀有且不是很珍贵,仙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玩意。 “送个神如何?”仙晴询问,她觉得需要问一下,师尊说了,哪怕成了圣主,也不能独裁,要集思广益,不可重演第三代圣主的悲剧。 “神?” 予方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可以,但神现在很少见,莫非你要去神窟?那地方可不怎么安全。 你的安危对于皓泊圣地来说,在保持与仙家的结盟之上,不可冒险。” “不去神窟。”仙晴摇头,露出一个浅笑,道:“之前外出,在一个偏僻之地,我曾无意间发现了两个神灵,但它们没有发现我。 如今想来还没有离开,我去抓一个来就行。” “为何不都抓了?”予方不解,这凑一窝了,怎么不一网打尽。 仙晴解释道:“留一个,给下次用。” 予方悟了,原来是这样啊! 也是,如今不在神窟的神太少了,而神窟又是个危险至极的地方,哪怕是金仙,在里面其实也不算安全。 “那等一切事宜结束后,你在去吧!” “嗯。”仙晴走到崖边,坐下,两只小脚在空中慢慢晃悠,享受起这短暂的惬意。 予方凝望着她的身影许久,才转身离开。 惭愧,明明身为圣子,却天资不够,无法为她分担来自圣地的期许。 爱恋,令他羞耻,竟对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产生了别样的情感。 思念,每一次的闭关,都是一次离别,一眨眼,一个呼吸,不经意间就已经过去了好久,距上一次相见,已有三千载! 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憋在心头,想要将那些惭愧与爱向她诉说,还有思念,全都倾诉出来。 可每当话到了嘴边,却又只能成为那一句寻常到再不能在寻常的问候。 止住了心传递来的沉闷,予方做出了抉择,礼仪廉耻,让他不能正视自己这段畸形的爱,所以他决定再过些时日,为自己斩断情丝。 也许这之后他不会在爱了,但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斩情,忘情,并不代表不能再次生情。 礼义廉耻,世间伦理,这是压在每一个人心头的大山,被誉为生灵发展中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思想丰碑。 可见这些思维对于予方而言,有多么深刻的影响,他对仙晴产生爱时,又有多么的彷徨与恐慌。 …… 宴会结束了,圣主的接任仪式也就随之展开。 没有多么的奢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皓泊圣地而今的方针就是飞速发展,在各种地方节省在正常不过。 仙晴褪下了裙甲,脱下了战靴,着圣主袍,罕见的将发箍带上,手握新的圣主兵,站在圣主殿前,俯视向下方。 下方的修士站位也是有说法的,是按照尊卑来站,离她越近,就代表身份越高。 看着下方乌泱泱的圣地成员们,仙晴要开始发言了,倒也不复杂,就是一些比较老套的感言,或者高谈阔论一番她的志向,准备带领圣地接下来往什么方向发展。 “诸君,今日我们齐聚于此,一同见证圣主的更迭,实乃幸事,接下来就由圣主致词!” 一名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者开口,说了这么段话,作为老套的开场白。 仙晴淡然的看着下面,修士很多,估摸着有千万之数,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视,她并不怯场,将作为圣主的仪态展现出来。 “我是仙晴,关于我的事迹,你们应该知道,也就不废话了,我的想法很简单,在万年内,将圣地的光辉扩大十倍。” 这一开口,就令下方的成员们欢呼雀跃,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直白的宣言,仙晴将自己的野心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这很艰难,所以需要大家的配合……,各位,且拭手中锋芒,扬我圣地威名。” 仙晴是个行动派,所以将原本应该持续半天的发言砍成了这么几段话,简略的将致词完成。 她一步步的向圣主殿内走去,下方的高层们无奈扶额,一名老妪叹息道:“算了,随她好了,她才是圣主。” 那名说开场白的老者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匆忙安排手下的修士开始仪式。 琴音流转,笛声回荡…… 圣主交接乐奏响,圣地的成员们也闭上眼眸,颂念起道音,听不真切,却觉得荡气回肠,有股豪气就快要从胸口迸发而出。 仙晴走到了圣主殿的高座之下,其上空无一人,她迈动脚步,踏上台阶。 最终,落坐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