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 第1章 楔子 二十一世纪,榆林花园别墅内: 寂静的夜,零碎着残星点点悬挂在夜空中,遥远的天际隐隐泛着淡淡的光芒,阴冷刺骨的寒风吹打着柳枝泠泠作响,屋内虚弱的灯光微亮,窗前摇曳着的身影带着些许诡异的气氛。 整个夜,寂静如一潭死水一般。 精致的床上,女子泛白的双唇死死咬着,雪白的额间渗出细细的汗水,黑色的发丝贴在她布满汗水的额间,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细长的骨节紧紧捏住被子的一角,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栗,似是在做噩梦一般,让人不得安宁。 “啊~”床上的女子突然坐起,惊吓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泛黄的灯光渐渐映入她的双瞳内,周围的事物也渐渐清晰起来。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明亮的灯光照耀在天花板上,屏幕上赫然写着凌晨三点的数字,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床头,整个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近总爱做一个梦,梦中总有一个男人在呼唤她,不过究竟意欲何为,她也无从得知。 良久,女子轻声的走下床,v字露背睡衣长长拖地,随着走动微微摆动,她来到阳台上,雪白的双肩暴露在空气中,女子姣好的身姿立在黑夜下,冷冷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倒是让她清醒不少,凝思的双眸看着远处,唇角微微抿起。 突然,沉重的声音从阳台上响起,与地摩擦的声音让她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窗台上闪烁不停地手机上。 她细长的手指轻轻在上面一点,着急带着询问的声音便从手机中传来,“小萱,听说那边似乎已经在怀疑你的身份,你现在在哪儿?” 远远地,黑夜中突然闪烁起微弱的灯光往这边靠近,女子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 “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女子淡淡开口,转身便进入房内,将自己的衣物拿了出来,没过多久,她便穿好自己的衣物,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黑色的马丁靴周围全是机关,女子微微勾唇。 “小萱,他们是不是来了?”着急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女子淡淡答道,漫不经心的为自己束着自己手上的黑色皮套,没有丝毫紧张的神情。 “那你赶紧离开...”对面的人还未说完,女人就将电话挂断,她还不傻,等着那些人来追。 女子将自己准备好的炸弹捆绑在屋内,手中拿起遥控器,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只要他们一来,这里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笑起来。 转身离开,刚关上房门,却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小七?”女子红唇微张,喊道。 黑影扭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女子,女子松了一口气,那名唤为小七的男子朝着女主走了过来。 “小萱,好巧。”男子微微一笑。 女子敏锐的观察着面前的男子,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刚刚还在与我通电话,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女子问道。 听到这句话男子脸上的笑容一顿,眼神闪了闪,“小萱,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赶过来了嘛!” “哦?”女子语调微微往上扬了扬,似乎不相信男子的说词。 “真的,小萱,他们快过来了,再不走来不及了。”男子走过去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往外走。 女子紧盯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男子,熟悉的图案让女子心底一怔,她站在原地不动,冷冽的气息从她身上传来,女子红唇轻启,“放手。” “小萱,你怎么了?”男子问道。 “为什么要帮他们?”女子质问道。 男子猛然间抬起头对上女子墨黑的眸子,眼神中夹杂着些许不可置信,他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子用力的甩开男子紧握的双手,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出一段距离,盯着他手腕上如夜鹰般的图案,眼神中冰冷如斯,一字一句质问道:“小七,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听到女子的质问,男子不怒也不笑,朝着女子缓缓靠近,“小萱,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的,更不想害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再一次插手这个案子?” 女子淡淡的看着他,并不准备答话。 她慢慢地退着,缓缓靠近墙角,男子用手拦住女子,细长的指节缓缓抚上女子精致的脸上,抚弄着她的红唇,薄唇轻启:“你知道吗,女人太过聪明真的不好!” 突然之间,一把细细的短刀立马抵住男子腰间,女子轻笑起来,“其实男人对女人松懈也不是好事,特别是聪明的女人!” 男子只感觉腰腹间被尖物抵住,眉间微微轻皱,不过转瞬间笑了笑,语气似是威胁,“听到楼下的脚步声了吗?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待会儿你也逃不出这间公寓。”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子柳眉拧在了一团,难道她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若是我说你们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呢?”女子笑着说道,似乎死,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男子盯着笑如罂粟的女子,质问道。 “他们应该上来了,或许我数三声他们就会闯进这个房间。”女子放开抵在男子腰间的短刀,扭头不再看他。 “这里装置了炸弹?”男子吃惊的看着女子,大声骂道,“你疯了吗?” 男子转身想要离开,女子幽幽的声音传来,“小七,如今你想走是来不及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不过,这里的炸弹在我刚才想要离开之前便计算好了时间,这里再过三十秒便会变成废墟,你和那些人,在今晚,都会葬送在这里。” 男子的脚步缓缓停下,瞳孔骤然伸缩,只是一瞬间,一大群黑衣人便闯了进来。 一阵巨响传来,混杂着火药气息的泥土骤然间四处飞散,所有的黑衣人全然被炸飞。 周围倒塌的尘土飞扬,在她乌黑秀美的发迹下留下了丝丝痕迹,她玉手轻轻抚拭微微起伏的胸口,明亮的眼睛有如一湾清泉,她冷冷的盯着他,双目,清泉之中透露着丝丝寒意,是一种黯然神伤的冷漠,绛红的嘴唇紧紧的抿着。 “小七,你知道吗,对于你刚才的表白,我其实是心动过的,若是你没有选择和他们一伙,兴许,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会和你在一起,可是一切,都晚了...”女子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轻轻的闭上了眼,一阵火光涌出,熊熊的火焰顿时淹没了她的身影。 “小萱...”男子后悔的看着女子消失不见的身影,方才的话迟迟回荡在他耳边,巨大的爆炸声仍旧还在继续,男子看了一眼一旁的窗户,用力的跳了出去... s市榆林花园别墅突然爆炸,死伤不计... 整个s市弥漫着烟火的气息,消防车、救护车声连绵不断... 北朝西魏军帐中: “军医,将军的伤势究竟如何?”披着战甲的男子着急的询问着一名长着花白胡子的老人。 “哎!”老军医叹了一口气,脸上全然布满了沉重之色。 “你别叹气啊!将军究竟能不能醒来?”傅旭尧看着面前之人如此,不由得更加的着急。 “将军全身共被刺伤三十六刀,有一刀差一点就刺中心脏,现在必须先把将军身上的衣物全取下,然后再将那些断的刀片从身体中拔出来,否则,定有生命危险!”老军医说道。 “那现在就脱了将军的衣物。”傅旭尧准备上前去,一名侍卫挡在了傅旭尧的面前。 “傅将军,这种事就让属下来为将军做吧!你们都知道,将军不喜欢外人看到他的身体。”那名侍卫着急的说道。 傅旭尧皱了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喜不喜欢!” “傅将军,你是知道将军的脾气的。”那名清秀的侍卫阻止道。 “罢了,旭尧,将军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就让这个一直伺候将军的小护卫替将军换衣物吧!”一旁的左护卫说道。 傅旭尧和众人站在一旁等待着侍卫替床上满身是伤的将军解衣服,小侍卫看了看四周,再一次鼓起勇气说道:“麻烦将军们回避一下,在外候着,属下好了定会来禀报的。” 傅旭尧一听这清秀的侍卫这般说词,心底隐隐然起一股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可以看的,还要像个女人退避三舍,像什么话! 似乎察觉到空中迸发出来的怒火,老军医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请各位将军恕罪,大将军的状况现在并不是十分明朗,还请各位将军见谅,出去候着。” 傅旭尧看了一眼侍卫,心中的怒火也不得发作,只好甩袖离开,众人相继而去,只剩下军医与侍卫在内。 待所有人走后,跪在地上的小侍卫微微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锦绣,将军的伤势真的很重吗?”原本秀气的侍卫见没人后放松声音,一阵娇柔的女声传来。 “嗯,方才替将军号脉的时候脉象十分不稳,这身上的刀伤也得尽快处理,红英,你过来替我扶着小姐的左边,不能让左胸的剑再刺进去一分。”花白胡子的军医声音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原本佝偻着的背不知何时早已挺直起来。 那名唤红英的小侍卫点了点头,按照锦绣的意思扶住了床上的女子,锦绣走过去为床上趴着的男子解着战甲,细密血红的刀伤立即暴露在空气中,身上断掉的刀柄泛出银色的光芒,让人觉得不由得唏嘘起来。 “将军究竟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伤得如此之重?”红英吃惊的看着那一个个鲜血四溢的血窟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锦绣继续解着躺着之人的衣物,有些地方早已破烂不堪,她狠狠的撕裂她的衣物,顿时露出一大片肌肤,虽然被鲜血早已染红,不过仍旧白皙嫩滑,让人浮想联翩。 第2章 穿越 密密麻麻的刀伤,整片背上鲜血淋淋,极大的冲击着她们的视觉,锦绣颤抖着双手为床上的人拔下那一枚枚断掉的刀柄,然后拿起洗净的热毛巾擦拭着背上汩汩流下的鲜血。 止血后,她将准备好的金疮药洒在女子裸露的背上。 “嘶~”床上的女子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上扬的柳眉微微往中间聚拢。 “将军有反应了!”一旁的红英激动地说道。 “你继续扶着,现在最难的便是拔出左胸的刀柄,估计会很疼,也不知将军能不能承受住。”锦绣布满皱纹的额头流露出细密的汗珠,手心也开始泛出冷汗来。 锦绣双手握住女子胸口上的刀柄,然后狠狠一拔,顿时鲜血四溢。 “啊~”床上的女子终究坚持不住尖叫出了声,青绿色的面具笼罩在她的脸上,原本红润的双唇顿时失去血色,浓密的双睫微微颤动,似有转醒的模样。 床上,手上,衣服上,全然溅起了鲜血,锦绣叹了一口气,还好这刀没有进入心脏,否则,那才是真的回天乏力了。 锦绣将床上女子的伤口包扎好后松了一口气,顺带为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锦绣,将军什么时候可以醒来?”红英为床上戴着面具的女子盖上被子,抬起头问道。 “若是不发热,伤口不感染,估计过几天就能好。”锦绣在一旁的水盆之中清洗着双手,淡淡的说道。 话刚落,床上的女子猛然的睁开眼睛,身上的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小姐醒了!”红英激动地说道。 醒来的女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帐篷的顶上,身上钻心蚀骨的疼痛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这是哪里? 为什么身上会这么疼? 女子扭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却发现一名清秀的侍卫正坐在自己床边,眼中泛着泪光盯着自己,远处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老人的古代人正吃惊的看着自己。 思绪飘回,她记得她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了,而且清楚地记得大火弥漫了她的全身,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些穿着兵甲的人又是什么人? 一大串问题盘踞在她的脑海中,身上更是疼痛得要命。 “这是哪里?”女子嘶哑的声音传来,想要起身,岂料不小心扯到自己的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大将军,别动,你身上的伤经不起你这样折腾。”锦绣着急的走过来扶住床上的女子。 女子乖乖的平躺在床上,心中更是疑惑万分。 只是突然间,她发现原来自己脸上竟然还有一个东西挡着,只能从其中看到眼睛。 等等,这个人刚刚叫她将军,难不成她穿越了? 女子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吓不已,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穿越这种事怎会发生在她身上! “如今这是多少年?”女子扭头询问道。 “西魏大统二年。”红英疑惑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心底不知为何她要这么问。 话落,女子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起来,她没猜错,果真自己穿越了! 女子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爆炸没让她死去,偏生让她来到这乱世之中来活受罪,不过也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恩。”女子应了应,脑袋里飞速的闪过大统第二年所发生的事,她如果没记错,西魏大统第二年,宇文泰会在小关与高欢有场战争,这些人都叫她将军,难不成她穿越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该不会穿越到了宇文泰身上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往自己胸口摸去,软软的,竟是个女人! 她记得宇文泰是个男人啊!难道是她记错了? “将军,你这是干嘛?”红英不解的问道。 “没事!”她轻咳了一声,似乎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扭过头不敢看他们。 这两个人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吗? “对了,傅将军正在军营外候着,得赶紧去通知他们将军已经醒来了。”红英突然说道,然后跑了出去。 也不知何时,锦绣已经恢复了老军医的那副佝偻的模样,躺在床上的女子感到不解,不知道这个老军医为何要这样做。 没过多久,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走进军营,一张张陌生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与高欢的那场战争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受如此重的伤?”好听的男声飘荡在空气中,一张清秀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高高的眉骨,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 这个男人,是谁? 宁萱只是淡淡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并不言语。 等了许久,傅旭尧见床上之人只看着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竟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现在是行军时期,若是她告诉这些人她忘记了曾经的一些事,军心必定会受到动荡,可是如今的她,对于现在的形势一无所知,若是走错一步,这成千上万的士兵都会和她一起葬送生命,她一个人死了不要紧,至少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权衡良久,她红唇轻启:“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傅旭尧还想说些什么,话都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嘱咐了他好好养伤便走了出去。 宁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想着事情。 “红英,按照这药方去给将军抓药,药不能断,赶紧去吧!”锦绣将药单递到红英的手上,红英点了点头,转身又跑了出去。 “将军,若是没事属下也告退了,可要记住别乱动。”锦绣用那苍老的声音说道。 宁萱突然睁开眼,急忙叫住即将离去的锦绣。 “等一下。” 锦绣转过身看着床上之人,“还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宁萱淡淡开口。 “将军,你这是在与锦绣开玩笑吗?”锦绣吃惊的走过去,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锦绣,锦绣年华的锦绣吗?”宁萱红唇低低重复着锦绣二字。 “噗嗤~”锦绣突然掩面笑了起来,不知在何时她又恢复了挺直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老医者的模样。 “你笑什么?”宁萱问道。 “将军,你又在逗锦绣了。”她说道。 宁萱皱了皱眉上扬的柳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曾经这具身体的女主人也这样形容过面前这人的名字? 她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动作,突然恍然大悟,“你是女的?” “将军又不是才知道。”锦绣脸上的笑容突然止住,疑惑的看着她。 “锦绣,你先别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只不过,你得向所有人保密,包括刚刚那个小侍卫。”宁萱认真的说道。 锦绣眉间微皱,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失去了记忆,大部分的事情几乎都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 锦绣一听,诧异万分,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之人。 想想方才将军的那些问题,的确有失忆的现象,可是如今战事紧急,将军失忆了可要怎么办? 她急忙坐在床边,拿起宁萱的手腕为她号脉。 果真有一股真气迟迟盘旋在她的体内,她运气掌心对着她掌心,想要替她打通那股经脉,不料却伤了自己。 锦绣吐出一口血,难受的捂住胸口。 “你怎么样了?”宁萱问道。 锦绣摇了摇头,擦了擦唇角,“将军,你体内有股奇异的真气围绕,恕锦绣没有办法。” 宁萱不由得想笑,她这是灵魂穿越,又不是真的失忆,要能有办法就好了。 她强忍着笑意摇了摇头,道了句,“没关系,你与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如今是大统二年,将军现在正在与高欢的对战之中,上次在洛州与高欢的交锋之中,将军不知为何却被高欢的人马用剑射伤,傅将军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将军救回来。” 锦绣说着,当初战场上的场景仿佛就浮在眼前,她亲眼看着将军被高欢用剑刺入心脏,那个时候,全军上下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等等,你是说与高欢交战?”宁萱虚眯着眼看着锦绣,难道果真如她猜得没错,她真穿越到宇文泰的身上?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宇文泰是个女人? “恩,将军还记得高欢吗?”锦绣问道。 她赶紧摇了摇头,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宁轩。”锦绣说道。 “什么?宁萱?”她不敢相信她竟然穿越到的这幅身体女主人也叫宁萱,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死不屈的宁,轩然大波的轩,当初将军就是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的。”锦绣边说边观察着宁萱的脸色,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轩然大波的轩,可是她不是宇文泰,为什么会参与小关之战? 这让她越来越疑惑了。 难道史书上的记载都是扯淡? “宇文泰如今在哪儿?”宁萱问道。 “宇文丞相如今在长安城内,将军提起他作甚?” 幸好历史上还有宇文泰这个人物,若是连这个人都没有,她才会觉得奇怪,不过究竟这些是怎么回事,她也无从得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应该过过另一种生活,虽然不知那场爆炸事故会不会致使所有人都死亡,不过,她这也算是为国家尽了一份力了,光荣牺牲,没什么不好的。 只不过... 想起小七的背叛,她心底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的。 第3章 云逸公子 “没事,锦绣,我是女子的身份在军中还有哪些人知道?”宁萱问道。 “除了红英,其他人都不知将军的身份。”锦绣答道。 “嗯。”宁萱应了一声,浅浅闭上了眼,现在她必须要理清如今的状况,况且现在自己的身体还受了伤,虽然这幅身子不是她原来的,可终究须得好好爱护一番。 也不知这幅身子的女主人究竟长什么样,为何要戴着面具? 锦绣伸出手将被子轻轻为床上之人盖住,微微颔首道,“将军,你的身体还需要好好休养,属下先行告退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吩咐红英。” “恩。”她再次应了一声,也不知何时,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早已是三日后,睁开眼的第一刻,迷迷糊糊的想要看时间,却发现全身仍旧痛得要命,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竟全是军帐的装饰。 宁萱不由得快速的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事,她记得榆林花园爆炸后,她就穿越到了北朝,原来是真的,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宁萱叹了一口气,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便从她喉间传了出来。 “水...” 一男子着急走过来,一身白衣翩然,小心翼翼将她从床上扶起,一双玉白似的手已伸在她面前,往她唇边递送水杯,宁萱如饥似渴的饮下送到唇边的水,干裂的红唇得到水的滋润立即变得饱满起来。 男子定定的看着她。 宁萱对上他的双眸,那双黑曜石般耀眼的眸子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半边青色面具掩盖在他的俊脸上,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这个男人又是谁? 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认识这幅身子的女主人,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来到军帐中。 宁萱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面前的男子似是感受到她的打量,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颇有趣味地看着她。 “你想这样看多久?”男子终究还是先开了口,好听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你来这里意欲何为?”她淡淡开口,挑了挑眉询问道。 “看来将军果真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在与高欢开战之前,将军所答应在下的事了吗?”男子说道。 “答应了你什么?”宁萱故作不知道。 事实上她是真的不知道。 男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宁大将军,难道云某就如此不上你的心么?” 听到这句话,宁萱是真的呆愣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感情说这男人有断袖之癖? 历史上说南北朝属于混乱时期,男男在一起也很正常,可看面前这个男人挺正常的啊,也不至于会喜欢上这个女扮男装的将军吧! 顿时,宁萱突然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重点是她身上还有伤,笑着笑着便扯动了左胸上的伤口,疼的她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男子见宁萱突然的又笑又哭微微弯了唇角,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她,不恼,也不言语。 等到宁萱好不容易缓过来抬起头之时,只见面前男子看戏般的盯着她。 “喂,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宁萱开口便说了这句话。 男子骤然间黑了脸庞,倾身俯下撑在宁萱的两侧,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突如其来的靠近,不由得让她惊吓不已,宁萱抬起手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其实宁将军自己很清楚你究竟是不是男人!”说着男子挑了挑眉,抬起手伸向她胸前,宁萱也顾不得疼痛抬起腿朝着身上的男子一脚踢了过去。 男子用腿夹住宁萱突然踢过来的脚,邪邪的笑了一声,想要继续做方才未完成的事。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不仅知道她的身份,竟还敢对她如此毛手毛脚,可她现在才不是当初的那个大将军,得罪了她宁萱,她绝不放过。 “你敢!”宁萱墨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意思是他要是敢碰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有何不敢?”说着男子的魔爪便朝着她的胸伸去。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严厉的声音打断了男子想要继续下去的动作。 男子听闻轻轻放开束缚着宁萱的手,胸前也不知何时鲜血已经浸湿了一大片,浸染出来的血红色意外的明显。 她扭过头看着前来之人,竟是前几日她才醒来问候她的那个男子,宁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人闯了进来。 “云逸公子,不知你这是在与我们将军做什么?”傅旭尧一脸青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语气有些不悦。 面前的男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轻咳了一声,淡淡说道,“你家将军强行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在下方才是想要阻止宁将军继续行动再次扯伤伤口,可宁将军偏生不让在下碰。” 听到男子的解释,宁萱微微咬唇,突然有种冲动就是拍死面前的这个男人! 傅旭尧皱了皱眉,宁将军不喜欢别人碰他身体这是事实,可刚才那个姿势,怎么看也不像... 傅旭尧半信半疑的听信了男子的话,眉间的沟壑慢慢舒缓开来,面带笑意,对着男子说道,“云逸公子,将军的确有这个习惯,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身子。” 宁萱听到他们的对话,竟有种吐血的冲动,欲想说什么,却被男子再次打断,“傅将军,宁将军的伤其实并无什么大碍,只需好好休养自然就好了。” “多谢云逸公子这几日的照看。”傅旭尧微微抱拳客气道。 “无碍,说起来,我与你们将军其实还有几分交情的,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男子抬起手回敬道。 宁萱唇角抽了抽,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互相恭敬的俩人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这个狐狸般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们之间究竟答应过什么? “红英在哪里?”宁萱暴怒的问道。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诧异,还有惊奇。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突然想要打人,狂叫了一声,然后游客惊讶的盯着她。 宁萱这一刻就是这样的感觉! “将军。”红英手中端着药从军帐外徐徐走了进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淡淡的说道:“替我将这两个人赶出去!” 听到这句话的红英手中端着的药突然掉落在地上。 “嘭!”药水四溅。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药!”男子感叹道。 红英蹲下身子去捡碎片,宁萱终究忍无可忍,语气凌冽,“再说一遍,给我将这两个人赶出去!” 红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站起身,应了一声‘是’,便朝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客气的说道,“傅将军,云逸公子,冒犯了,将军请你们离开。” 傅旭尧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发如此大的脾气,心中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淡淡皱了皱眉,问道,“宁轩,你这是怎么了?” 她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心中自己告诉自己她不能这么冲动,良久,语气总算缓和了下来,“我伤口又裂开了,你们都出去吧!让红英再帮我包扎一次。” 傅旭尧见此,倒有些不理解,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红英为你包扎,云逸公子也是医者,或许让云逸公子为你看看兴许会好的更快,况且这几日都是云逸公子在为你操心劳累。” 红英听到这句话缓缓抽搐了一下唇角,忍着想笑的神情看着宁萱,自然,宁萱更加无奈。 她不可能告诉他她是个女人,红英也是个女人,所以只能让红英帮她包扎吧! 宁萱竟被这个问题问得无言以对。 “傅将军,宁将军不喜欢外人碰她的身体,所以这种事,还是属下来吧!”一旁的红英毕恭毕敬的说道。 “其实你这就说错了,云某不算别人,毕竟当初云某与宁将军曾经还一同沐浴过,当时也不见得宁将军有过什么。”云逸然理所当然的说道。 宁萱听到这句话不怒反笑,笑意连连的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云逸公子留下来为我换药吧!” 天知道她刚才那句话是咬牙切齿才说出来的! 云逸然吃惊的看着她,青色面具下的那双眸子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自然,红英也惊讶的盯着宁萱面无表情的脸庞。 傅旭尧皱了皱眉,倒也没再说什么,示意红英与自己一起出去。 待他们走后,军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宁萱也不再装模作样,淡淡的开口,“我不知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什么,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忘记了曾经的事,所以,无论当初我承诺过你什么,在我没有记忆以前,这些都不算数。” 宁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先稳住这个男子,面前的男人太聪明,她真的没有办法与他再演下去。 云逸然瞳孔骤然伸缩,虚眯着双眸打量着面前这个神色冰冷的女人,却在她脸上找不出一点破绽,兴许她说的是真的。 “你果真记不得了?”云逸然反问道。 “难道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来骗你?”宁萱扬了扬头,眼神冰冷如斯。 “那我是谁?”他盯着她。 “我只知他们叫你云逸公子,自然不知你的全名。” 云逸然沉思的低下头,良久,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那你可知你现在的处境?” “小关之战,西魏一定会大赢高欢。”宁萱肯定的说道。 “这么有把握?”云逸然颇有趣味的抬起头微微勾唇,反问道。 “自然。”她淡淡应道。 史书上的小关之战,宇文泰的确是大赢了高欢的,虽然她不知为何如今宇文泰没有来战场之上,不过,战事这种事,历史应该不会弄错的。 “凭借你这份自信,我定会相助于你。”云逸然笑声爽朗的说道。 宁萱挑了挑上扬的柳眉,微微勾唇,其实看来这个男人也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讨厌,只不过,他究竟和这幅身子的女主人是什么关系呢? 既然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又不拆穿,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突然间,云逸然缓缓朝着宁萱走了过来,她防备的看着他的靠近,缓缓往后退着,只是一瞬间,她眼前竟然有些微晃,头往后偏了偏。 不知何时,他早已来到她的身边,巧妙的扶住了她快要撞到军帐边的头,近在咫尺的容颜,轻软的气息带着幽香隐隐,似兰非兰,若即若离的唇,一切都停止在一个极其暧昧的距离内。 宁萱用力的睁开眼,便看见那张棱角分明的薄唇靠在自己唇边,骤然放大的瞳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第4章 他的身份 刹那间,宁萱脸涨得通红,欲想要开口咆哮之时,面前的男子缓缓开口,“宁大将军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看来果真是想要云某为宁将军重新包扎!” 说着,他狭长的凤眸顺势朝着她胸前的那一抹红色看去,浓密的双眉微微皱起,脸上布满了沉重之色。 听闻这句话,宁萱也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原本包扎好的纱布不知何时早已被鲜血浸湿。 这不说还好,一说便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她只不过是微微坐起来了一下,这伤口竟又裂开了,这幅身子究竟受了怎样的伤害,全身都是窟窿? 她微微抬头,红润的红唇不小心摩擦到男人光滑的下巴上,宁萱反应过来,连忙想要推开。 云逸然也微微愣了愣,不过稍纵即逝,下一瞬间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唇角上的弧度弯得更加厉害了。 “原来宁将军也有龙阳之癖!”云逸然沉声的说道,一脸邪魅的勾着唇角。 话落,宁萱原本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倒是不愠也不怒,斜仰着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彼此彼此!” 骤然间,云逸然伸出手解开她胸前被血染红的衣服,光滑的肌肤便露了出来,宁萱瞪大双眸盯着她,想要反抗之际,面前之人不知何时点了她的定穴。 她只得一脸怨气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剜来吃掉。 云逸然无视她的神情,将她的衣物解开,被浸染的布料与肉早已贴在了一起,轻轻一拉,她眉间便微微皱了皱,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间冒出来。 泛白的骨节紧紧握住床上的被褥,死死的咬着唇,当他将纱布全数揭开之时,宁萱终是没能忍住,痛苦的声音从她干涩的唇中溢出,“啊~” 红色,点点的,顺着胸口流下来,在锦上缀出一朵朵殷红的花。 云逸然叹了一口气,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刺激着他的视觉,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锦瓶,在她胸口处微微撒上白色的药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传来,顿时让她的疼痛舒缓了一些。 云逸然眸光看着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混杂着殷红色的鲜血,隐隐牵动着他的神经。 “宁大将军竟连这点伤也忍受不了吗?”男子调侃的语气传来,气息微微有些粗重。 宁萱现在可是疼的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恨只恨这古代为什么没有麻醉药,要她受这样的罪! 云逸然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将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纱布从她白玉般的臂藕上缠绕过去,待所有事情忙完,他将她平躺放置在床上,微微为她拉上早已被掀开的被褥,良久,他才解开宁萱的定穴。 “别以为这样我会原谅你!”宁萱死死盯着他。 云逸然似乎还想说什么,帐外便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 “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云逸然应了一声,一位长相清秀的侍卫便走了过来,悄悄在他耳边细说着什么,宁萱睁着眼打量着他们,距离虽是不远,不过仍旧没能听清楚他们所说的话。 不待多久,云逸然微微抱拳做鞠躬状,朝着宁萱道,“宁将军好生歇息,在下告退。” 宁萱偏过头去,不想理会他,云逸然见此,微微一笑,便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宁萱看着军帐顶上,心中若有所思..... 夜,星辰如稀疏的雨点,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之中,一轮玄月高高挂在空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天渐渐凉了起来,四周尘土满扬,黄沙遍地,战士作战之声,雄姿气昂。 烽火嘈杂,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不断地燃烧之中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青白色的帐篷立在空旷的原野之中,帐外战火连连,将士们奋力拼搏的嘶吼声犹如在耳际。 女子一身银色盔甲,终身流露出冰石般的的冷冽,通玉剔透的面具遮罩在她半边阴柔的脸上,在火光下泛出淡淡的青绿色光芒,泛白的骨节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意,如即将崩塌的冰山一般渗入人的心底,刺得生疼。 刀锋一转,遍地黄沙四起,飞散在空中,刀光粼粼,在月光下泛起银色的光芒,隐带风声,去势极猛极快,步伐矫捷如燕,剑法凌厉至极,整个人如地狱的修罗一般,招招致人死命。 剑停,风沙依旧,女子微微抬头,看着遥远的天际,眼神肃杀不带一点感情。 “宁轩,多久没见你舞剑了。”傅旭尧一身墨绿色便衣出现在她面前。 她扭头看着他,她叫宁萱,也是宁轩,穿越到这里已经半月左右了,如今她们只是在黄浦驻营。 在这儿调整了将近半个月,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以前她以为古人的武功都是骗人的,后来在自己慢慢恢复之中,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有内力,方才那套剑法也是在她翻阅古书之时所看到的,没想到竟有如此的效果。 不愧是将军,身手不凡! 只是,自从那日那个与她戴着同样面具的男子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向别人询问过他的行踪,众人纷纷都说不知道。 在她的了解下,她知道那个人叫云逸然,是云南华府之主,擅长医术,富可敌国,西魏的经济命脉全盘掌握在他手中,就连皇帝都得敬他三分。 不过他从未涉及权位,各方大臣都想要巴结他,可这个人清高寡欲,对于皇位,权利什么都不在意。 这就让她更加的纳闷,那个男人来找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旭尧,前方战事究竟如何了?”宁萱解下头盔,微微一笑,朝着他走了过去。 “高欢又带了一队人马准备直接攻向长安城,我们如今的形势并不是很明朗,已被他们左右包围。”傅旭尧说着,眼神盯着她阴柔之美的脸庞,眼前恍惚看到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想要准备直攻长安城,那么他们必定要去小关,既然小关之战宇文泰定会来,那么她还要与高欢奋力拼搏下去吗?可若是宇文泰不带兵来,他们岂不是的全军覆没! 不,她不能赌,这么多的人命,她赌不起。 宁萱思虑之时,另一只手细细的摩擦着自己的衣裙,神色冷峻,良久,她才淡淡开口,“通知下去,我们举兵不动,我倒是想看看高欢那个老狐狸究竟能够忍耐到何种地步!” 傅旭尧看着她自信满满的神情,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沙场上奋力杀敌,嗜血的那个大将军,心中不由自主的放下,果真最近自己有些不正常,他摇了摇头。 宁萱奇怪的看着他摇头,以为他不愿意听自己的命令,不由自主的皱了皱双眉。 “怎么?难道我这样做有错?”宁萱询问着他的意见。 傅旭尧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回想起宁萱方才说的话,语气竟有些结巴,“没...没有” 宁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没有就好,辛苦了!” 傅旭尧惊讶万分,总觉得如今的宁萱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得应了一声。 “将军,你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少吹一些冷风,回军帐吧!”待傅旭尧离开后,红英便走了过来,提醒着说道。 “嗯。”宁萱点了点头,虽说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终究古人的身体素质不如现代人的健康,稍不注意便会感染风寒,这幅病怏怏的身子,现在可经不起风寒的折腾。 既然如今这幅身子给了她,她便要好好爱护。 回到军帐,她便点燃烛火在军桌之上看着局势图,高欢的军队已经来到了洛州,若是想要从中找到突破点,除非... 宁萱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心中有些烦闷,明明已经能够料到结局,却还是得费心尽力的去算计。 “报。”一阵男声从帐外响起。 “有何事?”宁萱有些许不耐烦地问道。 “禀报将军,我军粮草已快用完,如今战事恐怕撑不到下月...”侍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道。 “什么?”宁萱用力的一拍案桌,惊讶的看着所来之人。 粮草竟然不充足,打仗的人若是没有吃的,就代表没有一定的精力,没有一定的精力怎能好好战斗! 她凝思细想了一番,脑海中想起一个人,云逸然,富可敌国的华府,若是有他的帮助,这场战事定不难打。 她记得上次他说过他会帮她,只是不知,究竟还作不作数。 “你先下去吧!”宁萱朝着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语气淡然。 “是。”士兵听到命令后,便走了出去。 她站起身,看着红英,“红英,你可知云南华府距离洛州有多远?” “若是日夜不停赶路至少都得花上七日。”红英答道。 宁萱皱了皱眉,若是七日,还要运粮食过来,必定要经过洛州,可高欢的兵马正驻守在洛州,这方法肯定行不通。 她摇了摇头。 “你可知云逸然的去向?”她再次问道。 “不知,上次云公子来我军都是他云游四海碰巧路过,傅将军去求他才愿意来医治将军的。”红英说道。 若是没有粮草,军心必定会动摇,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我军粮草还可以撑几日?”宁萱问道。 “最多七日。”红英答道。 七日,她凌睿的目光看向远处,红唇重复着这个数字。 第5章 你才有断袖 “报!”帐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将士声。 宁萱抬眸看着军帐口,淡淡说了一句,说道,“进。” 又是一位穿着军甲的将士抱拳说道,“启禀将军,云逸公子命人带着大批粮草运至我军。” 听此,宁萱挑了挑眉,这个男人果真料事如神,她还未向他求助,竟能猜测到她究竟需要什么,心中不由得对这个男人改观了不少。 “将军,太好了!”红英听着有些激动。 她微微勾唇,语气淡然,“通知傅将军,让他立刻到我军帐中来。” “是。”士兵走了出去。 “红英,你说那个云逸然为什么要帮我们?”宁萱扭头凝望着她。 “将军以前似乎和云逸公子有些交情,可具体因为什么,红英不敢胡乱猜测。”红英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说。”宁萱眸光紧了紧,语气决然。 “外面都在传云逸公子有龙阳之癖,喜欢将军,不知是真是假。”红英有些汗颜,自己说出这些话不知会不会被将军用眼神杀死。 听闻这句话,宁萱没能直接晕过去,他喜欢她,有龙阳之癖? 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她是个女子吧! 宁萱唇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不自然,“他有龙阳之癖关我何事!本将军只喜欢女子,不好龙阳!” 红英的脸微微红了红。 话落,傅旭尧便走了进来,听到宁萱所说的话不由得一怔,更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个传闻他也听到过,没想到这么快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笑什么?”意识到傅旭尧进来的宁萱见他笑了起来,皱了皱眉。 难道她喜欢女子有错吗? 如今他可是男子的身份,若是果真喜欢男子,那可真会成为西魏历史上的第一个断袖将军! 傅旭尧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起来,“没,宁轩,要是你好龙阳,我肯定要对你退避三舍,毕竟我还是个正常的男人,要是被你污染了,咱傅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宁萱的唇角抽了抽,感情她好龙阳还有毒了? 傅旭尧见面前的男子脸色变得青黑,不由得更放肆的大笑起来。 “再笑你就给我滚出去!”宁萱冷冷的说道。 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傅旭尧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大将军,你让我来又让我出去,究竟要属下如何做?” 看着他这番模样,宁萱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只是突然间,她心中有一个恶作剧的萌芽。 想着她便故作娘意,竖起兰花指,朝着傅旭尧走了过去,玉指轻轻在他胸口点了点,故意装出撩人的女声,“傅将军,奴家如此可让你满意?” 说着她还故意用手在他胸口画圈圈,对着他妩媚的抛了一个媚眼,细润的红唇顷刻间便立在他薄唇面前,似兰非兰,两人距离只差一厘,似是稍不注意,两片唇便会贴在一起。 傅旭尧惊讶万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一刻,他竟有种错觉,这个人是个女人。 红英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宁萱的恶作剧,唇角微微上翘。 “你...”傅旭尧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红润起来,就连耳朵也涨得通红。 “说什么我有龙阳之癖,看来有龙阳之癖的人是你才对,难不成傅将军从军太久没碰过女人,开始对男人有了兴趣?”她两片红唇一张一合,嘲笑般的放开他,再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出一段距离。 面前的男人脸色骤然变得青黑起来。 “红英,咱们军中可有军妓?”宁萱扭头看着隐忍着笑意的红英。 红英听到问话,点了点头,道,“有。” “替傅将军挑选几个姿色可人的军妓给他送过去,让她们好好侍候傅将军,表现好的自有重赏!”宁萱红唇微微上扬,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 话落,傅旭尧的脸色更加变得青黑,面前这个人果真不好惹,早知就不得罪她了,如今,他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红英掩面偷笑起来,她应了一句,同情的般的小眼神看向傅旭尧。 “宁轩,方才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你怎么可能好龙阳是吧!咱们可是铁哥们儿,以后谁敢这样说,我定不轻饶!”傅旭尧顿时用手搭在宁萱肩上,一脸认真的说道。 她斜眸看了看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身上的寒意更加的撩人,并未搭理他,两片红唇轻启:“红英,还不快去做!” “是。”红英点了点头,抱拳应了一声,离开前同情的眸光看向傅旭尧,掩着笑意便走了出去。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傅旭尧抱怨道。 “你能正常一点吗?”宁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扳开他的手,往案桌走去,玉手轻轻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缓缓靠近唇边,清浊一口淡酒,刺鼻的酒香充斥着整个空腔。 好烈的酒! 眉间微微轻皱,身上却其妙的暖了起来。 “估计第五日高欢便会带着兵马攻过来。”傅旭尧一脸正经的说道。 “嗯,”她眸光紧盯着手中的杯子,细细的观察着杯身的花纹,淡淡的青花勾勒在杯身,让人心绪飘然。 “你想怎么做?”傅旭尧也不再装模作样,走过去站在她面前问道,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盯在她脸上。 “高欢的兵马如今在潼关,我们在洛州,他们定会想办法突袭占领洛州,渡黄河,然后直接西进,想要形成南北夹攻长安之势,既然如此,我们便如他们的意,假装战败。”她问道。 “你想欲擒故纵?”傅旭尧挑了挑眉问道。 “对,小关这里对于我们是个十分有利的位置,若是我们能够从这里带兵突袭高欢的军队,他们必败无疑,他们经历过一场长途跋涉,然后再战,他们的军队定没有防备,更没有精力抵抗我们的突袭,然后再直捣黄龙,活捉高欢!”宁萱放下酒杯,指了指桌上放置的地图,用笔圈住了小关那个地方。 傅旭尧听着宁萱的解释,不由得往心底赞叹这个好主意。 “这次的计谋可真妙啊!高欢那个老狐狸一定想不到我们会来这出。”傅旭尧拍手大声叫好。 “命人把消息传出去,宁将军因为伤势太重,感染风寒,至今还未苏醒过来。”宁萱弯了弯唇角。 “你不怕军心动荡?”傅旭尧皱了皱眉。 宁萱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军心为何要动荡,这消息是为了让高欢的人知道,然后传过去,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没有主帅,自然溃不成军,定是一个攻击的好时机,那时候他们军心松懈,丝毫没有防备我们后面的突袭。” “若是他们意识到这消息是假的又当如何?”傅旭尧问道。 “就算他们认为是假的,以高欢的性格,定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况且当初他是亲自看见我伤得那般的严重,再怎么也会有几分可信度。”宁萱浅浅答道。 虽然她没和高欢真正交过手,不过,史书上写的小关之战便是这样的,就算到时候有什么变动,她现在也顾不了了,如今的处境,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为有赌一次,她赌她会赢。 “好,那洛州就由我和清风一起出战。”他斗志昂昂的说道。 “我正有此意,你与清风带领一万兵马驻守在洛州,待他们渡过黄河后,定会直攻洛州,到时候你们假装战败离开洛州,我自会带领着其余三万兵马从小关奇袭东魏军队,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你再带上兵马直攻高欢驻扎营,一定要活捉高欢。”宁萱说道。 “嗯,我这就下令下去。”傅旭尧说道,抱拳鞠躬示意他退下,宁萱的声音偏生传入他的耳际。 “开战之前傅将军可别忘了享用今晚红英为你挑选的绝美佳人哟!”宁萱勾了勾唇说道。 傅旭尧刚踏出军帐的脚顿时止住,整个人似乎被雷劈了一般,真是该死的,这个男人竟然还未忘记方才的话。 “绝色佳人还是留给宁将军自己享用吧!旭尧怕是无福消受!”傅旭尧淡淡的说道,心中早已有了决定,以后再怎么也不能得罪比自己官大的人,他可受不起这鸿福。 “都说我好龙阳,既然傅将军不要佳人,要不让奴家伺候可好?”宁萱隐忍着笑意打趣道。 傅旭尧唇角抽了抽,他再也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还是换成佳人好了。”说完他便灰溜溜的逃走了,若是再待下去,不知里面的那个男人还要如何整他。 宁萱见傅旭尧碰了一鼻子灰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等笑得肚子抽筋她才止住,这个男人真是太好玩了。 只是想起几日后的战事,她隐隐便有些头疼,若是没有按照历史的发展前进,她要怎么办?数万将士的生命全部掌握在她手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 有时候,她会想,若是她没有穿越来,是不是会在那场爆炸中死去? 不过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定会珍爱如今的生命。 第6章 小关之战 与宁萱的猜忌的没错,她一病不起的消息很快便传入南朝,倒也引起了不少的轰动,高欢虽然有些不信,不过想着当初自己是亲手将刀刺入她胸膛之时,仍然还是相信了士兵报回来的消息。 这下他便再也按耐不住,举兵开始行动。 沿黄河河套南下,抵达蒲坂(今山西蒲州)。蒲坂是自古以来兵家西进、争夺潼关(今陕西老潼关)的运兵渡口,高欢令前军在黄河上架设浮桥三座,直逼长安。 高欢这次进攻,兵分三路,除自率中军之外,用先锋窦泰攻占潼关,派大将高昂从风陵(今山西风陵渡)渡黄河,驱兵南下,直取洛州(今陕西商县),然后西进,形成南北夹攻长安之势。 傅旭尧和清风带兵一直驻守在洛州,消息传出去不过三日,高欢便派遣了高昂从风陵渡黄河直取洛州。 军中已传来傅将军带领的军队以安全撤离洛州。 这几日宁萱一直让全军上下白天睡觉,晚上也睡觉,好好休息,毕竟打仗是需要精力的,只有有充沛的体力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宁萱一身战袍在月光下照得隐隐发光,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红英看着她孤傲的背影,晶莹剔透的玉面具遮罩在她半边阴柔的脸上,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勾起,在月光下的俊脸让人不由得心动起来。 要是将军真的是一个男子该多好!红英心中不由自主想着。 骤然间,似乎意识到自己想什么时,脸上顿时烧起了一阵红晕,她在想些什么啊! 宁萱斜眸看着远处,并未注意到自己身旁的红英有何异样。 她淡淡的说道:“红英,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到子夜。”红英低着头。 她微微勾唇,眼中一片肃杀,“通知全军上下,整军待发,准备突袭高欢的军队!” “是!”红英斩钉截铁的应道。 宁萱跃身上马,背影英姿飒爽,随着马的行动身子慢慢上下起伏。 柳眉微皱,其实她还是有些不习惯骑马的。 到达距敌军三百米之时,宁萱命全军上下将火把全熄灭,用最小的动静穿过前边的树林,弓箭手准备开始突袭。 宁萱站在远处看着不远处隐隐闪着火光的驻扎地,一声令下,肃严而庄重,“开始进攻!” 她话音刚落,弓箭手们就已经放开了手中的弦。一根根带着火焰的箭矢朝着南朝军营射去,骤然间,一道火光四射,熊熊火焰燃烧了起来,微微发出呲啦的声音,南朝军队骤然大乱起来... 将士嘶喊声,响荡在整个夜空之中,今晚,的确是个不平的夜。 南朝军营内: “报!”一名穿着南朝兵甲的士兵慌忙的冲进军帐之中。 “何时如此慌忙?”正在看地图的高欢突然抬起头来,眼中一阵狠戾,突然被别人打断,语气也微微有些不悦。 “启禀将军,西魏宁将军正带着大队人马从小关越过突袭我军在洛州的军队!”士兵着急的说道。 “什么!你说谁?”高欢气得一拍案桌,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 “西魏的宁将军...”感受到面前之人的暴怒,士兵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高欢骤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微微泛起,脸上自然也是一阵凌厉,“好你个宁轩!” “传令下去,让高副卫立刻带兵去支援洛州军队!”高欢微微虚眯眼角,他不信,这一战他一定会输! “是。”士兵应道,准备出去之时,一阵慌忙的声音再次传来。 “报!”另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军营内。 高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不耐烦,道:“说!” “启禀将军,西魏将士正带着兵马直攻我军军营,粮仓已经被烧,前方兵士死伤无数...” “混账!”高欢气得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一脚踢翻案桌,直直的砸向了进来禀报的士兵头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汩汩流下来。 难道他这次果真要败在那个人的手中吗? 当初他伤得如此之重,怎会有生还的可能!毕竟是自己亲手刺入他胸膛之中的... 高欢怔怔的看着远处,精明的双眸之下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 “杀阿!”宁萱一声令下,带领士兵手持长剑冲上前去。 “杀……”听到宁萱嘶哑的叫喊,士兵们打起了精神,和洛州城剩余的残兵败将打斗起来。 沙场上,马蹄声震耳欲聋,刀剑相撞的声音,不时有将士在马上摔下。受了惊的马四处奔跑,死在马蹄下的人不在少数。 鲜血溅满了她一身,她正在马背上打得激烈,血红的双眼在杀戮中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只要看到是南朝的士兵,就用力的砍下去。 虽然想过上了战场避免不了杀人,不过,这般的杀戮也是她第一次遇到,就算是在现代,她也未曾这般的杀过人。 远远的,城墙上屹立着一个人,白衣孜然,清风抚弄着他的青丝,青绿色面具在月光下微微泛起青色的光芒,神色淡然地看着她在战场上杀戮。 宁萱似乎意识到那个身影,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深邃带着笑意的眸子正望着自己,心中一紧,加快了握在手中的刀,用力的刺在进攻的将士身上,运起轻功便往城墙上飞去。 城墙上的男子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唇角微微勾起,转身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她轻皱娥眉,紧了紧手中的握着的剑,突兀出来的指关节微微泛白,手中沾染着鲜血。 他为何会在那里? 难不成他早知她会突袭东魏军么? 城门已被攻下,宁萱带着剩下的兵马赶到高欢敌营,高欢早已被傅旭尧拿下,宁萱看着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高欢落为阶下囚,气骨却依然不减,不由得往心底赞叹起来。 “高将军,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宁萱挑了挑眉毛,嘲弄般的说道。 “宁轩,你究竟是怎么醒来的?”宁轩的突然出现,高欢实在是讶异的,心底也慢慢有些想不通。 “高将军,如今我就站在这里,你们已败,西魏大胜,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宁萱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高欢骤然一怔,的确,他败给了这个男人,想到这里,不由得紧握了手中的拳头。 “你们好好伺候高将军,可别亏待了南朝的大将军!”宁萱说完,便示意傅旭尧让人将高欢押下去好生看管。 他们离开后,宁萱便回到了重新搭建的军帐之中,卸下战袍,换上便衣,才经历过一场杀戮,身上充满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微微有些作呕。 天渐渐泛起了白肚,受伤的将士在西边养伤,偶尔一阵阵惨叫哀嚎声传来,宁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究睡不着,她坐起身来,这身上的味道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她必须去找个地方洗洗。 想着便起了身,披上外衣走了出去,离开军帐后,宁萱便在自己所路过的地方做着记号,这也是为了到时候自己能够顺利的回去,毕竟这里自己也不熟。 不知走了多久,在她快要筋疲力尽之时,看到了一潭清泉,她心中大喜,快步走了过去。 宁萱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树林枝叶茂密的挡着这片清泉,这个时辰,还未清明,应该不会有人来。 想着,她便解下了自己的衣服,取下面具,清澈的泉水之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她注视着水中自己模样。 几丝秀发垂露在两肩,弯弯的娥眉下有一颗淡淡的黑痣,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朱唇微微轻抿。 这是她第一次细细看自己的面容,原来这幅身子的主人长得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色,不过,若是换在现代,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只是不知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何要踏入沙场。 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的一个身份,又何必想太多,思虑太多也得不到结果,不如不去想。 她光滑的脚没入清泉内,微微一些凉意刺激着她的肌肤,让她些许皱眉,虽已接近冬至,不过,这水还是有丝温热的。 整个人没入水中,墨色的青丝飘散在水面形成一张妖异的网。 她轻轻闭上眼,感受着水流淌漾过自己周身,光滑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下,灰蒙蒙的空中渐渐亮堂起来,鸟啼的声音在空中绵延回荡。 突然,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宁萱一阵激灵,缩回水中,环抱着自己的上半身。 细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瑾瑜,有何事?” 她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微微探起头望向岸边,男子白衣翩然,背着身子对着她,根本看不清是何人。 这里才发生战役,又有谁会来到这里呢? 难不成是城墙上的那个人? “阁主,老爷说他重病在身,问你何时回去?”一名红衣女子温柔的说道。 男子微微皱眉,语气淡然,眼中夹杂着笑意,“老头子又在装病?告诉他,再过段时间我会带着他孙媳一起回去看望他。” “孙媳?”上官瑾瑜皱了皱眉,话落间有些许诧异。 “嗯。”男子淡淡答道,转过身来,望着水面上。 宁萱一见他转过来,便一下沉了下去,若是被发现,她还不能保证要怎么脱身。 男子精锐的眸子注视到水潭之中的一阵晃动,神色有些阴冷,静静看着水面上,当他斜眸瞥到岸边的一张青绿色面具时,阴冷的面孔上便得柔和起来,邪魅的脸上荡漾着笑意。 “瑾瑜,若是没事,你先离开吧!”男子淡淡开口,并无任何情绪。 听到这句话,上官瑾瑜绝美的脸上浮起一抹忧伤,一抹失落,淡淡应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叹了一口气,便运功离开了原地。 第7章 被调戏 待红衣女子离开后,男子缓缓靠近水边,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面具,细细的观摩着,他倒是想看看水中的人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宁萱憋气置于水中早已涨得满脸通红,从水中倒影看着那个男子还是未曾离开,要是自己再不起来呼吸估计会被憋死在这水中,思考之际,宁萱从水中冒了出来。 一串串水珠从她额间顺着脸颊流下,细腻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胸,熟悉的人影印刻在她黑色的瞳孔之中,宁萱不由得怒视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似乎猜到了她会出来一般,一点也不惊奇,只是淡淡的盯着她。 宁萱转念一想,如今她少了面具,这个男人应该不会猜到是她,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突然间,她咧嘴一笑,看着面前的男子,语调娇媚,“公子,看你也不像是好色之徒啊,怎能如此盯着奴家看!” 说着,宁萱还故意装作娇羞的模样掩在水中,头微微低着,湿润的发丝粘在脸上,容色妖娆至极。 听到宁萱的话,男子身子微微一怔,面具下的脸色微微有些不正常,精睿的双眸微微眯起,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宁萱见他依旧不动声色的盯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渐渐亮堂了起来,一缕缕金色的阳光喷洒在水面上,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中央泛起五光十色的光芒,好看至极。 “公子,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宁萱忍住心中的怒火,笑意连连的看着面前之人。 良久,男子才缓缓开口,“姑娘真是好雅兴,竟独自来到这荒山野岭洗澡!”语下之意,并未打算转过身去。 在水中待久了,整个身子都开始变得冰凉起来,她倒吸了一口气,紧紧用手捂住胸口的一片旖旎,突然,她从水中站起身来。 男子吃惊的看着她的举动,这个女人总是令他出其不意! 宁萱无视他的注视,淡然的走向岸边,幸好的是,她没有脱亵裤,否则,她也做不到如此泰然自若。 缓缓地,她腾出一只手想要捡起地上的衣物,却被身旁的男人踩住一角,衣服竟拿不起来,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男子看着她的举动,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视野内,胸前两片玉白由于她的动作上下晃动,刺激着男子的神经。 他一把抓住宁萱的胳膊,强行将她拉入怀中。 宁萱刚抬起头,便被男人一把勾起下巴,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没入她鼻腔内,男子的薄唇不知何时早已贴上了她的红唇。 宁萱睁大了眼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子,那双深邃乌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直入她心底。 似乎意识到他们正在做什么时,宁萱欲要挣扎,却又意识到自己正光着身子,不敢动得太过于厉害,只能躲避着他的吻。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发起情来了! 宁萱不由得抬起腿朝着他裆部就是狠狠的一踢,男子似乎意识到女子的举动,身子往后退着,他松开手放开她,不过脚风仍旧波及了他的下半身,骤然间,他脸色变得青黑起来。 宁萱见他松手,弯下身子一把拿起衣服,一个旋身,便将衣物穿戴整齐,系好腰带,她转过身看着男子,脸上带着鄙夷的神情,语气冷冽:“这位公子,看你衣冠楚楚,竟没想到会做如此肮脏龌蹉之事!” “我亦不是柳下惠,如此美人在我面前,怎能无动于衷,只是不知,原来宁将军喜欢对别人投怀送抱!”男子轻佻眉毛,强忍着不适,一脸轻浮的看着她。 宁将军! 如雷贯耳的三个字传入她耳中,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一直以来不言语,只是想看看她究竟会怎么做,思及此,宁萱不由自主的紧握了拳头。 如此戏弄她,当真好玩吗? 宁萱抬起头凝视着他,便也不再装模作样,淡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云逸然扬起手中的面具,往后退了几步。 腿间的不适让他还是有些许难受的,这个女人,下手真狠,要不是他反应迅速,估计命根子就毁了。 宁萱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面具,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她缓缓朝着他靠拢,云逸然便往后退着。 “给我。”她淡然的说道。 “求我!”方才她对他如此狠,他又怎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 她倔强的仰起头,没有丝毫想要妥协之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刹那间,宁萱运起体内的真气往男子身上就是一攻,云逸然一个侧身躲过她的攻击。 “你这个女人,还是像以前那么暴力!”云逸然轻跃起,躲在了树上,眉间微皱。 “对付你这种人,就得暴力!”宁萱运功跟了上去,招招攻他要害。 云逸然笑了笑,似乎对于她的攻击不存在一般,每次都轻巧的躲过了她的攻击,只是一瞬间,一把鱼骨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打开之际,密密麻麻的针眼往她袭来,宁萱在空中回旋了几步,还是被细针划破了几处。 “啧啧啧~就这点能耐,哎,宁大将军想要制服云某恐怕还得再多练几年。”云逸然单脚屹立在一棵高大的树丫中间,淡然若水的说道。 宁萱不服输的看着他,心中自然是气愤的,这个男人,最好有一天不要落在她手中,否则,她一定让他好看! “云逸然,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待在树上!”宁萱咬牙切齿的说道。 只是突然间,远处传出了将士的声音,“宁将军,你在哪儿?” 这声音自然没能逃脱这两人的耳朵里,宁萱微微皱眉,她离开这么久,红英要是发现他不在定是要告知傅旭尧的,若是这样,所有人都回来寻她,这下可糟糕了! 云逸然睿利的双眸也看着远处,缓缓靠近的人影也不由得让他皱了皱眉。 良久,他唇角勾起,戏谑的声音响起,“大将军,要是你说一声云逸公子我求你了,我就把面具给你,要知道,现在,你军营里的人都在找你呢!若是看到你这幅女子模样,恐怕会让人大惊失色哟!” 宁萱暗自思怵着他的话,若是他们寻来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她女子的身份便也保不住,但是若是让她去求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她又觉得难以咽下这口气。 宁萱紧紧握住拳头,修长白皙的骨节微微泛白,左思右想下,咬了咬唇,压制住自己胸腔内的怒火,死死地盯着树上的男人,朝着他微微一笑,“云逸公子,我求你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宁萱真真的想把这个男人给掐死。 只是一瞬间,云逸然一个旋身,便将手中的面具直直的扔给了她,宁萱运起轻功接住手中的面具,转身再看时,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高昂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宁大将军,后会有期!” 宁萱不由得在心底咒骂了他一通,后会有期,后会无期才差不多! 不过,心底也开始赞叹起这个人的武功来,她本以为自己的武功算还不错的了,竟然那个男人的武功比她高出许多来,若是她与他真正交手,恐怕她也只有输的份。 不踏入朝廷,却和朝中大臣有着密切的来往,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应该说,他想得到什么? 难道是... 宁萱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那只是她的猜测,但愿不是真的。 转瞬间,她便将面具完好无损的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半边阴柔的脸颊暴露在空气下,妖娆至极,湿露的发丝依旧垂在两肩,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宁轩?”身后响起了傅旭尧的声音。 她突然被这个声音一怔,转过身去,便看到傅旭尧站在她身后。 她朝着她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 “总算找到你了,你可知你的突然消失让整个军营的人都前来寻你来了。”傅旭尧语气有些生气,紧紧的盯着她。 本想着出来洗个澡,然后就回去的,结果,竟然让她遇到了那个男人,要不是他,她早就回去了,想着她就恨的牙痒痒。 “昨晚经历过一场战场,身上的味道有些难受,便出来寻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洗了一个澡。”宁萱不以为然的说着,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傅旭尧眼神看向宁萱身后的一片清泉,泉水明净碧绿,池底随处涌出亮晶晶的珠泡,一簇簇,一串串,大大小小,错错落落,争先恐后,闪闪发光,真叫人不禁赞叹起来。 “宁轩,你这小子好啊,有个这么好地方都不告诉我,昨晚我本也没找到地方洗澡,如今这么个好地方,自然得好好洗一洗。”说着,傅旭尧便开始宽衣解带,取下腰带,性感的大片麦铜色肌肤露了出来,宁萱不由得别过了头。 欲要走之际,傅旭尧却转过身拉起她往清泉边走,边走边说着:,“反正都出来了,你要不要再洗一次?” 宁萱尴尬的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他身上之时,只发现他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早已脱得精光,那硕大的男人器官正嚣张的立在她的面前,她白皙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片红晕。 就算在现代,她也未曾这么开放过! 宁萱倒吸了一口气,强行的甩开了他握住她的手,背过身去。 第8章 太子元钦 “你害羞个什么劲,又不是没看过!”傅旭尧皱了皱眉,只觉得有些奇怪。 “太小了,没什么好看!”宁萱淡淡的说道。 刚踏入清泉中的脚微微一滞,满腔怒火便倾泻而出,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小,还说得如此这般理直气壮,怎能教他不生气。 他转过身,强行将宁萱拉入池底,一只手还解着她的衣物,她迟迟没反应过来,直到衣物全湿之后,一只手莫名其妙的在她腰前摸索才瞬间发现面前的男人在对她做什么,骤然间,她一脚踹开了正在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 “你发疯啊?”宁萱怒视着他咆哮道。 “说我的小,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有多大!”傅旭尧一脸青黑的看着她。 她有些汗颜,这男人就因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如此这般较真,她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我有说过我的大吗?”宁萱捧腹大笑起来,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不看怎么知道!”说着,傅旭尧恼羞成怒之下再次朝着宁萱走去。 她往后退着,眉间微微皱起,这下可糟了,玩笑开大了! 只是突然间,宁萱挑着眉,轻笑的说道,“哟,原来傅将军果真有好龙阳之癖!” “只是看看,谁说这就是好龙阳了!”傅旭尧被说得满脸通红,双眼红腥的看着宁萱。 “可是傅将军不是我说好龙阳吗?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宁萱朝着他缓缓靠拢,缓缓解着自己的腰带,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邪魅至极。 傅旭尧见此不由得一个踉跄摔倒在水中,一大片水花溅起,大片水珠挂在他的肌肤上,宁萱故意一脸炙热的盯着他一处看,他顿时用手挡住。 “宁轩!”傅旭尧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傅将军不想继续看了?”宁萱解着腰带的手骤然停顿,看着他涨红了的脸不禁有些想笑。 “那东西谁都有,有什么好看的。”傅旭尧扭过头去,不再看宁萱,饱满光滑的胸脯由于方才的怒火上下起伏着,久久不能平息。 她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便上了岸,转身离去。 不过,傅旭尧吃瘪的样子可真逗,宁萱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去哪儿?”傅旭尧叫住了她。 “自然是回军营。”她扭头朝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落下一句话便大步的往前走去 傅旭尧盯着她的背影缓缓发呆,那个笑容直直落入他心中,要是他是一个女子该多好,哎! 他静静的感受着水流冲击着他的肌肤,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之时,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 呸,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兴趣! 可能是和宁萱待太久了,染上了她的爱好,看来,他真得找几个女子来试试了。 傅旭尧自顾自的想着,宁萱全然不知他的想法,若是知道,肯定又是一顿暴打。 ————————————————————分界线 待宁萱回到军营之时,红英见到全身湿漉漉的她大惊失色,赶紧前来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她大概将去林中洗澡的经过告诉了红英,自然省去了遇到云逸然的事情,红英告知她我军胜利的消息已传入宫中,皇上要她尽快回宫复命接受封赏。 宁萱思怵万分,命令全军上下调整一番便开始行动回宫。 只是离开之际,清风突然问道:“傅将军去哪儿了?” 所有护卫将领的视线都聚拢在她身上,宁萱欣欣然的答道,“哦,旭尧啊,他提前回宫去了,我们不用等他,出发吧!” 殊不知,咱们的傅大将军正躺在清泉中熟熟的睡觉,自然不知原来军营之中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再者,宁萱离开之际故意将傅旭尧的衣物全数给藏了起来,估计再怎么也赶不回来的。 想到这里,宁萱竟有些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骤然间,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宁萱,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故意严肃的说道,“怎么?你们不信我?” “没...”清风摇了摇头。 “那就出发吧!” “是!” 红英盯着宁萱,自然心底有数傅将军肯定又是因为什么惹怒了咱们的大将军,否则,大将军也不会笑的这般的开心了。 宁萱运功跃身上马,往身后看了看,笑意连连,傅旭尧,但愿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出发!”一声令下,军队缓缓朝前前进...... 正在清泉边享受的傅旭尧站起身子,准备穿衣回去之时,竟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了,他大惊失色的四处找着,却没发现任何痕迹。 回想起她离开前的那一抹深有韵味的笑容,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种从底到上的怒火蔓延至他的胸腔之中,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 “宁轩,你这个该死的男人!”如雷般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回声绵延。 健硕的手臂上青筋突显,显然可以看见他究竟有多么的生气.... 坐在马背上行驶的宁萱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难道是洗澡感冒了,不应该吧! 她摇了摇头,倒也没想太多. 无奈之下,傅旭尧只能寻找那种比较大的树叶暂时遮挡一下重要部位,先回军营再说,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宁萱在他回来之际早已带着大批人马离开了驻扎地,如今那里剩下的,只有空帐篷。 谁叫这傅大将军得罪了她宁萱呢! 这都是他自找的! 只是在多年后,他才得知她是女子的身份,顿时恍然大悟,对于当初她为何要这般的对他也全然理解,只是那个时候,他也是后悔至极,在军队之中生活十几年竟没能早一些发现她的身份,自然,这都是后话。 时光匆匆,经过一路的奔波,宁萱回到了长安城,看着繁华荣景的街道,其乐融融的百姓,她从心底不由的感叹起来,虽然生逢乱世,不过,西魏的这般繁华还是让觉得心安起来。 只不过苦了那些跟随她的将士,兴许他们会有妻女,却英年早逝,哎! “宁将军,是直接去皇宫还是回将军府?”清风问道。 “你让其余士兵回家吧,我与红英直接入宫复命!”宁萱说道,行驶着马儿直接往宫门走去。 “是!”军队在她的身后便停止了前行,红英骑着另一匹马跟在宁萱身后。 交了令牌,宁萱下了马,淡淡对着红英说道:“红英,你带路吧!我对皇宫不熟。” “是。” 他们往前走着,宁萱路过御花园之时,正巧遇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奴才见过宁将军。” 宁萱微微颔首,盯着他看。 “皇上此刻正在与旋妃娘娘赏花作词,还请将军在此稍歇片刻。”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兰花指翘在胸前,他有些忍不住想笑,又一细思,还是憋住了。 太监果真娘气! “好的,有劳公公了。”宁萱微微一笑,低了低头。 “那咱家就先告退了,等皇上闲暇之际奴才再来通知将军。”太监说道。 宁萱应了一声,那名阴阳怪气的太监便退了下去。 她扭头看了一眼红英,叹了一口气。 “将军,皇上一直都好女色,所以这样的事也不必大惊小怪了。”红英掩面轻笑着说道。 “嘘!”宁萱环视了周围的人,意识到并未有其余人听见方才红英的话她才放下心来,眉间微皱,“红英,如今我们身处在皇宫,说话小心一点,隔墙有耳。” “是,红英知错了。”红英低着头。 只是突然间,一个稚童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 她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幼童绕到她身边,准备藏在她身后。 远远看过去,另一名男子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袍,羸弱的咳嗽了一声,静静地望着她,?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只不过脸色异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冰冷孤傲的眼睛好像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布满了舒适,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属下见过太子。”红英骤然间跪了下去。 宁萱从她声音中回过神来,双手抱拳,微微低头,“臣见过太子。” 从手缝间她微微抬起头凝视着男子,原来这个就是西魏太子元钦,长相果真俊美,只是他的结局令人不由得感叹,哎,可惜了这样一个俊男。 “宁将军严重了。”元钦微微一笑。 宁萱抬起头来,对上面前男子的视线,那眼神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 “将军定是在等待父王的接见吧!听说这次宁将军又大举胜利,提前恭喜将军了。”元钦淡淡的说道,苍白的脸上布满倦色。 “太子爷,您身体吹不得风的,怎一个人跑了出来?”一个太监从远处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宁萱微微皱眉,听及声音,元钦与宁萱同时往那处看去,再次咳嗽了一声,“真是让将军见笑了,本宫身体一直都不好,这太监太大惊小怪了。” “太子身体要是不好还是回去多歇着吧,如今已入冬,若是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宁萱劝慰道。 “将军说的是,本宫的身子的却不及将军在沙场上的那般强壮,也不打扰将军了。”元钦淡然的说道,冷冽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 “元清,快过来。”男子朝着她身后的幼童招手。 这时宁萱才想起她身后的小孩,转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底有些疑惑。 “太子哥哥,你答应不再让我背书,我就过来。”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哎哟,我的小王爷,你别再如此折磨太子啊,明知道太子哥哥身体不好,还如此调皮。”一旁的宫女拉住小男孩的手,朝着元钦走去。 “太子哥哥...”小男孩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罢了,今日你回你母妃那儿去吧!”元钦叹了一口气,一脸柔和的说道。 “太子哥哥真好!”名唤元清的小男孩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元钦,他也不由得一笑。 宁萱朝着他看了一眼,刹那间,元钦正好抬起头与她对视,他彬彬有礼的微微一笑,便告辞离去... 天慢慢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中,竟快等到天黑皇帝才欣欣然的宣她觐见,这次对抗东魏大胜,她自然是居首功的,皇帝不仅对她赞赏有加,还赏赐了大批珠宝和财物,被赏赐自然高兴的,可是一想起自己回宫之前的那些战士,她就心寒。 明明出力的是他们,是他们在沙场上浴血奋战,那些赏赐偏生落在了她的头上,在这里,她不免有些感到好笑。 领赏后,她便出了宫,路上,她吩咐红英将那些赏赐的珠宝金银按照全数平均分发至每一个士兵,全当是安慰吧! 那些死去了的将士,家里有子女的多分发一些,其实生逢乱世,是所有人都不愿的,老百姓,都希望自己能够安稳的过日子,如今,她兴许能做的,便是少打一场仗。 第9章 她是宇文云英 “将军,是直接回府了么?”红英问道。 “嗯。”骑在马上的宁萱淡淡应道,脸上布满了倦色之意。 可是偏生不巧,在回去的路上,宁萱总感觉有什么人正在跟踪自己,每次她转过头去,那人便消失得不见踪影,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红英,你有没有觉得有谁跟在了我们身后?”宁萱悄悄的问道。 “没啊!”红英奇怪的扭头看着她,不禁笑了起来,“将军不会以为是傅将军回来找你报仇了吧!” 骤然间,宁萱黑了脸,傅旭尧那个家伙,就算他来,她也不怕他。 “他啊,不会这么快就赶回来的。”宁萱淡然的说道。 “将军和傅将军俩就是一对活宝,要是你们能够...”红英顿时捂住了嘴。 宁萱听着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悦,语气冷冽,“红英,你又乱说话了!” “请将军恕罪,红英越矩了。”红英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 “红英,你是我身边最了解我的人,有时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宁萱说道。 “是,红英领教了。” 话落,宁萱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见街角处一个黑色人影一闪而过,她低低一笑,心中自然有数。 “红英,走,我们走这边,前面有个拐角处,过了这个胡同你继续骑马往前走。”宁萱淡然的说道。 “是。”虽然不知宁萱如此做是为何,不过作为下属她也不便刨根问底,将军如此做自有她的用意。 他们的身影缓缓行驶在拐角处,当马拐弯之时,宁萱运功跳上了一旁的房顶之上,红英继续骑马往前走着,站在高处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朝着她方才的方向走来。 宁萱微微勾唇,这下可被她真真的发现了吧! 一个轻功跃下,宁萱便从身后点了黑衣人的穴道。 也不知何时,红英竟然返身过来,下马着急的看着她。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红英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黑衣人跟踪我们许久了,不知有何用意。”宁萱皱了皱眉。 黑衣人褐色的眸子盯着她透着光彩,激动地看着她。 “你是何人?跟着我们有何用意?”宁萱淡淡问道。 “小姐,昭玉总算把你等回来了。”黑衣人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宁萱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昭玉?你是昭玉?”红英有些激动。 黑衣人点了点头。 红英上前一把扯下黑衣人脸上的面纱,清秀的脸蛋带着淡淡粉嫩,眼神中透着期盼。 红英顿时瞳孔骤然伸缩,既激动又兴奋的抱住那位自称昭玉的黑衣人。 难道这个人他们也是认识的吗?宁萱不由得在心里想道。 只是突然间,宁萱感受到身后还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眉心隐隐发痛。 究竟监视她身边的人有多少? 如今他回宫的消息宇文泰应是知道了的,据说她与宇文泰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可回京到如今,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动静,想到这里,宁萱倒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是在一瞬间,她一掌打开红英拥住昭玉的手,轻轻挑了挑眉,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冷气四溢的声音飘荡在空中,“红英,替我将这个黑衣人押回将军府,细细拷问!” 红英有些许不解,不过也不敢违抗,遵从了宁萱的命令。 她将她炕扛上了马,继续前行回将军府。 回到府邸,宁萱卸下披肩,叹了一口气。 “将军,您总算回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走了过来,眼神总是有些熟悉。 “锦绣?”宁萱问道。 “将军,老身是景伯,您的管家。”锦绣挑了挑眉,佝偻着身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景伯,我有事与你们商量,这里有些不方便,进去再说。”宁萱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朝着他示意。 “是。”锦绣眨了眨眼睛,进了里屋。 宁萱示意红英带着昭玉一起进去,进去之后,宁萱检查完四周没有人之后,她才缓缓解了昭玉的穴道。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昭玉泪眼涟涟的说道。 “为何叫我小姐?”宁萱问道。 “将军,她是在郡主府中一直侍候小姐的侍女,昭玉。”锦绣解释道。 红英有些不清楚为何宁萱会突然这样问道,只是一愣一愣的看着她们说话。 “郡主府?”宁萱皱了皱眉。 锦绣见两人疑惑的神情,在得到宁萱的同意下,将她失忆的事告诉了她们。 “什么?你说将军失忆了?”红英诧异的大声说道。 “嘘!”锦绣顿时捂住了红英的嘴。 “将军怎么会失忆?”红英斜眸瞥了一眼宁萱,压低声音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们与我说说方才说的郡主府又是怎么一回事吧!”良久,宁萱开口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将军其实是宇文丞相的嫡长女宇文云英,出生之际天降祥云,有大师曾预言‘得此女可得天下’,如今在位的皇帝得知这句传言,便赐将军为云英郡主,赏赐郡主府,赐另姓为元,说明天下仍旧还是姓元的,从此之后,将军便成为了一个被冷落的大小姐,常年被放养在外,从来不闻不问,一直单独住在郡主府内。”锦绣解释道。 “你说我是宇文泰的女儿宇文云英?”宁萱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眸盯着锦绣,她想过她的身份,可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复杂的身份,宇文云英,那个会成为废帝元钦皇后的女人,开什么玩笑! “是。”面前三个人都同时点了点头。 骤然间,宁萱觉得眼前有些眩晕,似是惊天的消息一般迟迟盘旋在她脑海中,她是宇文云英! “将军你没事吧?”锦绣似乎意识到了宁萱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没...”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摇了摇头,既然这又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也只能接受。 “你叫昭玉是吗?”宁萱走过去看着昭玉清秀的脸蛋。 “是。”昭玉点了点头。 “那有何时让你如此这般急匆匆的来找我?”宁萱皱了皱眉。 “宇文丞相正在四处寻找小姐的去向,听说宫中要为太子选妃,宇文丞相想要小姐入宫甄选。”昭玉说道。 宁萱似乎早已料到这件事,脸上并无任何波澜起伏,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那只老狐狸算得可真精,将不受宠的女儿送入宫就一定能够得到太子的青睐吗?” “小姐,府中丫鬟奶娘们都说小姐游山玩水去了,宇文丞相最近脾气不好,小姐还是趁早回去...”昭玉认真地说道。 宁萱淡然的眸子盯着远处,也不言语。 历史上的宇文云英和元钦是在一起了的,最后的结局是跟着元钦一起同归于尽的,只是来到这里后,似乎历史并没有向着史书上那般写的一样,譬如小关之战,原本是宇文泰带领军队突袭小关,击退东魏士兵,如今却变成了她成功击败敌人。 看来史书也不是全然可信的。 那宇文云英和元钦的历史也会是一样的么? 宁萱额头微微突兀出来的青筋隐隐发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明日我便与你一起回郡主府。” 她只能再次去赌一次,赌元钦那个病怏怏的太子不会选上她。 既然原先的这个身体的女主人创设了这么多的身份肯定自有她的用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是将军府内...”红英皱了皱眉。 当初将军在边界还好,如今回到了朝廷上,要维系将军的身份恐怕有些难度的。 宁萱细细大量了一眼锦绣,突然,脑海中有一个想法,她微微勾唇。 “锦绣,你我的身段大约也差不了多少,你又擅长易容之术,伪装成我的模样应该不在话下,接下来的日子,你便扮演我的身份待在将军府,若有事便告诉红英,让红英来找昭玉。”宁萱淡淡的说道。 锦绣诧异的听着宁萱的话,脸上布满了惊吓之色,“将军,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话落,锦绣走过来拉起宁萱的手,替她号脉。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将军怎会记得让锦绣代替将军的身份?”锦绣盯着她。 原来之前的这具身体里的女主人也想到了这个办法,果真他们是同一类人啊! “兴许是潜意识里的感觉吧!”宁萱淡淡笑了起来。 锦绣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不言语。 “罢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宁萱转过身去。 红英还想说些什么,却咽了下去,低低了应了一声,三人便离开了房间。 待他们走后,宁萱脱下外套躺在床上,细细的思考着什么。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成为了将军,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其余的变动,却阴错阳差的她竟然还是宇文云英,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之间,究竟有着什么阴谋? 那个男人知道她是女子,会不会也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 宁萱脑海中莫名其妙的便想起了云逸然在清泉旁强吻她的场景,脸上骤然微微发红,她怎么会想起那个人? 宁萱赶紧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消退下去,估计是今晚的这个消息让她太过于震撼。才会导致她如此不正常。 只不过,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宁萱沉睡了过去,待她醒来之际,天已经渐渐泛白。 “将军,你要的衣服。”锦绣在外轻敲门框。 “恩,进来吧!”她淡淡应道。 宁萱接过锦绣手中的衣物,是一套女装,她寻思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如此穿着出去定会被发现什么的,毕竟从将军府中莫名其妙的走出一个女人恐怕会引人瞩目,再说了,从昨晚看来,定是有许多眼线都盯着将军府中。 “锦绣,暂时将你的衣物给我,出去后我会随便寻一家店铺换上女装再去郡主府。” “是!”锦绣应了一声,便转身向要出去,却被宁萱再一次喊住,“不必这么麻烦,你直接脱给我吧!” 她犹豫了一番,却仍旧点了点头,开始解着自己的衣物。 良久,待她换好之后,宁萱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微微勾唇。 “将军府就交给你喽,锦绣!”说完,她便将脸上的面具扔给了锦绣,大步的走了出去。 锦绣看着宁萱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轻笑起来,将军定不知那身衣服是一位老人的吧!还如此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自然,宁萱除了将军府便被人盯上了,她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谁的人如此迅速,这么快便盯上了她。 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对着昭玉示意一个眼神,便进了一家店铺。 “公子,请问有什么可以让奴家服务的?”一名满身涂满胭脂的女子贴了上来。 宁萱扭头看了一眼昭玉,昭玉无奈的表情正告诫着她,这里并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地方。 第10章 宇文泰 “公子,如画定会好好伺候你的...”女子矫揉造作的说道,扯着宁萱的衣袖不愿放手。 而如今的宁萱,卸下面具之后,高挺的鼻翼,性感红润的薄唇微微抿起,一双凤眸微勾,整个人妖娆至极。 宁萱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她伸出一只手勾住怀中女人纤细的腰,勾了勾唇,另一只手拉着昭玉便上了楼。 进房间后,她将穿得暴露的女人推倒在床上,从怀中拿出一锭银两,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将你的衣服脱给我,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女人一见钱两眼便开始发光,兴奋地点了点头,瞬间开始解着自己的身上的衣物。 宁萱有些皱眉的看着那些胭脂味极重的衣物,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解下自己的衣物,拿起床上扔在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 她解下绑在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便直直的垂露在两肩,脸上并无任何神情,一副女儿态的模样便暴露在空气中。 女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嘴巴张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一般。 “你..你竟然是个女人?”女子伸出手指着她说道。 宁萱无视她的话,缓缓朝着她走近。 “你..你要做什么?”女子靠在床边害怕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只是一瞬间,宁萱便点了女子的穴道,语气威然:“今日恐怕你不能出门招客了,不过呢,这些银两便送给你,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里,否则,你知道的。” 宁萱再次将她扛进一旁的衣柜中,轻轻把她放了进去。 “三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美人,真是辛苦你了,可要记住方才我说的话哟!”她慢慢关上了衣柜的门,里面的女人摇着头,想要挣扎却无能无力。 昭玉在一旁低低的笑着,一直凝视着宁萱的举动。 不知何时,宁萱朝着昭玉走了过去,纤细的手轻轻地勾住昭玉的颈脖,妩媚的抛了一个媚眼,语气轻柔,“公子,将奴家带走吧!” 昭玉顿时还未反应过来,只得呆呆的看着靠近的美人脸,骤然间,脸红透了耳根。 “小..小姐”她说话有些结巴,欲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宁萱。 宁萱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昭玉,外面可能会有宇文泰的人,我装扮成这里的小姐,你将我带出去。” 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自然也知道宁将军与宇文泰之间的一些纠纷,她手握兵权,如今又这般大张旗鼓的回京,宇文泰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这么的安静,一点事情也不做。 这才是让她觉得可疑的,将军府早已被他盯上,今日她和昭玉又从将军府出来,如今万万不能暴露身份。 昭玉明白其中的意思,点了点头,仍旧有些不好意思,青涩的说道,“小...小姐,咱们走吧!” 话落间,一群侍卫便冲了进来。 与宁萱料想的没错,他们果真按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与他们佯装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宁萱放开昭玉,询问道。 “郡主?”带头的首领一脸惊讶的看着宁萱。 宁萱冷笑了一声,语气凌厉,“原来你还认得是我是郡主!” “还请郡主恕罪,属下只是奉相爷之命跟踪两名可疑人物,只是不知郡主为何在这儿?”带头的首领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宁萱。 “昨日本郡主游山玩水回来,听说宁轩哥哥回来了,自然去他府中拜访了一番,今日离开之时,本郡主觉得好玩,换了一身男装和昭玉一起出来,然后就遇到你们了。”宁萱让昭玉抬起头来,让那个带领的侍卫看清楚昭玉的模样。 “属下不知何时郡主与宁将军走得如此近了。”男子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怀疑,紧盯着宁萱的脸,希望从她脸上找到什么破绽。 “放肆,本郡主的事何时由你来管了!”听及那句询问宁萱顿时有些火大,感情这个小姐就如此被人欺负么? “他管不了,本相还管不管得了你?”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出现在空气中。 宁萱不由得怔了怔,惊讶的看着所来之人,一男子头发花白,一双锐利的眸子布满杀气的紧盯着她,眉毛微微上扬,脸上布满了怒气。 这个人难道就是历史上的宇文泰? 她着急的低着头,不敢言语,如今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稍不注意说错什么话,让他发现她不是宇文云英的话,那可就糟了。 “方才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男子盯着她白皙的脸说道。 “相..相爷恕罪,是奴婢,是奴婢煽动小姐出来玩的,一切都不关小姐的事,请相爷责罚。”一旁的昭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突然跪了下去,使劲儿的往地上磕头。 宁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昭玉从地上拉起来,面前的男人却冷笑了一声。 “啪!”震耳欲聋的一声,一巴掌便打在了宁萱的脸上,她的唇角微微溢出一丝丝鲜血。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鸣头晕骤然在脑中回荡,宁萱不由得在心底咒骂了几句,她总算领教了他们所说的宇文云英是个冷落的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人就是畜生,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之狠。 她抬眸怒视着宇文泰。 “身为一个大家闺秀,竟没有一点女子的姿态,半夜三更前往男子府中留宿,成何体统!方才那一巴掌,本相是为你死去的娘教育你!”宇文泰怒不可遏的说道。 原来那些话早已被宇文泰听到了,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呢? 这只老狐狸可真会算啊! 她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听说她出生那一年母亲便难产死了,在她被元宝炬封为郡主后,这个男人便再也没有管过她,对她不闻不问,让她一个人自身自灭,如今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她抬起手擦了擦唇间的鲜血,嘲讽的说道,“丞相大人,本郡主的娘早在本郡主出生之际就死了,你怎么知道她会想要教育我!” 话落,宇文泰再次抬起手想要打在宁萱的脸上,宁萱伸出手握住了他想要打下来的手,狠狠推开,一脸厌恶的说道,“丞相大人,你可别忘了,我是皇上钦赐的郡主,郡主与丞相究竟谁的身份更高,我想,丞相大人是心知肚明的,你不过只是生了我,可从未养过我,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 宇文泰听及她说的话气得往后踉跄了一步,昭玉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小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被吓了一跳。 “好啊!好啊!好啊!”他连说了三声好啊!整个人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丞相大人这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吗?”宁萱冷笑着说道。 “来人,将她给我带回去,本相倒是想试试究竟管不管得了你!”他怒不可遏的说道。 “是。”带头的侍卫听及命令便朝着宁萱走了过来。 她倒是没想到宇文泰竟然会来真的,原本她以为他会因为顾忌她的身份而不敢做什么的,结果如今演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心中虽然惊讶,却不露于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宁萱被押了下去,唇角有意无意挂着一抹嘲讽,她看了一眼的地上的昭玉,示意她别担心,便走了下去。 昭玉跪在地上低着头故意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宇文泰低眸看了一眼昭玉,甩了甩衣袖便离开了此处。 待所有人走后,昭玉才抬起头,脸上布满了紧张之色,这下可糟了,小姐从未与宇文丞相起过任何争执,就算以前有一些,都是极小的,如今,如今可要怎么办? 现在恐怕也只有告诉红英姐姐才行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分界线 宁萱被他们带回了丞相府,她被关押在一个堆满干柴的小黑屋中。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她倒吸了一口气,整个房间中浓浓的霉味充斥着鼻腔里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她寻了一个地方坐着,闭着眼睛,顺着自己脑海中得到的一些消息。 宇文泰为什么要派人监视将军府? 又为何要跟踪她,他应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否则也不会如此。 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响起,宁萱皱了皱眉,该不会有老鼠吧? 这种地方,这些东西应该多不胜数,她平生最怕的便是这些小昆虫和老鼠类的东西,她死死抓住衣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手中微微冒出丝丝细汗。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声音,骤然间将她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开门!”一女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小姐,请回吧!相爷说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可以见大小姐。”男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放肆,爹爹是最宠爱我的,他才不会怪罪于我。”宇文秀说道。 “请二小姐恕罪,属下不能违抗相爷的命令。”侍卫低着头,语气淡然。 “你...好你个江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爹爹,让他责罚你!”宇文秀恼羞成怒指着他说道。 第11章 入宫选秀女 被称为江益的男子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应该如何做。 “二小姐还是请回吧!”思考良久,江益说道。 “哼!”宇文秀生气的甩袖离开。 宁萱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方才那个他们所称的二小姐,也是宇文泰的女儿吗? 不过这似乎也与她毫无关系,可那个所谓的二小姐为何要来见她呢?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鼻腔里传来一阵馨香,慢慢的,她的眼皮便缓缓往下垂,之后,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宇文秀离开了小木屋便朝着宇文泰的书房走去。 一名侍卫拦在了她的面前,“二小姐,不知二小姐前来有何事?” “你给我让开,我要去见爹爹!”宇文秀一把推开小侍卫,冲进了书房。 宇文泰正在案桌旁批改下面呈递上来的文件,却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秀儿,有何事如此匆匆忙忙的?”宇文泰微微有些不悦。 “爹爹,为什么,为什么只能让大姐进宫甄选,而不让秀儿去?”她泪雨梨花的哭着,一副委屈的模样让宇文泰骤然间心软了下来。 “云英乃为宇文家的嫡长女,由她去甄选太子妃之位是最好不过的,秀儿可是爹爹的心肝宝贝,爹爹又怎能舍得将你轻易地送入宫中呢!”宇文泰安慰的说道。 “秀儿知道爹爹最好,可是秀儿也想入宫。”她擦了擦眼泪低着头,双手搅弄着手中的丝帕。 “这...”宇文泰皱了皱眉,他早就将甄选的名单递了上去,如今怎么可能有所改动。 “秀儿知道爹爹不想让我进宫受苦,可是你是知道的,大姐万一选不上太子妃怎么办?她一直都不怎么听爹爹的命令,如今傅太傅家的女儿也去甄选了,若是让他们家得了先机,爹爹的谋划可就没办法实行了,若是让秀儿也去,机会也定会大一些!”宇文秀打量着宇文泰的神色,揣摩的说道。 她的话的确对宇文泰起了一些反映,一双锐利的眸子细细的思量着,看着远处,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秀儿果真想入宫吗?” “嗯嗯嗯。”宇文秀见他的动容不由得欣喜起来,连忙朝着她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爹爹答应你。”宇文泰笑了笑,宠溺的说道。 “爹爹真好。”宇文秀高兴地一把拥住了宇文泰,唇角微微勾起。 宇文泰唇角也微微往上扬,用手抚了抚怀中女子的头,满目慈祥... 第二日,宁萱只感觉自己周身都在摇晃,她一下惊醒过来,刺眼的光芒直直照射入她的眼中,让她有些不适应。 大脑飞速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何事,她记得她被宇文泰带回了丞相府,可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挂着米白色的帷幔,期间不停地颠簸起伏,身旁有一个窗口,她掀开一看,周围的景色不停地变换着,前面还有人不停的在吆喝。 宁萱瞳孔骤然伸缩,这个状况,她是要去哪儿? 低下头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竟也不知何时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套粉色的广袖曳长裙,头上也不知何时戴着许多的头饰。 宇文泰究竟想玩什么? “喂,这是要去哪儿?”宁萱大声的问道。 “郡主,咱们这是入宫呢!”前面驾驶着马车的车夫回答道。 入宫! 突然,马车一个踉跄,让她差点跌倒,她紧紧扶住一旁的侧壁上,坐了下去,想要运功,却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根本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那个老狐狸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宁萱眯着眼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昨晚迷迷糊糊中她记得有人似乎为她吃了什么东西,只不过那时候她实在太困了,便以为自己在做梦。 如今昭玉红英没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入宫后还不知道会有哪些麻烦呢,看来她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久后,她便到达了皇宫,宁萱被搀扶着下马,因为她是郡主的身份,所以首先必须去皇后寝宫给乙弗皇后请安,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祷告着希望皇后是一个比较和善一点的女人。 宁萱跟着前面的宫女往前走着,一点也不敢怠慢,毕竟自己对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万一惹火上身她才吃不消呢! 说起来,昨日她被宇文泰打的那一巴掌到现在都隐隐发疼,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该死的宇文泰,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不放过他! 别以为身份是她爹她就不敢对他怎么样,反正那只是这具身子的亲爹,又不是她的。 宁萱在行走的路途中一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待到了寝宫后她也没发觉。 “云英,本宫多久没看到你了,来让本宫看看,是不是瘦了!”一阵女声响起。 宁萱骤然间反应过来,抬起头来,便看到面前的女子脸上洋溢着微笑朝着宁萱挥手。 宁萱走近一看,女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着一身浅黄色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得不盈一握,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禀然生威。 这果真是皇后吗?看起来竟如此年轻! “云英见过皇后娘娘!”宁萱低着头微微福了一个身。 “云英,何时你变得如此拘束了?快过来我身旁。”女子朝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宁宣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走了过去。 面前的女子温柔的笑了笑,握住宁萱的手,感叹般的说道,“云英,没想到,你竟长这么大了,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你过得好不好啊!” “皇后娘娘,云英这些年过得很好,有劳娘娘费心了。”她有礼的回敬道。 “哎,你怎与我这般客气,果真是长大了,人也开始变得标志起来了。”女子乐呵呵的打趣道。 宁萱低着头,不言语,面前的女人便以为她这是害羞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再次轻笑了一声,“云英,皇儿定会喜欢上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宁萱突然抬起头来,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欲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她可不想被那个病怏怏的太子看上,毕竟宇文云英的结局和那个废帝都不是什么好结局,若是她顺着历史前进,那么,她到这里来又有何意义! 她不信天,更不信命,只相信自己,她定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云英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太子,自然不敢奢望...”宁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面前的女人打断。 “你的身份若是配不上,那还有谁能够配上!”女人骤然间变了脸,脸上一片冷意。 宁萱看着她突然变了脸色,心中不由的感叹,女人果真变脸比翻书还快,后宫中的女人更不可比拟。 “云英知错了。”宁萱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可不想将自己的支柱变成自己的敌人,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哎,本宫也知道你不爱女红什么的,不过呢,要进入皇家必须得会这些东西,这些日子,便让易嬷嬷跟在你身边好好教导你,本宫可看好你,不要让本宫失望哦!”女子稍稍舒缓了脸色,眼角带着笑意,淡淡的说道。 宁萱顺着女子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她身旁的易嬷嬷朝着她微微行礼,宁萱低着头回敬了一番。 “云英受教了。”宁萱表面应付道。 其实她内心是极其不情愿的。 “嗯,本宫乏了,今日便就到这里吧,易嬷嬷,你跟着云英一起去九子坊,一定要悉心教导她。”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奴婢遵命。”易嬷嬷点了点头,福了一个身。 宁萱出了长秋宫后,便跟着带领宫女往前走着,易嬷嬷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九子坊后,宫女带着她走进一间房,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郡主,老身就住在你的隔壁,若有什么事,老身会来叫你的。”易嬷嬷说道。 宁萱应了一声,躺在床上微微闭上了双眼,良久,待全都安静下来后,她才缓缓睁开眼。 不知昭玉如今怎么样了! “咚咚咚!”突然间,外边响起一阵敲门声。 宁萱有些不耐烦的坐起身,开了门,她细细的打量着所来之人。 女子穿着与她一模一样的淡粉的广袖曳长裙,估计也是前来选秀的秀女吧!只不过,她似乎不认识她啊,来找她究竟有何事? “怎么,几个月不见,大姐竟不认得我了?”女子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一脸嫌弃的看着宁萱。 一看面前的女子便不是什么友善之人,估计是以前她得罪过的人。 宁萱不想搭理她,径直的往里面走去,只是突然间,她的手腕被人握住,她反过身虚眯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中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宇文云英,不要以为你有皇后娘娘撑腰我就比不过你,咱们拭目以待,我定不会输给你的!”女子高傲的语气向她挑衅。 宁萱还以为是什么事,不由得笑了笑,她才没心情和这些女人抢什么太子妃之位,谁要谁拿去与她宁萱毫无关系! 这一笑在面前女子眼中倒变成了赤裸裸的嘲笑,她眼中蕴含着怒气,生气的甩开宁萱的手腕,“你是嫡长女又如何,爹爹还不是不喜欢你,一出生就把你娘亲克死,真是个扫把星!” 宁萱原本不想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的,可是方才听她提起的两个字,爹爹,原来这个女人也是宇文泰的女儿。 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果真是亲生父女,连性格都不差上下。 第12章 学习宫中礼仪 “你说完了吗?”宁萱淡然的盯着她,对于她说的话并不想去反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女人,喜欢撒泼便让她撒吧! “你...”女子被宁萱面无表情的神情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用手指着她。 宁萱将她推了出去,边推边说道,“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 她扔下这一句话便将门紧紧地关上。 女子在门口破口大骂,她捂住耳朵不愿去听,哎,这些复杂的关系,她已经不想再去理清,如今她需要做的便是让那个病怏怏的太子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千万不要被选上做他的太子妃,否则,她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永宁殿内: 一男子淡淡坐在一把贵妃椅上,纤细白皙的手拿着一本医书慢条斯理的翻阅着,他轻轻咳嗽了一番,问道,“听风,今日打探得如何了?”男子缓缓开口。 “启禀太子殿下,云英郡主已经入住九子坊了,皇后娘娘派了易嬷嬷去调教郡主。”成为听风的小太监回答道。 “哦?”男子语调加重,挑了挑眉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小太监。 “你说母后让易嬷嬷去干嘛?”男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一双墨如星辰的眸子盯着远处。 “调教郡主。”小太监再次说道。 男子微微勾了勾唇,不由得笑出了声,“调教她,但愿易嬷嬷不会被反调教。” “郡主似乎有些不高兴呢!”小太监再次说道。 “是吗,让她学学这些也好!”男子带着笑意的双眸静静盯在手中的书上,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个让人拨动心弦的女子面容,心中微微一动。 “只不过...”小太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元钦抬起头盯着小太监的脸。 “不过丞相府的二小姐宇文秀也进入了这次选秀。”小太监答道。 “宇文秀!”好听的声音重复着这三个字。 “是的。” 他锐利的眸子闪了闪,宇文泰那只老狐狸可真会算,知晓将两个女儿都送过来,不过,恐怕得让他失望了,他只中意他的嫡长女。 “继续盯着郡主,有什么事立刻过来禀报。”元钦合上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扶着椅子站起了身,他慢慢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落叶,心中思量着什么。 ——————————————分界线 翌日,宁萱被易嬷嬷早早的拉起了床,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学习走路,一本本厚厚的书放在她的头上,不能让书本掉下来,如果掉一本下来就再走一遍,以此类推。 宁萱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就算是让她上战场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纯粹是折磨! 谁发明的古代必须小家碧玉的走路,还要踏着细小的步子,婀娜多姿的往前行走,走一会儿下来她便觉得自己的腿快断了。 “易嬷嬷,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啊?”宁萱头上顶着书本,她轻轻扭过头询问着坐在一旁喝茶的易嬷嬷。 “郡主,这都已经第三日了,你还不能完整的行走,所以还是得练!”易嬷嬷放下茶杯,一脸正经的说道。 当时,宁萱气得差点没将头上的书朝着她的脸上砸去。 宁萱咬着牙继续练习着,挺胸,抬头,脸上微微带着笑意,轻缓的踏着步子,可是不过一会儿,书本便有从她头上滑落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直接将书扔在了地上坐到了一旁。 “郡主常年在外游山玩水,自然没学过这些,可如今到了宫中,想要成为太子妃还是需要学习宫中礼仪的,还请郡主坚持下去,相信相爷也希望郡主能够如愿嫁给太子。”易嬷嬷站起身来说道。 宁萱咬了咬唇,倒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吸气,呼气。 如今她是骑虎难下了,顶上这么个身份,皇后不能得罪,宇文泰无力反抗,真真的是在逼她! 她站起身,捡起地上的书本,继续慢慢朝着前行走,只是不知何时,竟引出许多人前来围观。 一阵阵低低碎语传入她耳朵里。 “宇文姐姐,这不是云英郡主么,怎么这么久了,竟连走路都还不会!”一名女子站在宇文秀身旁嘲讽的说道。 “真是以为自己有着皇后娘娘撑腰就了不起了,哼,宇文姐姐你一定比她厉害。”另一名女子附言道。 宇文秀洋洋得意的笑了笑,眼神紧盯着宁萱面无表情的脸,终究,宁萱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淡然的朝着宇文秀走了过去。 “你们很闲是吗?”她对上宇文秀的眸子,还未等宇文秀答话,她又再次说道,“若是没事不如让易嬷嬷再找几个嬷嬷来好好教导教导你们!” 话落,宇文秀原本得意的脸上骤然变得青黑起来,欲想发作之际,易嬷嬷便走了过来,“小姐们,虽说你们身份尊贵,可如今到了皇宫,你们便不再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宫中礼仪除了郡主要学,各小姐们也得学,皇后娘娘已在昨日便下令再次派遣了数名声望较高的老嬷嬷前来九子坊,估计再过一些时辰便会过来,还请各府小姐做好准备。” 话落,宇文秀身边的女子们便开始了细声的抱怨,心中极其表示不满,毕竟他们刚来落井下石,结果自己却惹火上身,心中自是不悦的。 倒是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宛然一笑,接着,站了出来,朝着易嬷嬷微微行了一个礼,清风淡雅的说道,“易嬷嬷,方才您说的我们受教了,出于好奇,姐妹们才会过来瞧瞧,并不是有意刁难郡主,若是有打扰,还请见谅,清雅在这里给郡主赔罪了。” 宁萱首先便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容貌果真脱俗靓丽,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女儿,如此美人,若是不能够被选上太子妃,那可真是可惜了。 宁萱挑了挑眉,有礼貌的回敬一笑,转头看着易嬷嬷,“这位小姐的确比起某些人要知书达理许多,易嬷嬷,不如让她一起与我学习礼仪吧!” “郡主的命令老身自当遵守。”易嬷嬷点了点头。 听完宁萱的话,宇文秀整张脸都黑了起来,眼中恨意四射的盯着出去的女子,眼中隐忍着怒火。 “怎么,你们还在这儿看着干嘛?”宁萱挑了挑眉说道。 宇文秀拳头紧握,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气得一跺脚,便离开了原地。 其它的女子们见宇文秀走了,在这儿待着又没自己的事,便也离开了此处。 宁萱见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走过去拉起对面女子的手,轻轻地说道,“不要过多的拘束,以后我们便一起学习宫中礼仪。” 女子微微颔首,眼中如秋水一般,好听的声音响起,“清雅谢谢郡主。”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云英吧,别再郡主郡主的叫,有些不习惯。”宁萱说道。 “是。”女子应道。 易嬷嬷见他们寒暄完,开口说道,“郡主,继续练习吧!” 宁萱点了点头,有如此一个美人与自己一起,她自然是开心的,不待一会儿,便完成了易嬷嬷交代的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每天都学习女红,那天宇文秀在她这里吃了瘪,便再也没来找她的麻烦,听说她现在也忙的团团转,哪会有空再来找她麻烦,这也是宁萱比较庆幸的。 倒是她和傅清雅的关系越走越近,意外中她了解到傅清雅竟然是傅旭尧的妹妹,这可有点好玩了。 只不过,傅旭尧那家伙竟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不知会不会在途中死了,只是一瞬间,这个想法便被她否决了,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宁萱想着,手指却不知被细针扎了多少回了,她本来准备绣一副鸳鸯的香囊,却偏生被她绣成了鸭子。 在现代她从未碰过这些针线,在古代,这些却变成了每个女人必须会的东西,她真后悔,当初没能够多多钻研这些东西,只是悔不当初啊! 她看着自己手中艺术品,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傅清雅的香囊,果真是天壤之别,上天都觉得她不适合做太子妃。 自然,又避免不了易嬷嬷的一番数落,女红自然要重新做,只是突然有一天,宁萱吃糕点之时从糕点中吃到一张纸条,她悄悄地藏入袖中,待晚上回房后她才将其拿出来。 上面清晰的字迹写着,“九重山上山九重,溪湖亭望亭湖溪,池塘边静边池塘,见雪飘然飘见雪。” 看到这四句话宁萱顿时明白了什么,‘九溪池见’,是谁要见她? 她神色凌然的看着这一行字,熄了烛火,等到所有人都入睡后,宁萱悄悄地从房内走了出去。 她来到九溪池边,并无任何人,宁萱躲在草从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其中的动静。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细细的观察着池边的身影,心中一紧,由于天空毫无月色,根本看不清前面之人,良久,她还是走了出去。 面前之人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着她的身影缓缓开口,“九重山上山九重,溪湖亭望亭湖溪。” 不难听出,这个人是个女子,声音甚是熟悉。 宁萱微微虚眯了眼睛,回想着纸条上的诗句,淡淡应道,“池塘边静边池塘,见雪飘然飘见雪。” “小姐?”女子轻声反问。 “昭玉?”宁萱心中一紧,惊讶的说道。 “嗯,小姐,太好了,总算联系上你了。”昭玉兴奋地走过来握住宁萱的手。 “嘘!”宁萱捂住了她的嘴,巡视了周围,远处隐隐靠近的灯火让宁萱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拉着昭玉便跃进了一旁的芦苇丛中。 第13章 掉入池中被救 瞬间,一群侍卫便从她们方才待的地方走过,待没有声响后,宁萱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昭玉,你怎么会来这里?”宁萱轻声质问道。 “那日你被宇文泰带走后,我便去找了红英姐姐与锦绣姐姐,可到第二日我回到府中时,你已经被他的人马带走送入宫,别无他法,我只能混入宫中,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九子坊,便悄悄买通了膳食房里的宫女,将那张纸条塞了进去。”昭玉解释道。 “那将军府中有什么事发生吗?”想起傅清雅入了宫,这个时候傅旭尧应该也到长安了,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被送入宫中了吧! “没有。”昭玉答道。 “傅旭尧回来了吗?”宁萱问道。 “傅将军暂时还是没有消息。”昭玉答道。 “你回去联系红英,让她打探傅旭尧的消息。”宁萱站起身,在黑夜中四处张望着。 “是。” “恩,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回去了。”宁萱轻轻说道,看了一眼昭玉,转身便离开。 “等一下,小姐,如果可能还是让昭玉进宫跟在小姐身边吧!毕竟小姐失去记忆后,对宫中的人一个也不熟,有昭玉在身边也会好一些。”昭玉提议道。 宁萱停止脚步不前,转身,细思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过几日你再入宫吧!” “是。”昭玉欣喜的点了点头。 宁萱微微一笑便离开了原处。 回到住处,四周静悄悄的,可就在她即将开门的一刹那,身后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宁萱吓得瞳孔骤然伸缩,差一点就叫出了声,她一下反应过来之时,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将声音降到了最小。 她转头看了看,傅清雅穿着一身素衣站在她背后,清冷的脸上也微微皱起。 “云英,你怎么从外面回来?”轻柔的声音传来。 宁萱看清了来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清雅,你想吓死我!” “我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你睡没有,结果看到你从外面回来,该不会...”清雅自己猜想着,对于自己的猜想竟吓了一跳。 “嘘!”宁萱捂住她的嘴,将她推进了自己的房间,掌灯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出去找了一样东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宁萱解释道。 “什么东西?”清雅还是有些疑惑。 “皇后娘娘送给我的一支玉钗不见了,我便出去寻,这件事又不能告诉其他人,你知道的,宇文秀那边对我一直都视为眼中钉,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估计皇后娘娘再怎么也会怪罪于我的,所以清雅,你可以帮我保密吗?”宁萱故作一副乞求的模样盯着傅清雅。 清雅点了点头,宁萱激动地抱着她,只是宁萱不知道的便是,傅清雅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那一抹不同让宁萱也未能发觉。 直到有一日,众人都去了御花园,宁萱自然也跟了去,这次的课程便是学仕女赏花,闻花之雅,宁萱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只好淡淡的跟在他们后面,倒是清雅,挺有闲情逸致,与她们一直吟诗作对。 天已入冬,冷风刮来,刺得身上的骨头生生的发疼,她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将身上的披肩围得更紧了一些。 只是突然间她们路过御花园的池边时,宇文秀对着自己身旁的丫鬟使眼色,故意撞了撞傅清雅的身子,当然,这些没能逃过宁萱的眼中。 她眼疾手快中,一把扶住傅清雅的身子,一个侧身,将她往前面狠狠推了上去,可就在这时,宇文秀再狠狠一推,她整个人便失了重心直直的掉入了池塘中。 冰水,冷的刺骨,阵阵寒意透过衣物进入她的肌肤内,入骨的冷意让她牙齿打了一个冷颤。 “郡主!”傅清雅着急的看着这一幕,这时,众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宁萱想要从池中挣扎着起来,怎料衣物浸湿后便变得笨重,根本无法往上游,整个人直直的往下沉着,冰冷如斯的水灌满了她的全身,她双手努力地挣扎着,却无能为力。 宁萱只觉得自己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被剥离开来,就在她认为自己即将快要断气的时候,一个力量将她托了起来。 冰冷的池水中,一个温暖软软的东西覆上了自己的唇,如冰天雪地中寻到的一抹火源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靠近。 一点一点的空气传入她的胸腔中,宁萱涣散的双眼微微睁开,便看到男人一双清泉般的凤眸着急的盯着她。 好熟悉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意识突然想起了那个在树林清泉旁调戏她的那个男人,软软的触觉,就如现在这般。 她突然反应过来,褐色的瞳孔骤然伸缩,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预想挣扎,冰冷的水便灌入她的嘴里,她也只好放弃了挣扎,与男子互相渡着气。 只是一瞬间,他们出了水面,感受到新鲜空气传入鼻腔内,宁萱骤然松了一口气,男子将她拖出了岸边之后,男子竟没站稳,往后跌了下去。 “快来人啊!太子晕倒了!”顿时,御花园处乱成了一团,宁萱迷迷糊糊中只听到这么一句话,刚刚救她的人是太子么? 他不是身体不好,怎会来救她? 思绪渐渐剥离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也晕了过去... 所有的秀女全数跪在永宁殿门口等待着消息... 皇后与皇上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赶到了永宁殿,元宝炬踏进宫中的第一句话便着急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启禀娘娘,郡主与其余各府千金在御花园赏花,不知为何郡主落水,太子正巧经过,奴才挡不住太子...”一位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一名花白胡子的御医细细的为元钦诊着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沉重,一直不停的叹气。 “陆太医,皇儿的身体怎样?”皇后脸上布满了担心。 “太子身体本就被寒疾困扰,如今又入冰水中受了寒,估计...”御医说着说着竟不知如何开口。 “估计什么?”皇后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沉重之色更加深郁。 “皇上,娘娘,请恕老臣无能无力!”陆御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苍老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丝丝血迹。 “没用的东西!”元宝炬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男子,只听得‘哎哟’一声,御医便跌倒在地上。 皇后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间变得苍白起来,身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幸好身旁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皇后,才没使她直直的跌落下去。 “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皇后还是不死心,凤眸紧盯着御医, 陆珉何听及问话,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启禀娘娘,办法倒是还有一个,传说云南华府之子云逸公子医术精湛,说不定能够治好太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元宝炬不耐烦的喝道。 “只不过他为人低调,从不涉入朝事中,若是想请他来,恐怕有些困难。”陆珉何说道。 “给我宣宇文泰前来觐见。”元宝炬凝眉说道。 “是。”小太监应道,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咳~”床上的面色苍白的男子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众人在他身旁忙来忙去,个个都面色匆忙。 “父皇,母后。”男子虚弱的声音传来。 “皇儿,你怎能如此不爱惜你的身体,你明知你自己有寒疾,郡主落水也不应该你去救啊!”说着皇后眼中竟泛起了点点泪花,心疼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 “云英怎么样了?”男子问道。 “她没事,本宫知道你喜欢云英那丫头,可也不至于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是吧!你要是有什么事,要我这个做娘的怎么活啊!”说着皇后竟越哭越厉害,眼泪止不住哗哗的流。 “我没事!母后不必担心。”元钦浅浅一笑。 “还说没事,陆太医说他都束手无策,怎能算没事!”皇后眼中闪了闪。 “儿臣也略懂一些医术,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陆太医是小题大做了。”元钦说道。 “这...”皇后狐疑的盯着元钦苍白的脸,半信半疑。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的确他体内有一股寒气,那是因为他身体中曾被下过蛊毒,名为相思蛊,体内的寒气也是因为蛊虫引起的,要想根治,除非找到寄主,将一对相思蛊分别从蛊主寄主体内引出。 否则,绝无他法! “果真如此?”皇后质疑着问道。 “绝无半句假话,不信,母后让陆太医再为我号一次脉方可得知。”元钦拚却体内的寒气,用真气包围着自己身体,最近相思蛊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了,那件事,果真的早点进行了,他心中细细思量着。 闻言,陆太医赶紧从地上走了过来,为元钦号着脉。 布满皱纹的脸上微微轻皱,然后大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真是怪了,怪了,太子身体里的寒气竟然自动散开了。” “你直接告诉我,太子究竟有没有事!”皇后隐隐有些怒火,着急的说到。 “回禀娘娘,太子身子并无什么大碍了,老臣为太子殿下开几服药,只需要好好调息一些时日即可。”陆太医眉开眼笑的说道。 话落,众人提着的心骤然间放下,幸好太子殿下没事,若是有事,估计整个九子坊的秀女们、宫女们、太监都逃不过遭殃。 “既然皇儿没事了,那谁来告诉朕,究竟在赏花途中发生了何事,导致郡主掉入水中?”元宝炬严声重色的问道。 “启禀皇上,奴才...奴才不知,奴才与太子到御花园时,便看到郡主失足掉了下去,之后太子便也跳了下去。”太监答道。 第14章 原来她们之间相识 “宣所有秀女进殿!”元宝炬喝道。 话落,元宝炬身旁的太监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秀女们一个个提心吊胆的走了进来,在外面跪着之时,宇文秀早已被吓得满脸苍白,不敢说一句话,她没想到她原本想推傅清雅下水的,竟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推了宇文云英下水,却又那么凑巧的被太子殿下看到,竟还跳了下去救了云英,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害怕。 早就听说太子殿下身体不好,这般折腾下,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定是逃不过的,听到皇上宣她们进殿时,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吓得差点站都站不稳。 宇文秀颤颤巍巍的走进殿里,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起。 “你们谁来给朕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元宝炬问道。 一瞬间,整个大殿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秀女们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良久,傅清雅抬起头,语调有些激动,“回禀皇上,是宇文秀,她本想推臣女下水,结果郡主为了救臣女,所以才会误掉入池中。” “宇文秀。”元宝炬重复着她的名字。 宇文秀大惊,大脑中轰的一炸,一片空白,连忙摇头否认,“皇上冤枉啊,臣女岂敢这么做!郡主可是臣女的姐姐,臣女怎会这么狠心将亲姐姐推入池水中。” “哦?你是宇文泰的女儿?”元宝炬盯着她惨白的脸,反问道。 宇文秀点了点头,她是知道的,这个皇帝还是有几分忌惮她的爹爹,但愿她会没事。 “方才傅清雅说的可是真的?”元宝炬问道。 宇文秀摇头,表示并没有这种事发生,她指向傅清雅,脸上带着肯定,“明明就是她将郡主推下池中的,偏生要污蔑我,请皇上明鉴!” “我没有...”傅清雅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宇文秀会反咬一口。 “你说的可是实话?”元宝炬问道,心中自然明白他们所玩的小把戏,只是不去拆穿。 “当然,我身边的所有姐妹都可以作证!”宇文秀拉着身旁的女子让她们回答。 各府小姐赶紧点头,毕竟都不想得罪朝中权力最大的宇文家,这次选秀她们心中也明白,太子妃的位置无非就只有三个人,一是云英郡主,而是傅家的傅清雅,第三个便是宇文秀。 谁都知道,宇文泰最宠爱的女儿便是宇文秀,云英郡主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是为了让宇文秀选上,谁又会顶着风险去帮傅清雅呢! “你为何要推郡主入水?”元宝炬再次问道。 “皇上冤枉,臣女没有,臣女一直待郡主为亲姐姐一般,怎会害郡主!”傅清雅急的欲要哭了出来,一双秋目盼若云兮。 只是突然间,一位小太监走进来元宝炬耳边说了几句话,秀女们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罢了!幸好这次郡主与太子都无碍,朕也不知究竟你们谁说的是真话,傅清雅,宇文秀,关于这次选秀,你俩以后都不必再参加了。”元宝炬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永宁殿。 宇文秀听完脸色煞白,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是皇帝要惩罚她,也会念及她是宇文泰之女罚得轻一些,可是如今,竟然直接取消了她选秀的资格,她怎能接受! 她直直的瘫坐在地上,眼中布满了恨意... 待宁萱醒来已是第二天,喉咙干得冒烟,她张了张干涩的红唇,“水...” 一位宫女听到赶紧倒了一杯水递到宁萱的嘴边,咕隆一声,宁萱全喝了一下。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身前的人,立即变得清醒起来。 “昭玉..你怎会在这儿?”宁萱吃惊的问道。 “小姐,你忘记了你被二小姐推入池水中的事了吗?”昭玉问道。 听昭玉说起来,大脑里飞速的回想着在御花园中发生的事。 似乎是宇文秀想要推傅清雅下水,自己去救她,然后她掉进了水中,只是,为何她会在这里? “清雅呢?她怎么样了?”宁萱着急的问道。 “傅小姐无碍,只不过,这次太子为了救小姐也受了寒,差点连性命都不保,二小姐与傅小姐因为这件事,被取消了选秀的资格。”昭玉答道。 对于这个消息,宁萱也是震惊的,太子救了她?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宁萱一阵激灵,似乎她记得那个时候有谁吻了她,竟是那个废太子! 可是为何要救她呢? “你说宇文秀和清雅被取消了选秀资格?”宁萱虚眯着双眸,思量着一些问题。 “嗯。”昭玉点了点头。 “那你又是怎么入宫的?”宁萱盯着昭玉。 “小姐晕倒,自然需要宫女伺候,皇后娘娘便找来了一些宫女,我便偷偷混了进来。”昭玉答道。 原来如此,不过有着昭玉在身边,兴许会好一些,毕竟在皇宫中,她只身一人,的确有些麻烦。 “那清雅如今在哪儿?”宁萱问道。 “还在九子坊。”昭玉答道。 “那上次让你回去办的事情如何了?”她坐起身,穿着衣物。 “傅将军已经回到了长安,前日还大闹将军府,不过锦绣姐姐已经打发了他,如今傅小姐被取消了选秀资格,估计暂时还没有精力再来找将军麻烦。”昭玉为宁萱梳着一头的青丝,缓缓答道。 “但愿如此。”经过军营中的一些了解,傅旭尧应该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妹妹踏入宫廷之争中,可是,为何又不阻止自己的妹妹入宫呢? 穿戴完毕,宁萱看着铜镜中自己姣好的面容,微微一笑,说道,“昭玉,带我去永宁殿,好好感谢太子的救命之恩!” 既然太子救下她,必定也认识她,她也没有必要再躲藏下去,究竟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总有一天会知道。 宁萱带着昭玉来到了永宁殿,一名太监迎面走了过来。 “奴才见过郡主。”太监微微行了一个礼。 “太子殿下在吗?”宁萱微微颔首,问道。 “原来郡主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奴才这就去禀报。”太监乐呵呵的说道,踏着快速的步伐走进殿中,宁萱看着太监的背影微微皱眉。 殿中一男子正襟危坐的翻阅着书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太子殿下,郡主前来求见。”太监卑躬屈膝的说道。 “哦?”男子抬起头,如墨般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放下手中的书,扶着椅子站起了身,微微勾唇,薄唇微张,“让她进来。” “是。”太监应道,然后走了出去。 宁萱让昭玉在外候着,自己只身一人走了进去。 刚踏入屋内,便觉得一阵暖气传来,抬头,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男子站在窗前,屋内灯火通明,俊秀飘逸的身姿立在远处,飘飘扬扬的影子摇曳在烛火下,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发丝自然的垂露在两肩,一身淡黄色衣袍格外明显。 “云英见过太子殿下。”宁萱双手放在身侧福了一个身。 男子转过头来,一双墨黑的眸子淡雅如雾,高挺的鼻梁,眉似卧蚕,白皙透亮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面冠如玉,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往上翘着,如画卷中走出来的男子一般。 男子薄唇轻启,彬彬有礼的应道,“郡主不必多礼。” 宁萱不由得心中一怔,不过片刻,她便恢复心中的讶异,淡淡一笑。 第一眼,她只觉得这个太子如此娇弱,弱不禁风,堪比黛玉妹妹。 可是如今这仔细打量下,竟发现这男人的相貌倒是不错的,要是搁在现代,估计会成为万千少女疯狂追求的对象。 不过,她宁萱,生来便对长的帅的男人不感冒,毕竟,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所以并没有什么卵用。 面前的男子突然颤颤巍巍的朝着她走近,眼中带着笑意,“云英,当初你可不是这般规矩的叫我太子殿下的。” 宁萱一愣,总觉得面前的男子有什么不对劲,可却又发现不出有何不对。 “太子殿下如此说有何用意?”宁萱不解的问道。 “你们都退下吧!”元钦淡淡说道,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应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宁萱斜眸看着周围离去的人,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浓厚了起来。 “云丫头,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元钦朝着她靠近。 果真,这个男人是认识自己的。 可是究竟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宁萱不由得有些懊恼起来,为什么不把原来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都给她,让她这般猜来猜去,想想就心累。 宁萱倒吸了一口气,顺了顺自己的思路。 据昭玉提起,她常年一直驻守在边境,就算是回宫年宴之时,她也只会现身一次,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军营之中,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传言,云英郡主,泼辣粗放,柔中有刚,方头不劣之类的,意思便是说她不学无术,从小便不学女子该学的东西,偏生要去玩男子所学的东西。 这般情况下,她再怎么也不可能与太子有什么纠缠! “太子殿下,云英因为常年在外,并不记得与太子殿下有过什么渊源。”宁萱淡然的说道。 “是吗?”元钦勾了勾唇,缓缓靠近宁萱的身体,语气轻佻:“你忘了,本殿下可没忘!” 第15章 说狗狗就到 宁萱瞳孔骤然伸缩,眼前越来越放大的面孔让人身子一滞。 “云英妹妹若是不记得,那由本殿下带你一起回忆一番吧!”话落,男子性感的薄唇便贴上了宁萱的红唇。 他伸出大手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微冷的舌头滑入她的口中,贪婪的攫取属于她的气息。 宁萱骤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要反抗,却被怀中的男子越抱越紧,鼻尖飘起一阵淡淡的香气,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系列稀稀碎碎的画面,河边,小孩,亲吻。 断断续续的片段浮现在她大脑中,让她骤然间忘记了挣扎,她胸口鼓鼓的跳动着,似乎想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从身体之中跃出来。 男子时而轻轻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香舌在宁萱唇上舔食着,继而,他突然用力吸允着这片柔软,索取着她的每一个角落。 宁萱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男子突然放开了她。 她喘着粗气,逃脱男子的怀抱,用力的擦着自己的红唇,原本红润的双唇经过这番蹂躏早已变得红肿不堪,如此用力擦拭,却肿得更加严重起来。 她抬起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心中的鼓动让她有些许难受。 那些片段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具身体的灵魂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而是与她共存? 宁萱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应该不至于,若是在一起的话,这具身体的女主人早就与她抢夺这具身体了,也不会等到方才才会有一些片段闪过,难不成果真因为这具身体与这个男子曾经有过什么? 否则怎会有着这么剧烈的反应?竟勾起了这具身体曾经的记忆。 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并未在意方才的那个吻。 元钦看着宁萱的举动,心中莫名的升起一把无名的怒火,这个女人,就这么讨厌他吻她么? “云丫头,果真记不起了?”元钦气息有些不稳,一双乌黑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她。 “我...”宁萱抬起头与他对视,叹了一口气,终是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所想的,“太子殿下,云英曾在外游时不小心摔破了头,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忘记了与太子殿下之间究竟...” 元钦脸上浮起一抹惊讶之色,不过良久,便恢复了常色,那双淡雅如雾的黑眸中暗藏着深意,让人摸不透,看不明白。 他再次朝着她走近,白皙细长的指尖缓缓抚上她红润的脸蛋,宁萱想躲,欲想运功,身子却还是酥软无力,她只得紧紧地抓住元钦的手。 他一把夺过宁萱的手腕,玉指放在她手腕中,俊眉微皱。 “你何时服用了噬筋散?”元钦问道,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利落的走到案桌边,纤细的指尖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倒了一杯酒在杯中,宁萱看着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由得眯了眯眼。 这个男人不是弱不禁风么?连走路也颤颤微微的,如今怎变得如此利索了? 难不成他一直都是再装病? 突然间,元钦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了宁萱,示意她接过。 她突然反应过来,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却不知他是何意。 “喝了。”短而简洁的两个字,宁萱迟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心底思量着什么。 “噬筋散的解药便是烈酒,喝下去你的内力便会恢复。”元钦见她一脸疑惑的神情,慢条斯理的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听及,宁萱将自己手中的酒喝了下去,刺辣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味蕾,让她不由得微微蹙眉。 身子突然一阵暖意传来,宁萱闭上眼睛运气,果真要比之前好得多了。 “太子殿下可否告诉云英究竟当时为何要不顾性命来救我?”宁萱勾了勾唇,嘲笑的说道,“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就算你我之间之前认识,也不至于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一个女人。” 元钦低笑,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对着她微微挑眉。“若我说我果真喜欢你呢!” 宁萱回敬一笑,摇了摇头,红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语气肯定,“不可能!” “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也不再卖关子,我做这么多,唯一的目的,便是让你可以嫁给我。”元钦意味幽深的看了她了一眼。 宁萱似乎时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嫁给你?”她拖了拖语调,然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找错了人了,我宇文云英,不学无术,从未有过一丝女儿模样,不知是哪一点,让太子殿下看上了?” “嗯,身材平平,没什么料,的确是没有一丝女儿模样。”元钦突然收回脸上的笑容,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身材,配合着她方才的语调,故意说道。 刷的一声,宁萱整张脸骤然间便红到了耳根,她有些气恼,竟哑口无言的看着他。 谁说她身材平平了?好歹她现在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虽说还未及笄,不过,她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好歹也长得清清秀秀,让人看得过去,这个男人什么眼光! 宁萱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咬着牙说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更不应该看上我了!” 元钦眸光微动,戏谑的说道,“可本太子就喜欢你这副身材平平的模样。” 宁萱的脸黑了黑,竟一时间不想再与这个男人交谈下去,因为她觉得,若是她再和这个男人谈下去,她一定会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 这个男人怎么与那个云逸然一般,都这么欠揍! 呸,她怎么又想起了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她一定是中毒了,宁萱赶紧摇了摇头,拼命的甩掉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元钦看着她这副吃瘪的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宁萱不由得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一脸青黑的看着他。 “云丫头,如今这件事过后,恐怕就算是你不想嫁给我,也不得不嫁给我了!”元钦骤然停止笑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渐渐开始发红的脸。 他似乎说的也挺有道理,如今,宇文秀和傅清雅都被取消了选秀资格,那么,足够表明,太子妃的位置果真是非她不可了,想到这里,宁萱不由得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眉心。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好好的感谢一下他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女子,感谢他让所有人现在都知道如今太子妃的身份她坐稳了。 这个男人想得可真妙,看起来柔弱不堪,心思倒是缜密。 “既然如此,云英的确要好好地感谢一下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宁萱将救命之恩这四个字咬得极重,恨不得将身前这个男子给活剥了一般。 鬼才想嫁给他! 最后宁萱真真是气得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绿的回到了九子坊,心中的烦闷无人能知,她坐在桌旁,拼命的灌自己喝下一大杯水,她需要平静,平静,吸气,呼气。 她绝对不能够生气!绝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昭玉疑惑的问道。 自从小姐从太子殿下那儿回来便是这副模样,恨不得将所有人都吃了的表情让昭玉有些瑟瑟发寒。 “被狗咬了!”宁萱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我们回来的路途中没有遇到狗啊!”昭玉不理解的诺诺的说道。 话落,一个太监的报备声传来,“太子殿下驾到!” “说狗狗就到!”宁萱狠狠的摔下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深吸了一口气。 昭玉不由得有些汗颜,自家的小姐怎这般说太子殿下,若是被听到了,恐怕又是一番的责罚。 元钦被人扶着一脸淡然的走了进来,他病怏怏的微微咳嗽了一声,宁萱站在原地,不愿去搭理他。 感情她这前脚走,他后脚又来找她,这个男人究竟想要玩什么花样! 他说他果真喜欢她,她才不信! 信了她就是猪! “奴婢见过太子。”昭玉赶紧跪在了地上,宁萱依旧丝毫不动,无视着面前的男子。 昭玉有些急,见着自家的小姐不行礼,用手拉了拉宁萱的衣角,宁萱依旧不动,只是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神自然也在茶杯之上。 元钦微微一笑,朝着昭玉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这么多礼。”话落,元钦朝着宁萱走了过去,语调清然,“郡主如今才醒来没多久,估计还未曾用膳,不知可否赏脸与我一起?” 昭玉吃惊的看着元钦这般对待宁萱,宁萱依旧不为此动容,淡淡的听着,不作表态。 “难道郡主不愿赏脸?”元钦再次问道。 良久,宁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朝着元钦微微一笑,“太子殿下的命令,云英岂敢不从呢!” 元钦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幽深墨黑的眸子紧了紧,直勾勾的盯着她。 “怎么,太子殿下难道要一直都站在这儿吗?”宁萱朝着他缓缓靠近,勾了勾唇。 “自然不,听风,准备膳食,今日便在九子坊用膳。”元钦下令道。 “是。”一旁的太监点了点头,捂着嘴低低一笑,扯着喉咙往外喊着,“传膳!” 不待多久,一群宫女踩着细碎的步子,手中端着一盘盘的美味佳肴便走了上来。 带所有菜色上齐后,宁萱看着八仙桌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阵阵香味飘入她鼻腔内,刺激着她的嗅觉。 第16章 断了她的念想 感情这男人早就准备好来她这里用膳了,宁萱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副没有淑女的模样便坐了下去。 还没等他开始叫用膳,宁萱便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如饿了大半年的饿鬼一般,拼命地往嘴里塞吃的。 太子妃不是要贤良淑德、蕙质兰心么,她倒是想看看,她这般,这个太子还敢要她么! 昭玉看着自家的小姐这般,不由得被吓出了一阵冷汗,她可不记得小姐用膳时是这般模样。 元钦温润的眸子盯着她的举动,倒也不言语,静静的拿起筷子。 突然,宁萱脑海中溢出一个想法,她低低一笑,含糊着不明白的说着,“太子殿下,你也吃啊!” 说完便在桌上夹了一大堆菜往元钦的碗里塞,直至他的碗中堆成了一堆小山,宁萱才觉得满意。 一旁的听风见了,心底不免有些汗颜,连忙走过来说道,“郡主,太子殿下从不吃别人夹的菜...”听风话还未说完,便被元钦打断了。 “无碍,既然是云英郡主为我夹的,我又怎能辜负佳人之意呢!”说着元钦便开始吃起来。 听风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不可思议,那真是他见过的太子殿下吗,他可记得当初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在一起用膳时,皇后娘娘也这般为他夹菜,结果,那一顿饭,太子殿下可是一点也没吃。 如今却和郡主... 听风不由得摇了摇头。 宁萱看着他悠然自若的神情,心中倒是恨得牙痒痒的,她看着碗中的菜,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当成面前的男子一起吃下肚子。 自然,这一顿饭,宁萱是忍着一肚子气过去的,可某人不一样,笑如春风,与她截然相反,整整一副欠揍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元钦满脸笑意的看着宁萱。 突然,有一个丫头冲了进来,却被听风拦在了外面。 “发生什么事了?”宁萱问道。 “回禀太子,郡主,傅小姐身边的侍女想要找郡主。”听风回答道。 清雅,宁萱皱了皱眉,赶紧应道,“让她进来。” “是。”听风点了点头。 一个身着青衣青裤的姑娘,梳着双髻垂于耳后,面容清秀而不失稚气,进来便跪在了地上。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郡主。”小姑娘磕着头,颤颤微微的说道。 “清雅怎么了?”宁萱站起身将她扶起。 “小...小姐发烧了,奴婢劝小姐好多次了,她还是不愿去看太医。”女子脸上一抹着急,竟有些结巴。 宁萱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坐在远处淡然自若的元钦,又看了一眼身前的丫鬟,说道,“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去看你家小姐。” “是。”小姑娘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行了一个礼便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你也听到了,傅清雅生病,此时我正要去看她,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宁萱说道。 “正巧我没什么事可做,本宫与你一并去看望傅小姐吧。”元钦应道。 宁萱皱了皱眉,其实傅清雅闹这一出她便猜想到了原因,当初她掉下水,她本欲是去救她,可实则真正推她下水的并不是宇文秀,而是傅清雅。 那个时候,她好不容易扶住了她的身体想要将她往里推,却莫名其妙的发现她借了一个力将她推了下去,所有人都以为是宇文秀将她推下水的,只有她发现了,事实并非如此。 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 傅清雅果真是心慕元钦的,否则,也不会这个时辰派遣身边的丫鬟前来找她。 宁萱褐色的眸子微微暗了暗,看着一处不言语,既然如此,她便成全她,让她如愿以偿。 “太子殿下同云英前去,傅小姐定当高兴!”宁萱沉声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 自然,突然转变的差别元钦自然是意识到了的,他微微勾唇,站起身,一旁的听风便扶住了他。 宁萱看了他一眼,缓缓朝着他走了过去,一把拉过他,轻声在他耳边低言细语说着些什么,元钦似懂非懂的看着她,眼神却落在她近在咫尺的红唇上,思路不由得有些神游。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宁萱有些窝火。 “你说的我答应。”元钦低低一笑。 宁萱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不再多做逗留,挺直身子往外走去... 听风见宁萱离开,走过去正准备扶起元钦时,温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稍等片刻再去。” 自然,听风有些不理解,只不过主子吩咐,他又岂敢不从呢! 等到了傅清雅所住的地方之时,宁萱推门走了进去。 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脸上布满着急之色,“清雅,你怎么了?” 来到傅清雅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庞,不由得心中冷笑了一分。 傅清雅听及声音,一张貌美的脸上微微皱了皱,想要坐起,宁萱阻止了她,傅清雅张了张干涩的红唇,气若游丝,“云英,你怎来了?” 她的视线往宁萱身后探了探,却没发现其他人的身影,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清雅,你在看什么?”宁萱褐色的眸子盯着她苍白的脸颊。 傅清雅闻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没有,听说你正在与太子殿下用膳,怎会突然来我这里?” “听说你病了,我便过来了,你怎不去看太医?”宁萱问道。 “普通的风寒,不碍事!”傅清雅摇了摇头,心底却是失落至极的。 宁萱突然反应过来,虚眯着眼睛看着傅清雅,“你怎知我与太子一起用膳?” 话落,傅清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片刻,便恢复常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温婉的说道,“我也只是听丫鬟们胡乱说了几句,没想到你果真在与太子殿下一起用膳。” 宁萱盯着她的脸,唇角微抿,只是淡淡的盯着她。 良久,宁萱站起身,与他拉出一段距离,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我从未想过与你去争太子妃之位,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对待,我不想去猜测你,你当真以为那日我果真不知道究竟是谁推我下水的么!我只当是你不小心,若是今日你不上演这出,我依旧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为了吸引太子的注意,竟连生病的伎俩都用出来了,我该怎么去相信你!” 话落,傅清雅整张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她摇了摇头,脑袋一片空白,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被褥的一角,指甲透过被褥将手心都攥出了红痕,脸上的表情变换不清,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来这里作甚?”傅清雅骤然间从温婉的形象变得冰冷起来。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宁萱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如今,太子妃的位置仍旧非你不可!”傅清雅有些激动的说道。 “是你自己将自己推入这么一个处境,怨不得我!”宁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盯着她。 她看着她不言语,的确是她自己,怨不得别人,本想着除去一个宇文秀,便再也没人与她争太子妃的位置,却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不想追究到底是她还是宇文秀的过失,取消了她们两个入选太子妃的资格。 宁宣见她不说话,自己在在这里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转身往外走去,脚刚踏出门槛之时,她突然顿了顿,淡然的说道:“傅将军已经回京,或许过几日便会接你回府,皇宫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傅清雅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身影,手中的力道更加的紧了紧,如秋波的双眸闪了闪,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宁萱刚从她屋内走出来便看到元钦往这边走了过来,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既然知道傅小姐的伎俩,小姐为何还要去傅小姐那里?”昭玉跟在她身后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算是我在皇宫之中遇到的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宁萱眼神望着远处。 “可是小姐为何又要让太子殿下去见她?”昭玉问道。 “断了她的念想,这场皇权之争,不应该牵涉着她。”宁萱说道。 其实她也不想让自己牵涉入皇权之争,可偏偏上天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给了她宇文云英的身份,恐怕,她是想逃也逃不掉。 “昭玉明白了,小姐是不想害了傅小姐对吗?”昭玉仰起头问道,模样可爱至极。 宁萱见她这般,不由得掩面轻笑起来,“昭玉,看着你这般模样,好想亲你一口。” 骤然间,昭玉的脸刷的一下便红透了耳根来,娇嗔道,“小姐,你...”她突然不知怎么说。 宁萱捂着肚子笑得更加张狂起来... 翌日,太监传来消息,皇上有事宣她觐见,宁萱穿戴整齐后,便出了九子坊,来到长乐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坐着两个人,两抹黄色的身影意外的醒目,宁萱跟着宫女的步子来到大殿中央。 “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宁萱将手放在身侧行了一个礼。 “免礼。”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第17章 皇上赐婚 “谢皇上,皇后娘娘。”宁萱说道。 “云英,过来我这儿!”皇后满目慈祥,温婉的说道。 宁萱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 “多日不见,怎觉得你消瘦了许多?”皇后问道。 “怎会,云英不一直都这般么。”宁萱欣欣然的笑着,心底不免在猜测皇后与皇上召见她究竟是为何。 “哎,若是宇文丞相待会儿见到自家的女儿消瘦成这般模样,恐怕还会说本宫虐待了你来。”皇后摇了摇头说道。 听及这一番话,宁萱眉间的沟壑更加深刻了一些。 宇文泰会来? 他来这里作甚? 皇后见宁萱看着一处发神不答话,不由得用手推了推她,“云英,你怎么?” 宁萱赶紧回神,脸上露出一阵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没事。” 突然,一阵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到。” 皇后与宁萱同时转过身朝着入口处看去,元宝炬似是意料般知晓元钦会来,自然不惊讶。 元钦被听风搀扶着右手,踏着不稳的步子,摇摇晃晃的走入殿中。 宁萱从头到尾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身着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苍白无瑕的脸上隐隐带着笑意,肤如凝脂,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儿臣见过父王,母后。”元钦放开听风扶着他的手,跪在地上行礼。 “免礼。”元宝炬淡淡开口。 “谢父皇,母后。”自从进大殿来,元钦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一旁的宁萱身上,他细细看着宁萱,微挑眉梢,如画的容颜别有一番风味。 “云英见过太子殿下。”宁萱微微颔首,心地想着这个男人怎就来了! “云英妹妹,好久不见。”元钦眉眼带笑的看着他,温润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这一番寒暄,听在众人耳里却变了味,皇后脸上隐藏着笑意颇有深意的看着他们俩。 宁萱不由得朝着他瞪了瞪眼,不是前几日才见过吗!还好久不见,怎么说的他和她好熟一般。 这一番瞪眼更让皇后掩面大笑起来,全当他们是在眉目传情,不由得感叹起来,“云英也快到及笄的年龄了,如今在众秀女中,本宫最中意的便是云英,皇上,你觉得如何?” 宁萱听到这一句话,不由得吓得脸色煞白,瞪大双眸盯着面前坐着的人。 “朕也觉得云英不错,既有胆识,又不失大家闺秀,不知皇儿觉得如何?”元宝炬眼神落在一直不语的元钦身上,询问道。 元钦微微颔首,眼角微微勾起,风情万种,两片薄唇缓缓开口,“儿臣自然没有意见,全听父皇母后安排。” 宁萱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低低咒骂了一声,他没有意见,她可意见大了! 谁要嫁给他这个病秧子啊!欲想发作之际,外面又传来一阵通报声。 “启禀皇上,宇文丞相求见。”一名长得清秀的太监进来禀报道。 “宣。”元宝炬赶紧说道。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咒怨的看着元钦,他朝着她微微一笑,骤然间,宁萱别过头去。 “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宇文泰穿着深色朝服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爱卿免礼。”元宝炬说道。 宇文泰站起身抬起头看了一眼元宝炬的地方,悄然间发现了宁萱的身影,如鹰般锐利的眸子闪了闪。 宁萱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宇文泰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这般无所畏惧的看着他,心底也闪过一丝惊讶。 宇文泰别过视线,看着堂上的元宝炬,含笑的问道:“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有何事需要吩咐?” 元宝炬低低一笑,走下堂来,拍了拍宇文泰的背,笑眯眯的说道,“爱卿不用紧张,朕不过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想必你听了一定也会高兴。” “哦?”宇文泰语调拉长,狐疑的看了一眼元宝炬,然后再次说道,“微臣洗耳恭听。” “爱卿觉得太子怎样?”元宝炬指着元钦问道。 宇文泰皱了皱眉,心中猜想着面前这个皇上究竟是何用意,思考良久,缓缓答道,“太子殿下自然是睿智多谋,才高八斗,人才表表,不知皇上为何这般问。” 宁萱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在心中恶心了一番,他,睿智多谋?才高八斗?人才表表?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吧! 她就没看出来。 元钦斜眸看着宁萱一脸嫌弃的表情皱了皱眉,心底自然猜测到了她心中所想。 “爱卿,朕想让你的女儿嫁给太子,你觉得如何?”元宝炬提议道。 宇文泰脸上闪过一丝怔然,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常色,淡淡应道,“小女无才无德,能够嫁给太子是天大的荣幸,微臣自当不敢有意见。” “那就这样说定了,朕今日就给他俩赐婚,选个好日子,把云英接入宫中。”元宝炬乐呵呵的说道。 赐婚! 竟然亲自下旨为她与太子赐婚,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没晕过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宁萱皱了皱眉,似乎他们都没问过她的意见。 思考良久,宁萱终究站了出来,跪在大殿之上,“皇上,云英与太子之间并无感情,若是过早成婚,恐怕太子殿下也不会喜欢云英,所以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元钦看着她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心中隐隐不舒服,淡然的盯着她,让人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听到这句话,元宝炬与皇后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僵硬起来,良久,皇后缓缓开口,生硬的语气回荡在大殿之中,“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要不这样吧,云英过几日便搬进永宁殿,好好与太子培养培养感情。” “娘娘想得周到,便按照娘娘说的办吧,云英,还不快过来谢恩。”宇文泰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又看了看宁萱,示意她不要再多费口舌。 宁萱似乎收到了宇文泰的警示,乖乖的闭上了嘴,如今她骑虎难下,她也不是一个不会看脸色之人,皇后这般的确是有些生气了,若是她再不识趣一点,恐怕,到时候该遭殃的便是她。 “云英谢皇上,谢娘娘隆恩。”她跪在地上低着头,细细思量着。 骤然间,皇后与元宝炬脸上笑逐颜开,上前扶起了宁萱,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婉语气,“快起来,今日回去后你便从九子坊搬进永宁殿吧!” 宁萱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她点了点头,随即,皇后又朝着元钦说道,“皇儿,可不准欺负咱们云英哟!” 元钦声音微沉,温润的声音传来,“母后都这般说了,儿臣怎敢欺负云英妹妹,只要云英妹妹不欺负儿臣就好。” 话落,宁萱顿时横眉竖眼,看向元钦,“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云英岂敢越距!” 元钦温和一笑,“这样自然最好。” 宁萱偏头不再看他。 “既然如此,你们俩便退下吧,朕和皇后再与宇文丞相再商讨商讨你俩的婚事。”元宝炬说道。 “是,儿臣告退。” “臣女告退。”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元钦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由听风搀扶着走了出去。 宁萱见他离去,加快脚上的步伐跟了上去。 “元钦,你就这么想娶我?”走出长乐宫,宁萱挡在了他的面前。 元钦看了一眼宁萱,脸上挂着笑意,语调上扬,“不是你想嫁给我吗?” 宁萱顿时黑了脸,她什么时候想要嫁给他了,似乎一开始她便和他说清楚了吧,她不要嫁给他! “我何时说过这样混账的话?”宁萱咬牙切齿的说道。 元钦骤然笑出了声,温润的声音传来,“这可要问郡主你自己了。” 这句话顿时让宁萱哑口无言,为什么她总是说不过这个男人!难道是她的克星吗? “既然如此,郡主还是早日搬进永宁殿吧!”元钦说完便绕过宁萱的身子径直的往前走。 她看着面前之人前行的背影,心中无限的咒骂,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自然,元钦倒是洋洋得意的往前走着,看着这个小丫头吃瘪,他心情竟是大好,唇间荡漾着笑意,扶着他的听风也不免感受到自己的主子心情较好,低低地笑了起来。 元钦扭过头看着听风,细细问道,“你笑做什么?” 听风骤然间止住笑声,回答道,“太子殿下这般对郡主真的好么,难道殿下不怕郡主和以前一样,打包离家出走吗?” 元钦淡淡一笑,语气肯定,“这次她不会的。” 听风看着元钦坚定的眼神,心中有些疑惑。 “走吧!我们回去。”元钦说道。 “嗯。”听风扶着元钦的身子加快了脚步... 回到九子坊的宁萱心情可不如元钦那般好,她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渊,明明她已经尽力远离历史的前进,历史却将她生生推进了原本的进度发展,这让她不免有些头疼,难不成她的命运也只能如此了? 第18章 入住永宁殿 “哎!”宁萱坐在窗前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昭玉细心的问道,自从小姐从长乐宫回来便是这副愁样,心底不免有些疑惑。 “昭玉,你说为什么那个太子非得选上了我,宇文秀不是挺好的吗,不也是宇文泰的女儿,为什么就选上了我?”宁萱偏头问道。 “应该是太子喜欢小姐吧!”昭玉答道。 出了长乐宫她便听说了皇上为小姐和太子殿下赐婚,她觉得这是好事啊,为何小姐还是满脸愁容呢?这不是所有女子都希望的事么! 听到这句话,宁萱赶紧摇了摇头,“他不可能喜欢我。” “噗嗤~”昭玉笑了出声,为什么小姐总是这么肯定太子殿下不会喜欢她呢?在她看来,太子殿下就是喜欢小姐,只是不愿说而已。 宁萱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你笑什么?” “小姐总是将事情想得太极端,太子殿下为何不能喜欢小姐,其实以前小姐与太子殿下本就相识,昭玉虽然不太清楚小姐与太子殿下之间究竟有过什么,不过倒也不难看出,太子殿下对小姐是有情的。”昭玉解释道。 宁萱细细思量着昭玉所说的话,突然,她似乎发现什么,惊奇地问道,“你刚刚说我与太子曾经相识?” “是啊!”昭玉点了点头。 “那么你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吗?”宁萱站起身盯着她。 昭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小姐以前每次进宫时,昭玉都不在身旁,所以不知。”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宁萱坐回窗前的软榻上,挥了挥手说道。 昭玉点了点头,便往外走去,替宁萱关上了房门,。 她一双褐色的眸子看着窗外的景物,心地思量着什么。 “嘭嘭嘭!”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阵敲门声让宁萱从思虑中回过神来,她站起身,朝着门边走了过去,宁萱打开房门,便看到傅清雅身着一身素衣站在自己面前,宁萱身子一怔,竟看着她出了神。 “郡主,清雅这是来和你告别的。”傅清雅微微一笑,温婉的说道。 宁萱回过神来,她的却没想到傅清雅竟然还会来见她。 她看着她不语,只是静静的盯着她。 傅清雅脸上被盯着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了一声,说道,“郡主,之前清雅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欠妥,还希望郡主不要放在心底,其实清雅一开始早就将郡主当做姐姐一般,那件事,是清雅鬼迷心窍才会去做,幸好郡主没事,否则,清雅就算是死,恐怕也无法挽救。” 傅清雅一脸愧疚的盯着宁萱。 宁萱听着她的言语,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温柔的笑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傅清雅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自知已不能让你原谅,也没奢求你能原谅我,郡主,清雅今日便要和兄长回府了,听说皇上已为郡主和太子殿下赐婚,清雅在这里恭喜郡主,后会有期。” 话落,傅清雅便转身离开,心底一阵失落,难道这份友谊果真无法挽救了吗? 宁萱抬起头看了她着她离去的背影,欲想叫住她,却将话咽下了喉咙,兴许,这样对她是好的,皇宫这个地方,权谋争斗,让人防不胜防,以清雅的性情,本就不适合这里。 离开这里也未尝不是种好事。 她摇了摇头,缓缓将房门关上,轻轻闭上了眼。 脑海中却异常的清晰,只是突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宁萱皱了皱眉,打开房门,便看到一群穿着宫女服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郡主。”穿着宫女服装的女子们朝着她行了一个礼。 “你们是?”宁萱问道。 “回禀郡主,奴婢们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替郡主收拾东西前往永宁殿。”其中一位带头的宫女解释道。 宁萱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心中不免有些冷笑,这皇后做的可真是迅速,她才回来没多久便派遣了这些宫女要她住进永宁殿,这个女人果真不似她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宁萱朝着她们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东西可带去永宁殿的,既然皇后娘娘如此有心,云英在这谢过了。” “郡主,请吧!”宫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宁萱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宁萱走了出去,刚踏出房门之时,昭玉便走了过来,“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 “昭玉,今日我们便去永宁殿住。”宁萱淡淡说道。 “啊?”昭玉惊讶得嘴中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走吧!”宁萱说道。 “可是,小姐,我们东西还未收拾...”昭玉指了指屋内的东西。 宁萱轻笑了一声,“不用收拾,相信太子殿下那儿什么都有,走吧!” 昭玉点了点头,便跟在宁萱身后往永宁殿走去... 待到了永宁殿,宁萱径直走了进去。 原本跟随的宫女到了门口便微微行礼退下,领头的宫女微微勾唇,看了看宁萱进去的背影,便转身对其余宫女说道,“回去和娘娘复命吧!” 众宫女低着头应道,“是。” 带领的宫女踏着徐徐的步子离开永宁殿.... 一进去便看见元钦淡然若水的坐在一旁细细的品酌着淡酒,清香扑鼻的酒香刺激着她的嗅觉,宁萱眼神微微闪了闪。 “没想到才分开片刻,郡主就如此思念本宫,真是让本宫受宠若惊啊!”元钦打趣道。 宁萱黑了黑脸,无视他的话,朝着他走了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缓缓靠近嘴边一饮而下,浓烈的酒香刺激着她的味蕾,一阵阵飘香传来,让她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元钦盯着她方才的动作,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可知,方才那酒杯我喝过。”元钦朝着她挑了挑眉。 “我知道。”宁萱不以为然的答道。 “如此说来,你是与我间接...”元钦说着,宁萱知道他想说什么,冷不防的打断了他所说的话。 “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多了你的唾沫而已,我都不嫌脏,难道太子殿下嫌弃?”云英仰着头说道。 “郡主不嫌弃倒好。”元钦说着突然站了起来,缓缓靠近宁萱的身体。 她发现他的动作,宁萱立即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元钦微微勾唇,抬步向前走去,宁萱往后退着,只是突然间,脚步一滑,竟有些不稳的往后仰,正以为自己快要摔下去之时,一双大掌托在了她腰间。 轻佻的语气骤然传入耳间,“郡主果真让本宫大开眼界,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投怀送抱。” 宁萱顿时大怒,怒上加怒,一把推开他,恼道,“就算是投怀送抱,也轮不到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哦?”元钦语调拉长,意味幽深的看了宁萱一眼,温声道,“提醒郡主一声,如今你是我的太子妃,你要投怀送抱的人除了太子,估计也轮不到别人。” 宁萱顿时语噎,竟找不到话来反驳,她支着身子,体内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气涌上头顶,不知为何,宁萱就这样做了,她腿一伸,勾起一旁的凳子便向着元钦飞去,隐带风声,去势极猛极快。 元钦低低一笑,对着那来势汹汹的椅子灵敏的一个侧身,那把椅子便轻巧的落在他手中,再轻轻的放下。 “郡主这是想谋杀亲夫吗?”调侃的语气再次响起。 宁萱倒也不怒,轻笑了一声,盯着他的一双眸子闪了闪,红唇轻启,“竟没想到太子殿下武功如此深厚!” 元钦似是没有想要刻意隐瞒他会武功的秘密,径直运起轻功来到宁萱身边,大手一揽,便将宁萱拉入怀抱,宁萱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却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云英妹妹,你说,被你发现了我会武功的事,我应该怎么对你呢?”元钦幽深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的盯着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宁萱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下子慌了神,欲想推开他,岂料被抱得更紧。 她发现了他的秘密,难不成他还想杀人灭口了?想到这里,宁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摇了摇头,她可是郡主,想要杀了她恐怕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想到这里,宁萱不由得又挺直了胸脯,凝视着他,“怎么,太子殿下难不成想杀了我?” 元钦淡然一笑,温润如斯,薄唇轻启,“我又怎舍得杀了你。” 宁萱突然一怔,看着他如画般的容颜,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别过头,不看他。 “放手!”宁萱羞怒道。 “难道你果真一点也想不起...”元钦眸中眸光沉淀着某种情绪,欲言又止。 她看着他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了些什么。 看来这幅身体的主人果真曾经与这个太子有过些什么,否则,他也不会这副神情。 只不过,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初的宇文云英,她要怎么告诉他? 难不成要她告诉他她是穿越到这具身体来的,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估计面前这个男人会突然掐死她。 宁萱想到这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她千万不能说,说了肯定是死路一条,她才不要拿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命去赌。 第19章 莫名其妙的害羞 只是突然间,宁萱骤然抬起头欲要张口说话,两片红唇却不经意间擦过他的下巴,宁萱如触电般立在原地不动,瞳孔骤然伸缩。 这个场景甚是熟悉! 刷的一下,脸骤然红透了耳根,宁萱冷不丁的将他狠狠推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颤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想着,宁萱啊,不就是个不小心亲到的么,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道年龄缩小了胆子也缩小了?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少年,尽管这个少年长相绝美,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也不过是小小的亲亲,颤什么颤! 对谁心动也不能对他起色心,瞧你那点儿出息! 元钦不再言语,宁萱亦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盯着一处,眼神飘忽不定。 整个大殿安静得让人有些窒息,良久,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如玉似的手紧握住衣裙的一角,眼神仍旧不敢看他,微微抿唇,开口道,“那个...请问我住哪里?” 元钦盯着她这般娇羞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温润的声音响起,“听风,去替郡主安排住处。” “是。”名唤听风的小太监掩着面低低笑一声,缓缓应道。 宁萱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一些,她竟忘记了这个小太监还有昭玉都在,方才那般的举动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个时候,宁萱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找一个洞钻进去。 “郡主,请。”听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宁萱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压低脖子跟着他走了出去。 爽朗的笑声传入宁萱耳朵中,那是赤裸裸的讽刺,就知道他定会笑话她,真是可恶的男人! 她走了出去,跟着听风来到一座庭院处,远远传来一阵幽幽的清香,仿佛是甜甜的,令人有一种想轻轻咬一口的冲动。 宁萱有些疑惑这种清香是从哪里飘来的,便开口问道,“听风,这是什么味道?” 听风微微颔首,弯着身子,缓缓答道,“回禀郡主,应是太子殿下种的莲花。” 宁萱不禁皱了皱眉,如今是冬天,莲花怎会在冬天开放? 听风似乎意识到了宁萱的疑虑,再次解释道,“殿下生性好养育花草,池塘中盛开的则是冰莲。” 冰莲,似乎在小说上才会见到的词,难不成古代真有这东西? 原本她以为这些都是人类自己杜撰出来的,竟没想到会有实物。 骤然间,宁萱由于好奇,真想现在就去一睹冰莲的芳容,她倒是想看看,冰莲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不过也不用急在一时,既然她已经住了进来,自然还会有机会,宁萱心地思量着。 听风带着她来到一座竹楼面前,高高的房门上挂着一张大大的门匾,强劲而有力的写着云音阁三个字。 她不由得看着这三个字出了神,“云音阁”红唇轻启,缓缓念道。 这和她有关系么?不知为何,宁萱竟有那么一瞬间开始嫉妒起这具身体原来的女主人,想到这里,宁萱不免摇了摇头,呸,她怎么可能嫉妒! 只不过,宁萱心底还是有些隐隐不舒服的。 “郡主,这里原本就是为郡主准备的,不知郡主可满意?”听风问道。 一进屋子,屋内简单素朴,倒是给人了一种平淡的祥和,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是永宁殿的一处,宁萱骤然间放松下来,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品味,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宁萱微微一笑,朝着听风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我很喜欢。” “郡主喜欢就好,郡主可还需要什么东西?听风这就去置办。” “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话落,宁萱似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过来之时,我没有带穿戴的东西..” “听风这就去为郡主购置。”听风点头,微微行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 宁萱刚想叫住他直接让他去九子坊为她拿来就好,还未等她说出口,听风的身影便消失了大半,她叹了一口气,反正太子殿下也有钱,为她置办一些衣物也不足为过,想着,她低低一笑。 一旁的昭玉不知何时早已憋红了脸,却也不敢笑,只能憋着。 宁萱回过神看了一旁的昭玉,挑了挑细眉,说道,“昭玉,想笑便笑,不要憋坏了自己。” “原本以为小姐和傅将军是天生一对的冤家,没想到太子殿下才是小姐的克星,竟把小姐吃得死死的。”昭玉不以为然的说到。 闻言,宁萱皱了皱眉,这丫头,总是说些不该说的话。 “昭玉!”宁萱沉声叫道。 昭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用手捂住嘴,“小姐,对不起,昭玉不是...” 宁萱摆了摆手,语气淡然,“昭玉,没人的时候你这样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人前你还这般胡乱说话,那你还是回红英那儿去吧!” “是,昭玉知错了。”她由于紧张红透了的小脸点了点,不敢看宁萱的表情。 “只是不知,最近锦绣那边究竟怎样了。”宁萱似是在问自己,也似是在问身边的人。 听及宁萱的话,昭玉突然想到了什么,骤然间抬起小脸,说道:“前些日子收到锦绣姐姐的消息,听说傅将军又去找了锦绣姐姐,似乎因为将军曾经那般对傅将军的事耿耿于怀,每日都缠着将军,还说一些混账的话....” “哦?”宁萱语调拉长,凝视着昭玉,水润的眸子微微虚眯,语气上扬,“他说了什么混账的话?” “他说将军与云逸公子有染...还说将军不喜女子,好龙阳...这些事早已传出,皇上因为这件事,还召见了锦绣姐姐...” “好龙阳!与云逸公子有染!”宁萱眼神发出危险的气息,这个男人,果真是没有得到教训,是时候,她该去见见他了。 想着,宁萱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皇宫如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就算自己想出去,恐怕也没这么容易,不过,就算再不容易,她也得出去闯一次。 “昭玉,时间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宁萱说道。 “是,小姐。”昭玉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宁萱坐在床边,脑海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心中有些烦乱,她静静地闭上眼睛,理了理自己的情绪.... 第二日,宁萱早早的起了床,第一件事便是去皇后寝宫给皇后请安,自然皇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眉目含笑的看着她,温婉的问道,“云英昨日睡得可好?” “托娘娘鸿福,云英很好。”宁萱说道。 “这就好,看来,皇儿没有欺负你。”皇后打趣道。 宁萱低头不语,其实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看起来就这么像可以欺负的人么? 皇后见宁萱这般模样,自然以为她是害羞了,心底不由得更加的高兴。 “云英,过几日便是国宴,各府千金都要准备才艺,虽说你被皇上赐婚,不过仍旧未过门,所以依然要准备才艺,这一次,可要好好把握!”皇后含笑的提醒道。 宁萱身子微微一怔,才艺,她似乎不会什么才艺,这不是故意为难她么? 她也明白皇后所说的意思,毕竟她才被皇帝赐婚,贵为未来的太子妃,必定要多才多艺,贤良淑德,可偏生她在外的传言都没有什么好话,云英郡主,不学无术、纨绔不堪。 如今要让众大臣心悦诚服估计不拿出一点实力,她的地位恐怕也很难站稳,虽说她父亲是宇文泰,可那又如何,一直以来,外面的人都知道宇文泰与她的父女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想到这里,宁萱就头疼。 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后娘娘,云英心中有数。”宁萱只得先应着,什么才艺不才艺的,以后再说吧!反正还有时间。 “那就好!”皇后说道。 这一日,宁萱整日都待在皇后身边,听着她的苦心教导,自然,她本就对那些礼仪不感兴趣,更别说听了,回到永宁殿时早已天黑。 她伸出手自己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胳膊,一脸颓丧的神情,做个太子妃真不容易,每天要学的东西可真多! 踏入房内的第一眼,宁萱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白衣韶华,温润如玉,她皱了皱眉,这个人怎会来这里? “你来这儿作甚?”宁萱问道。 “自然是来看望我的太子妃!”元钦勾了勾唇,转过身,面如冠玉的脸上挂着深深地笑意。 自从被宁萱发现他有武功后,他在她面前便再没装作过身体虚弱的样子,宁萱扬了扬柳眉,想起今日皇后与她说的事,宁萱凝视着他,问道:“你可知国宴上各府千金都要表演才艺的事?” “怎么?你要表演才艺?”元钦走到一处的软榻上轻轻坐下,玉指 轻轻端起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缓缓靠近唇边,那姿态,别有一番风味。 宁萱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若不是你那母后,我用得着这般费心吗?” “这还怪我了?”元钦沉声说道,眸光盯着杯身。 “不怪你,怪我咯?”宁萱见他玉颜清淡,娇嗔道。 元钦不语,轻轻闭着眼睛,不再理会宁萱。 “喂,要睡回你寝宫去睡。”宁萱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想要赶他走。 闻言,元钦缓缓睁开黑色的眸子,故意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可惜的神情:“本来今日我做了一些菜想要让你尝尝,既然云英妹妹不赏脸,我走便是。” 说着他顷刻便站起了身. 第20章 冰莲蒸鱼 听着他方才的话,宁萱不由得诧异,这个养尊处优的男人竟然会做菜,不知究竟能不能吃,不过若是难吃的话,她不就可以借机嘲笑他一番了么,想着宁萱拉住了元钦的一边衣袖。 “呲啦~”衣袖被她生生扯了下来。 骤然间,男子大片肌肤裸露了出来,如玉般的肌肤暴露在空中,元钦扭头看了她一眼,眉间微微皱了皱,面如冠玉的脸上似乎并不是太好看。 宁萱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想叫住你而已,没想到你的衣服这般的脆弱...” “你这还有理了?”元钦凝视着她。 “那你想怎么?”宁萱见他这般,自知理亏,也不敢与他争辩。 “自然是赔。”元钦勾了勾唇。 宁萱皱了皱眉,如今她来到皇宫身无分文,要她赔给他,这简直是在逗她。 “多少钱?”宁萱问道。 “一千两...”元钦淡淡说道。 宁萱一听,心底想着自己在将军府上次被封赏的银两,若是凑上的话大概会有一千两吧! “一千两,好说好说。”宁萱笑着说道。 “我还未说完,是一千两黄金!”元钦再次开口。 话落,宁萱瞪大双眸,“你说什么?” 一千两黄金,恐怕将她卖了也没有一千两黄金,不就是一件衣服,怎会这么贵? “你肯定是在坑我!不就是一件衣服,哪来这么贵!”宁萱指着他说道,这个男人怎如此黑心,世人都说他面冠如玉,依她看来,这个男人是面冠如狐狸。 “不信,你可以问听风。”元钦再次说道。 宁萱才不吃这一套,盯着他一副楚楚君子的脸,冷哼了一声,“听风是你的人,自然听你的,不算数。” “不然你可以去尚衣坊问问,我的衣服是否这般值钱。”元钦出主意道。 宁萱细细思量了一番,这个男人既然让她去尚衣坊询问,应该也不至于骗她。 可是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啊?早知道她就对他拉拉扯扯了,也不至于弄出这样的事来。 宁萱扁了扁嘴,一脸耍赖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我是赔不起的。” 元钦听完她的这番话,眼中闪了闪,低低笑道:“要不这样好了,以后用膳的时候你来替我做饭,便抵消这笔钱怎样?” 骤然间,宁萱黑了脸,要她做饭!这纯粹就是在玩她,从小到大,她就没进过厨房,就算是进了厨房也都只是一个破坏大王,所以,她从不碰厨具之类的东西,更不要说做菜了。 他可真想信她啊! 只要他不怕她会把他毒死她就敢做。 “成交!”宁萱勾了勾唇,应声道。 “收回你心底的小心思,若是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你就自己全部吃掉!”元钦说道。 宁萱朝着他瞪了瞪眼,意思是她不会做菜还怪她了? “你不是说你做了菜吗!菜呢?”宁萱无视他方才说的话,问道。 元钦温润的眸子不再看她,朝着一旁的听风吩咐道:“去将膳食给端上来。” “是。”听风应道。 待听风将菜肴端上来之时,宁萱目瞪口呆,一道道五颜六色的菜肴香气四溢,让人不禁想要流口水。 这些都是他做的吗?宁萱不由得偏头看着元钦。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宁萱问道。 “中间的冰莲蒸鱼是我做的,其余的都是御膳房做的。”元钦不以为然的说道。 “切。”宁萱不由得朝着他翻了翻白眼,她还以为他多厉害呢!只会做一道菜,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元钦示意听风将中间盘子中的盖子掀开,听风走上前,拿走盖子,宁萱直勾勾的盯着盘子中,一道赏心悦目的菜肴便印入她的瞳孔之中,宁萱有惊讶,更多地是不可思议。 一条鱼晶莹剔透的立在盘中,泛着淡淡碧绿的颜色,透出蒸熟后薄如纸的面皮,周围零零碎碎的飘洒着几多透明的小花瓣,如玉一般暴露在空气中,一股舒心的香味扑面而来,宁萱不由得心地感叹,这道菜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看起来挺有卖相的,不知会不会吃死人。”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自然,这句话定没能逃脱元钦耳中,它勾了勾唇,温声道,“你吃吃便知晓了。” 宁萱拿起筷子,轻轻挑了元钦所做的那道菜放入嘴中,入口即化,与她方才闻的味道一样,一股清新的味道立马占据了她整个味蕾,犹如她此时站在海边一般,一种透彻心扉的舒爽传遍她整个身体,宁萱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身子。 “这菜你是怎么做的?”宁萱有不由自主的夹了一口塞进嘴中,边吃便询问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元钦眉眼一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宁萱见元钦并不打算说的模样不由得扁了扁嘴,不就是问一下他这道菜的做法么,用得着这般隐隐藏藏的么。 “不说算了,等明日我自己去问御膳房的大厨。”宁萱嘴中塞满了食物,含糊着说道。 “噗嗤~”听风在一旁捂着嘴笑了起来。 宁萱抬起头看着听风,问道,“你笑什么?” “回郡主,这道菜只有咱们殿下会做,御膳房的掌厨并不知这道菜的做法。”听风应道。 “你说什么!”宁萱瞪大了眼睛看着元钦温润如玉的脸,似是想得到他的肯定一般。 元钦温和的一笑,薄唇微张,好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听风说的没错。” 意思是她以后若是想吃这道菜,还得去求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宁萱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将身子微微靠近元钦身边,朝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奉承的说道,“你不是要我以后给你做饭吗,要不这样,你把这道菜教给我,以后我做给你吃,太子殿下就不用再亲自下厨了。” 元钦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她方才所说的话,点了点头,“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细细看了一眼宁萱,“只不过这道菜必须用冰莲作为调料品,我好不容易才种植了一片冰莲,若是你来学,恐怕一池子都会被你给糟蹋了。” 话落,宁萱的嘴角抽了抽,脸色黑了黑,这个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做一池子都会被她糟蹋?虽然她不会下厨,可她可以学啊! 宁萱吃着嘴里的东西,低着头用力的戳着碗里的菜,似是想把碗中的东西看作是方才让她气愤的某人一般,肆意的发泄。 “别再捣碎你碗中的菜了,若是不吃了,我便让听风收回去了。”元钦隐带笑意声音飘出。 宁萱盯着碗上的视线立马转到他那张欠揍的脸上,虽说这人长得一表人才,衣冠楚楚的模样,不过,怎么那张嘴就如此这般的毒呢! “谁说我不吃了,没看着我正在吃么!”宁萱伸手用筷子又夹了一大堆菜在自己碗中,大口大口的往嘴中塞。 “看看你这般模样,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元钦盯着她毫无女儿姿态的吃饭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哎,我说你这人,总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找茬,你不吃倒是别妨碍别人吃东西啊!”宁萱咀嚼着嘴中的东西,咬字不清楚的说道。 元钦温润的眸子盯着她因为有些生气而鼓着腮帮子的脸,突然,他身子微微向前倾,伸出手为宁萱擦了擦嘴角间剩下的残渣,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清淡雅致的神态让宁萱心底再次微微轻颤起来。 宁萱骤然间往后退了退,精致的脸上飘起两朵红云,她低着头,心底的震动让她有些不适应,看来她果真是没救了,什么时候她对于美色也如此没有抵抗力了? 这个男人不就是长得帅了点,她用得着心动么? 宁萱自顾自的在心底告诫自己,这个男人只是表面温润而已,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坏水,一定不能被他的表象给欺骗了。 宁萱把头埋了下去,可心中的微动仍旧迟迟挥散不去。 元钦眸光若有若无的盯着宁萱的脸,眸光闪了闪,抿唇不语。 “那个...我吃饱了,你也该回去了。”宁萱突然站起身,若是自己再在这里和他待下去,她可真不知自己还会怎样,只是现在,她只觉得那个男人如今定是一直盯着她看,那颗不听话的心脏似是想从她嘴中呼吁而出一般,迟迟不能平静。 “可是如今我却不想走了。”元钦炙热的目光盯在她灼热的脸上。 宁萱不由得紧紧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转身走到一旁的案桌上,拿起水壶在杯中倒了一杯水,将杯身靠近嘴边,一饮而下。 清水顺着喉咙划过她的心口,那种不适应的躁动才渐渐平复了一些,元钦不由得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 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方才升起的那一抹颤意骤然烟消云散,她撇了撇嘴,回想起他方才的说的话,宁萱说道,“不想走,难不成太子殿下还想睡地上?” “自然是我睡床上,你睡地上。”元钦温和的说道。 宁萱面色一沉,柳眉微皱,“凭什么我睡地上,你睡床?” “因为郡主应该知道,我向来体弱,若是感染了风寒,恐怕又要让大家忙一阵子了。”元钦说道。 第21章 同床共枕 这个太子身子可真金贵,睡地上就会感染风寒,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估计就算历史上的他不会有那样的下场,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就这样的身子,还希望能活久一点,那都是扯淡! “你不是有自己的寝宫么,既然怕感染上风寒,为何自己不回去?”宁萱撇了撇嘴说道。 “路太远,懒得走。”元钦淡淡应道。 骤然间,宁萱竟无言以对,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心中不禁想到,这个人竟然能这么厚脸皮的说出这一番话,真是她看低了他,算了,和他耍嘴皮子还不如自己早些去歇息,他爱在这里呆着就让他呆着吧!如今吃饱了,正好去歇息。 宁萱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直接无视他往里面走了进去,自然,元钦自然不放过这一个机会,踏着步子跟了上去。 她脱下鞋子,轻轻地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今天其实在皇后那里忙活了一天,弄得她全身酸痛,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她岂能放过。 元钦一入内阁中便看到她如墨的发丝密铺在床间,云鬓乱堆无掠,玉容未洗尘淄,一双淡红色朱唇微微抿起,玉容美貌依旧,粉面生春不改。 “竟没想到郡主如此开放,等君采撷。”元钦唇角带笑淡淡说道。 听及声音,宁萱黑而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睁开双眸便看着男子颇有趣味的看着她,她骤然沉声道,“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国宴即将来临,她正愁着自己应该要怎么才能够蒙混过关,偏生皇后却要她每日都去她那里学习礼仪,真真是折磨! 好不容易闲了,这个男人偏生还要来找她麻烦,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个男人的。 元钦抿唇不语,缓缓解着自己的衣带,宁萱看着他的举动,惊讶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睡觉。”元钦淡淡应道,手中的动作仍不停歇,不待多久,他便解下外套,放在一旁,躺在了宁萱身侧。 “你...”宁萱恼的直坐起身子,纤纤玉指指着他,两片玉白由于呼吸上下起伏着。 “睡觉。”他伸出长手一把搂过她,双手环过她的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宁萱只觉得脖子痒痒的,欲想挣扎,警告的声音传来,“要是不想今晚会发生什么,就给我听话。” 赤裸裸的威胁! 宁萱哪儿会听他的,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全然不将他的话放在耳中,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甚至用上了脚,元钦一个翻身,将宁萱压在身下,他细指轻轻在她肩上一点,骤然间,她的身体定格在他身下,完全动不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宁萱恼羞成怒看着他,眼中布满了熊熊怒火。 “方才我已经提醒了你一次,偏生你不听我的,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说着元钦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宁萱雪白的耳垂,激起宁萱身子一阵颤栗,显然她有些害怕的缩了缩。 “你..你不要乱来...”宁萱瞪大眸子看着他。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元钦勾了勾唇,依旧压在她身上不愿下去。 “谁..谁怕你了?”宁萱听着他的话,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怎能对他感到畏惧,她才不信他会对她做什么! “哦?”元钦语调拉长,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清淡如墨深不见底的眸子中让人感觉到危险。 宁萱终究败了下来,垂丧着说道,“行,我怕你还不成吗!” “果真知道怕了?”元钦问。 宁萱赶紧点了点头,她才不想拿她的贞洁去赌,这个男人她看不透,自然不敢冒险。 “那就睡觉吧!”元钦翻身侧睡在她身旁,轻轻闭上了双眸,平稳的呼吸传来。 宁萱看着自己的身子,仍旧不能动,这个男人,就打算这么不管她了么? 难不成要她保持这个姿势睡觉? “喂,你快把我的穴道解开!”宁萱说道。 “...”身旁依旧无声。 “睡着了?”宁萱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身旁还是没有任何声响,只听得到均匀的呼吸声,宁萱皱了皱眉,微微有些恼意,这样她要怎么才能睡着啊? 突然间,还未等宁萱反应过来,她的身体莫名其妙的落入一个人的怀抱,额头被撞得生疼,她低低的咒骂道,“我知道你在装睡,快解开我的穴道...” 宁萱话还未说完,一个软软的东西便贴上了她的唇瓣,突如其来,淬不及防。 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宁萱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脑袋顿时一阵空白,元钦清雅如雪的气息包围着她,唇齿间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底再次颤了颤。 脑袋中不停的变换着画面,耳畔也传来一个声音。 “你吻了我,必须对我负责!”稚嫩的声音响起。 “那不过是为你度气,不是吻!”另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可母后说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能这般亲亲。”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以后我便嫁给你吧!”一阵铃音的女声传来。 “好,一言为定。”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元钦的吻力道加重,似乎想要将宁萱淹没一般,他细细的品尝着她的味道,如上了瘾的毒药一般,一旦品尝,甘愿沉沦,哪怕被毒死也在所不惜。 宁萱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元钦这时放开了她,她微微喘着粗气,眉间依旧清丽脱俗,但全身无处不是孱弱的感觉,如空中飘零的落叶一般,稍不注意,便会被吹得远远的。 “你可知,我恨不得将你揉进我骨血中!”元钦淡雅如雾的眸子中升起一抹情愫,宁萱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由得一怔。 心底微微冒出一个想法,把她自己也惊吓了一跳,只是一瞬间,那样的想法便消失殆尽,他喜欢的人只是宇文云英,不是她。 想到这里,宁萱的心就渐渐冰冷起来。 宁萱咬了咬唇瓣,方才温存过的痕迹依然存在,欲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她轻轻闭上了眸子,兴许,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知何时入的梦,元钦听着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轻轻解掉了她的穴道,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你想起过去的一切,你的态度会不会依旧如此?” 无声的叹息,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在问怀中的女子。 良久,元钦也渐渐闭上了双眸,室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只不过同床异梦。 第二日,宁萱醒来之际,早已日上三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宁萱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红唇,想着昨晚的那一幕。 她摇了摇头,心想肯定是被那个男人下毒了,否则怎会这般。 “小姐,你醒了?”昭玉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宁萱走下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扭头问道。 “已经过了午时了。”昭玉回答道。 宁萱放下舒展的手,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过了午时?” “是啊!”昭玉点了点头。 “惨了惨了,皇后娘娘让我每天早晨都要去她那里请安的,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估计又会被骂了。”宁萱着急的说道,连忙穿着身上的衣物。 “昭玉,你怎么不叫醒我!”宁萱抱怨道。 “小姐,是太子殿下命昭玉不要打扰小姐睡觉的。”昭玉低着头,答道。 “又是他!故意害我真的好玩吗!”宁萱撇了撇嘴,不由得心底咒骂着他。 “太子殿下也是怕打扰到小姐...”昭玉解释道。 “你究竟是他的婢女还是我的婢女啊?处处帮着他!”宁萱皱了皱眉,怎么觉得昭玉最近被他收买了一般呢? 昭玉脸色微微一僵,不知如何答话。 宁萱叹了一口气,心知她其实并无二心,淡淡开口,“罢了,快来替我梳头发,等下同我去一趟长秋宫,但愿不会被罚。” “是,小姐。”昭玉见宁萱坐到了梳妆镜前,赶紧踏着步子走了上去,为宁萱轻轻梳着头发。 昭玉为宁萱梳了一个简单的云髻,两边的头发微微隆起,与她绝美的容颜相辉映下,显得十分的娇人。 昭玉拿起配饰戴在宁萱的头上,被宁萱用手拒绝了,她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戴头上重死了,还是不要戴了,就这样好了。” 昭玉轻笑了一声,“小姐天生丽质,不戴这些东西也是极好看的。” 宁萱挑了挑眉,这个丫头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她微微一笑,站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她轻轻唤道:“走吧!” 昭玉应了一声便跟在宁萱身后。 路过长长的长廊,宁萱来到长秋宫,一名宫女双手放在身侧给她行礼,“奴婢见过郡主。” “嗯。”宁萱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娘娘此刻可休息了?” 宫女摇了摇头,清秀的容颜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已经禀报过娘娘,由于国宴将至,郡主要精心准备节目,所以由太子殿下亲自指导,娘娘说念及郡主的辛苦,郡主近日来便不用再来请安了。” 他亲自指导她?她没听错吧? 第22章 御花园偶遇 “方才你说太子殿下要亲自指导我?”宁萱问道。 “是。”宫女毕恭毕敬应道。 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比让她嫁给他的消息还让她郁闷,她上辈子肯定欠了他什么,怎么做什么事都与他有关! “郡主请回吧!”宫女说道。 宁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长秋宫的,只不过路过御花园之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不由得让她身子微微一怔。 “宁轩,你给我站住!”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叫宁萱啊!就算有,如今她是女子的身份,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不成? 她屏住呼吸转过身,便看到傅旭尧穿着便服风风火火的朝着她走过来,那一刻,她是惊讶的,这个男人什么时候知晓了她的身份? 难不成锦绣暴露了? 这个想法不由得让她凤眸一沉,直直的盯着朝着她走过来的傅旭尧。 只是一刹那,她以为自己被认了出来,欲想开口说话之时,身侧再次传来一个声音。 “傅旭尧,要打架与我出了宫门再打,郡主在这儿,像什么话!”一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清雅如墨,不骄不躁。 宁萱扭头一看,男子右侧戴着青色面具,性感的红唇微微勾起,朝着她微微一笑,温声道:“郡主。” 宁萱心思一沉,顿时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扬起笑容,红唇轻启,“宁将军与傅将军真是好雅兴!” 她的眼神落在傅旭尧身上,迟迟没有离开,傅旭尧似乎意识到一道目光一直朝着自己看,不由得皱了皱眉。 “让郡主见笑了。”锦绣淡淡的说道。 “不碍事,方才见傅将军如此这般风风火火的走过来,原来是想找宁将军打架,本郡主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人,也听说两位将军常年驻营边塞,武功定也是不错的,云英想与两位将军比试一番,请赐教。”说着,她从一旁的树边轻轻折下一枝梅花枝,唇间轻抿,眼神露出肆意的光芒,朝着傅旭尧就是一击。 这个男人,敢四处乱传她是断袖,这个账,她是算定了! “傅将军,赐教了!”说着,宁萱运起轻功便将手中的梅花枝直直的刺向傅旭尧的胸膛。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朝着他攻来,自然有些意外,他身子倒退了几步,宁萱身子直直往前,细长的梅枝刺进他的衣服中,她微微勾了勾唇,想再进一步。 傅旭尧看着她身轻如燕的身体再次皱了皱眉,一个侧身,躲过了她的一击,不过,胸口上的衣服却被挑开一个洞,露出乳白色的里衣,他心有余悸的站在一旁,似乎不明白这个素未谋面的郡主为何要这般对他。 好像他没惹她吧! 在他思考之际,宁萱再次朝他攻了过来,招招致命,步伐矫捷如燕,他竟有些吃力的挡着她手中的动作。 三十招下来,傅旭尧竟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精神倍加的女子,求饶道,“郡主真是好功夫,旭尧佩服。” 言下之意便是他宁愿服输,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他真的会输。 “傅旭尧,你怎么这么弱,竟连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锦绣站在一旁细细的观战,嘲笑着说道。 她心底自然知道宁萱为何这么生气要与傅旭尧打架。脸上不由的布满了笑意。 “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傅旭尧还未说完这句话,宁萱轻轻一跃,细脚一勾,便踢在了傅旭尧胸口,他一个踉跄,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一阵惨叫声响彻天际。 锦绣见他如此狼狈竟仰天大笑,地上的男子听到这般的嘲笑声,脸色黑了黑。 宁萱沉稳的飘落在地,手中的梅枝完好无损,冰心玉骨,一阵动人心脾的清香随之传来,淡雅清新,馨香阵阵,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阵阵寒风吹过,带起宁萱披散在两肩的青丝,在这梅花的映衬下,花美人更美。 “郡主真是好功夫,宁轩佩服。”锦绣走上前恭敬的说道。 她唇角微微上扬,眼中泛着笑意,“哪有,是傅将军承让了,不然我一介弱女子,定是动不了傅将军分毫的。” 这句话话落,从地上站起来的男子的脸更黑了一分,心底不由得冒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可正当他要发作之时,刹那间对上了宁萱那一汪清泉般的眸子,似曾相识,让他身子不由得一怔。 “不知傅将军伤着没有?”宁萱假装关心的问道。 傅旭尧回过神来,愣愣的摇了摇头,为何,他倒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更像宁轩!是他的错觉吗? “看来咱们的傅将军被郡主给吓傻了。”锦绣在一旁低低地的笑着。 宁萱皱了皱娥眉,叹了一口气,“云英唐突了...” 傅旭尧见她轻蹙的娥眉,赶紧摇着头,道:“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身子板硬着呢!别听他胡说。” 宁萱本以为他会大怒,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不由得有些震惊,自然,锦绣也是震惊的。 “不知两位将军来皇宫有何事?”一道清风亮丽的声音在宁萱背后响起。 她再次微微蹙眉,不会这么巧吧!这样都能遇见那个男人! 宁萱转过身,便看着元钦一身象牙色衣袍,眉眼带笑,薄唇微抿,踏着徐徐的步子朝着他们走过来。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锦绣和傅旭尧没想到这个太子竟会出现,心底也微微讶异。 “两位将军不必多礼。”元钦温和一笑。 “太子殿下,你不是身体孱弱的很吗?如今寒风冽冽,太子殿下不怕感染风寒么?”宁萱想起方才去长秋宫中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恼意。 元钦脸上仍旧挂着笑意,听了她的话倒也不怒,一双黑眸别有深意,缓缓开口,“郡主,本宫的身体还未差到那种地步,否则,也不敢娶你!” 宁萱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害臊! “云英倒是希望太子殿下不敢娶我!”宁萱还未经过思考就将这句话说出口了,话落,她就后悔了,想想方才他所说的那句话,她接下这句话不就正说明了,自己在诅咒太子殿下早点死吗? 在这个时代,若是对天子不敬,自然逃脱不了牢狱之灾,虽说他如今不是天子,可也算半个天子,她那一番话真是将自己推入了死地。 自然,这句话也让锦绣和傅旭尧不由得微微蹙眉,锦绣有些担心的看着太子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傅旭尧则是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起这个郡主的桀骜不驯。 元钦脸上一僵,转头不看宁萱,沉声道:“不知两位将军在此与我的太子妃商讨什么?可否也让本宫听听” 谁是他的太子妃?宁萱想要发作,却在看到他的脸色后,弱弱的闭上了嘴。 这个男人准是生气了! 看着他的神情,一股凉意从她头顶升起,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太子殿下,臣与傅将军前来皇宫面见皇上,回去之时在这碰巧遇到了郡主。”锦绣答道。 “哦?”元钦语调拉长,细细打量着宁萱。 看着面前男子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怎么感觉他像是在观察自己的妻子有没有出去偷情!想到这里,宁萱不由得黑了黑脸,她又没做亏心事!宁萱挺直了胸脯,对上他的眸子。 “既然如此,两位将军怎还不出宫?”他幽幽的眸子一直落在宁萱身上,虽是对着对面两个男人说的话,在宁萱听来,话中充满了危险的意思。 “臣告退。”锦绣与傅旭尧的声音同时响起,微微鞠躬,他们哪会听不出这是太子殿下故意在赶人,若是他们不识趣一些,恐怕遭殃的会是他们。 锦绣在离开之前给了宁萱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她皱了皱眉,他们就这么肯定这个男人定会把她吃的死死的么? 待他们走后,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昭玉也不知在何时早已退下,元钦也不再装作病怏怏的样子,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她走来,脸上自然是青黑的让人觉得恐怖。 “光天化日下,你...你想做什么?”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脚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着。 “你说呢?云英妹妹!”他吐气如兰,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她知道,这个男人定是因为她方才说的话生气了! 她也不是故意咒他早点死的,她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就不想嫁给他。 “我...我怎么知道!”不知何时她早已退到了一棵梅树旁,后背隔着树皮传来丝丝凉意,由于她的碰撞,梅树上的梅花点点落下,清淡而优雅的梅花飘落在面前男子象牙色衣袍上,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丝丝香味刺激着她的嗅觉,男子的眼神让她心底微微一怔。 “你不知道!”男子温和的脸上隐隐带着怒火,直勾勾的盯着她美若盼兮的双瞳,双手架在了她的双侧。 宁萱对这个姿势熟悉无比,电影上,电视上,生活中,一对对男女经常上演这种经典的姿势,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这个男人生气的模样就像一头会吃人的老虎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第23章 神秘男子 “我本就不想嫁给你!”终究她将堆积在心底一直的话语说了出来,话落,宁萱有一丝恼意,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后悔。 “你不嫁也得嫁。”元钦脸色一沉,语气肯定,幽深的眸子黑的不能再黑。 “元钦,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好吗?”宁萱叹了一口气,目光乞求的看着他。 元钦身子微微一怔,盯着她的双眸隐隐上过一丝痛楚,不过刹那,便恢复常色,良久,他缓缓开口,“放过你,又有谁能放过我呢?” 宁萱瞪着他,压住自己的心慌,怒道:“与我何关!” 突然,他自嘲的笑了笑,温润如玉的脸上留下的全是落寞,宁萱见此,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缓缓收回手,背过身不看宁萱,似乎方才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平淡冰冷的话语传入自己耳中,“既然与郡主无关,那么从今以后我就离你远一些,谁也不认得谁!” 宁萱瞬间惊醒,瞳孔骤然紧缩,怔怔的听着他所说的话,大脑不知为何,瞬间,手中却行动起来,拉住了面前男子的手,紧紧扣住。 “郡主这是做什么?难不成郡主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元钦回头,冷冷的看着宁萱。 骤然间,她绝美的脸上霎时变得惨白起来,宁萱松开他的手,懊恼着自己的举动,她这是怎么了? 元钦再次冷笑了一声,背过身去离开了原地。 宁萱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种苦涩荡然在她心间,让她有些难受,一刹那,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心底的想法,不由得大惊失色。 宁萱摇着头,逼着自己不去想,她缓缓闭上了双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良久,她再次睁开双眸时,深吸了一口气便回到了永宁殿。 夜晚,她坐在窗前翻阅书籍,一声嘈杂声打断了她,宁萱刚开房门,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便闯入了她的房间,宁萱大惊,男子死死捂住了她欲要大叫的嘴。 宁萱瞪大美眸盯着面前的黑衣人,欲想反抗,低低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不要说话。” 她迎上黑衣人恳切的目光,心中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个男子认识她? 良久,她终究点了点头。 黑衣人渐渐松开捂住她的嘴,她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这个来路不明莫名其妙闯进她房内的男子,心底正在思考之际,男子的声音传来。 “小萱,原来你果真在这里!”男子一汪清泉般的眸子盯着她双眼,神情微微有些激动。 小萱! 宁萱身子一怔,这个久违的称呼突然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再次听见,自然让她有些不习惯,除了那个人,谁还敢叫她小萱! 宁萱不免有些诧异,难不成那场爆炸让小七也穿越过来了? “小七?”宁萱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 男子浓密的两道剑眉拧在了一起,似乎对于这个称呼极其的不悦,两道黑眸闪着精锐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心底微微有些发怵。 男子沉声道,“你果真将我忘记了!” 见男子这般反应,宁萱便知道,这个人不是小七,她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小七怎会与她一样穿越到这个地方来呢? 就算穿越来了,他们之间也回不到从前,想着,宁萱不由自主的有些神游天外。 男子充满怒火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宁萱走神的脸,“你就如此不把我放在心上?” 宁萱顿时回过神来,推开男子,背过身去,清淡如水的话语传来,“我不知道你是谁,就算曾经我们相识,不过那也只是之前的事,我失忆了,如今的我,并非你们口中所说的宁萱!” 男子身子微微一怔,愣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宁萱单薄的身影。 房外灯火通明,叩门声顿时响起。 “咚咚咚!” “郡主,太子殿下遇刺,发现刺客往云音阁来了,可否让奴才带人进来查询一番?”听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宁萱大惊,看了看房内四周,最后目光停驻在房梁之上,她朝着男子使了一个眼神,男子立刻意会,一个跃身,便跳了上去。 宁萱咳嗽了一声,应道,“稍等片刻,方才我正在宽衣。” “是。”听风淡淡答道。 良久,宁萱渐渐将门打开,便看到听风打着灯笼身后跟着一批侍卫站在她房外,看着阵仗,宁萱不由得在心地冷笑一声,他们就这么肯定刺客一定被她藏在云音阁之中吗? “郡主得罪了!”听风往前在宁萱面前微微鞠躬,面带笑意。 她淡淡的盯着他们,既不怒,也不言语,只是淡淡的盯着他们。 只见过了很久宁萱都不答他的话,听风心底微微有些冒冷汗,上前再次问道,“郡主,恕奴才们得罪了,不抓到刺客,奴才们怕刺客会再去刺杀太子,若是太子有什么意外,奴才们可担当不起。” 宁萱自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奴才无非也是怕主的人,她不由得笑了笑,那个太子,就算再厉害的刺客靠近他估计还未走近身旁就被他制服了,毕竟,就连她也打不过那个男人,那么还有谁可以轻而易举的刺杀他呢? “你们的意思是本郡主有意包庇刺客喽?”宁萱反问道。 “奴才并没有这个意思。”听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底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郡主,明明昨晚还和太子殿下好好的,如今怎么... “那还搜不搜?”宁萱再次问道,一双眸子暗了暗。 “奴才冒犯了,刺客应该不可能进入云音阁。”听风叹了一口气,赔礼说道。 得罪谁也不能够得罪郡主,他怎不知殿下心底对这个郡主之间感情,若是得罪了郡主,他恐怕不知会怎样。 宁萱笑了笑,便关上了房门,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抬眸看着房梁上待着的男子。 男子不知何时早已将脸上的黑布揭开,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宁萱不由得有些呆愣,为何古代的男子都长得如此好看! 男子轻身一跃,便来到她的身边,微微勾了勾唇角,“既然你忘记了我,那么如今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吧!” 宁萱有些诧异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心底微微愣了愣。 “其实我比较好奇你口中的小七是谁,因为当初你见我的第一眼也是说的小七这个名字。”男子再次问道。 这让宁萱大脑嗡的一响,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究竟是穿越来的还是本就活在这个时代,否则,为何这个人知道小七的事。 “你说什么?我与你提起过小七?”宁萱身子微微一颤,走过去直视着他问道。 “嗯,他是谁?”男子一把勾住宁萱的身体,使她靠近他的身体。 男子身上传来一阵清雅的香味,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虽说这个拥抱她不讨厌,也不至于让她喜欢,再说了她不喜欢与男人靠如此之近说话。 想着,宁萱便一个侧身逃脱他的怀抱,她轻蹙眉头,淡淡开口,“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你果真一点也想不起?”男子反问道。 “记不起。”她开口。 安静了片刻,男子叹了一口气,那双墨黑的眸子暗了暗,道,“你可知我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只是转眼间,你竟要嫁给他人做妇,并且还是那个人...” 男子话还未完,宁萱抬头紧盯着他,打断了他的话,“你与我之间曾经究竟是什么关系?” 男子上前一步,抓住宁萱的手腕,步步逼近,薄唇一张一合,“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宁萱心底咯噔一声,瞳孔骤然伸缩,盯着他黑不见底的深眸,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讶异,这具身体的女主人究竟生前和哪些人有过纠缠? 先是云逸然,后是元钦,再后来是这个男人,她真有些混乱了! 可这个男人的神情,不像是骗她的,他那般的话语,倒像是他才是她的真爱,难不成这个身体的女主人曾经喜欢这个男人,会不会因为什么原因他们没能在一起,可是也解释不通元钦为何对她有着特殊的感情啊! 宁萱皱了皱眉,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却发现男子握得实在太紧,竟没办法挣脱。 良久,她放弃了挣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子,淡淡说道,“我是真的不记得这些事了,就算你现在说再多,我也不记得,嫁给他并不是我的意思,若是有可能,我倒是想不嫁给他。” 男子听及眼神立马放光彩,原来她并不是真想象要嫁给那个人,心底一直牵挂着的东西在她话落间也渐渐放下。 他轻轻松开她的手,脸上渐渐变得柔和起来,道:“告诉我,你对他没有感情?” “我...”宁萱迟疑了,她也不知道究竟对那个人有没有感情。 可是一想起那个人的结局,宁萱摇了摇头,就算有感情她也不能对他有任何感情,想着,宁萱淡淡答道,“自然没有感情的。” 第24章 教习才艺 “你说的可是真话?”男子挑眉问道。 “不相信就别问我。”宁萱沉了沉眸,背过身去,其实她心底也是杂乱的,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 男子黑色的眸子闪了闪,从后面圈住了宁萱的身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低沉带磁性的话语传来,“答应我,不要喜欢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对他生出任何感情。” 宁萱皱了皱眉,并不答话,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不过,若是她有一丝理智,应是不可能对他生出感情,毕竟... 第二日,宁萱起身时,黑衣男子早已不知所向,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下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没告诉她他的名字,自然她也没问。 不过,倒是让宁萱有些烦闷,穿越到这个地方来总发生一些让她难以预料的事,别人穿越都衣食无忧,偏生她穿越来便是受苦。 “小姐,你醒了?”昭玉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嗯,现在几时了?”宁萱问道。 “巳时了,小姐,太子殿下已经在房外等候多时了。”昭玉浅浅应道,似乎今日心情大好一般。 “什么!他来做什么?”宁萱大惊,昨日他不是还说要离自己远一些吗?如今怎么又贴了上来? “听说太子殿下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教习小姐年宴上的才艺的。”昭玉回答。 她差点忘了,的确皇后娘娘是让那个人来教习自己的,可是他既然不想见她,自然可以不理会皇后娘娘所说的事情,随便找一个人来顶替不就得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在外等候多久了?”宁萱梳洗完毕后问道。 “估计已有一两个时辰了。” 宁萱凝眸思虑了一番,道,“去请他进来。” “是。” 良久,元钦身着一身貂皮披肩,白色更召显出他的温润如玉,面色冷淡的徐徐走进来。 她静静的凝望着他,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离我远一点么?太子殿下。”宁萱挑了挑眉。 元钦温和的一笑,脸上并无过多的神情,淡然的说道,“母后让我教习你才艺,自然不得违抗命令,若是郡主有异议,可以亲自去向母后禀报。” 宁萱盯着他温润般的脸色,瞪了瞪他,要是她能够禀报皇后娘娘她早就去了,重点是皇后根本不待见她,她哪能不清楚皇后想些什么,想要撮合她和元钦在一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元钦朝着她微微一笑,温雅如玉。 “你要教我什么才艺?话要和你说清楚,我琴棋书画没有一样精通,所以别再煞费苦心了。”宁萱说道。 他抿了抿唇,思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不会便学。” 宁萱摆了摆手,道:“我这个脑袋,学不会的。” 听及她说的话,元钦眸子暗了暗,眸光若有若无的瞟过她身上,细细的打量着宁萱,宁萱见此,自然有些恼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他嘴角抽了抽,随即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莞尔一笑,“的确没见过如此特别的‘美人’!”他故意加重了‘美人’二字。 听在宁萱耳朵里便是意外的分明,心地自然知道这个男人在嘲笑她,不过她也不想与他较劲儿,宰相肚里能撑船,她宁萱度量大,才不和这样的小人计较。 “太子殿下不是要教习我么?难不成只会在这里耍耍嘴皮子?”宁萱哼了一声。 “既然要学,就从最开始学,首先从琴开始。”元钦对着她说道,话落,他扭头看向身后,道,“听风,将我的琴拿来。” 宁萱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琴,便走上前去,道:“可以换一个吗?” “不可以。”简单的三个字,果断刻不容缓。 待听风将琴拿上来之时,元钦接过听风手上的古琴,放置在案桌上,他温儒尔雅的坐下身,玉白似的细指轻抚琴弦,指尖滑动间,一曲只因天上有的旋律绕耳而来,声音如振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飞向澄澈的天空。 音调时缓时急,如湍湍而下的流水一般。 宁萱诧异的看着他弹奏,那双眸子深情而又温柔的盯着琴弦,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面冠如玉的脸,两道英眉轻蹙,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高挺的鼻梁,一头乌黑的青丝自然地垂在两肩,如画中走出来的男子一般。 她不由得为此吸引,心中也隐隐升起了一种不一般的感情,灼热的心脏鼓鼓的跳动起来,让她自己都没能发觉。 一曲完毕,他抬眸盯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薄唇轻启,“方才我弹的可记住了?” 宁萱在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点了点头。 “果真记住了?”元钦眸子暗了暗,他站起身问道。 宁萱骤然间反应过来他所问的是什么,连忙摇了摇头,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方才就走神了? “今日便练习我方才弹奏的曲子,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元钦温和的说道。 不懂的地方去问他! 她似乎没有一处懂。 宁萱唇角抽了抽,这个男人,故意的吧! “可是根本不懂音律。”宁萱说道。 “我这里早就为你准备了音律的书籍,多去看看,自然就会了,郡主可不要告诉我,你不识得字!”元钦低低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本书,他朝着她缓缓靠近。 这个人怎么知道她想说她不识字! 宁萱撇了撇嘴,从他手中接过书籍,坐在他方才所坐的地方,学着他方才的模样,细指轻拨琴弦,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她蹙了蹙眉,觉得这个声音怎么这么难听。 不知何时,门外下起了白茫茫的大雪,元钦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阵阵寒风便吹了进来,冰冷刺骨,他倒是不畏惧,静静的盯着外面纷纷扬扬的白雪,心中不免勾起了一些回忆。 雪峰之上,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 男子单只形影立在雪峰之间,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剑眉一双淡雅如墨的黑眸紧紧盯着远处,让人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柳絮般的雪花零碎的飘洒在他墨黑的发上,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云哥哥!”清朗的一阵女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男子听及声音微微偏头,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温润如玉的脸上在看到女子娇小的身影之后,微微泛着笑意,薄唇轻启,“小心点,不要摔到了。” 话落,女子在即将走到他身旁时,一个踉跄便直直的栽向了雪地,就当她以为自己快要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之时,男子轻身一跃,便接住了她的身体。 雪花纷纷扬扬,男子精致的容颜映在她褐色的双瞳内,一双黑眸淡雅如墨,直勾勾的对上她的视线,让女子心底微微一怔。 女子的脸在这冰天雪地中不由得红了红,如兰般的气息在她鼻尖围绕,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长大了还如此鲁莽,以后谁还敢要你!” 女子缓缓推开男子环着她的腰,雪地里的冷气不由得让她身子一颤,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没人要就算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嫁人。” 男子温润的笑了笑,勾了勾唇,道:“我你也不嫁?” 话落,女子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变得更红了,血气直冲耳根,她背过身去,似是故意与男子傲气一般,红唇微张,道出两个字:“不嫁。” 男子从后面将她拥住,微微叹息了一声,道,“为何不嫁?” 男子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子颈间,让她微微有些难受,不由得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正转过去想要回答他的话之时,两片红唇却不经意间擦过他光滑的下巴,女子如触电般立在原地不动,瞳孔骤然伸缩。 她慌忙的低下头,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如画的眉眼微微轻皱,她想解释什么,却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周围安静如斯,似是着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一般,沉重的呼吸声传入女子耳朵里,让她左边的心脏不自觉的鼓鼓跳动。 良久,细如蚊蝇的声音传来,“非君不嫁。” 闻言,男子挑了挑俊眉,低头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女子轻笑一声,笑靥如花,抬起头,对上他饱含深情的黑眸,红唇轻启,“终此一生,非君不嫁!” 话落,男子心底微微一怔,看着她绝美的脸,心底似乎有一种东西悄然升起,他玉手捧起她的脸,在她红唇上轻轻落下。 女子瞪大双眸看着他的举动,浓密黑翘的睫毛在大雪中扑闪,男子舌尖缠绕在她的唇瓣处轻轻舔舐,如春风又似润雨,温暖的感觉让她如沐浴在暖融融的温泉水中,这种温柔能慰烫人的灵魂。 女子渐渐闭上了双眸,感受着这个吻,男子似乎意识到女子的配合,不再清浅细吻,而是用舌尖探入加深这个吻,温柔缱绻,缠缠绵绵。 大雪中,冰冷刺骨的寒风仍旧不能打断他们之间的深情,雪峰山上寂静无声,恍若无人。 一生的诺言,终此一生,非君不嫁! 第25章 去青楼寻欢作乐 一声巨响将元钦飘散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微微蹙眉,转身便看见宁萱一脸怔然的看着手中不停滴血的手,他心底一惊,连忙走了过去。 宁萱皱了皱眉,看着他踏着着急的步伐朝她走了过来,有些心虚,她把他的琴弄坏了,这个人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宁萱抬起头向他解释着,话还未说完,元钦竟拿起了她的手,轻轻放进嘴中,温热的感觉传递至她的指尖。 她心中一紧,想要缩回,却被他死死抓住,那双摄人心弦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放开了她的手,听风从旁边递给他一张白色的手绢,他将嘴中方才吸出来的血吐在白手帕上。 宁萱整个人处于一个放空的状态,还未反应过来。 元钦抬起头,薄唇微张,好听的声音传来,“弹个琴也能将手给伤着,你到底带没带脑子出门!” 句句责问,让宁萱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伤到手和她有没有带脑子有关系吗? “关你什么事!”宁萱瞪了瞪他,恼怒道。 “是,是不关我的事,可你终究是母后选定了的太子妃,我可不想在年宴上丢脸。”元钦脸色沉了沉,幽幽的说道。 这个人脸皮不是比城墙还厚么,怎么怕她丢脸了? 再说了,她丢脸又不是他丢,这个人管这么宽干嘛! 她抿唇不语,如此争吵下去,她自然知道是没结果的,与其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想想自己在年宴上要怎么过关。 想到这里她就头疼! 在现代,她会的东西也不多,除了散打和跆拳道,她还真没学过什么。 “听风,将药拿来。”元钦沉声道。 “是。”听风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听风抱着药箱走了进来,元钦缓缓朝着她靠近,用力扯过她的手。 “嘶~”宁萱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正巧捏住了她方才被琴弦切掉了一块肉的地方,他是故意的吧! 宁萱美目瞪了他一眼。 “与其有时间瞪我还不如多用点脑子想想你会什么!”元钦边说边拿起药箱中的一个金色锦瓶为宁萱包扎着伤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撇了撇嘴,说道。 “狗嘴里若是吐得出象牙,那么这条狗肯定能被世人当成稀世珍宝来看待!”他淡淡开口。 宁萱的唇角抽了抽,看着他面冠如玉的脸,心底一团怒火围绕在胸腔内,她想要抽回手,面前的男人却开口。 “不想自己的手废了,就别乱动。”元钦说道。 “就一个小伤口,怎会废得了! 我又不是太子殿下,身体羸弱!”带着火药味的话语响起,宁萱还是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元钦倒是不怒不愠,弯了弯唇角,道,“忘了告诉你,这是汉朝的瑶琴,琴弦中注射了许多的毒素,虽说及时吸出了毒血,可仍旧有残留的毒素在你体内,若是不加以处理,你的手以后恐怕也就废了。” 不就一把破琴么!还有毒! 她吃惊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仔细看还好,仔细一看,方才被刮伤的地方果真有些微微的泛着淡淡的黑色,让她不由得眉头微皱。 既然有毒,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将这琴搬来?想到这里,宁萱不由的更加窝火了。 “既然有毒,你为何要让我用这琴?”宁萱睁大眸子盯着他。 “我寝宫内只有这把琴,若是不用这把琴,可要花上好几天才能寻上一把琴,到那个时候,郡主都可以不学了。”元钦淡淡的答道。 说的还多有理的样子! 宁萱想了许久,将手朝着他伸了过去,眼神一顺不顺的看着他眉眼带笑的脸。 “可是如今我不想帮你包扎了,这该如何是好呢!”元钦推开了她的手,慢慢朝着前边走去。 “喂!你别走啊!”宁萱见他离开的背影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拉住了元钦的袖口。 “你不是不愿意我碰你吗!”元钦扭过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紧紧握住他的手,勾了勾唇,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扬。 “可这不同...”宁萱说着,话还未说完,却被元钦打断了。 “有何不同?不都是触碰吗?”他拧过身子,一步步靠近宁萱的身体。 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身子宁萱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了推,不知不觉中,竟退到了墙角,她后背贴在了墙上,冰冷的感觉传至整个背脊,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元钦幽深的眸子盯在她脸上,让她的脸红了红,语调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她咬了咬唇,道:“自然不同。” 女子特有的芳香传入元钦的鼻腔内,舒心的味道让他心头一怔,那双红润饱满的红唇随着她的话语一张一合,他不由自主间便含住了她的两瓣红唇,轻轻辗转。 宁萱瞪大眸子看着他的举动,心底竟漏了一拍。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幽深的眸子似是想要将她吸进去一般,元钦并未放开她,嘴唇隔在她的唇瓣上,缓缓开口,低沉带着磁性的话语传入她的耳际,“这样也是触碰。” 话落,他又含住了她的唇瓣,他的舌尖缠绕在她的唇瓣处轻轻舔舐,如春风又似润雨,温暖的感觉让她如沐浴在暖融融的温泉水中,这种温柔能慰烫人的灵魂。 宁萱听及,不甘示弱一般,轻轻咬了咬他,元钦皱了皱眉,似乎也没打算放开她。 口腔中飘荡着血腥味,渐渐地,宁萱胸腔内的空气正在慢慢抽离,她被吻得晕头转向,轻轻闭上了双眸,感受着这个吻,元钦似乎意识到女子的配合,不再清浅细吻,而是用舌尖探入加深这个吻,温柔缱绻,缠缠绵绵。 一旁的听风见此,不由自主的回避走了出去。 如今的云音阁,除却他们二人,恍若无人,只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不停地鼓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宁萱早就被吻得脑袋一片空白,细软的身子跌落在他怀中,如一滩春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吸声层层起伏,如自己无法平静的心一般。 元钦抬起手擦了擦自己带血的唇角,温润的声音响起,“宇文云英,你是属狗的吗?怎么喜欢咬人!” 宁萱听到这句话,她娇嗔了一声,明明是有些生气的话语,偏生从她嘴里传来便是娇软无力,让人浮想联翩,“你才是属狗的!” 说着她仰起头,再次狠狠咬了咬元钦的唇角,他吃痛的皱了皱眉,却仍旧满脸笑意的盯着她。 “你笑什么?”宁萱瞪了他一眼,既然被他亲了那么多次,不多咬几下,真是对不起她! “要不再咬几下消消气?”元钦挑了挑眉,说道。 唰的一下,宁萱的脸红透了耳根,这时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做了什么,她用手肘狠狠的撞了撞他的胸口,娇嗔道:“无聊!” 她低着头不敢将脸抬起来,懊恼着自己方才的行为。 元钦低低地笑着,笑声自然没能逃过宁萱的耳中。 良久,元钦转身从案桌上拿起方才的药物继续为宁萱手上的伤口上药,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宁萱盯着他优雅娴熟的动作,面冠如玉的脸,清雅淡然的神情,总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 “看够了吗?”元钦温润的声音传来。 “没有。”宁萱应道。 似乎对于她的回答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元钦抬起头对上宁萱的视线。 宁萱浅浅一笑,另一只手抚上他精致般的面容上,温热软软的触觉荡漾在指尖,她不由得感叹起来,“你说你爹妈将你生这么好看干嘛!” 他勾了勾唇,将脸凑近宁萱,喉结滚动了一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生一个来试试,说不定会比我更好看!” 她脸上的神情一僵,停驻在他脸上的手不由得停落在半空,语气有些不自然,“尽说些什么胡话!” 话落,宁萱脸上又不自然的飘过两朵红晕,元钦再次笑了起来,每次看到她娇羞的模样他便觉得好玩至极,似乎永远看不厌一般。 “你这么喜欢笑,怎么不去青楼卖笑?”宁萱收回手,有些恼怒的哼了一声。 “我又不缺钱,为何要去青楼?”元钦答道。 “又不是只有缺钱才回去青楼,寻欢作乐也可以去青楼!”宁萱捂着嘴笑了笑,眼神中夹杂着特别的意思盯着他。 若是这个男人去青楼的话,这个容貌,这个姿色,估计整个长安城的女子都会为之倾倒吧! 不,这样不划算,太抬高这个男人了,若是她这样说,这个男人定要飞到天上去。 元钦抬起玉指轻轻挑起宁萱的下巴,使她的神情尽收自己眼中,压低声音,两片薄唇缓缓开口,“难不成郡主去过青楼寻欢作乐?” 宁萱瞳孔紧了紧,依旧面不改色,淡淡答道,“对啊!” 元钦淡如星雾的黑眸暗了暗,语气冷了几分,道:“寻欢作乐是寻男人还是女人?” “...”宁萱微微蹙眉,这个男人还过真相信她去青楼寻欢作乐! 第26章 喜欢不喜欢 突然宁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挑了挑眉,红唇微张,“你猜。” 元钦邪魅的一笑,两片薄唇再次咬在了宁萱原本有些微肿的红唇上,一阵疼痛传来,酥麻的感觉传遍整个身体,宁萱再次睁大眸子盯着他。 他抚上她纤细的腰际,大掌缓缓往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再她脸上,元钦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再次开口,“确定要我猜?” 话语之中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让宁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却被他禁锢得更紧,她皱了皱眉。 “说话就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莫名其妙的就亲下来!”宁萱不满的抱怨道,两片红肿的红唇更加的臃肿起来,元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的答道,连眸光都染上了笑意。 宁萱听着他的回答顿时哑口无言,只是用手推搡着他越靠越拢的胸口,心底一时气结。 “你这手怕是不能弹琴了,哎!”元钦似乎很苦恼的看着宁萱,思考着她能够做什么。 元钦的这番注视倒是让宁萱有些不悦,难不成她真什么都不会?可真是笑话,她不会弹琴,不会画画,不会作诗,不会跳舞,可她会舞剑啊! “年宴上我可以舞剑。”宁萱仰起头满脸自豪的说道。 听及此元钦低低一笑,说道:“记得有一次你在年宴上舞剑,差一点将剑刺在宇文泰脑袋上,难不成你还想重蹈覆辙?” 骤然间,宁萱的脸黑了起来,她怎么可能做这么弱智的事!再说了 宇文泰活该被刺,只是没能伤到他真是可惜了。 宁萱不满的撇了撇嘴,道,“怎么就没把那老狐狸刺死。” 元钦听及此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语气淡然,“你可知那是你爹?” 宁萱反应过来,差点忘了,那个老狐狸是她亲爹,方才那番说辞估计若是被旁人听到了,定又要找来杀身之祸。 真是祸从口出,看来她应该要改改这个习惯了。 “有爹不如无爹。”宁萱隐了隐眸子,道。 “你还真不怕我去告你一状?”元钦问道。 “你敢!”宁萱仰起头瞪大眼睛盯着他。 “自是不敢的。”元钦顺着她说道。 突然,门外传来了听风的声音,不禁让宁萱皱了皱眉。 “太子殿下,宇文秀求见。”听风轻轻敲门,慢条斯理的说道。 元钦脸上倒是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仍旧抱着手中的香软玉不肯放手,宁萱狠狠掐了掐他的手臂,身前这个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还是不愿意放手。 “有人找你,快放开我。”宁萱有些恼怒的说道。 “不管她。”元钦淡然的答道。 “喂,宇文家的二小姐找你,你真不去见见?”宁萱挑了挑眉。 “不去。”拒绝得干脆有力。 “为什么不去?”宁萱问道。 “有你就够了,我为何还要去见别人?难不成你要我去见你妹妹?”元钦勾了勾唇颇有趣味的盯着她变化多端的小脸。 那个恃宠而骄的女人才不是她的妹妹! 不过,想起方才他说的有她就够了,宁萱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去见她就算了,若是她硬要来找你,我可管不着!” “放心,她是进不来的。”元钦似乎发现了他的顾虑,淡淡的解释道。 听风等了许久,还是未曾等到自己的主子给自己回话,心底自知太子殿下是不愿意见宇文秀的,也只好转身离去... 自然永宁殿外的宇文秀听到了听风的回话,心底自然是气愤的,没想到她一直不看好的姐姐竟然一天麻雀变凤凰,爬上枝头,她哪能不气愤! 宇文秀眼中透露出深深地恨意,她一定不会让宇文云英如愿以偿,就算她是她的姐姐! 永宁殿内,宁萱无语的盯着元钦温润的面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房内温度骤然升高,宁萱的脸也越来越红,两人相拥无言。 宁萱看着这般好看的人儿,心底也微微泛起了波澜,或许,她对他的却生出了一些感情,不过又想起往日的发生的事,她记得她是从战场上穿越来的,可是这里却又有人认识她,并且有个男人还知道小七,难不成她早就穿越过来了?只是因为忘记了? 想到这里,宁萱不由自主的否决了方才的想法,应该也不可能,会不会是因为巧合,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也认识一个名唤小七的人? 可除却别人,这具身体只对元钦有着部分记忆,难不成当初这具身体也喜欢元钦,那...想到此,她的脸色忽然黯了黯,垂下头。 元钦见宁萱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幻,低下头,轻声询问道:“在想什么?” 宁萱心思有些烦乱的看着元钦,对上他温和如玉的容颜心底的烦乱似乎又安定了几分,脸上变换的神色也渐渐褪去,莞尔一笑,“我是在想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元钦长长的睫毛上下眨了眨,浅浅一笑,“谁说我喜欢你了?” 宁萱才想起这个男人似乎没有说过喜欢她,她笑意僵在脸上,冷哼了一声,用力的推开他拥住她的身子,钻出他的怀抱,走向一旁,“不喜欢就算了。” 元钦笑而不语,来到她的身前,温和的说道,“我也没说不喜欢啊!” 宁萱听及扭头看了一眼元钦,思量着他是什么意思,既然没说喜欢,又没说不喜欢,那他是什么意思? 她轻挑柳眉,扬了扬唇角,道,“你把话说完。” 元钦叹了一口气,拉住宁萱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温热的触觉传递整个手掌,他淡淡说道,“无论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不都是只有一个你么?” 宁萱皱了皱眉,从前,现在都是一个她,为什么他就这般的肯定? 宁萱理了理思绪,摇了摇头,暂时还是别去想这么多,现在就算再怎么疑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该来的始终会来临。 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宁萱不由得低低地笑出了声,道,“意思是你承认你喜欢我喽?” “自己意会。”元钦温玉般的面庞之上微微红了红,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宁萱捂着嘴笑了起来,平常都是这个人欺负她,如今让她看他吃瘪,也是挺不错的。 “恕云英愚昧,还真意会不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宁萱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黝黑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他。 “哦?”元钦突然抬起头,语调拉长,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然后再次问道:“果真不懂?” 宁萱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只是刹那间,宁萱觉得自己脚下一轻,她瞪大眸子看了看四周,只觉得天昏地暗,整个人被突然抱了起来,她条件反射的勾住元钦的脖子,恼道,“你做什么?” 元钦低低一笑,温和带着趣味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自然是教你!” 宁萱想起她方才说的不懂,然后加上他说的教她,再看看越来越靠近的床,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该不会想要在床上教她吧? “快放我下来!”宁萱不满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对于元钦来说,毫无意义。 “嘭!”的一声,宁萱整个身体被摔在了床上,她微微皱眉,屁股被摔得生疼,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天杀的!这个男人果真不是人! 元钦将自己身上的狐貂大衣取下,慢慢解着自己里面衣服的带子,性感的人鱼线暴露在空气中,宁萱看着他的动作,她哪见过这般风流的阵仗,就算是在现代,她也从未与异性这般的接触。 宁萱不由自主的往墙角缩了缩,声音有些结巴,“你...你不要乱来,光天化日之下,不能...不能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元钦朝着宁萱浅浅一笑,抿唇不语,方才解着衣带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似乎在思量她说的话。 宁萱被他这一笑心神一晃,脑袋竟有些晕乎乎的,看着他暴露出来的玉白肌肤,性感结实的胸肌,让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没头没脑的竟然再次冒出一句话,“你继续脱啊!” 元钦放在腰上的手微微一滞,他蹙了蹙眉,看着宁萱一脸花痴般的模样盯着自己,他再次低低一笑,将方才快要脱掉的衣服重新穿上了身。 宁萱见他穿好了衣物,有些不悦的撇了撇嘴,“脱了一半就不脱了,真是煞风景!” 元钦听及此倒也不怒,温润如玉的脸上泛着笑意,薄唇微张,“看你这副花痴的模样,若是我脱了,岂不太吃亏了。” 宁萱面前划过几条黑线,感情是说他还多金贵? 宁萱冷哼了一声,满脸的嫌弃,“就算你给我看我也不稀罕!” “是吗?”元钦轻轻坐在床上,眸光幽幽的盯着她红润的双颊,那半开的衣衫就这样随着他的动作敞开来,清清楚楚可以看见里面的锁骨微微凸起,如白玉一般的肌肤泛着光芒,宁萱再次咽了咽口水。 “口水都流出来了。”元钦低低地笑着。 宁萱条件反射性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嘴角,却发现没有湿润之物,骤然间,她脸色一黑,知晓这个男人是在嘲笑她,不免有些不悦。 第27章 欺负回来 什么时候她对美男如此没有抵抗力了?真是太丢脸了,宁萱不由得暗自骂了骂自己。 元钦见她这副女儿姿态自然心情大好,他穿上衣物,支起身子去拿床上的被子。 宁萱再次看见他靠近的身体,不由得有些慌乱,用手挡在了胸前,连忙问道,“你还想干嘛?” 元钦温和的一笑,看着她眉骨如画的双眼,说道:“你以为我想干嘛?” “我...我哪儿知道!”宁萱发现他的动作并未在她身上,不由得又红了红脸,惨了惨了,她肯定是被这个男人下毒了! 脸红成这般模样,她待会儿出去要怎么见人啊! 总是被这个男人欺负,不行,她一定要欺负回来。 宁萱横眉竖眼的盯着他的脸,细细思考着要怎么才能将这仇报回来。 “你在想什么?”元钦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宁萱见他侧着身子是个好机会,腿在床上一扫,元钦自然是反应过来的,微微再侧了一个身子,却没有找到支撑点滚落在床下。 眼快手疾之下,他一把抓住宁萱的胳膊,宁萱整个人往前一扑,两个人纷纷滚落在床下。 宁萱额头狠狠的撞在了元钦的身上,她吃痛的叫唤了一声,这个人的胸是铁做的吗?怎么这么硬? 宁萱撑起身子抬起头便看着元钦一头青丝由于方才的动作散落在地,如一张妖异般的网,如玉般的面庞上英眉微微皱起,全然一副一女模样,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静静的盯着她。 她轻咳了一声,低低一笑,两条腿死死压住元钦的腿,手上钳制着他,这般压在他身上并未打算起来。 “啧啧啧,方才你那般欺负我,现在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宁萱故作思量状,脸上表情变幻多端。 元钦好笑的看着她,抿唇不语,阵阵幽软的体香刺激着他的嗅觉,他头脑难得的晕了晕,眸光也渐渐涌上了漩涡,雾霭沉沉,浓意如海。 她眸光扫过他光滑饱满的耳垂,凑近他的脸,再次说道,“你说我是咬掉你的眼睛,还是咬掉你的耳朵?还是咬烂你这张让人讨厌的毒嘴呢?” 元钦抬起眼皮,幽深的看了一眼宁萱,继而又垂下眼睑。 宁萱轻笑了一声,“现在害怕了?可惜已经晚了。”话落她便低下头轻轻咬住了元钦的耳垂,身下的人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身体也渐渐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元钦蹙了蹙眉,抬起手想要将宁萱紧紧钳制住他的手推开,宁萱哪会让他这般如意,自然是死死压在他身上不肯起身。 见他这般模样宁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原来这个男人也有怕的东西。 元钦叹了一口气,两道微蹙的眉皱得更加紧了一分,两片薄唇一张一合,语气带着些许沉重,“别闹了,快起来。” 宁萱轻挑娥眉,就是不愿意起来。 “你欺负我这么久,若是我不欺负回来,岂不太吃亏了!”说着宁萱再次低下头伸出粉舌舔了舔元钦饱满如玉的耳垂。 元钦倒吸了一口,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被压在脑袋两侧的手心微微冒着细汗。 “如此点火,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元钦脸上带着难受之意,询问道。 “话说回来,现在是我在吃你吧!”宁萱听着他方才的说辞微微有些不悦,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是她在吃他,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他在吃她了? “看不出来,原来你这般喜欢我了,我以前怎就没发现呢?”元钦面不改色的说道。 宁萱唇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说了喜欢他了? 他敢再自恋一些吗? “我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你!”宁萱咬了咬牙说道。 元钦脸上露出一副明了的意思,语气带着嘲笑,“原来云英妹妹眼光如此特别,竟然喜欢猪!” 宁萱见他一副欠揍的模样,一双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恼怒下将自己的红唇贴了下去,堵上了他的嘴。 待宁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意料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起身时,只发觉自己的身体却被身下的男人用双手搂住,一个翻身,她便被压在身下,元钦低低一笑,眸光闪了闪,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他放开了她,宁萱被吻得头晕眼花,只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娇红与唇间的红肿都彰显着他们方才所做之事。 “你可知我现在只穿了一件衣服,若是我感染了风寒,就你负责了。”元钦嘴上虽这样说着,眉眼间却带着笑意。 这时宁萱才发现,他方才将衣物都脱了,如今可是寒冬,这屋子里又没有生火盆,难免会生病。 宁萱骤然间推开他,站起身去替他拿衣物,元钦见她挣脱的身体,有些许不悦,只当是她生气了,他拉住她的手,温声道:“生气了?” 宁萱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应道,“我去帮你拿衣服。” 元钦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良久,她将狐貂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元钦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喂,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宁萱皱了皱眉。 “被你方才那一吓,起不来了。”元钦说道。 “你再夸张一点。”宁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若是我病了...”话还未说完,元钦只觉得自己胸口气血一涌,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宁萱见此大惊失色,她皱了皱眉,连忙蹲下去,抽出他的一只手为他号了号脉,脉象之中,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气息在渐渐衰落下去,一股幽幽的气息传递在她指尖,宁萱眉间的沟壑更加的深了几分。 宁萱盘腿坐在他身后,运起内力往他身子传递去,源源不断的真气往他体内运走,宁萱只觉得他身上总有一股奇异的芳香,让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良久,宁萱收回了手,身前的男子闭目倒在了她的怀中,往昔的温润如今早变得苍白不堪,没有一丝神采,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喂,你究竟怎么了?”宁萱着急的问道。 怀中的男子抿唇不语,如死去了一般,没有一点神色。 她骤然间慌乱了起来,这个男人,原来身体真有这么差,她一直以为,他是装的,结果! 宁萱不敢想下去,她用力的摇了摇怀中的男子,良久,他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虚弱的说道,“我...我没事。” 宁萱原本悬着的心,在他说出这三个字时骤然落下,她将他扶到床上,宁萱开口问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无碍。”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脸上苍白依旧。 “不行,还是去叫太医来给你瞧瞧。”宁萱站起身欲要走,却被元钦伸出手拉住,宁萱转身看着他。 元钦摇了摇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必惊动太医。” “可是...”宁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面前的男人给打断了。 “待会儿你让听风去我寝宫里取前几日的药就行了。”元钦淡淡的说道,继续躺回了床上闭目养神。 宁萱见他这般,自然不好说下去,不过对于他身体还是有些担心的,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云音阁,便看到听风站在一旁与宫女们说着话。 宁萱大步走了过去,“听风,你快去太子寝宫将他平常服用的药取过来。” “奴婢见过郡主。” “奴才见过郡主。”众宫女太监毕恭毕敬的给宁萱行了一个礼,宁萱这时才没有空搭理他们,只是一脸着急的看着听风。 “是。”听风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宁萱。 宁萱细思一番,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取吧!” “是。”听风应了一声,便走上前去为宁萱带路。 一路无言,只是突然,宁萱看着听风,说道:“听风,你家太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听风背过身回答着宁萱的话,“回郡主,太子殿下从小是早产儿,有次冬日里不小心掉入了池水中,当初要不是郡主跳入河中,恐怕太子殿下早就...” 意思是那个时候的她救了太子,所以他才会对她有着这样的感情? 想到这里,宁萱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不过并未表露在脸上。 “从此后,太子殿下便患上了寒疾,一到冬日,便很容易感染风寒。”听风解释道。 “你是说,这寒疾伴随他已经很多年了?”宁萱停住脚步,思考着方才他体内的那一股奇怪的气流,只觉得不像是寒疾。 还有那一股清香,也不知是什么味。 “郡主,到了。”听风温和的说道。 宁萱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进去,说实话,她还从未来过他的寝宫,不知会是什么样。 “郡主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听风这就去取药。”听风说道。 宁萱再次应了一声,摆了摆手,待听风走后,宁萱打量着他寝宫周围,视线落到一旁的案桌上,远远看去,上面似乎摆着一幅画。 这个男人还喜欢画画吗? 想着,宁萱便朝着案桌走了过去。 第28章 和亲 宁萱来到案桌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女子的画像,面庞姣若云兮,朱唇微微抿起,眉间隐隐带着笑意,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恍若真人一般。 宁萱不由得大惊失色,画中的女子不是她么?这个男人为何要将她画下来? 她伸出手将画拿起来,仔细的端倪着,那画中的人物与如今的她并无多大的差别,宁愿不由自主的在心底赞叹起这个男人的画工。 “郡主,太子殿下的药取好了。”听风踏着徐徐的步子走了出来,宁萱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画,扭过身去对着听风淡淡一笑。 “这几日你家太子殿下都住我那里,若是皇上或者娘娘来问起,你就说太子殿下为了教习我才艺,所以将寝宫搬到了云音阁隔壁。”宁萱说道。 “还是郡主考虑得周到。”听风点了点头。 “御膳房离这儿有多远?”宁萱突然问道。 “就在不远处。”听风答道。 “我去给他熬粥,听风,你去替我寻个人带我过去。” 听风听此竟有些诧异,郡主不是不会做东西么?怎么突然想要为太子殿下熬粥了? 刹那间,听风愣在了原地迟迟不能动弹,其实不相信一般。 宁萱见他许久都不答话,不免有些急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骤然,听风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是。” 话落,听风便从门外召来了两名守在殿外的宫女,他清了清嗓子,命令道,“你们两个,随着郡主去御膳房,不可怠慢。” “是。”两名宫女微微颔首,点了点头,来到宁萱身边。 宁萱看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带路。 两名宫女往前走着,宁萱大步跟在她们的身后。 她来到御膳房,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菜,有的人生火,有的人洗菜,还有正在炒菜的,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 众人见到她的到来,开始愣了愣,之后所有人便放下手中的活朝着宁萱走了过来。 “奴才见过郡主!” “奴婢见过郡主!”众人附和道。 “你们都不用这么见外,我只是想来学习熬粥来着。”宁萱解释道。 众人脸色更加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宁愿的面庞。 “谁会熬粥?”宁萱再次问道。 “回禀郡主,奴婢会。”一位看起来宫龄较大的宫女应道。 宁萱随着声音往前面一女子望去,只见那宫女穿着蓝色绣服,当宁萱视线落在她脸上之时,她朝着她微微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宁萱问道。 “这儿的人都叫奴婢月娘。”女子淡然的回答道。 “月娘。”宁萱红唇重复了这两个字,眉间微微皱了皱。 “是的。”被称为月娘的女子微微颔首。 “那你快教我熬粥吧!”宁萱没想太多,说道。 “是。”她点了点头,便转身往里面走去。 宁萱见此,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突然,她撞到了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个男人。 “是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宁萱不由自主的张口大骂道。 面前的男子闻言两道眉微微皱了皱,盯在了宁萱横眉竖眼的面庞上。 宁萱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一抬头,对上了男子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心中再次一惊。 面前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看起来甚是俊美 这个男人不是上次闯入她房间里的那个刺客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宁萱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男子低低一笑,弯下身子缓缓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真是巧啊,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说着,他玉白的手上拿着宁萱方才由于着急撞在他身上不小心抖落的玉钗轻轻插回宁萱的发间。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萧王爷,原来你在这儿。”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进来,打断了面前男子的答话。 听及声音,宁萱与面前的男子同时扭头回望,竟发现傅旭尧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原来郡主也在此。”傅旭尧挑了挑眉盯着她光滑玉洁的面庞,自然,他可没忘记上次在御花园这个郡主给他的难堪! “傅将军,真是巧了,在这儿也能遇上你。”宁萱皮笑肉不笑的回望着他。 “傅将军。”旁边的男子淡淡开口。 “萧王爷,忘了与你介绍,这是我们北朝的郡主,宇文云英。”傅旭尧说道。 男子抱拳彬彬有礼的看着宁萱,“郡主。” 萧王爷?宁萱眸光暗了暗,似乎在北朝没有姓萧的王爷,不过,在南朝,皇家姓萧。 宁萱心底有些诧异,这个男人竟是南朝人! 当初这个男人闯进她的房间,而且这个男人还认识她,并且关系斐然,如此说来,她又与南朝有着什么联系呢? “云英见过王爷。”宁萱回敬一笑。 “早就听说郡主性情豪爽,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萧绎佩服!”萧绎淡淡一笑,漆黑的瞳孔中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云英郡主来御膳房有何贵干?”傅旭尧问道。 宁愿挑了挑眉,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自然是做菜!”宁萱说道。 “做菜?”傅旭尧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傅将军,今日你进宫来,想必宁将军也入宫了吧!可否告知云英,如今他在哪儿?”宁萱不想与他纠结在做菜上,便故意转移了话题。 傅旭尧入宫,锦绣应该也会进宫来,她如今必须去问问锦绣和红英一些事情,证实她的想法。 “他啊!去见太子了。”傅旭答道,皱了皱眉,他似乎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对宁轩特别的热衷。 “谢谢傅将军的告知,萧王爷,傅将军,云英此时有事需要问问宁将军,先行告退了!”宁萱浅浅一笑,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折回身子,来到月娘身旁。 “月娘,你替我熬粥,若是熬好了你派人送到云音阁来吧!” “是,郡主。”月娘应了一声。 宁萱说完便走了出去,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身旁的陌生男子,心中自有打算。 她回到永宁殿,一进门便看到了锦绣的身影与昭玉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宁将军,太子殿下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出来见将军,肯请见谅。”昭玉解释道。 “无碍。”锦黯淡一笑,看着宁萱的眸子微微闪了闪。 “宁将军!”宁萱微微颔首。 “宁某见过郡主!”锦绣抱拳说道。 宁萱打量了一眼锦绣,面上的青玉色依旧遮住半边脸。让人捉摸不透神情,没想到锦绣扮她还是有几分入色的。 “宁将军此番前来是为了找太子殿下么?”她问道。 锦绣点了点头,再叹了一口气,“既然太子殿下身体抱恙,微臣自是不敢打扰,只好下次再来了。” “宁将军好不容易来此,虽说太子殿下身体不好,不能好好款待将军,云英倒是不能失了礼数,可否请将军与云英小酌一杯?” 宁萱提议。 “既然郡主如此盛情款待,宁某又怎能推卸呢!”她眼神中隐隐有光泽涌动,不过刹那,便恢复常色。 宁萱带着锦绣去了另一间厢房,关上门的那一刻,宁萱的神情才恢复至原来的模样,她皱了皱眉,问道,“你们这次入宫是为了何事?” “南边使者萧绎这番前来是为了南朝将军高欢,预想借和亲平息战乱,而他进宫的首要目的便是要小姐嫁过去和亲。”锦绣解释道。 听及此,宁萱不由得大惊失色,让她去和亲? 她不是已经成为了元钦的太子妃,为何还要她去和亲? 难不成北朝就没有可以出嫁的公主?就算是没有公主,和亲之事也轮不到她来啊? “听说是萧王爷亲自要求要与郡主成亲的。” 锦绣欲言又止的说道。 “你说什么!”宁萱更加不可思议,那个男人上次问她究竟对元钦有没有生出感情,原来是这般。 骤然间,她隐隐觉得眉心有些发疼,突兀的太阳穴鼓鼓的跳动着,难不成最近她犯桃花?怎么总遇上一些奇怪的男人? “今日我要用宁将军的身份出去,你待在这里,晚上我们再换回来。”宁萱沉声道。 “是,将军。”锦绣点了点头。 第29章 一个月的约定 宁萱与锦绣对换了衣服,当青绿色面具戴在她脸上之时,宁萱一贯的冷漠便暴露出来,她扬了扬柳眉。 “昭玉,若是太子殿下问起我在哪儿,你便告知他我在替他煎药。”宁萱说道。 “是,小姐。”昭玉点了点头。 宁萱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际,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一出永宁殿,便遇到傅旭尧与方才那个萧王爷朝着她走了过来。 “宁轩,你怎出来了?”傅旭尧有些诧异,他还打算带着萧绎去见见太子殿下来着。 “太子殿下抱病在身,不宜见客。”宁萱平淡的说到。 听着宁萱的语气,傅旭尧皱了皱眉,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一点稍微的奇怪,可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萧王爷,不知你是何时抵达的长安城?”宁萱细细的打量着他,男子沉稳的眸光对上她的视线,只让宁萱身子一愣。 这个男人似乎认得她一般,弯了弯眼角,彬彬有礼的回答道,“今日!” 这个男人说慌话也不脸红的! 明明是前几日,非要说是今日,她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是吗?”宁萱勾了勾唇,反问道。 “难不成本王还会欺骗将军不成!”萧绎爽朗的笑声传入她耳畔,宁萱再次皱了皱眉。 “今日有缘与萧王爷相聚在此,可谓是喜事,只是宁某有一事不知,不知萧王爷可否告知!”宁萱挑了挑细眉,询问道。 “宁将军你说。”萧绎眉眼带笑,看着宁萱。 一旁的傅旭尧不明所以然的看着他们这番的对话,有些茫然。 “为何王爷要娶云英郡主为妻?”宁萱盯着他,似是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自是因为心慕郡主。”萧绎挑了挑眉。 “在这之前,王爷似乎并没有见过郡主,何谈心慕?”宁萱问。 萧绎不答她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问道:“宁将军为何如此关心郡主的事?” 一旁的傅旭尧听此,也不由得好奇起来,附和问道:“对,宁轩,你这么关心郡主作甚?” 宁萱眸光一转,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能如此沉不住气!若是被发现了她的身份,她不敢想下去... “郡主其实与宁某有一定的渊源,自然不想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宁萱淡然的说道。 “渊源?宁轩,你常年在边塞,怎会与宇文家的大小姐相识?我怎么不知?”傅旭尧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宁萱唇角抽了抽,她真想一巴掌拍晕这个男人,她翻了翻白眼,冷冽的气息从她身上发出,红唇轻启,道:“难不成我所有的事都需要与你报备?傅将军!” 傅旭尧脸上一僵,愣在原地迟迟不能动弹,前几日这个男人的温顺难不成都是他的错觉?他当时还以为宁轩吃错药,不和他叫板还让他不习惯。 如今恢复了常样倒是让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才是他长期以来认识的宁轩。 傅旭尧突然一笑,欣欣然的说道,“我就问问。”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宁萱撂下一句话,便往前走了过去。 萧绎低低一笑,跟了上去。 傅旭尧一个人愣在原地,脸色一黑,意思是他还不该说话喽? “喂,宁轩,你给我站住,方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傅旭尧跟了上去,指着她问道。 宁萱一个侧身,隐了隐眸子,一掌打在傅旭尧的后颈,傅旭尧话还未说完眼皮一翻便笔直的倒了下去。 “你怎就将他放倒了,万一他醒来找你...”萧绎皱了皱眉。 “他活该!”宁萱淡淡的说道。 “为何你要问我那些问题?你明知...”萧绎一把扯过宁萱的身子,扳直她的身子面对他。 宁萱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与她猜想的没错,这个男人果真知晓她的身份。 “我明知什么?明知你喜欢我?”宁萱询问道,话语间似是在嘲笑。 萧绎抿唇不语。 “我说过,我忘记了曾经的事,就算曾经...曾经喜欢你,可那只是曾经,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前几日你闯入我的房间,并不只是因为为了找我不是么?”宁萱一字一句的问道。 原本她还猜疑这个男人为何要进入云音阁,又为何制造出刺杀太子一事,若是没有王爷这个身份,她还真会认为这个男人是来寻她的,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南朝王爷萧绎,宁萱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果真她识得的人都如此与众不同! “我...”萧绎盯着她那双幽深的黑眸,竟不知如何解释,不由得紧了紧握住宁萱的肩膀。 良久,他眸中闪露出一丝痛楚,气息有些不稳的问道:“宁萱,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陌生人有多狠!” “若是不狠一些,那便是对你残忍。”肩膀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倒是想你对我残忍一些,那样我倒是还有念想。”萧绎说道。 宁萱不语,心中竟然微微泛起了心疼,她也不想这么残忍,可是,有些事情,若是不说清楚,对于她们都残忍。 毕竟,她不是真的宇文云英,也不是真的宁轩!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说实话,她的心,似乎真的对太子元钦有了那么一丝感情,她也不想骗自己,虽然知道有些结局,不过... 她叹了一口气,想了许久,“你给我一点时间,若是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会告诉你后面的事我该怎么做。” 肩上的力道突然松开,宁萱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她真的得弄清楚,否则,这样下去她迟早都会被逼疯的。 “你需要多少时间?”萧绎眸子微微沉了沉,问道。 “一个月。”宁萱说道。 一个月的时间足矣让她弄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我等你。”萧绎应声道。 “娶亲的事暂时放一旁吧!不知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宁萱提议道。 面前的男子皱了皱眉,似乎是对于她的前半句话有些丝丝不悦,不过刹那,便恢复常色,应道:“估计会在北朝过完新年再回去。” “北朝其实有很多地方好玩的,你可以去见识见识。”宁萱说道。 “嗯。”他淡淡应道。 “现在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宁萱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际,眸光也跟着暗了暗。 “嗯。”萧绎再次应道。 “他交给你了。”宁萱看了一眼地上的傅旭尧,对着他说道。 转瞬间,宁萱便朝着前方走去,突然,身后的男子叫住了她。 宁萱转身回望着他,只见他俊逸的薄唇轻启,“记得我们的承诺。” “好!”宁萱点了点头,整个人消失在前方。 远处,一道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方才所在的地方,男子脸上戴着与宁萱同样的面具,玉白的拳头微微紧握,唇角轻抿,眼中变换着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天幕已黑,如今自己以宁将军的身份再入永宁殿恐怕不妥,想了许久,宁萱只好翻墙进去。 她运起轻功,轻巧的躲开了禁军的巡查,回到了云音阁。 刚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便撞见正端着铜盆的昭玉,昭玉见此大惊失色,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唔~” 宁萱立马捂住了昭玉的嘴,眼睛瞪了瞪她。 她将她推进屋,关上房门后才缓缓放开昭玉的嘴。 “小姐,你回来了。”昭玉见是宁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悄声问道。 宁宣点了点头,往里面走了进去,一进屋便看着锦绣坐在床头,屋内的人见宁萱走了回来,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 “将军,你总算回来了。”锦绣一脸紧张的看着宁萱。 宁萱蹙了蹙眉,问道,“你如此紧张作甚?” “方才太子殿下来找将军,差一点就暴露了。”昭玉走过来在一旁解释道。 “是吗?他找我做什么?”宁萱问。 “不知,当时我骗太子殿下小姐去御膳房帮忙去了,所以才没进来。” 他不是受寒了么?怎会这么快就下床?宁萱有些纳闷。 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昭玉问道,“月娘有没有送粥来?” 昭玉听此,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月娘方才有送一碗粥来,我放在桌上的,小姐要吃吗?” 宁萱摇了摇头,看来,她必须还要将这粥端过去给那个男人,宁萱解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从衣柜中掏出一件衣服,悉悉索索的换上了,接着,宁萱再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递给锦绣。 锦绣有些疑惑的看着宁萱,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已入夜,你以宁将军的身份出去实在太招眼,况且,若是偷偷躲过禁军出去也有些冒险,不如直接以女子的身份出去,我给你腰牌,到时候你就说是我的婢女就行。”宁萱淡淡说道。 “还是将军考虑得周到。”锦绣一脸了然的说道,便开始穿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宁萱走到梳妆台上,将绑在自己青丝上的发带一把扯下,黑如瀑布般的头发就直直的垂落在两肩,宁萱示意昭玉过来替她梳一个简单的发发型。 昭玉点了点头,朝着宁萱走了过去。 第30章 知其心意 良久,宁萱恢复了往常的女子姿态,她站起身,看向锦绣所站的地方,发现她已经换好衣物,她便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腰牌给了锦绣。 锦绣伸出手接过,凝了凝眸,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宁萱见锦绣离开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扭头看着昭玉,淡淡说道,“去将粥端去给太子殿下喝。” “是,小姐。”昭玉应道,随即端着白粥走了出去。 宁萱也走出房门,她来到原本自己住的地方,走了进去,里面的男子一身白色衣袍坐在软榻上,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闭上,容色虚弱至极,可依旧挡不住他俊美的面庞,温润如玉,清风霁月,让人只觉得如此美好。 听风似乎意识到宁萱与昭玉的到来,欲想要叫醒面前的男子,宁萱上前一步阻止了他。 “嘘!”宁萱摇了摇头,听风感受到宁萱的眼神,点了点头。 “听风,你家太子睡了多久了?”宁萱压低声音悄声的问道。 “估计有一炷香了。”听风回道。 “嗯,你先下去吧!”宁萱说。 听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昭玉自然也是一个能够静观其变的主,她轻手轻脚的将热粥放在里面的桌上,也退了出去。 宁萱往周围看了看,屋内亮堂堂的烛火随着一阵冰冷的风吹来不停的摇曳着。 宁萱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如今如此虚弱,还躺在这里,真是不要命了。 宁萱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她凝望了一眼黑不见边的天际,不知不觉中,天幕中竟然再次飘洒起银白的雪,明日起来,估计可以看到大地一片雪白吧!宁萱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伸出手,将窗户给拉了回来,没有了冷风吹入,屋内立即暖和了许多。 宁萱做完这些,走到一旁挂着狐貂大衣的衣架上,将一件披肩取了下来,轻轻搭在元钦的身上。 她盯着他面冠如玉的脸,依稀听得到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她不由得有些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抚上了他高高的眉骨,接着英挺的鼻梁,最后视线落在了他精致性感的薄唇上。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长得如此好看?真是暴殄天物。 突然,男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似是有睁开的意愿,宁萱手上的动作一怔,想要缩回时,只发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锁住。 男子双目如潭,幽深的看着她。 宁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连忙开口解释道,“方才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只是帮你擦擦而已。” “哦?”男子语调加重,似是不相信的看着她。 “真的。”宁萱为了不然他发现,将自己的慌乱藏于心底,认真地说道。 面前的男子抿唇不语,笑意连连的盯着宁萱。 “比真金还真!”宁萱见他不语,以为他是不信,自然想要和他解释清楚,可殊不知这是越描越黑。 元钦早在之前她进来的时候便醒来,他故意装睡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会做什么,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调戏他,自然,他心底也冒出一一股想要逗逗面前这个女人的想法,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觉得你方才那般是在垂涎我的美色呢?”元钦低低地笑着,薄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你...”宁萱脸上突然飘过几多不自然的红晕,心底也有些底气不足。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些垂涎他的美色是没错!不过,这个男人也太自高自大了一点吧! “难道不是?”元钦突然起身,俊脸靠近宁萱的脸庞,宁萱瞳孔骤然伸缩,往后退了退。 “自然不是。”宁萱见他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自然是窝火的。 元钦见她这般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轻轻环住宁萱纤细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温热的气息传来,宁萱想要挣扎,元钦吐气如兰的声音便传入耳畔:“别动,让我靠会儿。” 骤然间,宁萱放弃了挣扎,她看着自己肩上紧闭双眼的男子,心底莫名其妙有一丝悸动。 突然,她眸光瞥到一旁桌上放置的粥,将他生生的推开,指了指桌上,说道,“我让人煮了粥,你要吃吗?” 元钦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真桌上摆着青瓷玉碗,还冒着丝丝热气,他凝了凝眸,微微勾唇,“你喂我,我就吃。” 宁萱黑了黑脸,这个男人果真是得寸进尺! 她扭头,“我拒绝。” 男子故作一脸虚弱的模样,轻轻咳嗽了一番,说道,“你看我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就是我想自己吃也没法啊!你就忍心...” 还未等元钦说完,宁萱便站起身,朝着桌边走过去,端起桌上的热粥,徐徐朝着他走来。 语气带着极其不满,撇了撇嘴,“仅此一次!” 话落,她便坐在他身旁,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元钦皱了皱眉,看着热气滚滚的白粥后退了一步,再次说,“这么烫,你要我如何吃?” 宁萱倒吸了一口气,好吧!这个男人娇气,在生病,她不能够生气! 宁萱将方才舀在勺子中的粥缓缓靠近红唇,轻轻吹了吹,然后再次送到元钦嘴前,他才满意的吃了下去。 宁萱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元钦见她一脸怨气的喂他喝粥,两片红唇一张一合,竟然不由得看得有些痴迷,想起前几次的吻,他突然开始想念起她的味道来。 突然,元钦一个欺身便将宁萱拉入怀中,两片薄唇压了上去,柔软的感觉传来,宁萱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手中的碗不自觉的往地上滑落,白粥洒满在狐貂大衣上,压在面前的男子只是轻轻蹙眉,却无暇顾忌那一股滚烫落入腿间。 他细细品尝着她的滋味,一点一点的吮吻,舔舐,直至越来越深,越来越痴缠,似乎想要通过一个吻去宣泄他胸腔中填埋许久的炙热情感。 这个吻太过浓烈和热情,辗转厮磨间宁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方才的挣扎与惊讶也在他的狂热下逸散开来,她的抵御变得柔软而无力,不知不觉间,手臂竟然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感受到怀中女人的回应,元钦低低一笑,更加拉近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诺大的云音阁,恍若无人。 屋外下着白茫茫的大雪,屋内温度骤然升高,只听得他们彼此心脏跳动的声音,元钦感受着怀中女人的柔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中。 良久,他才放开她,低沉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真想将你藏在怀中好好的将你珍藏起来,哪怕是让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一句话,重重的刺进了宁萱的心房,那种浓厚的感情荡然升起,心中满腔的情意不由自主的一涌而出。 什么结局,她都统统不管了,如此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她只是知道,此刻,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真真的喜欢,若是不喜欢,在他曾经吻她的一刹那,她都可以推开他,为什么她没有推开他,只能证实,她喜欢他。 宁萱紧了紧心口,眼中氲氤起一阵白茫茫的雾气,欲想开口说什么一瞬间,宁萱脑中再次闪过一个场景,头竟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心中似有万千蚂蚁在啃噬一般,让她不由得嘤咛出了声。 她唇角溢出一丝血。 面前的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反应,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宁萱捂住脑袋,却说不出话,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元钦拿起她的手,指尖放在她的手腕间,他清秀的英眉微微皱起,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苍凉,放在她手腕上的手也缓缓垂下,眸光之中闪了闪,“为何,为何那个人是你!” 宁萱听着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想要听清,却怎奈也听不清,头上的疼痛以及心口之上的疼痛,早已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她死死咬着下嘴唇,白玉的指节死死捏住一旁的椅子,指尖泛白。 一声惨叫,宁萱晕了过去,就在她即将快倒在地上之时,元钦勾住了她的身体。 元钦看着这一切,心底有种奇异的感情荡然升起,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把刀,缓缓靠近自己白皙的手腕,隐隐看得见青筋鼓鼓的跳动。 锋利的刀口便割在了他手腕上,涌出的那一抹红色,在烛火的照耀下竟然如此妖艳,他扶起地上女子,将腕间汩汩涌出的鲜血喂入她的口中,宁萱额间隐隐散出的细汗在她喝下面前男子的鲜血,渐渐开始变得平静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原本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他轻轻抱起宁萱放置在床上,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他想要离开,一个踉跄,却扑倒在宁萱身上。 兴许是失血太多,也兴许是体内的寒毒再次发作,元钦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整个人一会儿如在冰天雪地中,一会儿又如刀山火海之间。 他咬着唇,轻轻闭上眼睛,运起内力在体内运转,终是无效,他吐出一口血,晕倒在床下。 第31章 记忆 第二日,宁萱颤了颤浓密的睫毛,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颜色便映射在她褐色的瞳孔中,她皱了皱眉,无数片段如流水般奔腾流过,脑海中如划开一道长长的长河,由她铺就,参与,搭建的长河,一寸寸的拉长,延伸... 宁萱脸上有些惨白,一女子笑靥如花,竟与她有些许相似。 御花园池水中,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伴随着一声惨叫,她听得有人落水,宫女太监们慌乱的四处逃窜,没人管。 那个时候,她四岁,虽是宇文泰最不受宠的女儿,可鉴于她郡主的身份,依旧必须来皇宫参加皇宴,听得有人落水的声音,也不管是谁,甚至顾不得这冰寒的天跳入池水中,将男孩从水中救起。 冰水打湿了她梳得美美的头发,冰冷刺骨,黑色湿透的发丝贴在她瑟瑟发抖的脸颊上,轻轻为面前的男孩渡着气。 四处无人,宁萱只好将他带到一旁的假山处,里面有个细微的小洞,容纳他们的身子自然不成问题。 她将衣物脱下,不知在何处寻来木柴升起火,也替身前的男孩脱下湿漉漉的衣物,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身子渐渐开始变得暖了起来。 他醒来的第一眼,竟指责她为何要亲他,她说她这只是在救他。 男孩鼓着脸,指着她说,娘亲说只有自己的未来的妻子才可以亲吻。 宁萱那个时候,不由得有些笑了笑,看起来,这个小男孩还挺可爱,竟然知道夫妻之间才可以亲吻,她心底不由得想与他开个玩笑,便嬉笑着回答他,那以后她便嫁给他了。 听及这句话男孩脸上微微泛着红意,张了张唇,又看了看面前女孩笑靥如花的脸,鬼斧神差的说了一句一言为定。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她是谁,亦然,她也不知他是谁... 宁萱回过神来,坐起身子,眼神闪了闪,突然,她看到地上的男子毫无神采的躺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刺痛了宁萱的眼。 她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果真不要命了吗? 心中莫名其妙燃起一阵怒火,她将他扶起坐在床上,运起体内的真气为他暖身体。 早知如此,她当初便不该救他。 方才的那般记忆插入,她才渐渐得知原来她并不是在军营之中才穿越而来的,从这个身体出生之际,她便穿越到了这具身体身上,她是一个原本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灵魂介入穿越到一个婴儿身上,自然天资是不凡的,可偏生她的出生,害死了她的母亲。 宇文云英的亲生母亲,宇文泰的原配妻子,是难产死的。 听说之前他们恩爱有加,却为了生她步落黄泉,宇文泰自然是不喜她的,况且她满月时,便引起了争议,得此女可得天下的传言便开始在西魏兴起。 元宝炬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封赐了她郡主,那时候,宁萱更加被宇文泰冷落了。 宇文泰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不知在哪里寻来了一个异士,在她体内下蛊,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拥有者现代人的思想,却只是一个刚足月的婴儿,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恶心的虫子爬入自己的身体。 直至后来,她入宫时,遇到了这个男孩,她不知自己当初为何要去救他,可偏生就这样做了。 幼年时间,她为了查清自己体内的蛊虫,悄悄派人寻找当年为她下蛊的异士,可当她赶到之际,那名异士却被人杀人灭口,在他最后断气之前,她只听清他说了三个字,“相思蛊” 翻阅了许多的古书,也未查到关于相思蛊的半点资料,直到在与高欢的对战中,她才得到消息,相思蛊从幼年便在人体中沉睡,吸收精气,直到宿体到了及笄年龄之时,便会发作,发作之时,若是下蛊之人有幻灵音,中蛊之人必将听命于下蛊之人。 她自然知道宇文泰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她,她当然不能让他如意,她必须将宇文泰手上的幻灵音偷来,她绝不能让他控制她。 可边塞战事紧急,她不能离开,她本想用宇文云英的身份回去,不过若是她体内的蛊毒发作,说不定还是会被宇文泰控制。 想了许久,她想出一个办法,在她得来的消息中,虽然没有说如何才能彻底解除相思蛊,可有一个法子,便是推迟蛊毒发作的时间。 她用内力封住了自己体内的蛊虫,故意让高欢的剑刺入自己的胸膛,这样她便可以肆机回到长安城。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因为封住用内力蛊虫,那蛊虫的威力实在太厉害,将她身体内的精力全数耗光才封住,却也因此失忆,记忆回到了穿越以前。 后面发生的事,是她知道的。 若不是昨日她的相思蛊发作,或许她仍旧想不起这些事。 宁萱看着面前这个容色如画的男子,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纸一般,让人觉得一碰就会碎,她咬了咬唇,体内渐渐消散的真气让她微微有些吃不消,额间也开始冒起了细细的汗水。 直至男子唇色恢复了常色,宁萱才收回手,男子斜靠在她肩上,她叹了一口气。 当初救他时,她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后来有人来寻他们后,她才离开,在年宴上,她得知这个男人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元钦,那个时候,她是有些后悔救他的,因为,她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宇文云英会嫁给这个男子。 而他们两个都会成为宇文泰在政治战争中的牺牲品,自然不愿触及。 可让她没想到,她与他的纠缠不仅仅在此... 宁萱叹了一口气,用被子捂住他的身体,便穿戴整齐走了出去,很多事情,她都必须好好想想,譬如她的感情。 刚出门,昭玉便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嗯。”宁萱淡淡的应了一声,门外的景色与她昨晚猜测的没错,果真是一片雪白,没有一点杂色。 宁萱吸了一口冷风,便踏着步子往前走去,昭玉凝了凝眸,宁萱似是想到了什么,停驻步子不前,柔和的声音传来,“昭玉,若是太子殿下醒来问起我在何处,你就说我出宫了。” 昭玉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小姐要出宫去!她没听错吧? 宁萱话落,便继续踏着轻巧沉稳的步子往前走去,心中的杂乱也随着这冷空气的吹入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钦醒来之时已经到了下午,他睁开眼便发觉自己躺在床榻上,周围没有一人,他皱了皱眉,看着手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心思微微放空,他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听风见元钦走出来,他急忙回屋内拿起披肩披在他肩上。 “殿下,今日有些寒冷,你还是回屋吧!若是又受寒了可怎么是好!”听风劝解道。 元钦并未听进他的话,视线在整个院子中扫了一圈都不见自己所想之人的身影,他心底微微莫名的有一丝失落。 他问,“她呢?” 听风有些摸不着脑,愣了一秒,才回道,“不知。” “你说什么?”元钦眸光沉了沉。 端着药走过来的昭玉便看到了这一幕,她有些惊讶,太子殿下竟然起来了,她加快步子赶紧走了过去。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昭玉行了一个礼。 听风见此,赶紧接过昭玉手中的药,端到元钦面前,一脸笑嘻嘻的说道,“殿下,先把药喝了吧!” 元钦垂眸看了一眼那碗中黑乎乎的药,接到手中,正准备喝之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薄凉,:“她去哪儿了?” 昭玉看着他冰冷如斯的眸光微微有些发寒,然后回答,“回太子,小姐..小姐说她出宫了。” 元钦目如深潭的眸子暗了暗,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收紧,依稀可以看见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将药放在一旁,紧紧盯着昭玉有些惊吓的脸蛋。 “你方才说什么?” “小姐出宫了。”昭玉再次回答道。 元钦面冠如玉的脸上黑了黑,这个女人!待她回来,他一定不再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宁萱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并不知皇宫内的某人现在很生气,她悠闲的在人流间来回走动,虽说冬日,不过,热闹的气氛丝毫没有减弱。 宁萱在一家卖玉的店家停住脚步,她看着一枚簪子,清雅脱俗,青绿色玉石如美人的肌肤一般,微微泛着光泽,一圈一圈的波纹重峦叠嶂,泛着涟漪,宁萱轻轻将它拿起,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 总觉得这枚簪子如此适合那个人,若是他别上这枚簪子,不知是怎样的情形。 想着她便轻笑了起来。 “小姐,这枚簪子可是上等的好玉,听说是当年徐公戴过的....”商贩见她对这枚簪子有意,一个劲儿的解释着。 “徐公?”宁萱轻轻张口,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估计那个男人比起徐公,应该还要美上三分,宁萱摇了摇头,这话可不能让那个男人知道,若是他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知会不会又会嘲笑她。 宁萱摇了摇头。 商贩见宁萱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的,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最后直接了当的问道:“小姐,你到底要不要这枚簪子?” 第32章 出宫遇到他 宁萱回过神来,盯着商贩笑眯眯的双眼,终是开口,“这簪子多少钱?” “十两。”商贩说道。 宁萱盯了盯手中的这枚玉簪,就这个破东西都十两,真是坑爹,她摸了摸身上所带的钱财,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带钱。 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这个东西,宁萱在身上找了找,突然想起了自己手腕上皇后娘娘当初赐给她的手镯,宁萱将它取了下来,对着商贩说道,“我没有带钱,可以用这个给你换吗?” 商贩一看立即两眼发光,拿起宁萱手中的镯子拿在眼前细细打量着。 他一脸老奸巨猾的点了点头,应了声,“自然可以。” 宁萱有些受不了他这副嘴脸,皱了皱眉,将玉簪放在怀中,便离开了。 突然,商贩脸上骤然变换了神色,眼神幽深的看着宁萱离开的地方。 宁萱淡然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心中心绪飘然,宁萱突然回头,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宁萱凝了凝眸,淡淡勾唇,如今她出宫的消息估计早就传了出来,她倒是想看看究竟会是谁先按耐不住。 宁萱故意绕过人多的地方,走出长安城,她来到了长安城外一处荒野地,宁萱冷淡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出来吧!” 藏在暗处的人皱了皱眉,走了出来。 宁萱一转头,便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朝着她走来,她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 女子娥眉轻挑,目如秋水,肤如凝脂的脸上戴着一张面纱,一头青丝随意披在两肩,脸上面无表情。 “云英郡主!”红衣女子对着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说道。 见她这般模样,宁萱脑海中似乎想起一个人,她勾了勾唇,“上官阁主,不知何事让你寻起我来了?” 上官瑾瑜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对于宁萱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一点也不感到诧异,她凝眸,清淡如水的话语传出,“我家公子在裕安楼等候郡主多时,只是有劳郡主移步了。” 听及此,宁萱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她就说为何那个男人消失得如此之快,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消息,感情是早就猜测到她会出宫,她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可真够狐狸的。 她点了点头,跟着上官瑾瑜来到了一处楼阁,门口处挂着一个大大的门匾,上面强劲有力的写着‘裕安楼’三个字。 室内碧玉堂皇,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可是长安城内最好的一处酒楼,这个男人可真会选地方! 宁萱踏着轻巧沉稳的步子上了楼,上官瑾瑜突然在一间房门口停住步子不前,轻轻推开门,手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云英郡主,请。” 宁萱微微颔首,走了进去,一进门,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面前有一面弧形的屏风挡着,透过屏风往后看,隐隐看得到有个人影在其中。 宁萱不由得有些咂舌,这个男人还和她玩什么大家闺秀!她定要好好去嘲笑他一番。 宁萱走了进去,推开帘幕,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男子一身白色衣袍,及其懒散的斜躺在软榻之上。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一张青绿色面具遮罩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别具一格,让人微微有些发愣。 白皙嫩滑的玉指缓缓拿起一旁桌上的酒杯,轻轻靠近自己的唇间,一饮而下,动作及其妖魅。 宁萱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理空自己心中的思绪,她冷淡一笑,红唇轻启,“云逸公子真是好雅致,竟独自在此饮酒!” 男子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转眼眉间带笑,好听的声音传来,“知己难寻,云某只能独暗自独酌,不知郡主可否做云某的这个知己,与云某一并饮酒?” 宁萱听及此,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云逸然,踏着轻巧的步子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斟上一杯酒,缓缓靠近唇间,突然,她莞尔一笑,“酒倒是可以喝,不过知己可就算了。” 说完,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杯酒下肚,丝丝甜意,一股迷人的芬芳传遍整个味蕾,让人唇齿留香。 她凝了凝眸,这酒的味道甚是熟悉。 “这是什么酒?”宁萱问。 “桃花醉!”男子淡淡答道。 宁萱脑海轰的一炸,关于桃花醉的记忆一涌而上。 那一年,她第一次披上战甲上战场,那个时候,她便与云逸然之间有了交集,他们的相遇是在一个雪天,与此时纷扬而下的天幕一般。 第一次上战场,没有经验,虽有着现代人的思想,却还是不能躲过战场上的杀戮,她身受重伤,倒在那冰天雪地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再一次死去,却没想到遇到了他。 他救了她,将她带到雪峰山药庐,将近一个月,她才醒来。 第一眼见他时,他脸上便带着一张碧玉通透的青绿色面具,眉宇间散发出来的英气让人不容忽视,清风霁月,孜然一身。 他说,“我叫云逸然。” 那个时候,他还是药王的徒弟,她跟着他一起去采草药,一起熬药,一起... 听说药王最爱喝酒,药王曾用千朵桃花酿制过一种酒,有一次,他们俩偷偷在百草园中发现了药王珍藏的酒,便偷偷拿出来一起喝。 后来,不知不觉中,他们俩竟然将酒全数喝完了,直直睡了三天才醒来。 药王知道后,自然气得满脸通红,罚他们打扫了一个月的百草园。 可美好的日子终究会结束,宁国侯府的老爷找上了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够拥有这样的生活,只有自己有足够的势力才能真正摆脱一成不变的命运,才能够摆脱宇文泰的控制。 宁萱回到了长安城。 在离开之际,他对她说,“前几日我让师父教了我酿制桃花醉,待它开封时,我们再一起品尝这桃花酿吧!” 宁萱眼中氲氤着雾气,不知相见会是几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 转瞬间,如今竟然过去五年,他们都已经长大,如今这里的桃花酿早已不是当初的桃花酿。 “桃花酿桃花,花落谁家?”宁萱红唇微张,吐出这几个字。 斜躺软榻上的男子身体微微一怔,手中的动作也停顿在半空中,目如深潭的眸子紧了紧,盯 在宁萱的脸上。 他有些颤抖的张了张唇,语气中带着太多的不相信,“你说什么?” 宁萱低低一笑,再次为自己的酒杯中斟上了一杯酒,宁萱欲要喝时,男子突然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手。 透明带着浓浓酒香的液体由于他的动作导致酒杯中的酒倾斜而出,宁萱皱了皱眉。 男子低沉带着磁性的话语再次传来,似是疑问,又似是肯定,“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宁萱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微微勾唇,或许是由于酒的缘故,让她白皙的脸上淡淡浮起一抹红晕,看起来姿态甚是迷人,她两片红唇缓缓说道,“是。” “你还记得什么?”云逸然心口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他黑如漩涡般的眸子紧紧盯在她脸上,似是想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宁萱微微有些不悦,甩开他的手,再为自己斟上了一杯桃花酿,说道,“该记得的都记得,不该记得的也都还没忘。” 话落,她再次将酒杯靠近自己唇间,清新的味道缓缓飘入她鼻尖,她微微抬手,一饮而下。 他抿唇不语,细细的打量着她。 宁萱叹了一口气,竟评价起这桃花酿,“你这桃花酿味道的确不错,不过呢,比起当年药王的那一罐,总觉得还是欠佳了一些。” 男子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 “你倒好,自从离开药庐后再也没回来过,现在还嫌弃这桃花酿来了,不喜欢就别喝了。”云逸然故意挑了挑眉,将桌上的酒壶拿起,欲要抬起手将之倒掉之时,宁萱别过身子将他手中的酒壶抢了回来。 她撇了撇嘴,脸虽然微红,不过头脑还是清明的,她指着他说道,“你这个人,我又没说不好喝,干嘛倒掉!” “你不是不喜欢吗?”他说。 “我说过不喜欢吗?”宁萱挑了挑眉。 “意思是喜欢?”云逸然再次对上她清明的眸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宁萱刷的一下脸色开始潮红起来,她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 宁萱张了张嘴,却是无言,她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告诉他一些事情,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云逸然见她无言,眸光沉了沉,语气淡然听不出任何波澜起伏,“听说你被赐婚了。” 宁萱心底咯噔一声,她不免在心底自嘲了一番,这个人,人称云逸公子,知晓天下事,皇宫被赐婚之事又岂能逃得过这个人的耳目呢! “你知晓了还问我。”宁萱说道。 “你果真想嫁给那个人?”他问。 宁萱肆意的勾唇,眼中带着无奈,她承认,她的却对那个太子丛生的感情,可是,想不想嫁,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良久,宁萱才缓缓开口,反问道:“你觉得呢?” 第33章 逗弄红英 “这不是应该问你吗?”云逸然勾了勾眉,说道。 “若是能够嫁入皇家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宁萱沉了沉眸,淡淡开口。 男人脸上骤然间变换了神色,有些不悦,嘲讽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苦心计划这一切?” 宁萱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心地不知做和感想,她突然眸光收紧,红唇微张,“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对那个人动了情,你当如何?” 面前的男人听此身子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心中自然变化多端,他答道,“你觉得我能如何?” 淡然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让宁萱心底微微一滞。 “只要不会为了我去自杀就好了。”宁萱故意打趣的说道。 男子闻言,唇角抽了抽,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你觉得我家财万贯,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宁萱闻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云逸公子,富可敌国,你这么有钱,要不借点钱给我吧!” 她突然想起在皇宫里当初她不小心扯烂元钦袖子之事,他让她赔一千两黄金,这么多钱,她去哪儿找啊!自然,现在面前有个大亨,她肯定不能够放过! “借多少?”云逸然云淡风轻的问道。 “一千两黄金。”宁萱答。 他凝眉,问,“你借这么多钱去做什么?” 她撇了撇嘴,答道,“赔给别人。” 云逸然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肆意打量着她,“啧啧,你何时欠别人这么大一笔钱,估计将你卖了也凑不出来一千两黄金。” 宁萱低低一笑,故意装作女子娇媚的模样,指了指云逸然的胸口,还有模有样的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语气柔媚,“云逸公子,你看奴家这般的份上,就借给我吧!” 云逸然身子一僵,脸色有些难看的推开宁萱。 “你这个女人!”他皱了皱眉。 “怎么?”宁萱挑眉凝视着他。 “不借。”他淡淡开口。 宁萱见他如此决绝,有些气急,倒也转过身不再理会他,宁萱将桌上那壶桃花醉放进袖口之中,转身便离去。 “不借算了,我走了,这桃花酿味道虽然不好,不过还能咽的下肚,我便带走了,后会有期。”说完,她运起轻功便从窗台上跳了下去,一个旋身,她轻巧的落在了人群之中。 云逸然面带笑意的看着窗外宁萱离去的身影,眼神之中别有韵味。 “公子,郡主...”上官瑾瑜听到声响便走了进来。 云逸然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去追宁萱,淡淡开口,“她走了,我知道。” “那你还...”上官瑾瑜有些不明白自己的主子的做法。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她想起了一些记忆,对于我来说也是好事。”他浅浅一笑。 “公子果真喜欢郡主?”上官瑾瑜试探性的问道。 男子听及脸上微微有些不悦,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冰冷,“这些事与你来说并无关系。” 上官瑾瑜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些诧异,见男子这般的不悦,自然单脚跪了下去,抱拳请罪的说道,“公子恕罪,是瑾瑜越距了。” 云逸然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 “是。”上官瑾瑜不由得为自己擦了一把冷汗。 “瑾瑜,如今南朝王爷萧绎已经来到了长安城,你去替我查清他这番前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云逸然隐了隐眸子,说道。 “是,瑾瑜遵命。”上官瑾瑜点了点头,应道。 ... 宁萱离开裕安楼后,出来这么久,该回趟将军府了,她故意走进一家卖衣服的店子,拿起一套男装在试衣间穿上,将自己原本梳得整齐的云鬟髻弄散,一头青丝用发带高高绑起,从发间剪了一搓碎发用浆糊粘在了自己的人中处。 她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宁萱来到宁国侯府,看着熟悉的地方,心中思考了一番,便走了进去。 刚进门去便有人拦住了她,宁萱皱了皱眉,抬头仔细看着面前之人,熟悉的面庞映入她褐色的瞳孔中。 “公子,请问你是?”红英站在她面前,一脸思索的看着她。 宁萱心中突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萌生,她低低一笑,脸上美轮美奂,“这位公子,看你长得一脸白面书生的气概,我还真以为我面前站着的是个女子呢!” 骤然间,红英脸色有些难看。 只是突然间,宁萱上前一个跨步,将红英拥在怀中,双手还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胸。 红英还未反应过来,只发觉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的便被面前之人抱住,而且,这个该死的男人还正在吃她的豆腐。 她脸骤然间变得通红,欲想运起体内的内力反抗面前的男子,宁萱似乎意识到她下一步的动作,双手一反,将她的手制压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红英的脸变得更加的通红了。 她长这么大,哪受过这么大的屈辱,红英抬起腿想要踢宁萱的裆部,宁萱双脚往上一扫,再次夹住她的腿。 如今这姿势可谓是动也动不了,红英懊恼的咬了咬唇。 “哟,没想到你这个白面男子竟然是一个女人假扮的,我就说嘛,怎么看来看去就觉得像是女子呢!”宁萱感叹的说道。 “你...你这个流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红英鼓着脸说道。 “我知道啊!宁将军府。”宁萱低低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红英问道。 “你猜。”她缓缓将红唇靠近红英红润的脸庞,故作调戏的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红英顿时瞳孔收缩瞪大双眸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调戏自己,却不能反抗,红色染红了她的整张脸。 宁萱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自然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么继续逗她下去,若是再玩严重一点,这个女人抓狂了,她可不知道该怎么拯救! 宁萱突然放开了她架在她四肢上的手,红英突然感受到了自己被锁住的手得到了解放,立马运起功力朝着宁萱就是一击。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轻巧的往后一翻便躲过了她的攻击。 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抬起手将脸上的胡子撕掉,轻咳一声,“哎,红英,你怎么这么经不起逗,若是真有一个采花贼跑到将军府中,你恐怕早就被别人劫去了!” 红英闻言抬起头看着宁萱,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她没想到竟然是宁萱,脸上微微愣了愣,也骤然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调戏她的人是将军! 红英脸上更加的红了。 “将..将军,你..你怎么能如此的对待红英!”红英一脸羞红的指着宁萱说道,脸上竟浮起了一副欲要哭的表情。 宁萱皱了皱眉,难不成是自己果真玩太大了?这个丫头生气了? “红英,我这不就是想逗逗你吗!”宁萱说道。 “将军,你这也太过分了!”红英跺了跺脚,哭着便跑开了。 宁萱想要追过去,却看见锦绣朝着她走过来,红英看了一眼锦绣,推开她继续往前跑。 锦绣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又看了看宁萱着急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将军,你怎么回来了?”锦绣上前,开口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红英那丫头似乎生我气了,这可怎么是好?”宁萱有些自责,早知道就不与她开玩笑了。 “额~”锦绣顿了顿,再次问道,“你做了什么事?红英那般哭哭啼啼的离开?” 宁萱将方才自己回府的事告诉了锦绣。 “噗嗤~”一声,锦绣笑出了声,她面带笑意,说道,“将军,红英现在虽然是男儿身,不过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你怎么这么调戏她?” 宁萱欣欣然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想和她开个玩笑嘛!” “哎,将军,你也别担心,过会儿红英自然不生气了,她会回来的。”锦绣劝解道。 “但愿如此。”宁萱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将军这番回府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我们进里屋再说吧!”锦绣手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微微鞠躬。 宁萱点了点头,她这次出宫的确有事想要与她说,便跟着锦绣走进了屋。 她们关上门,周围安静如斯。 宁萱开口说道,“我恢复了记忆。” 锦绣的身子微微一滞,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恢复了记忆。”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太好了!”锦绣上前一步走过来拿起宁萱的手,为她号脉。 气息微弱,脉搏之中仍旧有一股奇怪的气流阻挡着她的经脉,与之前她为她把脉一般,那种感觉怪怪的,她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脉搏。 她娥眉微微拧成了一团,脸上的表情舒缓舒展,虽然戴着面具,依旧能看得出她脸上变幻多端的神色。 “怎么样?”宁萱试探的问道。 “你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流,与我之前遇到的一模一样。”锦绣沉声说道。 宁萱自然知道那股气流是什么,是当初她用内力封住相思蛊的精力,虽然相思蛊已经再次发作了,不过这股气流会一直回荡在她体内,除非引出相思蛊。 不过,她甚是不知,为何相思蛊这么快便解了? 第34章 与萧绎过去 “关于相思蛊有什么消息了吗?”宁萱问道。 锦绣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 宁萱眸子暗了暗,叹了一口气,如今她相思蛊发作,若是不能找到宇文泰手中的幻灵音,那么,宇文泰定会用这次她成为太子妃之事来控制她,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仔细派人盯紧宇文泰的动向。”宁萱淡淡说道。 锦绣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想要拿到幻灵音,她恐怕只能冒险进一次丞相府。 “将军,南朝王爷,萧绎求见。”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坐在里屋的宁萱身子微微一愣,萧绎,再次熟悉的名字,她怔了怔,她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将军,要见吗?”锦绣沉声问道。 宁萱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道,“让他进来。” “让萧王爷暂时去大厅,我待会儿就去见他。”锦绣放大声音朝着门外吩咐道。 “是。”外面的人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宁萱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的跟着锦绣一起往外面走去,来到大厅之时,只见一男子背对着等待她的到来。 宁萱上前一步,轻声唤道,“萧绎!” 男子缓缓转过身,俊美的脸上微微有些诧异,薄唇微微抿起,让人有种不容忽视的王者之气。 宁萱怔了怔,扯了扯唇角,再次说道,“好久不见!” 男子静静地看着她,心底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萧绎这个男人,是她初征南下之时遇到的一个真正对待她的人。 她知晓他的身份,南朝王爷,多么讽刺的身份,可是,这个男人却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在江湖上肆意遨游,不管权权斗争。 记得有一次,她实在忍受不了宁国侯爷的训练方式与手段,便偷偷地跑了出去,她听说南朝出现了一种动物,雪狐,更甚者听说雪狐能够治百病,她想着她体内的相思蛊,便想要去寻。 却在孤山上再次遇到了他,第一次见面时,他怀中抱着一只狐狸,笑眯眯的看着她。 他问,“这里可是孤山,你来这里作甚?” 孤山,意思是没有人认领的孤坟,类似于乱葬岗。 其实她只是为了来寻找雪狐,却没想到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的走到了孤山,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其实,她并不怕鬼这东西,毕竟,自己也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孤坟乱岗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突然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只雪狐出现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觉得害怕吧,重点还是大晚上。 在她看到他怀中的东西时,眼前一亮,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挑了挑眉,问道,“你怀中抱的可是雪狐?” 男子微微一笑,脸上带着高傲的表情,点了点头,应道,“当然。” 她赶紧上前过去握上了他的手,恳求的说道,“你可以将这只雪狐卖给我吗?” 男孩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想要挣脱她紧紧拉住的手,却不料惊动了怀中的小狐狸,小狐狸突然惊吓的一跃,便跳出了他的怀抱。 他突然一下挣开她的手,跑过去追雪狐。 雪白的毛在月光的辉映下隐隐发光,一瞬间便躲入丛林之中消失不见,小男孩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往雪狐逃离的地方跑去,怎奈怎么也追不上。 宁萱见他跑了,自然也跟了上去。 终究,雪狐是不可能追回来了,男孩停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青黑的盯着远处。 宁萱站在他面前,想要走过去与他说话。 男孩有些生气,指着她说道:“你这个讨厌的女人,我好不容易抓到的雪狐就这样跑了。” 宁萱唇角抽了抽,好似的确是她害他让雪狐跑的,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要让他将雪狐卖给她而已。 “我只是想要那只雪狐而已。”宁萱放低声音说道。 “我的雪狐,为什么要卖给你?”男孩脸色有些难看,不想在理会宁萱,转身边往外面走去。 “喂!”他就这样走了吗?什么意思, 男孩依旧不理她继续往前走着。 “你别走啊?”宁萱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天空,淡淡一阵冷风吹过,显得有些苍凉,诡异的氛围,一阵阵狼声开始嚎叫。 这种地方该不会还有狼吧? 想着,宁萱缩了缩脖子,就算她武功再高,可是人对一群狼取胜恐怕有点难度,况且她现在还拖着这么小的衣服身子。 她加快步子紧紧的跟了上去。 待出了孤山,男孩突然停住脚步,宁萱还未反应过来,遍整个人撞了上去。 “哎哟!”宁萱吃痛的叫出了声。 男孩脸上布满了阴郁,语气冰冷,“你一直跟我我作甚?” 宁萱揉了揉自己撞痛了的额头和鼻子,嘟了嘟嘴,说道,“因为我找不到路啊!” 男孩有些无语,指了指前面的路,“现在我要回王爷府,你往那边走就可以走到集市上了。” 宁萱仍旧站着不动,一双黑亮的眸子水润的盯着男孩,脸上带着笑意。 男孩见宁萱仍旧不动,皱了皱眉,“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很远很远的地方。”宁萱回答。 男孩沉思了一番,摊了摊手,应道,“反正我不管,你别想着我会收留你,方才我的狐狸被你害没了,我才不会原谅你。” 宁萱故作一番欲要哭的表情,“哇~”的一声,划破天际,宁萱大声的哭了出来。 方才听到这个男孩说要去王爷府,而且穿着也并非一般人,肯定猜测他身份尊贵,反正她现在也找不到地方住,不如去他家混混日子,混混吃喝,多好的,有免费吃喝住的地方,不去白不去。 况且她现在的年龄只有十岁,如此娇小的身子,不利用那真是太吃亏了。 男孩见宁萱哭了起来,立马有些心慌,他看了看周围渐渐亮起来的灯火,心知自己吵到了人,若是他这么晚还在外面的消息传入了皇宫,他不敢想象。 男孩凝了凝眉,上前一步捂住了宁萱的嘴,他放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吵,我答应带你回去。” 宁萱一听,立马两眼放光,点了点头,也止住了哭声。 见此,男孩才缓缓放开了捂住宁萱嘴上的手。 他将她带到了一个庭院内,门口上立着一个大大的门匾,上面写着王爷府。 宁萱站在门外仔细的打量着这三个字,心底不由自主的在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他是王爷之子,还是什么人? 小男孩打开门,悄悄地溜了进去,他两只小眼睛四处张望着,见没人,他又转过头来,两只手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他们踏着轻巧的步子往里面走去,躲过层层巡夜家仆,来到一间屋子里。 男孩关上门,缓缓叹了一口气。 宁萱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噗嗤~” 男孩有些不理解,问道,“你笑做什么?” “笑你好可爱啊!”宁萱没头没脑的说道,看着男孩由于紧张红润的脸颊,真想上去捏捏是什么感觉,小孩子就是可爱! 宁萱想着,手上却果真这般做了,她踏着步子走上前,伸出手捏了捏男孩胖乎乎的小脸,软软的触感传递在她的指尖,她不由得感叹这个小孩的皮肤真好。 男孩骤然间黑了脸,他盯在宁萱脸上,阴郁了一片,似是想要将宁萱吃入腹中一般。 在他听到她说他可爱之时,男孩就有些不悦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捏他的脸,他真是想将这个女人生生打死。 宁萱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尴尬的收回手,轻咳了一声,解释道,“那个..那个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有些情不自禁...对,就是情不自禁。” 男孩唇角抽了抽,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宁萱点了点头,“对,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还想亲一口呢!” 男孩脸上突然冒起了一阵红晕,这个女人,真不害臊,这样的话竟然也能说得出口。 宁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就是觉得面前的男孩子真是可爱,胖乎乎的小脸,红润的肌肤,隐隐透着光泽的双眸,怎么看也是个小正太。 在现代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漂亮的孩子,虽然穿越到这具身子上,这个女孩的脸蛋也挺可爱的,不过,面前这个男孩是她见过的最可爱,最惹人喜欢的,虽然表情有些让人有些不悦,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男孩背过身去,浮上耳根的红色依旧没能挡住他的羞涩,自然这一点,让宁萱也看见了。 她收回笑容,看着他,铃音般的声音在整个屋内响起,“我叫宁萱,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不语,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良久,宁萱再次开口道,“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不介绍一下自己么?” 男孩缓缓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的红色已经渐渐消退下去,他淡淡开口,“萧绎。” 宁萱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屁大点的小孩竟然是南朝王爷萧绎。 不过,传说中的萧绎不是独眼么? 那么徐娘在哪儿呢? 第35章 蛊主与寄主 “你为何没有皇帝的命令就私自出宫?难道,你不怕...”男子沉声问道。 还未等他说完,宁萱便从他声音之中回过神来,她打断了他的说话,“就算老皇帝知道我出宫也不能奈我何,如今他与宇文泰正斗得如火如荼,又怎能有其余的精力来管自己儿子的太子妃呢!” “你...”萧绎虚眯了双眼盯在宁萱的脸上,幽深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来将军府有什么事,说吧!”宁萱淡淡的说道。 “我要你帮我拿到元钦书房内的军机图。”他说。 宁萱冷笑了一声,轻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仅凭我们曾经的交情,你就笃定我会帮你?” 萧绎听及此,倒也不怒,微微勾了勾唇,薄唇缓缓张开,“还有一件事,相信你会十分感兴趣的。” 宁萱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关于你身体里的相思蛊...”说着,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再次开口,“其实相思蛊的蛊主是当朝太子元钦。”萧绎开口。 轰的一声,宁萱脑海骤然炸开,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男人的说辞。 “你说什么?”她上前一步抓住男人的衣襟,再次问道。 “相思蛊的蛊主是元钦。”他魔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萱骤然松开手,心底如掏空了一般,她再怎么也没想到,相思蛊的蛊主竟然是元钦,她曾在古书中翻到过,相思蛊,分为蛊主与寄主,中此蛊毒者,寄主会对蛊主产生浓烈的爱意,只要蛊毒发作,便必须以蛊主之血借以安抚,或者交合。 宁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修长的骨节微微凸起,脑海中突然闪过出来前她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痕,她面上浮起一阵冷笑,原来,那个男人,什么都知道,却唯独不告诉她。 “不要告诉我,你对于相思蛊的事也统统忘记了!”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萱回过神,摇了摇头,唇角发白,“自然没忘。”话落,她猛然抬起头,直逼他的视线,问道,“你要军机图想要干嘛?” 男人微微一笑,眼中眸光闪了闪,“自有用途。” “你该不会...”宁萱瞪大眸子看着他。 “是,你料想的没错,若是你有记忆,你应该知道当初宇文泰与元宝炬是怎么对待我们家的,这些事,总该有个了结。”萧绎说道。 宁萱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她离开南朝后,元宝炬南下,将萧绎的母亲伦作为军妓,任人欺辱,萧绎也被带回了北朝,若不是南朝皇帝来救赎,恐怕他们现在还是北朝的阶下囚。 如此屈辱,任谁也不会忘。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宁萱盯着他的眸子问道。 “是。”面前的男人毫无犹豫的说道。 “好,我就帮你这一次,唯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宁萱背过身回答道。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萧绎的请求,兴许是对于他的同情,也兴许是那个男人的欺骗,原先对元钦的好感也在一时之间消失的不见踪影。 “若是成功了,我便带着你一起离开,一起回南朝,可好?”萧绎从背后轻轻地拥住了她。 宁萱微微皱眉,看了看环抱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却也没推开,承受着面前男人的拥抱。 她抿唇不语,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夜晚,宁萱回到了皇宫,在踏入永宁殿之时,只见一男子正襟危坐坐在大殿等着她的到来。 “郡主可总算想起回来了。”男子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丝酸酸的味道。 宁萱挑了挑眉,回道,“太子殿下这么晚还不入睡,真是让云英受宠若惊。” “是吗?”面前的男人勾了勾唇,语调往上。 “若是太子殿下没有什么事,我便先回房歇息了。”宁萱欠了一个身,便转身不看他往云音阁走去。 元钦皱了皱眉,这个女人,难道一个解释都不给他吗? 他站起身,紧紧抓住了宁萱的胳膊,一个回力,宁萱便被他拉着重重的撞入他的怀中。 她脸色有些难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面前男子抱得很紧。 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传入她的鼻翼内,让她不禁皱了皱柳眉,语气有些不悦,“你想干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雪白的颈脖间,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男子低沉带着嘶哑的声音响起,“宇文云英,为什么,你今日你会出宫去?” 宁萱脸上突然一僵,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我为何出宫去,与你何干呢?” 男子身子微微一愣,似是有些不相信面前这个女人所说的话。 明明昨晚他们之间都还好,为什么,一日不见,这个女人就对他有着这么大的差距。 元钦突然放开手,抬起头对上她褐色的眸子,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眼神之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宁萱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不知何时,自己腰部竟然撞到了身后的案桌,他身子缓缓往前倾,宁萱身子往后退着,一时间,她竟然整个人躺在了案桌上。 男人隐忍着一拳朝着她打来,宁萱紧紧闭上了眼,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打自己,耳边却响起了一声巨响。 她身侧的案桌竟被他生生的打出一个窟窿,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么的生气。 这是她第二次说与他何关! 第一次,是在腊梅树下,他说他再也不管她,离她远一点。 这一次,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好,好,好。”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好,脸上的阴郁让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你到底又在发什么疯!”宁萱淡然的说道。 毕竟,关于相思蛊的事,宁萱心底仍旧不舒服。 “我发什么疯,你不是应该心知肚明吗?宇文云英,你说我究竟要将你怎么样才好!”他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似是想将她看穿一般。 宁萱心底颤了颤,她摇了摇头,兴许是相思蛊的作用,骤然间。她的心冷了下来。 “太子殿下,你发什么疯我岂会知道。”宁萱再次淡淡开口。 “你...”元钦眼中爆发着熊熊的怒火。 宁萱推着他,“你给我起来!啊..唔~” 他邪魅的一笑,还未等宁萱说完,他便倾身而下堵住了她欲要说的话。 宁萱似是狂乱的小猫一样疯狂的在他身下挣扎着,狠狠咬了他一口,元钦吃痛的叫出了声,缓缓放开了她。 “滚!”宁萱狂怒的说道。 她狠狠的擦着自己的红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元钦听此心底更加的生气,他再次覆上宁萱的身子,她抬起脚胡乱踢着元钦的身上,他拧了拧眉,在宁萱身上点了穴道。 骤然间,她的身子僵硬不动,只得眼鼓鼓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元钦,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我绝对不会饶过你!”宁萱气势汹汹的说道。 男子勾了勾唇,“我倒是想看看你会怎么不饶我!” 话落,他便伸出手轻轻将宁萱抱起,转身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她有些害怕的看着他脸上阴郁的神情。 心底自然知道这个男人如今是玩真的,心中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的话。 不待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房内,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后,便开始解着她的衣带。 宁萱咬了咬唇,眼中不知何时氲氤着一阵雾气,“你住手!” “方才不是多雄赳赳的么?怎么现在气势弱了下去?”元钦性感的薄唇轻轻滑过她饱满白皙的耳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痒痒的。 “我...嗯~”宁萱不自主的娇嗔出了声,她咂了咂舌,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发出了那样的声音,脸上也布满了一阵阵的红晕。 天杀的,这个男人,绝对不要落在她手中,否则,她绝对不让他好过! 身前的男子身子微微一怔,身体某处不自觉的起了某种变化,他喉头滚动了一番,声音也因为情动变得微微有些嘶哑和低沉,“可是我现在却不想收手了,想继续下去,怎么办?” 宁萱瞪大眸子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心底再一次悸动起来。 男人捧起她的脸轻柔的再次吻了下去,宁萱心底一直响起一个声音,‘接受他,接受他。’,可自己的意识却告诉自己这些都是相思蛊的作用,不能如此沉沦下去,他们之间不应该生出情爱的。 想着,她眼角缓缓滑落出一滴清泪,滴在男人手上,湿润的感觉传递至指尖,男人身子微微一颤,睁开眼看着身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那一股倔强刺激着男人,终究,他还是止住了手。 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静静的坐在床边,微微整理了一番衣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淡淡开口,“今日到此为止,希望你长些记性,不要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早些睡吧!” 话落,男人往门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给宁萱。 她扭头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一股难受蔓延至心底,她轻轻合上了双眸,柳眉轻皱,让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36章 解释 第二日,宁萱从床上醒来,脑袋里飞速回想了一遍昨日发生的事,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昭玉拿着洗漱盆子走了进来,她微微一笑,问道,“小姐,昨日睡得可好?” “他呢?”宁萱问道。 “太子殿下一大早便去了皇上那里。”昭玉回答。 “昨晚他一直没回来?”宁萱凝眉问道。 “没有,太子殿下一直待在书房。” 宁萱应了一声,便梳妆打扮走了出去。 昨晚似乎下了一整夜雪,周围依旧白皑皑一片,她吸了吸凉气,冷风冰的刺骨,宁萱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袖中取暖。 昭玉见此,立即从屋里拿出一件披风给她在她披上,轻轻提醒道,“小姐,最近天气偏寒,虽然你身子骨比较好,还是多穿一些。” 宁萱转头微微一笑,转瞬间握住昭玉手,说道,“知晓你最贴心,昭玉,以后若是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骤然间,昭玉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耳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娇嗔道,“小姐,你胡乱说什么!” 宁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你这丫头,不就是说说吗,怎么就脸红了。” 昭玉有些气急,甩开宁萱的手,背过身去,语气有些恼意,“小姐,你再这样逗弄昭玉,昭玉可就不理你了!” 宁萱见她这般模样,脸上的笑容收了回来,上前安慰道,“别别别,我知错还不行吗,咱们昭玉就是心灵手巧,温柔可爱,谁也不嫁!” “小姐!”昭玉羞得直跺脚,宁萱再次笑出了声。 “好了,今日咱们去皇后娘娘那里吧!”宁萱说道。 “可是皇后娘娘不是说最近让太子殿下教习小姐才艺么,不必去请安啊!”昭玉转过身子疑惑的问道。 “我有其余的事要与娘娘商讨。”她答。 “哦。”昭玉点了点头跟上了宁萱的步子。 来到长秋宫,宁萱在门外侯着。 “郡主!”一名宫女来到她面前欠了一个身。 “云英今日来向娘娘请罪,昨日没有命令私自出宫去。”宁萱说。 “郡主,外面天寒,请到里面来等吧!奴婢这就去禀报娘娘。”那名宫女彬彬有礼的说道。 宁萱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未央宫内: 元钦站在御书房内,老皇帝低头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折子。 “昨日为何云丫头私自出宫去了?”老皇帝轻轻地问道,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 “回禀父王,云英出宫是因为昨日我一直用的药用完了,宫中却没有药材,所以一着急之下,因为担心儿臣,所以才会私自出宫。”元钦解释道。 “是吗?”老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头看着元钦。 他温润的一笑,点了点头。 “明日的年宴可准备好了?”老皇帝再次问道。 “已准备妥当。”元钦温和的点了点头。 “皇儿辛苦了,今日就到此吧!你退下吧。”老皇帝摆了摆手,身子靠着龙椅上,轻轻闭上了眸子。 “是,儿臣告退。”元钦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元钦退了出来,却正巧遇见了静妃,他微微颔首,彬彬有礼,“静妃娘娘!” “太子殿下,本宫有些斗胆,可否借一步说话?”静妃说道。 元钦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眯了眯眼,淡淡应道,“自然可以。” 话落,静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们来到一座石亭下,元钦温儒尔雅的站在石亭内,静妃凝了凝眸,说道,“太子殿下,不知元清何时能够回来?” 元清,与他同音,当初出生之际,就因为考虑到他的名字与他相似,所以一直不怎么受宠爱,但是,那个孩子却十分的喜欢他,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粘着他。 无奈之下,他担任了小家伙的先生,静妃的父亲后来因为贪赃枉法,所以被处置了,并且让元清不能够再见自己的母妃,此后,他们母子便很难再见一次面。 因为元清一直住在他的永宁殿,每次他都偷偷将他送去静妃那里,如今云英搬了过来,自然元清不能够再住在那里,前一段时日便让他搬了出去,近日来事情杂乱,他竟然将那个小家伙忘记了,如今静妃来找上他,他才意识过来。 良久,他微微一笑,说道,“明日年宴,等年宴结束后,我自会命人将元清送到你寝宫内。” “谢谢太子殿下!”静妃一时间竟然想跪下去,元钦立马扶住了她。 “静妃娘娘这是做什么,你贵为静妃,与我母后是同一辈,元钦不敢受这样的大礼。”元钦脸上微微皱了皱,说道。 她微微一笑,转头朝着自己身后的婢女说道,“香荷,快将我昨日做的糕点拿来。” 话落,一位身着粉色宫女服的宫女便迎了上来,手中提着用篮子装着的糕点盒。 静妃接过了宫女手中的糕点盒,转头赠给元钦,“太子殿下,听说你爱吃桂花糕,这是我今早才做的,希望你喜欢。” “谢谢静妃娘娘。”元钦说道,听风上前一步接过,然后退下。 “不用,那本宫先告退了。”静妃微微一笑,离开了这里。 突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悄悄在元钦耳边说了些什么。 元钦看着静妃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听风手中拿着的糕点盒,拧了拧眉,对着听风说道,“现在去长秋宫。” “是。”听风点了点头。 元钦便朝着长秋宫走去。 ... 长秋宫内: “云英见过皇后娘娘。”宁萱跪在了地上。 坐在大殿中的女人浅酌着手中的茶,热气飘散在空中。 她点了点头,朝着宁萱招手,“云英,快过来,昨日皇上赐了一壶龙井,过来尝尝。” 宁萱见皇后今日心情较好,站起了身,朝着皇后的位置走了过去。 皇后示意身旁的宫女端了一杯茶给宁萱,她双手接过,细细浅酌了一口,充满清香的味道飘逸在整个口腔内,微微有些涩,继而微微带着甜意。 “娘娘,这茶清香爽口,果真是好茶!”其实她并不会品茶,只喜欢喝酒,可若是不说说好话,估计这皇后娘娘心情倒不会像这般的好了。 “是吗,本宫也觉得。”皇后笑眯眯的说道。 宁萱低着头,不敢看她,脑海快速思考着。 良久,皇后缓缓开口,“云英,听说你昨日出宫去了。” 宁萱手心缓缓冒出一丝冷汗,这个女人终于开始步入正题了,他她放下手中的杯盏,走上前,应道,“是。” “你出宫去是为了何事?”皇后目如秋波紧紧的盯着她。 宁萱脸色毫无变化,正在思虑中自己要怎么说,沉默了一段时间,正想回答之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太子殿下求见。” 宁萱止住了声音,他不是去了老皇帝那里吗?怎会到长秋宫来? 没过多久,只见元钦一身白色衣袍,一头青丝自然的垂在两肩,踏着徐徐的步子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母后。”元钦面冠如玉,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皇儿这么早过来有何事吗?”皇后凝了凝眉。 元钦莞尔一笑,回道,“儿臣自是想念母后才会这么早过来。” 转瞬间,皇后脸上笑意连连,说道,“自然如此,今日你与云英一并留下来一起用膳吧!本宫倒也想看看近日来你教习云英有何进展,明日可是年宴,不知准备得怎样了?” “皇后娘娘,云英...”宁萱听此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等她说完,元钦便接过她的话。 “母后,云英妹妹自然是已准备好了,明日在年宴上一定会让大家大惊失色的,不过,若是母后等下便看了,倒是得不到那份让母后惊艳的感觉了。” 宁萱看了他一眼,他扭头躲开她的视线,宁萱凝了凝眸。 皇后听了元钦的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得也是。” 还是突然间,皇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云英,昨日出宫的事,似乎你还未解释。” 宁萱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昨日我出宫去是因为...” “是因为为了帮儿臣拿药。”元钦说道。 宁萱瞪了瞪他,为什么他总是爱接她的话? “拿药?”皇后凝眉。 “因为儿臣的药有一味药材宫中没有了,所以云英妹妹有些担心,便亲自出宫去为儿臣取。”元钦温和的说道。 “云英,是这样吗?”皇后挑了挑眉,扭头问宁萱。 宁萱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昨日太子殿下突然身子有些不舒服,听风说太子殿下的药早已用完,宫中的药材还未到,因为担心,所以才私自出宫的。” 原来这个男人是在帮他,宁萱沉了沉眸,心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英,本宫也不是阻止你出宫去,不过,如今你是未来的太子妃,自然不能够像曾经一般胡乱出去,女孩子自然得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况且,如今南朝王爷向皇上提亲,指名要娶你,这可是生生挑战皇威,有本宫在,绝对不会让萧绎得逞!” 第37章 年宴的打算 宁萱凝了凝眸,低着头,淡淡应道,“云英知道了。” “嗯。”皇后面容慈祥的笑了笑,站起身过来拉起宁萱的手,安抚道,“皇儿近日有没有欺负你?” 宁萱摇了摇头,她哪敢说这个男人欺负她啊!一看这个皇后就是护自己人的主,她才不会笨到往枪口上去撞。 “太子殿下待云英很好!”她抬起头说道。 元钦温和的看着宁萱,眼中带着笑意,她不由得对他扔了一个白眼。 “看来你们之间感情发展的不错,待过了这年,你们也差不多该举挑个好日子,准备成亲了!”皇后笑眯眯的说道。 “是,母后所愿,儿臣定不负所托。”元钦抱拳上前鞠躬道。 宁萱脸上似乎有些难看,更多地是不情愿,如今想要拒婚是不可能的了,可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南朝她更是不想去的,唯一的办法,兴许... 宁萱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宁萱与元钦在皇后那里用过午膳后,宁萱便离开了长秋宫,出来之时,元钦倒也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宁萱自然也不觉得奇怪,昨日他们之间发生那般的事,她又岂能够轻易的原谅他。 宁萱回到云音阁,心情自然是不怎么好的。 那个臭男人,凭什么说她明日在年宴上会让所有人惊艳?她原本觉得自己只要不出丑随意上去怎么玩个花样就好了,偏生这个男人要说出那样的话,存心让她难堪吗? 宁萱在屋内气得直跺脚,走来走去,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 昭玉眼珠子一直盯着宁萱来回走动的身体,只觉得头晕眼花。 “小姐,你不累么?”昭玉坐在凳子上杵着脑袋问道。 “累!”宁萱扭头看着昭玉,大步走过去来到她的身边,眼中带着神采,问道,“昭玉,从小你便跟在我身边,你不是会跳舞吗?明日年宴要不就你代替我上吧!” 昭玉瞪大了眸子,脸上有些惊慌,连忙摇了摇头,“小...姐,这万万不可啊!若是被发现了,小姐就完蛋了。” 宁萱摇了摇头,“到时候你戴上面纱上去,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昭玉还想说什么,宁萱抢过她的话,“相信你小姐我,不会让你暴露的。” 昭玉细思一番,皱着眉头,终究点了点头。 “嗯,不过你的衣服我得为你设计,还有妆容!”宁萱勾了勾唇说道。 既然要惊艳,她就让他们惊艳个够! 昭玉曾被誉为潇湘仙子,一舞倾人城,她自是相信昭玉的。 “好。”昭玉点了点头。 ... 第二日,普天同庆,年宴,全国人名其乐融融,万家灯火不曾停歇。 宁萱从早上便一直与昭玉待在房内不见任何人,所有人都不知她们究竟在忙活些什么。 “郡主呢?”元钦问道。 “回太子殿下,郡主说今日她要精心准备今晚年宴的节目,不方便见客。”云音阁外面迎来以为宫女说道。 “哦?”元钦挑了挑眉,语调上扬。 “郡主让太子殿下暂时先行一步,她晚一点自会自己去年宴。”宫女再次说道。 元钦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一眼,目如深潭的眸中沉了沉,便转身离开。 自然,屋内里的宁萱如今可真是忙的不亦乐乎,她为昭玉上着妆容,昭玉脸蛋微微偏小,她拿起勾线笔在她眼线处轻轻勾勒着,眉形微微上挑,一股女王范,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宁萱在她眉间用朱砂轻点了一朵妖艳的花,让人看起来更加的妩媚。 她为昭玉准备的衣服便是她昨晚忙活了一夜赶出来的,深蓝色上衣,渐渐透着点紫色,与平时的汉服差不多,唯一不一样的便是汉服的裙摆被裁下了一半,露出细长白皙的大腿,上半身裸露着香肩,突兀性感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宁萱将一张淡蓝色纱巾盖住昭玉的脸上。 昭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手将衣服往下面拉,意图挡住自己裸露出在空气中的大腿,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小姐,真要穿成这个样子吗?” 宁萱满意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还差什么东西,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梳妆台的盒子中拿起一串流苏别在了昭玉的额头上,轻轻一走,流苏便随着她的动作泛着琉璃色光芒,甚是好看。 如今的昭玉,如夜晚的精灵一般,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嗯,就是这样!”宁萱微微勾唇,她上前拿下昭玉一直护在自己腿下的手,皱了皱眉,“你这样,待会儿还怎么跳舞!” “可是,小姐,我这也穿得太少了吧!”虽有暖炉,不过在这严寒天的确有些发寒,这样穿是有些不妥。 宁萱凝思了一番,将自己的披风拿出来,给昭玉套上,她淡淡说道,“待会儿你就这样过去,不要被拆穿了,切记要装作我的神态!” “是,小姐。”昭玉点了点头。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估计年宴也快开始了,你先过去吧!我稍后就到。”宁萱还是穿着原来的装束,朝着昭玉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昭玉再次点了点头,踏着徐徐的步子朝着未央宫走去。 大殿之中座无虚席,众大臣早已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观赏着歌舞。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似明月一般,大殿之中立着四根巨大的柱子,飞檐上的两条金龙,金鳞金甲,似欲腾空飞去。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欢乐的气氛在大殿之中回荡。 宁萱穿着便服来到了未央宫,她方才早已安排好昭玉躲到了她等下换装的屋里,并不至于让别人发现。 大殿上,她看见元钦坐在前座,一身白衣清风使然,面冠如玉,玉手轻轻拿起桌上的金足樽,缓缓靠近唇边,一饮而下,动作好看至极。 宁萱挑了挑眉,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只见元钦的视线在她进来的第一刻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从未离开过,宁萱自然感受到了这样的注视,她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两人相视而对。 只是突然间,一个人的介入打断了他们的相视。 “郡主,新年快乐!”萧绎一身墨色衣服彬彬有礼的端着一杯酒朝着宁萱走来。 宁萱淡淡一笑,回敬的说道,“萧王爷,新年快乐!” “今日怎这么晚才过来?”萧绎倾身在她耳边悄悄问道、。 宁萱有些不习惯他的突然靠近,微微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在桌上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温润的感觉划过她的舌尖,有些火辣辣,身上骤然暖了起来。 果然冬天就需要喝烈酒才有效果! 萧绎浅酌自己手中的酒,凝了凝眉说道,“这酒虽是好酒,可以让人暖身子,不过,味道比上南朝的碧荷春还是逊色不少!” 宁萱听及次挑了挑眉,语调微微往上扬,“哦?碧荷春?原来萧王爷也是个爱酒之人。” “自然。”他低低一笑。 “既然如此,云英可要好好向萧王爷讨教一番喽!”宁萱满脸笑意的说道。 “萧某自当恭候郡主的讨教!”萧绎勾了勾唇,也笑出了声。 在远处的元钦见宁萱与萧绎有说有笑的,心底不禁有些吃味,他一顺不顺的往他们的方向望去,手中也不停的变换着喝着玉壶之中的酒,却孜然无味,他不禁有些恼意,虚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身影。 这次来到大堂之上的自然不止萧绎,还有各位大臣家的千金,毕竟,如此一个机会正是好好挑选女婿的好机会,大臣们怎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太子哥哥!”宇文秀不知何时来到了元钦身旁,甜甜的叫了一声。 “嗯。”元钦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做出太多的表情,眼神依旧落在远处的宁萱身上。 宇文秀顺着元钦的视线看过去,却看到了宁萱那副讨厌的脸,不禁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挡住了元钦的视野,问道,“太子哥哥,如今可是年宴,去年你答应了我要与我去放河灯的,不知还作不作数?” 元钦俊眉拧在了一起,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却不好发作,依旧那副淡如清风的神情,温和的说道,“自然算数。” 宁萱不自然的瞟过元钦所在的地方,却发现宇文秀不知何时早在他身边,她心底荡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心底不由得冷笑,原来少了她,他倒是就这么快又勾搭上宇文家的女儿了。 “郡主,本王有幸来到北朝做客,听说郡主喜好游山玩水,不知这里有哪些地方好玩?”萧绎问道。 宁萱的视线一直落在元钦与宇文秀那两位佳人才子的身上,根本没怎么在意萧绎所说的话,待他说完宁萱仍旧处于放空状态,完全不知他说了什么。 “郡主?”萧绎皱了皱眉。 宁萱骤然间回过神来,将视线收回,美眸闪了闪,问道,“什么?” 第38章 真是朵烂桃花 萧绎叹了一口气,“郡主难道没听方才我所说的话么?” 宁萱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摆了摆手,眼珠子突然转了一圈,她回答道:“没有,怎会,只是再过不久各府中的千金都要上台表演,我自然也不例外,有些紧张罢了!” 她为自己的出神找了一个借口,自然也骗过了萧绎,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宁萱的背,“别紧张,我相信你。” 宁萱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不过转瞬间,宁萱再朝着元钦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他们早已不见踪影。 她凝了凝眉,如今年宴已经开始,他们会去哪里? 宁萱放下手中的酒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萧绎还未反应过来,身前的人儿早已不见踪影,他怔然的看着那一抹娇影,心底微微有些被掏空的感觉... 于华池旁边,一抹白色身影站在池边,女子手捧莲花灯,轻轻放在河中,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的灯火扑闪扑闪的,甚是好看。 男人站在一旁,淡然的看着她的动作。 女子突然站起来,走到男子身边,指着河中的莲灯说道,“太子哥哥,你看,它飘走了。” “嗯。”男子应了一声,思绪根本不在这里,方才萧绎用手搭在宁萱肩上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太子哥哥,你说要是我们每年都可以来这里该多好!”宇文秀天真的说道。 男子抿唇不语,思虑着自己的事。 宇文秀似乎意识到了元钦的走神,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红唇,难不成宇文云英就如此入他的眼么? “太子哥哥!”宇文云英眼中氲氤着雾气,一双灵动的大眼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元钦反应过来,对上宇文秀那双灵动的大眼,那副娇人欲滴的神情让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无奈下,他走过去,轻轻抚了抚宇文秀的黑如瀑布的秀发,轻声说道,“团圆之夜,不要轻易掉眼泪。” 偏生这一幕,正巧被冲出来的宁萱撞到,她怔然在原地,看着他温润如玉的手轻轻触碰她的秀发,眼中一片怜意,不知觉的瞪大了眸子,心中骤然收紧。 元钦似乎感受到有人的注视,扭过头来便看到宁萱站在他的对面,他心口紧了紧,骤然间,四目相对。 宇文秀顺着元钦的视线望过去,竟见到了宁萱站在他们对面,不由自主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果真阴魂不散,她与太子哥哥走到哪儿,她便跟了出来! 宇文秀眼中隐闪过一抹狠辣,眼神微微眯了眯,骤然莞尔一笑,走上前去,“不知姐姐过来,秀儿真是失礼了。” 宁萱在宇文秀的话语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假意的宇文秀,冷哼了一声,“我可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听到这句话,宇文秀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半天也说出不一个字。 “真是抱歉,云英打扰了太子殿下与宇文家的二小姐幽会,你们便当我没有来过吧!”宁萱扭头便准备走,心中却此起彼伏,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元钦虚眯着眼看着宁萱离去的背影,两道俊眉微微皱起,只是突然间,他绕过身前的女子,大步走上去拉住了宁萱的手腕。 一个力道驶来,宁萱整个身子往后面一靠,便落在了元钦的怀中。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清风微微勾起他墨色的发丝,在空中随风起舞,温润如玉的面庞隐隐带着笑意,那双目如深潭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似是想要看穿她的心一般。 宇文秀楞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发现元钦的身子早已到那个女人身旁去了,她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心底的气愤无人可以代替。 “郡主想到哪里去?”元钦勾了勾唇,温和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直至传入她的耳畔。 宁萱想要挣脱出来,男人禁锢得实在太紧,根本没有办法逃脱出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冷笑了一声,“自然是成全你和你的的秀儿妹妹佳人成对!” 元钦故作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一些,带着好笑的口吻问道,“我怎么闻到了这么大一股醋味?” 宁萱皱了皱眉,“什么醋味?” “你说呢?”他带着魔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骤然间,宁萱的脸刷的一下便红透了耳根,她抬起手使劲儿捶打着男人的胸口,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叫道,“你放开我!” 男人的笑声更加的明显了。 她横眉竖眼的盯着面前笑得灿烂如花的男人,心中自然是不爽的,再瞥了瞥宇文秀那边,只见宇文秀那一副快要吃了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只觉得好笑。 其实看到那个女人这般的嫉妒,她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小时候,那个女人给她的一切,她说过,她迟早会还给她的。 宁萱挑了挑眉说道,“你看,你的秀儿妹妹都快变成怨妇了,若是你还要与我保持这样的姿势,估计等一下我们都要被她的眼神给杀死了。” 元钦微微一笑,薄唇微张,吐出三个字,“不管她。” “你果真不管她?”宁萱再次问道。 “我比较喜欢来管你。”他淡淡说道。 宁萱的脸再次升温,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故意矫揉造作的勾起元钦的脖子,扭头看着宇文秀,挑衅的语气说道,“宇文秀,听到没有,你的太子哥哥说不想管你,你还呆在那里干嘛?难不成你想看着我们秀恩爱你才死心?” 真是朵烂桃花! 宁萱咂了咂舌,这个男人,喜欢他的人可真多,先是傅清雅,现在是宇文秀,烂桃花! 宁萱在心底咒骂着,殊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什么。 宇文秀生气的咬了咬红唇,眼中氲氤着泪水,却又不得发作,只好一个人气的在原地跺脚,手中捏着拳头,巴不得将宁萱那张嘴脸给撕成两半! 终究,她实在看不下去,捂着脸往前跑开了... “你当真不去追?”宁萱勾了勾唇问道。 “不追。”男人语气肯定的说道。 见宇文秀被气跑后,宁萱勾住他脖子的手骤然间松开,使劲儿的推开他,“不追算了!” 她脸上的神色也骤然变得冰冷起来,撇了撇嘴,小声的咒骂道:“烂桃花!” 元钦挑了挑眉,问道,“你说什么?” 宁萱微微一笑,“好话不说第二遍!” 话落,她转身便离开。 “不知郡主竟然有着想要去看桃花的想法,不过,如今还未入春,恐怕不能如郡主意了。”元钦说道。 宁萱往前行走的身子顿时停住在原地,唇角抽了抽,明明她骂的他是朵烂桃花,怎就变成她要去看桃花了。 突然,她脑海中有个想法,她慢慢转过身子,微微一笑,“听说太子殿下喜好种养花草,估计桃花在冬天盛开也不是不可能的,不知云英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观赏?” 元钦听此脸上的笑意仍旧不改,温和道,“自然可以。” 宁萱也只当是说说,她撇了撇嘴,才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说词,继续往未央宫走去。 只是后面他们之间明白其心意的时候,他果真为她种植了一片桃林,冬日盛开,美不胜收,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你去哪儿?”元钦追了上去。 “回大殿,今晚还有节目!”宁萱丢下这一句话,便往前走着。 元钦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距离,心情骤然大好。 待宁萱回到大殿之时,已经开始了各府千金的才艺表演,宁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情自然不紧张,毕竟她是有后台的人。 想到此,她不禁笑了起来。 宇文秀由于不是嫡长女,自然没有资格参与年宴的才艺表演,不过,倒是这次的年宴,让她再次见到了傅清雅。 她穿着一身素雅白衣,在大殿之中抚琴,琴音汩汩如水,时而起伏,时而低沉,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在其中,果真,清雅的却是少见的才女。 只是,她喜欢的那个人终究不适合她。 宁萱拧着眉,盯着清雅的背影,宛若仙子,真要是有某个王公贵族看上了清雅,至少要比进入皇室的争斗要好得多。 一曲间,宁萱思虑了许多,甚至连自己的一些事都思虑了一遍。 一曲结束,清雅下台之前,往她这边看了看,骤然间,四目相对,宁萱有些吃惊她会朝着她看过来,只是一瞬间,她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朝着她点了点头,清雅也抛过来一个温和的笑容。 其实,若是她真的心无杂念,兴许,她们真的能够成为朋友,只可惜身在乱世,身不由己。 后面的节目都挺无聊的,宁萱看着看着竟有种想睡觉的感觉,因为,她们除了跳舞就是弹琴,或者是吟诗作对,这些她都不感兴趣,所以自然想睡觉。 不知不觉中,竟快轮到她了,她是被人推醒的,宁萱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眼,只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郡主,再过一个节目就是你了,该去准备了。”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看了看周围,擦了擦嘴角的唾液,点了点头,微微整理了一番衣襟便走了出去。 第39章 年宴的表演 宁萱来到自己候场的房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昭玉一脸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她笑了笑,便迎了上去。 “昭玉,快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宁萱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眉间微微皱了皱。 昭玉见到宁萱第一眼那颗悬着的心自然放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昭玉,若是等会儿你上台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遇到什么事,也不要开口说任何一句话,用你的舞蹈来证明给他们看就好了!”宁萱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紧张。 昭玉点了点头,松开宁萱紧握的手,踏着徐徐的步子往外面走了出去…… 自然,有人顶替的宁萱倒是落得清闲,她换了一身衣服,戴上面纱,运起轻功跃身上了屋顶,在远处静静的观察着殿中发生的一切。 屋外虽然有写寒冷,不过漆黑如墨的星空中竟也有些繁星点点,在黑夜中一闪一闪,似是在诉说什么身不由己的宿命一般。 她从怀中拿出一壶酒,清尝浅酌的品味着手中的酒,似如春风,在口中淡淡晕散开来,令人心醉神往。 果真是好酒!云逸然的酒的确不错! 宁萱只见昭玉缓缓走上台,众人见她这番装束不由得嘘噤了一声。 四周也开始哗然讨论起来。 昭玉听到这些声音,心底不由得慌乱起来,不过耳边又回荡起宁萱在之前说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不理会他们的讨论声直接走上了舞台中央。 元钦虚眯着眼看着面前女人的装束,漆黑如墨的眸子闪了闪,眼里布满深意。 自然,萧绎也不例外,他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子,心底深处的感情不由自主的被她的身影勾起,心脏也不自觉的颤了颤,一时间,竟看呆了。 元钦玉指再次拿起桌上的金樽杯,醇厚的酒香刺激着他的嗅觉,只是突然间,他缓缓站起身,在身旁的听风耳边说了些什么,清风使然的走了出去。 自然,这一切,都没人发现。 宁萱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微微勾了勾唇,真是好样的,她果真没选错人! 昭玉朝着琴师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不待多久,琴声缓缓响起,一群宫娥首先走了出来,随步慢跳,身子柔柳。 这时,宫娥们向空中抛出了一条白色的长纱,不慌不忙,带着节奏感缓缓的,落在了昭玉雪嫩的胳膊的上,纤细的手腕上,翠玉的桌子也随着琴声舞动起来。 昭玉飘柔的秀发带着沉醉的感觉慢慢的一甩,额头上的流苏隐隐泛着光芒,衣袖,缓缓甩了出去,旋转了一圈,旋转到椅子旁边... 宁萱享受着这一场视觉盛宴,淡然的躺在屋顶上,喝着自己手中的酒。 突然,一个白色的背影飘然而至,挡住了她的视线。 宁萱皱了皱眉,缓缓坐起身,有些疑惑身前的人是谁。 男子转身面对宁萱,只见得她瞪大眸子看着他,元钦低低一笑,缓缓开口,“与我猜想的没错,你果真在这里。” 宁萱有些咂舌,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容易就看出了她的计谋,她站起身,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里面那个人不是我的?” 元钦细细想了一番,打量了宁萱许久,一个箭步上前夺过宁萱手中的酒壶,靠近自己的鼻翼间,一股清香味扑面而来。 “你...”宁萱见自己手中的酒壶这么容易就被抢去,有些气愤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将方才的问题顿时抛在脑后,指着他不满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抢别人的酒喝!” 听到这句话,元钦缓缓靠近自己薄唇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转瞬间,盯着宁萱那横眉竖眼的脸微微一笑,温儒尔雅,“你的东西,我都喜欢。” 宁萱翻了翻白眼,他怎么不说,她的东西,他都喜欢抢呢? “给我。”宁萱说道。 “你求我。”元钦挑了挑眉。 宁萱只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在黑夜中的男人似是与某个人有些相似,宁萱摇了摇头,定是她看花了眼。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是他,他不可能是他。 只是一瞬间的滞愣,宁萱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夺过元钦手中的就,却不料被他一个侧身躲过。 宁萱不免有些怒火中烧,她不信她打不过这个男人,便开始有些认真的在与他动起手来... 大殿之中,昭玉雪嫩的双手,各一手拿住那条淡蓝色长长的丝带,丝带上带着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随风舞动,旋转着,双手轻握丝带,将丝带甩向空中。 随后,玫瑰花瓣如雨的飘了下来,在玫瑰雨中,她又旋转了几圈,长袖甩了一甩,裙衣飘飞,秀发飘洒,接着一连串精美的舞姿展现出来,头发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响声,跳向空中。 衣袖飘动,把丝带抛向空中,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旋转了几圈,正好,丝带落在了扇子上,随后双手摆臂,舞姿惊艳无比。 一瞬间,她的视线落在了萧绎的脸上,熟悉的面庞让她心底微微一颤,那深不见底的视线集聚在自己身上,让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番。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双腿撇差,跟着音乐缓缓退后几步,脚步微顿,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身举步。 倏尔,她秀足轻点几下,展臂挽袖顿身一笑复又仰身疾舞,腰肢袅娜似弱柳,仰抚云髻,俯弄芳荣,一舞终了,碎步定身。 舞毕,轻轻福身,微笑。 她低着的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若不是方才她骤然间反应过来,恐怕今晚她就得出丑了,若是那样,小姐那里... 突然,她抬起头,眼神寻视着宁萱的身影,却未发现半毫。 她再次对上萧绎的眼神,那眸光中充满着欣喜,激动,以及爱慕... 对,那就是爱慕,难道,他果真喜欢上了宁萱? 想到此,昭玉不免有些失措,她连忙转移视线,朝着萧绎微微颔首,便退了下去。 萧绎见此,微微勾唇,也跟了上去... 在屋顶上正与元钦抢酒喝的宁萱突然注视到了大殿上的一幕,宁萱凝了凝眉,看着他拿着她的酒招摇着对她挑衅时,宁萱就生气,不过,如今一舞结束,接下来她便要上场去,否则,真会被揭穿。 宁萱冷哼了一声,对着元钦翻了翻白眼,运起轻功跳下了屋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那壶酒,暂时就送给那个男人了,要是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不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真是气煞她也! 宁萱解下脸上的面纱,走到里面的屏风挡着的床上轻轻躺了下去,突然,门开了,宁萱欣喜的站起身,准备离开床榻之时,一阵声音传来,她骤然间停住步子不前,站在屏风内听着外面的谈话。 “宁萱!”萧绎跟着昭玉走进房门,用力的抓住了她雪白的胳膊。 昭玉身子一僵,柳眉紧了紧,站在原地不敢动。 “今日的舞,你跳得很不错!”萧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般握住宁萱的手臂不妥,连忙放开,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昭玉不自然的转过身子,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淡淡一笑。 只是突然,他伸出手想要解下昭玉的面纱,昭玉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赶紧往后退了退,别开了脸,眼神看着别处。 萧绎伸出来的手骤然间顿在半空中,他尴尬的笑了笑,“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 昭玉猛然抬起头,朝着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许多无可奈何,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罢了,我还是太心急了,你换衣服吧!我出去等你。”话落,男人精壮的身姿走了出去。 昭玉盯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使劲儿摇了摇头,淡淡看着他的背影发神。 门关上的那一刻,昭玉依旧盯着门边。 宁萱见房门关上,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踏着步子徐徐的走了出去。 待她走到昭玉面前之时,昭玉都还未发现她的存在,宁萱皱了皱眉,难不成这丫头被那个萧绎勾去了魂? 不至于吧! 想着,她抬起手在昭玉面前晃了晃,依旧没有反应,实在没办法,宁萱一巴掌拍在了昭玉的肩上,昭玉惊呼一声,从方才的思虑中回过神来,待看清面前之人时,抚着胸口迟迟没能恢复过来。 “小姐,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昭玉不满的抱怨道。 感情还怪她喽? “明明是你自己见到萧大王爷就如三魂四魄都被他勾了去,说什么我走路没声音,你这丫头,思春了吧!”宁萱捧腹大笑的说道。 昭玉被此一说,骤然间脸红成了一片,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娇嗔道,“小姐,你不要胡说。” “得了,小姐我还看不出你的心意吗?”宁萱低低笑着,挑了挑眉。 “小姐!”昭玉跺了跺脚,羞愧得无法自拔。 宁萱摆了摆手,脸上笑意未减,说道,“不与你说了,我也该出去了,今晚表现的不错,小姐我奖赏你一个吻。” 话落,宁萱一口亲在了昭玉的脸上,昭玉的脸更加红透了起来,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第40章 与南朝和亲 宁萱出来后,径直往未央宫的大殿走去,她跪在大殿中央,抬起手举过头顶,缓缓开口,“云英在此预祝皇上与娘娘新年快乐!” 皇后满意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过老皇帝却有些神色不对,宁萱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那一抹疑虑似乎飘荡在眉间,他静静打量着她,倒也不言语。 “皇上。”皇后轻轻叫道。 元宝炬骤然间反应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突然,站在远处的宇文秀走上大殿中央,一脸恨意的盯着宁萱。 宁萱好笑的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 “皇上,臣女有句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宇文秀跪在殿中,众人疑惑的看着她这番举动。 老皇帝皱了皱眉,皇后轻轻在老皇帝耳边说道,“这是宇文泰的另一个女儿宇文秀。” 老皇帝听及若有所思的看着宇文秀,问道,“准奏。” 宇文秀对上宁萱的视线之时,唇角微微勾起,转瞬间,她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缓缓开口,“皇上,云英郡主是我姐姐,那支舞也跳得不错,可终究那身衣服违背了礼法,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却如青楼的女子一般打扮,实在有辱皇颜,臣女愿代姐姐受惩罚。” 宁萱唇角划过一丝讥笑,这个女人,估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竟想演这一出来陷害她,真是傻,不过呢,既然她都这般说了,她还会放任她么? 若是宇文泰少了宇文秀这个宝贝女儿,还会如此猖狂的与她叫板么? 骤然间,宇文泰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上大殿中央,大声喝道:“秀儿,你给我下来,在上面胡闹什么!” 转瞬间,他又作出一副鞠躬样,对着老皇帝说道,“皇上,小女不懂事,请别见怪。” 话落,宇文泰一把想要将宇文秀从地上拉起来,宇文秀自然不服,倔强着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老皇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算是看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轻咳了一声,凝眉对着宇文秀说道,“你叫宇文秀是吗?” 宇文秀跪在地上点了点头,“是。” “你先起来吧!这事朕知道应该怎么做。”老皇帝淡淡说道,宇文秀见老皇帝有意提及此事,自然心底一喜,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云丫头,你不觉得你那舞衣着太过于暴露了么?”老皇帝看着宁萱问道。 宁萱在宇文秀上台说出那番话之时就知道元宝炬定会这般问她,心底自然想好了应对之策,她脸上平淡无波澜,回答道,“舞在于人,并不在于物。” 座位上的大臣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方才她在上跳舞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非议,再说了,宇文云英如今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虽说已被册封为太子妃,可终究是女子,哪能这般轻易地将身上的肌肤露给其他人看。 宇文泰锐利的眸子紧盯在宁萱的脸上,自然,萧绎与元钦不知何时都已经回到了大殿之上,静静地盯着她。 “云丫头,你可知这般有失礼数?”老皇帝再次皱眉说道。 “礼数都是人定的,若是一个人穿着的少便失了礼数的话,那么舞便不是舞了,穿着只是为了让一个人的舞姿变得更加优美。”宁萱浅浅答道。 老皇帝显然有些不悦了,欲想发作之际,萧绎却站了出来。 他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双手抱拳举过头顶,缓缓开口,道:“皇上,本王倒是觉得云英郡主说的不错,礼法从来都是人定,若是说一个舞蹈非得纠结在衣服上,那么便不是人在跳舞,所谓随心而欲,那才是人真正的写照。” 宁萱对上他黝黑的眸子,朝着他微微一笑。 她再次开口,“皇上,您还觉得云英哪儿做得不妥的么?” 老皇帝见萧绎这般维护宁萱,也不得发作,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宁萱低低一笑,一旁的宇文秀见此自是不满意,想要再说些什么,她身旁的宇文泰立马上前说道,“皇上,云英虽贵为郡主,不过也是微臣的之女,今日之举,全是微臣没能教育好,请皇上恕罪。” 老皇帝见宇文泰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不好不给面子,摆了摆手,“今日除夕,别纠结在这无聊的话题上了,大家都尽情的玩乐吧!” 有了皇帝这句话,骤然间,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只是突然间,萧绎再次站了出来。 “皇上,本王有一事请求。”萧绎说道。 老皇帝问,“萧王爷请说。” “今日见云英郡主果真名不虚传,胆识过人,聪明才智,自是想要求得这位佳人与我回南朝,不知皇上舍不舍得忍痛割爱了?”萧绎挑了挑眉看着宁萱。 自然,这番话一出,宁萱不禁皱了皱眉,她似乎没有答应与他回南朝的事,况且,他也答应过这件事稍缓一段时间再说,为何... “萧王爷,你可知云英郡主如今的身份!郡主是当今圣上册封为太子妃,已许给了我朝的太子殿下,如今你这般,不是让我们为难吗?”一名大臣说道。 周围的大臣再次纷纷议论起来。 老皇帝与有些无奈,面前的乃是南朝王爷,自是不能得罪,可是云英如今已经许配给了自己的儿子,岂能够将自己儿子的媳妇转嫁给他人,成何体统! 元宝炬凝了凝眉,微微一笑,说道,“萧王爷,方才傅太傅说的没错,云丫头如今已是皇家的媳妇,我朝美女众多,宫中也有众多公主,萧王爷可否换一个人选?” 萧绎自然不为此动容,他勾了勾唇,道,“本王听说云英郡主只是册封为太子妃,并未与太子行周公之礼,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可?” 坐下左下座的元钦喝着酒的手在听到萧绎说出这番话时手微微一顿,不过一瞬间,他又拿起酒一饮而下,眼神若有所思的盯着一处,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宁萱朝着元钦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清风使然的品味着小酒,怎么这个男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真想让她嫁给萧绎不成? 听到萧绎方才问的那一番话,老皇帝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沉默良久,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站了出来,他托着羸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走上大殿中,脸上温儒尔雅,唇角带着笑意,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萧王爷,你未免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吧!”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周身散发出一阵冷冽的气息。 萧绎温和的一笑,对着元钦行了一个礼,肆意的说道,“本王又岂敢对太子殿下不敬,萧某也明白,这个请求的确是有些得罪太子殿下,不过,本王钟情云英郡主也并非今日一举,而是很久以前便仰慕郡主,如今说来,真是惭愧。” “哦?”老皇帝语调加重,开口道,“萧王爷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西魏,怎与郡主相识的?” “这事说来话长。”萧绎微微一笑,黑色的瞳孔闪了闪,然后再次说道,“其实在儿时,萧某来过西魏。” 元钦看着他的神色闪了闪,不禁笑道,“如此说来,萧王爷是娶定云英郡主了吗?” “是。”萧绎点头。 元钦脸上的神色自然有些难看,不过良久,他说出了一番让众人都诧异的话,“既然萧王爷对云英郡主有意,本宫自然不加以阻拦,恳请父王答应萧王爷的请求。” 元钦转身朝着看着老皇帝请求道。 宁萱吃惊的看着元钦说出这一番话,不知为何,心中奇怪得很,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堆压在心底,开始缓缓溢出,让人不得安宁。 一旁的宇文秀听到这一番话自然心情大好,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主动请求皇上答应这门婚事,如此看来,宇文云英定要被嫁到南朝去,那么,太子妃的位置,便非她莫属了,想到这里,宇文秀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 老皇帝见元钦这般请求,自己的儿子都不介意,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应允了他的请求,点了点头。 宁萱只觉得自己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方才他们都还打闹,如今怎就变了一个样?难不成,那个男人对她的感情一直都是虚情假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嫁给萧绎,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宁萱眼中布满了诧异,她抬头盯着元钦,他平淡出奇的黑眸中并无任何波澜起伏,一切都如此平静。 “云英,你可愿意嫁到南朝成为王妃?”老皇帝询问宁萱的意见。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元钦,红唇缓缓开口,“太子殿下,你果真希望我嫁到南朝去?” 元钦看着她那般模样,心底竟有些丝丝的后悔,俊眉拧在了一团,若是现在反悔,前面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他咬了咬牙,仍旧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答道,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自然。” 一时间,宁萱整个人如瘫痪了一般倒退了两步,她轻轻闭上眼,微微一笑,再次睁眼时,她跪在地上,似是赌气的对着老皇帝说道,“皇上,云英能够为国效力,自然甘之若饴。” 萧绎听及此,不禁皱了皱眉,难道他让她嫁给他仅仅是为了和亲? 第41章 昭玉的身份 元钦见宁萱这般与他傲气心底自知这个女人生气了,若不是他得知了萧绎来西魏的目的,他又何苦费尽心力的谋划这一出,真是自作自受,元钦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自然,这个晚上的除夕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些事都推定后,宁萱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喝着案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不过良久,她的脸便变得通红。 她原本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帮萧绎偷军机图的,如今,她心底只告诉她一个声音,便是帮助萧绎,让那个男人,去死吧! 宁萱心底不痛快,自然喝酒喝的猛烈,其实宁萱酒量也不差,估计是心情的原因,导致她没喝多少脑袋便有些晕晕沉沉的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嘴中吐着热气,心底还是不舒服。 整个宴会结束,众人都离开了大殿,自然,萧绎本想留下看看宁萱究竟怎么样了,皇后娘娘却说虽说云英许配给了萧王爷,可终究男女有别待会儿她会命人将云英送回寝宫休息的。 萧绎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便欣欣然的说了告辞就退下了。 元钦站在一旁盯着喝的伶仃大醉的宁萱,嘴中还不知不觉的嘟囔着什么,他不禁皱了皱眉。 “雪鸢,将云英郡主扶到本宫那里去。”皇后淡淡开口,盯着喝的烂醉的宁萱说道。 “是。”被唤为雪鸢的宫女欲上前扶起宁萱,却被宁萱一下子推开,险些摔在地上。 突然,元钦还是走了上来,恭敬的对着皇后说道,“母后,还是将云妹妹交给我吧!” 皇后凝了凝眉,摇了摇头,“如今云丫头可不是你的太子妃了,她是要嫁到南朝去的,你们之间不能再有过多的纠缠了,所以从今往后,她住到我那里去。” “母后,不碍事的,就今日一晚。”元钦恳求的说道。 其实他内心是有些不愿意让宁萱从永宁殿搬走的,只不过,为了她的名誉,似乎也只能这样做。 皇后见元钦这般执着的神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母后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这丫头,既然喜欢,那又为何同意让她嫁到南朝去?你是知道的,若是你不同意,你父皇是绝不会同意这门和亲的。” 元钦看了一眼宁萱,再看了一眼皇后,温和的说道,“和亲乃是为了两国之间友好交往,若是拒绝了这一层关系,南朝和北朝有避免不了战争,儿女私情不算什么,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躺在桌山的宁萱并未真正的喝醉,她只是喝的有些多,又有些晕晕沉沉罢了,不过竟让她听到元钦说出这一番话,她的心渐渐开始变得冰凉起来。 她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他只不过是为了牺牲她去促进两国友好交往而已,原来,在他心中,其实并未有她。 感情,终究比不过权利,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应该也狠心一点? 元钦并不知道宁萱如今是这般的想法,也正因如此,他差点失去这个让他爱之入骨的女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元钦,再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罢了,今晚便让她去你那里罢!” 话落,皇后便示意自己身后的宫女跟着自己离开了未央宫。 元钦直直的盯着半躺在桌上的宁萱,走过去将她抱起,一股舒心的味道传入她的鼻翼内,让她身子颤了颤。 她倒是不闹也不吵,任由着元钦抱着,四周恍若无人。 他看着她红润的面庞,心中更多的是无奈。 对于今晚宁萱喝酒,他多半也猜到了是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的嘴硬,明明心中是不愿意嫁到南朝去的,偏生为了与他傲气同意了那样的请求,他到底该笑还是生气呢?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元钦朝着怀中的女人问道,不过,她怀中的女人并未有什么反应。 元钦叹了一口气,将宁萱带回了云音阁。 他轻轻将她放置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玉指轻轻抚上她貌美如花的脸,掠过她的红唇,指尖便停驻在那里描绘着她的唇形。 宁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男人将她送回来不应该直接回自己的寝宫去么?为何要在她脸上捣鼓? 宁萱咬了咬呀,心地告诉自己,吸气,呼气,不能暴露她在装睡,一定不能暴露。 轻轻地,只是一瞬间,宁萱感受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唇上,她身体微微一怔,自是知道那是什么。 不过片刻,那片软软的东西离开了她的唇,只听得男子叹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宁萱睁开了眼,她抬起手抚上自己的红唇,温热的触觉依旧残留在指尖,让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既然这个男人已经打算舍弃她,那又为何这般对她,不知不觉中,她竟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元钦了,宁萱盯着天花板,静静地看着,却难以入睡了... 未央宫的路上,昭玉早已换上了平时的宫女服,不过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在大殿上发生的事她都一一看见了,她真没想到萧绎果真此行的目的果真就是为了娶宁萱,心中一阵苦涩蔓延。 小时候的一幕幕场景回荡在她脑海中。 “爹,娘亲,佩儿不要离开你们。”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苦苦哀求着面前的男人和女人。 “佩儿,看着娘亲的眼睛,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萧绎哥哥?”女子蹲下身子安慰着身前的女孩儿,问道。 女孩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布满了泪水,盯着熟悉的女子脸上,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童稚的声音响起,“喜欢。” “既然如此,如今萧绎哥哥有难,我们必须要将他救出来,你想不想要帮助萧绎哥哥?”女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要怎么帮?”女孩再次问道。 “娘亲要送你去一个地方,可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好不好?等到时机一到,娘亲和爹爹自会带人来接你。”女子说道。 女孩看着自己娘亲诚挚的目光终究点了点,随后,她便随着爹爹和娘亲来到了北朝,娘亲与爹爹带着将士去救萧绎去了,而自己被送到了一家官宦人家当小姐,可却因时运不济,这家的主人得罪了权贵,被斩首示众了,此后她便流落到大街上,一直行乞,直至最后,她遇到了宁萱。 她还记得,当初她爹爹和娘亲说过会来接她的,可终究,那都是一场梦,他们忍心将她送出来,又怎会还记得她? 玉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那是娘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一滴清泪滴在了玉佩上,眼中氲氤起了一阵雾气,她轻轻地闭上了眼。 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拍了她肩膀一下,昭玉骤然间吓了一跳,转过头,便看到一个男人的俊脸立在自己的眼前,心中一阵血气上涌,便吓晕了过去。 萧绎皱了皱眉看着晕在自己脚下的女人,这个宫女不是宁萱的贴身宫女么?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她也太经不起吓了吧,这样就晕倒了。 萧绎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将她抱起,只是在一瞬间,他突然瞥到了她手中紧握的玉佩,身子微微一怔。 萧绎将她带回了自己所住的地方,轻轻将她放置在床上,从她手中抽出那枚玉佩,青绿色的图案围绕在玉佩之上,玉佩依旧泛着淡绿色的光芒,晶莹剔透,图案中间依稀写着一个‘徐’字,让他大惊失色。 她竟然是徐将军的女儿,他寻找她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依旧没能够找到她,如今,没想到她竟然跟在了宁萱的身边。 萧绎有些激动地盯着她沉睡的睡颜,恨不得将此事立马就回去告诉徐将军去。 萧绎来回在房内走动着,心底想着要怎么做。 到了第二天,昭玉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醒来,映入眼帘的全是陌生的环境,她微微咳嗽了一声,脑海中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她记得有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你醒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昭玉抬头看了一眼,竟是萧绎,他穿着一身墨色的衣服朝着她走了过来,脸上写尽了温柔。 昭玉的脸上微微一红,他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见过萧王爷。”昭玉想要起身行礼,萧绎上前一个箭步组织了她的动作。 “不必多礼。”萧绎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昭玉凝眉看着他,不知为何他对她这般客气。 “萧王爷,昨晚吓我之人是你吗?”终究,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萧绎脸色微微暗了暗,有些尴尬,其实昨晚他并不是故意要去吓她的,只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所以便想上去打一下招呼,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不经吓,一下便晕了过去。 不过,幸好她晕了过去,否则,他也不可能发现她的身份,更不可能找到他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 第42章 还是不懂她的心 萧绎轻咳了一声,说道,“昨晚我并非有意吓你,真是抱歉。” 昭玉摇了摇头,扯动了一下唇角,说道,“没事,王爷客气了。” 萧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昨晚的那枚玉佩,递到昭玉面前,黝黑的眸子闪了闪,问道,“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昭玉一看到那枚玉佩,立马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握住,似是在呵护一个珍宝一般。 萧绎身子一僵,没想到她对这枚玉佩这么宝贵,他试探性的问道,“不知这玉佩有何来历让昭玉姑娘如此珍重?” 昭玉脸上一愣,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拧了拧柳眉,似乎是她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若是萧绎知晓了她的身份... 昭玉低着头不言语。 “佩儿?”萧绎突然开口叫道。 听到这两个字,昭玉突然抬起头,对上他幽深不见底的视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良久,她别过视线,有些心虚的笑着说道,“王爷是不是认错人了,奴婢叫昭玉,不叫佩儿。” 萧绎的眸子暗了暗,紧紧盯着她的脸,“你若不是佩儿,岂会有这枚玉佩?” 昭玉神色有些慌乱,她摇了摇头,“这枚玉佩是我捡来的,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要回去侍候郡主了。” 话落,昭玉背过身走了出去,一刹那,她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记得这枚玉佩,可终究,她不能够告诉他,特别是此时,她更不能告诉他。 “我知道你就是佩儿,你可知,你的爹爹和娘亲都在等你回去,我不信你忘了。”萧绎站在她的背后大声呐喊道。 昭玉的身子微微一顿,她以为,她的爹爹和娘亲都将她给忘记了,没想到,他们在等她,是真的吗? 良久,她终究咬了咬牙往前走去,萧绎见她走得如此之快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纳闷,难道她真的不是佩儿? 永宁殿内: 宁萱早已起床,不过昨晚倒是彻夜未眠,直到天明她才睡下。 她坐起身,穿戴好衣物,静静坐在床边,似是在思量着些什么。 “郡主,你起了吗?”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宁萱回过神来,应道,“嗯。” 一位宫女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宁萱皱了皱眉,昭玉去哪儿了? 待她梳洗完毕,宁萱凝望着身旁的宫女,问道,“昭玉呢?” “回郡主,昭玉姐姐自从昨晚就没回来。”宫女回答道。 宁萱大惊,昭玉昨晚没回来? “你说什么?”宁萱转过身问道。 “昭玉姐姐昨晚没有回来。”宫女再次重复了一次。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宁萱心底有些担心,昨晚都怪她,忽略了那丫头。 她拿起披风欲想要出去寻找,可还未等她踏出房门,昭玉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宁萱赶紧迎上去,担心的问道,“昭玉,你没事吧!昨晚你怎么没有回来?” 昭玉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萱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再次问答,“你怎么了?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只是一瞬间,昭玉突然回过神来,整个人跌落在地上,脸上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堪。 “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宁萱眸子闪了闪,她这般模样就如当初她捡到她时的神情一模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心疼。 昭玉摇了摇头,抿唇不语。 “我不信,你这般模样,定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告诉我,我绝对不放过那个人。”宁萱说道。 良久,昭玉总算开口说了一句话,“小姐,我没事,只不过有些难过罢了。” 难过? 突然,宁萱脑海中闪过昨晚的一个场景,难不成这个丫头喜欢上了那个萧绎?不会吧! 宁萱拉起她的身子,双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认真的看着昭玉,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萧绎?” 昭玉神色一惊,没想到小姐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她脸上的表情一僵,赶紧摇了摇头,“小姐,王爷身份尊贵,昭玉岂敢乱想。” “我不信。”宁萱摇头。 “就是给昭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王爷胡思乱想啊!”昭玉解释道。 “那你为何事难过?”宁萱问。 “今日突然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旧事,有些伤感罢了!”昭玉缓过神来,微微一笑。 宁萱听及此,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哎!”,随即又说道,“其实你对他有感情不用瞒着我的,我对于萧绎,并没有那种感情。” 昭玉突然抬头,看着宁萱有些落寞的神情,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姐喜欢的人是太子殿下?”昭玉轻声问道。 这句话,重重的敲在了宁萱的心头,她背过身,眼中眸子闪了闪,说道,“我不喜欢他,就算是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话落,远处一个人朝着宁萱走过来的人影身子怔了怔,目如深潭的眸子盯着宁萱的背影。 “太子殿下。”昭玉有些惊讶,没想到元钦竟然来了。 那方才的话,岂不都被他听了去。 宁萱听见昭玉叫唤的那声太子殿下,整个人大惊,转过身来便看到男人一脸青黑的盯着她。 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不过,她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就不喜欢他。 想到此,宁萱倒是不那么觉得心虚了,她微微一笑,红唇轻启,“不知太子殿下这么早过来有何事?” 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如斯的话语从他嘴中吐出,“云妹妹不久后便要嫁入南朝,自然,我是来道喜的。” 骤然间,宁萱脸上的神情僵在了一起,她凝望着元钦,突然,她轻轻一笑,“那云英就在此感谢太子殿下的祝福了。” “你就这么想要嫁给萧绎?”男人突然问出这一句话。 宁萱挑了挑眉,反问道,“不是如你所愿么?” “若我说不想让你嫁给他,你是不是就不嫁?”元钦幽深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宁萱心底怔了怔,男人如此这般的神情,他是想说他后悔了吗?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宁萱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为何不嫁?”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阻止你嫁给他,你仍旧还是要嫁给他是吗?”元钦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再次问道。 宁萱抿唇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她红唇微微轻启,吐出一个字,“是。” 元钦温润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宁萱不想再与他交谈下去,转身便回了屋。 元钦站在屋外,天空中再次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他脸颊上,冰凉的感觉传透指尖,倒是让他的心凉了凉。 他与她相处十多年,终究还是看不透她的心,究竟要怎样,他才能够真正的懂这个女人究竟想的什么? 宁萱回到房内,心中早已是杂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她透过窗外,看着男人依旧站在院子中,迟迟未曾离去,宁萱终究狠不下心,拿起伞,走了出去。 “你不要命了吗?”她问。 “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若是因此没命了岂不让你痛快!”元钦说道。 “进去。”宁萱凝眉说道。 男人身子依旧不动分毫,宁萱有些气恼的说道,“你是嫌你的病还不够严重么?” “你果真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元钦突然扭头,直视着她。 宁萱心中一惊,淡然的说道,“没有。” 男人的脸色黑了黑,不再看她。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宁萱问道。 “不进去。” 元钦脸色有些不好,原本有些红润的脸上早已变得苍白起来,宁萱心中一紧,一把拉住他手便往屋内走去。 “既然你的命曾经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岂能死!”宁萱生气的说道。 她只觉得自己胸腔内有一团火在燃烧,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给吃下肚,她只觉得有些懊恼,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这般轻易就牵扯起了她的情绪。 她命人将屋内的暖炉升起,一脸幽怨的盯着元钦。 “不要这样子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元钦淡然的说道。 这么一句话明明是一句很欠揍的话,偏生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此的好听,果真是人长好看了,说话也不同么? 宁萱撇了撇嘴,咒骂道:“不要脸。” “我的脸在这里。”元钦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面冠如玉的脸,脸上带着笑容。 宁萱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不过这也只能想想。 突然间,宁萱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我嫁到南朝去?”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认真的问他问题,元钦看着她,依旧没有任何神情。 良久,他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我不信你不知道。” 宁萱眸子暗了暗,她盯着他不明所以然。 “萧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他再次说道。 宁萱身子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他的目的?”宁萱问。 “嗯。”男人用鼻音淡淡应了一声。 第43章 承认心意 宁萱仔细盯着他,竟有些疑惑,萧绎来此的目的他怎么会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宁萱开口。 “他一来长安之时,我便知道了,那晚,闯入你房中的人就是他对吧!”元钦静静的盯着宁萱。 宁萱心底一滞,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她颤抖着身子,红唇缓缓开口,“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东西他不是一直想要么,你给他吧!”说着,元钦从怀中拿出一个羊皮包裹着的东西,递到宁萱手中。 “这是什么?”宁萱接过问道。 “军机图。”元钦淡淡的说道。 “军机图?”宁萱瞳孔骤然伸缩,再次抬起头看着元钦,“为什么你要给我这个?” “他不是让你帮他找这个东西吗?”元钦再次清风淡然的说道。 “我...”宁萱心底骤然像是被谁击打了一下,她原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在背后知晓了这么多的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今,你倒是可以和他双宿双栖了。”元钦语气带着一股醋味,平淡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宁萱见他这幅表情,不由得有些恼怒,这个男人,难不成巴不得她跟着别人走了他才甘心吗? 她脸上带着丝丝怒气,她突然站起身,对着元钦说道,“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早与我说,若是你早说,我并不会答应他...” 元钦脸上浮起一抹嘲笑,也站起身,勾了勾唇,踏着步子朝着宁萱越走越近,“不会答应他什么?答应偷盗军机图?还是不会答应他跟他走?” 宁萱往后退着,被他这么一看,心中竟有些慌乱,她竟然也哑口无言,不知怎么作答。 “宇文云英,有时候,我真想将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元钦脸上终于不再是清风淡然,而是被一阵阴郁代替。 “我...”她怔然的看着他,继而,又缓缓低下头,眼中浮起一抹难过。 宁萱心底莫名其妙的乱了起来,心底也不安分的跳动,宁萱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间,她抬起头,对上他目如深潭的视线,“你是不是也知道相思蛊的事?” 元钦似乎有些诧异宁萱会问这个问题,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的阴郁也顿时凝结在了一起,他如墨的眸子闪了闪,思虑了一番,薄唇微张,道:“是。” 宁萱看着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低语自言般的喃声道:“我就说,你怎会不知道,相思蛊,相思入骨,蛊主与寄主生生不离,生死相依。”话落,她又猛然抬起头看着元钦,问道:“你是不是应该也知道,若是我对你生出感情,也必定是因为相思蛊,就算如此,那你还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 元钦盯着她许久,似是想将她看穿一般,他喉结滚动一番,好听的声音便从他嘴里传来,语气带着肯定,毫不犹豫,“我信。” 一瞬间,宁萱眼中骤然氲氤出一阵雾气,心中有些难受,更有些痛楚,哽咽着声音再次问道,“就算我对你的情只是因为相思蛊而起,你也要我?” 元钦心中一怔,他低低一笑,反问道:“为何不要?” 宁萱眼眶中的泪水骤然间一涌而下,她看着面前如画般的男人,心中一股奇妙的感觉传入自己的心中,酥酥麻麻,柔情似水。 一瞬间,宁萱踮起脚尖,贴上了面前男人的唇,一种触觉,一丝温柔,她贴着他的唇缓缓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元钦精致的脸上,“元钦,我告诉你,若是你敢不要我,我必定逃得远远的,与你永生不再相见。” 面前的男人黑眸一转,叹息了一声,用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似是无言,却胜有言,疯狂攫取面前自己早已思念之久的柔软,轻轻呵护着,如珍宝一般想要将她珍藏在自己怀中。 他紧紧拥住面前的女人,良久,他松开了她的唇,吻依旧落在她的脸上。 元钦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水,最后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他张了张性感的薄唇,喉间吐出几个字,“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哭。” 她怔然的看着他,突然“噗嗤~”破涕而笑。 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要不以后你死了我也为你哭会儿。”宁萱挑了挑眉,调侃的说道。 元钦皱着眉,倒是也不怒也不恼,反问道,“我死了你岂不就成寡妇了?” 宁萱听到这句话脸骤然红了起来,她用手捶打了一下面前男人的胸口,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又不嫁给你,为何要成寡妇?” “你迟早都要嫁给我的。”男人肯定的说道,语气间带着笑意。 宁萱紧了紧手中捏住的衣服,心底悸动了一阵,她推开面前搂着自己身上的男人,微微一笑,“现在我可是要嫁入南朝的人。” 面前的男人听此,有点郁闷,“我自有办法让你不嫁给他。” 宁萱挑眉,“等到那天再说吧!” 元钦走了上来,一把将宁萱再次拉入怀中,轻轻低喃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宁萱心中有些感动,她从不知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如此煽情,更不知他在她身后做了这么多的事。 她仰起头,凝眸再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记得当初她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可是当时他却没有承认他喜欢她,这一次,她一定要他亲口告诉她。 元钦不语,微微抿唇,静静的看着她。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宁萱再次问道,似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若是他不回答,她肯定不会就此作罢! 元钦容色不变,看着宁萱,浅浅答道:“十年前。” 宁萱有些诧然,十年前,她记得她还未曾与他相识,怎会? 元钦似乎看出了宁萱的疑惑,缓缓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云梦池中,你救下的我。” 宁萱脑海中飞速回荡起那个时候的场景。 “你吻了我,必须对我负责!”稚嫩的声音响起。 “那不过是为你度气,不是吻!”另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可母后说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能这般亲亲。”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以后我便嫁给你吧!”一阵铃音的女声传来。 “好,一言为定。”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萱心底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对她生出了感情。 她看着他如画的眉眼,温润如玉的面庞,“你可知道,我当时为何要救你?” 还未等元钦答话,她便再次说道,“明明那个时候我可以不多管闲事的,可偏生不由自主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必须救你,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兴许,这就是缘分...” 话落,宁萱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身前的男人紧了紧,是两个人的距离更加紧密的贴在了一起。 “虽然当初救下你后,我被宇文泰关进了小屋子接受惩罚,虽然被冠上了不贞不洁之罪,可那时候,我莫名的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便是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宁萱再次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我何时对你生出的情意,明明不想,却难以控制...” 宁萱的话还未说完,元钦便抬起玉手堵住了她的唇,喉结滚动了一番,低沉的话语从他嘴中溢出,“我知道。” 三个字,让宁萱心中蓦然一紧,她伸出手回抱着男人,屋内,恍若无人。 只听得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声,跌宕起伏。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这般亲密。 宁萱从他怀抱中出来,打开房门,便看到傅清雅站在门外。 “郡主。”傅清雅微微福了一个身,脸上容色淡然。 “傅小姐不必见外。”宁萱也淡淡的开口。 元钦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凝了凝眉。 自然,傅清雅见此不由得诧异,不是昨日皇上才将郡主赐婚于萧王爷吗?郡主与太子怎会又在一起? “不知傅小姐今日到此有何事?”宁萱客气的问道。 傅清雅回过神来,缓缓答道,“倒是没事,只是昨日静妃娘娘见清雅多久不见,便让我留在了宫中,这是娘娘今早做的糕点,清雅想着,以前郡主最喜欢吃桂花糕,便送了一些来。” 话落,傅清雅将手中提着的糕点盒递给宁萱,宁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她手中的糕点盒。 “傅小姐真是有心了。”宁萱依旧与她保持着距离。 傅清雅见宁萱这般,容色一僵,自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抬头看了看宁萱面无表情的脸色,又看了看元钦淡然的神情,说道,“既然郡主与太子殿下此时有要事要商量,清雅就不打扰了。” 话落,傅清雅福了一个身子便转身离去。 她步伐有些紊乱,宁萱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终究软了下来。 低低唤道,“清雅。” 身前的女子的身子微微一怔,脚上的动作立马停顿了下来。 她转过头来,问道:“郡主可还有什么事?” 宁萱微微一笑,朝着傅清雅说道,“以后要是有时间,便常过来玩玩吧!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傅清雅惊讶的看着宁萱说的这句话,整个人怔在原地迟迟不能动弹,不知何时,她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应道,“好。” 第44章 只信你一半 宁萱清淡微笑,墨眸温柔。 傅清雅眸光清朗宁和,缓缓转过身,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终于,她们之间可以回到最初了。 终究,她不再这般冷冰冰的对她。 宁萱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一展愁容。 元钦走上前怜爱的拥住宁萱的纤肩,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想,希望傅清雅不要步入宫廷?” 宁萱惊讶,抬起双眸,一双灵动的大眼盯在他面冠如玉的脸上,似是在质问他为何知道的。 元钦也看出了宁萱的疑惑,再次开口,“傅清雅的父亲乃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傅太傅,哥哥又是一品大将军,你觉得,以她的身份不入宫廷,谁还可以?” 宁萱听此,不由自主的垂眸,他的确说的也没错,不过,她真的不想让她牵扯入这朝野漩涡之中,成王败寇,终有一方会输的很惨,而又何苦,断送一个女子美丽的一生。 “你觉得她会被许配给哪家公子?”宁萱开口问。 “宁将军府。”元钦凝了凝眉。 宁萱身子一僵,宁将军,不是她么? 可终究面前的男人并不知道她的那个身份,宁萱眼中有些慌乱,若是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知如何。 “你怎么了?”感受到怀中女子的不对劲,元钦轻蹙眉头,轻声问道。 “没...没事。”宁萱抬起头,朝着他微微一笑,眼中的不平静转瞬即逝。 “是吗?”他语调上扬,显然有些不信的盯着她。 “不然你以为有什么?”宁萱听及他的反问有些不悦,抬起头举目望他。 “我还以为你听到宁将军要大婚的消息会哭上那么一两天的,看来是我想错了。”男人掩饰住方才心中所想的事,饶富兴味的说道。 话落,宁萱便抬起手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元钦,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男人吃痛一声,脸上温润的神情依旧不减,低低笑出了声。 “不与你说了,今日我要搬到长秋宫去住!”宁萱逃出他的怀抱,勾了勾唇说道。 身前男子两道俊眉拧在了一团,声音也开始变得低沉起来,“为何要搬出去?” “如今我亦不是太子妃,自然的避免说闲话,昨日皇后娘娘不是也说过么...”话落,宁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上自己的嘴。 该死的,她怎么就说了这句话,这个男人肯定知道了昨晚自己只是在装睡,然后,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口无遮拦! “哦?”元钦语调上扬,慢慢敛去唇边的笑,正色说道,“昨晚你压根就没醉,那些话你也听了去,对吗?” 她皱了皱眉,料想也瞒不下去,只好点了点头。 元钦眉眼斜挑,凝睇着她,口中不紧不慢的道,“那你信吗?” 宁萱心底蓦然一紧,回视着他,半响,她才轻声幽然道,“半假半真,半信半疑。” “为何是一半?”他问道。 “因为你只能让我信一半。”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没想到我在你眼中竟是这样的人。”元钦不免有些抱怨。 宁萱察觉到了他的丝丝不悦,低低一笑,再次凝眸说道,“忘了告诉你,这里的其余的人我一个都不信。”意思就是,她肯相信他一半都是极大的恩赐,宫闱之中,本来就没有真正可信之人。 话落,面前的男人唇角微勾,自然明白宁萱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视而笑。 ... 夜深,凉寒,天上残月如勾,光泽暗淡,一团乌云飘近,慢慢吞噬掩盖了弯月。 宁萱早就将东西搬到了长秋宫,皇后安排了她的住所,所以,她现在正无所事事的待在房内看着摇曳的红烛不停地在左右摆动。 “昭玉,你说今夜为何这么漫长?”宁萱杵着脑袋说道。 昭玉不答话,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在屋内来回走动。 “昭玉!”宁萱见她不答话,扭过头再次喊道。 “啊...小姐,你叫我?”昭玉从自己深思中回过神来,有些惊讶。 “哎,今日你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宁萱抱怨道。 “我...我没事,估计是太累了,小姐不用担心。”昭玉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 “累啊!要不你就先去休息吧!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宁萱没有察觉昭玉的不对劲儿,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昭玉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突然,窗外一只信鸽悄然而至,宁萱将鸽子抱起,从它腿部取下信条,纸张打开,一道强劲有力的字迹便跃然纸间,‘华府将至,风云涌动。’ 宁萱有些皱眉的看着这一句话,华府将至,风云涌动,究竟想说明什么呢? 她紧握住手中的信条,华府,她墨色的眸光闪了闪,那个人终于想要踏入朝局之中了吗? 宁萱勾了勾唇,眸光中似乎期待他的到来一般... 翌日,宁萱换了一身比较好行动的衣服,独自一人跳上了屋顶,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许久不运动,整个人身子都不舒服了,多动动也是好的。 搬到长秋宫来,一点也不习惯,基本上连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出去了,估计她刚走到正殿口,便有宫女让她止步。 如今她的住所叫辛月阁,是长秋宫之中最偏远的西厢房,皇后一般散步都不到此来,不过,按照皇后现在态度的转变,多半与她未能如愿成为元钦的太子妃有关。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那个女人,处在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闱之中早就被磨练得心狠手辣,没有一点感情,自然要巩固自己的后位。 自己的儿子如今是太子,有一天自能够成为皇上,可是太子妃这个位子必须对于她也有利,宇文家的长女自然是最佳人选,毕竟,有了她的这层关系,必定能够牵制住宇文泰,君臣之礼,就算他有一天有谋逆之心,也必定不为世人所赞同。 皇位,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最重要的便是顺民心,顺民意。 宇文泰要是谋逆,他必定会输得一败涂地,这个女人计算得可真好,只不过,如今,她要嫁到南朝,不知那个皇后会不会将宇文秀再次拉进来,若是... 宁萱眯了眯黑眸,想到此,心中一阵暴怒,意思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又要来跟她抢男人了! 宁萱不由自主的紧握了握拳头,嘴中咬牙切齿的说道:“臭元钦,要是你敢和宇文秀有什么,我非得杀了你!” 话落,身后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调戏,“怎么大清早,我倒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宁萱转过头,便看到元钦清风依然的站在屋檐下,她愣了愣,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良久,她回过神来,回想着他方才所说的话,宁萱很没形象的朝着他扔了一个白眼,恼怒的说道,“我就喜欢喝醋碍你的眼了吗?” 一道人影聚仙逸尘,飞掠跃上屋顶,负手站在她的面前,唇角挂着笑意。 “原来你喜欢喝醋,真不知你何时有这样的爱好了?”元钦低声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宁萱不想搭理他,便转移了话题。 “偷偷溜进来的。”元钦不急不慢的回答。 宁萱有些愕然,这个男人也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真是有点不敢相信。 宁萱用一种奇妙的眼神打量着他周身,元钦被她这样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心思一动,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薄唇轻启,“几日不见,你可想我?” 宁萱用手捶了捶他坚硬的胸膛,倒也没反抗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嘴硬般的说道,“没想。” “果真没想?”男人勾唇,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要是你打赢我,我便承认想了。”话落,宁萱快速钻出他的怀抱,在房顶与他打了起来。 宁萱敛住内息便对他就是一掌,收身一跃,细长的大腿对着他便是一扫,元钦小心翼翼的躲过她的攻击,唇角依然噙着笑容,温润如玉的眸子依旧温柔似水。 “你怎么不还手?”宁萱有些气恼,咬了咬嘴唇,生气的问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亦是君子,自然不能对女子动手,特别是对心仪的女子!”元钦淡然的说道,站在远处静静地盯着她,故意加重了心仪两个字。 宁萱脸上微微泛起一阵红意,心中不免对他所说的话感到心动,嘴上却仍旧不依不饶,红唇吐出三个字,“伪君子!” 话落,她再次运起轻功朝着他又是一击,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身姿矫健。 自然,元钦再次躲过了她的攻击。 屋顶上一个打,一个躲,勾勒出两道美丽的风景,宁萱死死追着元钦不放,元钦倒是不紧不慢,不徐不疾,闪躲着她所来的攻击。 女子鼓着粉嫩的双颊不认输,倔强的眸子中隐隐有光泽流动,男子眸光中温柔如水,似想将这万千疼爱都集于她一身。 追追打打,你侬我侬,感情不免在这打闹中渐渐升温。 良久,元钦单手将宁萱的双手架于她身后,宁萱挣扎了一下,手被束缚了还有腿,便竖起修长的大腿横扫过去,他低低一笑,用脚勾住了宁萱踢过来的腿。 第45章 迫不及待的是你 “你这个小人,放开我!”宁萱气恼的说道。 “我可没使诈,是你武功太差,怪不得别人。”元钦说道。 “你...”宁萱咬了咬唇,竟然无力反驳。 如今他们的姿势,便是元钦在她身上,宁萱被压制在身下,元钦的腿横放在宁萱腿间,姿势极其暧昧不清。 “如今我赢了,你倒是想说什么?”你元钦见她这般吃瘪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轻声问道。 宁萱鼓着脸,横眉一扫,咬了咬唇,终究难以启齿。 那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平时这么嘚瑟,怎么现在倒是扭扭捏捏说不出一句话了?”元钦再次问道。 “你...谁扭扭捏捏了?”她心底窜起一阵怒火,这个男人,果真不能让他处于上风,否则吃亏的果真是自己。 心中突然想到一个想法,宁萱唇角微勾,故作娇羞的模样,细声说道,“你把脸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我想说什么。” 元钦见她这副模样,自然不为之动容,轻轻笑了一声,眸光流转在她脸上,“我还不见得有这么笨!” 宁萱见男人不上当,咬了咬唇,心中不由得咒骂道,靠!这个男人怎么就生得如此聪明,这样都不上当。 终究,挣扎无效,反抗无效,施计无效,她终于垂下头,如战败的公鸡一般,红唇轻轻低喃,“我想你了。” 男人身子微微一动,扬了扬眉,唇畔笑意不减,“什么?” 宁萱脸上早已布满了红晕,整个人如煮熟的虾子一般,整张脸红透了,她咬了咬唇,轻哼了一声,“没听到算了。” 元钦将手中的动作紧了紧,女人轻轻蹙眉,有些难受之意。 耳畔却传来入魔铃般的声音,“若是不说清楚,我们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吧!反正我也不介意。” 宁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真想将背后的男人给扔出去,如此得寸进尺,真是气煞她也! “我想你了。”细如蚊蝇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是没听见。”男人戏谑的说道。 “元钦,你故意的是不是?”宁萱咬着牙,恨不得自己找个洞钻下去。 “你那声音,估计我耳朵凑到你嘴边来都听不清。”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宁萱唇角抽了抽,他倒是把耳朵放到她嘴边来啊,看她不咬掉他的耳朵她就不是宁萱。 “我——想——你——了!”宁萱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就不信了,这个男人每次都赢! 元钦满意的勾了勾唇,沐如春风般的笑容洋溢在脸上,轻轻松开了压制住宁萱的手脚,只是突然间,宁萱见机会一来,灵活的将身子从他身上抽出,一把扯下元钦的腰带,将他的手绑在了一起。 身子一个旋身,便轻巧的掉落在地上,宁萱将他绑在了屋檐下的一根柱子上,如今的元钦,衣衫不整,乳白色锦衣露了出来,脸上依旧不减的温润,眉间渗着涔涔虚弱之感,阵阵寒意钻入他的体内,那双透亮的眸子不由自主隐了隐。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出其不意。 宁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故意走到他面前,细指轻挑起他温润如玉的下巴,笑道,“这副弱美人的样子,好生叫人怜惜!” 元钦脸上的表情自然不似方才好看,凤眸微垂,倒也不言语。 “你方才那般对我,我该如何罚你呢?”宁萱恨恨的说道,方才她的脸都丢尽了,若是不讨回来,岂不显得她实在太弱了。 元钦眼中氲氤起一阵缭绕的雾气,显得甚是可怜,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思量着什么。 宁萱见他这般,心底微微一动,轻咳了一声,最硬的说道:“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可以原谅你。” 元钦抬眸,对上她生气的双眸,眼中尽显温柔,薄唇轻启,“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吧!” 元钦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真是极大的刺激了宁萱的心脏,她用手抬起按住自己不停跳动的心,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太没用了!就这样她就快被他给迷惑了,真是太没用了!宁萱在心底对着自己说道。 “这么寒冷的天,你确定我们俩都要在此吹风?”元钦勾了勾俊眉凝望着她。 这个男人体内有寒疾,若是因此引发了寒疾,那... 宁萱咬了咬牙,解开了绑在柱子上的腰带,她将他一把拉进了屋。 进屋的那刻,男人身子还未站稳之下,一下跌倒在地上,他勾了勾唇,一把也将宁萱拉到了自己身上。 而如今的姿势,便是,元钦在下,宁萱在上。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个姿势如此的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原来你如此迫不及待!”元钦弯了弯眉眼,温和的说道。 宁萱脸上不争气的再次红了起来,咬了咬唇,不理会他,将手撑在他两侧准备起身,却在一刹那,男人将她的腰环住,使她更加贴近了他。 宁萱倒也不恼,浅浅绽唇,明眸泛着光泽,“看来迫不及待的是你才对。” 元钦听此温和的笑望着她,黑眸澄明清润,似墨玉沉淀有泽,倒也不否认。 半晌,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要迫不及待。” 宁萱不觉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这个人不仅黑心,还不要脸,估计上辈子他的祖先是狐狸吧! “地上生寒,你放开我,我们起来。”宁萱感受到他身体温度的变化,不禁有些担心。 “不。”淡淡的一个字,温热的气息却喷洒在她白皙的颈脖上,痒痒的,让宁萱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栗起来。 “不起来那你以后都别来见我。”宁萱威胁的说道。 其实她是担心他的身子,也不知何时,她开始如此紧张他,兴许是第一次他吻她的那一刻,也兴许是,当初他说他再也不管她,反正,如今,埋下去的爱恋再次被连根拔起,收不回,也放不下,只能任凭自己的心往前走。 若是不爱,那么她又何必在乎他与其他女子之间的纠缠,若是不爱,她又何苦紧张他的身体,若是不爱,她又何苦这般放肆他那般对她。 一切的根源,都皆因一个情而起。 元钦身子一僵,缓缓松开了紧握住宁萱腰上的手,宁萱站起身,顺道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昭玉。”宁萱着急的踏着步子来到门口,唤道。 “小姐。”昭玉听到宁萱的呼唤,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给我再生几个火炉,拿到屋内来。” 话落,昭玉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下去准备,宁萱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叫出昭玉,“以后若是你见到太子殿下来这里的时候,便在屋内多备几个火炉来。” 昭玉凝了凝眉,眼中隐隐闪烁着什么,仍旧点了点头。 宁萱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去做,昭玉转身便走了下去,眼神之中却不经意的透露出一阵杀意。 宁萱自然没能注意到,待吩咐完毕后,宁萱才回到了屋内,将屋内的门窗紧紧关住,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么紧张作甚?”不知何时男人早已坐到了软榻上,万般风情,修长的细指自然的放在身前,扬唇淡笑。 “我...我哪有紧张。”宁萱矢口否认。 她才不会承认她紧张他! “真的没有?”男人坐直身子,目如深潭的眸子凝望着她微微发红的脸蛋。 “没有。”宁萱低下头,有些心虚,不敢看他。 元钦淡淡一笑,微微颔首,“罢了,不逗你了,今日前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宁萱轻挑娥眉,扬声道,“何事?” “再过几日便是春猎。”男人淡淡开口。 宁萱紧了紧眸子,红唇微张,若有所思的吐出几个字,“三月春猎。” “怎么?”元钦盯着她绝美的脸蛋,轻声问道。 宁萱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有些事情,她还是不便告诉他,毕竟... 宁萱扯了扯唇角,故意转移话题,“其实我在想这次春猎不知宫中女眷是否可以一并去。” 元钦勾了勾眉,柔声道,“当然,这次的春猎非比寻常,听说云南华府之主云逸公子也会到此。” 云逸然。 这三个字盘旋在宁萱脑海中久久不能褪散。 为了不让面前的男人发现端倪,宁萱故作镇定,脸上笑意不减,“听说云逸公子好龙阳,不知是真是假!” 话落,面前的男人温润的脸上闪过一阵阴郁,幽深的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暗了暗,不过一刹那,便又恢复常色。 轻声道,“那些只是谣传,岂能当真!” “真真假假,到时便知晓。”宁萱说道。 “嗯。”男子用鼻音应了一声,缓缓阖上了双眸,脸色有些倦意。 “你该不会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件事才偷偷进入这里吧?”宁萱愕然道。 “自然不是。”男子否认道。 宁萱有些疑惑的凝望着他。 “没事就不可以来见你么?”骤然间,元钦张开了眼,视线盘旋在她脸上,低沉道。 “又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至于么?”宁萱唇角带笑,丝毫不躲避他的视线。 第46章 感情的升温 “你说呢?”元钦扬眉,语气温和。 宁萱正准备回答之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话,她皱了皱眉,看了男人一眼,便走到屋前,开了门。 昭玉神色紧张的走了过来,说话断断续续,“小...小姐..萧..萧” 宁萱抢过她的话,“什么小?” “萧王爷前来拜访。”昭玉吐出一口气,着急的说道。 宁萱大惊,“你说什么?” “萧王爷此时正前来拜访小姐。”昭玉说道。 宁萱脸上浮起一抹狐疑,那个人怎会现在来找她? 宁萱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思虑这个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元钦,心底筹谋着怎样才能不让他发现他。 “萧绎来干嘛?”元钦沉声问道。 “不知道,你快给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他发现你我私会,估计这段时日又不安宁了。”宁萱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没发现哪儿有藏身之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皇后寝宫中的西厢房,为何设计的这般奇怪! “你就这么怕他看到我?”元钦似乎有些不悦。 宁萱眉间划过几条黑线,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了,还吃这种醋,真是不气死她不罢休啊! “懒得与你说,你躲不躲?”宁萱凝眉,问道。 元钦见宁萱已经决定好,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便运起内息跃到了房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气息。 宁萱整理了一番衣物,娥眉扫了扫房梁顶的人,心底不由自主的感叹这个男人的武功真好,这般情况下,她竟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昭玉,去将萧王爷请进屋。”宁萱吩咐道。 “是。”昭玉眸光闪了闪,应了应。 不知过了多久,萧绎踏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身姿傲然,一股迫人的气势压来。 “萧王爷不知前来有何事?”宁萱挑了挑眉,凝望着他。 萧绎温和的一笑,隐了隐眸子,缓缓说道,“你想何时与我回南朝?” 昭玉听到这句问话,脸上稍稍有些不自然,不过瞬间,便恢复常色继续为面前两个人斟着茶。 “等春猎过后。”宁萱淡淡应道。 “你究竟在等什么?”萧绎皱了皱眉。 “你认为我在等什么?”宁萱勾了勾唇,唇间浮起一抹讥笑,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若是... 不过就算当初他们有过一段交情,可终究,他们都生在了王公贵族家,终究不能够交心对待。 想着,宁萱渐渐走了神。 “其实我不喜欢这里。”萧绎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也不喜欢这里。”话落,她眺望远方,白茫茫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周围的房屋被大雪掩盖住,天地间,一片白色,纯洁无暇,格外的干净。 她喜欢的便是和心爱之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没有争斗,没有勾心斗角,愿一日无风无浪,天下太平,她可以尽情的怡然欣赏山河风景,再无重任牵挂,只是不知,那样的日子会不会来临。 “王爷,请喝茶。”昭玉端着茶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萧绎浅浅应了一声,眉眼深长的看了一眼昭玉,结果她手中的茶杯,两人之间颇有深意。 宁萱自然没放过这一刹那的眉目传情,她以为,这个小妮子只是对萧绎生了感情,倒是没想太多。 萧绎没待多久,便早早与宁萱说了告辞离开了住处。 宁萱支下昭玉,命她去外面守着,男人才慢慢从屋顶上下来。 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冽的气息,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上布满了青黑之色,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喂,你怎么了?”宁萱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身体。 难不成是因为躲太久,身体有些不舒服? 元钦抿唇不语,幽深的眸子仔细的盯在她脸上。 “你没事吧?”宁萱再次问道。 “你方才说你不喜欢这里?”元钦幽幽的开口,心底自然是因为她方才说的这句话而耿耿于怀。 宁萱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将她方才与萧绎的谈话都听了去,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缓缓解释道:“生在帝王之家,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就算不喜欢,那又能如何,不能改变,不如就此接受。” 元钦骤然间有些心疼的看着宁萱,伸出手将她搂进怀中,薄唇轻启,“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努力吧!” 宁萱张了张唇,想要发出声音,却仍旧没能发出一个音,她很想答应他好,只可惜,谁也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怎样。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怎么办,我舍不得离开你了。”男人享受的汲取着怀中女人的发香,竟舍不得放开手。 他怕,他一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 宁萱自然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说出这般肉麻的话,身上颤栗起阵阵鸡皮疙瘩,她咽了咽口水,抬头凝望着他,“那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想将你好好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他说道。 宁萱勾了勾唇,踮起脚尖在男人性感的薄唇上浅浅一啄,铃音般的笑声便传入耳畔,“我倒是觉得,应该珍藏起来的人是你。” 男子轻挑眉毛,反问道,“为何?” 宁萱再次低低一笑,“因为你这幅倾国倾城的模样,这世间的少女估计见了你都会被你将魂都勾了去,你可是我的,若是被人...唔...” 宁萱话还未说完,男人的唇便压了上来,堵住了她想要说的话。 其实在她说出‘你可是我的’这句话之时,元钦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感,霸道的覆上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唇瓣,那一刻,他只想将她藏起来好好疼爱一番。 元钦将女人的身子抵在房门上,单手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使她更加的与自己贴合在一起。 宁萱感受着男人温柔细腻的吻,只觉得自己背上一片冰凉,不过男人好闻的气息包围着自己,让她不自觉的一点点沉醉,一点一点沦陷,让她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整个人如春水一般滩化在他的怀中。 男人的手渐渐收紧,抚上她纤细的柳腰,大掌在她腰间缓缓摩擦,惹得宁萱发出一阵嘤咛。 男人的手缓缓往上,隔着厚厚的衣物抚上她那一抹柔软,宁萱身体本来就敏感,这样挑逗下,那里还受得住,她叫红了脸,嗔目瞪了一眼元钦。 男人只是低低一笑,解开了她腰上的束缚,雪白的肌肤便暴露在冷空气之中,宁萱身子一颤,感受到了一阵凉意,顿时清醒了不少。 男人低低的喘气声与自己的喘气声不断传入宁萱的耳朵中,甚是刺耳,她的脸,不知何时早已变得娇红不堪,别有一番风味。 元钦离开宁萱的唇,薄唇渐渐移到了宁萱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边,引得她身子阵阵颤栗,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整个身体,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你给我住手。”宁萱娇嗔道,元钦轻轻含住宁萱雪白饱满的耳垂,舌头在上面轻轻舔拭着,宁萱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饱满的胸部上下起伏着。 “停不下来了,怎么办!”男人粗重的声音响起。 屋内的温度骤然间升起,浓浓的情欲飘荡在整个房屋内,两人之间从墙上不知何时早就被他指引到往床上走去。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直直的盯着对方的双眸。 宁萱娇红了脸,怔然的看着男人浓黑如星辰般的眸子,眸色幽深如海,温柔宽远。 其实她很喜欢这个男人的眼睛,淡然如墨,润雅而至,不由自主的让她心思一动。 既然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兴许他们之间也是可以的... 宁萱主动奉上了自己的红唇,男人身子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宁萱的动作。 继而,他反应过来,立刻反客为主回吻着宁萱,温柔的勾勒着她的红唇,手上的动作自然也不停歇,解开的衣物缓缓滑落,露出粉红色肚兜,透过浅薄的布料看见女人傲然挺立的雪白微微凸起,元钦大掌抚上,宁萱娇吟出了声。 男人从宁萱唇上离开,缓缓滑向她白皙嫩滑的脖子,锁骨,一路往下,印出一朵朵漂亮的花朵,终究,他性感的薄唇停在了她傲峰上。 元钦抬起头仔细的盯着她胸前,墨黑的眸子染上了一阵情欲之色,隐隐泛着光芒。 宁萱抬起头,用手挡住他的眼睛,嘴上带着不好意思,语气娇羞:“不许看。” 元钦轻轻掰开她挡住他视线的小手,低声的笑道,“其实你很美。” 话落,他便低下头隔着衣物含住了那一抹挺立,宁萱倒吸了一口气,整个胸脯上下起伏。 这个男人果真是想要磨死她,真是太过分了! “不..不..嗯..不要这样子。”宁萱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男人勾了勾唇,嘴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问道:“不要哪样子?是这样子吗?” 话落,他的舌头再次在她粉嫩的蓓蕾上清微的绕了一圈,温热湿润的感觉在她身体上荡起阵阵涟漪,宁萱不自觉的收紧了自己的手,身上传来的异样感觉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第47章 癸水来了 宁萱咬着唇瓣,心中不免想着,这个男人,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否则怎教她这般无可奈何。 她极其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响,双眸含情似水,眼中早已氲氤起一阵雾气,脸上如同火烧,霞飞双颊,红润的色泽映在她白玉的肌肤上,宛如玉白的珍珠般着艳艳的珊瑚,平添几分少见的丽色。 十指纤纤,小手紧紧揪着元钦身上的衣物,指甲渐渐镶进肉中,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身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身下女人的紧张,大掌握住了她有些发抖的小手,瞬间,十指紧扣。 他低声笑了笑,充满磁性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不出来你还会紧张。” 宁萱知道他那是在嘲笑她,凤眸微暗,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原本被他解得已经差不多的衣物由于动作更加放肆的敞开来,胸口处被他吻过的地方也渐渐传出一阵凉意,让她骤然间清醒了不少。 宁萱有些后悔,她怎就这么冲动的翻了身,这下,她该怎么做? 虽然在现代也见过男女这般亲密,什么车震啥的,四处可闻,可现在,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宁萱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元钦随意半躺着,任由她的动作,唇角忍耐压抑着即将冲出口笑意,一双黑色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 宁萱咬了咬唇,目光对上他的视线,一下子恍了心神,她知道,这个男人定又是在嘲笑她不敢。 她目光离开他的视线,在他散开的衣衫上慌乱的巡回了一阵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如珠玉般光润,右侧肩下的锁骨线条柔和,宁萱咬了咬牙,颤抖着吻了上去。 学着他方才那般,轻轻舔舐着他白皙的锁骨,她呼吸之下,是温软带着微凉的肌肤,宁萱沿着元钦的脖子一路亲吻,一直到了某处,只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阵低低地呻吟,而身下的男人的身体也出现了片刻的僵硬。 宁萱抬头望去,只见元钦平淡的目光之中终于有了一丝紊乱,宁萱轻笑了一声,终于看到了这个人不再这么清风霁月,平常都是他在玩她,这回,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到此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宁萱更加大胆肆意的在他身上胡乱亲了起来。 手也不安分的一直往下摸索着,不知摸了多久,突然,隔着布料好似摸到了什么东西,宁萱脸上的热度更上一层楼,自然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 那一刻,她几乎是想要拔腿就跑的,可又想起平常这个男人欺负她的事情,渐渐隐下去心中的害怕,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隔着布料轻轻握住... 这回,元钦的反应更加剧烈了一些,身子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紧绷着,喘息变得急促,双目中隐隐有星光闪动,一双俊眉微微蹙起,容色自不如方才那般平淡。 “这般就受不了了?”宁萱挑了挑眉,傲然的俯视着身下的男人。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邪魅的勾了勾唇角,吐气如兰,“比起你用手,我比较喜欢另一种方法。” 话落,男人将宁萱的脖子勾上,温热的薄唇贴了上去,修长的手指如同初开的花一般半拢半展,指尖划过她耳后的肌肤,宁萱双手紧紧抓住元钦的肩膀,只觉得全身如丝弦般紧绷起来,全数聚集在她耳后的肌肤上,被他细指碰过的地方也渐渐变得滚烫起来。 室内的温度骤然间在上升,只听得两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两个人之间,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放开她的唇,大手解开她最后一件衣物,丝带飘然而下,两片丰盈便毫无预兆的暴露在空气中,元钦黝黑的眸子上早已染上了丝丝情欲,直勾勾的看着她胸口处。 宁萱意识到男人的视线,羞赧的环抱住自己的胸,有些恼意,美目瞪了瞪他,强势的命令道:“不许看。” 男人勾了勾唇,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轻轻拉下她的手,仰起头张口便含住了宁萱胸口的一抹娇红。 她惊呼出声,没想到这个人竟这般对她,脸上的红意更加深刻了一分,身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漂浮在大海中,找不到方向,任由身下的男人主宰着她。 突然间,宁萱感觉到自己下腹微微有一丝胀痛,一股热流便从她腿间涌了出来,她凝了凝眉,脸色有些难看。 该不会这么巧吧!这亲戚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关键的时刻来。 小腹间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额头冒出些许细汗,她抬起手摇了摇埋在自己胸口的男人,红唇轻启,“你住手。” 身下的男人哪儿能听的进去宁萱的这句话,自然依旧埋头苦干,胸前再次传来的酥麻感袭遍她的全身,她倒吸了一口气,话语支离破碎,“真的得住手了。” 话落,男子不满的抬起头凝视着她,却见到宁萱有些难受的小脸之时,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宁萱不语,半晌,她咬了咬牙,说出一句话,“我...我癸水..好像来了。” 元钦的整个人在她话落之后,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眉间也微微轻蹙起。 良久,他叹了口气,将宁萱从自己身上抱起,轻放在床榻边,弓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衣物。 宁萱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 元钦手上拿着她的贴身衣物,淡粉色肚兜,轻缓的为她穿上,宁萱只感觉他温热的手轻轻撩过她胸前的玉白,宁萱吃惊的看着他的动作,这个男人怎就...怎就可以这般若无其事! 她的脸上如火在烧。 他一件一件为她穿着衣服,如当初剥落时完全不一般,温柔似水,似是呵护一件精心的物品一般,温热的细指划过她的肌肤,熨烫起一阵阵热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她的衣物一件件穿上,宁萱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迟迟不能言语,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最后,元钦将腰带拿起为她束上,唇角间才微微勾起,温润的脸上也荡起淡淡涟漪。 “我...”宁萱似是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之举,真是极大的一个乌龙,看他这么快缓过来的模样,宁萱不由得从心底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不然,怎就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明明方才她才感觉到... 宁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的是什么,摇了摇头,难不成她还想被这个人吃掉吗?不,方才是她太冲动了,果真,冲动是魔鬼! 不过,这癸水来的也真是时候,她都差点忘记了癸水这回事了,可此时,便标志着她真正成为了一个女人,她玉手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布料,脑海中顿时各种事情飘散而来。 元钦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衣物,容色并无任何波澜起伏,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朝着外面的人招了招手,轻声开口说道,“昭玉,过来一下。” 昭玉听到召唤声,踏着快速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微微颔首,问道,“太子殿下有何事?” “你应该知道女子葵水来之际应该需要用到什么,去为你的小姐准备吧!”元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平淡的脸上依旧飘上了两朵不自然的红晕,他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自己这番的不平常。 昭玉愣了愣神色,见到元钦这般模样,脸上也微微红起,她连忙点了点头,掩盖住慌乱的神色,跑了下去准备东西。 坐在床榻上的宁萱自然听到了元钦站在门外所说的一切,她蹙了蹙眉,为什么她来这种事要他去与昭玉说啊? 以后要她在那小丫头面前怎能抬得起脸来,丢人都丢到家了! 宁萱懊恼的用手捂住自己熟透了的小脸,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自然,元钦转过身来的第一眼便看到宁萱捂着脸羞赧的模样,不由得低低笑出了声,宁萱听到男人的笑声,抬起头来,美目朝着他瞪了瞪,“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来了个癸水么! “终于让我等到了这天。”男人轻轻地低喃,声音极小,不过依旧被宁萱给听到了,她心底怔了怔,似乎猜测到了他说的是何用意。 癸水来了,代表她即将及笄了,及笄后,自然是迎娶她过门,那一刻,似乎是他盼望已久的,那一刻,似乎也是她期待已久的。 宁萱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从喉间发出一个音色,“你也应该是知道,我成年后应是你痛苦的来源。”她身上有相思蛊,他身上也有,他是蛊主,她是寄主,寄主成年后,便会牵扯住蛊主,促使蛊主身上的蛊毒发作的更加的频繁,世间无药可解。 “我不在乎。”元钦盯着她明亮的双眸,眼神坚定。 宁萱暗了暗眸子,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微微张口,“可是我在乎...”说着,她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再次说道,“我在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这般对自己。” 她双眸中氲氤起一阵雾气,望着元钦早已怔然的身子,他脸上的神情再也不似当初那般从容洒落,不过,眉间的清理高雅始终不曾改变,秀色绝伦,亦如当初见他那般。 第48章 醋坛子翻了 元钦听到这一番话自然有些许感动的,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我知道...” 宁萱贴着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一声,两声,心脏搏动的声音就这般扑通扑通强劲的跳动着,让宁萱的心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他从而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宁萱重新换上了一套衣物,由于月事来了,整个人都有些焉气,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小姐,喝点热汤吧!”昭玉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 宁萱摇了摇头,咬着唇不愿喝,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吃药,更不用说中药了,虽然曾经自己也会痛经,可也没有这般严重过,看来这幅身子果真要好好锻炼一番了,不然,顶着这幅身子,迟早的挂掉。 昭玉凝了凝眉,端着药不愿离开。 宁萱见她这般,终究败下阵来,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放到嘴边,屏了屏呼吸,一饮而尽。 喝完,一阵苦涩之意布满整个口腔,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想吐,她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及其的难看。 只是突然间,宁萱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吩咐昭玉道,“再过几日便是春猎,你想办法去通知锦绣,可能皇帝会赐婚于将军,让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昭玉点了点头,浅浅应道,“是。” 话落,宁萱又再次阖上了双眸,尽量让自己身体放松起来。 翌日,几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自然,也迎来了所谓的春猎。 宫中女眷都可以参加,宁萱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紧身衣物,宽大的斗篷披在肩上,头发高高束起,整个人尽显男儿之气,她在铜镜面前仔细端倪了一番自己的容貌,竟觉得还不错。 她微微勾唇,眸中波光四起,柳眉轻轻往上挑,负手走了出去。 “郡主。”一名宫女走到了她的面前。 宁萱微微颔首,朝着她点了点头,凝望着她。 “萧王爷与太子殿下的马车已在宫外等候着,不知郡主要上哪辆?”宫女试探性的问道。 宁萱皱了皱眉,这两个人现在又是闹哪一出? “为何没有替我备马车?”宁萱问。 “回郡主,因为太子殿下说郡主不必私自备马车,因为大家都是一道去狩猎场,所以不必这么铺张浪费,挤一挤便就去了。” 宁萱唇角抽了抽,这个男人计算得可真是精细,挤一挤就去了,谁想和他挤一辆马车啊! 突然,她脑海中想起了一件事,勾了勾唇,问道,“可有马骑?” 宫女蹙了蹙眉,答道,“有。” “那就去给我备马。”宁萱吩咐道。 萧绎与元钦与她玩这一招,未免太小看了她吧! 明知道她若是不选萧绎,上了元钦的马车,这件事定会对她造成一定的影响,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可是和亲郡主,可若是她上了萧绎的马车,估计,元钦那个男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就不似这般的好看了,她才不想将醋坛子打翻,唯有自己骑马最不易得罪人。 宫女起初有些怔然,不过片刻便点了点头,下去准备去了。 “噗嗤~”昭玉轻笑了起来。 宁萱别过头,看着昭玉,凝了凝眉,“你笑做什么?” “没有...”昭玉意识到宁萱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摆了摆手,含着笑意。 “不信。”宁萱摇了摇头。 昭玉见自己实在瞒不住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回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这般,估计萧王爷与太子都会不高兴。” 宁萱撇了撇嘴,说道,“他们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只要我高兴就好了。” “是,是,是,小姐高兴最重要。”昭玉附和道。 “嗯,前几日我让你去做的事怎么样了?”宁萱浅浅的问道。 “锦绣姐姐已经知道了,她说她会好好处理的,让你不必担心。” “这样最好。”宁萱黑色的瞳孔微微暗了暗,深吸了一口气,便往外走去。 自然,宁萱还是没有上任何人的马车,萧绎见宁萱这般,只好欣欣然的说道,“郡主果真是女中豪杰,萧某佩服,既然如此,萧某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自然也不能学着姑娘家坐马车,来人,替我备马。” 结果就是萧绎也骑在马上与她并肩行走。 原本元钦见此也也准备下马车与他们一并骑马的,只是当时萧绎说了一句话,他道,“早就听闻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如此寒烈的天气,还是不要太过于奔波劳累的,万一病倒了那可就不好了。” 元钦思及良久,叹息了一声,还是放弃了骑马的想法,清风孜然的一个人坐在华丽的马车中,温和的脸上自然布满了阴霾。 “郡主,多日不见,不知过得可好?”萧绎身着一身黑色衣袍,整个人尽显一股王者之气,骑在马上与宁萱并走,狭长的眸子微微虚眯,唇角带着笑意问道。 宁萱瞥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回道,“自然是好的。” “是吗?”萧绎微微一笑,反问道。 “萧王爷看来近日春光满面,定时遇到了什么好事,不如与云英分享分享。”宁萱提议道。 “前几日父皇那边飞鸽传书来,命我早日带着我的王妃回去,只是不知郡主可愿意?”萧绎笑了笑,委婉的说道。 宁萱坐在马上上下起伏的身子微微一滞,显然有些讶异,他的意思最清楚不过,自然是希望她早已将那东西拿到手与他离开,可是,她如今反悔了该怎么办? 半晌,宁萱才徐徐说出一句话,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道,“这得看皇上怎么安排,云英说的话可不算数。” 他鹰鹜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薄唇轻启,“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宁萱微微一笑,提醒着他说道,“萧王爷,你不觉得此时与云英说这些有些时机不对么?” 萧绎微微抿唇,倒是不答话,整个人陷入沉思中,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马车内: 元钦的脸色自然十分不好,虽然脸上依旧温润如玉,可明眼人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打探得如何了?”元钦薄唇轻启。 “太子殿下,郡主与萧王爷在外聊得甚是开心...”听风的话还未说完,男人手中紧握的拳头之上青筋微微泛起,手指节也微微收紧。 听风似乎感受到了身前自己主子的不快,说到嘴边的话竟然停顿住,不敢再说下去。 “继续说。”元钦淡淡的说道。 “萧王爷要郡主早日与他回南朝。”听风咽了咽口水,再次说道。 话落,元钦脸上的神色自然不似现在这般正常,他胸口由于生气微微上下起伏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阖上了双眸,捏紧的拳头微微松开。 “继续看着他们。”他薄唇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看似不温不火,殊不知现在的元钦早已暴怒到了极点,他竟有些后悔当初在年宴上请父皇答应让她嫁到南朝去,若没有那件事,她现在依旧是他的太子妃,依旧可以堂堂正正的坐在这马车内。 想到此,他胸腔中就升起一阵强烈的怒火,不过,这也怪不得谁,事已至此,也只能全然按照他所计划的事情发展。 元钦轻轻吐出一口气,阖上的眸子依旧没有睁开,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路上,马车外的人儿有说有笑,马车内的人安静四谧,截然不同的两个反差,构成了一幅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才到达了狩猎场,宁萱下了马,兴许是太久没有骑马所以导致了大腿有些发麻,下马的那一刻便觉得有些站不稳,整个人重心往前扑了去。 早先下来的萧绎在宁萱快要跌倒时立马勾住她的细腰将她扶起,宁萱舒了一口气,幸亏没有摔下去,不然这么多人,岂不丢死人了! 她朝着萧绎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自然,这一幕却落在了元钦的眼中,他也是刚下马车便看到这样让他觉得刺眼的一幕,心中的不快更加的蔓延在整个心底,让他有些呼吸有些许不稳。 他走上前去,温和的一笑,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萧王爷也累了,不如再此休息一番再去猎宫吧!” 宁萱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连忙推开了抱着自己的萧绎,她有些手足无措,就如一个已婚女子被老公发现偷情一般,脸上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了一声,眼神不敢看元钦,只好瞟向别处。 “那个...的确有些累了啊!就在这儿休息休息吧!”宁萱乐呵呵的转移话题。 自然,萧绎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个举动,心中还回味着她方才那般毫无犹豫的推开他的那一瞬间,墨黑的眸子微微暗了暗。 “既然郡主累了,便依郡主的。”元钦淡淡开口,视线依旧不减,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宁萱被他这般直勾勾的视线盯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去,垂着头,不想去看他的视线。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醋坛子,方才那般教他看见,定有要让她解释一番了,想到这里,宁萱头就大了。 第49章 脸皮厚 “郡主,可要喝些水?”萧绎挑衅般的看了一眼元钦,手中拿着水壶朝着宁萱递去。 宁萱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我不渴,你喝吧!” 萧绎收回手,肆无忌惮的坐在了她的身边,宁萱脑海中全是另外个男人生气时的模样,哪还有闲工夫来搭理现在身旁的人啊!她蹙了蹙眉,白净的脸上微微皱起。 “郡主,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捕鱼可好?”萧绎提议的说道。 宁萱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敷衍的点头,如今脑海中自然是想着元钦那张青黑的脸,想着应该要怎么去哄这个男人。 “那就这样说定了。”萧绎见宁萱答应心中一阵欣喜,勾了勾唇。 元钦站在远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过宁萱所在的方向,他顺了顺呼吸,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这般沉不住气。 “云英妹妹,过来一下,我有事与你商量。”终究,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只是想要与她说说话。 宁萱听见呼唤声抬起头,对上男人的幽深的视线,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脸诧然:“我?” “嗯。”他温润的点了点头。 宁萱站起身,正准备走时,萧绎一把抓住了宁萱的手腕,她身子微微一怔,心中思绪飘然。 她凝了凝眉,有些恼意,“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过去。”似是命令,似是乞求,萧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不愿松开。 自然,远处的元钦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墨黑的眸子紧了紧,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手,萧绎的手紧紧握在宁萱的手腕上,如一道惨烈的风景,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虽说如此,他依旧淡然如水的坐在另一边,良久,他才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喝着自己水壶中的水。 宁萱见到元钦那般模样,定是知道那人肯定生气了,她拧着眉挣脱萧绎的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别拉着我,让我过去。” 话落,她便提着裙子跑了过去,虽然如今穿的衣物要比在皇宫中穿的方便许多,可依旧是曳地长裙,不过刹那,她险些跌倒,再跌倒之际,宁萱扶住了靠在一旁的一棵树,她顺了顺气,幸好没摔下去,否则丢脸的又是她。 她双眉紧皱,这裙子真是麻烦,还是男人的衣服方便许多。 萧绎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宁萱毫不犹豫从他手上挣脱的场景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盘旋,一股怒火从胸腔中蔓延开来,那双锐鹰般的眸子闪现出一阵冷意,那个女人,果真变了。 宁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气喘吁吁来到元钦身边。 她问:“你叫我来做什么?” 元钦抿唇不语,眼神看向别处,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凝结,宁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要与我讲?”她再次问道。 “没事。”须臾,男人才缓缓开了口,不冷不热的应道。 没事!那还叫我过来? 宁萱唇角抽了抽,害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心虚的跑过来,结果这丫的就给她来个没事就完了,故意整她的么? 想到这里,宁萱心中就升起一团火,感情这个男人将她当猴耍,好玩是吧! “元钦,你给我说清楚,没事你叫我过来做什么?”宁萱忍不住质问道。 “坐下。”强势的命令道。 宁萱自然不从,撇过头去,冷哼了一声,唇角讥讽,“我可不是你养的狗,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元钦见她这般与他置气,终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说,“我只想你坐下与我说说话,有这么难吗?” 宁萱见他这般鞠躬卑摧的模样有些震惊,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宁萱倒吸了一口气,她唇角露出笑意,轻声问道,“你果真是吃醋了?” 元钦听到这句话,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意,他轻咳了一声,垂着头,“你想多了。” “那我回去好了。”宁萱故作要走,整个人已经转过身去了,只听到背后一道声音响起,宁萱勾了勾唇角。 “你回来。”他说。 宁萱转过头,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你这是承认你是吃醋了?” 男人抿唇不语,白皙温润的脸上浮起一抹不寻常,两道俊眉拧在了一起,似是默认。 宁萱走上前,蹲下身子,将脸靠近他的脸庞,脸上笑意未减,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元钦抬起眸子,对上她笑意连连的视线,心中的雾霾烟消云散,突然,他心思一动,便想要调戏一番面前这个女人,薄唇微张,吐气如兰,“你距离我这么近,我会以为你这是想要亲我。” 话落,宁萱整个人直接坐到了地上,她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这个秀色可餐的男人,仔细端倪了一下他的脸,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但是骨架亦抽长舒展少许,眉间的清理高雅不曾改变,依旧淡然如风,让人为之心动。 想到此处,宁萱的小心脏不由自主的鼓动了一番,她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他,倒是让元钦皱了皱眉。 她柔软的小手缓缓抚上他清雅的面庞,不禁感叹着手感,竟比一个女人的皮肤还要好,这个男人定是水做的吧! “这么漂亮的美人,不让我亲一口岂不太暴殄天物了?”宁萱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殊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元钦顿时黑了脸,嫌弃的扒开她放在他脸上抚摸的手,将她的身体拉着靠近自己,性感的薄唇贴在她耳际,轻声说道,“云英妹妹,美人可不是拿来亲的,还可以做别的事情。”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宁萱耳边,骤然间,在她理解了他说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红色唰唰唰的便窜上了她的耳根,整张脸红得似蜜桃一般,都可以拧出水来了。 “流氓!”宁萱低低的咒骂道。 “我还可以在流氓一些。”话落,他借着宁萱身体挡着其余人的视线,伸出手的手轻轻在她丰盈的胸上捏了一下,宁萱大惊,瞪大眸子不可相信他的举动。 这...这..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元钦吗? 坐在另一头的萧绎紧紧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眼神微微虚眯,看着宁萱被对的身子以及元钦反击的眼神。 他紧握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大的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元钦勾了勾唇,再次调侃的问道,“傻了?” 宁萱反应过来,想要将他推开,嘴上还不顾形象的大骂起来,“你这个伪君子,放开我。” 元钦眼中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一番,他拥住她身子的手往自己身上收紧了几分,再次缓缓开口,“你动静再大一些,要是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你丢脸的可不是我。” 宁萱听此,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发现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并未可以注意到自己,她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恼羞成怒的朝着面前的男人指责道:“流氓,变态,不要脸...” “又不是没摸过,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元钦还未等她骂完,便冒出了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宁萱怔然在原地,口中骂着的词语也渐渐停了下来。 整张脸由红变得青黑,一脸怨妇般的模样盯着元钦,她捏了捏拳头,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打得满地找牙。 “你脸皮敢不敢再厚一点。”宁萱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方才他不说还好,一说让她竟发现某些事,原来这个男人早就吃了她这么多豆腐,她还欣然不知,这真真要气死她! “没你厚。”男人温和的说道。 “你...”宁萱正想骂他,却被他的话打断。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继续启程道猎宫吧!”元钦再次温和的一笑,放开她的身子,站起身,踏着徐徐的步子朝着萧绎走了过去。 “萧王爷,咱们继续启程吧!”元钦说。 “好。”萧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元钦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男人定是因为他方才的行为而感到生气,可却又不得发作,他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便上了马车。 宁萱搓了搓手上的灰,那个男人,说走就走,她真是... 她上了马,看到萧绎之时微微一笑,心中却再思量着其余的事。 一大堆人马便继续往前行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猎宫外,宁萱下了马,太久没骑马,身上竟然被颠簸的腰酸背痛的,她伸出手为自己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和腰。 元钦撩开马车的帘子从里面出来,温润如风的身姿,面冠如玉的脸庞,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这时,后面跟来了其余的马车,宁萱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太子哥哥。”一道清丽的声音出现在她们周际。 宁萱娥眉上的沟壑更加的深刻了一番,心地想着,能够叫元钦太子哥哥的人除了宇文秀,恐怕没有谁还能这么恶心的称呼了,她也应该早就想到,宇文秀定不会错过这一场春猎,她差点就将她给忘了。 宁萱垂着头暗了暗眸子。 第50章 猎宫 元钦转过身便看到了宇文秀穿着一身丹碧纱纹双裙,腰间用一块帛带系扎,腰上看起来盈盈一握,头上的装束自然大方,更加凸显出她清秀的模样。 宁萱看着她慌忙跑下马车的身姿,不由得在心底嘲笑了她一番,衣服倒是不错,不过呢,人没找对,只得毁了。 宇文秀来到元钦身旁,小手紧紧拉住元钦衣摆的一处,扬起乖张的微笑,红唇轻启,“太子哥哥,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也能遇到你,真是巧啊!” 宁萱不由得在心中恶心了一番,她翻了翻白眼,这女人说话还不脸红,一看这仗势,明显就是跟踪来的狩猎场,什么巧合,这女人可真是会编啊! 元钦自然看到了宁萱那幅厌恶的表情,他轻轻推开宇文秀抓住他衣摆的手,脸上依旧温和不减,柔声说道,“秀儿妹妹,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进去见父王比较好。” 意思就是,他不想和她在这里拉拉扯扯,让人笑话。 宇文秀听到这句话也自知这是什么意思,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看着自己被他推开的手,再抬头看着元钦离去的背影,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直至透亮的指甲全镶进肉中她也欣然不知。 “小姐。”绿竹在她耳边轻轻唤道。 身前的女子似是沦落在自己的沉思中,纤细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就连身旁侍女的呼唤她也全然不知。 宁萱见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凝视了她一眼,红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话到了嘴边她却咽了下去。 倏而,她还是迈开步子跟着萧绎走了进去。 说实话,她方才是有那么一点心软觉得她挺可怜的,不过细思一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什么值得她可怜的,宇文泰这般宠出来的女儿,活该! 有了这样的想法,宁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意图,往里面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了一座碧玉堂皇的宫殿中,大殿处,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皇帝与皇后两道金黄的身影坐在堂上,她迎了上去,见元钦跪在地上,她也淡然的跪在一旁。 “儿臣拜见父王,母后。” “臣女见过皇上,皇后。”两道声音应是同时响起,宁萱垂着的头微微抬起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正巧,他也抬起头来,刹那间,四目相对。 只是几秒的时间,宁萱赶紧将视线转开,看向别处,这个男人果真是毒,看不得,也摸不得,可就算是那样,她也甘之如饴。 坐在堂上的老皇帝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俩怎会同时来这里?” 元钦视线闪了闪,抬起头应道,“启禀父王,虽然我与云英妹妹结不成夫妻,不过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将她视为亲妹妹对待,哥哥带着妹妹来猎宫,不知有何不妥?” 老皇帝听此,眉间的沟壑更加浓烈了一番,“虽说这样没有何不妥,可你俩都是即将及笄之人,注意一些还是好的。” “是,儿臣谨遵父王教诲。”元钦淡淡应道。 “罢了,你们都起身吧!”老皇帝摆了摆手,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眉心。 元钦点头,儒雅的站起了身,宁萱也站起身,退在了一旁。 殿中安静如斯,突然,老皇帝说道,“今日大家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一日,明日正式开始狩猎,宇文丞相,你觉得如何?” 老皇帝视线突然转移在宇文泰身上,宇文泰老谋精算的眸光闪了闪,应道,“老臣觉得这样甚好。” 话落,宇文泰的视线停留在宁萱身上,宁萱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方才老皇帝提及及笄,估计也让宇文泰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这般打量着她,若是她没猜错的的话,那个老狐狸定是在想要怎么运用她体内的相思蛊控制她。 宁萱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这个老狐狸终于按耐不住准备开始行动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开始对她有什么,那么他定会将幻灵音拿出来,届时,她再想办法将幻灵音从他手中偷出来,只是,这般,她定要冒一次险才行。 他们低低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大殿之上,宁萱来到自己被安排住所的地方,静静坐在床上,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小姐,锦绣姐姐来了。”昭玉轻声的说道。 “嗯,让她进来。”宁萱应了一声,仍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思考着某些事情。 “是。” 半晌,锦绣穿着一身宫女服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她关上门,将茶水盘放在了桌上,踏着沉稳的步子便朝着宁萱的床走去。 “将军。”锦绣低低唤道。 “嗯。”宁萱睁开眼,再起身坐起,平淡的盯着锦绣如花似玉的脸。 “宇文泰应是准备动手了。”锦绣脸上布满了一丝担心。 宁萱听此,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等了这么久,就是等他动手。” “可小姐,你体内的...”锦绣皱了皱眉。 还未等锦绣说完,宁萱打断她的话,沉声问道,“锦绣,你可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让中相思蛊之人听到幻灵音不被夺去心智?” 锦绣手指微微收紧,她咬了咬唇,道,“办法倒是有,不过,锦绣不能让将军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快说。”宁萱站起身,强势的命令道。 “将军,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向侯爷交代!”锦绣扭扭捏捏的不愿说,眼中显露着满满的担心。 宁萱见他这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了,就算出了什么事,侯爷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宁国侯府之中,那个救她教她武功的男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将她当作工具,让她成为了宁将军,不过是为了想要牵制住宇文泰的势力。 不过呢,倒是让他如常所愿了,她成功的成为了宁大将军,那个男人在临死之前,也在嘱咐她不能小觑宇文泰,她心底是明白的,宇文泰虽是她的父亲,在身份上,父女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 宁萱不是傻子,宁侯爷的想法她岂能不知,牵制住宇文泰只是一个借口,他只是想借助她对宇文泰的恨从而巩固宁府的势力而已,否则,他又何苦找上她来。 终于在这一刻,宇文泰还是要动手了,她若是坐以待毙,死的人,将是她。 她不信,她筹谋了这么久,就这么容易会输! “可是...”锦绣似是还想说些什么。 “不要可是了,摆脱宇文泰,摆脱宁国侯府一直是我所期望的,若是这一次不能成功,你应该知道,我后面的日子会是怎样!”宁萱说道。 锦绣身子怔了怔,思及良久,才应了一个‘好。’ 宁萱对着她微微一笑,突然,她收回笑容,问道,“前几日你飞鸽传书的消息,确定了那个人要踏入朝纲么?” 锦绣有些不理解,疑惑的问道,“什么飞鸽传书?” 宁萱瞳孔骤然收紧,心底乱成了一团,难不成,那飞鸽传书不是锦绣给她的,想到此,她惊讶了一番,那会是谁? “你说你没有给我飞鸽传书?”她问。 “是。”锦绣语气肯定。 宁萱垂着头细思着,究竟是谁会给她飞鸽传书,难不成是云逸然? 他既然要来,还会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么? “那红英呢?”宁萱再次问道。 锦绣扯了扯唇角,说道,“将军,你就别提红英了,上次你调戏了她来,到现在都还在与将军您置气呢!” 宁萱的脸色有些不好,上次好像是她玩得太过火了一点,那天她也是偷跑出来的,竟忘记了那个小妮子还生着她的气,这可有些棘手。 “这次狩猎,红英没跟来?”宁萱问。 “跟来了,不过,她与我说,要是没什么事,她定不要见将军你。”锦绣捂着嘴偷笑着说道。 宁萱唇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感情这丫头还真和她杠上了,连见也不愿来见她了。 “既然如此,你便先告诉我相思蛊的事吧!”宁萱淡然的说道。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锦绣再次试探的问道。 “嗯。”宁萱应了一声。 “相思蛊要是不想受到幻灵音的控制,必须找到蛊主,让蛊主渡血在你体内,这样的过程是十分的痛苦的,寄主必须要经受噬心的折磨,期间不能有人打扰,不过,就算成功了,也只能熬一个月,待一个月一过,幻灵音要是没有被毁,寄主仍旧会被控制住神智,甚至...” “甚至什么?”宁萱盯着她。 “蛊主与寄主都得死。”锦绣沉重的说道。 意思是,她得用她的性命和元钦的性命去赌,赌她一定能够拿到幻灵音,只不过,宁萱竟然在此刻竟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这般做。 “没有其他的办法?”宁萱抬起头问道。 “没有。” 宁萱整个人怔然在原地,心中倒是思绪万分,若是这样,她仍会依旧坚持那般做吗? 第51章 调戏傅旭尧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拿两个人的命去赌,换她一世的自由,真的值得吗? 宁萱垂着头在心底自己问着,却寻不出一个答案,让她有些伤脑筋,她缓缓阖上眼,浓密黑翘的睫毛便轻轻颤栗,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与她在一起拌嘴打斗的各种景象,不知不觉,这个人竟然如此深刻的进入了她的内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幻灵音没有被毁掉,蛊主真的会死吗?”宁萱红唇轻启,问道。 “也不一定。”锦绣答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蛊主的命?”宁萱问道。 “云逸公子医术高湛,听说他手中有药王传下来的一颗续命丹,可救人性命,护人心脉,那个东西应该可以护住蛊主的性命。”锦绣清丽的脸上布满愁容,虽不知将军要做什么,不过倒也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你说的可当真?”宁萱听及心中一阵欣喜,问道。 “嗯。”锦绣点了点头。 那个东西既然在云逸然手中,那便好办了,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要拿到。 “锦绣,你可打探到云逸然如今身在何处?”她问。 “云逸公子清风独秀,一般神出鬼没,自是无法打听到他的消息。” “是吗?”宁萱反问道。 上次她才在长安城见到了他,如今这么快就消失了踪影,这个人动作还真是迅速,不过,她相信,这次狩猎场上她定能够看到他。 “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宁萱皱了皱眉,调高声音,问道,“是谁?” 昭玉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小姐,二小姐的丫鬟前来说有事要见你。” 这个女人的丫鬟来找她有什么事? 宁萱眉头紧皱,淡淡应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话落她看向锦绣,锦绣朝着她点了点头,便开了门走了出去。 有了宁萱的传话,宇文秀的丫鬟穿着一身翠绿白色的衣物便走了进来,在进来之际,她斜眸看了一眼锦绣的面庞,清秀的娥眉微微蹙起,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常色,走到屋内双膝跪在地上,微红的小脸肤色净白,垂着头有些胆怯。 “你叫什么名字?”宁萱问。 “奴婢叫绿竹。”跪在地上的女子答道。 “绿竹,你家小姐让你来有何事?”宁萱凝视着她瑟瑟发抖的身板,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很怕她。 “小姐说...说明日午时约小姐去猎场的后山有事要与你商量。”被称为绿竹的丫鬟依旧垂着头,说道。 “午时,后山?”宁萱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该不会想要谋杀她吧? 不过,她再怎么傻,也不至于在这光天化日下杀她啊! 想到此,宁萱漆黑的眸子不由得暗了几分。 “是,小姐吩咐奴婢一定要让郡主去。”绿竹紧张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宁萱淡然的说道,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是。”绿竹听到宁萱答应有些激动,骤然间抬起头来,纯真的朝着宁萱微微一笑。 宁萱见到她的笑容,脸上依旧没有多大的波澜起伏,轻咳了一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警告的语气从她嘴间传来,“明日午时我会去,不过,你也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别动什么小心思,我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 “是。”绿竹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有些苍白,着急的点了点头。 宁萱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身子微微一颤,看起来,明天宇文秀果真会有动作,这丫头胆子实在太小,宇文秀竟敢将她留在身边,这样的女人不败,可实在说不过去。 绿竹眼里骤然间闪过一丝狠戾,唇角微微勾了勾,不过片刻,便抹去了方才的神色,宁萱自然没有发现。 第二日,宁萱早早起了床,穿好衣物便走了出去,刚踏出房门便看到傅旭尧一脸阴郁的往外走去,宁萱叫住了他。 “傅将军。”她眉眼带笑。 傅旭尧侧过身便看到宁萱朝着她走了过来,他有些不解,凝望着她。 “真是好久不见,傅将军。”她挑了挑眉。 傅旭尧将手放在身前微微行礼,勾了勾唇,“的确是有一些时日不见,旭尧甚是想念郡主。” 听此,宁萱不怒反笑,慢悠悠的对上他清亮的眸子,唇角牵扯起一片笑意,“云英也甚是思念傅将军...”说到这儿,宁萱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说道,“毕竟傅将军曾是云英的手下败将,让云英至今记忆犹新。” 话落,傅旭尧的脸色不似当初好看,整个人黑到了极致,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这番嘴毒的模样倒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宁轩,那家伙该不会与这丫头上辈子是兄妹吧!一样的嘴毒。 他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语气有些不畅快,“云英郡主身手了得,旭尧甘拜下风。” “这是真心话?”宁萱突然将脑袋靠近傅旭尧的头。 他只觉得一个如花似玉的面庞突然在自己眼前放大,整个心不由得鼓动了一番,傅旭尧慌乱的退了一步,整个人险些跌倒。 良久,他才顺了顺气,然后开口,话语之间断断续续,“郡主...你...你想干嘛?” 宁萱捧腹大笑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你这样子怎么倒像是我要强上你啊?” 傅旭尧的脸刹那红透了耳根,这个女人真是极其没有一丝女儿样,这样羞耻的话也能说得出口,他好歹也是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也遇到过许多的女子,哪有一个如她这般恬不知耻的。 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抬起手指着宁萱,似是想要指责说些什么。 宁萱再次勾了勾唇,双眸似秋波含春如水,“你是想说我不知廉耻,对不对?” 傅旭尧大惊,脸上的神情更加的诧然,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他要说的话? 宁萱一看到他这番神色,自是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她说道:“哎哟,别摆出这幅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傅旭尧胸腔里的怒火更加肆意的多了几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就如此这般的被一个女人给欺负了去,岂不是笑话,想着,他便挺直了身板,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宁萱,“郡主真是说笑了,旭尧好歹是一介男儿,怎会被女子欺负了去。” “这样甚好。”宁萱微微一笑。 傅旭尧看得出来宁萱这般是赤裸裸的在嘲笑他,不禁皱了皱眉。 宁萱见傅旭尧这厮是真有些生气了,不由得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笑意,轻咳了一声,“好了,方才那般我是与你开玩笑的,这么大清早的,怎就见你一个人出来,宁将军呢?” 听及问话,傅旭尧心中不禁感叹这个女人转换的可真快,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宁萱每次遇到他都是问的宁轩去哪儿了,这俩之间究竟有着些什么? 性格不禁相近,说话也相似,难不成他们是兄妹?只是片刻,傅旭尧便将这样的想法抛之脑外,怎么可能,宁轩乃是宁国侯府唯一的嫡长子,宇文云英可是宇文泰的嫡女,这俩人再怎么也不可能会牵扯到这层关系进去。 只是傅旭尧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想法其实是正确的,在多年后,他得知宁萱的身份后,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久才想清楚这期间的复杂,那个时候,他不免为自己的猜想感到自豪,至少他还是猜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虽然没猜对,不过距离真相也不遥远了。 “喂,我问你话呢?”宁萱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个人倒是好,说着说着便走神去了,难不成她方才那般将他给吓傻了? 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不至于这么差吧! 傅旭尧从自己思虑中回过神来,他抬起视线,对上宁萱的眸子,问道,“你说宁轩啊...他应该早就去猎场了。” 宁萱悄然的打量着他的不平常,难不成她暴露了什么吗? “你怎没跟着他去?”宁萱淡淡问道。 “他去见他的旧情人去了,我为何要跟着去?”傅旭尧不以为然的说道。 想着那个宁轩他就来气,这个人自从小关之战回来后便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他怎么调侃他那个男人也只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更别说与他说话了。 就拿这次春猎来说吧,猎宫准备的房间本来就不多,大多数都备给各宫娘娘与各府小姐去了,剩下的房间老皇帝也草草的分给了他们,由于房间不够,他只能与宁轩挤一个房间,那人可倒好,将被子什么的扔给了他,自己却舒舒坦坦的去睡床,让他睡在了地上。 自己怎能接受,心里定是极其不愿的,他想着,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又不怎的,便欣欣然的想要趁他睡着爬上床去睡,结果,半夜被那个男人发现,一脚将他踢下了床,傅旭尧一下便暴怒,想要与宁轩打一架,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趁他不注意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扔了出去。 半夜那冷风飕飕的钻进他的衣服内,冷死他了,要不是他身强力壮,他早就一病不起了,想到这里,他手上便青筋暴起。 第52章 猎宫小屋 “旧情人,你指的是?”宁萱有些不解,她倒是不知,她何时有了旧情人。 傅旭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云逸然!” 宁萱不由得轻笑起来,不知锦绣又怎么惹了这个男人,怎就憋屈成这般模样了? “云南华府之主云逸然,他来干嘛?”宁萱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喽,反正定没什么好事!”傅旭尧耸了耸肩,说道。 “那我去找他们玩玩,傅将军,看你这般脸色不佳的样子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我先走了哟!”话落,宁萱转身便离开了,她还扭头抛给了傅旭尧一个甜甜的微笑,倾国倾城。 傅旭尧见此不由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人,果真恐怖! 他抖了抖身子,便离开了此处... 宁萱来到猎场,高大的阔叶林,清清的溪流,悬崖边用树搭成的天梯,看不见阳光的阴湿潮热,令人目不暇的独树而成林的壮美景观、高大的板根植物景致、藤蔓间绞杀形成的自然风景、滴水叶尖凝聚的蝶恋花舞,看起来甚是诡异。 没想到这个猎场竟然如此原生态,她还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不过,这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锦绣与云逸然大清早便来了猎场么? 宁萱看着周围,却仍旧没发现有人的痕迹。 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看起来应是快要下雨的样子,她轻叹了一口气,隐隐约约中,她看到远处有一座房屋,宁萱抬头看了看天气,又看了看房屋,终究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残破着的房门上续集着白色的蜘蛛网,密密麻麻,看起来甚是吓人,宁萱咽了咽口水,这里怎么看起来这么诡异? “咯吱!”突然一声,房顶上的楼板突然掉了下来,宁萱怔然的看着这一幕,楼板上飘落下来的灰尘扑面而来,整个人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宁萱立马用袖口捂住自己口鼻。 突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不免吓了一跳,脑海中立马冒出了在现代看的那些鬼片的情景,这个破旧的屋子里该不会有鬼吧? 想着,宁萱的身子便抖了抖,一阵冷风从她脊背处吹来,整个人冰冷到了极致。 该不会真有那种东西吧? 宁萱稳了稳心神,自己在心中告诫自己,世上哪来这么多的鬼神,都是人构想出来的,不可能是鬼,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思及此,她便壮大胆子挺了挺胸脯,皱着眉,红唇依旧有些颤抖,放大声调,说道,“谁..谁在装神弄鬼?” 突然间,她背后再次响起了一个声音,宁萱转身凝望,依旧没有看到有任何的东西,四处都是荒芜一片,她不禁有些后怕起来,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只是突然间,宁萱在地上的灰尘中看到了鞋印之时,她心中的恐惧立马消失得不见踪影,宁萱仔细端倪了一下地上的鞋印,看起来应是一个成年人的,看脚掌的大小便能猜测得出应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究竟是谁,要这般的吓她? 宁萱黑色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唇角也微微勾了勾,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所古老的房屋,屋内的茶桌椅由于年日的长久,都开始腐坏了,整个屋内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算难闻,也不算好闻。 她来到里面的梳妆镜前,桌上放着脂粉匣,上面也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宁萱打开将它拿近鼻翼间闻了闻,虽说放了许久,可依旧有着一股清香味扑面而来,她隐隐皱了皱眉。 这些都是女人的东西,难不成,这里曾经住了一个女人? 可也说不通啊!这个地方距离猎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无缘无故,猎宫的狩猎场这边怎会住着女人! 难不成是老皇帝包养过的女人,想到此,宁萱眼中闪过一抹深韵,唇角间微微往上翘。 这就好玩了,听说猎宫这边从来不曾有过人住,偶尔也只是派遣一些宫女前来打扫一番,如今的皇后可是独揽大权,老皇帝就纯粹是一个妻管严,时时也要看皇后的脸色行事。 虽然生性风流,有着后宫嫔妾,不过倒也没触碰皇后的底线,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可以让皇帝将她藏匿到此? 也或许,并不是皇帝的女人。 宁萱思虑着,再次寻视着周围的景色,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了墙角的一副画像之上,她紧了紧眸子走了过去。 一阵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她抬起手将布满灰尘的一幅画取了下来,她抖了抖画上的灰尘,眉间微微皱了皱,这个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年日的样子。 宁萱用袖口擦了擦画面,清晰的内容便映入她的眼中,画中是一个女子,十指纤纤,语笑若嫣然,长发至脚踝,一身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额间吊坠着一只蝴蝶般的流苏。 宁萱看向女子的眼睛,只见女子美目流转,淡淡的看着远处,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 这个女人无论是在她小时候还是现在,她都从未见过,可是眉间的神韵却如此熟悉,她不禁在心地想着,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来历。 只是突然间,她的身后再次响起了一阵声音,宁萱凝了凝眉,心中笑了笑,倒也没出声,她倒是想看看跟踪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宁萱将画轻轻放在案桌上,运起体内的内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身边之人的动静,她故意装作左看看,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黑眸垂下,聚精会神的感受着从不远处传来的动静。 骤然,一个白影再次一闪而过,宁萱勾了勾唇,看着脚边横竖着的木棍,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她勾了勾唇,眸光往左边看了看,脚尖一勾,身上的动作敏捷的侧了侧,那根长长的木棒便朝着那人影处打了过去。 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而至,微风拂过他的一头青丝,随着风向轻轻摆动,白衣韶华。 脸上那张玉色般的面具泛着青绿色光芒,宁萱没想到竟是他,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你吓我好玩吗?”宁萱黑了黑脸,沉声问道。 “自是知道你胆子比较大,否则,我岂敢做这样的事。”男子清风淡然的开口,脸上挂着温润沐如春风的笑意,让人心神一怔。 “哦?”宁萱扬了扬眉,语调上扬,凝望着他。 “你怎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云逸然打量这周围,灰尘四起,他嫌弃的掩了掩口鼻。 “不要如此矫情,这点灰尘,死不了人。”宁萱给他抛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真是让她觉得无语。 “死不了人,可是有害健康。”云逸然静静的说道。 “不与你贫嘴,看那里,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宁萱指了指案桌上她方才放的那幅画。 云逸然仔细端倪了那幅画,画中女子的模样不由得让她他大惊失色,这个女人的画像,怎会在这里? 他俊白的身姿往后退了一步,画布从他手中滑落,整个人如日中魔障了一般,墨黑的眸子泛起漩涡,静滞在一旁迟迟不能动弹。 “你怎么了?”宁萱看他这幅神色,不由得有些着急,用手撞了撞他的身子,拧着眉问道。 云逸然回过神来,他眼神微微暗了暗,抿唇不语,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她是旋妃。” “旋妃是谁?”宁萱问道。 “老皇帝最爱的一个女人,也是他最恨的一个女人,宇文泰心仪的女人。”云逸然淡淡开口。 宁萱大惊失色,这个女人,看来身份不浅。 “那为何我从未见过她?”宁萱开口道。 “早在十多年前,旋妃便消失了踪影,老皇帝寻了她好几年都没有找到她的一丝蛛丝马迹,包括宇文泰,失去了最爱的女人,自然也颓废了一段时日,其实所有人都很好奇,这样的一个倾国倾世的女人,会去了哪儿。”云逸然解释道。 “那为何她的画像会在这里?难不成?”宁萱不由得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倏而,她勾了勾唇,这个女人还挺聪明的,跑到猎宫这边来生活,她定是知道猎宫这边不可住人,老皇帝与宇文泰自然没能想到这么一个地方,所以便也寻不了她。 如此一个足智多谋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宁萱倒是想要见识一番,不过,看这里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该不会是她已经死在了这个地方吧? “难不成,那些日子,她就住这里?”宁萱开口。 云逸然思虑了一番,脸上的表情早就恢复常色,没有一点波澜起伏,淡淡开口,“兴许是。” “宇文泰心仪的女人...”宁萱自言自语的说道。 “怎么?你爹喜欢其他的女人你吃醋了?”云逸然打趣道。 宁萱唇角抽了抽,这个男人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她会因为这样的事吃醋,除非她脑袋秀逗了! 第53章 已变的人心 “你给我闭嘴。”宁萱不悦的说道。 “戳中你心窝了?”云逸然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问道。 “云逸然,你再说一句试试!”宁萱咬牙切齿的说道,作势抬起手就像给他一掌。 男人身子灵敏的躲过宁萱的攻击,语气淡然,“你这女人,怎如此暴力,以后怎能嫁的出去!” 宁萱挑眉,想要在朝他攻击的手停顿在空气中,眉眼带笑,“你就怎么知道我嫁不出去?难不成你没听说南朝王爷萧绎想要娶我吗?” 云逸然皱了皱眉,“你答应了?” 宁萱扔给他一个白眼,“皇帝赐婚,我岂敢不答应。” “那你与太子又是什么关系?”云逸然突然问出这一句话。 宁萱怔然的看着他,有些许不解,他为什么会问她这样的话。 云逸然似乎意识到自己问的话有些许不对,轻咳了一声,眸光看向别处,然后再说道,“我指的是太子殿下竟同意了你嫁到南朝去?” 宁萱自是没想太多,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仍旧如实的回答,想起元钦前几日的作法,她就有些又恼又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啊,他可是举双手赞成。” 云逸然见到她的这幅表情不由得轻笑起来,心中的不快也在此时晕散开来,“你这幅表情是在抱怨太子殿下没能挽留你么?” 宁萱这番倒是将他所说的话都挺进了耳朵里,她咂了咂舌,她何时抱怨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抱怨了?”宁萱不满的说道。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云逸然回答,指了指自己如桃花般的眸子,眼角荡漾起深深的漩涡。 “你...”宁萱竟不知应如何作答了,感觉肚子中就像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一般,她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了自己找他的目的,宁萱收回了自己不好的情绪,咧嘴对着他微微一笑。 她挪动着身子缓缓靠近云逸然,脸上笑靥如花,“我与你商量个事吧!” 云逸然见到她这番表情,颇有趣味的抿了抿唇,这个女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什么事?” 宁萱在脑子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道,“我听说啊,药王那老头给了你一粒那什么续命丹来着,借我一用可好?” 与云逸然猜想的没错,这个女人定时要找他要什么东西,所以才这般讨好他。 他挑了挑眉,语调上扬,“哦?” 宁萱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意不减,柔声道:“你身体这么好,医术也如此精湛,定是用不到续命丹,所以不妨给我好了。” 云逸然如看戏般的看她这般模样,唇角抽了抽,这个女人拍马屁的技术能不能再高一些! “你要用来做什么?”他问道。 宁萱转了转眼珠子,道,“我身体欠佳,万一哪天我挂了,还可以用到续命丹救我一命。” “若是等到那一天,我也会救你的,你无需担心。”云逸然淡然的说道。 宁萱唇角抽搐了一番,她只是打个比方,又没说她真的会挂掉! 想着,她又换了一个方式说道:“你也知道,我就要嫁去南朝了,我们俩也不知何时能够相见了,你送我一个东西有这么难吗?”宁萱收回脸上的笑容,横眉竖眼的看着云逸然,那神情好似如果他不给她她就要将他给怎么样一般。 “你就真想要那东西?”云逸然问道,眸光锁定她的视线。 宁萱点了点头。 云逸然从怀中摸索了一番,拿出一个刻着奇怪花纹的小瓷瓶,递到宁萱的面前,宁萱见此心中一喜,想要接过之时,云逸然将手一下收回,勾着唇看着她。 宁萱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你可知这续命丹在这天下间仅此只有这一颗,若是我给了你,似乎有些划不着不是吗?”云逸然勾了勾眉,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 宁萱小脸骤然间变得惨白起来,这个男人,说到底,还是不愿给她那东西,她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他,问道,“究竟要怎么样你才给我?” “你先告诉我你拿这续命丹有何用处?”云逸然问道。 宁萱身子一怔,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他说这件事,虽说他们从小就相识,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特别是现在,他的今日到来,说明他已经有了选择,如此过后,他们之间早就不似从前,她有她的思量,他亦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宁萱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哪有什么多大的用处,不都是续命救人吗!” “果真如此?”男人精锐的眸子依旧盯在她脸上,似是想要将她看穿一般。 宁萱心虚的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良久,她才再次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沉声答道,“是。”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的。”云逸然语气似乎有些冷冽,将手中的瓷瓶交到了宁萱的手上,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踏着轻快地步子走了出去。 宁萱淡淡的盯着他的背影,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觉蔓延在心底,她知道,这一次,她骗了他。 宁萱怔然的看着手中的瓷瓶出神,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往云逸然走过的方向走去。 出了房门,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不知何时,原本有些雾霾的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雨过后的晴空,空气格外得清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缓过神来。 “云逸然!”宁萱看着前面的背影大声喊道,男子身子微微一滞,却没打算停下来。 “云逸然,你站住!”宁萱提着裙子跑了上去。 男人似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往前走着。 “你为什么要踏入朝野这场纷争来?”宁萱见他不愿转过头,也不顾究竟会不会有人,边跑边大声问道。 白色的背影在听到这句话时脚步停了下来,屹立原地不动,他缓缓转过身来,远远地看着宁萱,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来,“因为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比较适合我。” 宁萱娥眉紧皱,她才不信,他明明可以做到袖手旁观浪尽天下空潇洒,为何要卷入这样争权夺利的皇权之争来? “真的吗?”她心口紧了紧,似是想要得到他的另外一个答案一般,眸光紧盯着他。 云逸然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轻轻地笑了起来,宁萱皱着眉,到此刻了,这个男人还笑得出来。 他缓缓开口,扬眉凝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为什么?以前你不是告诉我你喜欢自由吗?怎么现在...”宁萱看着他问道,可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以前是以前,现在自然不同,就如你的心境也变了一般。” 话落,他的视线落在了她心口,宁萱黯然一怔,想要解释什么,话还未说出口,云逸然再次开口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之间终究走到了这一步,兴许还会愈演愈烈,我们之间,有可能,将来也会成为敌人!” 宁萱摇了摇头,“不,你怎么可能是我的敌人?” “为何不可能?”云逸然笑着问道。 宁萱褐色的瞳孔骤然伸缩,颤抖着身子问道,“难不成你要...” “不是无可能。”他抛下这一句话,再次踏着矫健的步子往前走去。 宁萱怔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个男人踏入朝局真是为了皇权吗?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意图不在此,可终究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搅入这一场混乱不堪的漩涡中。 宁萱叹了一口气,既然他要这般做,她也无可奈何,是敌是友,到将来,她定不会心软! 宁萱手心紧握住那个陶瓷瓶,轻轻阖上了眸子,继而,又睁开,心中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到了小房屋内。 她看着安卓上的那幅画像,宁萱走过去将它拿起,便走了出去。 宇文泰要与她玩,她便欣然接受,不过,这场游戏谁输谁赢,现在还说不准,只是不知,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宇文泰的软肋。 原本她以为像宇文泰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动情,可终究,他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画中的女子如今便是她的一个筹码。 宁萱勾了勾唇,将画放在自己的腰间便走了出去,这里的却不宜久留,看起来怪阴森,她抖了抖身子,便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猎宫,宁萱便碰到了萧绎,萧绎风流潇洒的朝着她走来,并与她打招呼。 宁萱对着他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礼,“萧王爷。” “郡主不必这般客气。”萧绎举步上前将宁萱扶起,柔声道。 “不知王爷去了哪儿?”宁萱看着他所来的方向,那里是猎宫后花园,并非他所安排的住所。 “今日天气不佳,皇上便下令等雨停了在开始行猎,方才我闲着无聊便四处走了走,郡主,你呢?”萧绎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宁萱意识到他在问自己,宁萱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东西,不禁紧了紧,藏匿在身后,再笑呵呵的答道,“我自然也是随意走了走!” 第54章 画中一女子 萧绎的视线自然没放过宁萱手中的小动作,他隐了隐眸子,问道,“不知郡主手中拿的是何物?” 宁萱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我自己为自己画的自画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哦?”萧绎语调上扬,眉宇间似是有些不信。 宁萱一脸诚挚的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看着这片沃林葱绿的景色,开始转移话题,“还记得当初我把你的狐狸吓走的事吗?” 萧绎听到这句话,心底微微一滞,他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却没想到她依旧还记得。 萧绎黑色的眸子上渲染出一丝情绪,薄唇轻启,“原来你并未忘记这些事...” 宁萱点了点头,“对啊,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后来那只狐狸你又找回来了吗?” 那个时候,本来她已经找不到地方可以住,便偷偷跟着他回了他的府邸,结果后来竟然被发现了,自然逃脱不了一场责罚,这个男人为了不牵连上她,让将她送走,自己一个人担受惩罚,她其实也挺过意不去的。 后来她命人悄悄打听了他的身份,才得知原来他是南朝的小王爷,萧绎。 不过后来就是他被北朝皇帝抓了去,各种凌辱,她本也想救他,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凌辱,被打,被惩罚。 现在,再一次见到他,恍若隔世,这个男人,终究长大了。 “没有,我命人去寻找过,却没有一丝消息,大约估计是死在了某处。”萧绎微微叹息。 “那可真是可惜了。”宁萱撅了撅嘴,叹息了一声。 “不过,我也没想到,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萧绎似是在感叹,静静的看着远方,漆黑的瞳孔中荡漾起微微漩涡。 “是啊,时间过得挺快的。”宁萱附和的说道。 “更没想到的是,如你终于可以成为我的妻子。”他一脸炙热的看着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宁萱的秀发,深情的看着她。 宁萱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心中更多的拒绝,不知何时,自己心底似乎早就被某个人铺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这般,她却感觉到自己心对面前这个男人感到愧疚,这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宁萱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垂着头不言语。 “郡主与王爷甚是恩爱啊!”远处响起了一阵清朗的声音,所来之人将‘恩爱’二字,咬得及其重,宁萱听及别过头,看着声源处。 元钦身着一袭墨色齐膝大袖衣,腰间挂着一串珠玉,衣摆上绣着浅浅的花样,墨丝如绸,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他坚毅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们,倒是让宁萱眼前一亮。 她好似从未见过他穿除了白色以外的衣服,没想到这个男人身材还不错,这一身墨色衣物倒显得他邪魅至尊,更摄人心弦。 萧绎走上前去,微微低头,温声道,“萧绎见过太子殿下。” “萧王爷不必多礼。”元钦淡淡开口。 宁萱骤然间回过神来,她看着他们,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太子殿下这般穿着是要去哪儿?” “如今雨停了,父王命我一同去林间看看有无野物出来闲逛。”元钦温和的答道,脸上的神情依旧温润如玉,看不出一点痕迹。 “意思是,你们现在要去打猎?”宁萱一听脸上立马欣喜无比。 “是,不知萧王爷可否有空与我一同前去?”元钦转头看着萧绎,提议道。 “太子殿下邀请,萧某自然乐意。”萧绎对上元钦的视线,两人之间隐隐有着一股不正常。 宁萱见他们两个都忽视了自己,不由得站在他们中间,恼怒的说道,“我也要去!” 元钦低头看了一眼宁萱,皱了皱眉,似有些不悦。 “郡主一介女流,还是在猎宫候着,打猎这些事让男儿来做便好,若是受伤了可就麻烦了。”萧绎好心的说道。 宁萱一脸怨气的看着萧绎,心底自然非常不悦他所说的话,方才心中对他还有着那么一丝的愧疚,可现在,早就消失殆尽。 “郡主既然要去,便跟着去吧!”元钦微微一笑,说道。 宁萱听了这句话,心情再次从阴天转变为晴天,整个人不禁乐了起来,还是这个男人的话受用一些,她扭过头对着元钦说道,“太子殿下,萧王爷,你们在这儿等等我,我这就回去换身衣服跟着你们去,我很快的,就一小会儿!” 话落,她便飕飕的往猎宫自己所住的地方跑去,元钦看着她这一模样,自然不由得勾了勾唇。 “既然你心悦她,为何要同意南朝的和亲?”萧绎见宁萱远去的背影,终究不再伪装,对着元钦问出了口。 元钦转过身来,温润的眸子对上萧绎的视线,脸上神色不变,不紧不慢的回道,“这不是萧王爷所希望的吗?” “你可真大度!”萧绎冷笑着说道。 “为君者,应当大度!”元钦答道。 “好一个为君者,应当大度,萧某佩服太子殿下的开阔!”萧绎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元钦自然看出了他的别有深意,不过依旧不表露于面,微微一笑,表示谦虚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宁萱换好了一身衣物走了出来,她扬起笑容看着他们,“走吧!” 元钦看着她也穿着一身黑色齐膝大袖衣,配着她娇小的身板看起来十分的滑稽,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穿成了这番模样?” “因为我觉得穿着男人的衣服行动更方便一些!”宁萱说道。 “咳,可这...”萧绎也不禁有些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 “这怎么?这叫树大招风,行动方便,你们懂什么,到底走不走?”宁萱扬了扬眉,问道。 其实她是故意穿成这般模样,就是想看看这两个男人是什么反应,没想到这般看来效果还不错,她不由的勾了勾唇。 “走!”元钦微微一笑。 宁萱看他晓得这般灿烂就知道这个男人心地肯定在各种嘲笑她,不过宁萱也管不得这么多了,今日,她还有其余的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元钦踏着沉稳快速的步伐往前走着,宁萱跟了上去。 良久,他们来到猎场上,老皇帝早已在猎场的前方坐着,一身金黄盔甲,看起来甚是气势逼人。 自然,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宇文泰。 她勾了勾唇,走上前去,跪在地上,双手合在一起,往前送,行了一个礼,红唇轻启,“云英见过皇上!” 老皇帝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是云英?” “是。”宁萱浅浅应道。 “把头抬起来给朕看看!”老皇帝命令道。 “是。”宁萱将垂着的头抬起,朝着老皇帝微微一笑,心神微晃。 “你怎穿成了这般模样?”老皇帝皱着眉问道。 “云英觉得穿女儿的衣物不方便行猎,所以便令侍女寻来一套男儿的衣物,可这男子的衣物是在太大,也只好将就了。”宁萱解释道。 “罢了,你起身吧!”老皇帝摆了摆手,一脸明白的说道。 “谢皇上。”宁萱得到命令站起身,退在了一旁,只是一瞬间,一幅画便从她袖口中掉了出来。 老皇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立马叫住了宁萱,“云英,那是什么?” 宁萱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掉落出来的画,微微一笑,冷静的回答道,“一幅画。” “哦?你画的?”老皇帝好奇的问道。 “是。” “拿上来给朕看看!”老皇帝说。 宁萱故做一副有些犹豫的模样,有些为难,“云英画工不好,怕折煞了皇上的龙目。” “不碍事,给朕看看!”老皇帝一脸和蔼的说道,脸上还带着笑意。 “好吧!”宁萱撇了撇嘴,骤然间,她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微勾起,将画交到一位公公手中,便呈了上去。 宁萱计算着老皇帝的反应,这可是她回去的第一刻便命昭玉为她准备笔墨纸砚,画的这幅画。 原稿她不能拿来,因为万一皇帝不高兴,给她撕了该如何,虽说她其余什么才艺啥的都不会,不过,论起画画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她这才模仿了那画的画风临摹出这幅画。 老皇帝颤抖这手看着画中的女人,心中一时激动,脸上也止不住的欣喜,着急地问道,“云丫头,你是在哪儿得到这幅画的?” 宁萱上前回答道,“那是云英自己画的,才艺不精,还请皇上勿怪。” “你是在哪里见过这画中之人?”老皇帝问道。 “不记得了,当时云英只觉得这姐姐貌美如花,所以才将之画了下来。”宁萱答道。 老皇帝的反应似乎在宁萱的意料之中,原来,这个女人,果真是老皇帝心爱之人,否则也不会这般激动。 倒是不知,宇文泰看了这幅画会是什么反应。 “宇文丞相,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璇儿?”老皇帝挥了挥手,吩咐宇文泰过来。 在听到璇儿这两个字时,宇文泰的身子微微一滞,他眉间紧皱,依旧踏着步子往皇帝那里走去。 第55章 萧绎的警告 宇文泰走到皇帝身边,仔细看了看画中的女子,心中一惊,果真是老皇帝口中所说的璇儿。 他怔然的看着那副画像,心中勾起万般的感受,手中捏着画的手也微微收紧,一双精锐的眸子射向宁萱的脸上。 “皇上,这应该不是璇妃娘娘,兴许是与璇妃娘娘容貌相似的女子。”宇文泰回答道。 “不...不可能...”老皇帝摇了摇头,似是就笃定画中的女子就是璇妃一般。 元钦站在一旁打量着宁萱,宁萱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如此的熟悉,那样的目光好似在暗示着什么,她不懂,可偏生又不想去懂。 宁萱别开眼,上前一步,朝着老皇帝说道,“皇上,云英斗胆问一句,璇妃娘娘究竟是谁?” 老皇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脸上布满了愁容,视线自是盯着那幅画迟迟不能言语。 “云英,放肆,你岂能这般问皇上这样的问题!”宇文泰怒目嗔视着宁萱。 她仰起头不畏惧他的视线,她会来这样一手,还不是因为她不能让他压在她的头上,自然想要反客为主将这件事先提出来,让他措手不及。 原来宇文泰也有软肋,宁萱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 “是云英无礼了。”宁萱垂下头,淡然的说道。 “云英,你究竟是在哪儿见过这画中的女子?快仔细想想。”老皇帝一脸着急的问道。 宁萱眸光闪了闪,摇了摇头,“云英果真记不得了。” “是吗...”老皇帝看着画像苦笑了一声,脸上布满了沧桑。 “还请父王切勿太过忧虑,这画中的女子这般姿容,看起来只约末十一二三,就算是璇姨,也不至于这般年轻。”元钦举步上前柔声道。 “罢了,你们都别说了,朕有些乏了,今日还是不狩猎了,你们自行活动吧!”话落,老皇帝揉了揉眉心,走了下去。 皇帝走了,剩下一干人等也没有意思,都散了下去。 宇文泰看着宁萱,眸光者带着深不可测,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甩袖离去。 人走得差不多之时,大堂上一片静然,无一人再出声,宁萱见此,不禁乐呵呵的笑了一声,“那个,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元钦倒是也没生气,脸色温和至极,开口道,“罢了,今日父王因为璇妃娘娘心情不好,我们也没有兴致再狩猎,倒是听说狩猎场东边的桃花似乎开了,不知郡主有无兴趣与我同行?” 宁萱看着他这般温润冷静的模样,心知这个男人定是又生气了,越是没有任何情绪,越是说明他心中堵得慌。 她赶紧一脸讨好的点了点头,“自是愿意的。” “不知萧某可有这个荣幸与太子殿下一同前去?”萧绎站出来提议道。 宁萱看着他,原来他还没走。 她的视线再次回到元钦的脸上,只见身前的男子点了点头,只是一瞬间,一堆人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 “太子哥哥,我也要去。”宇文秀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纤纤细手抓住元钦的袖口,撒着娇说道。 宁萱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别了别头,不再看他,嘴上带着酸味儿,自言自语低喃着说道,“果真是朵烂桃花,看什么桃花!有他这么朵烂桃花在这还不够人看吗?” 虽然说的极其小声,不过,对于有着高深内力之人,除却宇文秀没听见,宁萱的这句话都落入了面前两位男人的耳中,萧绎面色阴郁,看着一处,元钦自是微微勾了勾唇,推开了宇文秀的手,往宁萱所站的地方走去。 宇文秀看到这一幕不禁跺了跺脚,红唇咬在了一团。 “不知郡主在说什么?”元钦挑眉看着她。 宁萱清了清嗓子,心地想着,她说这么小声,不可能被他听见,想到此,宁萱微微一笑,笑得及其难看,撇了撇嘴,说道,“看桃花啊!我这个人没别的喜好,就是爱看桃花。”特别是烂桃花! 元钦见她这般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细长的眼睛玲珑剔透,那一身墨色衣物穿在他身上显得相得益彰,五官温润如玉,却带着几丝邪魅狂傲的气质,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深刻的让人想要记住。 宇文秀自然是看着元钦的笑容自是看呆了,她一双泛着桃色的眸子停转在元钦的身上,迟迟不能离开。 宁萱突然靠近元钦,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快看你的秀儿妹妹盯着你的那双眼睛,如水般的明眸都快盯出桃花来了,你都不过去表示一下?” 元钦看了一眼宇文秀,宇文秀似乎也意识到元钦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娇羞的低下了头,脸上赧红了一片,手中握着自己衣袖的手缓缓收紧,虽然不知宁萱在元钦耳边说了什么,不过,元钦竟往她这边看来,她还是挺感谢宁萱的。 元钦不愠不怒,淡然一笑,“那便如你意好了。” 话落,元钦朝着宇文秀走了过去,面上温润如玉,“秀儿妹妹也与我们一同前往吧!” “真的吗?”宇文秀听到这句话,惊喜的问道。 “嗯,郡主说人多比较热闹,所以一起去吧!”元钦说道。 宇文秀看了一眼宁萱,朝着她投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宁萱扯了扯唇角,回敬了一番。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真是把她所说的话当真的,真是气死她了,宁萱别过头,不去看他们,挺直腰板往前走着。 刚踏出房门,宁萱便看到了傅旭尧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与锦绣一并走来,她凝了凝眉,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郡主这是要去哪儿?”傅旭尧开口问道。 宁萱走近一看,发现傅旭尧身后跟着的女子竟是傅清雅,她朝着她微微颔首,抿唇一笑。 “去看桃花!”宁萱说道。 “如今才初春三月,就有桃花了?那我可也要去看看!”傅旭尧一脸好奇的说道。 接着,元钦他们也跟着走了出来。 众人对着元钦行了一个礼,宁萱扭头看了他一眼,竟发现宇文秀那丫头站在他身侧,宁萱心中的堆积起来的怒火更加烈了一些! 她故意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睛,“太子殿下说人多热闹一些,你们也跟着一起去吧!” 站在一旁的人好似都看出了一点什么,不禁有些觉得自己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他们想要拒绝,宁萱却咬牙切齿的说道,“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一起去!” 说完,她便走在了前面。 元钦看着她这般生气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倒是觉得这样的宁萱才更加真实一些。 元钦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宇文秀站在一旁,盯着元钦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许难看,她看了一眼萧绎,自然,萧绎脸上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 她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缓缓靠近萧绎,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萧王爷,你不觉得前面两个人有些碍眼了么?” “哦?二小姐为何这般说?”萧绎挑了挑眉,自然知道宇文秀心中打着什么样的主意,虽然他心中也是极其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过,他倒是想听听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你与郡主之间本来就有婚约,这下太子殿下却与郡主走的这般近,你都不生气?”宇文秀问道。 “太子殿下与郡主未做出格之事,我为何要生气?”萧绎好笑的问道。 “等到他们出格那可就晚了,萧王爷不是早就心悦郡主了么?是不敢与太子殿下抢女人还是什么?”宇文秀见他不为此动容,不禁说的有些过了。 萧绎黑色眸子闪了闪,看着宇文秀的脸,脸上的笑意渐渐收回,身上散发出一阵冷冽,他冷冷的说道,“郡主本就是我的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宇文秀见他有些动摇,不由得嘲笑的说道,“你看她这般勾引太子殿下,如此水性杨花,你还喜欢?” 萧绎听到她说到这句话不禁脸都绿了,身上的冷冽更加深刻了一分,他缓缓往前行走的步子顿在原处不动,转身看着宇文秀,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不知二小姐,究竟想与本王说些什么?” 宇文秀见他这般模样不由自主的有些胆怯,她往后退了退,一不小心便踩到了身后的石头,一下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哎哟!”宇文秀惨叫出声。 萧绎轻笑了一声,嘲笑的语气便回荡在她耳边,“二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动这么多的小心思,否则,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倏然,宇文秀红润的脸上变得一片惨白,她咬着唇瓣看着他,这个男人果真不似她那么容易看透之人,她紧了紧自己的手指节,指尖微微泛白。 她倒是不言语,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痛的要命,根本无法站立,她忍着痛,乞求着面前的男子可以扶自己一把,萧绎却把脸别开。 淡淡的声音传来,“既然宇文小姐不小心崴伤脚了,那么,就不必与我们一同前去赏花了,擎柯,送二小姐回去!” 萧绎对着自己身旁一名男子吩咐道。 第56章 说着说着开打了 “是。”男子应了一声,便走到宇文绣身边,手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宇文秀整张小脸被气得不轻,脸色甚是难看,她看着萧绎的背影,紧了紧指关节,抿唇不语。 “擎柯,二小姐应是崴到脚了,你背着二小姐回去。”萧绎扔下这句话便踏着步子往前走去。 被称为擎柯的男子有些为难,不过又不得违抗自己主人的命令,只好照做不误,沉声说了一句,“二小姐,得罪了。” 宇文秀恨恨的盯着那个背影,宇文云英,你究竟有什么好的!所有男人都护着你! 想到此,她身上便折射出一阵冷意,她倒是不哭也不闹,任由自己身前的男子将自己背起,她心底就在这一刻,叠生了对宁萱从未有过的恨,有的东西,她得不到,她也绝不会让她得到.... 宁萱心中带着闷气一个人往前走着,完全不管背后的一干人等,自己快步行走着,边走嘴中还边咒骂着,“臭桃花,烂桃花...” “可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花还未凋谢,岂会烂呢?”元钦来到她的身边,戏谑的说道。 宁萱仰头给他扔了一个白眼,还是不理他,更加的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你这是生气了?”元钦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咧了咧嘴,唇边拉出一个弧度,道,“太子殿下,勿要与云英拉拉扯扯,云英再是怎么,也不敢生太子殿下的气啊!” 元钦皱了皱眉,满意的点了点头,“女人善妒,善怒,你倒是将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宁萱被他这句话给气得不轻,瞠目怒视着他,她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他实在握得太紧。 终究,她放弃了挣扎,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他们在后面,你这样,我们戏会演不下去的。” “我们之间不需要演戏。”他只想看到一个真真实实的她,而不是虚伪的一个人。 “这里不止我们两个人。”宁萱提醒着说道。 倏而,他松开了她的手,宁宣将自己的手收回,白皙的手腕间因方才的用力勒出了片片红痕,她清明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道,“看来你还存在一丝理智。” 元钦抿唇不语,眼眸盯着其他的地方,良久,他缓缓开口,“对于你,我从来都是不受控制。” 话落,他便抬起步子往前走去,宁萱的身子滞愣在一旁,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也不知何时,傅清雅他们等人都赶了上来,她来到宁萱的身旁,有些担心的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宁萱回过神来,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微微一笑,“没什么。” 她清明的眸子往后看了看,却没发现宇文秀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轻声问道:“宇文秀哪儿去了?” 听及宁萱的这句问话,众人都不禁扭头回望,却没有发现宇文秀的身影,萧绎淡淡开口,“二小姐脚扭伤了,我便让我身边的随从将她给送了回去。” 宁萱一听,有些讶异,不过心中倒是感叹,她不去了也好,免得左右叫一个太子哥哥之类的让她恶心。 “那我们继续走吧!”宁萱说完,便往前走去。 傅清雅跟在宁萱的身后,眼神一直落在前方那一抹俊雅的背影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爱慕,继而却消失不见。 “喂,你走慢点行不行!”宁萱大声喊道。 “有些人腿短,实在走得太慢。”元钦抛出这一句话。 意思是他腿很长? “对,就你腿长,我们都腿短!”宁萱傲气般的说道,脸上的神情极其不悦。 傅清雅轻轻捂面笑了起来,宁萱扭头看着傅清雅,柳眉皱了皱,“清雅,他说你腿短你竟然还笑?” 骤然间,傅清雅收回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宁萱,唇角间憋住一口气,似笑非笑,朝着宁萱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表示很无辜。 其实若是郡主与太子殿下在一起也蛮好的,只是萧绎... “哎,你这妹子,真是好脾气。”宁萱撇了撇嘴说道。 “那是,你不看看是那谁的妹妹。”傅旭尧自豪的说道。 宁萱冷哼了一声,一脸嫌弃的打量了一眼傅旭尧,嘲讽着说道,“一看你与清雅就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傅旭尧脸一下子便绿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仰着头看着宁萱,“清雅可是我的同胞妹妹,男的俊,女的靓,一看我们就是兄妹。” “要是我是清雅,一定不认你这么臭屁的哥哥。”宁萱说道。 “噗嗤~”傅清雅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自己哥哥脸色气得一阵绿一阵白的,她就觉得好笑。 从未见过哥哥拿一个女子这般的无奈,她倒是觉得新奇。 “你看,你妹妹都要嘲笑你了。”宁萱挑了挑眉,唇角一勾,淡淡的说道。 “你们...”真是串通一气来欺负他! “你们别再说傅将军,待会儿傅将军可真要生气了。”锦绣带着笑意,调和的说道。 “宁轩,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你脾性这般与郡主相似,都让我怀疑你们俩究竟是不是一个爹妈生的!”都一样嘴毒,傅旭尧无心的说着。 宁萱与锦绣的身子微微怔了怔,互相对视了一眼。 萧绎墨色的眸子则暗了暗,垂着头不知在思虑什么。 倏而,宁萱突然一笑,说道,“我倒是希望我与宁将军是兄妹,有这么一个大将军哥哥,我岂不快活!” 傅旭尧听到宁萱的这句话,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宁萱,你一身松松垮垮的衣物穿在身上,看似有些滑稽,竟笑出了声,嫌弃的说到,“就你这般姿色,要做咱们宁将军的妹妹还是有些欠佳的!” 话落,傅旭尧将手搭在锦绣的肩上,勾了勾唇,再次问道,“宁轩,你说是吧!” 锦绣斜眸看了一眼自己肩上搭着的爪子,眉间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的说道,“把你的臭猪爪给我拿开。” 傅旭尧看到锦绣的眼神,脸上更加不悦,紧了紧握住她肩的手,不满的抱怨道,“究竟你是我兄弟,还是郡主是你的兄弟啊?”这般不给面子。 锦绣眉间的沟壑皱得更加深刻了一番,她运气体内的内力,将自己肩上的手给震开,傅旭尧吃痛的收回手,低声咒骂道,“宁轩你这个断袖,对我温柔点可好?” 宁萱的唇角抽了抽,看了锦绣一眼。 锦绣身上的冷意更加深刻了一番,她斜眸看着傅旭尧,仰头凝视着他,红唇轻启,“傅旭尧,你再说一遍!” 其实宁萱看到他们这般模样,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原来锦绣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虽然是她扮演的她,不过,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一对活宝。 “难道你不是短袖,云逸公子不是你的情人吗?对呢,今天怎不见他人呢?”一大早就跑出去会情人,真是当他是透明的,傅旭尧语气有些尖酸,自己却全然不知。 宁萱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眉眼带笑,“傅将军,怎觉得你这句话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呢?难不成你心悦咱们宁将军了?” 呸,他会心悦他,真是见鬼了。 想着他脸色黑了起来,看着宁萱,指了指自己英俊潇洒的脸庞,“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断袖吗?” 宁萱忍着笑意,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红唇吐出一个字,“像。” 其余人也跟着点了点头,那一刻,傅旭尧整个人内心是崩溃的,早知道自己就不说那一番话了,简直是自己挖坑将自己给埋了。 “要是我断,也不要和宁轩断!”傅旭尧不知死活的抛出这句话,看了一眼锦绣的侧脸,一阵鸡皮疙瘩便从脚尖冒到头顶,要是他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他还不如去净身得了。 “还真没看出,平常说我是断袖的人,结果自己是个断袖。”锦绣嘲讽的开口说道。 “你...”傅旭尧指着锦绣,精壮的胸脯由于生气上下起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哥哥,你们两个别吵了。”傅清雅在一边劝慰道,每次宁轩与哥哥在一起就避免不了一场大战,真是让她见了也头疼。 “你们都让开,让我好好与宁将军谈谈。”傅旭尧话落,作势便与锦绣打了起来。 宁萱有些诧然的看着这一幕,怎么说打就打了? 这两个人还有没有一点节操? 傅清雅与宁萱对视了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可奈何。 元钦听到背后的打斗声,倒也止住了脚步,看着空中打得激烈的两个人,皱了皱眉,返回来问道,“他俩怎么打了起来?” 宁萱摇了摇头,视线仍旧落在两个打斗之人的身上,缓缓开口,“这事说来话长!” 话落,只见傅旭尧身子轻巧的盘旋在上空,每一招重重的往锦绣打去,锦绣倒是不徐不疾,脚尖微微勾住周围的树枝,轻身一跃便躲开了他的攻击。 “我们要不继续往前走吧!估计他们这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傅清雅淡然的说道,似乎都引以为常。 自从哥哥从小关回来,他便隔三差五的要与宁轩打上一回才开心,每次都带着遍体凌伤回来,真是自己找虐。 第57章 满林桃树 宁萱轻咳一声,看着傅清雅说道,“清雅,你怎就不紧张你哥哥啊?” 傅清雅轻轻掩面笑道,“他俩打架很正常,要是不打才不正常,咱们别管他们,等他们累了,自然就下来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也往前走吧,不知到桃林还有多久?”萧绎凝眸看着元钦。 元钦对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抿唇不语,两人之间有一股奇怪的气流在空气中传递。 宁萱看情况有些不对,用手肘撞了撞元钦的胳膊,“喂,萧王爷再问你话呢!你干嘛不答话?” 元钦收回视线,眸光中隐隐闪了闪,温和的笑道,“不远了,这儿过去约莫再走一个时辰便就到了。” 宁萱听完不禁咽了咽口水。 什么!还要走一个时辰,走死她啊? “这么远,为何我们不骑马去?”宁萱一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及其不高兴。 “多走路锻炼身体!有何不好呢?”元钦淡然的答道。 “是啊,太子殿下身体不好,着实应该多锻炼锻炼。”宁萱讽刺般的说道。 元钦倒是不愠不怒,淡然的往前走着,“既然如此,郡主也别再墨迹了,我们走吧!” 宁萱在他背后做了一个鬼脸,一脸凶悍的模样,这个人不仅嘴毒,还心黑。 萧绎与傅清雅看到宁萱这般模样不由自主的低声笑了起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萧绎与傅清雅两个人,一双如狼似虎的眸子紧盯着他们。 看到宁萱的眼神,萧绎立马住了嘴,抬起手在唇边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见到他这般,宁萱才满意的扭过头去,心底自是不痛快的。 怎么时刻她都被那个臭男人咬得这般紧,看起来,她真的的反击一下。 这时,宁萱心底正在筹划着自己应该要怎么反击,小心思便从心中萌芽升起,某个人并不知宁萱这般动的小心思,还依旧清风孜然的踏着步子回味着方才的场景,唇角微微勾起。 “萧王爷,你觉得太子殿下与郡主般配么?”傅清雅试探性的问道。 萧绎扭头疑惑的看着身侧之人,这个女子倒不像是宇文秀那般多管闲事之人。 “怕是清雅冒犯了,还请萧王爷不要介意。”傅清雅见萧绎那般神情,不由得扯了扯僵硬的唇角,低着头慌忙的解释道。 “没有,傅小姐问的问题萧某乐意回答。”萧绎隐了隐眸光,开口道。 “是吗?”傅清雅没想到萧绎会这般回答,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方才傅小姐所问太子殿下与郡主是否般配,萧某觉得自然是不配。”萧绎淡然的答道。 傅清雅疑惑的看着他,对他的说法有些不解。 “因为,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太子,将来自是要接任皇位的,那个时候,他便是一国天子,以郡主这般桀骜不驯的性格,你觉得,她会愿意将自己囚禁在一个幽深的后宫中?”萧绎眼中泛着漩涡,眸光紧紧盯住前面那抹娇影,一字一句的说道。 傅清雅听此皱了皱眉,按照宁萱这般的性格,的却不适合... 不过,她还是觉得太子哥哥对郡主有着不平凡的感情,从那次她将她推入水中之时,他跳下去救她之时,她便看出了其中的一切,虽然自己内心很苦涩,不过,那又如何,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终究得不到。 想到此,她眼中便浮起一抹忧伤,心中也氲氤起一阵淡淡的哀愁,她清亮的眸子往下垂着,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傅小姐为何不答话?”萧绎问道。 听到萧绎的问话,傅清雅赶紧抬起头开,她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一个音,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男人方才说的那番话,看似无道理,却说的无一不是实话。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唇边带着苦笑,“你不觉得郡主对太子殿下带着不平凡的感情么?” “就算生了感情又如何,时间会磨灭一切,她离开了这个地方,自然会将这里的一切都淡忘掉,我有信心,可以得到她的心。”萧绎眸光坚定,说道。 “但愿可以如王爷所想。”傅清雅叹了一口气说道。 突然,宁萱回过头,看着他们,眸光清明,“你们两个怎么走这么慢?” 傅清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垂着头,并不言语。 萧绎微微一笑,道,“傅小姐可不似郡主,并未学过武,自然体力也没有你这般好。” “这样啊!”宁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清雅,傅清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番,只见宁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早说,若是早说我定等着清雅妹妹。” 话落,宁萱的身影不知何时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着实把傅清雅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宁萱的身手竟然这般迅速。 “你倒也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啊!”不知是谁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他想说也没有机会。 “好了,是我的错,不知清雅妹妹走了这么久疲惫没有?”宁萱关心的问道。 “没...没有。”傅清雅慌乱的答道。 宁萱看了她一眼,倏而一笑,眨了眨眼睛,“太子殿下方才说快到了,清雅妹妹在坚持一小会儿便好。” “好。”傅清雅点了点头,头依旧垂在地面不敢看宁萱的视线。 宁萱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背过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神情便变了,其实方才她与萧绎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让她有些不理解,为何清雅要去与萧绎说那样的话。 难不成她们之间真的做不成朋友吗? 宁萱心中想着,不知不觉,她便进入了一座满林皆粉的小树林中,只是她正在思索自己的事情,并未发现自己周围身边的景色变化。 “郡主,已经到了。”元钦停住步子,扭头温和的说道。 宁萱从思虑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周围的景色便映入她的瞳孔之中,远远看来,满山皆粉,她抛去心中所思,往深处走去。 近看,一朵朵桃花有粉红的、深红的、浅紫的,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更显得鲜艳娇美。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儿全都展开了,一丝丝红色的花蕊顶着嫩黄色的尖尖,调皮地探出头。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 一阵风吹来,朵朵桃花就像一只只花蝴蝶,扑打着翅膀,翩翩起舞,叫人目不暇给,神迷意醉。 “哇!”宁萱不由自主的被这粉色花林给怔住了,她轻轻阖上双眸,张开双手感受着一股股清香飘入自己的鼻翼中,一阵清风吹来,吹起她如瀑布般的发丝,在空中随风扬起。 元钦看着她的这般模样,姣好的面庞倒映在这桃林中间,眼睑上黑卷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嫩滑的脸庞微微有些红润,女子这般模样,不禁让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这里果真好美!”傅清雅四处端望着,心中感叹道。 闻言,宁萱睁开阖上的眸子,朝着傅清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果真不负其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元钦薄唇重复着宁萱所说的这句诗句。 “要是能够每天都看到这满林的桃树该多好!”宁萱情不自禁的脱出口。 萧绎与元钦都同时注视着宁萱,对于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心中都各自有自己的思量。 “等到你与我回了南朝,你若是想要日日夜夜看桃花,我便在整个王爷府为你种上一片桃林。”萧绎语气神情,眸光看着元钦,带着丝丝挑衅。 宁萱听到这句话,身子不由得一怔,她扭头对上萧绎的眸光,柳眉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元钦站在一旁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萧绎会说出这一番话。 良久,宁萱才扯了扯僵硬的唇角,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王爷不必这么费心...” 宁萱的话还未说完,萧绎便再次开口,“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话落,宁萱心中的愧疚不禁更加的浓厚了分,虽说他对她的感情并非百分之百的单纯,可是,有这样一句话,世间任一女子都会感到感动吧! 倏而,她又看了一眼元钦,那人原本面冠如玉的脸上早就挂上了一阵阵阴霾,心中一惊。 她深吸了一口气,尴尬的笑了笑,“王爷,你说的这么煽情,可别忘了这里还有其他人,我会不好意思的。” 话落,她故作娇羞的模样低下头,咬了咬唇,心中想的便是自己究竟要怎么劝慰另一个男人,不过,话说,她这样可真累啊,不仅要在别人面前做戏,还得估计某个人的感受。 她容易吗? “是吗?”萧绎见宁萱娇羞的模样不由得勾了勾唇,心中自然心情大好。 元钦脸上的神情自是越描越黑,阴郁得不能再阴郁。 宁萱不敢抬起头,突然,她脑袋中灵光一转,看着一处的桃花,轻轻摘了下来,放在鼻翼间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清淡的香味便刺激着她的嗅觉,她故意转移话题,“这花好香!” 第58章 生出的间隙 宁萱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群墨影便从草丛间扑面而来,周围剑气流转,不断的散发出一阵幽幽的寒光,刀光剑影,一刹那,便朝着宁萱砍来。 她瞪大眸子看着莫名其妙前来的刺客,柳眉微皱,一个旋身便躲开了刺客的攻击。 接着,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再次朝着她袭来,宁萱眸子闪了闪,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柄,虚眯了一下眸子,整个人身子往后仰躺下去,刀背便从她的面颊上一劈而过,浓烈的剑气将她额间的发丝削落几根,宁萱不由得咂了咂嘴,好险。 她运起轻功与体内的内力,将身子腾空于空中,一边躲闪着刺客的攻击,一边想着办法怎么突围。 突然,她灵光一闪,宁萱看准一个刺客手中的剑,正当那名刺客朝着她攻来之时,宁萱轻巧的用手一勾,将黑衣人的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狠狠一劈,刺客重重哼了一声,手中的剑便重重的落在地上。 宁萱勾了勾唇,翻身将地上的剑捡起,随着步子用力一挥,剑气充斥着周围,她眼中布满着狠戾,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黑衣人依次倒下,三月的冷风,微微吹来,吹起她发间沾染着鲜血的青丝,手握长剑的宁萱如从地狱来的修罗一般,嗜血无情。 只是突然间,宁萱反手将一名刺客控制在自己身前,剑入他脖子三分,丝丝鲜血便从颈间缓缓流下,浸湿宁萱的袖口,她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沉声问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 黑衣人凶神恶煞的眸子盯着她,却不说一句话,眼中带着傲骨,一瞬间,便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宁萱皱了皱眉,这些是死士,究竟是什么人,会派死士来刺杀他们? 再说了,今日他们也是临时决定的要来这边的桃林,看这些刺客的意图,明就知道他们今日会来桃林这边,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策划好了的。 想着如此,宁萱心中暗自怔了怔,从一开始提出来桃林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元钦,该不会是他?可是为何他要这般做? 正当宁萱在思考之际,背后一位黑衣人掌握好时机便朝着宁萱一剑刺来,元钦在这时正好护着傅清雅躲开黑衣人的攻击,根本无暇顾忌宁萱,当他墨色的眸子瞥到这一幕之时,心底顿时大惊之色,想要冲过来已经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墨色的身影挡在了宁萱的身后,她缓缓转过身子,鲜血便随着刺客剑的刺喷洒而出,妖艳的红色染红了宁萱的整个脸庞,刹那间,她瞳孔骤然伸缩,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萧绎额间冒着细汗,忍着疼痛,重重的将剑从自己腹部拔出,再反手刺在刺客的胸膛之中,做完这些,他才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受伤的地方,断线的血珠沿着伤口缓缓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朵朵艳丽的血色花朵,一滴,两滴,他脸色也随着变得越来越苍白。 一声重重的闷哼声将宁萱拉入现实,在男人的身子即将快倒下的时刻,宁萱扶住了他的身子。 “你...”她张了张红唇,眼眶微微带着红意。 “嘘!”男人将手抬起放在宁萱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那一双幽深的眸子也渐渐变得涣散起来,他扯了扯嘴角,弯出一个弧度,薄唇缓缓开口,“幸好你没事...” 宁萱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道,“你为何要帮我挡这一剑?” 萧绎看着她,眼含深情,“因为你是我的王妃,我怎能亲眼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受伤呢?” 宁萱眼中的泪水骤然间夺眶而出,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对她用情这般深,心中对他的愧疚便更加深刻了一番,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甚至难受起来。 元钦看着宁萱流泪的那一刻,修长的手指节微微收紧,由于力度,指节之上淡淡泛起白色,他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让宁萱这般在乎他,想到此,他墨色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闪了闪。 “你先别说话,我们...我们现在就回去,去找大夫...”宁萱将自己里衣的衣服咬碎撕下,在萧绎的伤口处绑住,动作娴熟。 元钦扶着傅清雅,柔声问道,“傅小姐,你还好吗?” 傅清雅本就是大家闺秀,哪见过这般阵仗,脸色被吓得苍白,整个人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靠在元钦的怀中不敢动弹,小手也死死抓住元钦的衣襟,透亮的指甲死死的镶嵌在自己的手掌中。 听到元钦问话的傅清雅摇了摇头,依旧垂着头,不敢抬起。 宁萱转身便看到了这一幕,她眼神怔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就说怎么没看到这个男人,感情是怀中有温软玉,早就将她忘记了。 她直接无视身前的男人,咬着牙将萧绎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将他扶起,踏着不稳的步子往前走去。 元钦看着宁萱这副模样,便知道这个女人在与他赌气了,心中不由得暗自懊恼了一番,又看了看怀中不愿放开自己的傅清雅,终究叹了一口气,将傅清雅推离自己身边,语气冰冷,“傅小姐,我们回去吧!” “好...”傅清雅颤抖着身子缓缓答道,在元钦推开她的那一刻,傅清雅更加收紧了自己的手,眸光不由自主的暗了暗。 元钦加快步子追上了宁萱的背影,他上前浅浅说道,“萧王爷还是让我来扶吧!” 宁萱斜眸看了他一眼,清明的眸中带着距离,嗤笑了一声,语气清冷,“太子殿下还是去扶着美人比较好,男人嘛,怜香惜玉很正常!” 话落,元钦的脸色不由得青黑了一片,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宁萱的侧脸,淡红色的血迹沾染在她绝美的侧脸上,看起来妖娆至极,这般冰冷带着距离的模样,不由自主的让他心底微微有些怒气。 “你这般走着回去,估计萧王爷早就失血身亡了。”元钦语气沉了沉。 “不走着回去,难不成飞着回去啊?”宁萱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先找个干净的地方给他止血,然后再回去找人来接我们。”元钦提议道。 宁萱冷笑了一声,想起方才自己思虑的事情,虽然不确定,可终究他有那个嫌疑,“不知太子殿下这般是不是想肆机除掉我们呢?毕竟今日遇刺,太子殿下的嫌疑可大得很!” 元钦被她这样一说被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意思是,他这般好心让她给当成了驴肝肺!他还做了烂好人了? 他暗了暗眸光,看着宁萱坚毅的脸庞,“你不信我?” 宁萱抬起头对上他目光如潭的深眸,唇角挂着一抹嘲笑,“我为何要信你?” 当初她便告诉他她只信他一半,如今,她怀疑他不是应该的么?这个男人难不成以为,她喜欢上了他,就得把所有的心都捧上去献给他么?她还没这么傻,再说了,身处在这样一个乱世天下的世界,她又能如何将自己的命全权交给一个人主宰呢? 就算是自己所爱之人,那也不可能。 元钦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压抑着怒火无处可发,温润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眼中似是想要喷出怒火一般,直勾勾的看着宁萱。 她笑了笑,见元钦不说话,再次将萧绎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虽说她是习武之人,不过终究是个女孩子,自己又扛着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怎能不吃力! 走了片刻,自己便有些吃不消了,她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踏着紊乱的步子往前走着。 萧绎虽说脸色苍白,不过意识还是清楚的,她与元钦的对话自然也被他听到了耳中去,垂着无力的头靠在宁萱肩上想要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 骤然间,他只觉得胸腔一阵气血上涌,往外喷出一口血,殷红色的鲜血从他唇角溢出,意识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宁萱大惊失色,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男人,脸上布满了紧张之色,她抬起自己僵硬的胳膊拍了拍肩上男子的俊脸,低声问道,“萧绎,你怎么了?快醒醒!” 宁萱伸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萧绎的额头,才发现他的额头滚烫,宁萱皱了皱眉,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她更加加紧脚步往前走去。 跟在宁萱背后的元钦见了这一幕,沉色的叹了一口气,加快步子抓住宁萱的手,迫使她停下步子凝望着他。 “太子殿下,可是还有什么事?”宁萱不悦的问道,眉间带着不耐烦。 她现在心底担心的便是这个男人,自然没时间与他废话。 “他中毒了,你这般将他拖回去,待毒蔓延至心脉,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元钦自然意识到了宁萱对他的一丝不悦,他清冷的眸子闪了闪。 “什么?”宁萱目瞪口呆,那剑竟然有毒?她怎么没发现? “不信你可以看看他的伤口是否泛黑。”元钦再次说道。 第59章 隔阂的心 宁萱寻了一个地方将萧绎放下,轻轻靠在一棵树旁,清明的双眸盯在他腹部的伤口上。 嘶拉!她将绑在他腰上的衣物给撕,开,那鲜红的细肉便暴露在空气中,健硕的腰间有一个小小的窟窿正在往外不停地冒着鲜血,看起来甚是渗人,窟窿周围也渐渐泛起了藏青色,若是不仔细看,定是看不出来。 宁萱皱了皱眉,果真和元钦说的没错。 “如今距离猎宫还有多远?”宁萱问道。 “估计还要走上一个时辰。”元钦答道。 走一个时辰,估计还没走到一半萧绎就毒发身亡了,想着此,宁萱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带着渴求,又带着一分不确定,红唇轻启,“我知道你可以救他。” 元钦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如深潭的眸子盯着她净白又沾满鲜血的面庞,轻声反问道,“你希望我救他?” 宁萱身子怔然在原地,对上他的视线,心中有些苦,se,转瞬间,她别开他的那双眸子,点了点头,红唇微张,“是。” 元钦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声,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她这般焦急的神情,那颗温暖起来的心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唇角微勾,带着嘲笑,沉声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你若不救他,南朝和北朝的战争会再次被挑起,你可别忘了,他是南朝王爷!”宁萱说道。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那又如何,这个男人救了她的命,她怎么能够狠得下心看着这个男人去死。 “你觉得我们北朝会怕南朝?”元钦紧了紧自己的眸子,盯着她。 “你不怕,可不代表百姓不怕,战乱最连累的便是百姓,谁都想要过安定的生活,谁也不想颠沛流离,若是你因为一己私欲让这些无辜的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间,就算他日,你登上帝位,在我心中,你也只是一个昏君!”宁萱正色的说道。 话落,元钦微微收紧手中的拳头,沉了沉气,温润的脸上早就是一片阴郁,“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我清楚得很!”宁萱仰着头答道。 “好,好,好!”元钦额间的青筋突显,连说了三声好,整个人被宁萱的话气得胸腔上下起伏着。 “只问你一句话,你救还是不救?”宁萱再次问道。 男人脸上布满冷意,薄唇轻启,“不救!” 宁萱猜测出他会这般说,她倒吸了一口气,看着萧绎腹部上越来越泛黑的伤口,顾不了那么多,再次狠狠将他的衣物扯开,扑上去就是为他吸毒血。 元钦见此,不由得大惊失色,举步上前抓住宁萱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疯了吗?” 宁萱挣脱他的手,将口中吸出来的毒血吐在一旁,抬起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渍,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救我便救。” “你...”元钦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心中早就被扰乱了思路,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把药强塞到宁萱的嘴中,那双温润的眸子终于恢复了常色,不过眸光中仍然带着一些无可奈何,他薄唇轻启,“罢了,你都这般逼我了,我还能说什么。” 话落,他又倒出一粒浅褐色的药丸塞到萧绎的嘴中,让他咽了下去。 宁萱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你给我吃了什么?”宁萱问道。 “解毒丸,可暂时压抑住你体内的毒素。”元钦淡淡的说道。 宁萱看着他神色淡然的面庞,身子不由得怔然了一番,突然忘了反应。 元钦见她一动不动的身子挡在他面前,不禁蹙了蹙眉,沉声说道,“你不是想让我救他么?挡在这里干嘛?” “啊~”宁萱一下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屁股连忙往旁边摞动了一大步,扯了扯唇角,“你来。” 元钦没有看她,直接来到萧绎的身前,运起体中的内力将萧绎的所有穴道封住,在将怀中的药瓶再次拿了出来,倒下几颗在手中,修长的手指狠狠一捏,药丸便碎成碎末于掌心,他将药末撒在萧绎的伤口处,做完这些,他的视线才从萧绎身上离开。 宁萱看着他这般娴熟的为他上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自然,也产生了一些怀疑,眼神倒是一顺不顺的盯在他的脸上。 “就这样就完成了?”宁萱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嗯。”元钦浅浅的应了一声。 宁萱站起身走上前蹲下身子再次摸了摸萧绎的额头,依旧烫得渗人,她扭头凝视着身侧面无表情的男人,再次问道,“你确定他这样会没事?” “他要是死了我任你处置。”元钦一副清风霁然的神情,墨黑的眸子盯着远处,在阳光的照耀下烨烨发光。 宁萱看着他这副神情,心中不免一动,感情自到深处。 只是突然间,她发现一个问题,傅清雅竟然不见了。 “喂,你把傅清雅这个美人扔哪儿去了?”宁萱四处张望着,却没发现傅清雅的身影。 宁萱不说他还没注意,他方才忙着过来追宁萱,竟然忘记了那个女人的存在,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千金大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估计傅旭尧以及傅太傅那边恐怕也会有些不太好交代,想到此,元钦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但是又想到宁萱的态度,他索性不去管了。 宁萱见他抿唇不语以为他还在生气,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朝着元钦走过去,来到他的面前,用手扬了扬,轻咳了一声,说道,“太子殿下,你的怜香惜玉精神哪儿去了?” 宁萱见元钦依旧垂着头没有任何神情,轻轻蹙了蹙眉,继续说道,“连一个美人你都能弄丢,你真是蠢得可以...唔..” 还没等宁萱说完,某个人便欺身而下,将宁萱禁锢在自己怀中,捧着她血迹斑驳的脸颊给亲了下去。 良久,他轻轻放开了她,皱了皱眉,脸上有些不悦,抱怨的话语便从他嘴中传了出来,“一股血腥味,还真是亲不下去。” 骤然间,他有些反胃的看着其他地方,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宁萱听到他的话整个人迟迟没能反应过来,待看到面前的男人身子转到一边去干呕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骤然间,她火冒三丈,她颤抖着身子指着元钦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流氓,无赖,你竟然觉得我恶心,我还觉得你恶心呢!” 说着,宁萱就抬起手使劲儿的擦着自己的嘴,眼神中喷着熊熊的火焰,似是想要将他给生吃入腹一般。 元钦听到她的破口大骂,不由得笑出了声,扭头凝视着她,眸光沐如春风,唇角微扬,“要不,我们一起再恶心一点好了。” 话落元钦便抓住宁萱的手对准她的嘴唇再次狠狠吻了下去,他吸允着宁萱红润的樱唇,疯狂的夺取着她的呼吸,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如炙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辗转厮磨寻找着出口。 宁萱有些愣住,瞪大眸子的看着他,待缓过神来时,暗中使劲挣扎,却发现他竟死死的抱住她不让她动弹,倏地,他宁萱的右手掌猛地托住宁萱的后脑勺,让她更加贴近了他一分。 宁萱被他吻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早就在挣扎中渐渐忘记了挣扎。 ... 良久,他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宁萱整个人如滩化了的春水一般,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只觉得自己如随风飘零的落叶一般,找不到支撑点,只能够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靠在身前的男人身上。 “傅将军与宁将军应该在此处不远了,咱们过去寻他们,人多一点也好帮忙一些,方才那药也只是克制住他体内的毒性不再蔓延至心脉,若是拖久了,估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元钦说道。 “好...”宁萱浅浅应道。 虽说现在两人之间回到了最初,可心中中就有一个心结,他们都心知肚明,却不愿戳破,宁萱不想与他说清,他亦不想与她说清,这样的结果就是,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直至有一天,破裂! 元钦背着萧绎,宁萱四处张望着,却依旧没有发现傅旭尧和锦绣的身影。 “傅旭尧,宁轩!”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只听得一阵鸟腾飞的声音,绵延不断的回声也飘荡在空中,宁萱蹙了蹙眉,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人! “傅旭尧!”宁萱再次喊道。 ... “别喊了,这样是没办法的。”元钦淡淡说道,虽说背着一个人,可脸上依旧看不出一点气喘吁吁的模样。 宁萱不由得有些好奇,难不成这就是武功好的与武功差的区别吗?可是她武功也不差呀! “你不是说他们就在附近么?怎么喊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一个人?”宁萱嘟哝着嘴说道。 “我只是猜测他们会在这里,又没说一定。”元钦也皱了皱眉,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 第60章 再次的怀疑 “要不我在这里,你回去找人过来。”宁萱好心的提议道。 元钦想了许久,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宁萱将他背上的萧绎扶了下来,轻轻靠在一旁,看着元钦俊逸的面庞,眸光清亮,“我会在这儿等你的。” 元钦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便扬长而去... 待他走后,宁萱的眸光变得一阵惨烈,那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这次行刺之人究竟又是谁?若是他... 不,或许不是他,那究竟还有谁想置他们于死地? 宁萱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想这错综复杂的事,她低头看了看眉眼紧闭的萧绎,只是突然间,萧绎的双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宁萱一时好奇贴下耳朵去听,听了半晌,再看他的口型,似乎在说:“水...”估计是烧糊涂了。 她瞅了瞅四周,这密密麻麻茂盛的丛林中哪儿有什么水,看他这般模样,定是难受想要喝水,可是她上哪儿找去啊? 只是突然间,宁萱听得一阵声音从草丛中传来,她暗了暗眉色,沉声问道:“谁?” 骤然,声响停止,宁萱心机一动将地上的石头捡起,眸光虚眯着,运起内功往草丛内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扔去。 草丛内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宁萱会来这一招,自然没有防备,可在看到石头攻击过来的那一刻,她突然翻转了一个身子,整个人就如此暴露在空气中。 一身火红的纱裙随着动作幅度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倏而,沉稳的立在地上。 宁萱仔细瞧了瞧面前所来之人,是一位女子,女子一身红色衣物着实惹人注意,外披着一件深红色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手上还戴着一个ru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秀发用大红色丝带绾出了一个略为复杂的法式,一双丹凤三角眼,眸光中透着冰冷,两弯柳眉黛眉梢,身量苗条,看起来极其妩媚。 宁萱只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如此熟悉,突然,与脑海中的一人重合,骤然间,宁萱扯了扯唇角,轻哼了一声,“不知上官姑娘到此有何事?” “瑾瑜见过郡主。”红衣女子微微颔首,凝视着宁萱。 “你家公子呢?”宁萱问道。 “公子有事暂时回去了,特命属下来保护郡主。”上官瑾瑜说道。 “哦?”宁萱语调拉长看了她一眼,她才不信那个人会找人来保护她,要是她真是来保护她的,为何方才她们遇到刺客之时这个女人没有出现? 想到此,宁萱眼中就多了一抹深韵,面上容色不改,“既然如此,你便去替我寻点水来吧!” “这...”上官瑾瑜眉间轻皱,似是有些为难。 “这儿有个病人,需要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回去禀报你家公子,我宇文云英不需要他的保护,而是你去替我找水,你可以留下。”宁萱面无表情的说道。 上官瑾瑜思虑了一番,终究选了第二个,退了下去。 宁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似乎越来越不明白这其中到底藏这些什么阴谋了,一幕幕,每件事都那么出乎自己意料,兴许,她时候后动用墨阁的力量来查查虚实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萱只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欣喜的站起身端望,果真如她所想,元钦带着一队人马骑着马朝着她的方向赶了过来。 “郡主!”宁萱似乎听到了红英的声音。 她朝着前面挥了挥手,红英下了马,来到她的面前,似乎也顾不得前几日的恶意整蛊下的尴尬,四处打量了一番宁萱的身体,见她没事才欣欣然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红英身着的是一件女子的衣服,宁萱皱了皱眉,为何红英恢复了女儿装?她又抬起头看了看元钦,只见他神思深长的盯在她身上,宁萱立马收回视线朝着红英使了一个眼神。 红英似乎收到宁萱的警告,扑通一下便跪了下去,“小姐,奴婢冒犯了。” 宁萱笑了笑,将她从地上扶起,既然某个人已经开始怀疑,她便没有必要再装下去,她浅浅开口,“不碍事,你怎么来了?” 红英有些诧异宁萱所问的问题,她本来都在懊恼自己方才为何就沉不住气冲了出来,差点就暴露了将军的身份,要是.... 她不敢想象。 “奴婢听太子殿下说小姐遇刺了,便着急的赶了过来。”红英一字一句谨慎的答道。 “嗯。”宁萱应了一声,不愿再说过多的话语。 “她是谁?”元钦问道。 “我郡主府中的一个丫鬟,怎么?碍你眼了?”宁萱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元钦黝黑的眸光闪过一丝幽深,直勾勾的看着宁萱的神情,似是想将她看穿一般。 “一个丫头也能够入太子殿下的眼,不知太子殿下是多缺女人?”宁萱嗤笑的着说道。 元钦立马黑了脸,他转头不看宁萱,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萧绎,“你还要不要救他?” 宁萱听他这样说才顿时反应过来原来这里还有一个病人,连忙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将萧绎扶起,只是刚蹲下去,整个人眼前一黑,她便晕了过去。 ... 待她醒来的时候,早已过去了好几天,宁萱睁开眼睛的第一刻便回想着发生了什么事,她坐起身子,下床,看了看天色,竟已是午时。 她刚将衣物套在自己的身上,昭玉便端着药膳走了进来。 “小姐,你可算醒了!”昭玉连忙将药放在一旁,朝着宁萱冲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她皱了皱眉。 “小姐你昏迷了三天,太医说小姐要是再醒不来,恐怕...”说着,昭玉便哭了起来。 “萧绎呢?”宁萱问道。 听到这两个字的昭玉哭声骤然戛然而止,她身子微微一怔,然后才缓缓开口道,“王爷虽然受伤严重,不过伤口有及时处理,昨日便醒了过来,现在再猎宫养伤。” 宁萱似乎有些意识到昭玉的一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怎么在意,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想着另一件事。 “你速速去找锦绣,让她来见我。”宁萱眸光一闪,抬起头对昭玉说道。 为何当时红英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何上官瑾瑜也在那里? 这些谜团她定要一一的解开,平生她最讨厌的便是将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她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是。”昭玉点了点头,将药递到了宁萱的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宁萱皱了皱眉,闻着这药的味道似乎就有些难受,不过看到昭玉恳切的神情的时候,又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苦se浓烈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让她有些难受。 昭玉再次将手中的蜜饯递给宁萱,“就知道小姐喝药会难受,所以我准备了蜜饯,吃一颗就好了。” 宁萱感动的接过,放在嘴中,果真如她所说,好得多。 “咱们昭玉就是蕙质兰心,以后谁娶了就是他的福气。”宁萱故意调侃道。 “小姐...”昭玉听到宁萱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宁萱全然当她是害羞了,大声的笑了出来。 “昭玉,你去找锦绣吧!”她止住笑声,不再调侃这个脸皮薄的妹子,她怕她再笑下去,估计昭玉以后都不理她了。 “是。”昭玉点了点头便走了下去。 宁萱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突然想着云逸然给她的那个锦瓶,她骤然间大惊失色,四处寻找也没能找到! 惨了,那是要给元钦吃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宁萱想要去叫昭玉,才发现她早已被她派遣着去找锦绣了,那东西可不能够掉,世间仅此一颗,要是丢了,岂不浪费了! “郡主!”傅清雅走了进来。 宁萱听到有人的声音,转过身子,便看到傅清雅站在她的面前。 “清雅妹妹...”宁萱扯了扯唇角,凝了凝眉。 “郡主你可算醒了。”傅清雅关心的问道。 “那日,你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宁萱终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傅清雅脸色一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答道,“那日,都怪清雅身子单薄,体力不佳,连累了太子殿下,本想着去追你们的,结果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不过后来哥哥寻到了我也没出什么事。” 宁萱大概猜出当时傅清雅为何会走丢了,她咂了咂嘴,那个男人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这么一个美人都不知道好好爱护。 “清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喜欢太子?”宁萱问道。 傅清雅脸上的神情更加的变得难看起来,摇了摇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没有。” “果真没有?”宁萱显然有些不信,沉声问道。 “清雅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自然不敢痴心妄想。”傅清雅答道。 “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如流水般收放自如吗?”宁萱笑了笑,言语中带着嘲弄。 傅清雅身在怔然在原地,听到宁萱的这句话,迟迟不能动弹。 第61章 舞剑对诗 良久,她才苦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一抹忧伤,“喜欢又如何,有些东西不是清雅的,强求也得不到。” 宁萱的心微微收紧了一番,是她的错觉吗?难不成是她怀疑错了对象? “清雅妹妹...”宁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傅清雅再次打断。 “郡主,其实一开始我便知道太子殿下心悦的是你,不过清雅一直有一事不知,不知郡主对太子殿下是怀着如何的感情的?”傅清雅眼中的忧伤一闪而过,清明的眸子盯着宁萱,让宁萱身子一怔。 她只不过是想要套套她的话,看看能否看出什么端倪,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问她这样的问题,自然也诧异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其实她是心悦他的,可是他却藏着太多的秘密,让她不由自主的怀疑他,两个人之间,若是没有基本的信任,那么什么都将会不存在。 有些事情,她不能告诉他,有些事情,兴许,他也不能告知她。 互相的猜忌,最后的结果便是,谁也不信谁。 这样的感情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宁萱不禁在心中自己问自己。 “郡主,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你是喜欢太子殿下的,可是为何萧王爷...”傅清雅苦口婆心的说道。 宁萱叹了一口气,道,“清雅,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特别是生在王公贵族,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其实我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并不适合生活在这样一个污秽的世界,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去改变,你我都是政治斗争上的牺牲品,我嫁入南朝只不过是为了国与国之间能够和平相处,可这也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兴许嫁过去会换来一段时间的和平,可是待我死后,兴许又是一个不同的局面,人的心,都是会变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喜欢太子殿下,仍旧会不负皇意也要嫁到南朝去。”清雅问道。 “清雅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还是太单纯,要是我能够像你这样该多好!”宁萱凝望着她姣好的面庞感叹道。 “郡主,其实有时候我也羡慕你的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不过,清雅终究不能成为郡主这样的人。”清雅悲伤的说道。 “清雅,在其位,谋其政,有时候身不由己也得做!”宁萱答道。 傅清雅突然沉默了,也的确,郡主生在宇文家,的确肩负的使命也与她不同,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清雅,问你一个问题,若是皇帝赐婚将你许配给宁将军,你会同意吗?”宁萱问道。 “宁将军?”傅清雅平淡的脸上没有多的大变化,只是蹙了蹙眉。 “你应该知道,如今朝中势力最大的便就是傅太傅家与宇文家,若是我嫁到了南朝去,那么,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便会落在宇文秀头上,皇帝要抓住傅太傅家,就必须再选个可靠的人与傅家成亲,宁将军自然是最好的人选。”宁萱解释道。 “传说中,宁将军不是……”断袖么? 宁萱自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传说中,宁将军是断袖,若是她嫁了去,定会…… 她叹了一口气,她倒是希望自己真是个男人,若是她是男人,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傅清雅给娶了去,可是,重点是她是一个女人,外面的人之所以传言她是断袖,还不是她哥哥干的好事! 明明清清白白的一个将军,却将名声弄得如此不堪,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宁将军若是娶了你,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宁萱说道。 其实就算她嫁给了她,她也会为她寻一个好人家的,不至于让她守活寡。 只不过她的身份,她绝对不能告诉她。 “郡主希望我嫁给宁将军?”傅清雅问道。 “不是。”宁萱摇了摇头,但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这件事。 “哎,其实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不知怎么与你说,以后你便会知道的。” “罢了,我们也别再想这些事,今日天气不错,郡主可要出去走走?”傅清雅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外面的风景,提议道。 “这主意甚好,睡了好几天,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我们出去走走也好。”宁萱点了点头。 她从屋内的衣架上拿起一件披风围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远处,一个身姿斐然的男子出现在此,修长的身影笔直的立着,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身姿如一位优雅入画的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着周围。他没有笑,青绿色面具挂在那张脸上烨烨发光,但他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在深藏着深不见底的深意。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转瞬间,他暗了暗眸子。 他的身旁跪着一个红衣女子,双手抱拳,脸上一阵歉意。 “阁主,属下没能找到机会与郡主回去。”上官瑾瑜低着头,说道。 她本来准备一直跟着宁萱的,可终究没能混入猎宫中,要不是自己为了去帮宁萱找水源,也不至于如此。 “我知道了。”男子优雅的浅浅应道,斜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阁主惩罚!”上官瑾瑜说道。 男子沉默许久,薄唇轻启:“你起来吧!” “可是……”上官瑾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得不收了回去。 “若是没事你便下去吧!”男子再次开口说到。 “是。”上官瑾瑜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不过倒也没说什么,缓缓走了下去…… 宁萱与傅清雅来到猎宫外面,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春姑娘晒得都眯缝起眼睛来了。那嫩绿的新叶,那田野的薄雾轻烟,象她的衣衫。随着她春意的步伐,那青青的小草,破土而出,简直要顶着脚站出来啦。 宁萱只觉得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真好,竟有一种想要舞剑的冲动。 想着,她便在周围抽出一根枝条,唇角微微一笑,道“清雅妹妹,我来舞剑,你来作诗可好!” 傅清雅掩面一笑,道了一声,“好。” 宁萱感受着微风拂过自己的面颊,便开始舞动起自己手中的木枝条,姣姣身姿荡然而起,骤然间身轻如燕。 宁萱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 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手中自然的舞动着,木枝如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傅清雅见宁萱这般气势,缓缓吐出诗词:“昔女坐谈诗,古音振宫商。 昔人起舞剑,三尺星斗光。 剑光何慷慨,君诗何老苍……” 宁萱听着傅清雅的诗句,手中的动作更加的张狂起来,整个人运起内功飞跃至空中,唇边洋溢着微笑,看起来极其动人。 “感此一笑叹,徒成九回肠。 久别忽想见,岁月惊惶惶。 岂无平生友,对面险太行。 知心今几人,况复天一方。” 宁萱横腿一扫,将地上的落叶腾空而起,眼中带着一抹精光,只听得强劲有力的诗句再次传来: “安得飞霞佩,共挹天瓢浆。 道义有真乐,何必甘膏梁。 临行劝我酒,我饮不尽觞。 一饮情易阑,再饮情更长。 斜阳重回首,烟水空苍茫。” 宁萱一个旋身,脚上踏着规律的步伐,手腕轻轻旋转,青绿色枝条随着手的动作快速闪动,那一抹娇影随着绿色枝条重合在一起,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瞬间,身影定格,宁萱胸口上下起伏喘着气,微微一笑,收回手中的木枝,挑眉看着傅清雅。 第62章 她怀孕了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 从远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宁萱扭头一看,萧绎走了出来,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他看着宁萱,眸光中带着一抹神采彩。 “郡主可算醒了,郡主舍命救下萧某,萧某可是感激不尽!”萧绎说道。 宁萱扯了扯唇角,缓缓应道,“你救我一次,我还你一次,你我两不亏欠!” 话落,只见萧绎幽深的眸子微微虚眯,盯着宁萱姣好的面庞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宁萱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觉得有些事情的确有必要与他说清楚。 不过傅清雅在这儿着实有些不好开口,她便看着傅清雅,说道:“清雅妹妹,我有事与萧王爷商量,暂时陪不了你再继续逛逛,请见谅!” 傅清雅自然听出了她言下之意,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退了下去。 待傅清雅走后,宁萱看着萧绎俊逸的面庞,其实这个男人长得也十分的好看,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天生的王者气势,为什么古代的男人都长这么俊呢? 萧绎看着宁萱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丝毫不畏惧,对上她的视线,浓密的眉毛轻轻往上挑起,唇角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要是她也是个男人该多好!不过,若是他也是个男人,估计这天下间也将千变万化。 据她的了解,宇文家的人最后还是会登上皇位,只不过是时间先后问题。 “不知郡主有何事要与我说?”萧绎终究先开了口。 “萧绎,放下报仇可好?”宁萱从他的问话中回过神来,现在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她也不想再继续装模作样,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当初元宝炬关押我与我母亲之时,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放弃报仇,真是可笑!”萧绎嗤笑着说道,眸光中闪过一抹狠辣。 “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你也要报仇?”宁萱倒吸了一口气,被他眼中的神情给震慑住,心中微微一怔。 “是。”萧绎正色道。 “如果我说,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你当如何?”宁萱试探性的问道。 “莫非你……”他瞳孔骤然伸缩,盯着宁萱绝美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猎宫大殿之上: 元钦一身白衣跪在大殿中央,老皇帝若无其事的改着奏折,脸上那两条似毛毛虫的眉毛拧在了一团,他沉声问道:“皇儿这是做什么?” “儿臣恳请父王收回成命!”元钦淡然的说道。 老皇帝有些疑惑,问道:“你说清楚?” “关于郡主的赐婚。”他再次开口道。 “胡闹!君无戏言,朕说出的话岂能有收回之礼!”老皇帝一拍案桌,花白的胡子被气得上下摆动。 “父王请听我说完,在郡主出生之际,便有个传言,’得此女既可得天下’,天下人都知道,郡主若是嫁到了南朝去,岂不正好寓意着我北朝即将拱手让人的意思?所以还请父王三思。”元钦说道。 “放肆!朕的江山岂会拱手让给南朝!”老皇帝挺听后自然有些怒火中烧,整个人气的前翻后仰的。 “所以父王,赐婚一事,还请酌情处理!”元钦道。 “可是朕已经将婚赐下去了,若是反悔,岂不显得咱们北朝是个不守信用之人!”老皇帝皱着眉说道。 元钦微微一笑,幽深的瞳孔中隐隐有光泽流动,“儿臣倒是有一个办法!” “有何办法?”老皇帝问道。 …… “我的命终究在北朝,在宇文泰手中,只要有一天宇文泰不死,我就得不到自由,况且,我是真真切切对他动情了。”宁萱凝视着他说道。 我是真真切切对他动情了! 这句话一直充斥在萧绎的耳边,大脑哄的一声便炸开了锅,整个人都回想起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绎动了动自己的薄唇,喉间滚动了一番,声音有些嘶哑,“你爱上他了?” 宁萱凝了凝眉,思虑了一番,终是点了点头,就如傅清雅所说,有时候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一辈子,她不想再错过了,那个男人,就算他骗了她,就算他们之间有诸多的不信任,她还是依旧逃不过自己的心。 “你怎么可以爱上他!”萧绎骤然间眼眶有些发红,整个人如抓狂的野兽一般,双手用力的握住宁萱的肩膀,强逼着她与他对视。 “萧绎!”宁萱皱了皱柳眉,有些不适应的说道。 “你怎么能爱上他!”他再次说了一遍,眼中偷着一抹凄凉。 “我……我不知道。”宁萱躲闪着他的视线,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倏而,他突然笑出了声,宁萱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这番转变。 “那些感情都是相思蛊的作用对不对?”萧绎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眼中立马又荡漾起一阵惊喜。 “在相思蛊发作之前,我便对他生出了感情。”宁萱其实不想伤他,可是,若是对他仁慈,便是对他残忍。 宁萱本来就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对于感情,她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是连自己究竟喜欢不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兴许,她还真不是她了。 “我不信,你定是与我开玩笑的对不对?”萧绎摇着头,再次收紧了一分握住宁萱肩膀上的手。 突如其来的力道勒得宁萱有些发疼,她抬起手想要将萧绎给推开,却发现身前的男人死死不愿放手。 “萧绎!”宁萱有些恼怒的喊道。 面前的男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弄疼了面前的女人,手上的力度不由得送了几分。 “你要报仇可以,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可是唯独,我不能跟你回去。”宁萱正色的说道。 骤然间,萧绎突然松开宁萱的肩膀仰天大笑,漆黑的瞳孔中带着嘲笑,冰冷的话语传来,“宇文云英,你怎能这般狠!竟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 “给你希望只会让你平添痛苦……”宁萱见他这般模样,张了张红唇,心中不由自主有些心软,想起平日里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想起曾经自己与他过的快过日子,现在,却一塌糊涂…… 若是当初她在失忆后第一个人遇到的是他,兴许,结局会不会又不同? “难道这样就不会让我痛苦了吗?”他沉声说道。 宁萱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昭玉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姐!”昭玉边跑边喊道。 宁萱听到声音往后将身子转了过去,凝了凝眉,昭玉怎会跑到这里来? “小姐……皇……皇上……”昭玉来到宁萱的身旁,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停,等你缓过来再说话!”宁萱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说道。 昭玉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些了,再开口说道:“皇上要召见你与萧王爷!” 萧绎听此眸光不由得闪了闪,老皇帝找他们俩会有什么事? 宁萱与萧绎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 “老皇帝现在就要见我们?”宁萱问道。 “是。”昭玉点了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萧绎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话落,宁萱便朝着前面走去…… 萧绎没有说话,静静的跟在宁萱的身后,心中各种百般感受。 来到猎宫的大殿之中,入殿的第一眼便看到元钦一袭白衣,温润的脸上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站在大殿一旁,说不出的俊雅逸尘,宁萱心中一惊,他怎么也在这儿? “云英见过皇上。” “萧绎见过皇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在这空无几人的大殿之中格外的响亮。 “平身。”老皇帝眉眼带笑,淡淡说道。 宁萱抬起头来,轻轻瞥了一眼老皇帝,看起来今日这个老皇帝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快给云丫头赐坐!”老皇帝笑着对身旁的太监招了招手,说道。 宁萱有些惊讶,不知为何老皇帝会突然对她这般格外好!总觉得有什么坏事即将降临在她头上。 没过多久,一位小太监便从旁边抬来一张凳子,放在了大殿中央,宁萱有些不适应的坐了下去。 “萧王爷,不知你在我朝过得可好?”老皇帝移开视线看着萧绎问道。 萧绎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答道,“萧某再此过得甚好。” “是吗?” “皇上款待有佳,真是萧绎的福气。”萧绎面不改色的说道。 “萧王爷,朕要与你说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老皇帝话锋一转。 萧绎挑了挑眉,看着老皇帝,“皇上请说。” “听太医说云丫头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萧王爷来我朝不过一个月,当初云丫头便与钦儿住在了一起,应是皇家的子嗣,如今郡主有孕在身,怎么代表我朝嫁入南朝,恐有辱身份,所以恐怕云丫头与南朝的和亲是做不成了。”老皇帝浅浅说道。 宁萱自然是大惊失色的,她什么时候怀孕了?她怎么不知道? 第63章 凤栖梧桐 “皇上这是与萧某说笑呢?”萧绎听此整张脸冰冷到了极致,他幽深的眸子看着宁萱,眼中隐隐有波光闪动。 “本来郡主与钦儿就已两情相悦,这般怀了子嗣果真是我北朝人民的荣幸,只是有些对不住萧王爷!我北朝除却郡主仍旧有万千美人,萧王爷可任意挑选!”老皇帝说道。 宁萱不由自主在心中冷笑了一番,她抬起双眸看着元钦,估计这一切,都是他想出来的主意。 这一招可真是高明! “皇上,你说郡主怀孕了可是真话?”萧绎虚眯着眸子盯着老皇帝,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宁萱皱了皱眉,她着实没想到今日元钦会与她来这一招,他也未曾与她说过这件事,老皇帝这般深信不疑的模样着实让她郁闷。 她与他虽然有过亲密,可终究没有行周公之礼。 这无非就是想让萧绎难堪,取消他们之间的联姻。 不过,若是这样也好,她便不用跟他一起回南朝,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宁萱故意装作怔了怔,从椅子上坐起,“皇上,云英未嫁先孕,着实是皇室中的耻辱,对于南朝的和亲,自然是去不成的,恳请皇上为萧王爷挑选一个绝世美人!” 萧绎听了宁萱的这番话更加气得不轻,他静静的盯着宁萱的面庞,她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之时,身子突然一怔。 突然间,她移开了视线,看着其他的地方,不知为何,她心底竟然开始有些心软了,可是,终究,她心悦的不是他。 “萧某不需要绝世美人,只想求郡主一生一世一双人!”萧绎正色道。 “萧王爷,郡主如今已是如实的太子妃,还请萧王爷另选良姻。”元钦突然站出来温和地说道。 “萧王爷,是北朝对不住你,还请不要介怀!”老皇帝说道。 萧绎紧捏着拳头的手微微收紧,眸光中一阵狠戾,似是想发作,却不得发作,整个人憋得脸色青黑。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面带笑意,“既然如此,萧某若是执意想要拆散郡主与太子,岂不显得是本王太不明事理,自然听从皇上安排。” 对于萧绎突如其来的转变,宁萱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果真如此,皇位与报仇在他眼中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宁萱心中原本有些愧疚的心渐渐恢复常色。 “这样甚好!”老皇帝笑咪咪的应道。 从猎宫正殿出来,宁萱谁也没理会便走了出去。 她盯着外面才开始渐渐长出来的新芽,突然想着一些事情,一些记忆再次从脑海中不断涌出。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琴声,宁萱蹙了蹙眉,朝着声源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抬头便看着一个身姿绝然的背影。 仔细看来,那男子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男子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倾尽天下-河图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作为人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 宁萱从没觉得一个男人的声音竟然可以好听到如此,不由得有些惊讶。 不过这个人似乎从未见过,他是谁? “曲子美,人也美,不错!”宁萱微微一笑。 男子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宁萱的脸,眼前有些诧异,不过,不待一会儿,便恢复了常色。 “郡主!”男子微微颔首,好听的声音传来。 “你认得我?”宁萱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男子点了点头。 “好似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是谁哇?”宁萱凑上去问道。 “风栖。”男子淡淡开口。 “春来佳景回三径,雪后晴波满一溪。 岁月易凋青鬓色,尘埃难上白云梯。 烦君枉驾惭荒萦,空种梧桐待凤栖。”宁萱淡淡开口,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现代一位诗人所作的这首诗,不免脱口而出。 “烦君枉驾惭荒萦,空种梧桐待凤栖。”男子薄唇缓缓轻启。 “对,若是这里有梧桐该多好!”她说道。 “郡主实则说笑了,在鄙人身上只是一个妄想。”男子眼中布满着真真忧伤,让她有些皱了皱眉。 宁萱摇了摇头,说道。“凤栖公子唱歌甚是好听,不知还能否再听一首。” 男子收回眼中的神情,微微一笑,道:“自然可以。” 话落,他再次轻拨琴弦,好听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如果红颜命不曾单薄 这世间有没有传说 生为飞蛾若是不敢扑火 这宿命凭借什么壮阔 似绫罗缠绕着 似枷锁金妆玉裹 似雪花飞舞着坠落 美丽啊向死而活 爱若能参破终究是寂寞 忘却了前因后果 苦守的执着虚晃的一诺 空耗这青春许多 似绫罗缠绕着 似枷锁金妆玉裹 似雪花飞舞着坠落 美丽啊向死而活 爱若能参破终究是寂寞 忘却了前因后果 苦守的执着虚晃的一诺 空耗这青春许多 年月里蹉跎轮回中错过 被遗忘的人是我 熟悉的轮廓泪眼中斑驳 望着却无法触摸 爱是可念不可说” “爱是可念不可说。”宁萱痴痴的低喃这说道。 男子一曲结束,抬头看了看天色,眉间微微皱了皱,然后站起身,将地上的琴抱起,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行一个礼,对着宁萱说道,“郡主,鄙人还有些事,暂时不奉陪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再与郡主交谈,其实郡主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听着男人这样说,宁萱的脸不由得红了红,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可爱,真是有些羞赧。 男子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此处,宁萱见继续留在这儿也没意思,便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待回到自己的住所之时,凝眸看了一眼昭玉,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想要问的事情。便轻轻问道,“昭玉,锦绣在哪儿?” “回小姐,锦绣姐姐好似出了一些问题。”昭玉回答道。 宁萱听到她的回答那双褐色的眸子收紧了一分。 “出什么事了?”她问。 “锦绣姐姐与傅将军昨日喝醉了酒,俩人睡在了一起,然后……”昭玉的话还未说完,宁萱便拍桌而起! “你说什么?”她瞪大眸子看着她。 “锦绣姐姐如今躲在屋里都不敢见人,傅将军自今日从锦绣姐姐屋内出来后,便一句话也不言语,我去找她之时,她一句话也不说。”昭玉说道。 “不行,我得去瞧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萱往外走了出去。 来到锦绣住的地方,宁萱推门而进,冲进去的第一眼,她便大声叫道,“宁轩!” 她环视了一下周围,却没发现锦绣的身影,不由得皱了皱眉。 “锦绣!”宁萱这下也顾不得她如今的身份大声喊道。 “小姐,锦绣姐姐在里面!”昭玉跑到宁萱的耳朵里轻轻说道。 宁萱隐了隐眸子,往里面走了进去,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走过去只看见床上有个身影瑟瑟发抖的捂着被子,宁萱举步走上去,想要拉开床上之人的被子,却死死拉不开。 “锦绣!”她沉声唤道。 “你给我出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宁萱眉间隐隐蕴含着怒气。 “不!”被子中一阵声音传来,里面的人依旧不愿意将被子给掀开。 “告诉我,昨晚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宁萱问道。 “……”一阵沉默。 第64章 锦绣的身份 “他是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宁萱问道。 “……”仍旧是一阵沉默。 宁萱急了起来,她用力将被子拉开,锦绣环抱着身子一个人在里面哭泣,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宁萱将锦绣的衣服拉开,脖子上原本白皙的肌肤竟被那密密麻麻的青紫铺满,顿时刺痛了宁萱的双眼,那个畜生,他怎么能够这般对她? 想到此,宁萱心中就一阵怒气蹭蹭蹭的往上冒,二话不说,宁萱便跺脚气势汹汹的准备出去。 突然,锦绣坐起身抓住了宁萱的手,那花容月貌因为哭过变得憔悴不堪,红肿的双眼甚是让人怜惜,“将军,我暂时不要紧,如今傅将军知晓了我是女子,怕是会告诉别人,若是皇上知道了……” 宁萱脸上一阵惨白,若是皇上知道了,虽说女子为臣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可是,她一开始便欺骗了老皇帝,宁国侯府说不定也会被牵扯进来,想到此,她微微暗了暗眸光。 “锦绣,你放心,我自有自己的打算。”宁萱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 “可是……”锦绣欲还想再说些什么,宁萱打断了她的话。 “昭玉,去为锦绣准备水,好好擦拭一下身子,若是有人前来见宁将军,一概不见!就算对方是皇上!”宁萱正色道。 “是,小姐。”昭玉点了点头。 宁萱出了锦绣的房间便气势汹汹的跑去找傅旭尧。 “傅旭尧,你给我出来!”她站在他门口大声喊道。 “……”无人应。 “傅旭尧,你给我滚出来!”她使劲儿拍门板,再次重复了一声。 “郡主,你找哥哥有什么事?”背后响起一道明亮的声音。 宁萱转头,便看到傅清雅身着一身浅绿衣服疑惑的看着她。 宁萱收敛了一分自己脸上的怒气,浅浅问道,“清雅,你哥哥去哪儿了?” “哥哥今早失魂落魄回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屋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傅清雅答道。 宁萱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了一分。 “他好意思将自己关在里面!”宁萱冷冷的说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傅清雅再次问道。 “说来话长,一些私事我需要与你哥哥解决!”宁萱道。 傅清雅见宁萱一脸不愿说的模样,自然不好再接着往下问,“那我去问问吧。” “砰砰砰!”傅清雅轻轻敲门,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清秀的脸上微微皱了皱,开口道:“哥哥,你在吗?我是清雅,爹爹让我有事与你说。” 听到这句话,里面才传出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有什么事?” “哥哥,你把门打开,我就告诉你。”清雅说道。 没过多久,傅旭尧便将门给打开了,他看着傅清雅,再瞥了瞥身侧的宁萱,眉间紧皱,预想将门关上,宁萱却抢先一步钻了进去! “傅旭尧,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凝视着他。 “不知郡主找在下有何事?”他看着她。 “关于宁将军的事我需要与你好好商讨一番!”宁萱故意加重了宁将军三个字。 傅旭尧一听大惊失色,他瞪大眸子,脸上一片怔然,“你……你都知道了?” “你觉得呢?”宁萱挑了挑眉。 傅旭尧整张脸有些青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站在一旁的傅清雅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根本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他瞧了瞧身侧的傅清雅,脸上的神色稍微舒缓,道,“清雅,你有何事与我说?” 傅清雅笑了笑,眸光闪了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爹爹问你什么时候娶亲,要是还没准备好,便替你物色一个!” 傅旭尧一听脸色诧然,眉间的沟壑拧的更加深刻了一分,想起昨日发生的事,他心底就一阵烦闷! “你去告诉老爷子,我已经有成亲的对象,让他别再大费周章的替我张罗各府千金。”傅旭尧道。 傅清雅自然也是有些吃惊的,她不过是随口说说,竟然让她得到了这么一个大消息,平常哥哥都是与宁将军在一起的,也没见过他有过女孩子呀!不知是哪家的女孩子,让哥哥给看上了! “清雅,要是没事你便下去吧,我与郡主还有事商量!”傅旭尧再次说道。 傅清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宁萱,点了点头,温儒尔雅的退了出去。 待傅清雅走后,宁萱将房门关上,一脸气愤的盯着傅旭尧。 “傅旭尧,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对锦……宁轩做了什么?”她方才差点就糊涂的说出锦绣的名字,不过突然意识到便改了过来,但愿面前这个男人不会发觉。 “你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指的是女子的身份,傅旭尧暗了暗眸子看着宁萱。 “自然,我不仅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还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龌龊事!”宁萱大声的指着他说道。 “我……”话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昨晚他也不是故意的,昨晚那老头一直逼他快点成亲,还给他说各种千金小姐的画像什么的,说他这么大的人了早该成亲了,所以他才一气之下跑去喝酒,结果遇到了宁轩,结果不知怎么的,他就与她发生了…… 他一脸懊恼的垂着头,薄唇缓缓轻启,“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他……” 宁萱冷笑了一声,“意思是你是有意的?” 傅旭尧闭了嘴,他感觉他每次都说不赢宁萱的这张毒嘴,总觉得他说什么都是错。 “我会负责的!”他正经的说道。 “你想要怎么负责?”宁萱挑了挑眉,问道。 “自然是娶她过门!”傅旭尧答道。 “娶她过门?”宁萱语调拉长,凝视着他,“你觉得你能够娶她过门,别忘记,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宁府大将军,虽然锦绣是假扮的她的身份,不过,如今这个形势,她只能让宁萱继续假扮她的身份。 “……”傅旭尧突然沉默了,整个人陷入一阵思考中,的确,如今她的身份可是宁将军,若是他娶她,老爷子定是不会同意的,况且,若是他娶她,她的身份便会暴露,那么,欺君之罪便会牵扯到整个将军府以及宁国侯府。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的感到震惊,那个女人,竟会独自一人做这么多,难怪不得,在行军打仗之时,那个女人都不会与他们这些爷们一起洗澡,他甚至还常常嘲笑她怎么和一个女人一般,这般娇生惯养! 没想到,她果真是个女子,回想到小关之战他去清泉找她之时,她便看了他全身,傅旭尧整个脸上都不好看了。 该死的!竟然那个时候他就被她看光了! 只是傅旭尧不知道的是,看他的人并不是锦绣,而是面前这个女人,不过,等到后面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也被气得不轻,她们两个竟然联合起来骗他,自然是生气至极的。 “怎么,现在知道为难了?听说你家的老头子一直都在给你筹划着终身大事,你这般对她,要怎么负得起这个责任!”宁萱指责着说道。 傅旭尧墨黑的眸子隐隐有漩涡流动,他抬起头来,直视这宁萱,“你是什么时候知晓她是女子的身份?” 宁萱见他这般盯着自己,自然也没准备说谎,红唇轻启,“很久之前。” “难怪不得你与宁轩那家伙这般的好!果真没猜错!”傅旭尧突然恍然大悟一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重点是,你与宁轩的事现在要怎么办!” 想了许久,傅旭尧想出一个办法,他提议道,“要不这样,让她恢复女儿身,我带着她回去见见老头子,便说她是宁将军的远房妹妹,顺便成亲,这样不就两大欢喜了!” 宁萱皱了皱眉,这样的办法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就是因为想过,才怕出现太多的破绽,毕竟,现在宇文泰那边盯着她甚紧,若是有什么问题,这里所有的人都得陪葬,这样的赌注,她可赌不起! “宁将军恢复女儿身,可是宁将军的身份让谁来扮演呢?”宁萱问道。 “等春猎一结束,宁将军自然会回到自己府上,届时若是没有边塞之事,皇帝定不会轻易召见我们,那个时候,便可以恢复女儿身与我回去。”傅旭尧答道。 “你果真真心想要娶宁轩么?”宁萱问出了自己一直所想的问题。 “……”傅旭尧再次沉默了,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虽然曾经的自己一度以为自己是感染了宁轩的断袖,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女人! 他本该欣喜,却莫名其妙的开心不起来! “难不成傅将军只是因为负责人所以才想娶她?”宁萱虚眯双眸紧盯在傅旭尧的脸上,那神情似乎就是,若是他敢说是,那么宁萱绝对保证不会打死他! 傅旭尧想了想,又想了想自己对她的感情,终究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真真切切喜欢宁轩!” 宁萱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怔,他在说宁轩二字的时候,她有种错觉感觉他说的那个人是她。 应是她想多了。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故意放狠道:“如此最好,若有一天。你敢欺负她,我定不会放过你!” 第65章 造猴子 “郡主多心了,男子汉,一言九鼎,定会说话算数的。”傅旭尧信誓旦旦的答道。 宁萱放心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就这样,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当面与她说清楚较好,毕竟,你让我去与她说和你亲自去与她说的概念完全不相同。” 傅旭尧深思了一会儿,仍旧点了点头。 宁萱从傅旭尧那里出来,一个人低着头怔然的走在林间,心中心不在焉的想着一些事情。 ‘嘭!’一声,她的脸撞在了一个结实的东西上,她吃痛的叫了一声,捂着额头抬起头来,便看到元钦站在她面前,宁萱皱了皱眉。 “你怎么不长眼睛啊!看到我在这儿,还撞上来!”宁萱咒骂道。 面前的男人唇角抽了抽,这很明显,不是他硬要撞她,而是她硬要过来撞他,弄来弄去,最后还是他的错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元钦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出来逛逛!”宁萱浅浅答道。 “你在生气?”他问。 宁萱抬起双眸朝着他嗤笑了一声,难不成她不该生气,今天那一出,他有和她商量过么?很多事情,他都不愿告诉她,瞒着她,是,有些东西,可以瞒着,可有些事情若是瞒着便是不信任对方。 “你觉得我是不该生气?还是觉得我这是无理取闹,还是觉得你自己的所有做法都是理所当然?”宁萱一字一句逼问道。 “我...”他张了张性感的薄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似有千言万语,道却无言。 “怎么?心虚了?”宁萱笑得更加大声了一分,良久,她才慢慢收回脸上的笑容,冰冷的说道,“元钦,我告诉你,我宇文云英今日没有拆穿你,是因为我对你有情,若是有一天,那样的感情烟消云散,你对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男人有些难受的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如灌了铅一般,让人隐隐作痛,对于她方才说的话,他心中一急,将宁萱的身子霸道的拥入怀中,似是低喃,“不,我不会让那天出现,你的心,你的整个人都是我的,我决不允许意外发生。” 宁萱没有挣扎,静静的感受着他抱着她,心中不免有些苦笑,他似乎很有信心,她整个人都属于他,不过,他所说的也没错,如今,她是真的入了魔障,真的心悦他。 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对他没有那种感情之后会是如何,不过,就算有那么一天,她估计也是舍不得的吧! 站在远处,某个人紧握着拳头看着这一幕,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阴郁到了极致,他精锐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一抹刺人双目的背影,心中的一些情绪不由得倾泻而出... 良久,他才缓缓将她放开,宁萱看着他俊美的面庞,突然想起了幻灵音的事,她沉思许久,终究开了口,“我要与你说一件事...”说着,宁萱看了看四周,再次开口道,“这里有些不方便,去我那里吧!” 元钦见宁萱似乎没有在生气,他舒了一口气,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自作主张竟会惹恼这个女人,脸上洋溢着夺目的微笑,应道:“好!” 话落,他便跟上宁萱的步子走了上去,突然,宁萱停住了脚步,她扭头看向元钦,故意说道,“如今我可是怀有身孕的人,你确定要我这样一个人走着回去?” 元钦皱了皱眉,问道,“那你想要怎么?” “自然是扶着我回去!”宁萱挑了挑眉,将一只手抬起,示意他过来扶着,大言不惭的说道。 元钦勾了勾唇,跨步走到宁萱身边,就在宁萱以为他会这般听话扶着她之时,她却发现他直接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宁萱只感觉到脚下一轻整个人便悬浮在空中,手上条件反射般的直接搂住了面前男人脖子,待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被他抱着往前慢慢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宁萱有些恼怒的问道。 “你不是怀孕了么?自然得小心翼翼将你的肚子护好。”元钦浅浅答道。 “又不是真的,你这么夸张干嘛!”宁萱咬牙切齿的小声在他怀中说道。 “哦?”突然之间,他的语调拉长,然后再次说道,“既然是假的,我也不介意让这个谎言变成真的。” 这句话一出,宁萱显然有些怔然,她瞪大眸子不可思议的盯着元钦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迟迟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我便全当是你应允了。”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 宁萱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她看着元钦,说道,“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我...” “你就怎么?”男人的笑声更加的肆意起来。 宁萱脸上一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会怎么。 “你不也是肖像我肖像了我挺久的么,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元钦再次逗弄着说道。 “谁肖像你啊!就你那个身材,一点看头都没有。”宁萱见他这般说道,自然有些赌气的回道。 好吧,她是承认她对他的身体有着那么一点小小的色女心态,不过,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要来勾引她,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是吗?果真没看头?”男子语调拉长再次问道。 宁萱在他怀中使劲儿点了点头。 “那待会儿便让你看看究竟有没有看头!”元钦撂下这句话,不知何时,他竟早已走到了她住的地方,单脚一勾,便将房门给关了过去,宁萱看着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由得有些心虚起来。 好似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了,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要吃了她吧? 她在他怀中有些不安分的动着自己的身体,宁萱清明的眸光扫过他光滑的下巴,性感的薄唇,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人果真是个妖孽! 宁萱现在的内心写照便是,快点把这个人扑倒,可是刹那,脑海中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宁萱,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这个男人方才便嘲笑了你的意志力,若是自己先把他扑倒,不就如了他的意了,不,绝对不行,人要活得有尊严,定不能被他笑话。 想到此,宁萱别开了视线,看着其他地方,不知过了多久,宁萱见男人丝毫没有想要将她放下来意思,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开口说道,“喂,你抱着好玩吗?快将我放下来。” “不放。”简约短洁的二字传入她的耳膜中,男人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你快放我下...唔..”宁萱不满的呐喊着,还未等她说完,男人具有男性气味的唇便压了上来。 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让她忘记了挣扎,感受着男人深刻的吻,温热湿软的舌头勾勒着她红润饱满的双唇,轻轻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汲取着她的芳香与甘甜,让人沉醉,让人沉迷。 如上瘾毒药一般,一但品尝便停不下来,想要得到更多。 两人的呼吸声飘荡在整个室内,宁萱早已被吻得头晕眼花,大脑一片空白。 元钦吻着宁萱将她的身子缓缓抱到床上,轻轻的将自己压了上去,现在他脑海中便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她吃入腹中,兴许只有这样,这个女人才不会说什么她对他的感情烟消云散之类的话。 想着他便开始付诸于行动,大手缓缓从她腰间往上摸索,她所到过的地方,宁萱只觉得一阵颤栗,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嘶~”一声,宁萱的腰带不知何时竟被身前的男子生生的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缓,继续剥着她的衣服。 直到自己胸前一片冰凉的时候,宁萱才缓缓睁开早已氲氤起一阵雾气的眸子,脑袋中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清醒起来。 男人的吻也在这时落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轻轻吸允,宁萱不由自主的娇吟了一声,一刹那,她的脸骤然间变得透红。 突然,宁萱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要与他说的事,她抬起玉手轻轻推搡着正在自己身上捣鼓的男人,呼吸有些不稳的说道,“你...你起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男人自然有些不悦,不理会宁萱,大手抚过她那一片雪白,轻轻搓揉着,宁萱再次叫出了声。 她潮红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现在的她恨不得快点找个洞钻进去,自己怎么能够发出这般羞人的声音,想想她就觉得一阵恼意。 “元..钦,我是...我是...真有事与你说。”宁萱再次开口,话语断断续续,她是用了很大的勇气忍耐住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说出的这一番话。 终究男人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宁萱,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扫过她的脸,最后落在她那更加饱满红润的双唇上,眸光往下沉了沉,他喉间滚动了一番,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要与我说什么?” 宁萱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像是大灰狼要吃小白兔的感觉呢?面前这个男人原本温儒尔雅,却化身为了大灰狼,剧情转变的太快,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第66章 挑逗 “我……”宁萱突然觉得自己在此时此刻说这些有些煞风景,她看着男人布满情欲的眸子一时语塞,那白皙透亮的肌肤上氲氤起一阵红色,令人沉迷。 宁萱咽了咽口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有事与我说么?”男人勾了勾风情万种的眸子,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是有事……”宁萱忍不住羞赧点了点头,整个脑袋垂了下去,一头乌黑的头发对着元钦,对于这样的宁萱他温润的笑出了声。 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是在这般的笑话她,咬了咬牙,那件事不一定非要现在说,既然这个男人胆敢笑话她,那她便让他尝尝笑话她的后果。 想着宁萱便勾了勾唇,抬起清明的眸子,整个人翻身便将元钦给压了下去,如今这个姿势便是她骑坐在他的身上,从下往上俯视着身下的男人,元钦的所有表情都尽收在她眼底,宁萱大笑出了声。 “没想到你这么饥渴……”元钦故意说道。 宁萱笑了笑,倒也不怒,抽出用腰带将身下男人的手绑在了木床一侧的柱子上,他眼神暗了暗,依旧没有反抗,任由着宁萱的动作。 待做好这些,宁萱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冠如玉的面庞平淡无暇,没有一丝波澜起伏,让她心底不由得有些怒气。 这个男人,每次都是这副清风霁月的模样,都不能多一点的表情。 虽然她知道他一旦生气,似乎有点吓人,不过,这个男人不生气更吓人。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她低头打量着身下的男人,叹息道,“你说我该怎么吃了你呢?” 男人视线丝毫没有一丝畏惧之意,对上宁萱的视线,倒也不言语。 “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你是一个禁欲已久的人,身为一个太子爷,你竟然没有暖床的婢女,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宁愿故意嘲笑道,眸光中还闪出一阵奇异的光芒,若有似无的扫过他脸上。 这一句话出,元钦的脸自然有些反应,他抬眸看着宁萱,眉间微微皱起,良久,他缓缓脱口道,“你试一试便知晓。” “你……”宁萱脸上一红,整个人都不好了。 元钦动了动自己被腰带束缚的手,竟发现身上这个女人绑得甚紧,根本没办法将手挣脱出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宁萱意识到他的动作,不禁笑了笑,道,“这可是我研究出来的新的打结办法,你是挣脱不开的。” “看来你还下了功夫想要吃我。”元钦不羞不臊的应道。 “真想将你这张嘴给咬烂!”说完,宁萱便俯下身去咬住元钦的唇瓣,狠狠地咬了一口,直至渗出血来她才甘心。 身下男人的眉间沟壑越来越深,在感觉到她咬他的那一刻,虽然着实是痛,可心底却是开心着的,他伸出粉嫩湿软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破口的地方,说道,“果真你是属狗的。”就喜欢咬人! 宁萱脸上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恨不得将身下的男人给嚼成碎末,一点也不剩。 突然她眼神瞥到他穿戴整齐的衣物,再看了看自己,早就变得凌乱不堪,她哪能够这般忍受,凭什么她每次都脱得一干二净,面前这个男人便是穿着这么多件衣服,一点也不公平。 想着,她便伸出她的玉手去解元钦的腰带,她的小手在他腰间摸索着,突然,身下的男人发出一阵声音,身体迅速在一时之间绷紧,宁萱抬头凝望着他,唇角微扬。 小手故意放慢动作在他腰间轻轻摩擦着,男人的脸上皱了皱,发出一阵闷哼声。 她不由得更加大胆的扯开元钦的衣物,露出雪白的里衣来,她邪魅的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衣服给掀开,肌肤如雪,宁萱不由得赞叹起来,这个人的皮肤竟然这般的好。 她将手抬起摸向他胸上的肌肤,触感甚好,比她的肌肤都还好,这个男人是怎么保养的? 元钦只见宁萱一脸色眯眯的眼神看着自己胸前的肌肤,每当她触碰过的地方便只感觉到一阵火烧,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渐渐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嘶哑起来,他轻轻唤道:“云英!” 宁萱听到这两个字,猛然抬起头,对于男人声音突然的转变有些不太适应,再加上他叫自己名字之时,也有些不太适应。 “我在这儿……”宁萱一时间被他这般的模样给吸引住了,迟迟不能移开视线。 “云英。”他再次唤道。 宁萱氲氤着雾气的眸子没有改变,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有些颤抖,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声音甚是好听,让人沉迷。 宁萱抚摸着他胸膛的手缓缓往下摸着,直到隔着衣裤不小心碰到了一团炙热,用力弹了一下如触电般缩回手。 男人低吟了一声,一双眸子布满着红色盯着宁萱绝美的面庞,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宁萱感受得出来,在那一刻,身下男人的身体绷得更加紧了一分。 “你怎么了?”宁萱脸上有些慌乱,以为是她弄疼了他,话说回来,似乎男人那啥地方都比较脆弱,会不会他以后就断子绝孙啦? 这可有点严重!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气息,咬着牙说道,“我没事。” 宁萱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真没事吗?难不成这个男人害怕她笑话他所以不敢说实话? 想到此,宁萱再次鼓起勇气摸向男人的某个炙热的地方,轻轻用手握住,她的小脸早就变得满脸通红,感觉都无法再出门见人了。 身下的男人再次重重的低吟了一声,眉间也紧紧的拧在了一团,宁萱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再次收回了小手,瑟瑟的问道,“弄疼你了吗?” 男人温润的脸上也布满了一阵潮红,他别过头去,不看宁萱,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腰带,示意宁萱给他解开。 现在的宁萱哪儿敢真正给他解开手腕上的腰带呀,要是解开,那么肯定这个男人会化身为饿狼朝着她扑来。 她摇了摇头,说道,“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玩你,我才不要将你放开!” 元钦脸上一阵青黑,他凝视着面前的女人,语气温柔,“那你想怎么?” “自然是勾引你!”宁萱撩了撩自己身后乌黑的秀发,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飘散在空气中,看起来甚是好看。 “哦?”元钦转过头来,语调拉长。 对上男人一脸嫌弃的表情,还有不信,宁萱头脑一热,鼓起勇气,将自己唯一剩下的一件肚兜给取了下来,露出雪白的一对丰盈,由于动作上下晃动着。 感官上的刺激让身下的男人喉间滚动了一分,身上的紧绷感再次强烈起来,身下的肿胀也让他有些难受,整个人除外一个水深火热之间,只想找一个出口进行发泄。 他再次动了动自己的手腕,依旧解不开手上的腰带! 宁萱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羞赧,直接将自己暴露在他的视线内,见到他的反应,宁萱自豪的笑出了声,“原来你也会有急的时候。” 宁萱俯下身子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雪白摩擦着元钦的胸膛,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喷出火来了,整个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似是隐忍了很久一般。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良久,他才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么一句话,若是他的手没有被绑起来,他一定要将身上的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好好肆虐一番。 “哈哈!”宁萱捂着嘴笑出了声,将身子抬起来了一些,见到他这般模样她倒是出了一口气,让他嘲笑她,活该! 只是突然间,男人扬起头突然含住了她胸前的一抹娇红,宁萱惊呼了一声,想要起身之时已经是来不及,她只觉得一阵酥麻顿时传遍整个身体。 这就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下去,现在她可是后悔至极,早知道她就不该这般做了,现在倒是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身下的男人死死噙住她的某个部位,她真是想找个洞给钻进去! “你……你给我……啊~放……开!”支离破碎的语言从她嘴中溢出。 宁萱双手支撑着床板,以至于自己的胸口没有全部埋在身下之人的身上,身上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不放!”含糊着不清楚的声音从身下传来,骤然间,宁萱整个人都不好了。 男人轻轻含咬着她的粉色蓓蕾,湿润的舌头不听的在上面划着圈圈,挑逗着宁萱。 只是一瞬间,她整个身体顿时软了下拉,如融化的一滩春水一般,支撑着床板的身子也渐渐与身下的男人越靠越拢,直至两具身体密切的贴和在了一起。 男人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挣脱了腰带的束缚,他一个翻身,便将宁萱给压在了身下。 宁萱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这个男人不是被她给绑着么?怎么这么轻巧的就让他给挣脱出来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黑色的眸子睁大眼睛看着他,男人微微勾唇,自然看出她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你那点小技倆,估计再练个几年看能不能困住我。”他笑出了声,黑色瞳孔之间荡漾着笑意。 第67章 挑逗不成反被调戏 宁萱皱了皱眉,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的手臂如钢铁般硬,根本没办法从中出来,良久,她放弃了挣扎,对上他目如深潭的眸子,一时间,四目相对,她一脸紧张的别开视线,说道:“你……你别乱来……” “刚才那么理直气壮,怎么现在败下阵来了?”元钦一只手杵着自己的头,一边玩弄着宁萱乌黑的发丝,颇有趣味的说道。 “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嘛!”宁萱赶紧求饶,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虽说面子重要,不过人更重要!再怎么也不能与他硬碰硬,否则,吃亏的是她自己。 元钦低着头往她胸前看了一眼,宁萱羞赧得只想找个洞给钻进去,早知道,她就不要这般勾引他,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填! “你看哪儿呢!”宁萱实在受不了他那眼神,将自己雪白的臂藕抬起,环抱住自己的胸。 “你方才勾引我的时候不就看过了么?”元钦不羞不臊的说道。 宁萱整个人更红了,她不过是想让他吃吃苦头,据说男人憋着那方面会很难受的,谁让他欺负她,她自然得讨回来,哪想得到他竟然成功的将手从她绑的腰带中挣脱出来。 要是早知道,她肯定不会这般大肆张扬的点火,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谁能救救她呀? “话说,你衣服都脱光了,不冷吗?我来给你把衣服穿上……”宁萱微微一笑,故意转移话题,她伸出手将方才自己给他解开的衣物拿起便开始套在男人的身上。 手上慌乱的动作却出卖了她的内心,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宁萱猛然一抬头,便看到了他目如深潭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她。 心骤然间漏了一拍。 男人手掌的温热刺激着她的内心,宁萱微微收紧眸子,他,似乎也很紧张。 “你……”还没等宁萱开口,一张温热的薄唇便堵在了她的嘴上,起初她是瞪大眸子看着他,不过,她既然决定与他在一起,这方面的事自然是水到渠成,早做与晚做又有什么分别呢! 想到此,宁萱便缓缓阖上了眸子,动情的回吻着他。 有了女人的回应,男人自然是心头一怔,将宁萱更加的拉向自己,使之与自己之间贴合得无一缝隙,两人之间的衣衫也在激吻中纷纷脱落,最后坦然相待。 他凝视着她,她回视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室内温度骤然升高,恍若无人。 “云英……”他浅浅开口。 “我在。”她温柔的应道。 “云英。”他叹息了一声,将头埋进女子的颈间,深深低语。 宁萱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她咬着自己早已红肿了的嘴唇,脸上闪过一些不自然,抬起手抱住身上的男人,用动作代替了一切。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 宁萱氲氤着雾气的眸子回神看了他一眼,鬼斧神差的点了点头。 男人下半身将她的腿架起,准备进去之时,一道不和谐的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砰砰砰……”敲门声起初很小,结果越来越大。 宁萱从沉迷中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凝了凝眉,咬着唇断断续续的问道,“怎……怎么了?” 男人有些黑了脸庞,究竟是谁来坏他的好事,这就好比箭在弓上不得不发,让他着实气愤。 他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继续完成自己方才的大事,他缓缓摩擦着宁萱的私处,宁萱大声的叫了一声,伸出手捶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娇嗔道,“外面……有人,你……你起来!” 男人哪能听她的话,要是不能解决,他定是要被憋死。 宁萱见到他一脸隐忍的模样,心底也有些不忍心,但是又你想想门外还站着有人,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打断男人接下来所做的事。 她咬着红唇,缓缓吐出口,“我们可以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宁萱的话还未说完,某个人便含住了她红肿的唇,将她的话吞入腹中。 宁萱瞪大眸子,身下的肿胀感也袭遍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门外的敲门声愈加烈了一番。 宁萱躲过男人的亲吻,重重的喘息回荡在她耳边,她再次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用手帮你!” 男人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门外,终究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嘶哑的声音穿传来,“你会吗?” 宁萱红了面庞,羞赧的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会不是还有你可以教我吗!” 话落,男人身子一颤,喉间滚动了一番。 宁萱见他已经同意,便颤抖着伸出小手往下滑着,直到自己手中握住了一个健硕的东西,她想将手缩回,可还没来得及,便被男人一把手按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饱含深情的黑眸凝视在她的脸上,被汗水打湿了的发丝贴在宁萱姣好的面庞上,看起来甚是迷人。 宁萱抬起头盯着男人那一双迷人的眸子,以及他面冠如玉的脸,心中微微一动,她鼓起勇气,再次握住了男人的某个部位,开始稍微有些用力,男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放松……”男人轻喘了一声,在她耳边说道。 听到这两个字,宁萱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力度,跟随着他的指令行事 他拿起她的手便开始上下抽动着,宁萱看着他的表情,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她有些担心,想要问的时候,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宁萱手中的动作依然在继续,嘴上却被人狠狠的堵住,她皱了皱眉,瞪大眼睛看着他,男人却贴着她饱满的红唇厮磨着说道,“闭上眼睛。” 有了男人这句话,宁萱很听话的闔上了眸子,更加卖力的取悦与他。 良久,男人重重闷哼了一声,手上只感觉到一阵黏黏的液体喷洒在自己指尖,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元钦埋在她颈间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无力的躺在那里喘着粗气。 “喂,你快起来,外面还有人呢!”宁萱说道。 元钦一个翻身便躺在了她身侧,整个人一个大字平仰着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未着寸缕,强健有料的肌肉分明,这个男人虽然病多,不过他也挺有肌肉的。 宁萱感叹的在心底想着,不过眼神接着往下一看,那奇丑无比的器官便如此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暴露在宁萱的视野中,她立马别过眼去。 宁萱见他这般模样,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慢慢套在自己的身上,穿戴好之后,宁萱再次看了他一眼,依旧是原来的姿势没有改变。 “你要是不出去,我便出去了!”话落,她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开门,便看到的是宇文秀气势汹汹的站在她面前,宁愿开始有些诧然。 “哟,不知郡主在里面弄这么久在做什么?”宇文秀突然问道。 宁萱冷笑了一声,不急不慢的答道,“我做什么似乎也不关二小姐的事吧!” 宇文秀一听气得脸都绿了,她指着宁萱说道,“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了南朝王爷之后竟然还去勾引太子殿下!” “哦?”宁萱抬高声调凝视着她,对于她说的一切突然间笑出了声。 “我倒是可以勾引人,你可是一只公孔雀都勾引不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可以说我!”宁萱说道。 “你……”宇文秀生气地说道。 要不是她听说宁萱怀了元钦的孩子,她才不想过来找这个人,这个女人竟然与自己所爱的太子哥哥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想到此,她就气得牙痒痒! “宇文秀,我还是奉劝你一声,不要任何事都听你那个宠你的爹爹的话,当心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宇文秀突然嗤笑了一番,讥讽着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嫉妒我么?” 宁萱冷笑了一声。感叹着说道,“见过厚脸皮的,但是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你好意思说出口么?” 宇文秀再次被宁萱气得气岔,指着宁萱迟迟说不出话来,那胸脯也是上下起伏着,足以证明她是多么的生气。 “你还有事要说吗?要是没事便不要来打扰我休息,这天也快黑了,要是待会儿你回去找不到路可就不好了!”宁萱语气淡然。 “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宇文秀问道。 宁萱听及挑了挑眉,抬头凝视着她,没想到自己的事如此之快便传了出去。 宇文泰那只老狐狸的消息还挺灵通,竟这么快就让他女儿知道了。 “你猜。”良久,宁萱才缓缓脱出口。 “你怎么能够这么无耻。还未成亲竟然先与太子殿下有了……”宇文秀破口大骂,作势便想给宁萱一个巴掌。 宁萱手疾眼快之下将宇文秀给制服了。 她一把手接过了宇文秀打过来的手,冷笑了一声,“宇文秀,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被宁萱握住的一只手有些难受,不禁皱了皱眉眼,却又说不出话来。 宁萱嘲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狠狠的松开她的手,道,“要是二小姐喜欢呆在这里吹吹风,本郡主也不阻止!” 话落。宁萱便关上屋走了进去。 第68章 相思蛊再次发作 宁萱回到屋内后自然想象得到宇文秀会是怎样一副气炸了的表情,她勾了勾唇,心情大好,朝着里屋走了过去,来到床边,宁萱依旧发现男人身子呈现着一个大字,没有丝毫想要起来的意思。 她看着他精壮健硕的身材,不由得红了红脸庞,如珊瑚的颜色一般艳丽,她垂下头,眼睛看着别处,从地上捡起方才脱落的衣服,扔在他的身上将重要的地方为他盖住,然后说道,“你还真不害臊...” 男人低低的笑着,深邃的目光看着她,如大海一般绚丽。 听到他笑声的宁萱自然也抬起了头,四目相对。 元钦撑着手坐起身,因为突然的动作,身上盖住的衣服也随着动作而往身下话落,露出一大片人鱼线以及性感的肌肉,他眼中带着戏谑,唇角一勾,“又不是没看过,你倒是害什么羞?”。 宁萱被他这样一看,脸更红了,坐在床边说道,“那个,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男人将她拥入怀中,性感的薄唇轻轻靠在她耳边说道。 宁萱身子一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总归有些不舒服,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觉得一个大灰狼在此,我会放心?” “哦?”元钦语调拉长,幽深的眸子盯着怀中的女人,再次开口,“意思我是大灰狼?” “我可没说。”宁萱抬起头来吐了吐舌头,调皮至极。 “你这叫借物喻人。”元钦淡淡开口。 宁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胸口说道,“原来你是东西!” 男人不怒反笑,他俯视着宁萱,道,“大灰狼指的是我,那你是什么?” 宁萱故作思虑,想了一下,回道,“我想做猎人,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自然有机会的。”元钦将她姣好的面庞勾起,轻轻在她唇上一啄,伸出舌头舔了舔宁萱红肿的红唇。 宁萱整个人一怔,如电击一般,推开他指着他说道:“看你一表人才,衣冠楚楚,怎么就这般不要脸呢?” 元钦一把将宁萱的手抓住,轻轻含在嘴边,温热湿软的感觉传递至宁萱的手指,整个人如电击一般,迟迟不能动弹。 “你...”她刚想说你这个没脸的家伙,正抬起头的时候,便看着元钦脸上的神情让她心底颤了颤。 五官精致得好似上天恩赐的一般,却又让人觉得完美到看不真切,像是云雾里看琼花,碧水中捞明月,玉色盈盈的肌肤水光流动,璀璨的光影之下,一双眼眸宛如雪山之巅冰莲嫩蕊中吐出的露珠儿,带着看破红尘三千,倾尽盛世流年的清冷与通透。 一头墨黑的及腰长发,像是九天之上遗落的雪花铺成,细细密密,丝丝缕缕都是不染凡尘的妖娆,自然的垂落在两肩,入画中走出来的男人一般,美得让人有些窒息。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宁萱不由得看呆了,这个男人就是妖孽变的,竟还这般的勾引她!! 她显然有些口干舌燥,整个身体不知为何就这般不听使唤的往他身上扑了去。 扑上后的一瞬间,元钦身上的衣物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到地上,男人黑如瀑布的发丝随意的飘散在床上,那温润的眸子中细腻温柔,让人神迷,她便鬼斧神差的吻上了男人性感的下巴。 只是突然间,男人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她耳际,宁萱骤然间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将面前的男人扑倒了,她脸上一红,暗自懊恼着自己太没志气了吧! 竟被他小小的一个动作就将魂都勾去了,真是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耳光! “你方才不是说我不要脸么?现在看来...”元钦带着笑意说道,话还未说完,宁萱就将他的唇给堵上。 这个男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既然自己做都做了,那和不继续让自己不要脸下去! 原本是自己浅尝辄止,没想到男人黑眸一沉,反客为主,将宁萱再次压在了身下,男人身上未着寸缕,宁萱身上可是密不透风的,她只觉得下半身有一个东西顶着自己,她大惊失色。 这个男人方才不是... 如今怎么又开始发情了? 宁萱自然是不知道一切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受不了他的勾引扑了上去,男人也不会这般不受控制。 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的衣物再次被他剥落,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颈脖上,印上一道道美丽而艳红的花朵,甚是逼人。 “要不...要不然...还是我用手...用手帮你吧!”支离破碎的语言从她肿胀的红唇见溢出,元钦皱了皱眉。 男人低沉的喘气声回荡在宁萱的耳朵里,她面容再一次刚上一层楼,红的彻底,如喝醉酒一般,身上的感觉比醉酒都还要轻,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虚感,不想让他触碰,偏生又想得到更多。 “你不想给我?”元钦低声问道。 宁萱对上他黝黑的眸子,摇了摇头,道,“你不觉得此时此景,此时此刻不大适合做这样的事么?” 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只是,方才宇文秀来找了她,自然会回去告诉宇文泰,她那般对待宇文秀,宇文泰定会发作,如今她可是热锅上的蚂蚁,稍不注意便会落入万劫不复,要是宇文泰闯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知作何感想! 想到此,她就一身恶寒。 “那你觉得怎样的情怀做这事比较适合?”男人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轻轻转移到她雪白透亮的耳垂上,一口含住,深深的吸允,惹得宁萱身子一阵颤栗。 酥酥麻麻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整个人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倒吸了一口气,轻喘着说道,“至少等到我们都回到皇宫后!” 毕竟皇宫与着猎宫这边还是有差距的。 “估计再过五日我们便可以回去。”元钦吻着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那就好啊!”宁萱不自然的笑了笑,雪白的臂藕环抱在男人的颈间,仰起头再次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元钦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帮宁萱穿着衣服,动作娴熟,宁萱见他光着身子也学着他将散落在一旁的衣服捡起,为他穿着。 “见你平常病态的样子,没想到你的身材还挺好的!”宁萱感叹着说道。 “身材不仅好,功夫也不错!什么时候你可以试试!”元钦调侃道。 宁萱撇了撇嘴,自然是知道他功夫不错的,毕竟,她打不过他嘛,说出来感觉都丢人,她竟然打不过他,一个病态男人都打不过,想想她就气愤。 男人见她一脸不悦的样子笑出了声,他说的功夫并非宁萱所想的功夫,怪只怪宁萱太纯洁,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她对上男人若有所思的眸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脸上唰的一下,红色再次飘了上去,一脸恼意的说道:“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些!”宁萱狠狠捏了他一下,元钦吃痛的叫出了声。 女人,果真狠! “诺,脸在这儿!”元钦将自己俊美的脸突然靠近宁萱的脸庞,将她整个人吓了一跳,小心脏还不停的鼓鼓跳动。 她松开元钦的衣服,将身子背了过去,抬起手抚着自己的心脏,那种跳动让她有些难受,心口也奇奇怪怪的。 “噗~”突然间,她吐出一口血,宁萱感觉整个人脚下一轻,便晕了过去。 元钦惊讶的看着宁萱倒下的身体,他快速的将她接住,抬起她的一只手为她号脉。 俊眉微微收紧,两道沟壑格外的明显。 相思蛊已经发作两次了,虽说自己的血可以缓解一些,不过,若是不彻底解掉相思蛊之毒,估计她会撑不下去的。 元钦权谋良久,用内力将自己的手腕开了一道口子,殷红色的鲜血便从伤口处冒了出来,他将她扶起,把手腕靠近她的唇边,让她喝下自己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元钦才将手收回,盘坐在地上运起体内的真气往她体内灌输,只希望可以帮助她缓解一分难受之感。 宁萱原本苍白的小脸也渐渐恢复红润,良久,他收回手,宁萱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中,他额间微微冒出些许细汗,俊逸的脸上有一丝倦意,他抱着宁萱在地上微微阖上了自己的眸子。 休息片刻,他再次睁开了双眸。 “哎,若是你不是相思蛊的寄主该多好!”元钦感叹道。 心底一阵苦涩,真是上天给他们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相思蛊,相思入骨,蛊主与寄主生生不离,生死相依,他体内的蛊主会引发他体内的寒毒,而她体内的寄主便会随着他寒毒的深浅,越来越加重。 直到有一天蛊主与寄主若是没能在一起,寄主体内的蛊虫便会思念蛊主而死去,这就是相思蛊最可怕的地方。 而蛊主也会痛不欲生。 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找出寄主,将其蛊虫引出,而就算引出蛊虫,蛊主与寄主也只能活一个,自然,胜算最大的,定是蛊主! 想到此,元钦就一阵头疼,为什么,寄主偏生下在了她的身上? 宇文泰那只老狐狸当年计谋得可真是全面,不过,他不相信相思蛊只有这么一种解法。 第69章 骑射 翌日,老皇帝真正意义上的一次组织所有人一并去打猎,这次,天气正好,万里无云,正好适合去打猎。 宁萱骑在马上,看着这心醉神迷的风景,心情不由得大好。 这一次打猎元钦没有跟来,缘由是身体抱恙,在她醒来之际她便知道她体内的相思蛊又发作了,又是他救了她,估计是放了太多血,有些伤身,自然在猎宫好生休息。 所以这次他并没有来,不过,倒是来了一个贵客,云逸然,她没想到他竟然肆意的出现在了老皇帝身边,也难怪,他曾经告诉过她他会步入朝廷的,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进来,还真是让她大惊失色。 老皇帝也骑在马上,四处张望着,偶尔有一两只动物在前面的丛林之中来回的跑动,老皇帝拔出弓箭,临开弓之际,方撒手,他骑在马上的身影上下起伏着,朝着一直奔跑的野兔便是一箭。 一只兔子倒在了丛林间,骤然间,众人欢呼起来。 宁萱无聊的看着这一幕,打了一个哈欠,竟然有些想睡觉,不怪她,昨晚实在睡得太晚了一些,因为她怀孕的事,皇后自然也知道了,竟不要她出门行动,教她这样的知识,那样的知识,自然一忙活,就晚了起来。 本来今日不能由她骑马的,怕动及胎气,宁萱怎么能够忍受一直在屋里呆着不出门,强行着要出去骑马,她差点就和皇后闹翻了,要不是元钦开口道天下神医云逸公子今日也会到此,皇后方才放心让她出去。 虽然看着老皇帝打猎有些无聊,不过,等老皇帝开心了他们便都可以去玩,多好的,自己正愁着闷在屋里太无聊,没好玩的东西,如今可以大展身手,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身旁云逸然将马骑到宁萱身旁,轻声说道,“你会用弓箭么?” 宁萱打量了他一眼,云逸然今日一袭锦衣,玉带缠腰,剑眉入鬓,目似寒星,脸上戴着的青绿色面具完全不失他身上的优雅,身材修长如玉树临立,神情高贵如一轮朗朗明日高悬九天。 他也正看着她,宁萱心中不由暗暗叹息,果真是人靠衣装,这个人白衣如雪,气质淡雅,人似天边皎月般散发柔和洁净的淡淡光芒,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突然她意识到他方才所问的问题,收回视线看了看他马背上的弓箭,唇角勾了勾,将那东西从他身后扯了出来,她拿起箭便朝着一只野兔射去,然而,当她拉开弓时,整个人有些皱了皱眉,弓箭好难拉开,这是什么弓? 云逸然微微一笑,伸出手示意宁萱将弓箭给他,宁萱咂了咂舌,将手中的东西往他扔了去。 他暗了暗眸子,看着那只兔子,薄唇轻启,“然开弓不可太早,早则身手摇动.亦不可太迟,迟则心眼俱慌.不迟不早,酌大步远,恰恰合式.开弓之势,头必撑起,股莫离鞍.右肋与腰脊用力往前一推,前手要低.指在分松,对镫之间,头之外.误事.故曰:「搭稳扣,急加鞭.」其势: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从容自由。” 宁萱听着他如念经一般的话语,如听天书一般,她看着远处的兔子,箭在他指尖意气风发的一出,兔子便欣欣然的躺在了那里。 宁萱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再把弓箭给她,她就不信了,自己在外征战这么多年,一个弓箭都征服不了! 云逸然眼角布满笑意,并没有要把弓箭给她的意思,他看了看身旁的侍卫,缓缓说道,“去拿一把弓箭给郡主用。” “是。”一旁的侍卫点了点头,转身便去拿。 宁萱看着他这般娴熟说话的语气与动作,心底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个男人的声音以及身姿怎都与那个人如此的相似? 宁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摇了摇头,呸,怎么才一会儿,她又开始想起了那个病态美人来,真是中毒了,不行,这样子真不行,要是自己再对他迷恋多一点,早晚被他牵着鼻子走。宁萱心底想着。 云逸然自然是不知她现在想的是什么,他好笑的看着她这副暗自懊恼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 骤然间,他止住手,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僵硬,如今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宁萱瞪大眼眸的看着他的双眼,整个人身子一僵,脸上有些尴尬。 云逸然轻咳了一声,将手收回,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说道,“你头发上方才沾了一些东西...” “我知道。”宁萱抢过他的话,说道,垂着头,不敢看他。 “郡主,您的弓箭。”一名小侍卫来到她的马前。 宁萱抬起手接过,淡淡一笑。 有了弓箭来做转移话题的借口,整个人不由得觉得轻松许多,她拿起弓箭,聚精会神的朝着方才自己找的目标射去,果真,不出所料,射中了。 “郡主骑射了得啊!”傅旭尧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旁,宁萱扭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骑在另一匹马上的锦绣,暗自思怵。 “可是为何方才我拉不动云公子的弓箭?”宁萱不解的问道。 “不瞒郡主,云某这把弓箭是祖上传下来的玉炼神弓,需要花费很大的力量才能将其拉开,所以也不怪郡主。”云逸然解释着。 宁萱皱了皱眉,他的意思是她一个女孩子不如男孩子喽,想到此,宁萱心底便冒起一阵怒火,谁说女儿不如男,她便是胜男儿之人。 “你再给我试试!”宁萱不服气的说道。 云逸然笑了笑,本身也是个察言观色之人,自然发现了宁萱脸上的怒火,他命人将弓箭递给宁萱,宁萱拿起来仔细观摩了一番,弓弩上刻着一些细小镶金的花纹,她虽然有些看不懂,也大概看得出这是商朝时的出品。 没想到那个时候的弓箭便可以这般的细致,她拿起一只箭,放在弓弩中,使劲儿一拉,却没拉动,宁萱咬了咬牙,将自己的真气汇于指尖,狠狠一拉,弓的韧性便骤然拉伸,她勾了勾唇,指尖放开,弓箭便如流水般往前飞舞着,可目标却没能如她的意,本来她是想射一只小野兔,结果却射在了一只梅花鹿的身上。 “啪啪啪!”云逸然突然抬起手朝着她鼓掌。 皇帝身旁的所有人包括老皇帝突然间朝着她看来。 宁萱骤然间大惊失色,惨了,她怎么会这么傻竟然射到了一头梅花鹿,那东西,不是应该留给皇帝打的么? 她这是自己挖坑将自己给埋了啊! “不知何时云丫头的骑射竟变得如此之好?”老皇帝精锐的眸子盯在她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萱倒吸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老皇帝开始怀疑起她来了。 不过,宁萱微微一笑,“皇上,方才云英也是闹着来玩的,误打误撞!你说是吧,云公子!”宁萱故意将云公子三个字咬得极重,话语之间便是若是他说不是,等回去后她定不会这般轻饶他。 云逸然似乎收到了宁萱警惕的眼神,微微一笑,垂下头回道,“皇上,方才郡主只想试试云某的祖传弓箭,的却是误打误撞射到了鹿。” “哦?”老皇帝半信半疑的看着宁萱,语调拉长,再次说道,“云丫头,你这误打误撞的技术还挺高的!” 宁萱不由得为自己擦了一把冷汗,这个老皇帝,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重,要是他怀疑到她的头上,她才是骑虎难下,毕竟,如今有个宇文泰盯着她,要是老皇帝也盯上了她,她的日子恐怕真不好过了。 突然,宁萱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想着,她便真的那样的做了,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抱着自己的肚子,“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她骑坐在马背上的身子微微有些不稳,竟往一旁倒去,她是这样想的,要是自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不仅可以借机绕过这个话题,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方才那一会儿,还可以趁此机会让她肚子中不存在的那个孩子消失掉,一箭双雕,多么完美的办法。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她已经准备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之时,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宁萱将眼神虚眯开一个缝看了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云逸然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她差点就忍不住推开他从他怀中蹦起。 宁萱皱了皱眉,这个男人怎么老是坏她的好事呢? “云丫头!”老皇帝紧张的看着宁萱。 云逸然抬起宁萱的手为她号了一下脉,眉间两道沟壑叠起,薄唇微微轻抿,倒也是不言语。 “云公子,郡主怎么样了?”萧绎方才见宁萱那般痛苦的模样心底也微微收紧,虽然这个女人承认自己并不喜欢他,可他终究是心悦她的。 “对,云公子,云丫头怎么了?”老皇帝也紧张的看着他。 宁萱躺在他怀中,抬起手在他背后狠狠的掐了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郡主只是有些疲倦,并无什么大碍。”云逸然吃痛的皱了皱眉,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减,淡淡说道。 第70章 让他帮忙 “果真无什么大碍?那她腹中的孩儿可好?”老皇帝关心的问道。 云逸然听到这句话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全在意料之内,宁萱听到老皇帝的问话自然是紧张了一番,手心竟然冒出一丝细汗。 云逸然并不知道她假怀孕的事,若是他当面揭穿了她,恐怕... 云逸然淡然的朝着老皇帝微微颔首,道,“郡主腹中孩儿安好,皇上不必担心。” 这句话一出,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宁萱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幸亏这个男人还算义气,没有揭穿她,否则,自己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没怀孕的事要是揭穿,不仅仅关及她一个人的性命安危,还关乎皇家的面子,毕竟这是元钦亲自提出来阻止她去和亲的,若是没怀孕,萧绎那边不好交代,皇帝脸上自然也挂不住,自然会拿她开刀。 杀死一个郡主,保全两国关系,多么好的交易,老皇帝自然做得出。 “郡主并无大碍就好,狩猎照常进行,来人,将郡主扶回猎宫休息!”老皇帝吩咐道。 云逸然挑了挑眉,开口道,“云某贵为大夫,郡主昏迷不醒,还是需要用针灸通通血脉,不如让云某送郡主会猎宫可好?” 老皇帝有些犹豫,不过细细思量一番,开口道,“既然如此,麻烦你了,云公子。” “皇上,萧某也想送郡主回去方能安心,恳请皇上成全。”萧绎突然站出来开口说道,眼神一直落在云逸然怀中的女子身上。 “这...”老皇帝自然有些犹豫了,云逸然送云英回去还说得过去,他身为大夫,理当救人,可萧绎,南朝王爷,在这北朝人人都知道萧绎萧王爷心悦云英郡主,若是他去了,成何体统! 可终究,他是北朝的客人,若是他拒绝,似乎又不给别人面子,反正是左右为难,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云逸然精锐的眸子瞥向萧绎,脸上的笑意微微收起,语气冷冽,“云某本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人,不过,早在来之前便听说萧王爷与云英郡主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若是王爷不知道和郡主拉开距离的话,估计总会被人说闲话的。” “你...”萧绎暗了暗眸子,脸上一片青黑,的确,当初他与她有着婚约的时候,他才那般与宁萱名正言顺,如今,他只是王爷,而她不再是他的王妃。 所以方才自己的提议,简直荒唐至极! 萧绎收了收神色,上前一步赔礼道,“云逸公子说的是,萧某只是太过于担心郡主才会提方才那样的要求,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老皇帝见此拉拉了唇角,乐呵呵的笑着,抬起手摆了摆,道,“无碍,朕也懂你的心情,不过,还请萧王爷放下心中对郡主的感情,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北朝美女众多,朕相信,萧王爷自然可以再遇到一位倾心佳人。” “多谢皇上吉言,萧某也希望可以如此。”萧绎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难看之极。 “云某告退了。”云逸然勾了勾唇,将宁萱交给一旁的侍女,扶着宁萱走了回去。 虽是大夫,若是他抱着宁萱回猎宫依旧会招来一些不好听的话,毕竟,身前这个女人不仅仅是郡主,还是未来的太子妃,身份尊贵,他也不想招来麻烦。 宇文秀骑马骑在远处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咬了咬牙,怎么就没把那个女人肚子中的孩子给摔死,真是气死她了! 宇文秀从马上跃下,原本她以为这场狩猎太子哥哥会来的,结果,太子哥哥并没有来,竟然以身体抱恙而待在了猎宫,如今宇文云英回去,定会让太子哥哥担心一番,还正好如了他们的意,肆意缠绵,想想她就恨得牙痒痒! “小姐,你还要骑马吗?”绿竹问道。 “不骑了,不骑了,我也要回去!”宇文秀生气的说道。 “可是皇上还未说狩猎结束!”绿竹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我和爹爹说一声,这么多人,发现不了我不见。”宇文秀看了身旁的丫鬟一眼,撇了撇嘴说道。 “好吧!”绿竹只得点了点头,见自己的主子这般不开心自然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宁萱离开狩猎场之时便睁开了眼,她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四周,巨大的车顶映入她的眼帘内,她坐起身子便看到一名白衣男子优雅的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 宁萱松了一口气,细指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不停变换的风景让她松了一口气,总算躲过了一劫。 “不装了?”男子缓缓开口。 宁萱听到声音扭过头看着云逸然,竟发现他依旧闭着眼睛,青绿色的面具戴在他脸上倒也不觉得渗人,她笑了笑,道,“装病也是一门功夫,太累人了!” “你没有怀孕。”云逸然再次开口。 宁萱身子怔了怔,随即淡然一笑,解释道,“上次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嫁到南朝去吗?这便是答案。” “是吗?为何你不愿嫁到南朝去?”云逸然睁开了眼,一双黝黑如深潭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在宁萱脸上,如黑色的漩涡一般,稍有不慎,便会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宁萱别开视线,垂着头,看着鞋面,道,“因为一个人。” “谁?”他问。 “你猜。”宁萱扬起笑脸,看着他。 “元钦?”他淡然的开口,吐出这两个字。 宁萱的身子再次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一起,她收回笑容,倒不言语,似是默认。 “看来那个人对你挺重要的。”云逸然眸光闪了闪。 宁萱对上他的双眸,淡然的开口,“也不完全是因为他。” “哦?”男人语调拉长,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宁萱。 “你知道,宇文泰一直以来预谋的事,他手中有控制我的一件东西,若是我离开,不毁了那样东西,我也得不到自由。”宁萱说道。 “什么东西?”云逸然皱了皱眉。 “要是你能够帮我,我就告诉你什么东西。”宁萱开始对着他提条件,若是大名鼎鼎的医仙能够助她一臂之力,把幻灵音毁掉应该不是问题。 “帮你的好处是什么?”男人笑了笑,眼神戏谑的看着她。 “你想要什么好处?”宁萱问道。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定不会就这般答应帮助她,若是没有对自己有利的事,他又怎么舍得会出手呢? 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男人性感的薄唇缓缓吐出这一个字。 她大惊失色,要她做什么? “你在与我开玩笑?”宁萱神色认真的盯着他。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宁萱倒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良久,唇角嗤笑了一番,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费尽心思想要从宇文泰那里得到自由然后还会再步入另一个深渊?” “若是你不傻,的确不会。”男人淡然的开口。 宁萱脸上的颜色冷了几分,道,“若是我傻,恐怕这世界上聪明的人也不多了。” “你这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呢?”男人轻声问道。 “就问你一句,你帮还是不帮?”宁萱不想与他再废话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倒是要将我能帮之事告诉我,否则我怎么能够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帮上忙呢?”云逸然见宁萱有些急了,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应该听说过苗疆有一种噬人心骨的一种毒,名叫蛊毒,其中最为害人的便是相思蛊,一旦身中其毒,世上无任何解药,自然,这其中也分为子蛊和母蛊,也就是所谓的蛊主与寄主。” “相思蛊,相思入骨,曾经我也在一些古书上翻阅到,也听说过其中制作的过程,这一门蛊术,在苗疆早就失传,我曾在《诗》上看到过,‘所谓\"为鬼为域,则不可测\"也,今俗谓之没毒。先儒以为男女同川而俗,淫,女为主,乱气所生也。蜮不仅伤人,也伤魂。’也就是说,这样的蛊毒是以男女为宿体,养蛊之人在养相思蛊之时必定会以自己的血来养殖,对人体伤害极大,而如今就算有人会种相思蛊,也为数不多了,江湖上传言是没有解法,可只有下蛊人才知道究竟有无解法。”云逸然说道。 “你可有解法?”宁萱问道。 “自然有,不过呢,只能护住一人性命,必须找到同蛊之中的蛊主与寄主,自然可以解掉。”云逸然再次说道。 “果真如此?”宁萱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但这样的蛊毒只能够护住蛊主,寄主必定是要牺牲的那一个。”他再次淡淡的开口道。 “难不成你也中了相思蛊?”云逸然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宁萱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宇文泰给你下了相思蛊?”他再次问道。 “不然你以为仅凭宇文泰这般的能耐,能够控制我?我还会处处提防着他?我还会忌惮他几分?”宁萱苦笑了一声,说道。 “怎么会!”云逸然瞪大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宁萱。 第71章 同甘共苦 云逸然伸出手将宁萱的手腕给拿起,再次为她号了一下脉,突然,他愣了一秒,看着宁萱说道,“为何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未免会是好事!”宁萱淡淡的说道。 “你是要我帮你解掉相思蛊之毒,还是想要我帮你什么?”云逸然眸子暗了暗问道。 “我自知相思蛊无药可解,也没准备解掉,只希望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被宇文泰控制了,你便杀了我,我知道,寄主死了蛊主也会痛不欲生,不过,方才你说有办法可以保存一人的命,我的命换他的命,可好?”宁萱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说什么!”云逸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宁萱。 “救他。”宁萱再次说道。 “你爱他爱到了这种地步?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云逸然眼神有暗涌涌动,黑色的瞳孔中颜色深了深。 “无论爱不爱,这便是我的选择。”宁萱别过头,不再看他,淡然的说道。 “为什么?”他问。 宁萱抬起头,再次对上他的视线,道:“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有时候,既然付出了真心,那么便是一辈子,即便,牺牲自己的命也无所谓,只要某个人安好。” 云逸然身子愣了一下,怔然在原地。 “公子,猎宫到了。”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将云逸然的思路打断,他淡淡应了一声,再次看着宁萱,问道,“你是要自己下去,还是我扶你下去?” “自己下去。”她尴尬的收回神色,玉手撩开帘子便走了下去,反正她这病也是装的,况且猎宫现在除了元钦也没人,所以,再装病也没什么卵用。 她转过身,便看见云逸然身子优雅的下马车,脚尖轻点,身姿沉稳的站在地上,她凝视着他,“方才我说的你倒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所求,我必然答应。”云逸然动了动嘴唇,说出这一番话。 “谢谢。”宁萱对着他微微一笑。 “如今,回到猎宫,你想做什么?”他问。 “听说他身体抱恙,自然得去看看,你不必送我到屋内,再见。”宁萱脸上带着笑容,踏着轻快地步子便往着元钦的住所走去。 云逸然一看暗叫不好,交代完自己身边的侍从,便迅速的运起轻功往太子的住所走去... 宁萱来到元钦住的地方,她看着房门紧闭,刚走进去便看到听风端着药碗朝着她走来,宁萱凝了凝眉。 “听风,你主子呢?”她问。 “太子殿下在里屋,现在正咳嗽着,奴才方才去给太子爷煎了药,刚准备送去,郡主,你怎回来了?”听风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疑惑的问道。 “哦,在猎场没什么事情便回来了,他还在咳嗽?”她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身上的寒毒一旦引发,可真不是闹来玩的,哎,莫名其妙的有些愧疚感。 要不是她的相思蛊发作,他也不必渡真气以及放血救她。 宁萱抢过听风手中的药碗,看了看听风一眼,道,“这药我送进去就好,你先下去吧!” “这...”听风有些为难。 “哎哟,你就下去吧!”宁萱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可郡主如今有孕在身,若是闻到这些药味动了胎气如何是好?”听风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宁萱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却发现不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暗自思怵着。 突然,她抬起头朝着他微微一笑,道:“孩子不会这么娇气的,让我进去看看他。” “郡主...”听风在后面叫唤着。 宁萱并没有理会听风的呼喊声,端着药便长驱直入的闯进了元钦的房内。 打开门的第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屋内的装饰,一张八仙桌放在正中央,里面便是屏风,她绕过屏风走了进去,看见元钦虚弱的闭着眼躺在床上。 听到声音,男子长长黑翘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 在屋内的光线的照耀下,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她心底的疑惑与不解诧然间放下,她凝了凝眉,心中的猜测果断被打破,她摇了摇头,果真是自己想多了,才会这样。 “你...你怎么来了?”男子声音有些沙哑,他撑起自己的身子坐起身。 宁萱见他这样,赶紧将药放在一旁的桌上,快步走过去将他扶起。 “你怎么还病着?”她关心的问道。 “死不了。”他答道。 宁萱一时语塞,听到他这样说自己的身体,不由得有些气恼,生气的说道,“尽说些什么胡话!” 男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握住宁萱的手,轻声说、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宁萱看着他面冠如玉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心中微微有些心疼,她扑入他的怀中,说道,“若是我说我想你才回来的,你信不信?” 男子身子一僵,看着宁萱娇小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悸动,他抬起手将怀中的女子紧了紧,更加贴近自己,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我信。” 宁萱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扬起笑容,挑了挑眉,道,“这么肯定!” 男子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说道,“那可不是,你看看你脸上大大的写着我想你了,所以我便信了。” 宁萱听到他的话,用手捶了捶男人的胸膛,娇嗔道,“哪有这么明显!” “难道不是?”他低头轻轻含住宁萱雪白饱满的耳垂,轻轻呵着气问道。 宁萱只感觉一阵酥麻袭遍全身,整个人的身子颤了颤,推搡着他说道,“别闹,快把药喝了!” 她推开身前的男人,将桌上的药端起,递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喝下去。 元钦抬眸看了一眼碗中黑乎乎的药,皱了皱眉,任性的摇了摇头,道,“太苦了。” 宁萱双手叉腰,一脸悍妇的模样,感情的这个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喝个药竟然怕苦! “苦你也得喝!”她命令的说道。 “你喂我。”他一双桃花眼泛着笑意若有所思的看着宁萱,眼中带着些许不明的意思。 宁萱翻了翻白眼,喝个药也要人喂,他还真是把他自己当成是太子爷了,宁萱刚想发作,男人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还墨迹什么,把药端来啊!”他看着她好笑的说道。 宁萱咬了咬呀,倒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微笑着说道,“好!” 她一只手端着药,一只手拿起药碗中的一只勺子,舀了一勺药水,送到他嘴边,元钦抿唇不语,静静的看着她一脸生气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就喜欢她这副气炸了的模样,可爱至极。 “你倒是张嘴啊!”宁萱说道。 元钦摇了摇头,推开她的手,一脸炙热的看着她因为生气而粉嫩的小脸,缓缓开口,“不是这样喂,而是...”说着他抬起手指腹摩擦着她的红唇,宁萱骤然间瞳孔收紧,咽了咽口水。 温热的触感荡漾的她的唇间,一阵红晕不由得从她脸上浮起,让她心底颤了颤。 “你...”宁萱羞赧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脸皮太厚了,真的太厚了!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什么她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厚脸皮的男人啊,苍天啊,谁能够救救她啊? 宁萱想要将手中的碗直接放下就走人的,结果,还没等她起身,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按进怀中,他抢过她的碗,一口喝下药,便一下覆上了她的唇。 宁萱瞪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整个人都蒙蔽了,苦涩的药味透过他传递至她的舌尖,充斥着她的味蕾,宁萱难受的凝了凝眉。 这个男人还真的来了,真是... 良久,他才放开她,男人的唇依旧没有离开宁萱的红唇,厮磨着宁萱的唇,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我们这叫‘同甘共苦’!” 宁萱骤然间黑了脸,什么叫同甘共苦!一起喝药就叫同甘共苦了吗? “你敢再把话说好听一点!”宁萱鼓着小脸说道。 “难道我的话不好听?”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她。 “脸皮厚的人,话是比较好听!”宁萱见他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得恨得牙痒痒,为什么总受欺负的人都是她? “我不介意脸皮再厚一些!”话落,男人邪邪一笑,再次覆上了宁萱肿胀的红唇,将她想要说的话都吞在了腹中。 温热的触觉,细密的吻,将宁萱整个大脑搅得一片空白,她如一滩融化的春水,勾着男人的脖子仰着头回应着他。 元钦大手抚过她纤细的腰肢,缓缓往上,轻轻摩擦着她敏感的地方,宁萱身子一阵颤栗,她睁开眼看着元钦,这个男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她拿下一只手抓住元钦在她身上作乱的手,摇了摇头。 第72章 后悔的是王八蛋 “你现在还生着病,不要胡闹!”宁萱娇嗔着说道。 男人舔了舔宁萱雪白饱满的耳垂,轻轻在她耳边呵着热气,道,“我不介意让你试试我的身体到底行不行!” 听到这句话,宁萱脸上的红晕更上了一层楼,她咬着牙,尽量让自己无视身上传来的奇奇怪怪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和你开玩笑!” 男人漆黑如星辰般的眸子骤然间对上她的视线,脸上一片认真,薄唇轻启,“你觉得我是在与你开玩笑?” 宁萱有些怔然,看着他一脸正经的模样,倒有些不自在,她推搡着他的身体,说道,“你不是答应我...”回皇宫之后在交付身心,是他答应她的。 “我不做到最后一步。”他将宁萱的身子拉向自己,两具身体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了一起,就算是隔着布料,宁萱也感受的出来对面男人的滚烫。 她墨色的眸子闪了闪,见男人丝毫没有想要放开她的意思,宁萱也放弃了挣扎与抵抗,她勾住他的脖子,认真的问道,“果真不做到最后一步?” “嗯。”男人见宁萱有些动摇,不由得一阵欣喜,翻身便将宁萱压在身下。 天旋地转,宁萱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被压在某人身下,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双幽人入心的眸子,尽露深情,如浩瀚无垠的海洋一般绚丽,让人迷失自我。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还会娶别的女人吗?”宁萱不知为何,竟问出这么一句话,待她问完,她才反应过来,心底也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元钦身子一怔,脑海中突然想到方才她所说的话。 ‘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有时候,既然付出了真心,那么便是一辈子,即便,牺牲自己的命也无所谓,只要某个人安好。’ 他不由得紧了紧环抱住女人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香肩,汲取着她的芳香,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她发现任一破绽,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不会死...” 宁萱以为是她方才说的话将他吓着了,自然有些诧异,不过,反正都问了,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他这个模样,该不会等她死后他真还要娶别人吧! “你该不会盼着我死后你好娶别的女人吧?”宁萱将自己心底的话问了出口。 男子身子有一丝异样,他晦暗的抬起头,看着宁萱,“你想让我娶别人?” 宁萱被他这般注视着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了一声,知晓这个男人定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生气了,她扬起笑脸,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道:“自然不是...”说到这儿,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元钦,然后再气势汹汹的仰起头,宣誓道,“你要是敢娶别的女人,我就把你命根子给剪了!这一辈子,你元钦妻子的名字上只能是我宇文云英一人,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得将别的女人娶进屋!” 元钦眉眼带笑的看着她这番模样,语速轻快,“你这还没进门呢!” 宁萱脸上骤然红了红,刚刚壮起来的士气就被他这句话给打压了下去,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倒是提醒了她,她好似还没有与他正式成亲,虽说名义上太子妃的身份已经定下来了,可终究言不正名不顺,看来她得好好策划一番,让他心甘情愿的娶了她。 她再次仰起头,说道,“那是早晚的事!” 男人的笑声更加的大声起来,他将自己俊逸的脸庞靠近宁萱如蜜桃般红透了的小脸,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再继而落在她灵动的大眼上,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了她粉嫩的红唇之上,浅酌的吻,弄得宁萱脸上痒痒的,她有些害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元钦拿下她的只手,瞬间,十指紧扣。 只听到男人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吾一生非卿不娶。” 宁萱一听,心底骤然被他的话填满,心中也开始融化如春水一般,她眼中莫名的氲氤着雾气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环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渐渐收紧,将他的身子更加拉近了一分与自己的距离。 她仰着头,轻轻亲吻着男人性感的下巴,因为他仰得太高,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吻到他的嘴唇,也只好从下巴做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偏生就那样做了。 然后她脑袋一热,抱着男人感动的说道:“吾一生非君不嫁!” 男人一听,身子一僵,心中堆积已久的情绪倾泻而出,他低下头狠狠的攫取宁萱的红唇,似是想将心中的一起都让身下的女人知道一般,还记得那个雪天,她站在那里,也说了一句非君不嫁! 让他心悦,让他心动。 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两个人之间的誓言,诺大的整间房,恍若无人,只听得到两人互相的心跳声,床上十指紧扣的一双人,密不可分的贴合在了一起,似是想要将自己最好的都献给对方一般,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 骤然间,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悉数落下,毫无一件可以遮掩,他看着她美妙的胴体,不由得感叹了一番。 宁萱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注视,颤动着自己浓密黑翘的睫毛缓缓睁开了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精致的面孔以及炙热的视线。 宁萱抬起手将自己私密之处挡着,不让他看,却发现自己挡了上面挡不住下面,她咬了咬唇,有些恼意,直接不再去护住自己身上,而是抬起手去遮男人的眼睛。 元钦见她这般羞赧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更加有趣了一番,唇角微微勾起,一双冰凉的小手便覆在了他的眼睛上,透过她手指的缝隙,依旧可以看出那隐隐约约曼妙的胴体正在吸引着他。 宁萱红着脸命令道,“不许看。” 元钦好笑的将她的手给拨下,有些厚脸皮的说道,“又不是没看过!” 上次她勾引他的时候不是还故意给他看么,怎么那个时候不害羞,现在倒害起羞来了? 宁萱气得咬了咬唇,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心,现在连挡的都没有了,她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敢在没脸一...唔..” 还未等她说完,男人便再次覆上了她肿胀的红唇,手上的动作也没落下,缓缓抚上身下女子的两片玉白,肆意的揉搓着。 宁萱只能“嗯,啊~”的叫出声,男人堵着她的唇自然也叫不了多大声,她有些皱眉,这样的声音怎么会从自己身上发出。 渐渐的,男人离开她的唇,沿着她雪白的脖子一路往下,在她身上种下了一朵朵妖艳美丽的花朵,男人充满欲望的眸子看着她丰满的两端,用手肆意的搓揉着,一瞬间,他毫不犹豫的含住了那诱人的顶端,轻轻吸允着。 “啊!”宁萱再次尖呼出了声,她扭动着自己身体,想要躲开男人的进一步挖掘,因为她只觉得自己身上奇怪得很,明明不喜欢这样子,却又期盼这可以这样子。 她是不是中毒了? “你..别...”这样子,支离破碎的语言从她嘴中溢出,男人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早已滑向她的腹部,温热的指尖挑拨着她的肌肤,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伸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乖,我真不做到最后一步。”男人带着嘶哑的声音哄着宁萱,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却又用自己最大的力度克制着自己身体的欲望,面冠如玉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宁萱见到此,心中一怔,这个男人是隐忍了多久才会这样子,他们之间本来就已经确定了心意,为什么不能真的在一起呢? 为什么她一定要在乎什么地点,什么时候呢?自己本来就喜欢他,将自己交给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况且现在老皇帝和那只狐狸都还在猎场,猎宫中本来也没人,自然不会害怕被别人干扰。 想到此,宁萱直接握住男人的某个部位,朝着他点了点头,眼中氲氤着雾气。 “我们直接做吧!”她大胆的提议道。 元钦的敏感的某个地方被女人细小的手指包裹着,让他重重的低吼了一声,这个女人,他本来也不准备做到最后一步的,可她这般的举动无一不是在勾引着他,让他显然有些控制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找回自己的理智,将她的手扳开,喉结滚动了一番,沉声道,“不要勾引我。” 宁萱见他这般隐忍,心底自然有些丝丝心疼,她吻上男子的喉结,学着他的模样,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身下的女人这般挑逗着自己,自然有些忍不住将她再次压倒,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可是你勾引我的,你不要后悔!” 宁萱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勾住他的颈脖,红唇轻启,“后悔的是王八蛋!” 男人再次含住她的红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女人不该这么粗俗!” 第73章 终于在一起了 宁萱仰起头朝着他挑了挑眉,勾着唇说道,“怎么,你后悔了?” 男人温热的指尖再次盈握住女人的玉白处,狠狠搓揉着,眉眼带笑,“比起后悔,我更不想当王八蛋!” 说完,他对准她的红唇吻了上去,舌尖迅速扫过她的口腔,寻到她柔软的小舌缠住,死死的缠住! 宁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的索吻,彼此身体的温度,正在一节一节的攀升! 宁萱被吻的头晕眼花,直到她觉得她快因为脑袋缺氧而死掉之时,男人开离开她的唇在她身上制造出阵阵涟漪。 宁萱只觉得下腹一阵暖流涌过,身上的酥麻感充斥着她的神经,让她只想要得到更多。 突然间,男人托起她的后臀,将她白皙修长的大腿架了起来,而她下意识的就圈住他的腰身,男人某处的坚挺就那么的抵在了她的秘处... 接着,没有任何停留的猛地挺进... 宁萱不自主紧了紧自己的腿,“等等...” 她咬着唇,看着男人猩红的眸子,开口,“你轻一点...”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双手抱紧她的身子,低下头去吻她的嘴唇,然后再一次的突破... “啊~痛!”宁萱尖呼出了声,身子也紧张得在颤抖,她没想到做这种事情真的比让她上战场都还要痛! 他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一时间青筋四起,宁萱摇着头眼中挂着泪水,哀求道,“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叫停,可真是在玩儿他,男人脸上带着爱怜,低下头吻着她白皙漂亮的锁骨,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乖,你要是不想让我不举的话,我们就继续下去。” 宁萱抬头看着他一直克制的模样,心中一软,咬了咬牙,道,“你再给我轻点儿!”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这么的疼,疼到她想要放弃不做了! 可是她疼,元钦也好不到那儿去,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泪水,他也心疼,可他此时此刻进出不能,也很难受的好不好! 他压抑着一切复杂的情绪,去吻宁萱的眼睛,鼻尖,嘴唇,低头安慰着她。 “云丫头,别怕,就会疼一会儿,相信我,就一小会儿,先放松,放松好吗?” 听到男人的话,宁萱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紧紧夹住男人的双腿也渐渐开始放松下来,她仰起脖子去吻男人的锁骨,下巴。 元钦被她这样子一挑逗,终是按耐不住,猛地,挺入... “啊~” 宁萱的指甲镶嵌在男人的肩头,身被男人搂的很紧,接着,撕裂般的疼痛伴随着一股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 那一刻,她知道,她成为了他的女人,他和她,融为一体了... “云丫头...” 元钦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声音粗重。 宁萱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心中一阵感动,用力勾住他的脖子。 “我在。”她答。 “云丫头...” “我在这儿。”宁萱似是用尽生命的力量环抱住身前的男人,虽然身下的疼痛依旧,不过也比之前好得多。 男人伸手搂住她的身,轻轻吻着她的肩膀,她的耳朵,侧脸,头发... 感觉到她的身体放松之后,他开始缓缓的动作,宁萱仰起脖子,看着男人,两个人再次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随着吻的加深,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一下又一下,撞进她的灵魂深处。 疼痛感开始一点一点的减缓,渐渐地,身不知何处,渐渐的,心无所依傍! 两个人静静的纠缠着彼此,只有他们才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以及自己的存在...... 回到猎宫的宇文秀,她心绪不宁的在自己屋内来回走动,手中的丝巾也被她捏成了一团。 “小姐。”一名身着绿色衣衫的小丫头冲进房屋内。 宇文秀听到了这个声音,猛然抬起头,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问道,“怎么样?可查到了什么消息?” “小...小姐...”绿竹有些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到底怎么了?”宇文秀皱着柳眉沉了沉声音问道。 “如小姐所料,郡主一回猎宫便跑去了太子殿下屋内,到至今还未出来。”绿竹说道。 宇文秀气得一拍案桌,“你说什么?” “奴婢是听太子殿下屋内的宫女所言...”绿竹知道自己的主子又要开始大发脾气,自然有所胆怯。 “好你个宇文云英,果真是不知廉耻!”宇文秀恨恨的说道。 “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绿竹试探性的问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太子殿下的住所。”宇文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是,小姐。”绿竹点了点头,便跟在了自己主子身后。 “等等!”宇文秀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小姐?”绿竹再次问道。 “咱们先去厨房找人熬点汤,顺带给太子哥哥带去补补身子。”宇文秀脸上泛着笑意,说道。 “是。”她身边的丫鬟点了点头。 ... 屋内: 一番激情过后,他依旧搂着她的身体不放开,在她耳边轻轻喘着粗气,然后从耳朵吻起,直吻入她的嘴唇。 “感觉如何?”他问她,声音温温的。 宁萱骤然间脸上绯色加深,伸手推开他,“没正经的!” 元钦笑了起来,盯着她的眉眼看了许久,再次忍不住吻上她,他说,“云丫头,我终于拥有了你。” 宁萱眼中也氲氤起一阵雾气,她心中一阵感动,所谓爱情,无非就是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给另一个人,终于,他们在一起了。 无论将来会遇到怎样的困难,无论他们将来究竟能不能够在一起,此刻,她是幸福的。 突然,宁萱想起了什么,她仰头看着他,皱了皱眉,问道,“好似我从没听你说过你爱我这三个字!” “你想听?”他看着她。 “是。”宁宣点了点头。 他抿唇不语,头扭向别处,视线也落在其他的地方,宁萱一下子就急了,她抬起手扳过他的脸,让他的俊脸正对着自己。 再一次认真的问道,“你爱不爱我?” 元钦见她这般着急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想要逗弄她的想法在心中滋生,他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不爱...”说完这两个字后,他突然顿了一下,还是不觉明历的看着宁萱。 宁萱的脸色骤然一下上升了五百度,她冷冷的看着身前的男人,心中荡漾起一股冲劲儿,就是将面前的这个禽兽不如的男子给一脚踹下床,心底想着,脚上已经开始行动了。 男人意识到女人的动作,抬起腿压住女人修长的双腿,自己再次覆上了宁萱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 “你这个混蛋!”宁萱抬起手使劲儿的捶打着他的胸口,由于动作,她胸前的两片雪白荡漾起阵阵涟漪,男人的眸子渐渐再次变了颜色。 他呼吸有些不稳,说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打起来了?” 宁萱现在哪儿还听得进去他说的话,该死的,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了这么久,竟然没问清楚他们就做了,真是她的失误! 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这个混蛋,禽兽,不要脸...”宁萱张口便大骂起来,似乎将自己这一辈子能够想到的词语都骂遍了。 元钦有些汗颜,似乎自己真的有些玩儿大了,身下这个女人就像是长了利爪的野猫,不生气还好,一生气真是覆水难收。 他死死压住宁萱的手,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发红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不爱可不行,爱你我是爱到了骨子里,我是在想,究竟怎样才能让你更爱我一点。” 宁萱听到他的话骤然间大惊失色,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停滞在半空中,她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似是魔障,引领着她迷失自我。 “你...你再说一遍!”宁萱张了张红唇,说道。 “我说...”他低下头吻着宁萱的嘴唇,贴在上面厮磨着,缓缓开口,“我爱你。” 她心底颤了颤,用力抱住了身上的男人,现在就算是死,她也不要放开他的手。 男人只感觉那片柔然贴上了他炙热的胸膛,身下那股燥热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元钦沉了沉声音,嘶哑着说道,“云丫头,你又在点火了。” 宁萱放开他朝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嬉笑着说道,“怎么?不可以?” 男人低吼了一声,抬起宁萱的腿,毫无预兆的再次闯了进去。 “嘶~”宁萱倒吸了一口凉气,该死的男人,一点也不温柔。 男人低低一笑,再次吻上她的嘴唇,“这就是你点火的后果!” 宁萱白了他一眼,仰起头狠狠咬了咬他的脖子,那白皙的颈脖上就留下了一片粉嫩的咬痕。 男人吃痛的叫了一身,身下的动作更加用力了一番。 “啊~”宁萱尖叫出了声。 “你...轻..轻点!”带着支离破碎的语言从宁萱唇齿中溢出,她紧紧抓住男人的肩膀,显然有些承受不住。 虽然不疼了,不过,也不是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比起之前,是要好得多,可是还是很疼啊! 第74章 第一次 “看来你果真是喜欢咬人啊!”元钦盯着她绯红的小脸,沉声说道。 宁萱再次仰起脖子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勾了勾唇,嘴上依旧带着支离破碎的语言,道,“咬的...咬的就是..啊~你!” 男人身下的动作再次加快了一番,宁萱有些承受不住,死死环住他的颈脖,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摇摇欲坠,承受着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要是你喜欢咬便咬吧!”元钦说道。 听到男人说出这么一番不要脸的话,宁萱恨不得把他的脸给撕下来看看究竟是长得有多厚!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宁萱大惊失色,她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外面,只听到外面的话语传了进来。 “宇文小姐,太子殿下身体不舒服,今日不宜见客,你还是先回去吧!”听风一脸冷汗的看着前来的宇文秀,方才他在外面守着的时候早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羞人声音,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在做什么,要是放了宇文秀进去,估计太子殿下到时候处置的可就是他了。 “本小姐都来了,定要见到太子哥哥才行,你给我让开!”宇文秀脸上带着怒意,呵斥着道。 “可是太子殿下还病着...”听风说道。 宇文秀见听风这般挡着不让她进去不由得有些急了,倏然间,她眼珠子动了动,拉着听风走向一旁,脸上泛着笑意的说道:“我这不是听说太子哥哥生病了,特意去厨房为太子哥哥熬了补药补补身子,你让我进去给太子哥哥喝了我就走了,听风公公,你就让我进去吧!” 听风一脸为难,皱了皱眉,道,“宇文小姐,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啊,太子殿下吩咐了,今日任何人都不见。” 宇文秀一听脸上立马就黑了脸,她褐色的眸子暗了暗,盯着听风的脸,语气稍冷,“你敢说今日太子殿下谁也不见?” ...... 自然,在里屋正在做着剧烈运动的两个人都听到了门口的谈话,宁萱狠狠掐了一下身上的男人,压抑着自己喉间溢出的不雅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给我停下来!” 元钦眉间闪过一丝不悦,他看着宁萱红透的脸庞,轻轻低下头咬住她雪白的耳垂,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宁萱哪经得起这样的挑逗,骤然间身子又软了一分,方才的士气也不由得低了下来。 “我们不管她。”他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宁萱有些无奈,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推搡着男人的身体,“万一..万一她闯进来怎么办?” “她是闯不进来的,别担心。”男人再次加快了一下身下的动作,更加用力的来回进出着。 “啊~”宁萱承受不住的叫出了声,她立马把手收回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瞠目怒视的瞪了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男人。 自然,门外的两个人将方才那一声尖叫听得一清二楚,宇文秀凝了凝眉,神严厉色的看着听风,“你敢说太子哥哥屋内没有人?” 听风倒吸了一口气,脸上依旧平静毫无波澜起伏,道,“今日郡主从猎场回到了猎宫,太子殿下听说了便命奴才将郡主给接了过来,所以太子殿下今日不见任何人!” “你说什么?”宇文秀瞳孔骤然伸缩,气得跳脚。 “宇文小姐,你应该也知道,如今郡主怀了咱们太子殿下的孩子,自然是有特权的,所以,还请宇文小姐回去吧!” 听风这是在提醒她郡主如今是坐实了太子妃的位置,而她只是一个丞相之女,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发脾气,宇文秀再怎么笨的人,也能够听得出这一番话的另一个意思。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怒火,轻轻阖上眼眸,顺了顺气,道,“既然听风公公都如此说了,我便下次再来拜访太子哥哥吧!” 听风见她突然改变主意有些不解,虽不解,脸上依然没有表露出来,乐呵呵的说道,“宇文小姐,走好!” 宇文秀嗔目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道,“这是我专门为太子哥哥熬的补药,等太子哥哥身体好些了,你便端进去给他喝了吧!” “是。”听风点了点头。 宇文秀眼中带着气愤看了一眼房门处,咬了咬唇,跺了跺脚便走开了。 待在里屋的宁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激情结束,男人趴在她身上依旧没有退出来,在她耳边重重的喘着粗气。 宁萱也差不到哪儿去,一番激战,整个人的身子软绵绵的,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不由得在心底感叹,没想到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果真是女人更吃亏一些! 她抬起手用力的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拉过被子将身上给盖住,扭头凝眉看着元钦,一脸醋意的说道,“看,你的秀儿妹妹对你多好的,生病了还亲手去熬补药来给你喝!” 元钦唇角勾了勾,侧过身子抬手盈握住宁萱胸前的两片玉白,肆意搓揉着,两片薄唇缓缓张口,“怎么?嫉妒了?” 宁萱翻了翻白眼,用力打开他的手,怒目瞪着他,“谁嫉妒你了?” “不然我怎么闻到这么一大股醋味呢?”男子好笑的看着她。 “你有没有脸啊?”宁萱扭过头不理他。 元钦将她纤细的手拿了起来,缓缓放到自己的脸上,眼中泛着秋波,道,“你自己来摸摸我有没有脸?” 宁萱不由得被他这一举动逗得‘噗嗤~’笑了起来,她轻咳了一声,顺势在他脸上捏了几把,道,“啧啧啧~这公子皮肤不错,就是脸皮厚了些,估计可以刮下好几层来!” 男人一听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青黑,他拿下在自己脸上一直不停流动的手,一个翻身便再次压在了宁萱的身上,沉声道,“本来打算放过你的了,可见你精神这般好定是不嫌累,那么,我们再来几回吧!” “喂,你给我下来!”宁萱见他又要开始,自己本来就没缓过劲儿来,又要来,再来她可真的吃不消了,自然不愿意。 “非得好好调教调教你才能让你明白我的脸皮到底厚不厚!”话落,元钦再次覆上了宁萱的唇。 她哭丧着脸推搡着,却终究反抗不过面前这个男人,她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你脸皮不厚,真的不厚!” 如此没节操的话,她也能够说出来,果真是节操已经被狗吃了。 可不是嘛,面前这个男人比狗还可怕,吃了她算小事,要是吃了骨头都不剩,那可是大事! “真的?”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她。 宁萱认真的点了点头。 男人怜惜地看着她,从她身上翻身躺了下去,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宁萱皱了皱眉,他就这样放过她了? “你真不做了?”宁萱试探的问道。 男人勾了勾唇,扭头凝望着她,“你想做的话我也不介意!” 呸,狗改不了吃屎,没羞没臊的,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 她瞪了瞪他,娇嗔道,“元钦,皇帝那老头是不是给你禁欲了?不然怎会这般...”这般精力旺盛! 后面几个字她没敢说,她怕她说了这个男人会改变主意。 元钦突然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了你,我守身如玉可为你守了十六年!” 宁萱脸上一片灰白,瞳孔也骤然间伸缩,翻身趴在他身上认真问道,“意思是你也是第一次?” 元钦听到她问出这般大胆的话,作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般问,自然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红,耳根子也开始烧起来。 宁萱见他这般害羞的模样,心情大好,也不由得来了兴致,一直缠着他,再次问道,“你也是第一次?” 元钦见她一脸兴奋的模样,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说我厚脸皮,你不也这么厚脸皮问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 宁萱拍开他的手,“你就给我回答是或者不是!” “真有这么重要?”他凝眉看着她。 “当然。”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更不要说是王公贵族之人,只要是男人在一定的年龄之时都会有暖床的小丫头,作为一个太子,若是没有暖床的小宫女她才不信。 “是!”他脱口道。 宁萱整个人呆愣了,一脸的不可置信,“老皇帝果真没给你安排暖床丫头?” 元钦见她这般好奇的模样,不禁笑了笑,眼中的漩涡更加深了一番,两片薄唇缓缓张口,“父皇也给我安排过小丫头,不过都被我赶出来了。” “为什么?”宁萱不解的问道。 “因为相思蛊。”他淡淡的开口。 “你是说,中了相思蛊的人没办法与其他人交合?”宁萱脸上一阵讶异。 “是。” “那为何我们...”宁萱不由得紧了紧自己手心握住的被子,心中似乎恍然大悟。 她突然笑了起来,眼中一阵凌厉,“你是因为相思蛊所以才和我上床的?” 元钦见她突然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摇了摇头,“不是。” 他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似是怕她会逃走一般,好听的声音便传入她的耳畔,“我说过,我爱你,就算没有相思蛊,我依旧爱你。” 第75章 一同沐浴 听到这句话,宁萱心底明显的颤了一下,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对上他诚挚的视线,她松手推开他,背过身子,良久,才缓缓说道,“都说我是因为相思蛊才对你动情,你又何尝不是呢!” 元钦看着身前的女人这般模样,心底的滋味自是不好受,早知道,他就不与她说相思蛊的事了。 “云丫头...”他苦涩的开口喊着她的名字。 宁萱阖上眸子不言语,脑海中被各种情绪铺满。 元钦见她一动不动的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说再多她应是不会相信,既然如此,那便让时间来证明,他对她的情是不是因相思蛊而起! 元钦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捡起,悉悉索索的为自己穿上,宁萱自然也感受到了身侧之人的离开,心中不免有一丝丝委屈。 他就这样走了? 都不解释点什么吗? 宁萱越想心中越觉得气愤,她咬了咬牙,遏制住自己心中不满的情绪,手心中握住被子一角的手也不由得渐渐收紧,直至自己的指甲镶在自己的肉中都未发现。 “听风,去准备温水抬到我屋里来。”元钦出来之后对听风吩咐的第一句话。 “是,太子殿下。”听风点了点头,刚要离开之时,突然顿足,扭头看着元钦,问道,“太子殿下,方才宇文小姐为您送了一壶补药,您要喝吗?” 元钦凝了凝眉,语气刻不容缓,“扔了!” “可这...”也未免太可惜了吧,他方才打开来看了看,都是上等的药材。 “你要是不想扔,那便自己喝了。”元钦淡淡开口。 话落,他早就踏起步子往屋内走去,听风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还是按照元钦的话将补药给倒了。 宁萱再次听到门口推门的声音,以为是他又回来了,她抬起头却不见其身影,她试探的问道,“元钦,是不是你?” “郡主,是奴才。”听风命人将温水桶放在屋子的中央,元钦坐在一旁处理奏折,听到宁萱的询问,他放下奏折视线往这边看来。 宁萱坐起身子,用棉被将自己裹住,她斜眸不经意瞥到了床上那一抹红色,如一朵朵妖艳的花朵一般印在床单上,她身子骤然间怔了怔。 回过神来,宁萱皱了皱眉,听风怎么进来了? “你家太子呢?”宁萱问道。 元钦给听风使了一个小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 听风立马明了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太子殿下去了书房,特意吩咐奴才来问问郡主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宁萱狠狠的锤了一下床榻,她柳眉紧皱。 该死的元钦,就这样将她扔下跑了,太可恶了! 要是她再让他碰她一下,她就不姓宇文! “哦,我没什么事,你下去吧!”宁萱忍着自己胸腔里的怒火说道。 “是。”听风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宁萱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踢了踢身下的床,怒吼出声,“臭元钦,死元钦,有本事一辈子也不要再来见我!” 元钦不知何时已经绕过屏风来到了她的身后,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我不来见你你不会想我?”他说道。 “想你我是...”猪字还未说出口,宁萱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扭过头便看着身前的男人面如冠玉般清风霁然,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笑意,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见他人在此心中有些激动,不过依旧不表露在脸上,语气淡然,“你回来做什么?” 他缓缓走近床榻,坐在床上,静静凝望着她,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不回来你岂不要哭死。” “谁...谁哭了?”宁萱鼓着脸看着他。 “没哭吗?”他仔细端倪着她。 “要哭也不为你哭!”宁萱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愿承认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 男人突然身子前倾,伸出手将宁萱抱起,“啊~” 宁萱尖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条件反射的便去搂住他的颈脖,身上唯一可以遮住私密部位的被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滑落。 宁萱瞪大眸子看着这一切,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男人,她抬起手捂住元钦的眼睛。 “你...你又想干嘛?”她哆嗦着嘴唇问道。 “给你洗洗。”男人淡淡开口。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宁萱说。 “我喜欢抱着你。”他再次淡淡的开口。 宁萱脸上微微红了红,原本白皙嫩滑的肌肤上染上了阵阵绯红,她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自己的羞赧感,咬了咬牙,说道:“我不喜欢!” “别动!”男人警告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屋内。 宁萱见此,停止了挣扎,顺了顺气,男人不知何时将她已经抱到了浴桶边上,轻轻将她放了下去。 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肌肤,原本有些刺痛的部位感受着水的浸泡之后好受许多。 她水眸微眯,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发现男人也开始在解着自己的衣带,宁萱不由自主的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咽了咽口水,“你...你要干嘛?” “洗澡。”他淡淡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自己出去洗...”她看着男人露出精壮的身子,那性感的人鱼线便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下,腹肌六块,曲线分明,脖子上有着淡粉的咬痕和抓痕,宁萱知道,那个杰作是她所为,不由得脸上更加红了几分。 突然间,水花四溅,男人的身体已经坐了下来,两人赤luo相视,她骤然间别开了视线。 “你...”宁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害怕?”男人眉眼带笑凝视着宁萱。 “谁害怕了!”宁萱被他这样一激,不由得挺直了身板,对上他的视线,胸前的两片也随着水的波纹上下起伏着,男人呼吸沉了沉。 “过来!”元钦朝着她招了招手。 叫她过去她就过去,她又不是她养的宠物! 她虚眯着水眸凝视着她,身子依旧不动。 男人叹了一口气,身子往前倾,手臂往着宁萱的方向一捞,宁萱便毫无预兆的落入了他的怀抱。 而如今的姿势便是她跪坐在他的身上,突然间,下半身有个健硕的东西正顶着自己,宁萱皱了皱眉,脸上的绯红更上一层楼,她竖起美目瞪了瞪身前的男人,欲想要远离他,便开始挣扎着自己的身子。 “乖,别动。”男人呼吸有些不稳,身子颤了颤。 “你该不会...”有发情了吧? 宁萱听到他的话,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仰头看了看身前的男人,心中不免感叹道:‘这个男人身材真的不错,而且长得也好看,要是换在现代,去做男模一定火,只可惜这里是古代。’ “你要是想做,我们来吧!”宁萱没头没脑的便说出这一句话。 待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暗自懊恼了一番,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样没羞没臊的话! 真是没脸见人了! 宁萱朝着他尴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方才我说来玩的,你不要当真啊!” 果真是经不起美色的诱惑,这个男人果真是妖精,这般迷惑她! 男人叹了一口气,轻轻抱住宁萱的身子,用浴桶前面放置的棉布为宁萱轻轻擦拭着身子,并没有准备进一步的行动。 宁萱凝了凝眉看着他这般举动,心中也不免有些感动,她看着他迟迟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钦看着她身上自己弄出来的青紫痕迹,心中微微有些心疼,他已经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太粗暴,她是第一次,他不想弄疼她,可是,终究,还是这般模样。 宁萱见他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肌肤上的吻痕,心中不免动了动,缓缓开口,“我没事,这些东西过几天就好了。” 元钦骤然抬起头看着她,在水中,那双灵动的水眸扑闪扑闪的,饱满粉嫩的唇一张一合,让他黑色的眸子不由得暗了暗。 “对不起。”他淡淡开口。 宁萱摇了摇头,似乎在这一刻,方才的那些所有不愉快都被抛在了脑后,她看着男人鲜肤胜粉白,脸若桃红,心中再次一怔。 她强撑起身子吻上男人的薄唇,学着他的模样将自己湿润的舌头钻入他的嘴中,与他的舌头互相纠缠着。 男人的眸子再次暗了暗,一把手将她推开,“云丫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萱挑了挑眉,笑道,“我清楚得很!”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将语速放得很慢,“第一次会累坏你的,不要闹,乖!”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宁萱皱了皱眉,怎么感觉她这是在逼着他那个啥来着。 “可是我心疼你啊!”男人抬起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秀发,一脸温柔的说道。 宁萱灵机一动,她跨坐在男人的身上,伸出手勾住男人的颈脖,伸出舌头舔了舔元钦雪白的耳垂,娇媚的声音传来,“你果真不想要?” 元钦呼吸有些不稳,他环抱住宁萱的腰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温水荡漾着他的肌肤,让他有些难以控制。 第76章 宁将军傅清雅赐婚 终究,身体上的反应成功的战胜了理性,他将她拦腰抱起,直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前戏,便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宁萱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没有告诉她便进去了,真当她是铁打的! 一番激情过后,宁萱早就累的昏睡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睁开眼,看着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再看了看床榻上,身侧之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也不知何时,床榻上染着她血迹的床单早已不翼而飞,她凝了凝眉,有些不解。 宁萱穿戴好衣物便走了出去,细碎的阳光照射入她的瞳孔内,有些让她不适应,宁萱抬起手挡了挡。 “郡主,你可醒了。”听风面带笑容的倪望着她。 “太子呢?”宁萱淡淡问道。 “太子殿下今日一大早便去了皇上那儿。”听风缓缓应道。 “哦,既然如此,你便先下去吧!”宁萱知晓了他的行踪后,心底也放下心来,她微笑着对着听风说道。 “是,郡主。”听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宁萱看着今日的好天气,心情大好,她独自一人徒步来到猎宫花园处,却很不巧,遇到了一个人,宇文泰。 她凝了凝眉,对方也早就看到了她,既然躲不了,那便去会会他。 “宇文丞相好雅致,竟来这地方赏花。”宁萱不紧不慢的说道。 “放肆,你应叫我宇文丞相吗?”宇文泰精锐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在宁萱脸上。 她突然莞尔一笑,嗤笑道,“不称呼你为宇文丞相,那该怎么称呼?” “你是本相的女儿,你认为呢?”宇文泰反问道。 “原来宇文丞相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啊!云英还以为,宇文丞相早就将云英给忘记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云英...”宇文泰有些愧疚的低着头,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以前是爹爹不对,没有好好关心你,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是我的错,云英,对不起。”宇文泰脸上带着歉意说道。 宁萱在心底冷笑了一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才不信他的话。 “云英没有怪过宇文丞相,自然也受不了什么委屈,何必庸人自扰呢!”宁萱淡淡开口。 “你就真的不肯原谅我吗?”宇文泰抬起头看着宁萱。 “我从未恨过你,又谈何原谅你呢?”有些人,从未放在过心上,所以不恨,也不存在原谅。 他们之间如今所存在的,无非就是相思蛊的幻灵音。 “你...”宇文泰痛心的看着她,迟迟说不出话来。 宁萱见他这般假惺惺的模样,心底自然知道他又开始在演戏了,她肉笑皮不笑的抢过他的话,“宇文丞相若是没什么事云英便去找清雅妹妹玩了。” 话落,宁萱便背过身子准备往前面走去,一道声音传来,“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宁萱扭头问道。 “萧王爷明日便要回南朝了,他说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今晚子时猎宫后门,究竟如何做,你自己选择吧!” 宁萱心底有些疑惑,既然是萧绎想要见她为何不亲自来与她说?非要宇文泰代话转告,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谁也不得而知。 “我会细细考虑的。”话落,宁萱便迈起步子继续往前走去,这个人的话不能全信,她得好好去问问萧绎究竟是不是如宇文泰所说那般。 宁萱离开猎宫花园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迎门而入便看到昭玉急匆匆的朝着她走来。 “怎么了?”宁萱问道。 “小姐,昨日听说你去了太子殿下那里,奴婢便来找你,听风公公说你已经睡下我才没来找你,今日你可算回来了。”昭玉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宁萱问。 “皇上昨日赐婚给宁将军了。”昭玉答道。 “赐婚?赐的谁?”宁萱瞳孔微微收紧了一番,她盯着昭玉的脸。 “傅小姐和宁将军。” “果真如此。”宁萱心知肚明的冷笑了一声,老皇帝果真想要拉近宁国侯府和傅太傅之间的关系,傅太傅对老皇帝可谓忠心耿耿,自然是不怕傅太傅向着宇文泰,而宁国侯府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表面上看宁国侯府对着老皇帝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可是老皇帝早就在忌惮着宁国侯府的势力,自然怕生政变,怕只怕的是宁国侯府向着宇文泰。 到那个时候,元家的江山可谓是拱手让人了,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宁轩与傅清雅的联姻自然而然的可以让傅家牵制着宁国侯府,这样既能让宁国侯府乖乖的听命于老皇帝,又切断了宁国侯府的另一条路,可谓一箭双雕。 老皇帝这棋走得可真妙! “小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锦绣姐姐当时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昭玉说道。 “锦绣应旨没有?”宁萱问。 “本来锦绣姐姐是不同意的,后来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应允了皇上的赐婚。”昭玉也有些疑惑。 “我要去见锦绣。”宁萱说完,便往外走了去,还未等她走到门口,宁将军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郡主昨日没有什么大碍吧!”面前之人关心的问道。 “无碍,宁将军这般关心云英,云英心底可有些过意不去,若是不嫌弃,便留在云英这边喝杯茶水再走,可好?”宁萱勾了勾唇,看着她的视线说道。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锦绣抬起手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礼,宁萱手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们便举步往屋内走去。 “昭玉,你在门口把风!”宁萱吩咐道。 “是,小姐。”昭玉点了点头。 宁萱看了看四周,进门便将房门给关上,她转过身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锦绣说道,“听说老皇帝给你赐婚了。” “是。”锦绣点了点头。 “你准备如何应对?”宁萱问。 “傅旭尧那家伙说将我是女子的身份告诉傅清雅,然后让他代替傅清雅嫁过来。”锦绣拧着眉答道。 宁萱思怵了一番,这也无一不是个好办法,让傅旭尧代嫁过来,既可以促进锦绣与那家伙之间的感情,而且,还可以稳住老皇帝。 只是,按照傅清雅的性子,她会同意吗? “这个办法不错,看来傅旭尧那家伙还是动了脑子的。”宁萱暧昧不堪的眼神望向锦绣,她脸上微微红了红,有些不自在。 “将军,你听那家伙吹,他那点小心思,要是傅小姐嫁过来还好,傅旭尧要是嫁过来,我可不想与他天天吵架。”锦绣一说起傅旭尧脸上便挂着嫌恶之意。 宁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打趣道,“锦绣,成为夫妻了可不是会天天吵了,床头打架床尾和,在床上便什么事都解决了!” 骤然间,锦绣的脸红了一大片,她眼中带着不可思议,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小姐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她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变得这般...” 宁萱待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接过她的话,“没羞没臊是吗?” 这还不都是跟元钦那个臭男人学的! (元钦:你自己没羞没臊关我什么事! 宁萱:哼!还不是你教的。 作者君:你们的节操呢? 两人异口同声:都被你吃了! 作者君:qwq,冤枉啊!)回归正题 锦绣面部呆滞的看着宁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一番话,心中倒是惊艳不小。 宁萱笑了笑,说道,“你就按照傅旭尧所说的做就行了,要是穿帮了,我给你顶着。” “可是...”锦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还未等她说完,宁萱便再次抢过她的话,说道,“别可是了,现在是你们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期,就应该这样子。” 锦绣再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脸上的绯红更上了一层楼,就算是戴着面具,宁萱也能猜得到那面具底下是怎样一幅场景。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傅清雅那里我去说吧!” “你去说?”锦绣问。 “对,我去说可能会好一些。”她淡淡答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锦绣点了点头,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上宁萱的水润的眸子,开口道:“对了,小姐,上次你让我去调查那幅画像的事,现在有些眉目了。” “哦?什么眉目?”宁萱语调拉长,眸光闪了闪。 “红英上次去洛州见过这个女子,在花满楼中,她本跟着她跟了一段路,可走到一个胡同的时候便跟丢了,现在红英还在洛州寻找这个女人的踪影。”锦绣说道。 “看来那个女人果真没死。”宁萱细细思量着。 “将军,听说那个女人之前的身份是璇妃娘娘,可依红英所说,她遇到那姑娘看起来芳龄只有十六七八左右,若是璇妃娘娘,现在约莫至少都有二十七八...”锦绣不解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并非真正的璇妃?”宁萱反问道。 “不知,只有将那人寻到方可证明。” “既然如此,加派人手寻找那个女人。”宁萱吩咐道。 “是。”她点了点头。 第77章 被欺骗 夜,寂静如斯,虽说三月,冷风依旧还是有些撩人,瑟瑟的凉意袭过宁萱肌肤,让她不由得拢了拢自己身前的衣物。 说到底,今日与宇文泰所说的话,还是让她放在了心里。 萧绎为何会告诉宇文泰想要见她之事?为何他要突然回南朝?这些东西都是她想弄明白的。 既然宇文泰会告诉她,无论有什么阴谋,她也必须去,想到此,她加快了步伐往萧绎的住所走去。 屋内,灯火缭绕,男子身着淡蓝色锦衣站在窗前,修长白皙的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青花瓷杯,轻轻抬起,杯身靠近唇边,杯中的琼脂蜜,液便顺着他的唇滑入口中,喉结滚动了一番,一阵带着浓烈的酒意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他似乎是知道有人会来,在这儿刻意在等待。 敲门声如期而至,男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男子看见所来之人有些呆滞。 英气的剑眉微微皱起,有些疑惑也有些吃惊,“佩儿....” 昭玉看着他熟悉的面庞,眼神中微微有些痛楚,她扯了扯唇角,脸上一片冰冷,开口说道,“我知道,今晚,你与小姐会在这儿相见,王爷,小姐喜欢的人是太子殿下,你又何必...”何必强人所难。 不过后面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萧绎原本以为她改变了主意想要随他回南朝,心中一片雀跃,却没想到她说出的却是这么一番话,他脸上原本的欣喜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阵冷意,道:“我知道她喜欢之人是元钦,那又如何,北朝只要有宁轩,南朝便永远会被他们踩到脚下,若是她能为我们所用,这北朝,早晚会入我南朝的囊中之物。” “你是想要...”昭玉听此不由得紧握了拳头,原来他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宇文云英,而是想要北朝走向灭亡,她不可思议的看着 萧绎,心中有些难受。 虽说她的身份是南朝重将之女,可是从小她便遗留在外,要是没有见到萧绎,兴许她还会自己骗自己只是一个孤儿,她的爹爹和娘亲没有不要她,这么多年,一直对她百般好的,除了小姐,再无他人。 她又怎么可能亲眼看着自己最亲之人被利用,不要说她做不到,就算做得到又如何。 “佩儿,我需要你配合我,帮助我完成这次的行动。”萧绎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盯着昭玉,似是想要将她看穿一般。 “对不起...”终究,她摇了摇头。 见此,萧绎的眸子微微暗了暗,眼神中有些许凌厉,他从怀中将掏出一枚东西,放置在昭玉面前,她抬起头,有些大惊失色..... 宁萱来到萧绎的门口,想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的男子温润的打开门,看着前来的宁萱微微颔首。 “不知太子妃这么晚前来有何重要之事找萧某?”面前的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来一般,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神情,而是淡淡的看着她。 宁萱微微勾唇,道:“难不成萧王爷的待客之道便是让客人站在门外与你交谈吗?” 见此,萧绎不恼也不怒,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宁萱大步的走了进去,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郡主这么晚前来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怕有人会乱嚼舌根说郡主身为太子妃却不恪守太子妃的职责,半夜私会男人,还是当初与郡主有婚约之人!” 宁萱听及此不由得笑了笑,转过身目光含波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来!” “哦?”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宁萱,故意做出一脸不解的模样。 “不要与我卖关子,告诉我,为什么会让宇文泰转告于我?你与他如今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宁萱质问道。 萧绎并没有着急着回答,背过身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往窗边的案桌走去,修长的玉指拿起一个青色印着图案的酒壶,金莹剔透的液体便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倒入酒杯中,做完这些,萧绎才慢慢将酒杯拿在手中,视线也渐渐朝宁萱的方向看来。 “不如喝一杯?”他一只手将酒递到她的眼前,宁萱皱了皱眉。 宁萱思虑了一番,并未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酒,只是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 萧绎见宁萱不接,自嘲的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来郡主还是怕我在酒中下毒,不敢喝啊!” 话落,他的眼中明显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隐隐流动,宁萱叹了一口气,举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酌了一杯清酒,靠近红唇,一饮而尽,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快得让萧绎有些诧异。 “对于你,我还是仅存一些信任的。”宁萱淡淡说道。 萧绎看着宁萱的这个神情皱了皱眉,良久,终是沉声道,“我自知宇文泰一直视你为眼中钉,想要利用你谋得权位,可终究,你与他并不可能在一条线上,我试探过他,若是你与我离开北朝,宇文泰便会放过你。” 宁萱直视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宇文泰今日的转变如此之大,原来是因为要她离开,只是,这件事恐怕不止要她离开这么简单。 宁萱轻挑柳眉,扬声道,“他答应你带我走,定有相同价值的事需要你做,他让你做什么?” 对于宁萱的猜想,萧绎早应该知道,所以脸上并无太多的震撼,淡淡的答道,“助他登上皇位。” 果真,这只老狐狸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看来,权位实则比亲情重要,宁萱深吸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你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宁萱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是。”萧绎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会跟你走。”宁萱背过身子,盯着远处。 “为什么?”虽然知道原因,但是他还是问出了口。 “因为我不会和敌人做交易的人做朋友。”宁萱冰冷如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使得萧绎的身子怔在了原地。 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毫无往昔的情感,直勾勾的盯着他,“宇文泰无论想对我怎样,我都不会让他得逞,再者,这里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更不可能抛弃一切跟你走,还有,你是南朝王爷,我是北朝郡主,就算我跟你走,也过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多的只不过是从这个深渊跳入了另一个深渊。” “山高水秀,我的确给不了你,可是他又能给你吗?”萧绎隐忍着胸腔内冒起来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 “就算不能给,我也心甘情愿!”宁萱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萧绎听到这句话显然身子颤动了一番,脸上的冷意更加冷了一分,语气冰冷,“你与他之间的感情根本不是真爱,相思蛊在驱使你喜欢他。” 宁萱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并不全是因为相思蛊。” “不,我不相信。”萧绎眼中冒着红光,一脸的不可置信,双手紧紧捏住宁萱的双肩,致使她面对着他,他幽深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的双眼,似要将她看穿,将她吸入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肩上突然的力道让她的双肩有些发疼,宁萱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也渐渐有些心软,可是想到若是这段感情不能彻底斩断,那么对于他,更是残忍。 宁萱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就算我是因为相思蛊才爱上他,我也并不后悔。” 若是没有相思蛊,他们之间或许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联系。 这毒蛊,曾经的她恨之入骨,可如今,她却想要感谢这毒蛊,因为有了它的存在,所以他的心爱的是她,很庆幸,她爱的也是他。 “不,你一定是被他控制了,宁萱,我不信...”不信她爱上了他,萧绎颤抖着双唇看着宁萱,肩上的力道越发的紧了一些,让她有些难受。 “我没有被他控制...”宁萱想要用内力震开面前之人,却发现无论如何身体里也使不出力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欲要挣扎,只觉得身后一个人点了她的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宁萱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盯着萧绎那张俊逸的脸上,那心中原本对他有些不忍心的情愫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 “我别无他法,我发誓,一定会找人解除你体内的相思蛊,让你不再受他的控制。”萧绎墨黑的眸子紧盯在她绝美的脸上,轻轻松开紧握住她双肩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说过....”宁萱话还未说完,她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一黑自己便晕了过去。 “为什么要点她的睡穴?”萧绎眉间的沟壑更加的深刻了一些,他微微有些不悦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昭玉冷淡的神情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的话语从她身上传来,“萧绎,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也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你不会反悔!” “最后一件事,同我回北朝,明早便启程。”萧绎淡淡开口。 第78章 昭玉的身份 “你还想要我做什么?”昭玉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如今,在她身边,她会信任的人只有你。”萧绎淡淡开口。 “你是想要我彻底背叛她?”昭玉凝视着他。 “千竹令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萧绎再次说道。 昭玉看着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脸上再也平静不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感情,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便不再是徐家的人,永远不是,答应要忘记的人,就不能再想起,况且,他爱的人是她想守护的人。 “好。”萧绎微微一笑,将怀中的女人轻轻放置在床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终于,他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了。 终于,她可以属于他了。 昭玉远远看了一眼他高大刚健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这一走,不知又是多久,有些东西,她也需要再去准备准备。 就算是帮他,她也绝不会伤害到小姐。 第二日,元钦坐在书房内,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他揉了揉眉心,唤来了听风。 “奴才见过太子。”听风微微行礼。 “不必这么多礼数,对了,郡主昨日出去后回来了吗?”元钦问道。 “回太子殿下,听昭玉说,郡主昨日出去到现在也还没回来。”听风答道。 “什么!”元钦骤然间脸色青黑,这个女人,又跑哪儿去了! “郡主以前也是这样出去玩,应该没什么大碍。”听风安慰道。 “这次不同。”元钦站起身若有所思的说道。 今日可是萧绎回南朝的一天,她怎会消失,除非,想到此,元钦目如深潭的眸子便隐了隐。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否则不可能凭空消失! “听风,命人去打听郡主的消息,必要的时候,动用云家。”元钦沉声道。 “是。”听风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见自己主子这般着急肯定是郡主出了什么事,若是郡主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家主子定会疯掉的。 想着,听风心底便有了打算... 萧绎离开北朝,自然是件大事,毕竟萧绎的身份是作为南朝使节前来,自然不一般,皇帝为他送行自是天大的荣幸。 “感谢皇上这段时间的款待,由于父皇病重,萧某必须回去,若是扰了皇上春猎的兴致,还请见谅。”萧绎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皇帝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容,“倒是无碍,王爷回去记得代朕向你父皇问好,朕是一国之君离不开,无法前去探望,还请海量。”老皇帝微笑着说道。 这番话听在旁人耳中倒是没什么,萧绎字是一个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老皇帝话中的言外之意,他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想要他父皇死,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这个老皇帝的算盘恐怕就的泡汤了。 自然,他脸上并未表露出来过多的情绪,朝着老皇帝淡淡一笑,“皇上的话萧某定会如实转告,请皇上放心。” 老皇帝面含笑容,“如此甚好。” 一番寒暄后,萧绎终是坐上了马车,临走前,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元钦,朝着他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车夫便开始赶路了。 元钦皱了皱眉,他自是知道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可是终究没有任何眉目。 待车行远后,皇帝见也没事可做便回到了猎宫中。 元钦自是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几日过去,依旧没有宇文云英的消息,元钦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他看着听风问道,“有郡主的消息了吗?” “回太子,还是没有。”听风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 “再命人寻找。”元钦身上散发着冷意。 “不过...”听风欲言又止,不知道应不应该对太子殿下说这件事。 “不过什么?”元钦有些不耐烦,问道。 “不过郡主身边的那个小宫女昭玉也不见了。” “什么?”元钦面冠如玉的脸上隐含着怒火,心中想了一番,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还有,我们已经查到了昭玉的真实身份。”看着自家主子的这一番神情,听风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站在他旁边都感觉到发寒。 “说。” “昭玉是南朝之人,信武将军徐琨之女,不过在很早之前便遗落在北朝,他们派人寻过,却无所得失。”听风淡然的说道。 “现在已经在极力搜查昭玉和郡主的下落,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元钦揉了揉眉心说道。 南朝信武将军之女,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叫道,“等等...”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听风转过身来。 “立马让人追上萧绎的马车,无论用什么办法。”元钦眼中全然是怒火,原来当初他给他那个挑衅的眼神竟是如此,只怪自己太大意没有发现。 当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云英没去送行,那个男人竟没有一丝不舍和难过,他当时忙着寻找云英的消息,自然忽略了这一点,倒是让他钻了空子。 该死的! 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笨,居然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可是太子,如今萧王爷已经离开北朝三天,估计已经到达了南朝边境,再怎么也不可能赶得上....”听风皱了皱眉,建议道。 元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轻阖上双眸,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中布满凌厉之色,“既然萧绎想要和我们玩,自然奉陪到底的,去替我备马,不要惊动任何人。” “太子殿下你要去南朝?”听风大惊失色。 “如今没有别的办法。” “皇上那边...”听风有些担心。 “皇上那边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替我备马。”元钦再次平淡的说道。 “是,太子殿下。”听风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肯定阻止不了太子殿下去南朝,毕竟郡主被绑了过去,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才是最糟糕的。 当日,元钦便以自己想念皇太后为由想要回宫为皇太后守灵,自然,老皇帝和皇后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有孝心自是允了,倒是宇文泰那只老狐狸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元钦命人备马吼便朝着南朝的方向驶去,原本听风也是想要跟去的,只是因为元钦还有事情吩咐他去做,自然没有跟着去。 快马加鞭的他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离开猎宫去南朝,毕竟宇文泰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仔细听了听身后的动静,强劲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勾了勾唇,没想到,那只老狐狸这么快,看来是他小看了他。 元钦跃身下马,将马儿藏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他运起轻功身姿矫捷的跃上了树梢,看着从远处传来声音的地方。 看来这次宇文泰还真是动用了不少人,不过想要阻止他前去南朝,恐怕会让他失望了。 待一行人行驶到此的时候,带头的首领却停了下来,黑衣人跃身下马,他环视着周围,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痕迹,马儿的脚印在次就断了,人肯定是在着附近。 “大家小心,大人让我们找的人就在这附近。”黑衣人命令道。 元钦勾了勾唇,看来这个领头的黑衣人不算笨,只不过,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依旧待在树梢打探动静。 突然,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脸上的神情微微皱了皱,不过看红色身影的举动,应该是想要惊动那些黑衣人。 元钦皱着眉,也顾不了会不会被发现运气轻功朝着红衣女子飞了过去,在她出去被人发现之前,他抱住她一同再次躲进了另一处的灌木丛中。 红衣女子预想挣扎,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出现在自己耳中。 “是我。”元钦低声说道。 “主上。”上官瑾瑜扭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以及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不由得让她红了脸庞。 “你方才是想要出去送死吗?”元钦皱着眉沉声道。 “属下只是想要帮主上扫清障碍。”上官瑾瑜低着头回答。 “他们人太多,硬闯是不行的。”元钦淡然的说道,轻轻放开了她。 感受到身前之人的离开,面前的红衣女子心底微微有些失落,原本她以为,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应该会有一些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自己多想了。 “主上准备怎么做?”上官瑾瑜收回自己心中的感情,轻声问道。 “自然是等一个时机。”元钦眼中布满了杀气。 上官瑾瑜看着他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渗人,她虽然有些不解,不过,她相信面前这个男人。 元钦观察着那些黑衣人的动向,他勾了勾唇,这些灌木丛看起来应该年日久远,大多数都已经枯黄了,若是将这里用火一烧,再加上如今现在是入春,风的走向是从西往东,那么,这场火应该至少会烧上三天,再加上这里并没有居住的百姓,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这件事。 想着,元钦在地上找来许多个火把,全部点燃,他递了一些给上官瑾瑜,上官瑾瑜点了点头,朝着那些黑衣人的脚下就是一扔。 有了火,干燥的草木瞬间燃了起来,一阵阵风吹来,火势更加猛烈了一番,整个灌木丛开始燃烧起熊熊大火。 第79章 上官瑾瑜的心意 黑衣人根本没有防备,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们乱了阵脚,倒是领头的首领意外的冷静。 “大家不要慌,大人要我们抓的人定在着附近。”黑衣人凌厉的目光朝着元钦这边看来。 不过即便如此,黑衣人也来不及抓他了,元钦勾了勾唇,跃身便骑上了马。 上官瑾瑜看着他面冠如玉的脸庞以及清风霁然的身姿,心中不免一动,眼中的视线也不由得停在了他身上。 “上来。”元钦将马骑到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一只手。 上官瑾瑜立马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跃身回握住他的手,便坐了上去。 元钦看着那些被困在火海中的黑衣人,心中不免有些嘲讽,宇文泰还真的是小看他了。 思及此,他便扬鞭策马的离开了此处。 马儿在不停地奔腾着,马上的两个人身子上下起伏,上官瑾瑜微微侧脸看了看身后之人,脸上不免有些淡淡红晕。 虽说一起骑马只是逼不得已,但是,她还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其实不戴面具要好看得多,自己一直以来的感情再怎么也藏不住了。 她微微垂眸,这个男人,是不可能属于她的,这番前去,他是为救他心爱之人。 其实当初她跟在宇文云英的身边就知道她被萧绎绑去了,可是呢,那个时候她却犹豫了要不要告知主上。 思来想去,她还是准备保密,因为,她想,兴许,宇文云英离开了,这个男人或许就不会在执着于她。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却是,他竟然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追到南朝去,只是为了救她。 她便知道,自己再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个女人,就算她是陪伴了他十年的人,那样的感情也比不上宇文云英。 思及此,上官瑾瑜不免收紧了自己的指关节,甚至连指甲镶入自己的手掌中也全然不知疼痛,毕竟,心中的疼要比手上的疼要深得多。 待远离那些黑衣人的地方后,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附近的客栈,终究放弃了继续往前赶路的想法,毕竟,如今是晚上,就算他强行赶路到南朝,宇文云英应该也被带入了宫,就算是他想要就她,也不急于一时。 他相信,萧绎还不至于那么大胆会对他的女人怎样。 元钦轻身下马,上官瑾瑜也随之然的下马,想了许久,上官瑾瑜才下了一个决定,负荆请罪。 她低着头跪在地上,双手置于胸前,“主上,恳请责罚瑾瑜。” 元钦清冷的脸上微微皱了皱,道,“你有何罪?” “瑾瑜知情不报,请主上责罚。” 他狭长的凤眸在此时变的寒光四射,盯着她苍白的脸上,沉声道,“知情不报?” “在郡主失踪当晚,瑾瑜便见到萧绎将郡主带上了马车...” 元钦脸上布满了寒意,他没想到,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一瞬间,他运气狠狠掐住了上官瑾瑜的脖子,她绝美的脸蛋上憋得通红,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狠戾的神情。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在乎那个女人在乎到了这种程度,在乎到了宁愿杀了她。 她十年的陪伴,看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她缓缓阖上双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兴许,她应该将这份感情全部埋葬了...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实在太累了,她不想继续累下去了。 元钦皱着眉看着她面如死灰的神情,心中重视一软,他松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上官瑾瑜雪白的颈项上布满着青色的掐痕,她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眸,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的放过了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冷冷的问道。 上官瑾瑜跌落在地上,原本绝美的脸被憋得通红,不停地咳嗽着,她目含秋波的双眼轻轻抬起,凝视着他,“因为不想告诉。” 为什么,她陪伴他十年的感情却比不过那样一个女人,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 其实她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去。 “你应该知道,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元钦目光寒烈的盯在她脸上。 上官瑾瑜突然笑出了声,她知道这个男人狠下心来的确让人恐怖,可是不知为何,她现在感觉不到一丝害怕。 当初她的命是他救的,如今只不过再还给他罢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突然间,她站起身,努力克制住自己身体的不适,紧紧握住拳头,抬起头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喜欢你,云逸然,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不信,你没有察觉到我对你的感情,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元钦听到这番话脸上微微皱了皱,他的确是发现过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她并没有戳破这层关系,自然忽略了这份情愫,如今,他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 “为什么,我陪伴你十年却抵不过你与她的几个月?”上官瑾瑜眼中含泪,歇斯底里的问出了自己心中藏着多年的秘密。 元钦微微抿唇,并不答话,就这样看着她,心中也不免觉得有些不忍。 就这样,他们对视着,一个目光含泪,一个眉头深锁。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等了她十年。” 上官瑾瑜脸色变得苍白,心中荒凉的感觉遍布她全身,她冷笑出了声,眼眶中的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她陪伴他十年,而他却等了宇文云英十年,真可笑,一直以来,全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所以,你是非她不可吗?”上官瑾瑜终究问出了口,就算自己知道答案,偏生还是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是。”元钦没有任何犹豫,眸光闪了闪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心中的难过,转身,离开。 元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他早就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不平凡,只不过,自己不想去了解而已,既然给不了别人什么,又何必给她希望呢! 元钦揉了揉眉心,或许现在给她时间冷静冷静最好,他相信,上官瑾瑜并不是那么容易击倒的人。 南朝境内: 宁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睁开眼引入眼帘的东西便是华丽的床帐,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微微蹙眉,这里是哪儿? 她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发生的事,好似是萧绎欺骗了她,将她迷晕,对,萧绎那个家伙竟然对她做这样的事,她决然不会放过他! 思及此,宁萱快速起身下床,脚还未到地上,自己便有些重心不稳的跌落了下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运气丹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使用体内的内力。 她心中大惊,为什么,萧绎究竟给她吃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内力全都没有了? 如今的她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宁萱咬了咬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站起身来,却还未站起身便又跌落在地上。 宁萱微微蹙眉,兴许是因为太久没运动,所以身上有些发软,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腿,待适应后,再慢慢站起来,如今,她的武功和内力全无,想要离开这儿恐怕有些难度,不过,她定要弄清楚萧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小姐,你终于醒了!”昭玉看着宁萱站起身在屋子里晃动时自己心中一直担心的总算放下了。 宁萱随着声源处望去,发现竟是昭玉的身影,眉间的沟壑更加的深了一分。 “昭玉,你怎会在此?”宁萱问道。 昭玉低着头,眼中微微有些闪烁,道,“萧王爷把我带过来的。” 宁萱微微虚眯起双眼,盯着她粉红的小脸上,“你是说,萧绎将你也绑了过来?” 昭玉听到宁萱的话神色微微有些发愣,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点了点头。 “该死的萧绎!”宁萱怒火朝天的大吼了一声。 “如今我们是不是在南朝?”宁萱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看着昭玉问道。 “是。”昭玉再次点了点头。 “萧绎人现在在哪里?”宁萱再次问道。 昭玉摇了摇头,“王爷说他有空的时候再来看小姐,如今我们是在南朝皇宫内。” 宁萱沉默不语,细细的思量了一番。 萧绎那个家伙不是有自己的府邸么?她怎会在皇宫中? 难道南朝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他是故意将她关入皇宫的? “昭玉,要是萧绎前来探望,你就告诉他说我没醒!”宁萱撂下这句话便气愤的坐在床上,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吗,让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昭玉点了点头。 这么多天,元钦定是知道她失踪的消息,可看那家伙行事,应该不可能把她的行踪暴露给元钦,只不过自己要怎样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呢? 这可真是个难题,如今南朝的皇宫恐怕比北朝还要糟糕,尔虞我诈,争夺权位的事,定是少不了的,萧绎,也是其中一员吗? 宁萱皱了皱眉,若是这样,她如今的身份恐怕不是北朝郡主这么简单了。 第80章 萧绎的计谋一 夜晚,屋内灯火摇曳,男人禀然的身姿站在原地,他淡淡的转过身,看着所来之人。 “小姐还未醒。”昭玉清冷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 “那药只会让她昏迷五天,如今已经是第五天了,怎可能还未清醒!”萧绎目光炯炯的眼神盯在她脸上,似是想将她看穿一般。 “若是王爷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看。”昭玉说道。 他继而将视线移开,冷笑了一声,“最好是这样,若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你应该知道后果!” 昭玉紧握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紧,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回南朝的消息你应该没告诉我爹爹吧?” “原本我是不想告知他们的,可是不知道他们从何处的来的消息,你在我这里。”萧绎淡淡开口。 昭玉大惊失色,这么说起来,爹爹和娘亲已经知道了她回来了。 “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他们的。”昭玉唇角有些发白。 “你那爹爹可宝贝你呢,也不知道是安排了多少人在我身边,这样的消息竟然都查出来了。”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你想做什么?”自然,昭玉自然注视到了他眼中的神色,心中一惊。 “放心,你爹爹是朝中大臣,我对他做不了什么。”萧绎淡淡开口。 有了萧绎的这句话,昭玉不由得放下心来,她看着他,“可否让我见我爹爹一面?” “我以为,你会这么狠心,将徐家的事抛的一干二净,如今,你是后悔了吗?”萧绎俊脸带笑的俯视着她。 “我...”要说起后悔,她并没有什么后悔的,可是,那些毕竟是她的家人,她还无法做出如此冷酷无情的事来。 “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你并没有?徐昭佩,我告诉你,你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就算你想尽办法想要摆脱你是徐家嫡长女的身份,那也无济于事!”萧绎沉声的说道。 “啪!” 昭玉颤抖着双唇看着自己的手,是的,她打了他。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的萧绎哥哥并不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时候,他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更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 她从小的愿望便是可以嫁给萧绎,不过自从她失踪的那一刻,她便决定把这份情义埋藏在心底,永远不揭露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这般逼迫她? “当初我认识的萧绎哥哥不是这样的人!”昭玉眸光含着泪水说道。 萧绎倒是不恼也不怒,他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凝视着昭玉,轻描淡写的说道,“人都会变,亦如你,当初那个将徐家引以为傲大小姐不也是变得如此这般了。” “够了,你不要说了。”昭玉歇斯底里呐喊道。 她想离开徐家是因为她不想被任何人操控着自己的命运,说她自私也好,狠心也罢,她都不想回去受人控制。 “就这样你就承受不了了?”萧绎眼中浮起一抹嘲讽之色。 她将他的神色都尽收眼底,她缓缓阖上眸子,轻声说道,“你应该知道若是我回了徐家,我会如何!” 首先便是联姻,徐家的势力在南朝也不容小觑,毕竟她的爹爹徐琨可是信武大将军,手握大半个南朝的兵权,任谁都会眼红,想要将这片保护伞尽收自家羽下,而萧绎,自然是打了这样的如意算盘。 她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这个男人的狼子野心不是一般的大,她可以帮他,可却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帮他。 就算她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可那又如何,政治上的联姻通通都没有好结果! 突然之间,他将她拥入怀抱,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温凉的触觉让她大惊失色,身上也全然忘记了要反抗,就这样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 萧绎微微勾唇,用力含住她的唇瓣,肆无忌惮的吸允着,昭玉的身子如化了的春水一般,身子也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良久,他才放开她,食指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红唇,低沉带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就算你离开了那么多年,你对我的感情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从这里,我能感受得出来!” 昭玉骤然间红了面庞,她想要将身前的男人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对于他而言,完全是等于花拳绣腿。 她眉间深锁,心中的防线也渐渐变得软了起来。 对于女人而言,最大的喜悦,不过就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能够看自己一眼,而如今,自己喜欢的男人近在眼前,怎能让她不心动? “你深爱的一直不是...”小姐吗?她低着头,没有将这句话说完。 萧绎精锐的双眸微微闪了闪,语重心长的说道,“宇文云英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助我得大业的棋子,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昭玉心底有些喜悦,这么说来,他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小姐而已,爱的人并不是她,是这样吗?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昭玉思前想后,依旧无法做出背叛对自己有恩的人。 “我不会伤害她。” 犹豫许久,她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男人,咬了咬唇,说道,“好,我答应你,助你夺得天下。” “好好记住你说的话。”萧绎对着她宠溺一笑,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只是一瞬间,萧绎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殆尽,剩下的便是一脸的狠辣,如墨般的眸子隐隐约约闪了闪。 昭玉点了点头,抬起手回抱住男人.... 自然,这一夜,昭玉将宁萱假装昏迷的事全然告知了萧绎,他微微抿唇... 翌日,宁萱依旧躺在床上,萧绎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昭玉淡淡朝着他行了一个礼,有些不解他怎会来了。 “你先下去吧!”萧绎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是。” 昭玉临走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宁萱,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心中竟然有些嫉妒那床上的宁萱,她摇了摇头,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究竟要装睡到何时?”屋内毫无一人,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宁萱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暗暗想道,终究是装不下去了吗,不过,他来了,这样也好,很多事也需要说清楚。 骤然间,宁萱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眸,坐起身淡淡的盯着他,“给我一个理由。” 似乎是意料到宁萱的动作,他脸上并无太大的变化,淡淡开口,“我需要你,再者,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那又如何,你应该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帮你!”宁萱冷笑了一声,面前这个男人,果真是她信错了。 怪只怪自己识人不清! “你会答应的。”他再次淡淡开口。 为什么他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难道... 想着,她心底凉了一大截。 “你想用我的人来威胁我?萧绎,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是这般卑鄙之人!”宁萱鄙夷的看着他。 “我一直都是卑鄙的小人,怪只怪你没有早发现。”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热情似火的看着她。 “放我离开!”宁萱知道,如今她是身在狼窝,根本没办法和他讲道理。 “不可能。”他果断的拒绝了她。 “若是元钦知道你将我...啊...”宁萱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前的男人压在了床上。 “你想做什么?”宁萱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神情也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你在这里...”说着,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说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前来救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及此,宁萱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敢来救我?” “因为宇文泰。” 话落,宁萱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她瞪大眸子,“宇文泰那只老狐狸对他做了什么?” “你就这般关心他?”萧绎的眸子闪了闪。 “放开我!”宁萱冷冷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形,我对你做什么也是可以的,因为你没办法拒绝!” “若是你敢对我做什么,我敢保证,躺在这里的将会是一具尸体!”宁萱倔强的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你在用你的命来威胁我?” “是又怎样?”宁萱心高气傲的抬头盯着他,“嘭!”一声,萧绎的拳头打在了床上,宁萱脸上依旧没有畏惧之色,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赢了!”萧绎终是放开了宁萱。 起身,笔直的身子背过身去,他的声音从前传了过来。 “若是不想你的小宫女有事,最好答应帮我!”萧绎撂下这句话便甩袖走了出去。 待萧绎走后,宁萱方才倔强冷静的脸上才微微出现一些松懈,其实方才她并不确定他会妥协的,毕竟…… 思及此,宁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元钦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若是照萧绎所说,他若是来救她,必定会受到宇文泰的纠缠,宇文泰那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之人。 第81章 相思蛊再次发作 当初萧绎便告诉过她,是他与他做的交易才能带她走,如今,宇文泰怎又会放弃这个机会,若是元钦私自来到南朝,宇文泰必定会有他的把柄,这是一个将他拉下马是最好的时机,那只老狐狸又岂能放过。 骤然间,宁萱不由得被自己的猜想给吓了一跳,若是这样,元钦定是有危险。 这皇宫诫卫森严,而她被囚禁的地方定是被萧绎保护得滴水不漏,想要逃出去,恐怕是痴心妄想。 但是,那个男人,究竟想要她做什么? 宁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却无计可施,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小姐,王爷没把你怎么样吧?”昭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担心的问道。 宁萱看着熟悉的脸庞,摇了摇头,微微叹气,“昭玉,让你也受累来到南朝,真是对不起。” 昭玉没想到宁萱会这样说,心中自然有些诧然,良久,她才缓缓回神,说道,“小姐,昭玉没关系的。” 其实她心中也不好受,听到宁萱说这番话,心中的愧疚更加深刻了一分,可是她别无他法,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只能选择骗她。 “如今我被困在这儿,不知北朝那边怎么样了...”她担心的是他会怎么样了,他真的会为了她不顾一切来到南朝吗? 其实她也不确定,皇位与她,她一直不确定,究竟对于他来说哪样最重要,虽然说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她的内心仍然想知道。 “小姐放心吧,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昭玉安慰的说道。 “但愿吧!”宁萱看着远处脸上神情淡漠。 “小姐,王爷方才与我说你可以出去转转,只不过不能离开这凤鸣宫。”昭玉欣喜的说道,似是想要转移宁萱的注意力。 “不能出去,去哪儿转都等于零。”宁萱眼神并无任何神采。 “可是小姐你已经待在这里好几天了,再不出去活动活动身子真的会坏掉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有这么容易出问题...”宁萱话落,她眸光突然闪了闪。 身子弱,她现在武功内力全无,应该是萧绎对她做了什么,估计是给她吃了什么东西,若是能够恢复武功,兴许,她逃出这里的机率便会越大。 想着,宁萱便故作出一番难受的模样,“方才不说还好,现在我只觉得身上好痛,昭玉,你快去替我找大夫来瞧瞧...” 宁萱跌落在地上,故意难受的咬了咬唇,脸上也渐渐开始变得苍白起来,昭玉一下子便慌了阵脚,她看着宁萱这般难受的模样,将宁萱扶到床上,然后着急的跑了出去。 “王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她...”昭玉不顾侍卫的阻拦,强行闯进萧绎的书房,她气喘嘘嘘的抚着胸口看着面前的男人。 萧绎皱了皱眉,他正在与徐琨商议重事,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眉间有些不悦。 倒是徐琨见到自己的女儿,心中无比的激动,他满目慈祥的看着她,无法言喻。 “她怎么了?”萧绎不徐不慢的问道。 “小姐她说她全身难受,脸色苍白,好像有什么问题。”昭玉并未注意到旁边的人,只是一股劲儿的担心自家的小姐真的会出什么问题。 “佩儿...”身旁之人终究忍不住,呼喊出了声。 昭玉回过神来,看着喊着自己名字之人,心中微微一怔,眼眶微微发红。 萧绎听到宁萱身体不舒服的消息时终是微微有些动容,他这时也无暇顾及昭玉与徐琨之间的事,只是与徐琨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出去。 昭玉本欲想一同跟去,却被徐琨拦住。 “佩儿,你还在怪当初的爹爹狠心吗?”徐琨见自己的女儿不愿待见自己心中万般难受,一脸愧疚地看着她。 “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你。”昭玉动了动嘴唇,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爹爹不是故意...”徐琨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昭玉打断。 “我知道,我本来就没有期盼你们会将我接回去,再者,我也没怪过你们,当初若我是你们,我也会选择这么做的。”昭玉回想起当初自己的娘亲将自己抛弃在北朝的时候,她的人生是绝望的。 若不是宁萱,估计她如今早就被卖到了窑窟去,之所以她不想背叛宁萱,其中也有这个原因。 她轻轻闭上眼,想要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会流下来。 “佩儿,如今你回来了,爹爹定不会再让任何人将你欺负了去。”徐琨咬牙切齿的说道。 “徐大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忘了告诉徐大人,如今我已不是当初您口中的佩儿,我的名字叫昭玉,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昭玉面色清冷的说道,语气中透露淡淡的距离感。 “佩儿...”徐琨脸上有些痛楚,他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女儿亏钱实在太多了。 当初若不是为了救萧绎,他也不必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抛弃至今,只是上天眷顾,他的女儿依然健在。 “若是徐大人没有什么要事,奴婢便告退了。”昭玉淡淡开口,转身便要离开。 “佩儿,我知道你恨我,现在我也不期望你能原谅我,只是,你娘亲甚是想你,若是有时间,回去看看她吧!”徐琨看着昭玉的背影大声说道。 昭玉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终究忍不住,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去。 说实话,说不恨,不怨,那都是假的,可是想到当初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只是为了救萧绎哥哥,她心中的恨和怨莫名的少了一些,毕竟,并不是她的爹爹娘亲不要她,只是为了救更重要的人,也是她重要的人。 所以,那个时候,她是心甘情愿的。 可如今,再次见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亲人,心中的情愫自然悄然而生,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还能不能够面对他们。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宁萱待昭玉走后躺在床上难受的脸渐渐变得自然,想要坐起来之时,心中绞痛起来,她皱了皱眉,难受的捂住胸口。 她不过是想装病悄悄问问大夫有没有什么药会封住一个人的内力,可如今,怎么真的痛了起来? 该不会是相思蛊发作了吧? 不会这么巧吧! 宁萱苍白的脸上布满着冷汗,胸口的蚀心之痛更加的难受了一份,她紧紧咬着唇,唇边缓缓溢出一丝鲜血。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元钦出了什么事情? 思及此,她心中的疼痛更加深刻了一分。 当萧绎赶到凤鸣宫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宁萱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神情,唇边沾染着鲜血,他大惊失色,立马封住了宁萱的穴道。 宁萱摇了摇头,死死抓住他得手,断断续续的话传来:“这...这样...没用...啊~” 宁萱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染红了宁萱的衣襟,原本白皙的脸上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如一张透明的纸一般,稍不注意,便会烟消云散。 “来人,去请凤栖公子!”萧绎脸上布满惊慌之色,有些控制不住的大声呐喊道。 “是。”跟在萧绎背后的侍从抱拳点了点头便快速的走了出去。 他瞳孔收紧看着床上的女人,这一刻,他莫名其妙的害怕,害怕会失去面前这个女人。 明明以为自己只是在利用她,却不知何时,自己早就中了她的毒,这个女人,深入他心底,只是这一刻才明白,他其实早就爱上了她。 不是利用,而是真心。 “相..相思..蛊”宁萱虚弱无力的说出这句话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着急的拥住她,运起自己体内的内力注入她的体内。 心中一直不停的祈祷,祈祷她不会有事,她绝不能有事! 昭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凤鸣宫时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她呆愣的看着萧绎一脸着急的抱着宁萱,那种神情,似乎是想呵护珍宝一般,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心中莫名有什么东西牵扯着疼,她在心底劝诫着自己,那只是因为他在救她,并不能代表什么。 昭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王爷,小姐她究竟怎么了?” 萧绎斜眸看了一眼昭玉,眉间的沟壑微微深刻了一分,渐渐地,他收起自己对宁萱的感情,语气平淡的说道,“她如今相思蛊发作,我如今只能为她度气保住她的心脉。” 这样的解释让昭玉的担心渐渐放松下来,他不过是为了就她,为什么自己要胡思乱想? 她不由得懊恼了一番,脸上布满担心,“那有我可以做的吗?” “你应该也学过武功,与我一起度真气给她。”萧绎由于长时间度真气微微有些吃不消,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丝丝细汗。 昭玉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她运气丹田,将自己的真气给宁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脸上微微有些苍白,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浅蓝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82章 凤栖的身份 他俊美的脸上微微皱起,强行将面前的两个人打开,瞬间,在他们口中塞入一枚东西,清清凉凉,滑入喉间。 萧绎和昭玉都皱了皱眉,在看到熟悉的面庞之时,他闭上眼睛调息。 “你是...”昭玉谁字还未说完,便被一个男人捂住双唇,她柳眉微皱,不解的盯着他。 “要是不想走火入魔那便调整气息。”男子撂下这句话便眼神便看着床上的女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轻轻刺在了宁萱的百会穴上,昭玉见此也意会到了他是什么意思,轻轻阖上双眸,开始运气调息。 男子勾了勾唇,竟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遇见她,或许这是缘分... 他伸出手放在她雪白的手腕之间,为她号脉,那好看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她体内果真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侵蚀着她的心肺,若是不驱除,恐怕性命难保。 想到此,他淡蓝色的眸子微微闪了闪。 这个女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中这样的毒。 不出意外,她体内的毒应该是失传多年的苗疆之术,相思蛊。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送入她唇齿之间,微微叹了一口气,除非杀掉母蛊,否则别无他法。 良久,萧绎才缓缓睁开眼,他凝眸看着凤栖,淡然问道,“她究竟怎么了?” “你把她的武功内力全废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吗?相思蛊本来就在她体内用内力权衡着,这番失了平衡,自然保不了她的命,只不过...”说着他顿了一下,脸上神情复杂。 “不过什么?”萧绎着急的问道。 “不过她因为她怀有身孕,所以相思蛊吸收的是她腹中孩子的精气,而并非她,也可以这样说,那个孩子保住了她的命。”凤栖说道。 萧绎微微有些怔然,原本他以为她说怀孕只不过是不想要与他离开而编的谎言,却没想到她果真会怀孕! “你说什么?”萧绎墨黑的眸子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她怀孕了。”凤栖再次淡淡的说道。 昭玉睁开眼便听到这句话,她皱了皱眉,相思蛊在小姐体内吸收了精气,那孩子会完好无损吗? “想办法,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萧绎发狠的说道。 “萧绎,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小姐的。”昭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竟说出这番话。 “就算不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了!”凤栖看着他面无表情,那原来温柔的笑容仿佛不存在一般。 “若是你不想让她恢复武功来对抗体内的相思蛊,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便不能掉!”凤栖淡蓝色的眸子似是在隐藏着什么重要的消息,微微闪了闪,盯着萧绎再次说道。 “意思是,这个孩子必须保住?”萧绎扬了扬声调。 “是。” 良久,他才缓缓再次开口,“既然如此,她腹中的孩子便交给你了。” “自然。”凤栖脸上恢复了方才的笑容,淡而沐若春风。 “若是你们都没事,便下去吧,我需要为她施针。”凤栖开口道。 萧绎看了他一眼,依旧点了点头,示意昭玉跟他一并离开。 待他们走后,宁萱睁开了眼,当时他刺入她的百会穴之时便醒来了,故意装睡只是不想见到萧绎这个男人,可是意外的却让她发现了昭玉与萧绎之间的不对劲。 为什么昭玉会说,‘萧绎,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小姐的。’这样一句话并非一个丫鬟能够对王爷所说,再者,就算昭玉再怎么护主,但是,奇怪的是萧绎竟然没有发怒,这就不同寻常了。 按照那个男人的脾气来说,他应该是绝对不允许下人直呼他的大名,除非... 想到此,宁萱眼中的眸光暗了暗。 看起来,他们瞒着她的东西还挺多的。 “你体内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只不过,可能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内力。”凤栖面容带笑的看着她。 “真巧,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宁萱还记得当初他那美妙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还会医术。 “是啊,的确很巧。” “你是南朝人?当初又为何会在北朝皇宫?”宁萱皱了皱眉,终究是将自己心底的疑虑问出了口。 “这个嘛,自然是秘密。”凤栖眉眼带笑,故作玄虚。 “你该不会是萧绎的人吧?但是为什么要帮我呢?”宁萱有点不解。 “你只猜对了一半。”凤栖微笑着说道。 “难道...”宁萱皱着眉想要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却被凤栖抬起手制止了她说话。 “嘘,如今这里可不比北朝,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我的命都不保。”他压低声音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宁萱严肃的看着他,只觉得面前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你就这么想知道?”他皱了皱眉,看来想要这个女人完全信任他还真是难事。 “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凤栖。”他温柔的看着她。 宁萱唇角抽了抽,她想知道的是他的身份,而不是他的名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知道你的名字。” “但是你不知道,云逸然是我的师兄。”凤栖的俊脸突然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他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声音好听至极。 宁萱听此扬了扬眉,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是云逸然的人。 怪不得医术高超,怪不得与他一个模样。 表面文质彬彬,实则是个赤裸裸的烂狐狸。 果真长得帅的男人内心都有一颗狠毒的心,女人如此,男人也不例外。 她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说吧,他让你来做什么?”宁萱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不再藏着捏着。 “自然是来救你。”凤栖有点无语面前这个女人,方才她那眼神,明显是看自己师兄那般嫌弃的神情,为什么这个女人将他和他师兄归在了同一类人? 他才不是他师兄那一类的人! 要是他知道宁萱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会后悔来救这个女人。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被萧绎给囚禁了,他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不清楚,你要怎么救我?”宁萱笑了笑看着他。 “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决定成败。”凤栖笑了笑。 其实她并没有怀孕,只不过为了让萧绎放松警惕只能这样骗他。 毕竟,萧绎那个男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宁萱自然是知道自己没有怀孕的,古代人的医术再怎么高超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检验出她怀孕的消息,毕竟她和他那种事还不到一个月,不可能一次就中招,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能诊断得出怀孕的脉象。 所以对于她怀孕的消息,她敢肯定是假的。 “重点是我并没有怀孕。”宁萱淡淡开口。 “不过假怀孕这个办法或许是个好办法。”至少她可以恢复武功做好万全的准备从这里逃出去。 凤栖想要扶额,这个女人果真生的太聪明,若他是个男人,这南北朝的局势早晚会被这个女人推翻,这不过,可惜了,她是个女人。 “你体内的毒蛊虽说已被控制住了,但是依旧是那句话,换汤不换药,除非解掉,否则别无他法。”凤栖叹了一口气神色沉重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只有一种办法才能解掉毒蛊。”宁萱低着头,似是在思虑中。 “初步看来你是子蛊,若是想救你,只有将母蛊从蛊主身上引出,然后杀掉,据说师兄...”说到此,凤栖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皱了皱眉。 糟糕,他好像不小心暴露了什么东西。 “你师兄怎么?”宁萱自然把他所说的话全都听了去,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凤栖连忙摇了摇头。 方才他不过是猜想而已,宁萱体内的相思蛊是子蛊,而据他所知,师兄体内也中有相思蛊的毒,而且他体内的是母蛊,若是这样,这两个人体内的蛊虫该不会是一对吧? 真有这么巧? “我知道你在骗我!”宁萱一字一句说道。 “绝对没有。”凤栖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他认真的说道。 “母蛊在另一个人身上,但是我不可能杀了他。”宁萱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想起了另一个人,不知道那个人如今是否安好? 宇文泰应该没有为难他吧! “那个人是谁?”听到此,凤栖不由得好奇起来,若是宁萱的母蛊并非他的师兄,他还想知道,究竟会是谁还会被下如此狠毒的毒蛊。 “北朝太子元钦。”宁萱说道。 一瞬间,凤栖的额头上滑落三根黑线。 与他猜想的果真如同一辙,元钦不就是云逸然么,不过,看起来这个女人好像还不知道师兄的真实身份吧。 想到此,他准备坑他的师兄一把,凤栖扬起坏坏的笑容,悄悄在宁萱耳边说了些什么。 宁萱骤然间瞳孔收紧,该死的元钦,竟然骗了她这么重要的事! “你是他的人,给我滚出去!”宁萱怒火朝天的看着凤栖,恶狠狠地说道。 第83章 谈判 他没想到自己告知她这个秘密竟然引起了她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让他措手不及,不过,看来师兄有好戏看了。 若是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娇妻不理会他,那个心高气傲的师兄会如何,哈哈哈哈,想着,他心底便一阵愉悦,谁让他当初欺负他,这次可谓是报仇了。 但是凤栖不知道的是,他这次的恶作剧差点让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不过,当元钦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是他的小师弟告知宁萱的,他的结果定是惨不忍睹! 当然,这都是后话。 元钦骑在马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他皱了皱眉,看了看天气,自己应该不能会感染到风寒吧! 如今的他已经到了南朝的金陵城,在几日前他便收到了消息,宁萱被困在皇宫,而他的身份,想要入皇宫恐怕是件难事。 如今之计恐怕只能够静观其变。 他墨黑的眸子盯着街上来往密切的人海,心中自是思绪万千,萧绎的这笔账,他自是记上了。 皇宫内: 萧绎与昭玉一同出来后,她绕到他面前,小脸昂视着萧绎,一字一句说道,“她肚子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萧绎脸色黯然,眸光微微闪了闪。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为什么一定非宁萱不可?”昭玉颤抖着红唇说道。 “因为我想要做的事只有她能行。”那个在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骠骑大将军,宁萱,如今南朝的局势最受宠的便是当朝太子 萧统,要想得到自己的父亲萧衍的信任,只有宁萱。 毕竟,宁萱的模样长得太像那个女人了,那个让他父亲百般思念之人。 “宁萱是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若是她知道了你对她做了这么多事,定不会原谅你的。”昭玉告诫道。 她的原谅对于皇位来说,不值得一提。 “你不是答应过要帮我,怎么?后悔了?”萧绎赤色的眸子喷着怒火。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只是不希望你变成一个万恶不赦的坏人。”昭玉说完,边往外面走去。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有些难以接受,面前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萧绎哥哥,曾经的他温柔让人可望不可及,可是现在的他,却变得心狠手辣,果真,皇宫的生活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他微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愣,只有那么一瞬间,他才卸下自己的伪装,叹了一口气。 凤鸣宫内,待凤栖离开后,宁萱便继续回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想着近日发生的事,叹了一口气,终究下了一个决定。 宁萱下床走了出去,她看着守在门前的侍卫,轻声问道,“你们王爷去哪儿了?” 一个个抿唇不语,只是笔直的站着。 她凝了凝眉,她眼角突然瞥到这些侍卫手腕上的花纹,心中全意了然。 原来这些人都是死士,自然不会说话,主人若是下了命令,纵然死也要守在这里。 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究竟她是何等的荣幸竟然能够让萧绎动用死士。 宁萱大步的走了上去,那些死士似是机械般的动作拦住了她。 “让开。”宁萱冷冷的说道。 那些人依旧站着不动。 宁萱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她现在的内力还未全部恢复,若是强行与他们动武恐怕会打草惊蛇,毕竟,萧绎并不知道她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想了许久,她毅然放弃了要闯出去的想法,扭头回到凤鸣宫继续坐着。 只是不知,这样的囚禁要到何时? “姑娘,喝药了。”一个梳着小辫子身着浅绿色衣服的小丫鬟端着药走了进来。 “是谁让你来的?”宁萱看着她目不转睛。 “是王爷。”她微笑着说道。 宁萱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丫鬟,她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甜,两个小酒窝微微陷下去,水灵灵的眼珠富含神色的盯着她。 “把你家王爷叫来,就说我有要是与他商量。”宁萱冷淡的说道。 “可是,姑娘,你要把这要给喝了,王爷说这是安胎的。”小女孩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药,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放在那里,我等一下就喝。”宁萱说道。 “好吧!”小女孩不自然的撅了撅嘴,便将药放在桌上然后走了出去。 宁萱看着桌子上那碗黑乎乎的中药,一股难受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她凝了凝眉,手一抬,将药拿起倒入了一旁的花瓶中。 开玩笑,这是安胎的药,可是她根本没怀孕,怎么可能轻易地和这种药。 话说一般药有三分毒,她才不想她以后怀不上孩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宁萱都要睡过去了,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宁萱睡意全无,立直身子正襟端坐。 待看到熟悉之人时,宁萱勾了勾唇,语气稍缓,“萧王爷,看来想要请动你还真是件难事!” “你有何事想与我商量?”他漆黑的视线落在她平静的脸上。 原本苍白的脸到现在微微有些红润起来,萧绎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宁萱站起身,凝视着他,“我答应帮你,可我的要求是,事成后放我走。” “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萧绎有些讶然。 “怎么,这个决定让你不满意?”宁萱嘲讽的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走?”萧绎漆黑的眸光更加暗了一分。 “是想要回去找他吗?”说着他顿了一下,然后挑起宁萱的下巴,再次说道,“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如今被宇文泰缠着根本无法脱身,北朝边界的那片树林莫名着火,连烧了三天三夜,宇文泰派去的所有侍卫被烧死,你觉得这般,他还活得了?”萧绎看着她面露狠辣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宁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的相思蛊为什么会发作,与他也脱不了什么关系吧!”萧绎再次说道。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她是以为他不会来救她的,却没想到他宁愿死也要来南朝。 她倒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方才的相思蛊会发作,原来是如此,她微微抚了抚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十分厉害,心中第一次有了绝望。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狠?”宁萱眼眶微微发红,狠狠推开萧绎放在她脸上的手,怒视着他。 “要怪只能怪你那亲爹,为了权位,什么也不顾。”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番,她不能让面前这个男人左右他的情绪,毕竟方才凤栖来的时候并未告诉她他出事的消息,若是真的出事了,那么,凤栖定会知道的。 想到此,宁萱的脸上燃起一阵希望,她平静的看着萧绎,“方才我的提议,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绎有些诧然宁萱竟然还能做到如此淡然,他看着她的脸庞,除了方才听到元钦出事的消息之时眼眶有些暗涌,而如今,竟然这么快便将她的感情收了回去,这个女人,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亦如当初他当初第一次见她时。 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消失。 “你知道我需要你做什么?”萧绎反问道。 “我知道。”她仰起头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这个男人早在多年前她便调查清楚,萧绎如今在南朝的地位,虽说只是一个王爷,手中的实权却比一个王爷所掌握的要多得多。 况且历史上有记载,萧绎将会是南朝的皇帝,如今南朝最受宠的皇子便是太子萧统,若是能扳倒他,萧绎在南朝立下的功绩,再加上他的才智谋略,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如今,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契机。 “你知道什么?”萧绎看着她。 “知道你想要南朝的太子之位,甚至是君主之位。”宁萱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可知道你这句话被别人听去了会引来杀头之罪?”萧绎精锐的眸子紧盯在她的脸上。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宁萱高傲的看着他,继而一笑,随即又继续说道,“况且我知道,我是你的筹码,不然,你也不必大张旗鼓将我绑到南朝来,因为,你知道,元钦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你也早就算计好了,宇文泰那只老狐狸也不可能将元钦怎么样,君臣之意,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为什么那只老狐狸将你生得如此聪明?”他眸光闪了闪。 “我还知道,你可以利用我威胁元钦,助你登上皇位...” “够了!”他有些暴怒的看着宁萱。 “怎么?你的心思都被我猜对了?”宁萱唇角浮起一抹嘲讽。 骤然间,他突然笑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对上宁萱那双带着轻蔑的眸子,开口说道,“你虽然挺聪明的,不过,只猜对了前面一部分,而后面部分,我只想告诉你,我萧绎不屑用女人去威胁别人,而且还是你。” “别把你这幅假情假意的嘴脸给我看,我只觉得恶心。”宁萱冷漠的说道。 当初的她的确认为他喜欢的是她,她有过动容,有过心软,所以才会相信他,而如今,她现在的处境只能证明,这个男人演技太好。 好得竟连她也骗过了! 第84章 帝王之家的身不由己 “不过,女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他一字一句说道。 宁萱猛然抬头,看着他,思绪似乎被拉扯到了很久之前,清秀的娥眉不由得往中间聚拢。 这句话甚是熟悉。 她记得她死之前,小七便是这般背叛她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竟觉得这个男人与小七有几分相似呢? “你究竟是谁?”宁萱仔细看着他。 “我能是谁?”萧绎淡笑着看着她,反问道。 “你究竟是萧绎还是小七?”她盯着他的面庞,不解的问道。 “其实我比较好奇,一直以来,你口中的小七究竟是谁?”他眸光隐隐有光泽涌动。 宁萱一听心底不由得放松起来,这个男人不可能是小七,就算是,那又如何,当初在他骗她之时她便没想过可以再次见到他。 宁萱收回自己的情绪,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对于你而言,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无关紧要,为何时常提起?”特别是在他面前,难道他的模样长得像她口中的那个小七么? “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宁萱轻描淡写的说道。 萧绎看着她,似是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却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良久,他才缓缓再次开口,“对于你方才的提议我同意,不过你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要求。”萧绎沉声说道。 “我自然不会忘。”宁萱面无表情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好生歇息着吧,好好养你腹中的孩子!”萧绎看了她肚子一眼,那幽深的黑眸中似乎在计划着些什么。 宁萱皱了皱眉娥眉,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说道,“如今我已经答应了与你合作,那么你门前派的那些死士可以让他们离开吗?还是,你根本不信任我?”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士?” “一个个不说话,拦着不让我出去,你觉得我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难不成在这皇宫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宁萱嘲讽的说道。 “跑了不大可能,只不过怕你在错的这个时机遇到某个人。”萧绎发笑的看着她。 “哦?”宁萱娥眉紧锁,有些不理解他所说的话。 “怕是你还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你帮我做什么!” “那你说说,我能做什么?” “你与当初的静妃娘娘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初那老头便因为她的死而郁郁寡欢,若是他再次见到静妃娘娘,不知是怎样的一幅景象。”萧绎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说道。 “你疯了,你竟然要我去勾引你的亲爹!”宁萱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个疯子,她以为他会让她告诉他北朝的一些弱点,然后他便可以立功加爵,风头自然会大过太子,皇帝对他的看法也会不同,那么,在他风华正茂之时,便是将太子拉下台的一个好时机。 只要能够掌握到太子萧统的一些把柄,将他拉下马轻而易举,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想要她做那样的事。 “生得这幅模样,不利用一番岂不太浪费你爹爹的一番好心。”萧绎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宁萱冰冷的眸光折射在他的脸上。 “放心好了,我不会真的让你去勾引那老家伙的。”他只不过是想要看看那老家伙究竟是怎样的反应,在看到他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为妻,不经意间,他唇角划过一丝笑意。 只有那么一瞬间,宁萱竟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有些可怜,生在帝王家,的确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比如萧绎便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 帝王无法给自己的儿女雨露均沾,亦如后宫也是一般,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可悲之处,亲生骨肉之间的权威争夺要比君臣之间更要可怕。 历史上并非没有为了争夺皇位而骨肉相残的案例,唐太宗李世民不就是一个。 当真实的事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如做梦一般。 萧统,萧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只不过,若是萧绎没有这般大的野心,兴许历史上也不会存留萧绎这个人。 可她竟觉得自己曾经是个现代人,对于这样悲惨的状况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骨肉相残,却没有一点办法去阻止。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次的谈判自然让萧绎放松了警惕, “其实你应该知道,用我的身份,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得到皇位,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最难的一种?”宁萱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因为我要那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后悔。”当初若不是他因为静妃的死而怒及他的母亲,他也不会落得那般田地,被驱放至北朝,被北朝皇帝羞辱,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元宝炬凌辱,那样的场面,他是永生都不会忘的。 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才可以救赎自己身边更多的人,才能让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冤冤相报何时了...”宁萱刚说出这一句话,便被他眼中强烈的恨意给震慑了。 这个男人究竟压抑了多少的感情,他...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你根本不懂那种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被人凌辱的感觉,更不懂当初我被放逐到北朝后经历的痛苦,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若不是因为静妃的死,若不是因为他的怒火,也不会发生这些事,那个时候,他又何时念及过父子之情,念及过为夫之情?”萧绎说着,脸上面露隐晦之色。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当初萧绎被抓来北朝的时候她是一清二楚的,本来她是想过去救他,可是介于自己的身份,她没有出面,只是派人去通风报信告诉了南朝与萧绎一直交好的徐琨。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母亲竟然被凌辱,而且还是在他的面前,要多么大的勇气才可以接受!她只觉得震惊。 “我长得像静妃,你就不想杀了我?”宁萱扯了扯唇角凝眸看着他,忽然想起方才他说的她容貌与静妃一模一样,她便好奇,这个男人既然恨那个女人入骨,为什么还要对她做那些,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将她留住。 重要的是,为何不一剑杀死她?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她。”萧绎恢复了原来的神色,眼神中带着浓厚的情感,一字一句的说道。 宁萱笑了笑,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觉得你家皇帝会相信我是静妃?” “就算不相信,他也不会放过你。”萧绎说道。 “他会让我入宫?”宁萱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是。” “入宫后呢?你不是真以为皇帝这么好骗,只要是长得像静妃的女人都会纳为己用吧?” “我了解那个男人,就算不是静妃,他也会命人将这样的女人带回宫中,何况你与她长相一模一样,而我的目的,不是让你真的去勾引他,而是杀了他。”萧绎淡淡说道。 宁萱有些讶异,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让自己去杀死自己的父亲。 “如今皇帝渐渐年暮,对于自己身边之人一个都不信,包括他的那些儿子,一个个都被他视为眼中钉,怕抢了他的皇位,如今,能够让他放松警惕之心的就只剩下你了。”萧绎再次说道, “你可知道,若是杀了他便会落下一个弑君之罪,若是失败了,你我的命都保不住。”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向他介绍了其中的弊端。 “我知道。”他淡淡应道。 宁萱不由得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还让她去做,她才不想死在南朝,还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 “你放心,就算到时候失败了,我也会保住你的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他突然温柔似水的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自然。 宁萱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样尴尬的气氛。 “可是,杀了他,继承皇位的便是萧统,你就甘心,皇位被他拿了去?”宁萱说道。 “我自有办法让他无法登上皇位。”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应了你的请求,只是你别忘了,你我之间的条件。”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这样,宁萱与萧绎之间便达成了一致的协议,宁萱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有些苍白无力,不知道这样的乱世什么时候是一个头。 皇权的魅力对于人的诱惑真有这么大吗? 翌日,宁萱坐在凳子上翻阅着南朝的书籍,心中不免暗想道,果真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字体,南朝的字体她几乎看不懂,就算是她在北朝生活了这么多年,才勉强把一些书面上的字看懂。 “小姐,喝药了。”昭玉端着药走了进来。 “你放在那儿吧!”自从上次对昭玉的怀疑到现在,倒是没看出她究竟有什么问题,不过不代表她就这般消除了对昭玉的疑心。 “小姐,你现在可是有身子之人,若是不好好安胎,万一腹中的孩子有什么可就得不偿失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太子殿下着想啊!”她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第85章 你究竟是谁 宁萱凝了凝眉,这些话当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觉得很正常,可是如今... 看来,她得想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至少,要联系上锦绣或者红英。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宁萱语气中带着疏离之感,昭玉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宁萱。 良久,宁萱抬起头来看着昭玉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昭玉,不就是喝个药吗,你这样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看着我干嘛?” “小姐还是把药喝了吧!”她仔细的看着她。 宁萱心底冷笑了一声,难不成萧绎发现了什么,竟然要她喝下这个药,想到此,宁萱脸上微微动容,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就像怀孕的是你一般。” 这句话一出,昭玉的脸刷的一下便红透了。 她羞怒的跺了跺脚,一脸小女人的模样,娇嗔的说道,“小姐~” “哈哈哈哈!”宁萱大笑出了声。 “小姐不要再取笑昭玉了,还是乖乖地将药喝了吧!”昭玉将药端起放在她面前。 宁萱见她手中扑鼻的药味传来,不禁皱了皱娥眉,看来这药是非喝不可了。 她接过昭玉手中的药,一口气便喝了下去。 昭玉见自家的小姐喝完了后,一脸高兴地接过空碗便走了出去。 待房内无人之时,宁萱赶紧来到花瓶之前,用力点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穴道,腹中才喝下的药水便如期而至的全数呕了出来。 她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边,胃里翻腾的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起来,宁萱眸光闪了闪,看来这些事想要弄清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 她缓缓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坐到床上,垂落下来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看起来甚是憔悴。 “郡主怎变成了这般模样?”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宁萱抬起头往前一看,凤栖便身着一身浅蓝色衣服走了进来,那双蓝色泛着光芒的眸子甚是引人注目。 “你怎么来了?”宁萱轻轻问道。 “王爷关心你的身体,便让我再次来看看。”他眸光含笑的说道。 “说吧,他有什么话想让你代为转告?”宁萱凝了凝眉。 “果真还是瞒不住郡主,今晚有人会夜探皇宫,你应该知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宁萱隐了隐眸子,眼中一片冷冽,“关我何事!” 对于上次萧绎告诉她的那件事后,她原本生他的气便在那一瞬间减少许多,可是如今果真证实了她的猜想,元钦根本一点事都没有,他竟然还想用他的身份来骗她,她怎能不生气! “郡主不会真的生师兄的气了吧!”凤栖试探的问道。 “没有。”宁萱收回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开口,继而又再次说道:“你让他别来了,我不准备离开这里。” 他答应过萧绎的事,至少要将这些做完才离开,就算他是利用她,就算他仅仅是为了皇位,她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最后一次帮他,这一次过后,她与他再也什么都不是,下次见面,兴许,只会是敌人。 凤栖听到宁萱所说的话有些诧然,“为什么?” “没有原因。”宁萱说道。 凤栖微微抿唇,真是有趣,师兄的这个小娇妻看来生起气来果真不好哄啊,不过好像不关他的事了,他真想看看他那一向心高气傲的师兄今晚来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笑出声来。 宁萱看着他面露抽搐似在隐忍着什么,撇了撇嘴,冷冷的问道:“你该不会抽风了吧?” 骤然间,凤栖的脸顿时黑了起来,那双温柔似水的招牌笑容也在此时消失殆尽,一脸咒怨的看着宁萱,“你才抽风了!” “那你做出那副表情干嘛?”宁萱朝着他扔过去一个白眼。 凤栖并未回答宁萱所问的问题,轻描淡写的说道,“师兄要来我是无法阻止的,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气,你若是不想跟他走要留下来这些话,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 宁萱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那么说来,方才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废话喽!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给宁萱一个感觉,就是他与那家伙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但是要说不是很好,为什么他要为他卖命,不惜一切来到南朝,潜伏在萧绎的身边,这些根本不可能说得通。 但是要说好,这个男人似乎不见得有多么喜欢他的师兄,兄。 “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哟,今晚萧绎也回来!”话落,凤栖便朝着她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宁萱皱了皱眉,萧绎今晚来干嘛? 宁萱想叫住他,他依旧没有回头,举步往前走去,不到一会儿便消失了踪影。 她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夜晚,渐渐地来临,宁萱只身一人依旧坐在床头把玩着昭玉前几日不知在何处抱来的一只小猫,她看着小猫懒懒散散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喵~”小猫有些不服宁萱的大笑,一双灯笼似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宁萱的脸上,宁萱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一番。 “做一只猫也比做一个人好,人想的东西太过于复杂。”她自言自语道。 说实话,动物的世界除了适者生存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外,并没有过多的阴暗和算计,人却不同,除了适者生存,还要处处防备着自己会不会被人利用了去。 所以说,有时候兴许做一个动物的确比做人要好得多。 “喵喵喵~”宁萱怀中的小猫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身前之人的情绪一般,用头轻轻蹭了蹭宁萱身上,表示安慰一般。 其实这只小猫她抱着才不过一天,原本开始是十分警惕的看着她,可到现在,好像似乎有些依赖她了呢! 人也是一样,只要有人对你好,你终究会养成一种习惯,开始慢慢依赖着那个人。 外面一阵声响,宁萱皱了皱眉,该来的人终究是来了。 她打开窗,便看到一个墨色的身影朝她而来,一瞬间,墨色身影捂住她的嘴,将她靠在墙上,宁萱盯着他那双如汪洋般的眸子,脸上微微有些动容。 良久,他见她并未挣扎,轻轻松开了她。 “云逸然,你怎会来此?”宁萱盯着他戴着面具的脸,轻声问道。 “自然是为了救你才来的。”他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了谁来救我?”宁萱终究质问出了口。 云逸然戴着面具下的容颜自然被宁萱问的这句话怔然了不少,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盯着宁萱的眸子,唇角微微牵扯了一番,“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宁萱眸中隐隐有波光流动,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因为我们是朋友。”他淡淡答道。 宁萱冷笑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嘴边讥笑道:“朋友?我们之间还能算朋友?” “你究竟怎么了?”云逸然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那这样好了,我换个方式问你,你究竟是谁?”宁萱扭头再次盯着他那双目如深潭般的眸子,只想看入他心底一般。 云逸然瞳孔骤然缩紧,唇角不自然的扬了扬,“我还能是谁,自然是云逸然。” 他观察着宁萱脸上的神色,心中暗想着她该不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可是不应该啊,就连萧绎都不可能知道的,宁萱更不可能知道。 想到此,云逸然心底松了一口气。 自然,他没想到的是,他那个一直都不怎么看他顺眼的小师弟早就将他的身份给揭穿了,所以宁萱才会质问他这些话。 宁萱听到他的回答心底骤然凉了起来,她原本还在想,若是他真的坦白与她承认他的身份,承认他欺骗过她,她倒是还可以原谅她,只不过没想到,她都问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不愿告诉她。 究竟,在他心底,她算什么?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阖上眸子,强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流下来,良久,她睁开眼眸光波光汹涌的看着他,语气中带着疏离,“你走吧!” 云逸然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迫使她正对着他,沉声问道:“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什么都没有怀疑,只是,我不想见到你。”宁萱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你也不想见了?” 云逸然口中说的他她自然知道是谁,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轻描淡写的问她这样的话,这样捉弄她真的好玩吗? “不想见,若是你是因为他而来,那么,请你回去告诉他,我们以后都别再见面了。”宁萱冷淡的说出这番话,推开他紧握住自己肩膀的手。 话落,云逸然整个人的身子怔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宁萱说出口的。 “你说什么?”他隐忍着怒火凝视着她。 “我说,让你回去告诉他,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宁萱一字一句再次重复道。 “告诉我,萧绎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云逸然不由自主的收紧自己紧握的拳头,墨黑的眸子闪了闪。 第86章 解毒 “他什么也没做。”宁萱说道。 她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可他依旧不愿承认他的身份,这样带着欺骗的感情有何意义? “那为什么?”云逸然面无表情的问出口。 “你走吧,再过一会儿萧绎便要来了,若是不想被发现,现在便离开吧!”宁萱并未回答他所问的问题。 “为什么?”他抓住宁萱的手,似乎有些接近发疯的状态问宁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她这般变化。 宁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手腕微微有些发疼,不由得使她秀色的娥眉微微往中间靠拢。 “云逸公子,你难道听不懂吗?” “何时,你我之间竟变得如此疏离?是不是换作他,你便不会这般对待?”云逸然淡淡的笑了笑,脸上青黑一片,就连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宁萱嗤笑了一声,盯着他的眸子,说道,“元钦对于我而言,不过是因为相思蛊才萌生的感情,若是没有相思蛊的牵扯,他在我心中,什么都不是。” 话落,云逸然骤然间松开了宁萱的手,他的身子微微往后晃动,瞳孔中尽显不可思议,也有些难以置信,他竟没想到她能够这般狠心,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宁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看着男人受伤的神情,宁萱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便再也收不回来。 良久,云逸然喉结滚动了一番,隐忍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我懂了。” 宁萱看着他,浅浅开口,“既然懂了,那便离开吧!” “便如你的意,你的话我会一字不漏代为转告。”云逸然清冷的声音传来,头也不回的便轻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宁萱看着他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难受。 她知道,这是相思蛊的发作预兆,她微微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那一丝丝的抽痛开始从她的心间蔓延至自己的全身,她咬了咬唇,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见不到人影之时,宁萱终究忍不住跌落在地上,雪白的额头间冒着细汗,宁萱死死咬住唇,身上的疼痛差点让她晕厥过去。 她似乎忘了,今日是月圆之夜,每到月圆之夜,相思蛊便会发作。 云逸然从宁萱那里出来后,心中一阵血气上涌,唇边溢出一丝鲜血,他大惊,想要转身回去之时,只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宁萱住的地方赶去。 宁萱咬着牙看着所来之人,她眼前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进来,她淡淡说道,“不要过来!” “怎么回事?”萧绎并未听宁萱的劝告,大步走了过去,将宁萱从地上抱起。 “命人去请凤栖公子。”萧绎缓缓对着自己身侧的侍从说道。 “是。”萧绎身边的侍从快步的走了出去。 宁萱感受到她的触碰身体的不适感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她缓缓往他身上移了移,那种需要另一个人的感觉从她身上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的侵蚀着自己理智。 宁萱摇了摇头,她不可以。 “放开我。”宁萱眸光朦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要挣扎推开他,身体却无法推开他。 “你的相思蛊怎会又发作了?”萧绎皱了皱眉,抬起手抚上宁萱的额头,却发现她身体烫得出奇。 “今晚是月圆之夜。”宁萱不赖烦的牵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雪白的脸蛋因为蛊毒的发作如染红的珊瑚一般蜜色,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由于手上动作的撕扯,胸前露出一大片肌肤,白皙透亮,萧绎呼吸不由得沉了沉。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萧绎冷静的看着宁萱,墨色的眸子微微沉了沉。 听到这句话,宁萱骤然间强迫自己从他身上退了出来,与他保持着距离。 身上的舒适感突然消失不见,体内的疼痛更加的强烈了一些,身上如火烧一般。 她清冷的眸子渐渐染上了情欲,宁萱抬起手将头上的发钗取下,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划去。 他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萧绎泛白的脸看着宁萱,颤抖着身子问道:“为什么?” 鲜血顺着雪白的臂藕缓缓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如一朵朵妖艳的花朵,在这静谧的夜晚下,看起来甚是妖异。 “为什么你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我碰你一分?”萧绎直勾勾的看着她。 手臂上的疼痛稍微让她染上情欲的眸子微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宁萱哀求的说道,“求你出去。” 凤栖刚进入房内便看到了这一幕,他微微皱了皱眉。 “相思蛊在月圆之夜发作,若是没有男人的精血,你会血管爆裂而死!”凤栖一字一句说道。 宁萱咬了咬牙,依旧是拒绝,秀色的娥眉微微拧在了一团,脸蛋的颜色似是要滴出血一般,绯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她宁可死,也不要用这样的办法来救她的命。 窗外的男人早就将室内的一幕尽收眼底,他手中的拳头微微收紧,看着屋内女人衣衫不整的模样以及她一脸倔强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发疼。 方才他不应该意气行事离开的,若是方才他便带着她离开,兴许这样的事便不会发生。 云逸然目如深潭的眸子闪了闪,想了许久,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身影跃入房内,窗边的烛火微微摇曳,萧绎警惕的看着所来之人,眉间的沟壑更加深了一分。 自然凤栖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大胆的出现在了这里。 坐在地上的宁萱抬头便对上他的视线,她心中一怔,只觉得他定是疯了,竟然就这样贸然闯进来。 “将她交给我。”他冷冷的脱出口。 “你是谁?”萧绎防备的盯着他。 “云逸然。”淡淡几个字从他唇边溢出,萧绎脸色有些惊讶。 萧绎冷笑了一番,对上他冷冽的视线,开口道,“不知云逸公子这么晚前来拜访有何重要的事,你难道不知道,私闯皇宫是大罪吗?” “我只要她。”他并未回答萧绎的话,视线落在宁萱难受熟透的脸上。 “来人。”萧绎喊道。 骤然间方内进来尽数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佩刀,全数围住他。 “你若不想她死,就把她交给我。”云逸然看着萧绎沉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可记得,你是北朝人。”萧绎精锐的眸子不敢松懈,一顺不顺的盯在他身上。 “就凭我能救她。”他淡淡开口。 “你说的可是实话?”萧绎似乎有些动容。 “你若从这出去,明日我保证给你一个完整的宁萱。”云逸然眸中一片阴冷。 “难不成你要...”萧绎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她死了,你将什么都得不到,你身边的凤栖公子应该没有告诉你,若是想要解除相思蛊在月圆之夜发作的毒性,作为解药的男子将会被女子吸收所有精气,也就是说,你的武功以及内力,全都会消失,如此说来,你依旧愿意为了她做解药?” 话落,萧绎有些怔然,也有些犹豫,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栖,似是想问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回王爷,的确是如此。”凤栖意识到云逸然眼中的冷冽只好按照他所说的点了点头。 权衡良久,萧绎终究是妥协了,他如今的处境,不可能选择让自己武功全失,就算那样,也必须等到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 萧绎看了一眼地上的宁萱,终究带着人走了出去。 临走前,他看着云逸然,认真地说道,“只希望云逸公子说话算数,明日还我一个完整的宁萱。” “自然。”他淡淡开口。 有了这句保证,萧绎才放心的离开房内,待周围寂静如斯之时,云逸然才走过去将地上的宁萱抱起来。 只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他知道,萧绎终究是不放心他,命人将周围全部包围了起来。 如此,他便是插翅难逃。 想到此,他唇角边不由得浮起一阵讥笑,看来萧绎果真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痕,眸光暗了暗。 “为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他语气带着责问。 宁萱身上的难受足足要比手上的疼要厉害几分,她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微微启齿,“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明知道回来后自己有可能会被萧绎囚禁,明知道还要冒这么大的危险。 “你有事,我总不能将你放任不管吧!”他眸光含情的盯着她的双眸,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就算你恨我也罢,想要杀了我也罢,今晚我也必须救你。” “求你不要碰我。”宁萱咬着红唇。 在他没有承认他的身份之前,她与他之间永远不可能,她不想要这样的欺骗,就算是为了救她的命,她也不要。 他抬起手为她轻解罗裳,雪白的衣服便随肩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暗色的眸子更加暗了一分。 宁萱羞赧的低着头,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奈何自己身上的难受之意更加深刻了一分,在触碰到他肌肤的时候,宁萱整个人脑袋轰的一声便炸开了。 第87章 云逸然的身份 体内的饥渴之感继而席卷而来,使她唯一的理智轰然崩塌,紧紧的贴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云逸然吻上了宁萱那片他渴望已久的红唇,脸上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宁萱,她微微睁开眸子,对上他的视线,抬起手想要将他的面具取下。却被他制止了。 宁萱不满的嘤咛了一声,随即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他温柔的亲吻着宁萱的每一个部分,似是在对待一件珍品一般,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全数吞入腹中。 宁萱最后一件里衣被云逸然细指挑开,雪白的云峰便跃然而出,他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那双沾染着情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在她那对好看的玉峰之上。 身上突然停止的酥麻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扭动了自己的身体,他低低一笑,将自己的头埋了下去.... 宁萱瞳孔收紧感受着自己身上被面前的男人制造出来的其妙之感,原本疼痛的身体也在此时要缓解许多,可是莫名其妙的心底想要得到更多。 她微微弓起身子双脚勾住了男人的腰身,两人的私处隔着布料相互摩擦... 云逸然低吼了一声,那双眸子更加的暗了一分。 “就这么迫不及待?”他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在她唇上舔舐了一番,声音也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 “嗯~”宁萱氲氤着雾水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想要得到更多来释放自己体内的不适感。 室内恍如无人,只有两人温柔的娇喘之声,一点一点破裂,一点点升温,一点点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一夜旖旎,一,夜,激,情,一夜无眠。 窗外不知何时早已变了天,乌云阵阵,把原本漆黑的夜空更加变得黑暗了一分,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也不曾出现,屋内摇曳着的灯火甚是刺眼。 突然天际边闪过一道炽白的亮光,整个天空,都是炸雷的响声,震得耳朵发麻,锯齿形的电光不停地撞击着天空,尘土满天,树叶乱飞,雨点滴打在房檐上,顺着檐角缓缓滑落,直至滴落在地上。 从屋内出来后的萧绎,不由得收紧自己紧握的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他狠狠地一拳打在了院内的一棵树上。 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宁萱方才的神情,他眼中带着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鲜血便顺着他的手缓缓滴落,混杂着雨水一点一滴掉落在树叶上,冰凉的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阵阵冷风吹来,他的怒火也没有一丝的消融。 “王爷。”昭玉拿着伞站在了他的身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她早应该看出来,他喜欢的人的确是宁萱,为什么,就算他骗自己她也愿意去相信他,为什么这样一个男人值得自己去爱? “滚!”他冰冷的脸上缓缓吐出一个字。 她怔然的看着他,心中腾升起莫名的委屈感。 她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用伞为他遮着雨,“王爷,下雨了,会染上风寒的,回房休息吧!” “再说一次,滚!”萧绎青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放下伞站在原地依旧不动,既然他要淋雨,那么,只好她陪着他一并感染风寒,她依旧相信这个男人并非冷血之人。 萧绎转过头便看到昭玉发丝被染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心底早就被怒火湮灭,转瞬间,他抓住昭玉的手往自己怀中带,顷刻间便吻住了她的唇。 她有些诧然,想要挣扎,却被面前的男人抱得更加紧了一分。 “你不是喜欢我吗?”他放开她,狠狠地勾起她的下巴,轻蔑的说道。 昭玉眼中氲氤着雾气,眉间的沟壑更加的深刻了一分。 “放开我。”她扬起倔强的小脸,她从他的表情上她看出了他的不屑,她心中微微发冷。 “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表情?”他脸上的轻蔑更加深刻了一份。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苍白的小脸拧成了一团,她微微启齿:“萧绎,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试试便知。”话落,萧绎便吻上她的唇,不留任何她可以反抗的余地。 这夜,如此漫长。 宁萱看着在自己身上运动的男人,神志似乎也清醒了不少,相思蛊的毒已解,她不知为什么自己依旧放纵让这个男人这般对待自己。 宁萱眸光之中微微闪烁,在明亮的烛火下,男人的银白色面具被灯火照得明亮,宁萱抬起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脸,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让她解下他的面具。 她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氲氤着异样的情愫。 身下的突然撞击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唇边也不由得溢出一番羞人的声音。 “慢...慢点..”宁萱终是忍不住这样剧烈的撞击,开口求饶道。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重复着一如既往抽动的动作,冰凉的薄唇缓缓吻上了宁萱如花瓣似的红唇,一点一点厮磨,一点一点挑逗。 似是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宁萱的求饶显然不管用。她那双含情似的眸子水波荡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思绪渐渐回到当初她醒来,那个男人,云逸然,肆无忌惮的侵犯她,欺负她。 那个时候她承认她对他动过情,她只觉得可笑,自己身中相思蛊,怎么可能对他动情,那个时候自己意识到这点后,自然没多想。 直到她遇到了元钦,那个与她一样身中相思蛊的男人,那个男人与他一样,喜欢欺负她,惹恼她,肆意的侵犯她,可自己却无法拒绝,他对她的好,让她无法再次躲过自己的心,只是偶尔,自己心中想起云逸然之时,心中还是有些悸动。 她不信自己竟然可以同时爱上两个男人,自然自觉地将对云逸然的感情给屏蔽了。可是在她与元钦的接触中她却有种感觉,觉得他很像云逸然,可终究,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相似之处,或许都是自己动心的男人,所以她才会爱上元钦,无论是因为相思蛊,还是因为什么,她的确是因为爱上了。 可到头来,这两个人竟是一个人,在她心中始终隐隐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他要瞒着她,究竟,他在预谋着怎样的阴谋,她已经托心交付与他,可他似乎并没有在乎,依旧是在骗她。这样的事,她又怎能接受得了! 想着宁萱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微微闭上眼,期望自己不要再想,兴许,他骗她也是因为身不由己。可终究自己越这样想,心中的难受之意更加深刻了一分。 “元钦...”她轻声低喃。身上的男人的身子微微一怔,一瞬间,只觉得下身一阵收紧,男人一声低吼,便瘫倒在她的身上。他仰起头,精锐的眸子盯在她脸上,喉结滚动了一番,薄唇轻启,“你说我是谁?” 宁萱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淡淡说道,“云逸然。”“那么,你不恨我?”他勾了勾唇,盯着她那双水润般的眸子试探的问道。 “恨。”宁萱微微开口。 “那你为何...”为何不推开我?他疑惑的看着她,面露不解。 “你应该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欺骗我,云逸然,你为什么要骗我?”她也不想再与他拐弯抹角,既然他不愿承认,那么,她便亲手来撕下他的这层伪装。 “哦?”他语调微微往上扬,俊眉微挑,随即继续说道,“我骗你什么了?” 宁萱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自顾自的穿着自己衣物,并没有看他一眼,冷淡的说道,“我宁萱长这么大,终于体验了一次被人玩弄于掌心的感觉,我是不是应该要感谢你呢,太子殿下!” 云逸然的身子怔然在原地,看来她的确是知道了什么,本来他已有打算告诉她的,只不过不是这个时候,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微微勾唇,苦笑了一声,终于不再伪装,“你都知道了?” 宁萱斜眸对上他的视线,冷笑了一声,“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本没打算骗你...”他欲言又止,眼神中隐隐有光泽涌动。 “我问过你,你究竟是谁,可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宁萱苍凉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抿唇不语,只是突然间,他握住了宁萱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温润的语气中有一丝云雾的沉郁,“虽然我没告诉你的身份,不过,我对你的感情,你应是心知肚明的。” 宁萱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心中微微一动,不过瞬间,她摇了摇头,从他手中将手抽出,嗤笑了一声,道:“感情?” “你对我的感情是怎样我自是心知肚明,不知如今的我究竟对于你来说究竟还有什么用处,竟让太子殿下千里迢迢来到南朝,还硬闯皇宫?”宁萱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只是淡淡的说道。那样的被利用的感情,她不要也罢! 第88章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云逸然看着她这般疏离的语气,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恐慌,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将他身上的骨血抽离了一般,难受至极。 “宁萱...”他苦涩的开口,眼中的颜色如漩涡一般。 宁萱莞尔一笑,缓缓走到桌边为自己酌了一杯清水,她并没有立即喝下去,只是用指腹轻轻的抚摸杯身的花纹,道,“我没有怪你,今日,你救我一命,我们之间,现在两清!” “嘭!”杯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云逸然突然抓住宁萱的手腕,眸光缩了缩,“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两清?”他一脸青黑的看着宁萱绝色的面容,一字一句问道。 “不知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云逸公子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宁萱并未挣扎,挑着眉问道。 他着急的将她拥入怀中,气息微变,低声靡哑道:“我承认,我骗了你,是我的不对,我为我所做的感到抱歉,你可以打我,骂我,怨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待我这般冷漠。”冷漠得让他心疼,心疼她究竟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我一向冷漠,只是一直你一直不知道罢了!”宁萱任由他抱着,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拒绝也是徒劳。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我也要不起。”宁萱再次开口。 他骤然间松开她,眼中的瞳孔骤然缩紧,他莞尔一笑,抬起手指着宁萱的心脏,“我感受得到这里在为我跳动,你在说谎。” 云逸然低头轻轻在宁萱耳边说着话语,唇角微扬,熟悉的声音传入宁萱耳中,她只觉得异常地刺耳。 毫不留情的推开他,与他之间保持着距离,淡淡开口,“云逸然,你走吧,我会让萧绎放了你。” “萧绎想抓住我还没有这么容易,想要让我离开,你便要跟着我离开。”他沉声说道。 “我要留在这里。”她坚定地说道。 云逸然看着宁萱这般拒绝他,心中渐渐变得冰冷起来,似颤抖着身子站在原地,“你...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萧绎?” 宁萱眸中闪烁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道:“是。” “果真如此!”他面如冠玉的脸上终究有了一丝表情,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紧,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 他似乎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似是安慰的说道:“我知道,你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与我赌气而已,对不对?” 宁萱见他这般模样,唇边浮起一抹嘲笑,“你未必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在这乱世的天下,何谈真情二字?你利用我的同时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我说两清,若是不说我喜欢你,那么,你又怎会心甘情愿的为我解毒,至少现在,我,不能死。” 殊不知,宁萱说出这番话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这番话说完,她只希望,面前这个男人可以答应她知难而退,她知道,若是不能让他死心,这个男人是决然不会离开这里。 “好,好,好!”云逸然连声说了三个好字,那张戴着面具的脸青黑无比,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阵凌冽的气息,那双墨黑的眸子中的柔情早已被冰冷取代,手中的拳头也不由自主的缩紧,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 宁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门外的侍卫,淡淡开口,“我要见你们的王爷。” 门边的侍卫依旧没有反应,宁萱抬起手运功将门前的侍卫全都点穴,那些侍卫似乎有些讶异,宁萱勾了勾唇,他以为她的武功没有恢复,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戒心,这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就凭这些人想要困住他,恐怕还难了一些。 宁萱走出房门,她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际,昨夜下了雨,整个空气中布满着一阵泥土的味道,萧瑟的风抚过她的脸庞,轻轻将她的发丝吹起,净白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突然之间,一群侍卫围住了她。 宁萱斜眸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把你们王爷叫来。” “还请郡主回去。”一名领头的侍卫开口道。 “把你们王爷叫来!”宁萱再次重复了一声。 “这...”领头的侍卫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宁萱的神情,终究低头朝着自己身边的一位小侍卫吩咐道:“去请王爷。” 不知过了多久,那名小侍卫红着脸跑回来,在领头的侍卫耳边不知悄悄说了些什么。 领头的侍卫脸色骤然变得有些惨白。 宁萱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淡淡开口,“我想你就是擎柯吧!” “郡主竟还记得属下的名字,真是万幸。”擎柯微微颔首,微微低头。 宁萱打量着他方才变化的脸色,轻轻笑了一声,道,“我想还是我自己去见他吧,你们放心,我不会逃走,在我没做完答应你主子的事之前,我不会离开。” “可是...”擎柯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 “可是什么?你觉得我会逃走,你们这么多人,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宁萱说道。 良久,擎柯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身边的侍卫退下,心底自知不可能拦住面前这个女人。 “告诉我,往哪边走?” “往东走,王爷在东边的厢房内。”擎柯开口道。 “谢谢。”宁萱朝着他微微一笑,擎柯心中一紧,莫名的,他不知道他为何要帮她。 宁萱举步朝着萧绎所住的地方走去,还未走近,便听到了男女喘气的声音,异样的刺耳,宁萱自知道那是什么。 她不禁冷笑了一声,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男人似乎被突然而来的打断微微有些不悦。 “王爷真是好雅兴。”宁萱嘲讽道。 萧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怔然的抬起头,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他推开身前的女人,将自己的衣物瞬间穿好。 昭玉也是颇为惊讶自己的小姐竟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她低着头不敢看宁萱,缩在一旁的小角落,用被褥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些举动自然被宁萱早已全收眼底,她知道那个他枕边的女人是昭玉,原本她还抱着一些希望认为昭玉不会背叛她,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太过于相信她。 “你的毒解了?”他试探的问道。 “是。”宁萱淡淡答道。 “为何这个时候来找我?”萧绎沉了沉眸子,目光落在她脸上。 “放了云逸然。”她再次开口道。 骤然间,萧绎不由得大笑起来,唇边噙着一抹嘲笑,“你前来,便是为了让我放了他?怎么,一夜春宵后,你爱上了他?” “我的事还由不得你管。”她说道。 “凭什么我要答应你提的要求?”萧绎反问道。 “就凭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宁萱早就知道,他所谓的报复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他想要的是她身上相思蛊中的一个秘密,当初她没有拆穿他,只是因为,还没到时机,既然他要骗她,那么她便如他的意好了。 “哦?什么东西?”他低头看着她。 “你以为我果真不知道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你以为我果真一点也没有相思蛊这个东西?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可以一手遮天?你以为你一直将你的心腹放在我身边我会没有察觉?”宁萱一字一句道。 她的视线落在昭玉的身上,那冰冷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 萧绎抿唇不语,宁萱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她鄙夷的笑了笑。 昭玉将头抬起,眸光中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早就开始怀疑她了,想到此,她瞳孔不由的紧了紧,手中捏住被褥的手也慢慢开始收紧,竟连尖锐指甲陷入了自己的手掌中也疏然不知。 “小姐...”她一脸愧疚的看着宁萱,似是想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我想,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徐小姐,信武大将军徐琨之女徐昭佩!”宁萱勾了勾唇。 昭玉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她大惊失色,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她的小姐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怎么?很诧异我会知道你的身份?”宁萱挑了挑眉。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萧绎带着危险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这个女人,的确让他讶异,竟然早就查到了这些,却做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究竟,她的城府有多高? 若他是个男子,恐怕这天下非他不可。 竟连他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面前这个人是个女人。 北朝当初便有个传言,“得此女即可的天下!”果真,这并非传言。 那么,他定要得到她,无论用尽任何手段与方法。 “我知道的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宁萱莞尔一笑,净白的脸上带着笑容,似真似假,似乎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她。 “果真不愧是北朝第一大将军宁萱!”他拍手叫好。 “如今的大将军依旧在北朝,我只不过是北朝郡主,宇文云英。”她清亮的眸子微微沉了沉,提醒着他。 “要是让你父亲知晓了你这么多的身份,恐怕...”他看着她的脸,似有些威胁的意味在其中。 第89章 他死了 “要是你不嫌麻烦,你可以告诉他。”宁萱丝毫不在意,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你不在乎?”他似有些看不懂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我有什么可在乎的?”她笑出了声,这个问题问得可真可笑。 “为什么要我放了云逸然?”萧绎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转移了话题。 “因为我想亲手杀了他,可不是现在。”宁萱眼中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波光,唇角噙着一抹笑容。 “要想杀他,现在不失是个好时机。” “他救了我,现在武功全失,你觉得我会趁人之危?”宁萱反问道。 “王爷,属下有要事要禀报。”一名小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萧绎拧了拧眉,将身上的衣物全数穿好,从床上走了下来,道,“进来!” 进来的小侍卫看了一眼宁萱,他战战兢兢的走到萧绎面前,在他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宁萱想要运气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之时,心中骤然间出现了一个声音,她摇了摇头,自己如今恢复武功的消息暂时还不能告诉他。 思及此,宁萱收回了手。 萧绎不只是听了怎样的消息,竟然有些大惊失色,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自然,这些都被宁萱看在了眼底。 良久,他示意小侍卫先出去,继而凝视着宁萱,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我放了他,你认为他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这座皇宫吗?” “这话什么意思?”宁萱凝了凝眉。 “方才我的人传话而来,说云逸然为了从凤鸣宫离开,竟然不惜以一敌百,现在已经身中数刀,恐怕命不久矣!” 话落,宁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幸好后面有桌子撑住了她的身体,才没能使她跌落在地上,她摇了摇头,脸上惨白。 “你...你说什么?”她微微张了张红唇,声音略带着颤抖。 “如今不用你动手,他便是死了,也如你的意了。”萧绎微微一笑,注视着宁萱的表情,那样惨白的脸,让他心中不由得一紧。 宁萱的脑袋哄的一下便炸开了,他怎么会死?她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要他安全的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选择这般。 宁萱摇着头,眼中带着不敢置信,将门打开,瞬间便跑了出去,灰蒙蒙的空中渐渐出现了一丝光亮,清风拂过她的发丝,吹散在空中,萧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微沉了沉。 “王爷,你还是去看看吧!”昭玉不知何时早已将身上的衣物穿戴完整,走到他面前提醒着说道。 萧绎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跟了上去。 昭玉苦笑了一声,如今的处境是她自己选的,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她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昨晚的疯狂,想着他动情之时喊的宁萱的名字,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可笑。 原来,一直以来,他将她当的只是宁萱的替身,可这又能怎样,她爱他,爱到能够忍受他的一切,就算他不爱她,她也愿意帮他... 宁萱来到凤鸣宫,便看到了云逸然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原本光滑透亮的面具之上也不知何时染上了绯红的鲜血,一滴一滴,从他身上滴落下来,那染红的鲜血刺痛了宁萱的眼,她站在原地停驻不前,就这般颤抖着身子看着他。 他似乎知道宁萱定会来,扭过头,那双目如深潭般的眸子就这样盯在她脸上,云逸然艰难的扯了扯唇角,喉咙滚动了一番,靡哑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宁萱质问道,眼眶中的泪水便如期而至滚落下来,她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脚如被灌了重铅一般,无法上前一步。 “我不信你会这般狠心,我不信你所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信...”他骤然间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襟,惨白的脸上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不信你爱上了他。” 她心底一怔,这个男人明知道她把他的命看得比她还重要,偏生还要这般对待自己的身体,这究竟是折磨他自己,还是折磨她呢? 他惨白的薄唇微微抿起,身子晃了晃,欲要跌在地上,宁萱走上前,扶住他,由于惯性的作用,宁萱与他一同跌倒在地上。 她看着他身上一道一道的伤口,心中的难受之意更更加深刻了一番,这种感觉就如有人在自己的心口划了一刀,血流不止。 云逸然欣慰的笑了笑,抬起手抚上宁萱的脸,微微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嘶哑的声音传来,“若是我死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宁萱便抢先一步夺过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决然,命令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我更不会让你死。” 她紧握住他的手,脸上中带着坚决,不容置疑的说道。 他看着宁萱的脸缓缓垂下手臂,苍白的脸上也没有了任何表情。 在他手垂下的一瞬间,宁萱瞳孔骤然伸缩,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凤栖和萧绎赶来之时便看到了这一幕,萧绎皱了皱眉,在凤栖耳边说道,“去看看云逸然究竟如何了?” 凤栖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号了号云逸然的脉搏,他有些惊讶,这个男人竟然这般不要命,不过幸好,他在行事之前服用过当初药王给的续命丹,否则,今日就算有大罗神仙在此也束手无策。 “回禀王爷,云逸然已死,命数已绝。”凤栖淡然的说道。 宁萱突然跌落在地上,微微仰起头,瞳孔收缩了一番,看着凤栖,张了张唇,身子微微颤抖,道,“你说他死了?” “是,请郡主节哀顺变。”凤栖安慰道。 “不知王爷要如何处置?”凤栖转瞬间背过身子看着萧绎问道。 “将他的尸体带下去。”萧绎沉声道。 凤栖应了一声,便上前一步想从宁萱的手上将云逸然的身体带走,却被她死死抱住,不肯放手。 “郡主,云逸然已经死了,请郡主放开他。”凤栖思及许久,才最终想到了这个办法,如今之计,唯有装死,才能将他安全的送出皇宫。 这个他平生仰畏的师兄,遇到情爱竟这般糊涂,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救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宁萱依旧摇了摇头,脸上沾染着泪水,微微苦笑了一声,“他怎么会死...他答应过我不会死的。” 凤栖咬了咬牙,强行将云逸然的尸体从她怀中拖了出来,命人带了下去。 “不...你们不要带走他,他不会死的。”宁萱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人拦住。 “宁萱,你清醒点,他已经死了!”萧绎站在她面前,扳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说过,他的命是我的,就算死,也是死在我的手上!你们算什么东西...”宁萱整个人似乎有些抓狂,不停地挣扎,想要拦住他们将云逸然带走。 “我倒是很好奇,究竟他对于你来说,占着怎样的地位?”萧绎眸光暗了暗。 听到这句话宁萱没再挣扎,冷淡的看了一眼萧绎,又看了一眼云逸然被抬走的尸骨,脸上带着一抹凄凉,红唇微微轻启,语气斐然:“深爱之人,情入心骨。” 她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表情,心中早已被这悲伤灌满。 终究是她害了他。 为什么?她明明想保护他的,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死的死的不是她,为什么他要将她一个人留下? 突然,宁萱狠狠推开萧绎,仰天长笑了一声,脸上甚是妖异,那双原本水润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脸上尽显绝望之色。 “是你杀死了他,萧绎,你这个魔鬼。”宁萱指着他说道,眼中布满了恨意。 “如今,他死了,我活在世间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宁萱突然冷笑了一声,从自己发髻见拔下一枚簪子眼看就要往自己白皙的颈脖上一刺。 幸好萧绎眼疾手快,一掌过去,打落了她手中的一枚簪子,宁萱吐出一口血来,看着萧绎的眸子染红了血红般的颜色。 萧绎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举动,只好点了宁萱的睡穴。 凤栖自然是没想到宁萱的性格竟然这般的傲然,也没想到她对 云逸然的感情竟深刻到了此般,在他想到这个计谋之时,根本没设想过宁萱会自寻短见。 他原本只觉得宁萱就算知道他死了,最多哭哭便就过了,只是,如今的发展,还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若是那个男人知道这些,定会感谢他。 凤栖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只不过这些,他还不准备让那个男人知道。 “不知王爷要怎么处理云逸然的尸体?”凤栖试探性的问道。 宁萱昏睡在他的怀中,他眉间的沟壑微微深了深,喉结滚动了一番,“将他好好的埋了吧!” “是。”凤栖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萧绎看着宁萱那张哭得惨白的脸,心中微微有些作疼,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竟对着云逸然也有着如此般的感情。 其实方才,他便想问她,究竟,他在她心中究竟算什么? 第90章 他果真死了 距离那日,已过去几天。 宁萱醒来之后,便一直不吃不喝,呆呆的坐在床上不动,别人与她说话,她也只是听着,并不回话,如一个布娃娃一般。 在这之后,昭玉也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徐家大小姐,徐昭佩。 南朝皇帝听说信武大将军的宝贝嫡长女失而复得,自然也为他高兴起来,在这高兴之余,将徐昭佩赐给了萧绎做王妃。 萧绎虽然脸上不愿意,不过却无法拒绝,天子之命,从来说一不二,他根本无法反对,只能默默的接受。 昭玉早就听说了宁萱的事,便早早来到凤鸣宫,看着又端着原封不动的菜肴走出来的宫女,她清秀的脸上微微皱了皱,她拦住小宫女,轻声问道:“郡主还是不肯进食吗?” 小宫女微微朝着徐昭佩行了一个礼,道,“回禀小姐,是的。” 昭玉示意小宫女将手中的食膳给她,她接过,然后走了进去。 “小姐...”昭玉进入凤鸣宫映入眼帘的便是宁萱脸色苍白的静静坐在床上,原本红润的红唇已经变得干燥不堪。 宁萱似乎意识到了昭玉的前来,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地方看,对于身边所来之人,脸上并无过多的波澜起伏。 “你就吃点东西吧,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腹中的孩子也是需要的。”昭玉将手中端着的菜肴放置在床头,劝解道。 宁萱依旧没有任何的动容。 孩子只是一个借口,怎么可能真的怀上了孩子,要是,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该多好,那样,至少她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如今,他死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姐,我知道我骗了你,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要怎么样都好,只是不要这般对待自己。”昭玉见宁萱没有反应,不由得再次开口劝慰道。 宁萱听到这句话似乎脸上微微起了一些波澜,那些熟悉的话语似乎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耳边,脑海中。 “我承认,我骗了你,是我的不对,我为我所做的感到抱歉,你可以打我,骂我,怨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待我这般冷漠。” 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想让他死心才说出自己一直都这般冷漠,根本没想过他们这次之后便会天人相隔。 想着,她眼中竟微微有些发涩,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如今的她,好似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宁萱吸了吸鼻子,眼珠终于转动了一番,盯着昭玉清秀的脸上,嘶哑的声音缓缓从她最终溢出,“你走吧!” “小姐,云逸公子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昭玉话还未说完,宁萱便冷下脸来,冰冷的语气传了出来,“滚出去!” “嘭~”一声,床头的菜饭全数碎在了地上。 萧绎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他阴沉的脸上微微更加暗了一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宁萱,“她是不是还是不肯吃东西?” 昭玉扭头便看到了萧绎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微微一笑,浅浅唤了一声:“王爷。” “嗯。”萧绎并未看她一眼,竟连她手上被碎碗划破也疏然不知,他绕过她来到宁萱的床头,沉声开口吩咐道,“再去端碗粥来。” “是。”一旁的小宫女点了点头,提着裙便跑了出去。 “既然王爷来了,便好生劝劝小姐吧,她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早晚身子会受不住。”昭玉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中自是知道他如今是绝对不想要娶她的,可是无可奈何,为了他的图谋,为了他一直以来的计划,他不得不娶她。 即便如此,她知道他爱的不是她,她也愿意帮他。 “你回去吧!”萧绎淡淡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好。”昭玉点了点头,难看的在唇边扯出一个微笑,转身便离开。 临走前,谁也没发现她那落寞的神情。 “王爷,粥煮好了。”小宫女端着粥走了进来。 “给我。”萧绎吩咐道。 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一碗粥递到萧绎的手中,萧绎伸手接过,然后将粥放在宁萱的面前,强势的命令道,“喝了。” 宁萱别过头,依旧不理会。 萧绎见宁萱这般,不由得咬了咬牙,狠狠地按住宁萱的头,将热滚滚的粥灌入了宁萱嘴中,由于长时间没有喝水和食物,热粥在触碰到宁萱的嘴唇之时,竟将她的红唇烫得红肿起来。 宁萱紧闭着双唇不愿意接受,拼命的反抗着,粥洒满了床单,她的衣襟上,良久,他才放开了她。 “咳~”宁萱拍着自己的胸脯难受的咳嗽出了声,那样被人强迫灌入食物的感觉的却不怎么样,甚至让她难受。 “要是你想找我报仇,那么就必须活下去。”萧绎狠狠地说道。 宁萱抬眸将视线转移在他脸上,眼中充满了杀意,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有这些动容,她张了张红唇,嘶哑的声音便从喉间传了出来,“我不会杀你,因为,你不值得我杀了你。” 萧绎仰天大笑,眼中带着深不可测的神情,淡淡开口,“你想杀我,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说着,他打量了她一眼,唇间噙着一抹嘲笑,然后继续说道,“看你这幅模样,就算想再提起剑恐怕也是难事了吧,毕竟,当初的铁面将军早已不似从前,如今,只不过是南朝的一个阶下囚,一个我可以利用的工具。” “萧绎,你觉得快乐吗?”宁萱对他所说的话并不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 萧绎缄默着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她。 “你并不快乐对不对,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偏偏还要去追追那样高高在上的皇位?”宁萱问道。 “因为只有站在最高处才有机会可以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他说道。 “所爱之人...”说到此,宁萱不由得冷笑了一番,随即继续说道:“你的世界真的有爱这个字吗?”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我想保护的从来只有你...” 宁萱摇了摇头,道:“你一直以来爱的只有你自己,想要保护的也只有你,我不过是你想要得到天下的一个借口罢了,萧绎,你扪心自问,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喜欢我,究竟是真是假,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相思蛊究竟是谁种在我身上的?我不想揭穿你,至少当初我认识的那个萧绎是个单纯的少年,而如今的你,让我心寒。” “宁萱...”萧绎似乎想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真的很累,不想在你们的皇权之争中继续周旋下去,只想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我可以告诉你,你会顺利的登上皇位,无论你会用什么办法,你都可以顺利登基上位,所以,收起你那些所谓的报复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这是宁萱这几日以来开口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终会让行动来证明,我做的是对的。”萧绎看着她苍白的脸庞,认真地说道。 “你知道吗,云逸然将我身上的相思蛊解了,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没有相思蛊的牵绊,我依旧爱的是他,一直以来,那样的感情早就深埋在心中,就算解了蛊毒,我还是喜欢他。” 宁萱早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他早就知道寄主如果在月圆之夜发作相思蛊没有蛊主的安抚,根本不可能解得了那其中的蛊毒,平常男人若是想救她,就算与她强行交合,那个男人也会暴毙而死,而云逸然偏偏选了最笨的方法。 用命来救她,所以,她才会相安无事。 以前她发了疯般想要解除相思蛊,却在这一天解除后,心中宁愿想着自己依旧身中相思蛊,那么,他便不会离开她。 “你的意思是说,云逸然也中了相思蛊?”萧绎沉了沉眸,反问道。 “是。”宁萱并为未隐瞒,只是没告知他云逸然的另一个身份。 “怎么会...”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宁萱本想再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眩晕,她轻轻扶住自己的额头,凝了凝眉。 “宁萱...”萧绎大惊,抬起手扶着宁萱。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终究你这幅身子会被你折腾得不成模样。”萧绎叹了一口气,命人招来了凤栖。 凤栖坐在宁萱身侧替她诊脉,却发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脉搏。 他脸色微微有些不好,轻咳了一声,淡淡道,“郡主这几日的绝食,动了胎气,只要调养几日便好。” 宁萱绝美的脸上犹如白纸一般,清澈见底,可又让人摸不清。 “这段时日你便住在这里替她调养身子吧!”萧绎吩咐道。 “是,王爷。”凤栖浅浅应道。 萧绎看着床上的宁萱,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将她怎么办,喜欢,不喜欢,他似乎也说不清。 第91章 流产 “那么,王爷还要将云英郡主带进宫吗?”凤栖试探的问道......无声的沉默,良久,萧绎苦笑了一声,缓缓开口,如今别无他法了,不是吗? 如今太子在朝中的势力早就大过了他,他那个所谓的父皇整日花天酒地,又生性多疑,如果他不能博得那个男人的一丝信任,他根本无法登上皇位,这么多年的用心筹谋,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又怎会轻言放弃. 萧绎看着窗外飘起的雨丝,轻轻抬眸,语调清冷,凤栖公子,云英郡主就交给你了,她腹中的孩子绝不能留! 凤栖听到这句话不由得轻蹙俊眉,不过转瞬间,便恢复常色,他点了点头,道,凤栖定不负王爷所托. 待送走萧绎后,凤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如今我难不成真要做一个坏人了? 话落,他便走了进屋.宁萱看到凤栖走进了屋,她慌乱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凤栖举步上前阻止了宁萱的动作. 你如今身体虚弱,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凤栖劝慰道,将被子拉起为宁萱盖上. 凤栖,你告诉我,云逸然没有死!宁萱死死盯着凤栖,似是希望能从他嘴中得知云逸然并没有死的消息. 凤栖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将自己周身的穴道全数封印了起来,护住了心脉,而如今他被萧绎的人带去了乱葬岗,若是他命大,便可以活过来,若是他...我们都无可奈何.说着,凤栖背过身去,手中的拳头也不自主的握紧. 他如今的处境如宁萱没什么差别,不知道是不是萧绎开始在怀疑他,还是说,萧绎,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他,表面上是让他来帮助宁萱调养身子,实际上,他是在监视和限制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就算当时他求萧绎将云逸然交给他处理,他嘴上是答应了,实际上他是在试探他,所以把云逸然扔去乱葬岗的,也是做给他看的. 不过那之前,他有偷偷的为云逸然号过脉,身体的筋脉全断了,续命丹在他体内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只是在那乱葬岗,能不能醒来就全凭他自己的意志了. 你是说他现在被扔在乱葬岗?宁萱诧异的瞪大了眸子,一脸不可置信. 是的.凤栖点了点头. 意思就是,他其实还没有死...是这样吗?宁萱颤抖着双唇,眼眶莫名的再次红起来,心中的激动无人可以代替. 他没有死,他果真还没死. 可是以他现在的状况,估计离死期不远了.凤栖淡淡的说道. 那到底如何能够救他?你是他的师弟,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宁萱激动地掀开被子站起身抓住凤栖的衣袖,脸上憔悴不堪的面容恳求着凤栖. 如今萧绎将你我都囚禁在这里,想要救他,根本不可能. 宁萱松开凤栖的手,滞愣在原地,她如今被萧绎囚禁在此,根本无法逃出去,如今,她必须要下一个决定了. 你应该清楚我在说什么.凤栖再次开口.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拜托你,一定要救他.宁萱说道. 郡主,有件事凤栖不知当不当说.凤栖欲言又止的看着宁萱. 她抬起头,娥眉紧皱,开口道:什么事? 你可知道,其实你是真的怀有身孕,当初脉象不平稳,而今日却有了明显的胎动.凤栖开口说道. 宁萱显然怔在了原地,凤栖的话迟迟在她耳边回荡着,她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是真的怀孕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孩子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时刻降临. 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忧还是喜. 我的意思是,若是你决定要去做的事,这个孩子你应该知道保不住.凤栖再次说道. 她淡淡的笑了一声,眼神坚定,只要能够救他,这个孩子,我可以不要. 她轻轻闭上眼,一滴眼泪便滑落指尖. 孩子,不是娘不要你,而是,如今你爹爹危在旦夕,若是因为耽误了救你爹爹的性命,那个时候,娘亲也是活不下去的. 你果真要为了他不要你腹中的孩子?凤栖有些讶异. 宁萱缓缓睁开眼,笑着说道,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况且,若是他死了,我留在这世间也没有任何意义. 凤栖有点讶异宁萱竟会如此想,不由得蹙了蹙眉,说不定就算如今去乱葬岗也救不了他,毕竟过去这么久.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救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活下来的.宁萱咬了咬唇,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要赌一把. 哎!凤栖叹了一口气,他真没想到宁萱对他用情到了如此这般,这让他为难啊,你说救了云逸然,宁萱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他师兄要是知道后,定会不放过他的,你说要是云逸然死了.宁萱的命也会没有,这可真是考验他啊! 再说了,再怎么,他也会救他的师兄啊,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怎可能见死不救. 你把这个吃了.想了许久,凤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拿到宁萱的面前,示意她吃了它. 宁萱想也没想,问也没问,便将药丸接过,往嘴里一塞,咽了下去. 凤栖心里那个心疼啊! 为何你都不问我给你吃的是什么东西?他不解的问道. 反正你要害我早就害死我了,何必等到现在,或许是堕胎药,毕竟想让萧绎相信你,只有这个办法.宁萱面无表情的说道. 凤栖有点微微扶额,那怎么可能是堕胎药,这个女人还真是想把他当成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的确,萧绎是说过你腹中的孩子要不得.凤栖开口道. 宁萱冷笑了一声,红唇微微轻启,萧绎这个人,我实在太明白,他不可能打没有把握的仗,如果要将我送进皇宫,那么我怀有身孕是根本不可能进宫的. 你这么了解他! 宁萱抿唇不语,看了一眼凤栖,现在可以把萧绎叫来了吧! 其实刚刚给你吃的不是堕胎药.凤栖解释道. 宁萱眯了眯眼,一脸疑惑,那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另外的一颗续命丹.凤栖有些心痛的说道. 续命丹不是只有一颗吗?她记得云逸然有两颗,其中有一颗便给了她. 只不过,那颗续命丹现在在南朝. 如果能够找到续命丹,那么云逸然是不是也可以活下来? 你还有续命丹吗?宁萱激动地问道. 唯一的一颗,刚给你吃了.凤栖指了指宁萱. 你为什么要给我吃?宁萱皱了皱眉. 因为为了保住你腹中的孩子,只能够用这个办法了,要让萧绎相信你流产,只有这个办法可寻.凤栖解释道. 你以为他想给你吃吗,那可是他师父药王给的他唯一一颗续命丹,就这么给了宁萱,着实觉得心底堵得慌. 你不是想要让我流产吗?宁萱诧异的看着凤栖,方才她已经做好准备不要这个孩子,而如今,他却告诉她要她保住这个孩子,这一时半会儿,还没能缓过来. 我是那样的人吗?这孩子也是一个生命,再怎么,你腹中的孩子出生后也得叫我一声师伯,我又怎么能够亲手扼杀他呢!凤栖叹了一口气,看着宁萱说道. 凤栖,谢谢你.宁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眶中微微泛红. 突然,凤栖拿出了一把刀,狠狠在自己手掌心割了一刀,血就顺着手腕滴落下来,他将血滴在了被子上,宁萱看着他的举动,立马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你这样真的没事吗?宁萱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只是放一点血.凤栖微微一笑. 宁萱将凤栖手上的伤痕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将桌上的一个药丸摔倒在地,她故意捂住肚子大叫起来,装得绘声绘色. 自然,这叫声成功的将萧绎还有其他的人引了过来. 萧绎赶来时,宁萱面色苍白,如一个即将碎了的陶瓷娃娃一般,他抓住宁萱的手,宁萱狠狠地瞪着萧绎,苍白无力的红唇缓缓开口,萧绎,是你派他来的...对不对? 我...萧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没想到凤栖竟然这么快便下了手,方才他还在想如果宁萱知道他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会有多么的恨他,如今,她便是用这样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 凤栖,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萧绎充满怒气的大声问道. 凤栖跪在了地上,缓缓说道,王爷,在下不过是按照王爷所吩咐的,给云英郡主服下了麝香. 宁萱疼得晕了过去,他看着宁萱惨白的脸,心中顿时后悔了,早知如此,他不应该这般做. 那她究竟会怎么样?萧绎问道. 郡主流产了,如今,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调养调养身子,还是能够生育的.凤栖如实的回答. 昭玉刚进门的时候便看到地上和床上都是血,她颤抖着身子走上前,看着萧绎怀中抱着已经晕倒了的宁萱,缓缓开口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回小姐,郡主流产了.凤栖淡淡开口. 听到这个消息,昭玉大脑一片空白,脚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旁边的一个丫鬟手快扶住了她.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颤抖着双唇开口,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宁萱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子能够支撑她活下去,而如今,她腹中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那么,她还能活下去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最爱的一个男人竟然如此狠心,如此狠心能够扼杀一个还未出生的新生命,就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那个布满鲜血的皇位. 来人,将这里收拾干净.萧绎吩咐道. 他将宁萱抱起,缓缓走了出去. 你要带她去哪里?昭玉拦住了萧绎,问道. 去该去的地方.萧绎面无表情的回答. 萧绎,你会后悔的.昭玉定定的看着他. 如今,我没有退路.他轻描淡写的说完,便抱着宁萱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昭玉看着屋内的一切,心中满是愧疚,还有后悔,她后悔帮他将宁萱骗到这里,她更后悔爱上这个男人. 徐家大小姐,宇文云英如今的遭遇全都拜你所赐!凤栖离开前看着她那双眼睛说道,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女人,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一般情况下都做不出什么好事. 第92章 冷静 昭玉看着凤栖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泪水不由得开始蔓延开来. 凤栖说的没错,这一切的确是她一手造成的,宁萱现在的处境也是她害的,手中握紧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慢慢收紧,竟连指甲镶进了肉中也没知觉. 夜晚,如此薄凉. 宁萱醒来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月色,偶尔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如今真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在这乱世的年代,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生儿育女,更没想到会爱上那个男人. 可是如今,自己却被困在这个地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真是讽刺. 哎~她叹了一口气,秀眉紧锁. 郡主,夜深了,还是上床休息吧!一名身着翠绿衣服的丫鬟为宁萱轻轻披上外套,宁萱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仍旧没有动静. 那名丫鬟见宁萱如此这般,顿时慌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萧绎走了进来,看着宁萱坐在一边,没有任何表情,就那般静静地坐着,他心中慢慢有些柔软起来. 其实,她若是不吵不闹,这样下去也好. 王...一旁的小丫鬟看见萧绎走了进来,欲想称呼,却被萧绎一个手势打断,她闭上了嘴,低下头不敢看他. 萧绎徐徐走到宁萱身边,看着她面无生气的面容,微微有些心疼,抬起手缓缓抚上她的面颊,宁萱忽然抬起头便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萧绎,放我走.宁萱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说过我不会放你走的.萧绎温柔的看着宁萱,眸光微微闪了闪. 我求你,放我走吧!她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听在耳中却让人觉得有丝丝心疼. 其实我并不想让你真的去勾引我父皇,我又怎么舍得,真的把你送入皇宫,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萧绎含情脉脉的抚摸着宁萱的脸庞,目如深潭的眸子中流露出异样的情愫. 宁萱没有拒绝他的触碰,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宁萱淡淡开口. 萧绎还想说些什么,宁萱慢慢站起身,走进屋内,道,快送你们王爷回去吧,今日我累了,想要早些休息. 萧绎看着宁萱这般倔强的背影,俊眉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团,他叹了一口气,慢慢举步走了出去. 待萧绎走后,宁萱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凤栖究竟有没有把云逸然救回来,其实她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她要怎么办,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萧绎的.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绿衣小丫鬟过去开门,却看到了昭玉憔悴的站在门外. 郡主呢?昭玉问道. 郡主已经歇下了,小姐有何事?小丫鬟轻声问道. 我要见郡主.昭玉一把推开门前的小丫鬟,径直的走了进去,她进入屋内,便看到宁萱坐在床前. 听到动静,宁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昭玉,继而又低下头去,似乎不准备理会面前进来的这个人. 小姐...昭玉有些讶异的开口. 徐大小姐,如今我不是你的什么小姐,请你记住你的身份.宁萱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道. 我...昭玉见宁萱对她这般保持距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开口道,郡主,如今我来找你是有事与你商量的. 徐大小姐心思莫测,云英不知道何时可以与你商量什么!难道你家未婚夫没有告诉你,我现在恨不得把你们扒皮剖骨吗? 郡主,我知道,当初是我骗你,都是我的错,如今,我也看清楚了萧绎的为人,所以这一番前来,我是想要帮你.昭玉走上前,一脸真诚的说道. 呵~帮我?宁萱冷笑了一声,斜眸看着昭玉,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昭玉走了过去. 她抬起自己修长的手指,勾起昭玉清秀的脸蛋,扬起唇角,冷冶的问道:你想要怎么帮我? 昭玉似乎看到宁萱又变回了当初那个铁面将军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冷战,她咽了咽口水,道:我可以帮你逃出这里. 宁萱收回手,放开了她,转过身去,细细思量了一番,这个女人当初隐藏在她身边这么深,如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意的来帮她逃出去,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你是萧绎派来试探我的吗?宁萱沉下声问道. 郡主,不是,我是真的想要帮你...昭玉连忙想要解释,却被宁萱的声音打断. 徐大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觉得我还有可能会相信你?宁萱冷笑的的看着她. 昭玉看着宁萱陌生的神情,心中很不是滋味,难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现在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对不起.良久,昭玉才说出这句话,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大小姐,如果你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宁萱,一般都不屑别人的对不起,尤其是背叛过我的人!宁萱转过头看着她那般落寞的神情,其实方才她也有些不忍心的,毕竟自己当初救下她之后,是真心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的. 而如今,却兵刀相戈,是她从未想过的,不过,她既然选择了萧绎那么,也应该知道,她是不可能再相信她一次了. 我知道了.昭玉抬起头来,微微对着宁萱一笑,继而再次开口说道: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休息. 宁萱蹙了蹙娥眉,看着她,礼貌的一笑. 随即昭玉便走了出去,她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残忍,兴许自己是不想害了她吧,毕竟若是她帮她逃出这里,萧绎如果知道是她做的,那么,按照萧绎的性格,昭玉一定会不好受,就算她是徐琨的女儿,那个人,心太狠,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 翌日,宁萱一个人坐在房内正在一个人学做女红,可偏不巧,针头刺进了自己的手指尖,发麻的疼痛传递至指尖,宁萱皱了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指. 萧绎刚踏进门便看到宁萱自己将自己的手指给刺伤了,他大步走过去,将宁萱的手指含在自己的嘴中,宁萱惊讶的想要抽回手,但是却被他死死的按住,无奈下,她只能由他. 你...怎么来了?宁萱轻轻问道,这样的氛围不免有些尴尬. 下朝后没什么事便来看看你.萧绎看着宁萱这般羞赧的神色不有的心情大好,连自己唇角微微上扬都不曾发现. 哦,我闲着没事做,所以便学学做做女红,没想到,这女红并不是这么简单,简直比上沙场还难.宁萱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氛围,所以故意转移了话题. 你呀,这些就交给下人去做,何必这么麻烦.萧绎面带笑意的看着宁萱,这些日子,他几乎是陪在她身边,就算她打他骂他,他都没有还手,说实话,他是后悔了,所以现在想要想尽一切办法补偿她,向她忏悔. 不过也奇怪,宁萱自从那次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之后,便没有再打过他,如今能像这般好好地说话,他也是万分感谢了,毕竟,他是害死了她腹中孩子的罪魁祸首. 自己也要学学,毕竟我也是女孩子,以前没有学过这些,现在学学也是为时不晚的.宁萱温柔的看着自己手中还未绣完的女红. 萧绎不言语,淡淡的看着宁萱,宁萱发现萧绎在看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她轻咳了一声,故意拿起手中的女红问萧绎:诶,你看这个像什么? 萧绎深深的笑着,就那样热情似火的注视着她,并不回答她的话 . 宁萱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傻了吗? 萧绎突然大笑起来,拉住宁萱的手便往外面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宁萱皱了皱眉,看着自己被萧绎抓住的手. 去了你就知道了.萧绎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际. 另一边: 床上躺着的男子紧紧闭上眼睛,如画般的容颜没有一点血色,曾经饱满红润的唇锋如今也变得黯淡无光,凤栖再次为床上的男子号了号脉,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当初他从萧绎的王府出来之时便去了乱葬岗,将云逸然带回了自己的府邸,自从那个时候将他带回来就是这样的状态,没有一丝生气的感觉,就如床上的那个人已经死去了一般. 但是,为他号脉之时却感觉得到有生命的迹象,却始终找不到什么原因,具体来说,他服下过续命丹,应该不至于变成这样,但谁也不知道,毕竟他还不要命的强行将相思蛊引出,如今还有一口气算他命大.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除非找到他的师父药王,否则,凭借他自己,根本没办法医救云逸然,难道他就只能亲眼看着他等死吗? 他可是他的师兄,就凭这一点,他也做不到! 云逸然,你再不醒来,你的女人就要被萧绎抢了!凤栖故意说着话来刺激他,反正他也醒不来,不过今日他听到自己派去的探子回报说宁萱如今已经和萧绎琴瑟和鸣了. 虽然不知道宁萱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敢肯定的是,如今的萧绎应该是不会将宁萱送入宫中,但是,不会送入宫中,那么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对宁萱有情. 谁知道一个女人会不会变心,毕竟女人都是多变的生物,就拿他曾经遇到的那个人来说,就是如此. 思及到此,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世界这么大,他要怎么去寻找他的师父,那个老头自从把这衣钵传授给了他们师徒二人,便去云游四海了,行踪一向不定,如今想要寻他出来,简直是大海捞针! 突然之间,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凤栖皱了皱眉,现在谁会无缘无故闯进他的府邸. 他淡淡看了一眼床上的云逸然,叹了一口气,拿起自己的笛子便走了出去. 刚踏出房门,便感觉到脸上有一阵冷风,凤栖身子一侧,躲过了面前之人的攻击. 他抬头看了看面前之人,约莫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凤栖皱了皱眉,这个人是谁? 他不记得他与这个人有过什么仇恨啊! 第93章 找到办法 “敢问阁下是谁?”凤栖皱了皱眉,问道。 少年邪魅的一笑,并不言语。拔出腰上的佩剑便朝着凤栖刺去,凤栖一个躲闪,躲过他手中的剑,火光缭乱之间,他举起笛子便挡住了他的攻击。 凤栖眸子闪了闪,在与他对抗之时,他只感觉面前这个人内力深厚,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所修习到的水平。这个人,看来不简单。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少年反手持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凤栖的手中的笛子。 凤栖静了静心神。他不能慌乱,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在风中微微飞扬,衣衫随着风吹动飘洒,整个人看起来温润至极,与他的笑容一般。 他脸上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既然阁下啊不愿说其来意,那么别怪在下不客气。” 话落他的手伸出,晶莹剔透的玉笛便如分叉的机关一般,开始分落花洒,一把把银色的小刀便朝着目标飞出! 少年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凤栖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凤栖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少年的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凤栖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少年长啸一声,冲天飞起,手中的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瑟瑟的寒风换换透过他单薄的衣衫之中,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冷冽。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凤栖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落。 少年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着凤栖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凤栖看着面前的少年,竟觉得有些吃力,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凤栖手里的玉笛,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少年突然收回了手中的剑。 最后的一点枫叶碎片已落下,枫林中又恢复了静寂。 “小子,你的武功看来并没有退步嘛!”少年仰天大笑,突然发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声音,苍老却浑然有力。 听到这个声音,凤栖明显的一怔,顿时之间心中一股无名火蔓延起来。 这个声音,他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熟得不得能在熟悉,都说药王喜欢云游四海,他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喜欢玩起易容之事,他方才怎么没想到,虽然说与他过招招招致命,但是却没有真的想致他于死命,那个时候自己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如今还真上了这个老头的当。 “老头,你以为你装嫩你就比我漂亮吗?还不是一样的又老又丑!”凤栖故意讽刺的说道,让他骗他! “你!!!”少年听到凤栖说的这句话,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你你你你了,我还思量着要怎么去寻你,如今你不请自来,就顺便救救你的大徒弟,他现在可是生命垂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气了!”凤栖看着他一身稚装,总觉得怪怪的,再配上他那不符合年龄的声音,感觉就是人妖,想到此,凤栖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老夫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面前的少年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露出苍老的面容,两攥白花花的胡子翘在唇角边,看起来有些滑稽. 凤栖斜眸看了他一眼,瞬间觉得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比较自然一些. 你说你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干嘛要学别人装嫩,穿着一身不符合你年龄的衣服,还不害臊!凤栖刻薄的说道. 你这小子,是不是为师没怎么教训你,竟然如此不知尊老了!说着,药王便运用掌风在凤栖屁股上打了一道. 哎哟!你这死老头,说过了,打哪儿都可以,不要打我屁股!凤栖转过头来气势汹汹的说道. 让你不知尊老爱幼!药王白了他一眼,便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凤栖不由得在心底咒骂了他一声,不过唇角微微上扬,不知什么时候,他没见过这老头了,以前他将他们逐下山时,便告诉过他们,他为时不多了,所以不知道哪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其实自己平常与他斗斗嘴什么的,也挺好的. 虽然这个老头脾气有些奇怪,甚至还经常欺负他,但是,他也知道,是为他好,如今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不免放心许多. 进屋后,药王看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云逸然,两道白花花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起. 他这样多长时日了?苍老的声音响起. 约莫七天.凤栖老实的回答道. 他拿起云逸然的手,然后仔细替他把脉,药王的眉毛不由自主皱得更加厉害了一番. 师兄体内有一股很奇怪的东西在运转,我尝试用针灸将其逼出来,但是却没有效果,反而导致那个东西更加的变本加厉,所以这才别无他法,如今师兄命在旦夕,不知师父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师兄?凤栖换下方才的纨绔不堪,一脸正色的问道. 哎!孽缘啊!药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师父,你想说什么?凤栖盯着他的脸问道. 你师兄虽然帮别人解除了相思蛊,但是却将相思蛊的母蛊接到了自己身上,如今公蛊和母蛊结合在一起,能够保住这条性命都是他命大,现在如今想要让他醒过来,除非将蛊虫引出体内,否则,他只能等死了.药王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么这样说,就是别无他法?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小时候我本也打算为他引蛊的,那个时候他拒绝了,为了那个女孩他拒绝了这个要求,因为,公蛊一旦引出身体,中母蛊的那个人就必须死,而他为了那个女孩,宁愿将蛊虫藏在自己身体里二十多年,哎,情字害人啊!如今母蛊出现在他身上,说明,那个女孩的蛊虫被引了出来,虽说接到了他身上,母蛊和公蛊暂时没有互相残杀,这个倒是有点让我意外的.药王摸着胡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老头,你不要拐弯抹角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凤栖不耐烦的问道. 以毒攻毒!药王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以毒攻毒?凤栖皱了皱眉,重复的开口. 虽然说这个办法有点铤而走险,但是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可行!药王隐了隐眸子,道. 噢,我懂了,因为公蛊在他体内积聚多年,早已经布满了毒素,而如今母蛊在体内却没有与公蛊相厮杀,说明母蛊早就对公蛊动情,它们如今是贴在一起的,如果用其他的毒素去强化它们,它们自然会受不了被逼出来,这个办法我怎么当初没想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凤栖不禁鼓掌拍手,药王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好. 小子,你说谁老呢!药王这次一巴掌拍在了凤栖的头上,凤栖皱了皱眉,这个老头,就是动不动就动手,真是!!! 我老,你不老!凤栖咬牙切齿的说道. 药王脸上的胡子翘了翘,唇角微微上扬,这还差不多,快去准备东西. 可是老头,我想说的是,那些毒物都很难寻找,你确定要用以毒攻毒?凤栖再次问道. 还不快去!药王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您老人家吩咐的是.凤栖不想自己再次被暴打,只好答应往外走去. 对了.快让你府中最好的厨子多做点菜,老夫饿死了! 药王对着门口大喊. 凤栖刚踏出门外的脚不由得怔了怔,他唇角抽了抽,这个老头真是每次都是饿死鬼投胎一般. 没有吃的,要吃的自己做!凤栖丢下这句话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药王差点就追了出来,出来之时,发现凤栖早就没了身影,自己站在一边,叉着腰,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说道,这小子,算你跑得快! 凤栖出来后,带上人往最高的山上走去,每人准备了一套工具 他需要捉住,漏斗形蜘蛛,毒蝎,石头鱼,蝮蛇,银环蛇,蟾蜍,蝎子,蜂王,白眉蝮,尖吻蝮,金环蛇十二种毒物,这些动物的攻击性都特别的大,但是,他有办法对付它们. ...... 萧绎带着宁萱出来后,宁萱微微有些不解,他不是一直都将她看管得特别严么,生怕她逃走吗,如今怎会带她出门?难道? 她不由得为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震惊,他曾经说过要带她入宫,若是那样的话,自己想要离开这里的机会又会小很多,但是却可以摆脱萧绎的控制,这个办法兴许可以试一试. 萧绎来到马棚中,轻巧的跃身上马,他伸出一只手朝着宁萱,宁萱皱了皱柳眉,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将手接了过去,一瞬间,感觉一股力量朝她驶来,自己便坐上了马背. 你究竟想到我去哪里?宁萱微微扭头试探的问道. 萧绎的容颜出现在自己背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她有些不自然,凝了凝眉,坐在马背上不敢乱动. 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萧绎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喜悦. 你带我去的地方会是哪里?宁萱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萧绎再次开口. 他们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宁萱身子微微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么久没骑马,而且现在她有身孕再身,这般剧烈的颠簸真的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她微微蹙眉,不能让萧绎看出一点破绽,毕竟,他是知道她已经流产的,若是被他发现了,凤栖和她都会暴露,那个时候,死的人可不止她一个了. 宁萱紧紧咬着唇,额头边微微露出些许汗珠,宁萱运起体内的真气萦绕在腹部,身上的难受之意才慢慢有些好转. 第94章 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绎才将宁萱带到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他轻巧的从马上下来,斜眸凝视着宁萱,淡淡开口道:这里你觉得如何? 宁萱看着所来之地,竟然当初他们在孤山遇见的那个地方,宁萱不禁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带她来孤山做什么? 这里是孤山?宁萱问道. 是.萧绎答道,他深情的注视着宁萱,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再次开口,你可还记得这个地方?. 我没忘.宁萱也从马上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么多年过去,孤山还是当年的模样,没有一丝改变,不过倒是让她有些诧异,原本她以为他会带着她去皇宫之类的,但是他没有. 萧绎,有些事情,有些人我们是回不去了.一幕幕熟悉的记忆从脑海中回放,她知道萧绎在乎过去的那个宁萱,可如今,是他摧毁了他在她心中的感觉,怪不得别人. 为什么回不去?这里依旧是你,是我.萧绎双手握住宁萱的肩,一脸认真的说道. 宁萱凝眸笑了笑,将萧绎的手从自己肩上掰下来,背过身去,萧绎,你知道我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那都是因为我想保护你,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做的那些事,若是没有他,若是你没有遇见他,你爱上的人一定是我!萧绎似乎有些激动,他往常的平静在此早已泯灭. 只要碰到与她相关的事,他的情绪便会不由自主的失控. 萧绎,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他,我和你也是不可能的,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你想要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而我,只不过想要过平常人的生活而已.宁萱转过头来,对视着萧绎目如深潭般的眸子. 若是我放弃皇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萧绎慢慢靠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或许你早一点说,我会考虑.宁萱淡然的开口. 本就是这样,若是他早一点告诉她,带她走,远离这个乱世,她兴许会与他一起归隐,可是如今,经历过这么多,她又如何能够释然! 是不是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萧绎再次问道. 是.宁萱丝毫没有犹豫,对上他的视线答道. 哈哈!萧绎突然仰天大笑,他看着宁萱平淡无波澜的脸庞,那一个字是是真真刺痛了他的心.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眼中竟是这般. 你知道为何到现在我也没讲你送入宫中吗? 为何?宁萱柳眉微皱,静静地看着他. 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那个老男人将你占为己有,你是我的,我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狠心将你送入虎口,就算我恨那个男人,就算我想要得到皇位,也不稀罕用女人的手段得到它!萧绎一字一句的说道. 萧绎,你觉得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吗?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不是已经都做了吗?宁萱突然觉得萧绎有些钻墙角,他以为他这样说她就会心里感激他么? 若是当初他没有将她劫到南朝,那么便不会发生这些事端,总之,云逸然不知道是死是活,她又怎么能够苟且偷生活下去. 突然之间,宁萱他们听到一阵声响,萧绎隐了隐眸子,扬起手中的小刀便向发出声响的草丛中袭去. 王爷手下留情!一袭蓝衣公子从天而降,玉笛生辉,飘飘洒洒. 宁萱有些惊讶,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之时,感觉到了一丝震惊,心中不免想起托他之事,不由得更加激动了一番. 凤栖公子,你怎会来此?宁萱上前一步拦住萧绎,看着他这般打扮,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篓子,心底不由得更加奇怪了一些. 王爷,郡主!凤栖微微朝着萧绎点头行礼,心里虽然带着疑惑这二人为何会在此,但是却并未表露在脸上. 凤栖公子怎会只身一人来到这荒郊野岭?萧绎面带冷冽的看着凤栖. 在下是来寻找一些入药的药材,没想到在此碰上了王爷与郡主.凤栖淡淡答道,他已经知道萧绎现在开始在怀疑他,如今他能做的便是不能暴露身份. 是什么病人,要你凤栖公子大费周章前来亲自采药?萧绎一脸疑惑的问道. 回王爷,在下并不是为了救人,只不过是前几日在翻阅家师留给在下的基本书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便想来尝试看能不能够成功.凤栖话锋一转,便自然将这个话题给岔开. 正巧凤栖公子在这儿,我最近仍旧有些不舒服,可否请公子为我瞧上一番.宁萱见此,故作有些虚弱的扶了扶额头,欲要倒下之际,萧绎恰巧扶住了宁萱. 你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不舒服了?萧绎来不及细细思考凤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看着自己身旁的宁萱快要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竟觉得如此紧张. 没事,可能太久没出来,身子骨太弱了.宁萱摇了摇头,强撑着说道. 凤栖自然知道宁萱是在装病,借此说道,王爷,郡主才流产不久,你便带她到这般荒郊野岭来,如今虽然已春至,但依旧寒风刺骨,若是受了冷以后恐怕会落下病疾,还请王爷早些带着郡主回去吧,切记不可太过于颠簸.凤栖突然想到她腹中孩子的事,所以特意加了最后一句话. 怪我,是我太大意了!萧绎有些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一脸愧疚. 王爷,没事的,我身子骨还受得住.宁萱面色苍白,脸上带着笑容淡淡开口. 既然如此.我便先带着郡主回府了,凤栖公子若是办好你所做的事便来一趟萧王府吧,郡主的身子骨还是需要你看一看.萧绎温和的说道. 凤栖点了点头,道,凤栖届时定会到府中来的. 话落,萧绎先将宁萱抱上马背,自己轻巧的跃了上去,他看着凤栖,凤栖公子,我们先告辞了!驾~ 凤栖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微微思考着什么,如今萧绎已经开始怀疑他了,那么云逸然决然不能放置在自己府中,不过除了府内,还有一个地方比较安全,那便是他的地下室. 哎,今日撞见萧绎不知是福还是祸!凤栖自言自语的说道. 突然想起他方才没做完的事,连忙跃进草丛,寻找他需要的东西. 宁萱回到萧王府,不知萧绎有什么事便将她送回房就匆匆告辞离开,宁萱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床边,看着那副没有绣完的女红,微微皱了皱眉.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绿衣小丫鬟手中端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这是王爷临走前特意吩咐下人为郡主熬的补药,郡主身体不好,多补补身体!绿衣丫鬟说道. 宁萱当初醒来便是这个丫鬟在照顾她的起居,她名叫绿衣,兴许是她名字的原因,所以特别喜欢穿绿色的衣服,至于为什么要叫绿衣她就无从得知了. 绿衣,你放在那里吧,我等一下会喝的.宁萱斜眸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好吧!绿衣看了一眼宁萱,叹了一口气,准备走出去. 突然,宁萱叫住了绿衣. 绿衣,你可知道你家王爷有何事要忙?宁萱放下手中东西,站起身来看着她. 这个丫鬟不出意外应该是萧绎派来监视她的,这个女孩看似傻乎乎的,其实心思多着呢,所以说不定能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也说不定. 回禀郡主,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并不知道王爷会有什么事要做.绿衣淡淡的回答. 宁萱就知道她会如此回答,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说道,绿衣,你别怕,我只是想问问. 绿衣抬起头对上宁萱温和的眸子,柳眉微微皱了皱,但是片刻却恢复常色,宁萱将她这一切的变化都看在眼中,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既然不知道你家王爷有什么事要做,那么便去帮我打听,本郡主就中意你们王爷了,要是被我发现他在外面搞女人,他就死定了!宁萱故意说道. 绿衣听闻身子微微一颤,有些讶异,如今这个郡主怎么变化这么大,根本不似当初坐着这儿一言不语的那个人,王爷好像那个时候也很头疼,可是,今日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呢? 你在发什么愣!还没听清楚吗?宁萱说道. 是,郡主,奴婢知道了.绿衣连忙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 好了,我现在暂时没有什么事了,你下去吧!宁萱扬起四十五度的微笑,友好的说道. 是,郡主.绿衣自然是被宁萱的这个模样吓到不少,所以赶紧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开始微微黑了起来,夕阳落地,意味着一天又将过去. 只是突然间,外面一阵脚步声袭来. 郡主,凤栖公子前来拜见.绿竹在外面通报道. 请他进来.宁萱淡淡应道. 凤栖公子请.绿衣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凤栖大步走了进去,他看着半躺在贵妃椅上的宁萱,不禁感叹道,郡主看起来脸色甚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宁萱凝了凝眉,她看了一眼绿衣,道:绿衣帮我去拿一点桂花糕来,我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绿衣看了一眼凤栖,又看了一眼宁萱,主子吩咐,不可违抗,她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凤栖公子,请问我托你的事如何了?宁萱见此刻没有其他人,便问出了口. 第95章 药王老头 他情况不妙啊!凤栖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愁容. 宁萱心口咯噔一声,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红唇微微轻启:那..那他还有救吗? 救是有救,不过还需要一些时日,你在这里萧绎没有为难你吧!凤栖关心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对了,我这儿写了一封书信,你替我交给北朝宁国侯府的宁将军手中,切记,一定要亲手交给宁将军.宁萱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到凤栖手中. 好.凤栖看着手中的书信,轻轻放进自己的怀里. 宁萱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郡主,你要的桂花糕来了.就在这时,绿衣走了进来. 宁萱依旧躺在贵妃椅上,凤栖站在一旁,绿衣偷偷打量了一下凤栖,凤栖却开口道:你这丫鬟生得水灵,倒不如送给我得了! 绿衣脸上一红,羞赧的低下了头,凤栖公子可是一流的美男子,要是能够常伴身侧,她也是甘愿的. 凤栖公子想要这小丫鬟倒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公子有没有福气消受了.宁萱勾了勾唇,说道. 鄙人生来是有福之人,自然有福消受,就是不知郡主忍不忍心割爱了?凤栖眸光中泛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宁萱. 自然,宁萱倒是听得出凤栖话中有话,这个丫鬟的确用不得,毕竟是萧绎的人,所以,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把这个丫鬟给除去. 我倒是可以给你,就是绿衣是王爷找的人,你得去找王爷要人!宁萱说道. 既然如此,下次见到王爷一定将这水灵的姑娘讨去我府中.凤栖说道. 凤栖公子,这几日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这么晚还让你来,真是抱歉了.宁萱突然转移话题,想让凤栖为自己查探一下身子骨,她今日劳累奔波骑马,必须知道腹中的孩子是否安康. 凤栖将随身带着的金丝取了出来,绑在宁萱的手腕上便开始号脉. 脉象浑厚有力,双重脉搏,看来孩子应是安好,不过,宁萱身子骨有些虚弱,还是得好好修养一番. 嗯,郡主前段时日肯定没怎么休息好,精神有些不佳,近日在下才研究出一种新药,可以直接补身子虚,正巧可以给郡主服用,记得每日一颗.凤栖再次从怀里拿出一瓶藏青色的陶瓷瓶交到宁萱手中. 她凝眸看了看桌上的瓶子,点了点头. 真是太感谢公子了.宁萱微笑着看着他.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既然已夜深,在下便告辞了,若是郡主还有什么不舒服,可以随时找我.凤栖做了一个告辞的动作便走了出去. 临走前,凤栖用腹语悄声的对宁萱说,那是安胎药,你记得一定要每日一颗,不可间断. 宁萱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会听得到腹语,所以宁萱自然也可以听见,她微笑着说道:绿衣,看公子这么心悦你,还不去送送他! 绿衣顿时一怔,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脸上布满着笑容,说道,奴婢遵命. 话落,绿衣便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宁萱摇了摇头,果真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经不起一点诱惑,不过凭借凤栖的姿色,应是有挺多女孩在败在他脚下的吧,只是不知道,凤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宁萱玉手紧了紧手中的陶瓷瓶,他应该是知道不方便开一些安胎药给她吃,所以才特意制作了这个,不过,听说他有救了,自己倒是没那么担心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萧绎,我会将你给我的统统全还给你,宁萱勾了勾唇角,一个男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动情,他既然对她动情,那么,她倒不如将计就计... 凤栖回到自己府邸中,便命人将云逸然的身体转移到了地下室,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萧绎的人发现了,他可就真的毫无他法了. 他刚踏进门,一颗石头便砸中自己的膝盖,脚下一阵抽搐,自己跌在了地上. 哎哟!他尖呼出了声. 臭小子,你可算知道回来了.老人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有多少年不剃,就如野人一般毛茸茸地甚是吓人,他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凤栖,脸上的胡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两边翘了翘。 我去了一趟萧王府!凤栖有些郁闷,一回来就被这老头偷袭,真是自己太大意了.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怨气的看着面前的老头,心里恨的牙痒痒的,生不得将他给煮来吃了. 虽然肉有点老,皮有点厚,但是还是能吃! 你小子把我抛在这里还真不准备给老夫吃的!药王走过来拧着他的耳朵,气呼呼的说道. 臭老头,你说话就说话,别揪我的耳朵!凤栖疼得直嚷嚷. 你说你干嘛把伙计训练得这么听话,你说没吩咐他们做菜还真不做!药王现在满腔怒火,自然想要找个人发泄,毕竟他赶路这么多天都没吃东西,这家伙倒好,还真不给他做. 药王放开凤栖的耳朵,凤栖顿时跑开距离那老头一丈远,两道俊眉拧在了一团,语气显然有些不信,你还真没找到东西吃? 废话,要是我找到了东西吃还来这里等你?药王看着他这么怕自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来人,快去命厨师做菜,做得越多越好.凤栖朝着外面的下人吩咐道. 老头,看来你胁迫别人的能力越来越差了,竟然找不到人帮你做饭.凤栖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这老头,除了欺负他,还能欺负谁. 要是大师兄在,这老头是绝对不可能这样的,这就是不公平对待,虽然他抗议了很多次,但是都是以失败结尾,谁让他大师兄武功比他厉害,医术更胜一筹呢,这老头都打不过大师兄,肯定受欺负的只有他了嘛. 都是一个师父教的,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你...药王被气得两攥胡子翘得更高一些了. 老头,不要告诉我,你找不到厨房在哪儿?凤栖微微将声调调高了一些,有些嘲讽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 药王似乎是被说到了痛处,所以转过身去,一脸不自然,微微咳嗽了一声缓解这尴尬的氛围,嘴上仍及不依不饶,道:自然不是. 凤栖掩面开始大笑起来,这老头定是找不到厨房才这般发火的,看来啊,大名鼎鼎的药王谷药王,连一个厨房都找不到,说出去定会被人耻笑. 得了,你就继续装,反正待会儿我自己吃不给你吃.凤栖故意说道. 等等,小栖栖,是因为你这府邸修得太绕了,你知道我年纪大了,绕来绕去会迷路的,你就忍心看我一个老头子被你困在这府邸吗?药王见凤栖准备不给他吃饭,语气自然是软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是吧! 凤栖斜眸看了他一眼,有点嫌弃,方才气势汹汹,现在这态度的转变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东西都给寻来了,你要怎么做来救大师兄?凤栖问道. 药王听及,微微叹了一口气,想要救你的大师兄,恐怕还有点麻烦. 到底又怎么了?凤栖问道. 他体内的毒素实在太深,我一个堂堂神医感觉也束手无策,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若是没有救活他... 老头,你平常的气焰哪儿去了,你一定可以救活他的,我相信你.凤栖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他后面一句话会说什么,药王谷有一个规定,若是对于自己所救之人都救不活的话,那么就没必要苟且于世,所以,一般情况下,药王谷的人是不会亲手救人的. 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都说药王谷,神医妙手,可将死人救活,不过,这也需要付出代价的. 哎,罢了罢了,就看云小子的造化了,若是他命大,自然能救活.药王摇了摇头,原本布满皱容的脸上更加的皱在了一团,与今日那一张童稚般的脸相差甚大. 公子,饭菜已备好,可以用膳了.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看着凤栖. 好的.凤栖应了应,他看着药王,再次说道,老头,你不是饿了没吃饭吗,走吧,去吃饭. 药王看了一眼凤栖,示意他带路,凤栖扑哧一笑,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宁萱的嘱托,将一封信送到北朝,看来还需要耗费一些时日. 老头,师兄的毒是不是还需要等三天才可以解?凤栖突然开口道. 怎么?你想干嘛?药王斜眸看着凤栖. 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估计快马加鞭赶赶至少来回也需要三日,所以这府中就你替我看管,若是萧王府来人,你就派人去说我在炼药,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萧王府的人发现我府中有什么不对劲.凤栖思虑着说道. 臭小子,你又要去哪儿?药王不由得扁了扁嘴,这个臭小子,每次都把烂摊子扔下来给他收拾. 我受人之托需要亲手将一封信送上,尊师重道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您这么老了,我不可能让你去送吧,其他人去我不放心,若是被萧王府的人盯上,我们都得死.凤栖这一次严肃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就放心的交给为师吧,只要有吃的,别说三天,三年我也给你守住你的府邸.药王信誓旦旦的说道. 凤栖脑门前由不得划过三根黑线,敢情是这个老头就只看上他府邸的吃的了. ...... 第96章 宁萱的打算 用完膳后,凤栖命人寻来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话,明日应该就能够到达北朝,宁国侯府,他曾经好像听说过,听说宁将军可是铁面将军,他倒是有点好奇,早就想去会会这个宁将军,哈哈! 翌日,宁萱坐在床头独自发呆,听着外面的风吹树叶的声音她就觉得无聊至极. 绿衣,你们王爷为什么这几日都不曾来这里?宁萱惆怅的问道,自从上次别过后,萧绎再也没踏进这里,她有点纳闷,不是她希望他来,而是这不科学. 回禀郡主,过几日王爷忙完自然会过来的.绿衣手中端着的东西突然一愣,随即,这样说道. 宁萱扭头看了一眼绿衣,总觉得她近日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虽然说她是萧绎派过来监视她的,不过,总的来说,这几日她待她还不错,所以,她也并没有想过立刻换掉她的. 过几日?这都过了好几日了,也没见到他半分影子,你是不是不让你家王爷进来啊?宁萱故意试探的问道. 骤然间,绿衣脸色一窘,她还真没想到宁萱会这般说,吓得直接放下东西跪在了地上,瑟瑟地说道:郡主,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不让王爷来看您,王爷的确实有事所以没能来. 宁萱看着这厮这么大反应,心中不免细细思量,看来果真有什么重大的事瞒着她,否则也不会这般. 绿衣,你老实告诉我,你家王爷究竟做什么事去了?宁萱沉下脸色冷峻的问道. 郡主,奴婢..奴婢真的不能说啊!绿衣咬了咬唇,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这摆明是不想告诉宁萱. 说!宁萱见她这般不由得上了脾气,处理一个丫鬟的能力她还是有的,要是她不说,她定不会轻易地饶过她,虽然这样子感觉有点像坏人. 呸,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绿衣雪白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竟都咳出鲜血来.宁萱依旧从容不动的的看着她. 宁萱站起身缓缓朝着绿衣走过去,她蹲下身子,单手托起绿衣的下巴,强迫她与她对视,唇角微勾,语气冷淡:绿衣,其实你越不说,越代表你家王爷有什么事瞒着我,如今,你能瞒得住一时,你瞒得住一世吗?我总有一天会知道,但是若是我知道后,你便是知情不报,我定不会轻饶你! 我...绿衣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宁萱. 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你家王爷瞒下去吗?宁萱嫌弃的甩开她的脸,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自然,这下地上的女子倒是有些害怕了,带着哭腔说道,郡...主,我说. 听到这句话,宁萱不由得微微一笑,虽然是笑容,但是仍然带着危险,她缓缓走上前将地上的女子扶起来,顺便带她到自己曾坐过的凳子上坐下,随即,又搬来一张凳子与她对立,这才缓缓开口,你说吧,我听着. 绿衣没想到宁萱现在又这般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有些诧异,不过在对上宁萱那双冷然般的眸子之时,便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其实在生气,并不似平时一般好对付. 郡主,其实...其实王爷这几日在准备迎娶徐将军之女徐昭佩.绿衣唯唯诺诺的说道,细细的打量着宁萱的脸色. 自然宁萱脸上一怔,她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快就要迎娶昭玉,不过也是在她意料之中,他如果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这样做,若是她的话,她也会这般选择. 哦,这样啊,那我肯定更不能坐以待毙的待在这里了.宁萱故意装得咬牙切齿的说道. 绿衣被她方才淡漠的神情给一惊,又被她突入转变的语气给吓到不少,这样看来,郡主应该是在意王爷的. 郡主..你想干嘛?绿衣试探的问出口. 自然是抢新郎啊,还能干嘛!你说萧绎都要和别人成亲了,我还在这里无聊到发霉,不抢,等着他被别人抢走啊?绿衣,快帮我准备准备,我要出去!宁萱站起身说道. 郡主...我们是出不去的.绿衣看着宁萱这个模样,不由得也有点着急,她开始以为郡主对王爷根本没感情的,原来不是这样,郡主喜欢王爷喜欢了很久了呢,不然也不会这般着急. 自然她肯定不会以为这是宁萱装出来的,要是知道宁萱此刻的想法,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听到绿衣话落的瞬间,宁萱跺了跺脚,脸上一脸愁容:绿衣,你说要怎么才可以出去,他就这样成亲怎么对得起我!我可在这里等了他这么多日,他倒好,乐颠颠的跑去娶别的女人,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绿衣有些心疼宁萱,的确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等了一个男人这么久,而那个男人却要娶他人为妻,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很难接受吧,她其实能够理解宁萱的心情. 想了许久,绿衣终是鼓起勇气说道,郡主...其实奴婢有一个办法可以出去. 宁萱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萧绎如今大婚肯定没有时间来理会她,只要自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宁萱扭过头看着她,着急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郡主是真的只是出去想要找王爷吗?绿衣再次试探的问道,生怕她说不是一般. 是啊,我必须去找他说清楚,要我还是要那个女人!宁萱此刻内心的独白是,其实我出去只是为了逃走,才不是要去找那个什么狗屁王爷,她才不稀罕他要娶谁,毕竟,他与她之间,除了现在的关系,她还恨他. 若不是他,也不会把她逼到这般田地,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差点什么都失去. 思及到此,宁萱幽深的瞳孔微微闪了闪. 这就好,奴婢可以给你画一条线路,你可以直接去王爷的书房.绿衣微笑着说道. 宁萱看着她面带笑意的脸皱了皱眉,这个丫鬟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给她直接到萧绎书房的地图,那不就正好暴露她想要逃出去吗? 为什么是书房?宁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因为王爷晚上处理公务都是在书房,所以郡主如果真的要去,只能去书房才能够等到王爷,其他地方都太危险,而且重兵把守,根本没有可能出得去.绿衣担忧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条路可以直接到王爷书房的?宁萱试探的问道. 听到宁萱所说的话,绿衣的脸色不由得红了红,她说道,其实奴婢一直心悦一个人,是王爷身边的一个侍从,那条路也是那个侍从告诉奴婢的... 说着,绿衣站起身突然又再次跪在地上,奴婢恳请郡主若是见到王爷以后帮帮绿衣求求情,让他成全我与他. 宁萱没想到她会突然这般,一时不知所措,有点犹豫,自己毕竟这次出去是利用她逃出去,以后可能不会回到这里,若是轻易答应,那便是她欠她一个人情,若是她的离开连累了她,那么,自己在良心上又怎么能够过得去! 她缓缓将地上的绿衣扶起,叹了一口气说道:绿衣,其实我也不知道萧绎他究竟是要娶我还是另一个女人,若是他选择我,我定会帮你,但是,若是他选择那个女人,我可能就无能为力了. 宁萱想了许久,或许只有这样说才能够让她心安吧! 好,我相信郡主一定能够重新得到王爷的心的.绿衣兴高采烈的说道. 宁萱朝着她微微一笑,不知道有多僵硬. 那奴婢这就为郡主绘制地图.绿衣高兴地走了出去,宁萱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凤栖快马加鞭在第二天的中午便到达了北朝,他牵着马走过人来人往的大街,心里寻思着宁国侯府应该在什么地方,却不偏不巧前面突然跑来一个人,直冲冲的面对着他撞来,凤栖皱了皱眉. 一个旋身,松开手中的马绳,一个踉跄,前来之人正巧跌落在他面前,凤栖松了一口气,幸好,差一点. 哎哟!跌落的人不由得尖呼出声,揉着自己的肩膀缓缓站起. 凤栖斜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牵回自己的马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地下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站起身来,伸出手拦在他面前. 凤栖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准备往另一边走去,面前之人依旧当在他身前. 凤栖抬起头来,凝视着面前之人,是一个男人,清秀的脸蛋,高高的娥眉,灵动的大眼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不过这个男人未免长得实在有些清秀了一些,若是一个女人,容貌应是不会差到哪儿去. 公子,请问你拦住在下有何事?凤栖问道. 哎,你这个人,你没长眼睛吗?看见我跌倒竟然都见死不救!清秀的男子皱着眉说道. 凤栖勾了勾唇,嗤笑道:我自然是长了眼睛的,不过,你跌倒与我何关? 男子听闻,心中顿时一阵怒火,指着凤栖说道,你这个人,见死不救还有理了! 这位公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凤栖不理会他说的话,径直的往前走. 男子看凤栖这般模样,心中的火焰不由自主更加旺盛了一番,立即追上前去,我要你道歉! 凤栖仍旧不理会,淡然的看着地图往前面走去.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男子放高声音说道. 凤栖停下脚步.背后的男子突然一下撞过来,撞在凤栖的背上,他皱了皱眉. 第97章 红英 男子鼻子被撞的生疼,道理说两个人都是男儿身,他却相差凤栖足足有半个脑袋这么高,他皱了皱眉,抱怨的说道:你干嘛突然停下来不告诉我一声? 凤栖第一次遇到这样死缠烂打的人,他记得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的情况,便是这个人要求给他钱赔偿,凤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到男子手中. 这个给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凤栖淡然的说完便又继续往前走去. 男子看着手中的钱袋,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时,那个人已经走远,他连忙走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他伸出手拦在了凤栖面前. 凤栖不悦的皱了皱眉,语气清冷,这位公子,在下钱也给你了,你还想做什么? 男子被凤栖这一番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凤栖那张如花似玉,温润如玉的脸,顿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竟然以为我是那种骗人钱财之人! 凤栖冷笑了一声,挑眉道: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话说方才我只是没站稳跌倒,你干嘛不扶住我?男子打量着凤栖,随即又继续说道,啧啧,看你一表人才,没想到竟然是个冷血之人,真是太可惜了,诺,这个还你,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凤栖见这般不由得笑了笑,这位公子,你未免说得太可笑了一些吧,你跌倒又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道歉? 你见死不救?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大街上那么多人,若除却我一个,他们不都是见死不救吗?你是不是也应要找这大街上所有人与你道歉?凤栖反问道. 你这人...不可理喻!男子涨红了脸看着凤栖,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他不知为何她就向前来找这个人. 突然一瞬间,男子看到凤栖手上的地图,上面标记的符号不由得让他皱了皱眉,这个不是宁国侯府吗,这个男人去宁国侯府干嘛? 突然间,他转变了言语,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要去宁国侯府? 凤栖看着他,扬了扬眉,道:是又如何? 你去干嘛?他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凤栖直接绕过他身边径直继续往前走去. 男子跟了上去,与他并肩同行,边走边问道,你就说说吧,我可是宁国侯府的人,要是你与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很熟吗?凤栖扭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很奇怪,无缘无故,非要这么缠着他. 哎,你这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被凤栖拒绝,顿时有点火了. 我凤栖向来不喝酒!凤栖冷淡的说道. 面前的男子在听到他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惊呆了,这个人竟然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凤栖公子,他的医术只次于云逸公子,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能够遇到这么大的角色,真是太幸运了. 你真是凤栖?男子不可思议的问道.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凤栖说道. 你怎么这么冷淡?男子皱着眉看着凤栖好看的面容,心中不免在想,难道大人物都是比较高冷的吗?为什么都不怎么爱说话?装酷也不用这样吧! 凤栖公子,你前去宁国侯府有什么事吗?男子不依不饶的问道. 突然凤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之间,他缓缓靠近他,两个人之间只有不到零点五分的距离,面前的男人脸上的云朵一下子烧到耳根,只看见凤栖两张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 这位兄台,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跟着我,奉劝你一句,不该管的事不要好奇,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落,凤栖便离他两仗远,继续往前行走着. 男子心口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根本没听清楚凤栖方才说的话,好吧,实际上他是个女孩子,刚才有个男人的脸距离自己这么近,当然会心跳不已,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心跳会跳得这么厉害. 他抬起手缓缓按住自己的心脏,摇了摇头,随之又大步跟了上去. 凤栖公子,我真的可以带你去宁国侯府.男子再次说道. 凤栖似乎没听见一般,依旧迈着机械般的脚步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跟你在说话啊?男子有些生气的看着凤栖,却发现他步子越走越快,似乎不想让她跟上. 年轻男子勾了勾嘴唇,自言自语道:这点功夫,还是拦不住我的! 话落,他便运起轻功跟上了凤栖. 凤栖着实有点头疼,这个男人果真阴魂不散,他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甩掉他.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没事跟着我干嘛?凤栖实在有些忍受不了,终于开口问道. 你竟然说我有病?面前的男子有些讶异,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凤栖公子竟然说他有病,那他倒是有药啊! 我有病你可以治!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真是不可理喻!凤栖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无可救药,冷笑了一声,便掏出了自己手中的笛子,毕竟他如今只身一人来到北朝,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萧绎派的眼线,若是发现了自己不解决掉,那么,后患无穷! 你要干嘛?男子看着凤栖拿出玉萧,虽然说一个男人对着你拿出萧可能是要吹奏给你听,但是江湖上传说凤栖公子,吹得一手好萧,但是他的萧声也可以让人致命,换个说法就是,他的萧便是他的武器! 自然是杀了你!凤栖不由分说的便将萧靠近自己的唇边,准备吹奏. 男子脸上上过一丝慌乱,连忙摆了摆手,等等,凤栖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杀了我? 要怪只能怪你的好奇心.话落,一阵萧声四起,男子有些晕菜,这个男人果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武!欺负她武功差! 她一个旋身,躲过凤栖玉萧中传来的飞刀,一把银色的刀片突然从她发间飞过,她轻轻一仰头,刀片便从她发件划过,正好将她束起的发带削断,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露在胸前,清秀的娥眉更加秀丽起来,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凤栖. 自然这一切都没逃脱过凤栖的那双孤傲的眸子,他皱了皱眉,收回手中的玉萧,看着面前之人,语气之中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是个女子? 早就钦佩凤栖公子有一把好的玉萧,今日之间果真不同凡响,在下红英,是宁将军身边的侍从,不过,为什么我是个女人,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红英淡淡说道,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一来便将她的发带削断,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听及到此,凤栖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宁将军的侍从,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个女人! 你是宁将军的侍从?凤栖惊讶的问道. 自然,所以刚刚我才问你去宁国侯府做什么,但是无奈你不告诉我!诺,这是令牌!红英将腰间别着的令牌朝着凤栖扔过去,示意他看,验证自己的身份. 凤栖看了他一眼,看了手中的令牌一眼,叹了一口气,方才多有冒犯,我以为你是萧绎派来的眼线,发现了我的行踪,若是这样的话,我不杀你,就是我死. 萧绎,红英听闻不由得皱起眉头,她看着凤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也与朝廷有关系,果真,江湖传言都是假的. 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误会嘛,误会解开了就好啦!现在你总算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宁国侯府干嘛了吧!红英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看着凤栖. 我受人所托找宁将军有要事商量!凤栖说道. 既然如此,请你随我来吧!红英微微一笑,便往前走去带路,不过突然又停住脚步,看了看地上的发带,但是我这样进不去侯府的. 凤栖淡淡一笑,倾国倾城,他从怀中拿出一根发带,走到红英身前,拿起她的头发便开始为他绑,红英近距离的看着凤栖温儒尔雅的脸庞,心中的心跳声再次鼓动了一番,她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颈窝,心跳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一番. 这样的话,就好了.凤栖看着自己手中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又在突然之间意识到方才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有点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是在下唐突了,请红英姑娘别见怪! 面前这个人是一个姑娘啊,并不是男孩子,果真,他还是没有习惯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红英摇了摇头,一脸娇羞的低下头,红唇轻启:没事,这样嘛就可以回去了啊,不过凤栖公子,我是女孩子的这个秘密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凤栖自然不是多嘴之人!他答道. 红英见凤栖爽快的应道,不由得朝着他会心一笑,便领着路往前走去... 南朝王府: 宁萱等待着绿衣将地图画好,她从绿衣手中接过地图,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这条线路虽然能够躲过层层重兵把守的位置,但是,很容易遇见萧绎,这可是件麻烦的事情,果真想要逃出去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绿衣,你确定这个地方只能通到萧绎的书房?不能去别的地方?宁萱问道. 绿衣有些奇怪,不知道宁萱为什么要这么问,一脸疑惑的看着宁萱. 宁萱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干笑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咳,我的意思是除了到书房,还有没有到卧室的地方,万一书房没人怎么办?那样我还可以去他卧室等他,顺便捉奸!说起捉奸二字,她故意做得咬牙切齿,目的就是想让绿衣相信她. 第98章 成功逃出去 可以拿一个奥斯卡影后了,不过幸好,绿衣看起来应该是相信了她的话. 其实还有个地方是可以到王爷卧室的,就是这条路有个分叉的位置,从哪儿出去绕过前门就可以到王爷卧室.绿衣指着地图说道. 这一听,宁萱双眸异放光彩,她勾了勾唇,既然可以绕到前门,那么说起来,她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谢谢你,绿衣!宁萱抱着她激情的说道. 郡主,别这样,你快休息一下吧,明日的时候你就可以去找王爷了.绿衣微笑着说道. 宁萱皱了皱眉,她应道:我才不要等到明日,今晚我就去会会那个女人,我不信了,自己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女人的! 绿衣起初有些诧异,不过霎时,便掩面偷笑起来. 郡主...绿衣不知道想说什么,不过还未等绿衣说出话来,宁萱便趁她不注意在她颈后打了一道,顿时,轻巧的身子便跌入她的怀中. 她不能害这个女孩子,虽然说起初她是有些心思不纯的,但是最终还是一个情字,至少画图这种事不能被萧绎发现,不然这个女孩子的下场只有死. 宁萱换了一身衣物便收拾收拾走了出去,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她先绕过了前面的侍卫,孤身一人躲进草丛中等待着时机,必须等到天黑后她才能出去。 她静静的等待着时机,不知过了多久,宁萱走了出去,她 紧紧贴着墙壁缓缓前行,突然,前面来了几个丫鬟。 “你们听说了吗?王爷好像又不打算娶那个什么徐家大小姐了,徐将军拒绝王爷不娶,现在正在书房吵得不可开交呢!我们这些奴才,真是有罪受了!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 “王爷现在脾气不好,还是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出错就行,快走吧!”另一个丫鬟催促道。 宁萱皱了皱眉,为什么他又不愿意娶昭玉了?不是按他的性子来说,这件事应该势在必得才对! 不过,现在她必须得加快速度逃出去,否则,若是萧绎从书房出来发现她不见了,定会封锁整座王府,到时候她才是插翅难逃了,指不定萧绎会怎么对付她。 若是她自己一个人受伤不要紧,重要的是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若是自己出什么意外,肯定孩子也会受到伤害,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宁萱巡视了一下四周,运起轻功跃上房顶,她看着四周行走的士兵,又看了看地图,突然,她瞥到一个地方,宁萱勾了勾唇,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为了不被地上巡逻的士兵发现,她只能够在屋顶匍匐前行,偶尔一个旋身,跃到另一座房顶上,这样下来六七次,她也大汗淋漓。 终于来到了地图上绿衣所画的地方,宁萱微微一笑,回眸看了一眼这个王府,终于自己可以得到自由了,萧绎,下次见面,兴许,我们便就是敌人了。 她丝毫没有留恋的跃身下房顶,轻巧的落在了地上,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宁萱随便选了一条路便往前走去。 如今自己什么都没准备,现在逃跑仍旧很危险,萧绎一旦发现自己离开定会封锁城门,所以,今晚,她是根本出不去的,但是,南朝这个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很难找到容身之所。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宁萱勾了勾唇便往目的地走去... 北朝侯府: “不知公子找我何事?”锦绣身着一身黑衣坚毅挺拔的走了进来。 凤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男子,青绿色面具戴在脸上冶冶发光,实在如传闻一般,银面修罗。 凤栖抬起手握住举在胸前行了一个礼,温儒尔雅的说道:“宁将军,在下凤栖,受云英郡主所托,特意为她传送一封书信。” 话落,凤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到锦绣手中。 锦绣突然从他嘴中听到宁萱的消息,实在诧异万分,这么久以来,她可是派了无数人寻找宁萱,可终究没有消息,如今突然传来消息,怎能让她不震惊! “你说...你说这是将...郡主给我的信?”锦绣颤抖着双手撕开信封,拿出信纸,上面写着: 宁将军,见字如见人,如今我被困在南朝萧王府,你若收到此信,定要带领兵马攻打南朝,届时萧绎定会迎战,我会与你在战场上相会,切记,不可告知其他人我身在何处!宇文云英! 凤栖有些奇怪,面前这个看似是将军的男人,怎么听到宇文云英的名字之时便变得激动无比,难道这个男人也喜欢宇文云英?那他的大师兄岂不有情敌了? 有意思,凤栖勾了勾唇。 “万分感谢凤栖公子这次千里迢迢赶过来,不过冒昧问一句,公子是如何见到郡主的?”锦绣问道。 “不瞒将军,在下识得萧王爷,正巧,他有求于我去医治郡主,所以才得以相见的。”凤栖保留了一些,将其与不重要的部分说了出来。 “意思是郡主如今在萧王府?”红英瞪大了眼睛问道,她们在北朝苦苦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如今她们的将军竟然跑到南朝去了,这人找不到理应正常! 不过,将军是怎么去的南朝却不告知她们一声?红英不由得在心中想道。 锦绣给红英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话,红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闭上了自己的嘴。 “原来如此,那么,郡主在萧王府可好?”锦绣看着凤栖问道。 “不知将军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凤栖挑了挑眉说道。 “自然是实话!”红英再次说道。 凤栖看了一眼旁边的红英,眉眼弯了弯,这个侍从真是可爱,竟然可以在他与她主子谈话的时候肆意的接嘴,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凤栖不由得在猜测些什么。 “实话的话,郡主过得并不好!”凤栖淡淡的开口道。 “为何?”锦绣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被萧绎囚禁在王府,根本没有可能逃出来,所以我以为她让我送信来,是让你们去救她,不过看将军你的反应,应该不是这样。”凤栖再次说道。 这次连锦绣也不懂宁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她起兵攻打南朝,而不是去救她,她被萧绎囚禁,又如何于自己相会? 这一个个的谜团围绕在锦绣的心中迟迟不肯消散。 “什么!你说郡主囚禁在萧王府!”红英不可思议的说道。 “将军就是这么管理自己属下的?”凤栖轻笑了一声,斜眸看着红英。 红英顿时哑口无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凤栖,这个男人,干嘛这么死脑筋。 “红英,你退下!”锦绣说道。 “将军,我保证我不说话了。”红英举起手一脸认真的说道。 凤栖看着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脸上的笑意也更加深刻了一番。 “红英,你还是下去吧!”锦绣对着红英使了一个眼色,红英有些气愤,却无话可说,她深吸了一口气,眼光扫过凤栖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上,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她好心好意的帮他,结果却这样对自己,真是!! 红英走了出去,大厅之上只剩下了锦绣和凤栖,他看着红英气愤离开的背影,不由地笑出了声,“将军,你这侍从还挺有趣的。” “红英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公子见谅。”锦绣淡淡的说道。 “我有点好奇,将军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凤栖大胆的问道。 “郡主在与公子相处之事,可还有提及到什么?”锦绣直接跳过他的话,问道。 “她只与我说务必要亲手将这封信交到你手中,届时你会知道应该要怎么做!”凤栖一字不漏的将宁萱所跟他说的话传递给锦绣。 “既然如此,公子辛苦了,我这就让下人为公子打点好好休息。”锦绣微笑着说道。 凤栖摇了摇头,“将军,既然信已经送到,那么,在下便不再多做打扰,若是让萧绎发现我离开了南朝,恐怕会起疑心,只是在下有个不请之请,希望将军为在下寻一匹马,让我可以在明日赶回去。”凤栖彬彬有礼的说道。 “这当然没问题,公子坐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去安排。”锦绣说完便走了出去。 凤栖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红英缓缓走进来,“你到底与我们将军说了些什么?为何将军在挑马?” 凤栖邪魅的勾了勾唇,“这事不应该去问你们将军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好心帮你,结果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红英不服气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 “怎么?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凤栖突然站起来,由于身高的差距,凤栖俯视着红英,抬起一只手,挑起红英雪白的下巴,与自己对视,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再次开口,“以身相许,要不要?” 红英的脸顿时红得像苹果一般,她胸口憋着一口气迟迟没能消散,她看着面前这个说话轻浮的男人,恨不得将他扒了来吃了! 第99章 凤栖驯马 “你不要脸!”不知过了多久,红英才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声音软软的,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刚才你不是挺能凶的么?怎么,现在怎么说话这么小声?”凤栖嬉笑着红英。 她指着他说道,“看你一表人才,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衣冠禽兽!”红英指着他骂道。 “禽兽?你见过禽兽长这么英俊潇洒?”凤栖指了指他的脸,一脸自恋的说道。 红英差点没吐血,这个男人,果真一点也不要脸! “我没想到堂堂凤栖公子,竟然脸皮比城墙还厚!”红英故意嘲讽的说道。 “哈哈哈,不逗你了,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呢!”凤栖突然大笑出声,抬起手抚了抚红英额前的刘海,温柔的说道。 凤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红英傻了眼,她就那样看着凤栖温柔的模样,温热的指尖轻轻触碰到自己,那一颗滚烫的心脏又开始跳动起来,让红英有些不自然。 她看着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莫名觉得像是要将她吸入旋涡中一般。 等他回过神来,凤栖早已往外走去。 迎面而上的锦绣正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凤栖公子,你要的马准备好了。”锦绣淡然的说道。 凤栖打量了那匹马一番,那小栗马眼睛像碧蓝的玻璃,闪亮发光,四肢长而有力,走起路来像踩着两对风火轮,个子已经长得一人高了,四条腿结结实实,蹄子又大又圆,身上的毛像炭火一样红,脖上那排长鬃却是银灰的,十分醒目。 “真是好马!”凤栖不由得夸奖道。 “这匹马可是我在马棚中挑选的最难训,但是体力最好的一匹,就是不知凤栖公子能不能够驯服它了。”锦绣勾了勾唇,她其实倒是想看看江湖上传言的第一公子凤栖会怎么驯服这匹马。 “自然,驯服马也是得有技巧,如此一匹机遇难求的好马,在下便是粉身碎骨也要驯服它。”话落,凤栖便跃身上马。 顿时,那头看起来听话温柔的马骤然间暴躁起来,双腿往上一抬,想要将自己背上之人摔下来,凤栖死死扣住缰绳,双脚一夹,将身下的马夹得紧紧的。 突然之间凤栖俯下身,在马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马立马安静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暴躁不情愿,但是比起之前,却要乖顺许多。 锦绣不由得佩服面前之人,才用了几分钟个时间不到,竟然就将她养得最难驯服的马给驯服了,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凤栖公子果真名不虚传!”锦绣抱拳表示佩服。 “那是自然,这世间还没有我不能驯服的野马!”凤栖脸上全然是骄傲,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凤栖这便告辞了,感谢将军赠送的这匹好马,后会有期!”凤栖看了一眼锦绣,抓住缰绳调整了一下方向,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红英突然跑了过来,“请等一下!” 凤栖拉住缰绳,阻止马儿往前行走,扭过头来看着后面,发现红英正气喘吁吁跑着过来。 红英来到凤栖面前,二话不说的跃身上马,她死死抓住凤栖的衣衫,勾了勾唇,“你是回南朝吧,我同你一起回去!” “红英,你干嘛?”锦绣皱着眉看着她这般大胆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 “将军,郡主如今被萧绎囚禁在王府,她没让你去救她,我还是要去救她,你应该知道,郡主对于我而言,有多么的重要!”红英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 凤栖皱了皱眉,若不是知道红英是个女人,他肯定会认为这个人喜欢宇文云英,红英,云英,这两个人名字都有一个英,看来这其中倒是不简单。 “你...”锦绣有些无言以对,虽然说将军在信中并没有提及要去救她之事,但是作为属下,自然还是担心的,特别是在听说了她的情况很不好之后。 或许让红英去也有个照应,锦绣随即将目光转向凤栖,从那双眸子中明显看出凤栖其实是乐意的,锦绣细细打量了马上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般配,说不定,这两个人之间倒是可以发生点什么,思及到此,锦绣唇角微微上扬。 “不知凤栖公子可介意红英与你同骑?”锦绣淡淡问出口。 “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凤栖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红英就麻烦公子了。”锦绣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红英,眼神示意她若是遇到什么事记得放信号弹。 红英朝着锦绣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凤栖微微一笑,抓住马的缰绳轻轻松开了一些,马儿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往前奔腾起来。 红英坐在后面死死抓住凤栖的衣服,一脸惊吓的发现这马竟然是锦绣在马棚养得那匹最烈的野马,这匹野马当初将军骑的时候都不知道摔过多少回,无法驯服它,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轻易二举的上它的马背,太不可思议了。 “你...你不怕这匹野马?”红英颤抖着红唇问道。 “我为何要怕它?”凤栖勾了勾唇,反问道。 “当初将军炼这匹马儿的时候,它根本不服管教,没有人能够上得了它的身。”红英说道。 “这样的马儿虽然不好驯服,但是一旦驯服是很忠心的。”凤栖淡淡说道。 “你是怎么让它听你话的啊?”红英好奇的问道。 “你用心去和马儿交谈,自然就能驯服了。”凤栖淡淡一笑,轻松地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道理,人怎么可能和马儿交流得了,语言都不通好吗?”红英撅着嘴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不懂技巧!”凤栖不恼也不怒,静静的感受着清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好久没有这样坐在马背上奔腾了... 南朝王府: 萧绎与徐琨议论完之后便朝着宁萱所居住的地方走去,他这几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拒绝徐琨将女儿嫁给他这件事,所以都没怎么去宁萱那里,如今好不容易得空了,他自然想去看看。 可当他进到房门的那一刻,便发现房内的人已经睡下,虽说如今已天黑,罢了,他只要静静的看着她一小会儿就好。 萧绎缓缓靠近窗边,轻轻掀开被子,正当他要仔细看床上之人的脸之时,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她摸了摸自己颈间,发现异常的疼痛,随即,她抬头一看,竟然是王爷正正一脸青黑的站在自己身前,吓得她扑通一声便摔在床下,身上被摔得生疼。 “哎哟!”绿衣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郡主呢?”萧绎沉着脸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绿衣一脸惊恐的低着头,不敢看萧绎。 “郡主究竟去哪儿?”萧绎再次问道。 “奴婢方才还在...还在和郡主聊天,不知怎么就..这样了。”绿衣不敢将宁萱逃出去为了见他的事说出来,怕受到惩罚,毕竟,那个图是自己画的,现在郡主不见了,终究会怪罪到自己身上的。 “废物!”萧绎紧捏着拳头,看着这房间的一切,那个该死的女人,依旧是逃了,她就这么不想呆在他的身边吗? “她走了多久了?”萧绎咬牙切齿的问道。 绿衣看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有些惊讶,唯唯诺诺的答道:“大概三个时辰了吧!” “来人,命人去将城门给我封锁了,不许任何人出去!要出去的必须严加检查!”萧绎对着手下的人下命令道。 擎柯走了进来,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萧绎看着远处,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收紧,胳膊上因为用力青筋四起,看起来甚是吓人... 宁萱从萧王府出来后便独自一人找到了凤栖的住宅,她敲了敲门。 “咚咚咚!”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宁萱这么晚前来。 “姑娘有什么事吗?”小男孩问道。 “我找你家公子。”宁萱看了看四周,轻声的说道。 “姑娘,我家公子有要事要忙,恐怕不方便见姑娘。”小男孩再次说道。 “求你去禀报禀报你家公子可好,就说云家小姐找他,他会见我的。”宁萱感觉这个时候萧绎应该是发现了她,若是她还不找一个容身之所,一定会被发现的。 “既然如此,让我去禀报一下我家公子。”小男孩说着就准备进去。 宁萱立马叫住了他,“等等,可以让我进去再等吗?这里有人追杀我。” 宁萱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小男孩明显有些为难。 “都说医者救人,如今我被人追杀,性命不保,只想先找个容身之所,等安全后,若是你家公子不愿见我,我自会离开。”宁萱说道。 “既然这样,那姑娘请进来吧!”少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宁萱微微一笑,便走了进去。 宁萱来到大厅之中,少年为她砌上了一杯茶水,让她坐在那里稍等片刻。 第100章 再见云逸然 “药王,有人想要见公子。”男孩在门外轻轻说道。 “与她说公子有事不方便接见外人。”药王正在吃东西的手顿时停住,问道。 “我已说过,所来之人自称她是云姑娘,外面有人追杀她,非要见公子不可。”男孩继续说道。 药王听到云姑娘二字不由得皱了皱,他不曾记得有什么云姑娘,但是云这个姓,除却他大徒弟之外,还会有谁? “你将她请进来。”药王吩咐道。 “是!”男孩走了出去。 “云姑娘,请跟我来。”男孩来到大厅中彬彬有礼的对宁萱说道。 宁萱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跟着他走了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宁萱来到一间房内,男孩指了指那间房,说道,“就是这里。”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男孩,心中有些不解,凤栖如果在的话为何不出来?真是奇怪。 她抬起手推开门,只听到门板咯吱一声便打开了,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全是食物,她皱了皱眉,自己想见的是凤栖,怎么是一个老头在这吃东西? “你是谁?”两个人异口同声。 药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甚是熟悉,却又记忆不起这到底是什么人。 宁萱突然看到他手上的手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便是当初在药王谷时与药王手上的那个手环一模一样,再看看这老人家的打扮,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药王。 宁萱勾了勾唇角,掩面微微一笑,她踏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药王老头,这么多年没见,看来你记性又变差了。” 药王没想到宁萱这么快便看出了他的身份,微微还有些诧异,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还敢叫他老头,重点是说他记性差,既然这个人听说过他,难道不知道他药王脾气很差吗? “你这小丫头,你到底是谁?”药王开口问道。 宁萱走过去,并不回答他的话,拔了一个鸡腿便开始啃了起来,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真是饿死她了。 “你这哪儿来的?干嘛吃我的东西?”药王看着自己的鸡腿就这样被面前这个女孩子给拿去吃了,心底自然有点不开心的,他站起身直视着宁萱,眼看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来这到底是谁,云姑娘,在他记忆中他何时识得过一个云姑娘? “药王老头,你果真不记得我啊?那颗桃花树下埋的桃花酿还有吗?下次我去药王谷,你别再这么吝啬,给我几壶吧!”宁萱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说什么?”药王隐隐约约听清楚她在说药王谷,不过,突然,他脑门一激灵,看着宁萱胸膛直接上下起伏,直接走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宁萱。 “云丫头...”药王激动的看着她。 “药王老头,这下记起我来了呀,哈哈,不过你来凤栖这里混吃混喝,过得挺好的嘛!”宁萱布满油的手缓缓拔了拔药王的两颗胡须,微微一笑。 “你这丫头!都说过不要...哎哟!”药王话还没说完,宁萱再次用力扯了扯药王雪白的胡须,这老头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比以前要老了一些,这么活力四射的样子,宁萱也放心许多。 不知道他们打闹了多久,两个人也终于开始安安静静的吃饭,药王一脸祥和的看着宁萱,问道:“云丫头,你怎么跑南朝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萧绎大概一会儿也会找到这里来,你知道凤栖去哪儿了?”宁萱问道。 “那小子说有事要离开南朝三日,听说是送什么信,大概要明日才能赶回来。”药王答道。 “他应该是送信到侯府去了,那是我拜托他的,只是,萧绎今晚若是发现我不见了踪影,估计,会召见凤栖,他不在,这可怎么是好,怕就怕萧绎会怀疑凤栖。”宁萱担心的说道。 “这不要紧,我有办法。”药王勾了勾唇,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在宁萱眼前扬了扬。 宁萱突然一笑,“药王老头,你这么老了,怎么可能还扮得了凤栖,就你那身板也不行啊,要不这样,让我去吧!”宁萱建议道。 “你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若是又被发现了身份,说不定又会被囚禁,这太冒险了,绝对不行。”药王摇了摇头。 突然宁萱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眉头焦急,看着药王说道,“云逸然他怎么样了?” 药王垂下头,摇了摇头,“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宁萱骤然间心底咯噔一下,眼眶微微发红,听到药王如此说,她颤抖着双唇缓缓开口:“你...你说他...他可能会死?” “是的,他如今没有意识,身体内全是毒素,很难清除,我这次也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救他,是死是活就只有看他的造化了。”药王叹了一口气。 他自然是知道云逸然是为了救这云丫头才导致这样的,真是孽缘啊! “百分之十...”宁萱重复着药王刚刚所说的这句话,愣愣的发呆,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心中有个念想就是他不会死,他一定会活着等着她回来,结果如今自己得知的却是他可能不会醒来的消息,这怎么让她接受得了? “他现在在哪儿?”宁萱问道。 “在地下室,我带你去吧!”药王叹了一口气,用手绢擦了擦手,便站起身往身后的房间走去,轻轻扭动了一下一旁的一个花瓶,突然,一道门便打开了。 宁萱跟着药王往前面走,进入密道之时,只感觉一阵黑暗袭来,药王拿出火星子,整个洞口微微开始亮堂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宁萱来到一处密室中,刚踏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云逸然一身白衣躺在石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苍白脸没有一点血色,那两道俊眉再也不再微微皱起,那双浩瀚无垠的眸子在此时也紧紧闭上,宁萱看到这样的云逸然,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走了过去,坐在是床旁边,轻轻抓起他的手,拿到自己脸颊上,对着他说道:“云逸然,你这个骗子,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能死...” 那双玉白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如已死去的人一般。 “云丫头...”药王微微看着她这样也有一点难受,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宁萱将他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再次说道:“云逸然,你感受到了吗?这里是你的孩子,我拼死也要护住他,萧绎那个时候想害我们的孩子,可是他没得逞,我是不是特别笨?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你快醒醒吧,醒来你可就是做爹了。” 药王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突然,他心底有了一个想法。 “云丫头,你别太伤心了,百分之十的机会仍旧还是可能会醒的,等明天过后就可以用药为他逼毒,届时需要男女阴阳双调,我正巧愁着没有女人,你正好,不过,你怀有身孕,恐怕会有一些危险。”药王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怕,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宁萱转过头来看着药王说道。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特别看重感情之人,在没有对他生出情之前,她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是最虚无缥缈的,可有可无,她觉得这一生她都不会爱上一个男人,当初的她,想尽办法不想要遇见他,不想和他纠缠在一起,可是如今,自己却和他纠缠到了一起,就连命运也帮在了一起。 她记得历史上元钦是被宇文泰逼着喝下毒酒而死的,所以她相信,只要历史还在,云逸然绝对不会死。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药王方才只是想要试探试探宁萱究竟态度如何,没想到竟然这般没有丝毫犹豫。 “我知道,这个孩子,若是为了救他亲生父亲而失去的话,那么也是值得的,若是没有他,我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我本就是为他而来,现在他却为了我生死不明,我又怎么能安心?”宁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云丫头...真是苦了你了!”药王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再次说道,“你放心,老头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将他救回来的。” 宁萱感动地看着药王,哽咽着说道:“药王老头,你说些什么胡话,他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有事,我肚子中的孩子还等着叫你一声太爷爷呢!” “哈哈哈哈!太爷爷,这个称呼我喜欢。”药王大声笑道,看着宁萱那张哭花了的脸上微微泛起慈祥的面容。 其实就算宁萱不求他,他也会救云逸然的,毕竟那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早在之前,他便想帮他解除他身体内的相思蛊,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真是苦了那孩子! “药王,这里是不是很安全?我可以留在这了陪陪他吗?”宁萱问道。 “自然可以,老头我就不留在这儿坏你们的好事了。”话落,药王便走了出去。 第101章 凤栖回来 宁萱回到云逸然所躺的地方,轻轻坐下,眼中波光粼粼的看着床上的男子,其实自己心中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与他说,而现在,那些话似乎就这样堵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你平常骑马都是骑这么快的吗?”红英死死抓住凤栖的衣襟不肯放手,整个人都在风中驰骋着,感觉随时自己会从这匹马身上摔下去。 “赶路不应该是越快越好吗?”凤栖勾了勾唇说道。 “但是...啊~”红英还未说完,一个踉跄差点跌下去,只是那一瞬间,凤栖转过身,将她拉住,用力一旋,红英不知为何就变成她坐在前面,凤栖坐在后面环抱这她。 红英脸色微微有些发烫,她低着头不敢转过去看一眼。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那个...刚刚谢谢你啊!” 凤栖心底知道她是害羞了,可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去逗她,看着她这般模样,凤栖便觉得开心。 “现在美人在怀,我自然是愿意的。”凤栖调侃的说道。 红英听到凤栖说出这么轻浮的语言,不由得有些微微诧异,这个男人竟然还会这般调戏女孩子。 “我现在是男孩子。”红英皱了皱眉说道。 “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女孩子。”凤栖说道。 “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弱!”红英一脸自豪的说道。 她家将军是女子,但是却不比任何一个男人要差,无论是剑法还是什么,若不是当初将军救下她,可能她这一辈子也只能过着那样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嫁人,然后相夫教子,然后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一生,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 “可你现在就比我弱!”凤栖突然靠近她轻轻在她耳边说话,温柔带着一点邪魅的声音刺激着她的听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朵旁边,酥酥麻麻的,感觉异常的奇怪! “你...你说话就说话,不要靠我这么近!”红英不满的皱了皱柳眉,娇嗔的说道。 “我俩一起坐在这马背上,我也只能这样说话,不然你想我怎样?”凤栖勾了勾唇,继续调侃着红英。 “你...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现在到南朝还有多久?”红英为了避免尴尬故意转移了话题。 “估计天亮就会到了。”凤栖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淡淡说道。 “天呐,现在距离天亮估计都还有五个时辰,你说,南朝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红英挑了挑眉问道。 “能有什么变化?最多就是东主换人。”凤栖若有所思的说道。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我总感觉这次去南朝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红英皱着眉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与凤栖说话。 “不要想太多,到了就知道了。”凤栖淡淡一笑。 “对了,你以前都生活在哪儿啊?”红英问。 “药王谷。”他答。 “哦,我听我们家将军说过药王谷,感觉凤栖公子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呢!” “那是你还没有发现我的真面目。”凤栖说道。 红英扑哧一笑,转过头去想要看着凤栖的脸,没想到马儿突然抖动了一番,她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便准确的印在了凤栖的下巴上,红英瞳孔骤然伸缩。 凤栖因为要顾及驾驭马儿,所以没太在意这个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毕竟是不小心亲到的,他并不是很在意。 可红英却不一样,脸骤然间红得如珊瑚一般,身上也渐渐开始发烫,幸好现在是晚上,并不能看出她的脸究竟有多红,红英心中是庆幸的。 一阵沉寂。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讲话,红英坐在马背上丝毫不敢动,就那样笔直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栖的声音传来:“你要不要睡会儿?现在距离天亮还早。” 红英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心想道:要是自己睡着了可能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对,她现在应该是睡觉。 红英连忙点了点头,准备趴在马的脖子睡觉,突然一个力量将她拉起来,红英只感觉一阵清香,她的头便靠在了凤栖的肩上,她正想起来,又被某人给按了下去。 “我趴在马脖子上睡就好了,你放开我。”红英想要挣扎,却被凤栖抱得紧紧的。 “马背上太颠簸,你靠在我肩上睡吧,我乐意把肩膀借给你。”凤栖温柔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红英脸上的红晕更加深刻了一番,她倒也没再挣扎,就靠在凤栖的肩膀上,她记得小时候,她爹爹还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靠在她爹爹肩膀上睡着的。 如今有个男人愿意给她肩膀靠着,能叫人不感动吗,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出于真心,但是心中仍旧开始微微跳动起来,就像,就像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一样。 红英突然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自己与他认识不过一天,就已经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 其实,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可托付终身。 只是那个时候,红英没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了凤栖,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凤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所以才没把这样的感情放在心底,直到有一天,感情的罐子突然打翻,情,就那般倾泻而出,自然,这都是后话。 渐渐的,红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睡了过去。 凤栖看着她的睡容,心中莫名一种情愫悄悄在心中发了芽,生了根。 第二日,凤栖回到南朝,进入城门的那一刻,他便看到了告示上贴着宁萱的人头像,她竟然逃出来了,凤栖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萧绎竟然不惜被皇帝发现也要这般大张旗鼓的去找宁萱,真是有趣。 凤栖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下马,牵着马儿往前走,马上一个看似穿着男装的女子趴在马背上睡得正熟,马背上的女子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抬起自己的身子,揉了揉眼睛,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眼睛还有些受不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嗯。”前面的男子淡淡应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红英再次问道。 凤栖不语,继续牵着马儿往前走,红英觉得奇怪,昨天晚上这个人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一到早上他就变了一个样? 难道这个人有精分? 红英摇了摇头,凤栖公子可是第一公子,怎么可能有精分,就算有,他应该也能自己治好自己吧! 幸好凤栖不知道马背上的女人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话,估计恨不得掐死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凤栖从另一条路走进了自己家的府邸,如今萧绎在找宁萱,若是自己明目张胆的回府,肯定会招来怀疑,况且,现在他也不知道宁萱究竟在哪儿,到底安不安全。 “还不准备下来?”凤栖停住脚步扬声问道。 “哦,到了啊?”红英一脸无辜的看着凤栖,一瞬间,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笑容的看着凤栖。 凤栖突然一怔,轻声咳了一声,薄唇微张:“待会儿你与我进去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听到没有?” “哦,知道了。”红英点了点头,不让她碰东西嘛,很简单啊! “那走吧!”凤栖将马栓在了洞口外的一棵树上,自己缓缓启动机关走了进去,红英看到这一切,默默地也跟了进去。 这个男人竟然还在家中设置密道和机关,真是不简单,看来这第一公子的称号也不是徒有虚名。 除了医术精湛,其余的功夫也不赖嘛! 凤栖点亮火星子,原本黑暗如斯的洞口立马就亮了起来,他们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人走过,进去之后,只感觉有些闷闷的,红英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几声。 “你还好吧?”凤栖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继续走吧!”红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如果不舒服你记得告诉我。”凤栖担心的说道。 “我知道了,大神医,我们继续走吧!”红英笑着推着他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一出玄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红英仔细看了一眼,大惊失色,那床上躺着的,不正就是她们北朝的太子吗? 太子怎么会在这里,红英继续往前走过去,是床旁边还躺着一个女人,她家将军! 红英脚步有些急躁,她大步跑了过去。 宁萱听到一阵吵闹声自然也醒了,揉了揉眼睛,便看到有一个男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里是凤栖的地下室,怎会有男子出入? 她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带看清楚来人之时,微微一怔,宁萱站起身子,惊讶的问道:“红英,你怎么会来此?” “将...小姐!”红英当时就想冲过去抱着宁萱,可突然发现有某人在场,她遏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宁萱朝着红英身后看去,熟悉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宁萱立马心领会神,原来是凤栖将红英带来。 “凤栖公子,辛苦你了。”宁萱微微一笑。 第102章 萧绎的试探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栖皱着眉说道,虽然他在告示上知道了宁萱被通缉的消息,但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没有逃跑回北朝,而是来了他这里。 还有,那个老头会让她进来吗? “萧绎准备与徐昭佩大婚,我趁这个机会逃了出来,不过,大概这个时候他应该发现了我不见的消息。”宁萱说道。 “的确如此,我回来的路上便看到了贴了你的告示,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凤栖说道。 宁萱微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萧绎竟然派出了全城通缉令,若是让老皇帝知道了,估计她的处境会很困难,如果老皇帝再看到了她的画像,那么... 萧绎这一步可真是将了她的军,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离开这里前去与锦绣会合。 只不过,现在恐怕真的没办法离开这里一步了,萧绎这只比狐狸还狐狸的老狐狸,竟然跟她来这招,看来,她果真是太过于相信那个男人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现在我留在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吗?”宁萱看着凤栖问道。 凤栖微微一笑,“自然没有,这个地方是绝对不可能会被萧绎发现的,就算他派人搜查我府邸,只要你不出来,那么,便不会有大问题。” “谢谢你,凤栖。”宁萱感动地说道。 “郡主,太子这是怎么了?”红英突然开口问道。 “他...”宁萱看着云逸然的脸,微微有些惆怅,竟不知道如何说起。 他的伤都是因为她所以才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是她,而不是他,但是,若是她躺在那里,他应该也会有和她一样的感觉吧。 若是那样,还不如让她一个人承受。 “红英,他这是中毒了,你家郡主现在应正是伤心,你还是少问一点比较好。”凤栖悄悄地在红英耳边说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红英脸上微微红了红,她点了点头,安慰着宁萱说道,“郡主,太子会醒的,你不要太伤心。” 宁萱苦笑了一番,示意红英自己没事,“红英,你见我这是有事的样子吗?” 突然,石门被打开,药王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凤栖的身影,还有旁边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药王皱了皱眉,这个男人是谁? “凤栖小子,你总算回来了,不过,这是谁?”药王摸着花白的胡须问道。 “我叫红英,敢问老爷爷怎么称呼?”红英扬起笑容说道。 “老爷爷?”药王听到那个老字不由得皱了皱眉,两道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凤栖用手轻轻撞了撞红英的胳膊,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我师父药王,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叫他老,你这下可惨了!” 红英听完凤栖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怎么不知道药王也来了这里,而且还是面前这个看起来面带慈祥的老爷爷,所以,这么说,她是不是会死的很惨? “老爷爷,呸,爷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您老的。”红英连忙上去陪笑道。 “我老吗?”药王似乎像一个孩子一样质问道。 “不老不老,您是最年轻的。”红英附和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不与你这小孩子计较,不过,看你眉清目秀,应该不可能是一个男子,小丫头,想骗我,还没有这么容易。”药王看着红英耳垂上的耳洞,心中自然知晓面前这个男孩的身份,分明是女扮男装。 “药王好眼力,红英的确是女扮男装。”红英不由得佩服药王竟然这么快便看出了她的身份,不由得心里佩服面前这个老头。 凤栖自然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红英竟然丝毫不避讳的这般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郡主,如果可以我想恢复女装照顾你。”红英一脸认真的说道。 宁萱没想到红英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大方的承认自己是男扮女装,她轻轻蹙眉,红唇微微轻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郡主,我大概也知道了,昭玉已经背叛了你,除此之外,你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丫鬟了,只有我在你身边,估计会安全一些,红英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背叛郡主。”红英一脸认真的说道。 “红英,其实你不必要这样的。”宁萱说道。 “郡主,红英求你,让红英来照顾你吧!”红英突然跪在了地上,恳求道。 宁萱微微有些讶异红英竟然这般,其实她不想要她恢复女身来照顾她原因是希望女扮男装可以保护她,但她却不明白她的用意,罢了。 “红英,你快起来。”宁萱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便过来陪我吧!” “谢谢郡主。”红英扬起笑容看着宁萱。 “哦,对了,方才我进来之前小易前来禀报,萧绎想要见你。”药王对着凤栖说道。 “萧绎现在想要见我?”凤栖再次重复了一声。 “那我这就去换身衣服前去会会他。”凤栖隐了隐狭长的凤眸,唇角微扬。 “凤栖,你要小心。”宁萱担心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别担心,我自有对策。”凤栖温柔的一笑,便走了出去。 凤栖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物,房门的声音便响起。 “咚咚咚!” “进来。”凤栖淡淡开口。 “公子,萧王爷已经来到大堂,非要见公子。”少年彬彬有礼的说道。 “好生招待萧王爷,我这就去见他。”凤栖说道。 “是,公子。”少年得到指示走了出去。 大堂之上,一男子脚上穿着白鹿皮靴,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高挑秀雅的身材。胸脯横阔,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就像美型的王子,姿态闲雅,浅红色的新蕊。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直似神明降世,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目若秋波。 男子坐在大堂之上,静静的品尝着桌上的茶,如此好茶,如今在他眼中,倒是索然无味。 “王爷,让您久等了!”凤栖赔罪的说道。 “不知凤栖公子近日在做什么?”萧绎饶有趣味的淡淡开口。 “自然是在研究药理,不然还能做什么?”凤栖淡然的回答。 “哦?公子研究出什么药理了?”萧绎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想要从凤栖口中套出点什么话,一脸精锐的问道。 “本来看着师父曾经传授的药理书突发兴致想要研究研究来试试,可没想到,自己不成才,并没有研究出什么。”凤栖惭愧的说道。 萧绎仔细打量着凤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萧绎背过身去,没有言语,一时静止不语,让凤栖也稍稍有些不习惯。 良久,萧绎才缓缓开口,“公子近日真是辛苦了,不过你应该听说了,郡主逃跑了这件事吧!” 凤栖早知道萧绎定会告知他这件事,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神色,语调微微上扬,“什么?你说郡主逃跑了?” “你不知道?”萧绎观察着凤栖的神色。 “还请王爷恕罪,这几日我一直闭门不见客就是为了研究那不成才的药理知识,对于外界的消息什么的凤栖还真是一概不知,若不是今日王爷前来拜访,估计在下这个时辰还在房内继续研究。”凤栖回答得条条有理,根本让萧绎找不到一点破绽可入。 “如果郡主来找凤栖公子,还请公子及时告知本王。”萧绎叹了一口气,看来,宁萱大概没有来他这里,只不过,南朝她可是无依无靠,又会去哪里呢? “若是郡主前来在下这里,在下一定第一时间前去通知王爷,绝无怠慢!”凤栖一字一句说道。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打扰公子您继续研究药理了。”萧绎抱拳告辞准备离开。 “凤栖恭送王爷。”凤栖微微勾唇,心中不免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萧绎想要从他口中套出话来,估计是没有可能的。 红英不知什么时候从大厅的另一边走了出来,她看着凤栖一个人站在大堂内盯着门口发呆,不由得有些好奇,这王爷都走了,他干嘛一直盯着别人的门口看,难不成,这个男人喜欢萧绎? 红英不由得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喂!”红英用力的拍了一下凤栖的肩膀。 凤栖一惊,瞳孔骤然收缩,他黑着脸转过身看着红英,“姑奶奶,你走路能不能有一点声音,你想吓死我啊?” “我见你想得那么入神,不好意思打扰你,不过,你一个大男人,干嘛盯着一个大男人的背影看?难道,你好龙阳?”红英好奇的问道。 还未等凤栖回答,红英又继续说道,“在江湖上似乎并没有听到过凤栖公子喜欢什么女子,对什么女子钟情,好龙阳的话,应该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现在这个混乱的天下,男人喜欢男人还是能够理解的,你就别害羞了,我不会嘲笑你的!”红英勾过男人的肩膀,虽然对面的男子有点高,但是她还是如愿的勾住了,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 第103章 上官瑾瑜的到来 听到红英的话,凤栖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抽了抽,这个该死的女人,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竟然说他好龙阳正常? 他堂堂天下第一公子,竟然被一个女人认为自己是个断袖,看来,他真的必须找个女人证明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嗯,他打量了一下面前勾住她脖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有点吵,但是应该还是能行的,凤栖心里想道。 凤栖没有说话,勾住红英的下巴,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软软的感觉刺激着凤栖的神经,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唇竟然可以软到这种程度,不由得想要得更多。 还未等凤栖深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凤栖公子,在下冒昧打扰,不知...”还未等她说完便看到面前的凤栖正在与一名女子接吻,她心神微微一怔。 上官瑾瑜四处寻找云逸然的踪影,终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她听说云逸然在萧王府,可自己装扮成下人也没能寻到云逸然,直到有一天她在书房外不小心看到了凤栖。 那个时候她心底便在打算要不要去找凤栖,一直以来,她以为凤栖会一直等她,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看到他与别的女人相好,她心底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怎么。 她绝色的容颜就那般静静的看着他们,上官瑾瑜扯了扯嘴角,别过身去,红唇缓缓开口,“对不起,是在下打扰了。” 话落,她便准备离开。 凤栖发现有人来松开了勾住红英脸颊上的双手,在发现所来之人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所喜欢的那个人后,他直接松开了红英的手,将她推了出去,想要抓住面前好久不见的红衣女子。 “瑾瑜,你听我解释...”凤栖俊脸微微皱起,死死抓住上官瑾瑜的手腕,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被推开的红英跌落在一旁,由于重力原因,膝盖被摔得生疼,她柳眉轻皱,还在为刚才的亲吻而惊讶不已,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有些疑惑面前的女人和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刚才瑾瑜不小心坏了公子的好事,恳请见谅。”上官瑾语气淡然,没有丝毫表情。 “瑾瑜,事情不是你想了那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凤栖见瑾瑜这般冷漠,不由得激动的说道。 地上的红英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她眼中的泪水不由得堆积起来,原来这两个人早就相识,原来这个男人一直有喜欢的女人,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那样的戏弄她? 红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硬生生的把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看着面前的美若天仙的女子和男子,在这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他们是如此的相配,如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红英缓缓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说道,“这位姑娘,你别误会了,方才我与凤栖公子那只是开玩笑,没有别的意思,抱歉啊,你们好好谈谈,我不打扰你们了。” 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红英那双明亮的眸子看了看凤栖清澈的瞳孔,凤栖见红英这般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疼,那个时候,他竟然有种冲动,想要松开自己现在手中握住上官瑾瑜的手,上前去将红英拥入怀中,可事实上,理智限制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并没有放手。 上官瑾瑜转身斜眸看了一眼跑着离开的女子,自嘲的笑了笑,在转眸看着凤栖,淡淡开口,“凤栖,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请你考虑一下地上的那位姑娘,若是你对人家没情,请不要去伤害别人,今日本想来找你问一个事情,但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没办法谈下去,罢了,你就当作我没来过吧!” 话落,上官瑾瑜使出内力想要凤栖放开她的手,却发现凤栖死死抓住她宁愿手废掉也不愿放开,她柳眉皱了皱,有些不可思议的收回内力。 “你疯了吗?”语气终于有了一些起伏,他从她眼中明显看到了关心的成分。“我没疯,疯的人是你!”凤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怎么样?”上官瑾瑜问道。“我问你想怎么样?”凤栖双眸泛着猩红的看着上官瑾瑜,还未等她回答,他继续开口,“你消失了半年,你可知道我这半年是如何度过的?他对于你来说就这么的重要?他不爱你,为什么还要这般自甘堕落?你以为你留在他身边他有一天就会发现你的好吗?” 字字珠玑,字字刺痛她的心,凤栖说的没错,她在他身边待了十多年,这十多年里,自己不顾一切为他,不顾一切帮助他,结果,他依旧没有爱上她,她又能怎么样? “凤栖,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对我如此?”上官瑾瑜苦笑了一番,水润般的眸子看着凤栖。只是突然间,凤栖松开了手。是啊,他知道如此劝她,为何他也放不了手?问世间情为何物?竟是这般,感情本来就付出了,又怎么能够收回呢? 上官瑾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凤栖,她看着他,红唇轻启,“凤栖,这次来,其实我是想问云逸然的下落。” “他现在生死未卜,你估计是见不到她了。”凤栖扔下这句话便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女人,他留不住,也劝不住,这么多年来,他又说动过分毫?感情本就是覆水难收,付出的情想收也收不回,如此下去,痛苦的依旧是他。 “你说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上官瑾瑜听闻凤栖所说的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想要问个明白。 “我说,他快死了!”凤栖面无表情地说道。上官瑾瑜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有些颤抖,她张了张唇,“怎么...怎么可能,你...你在骗我?” “他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云英郡主,这次受伤,也是为了那个女人而受,他心中从来没有你一点位置,就连怜悯,都没有!”凤栖知道他说的话可能会让面前的这个女人难以承受,但是,他必须让她认清现实,云逸然一直爱的只有一个女人,那便是宇文云英。 上官瑾瑜缓缓滑落在地上,抱着双腿,眼中全然是痛楚,“为什么,他宁可死也依旧要选择那个女孩吗?” 凤栖不忍心见她这般模样,蹲下身子想要摸她的头,却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不知为何,他现在心中脑海中全然想的竟然是红英那个丫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瑾瑜,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你该放手了!”话落,凤栖离开了原地。 红英从哪儿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往前面走去,她脑海中一直放映的便是先前凤栖推开她的那一瞬间,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是谁呢? 原来他不是断袖啊,看他的神情,应该是喜欢那个姑娘喜欢了很久吧,只不过,方才他们那样,那个姑娘不知道会不会误会,若是误会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不过,她为什么心里堵得慌呢?就特别不高兴,特别不舒服,她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红英又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对凤栖这么快的生出感情,毕竟,他们才认识不到三天。 才三天啊,要是这么快喜欢一个才相处三天的人,那她也太随便了吧,红英对自己所想的摇了摇头,估计是凤栖公子看起来风流倜傥,所以是女孩子都仰慕他吧,自己应该也是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红英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来,她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糟糕,自己对这里根本就不熟悉,这是哪儿啊?为什么这个人的府邸比迷宫还要绕啊?该走哪条路呢?红英看着自己面前的三条不同的路,犹豫着应该选哪条。 这条?不对,这条?好像也不对,啊,她怎么能够这么鲁莽?在军营和将军都白学了,自己怎么这么笨?要不,她坐在这里等有人来吧! 想到此,红英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着看有没有经过,但是,等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还是不见得有人来。眼看天就快黑了,自己不能坐在这里就这么瞎等着啊!思考了许久,她终是选了一条路走了进去... 凤栖回到密室里见宁萱依旧坐在石床上看着云逸然,但是却不见红英的踪影,他不由得开口问道,“郡主,你可见过红英有回来吗?” 宁萱听闻,转过头来,看着凤栖,眉头轻锁,淡淡开口,“红英不是出去找你了吗?难道她不见了?” “方才在外面出现了一些状况,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凤栖轻咳了一声,想要掩饰住尴尬,毕竟那个时候他是想要亲她的,这种事似乎不便说出口。 “她并没有回来,你府邸其他地方你都找了吗?”宁萱问道。 “糟糕,她对这里不熟悉,万一迷路了可就完了!”凤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心底暗叫不好,这府邸有机关,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盗药,这个女人,该不会是闯到了机关处吧? 第104章 误入阵法 “我先出去找她。”凤栖着急的往外走去。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宁萱站起身跟了过去。 凤栖拦住了宁萱,道:“你现在身份还是不便出现在外面,我答应你,一定将红英毫发未损的带回来。” 宁萱对上他那双坚毅的眸子,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凤栖见宁萱相信了自己便走了出去... 红英往前行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依旧还是回到了远处,她看着自己原本留下的记号,不由得抚了抚额,这个男人没事干嘛把家里设计得像迷宫一样? 难道她真的只能困在这里了吗? 死凤栖,臭凤栖,为什么她要生气的自己到处乱走啊,自己明明就应该回密室去找小姐的,为什么自己要四处乱走? 凤栖会来找她吗?应该不会吧,他现在应该在和那个漂亮的姐姐叙旧,怎么有心情和时间来管她的存在,毕竟,他们相识才不过三天。 突然,红英看到前面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她走了上去,太好了,终于有人了。 “姑娘,打扰一下。”红英看着面前的女子缓缓开口,她仔细打量了女子一番,只见她背着自己,红英有些疑惑,不过这身影看起来又好像挺熟悉的样子。 红衣女子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女子一身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让人一眼便深入心底。。 “你是...方才那个姑娘?”红英淡淡开口。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哦,和凤栖刚刚开玩笑的那个姑娘就是你啊?” 红英有些自卑的低下了头,的确,面前这个女人美得倾国倾城,方才只是一瞬间,她便被他惊艳到,之前自己并未仔细看她的容貌,此时一看,果真与凤栖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姑娘,我与凤栖公子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误会,不过,你也是被困在这里了吗?”红英掩饰住眼中的落寞,缓缓问道。 “我在这里等凤栖。”上官瑾瑜打量了她一番,说道。 “这样啊,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红英有些尴尬,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要与凤栖公子在这儿幽会,果真,果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心底闷闷的感觉更加的明显,红英皱了皱眉,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去,看着红衣女子问道,“额,对了,方才我迷路了,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往哪边走?” 女子勾了勾唇,细细打量了一番,水润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她想着凤栖方才那态度,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愤,为何气愤,她也不知,反正就是不舒坦,她抬起手指了指一条路,示意红英往那边走去。 红英单纯的一笑,“多谢姑娘指路。” 话落,她便转身离开了,往那边走去。 上官瑾瑜见她这般单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什么错事一般,她方才为她指的那条路,其实是通往凤栖机关处的一条,若是生人不小心闯入,必死无疑。 她当时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鬼迷心窍地为她指了那么一条路。 本来她会在这里是因为凤栖告诉了她那样的事实,其实她也知道,云逸然喜欢的人永远也只有宇文云英,她只不过在自己骗自己,所以才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来到了这里。 上官瑾瑜有些后悔,她想要上前去叫住红英,只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她秀美的柳眉紧锁在一团,自己现在过去也是一死,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凤栖,凤栖应该能够救她。 想着,上官瑾瑜便朝着凤栖的住所走去。 突然,一个人影迎面而来,上官瑾瑜不小心撞上了前面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揉了揉额头,便看着凤栖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她刚想开口,凤栖冷冽的语言便传入耳膜内。 “你知道红英去哪儿了吗?”凤栖脸上一脸担心,就算是当初的她,她也未曾见过他这么担心。 “谁?”上官瑾瑜故作不懂得轻轻问道。 “就是方才我们在大堂你看到的那个女子。”凤栖说道。 “哦,她啊,往那边走去了。”上官瑾瑜似笑非笑的说道,虽然她心底也很紧张那个女孩会不会出生么事,但是,她如今却不知为什么,却不想让凤栖前去找她。 凤栖一脸震惊,双手死死握住上官瑾瑜的肩膀,上官瑾微微皱了皱眉,只听到男人责问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难道不知道那儿进去后必死无疑吗?上官瑾瑜,我真想知道,除了云逸然之外,你到底有没有心的?” 上官瑾瑜听着凤栖的责问,心中突然冒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倒是不怒也不火,微微勾起唇角,红唇微微轻启,“我就是故意帮她指的那条路,我知道那条路必死无疑,我就是要她死,怎么样?” 凤栖突然放开她,眼中布满不可思议,他俊脸满是苍白,狠戾,他死死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上官瑾瑜,我告诉你,若是她出什么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话落,凤栖便狠狠的推开了上官瑾瑜,着急的往前走去。 上官瑾瑜被推得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她看着凤栖着急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冷笑,原来,到现在为止,她连曾经最在乎她的人也失去了,这个男人,不再爱她,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直以来,她喜欢云逸然就如凤栖喜欢她那般,没有一个人愿意放手,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出,如今,凤栖准备放手,她是不是也应该退出了? 一滴清泪缓缓从她脸颊滑落,上官瑾瑜缓缓闭上了眼,天际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电闪雷鸣,似是要下雨的征兆。 红英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环视着四周,那个漂亮姐姐不会给她指错路了吧,为什么感觉自己走的地方越来越不对劲? 不知什么时候,红英来到了一个院子前,这里荒无人烟,地上画着不知道什么图案,红英没敢上前,毕竟在军营中也跟着将军学到了不少,这看起来应该是什么阵法。 只是,为什么这诺大的院子中会设计着阵法? 这个是为了防谁?凤栖这个人看起来果真不仅仅只是她想的这么简单,竟然这般心思缜密。 红英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阵法,院子中间的图案微微有些熟悉,似乎是一头狮子,阵法旁边是一个五边形,周围都放着一个小碗,红英有些奇怪,这个阵法她从未看到过。 突然,她眸光又撇了撇四周房顶,房顶上都挂着红线,看似有规律,又看似无规律,红线代表着收魂,果真进入这个阵法之人必死无疑,幸好自己还未踏入。 只是突然间,一阵雷声四起,红英一声惊吓不由得叫出了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一声巨响自然能够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红英一个踉跄,自己不小心跌落触碰到了地上的碗,她大惊,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房顶的红线立马变成了银丝朝着她攻击来,无数剑雨从天而降,红英一惊,心想着,难不成自己果真要死在这里不成了? 只是突然间,一阵真气护在自己面前,突然一个重力将自己拉了出来。 红英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等了许久,却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丝疼痛,而是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突然睁开眼,便看到凤栖放大的俊脸在自己面前。 剑雨依旧不断,他抱着她在地上翻滚,不知道过了多久,剑雨才缓缓停下,凤栖皱了皱眉,紧紧将红英拥在怀中,他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红英感动的看着凤栖那张放大的俊脸,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幸好面前这个男人来救了自己,不然自己肯定要变成一只刺猬。 他缓缓放开她,红英看着他,还是有些尴尬,她站起身,轻轻咳嗽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这么笨,估计也会在这里走失。”凤栖脸色苍白,指尖有些微微颤抖,方才为了抵挡这剑雨可耗费了他不少真气。 “噗~”凤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红英原本面带笑意的脸上顿时冻结住,她惊讶的看着凤栖,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着急的问道,“你...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赶快离开这里,剑雨如果没见血绝对不会停止的,我们快走,我知道这里有个密道,跟我走。”话落,凤栖指示红英将他扶到对面的墙边去。 红英点了点头,轻轻的扶着他往前走,过去之后,凤栖抬起玉手轻轻按了一下墙面,一道密道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105章 机关阵 红英看了看着漫天的红线,似乎又要开始进攻的趋势,她赶紧扶着凤栖进入密道,瞬间,一阵黑暗袭来。 凤栖不知道按到什么地方,周围的灯火开始亮堂起来,红英仔细看了一眼凤栖身上的伤,背后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全是刀片,红英顿时红了眼眶。 “你干嘛那么傻用身体来挡?”红英泪水骤然落下,看着他满身是伤的背。 凤栖对着她微微一笑,扯了扯嘴角,说道:“幸好你没事!” “我就算死了,也不值得你这么为我...” “傻丫头,若是你死了,我又怎么向你家将军交代?毕竟...毕竟你是跟着我回来的。”凤栖笑了笑,说道。 不知为何,红英对凤栖的回答让她感到有一些失落,不过瞬间,又想着,他虽然是因为将军才救的她,但是,这样也足够让她感动了。 “你说你这府邸,没事修这么多的机关干嘛?难不成你藏着什么宝贝?”红英擦了擦眼泪说道。 “你怎就知道这里没宝贝?”凤栖反问道。 “还真有宝贝啊?”红英只是随口瞎说了一番,没想到还真藏着什么宝贝。 “我们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快扶我起来,我们回到密室里。”凤栖故意转移话题不让红英继续问下去。 红英瞧了瞧他背上的伤,眉间微皱,的确,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止血疗伤。 红英点了点头,将凤栖扶起,没想到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大男人竟然这么重,不过幸好,她在军营时有扛过粮草,所以这个重量她还是能接受的。 不知走了多久,红英终于带他出了密道,刚踏出来,她已经精疲力尽,原来要拖着一个人走是这么困难的事。 宁萱听到声音,往回看来,见是红英与凤栖,不由得站起身来,她见凤栖全身是血,不由得轻锁娥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弄的全身是血?” “郡主,这事说来话长,凤栖公子现在需要疗伤...”红英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宁萱着急的走过来摇了摇红英,凤栖吃力的抬起手为红英号了号脉,他清澈的眸子闪了闪,幸好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并无什么大碍。 “她没什么事,劳烦郡主将红英扶过去。”凤栖吃力的站起身,缓缓走到墙边,旋转了一下墙面上的油灯,一座石床立马出现在她们眼前。 宁萱将红英扶上了床,不过她看凤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凤栖终于站不稳滑落在地上,眉头紧锁,似是很难受一番。 宁萱见此,不由得着急的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她仔细的看了一眼凤栖,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刀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宁萱欲想问道,却被凤栖打断。 “郡主,请帮我将石床旁边的机关按钮打开,然后帮我拿药。” 宁萱听闻,立马跑过去寻找凤栖所说的机关按钮,轻轻一触碰,一声巨响,一道石门便打开了,里面放着各式各样,颜色不一的锦瓶。 “右边第二格第四间,左边第五格第三间。”凤栖虚弱的说道。 宁萱按照凤栖的要求将药瓶拿了过来。 “劳烦郡主帮凤栖取出背上的刀片。”凤栖再次说道。 宁萱轻轻蹙眉,他背上的刀片粗略计算一下至少都有十只,这个人还真把他自己当作是刺猬不怕疼了吗? 宁萱咬了咬牙,横下心来,双手抬起,握住一枚刀片,注入真气,狠狠一拉,刀片便随着真气逐一射在了石门上。 凤栖自然咬牙切齿的忍受着疼痛,他总算是体会了一番自己设置的机关,过真要命,若不是他了解那机关,恐怕自己也要命丧其中了。 “你说你们,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得千疮百孔?”宁萱不解的问道。 “红英不小心闯入了我设计的机关阵中,为了脱困,也只能用这招了。”凤栖苍白的脸上全然是冷汗。 “郡主,麻烦你将那两个药瓶里的药末洒在我伤口处。” 宁萱继续按照他所说的做,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完成了这些事,宁萱才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也真是的,没事四处乱跑做什么,只是辛苦了凤栖公子。”宁萱彬彬有礼的说道。 “这点小伤倒是无碍。”凤栖扯了扯唇角,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想要告诉宁萱,可是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宁萱上官瑾瑜来了他府上,虽说云逸然对她无情,但终究是陪伴了十多年的女孩子,再怎么,也会有一点情谊在的,还有,瑾瑜不知道会不会害宁萱。 这一次她差点害了红英,保不准她不会害宁萱。 不过只要不告诉她云逸然在这儿,宁萱也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这样想着,凤栖便也没打算开口再说这事。 “哎哟,小子,你这是怎么了?”药王进来一看便是凤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只是眼睛还未闭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诈尸了。 “药王老头,他是自己中了自己的机关阵。”宁萱淡淡说道。 “我就说嘛,你这小子,没事在自己家摆什么机关阵,总有一天会伤了你自己,看吧,现在灵验了吧!”药王故意嘲讽的说道。 “老头,你闭嘴,若不是为了救人,我能变成这副模样吗?”凤栖朝着药王扔了一个白眼,他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救人,不然,就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射的千疮百孔。 宁萱捂面扑哧一笑,这两个人看起来有得玩了。 “切,你这是自食其果,啧啧啧,不过今日前来,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跟你们说。”药王得意洋洋的说道。 \什么好消息?\两人异口同声。 “那毒王丹我已经炼出来了,今晚,就可以为云小子驱毒。”药王瞳孔中的眸光闪了闪。 “是吗?那这个消息看来还不赖。”凤栖扯了扯唇角,其实他虽然有时挺憎恨云逸然的,毕竟瑾瑜是因为他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呢,却又不忍心看着他去死。 毕竟师出同门,怎么可能这么狭义心肠。 “真的?”宁萱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消息,她相信,药王一定能够将云逸然治好的。 “只是,还需要郡主准备一番。”药王看着宁萱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随时都可以。”宁萱没有一丝异议。 “老头,你要郡主做什么?”凤栖不由得在心底猜测着,但愿不要如他心中所想。 “凤栖,你应该明白,若是真想让毒王丹发挥到最佳的功效,必须与女子共浴,阴阳相调才行。”药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但是,郡主如今怀有身孕,又怎么可能...”凤栖担心的说道。 “凤栖,我没事,只要能够救他,我相信腹中的孩子也是能够理解的。”宁萱扬起笑容说道。 “云丫头,你可真的想清楚了?”药王再一次认真的问道。 “自然...”宁萱缓缓走到云逸然身旁,抬起玉手抚了抚他俊逸的脸庞,红唇轻启:“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自然,到了夜晚的时候,药王命人在密室准备了浴桶,里面全然是不知道是什么药草熬的水,她走近,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扑鼻而入,惹得宁萱有点作呕。 她捂住口鼻缓缓扶住了旁边的石柱,静了静心。 为什么孕吐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样的孕吐,她怎么能够安然的去救他呢? 药王跟她说了,全程她需要与云逸然一同坐在浴桶中,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渡给他,因为自己曾经也中过相思蛊,体内真气属阴,而他体内属阳,真好阴阳相调,中间需要三天三夜不被人打扰,否则两个人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朝着浴桶边走去,似乎好像能够接受这个味道了,心中也不是特别的难受了,她放松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凤栖和红英都被药王带出去了,如今这密室之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石门突然开了,药王探了一个脑袋进来,说道,“云丫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宁萱朝着药王笑了笑,说道:“都已经快开始了,后悔是不可能的,再说,我不后悔。” “哎,你这丫头,真是固执,倔强起来和你娘一模一样。”药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宁萱第一次听到药王提及自己的娘亲,原来这个老头曾经认识她娘亲。 “药王老头,你就别担心我了,我决定了就不会后悔。”宁萱说道。 “罢了,老头我拗不过你,接住这个,把这个吃了,稍微没那么难受。”话落,药王便扔了一个锦瓶给她,宁萱一手接住。 宁萱朝着他会心一笑,药王便关上门离开。 宁萱看了看瓶中的东西,又看了看浴桶中坐着闭着双眸的云逸然,咬了咬牙,终是把锦瓶中的药丸给吃了下去。 她轻解罗衫,露出白皙的肌肤,她低头看了看微微隆起的肚子,虽然现在肚子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这里的确有一个新生命存在。 第106章 救云逸然 她抬起手抚着肚子,含着泪说道:“孩子,不要怪娘亲狠心,你爹爹命垂一线,娘亲必须救你爹爹,对不起。” 话落她便入了浴桶,宁萱看着云逸然苍白无暇的脸,在水雾中朦胧四起,宁萱执起他的手,十指相对,缓缓运气体内的真气开始。 一阵阵暖流从自己手掌心滑过,在这之前,药王老头便把毒王丹给云逸然服下,如今她必须坚持住。 宁萱闭着眼,手掌心泛着热气,突然,云逸然一阵痉挛,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宁萱通过他的掌心传递来的热度和冰冷交换,不由得让她皱了皱眉。 “云丫头...”云逸然薄唇缓缓轻启,小声低喃着什么。 宁萱猛然睁开眼,她更加聚精会神的朝着他注入真气,她观察着他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 “不要...不要离开我。”云逸然依旧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宁萱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赶他走,也不会导致这般田地。 “我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宁萱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笑容,眼神波光粼粼... 萧王府内: “王爷,徐将军求见。”擎柯说道。 萧绎坐在案桌旁,揉了揉眉心,思虑良久,终究开口,“让他进来。” “是。”擎柯抱拳走了出去。 “末将见过王爷。”徐琨抱拳朝着萧绎鞠了一躬。 “徐将军不必客气。”萧绎淡淡应道,随即,又说道:“不知徐将军前来拜访,有何重要之事相商议?” “不知王爷何时能够与小女完婚?”徐琨见萧绎这般,也不再卖关子,单枪直入的说道。 “哦?我何时说过要娶你家女儿?”萧绎脸色沉了沉,眸光闪了闪,抬眸看着徐琨。 “王爷,当初我们可说好了,我辅佐王爷,王爷便要娶我家小女,难不成,王爷想反悔?”徐琨冷笑了一声,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女儿找回来,若是不能与萧绎成婚,那么他定是不服的。 萧绎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徐琨,的确,自己当初答应过这件事,并且有玉佩为证,如今的徐琨手握兵权,他现在还需要他,若是得罪了他,若是他去了太子那边,对自己可是不利至极。 权衡许久,萧绎缓缓开口,“看,本王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最近定是公务繁忙,忘了最近徐将军寻回爱女,竟连婚约之事都忘记了,该罚,该罚。”萧绎故意装作自己忘记了这件事,拍了拍自己的头,眸光隐隐闪了闪。 “这倒无碍,王爷如今可记起了?”徐琨自然知道萧绎在自己面前做样子,但是却不揭穿,毕竟,面前这个男人,他还需要依仗。 “自然是记起了,不过徐将军近日才寻回爱女,这么快便将她许配于我,夫人舍得?”萧绎问道。 “内人自然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小女能嫁给王爷可是小女的福气,自然也是我们徐家的福气,这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徐琨面带笑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今后,徐将军我们可是一家人了。”萧绎兴趣盎然的玩弄着自己大拇指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的说道。 “自然,以后王爷要做什么,徐家自然听从王爷调遣。”徐琨抱拳鞠了一个礼,唇角微勾。 “哈哈哈,既然这样,小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萧绎也淡淡一笑,让人看不出情绪。 “那不知王爷何时来迎娶小女?”徐琨虚眯眼睛,问道。 “迎娶将军之女自然得好生打点,决不能怠慢了贵府小姐,所以自然是需要时日的,徐将军请放心,今日我便命令下人送去聘礼向小姐提亲。”萧绎说道。 “那末将就等着王爷的好消息了,末将告退。”徐琨得到萧绎的答案,自然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自好离去。 待徐琨离去后,萧绎站起身,手中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若不是徐家还有利用的余地,他又何苦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宁萱,你以为你逃得了这次,便能够逃一辈子吗? “王爷,徐将军又是来催促你成亲的吗?”擎柯走进来问道。 “徐琨那只老狐狸,生怕我不娶他家女儿,这次前来逼婚,看来果真是躲不过了。”萧绎感叹道。 “王爷就这般不想娶徐小姐吗?”擎柯皱着眉问道。 “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自然不愿,但是我身上有我自己的使命,情非得已,不得不娶。”萧绎缓缓闭上了眼,揉了揉眉心,这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他如今已没有退路了。 擎柯看着萧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良久,萧绎再次开口:“下午你去准备一些聘礼,向徐将军府送去。” “是,属下遵命。”擎柯应道。 “对了,郡主有消息了吗?”萧绎睁开眼再次问道。 “回禀王爷,郡主暂时还没有消息。”擎柯淡淡应道。 “再加紧人手寻找郡主的下落。”萧绎吩咐道。 “是,王爷。”擎柯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萧绎开口说道。 擎柯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萧绎叹了一口气,终于,该来的始终要来了... 宁萱已经在浴桶中泡了一天了,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 她坚持着不能让自己倒下去,还有两天,她必须再坚持两天才行。 “公子,郡主究竟怎么样了?我可以进去看看吗?”红英昨晚醒来便听说宁萱已经开始为云逸然疗伤,她有些担心的问凤栖。 “红英,郡主必须在里面待三日才可以出来。”凤栖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应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不过,应该休息几天就会恢复。 红英转过身来,看着凤栖脸色一阵苍白,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凤栖公子,你...你没什么大碍吧?” “我可是三尺男儿,会有什么事...嘶~”他刚想将手抬起来证实一下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却不小扯到背后的伤口,引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噗,还说没有什么大碍,你快去休息吧,我进去守着郡主,若是里面真的出什么问题,我会第一个来禀报公子的。”红英说道。 “罢了,既然如此,你便进去看看吧,如果郡主果真坚持不住,你一定要过来告诉我和老头。”凤栖吩咐道。 “红英遵命。”红英抱拳在胸前,微微鞠了一躬,面带笑容说道。 他按了一下机关,红英便走了进去,里面缭绕着雾气,根本看不清宁萱和云逸然的身体,她轻声唤道:“小姐,你没事吧?” 宁萱听到红英的声音,原本开始有些松散的精神不由得立马集中起来,她不可以睡过去,想着,她便再次聚精会神的运功聚气,宁萱淡淡应道,“我没事,红英你怎么进来了?” “小姐没事就好,凤栖公子让我过一段时间便唤你一声,怕你精疲力尽睡过去。”红英淡淡答道。 原来如此,宁萱不由得心底感谢凤栖这般安排,方才自己的确差一点就睡过去了,幸好红英来得及时。 就这样,宁萱又继续为云逸然逼着毒气。 三日很快便过去,宁萱早就累的不能再次睁开眼睛,手中的真气也似乎习惯了这样传输一般,不受控制的为云逸然体内传去。 红英唤了一声宁萱,只见宁萱没有反应,她有些着急,不由得多唤了几声。 红英不由得有些担心的跑出去。 “公子,药王爷爷,不好了...”红英气喘吁吁的跑来。 凤栖和药王皱着眉看着前来的红英,心中也自然猜测到了一些。 “怎么了?”凤栖问道。 “郡主...郡主她...她没应我了。”红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凤栖皱了皱眉,药王也暗叫不好,走了进去。 说也奇怪,雾气缭绕着整个密室,药味异常浓烈,还带着一股腥味。 凤栖上前查看了一下宁萱,裸露出来的胳膊上凤栖不由得别了别眼,他伸出手探了探宁萱的气息,幸好,还没事! “小子,云丫头怎么样了?”药王老头没有上前,站在远处问道。 凤栖想了许久,咬了咬牙睁开眼看了看宁萱,只见宁萱与云逸然食指相对,虽然宁萱虚弱得已经无力睁开眼睛,但是手中的真气依旧不停地在为云逸然传去。 这可真是件奇事,宁萱晕了过去竟然还能够自主的控制体内的真气,果真是奇事! “宁萱没事!”凤栖朝着外面应道。 今日是最后一日,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日了。 凤栖看着云逸然手臂上在此时竟然出现了奇奇怪怪的凹凸不平的东西,凤栖拿出一把刀,就是这个时候,死死在云逸然手上割了一刀,一直血滴扭曲的虫子便钻了出来,凤栖将它装到一只瓶子里。 另一只手臂上也出现,凤栖再次划了一刀,另一只虫子也爬了出来,凤栖看着瓶中的两只蛊虫,就是这两只蛊虫,这种东西还留在世间真的是祸害人间,苗疆人发明的这些东西可真是心狠手辣。 第107章 孩子相安无事 凤栖看了一眼宁萱和云逸然,如今除非宁萱自己收回体内的真气,否则,若有人从中破坏,两个人心脉都会受损。 凤栖想了一下,拿出一根银针,在宁萱人中处轻轻扎了一下。 宁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干涸的唇上布满裂痕,只觉得自己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 只听到凤栖的声音响起,“宁萱,云逸然的毒已经逼出来了,你快点收回自己的真气。” 宁萱听到此消息,收回自己的手,她喜悦的看了看凤栖,干涸的红唇张了张,“太好了。” 话落,她终是太过疲惫晕了过去。 “红英。”凤栖呼唤着红英。 红英听闻着急的走了过去,看着宁萱紧闭的双眼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不是说小姐没事吗,怎么会晕过去? “郡主这是怎么了?”红英问道。 “快将郡主扶出来然后穿上衣服。”凤栖吩咐完毕便走了出去。 “是。”红英应道,按照凤栖的吩咐将宁萱从浴桶中扶起,放置在一旁的衣服她顺手拿起为宁萱披上,将宁萱扶到石床之上。 待衣服穿戴完毕,红英才走了出去,“凤栖公子,药王爷爷,郡主一切都穿戴完毕,你赶紧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凤栖和药王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药王为宁萱号着脉搏,凤栖则过去将浴桶内的云逸然扶了出来。 “这丫头真是福大命大,孩子竟然没事!”药王不由得感叹起来。 凤栖则为云逸然号了号脉,脉象平稳,并无什么大问题,应该是没事了。 “或许她是因为服下了续命丹的缘故,所以保住了腹中的孩子。”凤栖说道。 “你说她服用了续命丹?”药王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当初在萧绎那儿的时候,萧绎想方设法要除掉郡主腹中的胎儿,别无他法,只能用了续命丹,才能够让萧绎信任她腹中孩子已死。”凤栖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丫头命大,孩子也命大,将来定是有福气之人。”药王大声笑道。 “老头,你看你多老了,都要当太爷爷了。”凤栖打趣道。 “对了,云小子身体怎么样?”药王再次问道。 “师兄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估计还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老头,你看,就是这两只虫子害得他们生不如死,苗疆的蛊术如此害人,这种东西早就应该毁了。”凤栖将先前从云逸然体内放出的两只虫子拿到药王面前。 药王看了一眼,两只毛茸茸黑色恶心的虫子正在锦瓶中不停地蠕动着。 “这虫子倒是可以研究研究有没有什么解法。”药王若有所思的接过那个锦瓶。 凤栖有些哑然,这个老头该不会又要做什么实验吧? 看着锦瓶中的两只恶心的虫子,他便感到身上一阵恶寒。 “老头,打消你的想法,把这两只害人的虫子毁了,若是留下来再残害别人就不好了。”凤栖扯了扯唇角,一脸正经的对药王说道。 “研究出解蛊办法,这才是解救世人,这点道理都不懂,你是怎么为医者?”药王狠狠拍了拍凤栖的脑袋,恨不得将凤栖打成脑残。 凤栖立马远离药王,谁知道那老头会不会拿他来做实验,他这么说,也是为了保命要紧。 “你要研究是你的事,最好离我远一点!”凤栖黑着脸说道。 红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这两个人可真是活宝,这般好玩。 “你笑什么笑,快帮帮老头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药王指着红英说道。 “是是是,药王爷爷,凤栖公子的确有些目无尊长,连师父的话都不听,该教训!”红英捂着嘴笑着说。 “红英,你这丫头,我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啊,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你了,活该变成刺猬,现在帮外人都不帮我!”凤栖抱怨道。 红英听着他说的外人,不由得脸上微红,凤栖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微微一笑。 “我先去为师兄抓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离开。 药王自然是看出了凤栖对红英的感情,心中不免叹了一口气,终于,那个小子要放下了,红英这丫头也挺好的。 红英站在原地看着凤栖走出去,她的脸上也变得绯红起来。 “红英小丫头,你是不是喜欢凤栖小子?”药王看着红英一脸娇羞的模样,不由得盯着她问道。 “药王爷爷,你说什么?”红英将头埋得更低了,说实话,她的确很喜欢凤栖,但是她心中明白,并不是那种喜欢,再说了,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 所以,这种事,她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 “你喜欢凤栖那小子吗?”药王再次问道。 “药王爷爷你瞎说什么,凤栖公子才貌双全,任谁都会喜欢的,不过红英对公子的喜欢仅仅是因为公子救过我,并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红英一字一句的说道。 “果真是如此?”药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似红英说的这般。 “红英句句属实,如今郡主没事,红英也放心了,本来红英就是奉将军之命救回郡主,待郡主和太子醒来,红英自会回北朝,所以还请药王爷爷不要多想。”红英再次说道。 “哎!”药王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红英竟然这般,他还以为凤栖那小子终于可以放下过去了,看来还是曲折啊! “罢了,你们的事老爷子我不管,自己看着办吧!”药王说完便走了出去... 第二日,宁萱醒了过来,她睁看眼看了看四周,她干涸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宁萱张了张口,“水...” 红英本就在照看宁萱,自然听到宁萱的声音,走了过去,“郡主,你怎么样了?”红英关心的问道。 “水...”宁萱再次说道。 红英到桌旁倒了一杯水边端着递到宁萱唇边,宁萱大口的喝了下去。 “他...他怎么样了?”宁萱看着红英问道。 “郡主就不要担心了,太子殿下没事,凤栖公子说,只要休养几日便可以醒来。”红英微笑着说道,接过宁萱手中的杯子,放置在桌上。 “那就好。”宁萱放心的躺下身子,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也终于可以落下,突然,她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肚子,再次开口,“红英,那孩子,孩子还好吗?” 红英索性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宁萱见红英一直不言语,大概也猜到了一点,心中失落不由得灌满在心口,她的孩子难道就这么没了? 宁萱眼眶微微红了起来,一滴滴清泪便夺眶而出。 红英没想到宁萱竟然哭了出来,她坐过去握住宁萱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郡主,你腹中孩子安好,不过就是因为在水中泡太久,有点伤身,只要好好调养调养就行了。” 宁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瞳孔骤然收缩,惊讶的看着红英,脸上的眼泪也倏然停止,“你说什么?” “孩子没事,只要郡主好生休养!”红英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这丫头,害我瞎担心,你怎么不早说?”还害她白白浪费了眼泪,真是!! 红英撅了撅嘴,“我话还没说完,郡主就哭了。” “噗~”宁萱破涕为笑,她抬起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幸好他也没事,孩子也没事。” “是啊,老天还是眷顾郡主和太子殿下的。”红英也微笑着说道。 “红英,他现在在哪儿?”宁萱环视了一下周围,并不是先前他们待的的那个密室。 “太子殿下在隔壁的密室中,还未醒过来。”红英回答。 “快带我去看他。”宁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郡主,凤栖公子说了郡主如今身体虚弱,不能下床走动?”红英有些为难。 “为何?你老实告诉我,孩子没事,为何我不能下床走动?”宁萱怀疑的看着红英,她不敢往坏处想。 “红英实话与郡主说吧,因为药水的浸泡,郡主身体受到了损害,孩子也因此动了胎气,虽说无碍,但是郡主需要躺着养胎,不能下床走动一刻。”红英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说什么?”宁萱有些怔然,这样便意味着后面的好几个月她都必须在这张床上度过。 “的确是这样,郡主,请你安心养胎,太子殿下醒来,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红英说道。 宁萱缓缓阖上了眸子,两道柳眉拧在了一团,她想了许久,终究,“罢了,孩子没事就好,躺几个月就躺几个月。” “云丫头,你可要想好,这个几个月不能下床,你会很难受,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不适应的状态,毕竟那些药草对胎儿伤害极大。”药王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宁萱看着药王步履阑珊的走了进来。 “只要孩子能保住,无论怎么样,我都愿意。”宁萱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第108章 凤栖的捉弄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红英便照顾你的日常起居,若是需要什么,可以和红英说,她会为你准备。”药王说道。 “药王老头,你就别担心我了,谢谢你。”宁萱朝着药王抛过去一个感谢的微笑,毕竟,这一切,若是没有凤栖,若是没有药王,她和云逸然也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她的确该感谢他们。 “云丫头,我们之间还需要如此客气吗?当初你和云小子偷喝老头的酒还不够多吗,哈哈哈哈,如今你们都长大成人,我也老喽!”药王手中拿着一瓶酒缓缓靠近唇边,唇角荡漾着苦涩的笑容。 “药王爷爷,您不老,您一点也不老。”红英扑哧一笑,认真的说道。 “你这丫头,嘴这么甜,不过看凤栖那小子对你挺上心的啊!”药王打趣道。 听到药王的这番话,红英不由得低下了头,其实,近日来看,凤栖对她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是她想多了,不过倒是这几日过去,也没再见到当初看到的漂亮姐姐。 难道凤栖公子把别人气跑了? 宁萱看着药王提及凤栖红英的脸便霎时绯红,心中自然知道了一些什么,她凝了凝眸,思虑着要怎么才能撮合这两个人,但转念一想,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若是她有意撮合,万一两人并不是两情相悦,她岂不成了罪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宁萱倒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想着自己好好安胎。 云逸然醒来的第一刻,便是问这是哪儿,凤栖笑了笑,告诉他这是他的府邸,云逸然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可终于醒了。”凤栖看着云逸然这般憔悴,不由得感叹道。 他眸光一转,看着凤栖,问道:“她呢?” 凤栖想着以前他那般欺负自己,要不要骗他一下,还未等他思考完毕,只见云逸然已经下了床,穿戴衣服准备出去。 凤栖拦住了他,“你现在身子还虚弱,不能出去吹风受凉。” “凤栖,你老实告诉我,她现在是不是还被萧绎囚禁在王府?”云逸然目如深潭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凤栖脸上。 凤栖沉默不语,故意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云逸然一看凤栖脸上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大半,他心底一凉,推开凤栖拦住他的手,继续穿戴着衣服。 “哎,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云逸公子可是天下心思谋略最高之人,只不过,一旦遇到云英郡主,便成了天底下最蠢之人。”凤栖打趣的说道。 云逸然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斜眸看着凤栖,薄唇微微轻启:“你到底想说什么?” “郡主现在不在萧绎府中。”凤栖淡淡说道。 “那她现在在哪儿?”云逸然轻挑俊眉,虽说昏睡许久,但容貌丝毫不逊色面前的凤栖。 “她啊...”凤栖故意拖长了尾音,似乎不愿意告诉云逸然宁萱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最好把话给我一次性说完,不然,我让虫子和你玩玩!”云逸然面带笑意威胁着说道。 凤栖咽了咽口水,他自然知道云逸然说的虫子是什么,就是以前他和云逸然上山采药,结果,他被一只毛毛虫给咬了,后来便有了阴影,这个人,经常用毛毛虫来恐吓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昏睡了那么久,怎么没将那件事忘记啊,偏偏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自己救了他,还这么恩将仇报,早知道就等他死翘翘那该多好。 “师兄,有事好好说,对不对?”凤栖微微一笑,轻咳了一声。 “那你便将我晕过去后面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我!”云逸然淡淡说道。 凤栖在云逸然的淫威之下,将事情全盘托出,自然,对于刚才云逸然的做法,他心底是恨得牙痒痒的,为了报复他,自然将宁萱的事情夸大其词。 “你说什么?云英生下孩子会死?”云逸然本来听说宁萱怀了孩子,心中一阵欣喜,可是在听到凤栖说云逸然为了救他,孩子受到了伤害,如果硬要生下孩子,大人的命则会不保,他心底自然是下了决定,决不能要那个孩子。 “是啊,她为了救你,可是将自己命都赔进去了。”凤栖故意一副愁容的说道。 “既然如此,快带我去见她,我一定要阻止她生下孩子。”云逸然着急的说道。 “云师兄,你不要着急,你的伤还未痊愈,现在去找嫂子,也只会让她担心,你还是把伤养好了再去吧!”凤栖语重心长的说道。 云逸然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凤栖说的没错,他的确应该将伤养好了再去见宁萱,他不能够再让她担心了。 凤栖转过身去,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让他威胁他! 自然,宁萱每天都躺在密室中已经将近快半个月,只见日益渐大的肚子,她心底自然是幸福的。 “红英,太子还未醒吗?”宁萱每日都要问红英一遍这个问题。 “今日我出去找凤栖,听说太子殿下早就醒了,可他怎么就不来看看小姐你,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红英抱怨道。 宁萱心底怔了一下,他既然醒了,为何,他不来见她? “兴许是他不知道我在这儿呢!”宁萱这句话似乎是想说给自己听。 “怎么可能!凤栖公子不可能不告诉太子殿下郡主在这里,这明摆着不想来见小姐你,真是太不值得了,小姐为了太子殿下险些丧命,如今还要躺在这里六个月才能够平安生下世子,他倒好,连见你一面都不肯来。”红英嘟着嘴抱怨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凤栖想要报复云逸然所以才做的,并不是他的本意,自然,她们都不知道,后来还险些让宁萱腹中的孩子丧命。 当云逸然知道那小子竟然这般骗他,他恨不得将凤栖的皮都给扒了。 宁萱后来也得知这一切都是凤栖所为,她自然也将凤栖整了一个遍,自然这都是后话。 “小姐,你说太子殿下心底是不是没有你了啊?”红英猜测道。 “红英你住嘴,他不可能这样的,我累了,你下去吧!”宁萱缓缓阖上了眸子,揉了揉眉心,说道。 “对不起,小姐,红英又乱说话了。”红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自己给自己掌了掌嘴。 “罢了,我没事,你先出去。”宁萱再次开口道。 “好吧,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红英。”红英微笑着说道。 “嗯。”宁萱应了一声,红英便走了出去。 她闷闷不乐的从密室出来后,一个人惆怅的往前走着,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扑通一声,红英便撞了上去。 “你在想什么?”好听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红英抬起头一看,竟是凤栖,她皱了皱眉,说道,“你干嘛不说一声就出现在我面前?” 她自己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撞得生疼,这个男人的胸膛是铁做的吗,怎么这么硬?撞得她痛死了。 “这路这么宽,我走这儿是你非要撞上来,我也没办法啊。”凤栖唇角微勾,一字一句说道。 “你...”红英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了,这般心事重重?”凤栖抬起手来抚了抚红英额前的刘海,温柔的问道。 红英见凤栖这般,脸不由得红了红,她低着头,看着别处,一脸惆怅的说道,“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醒来也不去见郡主?是不是已经不爱郡主了?” 凤栖皱了皱眉,问道:“为何这般说?” “我去与郡主说了,郡主心情不怎么好,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不告诉郡主的啊?”红英水灵的眼睛看着凤栖。 凤栖心底咯噔一声,红英竟然和宁萱说了云逸然已经醒来,这可怎么办?若是他俩真的出什么问题,自己肯定会被折磨得很惨,但是他现在就去告诉云逸然之前都是他在骗他的,那估计他的后果会更严重。 罢了,如果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凤栖如此想着安慰着自己。 “喂,你怎么开始走神了?我在与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红英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个...红英,最近我有事要出去游历一番,你与你家郡主说说,可能最近不会在府中,让她好好帮我看好这府邸。”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与其在这儿等着被云逸然的虫子吓,还不如先逃走,时间一长,他们自然就忘了这件事。 话落,凤栖便逃之夭夭了。 红英只觉得今日的凤栖怎么这么奇怪,她跺了跺脚,便又回到了密室中。 几日过去,云逸然的伤自然也养得差不多,他站起身超外面走去,凤栖的府邸他自然是熟悉的,按照凤栖所说,宁萱住在他的隔壁,云逸然丝毫没有犹豫便按下密室的通道,来到宁萱所住的密室。 听到密室门开的声音,宁萱原本闭上的眸子骤然间睁开,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无言。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所来之人。 云逸然清澈的眸光注视在宁萱憔悴不堪的脸上,他缓缓走了过去。 第109章 终于见面了 “你还来做什么?”宁萱冷笑了一声,看着他清瘦的脸颊说道。 “这一阵子,你受苦了。”云逸然不知道为何宁萱要这般疏远和冷漠,他想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冷漠的语气怔在原地不动。 宁萱微微有些动容,可是一想到他竟然醒来都没有来找自己,心中仍旧有闷气堵在心口,她再次开口,“这一阵子我过得挺好,不劳云逸公子费心。” 云逸然大步的走过去,他目如深潭般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宁萱,握住宁萱的手,一字一句说道:“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初我骗你身份之事恼我?” 宁萱挣脱他的手,心中的闷气不由得更加深刻了一番,其实她早就将云逸然骗她身份的事情忘却,如今提起来,更加火上浇油,宁萱胸膛上下起伏着。 “是,我是在恼你,那又如何?”宁萱赌气的说道。 “我当初是因为有苦衷,不得不这样做,我发誓,我以后决然不会再骗你了。”云逸然见宁萱这般,不由得急了气来,他再次握起宁萱的手说道。 “真的?”自然,宁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面前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醒了过来,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心底也是高兴的,他既然道歉,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生闷气下去。 “自然是真的,我云逸然发誓,若我对云丫头有任何一句谎话,天...”这句话还未说完,宁萱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她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你别说了,好不容易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自然,不能再说这些犯浑的事了。”宁萱开口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云逸然竟有些看呆了,他盯着宁萱褐色的眸子,将她拥入怀中,良久,他突然想起凤栖在他醒来的时候说的话,他看着宁萱,问道:“你如今是不是怀孕了?” 宁萱看着他有些焦急的眸子,不由得有些不解,难不成这个人醒来性子也变了? 宁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并无什么大碍啊。 “你干嘛?”云逸然一脸青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对自己所做的事。 宁萱嘿嘿一笑,说道,“只是觉得你怎么变得这般急躁,一点也不像你了,以前的你,可是对什么都可以冷静...” 云逸然握住宁萱的肩,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唯独对你,我永远无法冷静。”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虽说两个人早就知其心意,但是他突然这样,自然惹得宁萱脸上一阵绯红,她微微颔首。 “你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云逸然再次问道。 宁萱微微一笑,将云逸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脸幸福的说道:“这里啊,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你知道吗,当初我知道他来临的时候还在萧绎的府中,那个时候我本以为他保不住的,可是,如今却保住了。” 云逸然见宁萱这般神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站起身,从她手中抽出手,淡淡说道,“这个孩子不能要。” 宁萱心口一怔,有点讶异云逸然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为什么不能要?”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体,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要我怎么办?”云逸然看着宁萱说道。 “你别担心了,虽然辛苦一点,但是我和孩子不会有事的。”宁萱知道他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可是凤栖告诉我,你如今的状况并不适合生下孩子,若是强行生下,你会死。”云逸然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宁萱。 “凤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宁萱微微虚眯了眸子,按道理说,凤栖不可能会骗她,也更不可能会骗云逸然的。 “当日我醒来,他便这样与我说,还叫我养好伤再来见你。”云逸然将那日凤栖的话一句不漏的告知了宁萱。 宁萱噗嗤一笑,“你被他骗了,药王爷爷告诉我,只要我在这床上躺过五六个月,就可以平安的生下孩子,不信,你去问药王爷爷。” “你说的可是实话?”云逸然似是要再次确认一番。 “自然是实话,不过凤栖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来骗你?”宁萱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凤栖再怎么也不可能用她腹中的孩子来欺骗云逸然,而且,竟还不让他来见自己,宁萱不由得在心底算计着,下次见到凤栖,她一定要问清楚。 “我知道什么原因。”云逸然突然想起当初他说他要用虫子去吓他的事,就因为这件事,他竟然编出这样的事来骗他,云逸然的脸色不由得变得青黑起来,这笔账不算,他便不是云逸然。 “什么原因?”宁萱问道。 “我自会处理,现在你要做的便是好好养胎。”云逸然安抚着宁萱说道。 “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便不能回北朝,要等这孩子生下来。”宁萱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还不急,我会飞鸽传书回去,告知我们现在在勘察民情,待你生完孩子,我们再回去也不晚,只是,辛苦你了。”云逸然温柔的说道。 “没事,只是锦绣今日会带人攻打南朝,萧绎自然没有时间顾及抓我们,那个时候我们回北朝是最好的时机,错过这次时机,下次回去,恐怕有些困难。”宁萱皱了皱眉说道。 “但是你如今不适合奔波。”云逸然知道宁萱想要做什么,但是,他怎么能够弃她的身体于不顾。 “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下地走动,但不可能一直不出门吧!在南朝这边也不方便。”宁萱思虑了一番说道。 “我当初说过要与锦绣在军营会和,如今这样子也没办去见面,只能靠你,只要去了宁家军营,那么,我们便安全了。” 宁萱再次说道。 “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好好休息吧!”云逸然说道。 “可是...”宁萱还想说什么,但是云逸然并不给她说的机会。 “你别再说了,这件事我会考虑,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云逸然说完,对着宁萱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宁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郁闷。 其实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这边虽然有萧绎,虽然也危险,但是比起回北朝,却安全许多,北朝方面有宇文泰,况且,还有个宇文秀,天知道,这两父母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云逸然的担心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太子不回朝,任谁都会有猜忌,况且现在元宝炬的身体是愈来愈差,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而且,太子不在,那么接下来监国的重任肯定会落在宇文泰这个丞相手中。 那么整个北朝都会掌握在他手中,这怎么能行,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些年来,她筹谋这么多,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所以,若是不能让云逸然回去,定然是不可能的,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让云逸然回去。 “郡主,方才我看到太子殿下从这儿出去,他来看你了吗?”红英端着药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红英的声音将宁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宁萱抬头便看见红英手中端着东西朝着她走了过来。 宁萱点了点头。 “看来,太子殿下还是在乎你的,不过,郡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北朝啊?”红英问道。 “自然是要回的,我让你去通知锦绣,怎么样了?”宁萱问道。 “锦绣姐姐早就准备好,就等着将军一声令下便出兵,不过,北朝那边,宇文泰已经控制了整个朝局,很多大臣都被宇文泰收买了,只剩下残余的一些衷心太子殿下的几个老臣,恐怕回去也无济于事。”红英皱着眉说道。 “没想到宇文泰那只老狐狸动作这么快,那么我们更不能继续待在南朝,定要早日回去,红英,你再去通知锦绣,明日攻打北朝。”宁萱隐了隐眸子说道。 “郡主,你的身体...”红英欲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宁萱打断。 “我的身体我知道,明天必须要出城,你不必再劝我,还有,替我向药王爷爷那你那一包昏睡散,切记,不能告诉任何人。”宁萱再次吩咐道。 虽然红英很疑惑宁萱为什么要一包昏睡散,但是也没多问,应了一声。 “郡主,说了这么多,你现在应该喝药了。”红英将桌上的药碗端起,递到宁萱的手中。 宁萱接过红英手中的药碗,捏着鼻子不动声色的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蔓延整个口腔,她两道柳眉拧在了一团。 “郡主,这儿蜜饯。”红英从怀中拿出一包蜜饯递到宁萱手中。 “你怎么会给我准备这个?”宁萱疑惑的问道。 红英捂住嘴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太子殿下给红英为郡主准备的。” “他什么时候给了你这个?”宁萱问道。 “方才我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太子殿下从这里出去,太子殿下看着我手中端着的药碗,便叫我停住,专门给了我这个,还特意嘱咐我,等你喝下药,一定要将蜜饯给你。”红英说道。 第110章 萧绎大婚 宁萱心底有些感动,他竟然还记得当初她喝药要吃蜜饯的事,宁萱对着红英会心一笑。 “药我也喝了,你快去通知锦绣吧!”宁萱吩咐道。 “是是是,郡主,红英自当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红英说道,她端起空碗便走了出去。 萧王府内: 由于萧王爷纳正妃,自然锣鼓相当,绫罗绸缎,红烛翩舞。 昭玉一身嫁衣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这场婚姻,曾经是她期待的,而现在,却是她惧怕的,兴许心中早就对萧绎死心了吧,竟对于今日,她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王妃,今天你可真漂亮。”一丫鬟不由得夸奖道。 “是吗?”昭玉红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如今竟连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笑了。 如今她是湘东王妃,皇帝御赐的湘东王妃,昭玉艰难的扯动了唇角,让自己扬起一个弧度,这笑竟比哭还难看。 “王妃,即使已到了,该出去了。”一旁的小丫鬟提醒道。 昭玉顶着一身红色妖娆的嫁衣,艳丽的红妆,走了出去,门口,她的爹爹徐琨与娘亲早已在门口等着。 昭玉跪下地,朝着他们磕了一个头,红唇微微轻启:“爹爹,娘亲,女儿不孝,侍奉不了你们了。” 徐琨扶起自己的女儿,老泪纵横,叹了一口气,“女儿好不容易寻到,如今又要离开我们,哎,若是在王府被人欺负,一定要告诉爹爹,爹爹一定会为你做主。” “爹爹你放心吧,有王爷在,佩儿不会被欺负的。”她原名叫徐昭佩,只是因为流落在外,当初宁萱救了她,为她起名叫昭玉,宁萱说她如璞玉般干净,所以便命名为昭玉,如今恢复了身份,自然名字也换了过来。 “那就好。”徐琨感动的握住昭玉的手,俩父女互相寒暄着。 萧绎的迎亲马车已到,只见萧绎器宇轩昂的骑在马上,一个跃身,便下了马,他一头黑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刀削如剑锋的俊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黑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萧绎面带笑容朝着昭玉走来。 昭玉有一丝诧异,看着萧绎的脸上竟然愣了愣。 “王爷,今日,我便把小女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徐琨将昭玉的手放在萧绎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 “既然娶了佩儿,小婿定将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萧绎一字一句说道。 昭玉回过神来,细细打量着萧绎,手心全是汗水,说实话原本不紧张的心里却被他的这番话弄得紧张起来。 “王爷,吉时已到,可以启程了。”擎柯悄悄在萧绎耳边说道。 “既然如此,岳父,小婿先带着佩儿回府中了。”萧绎牵着昭玉便往马车里走去。 她疑惑的看了看他,心中自然是疑惑的,当初他说他决然不会娶她,如今,却八抬大轿的娶了她,这个人真的挺矛盾的。 进轿的一瞬间,萧绎的脸上便变换了神色,冰冷如斯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昭玉有点诧异,这个人竟然将情绪控制得如此这般。 “你...是不想娶我的吧!”昭玉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是。”丝毫没有犹豫不带感情的回答,刺痛着昭玉的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再次说道,“我知道你娶我的原因,我不会妨碍你的。” 萧绎视线落在昭玉身上,的确,成亲的女孩子都是最美的,女子一身大红色嫁衣穿戴在身上,金色透亮的金步摇待在发间,看起来甚是漂亮。 “你今天挺漂亮的。”萧绎不知为何冒出这么一句话。 昭玉心中微微有些震惊,她看着面前冰冷如斯的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她睁大眸子盯着他,水润的瞳孔透着一丝光彩,似乎想要确定她自己没有听错一般。 “我说,今日,你很美。”萧绎再次压低声音重复了一声。 虽说自己不想娶她,但是,也不代表他会讨厌她,毕竟现在,昭玉对于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利用她得到徐家的势力,也不为是件坏事。 昭玉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毕竟被萧绎如此注视着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娶她的原因她知道,但是原本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跳动的心,如今还是为他跳动起来,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就这般让她无法自控呢? 不知过了多久,迎亲马车到了萧王府,昭玉被一旁的陪嫁丫鬟扶了下来,进屋拜堂成亲,最后喝合卺酒。 待这些程序做完,昭玉便被喜娘的搀扶下来到了内殿,坐在撒满花生,百合的床上,穿着一身大红色嫁衣,嫁衣上面绣着一朵朵粉红色的百合,示意着百年好合,绣着凤凰的盖头把吾白皙的脸庞遮住。 她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进入房内,抓住衣角的手,更加紧了,抓的手指发出惨白的颜色,从盖头下看到一双红色的靴子,心跳动的更加快了。 头上的盖头被秤跳开,房间中的景物显现在眼前,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俊宇轩昂,看的双颊通红,又听到他柔和的声音,双颊犹如苹果一样,脸上也感觉到一丝燥热,微微的低下了头,双眸盯着那双掺杂着金丝的红靴。 “今晚我睡书房。”萧绎撂下这句话便走了出去,昭玉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他们之间,不该做的,应该做的,早就做过,如今,他却在洞房当晚告诉她,他睡书房,如此这般,寓意不是特别明显了吗! 她将自己头上的凤冠霞帔取下,一身大红色嫁衣也悉数脱掉,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桌前,看着铜镜中妆容美好的自己,心中自然是难受至极。 .............分界线 “郡主,郡主。”红英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 “红英,何事这么慌慌张张?”宁萱正坐在床上学着怎么做女红,毕竟她都是要当娘亲的人,若是连衣服都不会做,那么她还怎么为人母。 一旁的云逸然坐在宁萱身旁仔细看着宁萱,生怕她一针下去不小心刺伤手。 “你离我远一点,这么近看着我,将我的光线都挡完了!”宁萱嫌弃的看着云逸然,想要将他推开,不让他坐在自己面前。 “你这么笨,万一刺伤了自己怎么办,这些事,去布庄买便是,干嘛这么辛苦自己?”云逸然清秀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他自然是担心宁萱伤到自己,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 “布庄买来的没有心意,我这是在帮我儿子做衣服,你懂什么!”宁萱朝着他抛过去一个白眼。 云逸然有些无言以对,因为宁萱的嫌弃,他只好坐远了一些,红英见面前这两个人不由得噗嗤一笑。 宁萱突然想起,刚刚红英气喘嘘嘘跑着进来叫她,开口问道:“红英,方才这么急进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方才不是出去给郡主买蜜饯吗,然后便遇到了一直迎亲队伍,你们猜猜是谁的?”红英说道。 “难不成是萧绎?”宁萱猜测着说道,萧绎和徐家大小姐在这段时间成亲自然是很正常。 “郡主真聪明,对,就是萧王爷的迎亲队伍,听说是要去迎娶昭玉。”说道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红英脸上布满了愁容。 宁萱放下手中的针和线,看着红英一展愁容的脸,缓缓开口,“红英,昭玉的路都是她自己选的,若是有一天走错,那便也是她自己的错,她需要承担,况且,她本来就是徐家的大小姐,嫁给萧绎也是她命中注定的事。” 宁萱苦笑了一番,昭玉是命中注定,而如今得自己,何尝不是命中注定,历史上早就决定了宇文云英的将来和元钦的将来,虽然她现在是宁萱,他是云逸然,那又如何,他们终究要一起回去面对一切,面对她的身份,面对他的身份。 历史能不能改变,就看自己这一次回去的放手一搏,若是都无能无力,她倒也认命吧,这一生,能够认识他,足矣! 宁萱将眸光看向云逸然,自然,云逸然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也朝着她看来,一瞬间,四目相对,宁萱褐色的眸光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郡主,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有些感叹罢了,毕竟当初昭玉可是郡主最相信之人。”红英抬头说道。 话落,她便看着宁萱与云逸然之间正在眉目传情,她掩面偷笑了一声便悄悄退了出去。 良久,宁萱终究笑出了声,“你没事干嘛盯着我看?” 云逸然站起身朝着宁萱靠近,唇角微勾,戏谑的说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行行行,我在看你,怎么,难道我不能看你?”宁萱挑了挑眉,看着他说道。 第111章 昏睡散 “我如今都是你的人了,你想看多久便看多久。”云逸然不害臊的说道。 “噗,来来来,我看看你身上哪儿有我的专属印记,过来我检查检查。”宁萱示意他低下头来,自然云逸然照做了。 宁萱在他身上四处摸索着,唇边扬起一个整蛊的笑容,趁他不注意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云逸然皱了皱眉,他并未推开宁萱,而是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宁萱看着他雪白的脖子上慢慢浮起一个牙印,满意的仰起头,看着云逸然微微拧在一起的俊眉,她肆意勾唇,红唇缓缓开口,“现在你的确是我的人了!” “就这样?”云逸然显然有些不悦,竟然咬了他一口便将他纳入她的名下,心底自然是不愿意的,殊不知他心底还有其他打算。 “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我要怎么?”宁萱微微颔首,一双褐色的眸子对上他清幽的视线。 云逸然邪魅的勾了勾唇,捧起宁萱精致的脸庞,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宁萱睁大眼睛有些震惊,她竟然木讷一般的任由着云逸然吻自己,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男人突然用舌尖扫过她的口腔,寻到她柔软的小舌缠住,死死的缠住! 宁萱回过神来,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的索吻,彼此身体的温度,正在一节一节的攀升! “嗯~”宁萱娇嗔出了声。 云逸然幽幽的看着宁萱精致绝美的脸庞,唇贴在宁萱唇边并未离开,喉结滚动了一番,声音斐然,“我想要的印记是这个。” 宁萱脸上顿时绯红起来,如那红色的珊瑚一般绚丽,脸上的温度也逐渐的升高,她自然是见识过这个男人没皮没脸是什么模样,宁萱想要推开他,男人再次覆上了她的唇,辗转反侧,温柔如斯。 良久,他才缓缓放开她,宁萱无力的躺在云逸然的怀中大口的喘着粗气,如那飘落的枫叶一般,大脑的氧气早就被抽空,全身轻飘飘,若是这时刮一阵风来,肯定能将她吹走。 “你...你这个臭流氓!”宁萱娇嗔的说道,自然声音倒是没有方才的强势有力,软绵绵的,让人不由得想入非非。 “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云逸然眉眼上扬,一脸春风盎然。 “别...”宁萱推搡着他的胸膛,她现在可是知道什么是老虎身上的毛拔不得了,她不就是咬了他一回嘛,结果倒是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若不是因为她还怀着孩子,这个男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云逸然其实也是做做样子,并没有想要对宁萱做什么,毕竟她现在可是怀着他的孩子,他就算再怎么,也得克制住,不过,怀中有温软玉,但却不能吃,他叹了一口气,可怜的还是他。 宁萱见他突然叹气,仰起头看着他,“你干嘛叹气?” “美人在怀,却不能享用,你说我是不是柳下惠?”云逸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宁萱,开玩笑说道。 噗嗤一声,宁萱笑了出来,“你个不正经的,整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脑袋里的乱七八糟,都想你来了。”云逸然温柔的说道。 自然,女孩子都喜欢听甜蜜好听的话,云逸然这般说着,宁萱听了心底暖暖的,如吃了蜜饯一般甜。 “就知道贫嘴,对了,我有件事情还想问你。”宁萱在他怀中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然后继续说道:“当初你怎么知道我被萧绎带走了?若是我失踪,不应该会有很多理由吗,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被萧绎带走?” “你应该知道我是云逸公子,知天下事,又怎么不知你的去向呢!”云逸然温柔的抚了抚宁萱额前的秀发,说道。 “切,云逸公子知天下事,是因为他有一个可以收集情报的据点,云阁,我说的对不对?”宁萱自信的看着云逸然那双墨黑的眸子。 “对,云阁的确是可以收集情报,当初你身边的那个丫头昭玉的身份也是那个时候被查出来的,倒是因为那个丫头,与你一并失踪,这才能够怀疑到萧绎身上。”云逸然隐了隐眸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萧绎那个男人一直都深藏不露,城府颇深,你要注意,他兴许可能会与宇文泰联合起来,若是那样的话,对于我们是极其不利的。”宁萱一字一句说道。 “宇文泰和萧绎。”云逸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番。 宁萱看着他深思的神情,心中也不免在思量着些其他的东西,明日,她一定要回北朝去,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一定不能白费。 “我们明日就回去好不好?”宁萱提议道。 “你的身体决然不适合长途奔波,万万不行,必须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再回去。”云逸然一口拒绝,他自然是不希望宁萱再受到什么伤害,回北朝的路途遥远,万一在马车之上颠簸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云逸然的考虑她并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北朝的局势已经这般,锦绣也传来书信,元宝炬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估计就在近几个月便会驾崩,届时,太子不在,天知道宇文泰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回朝这件事,不能够耽搁。 就算让她再次陷入危险,她也是甘愿的。 “我身体没事的...”宁萱还想说些什么,云逸然却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是担心宇文泰会从中做出什么事情,但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云逸然看着宁萱水润的眸子认真的说道。 宁萱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她淡淡的看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心底自然不是这般想的,她决定了要回去,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这里。 “郡主,你吩咐做的莲藕粥已经做好了。”红英手中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宁萱坐起身,示意红英将粥递到自己的面前,红英点了点头,宁萱接过手中的粥,用勺子舀了一些,便拿到云逸然的唇边,他俊眉微微皱了皱。 “这东西不是你吃吗?”云逸然微微往后扬了一点,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命红英特意去做的莲藕粥,加入了我自己的想法,虽然不是我自己做的,但是应该也很好吃的。”宁萱转动了一下双眸,淡笑着说道。 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么的紧张,这个莲藕粥是她让红英做的,自然里面也加了一些东西。 要确保明日能够平安出城,她必须先搞定面前这个男人。 “哦?”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语调微微上扬,盯着宁萱那一双清澈的美目之上。 “你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就让红英拿去倒了!”宁萱将自己的手收回,作出一副欲要倒掉的样子。 就在这时,云逸然拦住了她,他温润的一笑,薄唇缓缓轻启:“既然是你命人为我做的,我岂又不吃的道理呢!” 宁萱脸上顿时一阵欣喜,她一点了一点为喂他吃下去,云逸然自然也吃了下去,他温润的眸子一点一点加深,不知过了多久,一碗粥就这样喂他吃了下去。 虽说云逸然也是医者,但是她让红英向药王要的可不是一般的昏睡散,这药药王都尝不出来,何况是云逸然,宁萱唇角微微扬起。 见此般,红英自然是退了下去。 “这味道怎么样?”宁萱试探的问道。 “味道自然是不错,不过,为什么我觉得晕晕的?”云逸然皱了皱眉,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想要看清宁萱之时,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宁萱勾了勾唇,扬言道:“天色也不早了,快睡吧!”云逸然不知何时头已经倒在了宁萱的身上,宁萱眸光清明的闪了闪。 待听到身边之人平稳的呼吸声之时,宁萱将他平放在床上,然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忍着腹部的一些不适,走了出去。 “郡主,你...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红英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宁萱的身体。 “你联系到了锦绣吗?明日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宁萱说道。 “锦绣那你已经准备好,但是郡主,你身体...”红英想要阻止宁萱,但是宁萱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红英,明天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要想离开南朝并非易事,所以,只能今晚开始行动,明日能不能出城,就看今晚了!”宁萱刚毅的说道。 “好吧,不过郡主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红英,如今凤栖公子也不在,药王爷爷又走了...”红英对着宁萱说道。 宁萱掩面笑了笑,她看着红英,“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应该没事的,不过,你提及凤栖作甚?难不成你想凤栖了?”宁萱打趣道。 “郡主,你干嘛又取笑红英,红英这是担心你的身体,如今凤栖公子不在,能够照料你的人都没有了。”红英嘟囔着红唇说道。 第112章 回北朝 宁萱噗嗤一笑,“你忘记了太子如今的身份还是云逸公子吗,他也会医术,就算到时候我又怎么样,也有他啊!” “可是郡主,你……”红英还想说些什么,宁萱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好不容易将他迷晕,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今晚必须回去,若是离不开,恐怕以后我们回去的几率自然会减少。”宁萱说道。 毕竟现在宇文泰在北朝的势力越来越大,据锦绣所说,元宝距如今的身体并不好,若是皇上一但驾崩,太子如今不在朝中,宇文泰必定监国,那么就算有朝一日她们回去,想要夺回实权那么必定很难,她辛辛苦苦筹划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万一太子醒来怎么办?”红英担心的问道。 “他如今服了下昏睡散,醒来不会这么快的,至少要等到明天。”宁萱微微勾了勾唇角。 “是吗?”突然背后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宁萱骤然间怔了怔,心微微颤了颤,她不是去让红英要向药王要的昏睡散,是连药王都尝不出来的吗,怎么会! 红英低着头,不好看宁萱,宁萱缓缓转过身去,云逸然一脸青黑的看着宁萱,宁萱微微扯了扯唇角。 “你怎么醒来了?”宁萱故意装作不知道一般。问道。 “你想迷晕我。然后偷偷启程回去对不对?”云逸然开口问道。 “你应该知道,若是不回去,北朝的局势会对你有多不利!”宁萱皱了皱柳眉说道,如今被他发现了,她现在也没必要要藏着捏着了。 “我说过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云逸然淡淡开口,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宁萱这是在担心他。 “但是,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想功亏一篑?”宁萱毫不逊色的朝着他看去。 云逸然沉默了一阵,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不想让你再次受到伤害。” “我们回去,我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若是不回去,在这里,我也不会快乐。”宁萱一字一句的说道。 云逸然叹了一口气,将宁萱拥入怀中,她想的东西其实他都懂,只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弃那个皇位的冲动。 深夜,明月如以往的中秋月夜一般高悬,长安城内却不如往年那般太平。 丞相府…… 身着绛紫色华丽便服的男子背手站在窗前,背着的双手左手一直在抚摸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狭长的眼睛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不知是在赏月还是在等着些什么。 不久,窗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响声,一只白色的信鸽停在了窗沿上。 男子勾起嘴角,本就生得妖孽的面孔,一笑,更加妖异而危险,像是罂粟花一般。 他取下信鸽脚上的小竹筒,信鸽算是完成了使命,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男子气概拿了信封,一边不急不缓的将它打开,一边走到了书桌边。 一眼看过信中的内容,他随手将它放在蜡烛的火焰中,等它燃烧得差不多了,才将它丢在了不远处的香炉中。 “果然如我所料……”男子低低的呢喃了声,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他站在书桌前略做思考,就拿起了一只毛笔,蘸了蘸还未干的墨汁,扯过一张纸,在上面飞快的写着什么。 放下毛笔,等笔墨干了,他将两张写完潇洒字迹的纸对折装进了一个信封中,看着信封喊了声:“银华!”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黑衣人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男子的书桌前,对着男人行了一礼:“大人!” 男子将手中的信封扔到他面前,简单的吩咐道:“把写封信送到北朝萧王爷府上去,神不知鬼不觉的送。” “是!”银华将信封收在怀中,抱拳应了一声,就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男子并没有休息,亲自动手研了下墨,拿起毛笔,扯过宣纸,专注的在信上写下一个个不同于刚才那封信字迹的字。 这次写了足足四篇,才勉强写完,等到笔墨干了之后,他再次拿起一个信封,将一张纸叠好装进去,低低的喊了声:“北甄!” 又一个同东衣着一样的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男子又将手中的信丢给北甄,吩咐道:“这封信送到宁国侯府。” “除此之外,大人还有没有别的需要属下注意?”北甄收到信封,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之前银华都被吩咐了要神不知鬼不觉,难道送到宁国侯府不需要? “没有。”男子笑道。 北甄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这次宁国侯府的宁萱将军要与南朝开战,大人为何要同时给他们二人出谋划策?” 北甄看着男子,有些不解。毕竟他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信封里的内容,他在房梁上也大致看得出给萧王爷的是帮助萧王爷应对北朝士兵,而给宁国侯府的,则是对付那计策的,这让他很是搞不懂主子究竟要干什么。 男子并不说话,左手摸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笑吟吟的看着跪着的北甄,眼神中微微闪了闪。 北甄浑身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 男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了北甄半晌,才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悦耳:“这次饶了你,下次还敢多嘴……” 男子说着说着,不说了,只是冷笑一声,意思明显。 “是!”北甄心惊胆颤的应了声,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待北甄走后,男子转过身,面对着一副山水画,看着眼前这个国家的大好河山,脸上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笑容。 “在下佩服月公子!”宇文泰看着年前的男子,从书架背后走了出来,一字一句说道。 男子听到这句话,转过身,书架那边就走了动静,两个木头书架分开,打开一条缝,露出了一个密室,身着暗红色朝服的宇文泰便走了出来。 “宇文丞相!”名叫月公子的男人微微颔首,毕恭毕敬的说道。 宇文泰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有一个声音再次穿出,宇文泰和面前的月公子都同时皱了皱眉,往密室再次看去,男子走了过去。 突然一个女子便走了出来。 “秀儿,我在这里与月公子正在商讨事情。你来此作甚?”宇文泰显然有些怒火! 月公子走到看着自己年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开玩笑道:“丞相府的各种密室密道想必宇文小姐甚是熟悉!” “怎么会呢!我只是听说月哥哥来了府上,所以才跟着爹爹来看看!”宇文秀眼睛弯成月牙形,笑着说道。 宇文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问道:“适才的可都看见了?” “嗯!”宇文秀乖巧的点了点头。 “知道信里都是些什么内容吗?”宇文泰接着问。 宇文秀依然乖巧的回答:“略知一二。” 宇文泰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可学会了?” “嗯!”宇文秀点头微笑。 “哎!秀儿我为了你,萧王爷和宁将军可都得罪了!”宇文泰一副很懊恼的样子,睁着一双狭长的眸子宠溺的看着宇文秀,叹息道。 宇文秀听了宇文泰的话,抱住宇文泰的手臂,笑嘻嘻的说着:“辛苦爹爹和月哥哥啦!” “哎!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元钦?”宇文泰这次是真的叹息,不能理解自己的女儿,他和他斗了这么多年,可不是想要让元钦登上位,但是自己的女儿这么心悦那个男人,他该如何下手。 宇文秀的笑容收敛了许多,幽幽的回道:“秀儿这一生非太子哥哥不嫁。” 这句话说完,被称为月哥哥的男子眸光闪了闪。似乎藏着什么情愫一般。 “算了,不早了,回去睡吧!”宇文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 “嗯!”宇文秀乖巧的应了。 走到书桌边,宇文秀无意间看到了宇文泰理用的墨,双眼放光。 “延圭墨!爹爹,好东西啊!”宇文秀跑过去拿起砚台,仔仔细细的观察。 “怎么?想要?”男子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问道。 宇文秀对那墨简直是爱不释手,一个劲的点头。 看着宇文秀可爱的样子,宇文泰自然也是一脸笑意,说道:“那可是你月哥哥的东西!” “月哥哥,能不能忍痛割爱送给我?”宇文秀一脸天真的问道。 “自然没问题。”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谢谢月哥哥了!”宇文秀笑眯眯的答谢。 “好了,快回去吧!这里你不可久留,回去时注意着些,照顾好自己。”宇文泰细心的嘱咐催促她。 宇文秀收好延圭墨,听着爹爹的叮嘱,感到满是暖意,微笑着回道:“嗯!知道了,爹爹,你看上去那么冷淡的样子,实际跟个老妈子一样。”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宇文泰自然是有些无语,对于自己养了这样一个女儿,只不过,他想着宇文云英,眉间不由得拧在了一团。 若是云英也和秀儿一样该多好,也不至于他们如今别以为这般模样。 第113章 离开南朝 宇文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不过,尽管如此。这江山,他势在必得! 月无言看着宇文秀离去的背影,眸光闪了闪。 “月公子,我知道你喜欢秀儿,只要能够得到这江山,秀儿自然是你的。”宇文泰精锐的眸子看着月无言说道。 “只要秀儿幸福就好。”月无言淡淡说道。 “月公子,我早就看出你对秀儿有情义,不然你也不会这般助我,虽然说秀儿如今喜欢那个病殃殃的太子,但是,那个太子这般病态,他又活得了多久呢!能给秀儿幸福的,只有你!”宇文泰看着月无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丞相大人的好意无言心领了。”月无言淡淡说道,宇文泰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月公子……”宇文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月无言再次说道,“在下当初答应丞相的,在下定会做到,请丞相不必担心。” 宇文泰见月无言这般承诺,倒也不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 宁萱好不容易说动了云逸然。她们如今现在正准备出城,萧绎今日大婚,自然不会太过于管束城门方面。 红英找来马车,云逸然与宁萱都换了一身衣服,毕竟宁萱如今的画像被贴在公告之上,肯定很多人都识得她,若是不乔装一下。估计她出去就会被人抓。 宁萱不知道红英在哪儿寻来的衣服。他只觉得自己如今如一个大妈一般,她被红英搀扶着走了出来,云逸然虽然也与她一样换了一身粗麻布衣,但却仍旧这挡不住他身上的华贵温润。 自然红英也换成了一身男装,看起来玉树翩翩! 宁萱看着他如此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云逸然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她走了过去,直接将宁萱抱起,宁萱只觉得脚下一空,却在下一秒就已经上了马车。 “你这是干嘛?”宁萱条件反射的搂住他的颈脖,挑了挑眉问道。 “自然是照顾你!”云逸然淡淡的说道,温润的眸子中看不出一点情绪。 “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严肃?”宁萱知道他这般是对自己赌气,虽然,她承认她自己的确有点意气用事,但是,她真的赌不起,毕竟自己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 “想回去,就闭上嘴,不要说废话!”云逸然再次说道,语气平淡。 宁萱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就在说,‘我就不闭嘴,就不闭嘴,你要怎么样!‘ 云逸然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拥住她的腰并未打算放开。 “你可不可以放我下去?”宁萱微微有些不舒服,这样坐着,总感觉怪怪的。 “不可以。”丝毫没有讲道理的余地,他直接冷冷的拒绝。 “云逸然,我不会有事的,你放我下去行不行,这样我很难受!”宁萱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的性子,她都这般低头了,他还要怎样! “这样坐着你比较安全。”云逸然再次淡淡的说道。 宁萱褐色的眸子直接盯着他那双目如深潭的眸子中,只见云逸然看着其他地方,宁萱抬起手将他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她认真的说道,“现在都很安全,你不要这么担心好不好,你可是天下第一神医,我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云逸然看着宁萱认真说些的模样,他心底微微有些颤动,眉间的两道俊眉拧在了一团,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就是因为我是神医,所以才担心你会出什么问题,如今你的身子,根本不适合奔波,而今晚,就算能顺利逃出南朝萧绎的耳目,但是北朝和南朝交战,若是回去,你必定要前去阵营,你这样我又如何放心,你应该知道,我如今在乎你,这天下算得了什么,你与这天下相比,我在乎的只是你,云英郡主!” 云逸然铿锵有力的字眼传入自己的耳中,宁萱微微怔了怔,她没想到云逸然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虽说她认为她们之间本是因相思蛊才会牵扯到情,她也承认,如今就算没有相思蛊,但是她还是心悦他,但是,若是说要为他放弃这一切,宁萱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她知道他在乎她,但也没想到他可以做到这般。 宁萱回拥住他,红唇缓缓开口,“我是云英郡主,你是云逸公子,看来上天早知道我们会是一对。” 云逸然语气稍微有些软了软,道,“我是云逸公子,你是云英郡主,天下人早知道你是我的,相思蛊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生,夫复何求!”宁萱再次开口。 “罢了,我怕你了,回去倒是可以,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云逸然眸光闪了闪,说道。 宁萱本来有些不愿意,但是看着云逸然这般严肃的表情,她仍旧点了点头,反正等到了军营,她要做什么,他自然是管不了,到时候再说吧! 宁萱心底暗暗的想着。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就算到了军营,也不能离开我身边片刻!”云逸然再次说道。 宁萱皱了皱眉,这个人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他怎么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果真。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只比宇文泰还狐狸的老狐狸! 要是云逸然知道宁萱在心中拿他和宇文泰相比,估计宁萱今晚恐怕过得有些不得安宁了,不过幸好云逸然不知道。 宁萱朝着云逸然吐了吐舌头,整个人埋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便靠着他身上假寐。 “红英,可以开始启程了!”云逸然淡淡朝着外面说道。 红英听到云逸然的吩咐,坐上马车。牵了牵马绳,“驾~” 宁萱知道,她们开始要出城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将近要到城门之时,几个士兵拦住了她们,只听到一个士兵问道,“马车里有什么人?你们这么晚这是去哪儿?” “回军爷,城外我家公子祖母生辰,但是祖母身体有些抱恙,无法进城,只能我们家公子出去了,本来打算今早就去,哪知道我家夫人有孕在身,害喜害得厉害,所以才拖到了晚上。”红英解释道。 “掀开帘子,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人!”士兵的声音再次响起。 红英点了点头,将帘子拉开,士兵拿起灯笼照了照,见果真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孕妇,倒是没怎么起疑。 “军爷,你就行行好吧!”红英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悄悄递到士兵手中。 士兵看着红英勾了勾唇,笑的极其猥琐。道,“果真有点眼色!来人,开城门!” 红英微微一笑,待城门打开便驾着马车离开了此处。 北朝军营内: 男子坐在军帐之内,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微微泛着光芒,刀削般的脸上棱角分明,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一双精锐的眸子盯着案卓上的信。 “宁轩,为何明日便要攻打南朝?”傅旭尧身着一身盔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凝视着面前跪坐之人。 “攻打南朝不是我的本意。”锦绣淡淡开口说道。 虽然说她和傅旭尧之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她还是未曾把她真实身份告知于他,毕竟,宁萱的身份,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又为何?”傅旭尧有些不解,看着锦绣,如今的他,就算如此,他还是猜不透锦绣到底是怎么想的,总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与之前的那个宁萱有些不同。但是,说不同,又有些相似。 “郡主与太子如今在南朝,这一次,目的是声东击西,让萧绎放松防备,况且,如今,总有人按耐不住了!”锦绣淡淡开口,语气冷冽。 “你说宇文泰?”傅旭尧皱了皱眉,再次问道。 “你觉得除了他还会有谁?”锦绣挑了挑眉,问道。 “这只老狐狸,果真是按耐不住了。”傅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 “所以,他以为让人送了一封匿名信,我们便不知道他在背后的小动作……”锦绣眸光隐了隐,毕竟,宁萱除了宁国侯府,还有墨阁,虽说没有云阁这般搜集情报来得快,但仍旧是江湖上暗中势力之一,自然,这些消息也逃不过墨阁的视线。 当初就是因为忌惮宇文泰。宁萱才专门创立了墨阁,自然宇文泰府内,大多数的仆人都是墨阁之人。 “如今我们需要怎么做?”傅旭尧问道。 “等待,等待郡主联系我们。”锦绣淡淡说道。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之夜! 萧王府内: “启禀王爷,皇上宣你今夜入宫觐见!”擎柯站在书房门口说道。 萧绎不知何时早就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刚毅的脸上微微皱起,今日可是他大婚之日,老皇帝这个时候宣他入宫有何用意? “本王知道了。”萧绎淡淡应了一声,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爷,今日可是你大婚……”擎柯想说些什么,却被萧绎打断。 第114章 萧绎征战 “无碍,本王倒要看看老皇帝究竟想干嘛!”萧绎握紧拳头,眸光微微虚眯了一下,他负手往外走去。 待到了皇宫,萧绎往里面走去,一进殿便看到老皇帝萧衍坐在大殿之上,太子萧统站在一旁一脸高傲的看着萧绎。 “儿臣拜见父皇。”萧绎跪在地上叩拜。 “皇儿,快起来。”老皇帝一脸慈祥的看着萧绎,这态度的转变让他有些微微不适应。 萧绎站起身,微微颔首,问道,“不知这么晚父皇找儿臣有何事?” 老皇帝呵呵的笑了笑,开口道:“朕也知道,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本不应该打扰你,可是,北朝传来消息,将在过几日攻打我们南朝边境,听说这次带兵的又是北朝重将宁将军,之前高欢大兵攻打北朝,可是输得一败涂地,如今,朝中,朕最相信的人便是你,本来这件事理应也不该你去,但太子要留下来帮助朕分担国事,所以这次要辛苦辛苦你了。” 萧统也缓缓开口道,“是啊,父皇是相信七弟你,我要帮父皇打理国事,所以这一次边界只能有劳七弟费心了,相信七弟也是愿意帮助父王分忧解患。” 萧绎看着面前两个人,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若是他输了,萧统自然会少一个与他竞争皇位的对手,他一走,萧统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就算到时候自己凯旋归来,南朝内,基本上也是太子的人。 想到这里,萧绎便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个男人打得如意算盘可真好。 但是如今自己只能答应,若是拒绝,必将落个不忠国之罪,良久,萧绎才缓缓开口,“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老皇帝一听,自然是开心,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准备准备,朕让高将军助你一臂之力,明日便出发!” 萧绎点了点头,道,“儿臣遵命。” 离开皇宫后,萧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为何北朝突然带兵攻打南朝?还是宁将军,突然,萧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紧紧握住拳头,有些暴怒。 该死的,他竟然忘记了,宁萱还在南朝,如今那便传来消息让他去对抗北朝士兵,定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他竟然没有发现! 估计现在宁萱应该逃出了城门,想到此处,萧绎便不甘心。 “擎柯,你派人将城门的士兵带到我府中,我有话要问他们。”萧绎吩咐道。 “是,王爷。”擎柯淡淡应道。 待回到王府,萧绎坐在大堂之上,心中烦闷不胜数,越想越烦躁,自己怎会如此大意。 “王爷,你要的人已经带到!”擎柯带着一个士兵走了进来。 士兵一见到萧绎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属下参见王爷。” 萧绎隐了隐眸子,语气凌冽,“今日可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城?” 士兵想了一下,诺诺的说道,“属下一日都守在城门处,并未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去。” “是吗?你将今日所有人的出城记录都说一遍。”萧绎脸色青黑,他不信宁萱不会利用这次的机会出城! 士兵全身散发出冷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回想着今日所有人的出城记录,一个一个的告诉萧绎。 “就没有了吗?”萧绎沉声问道。 他所说的那些,根本不像是宁萱的行事风格,再说了,城内画像已经贴出,她自然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离开。 士兵再仔细想了一下,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幕,说道,“对了,今晚有一家人说城外他外祖母生辰,因为家里夫人害喜,所以耽误了出城时间,今晚才出城。” 萧绎站起身,“什么时辰离开的?” “就在之前不久,估计离开约莫四个时辰。”士兵老实的回答。 “有可疑人物出城,为何知情不报?”萧绎隐忍着怒火说道。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王爷恕罪!”士兵现在心中是悔恨万分啊,早知道他就不应该收那个人的金子,果真钱财害人啊! “拖下去斩了!”萧绎冷淡的说道。 “王爷饶命啊!”士兵一听腿都软了,他哭着使劲儿在地上磕头。 却无人理他,擎柯带来一群侍卫将士兵拖了出去。 “王爷,如今要怎么办?”擎柯问道。 “她既然逃了出去,自然现在我们去追,是不可能追上的,如今能做的,便是与她交战,那个时候,我想,我们会再次碰面。”萧绎精锐的眸子闪了闪,迸发出异样的光芒。 “王爷要带兵打仗?”擎柯皱了皱眉。 萧绎冷笑了一声,薄唇缓缓开口,“不然你以为老皇帝这么在这个时候宣我入宫是为了什么,这件事定是太子开口向老皇帝举荐的,否则,老皇帝怎又想得到我!” “可是王爷今日才大婚,如果离开的话,王妃...”擎柯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有些越矩,立马闭上了嘴。 萧绎冰冷的目光看着擎柯,心中思虑了一番,开口道,“擎柯,你可知道,她现在是王妃!” 擎柯立马跪了下去,磕着头,不敢抬头,说道,“属下知道,属下对王妃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关心王爷的安危。” 萧绎见擎柯这般,终究叹了一口气,道,“本王知道,你一直跟着本王多年,自然忠心,不敢越矩,起来罢!” 擎柯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萧绎,终究,缓缓站起。 “王爷什么时候出发?”他问道。 “明日便要离开。”萧绎淡淡说道,他坐在案桌前,心思杂乱。 突然,一阵冷风刮来,一把银色的小刀突然飞入,萧绎眼疾手快用躲开,才不至于被伤到,擎柯一看便运起轻功跃身出去,萧绎看了看案桌之上的刀,眸光隐了隐,拦住了擎柯。 “不必追了,他只是一个报信的。”萧绎冷淡的说道,走过去将桌上的小刀取了下来,上面留着一封书信。 萧绎打开看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究竟有谁想要帮他?这上面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王爷,就任由这个刺客在王府来去自由吗?”擎柯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本就没想过伤我,这个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躲过府内的侍卫,自是武功不弱,你追上去也没用。”萧绎淡淡的说道。 “可是...”擎柯还想说什么,却被萧绎打断。 “你下去吧,明日要启程赶去边界处,早一点休息!”萧绎叹了一口气,说道。 擎柯见萧绎这般,也不再说什么,便退了下去。 新房内: “王妃,不好了!” 昭玉见萧绎离开后,本想要自己一个人睡觉,怎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正当她即将睡过去时,外面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什么事不好了?”昭玉坐起身,皱了皱眉问道。 一个身着一身粉红的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这小丫鬟是从徐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昭玉自是知道,她这么晚进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妃,明日王爷要带兵前去潼关南禁谷。”小丫鬟说道。 “你说什么?”昭玉的睡意明显醒了大半,她皱了皱眉,今日可是他们大婚,皇帝怎会如此安排? “王爷要带兵打仗!”小丫鬟再次说了一次。 昭玉身子一怔,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为何要带兵去潼关南禁谷?” “据说是北朝的宁将军下战书,想要攻打我们南朝。”小丫鬟本来是看王爷走了之后,今晚可是她家小姐与王爷大婚,王爷却离开不与小姐同房,她自然替昭玉觉得委屈,所以正好想要去求求王爷,没想到让她不小心听到了这件事。 “宁将军!”昭玉瞳孔骤然伸缩,握住面前之人的手,再次问道,似乎想要确定一般,“你确定是北朝的宁将军?” “王妃,奴婢是这样听到的。”小丫鬟皱了皱眉,她没想到自家的小姐这般激动。 昭玉顿时松开她的手,身子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昭玉闭上眼睛,深呼吸,如今,她不能自乱阵脚,宁萱前段时间逃出去,萧绎又大张旗鼓的抓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南朝,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 况且现在北朝将军,是锦绣假扮的,但是锦绣姐姐也不是一个好对付之人,若是萧绎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要怎么办? 昭玉细思了一番,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唇角冷笑了一番,果真,她还是不能够做到无情,她终究是在乎他的。 昭玉叹了一口气,换了一身衣服便走了出去,她现在必须去找萧绎... 宁萱和云逸然自然是一晚都不敢停歇,快马加鞭的往潼关驶去。 第二日,宁萱只觉得马车太过颠簸,胃里一阵翻腾,撩开帘子便吐了起来。 云逸然拿起宁萱的手腕,静静为她把脉,他眉间两道俊眉微微拧在了一团,“红英,先停一下。” 云逸然扬高声调说道。 红英拉住马的缰绳,在一旁停了下来。 “郡主还好吗?”红英关心的问道。 第115章 活下去 宁萱脸色苍白,自然是有些不好,不过,就算自己不舒服,也不能让他们太过于担心,宁萱艰难的扯了扯唇角,说道,“估计是有些害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继续赶路吧!”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奔波,听话,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走!”云逸然沉声说道。 宁萱还想说什么,但看见面前的男人一脸青黑的看着自己,欲想说出的话便咽了下去,她可不想已经赶路到一半,然后又回去! 好不容易说动的这个男人,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再次反悔,虽然说,他现在反悔也没什么用。 “红英,这附近可有什么村落之类的?”宁萱问道。 “郡主,我去看看。”红英听到宁萱的话,便下了马车,朝着远处走去。 宁萱斜眸看着身旁的男子眉间紧皱,一脸担心她的模样,宁萱就不由得笑出了声,她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娇嗔道:“太子殿下,不要生气,生多了气容易长皱纹,还容易变老,你变老了,我以后就...” 宁萱话还未说完,一个软软的东西便封住了自己的唇,她睁大眸子看着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她唇角一勾,自然的闭上了眼,男人轻轻撬开她的贝齿,长驱而入! 温热的触觉,细密的吻,将宁萱整个大脑搅得一片空白,她如一滩融化的春水,勾着男人的脖子仰着头回应着他。 云逸然大手抚过她微微凸起的腰肢,缓缓往上,轻轻摩擦着她敏感的地方,宁萱身子一阵颤栗,她睁开眼看着云逸然,这个男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她拿下一只手抓住元钦在她身上作乱的手,摇了摇头。 “这可是在马车上!”宁萱羞赧的说道,脸上的绯红显然易见。 云逸然微微勾了勾唇角,贴着宁萱的性感的红唇厮磨着说道:“我自然知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这样做只是让你稍微不那么难受。” 宁萱刷的一下,红色布满了耳根,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为他的好色找借口,还说帮她什么! 宁萱上前咬了他一口,整个人瘫在他怀中,娇嗔道:“你这样会更难受好不好!” 宁萱只觉得身前男子胸膛一阵颤动,她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在笑她! “其实我们现在进行房事也是可以的,只要小心一点。”云逸然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他眉眼带笑的看着宁萱,调侃的说道。 宁萱咳嗽了一声,故意想要转移话题,“诶,你说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好啊!” “你有没有听我说什么?”云逸然扳过宁萱的脸庞,使她面对自己。 显然,宁萱的转移话题根本没用,面前这个男人完全是忽略了她的话。 “我跟你说,云逸然,我们这是在马车上,要是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没脸见人了!”宁萱涨红了脸,半天才吐出这一句话! 男人胸膛的震动更加的明显了,他大声笑出了声,黑色的眸子迸发出异样的光芒,拥住宁萱的手更加的紧了一分,说道:“好了,我是逗你的,看你急成了什么样!” 宁萱抬起胳膊肘对着他胸膛就是狠狠地一戳,别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生气了?”云逸然试探的问道。 宁萱就不说话,她盯着窗外,外面的景色不由得让她微微有些心情舒畅。 “果真生气了?”云逸然不依不挠的问道。 宁萱感受着一阵阵风拂过自己的面颊,她不理会身后的男人,扶着肚子便要下马车。 “你要去哪儿?”云逸然黑着脸问道。 “出去透透气!”宁萱淡淡开口。 “你身子不适合出去,万一受凉怎么办!”云逸然抓住宁萱的手,死死不放开。 “你放宽心好不好,你忘了你是神医吗,我真的不会有事!”宁萱苦口婆心的说道,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神医的称号是怎么得来的,自己明明没什么事,偏生他这般小心。 再这样下去,估计不出问题也得出问题,毕竟自己当初来自于现代,现代的医疗知识她倒是知道一些,怀孕期间若是不运动,天天待在床上,不晒晒太阳,没问题都要憋出一系列问题。 “就是因为我太清楚你的身体,所以不能任由你胡乱行动。”云逸然沉声说道。 “我就是想去晒晒太阳,这段时间都待在凤栖府邸,都没出去过,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想感受一下外面。”宁萱看到他这般青黑的脸,微微也有些后怕,就连说道后面几个字的时候,都渐渐没了气势。 一瞬间,宁萱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身子一轻,便悬在了空中,她条件反射的环抱住云逸然的脖子,惊呼道:“你...你这是干嘛?不...不要乱来!” 云逸然抱着宁萱直接屈身下了马车,他轻轻将宁萱放在地上,宁萱看了看四周,只见那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她没想到这里竟然这般的美,宁萱扶着自己的肚子,虽说现在肚子并不大,但是由于她的特殊状况,明明才几个月她便觉得腰酸背痛,不扶着肚子估计根本站不起来。 “不要愁眉苦脸了,你看看,这里多美啊!”宁萱不由得感叹道。 “人更美!”云逸然温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宁萱转过头去。 骤然间,四目相对,宁萱微微一笑。 “你说红英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宁萱皱了皱眉问道。 “这里四周荒无人烟,若是要找到村落,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回来。”云逸然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早点说她就不去让红英找村落了,直接赶路不就得了,还浪费时间,说不准现在萧绎应该就要赶去潼关南禁谷了,自己还在这里这么耗着,岂不是会让萧绎抢了先机么! “你也没问我啊!”云逸然好笑的看着宁萱,她这般扶着肚子的模样,真是可爱。 “我...”宁萱心中堵着一口闷气,的确,她好像是没问过面前这个男人就吩咐红英去看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她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怪他了。 “你这风景也看了,风也吹了,现在赶快回马车里!”云逸然作势便想将她再次抱起来,宁萱抽出一只手挡在了他面前。 “你别急啊,我这才出来,你说我怎么觉得我怀个孩子,就像是你在怀孩子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宁萱不免笑了笑,说道。 还未等云逸然开口,宁萱再次说道:“这就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哈哈哈哈哈!” 她笑出了声,突然,肚子一阵抽痛,笑声嘎然而止,秀气的娥眉拧在了一团,云逸然顿时发现有些不对劲,扶住宁萱,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红唇微张,说道:“没事,我笑太厉害了,孩子看不过去了!” 云逸然二话不说,青黑着脸,直接将宁萱再次抱起,上了马车。 宁萱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她倒是也不说话,也不挣扎,就任由他抱着自己上了马车。 两人之间相对无言。 云逸然运起真气抚摸着她的肚子,肚子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不少,她凝视着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认错了,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收了回去。 那张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宁萱扯了扯他的衣袂,终究软了下来,缓缓开口,小声的说道:“我...我错了...” “错哪儿了?”男人冷硬的声音传来。 “我...我不该自作主张要出去,然后还不听你的话非要在外面待着。”宁萱如今就像是一只做错事的小猫一样,低着头认着错。 “那你以后还这样做吗?”听到宁萱的认错,男子声音稍微软了一分。 “不不不。”宁萱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她咽了咽口水,再次说道,“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服从命令!” “果真如此?”云逸然戏谑的扬了扬眉,脸上的黑暗早就消失得荡然无存,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宁萱。 宁萱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说哪里不对劲,好像又说不出来! “自然。”宁萱没想太多,点了点头。 只是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男子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颈边,只听到一阵好听的声音传来,“我是真的怕,真的怕你会出什么问题。” 宁萱听得出他这是真的在担心她,方才那一下,她也是真的有被吓到,这个男人如此在乎她,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他应该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宁萱回拥着他,缓缓开口,“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云逸然皱了皱眉,“为何要这样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 第116章 抵达军营 “你别激动,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也要好好地对待自己,行吗?”宁萱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道。 云逸然看着宁萱的脸,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好好活在世上苟延残喘!” 宁萱皱了皱眉,欲想说什么,却被面前的男子打断,云逸然温柔的抚了抚宁萱额前的碎发,说道,“好了,没有这些如果,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宁萱对上他那双浩瀚无垠的眸子,终究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英可算是赶了回来,不过,她还带上了一个人一起回来。 “郡主,师兄,你说你们不好好待在我的府邸,偏偏要出来走着一遭,活受罪吗?”凤栖的声音在外响起,宁萱怔了怔。 云逸然的脸自然是青黑到了一种程度,还未等宁萱开口,他便沉声道“你还有脸回来?” 凤栖身子一怔,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肯定知道了自己当初骗他之事,凤栖扯了扯唇角,一脸讨好的说道,“师兄,当初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是吧,毕竟那时候你才醒来,去见郡主实在有些不妥!” “哦?凤栖,你说当初他醒来,是你让他不要来见我?”宁萱似乎听出了什么,躺在云逸然怀中轻声问道。 “这个...自然不是,自然不是,我那时候只是想与你们开开玩笑,对,玩笑。”凤栖乐呵呵的干笑了几声。 “哦?”宁萱语调微微上扬。 “对了,我听说萧绎的军队已经在今早离开了长安,赶去潼关,但在这之前,他已经派了人前来追赶你们!”凤栖故意岔开了话题。 宁萱皱了皱眉,没想到萧绎的动作这么快,凤栖的帐,她可以等到以后再算,但是如今萧绎派的人,不得不防,若是被他们追到,虽说这里所有人武功都不弱,但是她如今怀着孩子,若是动到了胎气,可真不好说了。 “既然如此,我们快都赶路吧!”宁萱说道。 “你身体怎么样?”云逸然皱了皱眉问道。 “没事的,先离开这里再说。”宁萱示意红英和凤栖上马车,红英收到眼神,点了点头,坐上了马车。 “驾~”红英拉着缰绳鞭策着马匹。 “你们为何突然想着要离开?”凤栖开口问道。 “还记得上次让你帮忙送的那封信吗?其实这是让宁将军替我做的调虎离山之计!”宁萱强忍着不适,说道。 “对,听说宁将军攻打南朝,这是真是假?”凤栖有些不可置信,问道。 “自然是真的,而且这次,必须赢。”宁萱隐了隐眸子说道。 “早就听闻北朝银面修罗宁将军之名,上次因为送信赶时间,还没能好好与宁将军说上一番,这一次我定要去好好拜拜访拜访。”凤栖勾了勾嘴唇。 宁萱与云逸然对视了一眼,突然扑哧一笑,她红唇张了张说道,“届时你便知道宁将军会是个怎样的人了!” “郡主,你和宁将军很熟吗?”凤栖再次问道。 “熟,熟得不能再熟了!”宁萱笑着说道。 云逸然轻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开口道:“凤栖,你怎会与红英遇见?” 凤栖与红英对视了一眼,说道,“我本来是想着回去看看你们还好吗,结果回去一看人去楼空,然后再去打听了一番,自然是知道你们是出了城,我可是骑着马追了好久才赶上你们!”凤栖认真的说道,温润的脸上微微带着倦意。 “之前你没有离开长安?”宁萱的声音再次传来。 凤栖咳嗽了一声,知道再不转移话题,待会儿又要回去了。 他开口道,“我是因为担心红英,对,就是红英,所以才回来的。” 宁萱低低一笑,在云逸然怀中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她也不揭穿凤栖,自然不在言语,轻轻阖上眸子,假寐。 不知不觉,宁萱竟然睡了过去,待自己醒来之时,自己已经身处在军帐之中。 她睁开眼,引入眼帘的便是军帐顶,对于眼前这些场景甚是熟悉。 她皱了皱眉,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竟然都到了军营! 宁萱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身,拿起枕头靠在自己背上,由于才睡醒,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有人吗?” 宁萱见这偌大的军营之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便觉得有些奇怪。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宁萱凝视着他。 “我这刚出去,你怎么就醒了?”云逸然大步的走到了床边,皱了皱眉看着宁萱。 宁萱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手中端着一个药碗,还看得见碗中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一阵阵刺鼻的药味传入鼻腔内,宁萱蹙了蹙眉。 “这是什么?”宁萱疑惑的问道。 “安胎药。”简短的两个字,语气中满满的全是关心,他坐下身来,又再次开口道,“赶快把这个喝了,等一下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宁萱摇了摇头,噘着嘴说道,“好苦,我不要喝。” “良药苦口,快喝了。”云逸然有些拿宁萱不是办法,这药以前她再苦也能喝下去,在他面前怎么就嫌苦了? “不不不...”宁萱脑海中突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她勾了勾唇,突然从云逸然手中接过药碗,大口的喝下一口,随即,微微撑起身子,勾住他的颈脖,红唇骤然间贴了上去。 云逸然有些讶异宁萱主动亲他,不过,当他感受到唇齿间一股浓烈的药味之时,他便知晓面前这个女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难怪,他说她怎么突然转性子要喝药了呢,结果目的是为了这般。 云逸然勾了勾唇,自然也不恼,他拥住面前的女人使她更加贴紧自己,自己送上门来,他不要白不要! 宁萱被他吻得头晕眼花,整个人毫无力气的挂在他身上,宁萱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这样做了,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可怜了宁萱还想整某人,结果受罪的是她自己。 偏偏这个时候不凑巧,有人走了进来。 “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锦绣本想着去看看宁萱醒来没有,结果一踏进军营便看到了宁萱与云逸然正在... 她自然蒙住了眼睛转身准备出去。 宁萱听到有人来,立马推开了云逸然,在一旁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斜眸看见是锦绣的身影,立马喊道,“锦绣,你回来! ” 锦绣停住脚步,依旧不敢回头,她脸上微微有些红色,虽说自己当初与傅旭尧之间也做过这种事,但那是喝醉了的情况下才做的,如今,亲眼看到自家将军和太子殿下做如此亲密之事,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宁萱脸上微微发烫,她心里明白锦绣刚才肯定什么都看见了,她干嘛这么傻偏偏要这个时候叫住锦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做吗? 宁萱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她唇角抽了抽,硬着头皮说道,“锦绣,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锦绣听到宁萱的话,缓缓转过身去,低着头,依旧不敢看宁萱。 宁萱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悠然自得的男人,轻咳了一声,红唇微微轻启,“你出去一下,我与锦绣有事商量。” 云逸然看了一眼宁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宁萱看着云逸然的背影,她不是不想当面对着云逸然说一些事情,只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云逸然,所以她不能让他知道,毕竟... 待他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之时,宁萱才缓缓收回神色,看着锦绣一副低着头娇羞的模样,捂着嘴笑道,“锦绣,你在害羞什么?” 锦绣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没害羞!” “明明就是一副娇羞模样,还没害羞,你家傅将军难道没对你做过这些?”宁萱没羞没臊的问道。 “郡主!”锦绣骤然间抬起头来娇嗔道。 之前那副男儿模样在此时早已消失殆尽,尽显一副女儿姿态。 果真,锦绣还是比较适合女子身份,如今让她扮演自己的身份这么久,倒是苦了她了。 宁萱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锦绣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过去,她坐在床边,看着宁萱有些苍白的脸。 “你的身份与傅旭尧说了吗?”宁萱问道。 “还没有。”锦绣低着头,缓缓答道。 “你是不是在怕他介意你的身份?旭尧不是这样的人,你不用怕,就算到时候他真敢介意,我扒了他的皮!”宁萱皱着眉说道。 锦绣摇了摇头,要是这样还好,重点是傅旭尧根本不是这样想的,是因为她现在假扮的是宁萱,她知道,他一直心里喜欢的人也是宁萱,若是自己告诉他,自己不是宁萱,那么... 兴许她是想让自己跟他在一起久一些吧! “那是为什么?”宁萱不解的问道。 “郡主,你就别担心,如今你怀有身孕,应该好好休养,过几日锦绣便派人护送你回北朝,这里行军打仗,终究有些不方便!怕的是,到时候伤了腹中孩子就不好了。”锦绣关心的说道。 第117章 沙苑之役一 宁萱皱了皱眉,开口道:“锦绣!我不回去,这一次必须赢萧绎。” “可是郡主……”锦绣有些担心的看着宁萱。 宁萱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这一次我为何让你举兵攻打南朝?前段时日,我们才与南朝确定了友好关系,而如今却兵戎相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郡主难道不是因为想要扰乱萧绎的注意力?”锦绣问道。 “自然不是,我还没那么傻。用将士的性命去换我一个人的安全,这次若是能够举兵大胜,不仅仅可以打击到南朝让他们永不再犯,还有一点,便是太子如今和我们一起,若是这次大胜,自然取得民心,如今在这乱世的天下,南朝屡次来犯,这次成功无疑是天大的好处,宇文泰如今掌握着朝局,现在兵权绝不能落在他手中!”宁萱隐了隐眸子,似乎当初的那个银面将军又回来了一般。 “属下全凭将军差遣!”锦绣唇角微微一勾,自然不再阻止宁萱的决定。 “锦绣,我现在可还是郡主,你才是将军!”宁萱噗嗤一笑,看着锦绣这般认真的模样。 锦绣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锦绣,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宁萱看着锦绣问道。 “怎么会!”锦绣摇了摇头,不知道宁萱为什么要这样问。 “如果傅旭尧欺负你记得与我说,我定会帮你出头,扒了他的皮!”宁萱咬了咬牙说道。 锦绣温柔的摇了摇头,“郡主,没什么,他对我挺好的。” 宁萱见锦绣这般,倒是放宽了心, 宁萱想到自己想要做的事,便再次开口,“对了,这次前来,你带了多少兵?” “大概五万。”锦绣如实回答。 五万兵马,不知萧绎会带多少兵马前来。 这次的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赢。 宁萱隐了隐眸子,缓缓开口,“你可知萧绎带了多少兵马?” “据探子来报,南朝这次是下了重本,共有二十万兵马。”锦绣说道。 宁萱深思熟虑了一番,良久,终究开口,“锦绣,你说我们这五万兵马与萧绎的二十万兵马相比,有多大的胜算?” 锦绣看了一眼宁萱,叹了一口气,诺诺的说道,“毫无胜算!” 宁萱微微勾了勾唇,从床上抚着肚子站起来,她如今这个姿势与之前威风凛凛的银面修罗可是一点也对不上号,要是说她自己是宁将军的话,估计十有八九的人都不会相信。 “我倒不这么认为。”宁萱缓缓踱步走到军帐中的案桌前,锦绣见宁萱这般艰难,便走上前去扶着宁萱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 宁萱在锦绣的搀扶下跪坐在案桌前,执笔,拿起纸张,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画着一系列的草图。 锦绣知道,宁萱定是早就将潼关的地形摸清楚了,否则也不会让她大张旗鼓的直接来潼关。 “你说萧绎有二十万兵马,南朝一直以来都不看中军事训练,以及兵法,虽说萧绎兵法还不错,但是实权一直都在南朝太子萧统身上,所以萧绎的志向自然无地施展,他们的二十万兵马折合下来顶多不过十万,而我们只有五万,但却是宁家的精英,要论阵法兵法,远远可以以一敌十。”宁萱淡淡开口。 她看着锦绣,指了指自己所画地图上的某一个地方,再次开口道,“你看这里,渭河这里对于我们有极大的优势,虽说他们有二十万兵马,但是若想要渡河恐怕有些困难,但是我们兵马少,这也占了一定的优势,届时你便率军部署在阵地的右面,而故意让傅旭尧带左军被敌人乘虚进攻,最后太子呼唤部下六十名骑兵,身先士卒,横向截击,将东魏军阵分劈为二,乘机大败敌军,萧绎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我们会这般做!” 锦绣不由得感叹道,果真面前的这个女人心思缜密,让人唯恐不及。 “郡主这办法虽好,但是若是萧绎发现了可怎么办?”毕竟当初郡主对抗高欢的时候,也是选了水路,如今若是又选水路,萧绎定会有防备。 “他不会发现的。”宁萱笃定他绝对不会料想到自己会走水路,毕竟这招用过,是个聪明人也会选择走山路,因为如今她们所处的位置便是山顶,萧绎若是想攻上来,必须先上山,在这山顶处自然比走水路安全得多,萧绎如果连这都想不通的话,那么他白学了这么久的兵法。 “既然如此,那我便吩咐下去按照郡主所说的来做!”锦绣点了点头。 “嗯,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宁萱微微一笑,跪在地上的腿微微有些发麻,她缓缓起身,脚下有些不稳,险些跌下去,幸好锦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宁萱。 “郡主,你可小心一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担当得起!”锦绣担心的说道。 宁萱呵呵的干笑了几声,摇了摇头,“你看这不没事嘛,刚刚是个意外啊,对,意外!” “哎,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整日跟在你身边,都不怕被吓出问题。”锦绣调侃的说道。 “你这丫头,说话还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啊,你说说,你是太子的人,还是我的人?”宁萱凝了凝眉,问道。 “她自然是我的人!”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宁萱和锦绣同时转头看过去,只见傅旭尧身着银色铠甲大步走了过来,宁萱看着他熟悉的脸庞,两道俊眉下炯炯有神的瞳孔,唇角微微抿起,别有一番滋味。 “哎哟,我当时谁了,傅将军,好久不见啊!”宁萱朝着他招了招手。 “郡主,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傅旭尧皱了皱眉,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个嘛,说来话长,不过,你干嘛不让人禀报一声就走了进来?”宁萱柳眉拧在了一团,不知道方才的话他听进去多少,但愿没有听到她与锦绣所说的。 “我见宁轩这么晚还未回军帐中,便来看看郡主究竟找宁轩有何事,刚一进来便听你在说她是谁的人,哈哈,现在宁轩自然是我的人!”傅旭尧唇角微勾,一脸自信的说道。 宁萱听到他所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眉间的沟壑更加深刻了一番,她开口,“宁轩哥哥一直都是我的人,何时成为了你傅将军的人!” “郡主,我们也不要明人说暗话了,宁轩的身份你我都知道,何苦再来这遭。”傅旭尧叹了一口气,虽说他知道宁萱是在与他开玩笑,但是,如今就他们三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哈哈哈!”宁萱突然笑出了声,不过突然,一个士兵急匆匆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宁将军,傅将军。”士兵双手抱拳跪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吗?”锦绣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招宁将军说有事商量。”士兵说道。 锦绣淡淡应了一声,看了宁萱一眼。 宁萱挥了挥手,“快去吧,晚一点再来找我也行。” 锦绣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待无人的时候,傅旭尧才缓缓开口,“郡主与宁轩认识多久了?” “从小便识得。”宁萱如实说道。 “傅某冒昧问一句啊,郡主可有觉得如今的宁轩和以前的宁轩大有不同?”傅旭尧终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宁萱挑了挑眉,扬言问道:“有何不同?” 傅旭尧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有些不同,以前宁轩与我在一起,可是百般打击,而现在,总觉得她缺了那么一点点的感觉。” 宁萱冷笑了一声,道,“意思是你不喜欢她?” “自然没有,自然没有,傅某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未这样想。”傅旭尧赶紧解释,生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盯着他,开口道,“我问你,你是喜欢现在的宁轩,还是以前的宁轩?” “都喜欢啊,只要是她,我都喜欢!”傅旭尧勾了勾唇说道。 那个女人,早就已经刻入他心底,是如今的还是曾经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傅旭尧,我再问你一遍,若是有一天你发现宁轩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宁轩,你还愿意娶她,一辈子不负她吗?”宁萱觉得锦绣肯定也是担心这个事情,所以一直看起来都心事重重,既然如此,她便趁这个机会问清楚傅旭尧究竟是怎么想的。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傅旭尧脸上的笑容微微收起,有些严肃的看着宁萱。 “我的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宁萱说道。 “为什么宁轩不会是我想象中的宁轩?”傅旭尧再次不依不挠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你就直接了当的说,你会不会负她!”宁萱真是有些恼火,感觉自己就像是对牛弹琴,说了这么清楚面前这个人还是不明白一般。 真不懂,这个人家里曾经是书香世家,她话说的如此明白,他竟然还是问这么多问题。 第118章 沙苑之役二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傅旭尧一脸认真的问道。 宁萱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说,而且我觉得至少要帮宁轩找一个靠谱的男人,感觉你嘛,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宁萱故意打量了他一番,想要转移话题不让他怀疑。 傅旭尧又不傻,宁萱这次如此说道,肯定会让他有所怀疑。 “我哪儿不靠谱了?”傅旭尧脸色有些青黑,他一脸咒怨的盯着宁萱肆无忌惮的面孔,倒是这个女人让他觉得更像当初的宁轩一般。 宁萱扶着肚子从他身边走过,眸光一扫他全身,感叹道:“哪儿都不靠谱,看你现在这副凶狠样,就不怎么靠谱!” “我哪儿凶狠了?”傅旭尧唇角抽了抽。 “你看,你现在就这样凶狠,哎呀,我肚子里的孩子都被你吓到了!”宁萱故作难受的扶着肚子。 骤然间,傅旭尧倒是有些被吓到,他上前扶住宁萱,担心的问道,“郡主,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军医来看看?” 突然间,宁萱扑哧一笑,“哈哈哈哈,我这是骗你的。” 傅旭尧顿时松开了扶着宁萱的手,脸色极其难看。 宁萱好像觉得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咳嗽了一番,轻声询问道,“那个,生气了?” 傅旭尧不言语,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宁萱感受得到傅旭尧的怒气,好吧,她承认,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头了。 “傅将军,刚刚是小女子冒昧了,请不要放在心上。”宁萱撇了撇嘴,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哎,都说男人胸怀宽广,面前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吧! “郡主若是没什么事,旭尧便退下了。”傅旭尧脸上全然是疏离,面无表情的说道。 宁萱叹了一口气,自己只身走到床边坐下,挥了挥手,“你走吧,记得等下把元钦给我找过来。” 傅旭尧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宁萱躺在床上,盯着军帐顶,心中思量着一些事,心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会发生一般。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宁萱扭头看过去,只见云逸然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宁萱凝视着他,缓缓开口:“可商量好了?” “嗯,明日便开战!”云逸然淡淡说道。 “锦绣与你说了那个方案了?”宁萱试探的问道。 “嗯,是你与她说的?”云逸然两道俊眉微微拧在了一团。 “是。”宁萱淡淡应道。 “云丫头...”他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清楚这些兵法?”宁萱扬了扬眉。 “我知道那些年,让你受苦了。”云逸然抬起手抚摸着宁萱的秀发。 “生在这乱世,如果自己不努力一点,想活下来,定是困难。”宁萱摇了摇头说道。 “明日你好好的待在这里,不要离开,我会派人保护你。”云逸然说道。 “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在这里的。”宁萱微笑着说道。 第二日,云逸然身着一身铠甲骑着马,宁萱被红英扶着站在一旁看着他战甲着身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这一次她没有上战场,她将这一切全然交给他,希望的便是他平安回来。 宁萱淡淡在心中祈祷。 东魏天平四年(537年)十月,东魏王爷萧绎与高欢为一雪小关(今陕西潼关南禁谷)之败,亲率二十万军队至蒲津(今山西永济县一带)攻讨西魏,志在为当初战败复仇。 十月进抵洛水之南的许原,威逼长安。西魏帝派遣宁国侯府宁将军前来迎击,军队仅仅不足五万人,军队备有三日粮食,以轻骑渡渭河至北岸的沙苑,距萧绎大军60里安营。 此时宁轩命人列阵于渭曲,又命将士将武器藏于芦苇中,等候闻鼓声而起。 高欢与萧绎本来就不合,但无奈高欢才是将军,萧绎虽说是王爷抗战,也不过是一个无权的提线木偶,高欢私自遣东魏兵至,见西魏兵少人乏,于是兵马轻敌冒进,一时行伍乱次。 太子元钦当即下令出击,伏兵骤起,奋力冲杀,高欢仅率数骑逃脱。 高欢逃脱,萧绎命探子约出元钦在渭河相见。 元钦收到信时,犹豫了一番。 “太子,万万不可贸然前去,万一有诈可怎么办!”锦绣提醒道。 “萧绎不会这么笨输了还来这招!”云逸然摇了摇头。 “可是...”锦绣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云逸然阻止了。 “他想见我,我便就去见他,谅他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云逸然目如深潭的眸光看着信封上,心中自然在思量着些什么。 “元钦,的确没想到你会上战场!”萧绎看着地上的俯尸,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若是高欢不这么自负,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萧绎,你没想到的估计还不止这一点,当初你把云英劫去,这笔账我还未与你算!”云逸然眸光看着萧绎,脸色正气凛然,一字一句说道。 萧绎笑出了声,随即眉间紧锁,“不过既然她这一次她能够成功逃回北朝,为何不见她上战场?” “她怀孕了。”云逸然挑了挑眉。 “怀孕?”萧绎眉间紧锁,当初她不是流产了吗,为何还会怀孕? 难道... 萧绎顿时看向云逸然,他隐了隐眸子,继而他又笑了笑,嘲讽的说道:“孩子是云逸然的,你只不过是借机戴了一个绿帽子!” 云逸然听此不恼也不怒,他勾了勾唇,将一封信扔给了萧绎,萧绎接过一看,脸上尽显不可思议,他怔在原地,远远看着手中的信封。 不可能,这不可能! 萧绎猛然抬头,“你竟然就是云逸然?” 云逸然温润的笑了笑,道,“若不是那样,我又怎么可能放心让云英被你带走还无动于衷?” 萧绎紧握住手中的信封,手臂上的青筋跃跃欲试,看起来甚是吓人。 “不,不,不可能!”萧绎眸光冷冽,仰天大笑起来。 云逸然皱了皱眉,“如今你已是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笑?” “元钦,如果当初宇文云英没有选择你,说不定如今战败的便是你。”萧绎的笑声戛然而止,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世间没有如果,她这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云逸然肆意的说道,脸上带着高傲的神情。 萧绎勾了勾唇,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甚是邪魅,扬言道:“若是宇文云英知道你如今和我在一起,生命垂为,你觉得她会不会为你快马加鞭赶过来?” 云逸然皱了皱眉,心中一惊,“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有多么的在乎你!”萧绎隐了隐眸子说道。 云逸然骑在马上准备调头,却被无数个黑衣人从草丛之中跃出,将他拦住。 “萧绎,我敬你还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才来这里与你谈判,没想到,你竟与那些小人一般!”云逸然一脸青黑的看着萧绎。 “放心,太子殿下,我不会动你一分一毫,这次本来就是我输了,输了便是输了,我萧绎还不至于用这样的奸计害你,只不过,想要证实一些事情而已。”萧绎淡淡说道。 云逸然看着萧绎,心底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军帐内: 宁萱拿到信的第一眼起,心中微微一怔,她看着红英,着急的问道,“你不是说锦绣他们大胜吗,这封信从哪儿来的?” “郡主,发生什么事了?”红英有些惊讶宁萱竟然这般失控。 “锦绣在哪里?”宁萱并未回答红英,直勾勾的看着红英。 “锦绣姐姐正在赶回军营的路上。”红英如实的回答。 “那元钦呢?”宁萱再次问道。 “应该是与锦绣姐姐一起的吧!”红英诺诺的答道。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要冷静,不能够被扰乱情绪,对,她要冷静下来。 不知等了多久,锦绣走了进来,宁萱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进军营,问道,“他呢?” “萧绎派人要太子殿下一个人去见他,太子应了,并且不让我们跟去!”锦绣皱了皱眉说道。 “你说什么!”宁萱骤然大惊,她扶着肚子,现在根本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再次说道,“给我备马!” “发生什么事了?”锦绣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给我备马!”宁萱提高了声调,果真啊,只要一旦遇到他的事,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宁萱骑上马,红英与锦绣傅旭尧跟在宁萱身后,虽然不知道当时那封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定然是不好的事情。 宁萱赶到渭河之时,只见萧绎与云逸然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 “宁萱,你终究还是来了!”萧绎看着宁萱如今的模样,虽然怀了孩子,但是容貌依旧貌美,与当初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一样。 傅旭尧看了看身旁的锦绣,又看了看宁萱,心中有些疑惑,为何萧绎叫宁萱! 锦绣与傅旭尧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倒是不言语。 “你没事吧!”宁萱眸光紧张的看着云逸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第119章 算计人心 “我没事,你身体不好,干嘛要来?”云逸然叹了一口气,果真啊,如果她再冷静下来想想,估计就不会这么鲁莽赶过来了。 “宁萱,我问你,当初你在南朝与我相遇是不是也是你计划好的?”萧绎无视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情,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 宁萱皱了皱眉,看着他,不言语。 “那么我被抓到北朝之事,你也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如何?”萧绎再次开口问道。 宁萱深吸了一口气,的确,当初她本来是有机会将萧绎救出来,但是那个时候,她中了相思蛊,宇文泰又想方设法致她于死地,她只有利用萧绎对北朝的仇恨帮助自己。 “哈哈哈哈~”萧绎突然仰天大笑。 云逸然脸色有些青黑,他盯着宁萱那张看起来甚是吓人。 宁萱眸光轻闪,依旧抿唇不语,她知道,他应该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是那又如何,她如愿以偿的打击到了宇文泰,改变了整个她应该的命运,她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岂能够再让它按照历史前进,若不是这样,最后她的结局就只能有一个,那便是死! “萧绎,你将你的输赢定在一个女人身上,不免觉得可笑吗?”云逸然冷冽的说道。 “元钦,不,应该是云逸公子,你以为你就赢了吗?我们都输了,输在了这个女人手中,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败给你?若不是她早就买通了高欢的身边的将士,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萧绎会如此?你会轻而易举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胜利?你太小看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了,云逸然,你精于算计,你身边的女人更精明于算计,她在乎她的命比在乎任何人都还重要,当初你们相遇你以为是偶然?她救你也是意外吗?哈哈哈哈~”萧绎狂笑不止,褐色的瞳孔之中隐隐有波光流动。 宁萱脸色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微微有些不好,她目光看着云逸然,只见他别过眼去,宁萱自嘲的笑了笑,大概当初一开始,自己的动机便是这样吧,似乎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偏偏说不出口。 “好一个宁国侯府的大将军,如今这一切可如你的意?”萧绎嘲讽的说道。 宁萱身上散发的寒气让人不由得有些后怕,眸光染上一抹温凉,红唇轻启道:“萧绎,输了就是输了,我助他又如何,终究是我们赢了,就算当初我选择的不是他,也不可能会是你!” 宁萱看着他,神色冷淡,就算当初她不选择与她一样中有相思蛊的元钦,她也不可能会选择萧绎,萧绎这个人,野心太大,心虽有宏图,但是生性多疑,若是他有朝一日成为君王,自己恐怕也只能成为笼中之鸟,被他一辈子囚禁在皇宫。 虽然说自己也没想过要最后会留在元钦的身边,但是...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相思蛊解掉的那天,还是之前在猎宫。她不知道,也不清楚。 “放他走!”宁萱淡淡开口。 “若是我不放呢?”萧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那你就试试你能不能活着回到南朝!”宁萱咬了咬牙。 “你这是在威胁我?”萧绎勾了勾唇。 “若是能够威胁到你,也是极好的。”宁萱低着头,淡淡开口。 良久,萧绎才淡淡开口,“放他走!” “王爷!”擎柯在一旁似乎想要说什么。 “再说了一遍,放他走!”话落,萧绎便骑着马最后看了一眼宁萱往回走去。 无奈下,擎柯只好让所有黑衣人都退下,云逸然看着宁萱的玉颜,微微有些愠气。 路上,两人缄默不言。 傅旭尧和凤栖似乎都知道了什么重大的事。 他们跟在后面见此状况也不敢开口,特别是傅旭尧,他心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宁萱,果真他就觉得面前这个人更像是当初和他一起带兵打仗的宁轩,那么,现在的宁轩又是谁?那么当初他睡的人究竟是谁? 傅旭尧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良久,宁萱与云逸然回到了军帐之中。 他们也很知趣的退了下去。 宁萱现在看着云逸然青黑的面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定然是生气了。 宁萱选了一个地方坐下,轻轻靠着,身子才微微没有那么难受,之间云逸然走到案桌前,玉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为自己酌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宁萱间他这般,终究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在生气。” 骤然间,手中的杯子竟然活生生的被捏碎了,顿时,碎片划伤了云逸然的手,宁萱蹙了蹙眉。 “你想与我置气到什么时候?”宁萱心中不有得来火,这个男人,什么情绪都藏在心里,这般的对待自己,她承认当初她是有过想要利用他的动机,但是如今,自己并没有还如当初那般想! “宁萱,宇文云英,你是不是早就笃定了我云逸然对你的感情,为了你我可以连自尊都不要,你呢!”他沉声质问道。 宁萱微微一愣,听到这些话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受,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般说一般,她平复了一下心境,淡淡开口,“是啊,你是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我不过是一个被父亲遗弃的过气郡主,又怎么值得你太子殿下上心呢,若不施展点心计,又怎能让你看上我这一个小小的郡主!” 明明她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却莫名其妙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云逸然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他大步的朝着宁萱走了过去,从高往下的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隐忍者怒火,语气凌然,“你就是这样看待你自己的?” “我当初其实是想过与你解释这些的,只是,时间还未到。”宁萱看着他布满怒火的脸上,终于开口解释道。 “若是萧绎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说,你想要助我得到江山后,你就准备逃之夭夭?”云逸然幽幽的眸子盯在宁萱的脸上。 “我...”宁萱盯着他那双目如深潭的眸子,心中一惊,她低下头,说实话,她是的确那样想过,毕竟,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她又如何能够安心的做一个成年被囚禁在皇宫内的小鸟呢,她一直以来的志向,便是浪迹天涯,待着天下太平,自己便可以去做自己想要的闲云野鹤的生活,皇宫,她的确是想也没想过。 “你想方设法生下这个孩子也只是为了离开的时候留下来给我一个念想对不对?宁萱,你好狠,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云逸然一字一句的说道。 宁萱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他那双带着怒气眸子,红唇微张,扬言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生活在皇宫,自古以来,帝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我不愿意做那三千中的一人,也不愿意,一辈子囚禁在那孤独终老的囚笼之中!” “你就怎知我会后宫佳丽三千?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我元钦,这一辈子只是你一个人的,再也不可能有其它女人。”云逸然认真的说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怎么就能怎么,帝王很多都是身不由己,你现在做的保证又有什么意思!”宁萱冷笑了一分。 既然到最后她们依旧不会在一起,那么,她们便好聚好散吧! 如今南朝大败,就算回到了北朝,如今太子殿下的威名也是足够响彻天下的,如今的宇文泰不足为惧,大不了她再利用墨阁的势力帮助他铲除其他的阻碍,宁萱心中暗暗想道, 云逸然抿唇不语,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宁萱,良久,宁萱终是开口,“云逸然,我们好聚好散吧!” 他青黑的脸更加深沉了一番,他握住宁萱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再次认真的问道,“你说什么?” 宁萱被捏得有些微微发疼,好看的柳眉拧在了一团,她斜眸看了一眼握在自己肩上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重复的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想法,那么我也不再避讳,我们好聚好散吧!” 宁萱使劲儿将他的手推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却不料云逸然直接转过身去,她怔然的看着他如画的背影,只听到幽幽的声音传来,“既然如此,我便放你走!对于郡主的支持,云某甚是感谢,但是若是依靠一个女人而打下来的江山,云某不要也罢!” 宁萱瞳孔骤然伸缩,看着他这般决绝的背影,心中一慌,竟不知所措。 “你想要的自由,我给!”话落,他便走了出去。 骤然间,天空顿时响彻云霄,一阵阵雷声绵延四起,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哗啦啦的滴落在地上。 她想要追出去,肚子却传来一阵疼痛,让她有些难受的扶着一旁的桌子,宁萱找到地方坐下,顺了顺气,肚子中传来的不适让她冷汗直冒。 早知道她就不这样与他置气了,如今她思绪凌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第120章 不放手 宁萱皱了皱眉,腹间的疼痛更加难受了一番,她难受的死咬着嘴唇,突然她只觉得自己下半身有些湿润! 她低头看一眼,微微有些怔然,不行,这个孩子不能够有事! 宁萱拖着自己的身子想要站起来,红英看着云逸然怒气冲冲的从军帐之中走了出来,心中有些担心,担心宁萱会出什么问题,她着急的赶了过去。 一进军帐,便看到宁萱浑身是血的在地上,她着急的走了过去,扶起宁萱,“郡主,你怎么了?” 宁萱脸色苍白,她张了张唇,“快去……快去找凤栖……一定……一定要保住……保住孩子。” 话落,宁萱便晕了过去,红英见此,赶紧将宁萱安置好,便跑了出去。 待唤来凤栖后,凤栖一入军帐便看到宁萱下半身被浸染的红色,他有些讶异,宁萱怎么弄成这个模样,他赶紧过去从怀中掏出一粒东西,喂到宁萱苍白的唇中。 随即,便为她诊了诊脉,两道好看的俊眉骤然间拧在了一团。 自然,军营中众人听到宁萱不好的消息都纷纷赶至军帐中,她们在一旁着急的看着,大家脸色都不是特别好。 云逸然刚出去便听说宁萱晕倒的消息,着急的赶了回来,他怔然的看着床上浑身是血的女人,心中一颤。 “你还好意思回来,若不是你,郡主怎么会变成这样!”红英哭着看着云逸然。 “她到底怎么了?”云逸然沉着脸,焦急的问道。 “你还问怎么了,不是你将郡主变成这样的吗?”红英气愤的说道,她亲眼看到云逸然从军帐中出来,宁萱就一身都是血的躺在地上,那个时候,她差点以为宁萱就快要死了一般。 “我离开前,她还是好好的。”云逸然面容青黑,解释的说道。 “太子殿下,郡主一直都在为你奔波劳累,而你,却这般对待郡主,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见她?”红英有些愤愤不平,这一次攻打南朝,她早就看出是为了云逸然,否则,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前来军营。 “太子殿下,我觉得你现在也不太适合见郡主。”一旁的锦绣开口说道。 “让开!”云逸然皱着眉说道。 “太子殿下……”锦绣还想说什么,却被云逸然一掌打开,他绕过锦绣和红英,直接来到了床前。 “她到底怎么样了?”云逸然看着凤栖问道。 “师兄,孩子倒是保住了,但是郡主本来身体就虚弱,然后又快马加鞭赶了一段时日的路,身子骨恐怕就算生了孩子也会有些问题,你与我都为医者,应该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什么,只是现在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凤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来照顾她吧!”云逸然心疼的看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女人,心中微微泛着涟漪。 “凤栖公子……”红英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凤栖却打断了她。 “你们不必担心,太子不会对郡主做什么。这次郡主险些小产是因为快马加鞭赶路所致,并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做了什么!”凤栖一字一句解释道。 “但是若不是因为太子殿下,郡主又怎么可能赶路劳累!”红英还是有些不服气,郡主在之前都好好的,若不是因为太子,怎会这般! “红英,不要再说了。”锦绣开口说道,她知道太子殿下对宁萱的情义是真,否则刚刚也不会这般担心。 “可是……”红英还想说什么。 锦绣挽住红英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锦绣悄悄在红英耳边说道,“红英,你别再说了。再说太子殿下可要治你罪了!” “但是……”她看着锦绣的脸,欲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却再次被锦绣捂住。 “我有点事与你说,我们先出去。”锦绣沉声说道,然后随即有看着军帐里的人。再次开口道,“我与红英就先退下了。郡主没事就好,太子殿下辛苦了,劳烦你照顾郡主。” 云逸然对着锦绣会心一笑,幸好,表示感谢。 红英就这样被锦绣拉了出去。 傅旭尧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整个人仍旧有些懵逼,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现在在做什么,还是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一样。 凤栖看了一眼军帐没,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也走了出去,傅旭尧看着云逸然,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傅将军还有什么事吗?”云逸然皱了皱眉,转过身看着他。 傅旭尧叹了一口气,良久,终究开口,“其实我一直想问,郡主是否就是宁国侯府的大将军宁轩?” 云逸然墨色的眸子闪了闪,应道,“是!” 傅旭尧心中一颤,再次开口道,“那么,之前与我一起行军打仗之人也是她?” “傅将军。其实很多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锦绣姑娘,或许她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云逸然淡淡开口。 傅旭尧听闻,骤然间苦笑了一声,其实他何尝不想去问锦绣,只是现在他过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锦绣,况且,他一直都不太明白自己的感情。 怕是怕,伤了她,又伤了自己! “傅某只想问清楚一件事情。”傅旭尧突然开口说道。 “傅将军请说。”云逸然皱了皱眉。 “当初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宁轩是女儿身?”傅旭尧问道。 “是。”云逸然淡淡开口。 傅旭尧有些诧异,他怔然的一番。随即,便走了出去。 大雨滂沱,可是他却觉得身心疲惫,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人,为什么自己还这么傻,偏偏还认为她是个男人呢,还嘲笑她是个断袖! 果真可笑至极! 傅旭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军帐,任凭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现在很混乱。很混乱……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云逸然坐在床上看着宁萱苍白的脸色,轻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心中依然是苦涩至极。 早知道他就不说那么重的话,不赌气离开,不应该丢下她。 云逸然现在心中是万分的后悔。 宁萱眼睑微微动了动,她睁开眼,虚弱光亮照在自己的眼中,让她有些不适应,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便看到有一张熟悉的脸在自己面前。 她清了清神。突然脑海里飞速想起今天发生的事,骤然间,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还在,她吐了一口气。 幸好。孩子还在。 “你怎么这么傻!”云逸然缓缓抚过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宁萱凝了凝眸,语气有些疏离,原本苍白的红唇如今总算是有了一些血色,红唇缓缓轻启,“你不是走了吗。还来做什么?” “我不走了,就算你要我走,我也不走!”云逸然认真的说道。 宁萱有些微微怔然,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着实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本来。她以为他会这样离去,不管她的死活。结果。大概又是她想错了。 “你为什么回来?”宁萱开口问道。 “你的好聚好散,我不可能让它发生,你不想要宫廷的生活,那么,我便给你青山绿水,我云逸然,不会放开你,更不会让你离开我!”云逸然眸子闪了闪,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宁萱心里一颤,她眸光似水,看着云逸然温和的玉颜,心中自然是感动的,她开口,“其实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 “你不用想太多。跟着我便好,若是没有你,这江山我要着又有什么用呢!”云逸然开口道。 宁萱低头不言语,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若不是萧绎,也不会让她这般。 “罢了,我输给你了,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主要是想的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就好,其他的不想想太多。”宁萱语气有些不好。其实她并不是不爱云逸然,只不过束缚太多。她不想要。 云逸然见宁萱这般,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微微一笑,抚着宁萱的秀发,温润如斯。 “报~”突然一个士兵冒雨闯了进来。 宁萱和云逸然都皱了皱眉。云逸然斜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士兵,看穿着应该是从长安快马加鞭过来的人。 “有何事?”云逸然沉声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昨夜皇上驾崩,恳请太子殿下尽快回朝主持大局!”士兵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 云逸然和宁萱对视了一眼,宁萱凝了凝眉,早听说元宝距的身体不太好。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死了,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猫腻。 宁萱缓缓坐起身。云逸然扶着宁萱。她开口问道,“皇宫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皇宫现在都在为皇上服丧,并没有发生什么。”士兵诺诺的说道。 宇文泰竟然没有动静,倒是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然。云逸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老皇帝这么快就死了,还未等到他回去便先死了,这其中还真是…… “恳请太子殿下速速回宫主持大局!” 云逸然皱了皱眉,看了宁萱一眼,宁萱似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开口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先带着一些人马快点赶回皇宫,我过段时间,自然会回来!” 云逸然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欲想说什么,却被宁萱打断。 第121章 太子元钦继位 “太子殿下,请以大局为重!”宁萱隐了隐眸子沉重的说道。 云逸然看了一眼宁萱,终究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罢了,待这雨停,众将士休息一晚,再启程回长安!你退下吧!” “属下遵命!”士兵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宁萱一眼,宁萱微微一笑。 “对了,凤栖说我身体究竟怎么样?”宁萱突然开口问道。 “你把手给我!”云逸然容颜淡然的看着宁萱,宁萱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递给他。 云逸然为宁萱诊了诊脉,的确如凤栖所说的一模一样,宁萱身体动了胎气,幸亏之前有服下过续命丹,否则,再怎么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这个孩子命大,幸好也没事。 只是她如今不能够再受到刺激,否则,不仅性命不保,孩子估计也要出问题,看来,有些事只能等她将孩子生下之后再说了,他是不可能放开她的! 云逸然暗暗想道。 宁萱凝视着他,自然不知道他如今在想什么,她只是很害怕自己的身体会很严重,伤及到孩子便不好了! “怎么样了?”宁萱试探的问道。 “孩子现在平安,只是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补一补,但是你现在不适合奔波,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你再回去!”云逸然温润的语气淡淡说道。 “嗯,我没事,锦绣和红英都是我的人,她们知道好好照顾我的,你放心吧!”宁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希望他不要担心。 “那便好!”云逸然温柔的一笑。 “嗯,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宁萱提醒道。 “宇文泰现在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不用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云逸然将宁萱拥入怀中,淡淡的说道。 “嗯。”宁萱淡淡的应了一声,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静静思考着一些事情。 傅旭尧从军帐中走出来后,便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军帐之中,锦绣不知何时早就在他军帐中等待,脸上的面具已揭,见傅旭尧浑身湿透的走进来,她清秀的面容之上两道柳眉微微蹙起,红唇轻启,“你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问我吧!” 傅旭尧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便看到锦绣站在他的前方,揭下面具的她,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大概也算是一个清秀的大美女,只是,他似乎还是有些讶异。 没想到锦绣如今竟然卸下了面具。 傅旭尧苦笑了一声,开口道,“你不是宁轩。” “是。”锦绣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闪了闪,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那你叫什么?”傅旭尧再次问道。 “锦绣。”她淡淡开口。 “一直以来,你都在帮助宁轩假扮她?”傅旭尧再次问道。 “是。”她再次回答道。 “你对我有感情吗?”傅旭尧褐色的眸子盯着她波光粼粼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锦绣沉默不语,缓缓低下与他对视的眸子,心中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对傅旭尧是什么样的感情。 傅旭尧见此,心中的怒火微微升起,他走过去,扳过锦绣秀丽的脸蛋,强迫与自己对视,语气凌冽:“我问你对我有感情吗?是不是宁轩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包括与我上床,也是她计划的吗?” 锦绣有些讶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他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刺痛着自己的心,的确,若是一个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大概也会这样想,毕竟现在,身处乱世,又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呢! “我...”锦绣想要说的话被堵在喉间,她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开口道:“对于宁将军,我是忠心耿耿,但是将军那个时候并没有想要算计与你,你我之间,当时是你我喝醉了,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的是宁将军,而我锦绣不过是个下人,的确配不上傅将军,所以,傅将军,你不用对我抱有歉意,那只不过是一个意外,我之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告知傅将军实情,是因为宁将军的身份不便泄露,如今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今日前来,便只是想要与傅将军说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话落,锦绣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朝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推开他的手,准备离开,却在突然间,自己的手被身前之人拉住。 “我不介意。”傅旭尧脑袋里一片混乱,可是听到面前的女人这般说,他心底不由得慌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前去拉住面前女人的手,不知为什么,他不想放开她。 锦绣身子微微一怔,她停止步子,静静站在原地,喉间一阵哽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红唇轻启:“可是我介意!” 话落,傅旭尧手指尖一阵刺痛,锦绣用内力震开了他的束缚,转身便离开。 傅旭尧看着锦绣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阴霾至极,心中总是有什么堵着一般,如此难受。 锦绣离开军帐后,终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不是不爱,是不能爱,他爱的是宁萱,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她不想要,也不敢要。 锦绣回到自己的住所,哭得肝肠寸断,红英见此,也不由唏嘘,叹了一口气,道,“明明这么喜欢傅将军,为何还要这般绝情?” “感情一向是你情我愿,他爱的人不是我!”锦绣哽咽着说道。 “他是这样对你说的?”红英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锦绣不言语,虽然他没亲口对自己说,但是她能够感受到,能够感受到他喜欢的人不是她。 “你又没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爱的人不是你?”红英问道。 “红英,有些事情问了比不问还要更伤人心。”锦绣擦了擦眼泪,苦笑着说道。 “问了比不问还要更伤人心...”红英红唇诺诺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竟然闪过一个人,她摇了摇头,不不不,她怎么可能会想起他。 一定是她抽风了! 对,就是这样! “早些睡吧,郡主身体不好,我们不能让她再担心了!”锦绣微微一笑,与之前伤心寸断的神情完全相反,红英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柳眉拧在了一团。 “锦绣姐姐,你真的没事吗?”红英担心的问道。 “我又能有什么事呢,你别担心,明天我就好了,早点睡吧!”锦绣扯了扯唇角,示意红英不要担心。 红英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便熄了灯,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帐篷顶,心中思量着什么... 第二日,云逸然便率领着大军前赴长安。 大统十七年(551年),文帝驾崩,太子元钦即位,沿用文帝年号,次年(552年)去年号,称元年。 元钦有些讶异宇文泰竟然没有阻止自己上位,他精锐的眸子看着各处传来的奏折,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宇文泰似乎还运用自己的势力拥护自己上位,可是大部分的实权都掌握在宇文泰手中,自己如今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他轻轻闭上眸子。 在这之前,宁萱由于身体不好,并没有如期赶回长安,自是在四川一带休养,生完孩子再回朝,元钦不顾大臣反对,早早颁下诏书,对外称宁萱怀有皇子,因为先皇才驾崩不久,要守三年孝,不能迎娶,本来宁萱也是早早就钦定了的太子妃,皇后的位置自然是她的。 这样一来,宇文秀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的,但是宁萱不在朝中,她便认为自己有了机会,每日都进宫打着探望太后的借口,想要与元钦拉近距离。 只是,元钦一般都视她于空气一般。 “皇帝哥哥,这个是我在家里命自己的厨师所做的糕点,太后可爱吃了,你要不吃一点?”宇文秀一脸胭脂俗粉,淡淡说道。 元钦俊脸上皱了皱,有些厌恶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糕点,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宇文秀,开口道:“宇文秀,你乃大家闺秀,整日往皇宫跑成何体统,不过,你也差不多到了及笄的年龄,朕一定好好为你物色一个好的王公贵族!” 宇文秀听此顿时黑了脸色,她知道元钦这是在赤裸裸的拒绝她,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宇文云英! 宇文秀愤愤不平的说道:“皇上哥哥莫不是嫌弃秀儿天天来烦你?秀儿只不过想要陪在太子哥哥身边,如今云英姐姐不在,秀儿只不过想要帮姐姐照顾一下皇上哥哥。” 元钦听到此番话,无奈也不好发作,毕竟宇文秀是宇文泰的女人,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若是被宇文泰抓住把柄,他还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他一定不能够露出破绽。 “哎,秀儿,今天朕累了,你先回去吧,朕命人送你回去!”元钦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他也不想再继续说得再清楚一些,毕竟,是个正常人就能够理解自己所说的话。 “皇帝哥哥!”宇文秀还想说什么,却看着元钦青黑的脸色,话堵在嘴中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