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局尤氏找上门》


 第1章 宁国府贾蓉

    春雨淅淅沥沥，天色显得阴沉，窗外雨声潺潺


    清晨时分，因着下雨天气显得格外宁静


    “咳咳”


    睡在精细雕刻木床上的少年盖着一层薄薄蚕丝制雕花的软被，梦中轻咳，床上的主人翻了个身，透着清晨的微光映射出他如玉的面庞，许是翻身时扯动了伤口，少年的眉头微蹙，露出些许病容。


    床榻旁边守着一个丫鬟，身穿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用根青色丝带自然的竖起，这样的穿着显示主人家的奢华。小丫鬟正迷迷糊糊的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


    “咳咳”听到又一声咳嗽，丫鬟这才被惊醒，忙掀开床帘查看少年的情况，焦急而关切的问“大爷，您哪里不舒服？”


    “大爷？”这是什么称呼？刚刚醒来的少年很迷茫，不过这迷茫并未持续，他的意识陷入模糊，无数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如电影快进一般播放着。


    约莫一刻钟，少年抱着有些肿胀的脑袋摇了摇


    “没，没事”声音略显无力的吐出几个字，眼神木然的看着精美木床的床顶。


    丫鬟闻言帮少年掖了掖被角“时辰尚早，大爷您再睡会吧”


    少年没有回复，丫鬟重新坐到床榻边的矮凳上。


    他沉默的闭上双眼，打算好好的消化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穿越了，觉得有点荒唐，像他这种人本是不信鬼神的，可是事实就是发生了，而且还是穿越到红楼梦的世界，成为宁国府贾珍的儿子贾蓉。


    他本来是华西医院的一名胸外科大夫，可以说是年少有为，闲暇十分酷爱阅读红楼，虽然幻想过红楼的世界，和金陵十二钗有完美的邂逅，可那只不过是yy，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当真来到了红楼世界中。


    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只不过是做完一台手术趁着间隙闭目养神一会，没想到一梦千年，些许惆怅，也有些许的兴奋，自己竟然可以真真切切的走一朝红楼。


    然而，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根据记忆，他穿越的身份是宁国府贾蓉，贾蓉自己熟读红楼什么身份怎么会不清楚，被自己的父亲贾珍戴了绿帽子，而且他本人也和贾珍一样荒淫无耻，调戏姨娘尤二姐，和王熙凤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以说贾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所幸他穿越而来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记忆中之所以身上有伤口，还是拜贾珍所赐。原主被贾珍逼迫娶秦业之女秦可卿，贾蓉虽然色中厉鬼，但是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是看上秦可卿的美貌，找个由头把她弄进宁国府而已，没答应就被贾珍执行了家法。


    贾蓉长舒一口气，情况还不算太坏，默默在心里给原主点个赞。


    他知道红楼中有句话，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始在宁。秦可卿的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贾珍和儿媳妇扒灰估计是被人知晓，贾府才开始慢慢败落。


    贾蓉在脑海中梳理着记忆，许是身体过于虚弱，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过去，等醒来时已经中午时分，屋外的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在丫鬟瑞珠的伺候下换了药，洗过脸吃过饭。


    贾蓉静静的坐在床榻前，望着春雨，想想心中事。


    初时的震惊现在已经回归平静，自己穿越的身份虽然不是贾宝玉，但是贾蓉也是不错的，要知道贾珍是贾府的族长，可以说在宁国府只有贾珍压着他，当然还要除了修仙的贾敬。只要不犯错，日后的宁国府肯定是落在自己手里的。


    不过心里还是苦笑，按目前的败法，谁知道能不能撑到那天。


    每一个穿越红楼的人心中都有一个执念，就是阻止贾府的败亡，拯救金陵十二钗，贾蓉也不除外。


    那么，接下来如何阻止贾府的败亡就是首要的任务，贾蓉没有想过逃离宁国府，在这个宗族社会的背景下，特别还是贾府族长的继承人，从出生开始就被打上勋贵的标签。


    拒绝秦可卿嫁入贾府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尽管在这个事情上会触怒贾珍。


    接下来如何去做贾蓉还没有很好的思路，作为贾府族长继承人，他有很多机会，并不着急。


    大夏雍乾3年春，春分之后，空气中还有丝丝凉意。贾蓉在被打后的第七天，终于走出自己的房间。


    天气依然阴沉着，贾蓉下意识的深呼一口气，感觉轻松舒适。宁国府作为国公府建筑极尽奢华，古树参天，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既有北方建筑的沉稳大气，也有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


    前世阅读红楼的时候，对于书中描画的会芳园神往久矣，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亲身体验下，贾蓉的内心兴奋不已，特别是作为这些产业的继承人和主人，他觉得豪气满满，难怪贾府众人会极尽享乐。


    “大爷，外头还冷着呢，披件斗篷吧！”伺候在一旁的瑞珠小丫鬟见贾蓉有意出门关心的说道。


    贾蓉回过头就见十四岁的清丽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


    瑞珠，贾蓉的贴身大丫鬟，作为宁国府的大少爷，贾蓉的身边有两个大丫鬟，除了瑞珠以外还有个宝珠，由于秦可卿此时还没有嫁进宁国府，这两个丫鬟还是贴身服侍贾蓉的起居。按照前身贾蓉的尿性，两个小姑娘现在还是不是完璧之身，且不好说。


    红楼里的瑞珠和宝珠结局是一个为秦可卿殉葬，一个甘愿为孝女守孝，从这里面看出来这两个的丫鬟是很忠心的。


    瑞珠此时不过十四岁，在前世是很小的年龄，但是在当下的红楼时代，十四岁已经可以嫁为人妇了。


    青涩的小姑娘今天身穿一袭青绿色纱裙，煞是美丽动人。


    看着这和以往不同的衣物，贾蓉笑道“瑞珠，这斗篷你帮我穿上吧”


    小姑娘闻言抿嘴一笑，心道以往不也是本姑娘服侍你穿的么？但对贾蓉的反应也习以为常，自家的主子自从被老爷教训之后，完全变了个人，变得谦虚温和，对下人们都很客气。


    贾蓉作为宁国府少爷，身边服侍的人也是很有讲究的，除了瑞珠和宝珠两个贴身大丫鬟之外，还配有七八个打扫庭院的小丫鬟，出门在外还配有一众长随。


    对于这些贾蓉觉得不是很适应，前世自己从读书到工作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有手有脚的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没有因此遣散众人。


    穿好衣服，在瑞珠满怀期待的眼神下，贾蓉好笑的道“走吧，带你家少爷去会芳园逛逛”。

 第2章 偶遇黛玉葬花名场面

    会芳园位于宁国府东面，整个园区贯穿宁国府南北.


    此时元妃还没有省亲，会芳园还是作为宁国府的私家花园。


    后期会芳园作为大观园的建筑基础纳入省亲别墅的范围，会芳园的奢华可是连见过皇家园林的元妃都为之震惊的，可见会芳园的美。


    红楼梦中有专门关于会芳园的描述\\\"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贾蓉信步在会芳园中，感叹古人建筑智慧的同时，对于此时宁荣二府烈火烹油般的富贵有更深的体会。


    心里想着，不为贾府这些猪队友，也要为了保住这富贵仔细打算。


    会芳园很大，贾蓉并没有细看，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瑞珠，咱们去西府逛逛\\\"


    \\\"少爷我们是去西府找琏二奶奶么？\\\"


    \\\"………\\\"


    小丫鬟的问题直接把贾蓉整懵了，看来贾蓉和王熙凤真的有什么，不然作为贴身丫鬟的瑞珠不会这么问。


    贾蓉没好气的点了下小丫鬟的头，道\\\"不去找琏二奶奶，给老祖宗请安去\\\"


    \\\"哦\\\"小丫鬟不是很高兴，嘟着嘴，悻悻的说。


    \\\"那奴婢去找人备轿\\\"


    \\\"不用了咱们就这样逛过去，躺这么些天是该活动活动，你前面带路。\\\"


    虽然继承了贾蓉的记忆，但是心底还是有些虚，让小丫鬟带路遇到什么人可以先缓冲下。


    贾蓉之所以临时想去荣国府给贾母请安并不是一时兴起，虽然前身拒绝与秦可卿结婚，不过按照贾珍的尿性，后面还会有很多风波，他必须主动破局。


    贾母，就是他想到的破局关键，贾府目前为止地位最高的老太太，她对于贾蓉的婚姻虽然没有决定权，但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只不过怎样说服贾母参与进来需要好好筹划！


    作为宁国府的下代唯一的继承人，加之长得英俊潇洒，贾蓉在贾母那里的卖相是毋庸置疑的！


    不像对于贾环，贾琮之类贾府男丁的不受待见。只不过前身只喜在宁国府作乐，对于荣国府老太太倒是不那么上心。


    如今的贾蓉肯定是要抱好这条大腿的。


    宁荣二府都坐落在宁荣街上，占据了街的大半，大观园还没开始筹建，要去往荣国府只能通过大门和后门，由于贾蓉想走路过去，瑞珠领他走的后门。


    一路登山渡水穿过偌大的会芳园，出了宁国府后门，转个弯约莫走了百米转进荣国府后门，看门的门子见是贾蓉，讨好的迎进门。


    复又穿园过桥，此时的贾蓉有些后悔没有坐轿，估算着差不多走了2公里，大病初愈有些体力不支。


    看见不远处的假山背后隐隐约约有一片开着花的园子，这个时节的北方能有花开让人耳目一新。


    于是叫住前面低头走路的丫鬟\\\"瑞珠，少爷我走累了，去那边开花的园子休息下\\\"


    \\\"大爷，得快些呢，晚了，老太太该午歇啦\\\"瑞珠看起来没有疲倦，又想着要早去请安。


    \\\"不差这会，老太太要是睡午觉了，那我等着就是了\\\"


    瑞珠闻言露出无奈模样，自家少爷的性子越发惫懒，但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朝贾蓉指的地方走去，贾蓉笑笑跟上。


    绕过假山，眼前就是一片花林，这时候贾蓉认出来开的是海棠花，这还得益于前世喜欢摆弄花草的老爹。


    其实贾蓉对于花草倒没什么鉴赏能力，在林中看了会觉得无趣就打算离开。


    忽又听见山坡另一边有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贾荣心想到\\\"这是哪家的丫头，受了委屈躲来这里哭。\\\"


    很是好奇的就要往前去看看，后面的瑞珠见这样却是急了。


    \\\"少爷\\\"拉住贾蓉的衣角摇摇头，示意贾蓉不要过去。


    贾蓉给个放心的眼神，悄悄的凑了过去。


    瑞珠其实也很好奇，只不过由于贾蓉是男子之身，又身处西府，担心遇到难说清楚的事情，下意识的想阻止。


    绕过不陡的山坡，就看到一个女子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低声啜泣。


    只见她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白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坐着的石凳旁边放着一把小巧的锄头。


    此时瑞珠却是认出了此人是谁，拉了拉贾蓉提醒道，\\\"少爷，是老太太的外孙女林姑娘\\\"


    贾蓉闻言一怔，随后嘴角泛起微笑，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林妹妹了，而且是黛玉葬花的名场面。


    前世阅读红楼，他对于林黛玉其实是同情的，林如海死后偌大的家产充进荣国府，只希望能庇护到林黛玉，但是贾府真正对她好的也只有贾母和贾宝玉，最后这两个人在贾蓉看来也是背叛了林黛玉，贾宝玉瞒着她娶了薛宝钗，最后抑郁而死，挺可怜的。


    看着柔弱无助女子，也才十二年龄，贾蓉微叹打算离去，他刚穿越而来，这个场景下不好唐突的上去安慰，从辈分上来说林黛玉还是他姑姑，虽然贾蓉如今十七的年纪。


    黛玉此时虽正自伤感，但却早就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见对方迟迟不现身，也没觉得被人撞破不好意思，大方的问:\\\"谁在那边\\\"声音清脆动听。


    贾蓉见此止住将要离去的脚步，向前走去，行礼道:\\\"林姑姑，是我\\\"。


    \\\"原来是蓉哥儿\\\"，林黛玉灵动的眼睛看着外表温润儒雅的贾蓉。


    \\\"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西府，有日子没见你了\\\"


    \\\"林姑娘，我们大爷进府给老太太请安\\\"一边的瑞珠抢话。


    \\\"哦？听说蓉哥儿拒了一门姻缘？\\\"林黛玉狡黠的冲贾蓉问，丝毫没有刚才的伤感，更像探听八卦。


    贾蓉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难怪贾宝玉被林黛玉牵着团团转，这性子也太多变了些。


    \\\"咳，是有这么回事儿\\\"贾蓉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又说\\\"老太太还等着侄儿呢！想走了\\\"


    林黛玉也没有阻拦，说到底她和贾蓉也不是很熟，传闻他的名声不大好，纨绔子弟，适才那样问只不过是性子使然，个中因果她不关心，遂点头道:\\\"去吧，晚了外祖母该午歇了。\\\"


    贾蓉拜别林黛玉。


    后又转身对林黛玉说道\\\"林姑姑倒不必感叹韶华易逝，须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没多言带着瑞珠离去。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林黛玉痴了，他，懂我？

 第3章 贾母

    且不说林黛玉被贾蓉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震惊地呆立原地。


    贾蓉领着瑞珠走了近一刻钟才到了贾母院，过了穿山游廊，看到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子正在给廊下的花花草草浇水。


    \\\"哟，蓉大爷来了\\\"


    \\\"蓉大爷大好了？\\\"


    一群穿红戴绿的丫鬟们，莺莺燕燕打招呼，弄的贾蓉哭笑不得。也就是在贾母的院子里丫鬟们才这般胆大，因为老太太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咳，各位姐姐安好\\\"贾蓉装模做样的拱手，不是为了讨好，而是要给贾母身边人好的印象，至少不至于说自己的坏话。


    \\\"哈哈，怪道宝珠丫头之前说蓉大爷换了个人似的呢\\\"


    \\\"原来是真的，嘻嘻\\\"


    \\\"以前蓉大爷可不会给我们这群丫鬟行大礼\\\"


    一众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着，乐成一团，声音都是娇娇的，很好听。


    \\\"行了，婴哥，琥珀，我们家少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还不进去通报\\\"，见贾蓉在一旁尴尬的微笑，瑞珠瞪眼反击道，这群小蹄子胆子太大了，也就自己少爷脾气好，给着笑脸。


    也在这时，众人身后的门帘挑开，一个长得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腮微微红润的丫头走了出来，先冲琥珀等人瞪了眼，嗔怪道：“真真是愈发没规矩了，仔细你们的皮。


    说罢，也不理会琥珀等人叽叽喳喳的不满，走到贾蓉跟前行礼道:“蓉大爷，快跟我进去吧，老太太和太太都在呢。\\\"


    闻言，贾蓉先对来人点头笑了笑，然后看向瑞珠。


    瑞珠翻了翻白眼道：“少爷，这个是鸳鸯姐姐，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哩。\\\"


    贾蓉反应过来。


    熟读红楼的贾蓉当然知道鸳鸯是谁，清楚的知道她在贾母身边的地位，他还知道，眼前的女子在贾母死后，为了不被贾赦凌辱，毅然的上吊殉主，结局很凄惨。


    心中微叹，便对鸳鸯行礼道\\\"姐姐安好！\\\"


    鸳鸯见贾蓉这架势，被吓一跳，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当不得贾府主子的行礼，平日里虽然也仗着贾母信任，大家都不敢轻视她，但是她还没自大到这份上。


    稍稍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赶紧侧开身说道\\\"蓉大爷，快别如此，被老太太看见了不像话，奴婢受不得这样的大礼\\\"


    贾蓉这一礼是真心实意的，他敬她的为人，将来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救她一救。


    微笑道\\\"鸳鸯姐姐平日替我们这些子孙在老太太跟前服侍，当得起蓉这一礼\\\"


    鸳鸯听这话眼睛微红，觉得自己的付出得到认同，又见贾蓉身穿一袭红袍，透着温文儒雅的气息，内心独自呐罕，果真是换了一个人，想着想着俏脸微红。


    见鸳鸯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出神，微微一笑，也没有叫醒她，独自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进了门便看见正堂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穿衣富贵的老人，心想这便是贾母。


    没有犹豫，上前掀起袍腿，跪下磕头道:\\\"蓉，给老祖宗请安\\\"


    坐在上头软榻上的老妇人在贾蓉磕完头后才笑道:\\\"起来吧，你身子不爽利，倒也不用磕头\\\"


    贾蓉站起身，冲贾母摇摇头\\\"已有日子没来给老祖宗请安，已是很惭愧了\\\"表情管理的十分到位，透露出真诚！


    贾母闻言，对着坐在一旁的妇人欣慰的说\\\"可见他老子这一顿打还是有作用的\\\"


    贾蓉这才看见屋里面除了站着服侍丫鬟外，还坐着一位妇人。


    遂又行礼，\\\"给太太请安\\\"


    约莫四十年龄的妇人正是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


    王夫人朝他点点头，又看向贾母说:\\\"如今看来确实沉稳了许多，想来男儿家遭些挫折也不尽是坏处\\\"


    贾母认同的点点头


    \\\"午膳可用过了？\\\"


    \\\"临出门用了些\\\"


    \\\"若是饿了可以吩咐鸳鸯给你弄吃的，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好饿着\\\"，看见正掀开门帘走进来，贾母如此说。


    \\\"不敢麻烦老祖宗，蓉回府再进些\\\"


    贾母也没纠缠，想了想又问道:\\\"听说你是拒婚才被你老子打的？\\\"


    贾蓉苦笑点点头。


    \\\"这又是为何?似你这般年纪，正好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贾母面容和蔼又有些嗔怪。


    贾蓉无言，总不能和贾母说娶了秦可卿贾府就离败亡不远了。


    \\\"倒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时坐在一旁的王夫人插话问。


    \\\"回太太，是工部营缮郎秦业家的女儿\\\"对于这个贾蓉提前做好了功课，反正今天过来就是在贾母面前刷刷存在感，便一五一实回答。


    \\\"嗯，就是门第矮了些，蓉哥儿，你不愿娶他家女儿，是有心仪的姑娘么？\\\"


    \\\"好叫老祖宗知晓，蓉只是觉得白活了十多年，仰赖祖宗恩德，享有这富贵，倘若不能有所成就，蓉实难有成家的心思\\\"


    贾母听他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难得你有这般见识，不过，我们这样的人家，赖着祖宗用命换来的富贵，想要再有长进，难啊！你可有打算？\\\"


    正戏来了，贾蓉知道接下来的回答决定着贾母日后是否能帮助自己制衡贾珍。


    \\\"老祖宗说的是，只是人说富不过三代，到了蓉这一代若是不闯出个名堂，怕也难守住富贵。如今朝堂之中荣宁两府只有政老爷在朝为官，蓉想着效仿祖父和先珠叔父读书举试，但有寸进也不辜负祖宗恩德\\\"说完又拜倒。


    贾母动容，连忙抬手说。


    \\\"好孩子，快起来，你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对得起祖宗了\\\"


    王夫人眼睛微红，刚刚贾蓉提到他死去的大儿子，恍惚间想起当年自己的儿子也是这般站在自己面前说着同样的话。


    此时服侍在贾母身边的鸳鸯看着贾蓉，怔怔出神，这样气概的男儿，她已经为之倾倒。


    她不怀疑贾蓉话的真实性，因为贾蓉没必要突然跑来贾母这边来说这样的话。


    \\\"淑清，你看男孩子长大了是不一样，你平时也不要太纵容宝玉\\\"贾母难得这样叫王夫人。


    鸳鸯在一边听着好笑


    老太太哟，论起宠溺宝二爷您才是头一个呢！


    \\\"媳妇，怎么不会管教儿子，先时珠儿在世，我哪日不是耳提面命，催他上进，只是这狠心的不孝子竟然先我而去，如今我只宝玉一个儿子，儿媳真的怕了\\\"说完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屋里的一众丫鬟也轻声啜泣！


    贾蓉这时候很尴尬，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


    好在这时候鸳鸯反应过来，急忙安慰道:\\\"老太太，太太，今天应该是高兴的日子不是么？蓉大爷受珠少爷的指引，立志考科举，只怕府里日后出个状元哩。\\\"


    贾母听她这样说，笑着呸道:\\\"你当状元这么好考的么？我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指着读书取仕，但这科举却也难，他祖父天资聪慧我是见过的，不过也只中了进士，你这丫头怎么把中状元说得轻松\\\"


    王夫人这时候也止住了哭泣，在一旁陪笑，先前堂中悲伤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贾蓉冲鸳鸯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把小丫鬟羞得耳朵一红，煞是动人。


    贾母看向贾蓉


    \\\"既是打算走科举的路子，我也不泼你冷水，你只管去读去考，你老子那边有什么我这老婆子给你挡一挡，但一定要读出个名堂来\\\"


    贾蓉跪谢贾母道:\\\"老太太，蓉是这样打算的…………\\\"

 第4章 避雨遇佳人

    贾蓉在贾母院里略坐了一会起身准备告辞。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相信今天贾母的话会通过王夫人和丫鬟们的嘴传到贾珍耳朵里，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


    在婚姻这件事情没有明朗前他不准备主动见贾珍，谁知道会不会再莫名其妙被揍，或者被贾珍指使小厮啐他！他怕到时候会控制不住，索性还是不见面的好。


    出了贾母院子的大门，林黛玉还没回来，此时林黛玉还居住在贾母院子的抱厦里面，贾宝玉因为年龄大了早已经搬回王夫人院子里居住。


    小丫鬟瑞珠因为很久没有过来荣国府，出了院门就被贾蓉放假去找小姐妹去了，自己则问鸳鸯要了一个小丫鬟指路。


    就这还被淋了还被鸳鸯调笑太过纵容。


    已经来了荣国府肯定要给所有大佬们请了安才能回去，孝道在这个时代是极被看重的。


    贾蓉由小丫鬟领着先去东跨院给贾赦夫妇请安，贾赦今日不知去哪里作乐，只见到邢夫人。


    说了几句场面话，贾蓉复又去到贾政的梦坡斋，政老爷倒是在，关心几句，让他不要惹他老子生气之类的，贾蓉听的直翻白眼，也只能应着。


    说了自己想要读书取仕的想法让贾政一阵狐疑，少不得勉励一番，就摆摆手示意贾蓉可以走了。


    怪不得贾政不信，东西两府现在已经没有读书的种子，自己那孽子不就是个典型么？他也时常感伤家族人才凋零，却也不是个除旧迎新的性子，还是那句话，他也相信以先祖的功绩能够支撑当下的富贵。


    贾府的局限性不是某一两个人，而是时代背景下所有人的局限。


    贾蓉出了梦坡斋，由于时辰尚早，便打算继续逛逛荣国府。


    遣散了鸳鸯安排的领路小丫鬟，自己独自在荣国府闲逛起来，他不喜欢走到哪儿都有一个人跟着的感觉。


    先前只不过是怕自己走错路，所以让鸳鸯指派了小丫头带路。这会子自己也不去什么地方，索性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荣国府的建筑格局和宁国府相似，但是说精致程度肯定比不上宁国府。荣国府虽然也有小的园林，规模上却比会芳园要小了很多。


    前世贾蓉放假的时候喜欢到处旅游，看看全国各地各种各样的建筑，看过西安的古城墙，也看过苏州的园林，还去北京看过当时的恭王府和故宫。


    荣国府的园林布置更像苏州的园林形式，小巧却精致。


    一路穿过曲折的回廊，翻过假山，渡过小桥流水，此时的天下起蒙蒙细雨，配上这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贾荣体会到一股浓浓的古韵。


    荣国府的面积很大，加上天空下起的小雨，贾蓉想着找个地方先避一下雨，顺便找个下人，去贾母院子里通知瑞珠过来接他。


    雨越下越大不觉加快了步伐，不远处就看到一个小院子，走进了看见门开着，并没有人看门，没多想便跨步而入！三两步走到院内一间正房的走廊下！


    一把捞起长袖擦了擦满脸雨水，又跳起蹦了蹦甩掉袍子上的雨水。


    此时雨下的更大了，贾蓉看着雨势微微皱眉，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是不是没人居住？要是没人还站在外面做什么。


    贾蓉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刚走进去他就后悔了，老天爷看陈设明显是有人的，而且还是女子的闺房。


    一进门的位置显然是书房，墙壁上挂着几副书法，贾蓉前世酷爱书法，写的一手好颜体，医院的老教授们经常向他讨要。以贾蓉的眼光看来，墙上这几副字写得是极好的，但，虽也是颜体，但却略显几分秀气。


    房间是坐北朝南的格局，东边是卧室，卧室里面放置一张床榻，床榻上悬挂着葱绿双秀花卉样式的纱帐，此时纱帐是轻掩着的，但没有人。


    贾蓉松一口气，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这要推门进来里面有人看到不该看的，有理说不清了。


    略微打量一下就退出房去关上门，找了一处廊下的椅子坐下，肚子有点饿。


    \\\"小姐，你跑慢点\\\"


    \\\"翠墨你当心滑倒\\\"


    这时两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片刻人已经跑进院子。


    贾蓉看着来人，只见她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几缕青丝因为雨水的缘故沾在脸上，更添加几分生动柔美。


    另一个丫鬟打扮样式，想来就是翠墨。


    嗯？翠墨？贾蓉明白了来人是谁。


    心想着今天运气不赖，金陵十二钗见到两位。


    进来院子里的主仆两人此时也看到坐在廊下的贾蓉。


    \\\"蓉哥儿？\\\"贾探春看到院子里有人，正是贾蓉，一阵惊奇。


    贾蓉站起身来对着为首的女子行礼道\\\"三姑娘\\\"


    又解释了出现在院子里的原因\\\"适才雨下的急，看到院门没关就进来避下雨，叨扰了\\\"


    贾探春见他有模有样的解释着，噗嗤一笑\\\"才在林丫头那说你来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是你写的不？\\\"


    贾蓉老脸一红，挠挠头，肯定是林黛玉回去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咳咳，是蓉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哦？可有书名？\\\"


    贾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贾探春一脸我不信的模样，也不知道不信他不知道书名，还是不信这两句诗是他从不知名的书上看到的。


    发觉三人还站在廊底下，于是转身对翠墨说\\\"先去泡两杯茶，然后煮些姜茶端来，就在小厨房自己弄，这么大的雨也不必再出去麻烦大厨房\\\"


    翠墨领了吩咐自去做事。


    贾蓉站在一边，微笑的看着贾探春吩咐丫鬟，等她转过身来看他一脸老神在在模样，白了一眼，随后推开门，\\\"进来坐会吧！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你把今日的那句诗写出来算是报答\\\"，美丽的女子一脸狡黠的指着房间内的书桌说道。


    也没理会贾蓉的反应，说完走进卧室那一边，随手拿出一张帕子擦拭有些湿的头发，衣服由于贾蓉在是不好换的。


    贾蓉很喜欢贾探春的大气自然，心想这才是敏探春。


    也不矫情，走到书桌前信手拿起毛笔，蘸足已经研磨好的墨水写起来，笔墨纸砚自然具是极好的。


    事实上若不是女子的闺房不好自作主张，贾蓉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想写写字，穿越过来还是头一次拿起毛笔。


    只见他在纸上落笔写道…………

 第5章 贾探春的疑问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两句出席自清代诗人龚自珍的《己亥杂诗》。


    通过原主的记忆，贾蓉觉得自己应该是魂穿的平行世界，而不是单纯的回到古代！有大量的历史和自己记忆中的不重合！


    比如现在的朝代叫夏朝，比如很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在这个时代都没有，但是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科举，比如行政区域划分等等，反正就是乱了。


    既然贾探春要他把诗句写出来，索性就整首。


    笔走龙蛇，不一会就写完落笔，看着没有退步的字贾蓉很满意。


    至于出处么，反正不要问怎么来的，问就是你猜。


    贾探春这边擦拭好头发，看见贾蓉正放下毛笔，好奇的走出卧室来到桌前，拿起贾蓉写的纸张。


    初一看，便轻咦一声，随后轻起樱唇，声音娇柔软绵的念起来\\\"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越读眼神雪亮，目光惊奇。


    \\\"蓉哥儿这诗、这字写得极好\\\"读完后探春抿嘴叹道。


    \\\"诗是书上看到的，这字可做不得假，看来蓉哥儿平日里是下了苦工的\\\"贾探春斜眼抿着嘴唇看向贾蓉，娇俏异常。


    看她这模样，贾蓉心里呐喊，罪过啊！咱们可是亲戚，你觉得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合适么?快顶不住了。


    \\\"咳咳\\\"，贾蓉迅速调整好心态，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应该是无意间露出这样的神态，自己千万不能多想。


    于是指着墙上的字说道:\\\"三姑娘的字也是极好的\\\"


    贾探春没有接话，而是问\\\"蓉哥儿这幅字可以送给我么？\\\"


    贾蓉点头\\\"自然可以，只要三姑娘不嫌弃就好。\\\"


    贾探春抿嘴笑着摇摇头。


    这时候瑞珠端了一盆热水走进来，放在屋内的桌上，拧了毛巾递给贾蓉\\\"蓉大爷，擦一擦吧！也好去去湿寒。\\\"


    贾蓉也不矫情，道了声谢，拿起毛巾擦起脸，仿佛间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


    然而，探春此时脸已经红透了，翠墨无意间把平日里自己用的毛巾给贾蓉擦脸，这是极私密的事情。


    隐蔽的瞪了眼翠墨，虽说自己是他长辈但也太过僭越了。


    翠墨见自家小姐瞪了自己，摸不着头脑反问\\\"小姐，怎么了？你脸怎么红了？\\\"随后似反应过来\\\"呀，不会是刚淋了雨发烧了吧\\\"


    探春脸更红，估计也只有\\\"社死\\\"才能形容她现在的尴尬，心里想着待会一定把毛巾处理掉，以后还是多盯着点这傻丫头。


    翠墨还是不明所以，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么？


    贾蓉自然是看到了主仆俩眼神交流，按照他的医学经验当然能看出来贾探春没有受到风寒，只不过一男的不好细问。


    把用完的毛巾递给翠墨。


    探春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转身背对着贾蓉，装作看字画的模样。


    翠墨自端了水出门去倒掉，随后又泡了茶来给贾蓉。


    由于两人之前没什么交集，一个在荣国府，一个在宁国府，一时间竟无甚话可说，场面有点冷。


    探春看他长得身材挺拔，有着玉树临风的儒雅风姿，一张白净的脸庞上，眉清目秀，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适才说起话来，声音清脆而悦耳，侃侃而谈时，难掩其满腹现珠，倍显五内玲珑，胸藏锦绣。


    这样的感官与平日里听到的传闻多有不符，心下好奇。


    片刻后对着他问道:\\\"今日在林间看到林妹妹哭了？\\\"


    贾蓉点点头。


    探春思索一下，又说\\\"蓉哥儿，不要说出去，林妹妹不容易的\\\"


    \\\"自是不会\\\"


    探春点点头，叹声道\\\"我能体会你诗中对林妹妹的劝解之意，相信林妹妹也能，只是她的性子怕是很难。\\\"


    贾蓉表示认同，吐出四个字:\\\"环境使然\\\"


    她眼神一亮，点点头，轻声说\\\"你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环境使然，说的极是\\\"


    或许也想起自己的境况，神色有些黯淡，她的情况又有多好呢！


    作为庶女，靠着玲珑的心思，左右逢源，疏远亲母，亲近王夫人，才在贾府站稳脚跟，处处小心谨慎，就这样还不得看中，空有一身才华志气无处施展。


    贾蓉见她兴致不高，也猜到一二。


    \\\"三姑娘须得想开才好，我听人言:少年不识愁知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咱们都还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家比普通老百姓家要好很多。\\\"


    探春止住悲伤，点头道:\\\"蓉哥儿说的对。\\\"


    又想着自己和贾蓉又不是特别熟悉，竟然对他做出如此姿态，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好巧不巧，刚说完上面的道理，贾蓉肚子就传来咕咕的声音。


    额，贾蓉一脸黑线，饿了！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探春自然能听见。


    见他这般模样，才意气风发的劝诫自己，转身就出丑，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好一会，才吩咐一边也在死死撑着不笑的翠墨\\\"快去给蓉哥儿取些糕点来。\\\"


    饶是贾蓉脸皮再厚，也禁不住红了。


    翠墨自去取来糕点，放在贾蓉座位边的桌子上。


    \\\"蓉大爷尝尝吧，这糕点是我们姑娘亲手做的，十分不错。\\\"翠墨笑嘻嘻的说。


    \\\"上午出来到这会还没吃东西，老太太原本留饭的，想着回东府去吃了，谁知又遇到下雨。\\\"


    贾蓉不好意思的解释一番，随后又说


    \\\"那便尝尝三姑娘的手艺\\\"捻起一个糕点放进嘴里。


    探春见他丝毫不扭捏，心里也很喜欢，反而期待的问:\\\"怎么样？\\\"


    贾蓉点点头，\\\"三姑娘的手艺不错啊，比我们府里的厨娘做得还好吃\\\"


    探春抿嘴，有些得意。


    \\\"也不值当什么，不过是闲暇了自己动动手，打发时间罢了，你既喜欢便多吃点\\\"


    随后又说道:\\\"往日里也不经常见你，无事的时候可以常来，见你才华斐然，倘若能常来的话，林丫头，宝玉，湘云，迎春，大嫂几个一定很欢喜\\\"


    贾蓉笑一笑，没有拒绝也没同意，他自问做不到宝玉那样，日日围着姐姐妹妹转，不过偶尔么，也不是不可以。


    \\\"打算去国子监入学，闲暇时一定过来\\\"贾蓉想想这样说。


    \\\"哦?蓉哥儿有这打算？\\\"


    \\\"是的，不过还要父亲同意\\\"贾蓉第一次说出来他下一步的打算。


    \\\"珍哥哥自是不会阻拦，不过你这年纪可要努力了呢，听说读书科举需得数十年才能得中，不过嘛有志不在年高，也不迟\\\"探春自顾自的分析着，激励贾蓉。


    难么？以自己两世为人的阅历考中应该不难吧？现下去国子监无非是想经受系统的教学，毕竟像八股这类文体他没接触过。


    朝廷对于勋贵门都是有给到国子监去学名额的，所以贾蓉不担心，自己能成为医学博士，学习力不用怀疑，考科举不在话下，大不了苦读两年。


    贾蓉笑笑。


    \\\"多谢三姑娘鼓励，蓉会努力的，将来发达了再来报姑娘这一饭之恩。\\\"


    探春见他说得幽默，咯咯笑起来。


    翠墨也笑着附和\\\"那我们姑娘就等着蓉大爷来报恩啦！\\\"


    \\\"定然\\\"


    ………

 第6章 说服贾敬(一)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两日。


    贾蓉自那日去过荣国府后就再也没有出门，而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写字，一些前身的狐朋狗友找他都被拒绝了。


    当下最重要的是要在红楼危机到来之前有足够的话语权，需要保证贾府至少是宁国府未来的走向是由他主导的。


    虽然自己读书取仕的想法暂时得到贾母的的支持，但他这具身体的身份是宁国府贾蓉，而不是贾宝玉！


    贾母严格来说主导不了宁国府的事务，宁国府目前的话事人是贾珍，只要贾珍不同意的事情贾蓉必定无法实施。


    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时代，他不好和贾珍对着干，当然不是他怕，而是没有必要。


    贾珍只不过是一个被惯坏的纨绔子弟，他祖父贾敬一心修道，早早的把宁国府权力下放到贾珍手里，年轻人乍得大权，难免会长歪了。


    思前想后，贾蓉觉得现今宁国府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压住贾珍的话，那必定是贾敬。


    所以他打算从贾敬那边下手。


    说起贾敬其实他心里也很为难，贾敬这个人物当时初读红楼梦时还以为是个隐藏的大佬，但是出场没几次就死了。


    贾敬醉心修道的原因不明，贾蓉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寻常，要知道贾敬是中过进士，在古代中进士的人脑子都是没有问题的，加上宁国府的背景，贾敬的人生完全可以用开挂来说，放在话本里无疑是主角的存在。


    或许背后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贾蓉打算先会会这个便宜祖父，最好能得到他的支持，解决目前在宁国府的后顾之忧，那样他才能没有掣肘的放心施展。


    \\\"瑞珠今日我要去玄真观给祖父请安，你去吩咐焦大，让他陪我去。\\\"贾蓉看着正在给自己穿衣服的瑞珠说道，这古代的衣服穿戴起来真是麻烦，他每天起床的穿戴都必须要瑞珠伺候着才能完成。


    瑞珠闻言抬起头疑问的望着贾蓉的眼睛，她的身高比贾蓉矮上一个头，这会正好服侍贾蓉，外人看来像是小媳妇伺候自家相公模样。


    \\\"少爷不是不喜欢焦大么？\\\"


    焦大是宁国府的老人，当年陪着宁国公贾演上过几次战场，曾经从死人堆里把主子背出来。


    红楼梦里焦大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对于宁国府的糜烂深恶痛绝，最喜欢去祠堂哭老太爷。


    他是唯一一个敢于直指宁国府弊端的人，贾蓉相信焦大对于宁国府是绝对的忠诚的。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一切可用之人先聚在自己身边再说。


    前身贾蓉出门肯定是不会让焦大跟着，但他不一样了。


    亲昵的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笑道\\\"谁说我不喜欢焦大，让人安排去吧\\\"


    \\\"对了这几日怎么没看见宝珠？\\\"


    \\\"少爷难道忘记了？宝珠她娘前些日子病了，还是您让她回家去的呢\\\"瑞珠目光楚楚问。


    贾蓉这才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吧？\\\"


    瑞珠点点头\\\"是呢，昨天托人传话进来，今日便回，少爷可是想宝珠了？\\\"


    少女言语有些吃味。


    贾蓉好笑道：\\\"我只不过问问而已，你就这样，咱俩才是最亲近的\\\"说完眨眨眼，玩味的看着瑞珠。


    瑞珠哪经得起贾蓉这样的虎狼之词，耳朵红扑扑的，满脸羞意，不过也没反对。


    美女么，男人都喜欢，贾蓉这具身体十七岁，加上前世的三十岁，每天有个漂亮的小丫鬟跟着，说不心动是假的，何况这个丫鬟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大家族这样的情况很正常。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心里想再等等吧。


    吃过早饭，贾蓉就带着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焦大往玄真观而去，马车出行。


    出门时明显感觉到焦大对他的厌恶，贾蓉笑笑也不说什么。


    玄真观坐落于城外一处深山之中，这里的山有点像后世的青城山，或许因为一直阴雨天气的缘故，山林间雨雾缭绕，远远看去还真有几分仙意！


    马车来到山下，玄真观位于半山位置，只得下车，两人步行上山。


    贾蓉也，一路游山玩水，呼吸山林间的空气，焦大低着头在前边走着。


    \\\"焦大爷，一路无话，是不是对本少爷有所不满\\\"索性还有一段距离，贾蓉微笑搭话。


    前头的焦大闻言止住脚步，转过身对他施礼，淡淡道\\\"奴才不敢\\\"


    看他这态度，贾蓉也不在意。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倘若有一日本少爷上战场，你可愿意再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


    听他这么说，焦大眼神骤然锐利几分，很快又隐藏下去。


    \\\"少爷说笑了\\\"


    觉得他应该是在消遣自己，贾蓉什么样的人，焦大看着长大，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上的气息和往日不同，但焦大相信狗改不了吃屎，要知道半月前还看见贾蓉和尤氏勾搭，淫母，这种侮辱门楣的事情都做得出。


    焦大感叹老主人留下的大好家产怕是真保不住了。


    贾蓉倒不记得前身的风流债，知道的话怕是也无言以对，暂且不提。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继续一前一后缓缓前行。


    不久就看见前面山林拐角处露出了屋檐，空气中也飘着香烛的味道。


    道家十分注重人与自然的关系，建筑风格讲究返璞归真之意，与佛教的金碧辉煌形成反差。


    贾蓉虽然两世为人都不信鬼神，但看着玄真观感觉确实真有那么点\\\"道\\\"的韵味，方才赶路的疲惫，在这氤氲的氛围中一扫而空，说不出的宁静。


    宁国府的老太爷在道观修行，守门的小道士自然是认识贾蓉的，见来人是他，恭敬的引入山门。


    \\\"蓉大爷有些日子没来，近日身体可好？\\\"小道士关心问着，有些讨好的意味。


    贾蓉笑笑，\\\"老太爷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道无甚事发生，只不过太爷的道法眼看着每日都有精进，想来离成仙不远咯\\\"小道士有些羡慕的说。


    贾蓉闻言眉头微蹙，他记得贾敬到红楼六十三回才死的。


    要是不准确的话，自己的盘算怕是要落空。


    心里想，道士的成仙无非是丹药服用过多，中毒而死，贾敬眼下是一定不能死的，一会见机行事，定要阻止他继续服用丹药。

 第7章 说服贾敬(二)

    贾敬在玄真观有一座自己的院子，他平日里都是在院中打坐，吃喝有人负责。


    跨进院子只看见，进深一间，顶为灰瓦悬山顶，正脊两边砖雕鸱吻，体量较大，造型精美。


    小道士先进去通报，得贾敬许可后进入内堂。


    堂上正上方挂着道家三清的影像，堂下蒲团上坐着一个盘着腿的老人，身穿青色长袍，长发盘成道士发髻模样，可以看见已有不少白发，身边放着一柄拂尘。


    \\\"不孝孙，贾蓉给祖父请安\\\"贾蓉依礼跪下给贾敬磕头道。


    没有回应。


    过了一刻钟，贾蓉腿都有点痛的时候，对方才随手拿起拂尘站起身来，把拂尘搭在手上，转过身来看向贾蓉。


    严肃道:\\\"起来吧！\\\"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是早说过，无事不要来扰我清修么\\\"


    贾蓉抬起头来，看向贾敬，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


    \\\"孙儿想着许久未见祖父，虽说祖父传了话，但孙儿想着也应该勤来磕头尽孝\\\"


    说完觉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有点被自己恶心到。


    贾敬听他这么说，神情变得慈祥了些。


    古人都讲抱孙不抱子，隔代亲即使在现代社会也是一样的，对于自己这孙子贾敬还是极在意。


    又说一句起来吧！贾蓉这才慢慢站起来，跪的时间长了腿麻，轻轻的跺了跺脚。


    贾敬见他这般模样微微一笑。


    \\\"府里一切都好？\\\"


    \\\"祖父家中一切安好\\\"


    \\\"你父亲呢？\\\"


    \\\"父亲也好，只是………\\\"贾蓉表现的言辞有些闪躲。


    \\\"嗯？你父亲怎么了？但说无妨\\\"贾敬瞟一眼贾蓉说。


    \\\"父亲倒是无恙，只是孙儿前些日子里拒绝了父亲给找的工部秦业家女儿的亲事，触怒父亲大人，被臭揍了一顿，这才有些日子没来给祖父请安\\\"


    贾蓉打算给贾珍上点眼药。


    果然，贾敬听后怒道一声:\\\"混账\\\"，也不知道在骂谁。。


    随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贾蓉:\\\"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回祖父，是的\\\"


    \\\"十七也不小了，为何不愿成婚？你父十四便有了你，对方姑娘相貌丑陋不入你眼？\\\"


    秦可卿怎么可能入不了眼，只是万万娶不得啊！不过不好直说，假装思考片刻坦然说道:\\\"孙儿空享着富贵，至今却一事无成，无颜面成家\\\"


    \\\"哦？你却有这般想法？\\\"贾敬有些惊异，欣慰的点点头\\\"虽然你点孩儿气，却比你父长进\\\"


    贾蓉不好评论，子不言父过，贾敬能说他不能说。


    \\\"不过老话说成家立业，成家在前，你早些成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对家族负责\\\"他继续说。


    贾蓉无奈，拱手十分郑重的说。


    \\\"祖父说得不无道理，可是蓉觉得自先祖和高皇帝南征北战，马背上出生入死换来国公府的富贵，到蓉自己已经第五代，俗话也说富不过三代，虽然现在府里依旧富贵，但是东西两府现在除了政老爷在朝之外，贾家在朝中已近无人，祖父您是过来人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吧？蓉虽不才，也想为家族分忧\\\"


    \\\"哦？\\\"贾敬第一次正视这个孙子。


    \\\"你有这样的见识已是不凡，那你打算怎么做\\\"


    贾蓉说道:\\\"远的孙儿现在也没想到很多，但是孙儿不想如以前那般活着，打算去国子监读书，虽然孙儿幼时即在家学开蒙，但家学还是有欠缺之处，若想像祖父一样高中进士，还需得去国子监学习两年，方才有信心下场！考中后凭借府里的资源，在朝堂立足不难\\\"


    贾蓉说完这段话，贾敬的眼神里已经透出欣喜，强自做好表情管理，他需要再确认一下贾蓉是否真心。


    \\\"唔，你有这样的想法是极好的，这些年某虽然身在道观，可你父来时每每谈论起你都说你不思进取，整日里斗鸡走狗，让他心焦不已\\\"


    贾蓉有些无语，显然贾敬不信他的话，心里默默给贾珍竖起中指，这丫竟然还打小报告。


    \\\"蓉，之前是有些荒唐不堪，但已经改了，不信祖父咱们走着瞧？\\\"


    贾敬摇摇头，\\\"就如你先前说，府中在朝里的资源的确可以为你所用，但前提是你要有这个能力。原本咱们家也可以蒙荫入仕，只不过现在的官爵被你父承着，你父亲我还是了解的，守住这家产是够的，一切还需你自己努力\\\"


    贾蓉心想你真的想多了，贾珍能守住家财？看来他被贾珍的表面功夫迷惑住了。


    复又说道:\\\"你倘若真心求学，也不必去那国子监，哼，如今的国子监\\\"说罢蔑视的摇摇头


    看来贾敬对于国子监有很大的成见。


    \\\"罢，你若真心上进，我可修书一封去苏州钟山书院，为你求得入学资格，你可愿意前往？\\\"


    贾蓉，犹豫了，他原本的打算是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可是贾敬又提出另一个方案！


    \\\"敢问祖父为何？\\\"


    贾敬笑着说:\\\"钟山书院是某年轻时读书之地，现在的山长正是当年座师\\\"


    又严厉的说:\\\"你今日找我说了这般话，要是愿意远赴钟山书院，我便信你这一次\\\"


    说完凝视贾蓉，仿佛要看穿他一般。


    贾蓉苦笑道:\\\"孙儿愿意去苏州求学，只不过父亲那边？\\\"


    \\\"你父亲那我自会找了人让他过来说与他，如此你可满意？\\\"


    贾蓉点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婚姻这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你已十七岁，再大确实不好，某认同你父的做法，然而那秦业的女儿你既已拒绝也不好再去求取\\\"


    贾敬轻弹了下拂尘，捋着胡须，沉思一会。


    \\\"下苏州前须得把婚事定了，两年后学成归来考上再结婚，你要长进到时候大小登科，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贾蓉目瞪口呆，没想到贾敬会有这样的想法，脑洞也太大了吧，又觉得今天见到的贾敬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样啊！他不是不理会俗事的么？


    情不自禁的脱口说道:\\\"祖父，您在观里修道不会是掩人耳目吧？\\\"


    贾敬也没想到他说出这番话，没有回答，摇摇头，不可置否。


    \\\"你还小，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不该问的别问\\\"。


    \\\"那祖父，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么？\\\"贾蓉还是不死心的问。


    \\\"想都不要想，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贾敬瞪他一眼。


    \\\"老夫心里有个人选，他家的姑娘容貌上乘，性子也好，前两年回府见过，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总之不会亏待了你\\\"看着贾蓉一脸苦涩模样，贾敬乐道。


    \\\"谁家？\\\"


    \\\"不急，这事儿我会让你父亲去做，对方能否悄上你还另说\\\"意思是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么。


    \\\"罢了，你先回去吧！三个月后你启程下江南入钟山书院读书，只求你能够争气，出发时再来我这一趟，其余时间不许来扰我清修。\\\"


    又问道:\\\"今天陪你过来的是谁？\\\"


    \\\"回祖父，是焦大\\\"


    贾敬听说是焦大，点点头，\\\"此人往后让他一起随你下江南，他身上有功夫，也能护你安全。\\\"


    …………

 第8章 风流债找上门

    贾蓉满脸官司的离开玄真观。


    虽然他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但是好像有点偏离预期。


    贾敬同意他读书取仕的打算，并表示了支持。


    然而亲事还由不得自己做主，看来在这个时代还是避免不了被催婚，不同的地方在于前世父母只是催，而这世一言不合就给安排媳妇儿。


    贾蓉心里想着，出身太好也是罪过啊。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贾敬有些不寻常，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他的疑问，贾蓉觉得贾敬一定有不为人知秘密。


    告诫自己还是不能陷入红楼剧情的误区，因为他的穿越，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


    心思百转千回，理不出个头绪，贾蓉索性不去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自己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回去的路和来时一样，焦大驾车。


    到宁国府已接近酉时。


    贾蓉的院子在宁国府正院边上小书房的后面，院子的格局四四方方。


    还未走进院子就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迎了出来。


    少女约莫十三四岁，脸蛋饱满圆润，肌肤胜雪，两颊红晕，显然是激动的缘故。她穿着一条圆领的杏色长裙，腰间翠绿的腰带将她的细腰束的纤纤一握。


    小跑过来，临近时又止住脚步，有些紧张的行礼问候”少爷，您回来了”


    言语有些许拘束。


    ”宝珠，回来了？家里还好么？贾蓉背着手，嘴角含笑的问。


    早上的时候瑞珠就和他说过宝珠今天会回来，眼前这丫头之前没见过，无疑就是宝珠了，心里给她的颜值点个赞。


    宝珠羞涩的点点头，小姑娘有些内向。


    贾蓉见此背着手绕过她，往院里走去，身后的丫鬟只听见\\\"走吧，本少爷饿了，你去安排晚饭\\\"


    宝珠看到自家少爷这副随意的模样，想到回来时瑞珠和她神秘兮兮的说\\\"回头见着少爷千万不要惊讶\\\"


    挠挠头嘀咕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呢，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晚饭吃的比较简单，两荤两素一汤，精致却是挺精致的。


    还有个小插曲，吃饭的时候瑞珠跟着贾蓉一起坐上桌子，惊得宝珠目瞪口呆，以为贾蓉在她不在这段时间已经把瑞珠收为房里人了。


    便向着瑞珠行礼，嘴里叫了声\\\"姨娘\\\"。这一叫直把瑞珠羞得满脸通红。


    贾蓉却哈哈哈大笑


    瑞珠红着脸解释了半天才让宝珠相信她们是清白的。


    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宝珠也是小脸一红。


    难怪她会这么想，如她和瑞珠的年龄，被安置在贾蓉院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大家族都会给成年男子身边安排贴身丫鬟，这里的贴身还包含了性启蒙的意思，省得以后娶亲闹笑话，也防止公子哥为了偷腥做出什么丑事。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之前的贾蓉并没有近她们的身。


    在贾蓉的强烈要求下，小姑娘不安的一起坐下吃了晚饭。


    其实贾蓉的骨子里还是带着前世的思维方式，他觉得吃饭两个小丫鬟在旁边干看着，还不如拉着一起吃了。


    估计整个东西两府也只有他院里丫鬟可以和主子一起吃饭。


    初时瑞珠也和宝珠的反应一样，只不过这几日她已经习惯了。


    饭后，贾蓉无事可做，便去书房读书。


    两个小丫鬟打理完院里的事务，也跟着来书房服侍，一会研磨，一会端茶，红袖添香应该就是这般。


    贾蓉读的书自然是四书，前身虽然整日里不喜读书，寻欢作乐，但也经过大家族教育。


    继承了贾蓉的记忆，读四书自然不在话下，加上前世的阅历，理解上更为透彻。


    他一看就是一个时辰，站起身活动了四肢，看见两个丫鬟在里间边做女红边聊天，心里有点满足。


    又重新坐了下来，将读过的书做上记号放在一边，又在桌子上摊开一张宣纸，信手写起字来！古代的夜生活确实只能靠做这些打发时间。


    才写了一页纸，就听见外边有声音传来。


    \\\"蓉大爷可在家？我家奶奶请大爷前去说话\\\"


    里间听见声音的二珠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出去，瑞珠站在门口看清来人是谁后，转头对贾蓉说:\\\"是太太院里的银蝶来请少爷\\\"


    贾蓉闻言，微微皱眉，尤氏？


    这会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心下猜测半晌，也没个所以然，闲着无事，打算去看看。


    穿越来这些天也只自己醒来的那天晚上，尤氏过来问候过。


    站起来，走出书房，就说


    \\\"太太找我何事？\\\"


    新蝶见贾蓉出来，先行了一礼，答道\\\"奶奶只说了来请大爷过去叙话\\\"


    尤氏就是贾珍的妻子，贾蓉名义上的继母。


    \\\"老爷在么？\\\"贾蓉想了一下，问。


    银蝶摇摇头，示意贾珍不在尤氏院里。


    瑞珠此时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贾蓉，她可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内心极不想贾蓉在这个时候去尤氏院里，又不好说。


    看见瑞珠这样的眼神，贾蓉有点明白过来，怕不是前身惹的风流债找上门了？


    心里有点厌恶，这锅他不想背，和继母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即使在现代社会也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特别是他才获得贾敬的支持，要是这事情被抖落出来，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心下计较日后怎样摆脱尤氏的纠缠。


    \\\"奶奶说若是大爷不去她便亲自来请\\\"银蝶看来是知道贾蓉和尤氏的关系，见他有意拒绝硬着头皮说。


    她想干嘛？这是逼自己么？


    贾蓉心下微怒，同时有点无奈，前身挖了不少坑，如今他是填坑的，继承了这具身体就是继承了他的一切。


    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他很厌恶。


    眼神深然的看着银蝶，沉声道\\\"那就前面带路\\\"。被他的眼神震慑，小丫鬟怯生生的应了声。


    贾蓉看了宝珠和瑞珠一眼，示意不用担心\\\"你们继续做事，我很快回来\\\"


    瑞珠见他同意，心里有些苦涩，还以为改好了，原来还是和见了腥味的猫一样。


    显然，她会错了意，沉默的瞟一眼贾蓉，气呼呼的转身进了房。


    \\\"\\\"这丫头怎么了？\\\"见瑞珠这样，贾蓉纳闷的问一边还在的宝珠，谁知宝珠冲他\\\"哼\\\"了一声不理会他也进了门。


    俩人吃错药了？他有些无语。


    只好先不管这些，迈步出院门往尤氏院走去。

 第9章 尤氏，尤物

    尤氏的院子在贾蓉院子的后面，出了贾蓉居住的院门，向后延院墙一直走，经过一道仪门就是尤氏的院子。


    红楼梦关于尤氏的描述，在贾蓉看来算是比较正面的，虽然性子柔弱，事事顺从贾珍，没什么才干，但好在心善。


    不过身为当局者，贾蓉只觉得她是一枚定时炸弹，处理不好随时会把他炸的粉身碎骨。


    今晚他答应过来尤氏院里，就是想知道前贾蓉和她到哪一步了，了解了关键一步才好对症下药。


    尤氏院子总体面积要小于贾蓉院，进入仪门，此时院里只有三个小丫鬟在做着撒扫的工作，银蝶先进正堂通报，随后出来引了贾蓉进去。


    走进去就看见，正堂左边坐着一个妇人，年纪约二十六七，长得很漂亮，和黛玉、探春的美不同，尤氏是成熟女人的美，熟透的水蜜桃。


    尤氏身穿一件青绿色长裙，衬托出身材娇媚，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下垂，雪白的脖子透着红润，长裙下胸口的沟壑若隐若现，这样的穿着极是大胆，却不得不承认勾人魂魄。


    就算贾蓉前世阅美无数，此时此刻也有点气血上头，强自镇静下来，告诫自己这是一朵带毒的玫瑰。


    银蝶领贾蓉进门后就退了出去。


    他上前对着尤氏行礼。


    尤氏这时候也在打量贾蓉，见他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挺拔，容颜如画，眸光清澈，说不出的雍容儒雅，翩翩佳公子。


    眼眸微嗔，道:\\\"这几日都不见你来\\\"


    站起身，向贾蓉走过来，目光盈盈的看着他，五根青葱玉指搭向他的肩膀，幽怨的问:\\\"你可是为了我才忤逆你父亲？\\\"


    贾蓉的没有回答，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不怪他，真是太勾人了，有点后悔决定过来。


    贾蓉往后退了一步和尤氏拉开距离。


    \\\"咯咯\\\"尤氏见他这般模样，反而笑了出来。


    \\\"小冤家，他今晚不在府里去了怡红楼，不必如此紧张\\\"她在贾蓉的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


    贾蓉再傻也知道今晚想要全身而退难了，前身和尤氏的关系不言而喻，难怪柳湘莲说宁国府除了门口两座狮子是干净的之外，只怕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但身为穿越人士，都这样了他也不怂，毕竟他的灵魂不是贾蓉。


    一把搂过尤氏


    尤氏\\\"咛\\\"的一声，顺势倒进贾蓉的怀里，目光如水的，雪白的肌肤微微泛红。


    \\\"冤家，想的我好苦\\\"樱唇轻启。


    轰！犹如一颗猛烈的炸弹。


    贾蓉一把抱起尤氏，走向房间的床榻，一把扯去她的外衣，吻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人瘫软在床上！


    此时的尤氏轻轻喘息着


    贾蓉呢？


    这时候正在心里谴责自己，怎么就管不住了。


    不过既然做了，后悔也没用，还是思考后续怎么办吧。


    尤氏仿佛感受到贾蓉的情绪:\\\"蓉哥儿，你也不用过于自责，我们的事天知地知，适才只不过是我太想你了。\\\"一边说着一边委屈的用玉指在贾蓉胸口画圈圈。


    \\\"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的后果，所以你要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人\\\"贾蓉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决不能节外生枝。


    \\\"我不会拖累你的，倘若真有那天，我宁死也保全你\\\"尤氏看着贾蓉说道。


    感受到她的言语没有虚假的成分，贾蓉放下心来，吻住尤氏的嘴唇。


    \\\"我会负责的，真有那日你可愿意离开贾府？\\\"贾蓉思忖着问。


    听到这话，尤氏惊的坐起，胸前一双雪白微微颤抖着。


    贾蓉瞧见这般风景，又是一把搂住尤氏亲吻她。


    又说道:\\\"你也不必惊慌，眼下没有机会，还要徐徐图之。但大方向是一定的，必须转变你我的身份，这些你不用管我会筹划\\\"


    尤氏喘着气，糯糯的说:\\\"其实也没有必要，他几乎不在我房里过夜了，甚至院里也极少来，最近又买了两个女子进府，整日里腻在一起。\\\"


    随后又狡黠的笑道:\\\"你也真是，秦家的小娘子我是见过的，满京城再也找不出比她美的女子，你却把人家拒了，以后见了怕是要后悔哟\\\"


    贾蓉这会缓过劲来，尤氏见他坐起身来，也强撑着身上的无力感，服侍他穿衣服。


    \\\"秦家的姑娘身份不简单\\\"只说了这一句，也没多说。


    \\\"小小的工部小官家的女儿能有什么身份\\\"尤氏有些不服气，嘟起嘴嘀咕。


    贾蓉微微一笑，没有再解释，而是说


    \\\"今日去见了祖父，已经求得他出面和父亲言说我读书的事情。\\\"


    尤氏闻言，不解的问\\\"读书？读书做什么？\\\"


    贾蓉见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自己站起来扣上衣服扣子。


    \\\"读书当然是考科举，不然你以为是和宝玉一样？\\\"


    还没说完，尤氏又咯咯咯捂着嘴笑起来。


    \\\"相公，你怕不是在说笑话？就你？考科举？咯咯咯\\\"


    贾蓉没有在意她对自己的称呼，坐在床榻边，叹口气:\\\"哎，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你别看这东西两府外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你自己也在管着府里内宅事务，其实不过金玉其外罢了，是不是？\\\"


    尤氏见他这么说，认同的点点头:\\\"确实一年不如一年，不过我一介妇人，也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这么说，相公你是真的打算读书取仕？\\\"


    贾蓉点点头，\\\"祖父已同意，他会和父亲说明，让我三月后去苏州钟山书院入学。\\\"


    \\\"苏州？那岂不是要离家很久\\\"


    \\\"两年吧！两年后回京参加考试，咱们宁府有生员的名额，所以我只需赶在雍乾五年回来参加南直隶乡试即可\\\"


    尤氏轻嗯一声\\\"老太爷能出面想来问题也不大，只不过两年？妾身舍不得\\\"声音有些委屈的说道。


    贾蓉有些纳闷，按理说他俩不过是肉体上各取所需，但怎么感觉尤氏对他情根深种似的，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要想得到女人的心那就睡她？


    \\\"两年还是短的，科举之难，多少人一辈子都考不上，想来祖父也是不相信我的缘故才让我入钟山书院就读，书院的山长是他的座师\\\"


    贾蓉说着话，起身，走向桌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尤氏。


    尤氏接过，心里感动，虽然极小的动作，她在贾珍那里并没有感受过。


    \\\"暂且不提，如今你算是我的人了，老爷你就别服侍了\\\"


    尤氏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个小男人，嘴里说得霸道的话，偏偏她心里很受用。


    想了一会。


    \\\"相公，妾身往后身心全是你的，老爷那你放心，大不了给他多找几个美貌女子\\\"她得意的说。


    ......


    贾蓉恶寒，不好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尤氏再说话，打开门走出去，此时已近午夜，院子里静悄悄地，一个人没有，看来今晚尤氏吩咐过，趁着夜色贾蓉回到自己的院子，暂且不提。

 第10章 贾珍，贾蓉

    话说贾蓉回到自己院里已近午夜时分。


    在二珠眼神幽怨的服侍下，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众人无话。


    贾府主子睡觉，丫鬟是有陪床守夜习惯的，就是在主人卧室边上设置一张床榻供贴身的丫鬟休息用，方便夜里面公子小姐们起夜照顾。


    前两日，贾蓉已经让人撤了床榻，对于这种陋习他不是很能接受，让瑞珠和宝珠睡在主房边上的耳房。


    夜，很静，万籁俱寂。


    躺在床上，会想起方才的一幕，如梦似幻。


    尤氏极尽温柔的服侍，让他身心得到满足。


    他本穿越而来，并没有多大的罪恶感，只是这样后面对于尤氏的安置尚没有好的想法。


    自己的女人，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各取所需，他都不想让尤氏继续顶着自己长辈的名义。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睁开眼，窗外已透着微亮。


    贾蓉保持着前世早起的习惯。


    方要起身，宝珠就端着盆水走进来。


    小丫头也不做声，安静的走到贾蓉面前，服侍他穿衣服。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小丫鬟没有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宝珠的性格比较偏安静，瑞珠则比较活泼，日常院子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瑞珠负责打理。


    好一会宝珠才幽幽说


    \\\"大爷，你往后可改了吧\\\"


    贾蓉闻言动作一滞，反应过来，看来她们俩之前就知道内幕，偏偏他又不好反驳，昨晚确实发生了点什么。


    他倒是不担心瑞珠、宝珠会把事情说出去，毕竟在外人看来，两人算是他的房里人，她们也知道此生的荣辱皆系于贾蓉。


    看来去苏州前要尽快解决尤氏的问题，昨晚也有些想法，如何实施，还得细细斟酌。


    贾蓉笑着摸摸宝珠的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一下子全身细胞都活过来一样。


    此时尚早，周围静悄悄的，


    贾蓉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宝珠自去忙着打扫他的房间。


    对于自家少爷最近起得很早，喜欢在院子里做奇怪的动作，瑞珠先前也和她说过，让她不用奇怪。


    用贾蓉的话来说叫\\\"早锻炼\\\"


    宝珠也在适应贾蓉现在的生活方式，心里面暗暗对比，觉得少爷最近完全变了个人。


    没有以往的暴躁脾气，变得温和儒雅，对她和瑞珠也很好，不但让她俩上桌一起吃饭，而且也不会拘束她们的言谈举止。


    在这个院子里，她们不用和以前一样生活的小心翼翼，担心哪天被贾蓉虐待！内心其实已经把心寄托给他。


    只是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心里觉得膈应，她和瑞珠来到贾蓉院子前是经过教养麽麽调教过的，对于男女之事其实已经懂得，可少爷放着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不搭理，非要去外面勾搭别人。小姑娘有些气苦，难道自家少爷喜欢年龄大的？


    贾蓉哪里想得到宝珠默默给他打上了标签。一番运动下来，有些气喘吁吁。


    这具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了，他必须每天锻炼，不然在这个医学还不发达的时代，生病可是会要人命的。


    宝珠见贾蓉锻炼完毕，在院中漫步，从屋里面拿了毛巾来递给他擦汗。


    \\\"少爷，婢子去烧些热水吧，您这一身汗还是洗洗才好\\\"


    \\\"不用了，也没多少汗，晚上洗吧，你把外衣拿来我穿上就好。\\\"


    又问:\\\"对了怎不见瑞珠？\\\"


    宝珠小跑进房间取了外衣，给贾蓉穿上，才说\\\"瑞珠去大厨房拿饭了，一会就回来的。\\\"


    贾蓉点点头。


    其实贾蓉自己院子里也有小厨房，安排了专门的厨娘。


    不一会儿瑞珠拎着食盒回来，看见贾蓉，行了礼，也没说什么，自去把饭食取出来放在桌子上，小姑娘今天兴致不高，以往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都是她从外面听来的八卦。


    主仆三人刚吃完饭，这时赖升走进来，朝贾蓉作揖道:\\\"大爷，老爷吩咐奴才来请你去暖阁说话。\\\"


    贾珍找他？这个时候找自己有什么事？


    笑问:\\\"赖爷爷，老爷可说了什么事么？\\\"赖升是宁国府的大总管，贾蓉这一辈都称他\\\"赖爷爷\\\"


    赖升恭敬的低着头


    \\\"老爷并未言明何事\\\"


    瑞珠有些担忧，要知道贾蓉在贾珍那就没得到过好脸色，动不动就被打的一身伤，或者贾珍让小厮啐他。


    刚才还有的不开心，这会全都化作担心。


    贾蓉没有多少紧张，他和贾珍是绕不开的。


    \\\"知道了，我随后便去\\\"


    赖升得到回应也不多留，又施了一礼，退了出去，作为宁府的大总管每天都有很多事务等着他安排。


    \\\"你们在家待着，回来和你们说个好事，保准你们高兴\\\"


    贾蓉见两个丫头，小脸愁的都快拧到一起了，莞尔一笑，宽慰道，随后背着手出了院子。


    宁国府的人物结构相对简单，主子比较少有贾敬、尤氏、贾蓉、贾蔷、还有在贾母身边的贾惜春，不像荣国府上有贾母，下有一众哥儿姐儿，由此也看出来宁国府人丁单薄，对大家族来说不是什么好预兆。


    暖阁离的不远，贾蓉走了半柱香时间便到了。


    此时的暖阁中贾珍坐在中间，见他走进来眼神微抬，一脸严父形象。


    这是贾蓉第一次见到他，不得不说宁国府这一支颜值基因还是不错的，如今的贾珍还不到四十，正处于盛年，用前世流行的称呼，算是一枚帅大叔。


    只不过贾蓉从医学角度观察他，心里有了数。


    精气神亏损太多，继续下去不是长寿之象，不过也难怪。


    暖阁除了贾珍，一边还坐着尤氏，她今天穿一身浅绿色长裙，所以上秀着各色花样，头发挽成妇人发髻，俏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垂首坐在贾珍一边，透露出成熟女性的美


    贾蓉上前行礼，称呼\\\"父亲，姨娘\\\"


    贾珍没有说话。


    尤氏盯着贾蓉，想到昨晚的事情，一缕羞意涌上心头，见贾珍不搭理贾蓉，有些心疼。


    \\\"老爷，蓉哥儿来了\\\"推了下贾珍，解围道。


    贾珍这才抬头看他


    语气冷冷的说:\\\"你这孽障如今长进了，为父不过教训你几下，连晨昏定省都忘了？混账东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都是这样，你却私自推掉亲事，祖宗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这不孝子\\\"


    贾珍越说气性越大。


    \\\"你看看你，谁家男儿像你一样，贼眉鼠眼，十七八岁一事无成，天天钻进女人窝里，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种不孝子……\\\"


    贾蓉听着倒不像在骂他，淡然处之，心里想这些话放在贾珍自己身上再合适不过。


    贾珍看贾蓉泰然自若，骂着骂着也觉得没意思，坐在椅子上直喘着粗气。


    尤氏见贾蓉这般头铁，转过头偷笑。以往时候贾珍这样的谩骂，贾蓉早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她不好多说什么，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先看向贾珍道:\\\"好了，老爷不是还约了冯紫英喝酒么！该准备准备出发了\\\"然后又对贾蓉说:\\\"蓉哥儿你也回去吧，少惹你父亲生气\\\"


    贾珍这会已经缓过劲来，听尤氏这么说，狠狠瞪了一眼贾蓉:\\\"他巴不得早点气死我，还不给我滚\\\"


    贾蓉也不说啥转身就走，这又把贾珍气的够呛。


    从进来到出门，只说了一句话，实在是他不想和贾珍有交流，原主这哥们都被打死了，还要他做些彩衣娱亲的戏码实在难为。


    何况已经取得了贾敬的支持，马上要出府两年，到时候就清静了！等到两年后参加完乡试取得举名，贾珍对他就更没有威胁。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要一举中第，现在和贾珍作对吃亏的肯定是他。

 第11章 会芳园，诸美齐聚

    时间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


    时间来到雍乾三年春四月。


    正是\\\"绿树连春暗，黄瓜出陌稀，元陂春草绿，尤有水禽飞\\\"的季节。


    贾蓉却无意欣赏这秀美的春天。


    自一月前见过贾珍后，他便开始闭门读书，当然偶尔会被贾珍叫去教训几句。


    贾珍大部分时间只在妾室院里寻欢作乐，内门由尤氏管着，外门则是赖升负责。


    贾蓉在宁国府是没多少权力的，他也无意去争权，心志高远的人不会局限在一府你争我夺之中。


    尤氏会隔三岔五的邀请贾蓉去他院里闲聊。


    在这一个月里倒是有一件事在宁国府里掀起波澜。


    常年待在玄真观清修的贾敬突然回府，在府里住了一晚。


    谁也不知道下人们传说中的敬老爷为何回府，只知贾敬离府后，贾珍砸碎了许多名贵家具，然后把贾蓉叫到暖阁狠狠的责骂一通。


    那几日宁国府的下人们走路都压着声音，做事更卖力几分。


    贾蓉当然知道其中内情。


    贾敬回府只是兑现他的承诺，安排了三件事。


    第一件:告诉贾珍雍乾三年六月，贾蓉下苏州入钟山书院就读。


    第二件:吩咐贾珍和保龄侯府议亲，给贾蓉求娶史家千金史湘云为正妻。


    第三件:把焦大安排给贾蓉做贴身护卫，和贾蓉一道下江南。


    第一件事贾蓉已经知晓不另说，第二个安排让贾蓉有些哭笑不得，贾敬是想给他找一个强有力的后台--贾母，只要史湘云嫁入宁国府，那么他这个东府继承人的位置就当真做稳当了，而且贾珍再找他麻烦就要掂量下老太太同不同意了。


    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第三个安排，在他的印象中红楼里的焦大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贾敬的这个安排意味难寻。


    之所以贾珍事后暴怒，是因为这三件事，事前一件都没和他商量，找来赖升一问才知道，月前贾蓉去过玄真观，他认定肯定是贾蓉在背后作祟。


    然而就算知道他也没法子，三件事第二件最让他恼怒，作为父亲，他失去了左右儿子亲事的权力，然而他却不能拒绝，否则就是忤逆生父，是不孝，封建时代背上不孝的骂名人生就全毁了，这也是为什么贾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因。


    对于第一件事，贾珍还讥笑贾蓉不知天高地厚，他自以为最清楚自己儿子不过，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字写得歪歪扭扭，长大后更是离谱，天天斗鸡走狗，留连花丛，就这样还想参加科考，不是个笑话么，丢人现眼。


    当然，这整个事情经过除了贾珍就只有贾蓉和尤氏知晓。


    而尤氏为了贾蓉的婚事，在二人做床事时还取笑过他:\\\"相公，日后史姑娘进门，妾身可要叫她姐姐了呢，咯咯\\\"


    得到的自然是贾蓉狠狠的责罚。


    闲言少叙。


    今日贾蓉却不得不走出书房，因为贾珍让赖升交给他一件事。


    昨日里尤氏过去荣国府给贾母请安，和众人闲聊时谈论起会芳园春意正浓，贾母起意想要游园，尤氏自然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


    这不今日贾母就带了一众哥儿姐儿来到东府作乐，贾蓉需要作陪。


    长辈有贾母，王夫人，邢夫人。


    小辈们则是贾宝玉，林黛玉，李纨，探春，迎春，惜春，外加一个刚到贾府不久的薛宝钗。王熙凤因为要料理府里面的事情没有来。


    下人们有贾母的丫鬟鸳鸯，王夫人的丫鬟金钏儿，邢夫人的丫鬟秋桐，贾宝玉的丫鬟袭人、晴雯，林黛玉的丫鬟紫娟，外加翠墨、素云等等不一一赘述。


    一群人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贾蓉终于有了身在红楼世界的感觉，宁国府终究人丁不旺，平日里冷清清的，比不上荣国府热闹。


    尤氏作为宁国府的女主人，为人处事自是分毫不差，一直陪在贾母身边，一群人边逛边看，说说笑笑。


    贾蓉则好奇的打量众人，这些人里面贾母，王夫人，鸳鸯，林黛玉，探春，翠墨加上惜春几人他是见过的，余下数人没都没见过，他继承前贾蓉的记忆断断续续，很多人应该认识的但是却完全没印象。


    拉着瑞珠和宝珠悄悄给他介绍。


    这些人里面他最好奇的是贾宝玉，毕竟是红楼的一号男主角。


    贾宝玉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喜欢和女孩子待在一起，因为贾蓉观察他从来到宁国府一直都围着小姑娘们转，时而和林黛玉说悄悄话，时而和丫鬟们嬉笑打闹，左右逢源。


    贾蓉只在众人刚来互相问安时和他寒暄两句，贾宝玉和贾珍是堂兄弟，所以贾蓉叫他\\\"宝二叔\\\"。


    说来也好笑，一群人大部分年纪比他都小，但是辈分却高出一辈，这其实就是宗族。现在社会有很多地方都还延续了这样的宗族排位，明明很小的小孩子，论资排辈的话，辈分比一些七老八十的还大。


    贾蓉认识的人不多，所以自顾自带着瑞珠和宝珠游玩她们的。


    尤氏不时抽空看向贾蓉见他带二珠独自玩耍，提着的心略微放下来。


    虽然一个月里她看到贾蓉变了很多，不过还真担心他会色心不改。


    不多时，起初浩浩荡荡的队伍人越来越少，贾宝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湖，兴冲冲的带了黛玉，迎春，惜春要去划船，贾母自是同意的，吩咐了李纨一起去照看着。


    一伙人带了各自的丫鬟欢欢喜喜的过去，尤氏则叫来赖升安排下人们跟着。


    剩下的人陪着贾母继续往前走。


    会芳园很大，要每一处都仔细欣赏，一天时间都不够。


    午饭被尤氏安排在会芳园一处庭院里，众人走到这便不再向前，分主次坐下，赖升安排了人上茶。


    一伙人闲谈着，话题尽是适才看过的风景。贾蓉的位置安排在探春旁边。


    今天的探春穿着一袭白衣，衣服上绣有花纹图案，不施粉黛的俏脸，明艳动人。


    这是从上次在荣国府避雨遇到以来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探春这边，看见贾蓉坐在旁边，也想起那日下雨的场景。


    身子微微倾向贾蓉一边，笑盈盈的打招呼:\\\"蓉哥儿，最近做什么呢？很久没见你去西府了\\\"


    贾蓉微笑回应\\\"也无事可做，每日里读书写字消耗时间罢了。\\\"


    探春抿嘴一笑，问道\\\"哦？那可有什么佳作？那首落红诗姐妹们都很喜欢的，特别是林丫头。\\\"


    红楼里的众美闲来无事喜欢结社作诗，诗词么，贾蓉脑子里有不少，前世应试教育下背过的诗词多不胜数。


    他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取悦黛玉、探春她们献出来，诗词在这个社会是他的资源，既是资源就该得到合理利用才对。


    \\\"并没有什么好的作品，探春姑娘，那首诗真是抄来的\\\"贾蓉装作无奈道。


    探春见他说的认真，信了几分，换言道:\\\"蓉哥儿闭门苦读，日后一定能高中。\\\"


    贾蓉没有接话，中与不中是不能预测的，能做的只有勤奋。


    二人无话………

 第12章 惊呆了众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小话。


    贾母坐在正上方一脸慈祥的看着孙辈们吵吵闹闹。


    歪着头对尤氏笑说:\\\"我的这些孙儿孙女们，平日里猴儿一样。今天倒是叨扰你了。\\\"


    尤氏马上摇摇头，恭维道:\\\"那是老太太的福气呢！多少人家日思夜想也是没有的，咱们府里面很久没有这般热闹了。蓉哥儿天天只知道读书，这府里啊冷清得很。\\\"


    贾母见她这么说，很高兴，又听得尤氏说贾蓉每日读书，惊奇的问:\\\"哦？\\\"


    \\\"蓉哥儿现在知道上进了？前些日子我还听他老子说他整天无所事事，看来他老子糊弄我\\\"


    尤氏解释道:\\\"老祖宗误会了，原本蓉哥儿确实是老爷说得那样，月前被老爷狠狠打了一次，病了一场。后来整个人的性子就变了，整日里读书。\\\"


    虽然尤氏讨厌贾珍，外人面前还要做做维护的样子。


    \\\"想来哥儿还是要打，不打不成材以。这不蓉哥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一旁的邢夫人听了这话，搭腔道，说这话时眼睛却看着王夫人，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仿佛在说，就你家宝玉整日里打不得骂不得，整个府里宠着，也没见有什么出息。


    王夫人无视了她的眼神，邢夫人没事就喜欢撩拨她两句，要真计较起来，就着了邢夫人的道。


    \\\"蓉哥儿原本也是不错的\\\"王夫人看向贾母说道。


    贾母不关心自己两个儿媳明里暗里的打机锋。


    心里想着上次贾蓉去荣国府给她请安时说的话，原本她是不信的，只当贾蓉不想结婚拿话哄她的。


    又想起前两日贾珍跑到她那支支吾吾的说想给贾蓉求娶她娘家的史湘云，原本她是不同意的，但是贾蓉也是她的孙辈，而且史湘云嫁进宁国府符合她的利益。


    贾蓉作为宁国府的继承人，史湘云嫁给他将来就是宁国府的主人，贾蓉继承爵位，湘云也能得诰命，内心已经同意，也叫人把保龄侯府的人喊来商量过。


    保龄侯对能和贾府关系更上一层自然是不会拒绝，要知道贾母如今年纪也大了。


    可以说贾蓉和史湘云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只等找个机会公布。


    贾母略微想想了，笑着对尤氏说道:\\\"两日前珍哥儿同我说想把我娘家的湘云说给蓉哥儿为妻，我还骂他糊涂，没有同意。蓉哥儿虽是我孙辈，但湘云丫头也是我的心头肉，想着蓉哥儿整日里胡作非为，可不能把云丫头嫁给他。如今既有你作保，便便宜了这小子了。\\\"


    说完这些老顽童似的，佯怒的看了眼坐在下方的贾蓉。


    贾母当着众人说出来这话，贾蓉没办法坐着不动了，站起身来走到前面，给贾母跪倒。


    \\\"贾蓉感谢老祖宗厚爱。\\\"


    原本对于娶史湘云没有多少排斥，甚至还有点期待。


    前世的他熟读红楼，不爱黛玉、宝钗，唯独喜欢的两个人一个是贾探春，另一个就是史湘云。


    史湘云性格热情，率直，平等待人，洒脱都是吸引他的地方。


    如今这身份想娶探春是不可能的了，能得湘云为妻也不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贾母的话就像在安静的堂上扔下一颗深水炸弹，震惊众人。


    大家都知道她对史湘云是极喜爱，甚至超过林黛玉，没想到会把她指给贾蓉为妻。


    堂下坐着的众人表情个色不一。


    王夫人和邢夫人只是单纯惊奇贾母的决定，史湘云她们很熟悉，是个很不错的的女孩子。


    二人缓过神来，都是笑着给贾母和尤氏道喜。


    尤氏听着二人的恭喜，表面上装出极高兴的模样，心里面有些微微苦涩，她知道和贾蓉的事情不能见人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心伤，特别是现在的贾蓉，真的很令她着迷。


    早已回来的黛玉、宝钗等人，则是有好奇有羞涩，好奇于平日里一起玩耍的云丫头竟然要嫁给贾蓉，羞涩于贾母当着她们这些未婚女子的面谈论婚事。


    场中唯有贾宝玉听后木然，喃喃道:\\\"云妹妹竟然要嫁给这个禄蠹。\\\"


    旁边的黛玉听到他的嘀咕，有些好笑，知道他混病又犯了，瞟了他一眼，又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伸出手轻轻掐一下贾宝玉。


    贾宝玉回过神来，见林黛玉一脸玩味的看着他，知道刚说的被她听见了，脸上微红，窘迫道:\\\"我只是替云妹妹感到不值\\\"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对于湘云嫁给贾蓉她是支持的，那日她回去翻遍书籍都没找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出处。


    后来探春又给她看了贾蓉的字和他补齐的整首诗，更坚信是贾蓉的原创，而且是他随口念出来，反应就是当时的场景，说明贾蓉得诗才不低。


    贾母看着跪在堂下的贾蓉，有些满意:\\\"起来吧，若是日后对云儿不好，我可是不依。\\\"


    贾蓉这才起身，一脸笑意的说:\\\"定不会让老祖宗失望的。\\\"


    贾母点点头，看贾蓉越看越顺眼。


    \\\"听你老子说，你祖父要你六月中起身去苏州入学读书？\\\"


    贾蓉答道:\\\"回老祖宗，是的。\\\"


    \\\"照我的意思，京城哪个书院不能读书，偏你祖父要你跑那么远去那个什么劳什子钟山学院读书\\\"贾母对贾敬这个安排有意见，不太乐意。


    实际上还因为贾珍提出要等两年后贾蓉学成归来，参加完乡试才和湘云完婚，好在湘云年龄还小，等两年也无事。


    众人刚消化完先前的消息，听贾母又抛出一个大消息，连连惊叹，又羡慕贾蓉可以下江南。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苏州对于她们来说像是远在天边。


    倒是林黛玉听了美目连连，又听贾母这样说，捂着嘴笑道:\\\"外祖母，钟山书院可不是什么普通书院。外孙女在家中时，常听父亲说起过钟山书院，蓉哥儿能进去读书，对他的助益极大哩。\\\"


    黛玉的老家是苏州的，对于钟山书院她很了解。


    \\\"哦？那听玉儿这么说，蓉哥儿且去好好读书，读出个名堂来，咱们这样的人家，虽然不指着科举升官发财，若是中个也能给祖宗增光。\\\"


    贾母显然对贾家的认知比较肤浅，烈火烹油背景下的危机她还没看到。


    贾宝玉对这样的事兴致缺缺，他还在为湘云的事伤心。


    又坐了会，尤氏便让下人安排膳食，众人吃过后，继续游园，直到黄昏才作罢回家。

 第13章 尤氏被打

    时间又过了几日。


    雍乾三年的春天雨水格外充足，那日游园后的第二天又下起绵绵细雨。


    几日间，经过贾府下人们口耳相传，整个东西两府的主子奴才们都知道贾母把自己最喜爱的娘家人史湘云许配给了贾蓉。


    一时间贾府众人都来道贺。


    由于婚事定在两年后，所以消息传播的范围被限制在贾府内部。


    贾蓉迎来送往，也算是通过这次机会把贾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全了。


    热度一直持续到近两天才算是恢复平静。


    由于一直下雨，贾蓉也没出门，待在书房看书，持续一个多月的苦读，才算是把四书五经通读一遍，其中也很多一知半解的内容他做了笔记，只能等到去书院后再请教了。


    这天正在书房练字，瑞珠忧心忡忡的走进来给他说了个消息。


    \\\"少爷，我听大奶奶院里的小丫鬟珠儿说，大奶奶已经三日没下床了。\\\"


    贾蓉闻言笔锋一滞，眉头紧锁，从上次和尤氏招待完贾母一行人后，就没见过了，毕竟他们现在身份有些特殊。


    如今听瑞珠这么说问道:\\\"有说因为什么么？生病了？\\\"


    瑞珠摇摇头，示意不是:\\\"好像是被老爷打的。\\\"


    贾珍？


    \\\"为着什么？\\\"


    \\\"奴婢听珠儿说，三天前的晚上，老爷喝得大醉回来，到太太房里拉着她就要，就要……\\\"瑞珠说到这脸有些发红，毕竟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那几个字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然后太太不肯，老爷很生气，就把太太打了，打的很严重。还不许银蝶给太太请大夫，说是让她死了算了。\\\"


    瑞珠说完紧张的看着贾蓉已经发青的脸色，心里惴惴不安，她知道少爷和大奶奶的事。


    贾蓉放下手里的笔，就要出门。


    瑞珠见此死死的拉住贾蓉的手臂，眼里噙着泪水，使劲对贾蓉摇摇头:\\\"少爷，不能去。\\\"


    贾蓉见她一脸惊恐，心知是吓到小丫头了，被瑞珠拉住这会，刚才的怒火也减轻许多。


    尤氏虽然是前任留下的风流债，但自从那晚之后，尤氏也是他的女人。之后的几次，尤氏已经深深依恋上她，每次都会既自责又不舍的和他说着情话，耳鬓厮磨。


    他身体里装着三十岁的灵魂，要说不心疼是假的，尤氏说到底是他第一个女人，即使不为世俗所容。


    拍了拍拉着他手臂的小手，示意瑞珠不用担心。


    冷静下来在房间里面一边踱步，一边想办法。


    尤氏为什么被打，贾蓉一想就知道，她不只一次对贾蓉说过不会再让贾珍碰她，这个女人有点让他感动，得尽快了。


    危机中存在着机会，贾蓉多少有点主意。


    来到书桌前拿起笔在摊开的纸上唰唰的写着，写完之后折好把纸递给瑞珠说:\\\"你把这个拿去给焦大，说这是本少爷交代给他的第一件事，让他按纸上的方子去外面把药材买齐，告诉他分不同的药铺购买，做不好哪来回哪去。\\\"


    自从贾敬把焦大安排给贾蓉，就被安排在贾蓉院子里看门，他相信贾敬把焦大安排给他说明此人有过人之处，现在事态紧急只能把这任务交给他。


    瑞珠以为自己少爷是给太太写的治疗伤势的方子，才让焦大去外面抓药，为的是不让贾珍知道，急匆匆的跑出去把事情交代给焦大，又急匆匆的跑回来。


    刚回来就看到贾蓉穿了外衣，看样子要出门，准备再劝劝贾蓉。


    没想到贾蓉听她回来的脚步先说。


    \\\"瑞珠你不用劝我，刚才少爷我确实思虑不周，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我去看看太太，没事的，儿子去看母亲很正常，不是么？\\\"穿完衣服，转过身朝小丫头眨眨眼笑到道！


    瑞珠心里呐喊，少爷那是你继母，也就比你大十岁，何况你们都那样了，正常个鬼哦！


    不过看贾蓉没了刚才吓人的模样，瑞珠也不好再阻拦。


    \\\"少爷，奴婢陪你一起去。\\\"


    贾蓉点点头，主仆二人出门，留宝珠在院子里照看。


    外面雨水下的很大，天阴沉沉的，和贾蓉现在的心情一个样。


    撑着伞，一前一后的在雨中急匆匆赶路，脚踩到地上的雨水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约莫走了一柱香时间才到。


    走进尤氏院里，因为下雨院中无人，丫鬟们都躲在房间里，贾蓉径直来到尤氏房前推开门走进去，瑞珠则守在门外。


    房间里，银蝶坐在床边上，手里端着粥，正劝着尤氏吃东西。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吓了一跳，待看到是贾蓉，放下心来，朝他行礼。


    贾蓉微微颔首。


    \\\"奴婢出去给少爷倒茶\\\"说着把手里的碗放到床边矮榻上，走出去随手关上门。


    此时半躺着的尤氏，脸色苍白，脸上带有淤青，看见贾蓉眼里的泪水打着转儿流下来。


    贾蓉叹一口气，来到床前坐下。


    \\\"为何不让人来告诉我\\\"


    \\\"相公，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尤氏终于使尽全身力气扑到贾蓉怀里哭起来。


    贾蓉搂着她轻轻拍着。


    \\\"那日他喝醉了强行要做那事，妾身的心早已经给相公了，不肯，他便打我，呜呜呜！\\\"


    尤氏本就美貌，加上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要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身上可还有伤？\\\"


    尤氏从贾蓉怀里爬起来，满脸泪痕，点点头。


    贾蓉伸出手，准备掀开尤氏的小衣查看。


    尤氏见他这样，苍白的俏脸上泛起红晕，美眸微嗔道:\\\"相公，妾身身子不便，不能，不能伺候你。\\\"


    贾蓉听她这么说，没好气的点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我看看你的伤势。\\\"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尤氏忸怩的嘟囔:\\\"相公你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看病，妾身不信。\\\"


    样子煞是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说着掀起小衣，只见尤氏平坦的小腹上有几道伤痕，轻轻触摸一下，抬眼看着她问道:\\\"疼么？\\\"


    尤氏红着脸点点头，埋首道\\\"背上，腿上还有。\\\"


    贾蓉不好接话，总不能让她把裤子脱下来查看伤势。


    通过刚才的查看，尤氏的伤势不是太重，只是外伤加上心中积郁，病容才显得吓人。这点伤势的医治对于他这种科班出身的医生来说问题不大。


    \\\"晚一点我会让瑞珠送药过来，外敷几天没事了，另外不要让我便宜爹知道。\\\"贾蓉把尤氏的小衣放下来说。


    \\\"哇，相公你真会看病么？\\\"尤氏有些惊喜，激动的摆动着手。


    \\\"躺好，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贾蓉瞪她一眼。


    此时的尤氏才更像个女人，事实上前世二十六七岁的女生也不算大，正好到适婚年龄。


    只不过古代她这样的年龄算老了。


    贾蓉端起放在一边没吃完的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尤氏唇边。


    尤氏看到他这样，大受感动，要知道在这个夫为妻纲的社会，极少有男人愿意放下面子做这种事的。


    她轻启朱唇让他把勺子伸进嘴里，吃完一口，就准备伸手拿过贾蓉手里的碗，糯糯的说：\\\"相公，妾身自己来。\\\"


    贾蓉用眼神制止了她的动作，又舀了一勺递过去。


    尤氏见她坚持，喜滋滋的享受着。


    一碗粥硬是喂了一刻钟才作罢。


    贾蓉放下空碗，思忖半晌，问尤氏:\\\"你信我么？\\\"


    尤氏又依偎在他怀里，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头道:\\\"自然是信的。\\\"


    \\\"好，那我接下来的话你记住。\\\"贾蓉郑重说。


    \\\"你身上的伤虽然吓人但不是很严重，你继续装作很痛苦的样子，然后这三日不要吃东西，并且要让人知道你整日茶饭不思，三日后我会让瑞珠偷偷给你送一丸药，你吃了睡一觉就行。\\\"


    尤氏有些疑问:\\\"相公要做什么？\\\"


    \\\"这个你不要问，后面自然会知道。\\\"


    尤氏有些委屈，有点不好意思道:\\\"可是，三日不吃东西，妾身怕饿。\\\"说完脸一红。


    贾蓉无奈扶额。


    没好气的说:\\\"笨女人，只是要你让别人感觉你吃不进去饭而已，晚上无人偷偷让银蝶给弄点吃的。\\\"


    \\\"哦\\\"尤氏低头，闷闷回了一句。


    \\\"可是妾身还是想知道相公要做什么\\\"


    贾蓉看她一眼，摇摇头。


    尤氏有点不开心。


    \\\"我走了，记住要按我说的做，切记。\\\"说完给她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又想起什么看向尤氏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尤氏听他这么问又脸红起来，女子的名字都是极亲密的人才知道的，绵言细语的回答:\\\"相公，妾身娘家闺名叫青竹。\\\"


    贾蓉点点头，笑道:\\\"那我走了青竹，下次再见。\\\"


    外面依旧下雨，他打开房门，迈步出去。


    尤氏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痴了！

 第14章 尤氏之死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下着大雨，可是去时和来时贾蓉的心境完全不同。


    来时因为担心青竹，所以脚步有些沉重焦急。


    现在回去，一来青竹没有大碍，二来一切都将要明朗，步伐显得轻快，全身轻松，意气风发，连带着大雨也显得应景。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贾蓉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吟诵。


    这首前世喜欢的词最能表达他现在的心境。


    自己突然穿越到红楼世界，面对未知，心里难道不会害怕？会！;与之前的尤氏现在的青竹可以说是苟合心里会不会害怕？会！


    但是自己终于在穿越来的一个多月后尝试去改变个世界了，解救尤氏就是他对命运发起的挑战。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担心害怕没用，尤氏被打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不要担心往后的风风雨雨，不妨仔细规划，自己一身轻松没有后顾之忧，怕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雨越下越大，贾蓉的背越来越坚挺，脚步越来越坚定。


    这股气息似乎影响到，跟在身后的瑞珠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股喜悦之情不觉散发出来，很开心。


    雍乾三年春，贾蓉终于要迈出改变红楼世界的坚定一步。


    ………


    次日，瑞珠打听到前一晚上，贾珍又去往尤氏院子，见尤氏还是不顺从他，打了她一巴掌，在院子里骂了好一会儿，言语难听，尤氏开始绝食。


    第二日，府里传言大奶奶病重，已经无法进食，贾蓉前去探望。


    第三日，尤氏已经气息微弱，贾母等听闻都赶来看望，贾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请来大夫医治，大夫说尤氏是心气郁结于心所致，心病还须心药医，素手无策。


    据闻当天贾母气的晕倒，原因是看到尤氏浑身带伤，醒过来后大骂贾珍。


    贾珍肯定解释不清尤氏为何浑身是伤，总不能和贾母说，因为喝醉了求欢，尤氏不顺从便打了她吧！


    贾珍此时也有些后悔了，这尤氏平日里对自己极是顺从，没想到外柔内刚，心气这么高，打一顿就要求死。


    第四日，清晨，宁国府传报尤氏死了。


    贾母又带着荣国府众人过来宁国府，在尤氏院里看到她躺在床上气息全无，无奈叹息道:\\\"好端端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当天一直到深夜贾族的人皆来探望，一向都很安静的宁国府因尤氏的死变得热闹。


    贾珍被贾母罚往贾氏祠堂，不跪满三日不许出来。


    尤氏的死可以说是贾府的天大丑闻，作为宁国府的女主人竟然被自己的丈夫殴打之下抑郁而死，因此贾母下了封口令，当日看见尤氏脸上伤痕的不管主子奴才一律对旁人三缄其口。


    贾珍被遣到宗祠面壁思过，尤氏的后事只能由贾蓉来安排，本着低调处理的原则，没有通知京里交好的世家，只通知本家的人来拜祭。


    和红楼梦里秦可卿葬礼的宏大场面不同，尤氏的丧事料理的很匆忙简单。


    头一日，在府里停灵供族人拜祭，请了和尚道士做法，第二日便起灵抬往家族墓地下葬。


    值得一提的是，尤氏的死导致宁国府后宅无人可以主事，贾母便派了王熙凤过来协助处理内宅事务。


    原本贾蓉拒婚秦可卿让王熙凤失去协理宁国府的机会，因尤氏的死又成全了她。


    丧事匆匆忙忙三日便结束，贾府众人对于尤氏是同情的，但木已成舟也只能接受事实。


    最根本的原因是尤氏出身不好，没有娘家庇护，贾府不可能因为一个没有跟脚的女人追责贾珍。


    贾珍在祠堂跪了三日后出来，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死老婆，只觉得晦气，少不得又把贾蓉喊来骂了一顿出气。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他算是没有脸面了，府里的人都知道尤氏是因为他而死的，间接的谋杀了自己的发妻。


    银蝶在尤氏被下葬后，便被贾蓉以送回尤氏娘家为由放出贾府，她是尤氏的陪嫁丫头，主人死了她要回去尤氏娘家，贾府是不好阻止的。


    很快，宁国府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死了老婆并没有影响贾珍继续过着奢靡的生活，后院中还有很多他的侍妾。


    贾蓉则继续他的读书大业，不同的是每两日他都会出府一趟。


    焦大因为办事得力被贾蓉留在身边，只是每次看到贾蓉时这老头都是满脸不屑，其中的原因就是某天深夜贾蓉让他去做了一件毁他三观的事。


    这里有人就会疑问，焦大为什么对贾蓉言听计从？


    一个原因是贾敬的吩咐;另一个原因是他这一个月来对贾蓉的观察，贾蓉每天的勤奋自律他看在眼里，作为过来人，他看好贾蓉的未来。他的想法是虽然贾蓉私德上让他不屑，但哪一个大家族没有藏污纳垢的事？


    宁国府家宅贾珍基本已经交给赖升管着了，贾蓉这边也不需要做什么。


    ………


    翌日清晨，领着焦大出宁国府。


    京城，作为大夏的首都，各地的人汇集到这里，使得它成为经济和政治中心。


    贾蓉和焦大各骑了一匹马奔跑在街道上，不一会儿就出了城往郊外方向走。


    京城经过大夏几十年的发展早就从内城往城外郊区延伸，所以城外的房屋也是鳞次栉比。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在一处庭院门前停下，下马把缰绳递给焦大，让他找个地方给马喂些水草。


    贾蓉自己则推开院门走进去，刚一进去，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欣喜地叫他:\\\"蓉大爷来了。\\\"


    贾蓉微笑的点头:\\\"银蝶，这里住得可习惯？\\\"


    \\\"习惯着哩，只是小姐每日都要念叨大爷几遍\\\"小丫鬟显然有些苦恼。


    \\\"你们家小姐可在里屋？\\\"


    \\\"小姐还没起床，这出了府越来越懒\\\"


    贾蓉看她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有些好笑，\\\"行了你继续忙，我进去看看。\\\"


    \\\"大爷，你一会可轻着点，我们家小姐身体还没好呢\\\"银蝶小脸红彤彤叮嘱。


    ……………


    贾蓉来到房间门口，推门走进去关门。


    房间内床上的女子果然还没睡醒，通过床纱透出她曼妙的身姿。


    贾蓉轻轻的走到床榻边，脱下外衣，掀起床纱躺了上去。


    才刚躺下，女人便凑上来抱住他。


    \\\"你醒了？\\\"


    \\\"相公，你怎么这么早来了\\\"许是刚醒，女子的声音有些慵懒的。


    贾蓉见她这样迷人，小腹微热，没有言语便压上去。


    \\\"啊！相公\\\"女人娇声叫道。


    门外银蝶听着房间里面没有意外的传来羞耻的声音，有些六神无主，心里痒痒地。


    没错，屋里面的女人正是尤氏，或者现在应该叫青竹。


    尤氏的死只是一场戏，贾蓉是导演，尤氏是主演，银蝶和瑞珠是配角，焦大是帮凶，目的就是把尤氏从宁国府里弄出来。


    而这一切凭借的都是贾蓉配的一味药-\\\"假死丸\\\"。


    顾名思义，吃了这药就会呈现假死状态。


    尤氏假死，焦大偷梁换柱，一切是那么简单，一切又是步步惊心，其中的隐秘曲折过程不能为外人道。


    持续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


    ……

 第15章 后续

    贾蓉这个年龄段，对于美色要说真有多大的克制，其实是没有的，毕竟两世加起来都四十多岁，正是血气旺盛的时候。


    两人云雨初歇以后，相互依偎在一起，贾蓉抚摸着青竹的滑腻皮肤，不得不说二十多岁才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青竹轻轻喘息着，莲藕般雪白纤细的手臂放在贾蓉的胸膛上。


    这几日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候，虽然没有了宁国府女主人的权势和荣耀，但经过和贾珍这些年的相敬如宾，她早已厌倦，贾蓉的出现解救了她。


    \\\"相公，妾身感觉做梦一样\\\"青竹深情的喃喃着。


    \\\"以后妾身就一心一意服侍相公，给相公生孩子\\\"，这个女人有点痴痴的吻着贾蓉的胸膛。


    关于红楼里尤氏为什么没有子嗣，最直接的原因可能是贾珍酒色过度，身体不好，没有了生育能力。


    贾蓉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不怀好意的笑道:\\\"那咱们可要努把力。\\\"


    青竹听她这么说娇媚的白他一眼\\\"相公，你真讨厌，你敢生么？\\\"


    \\\"咦，你敢小瞧我，为何不敢？\\\"


    青竹没有接话，反而自顾自的说话:\\\"即使夫君愿意，妾身也不同意。妾身这般身份，是不好在史姑娘前头怀孕的。\\\"


    贾蓉摇摇头，两世为人他没有这样的封建想法:\\\"顺其自然吧！有了便生下来，不管是你的还是她的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将来也会悉心教导他。\\\"


    青竹有点不相信的坐了起来，一头黑发披散在牛奶般的肌肤上:\\\"当真？\\\"


    \\\"骗你做什么，知道你的顾虑，不过站在我的角度，不都是我的血脉？什么嫡子庶子在我们家以后都不存在，家族看的是凝聚力，而不是嫡庶之分。\\\"贾蓉很认真的说。


    青竹有些感动:\\\"相公对我真好。\\\"俏皮的含住贾蓉的耳垂。


    尤青竹现在的样子和正在热恋的女孩没什么区别，她深深的迷恋着贾蓉。


    \\\"这些日子先在此处住上一段时间，现在敏感时期，不好出去抛头露面。\\\"贾蓉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青竹说着。


    \\\"再过段时间便要启程去苏州，到时候带上你。\\\"


    青竹闻言惊喜的问:\\\"真的么？相公。\\\"


    \\\"自然是真的。\\\"看她这样子，贾蓉调侃道:\\\"怎么，你不想去？不去那就留在京里\\\"


    尤青竹风情万种的对他翻个白眼，她这是不想去的表情？


    \\\"唉，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你从府里把人家弄出来，你走到哪人家自然是跟到哪咯，咯咯。\\\"她装作幽怨的模样。


    贾蓉弹了下她的额头，有些宠溺！


    \\\"痛，相公\\\"


    …………


    贾蓉和尤青竹、银蝶吃过早饭后便带着焦大返回宁国府。


    刚走进院里听见有人在说话，许是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说话的人也看向他。


    瑞珠见贾蓉回来了，面带笑容的给贾蓉介绍道:\\\"少爷这是琏二奶奶身边的平儿姐姐。\\\"


    贾蓉朝平儿点点头，平儿和他见礼。


    \\\"平儿姑娘怎么今日得空来？\\\"贾蓉略带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也可以说是贾琏的通房丫头，但是王熙凤从来不让贾琏碰她，她忠诚于王熙凤，周旋于两个主子之间游刃有余。


    她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女孩儿。虽是凤姐的心腹，要帮着凤姐料理事务，但她为人很好，心地善良，常背着王熙凤做些好事。


    平儿的结局红楼梦最终没有明示，只知道王熙凤死后贾琏把平儿扶正，只是以贾琏公子哥的性子可以预见平儿的人生并不会有多顺畅。


    \\\"昨儿个老太太张罗着大伙儿给琏二奶奶过生，大家酬了份子钱，这不老太太念着蓉哥儿，让我们奶奶也来请哥儿。\\\"平儿笑道。


    贾蓉听了不觉莞尔，没想到自己能遇上王熙凤过生日这样的名场面，倘若自己没猜错，那天还会发生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点头道\\\"婶婶过生，我自然是要去的，日子定了么？\\\"


    平儿答道:\\\"就在明日，老太太让人请了戏班子。\\\"


    见贾蓉答应，她也没待多留，说完便告辞离去。


    等到平儿走后，瑞珠走上前来，闻着贾蓉身上的女儿香味和一股奇怪的味道，古怪的看向贾蓉。心里疑问，也不知道平儿刚刚离得这么近有没有闻到？


    \\\"少爷，奴婢让人给你烧了水，快洗洗吧。也不知道少爷每天都做了什么，这几日洗澡越发勤了。\\\"小丫头语气略带幽怨的说。


    贾蓉见她这样，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瑞珠吃醋了？\\\"


    \\\"哼，才没有，只是少爷应该控制着才好，不然奴婢才不会替你瞒着哩。\\\"瑞珠忙道。


    心知小姑娘吃醋了，贾蓉有了计较，也是时候收了这俏丽的小丫鬟。


    ……


    瑞珠红着脸伺候完贾蓉洗澡。


    贾蓉洗完后自去书房看书，瑞珠善后完成也来到书房陪着他。


    时间静悄悄的流淌，由于贾蓉在尤青竹那里吃了很饱才回来的，中午就没吃东西，这个时代每天就只吃两顿正餐，旁的时候就吃些糕点之类的。


    他在看书的间隙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瑞珠闲聊，生怕小丫头无聊。


    \\\"这几日宝珠可有回府里？\\\"


    \\\"没有呢，宝珠现在可忙了，上次回来吃着饭就睡着了。\\\"瑞珠有点心疼道。


    贾蓉听他这么说思量道:\\\"再过几日就好了，等她处理完外头的事咱们就好启程去苏州了。\\\"


    见贾蓉说起苏州，原本有些不开心和担忧的瑞珠，又开心的叽叽哇哇说起来。


    她这一辈子从记事起便在贾府里，没想到有朝一日还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自然是无比憧憬。


    说着她心中的外面世界。


    贾蓉听着她碎碎念，心里想的是最近让宝珠做的事情。


    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虽然是宁国府的继承人，但是贾珍目前还在，宁国府的权力都集中在他手里面，他无法插手。


    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每个月的月例只有十两银子，虽然看上去不少，不过却也只是在府里。若是去苏州，这点月例就不足以支撑。


    然而一个月前他发现原来原主名下在外面还有一个铺面，贾蓉便带着宝珠去实地看了下。


    铺子的地段是极好的，不过原贾蓉吃喝玩乐在行，商铺经营上却一般，只交了下人打理，不闻不问。


    前世的他虽然只是个医生，但是受到大环境的熏陶，给铺子找一个好的经营项目不是很难，最终决定铺面做香皂生意。


    香皂的制作并不难，这个时代大家用的还是胰子，香皂的出现瞬间得到大家的喜欢。


    贾蓉根据用途，制作了两款香皂-洗衣服和沐浴，又根据消费群体把香皂分为高端和低端两种！


    在贾蓉的铺子里，高端的香皂专门设计给富贵人家，一块标价一两银子，低端的设计给普通百姓使用，一块500文。


    目前他手底下可以用的人不多，所以就让宝珠在外面管着，交代她买了几个没有背景的奴隶签了死契负责香皂的制作，又让宝珠在府里找了可靠的老人协助她管理铺面。


    开业至今陆陆续续也赚了将近一万两有余，因着是国公府的生意也没人敢来觊觎，倒是没生什么是非。


    贾蓉的观念里钱财够用就好，他没有在这古代弄一个商业帝国的心思，因为财富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他有好的跳板，不会舍本逐末。


    瑞珠絮絮叨叨的说完，贾蓉见她兴奋劲儿过去了，才对她说:\\\"你出去吩咐焦大，让他去外面找了宝珠要几块香皂来，就说是给琏二奶奶的生日礼物。\\\"


    ……

 第16章 王熙凤生日

    转眼到了第二日，贾蓉依旧习惯性的早起，在院子里做着日常的\\\"晨练\\\"。


    经过他每天的打熬身体。这具有点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慢慢有了好转，还好贾蓉年纪轻，要是到贾珍那样的年纪就很难把精气神补回来。


    吃过早饭，贾蓉便带着瑞珠往荣国府而去，留焦大一个人守门。


    要说贾蓉穿越到贾府，却没有重生在荣国府，日常的生活远离荣国府的莺莺燕燕，林黛玉的冰雪聪明，薛宝钗的温柔大方，探春的聪明能干，迎春的心地善良，李纨的性格温柔等等离他既近又远，只匆匆见过几次面，没有过多的交流。


    所幸他现在有了尤青竹这个丝毫不逊色她们的女人，心里稍稍有些满足。


    他不会为了这些姑娘专门天天去荣国府讨好她们，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女人相信自己不会缺。


    等到主仆二人来到荣国府的花园里，园中已经非常热闹，不但有戏，连耍百戏并说书的女孩儿也有，都打点的取乐玩耍。


    园中的一处戏台下中间坐着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李纨，王熙凤并三春等人。


    贾蓉先见过贾母并王夫人众人，然后把自己的礼物递给平儿，对着王熙凤笑说:\\\"今儿是婶婶的生日，蓉祝婶婶永远年轻。\\\"


    王熙凤见他今日身穿一身白袍，脸庞俊美，修眉如剑，斜如鬓角，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眸里，闪烁着坚毅之色，明亮有神，不觉心神微晃。


    不过，这感觉也是一刹而过，很快的恢复正常，笑道:\\\"老祖宗你瞧瞧，蓉儿如今有没有先宁国的风采。\\\"


    贾蓉本身容貌算上乘，又每日锻炼，身上的气质和以往相比自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众人听王熙凤这么说，都把目光聚集在贾蓉身上打量着他。


    薛姨妈抢先说到:\\\"说来也是我年轻，没有机会见过先荣国、宁国，不过看蓉哥儿的样子，想来二位国公年轻时也如这般，真真是勋贵人家才有这样的哥儿，老祖宗好福气。\\\"


    贾母听薛姨妈的恭维谦虚的笑道:\\\"你们原小，没见过也是正常，蓉哥儿曾祖比他还要强上几分，他虽也不错，却比不上先宁国勇武。\\\"


    众人纷纷笑道:\\\"老祖宗谦虚了。\\\"


    贾母又说:\\\"若论起相貌，我这些孙辈里宝玉最像荣国，蓉哥儿像宁国。\\\"


    王熙凤笑着打趣道:\\\"原怪老祖宗喜欢宝玉，原来是咱们长得不像二位国公，真真没处说理，哪日哥儿们给祖宗上香时一定要告告老祖宗的状。\\\"


    大家听她这么说，又笑起来。


    贾母嗔道:\\\"你这泼猴，祖宗是好拿来玩笑的？若不是你过生，我定要罚你。\\\"


    众人有点笑不活了。


    贾蓉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赞叹，这才是原滋原味的红楼。


    等到大家笑罢，贾母又问贾蓉:\\\"过些日子是不是要动身了？\\\"


    \\\"回老祖宗，是的，定在下月上旬。\\\"贾蓉答道。


    自然是问的他何时出发去苏州的时间。


    贾母点头:\\\"今儿我着人去接云儿过来，这会子还没到，你们见见，虽说女儿家议了亲不好抛头露面，但你这一去两年，见见也好。\\\"


    史湘云要来？贾蓉心里稍微觉得有点突然，自己应该还是头一次见她吧？


    一旁的王夫人等长辈听贾母这么说，都各自点头。


    王夫人笑说:\\\"是该见见，见了蓉哥儿的样貌，云丫头再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薛姨妈也连连称是，但神色里带有一丝遗憾，她女儿没有通过选秀，如今见了贾蓉心里有些想法，只不过既然已经定亲了这想法也就一闪而过，她比较看中宝玉。


    众人说罢，贾蓉找了位置坐下，旁边坐着探春，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戏台上正准备唱《荆钗记》，这曲子贾蓉前世是听过的，大概讲的是王十朋和钱玉莲的故事，钱玉莲拒绝巨富孙汝权的求婚，宁肯嫁给以“荆钗”为聘的温州穷书生王十朋。后来王十朋中了状元，因为拒绝万俟丞相逼婚，被派往荒僻的地方任职。孙汝权暗自更改王十朋的家书为“休书”，哄骗玉莲上当﹔钱玉莲的后母也逼她改嫁，玉莲不从，投河自尽，幸遇救。经过种种曲折，王、钱二人终于团圆。


    贾蓉听的津津有味，能够听到原滋原味的戏曲也算不虚此行了。


    一旁探春的注意力却不在台子上，这戏她听了好几次，再怎么可歌可泣的故事也耐不住经常听。


    打量着看得有滋有味的贾蓉，探春有点好笑的问道:\\\"蓉哥儿喜欢听这戏？\\\"


    贾蓉听到探春和她说话转过头来说:\\\"这十朋和玉莲的故事确实动人，不过想来应该是极少的个例，所以传唱度高。\\\"


    探春见他说得认真，哑然失笑，打趣说:\\\"蓉哥儿不是马上要见到你的\\\"玉莲了么！\\\"\\\"


    眼神生动里藏了一丝丝黯然，她想起那次雨中相见的场面，脸有些发红，自己竟然有这样不伦的想法！


    贾蓉见她说着说着脸红了，好笑问:\\\"探春姑娘是不是也想起自己的\\\"王十朋\\\"了？\\\"


    探春美眸白他一眼，转过头不理他了。


    蓉大爷哪里知道女儿家的心思，他再自恋也想不到探春竟然对他有那种想法。


    一曲戏罢，众人各自谈论着。


    今天是贾母给王熙凤过生，众姐妹都纷纷给她敬酒，凤姐也不得每个人的都喝两口，底下有头脸的嬷嬷们也来凑趣，一时间竟也有些多了。


    凤姐觉得脑袋发沉，知道自己喝多了，强撑着站起来往家里走去准备休息一会儿，平儿不知道被丫鬟们拉到哪里去了，不在她身边。


    自己一个人沿着走廊往家里走去，等到进了院门，看到她屋里面的一个丫鬟正站在门口，见她过来转身就跑，凤姐虽然有些醉，但也起了疑心，喝到:\\\"站住。\\\"语气里透着威势。


    小丫鬟被她这一断喝，不敢再跑，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害怕极了。


    王熙凤走到跟前，厉声斥责问道:\\\"看到我，你跑什么？\\\"


    丫鬟被她模样吓得魂不附体，抖抖索索的说:\\\"我原本没看见奶奶，惦记着屋里没人，才跑来着。\\\"


    王熙凤闻言伸手就是一个巴掌，只把小丫鬟扇的瘫倒在地。


    \\\"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如实说来，有你好果子吃。\\\"


    丫鬟见此也不敢再隐瞒:\\\"是二爷打发我来看着奶奶的，让我见着奶奶回来就去给他送信。\\\"


    王熙凤感觉不对劲，逼问:\\\"守着我做什么，快说。\\\"


    \\\"二爷刚才给我了二两银子，让我看着奶奶回来给他报信，之后奴婢就看见鲍二家媳妇过来，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丫鬟被王熙凤逼的哭着说。

 第17章 捉奸，贾蓉救熙凤

    凤姐听了，已气的浑身发软，径直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刚到院门，只见有一个小丫头在门前探头儿，一见了凤姐，也缩头就跑。


    王熙凤喝住她，那见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假笑道：“我正要告诉奶奶去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凤姐斜眼道：“告诉我什么？”


    那丫头便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凤姐听完碎道：“你早做什么了？我看见你了，你倒是一推干净”


    说着一个巴掌扇在小丫鬟的脸上，打的小丫头一个扑倒在地上。


    凤姐没有再理会小姑娘走到窗前，就听里头一个妇人的声音说笑道：“哪天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


    贾琏道：“她死了，再娶个，又怎么样呢？”


    妇人接着说道：“她死了，你就可以把平儿扶了正。”


    贾琏听到妇人煽风点火，气狠狠的道：“平儿从入府来她碰都不让我碰，你说我真呢这么倒霉！\\\"


    凤姐听了，气的更是全身发抖，此时酒越发涌上来了，借着酒劲，一脚踢开了门进去，也不容分说，抓着鲍二家的就打。


    贾涟今天也因为喝多了酒，借着酒意才把鲍二家的接进来，没有提防，看到凤姐来了，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凤姐这边把鲍二家的打的鼻青脸肿，回过头来看到有些惧意的贾琏骂道:\\\"你是没有老婆了是么？要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的勾搭在一起，你得花柳病没事，别把我搭进去。这种女人你都要，琏二爷，你要不要脸？\\\"


    贾琏见王熙凤说得难听，倚仗着三分酒意，拔起挂在床角的剑就往王熙凤身上劈过去。


    王熙凤见他这样，刚才的泼辣劲戛然而止，眼睛里露出惊恐，她只是性子泼辣了些，但始终是个女子。


    王熙凤吓得呆立原地，眼见着贾琏的剑快劈到身上，下意识闭上眼睛。


    想着今天要完了，等了很长时间身上都没有传来疼痛感，睁开眼睛就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坚毅背影挡在她面前。


    此时的贾蓉手里正抓着贾琏的剑，紧握的手心里血液流淌下来，眼眸微促，对他喝道:\\\"二叔，你糊涂了么？\\\"


    许是贾蓉的血液刺激的冷静下来，贾琏心里一阵后怕，要是把王熙凤砍个三长两短，自己怕也不好过。


    又看向贾蓉背后早已被吓得泪流满面的王熙凤。


    \\\"平日里都是老太太惯的你，越发放肆，连我也骂起来。\\\"


    院里的事情早已经传出去，说话间就见王夫人等一群人来了，说：“这是怎么说？才好好的，就闹起来。”


    凤姐儿见人来了，一下委屈至极，便哭着往贾母那边跑。


    跑到贾母跟前，趴在贾母怀里楚楚可怜的说：“老祖宗救我！琏二爷要杀我呢！幸好蓉哥儿来得及时救了我。”


    王熙凤哭道：“我刚才有些喝醉了，想着回来休息一会，不防听见他在家和人说话。我只当是有客来了，在窗户外头听了一听，原来是鲍二家的媳妇商议说我利害，要拿毒药给我吃了，治死我。\\\"说到这里瞪了一眼魂不附体的鲍二家的，继续说。


    \\\"丈夫背着我偷女人，我原是气死了，又不敢和他吵，进来说了他两句，他臊了，就要杀我。”


    众人听到她这么说，又见贾琏还拿着剑。


    贾母气道:\\\"孽障，还不赶快把剑放下，蓉哥儿徒手接剑也是好玩的？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给蓉儿瞧瞧。\\\"


    瑞珠早已经看到贾蓉手上流着血，只是才进来气氛凝重，不敢上前，听到贾母这么说，急忙走到贾蓉面前，拉起贾蓉的手看，见一手都是血，眼泪就就下来，心疼道:\\\"少爷，你怎么这么傻。\\\"


    贾蓉摇摇头，示意她安心，安慰道:\\\"没事的。\\\"


    复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刚看婶婶喝多了，独自往回走，也没个人照应，就跟在后面，想看婶婶无事便回来，谁知事情发生的突然。\\\"


    贾母等人，都信以为真，实际上他是过来看热闹的，确认会不会真发生红楼里面的事情。


    没想到事情是发生了，只不过发展出乎他的意料，见贾琏真砍凤姐，她又吓得一动不动，出于无奈上前伸手挡了下来。


    贾母这时候也是气极说：“这还了得！快来人拿了这下流种子！”


    又劈头盖脸的骂贾琏:\\\"琏儿，你老婆今天生日，你就是这样对她？往日里我也觉得你是个好的，公子哥儿好奇偷个人，原本也不是大事，你怎么连你老婆也喊打喊杀？若不是蓉哥儿，岂不是把你老婆杀了，这对你有好？\\\"


    贾母的话把贾琏的行为定性成好奇，错就错在不该要杀王熙凤。


    贾琏见贾母这样，斜眼看着凤姐说:\\\"都是老太太惯着她，她才敢连我也骂。\\\"


    邢夫人道:\\\"混账，你做出这等事情还有理了，敢说老太太的不是，还不滚出去。\\\"


    邢夫人是贾琏的继母有资格教训他，实际也是给他解围。


    贾琏听见这话，趔趄着脚儿出去了，赌气也不往家去。


    王熙凤站起身来，走到贾蓉面前行了一礼道:\\\"今儿多谢蓉哥儿了，要不是蓉哥儿，我这会该死了。\\\"


    才哭过的脸上，梨花带雨，娇艳动人。


    此时大夫才终于赶来，贾母赶忙命他给贾蓉瞧伤。


    贾蓉作为医生知道自己没有大碍就是看着吓人，大夫看过后清理了血迹，上完药包扎好，只说没什么大事。


    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宴席也继续不下去，大家都散了。


    探春临走时上前关心了贾蓉几句，叮嘱他注意及时换药。


    众人散了之后，院子里只留下王熙凤，贾蓉，平儿和瑞珠四人。


    贾蓉见此也准备回去，王熙凤却拦下，和平儿、瑞珠说，你们出去，我和蓉哥儿交代几句。


    两人闻言离开。


    方才人多，这时他才看见，王熙凤身上由于之前和鲍二家的拉扯，上身衣服被拉下半边，里面的小衣漏出来，中间有一抹雪白。


    王熙凤见他的眼神，红着脸赶忙遮掩好衣服，风情万种的瞪他:\\\"受了伤，也不老实。\\\"


    王熙凤也只不过二十三四年华，长得不弱于尤氏。


    贾蓉咳咳道:\\\"婶婶有什么事？\\\"


    见他一脸淡然，她啐道:\\\"原来你也不老实，你们贾家果然是一样的种。\\\"


    ……………

 第18章 史湘云

    贾蓉听王熙凤这么说，心里想她说的还有些道理，贾府里的贾赦、贾珍、贾琏、贾宝玉和贾蓉确实都是一样的种。


    王熙凤见他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手，心下略有触动，走到跟前，拉起被纱布缠着的手，心疼的说：“原本你也不必如此的，他的性格我借他几个胆也不敢杀了我，如今这般倒叫我怎么好？”


    贾蓉感受着凤姐的手上传来的滑腻冰凉，心跳不争气的快了几分，强压住心神动荡，收回手说道：“总不能看着婶子涉险才是。”


    见他恭敬中带着疏远之意，凤姐心里略微有点不好受，幽怨的说：“以往总见你往我院子里跑，近两个月竟一次没来过，怎么是在外边有相好得了？”


    贾蓉看她容貌丰美的脸上带有酸意，心下明白几分，又是原主的风流债，可是这个风流债他不能认。


    王熙凤和尤氏是不一样的，尤氏性格温柔，凤姐泼辣；尤氏没有背景，凤姐背靠王家，可以说收了尤氏贾蓉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凤姐就是一朵带毒的玫瑰，不能轻易触碰。


    当下说道：“婶子说的哪里话，蓉还未娶亲何来相好的？”


    凤姐当然理解他这话表达的意思，心里有些微怒，怎么？吃干抹净不认账？


    待要再说，就听门外平儿敲门道：“奶奶，老太太院里来人通知蓉大爷过去呢，说是史姑娘来了，让去见见。”


    两人听了平儿的传话，反应各不相同。


    贾蓉是微微一怔，他忘了今天还要和未来媳妇见面，同时又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个由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王熙凤这边则是娇笑道：“才说的还未娶亲，这会子媳妇亲自送上门了。”多少有点醋意。


    贾蓉不与她分辩，只是拱了拱手道：“婶子好好休息，蓉告辞了。“说完不待凤姐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凤姐见他这样，啐道：”划清界限？想的美，老娘被你吃干抹净了就别想逃。“


    怒气中多少带了些幽怨，如今的贾蓉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让她更为迷恋几分。


    心下思忖半晌，把平儿叫进来。


    ”平儿，让人去药房取些上好的外伤药给蓉哥儿送去。“


    ”奶奶，早让人送到他院子里去了，毕竟可是奶奶的救命恩人呢。“平儿笑着说。


    凤姐点点头，”原本是他应该的。“


    平儿没有接话，她多少知道点什么，心里感叹，贾琏和王熙凤两人早已貌合神离，经过今天的事这日子更没法过了，以王熙凤的气量，定是容忍不了贾琏这样的背叛的。


    王熙凤走上前，拉着平儿的手，说道：”你原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不瞒你，今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终究我们依靠不了一辈子，你还没有被他糟践，恰好蓉哥儿救了我，我去和老太太说把你派到蓉哥儿身边伺候，一则让你脱离这边，二则我瞧着蓉哥儿近来越发出息，你跟了他自有你的缘法。“


    ”奶奶，这怎么可以？平儿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啊！“平儿惊道。


    ”怎么你难道还想侍寝？“王熙凤瞟了她一眼，继续说：”你若有这个想法，倒是可以成全你，以往我提防他近你的身，今后再也不会了。“


    平儿听了她的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是依附王熙凤生存的，可是让她去伺候贾蓉多少有点突然，心里五味杂陈。


    ....


    且不说这边两个女人的对话，贾蓉出了凤姐的院子，提着的心才算放下，除非他有把握制住王熙凤否则原主欠下的风流债他是不打算还的。看了看绑的严严实实的左手，苦笑，第一次见史湘云就顶着一身伤。


    史湘云来贾府，自然是在贾母院子里，贾蓉循着方向走去，荣国府他多多少少来了几次，已经不用再让小丫鬟带路。


    刚走到贾母院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守门的丫鬟们见贾蓉走进来，纷纷打招呼。


    ”哟，大爷来了“


    ”大爷快进来，老太太在里间呢！“


    贾蓉一一问好，早有丫鬟掀起门帘，他道了谢走进去。


    进了里间才看到屋里众人，贾母坐在正上方，宝玉腻歪在她怀里，贾府的一众姐妹们坐在一起，正和一个女子说着话。


    贾蓉上前跪下给贾母问安。


    贾母笑着对他道：”你这会子有伤，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又指了指众姐妹中间的女子说道：”她是我娘家保龄侯府的云丫头，你去见见。”


    贾蓉点点头，这会才仔细打量史湘云，只见她明眸皓齿，姿容绝丽。她身穿淡紫色的个人看起来雍容富贵，气度沉静，形容举止仪态万大袖裙裙，乌黑的高医上装点着几根镶宝金磐和碧玉钗，脸上的妆容艳若芙蓉，玉质的耳坠光华流转，约十四岁余。


    心里点个赞，至少自己媳妇儿的颜值气质都不一般。


    他打量着史湘云，史湘云也正打量他。


    贾蓉原本容貌上层，加上最近锻炼的缘故，身材和气质都有变化，可以说是公子如玉。


    众姐妹看着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掩着嘴偷笑，觉得很有意思。


    林黛玉优先打趣：“瞧瞧，这就是对上眼了。”


    众人大笑。


    史湘云俏脸微红，上前先对贾蓉行礼，”蓉哥儿安“，气质如兰，温柔大方，声如银铃。


    ”史家妹妹安“贾蓉微笑点头。


    一边坐着的贾宝玉见两人这样，心里有点不舒服，以往云妹妹都是他的。


    贾探春观察到他的变化，先前贾蓉来之前还是很开心的，现在坐在贾母边上低沉着脸.


    \\\"二哥哥怎么不说话？”


    林黛玉则是玩味的看着他，贾宝玉想的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某人见着云妹妹有了如意郎君不舒服了呗。“


    贾宝玉被林黛玉讥讽，一时间涨红了了脸。


    ”哪有，林妹妹不要瞎说。只是觉得一起长大的云妹妹要成亲了，有些失落而已。“


    贾母宠溺的摸摸贾宝玉的头：”你将来也是要娶亲的，哪有哥哥妹妹永远一块玩耍的道理。“


    宝玉听到成亲，偷偷看了眼林黛玉。


    ”你瞧我作甚。”黛玉翻了个白眼，宝玉赶紧收回目光。


    一旁的小惜春说道：“林姐姐真笨，宝二哥自然是看上你了哩。”


    这会连贾蓉也忍不住笑了，童言无忌，惜春一语道破二人的心思。


    “惜春，混说什么呢！”林黛玉双颊羞红，伸手就要去扯惜春的脸，小惜春咯咯笑着跑到贾宝玉身边。


    贾母笑呵呵的看着小辈们玩闹，宝玉和黛玉如今都是十五岁，谈婚论嫁还早了些，她虽然有意把自己外孙女嫁给宝玉，始终年纪还太小，就当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众人嬉笑过后，贾母有些乏了，大家就准备散去。


    \\\"蓉哥儿，你带着云丫头去园子里逛逛，说说话，老婆子也不是顽固，盲婚哑嫁的你们指不定不乐意，要说的紧着说，之后断不能再见面的，对云丫头名声不好。可不许欺负云丫头。”贾母吩咐道。


    见老太太说的有意思，姐妹们掩嘴失笑。

 第19章 湘云之困

    贾蓉带着湘云漫步在荣国府的花园里，


    此时早已经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园里面开着各色的花儿，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只是这番美景二人都无心观赏。


    湘云走在前面，身姿曼妙，神情有些紧张并羞涩，她还是第一次与男子独处。


    在保龄侯府所有的叔叔婶婶都恭喜她能够嫁入贾府，每个人都很开心，唯独没有问她愿不愿意。


    其实她在见着贾蓉之前是不喜欢这婚事的，每月都会来贾府住几日，宁国府里面的事情这些年多多少少听到不少，也见过几次贾蓉。


    女生的直觉总是很敏感，以往的贾蓉给她感觉为人轻佻，但两人本身并没有交集的地方，所以并无好恶之分。


    直到听说老太太把她许配给贾蓉，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平时虽然性子大大咧咧，遇上这样的事情私下也偷偷哭了几回。


    跟在后面的贾蓉，看着她思绪翻飞，不觉莞尔，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觉得还是需要打破这宁静，总不能一直走下去，于是加快两步，上前与湘云并肩。


    \\\"云妹妹想什么呢？\\\"贾蓉侧身眼神温柔的看着这个将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


    史湘云的外貌并气质完全满足了贾蓉对于大家闺秀的理解。


    他虽然有了尤青竹，也见过西府里的众钗，这些人中也只有探春能够和湘云比肩，黛玉和宝钗都多有不如。


    湘云听到贾蓉的话，感受着身边男子气息的压迫感，俏脸微红，瞧他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轻轻地说\\\"没想什么。\\\"


    又看他手上缠着的绷带，关心的问:\\\"才姐妹们和我说了今日的事，你的手这会还疼么？\\\"


    贾蓉笑着摇头:\\\"上了药这会没有大碍，云妹妹安心。\\\"


    \\\"嗯\\\"湘云嗯一声。


    \\\"云妹妹平日在家都做什么？\\\"贾蓉想着红楼梦里史湘云在家做女红的事情，于是问。


    史湘云站定脚步，听贾蓉如此说神色有些复杂，看着不远处的一座石桥，微风轻抚着她的几缕青丝。


    贾蓉见她这样，心弦仿佛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认定湘云就是自己要娶的妻子。


    \\\"云妹妹有困难可以和我说，没准我能帮你。\\\"贾蓉声音更温柔几分。


    湘云见他说得真诚，转过脸第一次直视贾蓉，明眸如水，见他坚毅沉稳的脸庞，笑容渐渐浮上双颊:\\\"不过是家中琐事罢了，女孩子所思所忧无非就是这些。\\\"


    贾蓉指了指湘云的鬓角，提醒道:\\\"头发有些乱了。\\\"


    女子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赶忙转过身，抚弄头发。


    见她这可爱模样，贾蓉的心情大好，哈哈的笑起来。


    湘云转过头白了他一眼:\\\"蓉哥儿欺负我。\\\"


    她本是洒脱的性子，只是第一次和男子独处，先前有些拘谨，这会子两人说话，陌生的距离拉近了些，不自觉恢复往日模样。


    \\\"家里面的事情云妹妹不必太过操劳，我会求了老太太经常接了你来府里居住，和姐妹们一起玩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平日里婶婶们催着我没日没夜做针线，还是托你的福，最近她们对我可顺着呢！\\\"这一说想到什么脸又微红


    女孩子果然容易脸红，贾蓉心想。


    又说道:\\\"下月便要起身前往苏州求学，要两年后才回来。\\\"


    \\\"老太太都和我说了，蓉哥儿有志于科举，说你是个有志气的男儿。\\\"湘云点点头，哪个女儿不希望自己未来夫君上进，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宝玉那样的，至少湘云不是。


    \\\"我的意思是，辛苦云妹妹多等我两年，两年后回来一定把云妹妹娶过门\\\"贾蓉笑着解释。


    湘云没办法回答他这么露骨的表白，已经羞的不行，加快脚步往前走。


    \\\"云妹妹\\\"，贾蓉在后面大声喊。


    湘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贾蓉快步追上，说:\\\"回头我写一幅字让人送去给你，想让云妹妹帮我看看写的怎么样。\\\"


    湘云有点迷惑，好端端的怎么说到字上来了，也没拒绝，点头同意。


    \\\"还有云妹妹，等我去了苏州会给你写信。\\\"


    史湘云发现贾蓉说话特别直接，三两句就会把她弄害羞，瞪他一眼:\\\"你爱写便写，不用和我说。\\\"


    再也不理会贾蓉，小跑着离开。


    贾蓉站在原地看她那模样，心情愉悦，这种感觉真不错。


    跟在后面的瑞珠见湘云跑开，走上来，抱怨道:\\\"少爷，你说话太直接了，会把史姑娘吓着的。\\\"


    \\\"你不懂，云妹妹的性子就喜欢我这样，你别看她现在恼了，心里指不定高兴，我若是扭扭捏捏，她才看不起我。你家奶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贾蓉依旧远眺湘云的背影，自顾自的说。


    瑞珠见他越说越没谱，啐道:\\\"少爷真不要脸，史姑娘还没过门，就奶奶了。\\\"


    贾蓉收回目光，朝瑞珠眨眨眼笑道:\\\"迟早的事，你先习惯习惯，走，回府吧！是该好好准备准备了，过几日咱们便出发，提前走好带你们游玩下沿途的风景，这府里死气沉沉没多大意思。\\\"


    …………


    史湘云这边一路回到贾母院里，鸳鸯说老太太睡下了，便回自己的暖阁，她经常来，贾母给她在院里专门留一间暖阁居住。


    丫鬟翠缕见小姐回来，兴冲冲的迎上来，直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眼神闪闪发光。


    湘云没好气白她一眼，\\\"什么怎么样！\\\"


    \\\"就是姑爷，姑爷怎么样？\\\"


    \\\"你要死了，什么姑爷，都还没成亲呢，别乱叫。\\\"说着就要上去捂翠缕的嘴。


    \\\"好！好我不说，姑娘脸皮薄！咯咯咯\\\"


    主仆二人在暖阁玩闹半晌，这才停下来。


    想着贾蓉和他说过几日便要离京，湘云对翠缕说:\\\"你把我的针线拿过来，我要做双鞋。\\\"


    \\\"给姑爷做得？\\\"


    \\\"呸，如今是再管不了你是不？越发没规矩了。\\\"湘云多少有些羞怒，不过也没说不是。


    翠缕见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吐吐舌头，去取来针线给他。


    平日里湘云和翠缕关系极好，也会相互玩笑。

 第20章 旅途(一)

    船舶行驶在京杭大运河上，河风徐徐。少年站在官船的甲板上，看着河道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船只，感叹古人的智慧。


    从甲板后面的船舱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手里拿了一件披风，她朝少年走来，把披风披在他身上，柔声道\\\"相公外面风大，当心着凉。\\\"


    少年转过身，抓住女子的柔荑在手里握住，温柔看着她:\\\"不碍事，里面待久了，这风正好解解乏累。\\\"


    少年正是贾蓉，女子自然是尤青竹。


    那日见过史湘云之后，贾蓉便让人着手准备了下苏州的各项事宜，三天过后贾蓉去往玄真观拜别了贾敬，又去荣国府拜别贾母等人，次日便启程。


    在那几日间贾蓉也陆陆续续收到贾府众人的礼物，贾母的礼物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价值百两;王夫人、邢夫人送的两件衣服，料子是上好的，因贾蓉生母不在了，这两件衣服送的极是应景;府里面众姐妹则送的或笔或字画，大同小异，唯独湘云托探春给他送了一双鞋并一个荷包，意味不言而喻。


    尤氏见贾蓉到哪都把史湘云的荷包挂在身上，醋意大发，非连夜也做了一个荷包让贾蓉也带着，贾蓉无可奈何，此后每日腰间都挂两个荷包，可谓是爱的深沉。


    尤青竹依偎在贾蓉的怀里，一起看着两岸的风景，女子深情的说道:\\\"妾身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江南了，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陪着相公出来，真好，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多好。\\\"


    贾蓉轻吻了下尤青竹的脸庞，\\\"未来两年我都陪在你身边，还不知足？\\\"


    尤青竹斜眼看贾蓉，娇声道:\\\"哼，相公总是这么煞风景，也对相公只陪青竹两年，而史家姑娘虽然两年不能成婚，却能得到相公一辈子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贾蓉气的拍了下青竹的私处。


    \\\"要死了你，相公。\\\"尤青竹被光天化日下袭击了臀部，羞的满脸通红。


    ………


    京杭大运河是连接北方和南方富庶之地的重要漕运通道，南北两地的经济，信息等交流借着这条河道每日络绎不绝。


    贾蓉所在的船是一艘官船，以贾府在京里的地位，安排一条官船自是不难。


    值得一提的是，贾蓉离京前一天，宫里面传出来圣旨，册封贾政的女儿元春为贤德妃，贾家风头在京里一时无两。


    不过这一切暂时都和贾蓉没有关系，年底的元妃省亲他不会在场，大观园也不会有他一间院子，他要做的是蛰伏两年后参加的北直隶乡试，那是自己的舞台，他将走到贾府舞台的中央，去扭转这艘貌似安全大船的方向。


    两人在甲板上一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船舱内，瑞珠，宝珠，银蝶早已经将晚饭摆上，见两人进来三个都喊道:\\\"少爷，奶奶可以用膳了。\\\"


    出来这些日子，瑞珠和宝珠虽然万般不愿意，最终也只得认下尤青竹这个奶奶，没办法两人天天夜里传来没羞没躁的声音不认也不行了。


    贾蓉笑着对瑞珠说:\\\"去把焦大叫来一起吃，吃完继续给你们讲故事。\\\"


    几人闻言都很高兴，古代的娱乐本就少，特别在船上的时间，每日里都靠贾蓉的各种各样的故事打发时间。


    银蝶略微激动的说:\\\"今日许仕林差不多能救出白娘子了呢。\\\"


    …………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夜色笼罩在整个京都，此时此刻的京城灯火通明。


    保龄侯府，史湘云居住的院里，女子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耳垂处泛着红润。


    翠缕从外面端了茶走进来，把茶水放在桌子上，瞧见湘云写的字，噗嗤笑道:\\\"小姐，姑爷送的这首词见你每日都写，想来写到心里去了。\\\"


    湘云脸红红的剜了一眼翠缕，继续写完最后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想起那日在园子里，贾蓉莫名其妙的让她指点他的字，当时还云里雾里，直到晚上瑞珠送来贾蓉的字，她才终于明白。


    那天她的心咚咚咚跳了一晚上，那天她失眠了，那天她感觉此生得遇良人。


    贾蓉的字自然是一首词，借字表达情意。


    写道:


    鹊桥仙.赠湘云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借用前世秦观的词表达对娶湘云为妻的激动之情，又借此词开导湘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让伊人静候佳期。


    史湘云看着自己写的词，尽管已经过了许多天，面对这样露骨的表白，也忍不住心神恍惚，双颊绯红。


    半晌嗔道:\\\"呸，登徒子！\\\"


    翠缕见到往日大大咧咧的小姐，近几日被贾蓉一首词，弄得魂不守舍，好笑道:\\\"若是姑爷给小姐送词就是登徒子，那小姐托探春姑娘送的鞋和荷包又该怎么说？\\\"


    \\\"呀，你这妮子竟然敢讽刺我，今儿饶不了你。\\\"女子被丫鬟说急了眼，放下手中的笔，追着过去嬉闹在一起，一时间院里笑声不绝。


    玩闹过半晌，湘云躺在床上，自顾自的说道:\\\"算算日子他这会应该快到镇江了吧？\\\"


    翠缕摇摇头:\\\"不知道呢，听宝二爷说，姑爷这次坐的官船沿运河而下，要经天津卫、沧州、德州、聊城、济宁、徐州、淮安、扬州、镇江，八日才可到苏州呢！\\\"小丫鬟仔细数着这些她从未去过的地名。


    史湘云点点头，她几乎每日都会计算着贾蓉该到哪里了，想着两年的时间真长，若是早些成亲就能和他一起去，之后又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知羞，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史湘云计算的没错，贾蓉所乘的官船在夜幕降临时分驶进镇江地界，按照行程，船只会在镇江码头休整一日，补充物资。


    一行人听着贾蓉说着白娘子的故事，直到夜深才回到各自的船舱内，贾蓉自然和尤青竹睡在一起，自不必说。


    由于尤青竹坚决不想在史湘云前头怀孕，每次事后都要将那东西排出，贾蓉既心疼又感动。


    ………

 第21章 旅途(二)

    镇江是一座历史名城，随着京杭大运河的开通，镇江借助特殊的区位和条件优越的交通枢纽，南来北往，西进东出，成为前朝和大夏的重要经济重镇。


    由于官船要在镇江休整一日，一早贾蓉就带着尤青竹、焦大并三个丫鬟下了船准备游览一番镇江，为了不招惹麻烦四个女子都换上男装。


    前世的贾蓉是南京人，这时候称金陵，大学的时候喜欢旅游，曾经到过镇江，不过后世的镇江和这时候的镇江完全不同。


    下了船银蝶就提出想去金山寺看白素贞，这几日在船上她听贾蓉说的白蛇传的故事疯魔了，尽管贾蓉告诉她只是个故事，当不得真，但小姑娘还是对金山寺恋恋不忘，众女也想去金山寺看看，贾蓉只得答应，吩咐了焦大去雇辆大一点的马车，一行人往金山寺而去。


    镇江不愧为港口城市，街道上行人如织，透过车窗，贾蓉可以看到沿街叫卖的商品琳琅满目。


    金山寺位于镇江西北处的金山上，马车行驶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众人下了马车，待焦大找了位置停好车，便一起进入金山寺。金山寺其实和别的地方的寺庙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时候的人崇信佛教，来礼佛的人倒是不少。


    贾蓉生怕尤青竹有什么闪失，一直牵着她的手，倒让她红了脸，怎么都抽不出来手。贾蓉脸皮厚，后世情侣出来旅游不都是牵着手么。


    若论起金山寺的风景，在贾蓉看来金碧辉煌的寺庙建筑倒是其次，由于他依山而建，大门朝西开，正对着长江，站在寺庙里俯视长江，顿时觉得心境开阔。


    尤青竹本是信佛之人，在宁国府时，她的院里就有一座佛堂，每日都会礼佛。她虽然不像小丫鬟们那样要寻白娘子，但是想到最近的人生境遇，心里生出几分拜佛的想法，于是对贾蓉说道：“相公，妾身想去拜佛，感谢漫天神佛的保佑，让妾身能够遇上相公。”


    贾蓉轻抚着尤青竹的手，温柔笑道：“去吧，我就不进去了，你相公我只信人定胜天。”


    尤青竹白他一眼，“佛门重地，相公不好乱说才是，满天神佛都听着呢！”


    焦大听了贾蓉的话倒是有些惊异，没想到这纨绔孽障，偷了自家老子女人的小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老太爷把他安排给贾蓉还真不是一时兴起。


    两人约定一会在寺庙门口汇合，尤青竹带了三个丫鬟朝大雄宝殿走去，贾蓉不放心命焦大跟在后面，自己独自一人在寺院里面闲逛起来。


    抛开信仰不谈，古代的寺院设计还是颇具美感的，群山、松柏、流水、殿落与亭廊交相呼应，含蓄温韵，展示出组合变换所赋予的和谐、宁静及韵味。


    贾蓉站在一处庭院里远眺长江，六月的江南正是梅雨季节，天阴沉沉的，山林间笼罩着一层薄雾。


    触景生情吟诵起杜牧的诗：”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这首诗放在这样的场景里面特别应景，贾蓉情不自禁的吟诵出来，随后又自嘲道：”搞什么，我怎么会做这么恶心的事？酸死了。“


    恰巧此时，贾蓉身后传来一个妩媚性感的声音：”哦？公子觉得自己做了首酸诗么？“


    贾蓉没想到刚才自己吟诗的场面被人看了去，而且还是个女人，转过身来，看向对方。


    女子生的婀娜纤巧，以贾蓉阅尽红楼众美来看唯有黛玉和宝钗能够和这个女子比肩，她鲜艳妩媚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像黛玉，心里叹道这女人真是上天的宠儿吧，可生的这样美丽身边不带一个人，当真心大。


    女子见贾蓉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略微有些羞意，又见他两眼清明不带一丝杂念，有些刮目相看，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迷人，眼前的男子是除了她父亲和弟弟之外第三个见了自己还能神色正常的。


    贾蓉收回目光，对着她行礼道：“姑娘，失礼了！”


    女子见他这般摸样，噗嗤一笑，目光如水：”公子还未回答小女子，公子觉得自己作了首酸诗？“


    贾蓉见她眼神泛着狡黠，煞是迷人，心神一动：”倒不是觉得诗酸，只是自己酸。“


    ”哦？这是为何？“


    贾蓉指着四周的行人，又指了远处江面上的船只，道：”姑娘你看，所有的人都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而我却在这里一个人吟诗，自我陶醉，是不是很酸？“


    女子点点头；”公子这番解释倒是别致。“说完走上前来，看着贾蓉问道：”公子可愿再吟一次适才的诗？这会小女子在一旁听着，公子不用觉得自己酸了，咯咯咯。“


    贾蓉点点头，长得漂亮的姑娘就是有特权，当下又把《江南春》吟诵一遍。


    女子听完，沉吟半晌，说道：”公子这首诗写得极好，特别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一句，写尽了江南美景。不过妾身从公子的诗中听出了归隐之意，不知公子年纪轻轻怎会有这般想法？“


    贾蓉心里吐槽，我抄的诗，哪里知道你说的归隐不归隐的，解释道：”姑娘想岔了，这首诗是一个叫杜牧的前朝诗人写的。“


    ”当真？“女子略带几分不信，前朝要是有人能写这诗，早就传世了，她熟读诗书不可能不知道。想来是他想藏拙，也没继续深究。


    又问道：”公子是本地人人么？”


    贾蓉摇摇头，“京城人氏。”


    “那又怎会在此？”


    “路过。”


    “打算前往何处。”


    “苏州。”


    一连串追问，贾蓉心里吐槽，姑娘你是查户口的么？不经意间把哲学三大问题都问完了。


    见他一脸黑线，不觉有些好笑，觉得这人傻傻的：“你不问问我？”


    ”不想知道。“贾蓉淡淡的说。


    ”噗嗤，你真小气。”女子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


    贾蓉寻思尤青竹这会应该拜完佛了，准备往回走去接她。


    见他要走，秦可卿赶忙拦住他，问道：”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去苏州做什么？”


    贾蓉见她还追着自己盘户口，无奈道：“贾蓉，去苏州读书，姑娘我可以走了么？”


    却没注意到，刚才巧笑嫣然的女子已经变了脸色，俏脸阴沉下来：“你说你叫贾蓉？京城贾家的贾蓉？”


    “咦！你是谁？你知道我？”贾蓉这会确定这女子一定认识自己，有点好奇女子的身份。


    “呸，谁稀罕认识你，你这个自大狂。”秦可卿失态的骂道，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场面一时很安静。


    “相公，原来你在这里，叫我们好找。”正在贾蓉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尤青竹的声音传来。


    贾蓉见尤青竹走过来，对她使眼色，示意她过来解围。


    青竹早已经看到拦在贾蓉面前的女子，只不过背对着她，走上前来才看清女子的相貌，吃惊道：“秦姑娘，你怎么在这？”


    秦可卿见有人来，也不哭了，向尤青竹行礼：“姐姐，你认识我？”，她一眼就认出来女子是女扮男装，刚才还听她叫他相公，相公？


    秦可卿瞟了贾蓉一眼，原来拒绝与自己的婚姻取得就是为这个女子么？原来自己还不如年纪大的。秦可卿如今只不过二八年龄，只比贾蓉小一岁。


    贾蓉见尤青竹叫这女子秦姑娘，指着她问道：“娘子，你认识？”


    尤青竹听他叫自己娘子，心里有些怪异，同时有些好笑，朝贾蓉狡黠得眨眨眼：“相公，你忘了？这位姑娘就是-秦可卿。”


    ...........

 第22章 旅途(三)

    贾蓉听尤青竹的介绍，纵然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是秦可卿，看向青竹用眼神再次询问，你确定你没看错？


    尤青竹掩嘴偷笑，点头确认。


    老天爷，怪不得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变脸，感情是情债找上门了。


    青竹没有理会自家相公被雷劈了一般的模样，走到秦可卿身前，拉起她的手，微笑的问：“妹妹怎么会在这里？就你一个人么？” 身后的众人分明听见她把“妹妹”两个字咬的很重。


    秦可卿一脸复杂的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女人，就是她抢了自己男人，害她名声尽毁，在古代被男子拒婚对于良家女子来说可谓致命的打击，特别是她还被贾家悔婚，尽管再怎么倾国倾城，也不会有人家上门说亲。


    秦可卿本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惨遭贾府悔婚之后，整日里郁郁寡欢，秦业见她这样不是个事，让秦钟陪着她出门散散心，此行的目的地也是苏州，秦家本就是苏州人氏。


    “姐姐我们见过么？”心里思绪万千，这会早已经没有继续游玩的兴致，强打起精神问道。


    青竹见她这般模样，多少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女子在这世上没有嫁人前终究是无根浮萍。


    “秦姑娘，我在京城时见过你，你仔细看看我！”


    她今天是做男装打扮，此前秦可卿心神晃荡，没注意看，听到她这么说，聚神打量尤青竹的容貌，脑子里匹配她认识女子的样貌，随后脸色再度变换，震惊的试探性问道：“你是尤大奶奶？”


    感觉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们？”


    她分明听见尤氏喊贾蓉相公，贾蓉喊尤氏娘子，老天爷，秦可卿只觉五雷轰顶。


    贾蓉见她呆立不动，看向尤青竹：“你和她说这个做什么？”


    “怎么？相公你心疼了？”青竹白一眼他，神色有些玩味。


    贾蓉有些郁闷，“你这都说的什么，没谱的事情。我是觉得没必要，万一她回去乱说，麻烦就大了。”


    尤青竹听他这么说，也不害怕，反而松开秦可卿的手，凑到贾蓉的耳边，吐气如兰道：“那相公可以把秦姑娘收了呢，这样子妾身也有个伴。”


    贾蓉无语问苍天，这女人脑回路如此清奇，又看了眼秦可卿，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摇摇头：“娘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这门婚事么？”


    “不是为了妾身么？”尤青竹纳闷的看看自己。


    ........


    贾蓉更无奈了，这都什么事：“咳咳，你只是一方面。”看了看四周，伸手拉着青竹走向一边没人的地方，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秦可卿的身份不简单么？


    尤氏点点头，好奇问：“相公，秦妹妹是什么身份，不就是秦业的女儿么？”


    贾蓉摇摇头，“她只是被秦业领养的，实际上可能是戾太子的女儿。”说完等着看她的表情。


    “戾太子？哪个戾太子？”显然她还没反应过来，贾蓉提示她，用手指了指上面。


    “啊？真的？”尤青竹惊道，在贾府多年，此时只不过雍乾三年，当朝皇帝怎么登基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场腥风血雨才过去不久。


    “可？可是，不是说圣上登基后把先太子的家眷都屠戮一空么？”尤氏有怀疑贾蓉消息的真实性。


    贾蓉哪里有证据去证明，这些只不过都是他从前世众多研究红学人那里听来的，尽管不知道真假，可若是前身娶了秦可卿，那贾府就处在漩涡之中了，等到他穿越而来也无力再改变这局面。


    他不相信贾府的败亡全是因为那些藏污纳垢的内宅事务，这种事情在哪个朝代的勋贵世家比比皆是，最有可能是荣宁两府在皇位争夺中站错了队，又因为元妃之死和秦可卿的事情败露被天家追究下来，所有的次要因素混合在一起，才导致贾府的败落。


    而他穿越而来要做的就是改变贾家在关键问题上的选择，这一切最终要落在他必须掌握两府的绝对话语权，没有话语权一切都没得谈，等不到他成为族长贾府就已经没了。


    ”猜测而已，不过这事你不要说出去，哪怕仅仅是一个猜测府里也经不起这样的风险。”贾蓉宽慰尤青竹道。


    她点点头，思忖片刻，才又问：“那相公还打算收了秦妹妹么？”


    “啪！”贾蓉一巴掌拍在尤青竹的臀上，说了这么多白说了，这女的心怎么这么心大，还在让自己打秦可卿的主意。


    “相公啊！”青竹的脸红得可以滴水。


    “瞧秦妹妹的样子，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她也没有嫁进贾府，相公把她收了放在外面和妾身作伴好不好？这样子也不用担心回京后她泄露咱两的事。”


    “你不吃醋？”贾蓉看她一个劲的给自己拉姐妹，按照前世一夫一妻的惯性思维，有些疑惑。


    尤青竹翻了个白眼，煞是可爱：“妾身吃的过来么？”说着掰着手指数起来：“湘云妹妹，琏二嫂子，哦，还有探春丫头。相公你真是个偷心贼。”


    嗯？这回轮到贾蓉蒙了：“云妹妹我不否认，但是王熙凤和探春是什么鬼？”


    青竹没有理会：“相公自己心里清楚，反正妾身这辈子是当不了正室的，你有多少女人不是妾身该操心的事儿，趁早给自己找个同盟，不然以后被欺负死呢！”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贾蓉吐槽。


    不远处，早已经清醒过来的秦可卿看二人耳鬓厮磨的模样，耳垂微红，心情复杂，嘀咕一句：”呸，狗那女。“


    尤氏笑着走过来，冲秦可卿眨眨眼：”妹妹，不会把今日看到的事情说出去的对吧？“


    ”我，我......\\\"秦可卿有些窘迫，她也是大家闺秀，被尤氏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怎样才好。


    尤青竹偷偷凑到秦可卿耳边嘀咕几句，贾蓉不知道她说了啥，就看到秦可卿的脸肉眼可见的红透，又见她偷偷看了几眼自己，媚绝众生。


    ......

 第23章 旅途(四)

    尤青竹不知道和秦可卿说了什么，但离开金山寺的时候，贾蓉一行人队伍里多出来四个人秦可卿、秦钟并一个丫鬟和一个仆从。


    秦钟是秦可卿的弟弟，现如今不过八岁，要说秦业也是老糊涂了，秦可卿生的艳绝古今花，秦钟又是个小孩子，就这样也放心他们姐弟俩出远门，万幸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回去时秦可卿被尤青竹拉上她的马车，贾蓉则被她赶到秦钟的车上，美其名曰女孩家说私话相公不好在边上听着。


    贾蓉无奈，他发现尤氏自从被他从宁国府里弄出来，性格发生了大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嫁入贾府前就是这样的性子，总之如今很能放得开。


    马车上秦钟偷偷打量着贾蓉，看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神采飞扬，好奇的问道:\\\"你就是我姐夫？\\\"


    ………贾蓉被他这一句话险些整破防了，\\\"不要乱说，我和你姐姐没成。\\\"


    秦钟又好奇宝宝模样问:\\\"你为什么不娶我姐姐呢？姐姐很好的，又漂亮，又温柔，会做饭，会女红，还会写文章，总之就很好的。\\\"


    贾蓉看他细数秦可卿的好，心说我不娶你姐姐是救她，否则这会早死了。


    \\\"你们多久离京的？\\\"不想和一个黄毛小子谈论什么婚事，贾蓉问他。


    秦钟弱弱的回他，小孩子有点认生，声音很小:\\\"姐夫，我和姐姐是半月前离京的，一路游玩到这边。\\\"


    \\\"不许喊我姐夫。\\\"这小子脑子是不是缺根弦。


    \\\"哦！知道了，姐夫。\\\"秦钟见贾蓉有点凶，语气更弱几分。


    ………贾蓉被他整抑郁了，索性闭眼养神不说话，他需要点时间消化今天的事情。


    过了半晌，又睁开眼，看着局促坐在一边的秦钟问:\\\"你们此行目的地是苏州？\\\"


    \\\"是的，姐夫。\\\"


    \\\"叫我贾蓉就行，我不是你姐夫。\\\"贾蓉再一次纠正。\\\"你们去苏州做什么？\\\"


    \\\"因为老家在苏州，父亲见姐姐整日里郁郁寡欢，就让她带我回苏州老宅散散心。父亲还安排我进钟山书院读书。\\\"秦钟看贾蓉有点恼了，没有再喊姐夫。


    原来秦业见秦可卿因为婚事整日以泪洗面，索性给她找件事情做转移开注意力，陪秦钟回苏州读书进学，等过上几年再回京。


    \\\"巧了，我要进钟山书院读书！\\\"贾蓉听到秦钟这样说，觉得世上竟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下子秦钟来劲了，跳起来有些惊喜道:\\\"真的么姐夫？你真的要入钟山书院读书？\\\"


    ………完了，这是不是改不过来，这小子完全一根筋，贾蓉撇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两辆马车并没有往码头去，而是转个方向朝北固楼而去。


    这是事先商量好的，贾蓉陪众美游览金山寺后再去北固楼。


    北固楼，又称北固亭，坐落于镇江北固山。


    北固楼在文人的眼里意义非凡，光贾蓉前世背过的诗词里，就有两首提到过这里。


    北固楼也没什么可看的，众人到这边略逛了逛就回去了，旅游嘛就是这样，没去过的地方想去，等到了觉得也就那样，这点不论是在什么时代都一个样。


    女人间的感情就是莫名其妙，游览北固楼的时候，尤青竹和秦可卿已经看上去像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一样。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把秦可卿弄上贾蓉的床。


    贾蓉对此很无力，他又不是种马，至今也就尤青竹一个，用得着么。


    \\\"相公，妾身已经和亲妹妹说好了，咱们一起去苏州，秦妹妹还邀请我们住到她家，妾身已经同意了。\\\"尤青竹拉着秦可卿的手来到贾蓉面前说。


    秦可卿脸色红润，不敢看贾蓉，倒是秦钟听了有些兴奋:\\\"真的么？姐夫要住到我家？\\\"


    糟了，贾蓉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见众人被秦钟的话震的里焦外嫩。


    秦可卿脸红的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里;三个小丫鬟则张大嘴巴看着秦钟;焦大斜看一眼贾蓉，摇摇头，满眼失望，看来他还是一点没变。


    唯独尤青竹娇笑起来，调侃道:\\\"哟，这就叫上了，相公你怎么解释？\\\"


    贾蓉苦笑，这都什么事儿，瞪了一眼秦钟，怪他口无遮拦，尴尬的道:\\\"咳，这小子一根筋，误会！误会！\\\"


    ………


    之后不管贾蓉怎么解释，尤氏都不相信，一直说:\\\"相公给妾身找个妹妹，妾身只有欢喜的份，不需要太多解释。\\\"


    然后结果当天晚上就把贾蓉关在船舱门外，贾蓉无语问苍天，心想这就是你说的开心？这都什么没发生就这样了。


    垂头丧气的在甲板上吹了会风，来到瑞珠房门前敲敲门，\\\"吧嗒\\\"门被从里面打开，一张清秀的脸探出来，疑问道:\\\"少爷，怎么了？\\\"


    \\\"被你奶奶赶出来了，没地方去，收留我一晚吧！\\\"贾蓉脸不红心不喘的一本正经说。


    瑞珠听他这么说，唇瓣缓缓的勾起，\\\"是么？少爷想在瑞珠房里过夜？\\\"


    \\\"嗯………\\\"


    谁知不待贾蓉回答，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奴婢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少爷去找宝珠吧！\\\"


    贾蓉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良久迈着步子离开。


    \\\"咯吱\\\"瑞珠的舱门又从里面打开，看着贾蓉离开的背影，小姑娘脸红扑扑的，刚刚少爷竟然要在她房里过夜？


    瑞珠朝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哼，想得美，这会想起我来了。\\\"


    心里咚咚咚的跳着，其实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有突如其来有点害怕，下意识的拒绝。


    贾蓉没有再去找宝珠，最终来到秦钟的舱门口，推门进去，看到这小子抱着被子睡得正酣，走过去使劲一扒拉，把他推到床里面，自顾自的躺下来。


    秦钟睡得正舒服，被这一弄睡眼朦胧的睁开，\\\"嗯？姐夫，你怎么来我这睡。\\\"


    贾蓉躺在床上闭着眼，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闯的祸，睡觉，不要和我说话。\\\"


    \\\"哦！\\\"秦钟翻个身又呼呼睡起来。


    ………


    夜里，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浪花拍打河岸的声音隐隐传来，官船随着波浪轻微晃动，给贾蓉增添了几分睡意。

 第24章 抵达苏州，落脚

    雍乾三年六月六，江南已经进入小暑。


    贾蓉一行人经过十多天走走停停终于抵达苏州，官船在夜幕降临前停靠在苏州的运河码头。


    苏州是苏州府的所在地，是大夏朝的经济重镇，每年光苏州府一地税收就能占到当年朝廷赋税总和的十分之一。这个时候的苏州商品经济已经很发达，主要以丝绸，园林建筑，刺绣等闻名天下。


    焦大和秦可卿的老仆先行下船去岸上雇佣马车。


    如今的苏州运河港口其实还设置在苏州主城之外，大型船舶无法直接驶入主城。


    等焦大两人把马车找来，夜幕已经降临，好在这时候苏州外城已经发展起来，道路两侧也都支起灯笼，照耀的整座城如同白昼，也反映出苏州的繁华。


    \\\"奶奶，你看外面比咱们京城还热闹呢！\\\"银蝶兴奋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秦可卿见她这样，轻笑着率先说:\\\"银蝶姑娘，苏州可比不得京城。\\\"


    \\\"啊？可是外面街上分明很热闹嘛！\\\"银蝶不相信的说。


    尤青竹好笑的拍了银蝶一下:\\\"秦妹妹的意思是京城乃天子脚下，苏州再怎么繁华能比得上京城？\\\"


    \\\"哦，原来是这样！\\\"银蝶点点头，还是有点懵懂。


    尤青竹没有理会她，对着秦可卿说:\\\"妹妹，我们住到你府里真的可以么？\\\"


    \\\"姐姐不用担心，当年全家迁往京城，苏州老宅只不过留下一个老仆看门，年前连那老仆也去世了，只他儿子隔三差五去老宅清扫下，不至于荒了。虽说我们家不富裕，不过祖上留下老宅的位置却不错，有三进院子，居住是没有问题的。\\\"秦可卿说道。


    \\\"那就麻烦妹妹了，我和相公都第一次来苏州，若不是遇上妹妹，这住的地方也够我们找一阵子呢！\\\"尤青竹感激的说。


    瑞珠、宝珠和银蝶也认同的点点头。


    秦府坐落在苏州城中的一处僻静巷子里，沿着这巷子的两侧建造的都是高门大院，虽然比不上旧时王谢的“乌衣巷”，但也能看出住在巷子里的都是本地有钱有势的人家，由此可见秦家祖上确实富贵过。


    晚上戌时马车停在一处院落的门前，秦家老仆率先跳下马车，取了下车凳放置好，秦可卿等人才从马车上下来，后面马车上的贾蓉和秦钟也从马车上跳下。


    贾蓉借着隔壁人家门前的灯笼余光，打量着这座院子，只见院子的设计风格和自己后世看到的徽派建筑类似，青瓦白墙。


    众人下车后秦家老仆和焦大把马车停在院墙的墙角处，等第二天才拿去归还。


    秦可卿掏出院门钥匙递给自己的丫鬟，丫鬟拿了钥匙上前开门。


    这时候老仆停好马车回来，拿出火折子，先进去把里面的蜡烛全部点亮，原先漆黑深沉的院子才像重新焕发生机一样。


    “姐姐，我们进去吧。”秦可卿见一切安排妥当拉着尤青竹走进去，后面的丫鬟们则去马车上搬行李，贾蓉看着秦可卿两人完全不理会他，心里苦笑。秦可卿对他不理会很正常，但尤氏这些日子也对自己不闻不问让他摸不到头脑。


    “姐夫，姐夫我们也进去吧。”秦钟现在叫贾蓉姐夫完全是叫顺嘴了，贾蓉也放弃去纠正这小子。


    背着手走进秦家大院，进去后看到秦可卿正在和尤氏一起安排着住所。


    秦家院子的内部格局和北京的四合院类似，跨进大门正前方是一方影壁，绕过影壁就是前厅，前厅旁边是垂花门，穿过垂花门便来到内院，内院四四方方，东西各三间厢房，正中间是北房也就是正房，正房的边上也是三间耳房，日常使用的厨房等在正房背后的后罩房。


    “姐姐，你和贾公子住东厢房吧，妹妹和钟儿的房间也在东厢房，瑞珠、宝珠、银蝶住西厢房，焦大叔住在耳房，你看妹妹这样安排可妥当？”


    尤青竹无可无不可的瞟了一眼刚走进来的贾蓉，笑着点点头，夸赞道“妹妹安排的很妥当”。


    秦可卿见尤青竹同意自己的安排很高兴，她还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安排客人，生怕会有不周的地方，随后又吩咐自己的丫鬟：“小婵，你带宝珠、瑞珠和银蝶姑娘先去打扫下房间，安置好行礼，忠叔你拿了银子去街东边上的酒楼取些酒菜回来。”


    贾蓉看秦可卿一一安排，点点头，心里想着难怪原着里贾府众人对秦可卿都很满意，这份处事周到，干净利落的玲珑心思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秦可卿安排妥当后，来到尤氏跟前，有意避开贾蓉的目光，笑道：“今儿晚了，姐姐可以先回房收拾下，一会儿我让小婵烧了水，姐姐可以梳洗下解解乏，等忠叔取了饭食回来便可用晚饭。”


    尤氏挽起秦可卿的手，感激道：“有劳妹妹操心了。”


    秦可卿轻抚发丝，道：“不碍的，姐姐快去先休息会吧！”说罢又去安排自己的事情。


    尤青竹看着秦可卿走开，回头看向贾蓉，见他略微尴尬的样子，白他一眼，拉着贾蓉的手就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自顾坐到妆奁前卸妆，贾蓉走上前来，从背后抱住她


    ”娘子，这几日你怎么对相公我爱答不理的?”


    尤氏拿着梳子梳着自己刚卸下装饰的头发，悠悠说道：“也不知道某人，当初硬是不娶秦家姑娘，又找了一堆理由，如今见了秦妹妹貌美，这都住进人家家里面来了，秦小子一口一个姐夫，你听了开心不？”


    “咳咳咳”贾蓉闻言咳嗽几声：“娘子，这就是你无理取闹了，这秦府可是你要住进来的，至于秦钟，那小子脑子缺根弦。”


    “是么？”


    “怎么不是？”贾蓉一本正经的说。


    “不对啊，不是你一心想要我把秦姑娘，额，那个么，怎么这会子你又不乐意了。“贾蓉反应过来，她这完全是倒打一耙啊。


    尤氏噗嗤一笑，风情万种的看贾蓉一眼：”相公，你要记住妾身是女子，很小气的，妾身虽然那么说，可谁愿意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


    贾蓉松开抱着尤氏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给她按摩，认真说道：“要不明天我让焦大出去寻处院子？”


    尤氏享受着贾蓉的伺候，眯着眼摇摇头：“妾身不要，倘若不住这里岂不是坏了夫君的好事？”


    ...........贾蓉无话可说，女人果然不可理喻，不要是你，要也是你。

 第25章 清晨

    当天晚上众人草草收拾过，略吃了点饭食便都去歇着，贾蓉自然搂着尤青竹入眠。


    第二日卯时时分，屋外清晨的亮光通过木窗照射进房间，小院显得很宁静。


    贾蓉睁开眼，一阵精神恍惚过后才想起来自己身在哪里，侧头看一看熟睡中的美人，微微一笑，轻轻地拿开放在他胸膛上白藕般的手臂，起了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秦家的院子占地面积挺大的，院里有一座凉亭，沿抄手游廊边建有花坛，不过由于没人打理，花坛里面杂草丛生。


    贾蓉来到后罩房，准备打些井水洗脸。


    江南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家庭院打一口井，日常的生活用水全靠家里面的井。


    贾蓉把井水取上来放置在井口边，就要进屋拿昨晚放置在洗漱室的脸盆和毛巾，此时洗漱室的门是关着的。


    方才在院里时贾蓉观察过，可能由于连日来的长途跋涉加上昨晚睡得较晚的缘故，大家都还没起床，路过耳房时还能听到焦大如雷一般的鼾声。


    因此没有敲门便推开走进洗漱室。


    刚走进去就听见哗哗的水声，贾蓉心想不好，这院子大部分是女人。


    可是这时候想退出去已经晚了，因为刚才推门进来的咯吱声已经传到里面人的耳朵里了。


    \\\"小婵，再给我加一些热水。\\\"女子如杜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昨儿可把我累坏了。\\\"


    贾蓉这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透过室内的屏风早已经看到里面的风光。


    里间的女子沐浴在浴桶里面，虽然浴桶遮挡住了大部分春光，但是依旧能看到女子露出来的半截背，肤如凝脂，冰肌如玉，一头如瀑的黑发自然垂落遮住了女子的肩膀。


    许是女子没听到动静，转过身朝外面看过来，透过屏风，四目相对，一时间场面很安静。


    尖叫声并没有在院子里响起来，女子花容失色的用手捂住胸口，身子缩进水里面，只露出头。


    见贾蓉还木然的看着里面，娇艳欲滴的嗔道:\\\"还看？\\\"


    \\\"额额，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被女子这一娇喝，贾蓉回过神，落荒而逃。


    \\\"完犊子，这回有理说不清了。\\\"嘴里懊恼的嘟囔着，又觉得秦可卿不愧是红楼前三的美女，刚才的场面换谁来都把持不住，还好她没叫人。


    里面的秦可卿坐在浴桶里羞红了全身，昨晚安排众人歇下后，她累的全身无力，没有洗漱便睡着了，醒来见天还没亮，于是叫起小婵烧来热水，打算梳子一番。


    出神半晌，埋怨道:\\\"小婵真是的说好的看着门跑哪里去了，他应该没看到什么吧？\\\"说完自己都不相信，把头埋进水里，她觉得自己快烧熟了。


    贾蓉回到院里，想到刚才的场面，失笑的摇摇头，来到井边就着木桶里的水，用手舀水洗起脸。


    洗过后就在后院进行早锻炼，约过了一刻钟，贾蓉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门从里面咯吱一下打开，女人走出来。


    贾蓉用手撑住身体，转过头就看见秦可卿抿着嘴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穿一件淡绿色外衣，身材袅娜。


    \\\"我要是说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你信么？\\\"


    女子脸上有些怒容，真无耻。


    \\\"公子趴地上做什么？\\\"秦可卿见贾蓉动作怪异，没有和他讨论刚才他都看到了什么。


    \\\"额，锻炼，我看这院里没人，你在里面洗澡，因此就在外面给你看着。\\\"贾蓉解释道。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贾蓉站起身来，有些疑惑。


    \\\"你！\\\"秦可卿听他这么说，眼泪流了下来。


    在这个时代女子被男子看去了身子，严格来说就只能嫁给该男子。秦可卿见贾蓉装聋作哑，一看就是不想负责任，一时间感觉天都塌了。


    心里委屈万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眼前的男子悔婚，名声尽毁就算了，如今连身体也被他看去，该怎么活。


    从红楼来看，秦可卿虽然外表柔弱，但是性子十分刚烈，喜欢钻牛角尖，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和贾珍偷情后，自责到一命呜呼。


    秦可卿见贾蓉不想负责，万念俱灰般的朝井边跑去，就要往下跳。


    \\\"唉，唉，唉，喂，\\\"贾蓉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一跳，赶紧跑过去拉住她的手，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放开我，如今这样我再不能活。\\\"秦可卿掩着面哭泣。


    贾蓉要是这会还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那他就枉为穿越人士了。


    他也是思维惯性，前世大街上一到夏天多少女的露大腿露肚脐露肩膀的，在他看来很正常的事情放在这时代背景下就是女子大防，像秦可卿这种三纲五常教育长大的，发生这样的事她除了死没得选择。


    贾蓉叹一口气，\\\"哎！\\\"这都什么事，绕来绕去还是跑到自己碗里来了，早知道折腾这些干嘛，穿来的时候就娶了算了。


    不过事到临头他也不是怕事的人。


    \\\"你要想好，如今我已和保龄侯府结亲，你要跟了我这正妻的名分是给不了了。\\\"贾蓉有些无奈的对秦可卿说。


    秦可卿听他这么说也止住了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贾蓉有些心虚，正妻名分变成妾，虽然在他看来都一个样，不过多少有些对不起人家:\\\"日后若是能封侯拜相，给你一个平妻？\\\"


    秦可卿见他这样噗嗤一笑，娇媚的撇他一眼，好整以暇的说:\\\"那相公你要勤奋些了。\\\"


    得，相公都叫出来，看来是真脱不了手了！


    …………


    早上，众人吃早饭的时候，尤青竹有些懊恼，时不时瞪贾蓉两眼。


    原因无他，自己这相公太会拈花惹草了，昨儿晚上还在和她说着秦可卿如何不能娶，是个大麻烦。


    一觉醒来，就看他站在床边悻悻的和她说:\\\"青竹，你多了个妹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虽然她不是排斥秦可卿，还想撮合二人，但也接受不了这么快的转变。


    看着秦可卿坐在一边情意绵绵的不时瞟一眼贾蓉，气的她不断跺着桌底下贾蓉的脚。


    一桌人怪异的看着三人的表演。


    瑞珠的心碎成八瓣，想着:\\\"自己那天不该矜持的，这回排名又靠后了。\\\"


    ………


    贾蓉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一本正经的边喝粥边吩咐焦大:\\\"焦大叔，一会你找我要名帖，去巡盐御史衙门找林如海林姑爷，就说明日我上门拜访。\\\"


    拜访林如海是离京时贾母授意的，贾母这样安排应该是想拜托林如海对贾蓉照拂一下，贾蓉正好也想见见这位贾府的姑爷。


    ………

 第26章 林如海(上)

    次日一早，贾蓉和尤青竹等人吃过早膳后便领着焦大带着礼物上门拜访林如海。


    林如海是贾母小女儿贾敏的丈夫，也是林黛玉的生父，现任苏州巡盐御史，在大夏朝，巡盐御史是一个肥缺，虽然不直接管理盐政，但是却又监督盐政之权，而且可以直接上奏折给皇帝，算得上是皇帝的心腹。


    林家的祖先是列侯，爵位一直沿袭至林如海的父亲这辈，可以说林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林如海本人更是通过自身的天资和勤奋考中探花，从林黛玉的文学修养来看，林家又是书香礼仪之族。


    此时的贾敏已经因病去世，林黛玉被林如海送到荣国府寄养。


    贾蓉带着焦大到达巡盐御史衙门已经是晌午时候，向看门的衙役递上名刺后便被领进衙门。


    这时候的衙门设计是前衙后寝，也就是前面正堂用来办公，后面内院用于居住。


    林家在苏州是有宅院的，不过自从林黛玉被接去京城之后，林如海索性就带着姬妾搬到衙门居住，把老宅留给族人。


    贾蓉跟随仆人一路经过前厅，来到后院正堂的一处正房门口。


    仆人先进去通报，得到里面人回复后，方出来让贾蓉进去。


    贾蓉刚踏进林如海的卧室，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心头略微一紧，他记得林如海是得病而死，具体得的什么病不清楚，难道这个时候的林如海已经快要病入膏肓了么？


    心里面带着疑问，贾蓉来到卧室，仆人通传一声：“老爷，贾蓉公子到了。”


    里间才传出来一个气息略带不足的声音：“蓉哥儿，快进来吧！“


    ”贾蓉公子进去吧，老爷就在里间。“仆人用手指了指方向，然后束手退出房间。


    贾蓉这才看见里间的床上半躺着一个中年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床榻边上坐着一个中年美妇，想来是林如海的妾。


    他快步来到床前跪下行礼道：“宁国府贾蓉，拜见林老爷，问老爷安。”


    若论起辈分林黛玉是贾蓉的姑姑，谁让他是贾珍的儿子，贾珍和贾宝玉是堂兄弟，林黛玉和贾宝玉是一辈的，所以见到林如海贾蓉需要执晚辈礼。


    林如海显然有些高兴，看着贾蓉给自己磕头问安直呼三声：“好，好，好！”面色有些苍白，显然是久病的缘故。


    “蓉哥儿快起来，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见到贾家的人，你应该是珍哥儿的儿子吧？”


    站起身来，拱手回答：“是的，姑老爷。”


    林如海看着贾蓉回忆道：“那年我高中探花时，去你府上，当时你还牙牙学语，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蓉哥儿已经长成翩翩佳公子了。婉容，快，快给蓉哥儿办个凳子过来坐。”


    婉容自然叫的是站在床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美妇。


    妇人闻言，将放置在一侧的矮凳搬到贾蓉身边，微笑的说：“蓉哥儿坐吧！”


    贾蓉又拱手谢道：“多谢姨娘。”


    美妇人点点头“蓉哥儿不必多礼，远道而来就当自己家一样。“说完这句又看向林如海说：”老爷，我去外间安排午饭，你们俩聊。”


    林如海点点头，待她出去之后，才问道：“老太太他们都好？”


    “都好，临来老太太还特别嘱咐蓉一定要来看望姑老爷。”


    “哎！”林如海长叹一声道：“我无颜再见岳母大人啊，敏儿跟着我远离京城来到这地方，没想到一别竟是永远。”说着竟然流下眼泪。


    贾蓉也不知如何宽慰，只得说：“姑老爷，人各有命，保重身体才是。“


    林如海用袖口擦擦泪水，他只是触景生情，很快就止住悲伤，点头说：”蓉哥儿说的对，人各有命，是我太执着了。”


    抬头看向贾蓉，叹道：“蓉哥儿倒是有几分当年代化公的风采。”


    贾代化是宁国府第二代国公，当年跟着当今太上皇征讨鞑子，立下赫赫战功。


    “蓉哥儿可曾习武？”


    贾蓉摇摇头。


    林如海遗憾的说：“该习武的，当年贾敬大哥一心科举于弓马之事并不上心，后来听说珍哥儿也不喜学武，如今到你这还是如此。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贾家的勋名是马背上得来的，如今嫡系子弟都不学武，不是长久之计啊！”


    贾蓉作答道：“姑老爷旁观者清，府上确实面临这样的窘境，便是西府也是一般境遇，如今家里只政老爷在朝为官，蓉此次南下苏州，正是奉了祖父之命，入钟山书院就读，将来希望能够得中，入朝为官，缓解东府今日之颓败局面。”


    “哦？，蓉哥儿竟有此等志气，果然是宁国公的后代。”林如海听贾蓉这样说，点头赞道。


    复又说道：“蓉哥儿此前可曾下场？”


    “并无”


    “那又为何？算来你今年17岁，就算亲事想来都也已经谈了，竟然有志于科举为何还没下场。”


    林如海作为科场前辈，谈起这个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咳咳“贾蓉有些脸红的说：“蓉此前顽劣不堪，直到今年才下定决心行科举之事。”


    林如海听完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容儿哥还是浪子回头，想我林某人也是如此，年少时仗着家境殷实，做过不少荒唐事，后来才幡然醒悟用心苦读，终于在过了而立之年得以高中甲榜，如此说来咱爷俩倒是有缘。”


    “蓉哥儿可曾婚配？”林如海吹完自己的光辉历史，又关心起贾蓉的婚事。


    贾蓉心里想着，媳妇儿倒是已经有两个了，结婚么！还早，恭敬的回答：“尚未成婚，已和保龄侯府的小姐定下婚约。”


    “史家？”林如海有些诧异。


    贾蓉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如海得到确认，深深看一眼他，说道：“蓉哥儿寻了门好亲事。”


    “姑老爷，这婚事是祖父安排的，”


    “敬大哥好算计。”


    以林如海宦海沉浮多年，自然能看得出贾敬这番安排的用意，无非就是为了得到他岳母对贾蓉的支持，别看贾母只是一个妇人，但是只要贾母在，她背后的政治资源就在，而且也能威慑贾府里的族人，只要贾蓉够努力，就能够少走许多弯路，在官场上一步快步步快。


    林如海沉吟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可惜了，如今我疾病缠身，不然倒是可以收你为徒，以某的科场经验也能助你一二。”


    ......

 第27章 林如海(下)

    贾蓉没有想到林如海动了收徒的心思，心下有些意动。


    作为殿试前三的存在，林如海无疑是学霸中的学霸，要是能拜林如海为师，得到指点，他在两年后的乡试中第的把握就更大了。


    贾蓉目前最尴尬的地方就是没有名师指点，借用前身的记忆以及自己来到这世界后的苦读，科举官方指定的教科书他差不多吃透了，但是要知道这时候的科举考试吃透四书五经是基本功，八股才是重头戏！


    大夏的乡试考试内容分为《四书》、《五经》、策问、八股和诗。


    其中八股是从四书五经中摘取一句，要求考生们根据固定的行文格式阐述对于摘取一句的理解，这个就很难写。比如万一考官说:请以\\\"子曰\\\"二字为题一篇八股文，你要怎么写？


    贾蓉的八股文可以说是还没入门，前世的他写议论文还可以，八股说起来也是议论文，只不过难度是地狱级。


    他曾经想向贾敬请教，毕竟人家考中过进士，可惜被拒绝了。


    林如海的八股文怎么样？那是毋庸置疑的。


    思虑半晌，看向林如海问道:\\\"不知姑老爷所患何病？\\\"


    林如海苦笑道:\\\"原不该和你说的，这病大夫说已病入腹腔，非药石可救。\\\"


    \\\"何病？\\\"贾蓉言语中透着迫切，这可关乎他的前途。


    \\\"肠痈\\\"


    \\\"额\\\"贾蓉听说\\\"肠痈\\\"微怔一下，随后想起来，阑尾炎？


    \\\"哎，蓉哥儿不必担忧，就像你刚才说的，人各有命，我已差人去京城报信，想来玉儿过几日也该回来了。\\\"林如海看贾蓉发愣还以为这孩子被吓到了，宽慰道。


    贾蓉怪异的看着林如海，没想到自己破案了，林黛玉的父亲竟然是得了阑尾炎死掉的。


    随即失笑摇摇头，阑尾炎在这个时代确实是致命的病，不过对于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事。前世他刚毕业进入医院，头两年都是通过割阑尾锻炼手术感，割过的阑尾不知凡几。


    林如海见他先是发愣又是发笑，摸不到头脑，轻声问道:\\\"蓉哥儿，怎么了？\\\"


    贾蓉这才回过神，\\\"哦，姑老爷，无事，只不过想起家母罢了。\\\"


    他没有立即和林如海说这病能治的事，毕竟考虑到当下开膛破肚取阑尾有些骇人听闻，而且医疗条件简陋，连手术刀都没有，术后护理也是一个大问题，即使他有些技痒，也要考虑考虑背后的风险。


    林如海闻言宽慰道:\\\"蓉哥儿也不必过于伤心，好在这病还能再捱一段时日，等玉儿回来，某也算没有遗憾了。\\\"


    他如今年近五十，对于生死倒是看开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林黛玉。


    贾蓉见他这般看透生死的模样不自觉点点头，果然是一代人杰，光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林姑娘要回来了？\\\"听他第二次提及林黛玉贾蓉问道，想着为数不多关于和林黛玉见面的场面。


    也怪贾蓉重生在了宁国府，他又一心读书，平日里很少去荣国府那边，所以到如今和西府的一众金钗都是点头之交。


    林如海点点头，\\\"半月前便差人去接了，我那女儿也是苦命孩子，刚出生母亲就没了，如今……哎！\\\"说着又有些悲伤，感叹命运弄人，他看透生死，对于女儿一直放心不下。


    \\\"姑老爷不必如此，老太太会照看好林姑娘的。\\\"贾蓉随口宽慰，心里想红楼中林黛玉南下葬父是贾琏陪着来得，贾琏的来苏州用意是明摆的，无非是为了林如海的百万家财，只是这百万家财最终并没有让林黛玉在贾府得到保障，想来林妹妹也是可怜。


    林如海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这些日子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


    贾蓉在林府吃过午饭，就领着焦大回到秦家。


    有意思的是，临走时林如海还让仆人把他这些年读的书搬了一大箱子送给贾蓉，说都是当年科考时他的读书笔记，希望能对贾蓉有所帮助。


    贾蓉对于能得到学霸笔记，自然不会拒绝，他现在缺得就是这些，真心感谢过林如海，想着回去要尽快准备手术工具。


    林如海给他的感觉不错，还愿意收他为徒，又是林黛玉的父亲，贾蓉自然会救他。


    跨进秦府，尤青竹见二人回来，赶忙迎上来:\\\"相公回来了，怎么样见到林老爷了么？\\\"


    \\\"见到了，不过他恐怕要死了。\\\"


    \\\"啊？\\\"尤青竹被他这么一说吓一跳，\\\"为何？\\\"


    贾蓉看着她惊慌的模样，微笑道:\\\"肠痈。\\\"


    尤青竹白他一眼：\\\"相公你还笑，林老爷可是你们贾家的姑爷。\\\"


    贾蓉不再逗她:\\\"这病我能治！\\\"


    对于贾蓉的医术尤青竹是相信的，从他用配\\\"假死药\\\"把她从宁国府弄出来她就信了，而且平日里她有痛经的毛病，每次贾蓉在她腹部揉搓几下就能立马止痛。


    尤青竹拍一下贾蓉肩膀，嗔道:\\\"相公惯会逗弄人。\\\"


    贾蓉嘚瑟道:\\\"要不是看他送我一箱子书又愿意收我为徒的份上，你相公我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尤氏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怀好意的对他说:\\\"哎，妾身只知道林妹妹容貌不凡，更兼才华横溢。\\\"


    贾蓉上前使劲拍一下她的臀:\\\"没有的事不要乱说，某真没这么想过。\\\"


    \\\"哦？那倒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这救父之情，林妹妹会怎么报答。\\\"


    贾蓉一脸无语的看着她的表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随口说:\\\"可卿呢？怎么没见人？\\\"


    尤青竹也知道过犹不及，万一他恼了，不再说下去，回答:\\\"秦妹妹带了三个小丫头出门采买去了，这家里还需要置办不少东西。\\\"


    秦可卿的管家能力很强贾蓉是看出来了，这放在前世妥妥的贤妻良母。


    \\\"嗯，如今咱们住在这里，倒不好让人家使银子，娘子你记得支些银子给她，另外过几日让焦大和宝珠把肥皂铺子开起来，这两年也有个进项，不用从京里拿银子。\\\"宝珠显然是要被贾蓉当成他的职业经理人来培养，小妮子在商业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贾蓉的身家都放在尤氏那里保管，算起来因肥皂生意也赚了近五万两有余了，可以说贾蓉就算离开贾府也能活得不错，银子么够用就行，等肥皂生意在苏州打开局面，就把加盟模式的理念传输给宝珠，肥皂的制作方式早晚会泄露出去，还不如赚一波块钱来得实在，也不需多少人力物力。


    \\\"妾身早已经支了五千两银子给秦妹妹用来日常嚼用，相公这陶朱公的本事倒是让小女子佩服。\\\"尤青竹美眸盈盈的看着贾蓉。


    \\\"娘子大气。\\\"


    \\\"切，妾身是小气的人么？\\\"尤青竹撅着嘴嗔道。


    \\\"好好好，娘子最是大气，相公我奖励娘子一个儿子。\\\"贾蓉早已经被尤青竹的模样弄得有些火气。


    见四下无人，抱起尤氏便向房间走去。


    \\\"呀，要死了相公，这是白天呢！\\\"尤氏被贾蓉抱在怀里，羞红了脸使劲拍打他的背。


    贾蓉用脚把门踢上，房间里传来他的声音。


    \\\"我不管，谁让娘子撩拨我。\\\"


    …………

 第28章 贾蓉的信

    京城，荣国府，荣庆堂。


    探春、薛宝钗并贾宝玉等人正陪着贾母玩笑。


    要说荣国府众美们的日常生活确实挺枯燥的，像她们这样大户人家的小姐，活动仅限在内院的一方天地之内。


    每天雷打不动的要去给贾母请安，之后陪着贾母说笑，逗老太太开心，等到贾母累了，大家才散了各回各处，关系要好的姐妹约着一起玩，一天也就这样过去。


    贾宝玉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因为林黛玉启程回苏州了。


    十天前苏州林府来人报信说林如海病入膏肓，想接小姐回去见最后一面。


    林黛玉听到消息自然是当场晕倒，醒来后贾母便安排贾琏陪同黛玉立即动身南下。


    贾宝玉恨不得陪林黛玉一起回去，可惜被王夫人死死劝住。


    \\\"哎，林妹妹也不知道到了没有。\\\"贾宝玉长吁短叹的说。


    众人见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笑，都知道他和林黛玉关系好，也没嘲笑他。


    \\\"爱哥哥，林姐姐想来还有两日路程哩。\\\"昨日才被贾母派人接来小住的史湘云说道，贾蓉每隔几日便会给她写信，说些南下的见闻，因此她知道一些。


    薛宝钗点头认同史湘云的回答:\\\"昔日和母亲哥哥北上走水路用了半旬时间，林妹妹此番是坐船南下，想来不过十二日功夫。\\\"


    众人提到林黛玉兴致都不高，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姐妹突然丧父，大家都觉得林妹妹很可怜。


    探春想要活跃下气氛，对史湘云打趣道:\\\"都定亲的人了，还整日里爱哥哥，爱哥哥的，这二哥哥是改不了了？蓉哥儿才是云妹妹的爱哥哥嘞！\\\"


    果然大家听探春这么说都笑起来，连贾母也被逗得乐呵呵的，史湘云这个毛病经常被他们拿出来取乐。


    \\\"探春姐姐，今儿个再不能饶你。\\\"史湘云被她说得俏脸粉红，羞怒地要追上探春说理。


    也难怪湘云羞怒，大户人家的小姐，即使议了亲对于未来夫婿都是只字不提的。


    两人围着荣庆堂打闹，探春直呼\\\"好妹妹，再不敢了，饶了这回吧，咯咯咯！\\\"其他姐妹也纷纷上去\\\"拉架\\\"。


    贾宝玉看着以往自己喜欢的场面更觉得没意思，如果林妹妹在就好了！


    众人玩笑一会便都回了各自院里，史湘云被探春拉着去她屋里聊天，两人从小一块长大最是合得来。


    \\\"云妹妹，近日可得了什么佳作？\\\"探春回到院里刚坐下就问史湘云。


    \\\"哎呀，探春姐姐，我平时居在府里，从哪来什么佳作。\\\"


    史湘云一进屋便四处摆弄探春屋里的摆件，她性子比较跳脱不是坐的住的人。


    \\\"看来姐姐很喜欢蓉哥儿这首\\\"落红\\\"诗嘛！\\\"她看着挂在墙上贾蓉写的诗玩味的笑道。


    探春没有理会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茶，用盖子波了波，轻珉一口，脑子里想的确是那日贾蓉在她房里写诗的场景，心中稍稍有些异样。


    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蓉哥儿这首诗和这笔字我都很喜欢，就挂着当个摆件。\\\"


    史湘云不疑有他，想起贾蓉临去苏州送给她的《鹊桥仙》也是和挂着的\\\"落红\\\"诗一样的字体。


    心里有些甜蜜，有些惆怅，马上就要七夕了呢！


    探春见她一脸幸福模样，心情有些黯然，强打起精神问道:\\\"云妹妹，蓉哥儿最近可有好作品？\\\"


    史湘云走过来坐在探春的身边，摇摇头道:\\\"并没有。\\\"说完耳根处升起一抹红霞，《鹊桥仙》是贾蓉给她的定情诗，不好拿出来给旁人看。


    探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脸我不相信的表情。


    湘云被她看得羞恼了，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嗔道:\\\"哎呀，探春姐姐真的没有嘛！我回去了。\\\"


    说完穿花蝴蝶般跑了出去，再待下去就要暴露了呢。


    探春坐在椅子上，看着史湘云跑出去的方向，怔怔失神。


    ………


    史湘云这边跑出探春的小院子，拍了拍还带着的红晕的脸，自言自语:\\\"还好跑的快，探春姐姐没看出什么吧？\\\"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这时候也没地方去，便往荣庆堂走去，她目前还跟着贾母居住。


    才走到半路就遇到翠缕，翠缕也看见史湘云，激动跑过来:\\\"小姐，小姐，姑爷又来信了，而且还给你寄了很多东西哩。\\\"


    史湘云闻言也有些惊喜，刚才还想着他，这会信便到了，心头有些甜蜜，也没有和翠缕理论关于\\\"姑爷\\\"这个称呼的事。


    一路继续往荣庆堂走，只是这次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很多。


    贾蓉的信和东西是直接寄给宁国府的，赖升收到后得知史湘云在西府就着人直接送到贾母这边。


    史湘云心急火燎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地上堆放着两口大箱子。


    没有先看箱里装了什么，径直走到桌前拿起信，又看见翠缕走进来，赶忙推搡了一脸无奈翠缕出了房门。


    心跳有些加速，来到秀床上坐下，拿出信，只见信封上写着\\\"湘云亲启\\\"，字依旧那样好看。


    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摊开看了起来。


    \\\"湘云吾妻\\\"只开头四个字就把她弄得头顶冒烟。


    \\\"呸，谁是你吾妻，还没成亲呢，登徒子。\\\"嘴上分明是在骂人，却不见怒气，反而甜滋滋的。


    继续往下看。


    \\\"离开京城已近半旬，念你！写信时船只停靠在镇江，看着镇江的明月，此刻想你！你好吗？\\\"


    贾蓉的信有些白话，前世的他也是写过情书的，就这露骨的表白，史湘云感觉要窒息了，好在下面就是正文:


    \\\"此番来信，一则寄托对妹妹的思念之意，二则想拜托妹妹一件事。


    京中时行的肥皂生意是咱家的产业，对！就是咱两，蓉离京仓促，西门的肥皂铺子正缺一老板娘，想着妹妹平日里闲居府里定然乏味的紧，希望聘请妹妹做老板娘，生产经营一事已有掌柜，妹妹只需负责定期核对进项，管理好钱财。


    毕竟是日后子孙家业，若长期无人监督管理万贯家财恐被人吃了去，蓉已去信掌柜，不日当会来府里寻你，一应事务具可交与他，也可自行培养妹妹的心腹，一切依妹妹裁决。


    另，妹妹日常用度皆可从铺子进项里支取，你我夫妻一体，不要委屈了自己。随信到的两口箱子，是给妹妹买的小玩意儿，妹妹可自行处置，最后！想你！保重！\\\"


    史湘云读完信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盛行京城的肥皂竟然是贾蓉的产业，而且还要交给自己打理，一时间很开心，也感觉重任在肩。


    甜言蜜语固然让人愉悦，贾蓉的做法更让她觉得被重视。


    其实，贾蓉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史湘云收收银票，管管账册，毕竟宁国府里自己一个心腹都没有，只能先让未来媳妇史湘云代管，也给她找个事情做，省得整日胡思乱想没安全感。


    ………

 第29章 苏洵:贾蓉果然不是正经人

    时间一晃就是五日，五日里贾蓉已经办了入院手续，如今在钟山书院开始学习。


    钟山书院在苏州是首屈一指的学府，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钟山书院都有得中的，如果用升学率来考核的话，钟山书院的升学率能达到5%，别看5%不高，就是说每次科考100个举子里面就有5个能考中进士。


    大夏朝会试录取最多的一次是在雍乾元年，雍乾帝靠着杀戮得到皇位，也导致那年空缺出很多官位，一次性录取了400多人，其余时间均在200人左右


    因此，钟山书院在江南一地名声在外。


    贾蓉能够破格进到钟山书院还是因为如今的山长钱鹤是贾敬的座师，钱鹤是贾敬那年会试的主考官，也就是说贾敬就是他的门生，在大夏官场座师和门生天然是同一阵营，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是形容这种关系。


    基于这种关系，贾敬写一封举荐信，把贾蓉安排进书院不是难事。


    山长钱鹤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曾经做过当今太上皇一朝的礼部尚书，后因雍乾帝得位不正，这位天下文宗泰斗执意挂冠而去，雍乾帝无奈之下准其致仕。


    致士后的钱鹤便来到苏州钟山书院担任山长。


    钟山书院讲求有教无类，只要一心读书的生员通过入院考试都可以入院就读，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高官显贵的后代。


    当然，每个书院都有那么几个学渣，就像贾蓉前世了解到的每个班级都有不爱学习的一样。


    “贾蓉，我看你每天上课听夫子讲学，下课了也不休息，你是不是没有爱好？”


    贾蓉的同桌是一个富二代名叫苏洵，家里面是开绸缎庄的，苏洵是一个大胖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吃喝玩乐，他爹送他来钟山书院完全是见不得他太闲。


    “苏胖子，你听过一句话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贾蓉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


    苏胖子是贾蓉对苏洵的称呼，他觉得叫苏胖子苏洵有点出戏。


    苏胖子也不介意：“那是对穷酸说的，咱们两家还缺”黄金屋“”颜如玉“？”，他一脸不屑，富二代就是不差钱。


    “苏兄，贾兄本意是激励你上进，不能看表面意思。”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接话。


    苏胖子不屑的看了眼说话的人，道：“我说冯良，关你什么事，倒是你需要努力勤奋了，不然你这穷小子去哪弄黄金屋、颜如玉。”


    被嘲笑的人也不生气，知道苏胖子的性格，典型的嘴毒心软，轻笑道：“苏洵兄，还要感谢你昨日给某带的书，令某受益匪浅。”


    “切，小事尔，哪日你要《红楼之开局拒婚秦可卿》这等禁书我也给你弄了来。”苏胖子冲冯良眨眨眼。


    贾蓉觉得他这书要这样看下去，今天铁定是没有收获了，又是“酥胸”又是“苏洵”的，冲苏胖子说道：“苏胖子，该放学了，我见你今日课上睡得足，晚上去百花楼找你的小桃红去。”


    胖子闻言大笑道：“哈哈，贾蓉，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正经人，走走我们同去。”


    .......


    贾蓉无语，是自己说得很有歧义？什么时候说他要去了？不理会苏胖子，贾蓉对着冯良拱手道：“冯兄，今日放课尚早，蓉有几个夫子上课时的问题一知半解，不知可否请兄为我解惑。”


    冯良见贾蓉又这样，有点无奈：“贾兄，你我同窗，且一见如故，你又不嫌某身份低微，不需要如此多礼，那咱们老地方？”


    “靠”一边的苏胖子才发现白兴奋了，对贾蓉和冯良竖个中指。


    中指是学的贾蓉，他觉得这手势很有范儿、很能表达此时的情绪。


    贾蓉见冯良同意，收拾起桌上的书本，和冯良一起出了课堂。


    他们说的老地方是书院的藏书楼，那里比较安静，路过苏胖子的时候，拍拍他宽厚的肩膀打趣了一句：“酥胸，晚上悠着点。”


    苏胖子继续竖中指。


    冯良无奈笑笑，贾蓉和冯良两人就是一对活宝，不过两人虽然身世显赫，却没有丝毫看不起他，论起来苏胖子还经常似有似无的资助他。


    冯良是苏州人士，老家徽州府，年幼时跟着父母逃饥荒来到苏州，从此定居下来。虽然家境贫寒，家中的父母却一直支持他读书，没办法穷人的孩子在哪个时代都一样，期盼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所幸他天资聪慧一路考中秀才。后来被钱鹤看中带回钟山书院，收为关门弟子，准备参加两年后的南直隶乡试。


    贾蓉从来都善于抱学霸大腿，对于书院有这样一个超级学霸自然不会放过，经常向他请教，作为报答每次请教完都拉着冯良一起吃饭。


    二人来到藏书楼，找了固定的座位坐下，对就是固定的，因为贾蓉在桌子上写了：“此座有主，占之即落榜。”别以为占座只有现代，古代人读书更卖命。


    冯良对于贾蓉一些时不时暴露出来的点子，起初还不适应，觉得不是君子之道，之后反而觉得贾蓉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贾蓉的短板很简单，他有后世几千年的眼界，又继承原主的记忆，四书五经，策问，诗词都不在话下，就是这八股文两世都未涉猎学起来有点晦涩，找不到方法。


    他只要进入学习状态就非常认真，率先出问题：“冯兄，今日课上，夫子说”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若是用来作为题目，如何破题？”


    冯良知道这是夫子上课把贾蓉讲蒙了，在他看来，贾蓉现在的八股文一窍不通，缺少入门教育，不过他比较好学，追上来不难，摇头笑道：“贾兄，在下觉得还是接着昨日给你讲的八股入门开始吧！”


    贾蓉见他这么说，玩味看着他，笑问：“冯兄，老实说你是不是也不会？”


    冯良一脸我不和你这小渣渣计较表情，解释道：“贾兄的八股文还未入门，正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某记得正是贾兄的名言，八股文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时候计较某一题的之解法，实则本末倒置。”


    “靠，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先。”凝视着冯良，被小瞧的贾蓉有点上头。


    冯良也不计较，思索片刻，答道：“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贾兄以为如何？”


    贾蓉翻个白眼，也不直接回答，随口道：”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冯良笑笑，开始给贾蓉从最基础的开始讲。


    .......


    这一幕被负责看守藏书楼的老夫子看在眼里，满意地摸着胡子，原本他只觉得这个敢于占座的小子很有趣，经过几天的观察，见两人每日放课就来，一个教一个学。


    在他看来穿着富贵的小子眼界宽广但底子薄，胜在好学；另一个是山长的弟子他是认识的，这小子基础扎实文章老道，就是缺了些见识，如今两人教学相长，日后必定不凡，老夫子仿佛见证了日后的一段佳话，非常得意。


    .....

 第30章 病重!贾蓉的刀够快

    贾蓉没有选择住在钟山书院，而是每日由焦大架马车往返在书院和秦府之间。


    他很享受这样来回奔波，并不觉得累，相反可以在学习之余放松身心，前世的他也不喜欢住校，觉得待在一个环境里生活过于枯燥。


    焦大倒是对他来回折腾有些怨言，按他的理解要读书就好好读，每天想着家里的小娘子如何读下去？


    焦大对于贾蓉好色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正常人能把自己后妈给偷了？只因贾蓉与其他贾家子弟相比，确实变得上进才一直跟在他身边，于贾家的兴衰，好色就好色吧！


    和冯良在藏书楼讨论一番后，贾蓉按例拉着他在书院食堂吃了饭，方才坐上马车回到李府。


    宝珠最近在苏州城中心繁华的位置买了一个门面，继续朝贾蓉给她规划的职业经理人职业生涯前进，贾蓉不管不问，把权力交给她。


    回到家又陪着秦可卿和尤氏几人吃了饭，席间说些家长里短，他觉得日子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才好。


    饭后返回东厢房温书，消化今天上课和冯良教他的知识。


    尤青竹陪着秦可卿说完话也回到东厢房，进了门看到贾蓉正坐着认真看书，脸上泛起笑容。


    要么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尤青竹虽然不知道这个典故，但此时她一定是这样的想法。


    如果这样一辈子似乎也不错，她如是想着。


    贾蓉早已发觉她进来了，这会书也温习的差不多，就放下书，笑着朝她招招手，示意过来这边。


    尤氏抿嘴轻笑，移动了莲步来到贾蓉身边，贾蓉把她抱起坐在腿上，看着她问:\\\"白日里是不是很无聊？\\\"


    尤青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呢喃道\\\"妾身并不觉得无聊呢，没事就陪着亲妹妹一块玩。\\\"


    \\\"想做什么就做，不必每日拘束在府里。日子还长着呢！没事出门使使银子。\\\"


    \\\"噗嗤，相公你说得真有意思，还使使银子？当妾身是那败家婆娘不成？\\\"尤青竹听他说得有趣笑骂。


    贾蓉想着前世贵妇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的么，\\\"娘子，你夫君我挣的来钱，不使劲花花不完。\\\"


    尤青竹嗔道:\\\"相公就知道贫嘴。\\\"


    随后想了想又问:\\\"相公你打算怎么对秦妹妹？\\\"


    贾蓉摇头道:\\\"暂时不急。\\\"


    \\\"那也要多和秦妹妹说话，这几日你们都没说几句话哩，你把人家看了，这么冷处理妾身看着都心疼，要不今晚去秦妹妹房里？\\\"


    \\\"啪！\\\"尤青竹臀部又遭殃了。


    \\\"越说越没谱！一会我去解开解她吧！\\\"


    \\\"哼，相公真是读书人，开解开解？你打算一会怎么开解？开解多久？\\\"尤青竹被偷袭了臀部，有些生气。


    正在二人说话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少爷，少奶奶，林府的下人来了，说林老爷病重，让你快些去！\\\"是瑞珠的声音，语气有点急促。


    \\\"就来！\\\"贾蓉先回一句。


    把尤青竹放下来，问道:\\\"前几日让焦大准备的刀子，高度酒和白布这些准备好了么？林如海估计不行了。\\\"


    林如海病重他早就料到的事情，阑尾炎不及时处理病情恶化的会非常快，贾蓉等得也是这个时候，否则好好的和林如海说要给开膛破肚，没准要被他扫地出门。


    \\\"相公，妾身已让焦大准备好了，就放在那里\\\"说着指了指房间墙角的箱子。


    \\\"好\\\"也不多说什么，拿起才脱掉的外衣套上，抱起箱子就要出门。


    尤青竹有些担忧，叫住贾蓉:\\\"相公事不可为一定要量力而行。\\\"


    贾蓉回以一个放心的微笑:\\\"放心，今晚可能回不来了，秦妹妹我明晚再去她房间开解。\\\"为了让她放心口花花道。


    尤青竹见他这时候还嘴贫，满脸黑线。


    没想到贾蓉抱着箱子刚走出房门，就见秦可卿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满脸通红，显然是听到他说的话了。


    秦可卿担心贾蓉，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刚好听见这句话。


    贾蓉老脸一红，赶忙转移注意力，喊道:\\\"焦大，焦大，走，我们去林府，少爷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焦大从耳房出来，看傻逼一样看着他，直接就去拉马车，嘴里骂咧咧\\\"哪个勋贵家公子出门坐马车，真是丢祖宗的脸。\\\"


    \\\"嘿？\\\"贾蓉只知道被鄙视了。


    \\\"妹子我走了\\\"有气无力摆摆手的对秦可卿说。


    秦可卿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幽怨。


    ………


    确实不是贾蓉不着急，真是一个小小的阑尾手术让他重视不起来。


    一路缠着焦大过几日教他骑马，又说教他练武，都被焦大忽略了！


    就这样到了巡盐御史衙门，被看门的下人接进去。


    刚走进林如海的卧室就看见床头站满了人，站在中间的两个女子在低声啜泣。


    旁边站着的男子见有人进来打眼望过来，有些诧异，走上来拍了下贾蓉的肩膀\\\"蓉哥儿，你也来了。\\\"


    \\\"琏二叔别来无恙。\\\"


    男子正是陪同林黛玉南下的贾琏，还在啜泣的女子中一个正是林黛玉。


    \\\"哎，我还好，只是林姑爷怕是不成了，我带了林妹妹匆忙南下，没想到什么也做不了。\\\"贾琏有些悲伤的说。


    贾蓉相信这悲伤是真的，因为原着中贾琏唯一的优点就是善良。


    对着贾琏点点头，贾蓉走到床边上，才看到林如海已经气如游丝，不能再耽搁。


    事不宜迟，马上对林黛玉和林如海的妾室说:\\\"林姑娘，姨娘，林姑父的病我能治，此时千钧一发，你们不要细问，信我的话就全都退出门外。\\\"


    贾蓉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劈醒了正伤心的林黛玉，她苍白的俏脸上噙着泪水，抬眼看向贾蓉，软绵绵的说道:\\\"蓉哥儿，当真？\\\"


    贾蓉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贾琏有些不可思议:\\\"蓉哥儿，你怎么会医治，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不要添乱。\\\"他语气有些生气，也有点焦急，却说出了众人的疑问。


    贾蓉不看他，直勾勾的盯着林黛玉，因为这时候只有林黛玉才有决策权。


    林黛玉见他一脸郑重，又想起那日在林间对她的劝诫，不自觉的让她信任，这还是除了林如海之外第二个给她这样感觉的男人，连贾宝玉都没有。


    心中有了决定，朝贾蓉盈盈一礼:\\\"归家数日才头一次见到蓉哥儿，不管能不能救醒家父，黛玉先谢过了，姨娘我们出去吧。\\\"


    林黛玉的决断让贾蓉有些刮目相看，原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这么爽快，谁说黛玉柔弱，这是柔中带刚。


    贾琏还是觉得贾蓉在胡闹，见黛玉都同意了，不好说什么，气呼呼的出了房门。


    待众人都出去以后，贾蓉把焦大喊进来。


    看着气若游丝的林如海，焦大第一次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贾蓉没有回答，拉来一张长桌，把箱子打开，拿出白布铺在桌上，又迅速把一应工具摆放在旁边的另一个桌子上，这些工具正是贾蓉让焦大去定制的。


    准备完成后，贾蓉对焦大说道:\\\"我知道你杀过人，也知道你武功很厉害，我需要你的协助，你不是有疑问么？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帮我把林姑父衣服脱光，抱到桌子上平放，快！\\\"语气不容置疑。


    焦大从未见过贾蓉如此气势，没有犹豫，按贾蓉的吩咐把林如海衣服脱掉放置在桌子上！


    贾蓉又拿出一块白布盖在林如海身上，白布的中央有一个洞。


    \\\"把房间所有的蜡烛都集中放到桌边，让光线尽量照射在这块白布破洞位置。\\\"


    贾蓉边拿起白酒清洗将要开刀的位置边说。


    焦大依言而行。


    一切准备就绪，贾蓉拿起手术刀用酒搽拭，\\\"一会我会在这里开一个口子，会出血，你拿着棉布，我让你搽血你就搽，明白？\\\"


    饶是焦大见过无数场面，也没想到贾蓉要对林如海开膛破肚，使劲咽了咽唾沫:\\\"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贾蓉没有理会他，拿起刀子就是一刀下去。


    焦大看见这一刀瞳孔猛的一缩，好果断！


    \\\"擦\\\"


    贾蓉看见血流出来，立刻说道，焦大赶忙上前擦血。


    \\\"你拿住这两根棒子，让口子撑这么大不要动！\\\"


    \\\"是\\\"焦大不自觉答道，上一次有人这样命令他还是贾代化。


    贾蓉把手伸进口子里迅速翻找，三秒后，嘴角勾起笑容，\\\"找到了\\\"他低声自语，手起刀落，一条发着恶臭的阑尾被取出来！


    贾蓉没时间欣赏他在异世割的第一条阑尾，快速清理好创口，拿起羊肠线缝合。


    片刻后缝合完毕，贾蓉放下针线，满意的点点头，二十分钟，及格。


    焦大有些虚脱了，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从人肚子里割器官，刚才只凭着贾蓉不容置疑的命令做动作，这会做完才有些腿软。


    \\\"焦大爷，你不行啊，就这样还陪着祖上上战场？\\\"贾蓉放松下来，见焦大的模样调侃道。


    焦大瞪他一眼，犟嘴:\\\"某只是有些耗费精神罢了。\\\"


    \\\"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咦，这阑尾可够大的。\\\"贾蓉没有和焦大计较，自顾自的欣赏起林如海的阑尾。


    焦大一阵恶寒。


    \\\"把林姑父放回床上，注意别动到伤口，然后把人叫进来吧！\\\"


    贾蓉则走到水盆边洗手，然后用白酒消毒。


    ………

 第31章 林黛玉的感激

    把房间里的扫尾工作完成后，贾蓉才让焦大把林黛玉等人请进来。


    林黛玉进来后看着贾蓉俏脸紧张万分。


    贾蓉指了指床上的林如海，示意她过去看下。


    林黛玉走到床边见林如海紧闭双眼，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绞着手里的手帕，眼神无助的看向贾蓉，众人也都看向他。


    贾蓉背着手走向她，说道:\\\"林姑父腹内的坏死器官已取出，只要度过今晚就无大碍，一切还要看他的求生意志了，林姑娘放心，问题不大。”


    对于这个时代的手术条件贾蓉还是没把话说全，阑尾的切除术很简单，最关键的是术后的几小时，因为没有彻底的消毒，要看会不会伤口感染，倘若发烧就更麻烦。


    “多谢蓉哥儿，要不是你父亲连生的机会都没有。”林黛玉感激道，确实贾蓉的出现一下子让她有了依靠，即使林如海现在还是昏迷的状态，但她的心不像刚才那样没有着落。


    贾琏有些不可思议，以往贾蓉什么样他最是知道的，因为两人都一个癖好，算起来贾府内他们的关系最好，只不过后来贾蓉性情大变，屡屡拒绝他的邀请。


    刚才拦住他也确实出自真心，怕贾蓉胡来，虽然林如海必死无疑，但如果死在贾蓉手里却是不一样的。


    \\\"蓉哥儿，你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贾蓉赞叹道。


    \\\"琏二叔，我不还是宁国府贾蓉么。\\\"


    贾琏点点头，哈哈笑道:\\\"没错，二叔我以后还得多多仰仗你。\\\"


    贾蓉没有说话，贾琏始终不会是和他一条船上的人，他知道贾琏是带了任务来苏州的，如今自己治好林如海，指不定心里面在骂他多事。


    姨娘婉蓉也走过来向他行礼致谢，\\\"今儿多亏了蓉大爷，夜也深了，不如就在府上歇下？\\\"


    林黛玉也点点头:\\\"蓉哥儿就在府里歇着吧，黛玉这就让人安排。\\\"


    贾蓉看着她期盼的眼神，也没反对，今晚是关键时期，他住在这里方便应对突发情况。


    \\\"有劳了。\\\"


    见贾蓉同意，她脸上扬起释然的微笑，迈着脚步轻快的脚步就出去安排住处。


    \\\"姨娘，琏二叔你们也去歇着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蓉在林姑夫身边守着，等姑父醒了让人通知你们。\\\"确实这么多人在这帮不上什么，还不如让他们回去睡觉，贾蓉打算守到半夜，算算那会林如海也要醒了。


    二人见贾蓉这么说也没拒绝，有他守着他们在这里苦熬也没用。


    贾琏打着哈切拍了拍贾蓉的肩膀:\\\"如此就有劳蓉哥儿了，这几日里确实没睡一个囫圄觉。\\\"


    婉蓉姨娘看看林如海脸上没有刚才的痛苦之色，神态安详，略微放下心，又对贾蓉施了一礼，对贾蓉说:\\\"我去给蓉哥儿弄些吃食，折腾到现在，想来也饿了。\\\"


    林黛玉这时候走进来，听她这么说忙道:\\\"姨娘，玉儿已经安排下人准备了，姨娘去歇着吧！\\\"


    林如海因为黛玉的缘故，贾敏死后就没有续弦，身边只有一个妾室，林黛玉严格说起来是婉蓉姨娘一手带大的，所以二人的关系极好。


    \\\"那玉儿你就陪着蓉哥儿一起照顾老爷吧！\\\"


    林黛玉看一眼贾蓉，点头道:\\\"姨娘放心吧！\\\"


    待两人出去后，林黛玉走过去关上房门，随后走到桌前给贾蓉泡了茶递给他。


    贾蓉静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林黛玉的身材极好，浑身透着骨感美，一头乌黑的头发用玉簪盘起，两缕青丝自然垂落在秀丽的脸庞，今日她穿了一件青绿色外衣，里面裹着同样青绿色地抹胸长裙，翩若惊鸿。


    林黛玉抬头看他，耳垂微红，\\\"蓉哥儿如今已经入了钟山书院么？\\\"


    贾蓉坐在桌边喝着黛玉泡的茶答道:\\\"正式入学已有几日，最近被八股文弄得寝食不安啊！\\\"表情有些无奈。


    黛玉掩嘴轻笑，贾府子弟的族学教育她是知道的，还没她在苏州时贾雨村教她多:\\\"蓉哥儿入了钟山书院，以你的才情八股文不难，蓉哥儿的那首落红诗玉儿是自愧不如呢！\\\"


    \\\"林姑娘想错了，诗词和八股是不一样的。\\\"


    \\\"噗嗤！蓉哥儿以为黛玉不会八股么？\\\"林黛玉眉眼含笑，有些娇嗔的看贾蓉。


    \\\"早些年父亲把玉儿当男子养在家中，时常也教些科举文章呢！想来如今蓉哥儿的八股制艺水平还不如玉儿哩！\\\"小姑娘没有后顾自忧，恢复了林怼怼本性。


    贾蓉失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享受到被林黛玉怼。


    \\\"蓉哥儿为何发笑。\\\"黛玉疑惑的问。


    \\\"没有，林姑娘，只是觉得林姑娘很厉害。\\\"贾蓉憋着笑对林黛玉竖起大拇指。


    林黛玉一脸不信，不过也没纠缠，反而说:\\\"蓉哥儿不用那么见外，可以叫我黛玉或者像宝姐姐一样喊我\\\"颦儿\\\"\\\"


    贾蓉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倒把黛玉看得脸泛红霞，他记得\\\"颦儿\\\"这个称呼是极亲密的，贾府里只有贾母和宝钗这么叫，但她俩都是女子，如今黛玉让他称呼\\\"颦儿\\\"，要知道这是宝玉都没有的待遇。


    黛玉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涩，瞪一眼贾蓉道:\\\"不许多想！\\\"


    ………是你多想了好不好？小姐姐。


    \\\"林姑娘，蓉可以问一个问题么？\\\"贾蓉这会跳脱的思维又来了，眼睛里透着八卦。


    林黛玉见贾蓉还是叫她林姑娘，有些生气，她都这么主动了，他还这样，气呼呼的侧身不看他道:\\\"你问。\\\"


    贾蓉凑到黛玉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她:\\\"林姑娘，你觉得宝二叔怎么样？将来想嫁给他么？\\\"


    \\\"呀！要死了，蓉哥儿，你胡说什么。\\\"林黛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也不知道羞得还是气得骂道。


    \\\"嗯？不是么，你两青梅竹马，你没这样的心思。\\\"贾蓉纯属没事找乐子，逗弄小姑娘。


    \\\"你，哼！不理你了\\\"当着女儿家的面问这些，让她怎么回答，若是以往黛玉早就气哭了，如今只是有些心慌，至于为什么心慌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房间内响起了一阵咳嗽\\\"咳咳咳\\\"，两人同时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见是来自床上，黛玉激动的起身跑过去。


    \\\"父亲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林如海费力的睁开双眼，看到正流着泪的林黛玉，脸上挂起宠溺的微笑:\\\"玉儿啊！咳咳，为父还没死么？\\\"


    黛玉摇摇头，对林如海说:\\\"父亲你不会死了，是蓉哥儿救了你！\\\"


    蓉哥儿？林如海有点蒙，费好大的劲才想起蓉哥儿是指谁。


    \\\"贾蓉？\\\"


    林黛玉点点头，\\\"是呢！玉儿派人去请蓉哥儿来见你，没想到他来了就说有办法救父亲，玉儿舍不得父亲，就答应让他医治，如今父亲醒过来想来就没事了。\\\"


    林如海还在消化自己被贾蓉救活，不用死的信息。


    \\\"林姑父，今日事态紧急，就自作主张替姑父医治了。\\\"


    等到林如海反应过来，看着贾蓉微笑道:\\\"蓉哥儿有这样的本事，贾府后继有人啊！\\\"


    \\\"林姑父说笑了，蓉只是会一些皮毛医术，上不得台面。\\\"


    林如海见他谦虚也没说什么，才动完手术，这回醒来说了几句话感觉透支全身的精气神，又沉沉的闭上眼。


    \\\"蓉哥儿你看父亲这是怎么了？\\\"她有些焦急的问。


    贾蓉翻起林如海的伤口仔细看了看，说道:\\\"伤口没有感染，命算是保住了，林姑娘不用担心，林姑父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会好，不用担心。\\\"


    林黛玉这才放下心来。

 第32章 焦大:少爷学武不吃亏

    第二日清晨。


    贾蓉确认林如海没什么大碍，就在林府用过早膳便直接由焦大驾车去了钟山书院，临走时林黛玉问他今日是否还会过来，林妹妹眼神略带着期盼。


    “林姑娘，林姑父已无大碍，只需按蓉说得做，过几日伤口长好了再差人来找蓉过来处置便好。”在贾蓉眼里林黛玉不过是个小女生，看到她期盼得眼神倒是没怎么多想。


    林黛玉神色黯然的送贾蓉出门，不是因为贾蓉救了林如海她就倾心于他，贾蓉的出现犹如暗夜里的一盏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照亮了她的世界，此时诸多心绪无非是对贾蓉的依赖罢了。


    一路驾马车赶往钟山书院，路上焦大反常态的话有点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少爷该去学武的。”


    昨晚见识了贾蓉神乎奇迹的刀法，以往对贾蓉爱答不理的焦大生出这样的想法，身为勋贵家的子弟他觉得就应该上战场去争军功，而军功是目前贾府最缺少的。


    “焦大爷，你可饶了我吧！我都快十八了，你觉得这样的年龄还学得了武艺么？不如老老实实的读书科举现实些。”贾蓉坐在马车里面打着哈切随意和外面赶车的焦大说话。


    焦大听贾蓉说的有道理，长叹一声，“那学些武艺傍身总是没错的，虽已过了最佳年龄，但少爷你也不是并非没有底子，和某学些刀法傍身想来也不难。”


    大夏朝武勋世家的子弟一般从小就有教习师父带着打熬筋骨，年龄大些便会被扔进军中混资历，贾府自两任国公后就再也没有行伍子弟，虽朝中还有宁荣二国公留下的资源，但时隔多年贾府一直没有联络，渐渐地也就疏远开。


    这其实是贾府子弟教育的失衡，自贾政一代始再也不送子弟入行伍，反而教导子弟读书，从贾敬中进士，贾珠中秀才，贾政养一帮清客就能看出来。贾宝玉这一代有了变化，他把读书人称作“禄蠹”，更是不堪。


    \\\"不学，焦大叔，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么！你少爷我的命贵着呢，打仗太危险。“贾蓉拿着书一边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他要趁着赶路的时间赶紧把今日上课内容预习下。


    焦大猛地抽一鞭子在马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贾蓉被晃了一下，不过也没计较。


    过不多久，焦大咧嘴笑着轻声自语：”嘿嘿，少爷，某总会有办法让你学武的，以前不知便罢，如今知道少爷非池中物待我去信给大老爷言明，不怕你不学。”


    里边的贾蓉还不知道焦大不死心打算把贾敬搬出来压他，还别说，在这个孝道至上的时代，贾敬要真是铁了心逼他学武，贾蓉还就得照着做。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暂且不提。


    .........


    平淡的一天在贾蓉专心的学习中慢慢度过，下午放课后照例向冯良请教学问，苏胖子自是去寻他的小桃红，不过这胖子临走时候说了一个消息。


    “贾兄，小良子，再过三日便是苏州一年一度的”园林诗会“，某平日里请你们去百花楼不去，这诗会总该赏脸了吧，山长还被知府请了去做评判，听说苏州城里有名的女校书都会出席，女校书哎！啧啧。”苏胖子说的时候一脸淫贱。


    “胖子，看女校书才是你的本意吧？”贾蓉无情的戳穿他的目的。


    “咳咳，贾兄，你我读书人这等风雅之事怎么被你说得如此粗鄙，倘若那日你我写出佳作，在一众人面前扬了名，于你我都是有益处的，最重要的万一被哪个清倌人瞧上，请为入幕之宾，那才快活哩！”


    贾蓉觉得胖子有个特点，不管什么事两三句就能扯到女人身上。


    “胖子你觉得你有多大可能会被女校书相中？”


    “咳咳，那不是还有贾兄和小良子么？某就跟着沾沾光”苏胖子还是很有自知自明。


    “原来是这样，不去。”贾蓉拒绝道，什么样的女校书能比上尤青竹和秦可卿？家里面还有个沉鱼落雁般的小姐姐等着自己开解，谁有心思去参加什么诗会，贾蓉翻个白眼。


    “咳咳，贾兄，师尊昨日也与某说了此事，让某那日随他一起去，某把你的事说了，师尊命你一同前往。”这时候冯良听贾蓉拒绝苏胖子的提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贾蓉这回是真翻白眼了，坑队友啊！


    苏洵苏胖子哈哈大笑，调侃道“贾兄，这下跑不掉了吧？既有山长的封命不去是不成咯！”


    “贾兄个屁，你才假胸。”贾蓉有些不爽，怼道。


    “咦？贾兄，某姓苏，你该叫我苏兄才是。”


    贾蓉被彻底打败了，对你是酥胸我才是贾兄，看下冯良问道：“既然如此，那日可以带上家眷？”


    他打算把秦可卿和尤青竹等人带上，毕竟几人日日在家也无聊的紧，最重要的是贾蓉要自证清白，该死的求生欲！


    回到秦府在饭桌上贾蓉把消息一说，几个姑娘自然很高兴，这种大型的娱乐活动对他们的吸引力自然是没得说。


    “相公，诗会带上家眷会不会不方便。”尤青竹促狭的问，“若是相公作了好诗被哪位女校书相中，妾身和秦妹妹在场岂不是坏了相公的好事？”


    秦可卿听尤青竹这么说掩着嘴偷笑，三个丫鬟则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贾蓉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贾蓉看着桌子上的五个姑娘，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个赞，就知道会这样，“咳咳，无妨，你们到时候化个男装就行，咱们就是去玩玩，若不是山长要求，某是不去的。”


    尤青竹盯着贾蓉，一脸不信。


    “要不明日回绝了山长？”


    这下尤青竹不肯了，瞪他一眼，摇摇头：”相公好不晓事，这等诗会旁人想去还去不成，罢！既然夫君有意，妾身和妹妹就陪着相公去看看吧！“


    贾蓉看她一脸不是我们想去，是你非要让我们去的表情，有些无奈。


    众人吃过晚饭后，贾蓉打算回房继续读书，却被尤青竹拦了下来：”相公，妾身今日来月事了，不方便服侍，你去秦妹妹房里吧！“


    嗯？贾蓉有些震惊，这是什么操作？来月事和他回房间看书有什么关系？


    尤青竹看他不知所以，翻个白眼，”瑞珠，替你家老爷把书拿去秦妹妹房里。”不理会贾蓉，尤氏吩咐道。


    瑞珠听到尤氏这么说，小脸有些通红，笑嘻嘻的去尤氏房里搬了书。


    待瑞珠出了房门，尤氏走进去嘭的一声关上门，只留贾蓉站在门口一脸懵逼。


    不过，饶是他再傻，这会子也明白过来尤青竹的意思。


    只是这也太........

 第33章 可卿风情

    贾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了秦可卿的房间，都这样了他再怂就不是他了。


    走进房间看见秦可卿坐在桌子前发呆，房间的装饰比较朴素，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整个室内，镂空的雕花窗，里间放置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床上是一床锦被，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秦可卿见贾蓉走进来忙的站起来，有点手足无措，也有一点羞赧。古代女子的闺房男子里面除了父亲，便只有夫君可以进了。


    当然了荣国府避雨那次，探春请贾蓉进房间，是以长辈的身份。


    看她紧张的模样，他进来前的忐忑的心略微放下，微笑的说:\\\"被赶出来了，没地方住，可卿可愿收留一晚？\\\"


    贾蓉这个老色批，其他都好就是有些直男癌，一句话把秦可卿问得一脸黑线，你进都进来了还问这？让人家如何作答？


    秦可卿再怎么心仪贾蓉也不可能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随手拿起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轻声说:\\\"你，你先坐吧！\\\"


    他也没客气，施施然的坐下，端起水就喝，秦可卿也坐下来。


    她今天穿一身月白纱裙，透过v字型的领口出可以看到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


    只一眼贾蓉便移开视线。


    \\\"你还要温书么？\\\"秦可卿抿着嘴唇问道，刚才瑞珠把他的书抱进了房间，故而这么问。


    贾蓉主动伸手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明显感觉到女子手上微微细汗，一用力，把秦可卿拉离凳子，一把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此时秦可卿已经羞的不敢抬头，她哪里想到贾蓉这么直接。


    看见女子娇俏的模样，贾蓉失笑道:\\\"可卿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女子抬起头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这书今日是看不了了，有可卿在身边坐着，没法专心呢。\\\"


    又温柔的问:\\\"可卿你想好了？\\\"


    女子明白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看都看了，抱也抱了，还问这样的话，真的很气人。


    一把抱起秦可卿走向床边，女子惊得轻\\\"啊！\\\"一声，纤细的双手下意识的搂住贾蓉的脖子，柔情似水。


    把她放置在床榻上，贾蓉看着女子明艳动人的模样，轻轻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瓣。


    ……


    尤青竹房内，她坐在桌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挑拨着灯花在出神。


    站在边上的银蝶见她这模样有些心疼道:\\\"奶奶既然不愿意，何苦这样，如今新人变旧人！\\\"


    尤青竹看她一眼有些落寞的说:\\\"银蝶，正是相公对我太好了，我才这般。他和别的男子不一样，往日里我瞧他似要守着我过一辈的模样，虽说有了婚约对我也不曾轻慢半分。可是我这样的女子注定不能做他的大妇，甚至不能见人，秦妹妹本来就与他有婚约，如今是正常不过的。\\\"


    \\\"可是奶奶，虽这样，是不是也太大方了！\\\"银蝶有些生气。


    尤氏看她的模样，心情略好，戏问:\\\"不舒服了？改日相公在我房里，我让你一起伺候？我瞧着瑞珠、宝珠还是完璧，你想不想压她们一头？\\\"


    银蝶见她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俏脸刷的一下红透\\\"奶奶，混说什么呢！越来越不知羞。\\\"


    \\\"你是我房里人，陪房最是正常不过的，说起来还是我的陪嫁丫鬟呢！\\\"尤氏无所谓的说道。


    \\\"罢，睡了吧！江南这天气可真憋闷。\\\"


    ………


    另一边云雨初歇。


    第一次的秦可卿比较羞涩，贾蓉也没有过多放肆，与尤氏在床上温柔如水比起来，秦可卿完全是两眼一闭任他施为。


    贾蓉轻柔的依旧娇羞的玉体，好笑的问:\\\"怎么这会子还不敢看人？\\\"


    秦可卿抬起眼眸，娇艳欲滴的模样，\\\"夫君\\\"


    拨弄着秦可卿的头发，贾蓉心里微叹一声，没想到百转千回，他和秦可卿还是走到一起，不一样的是秦可卿不是他的正妻，如今也不会命丧天香楼，只要贾府自己不作死，秦可卿的事情皇家也不会追究。


    \\\"可卿，和你商量个事？\\\"


    \\\"夫君你说！\\\"秦可卿这会趴在贾蓉的胸膛上，静静听他的心跳。


    \\\"今日事情仓促，某是被青竹硬推到你房里的，明白么？\\\"


    秦可卿看一眼贾蓉，点点头:\\\"青竹姐姐平日里待我极好的，前几日还给我银子。夫君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贾蓉摸摸她的头:\\\"一会你睡了之后我去青竹房间睡？\\\"


    \\\"好，夫君尽管去便是！\\\"


    \\\"你不生气？\\\"


    \\\"为何生气？\\\"


    \\\"哦！\\\"不应该是宫斗戏码么。


    秦可卿见贾蓉一脸郁闷的模样，噗嗤笑道:\\\"夫君可是怕妾身吃醋？妾身不会的，既然跟随了夫君，自然一切以夫君为主，抛开别的不说，青竹姐姐一直撮合妾身和夫君，妾身只有感激的！夫君有了新人不忘旧人更让妾身安心，往后娶了史家姑娘，想必也不会忘了妾身和姐姐。\\\"


    贾蓉无言，原来她是这么想的，他还是陷入前世的思维误区，这时代的女子依附于男子，个性还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像前世女权得到解放，男女平等！


    贾蓉下意识抱紧秦可卿，这样的女人谁人不爱？


    他确实怕尤青竹独自伤心，论起来青竹才是他正妻，第一个女人，一路陪他南下，事无巨细的替他打算，她让他心疼。


    搂着秦可卿待她睡着后，贾蓉轻声穿好衣物，悄悄的出了房门。


    来到尤氏的房间，她已经睡下，银蝶在床边坐着，往日贾蓉在尤氏房里银蝶是不需要作陪的，今天情况特殊，才一直陪着尤氏。见贾蓉走进来，有些惊异。


    贾蓉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回房去睡。


    银蝶笑着点点头，先前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小姐没有选错人！一切都很值得。


    待银蝶走出去后，贾蓉才走到床边，尤氏风姿绰约的躺在床上，闭着眼，气息如兰。


    欣慰一笑，脱了外衣便上床钻进薄薄的被子，一把抱住尤氏。


    尤氏被他这一弄也醒了，睁开眼看见贾蓉在床上，有些意外！奇怪问:\\\"嗯？相公做的不好被妹妹赶出来了？\\\"


    贾蓉无语，尤青竹有时候的脑回路就很清奇，什么叫做不好被赶出来？


    \\\"回来陪你睡觉，我做的很好\\\"咬着嘴狠狠说道。


    尤氏明白过来，有些好笑，往贾蓉怀里拱了拱，\\\"那睡吧，妾身困了。\\\"


    ………


    正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们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第34章 名声初显(一)

    要说苏州文人圈里最令人关注的事无疑是\\\"园林诗会\\\"。


    诗会起源于前朝，每三年举办一次，因苏州园林闻名天下，故而取名园林诗会，每届的举办由官府负责，苏州城里有名的商人出钱资助，便邀苏州的的学子参加，在苏州一地有\\\"小科举\\\"的说法。


    每次诗会官府也会邀请江南一地的大儒作为评审，比如这届评委之一的钱鹤曾任礼部尚书又兼是钟山书院的山长。这些大儒通常都是在任和卸任的官员，如果能在诗会上得到他们的点评，对于学子扬名是极大的助力。


    本次诗会恰好又在两年后的大夏朝乡试之前，因而吸引了江南一地众多学子参加。


    贾蓉倒是不觉得什么，只当体验下古代文人的聚会。


    雍乾三年七月初，是日晚，三年一度的园林诗会在苏州城最富盛名的留园举办。为了让学子们充分准备，钟山书院停课一天，贾蓉和苏胖子、冯良约了在留园汇合。


    对于贾蓉要带家属的行为，苏胖子嗤之以鼻，用他的话说：“贾兄你这是夫纲不振，这等盛会江南最盛名的几位花魁娘子都在场，你却把自家娘子带上。”


    不过，尽管如此苏胖子还是让人给贾蓉在留园安排了一个房间，美其名曰给嫂夫人准备的，他家是这次诗会的赞助方之一。


    “相公，妾身和秦妹妹给你准备了新衣，这会妾身伺候相公穿上吧！”尤青竹捧了一袭白色长衫走进房间，对正在看书的贾蓉说道。


    贾蓉看看今天穿的衣服，困惑的说：“身上穿的不挺好么？”


    尤青竹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平日里穿这衣服无碍，今日盛会若还如此定是不行的。”


    这两日尤青竹和秦可卿两人专门找人打听了园林诗会，了解之下才知晓里面的门道，是以两人对诗会都很重视，她们知道贾蓉有意科举取仕，作为女子帮不到什么，商量下就给贾蓉做了身新衣服。


    “咱们只是去看热闹，我又没打算出头，穿这身就可以了。”贾蓉自顾自的继续看书，不上课他总觉得自学效率不够高。


    尤青竹走上前拿开贾蓉的书。


    “唉？”贾蓉有些无语的看着尤青竹。


    “相公你只说换不换？不换妾身去把秦妹妹喊上一起伺候相公。”她柳眉微蹙，嗔道。


    “哎，换，我换可行，我的娘子大人，你夫君我要做今晚最靓的仔。”


    贾蓉用实际行动证明男人和女人说道理等于自讨苦吃。


    “呸，什么娘子大人，胡言乱语些什么。”对于贾蓉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尤氏早就免疫了，自家夫君性情比较跳脱，不拘小节，挺有意思一个人，不像旁的读书人一本正经的。


    不得不说贾蓉的底子很好，面容清秀，身材俊俏，穿上尤氏准备的衣服直让尤青竹眼冒星星。


    贾蓉也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啧啧，真是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一时间尤氏钦慕之情戛然而止，嗯，还是一样的味道。


    “相公啊，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虽然是大实话也不能说，晚上若是碰到那些大儒定要少说话。”


    贾蓉撇一眼尤青竹，打趣道：“娘子我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对实话也不能乱说，来亲一口。”


    “咦，不要，青天白日的”尤青竹躲开贾蓉凑过来的嘴，满脸嫌弃，跑出了房门。


    贾蓉摇头笑笑，他希望尤青竹能够永远无忧无虑下去，一切的提前是他要保住贾府，覆巢之下无完卵，相比众多穿越红楼的前辈来说，他的起点够高了，他在贾府的身份地位，只要不作死没有人能掣肘，贾珍也不行。


    “留园？应该不是后世的留园吧？”


    现在还是白天，贾蓉准备继续温书，只是今天这书他铁定看不安生。


    没过一会儿，瑞珠走进来说：“少爷，林姑娘来了，这会在正堂两位奶奶陪着。”


    “嗯？哪个林姑娘？”


    瑞珠有些不高兴的说“还能是哪个林姑娘，哼，快去吧，等着呢！”说完不理会他离开。


    “嘿？小丫头吃枪药了？林姑娘？林黛玉？，不好！”一拍大腿，要是来人是林黛玉就糟了，黛玉可是认识尤氏的，也没时间计较瑞珠的事，赶忙起身赶去正堂。


    贾蓉快步走到正堂门口，就看见里面三个女人正在说笑，中间一人披着白色斗篷不是林黛玉还是谁？一步跨进正堂，满脑子问号，场面怎会如此和谐？


    尤青竹和秦可卿看他进来，笑着说：“相公，快看，林妹妹来了。”


    林黛玉转过头，秋水般的明眸打量着贾蓉，见他今天身穿一袭白色长袍，端的风流俊朗，有些脸红，不过还是站起身来朝他施礼。


    “林姑娘今日怎么来了？”贾蓉背着手打量林黛玉问道。


    林黛玉还未作答，倒是尤青竹先抢话，嗔道：“相公注意仪态，你瞧你背着手算什么样子。林妹妹今晚和我们一起去诗会呢！”


    贾蓉最让尤青竹无奈的地方就是太随意，哪家读书人见了外人背着个双手直打量的。


    秦可卿捂着嘴坐在一边偷笑，整个家里只有尤青竹敢教育贾蓉，她是断说不出的。


    \\\"林姑娘要随我们一起去诗会？\\\"


    黛玉点点头，大眼睛看着贾蓉，\\\"父亲已经大好了，琏二哥也已返回京城，父亲看我整日在家中枯燥，故而让我来寻蓉哥儿玩。\\\"


    贾蓉更懵了，贾琏一个人回了京城？\\\"你不随琏二叔回去？\\\"


    \\\"不回，父亲身体还未好，黛玉暂时不想回去，已让琏二哥向外祖母禀明缘由，想来不会怪罪黛玉的。\\\"


    贾蓉一手扶额，叹道:\\\"那宝二叔咋办？\\\"


    \\\"二哥哥，二哥哥怎么办关黛玉何干？\\\"黛玉瞟他一眼，有些生气，她又不是宝玉什么人，只不过一道长大就要事事以他为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蓉哥儿是赶黛玉走么？回了京之后倘若外祖母问起蓉哥儿来，黛玉该不该和老太太说明青竹姐姐的事儿？还有湘云妹妹还未成婚就多出两个姐姐的事儿？\\\"见贾蓉一直问她回不回京的事，黛玉有些恼怒，林怼怼又上线了。


    见两人这样尤青竹也忍不住笑了，该！谁让他一天天嘴没把个门，黛玉的性子可不是好拿捏的。


    贾蓉举手投降:\\\"别！颦儿，饶了我吧！\\\"


    \\\"呸，混叫什么！\\\"尤青竹啐一句，颦儿也是乱叫的？她知道贾蓉和黛玉还没熟到这个地步，赶忙打圆场。


    谁知黛玉并不生气，只是俏脸微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蓉哥儿一定是故意的。自己让他叫她黛玉或者颦儿一直都不愿意，刚刚却叫出来，真的羞死人了。


    瑞珠在一旁看见她这般模样，心里面再度涌起一阵后悔，那日在船上真不应该太矜持了。


    尤青竹和秦可卿一脸问号，林姑娘这是什么反应？看向贾蓉，两人眼神都像再问，相公是不是又给我们找个妹妹？


    贾蓉表情有些无辜，老天爷作证，叫颦儿只是想转移黛玉的注意力，真没那个意思。


    \\\"咳咳，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别误会。\\\"


    黛玉:…………


    尤青竹和秦可卿:…………


    宝珠:少爷我信你个鬼。


    院中的焦大: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第35章 名声初显(二)

    就这样，晚上贾蓉带着尤青竹、秦可卿、林黛玉三人吃过饭后便出发前往留园，焦大赶车。


    留园的位置坐落在苏州阊门在，始建于前朝，历经好几位主人，这时候的留园的主人是一位姓刘的老者，其子刘耕正是现任苏州知府，因着园林诗会由官方承办，故而刘耕直接把举办地放在自家留园中。


    这时候已经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如织，各色的商贩把道路围个水泄不通，贾蓉索性下车让焦大去停车，自己则带着三人步行过去。


    四人兴致都颇高，贾蓉因为很久没有体验过地摊经济了，而且还是古代的地摊经济，觉得特别有意思。三女则因为平日里都在家中，今日能够跟着贾蓉出门极是难得！


    由于诗会定在戌时，此刻尚早，四人走走停停一路逛去。


    待到了留园门口，焦大上前向门子递了请柬，正准备进去，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贾兄，贾兄。\\\"回头一看原来是苏胖子和冯良。


    苏胖子挤过人群，气喘吁吁的来到贾蓉面前，\\\"远远的就看见你，唤你多声也没听见。\\\"


    贾蓉看看门口人挤人的场面，能听见就见鬼了。


    这时候冯良也终于挤到几人面前，向贾蓉拱手\\\"贾，贾兄！\\\"


    苏胖子打量着贾蓉身后的三女，虽然三女都换了男装，但身为花丛老司机的胖子一眼就看出来是三个极美貌的小娘子。


    怪笑道:\\\"贾兄不介绍下？怪道平日里喊你去百花楼都不肯，原来贾兄有如此貌美的小娘子。\\\"


    苏胖子声音很大，贾蓉听他这么说就感觉不妙，虽然没有做贼不过也心虚了一下。


    果然腰间传来一阵痛感，感觉出是林黛玉在拧他，一阵无语，这不符合剧本吧！不应该是尤青竹或者秦可卿么？


    看她一眼，黛玉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贾蓉向苏胖子和冯良介绍道:\\\"三位都是家中亲眷。\\\"指着秦可卿和尤青竹说\\\"这两位是内子，这位是林姑娘。\\\"


    又向三人介绍\\\"这两位是书院同窗，苏洵、冯良\\\"


    几人见礼后就一同进入留园，苏胖子搂着贾蓉偷偷道:\\\"贾兄不对吧？我瞧着三位都该是你内子，某可是看见那位林姑娘掐你腰了。\\\"


    贾蓉是有些纳闷，按理来说他和黛玉打交道的机会不多，难道是救了林如海的缘故？啧啧啧，果然优秀的男人，不过心里又想着贾宝玉以后不会找他麻烦，摔个玉什么的吧？


    \\\"苏兄想岔了，林姑娘的娘亲乃我贾府老太太的亲女儿，其父林如海你该是认得的，现任巡盐御史。\\\"


    \\\"好岳家！贾兄好福气！\\\"


    ………贾蓉一时无言以对，真想问胖子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都说了没有的事。


    冯良也凑过来调侃一句:\\\"这点我认同苏兄的看法，那位林姑娘不说倾心贾兄，想来好感是有的。\\\"


    贾蓉无语的看一眼冯良，冯兄你也变了。


    苏胖子不乐意了\\\"去去去，小良子你知道个甚，小娘子的手都没摸过，就是倾心没跑的。\\\"


    不理会两人的争论，贾蓉看向身后三女，尤青竹和秦可卿对他投以微笑，林黛玉则瞪他一眼，百花楼什么地方黛玉还是知道的，这个花心大萝卜，有了青竹姐姐和秦姐姐还想着去那等地方。


    贾蓉缩回眼光，刚才黛玉那风情万种的一瞪，差点让他心神失守，天爷，苏胖子说的不是真的吧？心里呐喊\\\"云妹妹该成了婚才南下的，\\\"贾蓉后悔了，这以后没办法向史湘云交代啊！


    留园里面此时也是人山人海，贾蓉古代的读书人对这诗会也太热情了吧！不过想想也是读书不就是为了扬名做官么？


    \\\"贾兄，园中这情形三位嫂夫人跟着咱们多有不便，今日舍妹也在，女眷们都在园内的绿茵轩，那边楼高，一会诗会开始可以看到园中场景，不如我着人领了三位嫂子过去，有舍妹陪着想来无碍。\\\"苏胖子此人平日里见着不拘一格，浮夸，不过心思细腻，看见人多，便向贾蓉建议。


    贾蓉看看三女，询问意见，至于苏胖子说的三位嫂夫人被他自动过滤了。


    这家伙惹事不嫌事大。


    \\\"相公，苏兄弟考虑周到，你放心参加诗会，妾身带着两位妹妹，无碍的！\\\"尤青竹想着自己三人跟着贾蓉确实不方便优先说道。


    \\\"如此便麻烦苏兄了！\\\"


    \\\"自家兄弟，见外了！\\\"见几人同意，苏辙随手招来一个侍女领着三女离开。


    留园中诗会的举办场所在一处湖泊边上，建有几处亭台楼阁。


    贾蓉三人过来时已经有许多学子在这边，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


    \\\"贾兄，师尊已经到了，在那处浮翠阁内，今日评判除了师尊以外还有知府大人刘耕以及当今大儒李子健，三位在江南文坛都有名望。\\\"冯良和贾蓉介绍道，他跟着山长钱鹤知道的比较多。


    苏胖子对他说的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我说小良子，你好没意思，说这些和咱们三兄弟有关系么？咱们三人里面，贾兄八股都写不来，诗词么想必也不会，小良子你么，书读得好，可是也没见你写过诗词，想必和贾兄不相上下。所以咱们只不过来见见世面罢了。\\\"苏胖子自知之明的没贬低自己。


    贾蓉不可置否，他脑子里装的诗词足够每天写一首写个两年不重样，不过也没必要，目前来说也就抄袭了两首，一首给了探春，一首给了湘云！


    \\\"要某说今日最值得一看的便是这苏州城里各家青楼的花魁娘子表演，要知道平日里想看都看不到哩！啧啧！\\\"


    胖子今天为了装逼拿把折扇子一直开了合、合了开，只是一身肉注定没戏，贾蓉也不点破，这和前世篮球场上只要有美女一个个都是nba巨星同样的道理。


    三人凑在湖边的一棵柳树下闲聊，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嘲笑声。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宁国府贾蓉，这等文人间的盛事，阁下却在猎艳，真不愧贾府子弟。\\\"


    ………

 第36章 名声初显(三)

    贾蓉等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穿着富贵，看似书生打扮，但眉宇间却透出一股桀骜之气。


    “刘业，我等做事与你何干。”苏胖子识得来人，怒火中烧，呛声道。


    名叫刘业的男子嫌弃的看一眼苏胖子，不屑道：“这诗会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连你这种浑身散发铜臭气的人也能进来，有辱斯文。”


    话音刚落，随着刘业一同前来的书生们齐齐大笑起来。


    众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诗会还没开始，大家就当寻个乐子。


    这时代商人不管再有钱，社会地位都低人一等，就算是一个穷书生也能指着鼻子骂。


    苏胖子正待发火，却被冯良死死拉住。


    在众人大笑中，贾蓉扫了刘业一眼。


    “苏洵，这个长得天生励志的兄台你认识？”


    全场的笑声更大了，谁也没想到贾蓉会这样反击，刘业确实样貌不出众还有点丑，“天生丽质”和“天生励志”放在他身上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以为贾蓉装作不认识来嘲讽他，刘业被气得满脸通红，他朝贾蓉怒道：“贾蓉，你这竖子只会口舌之利么？装作不认识某，伎俩够低级的，你们贾家的人现如今只会耍嘴皮子。”


    实际上贾蓉是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他穿越而来基本不大出门，想来是前身认识的人。


    苏胖子哈哈大笑，也以为贾蓉是故意装作不认识，道：“贾兄，好叫你知晓，眼前这位天生丽质的兄台，那可是和京城忠顺王府沾亲带故的大人物，他姐姐是忠顺王的妾室，仗着忠顺王的势，在苏州城为非作歹。”


    说起忠顺王府和贾府的仇怨那可是由来已久，忠顺王是当今天子的弟弟，传言当年太上皇意属忠顺王继位，但是天子仗着四王八公的支持，成功夺下皇位，参与夺嫡之争的天子弟弟被封为忠顺王，“忠顺”二字就能看出天子对弟弟的希望。


    忠顺王夺嫡失败不敢对天子怎么样，但是对一众支持雍乾帝的老牌勋贵是从此记恨上了，其他四王七公在朝中都有势力，唯独贾家日渐淡出朝堂，忠顺王就时常捡贾家这个软柿子捏。


    贾蓉没想到这人是忠顺王府的人，难怪，更加确定前身一定是认识的，红楼中贾府的最终败亡和忠顺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对方只是忠顺王妾室的弟弟，对此贾蓉也不怂。


    “我道是谁，原来是忠顺王府的走狗。”贾蓉淡淡道。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都安静下来，忠顺王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这时候还笑被刘业记恨上不是好玩的。


    “竖子，安敢欺我忠顺王府”


    贾蓉摇头轻笑，走上前盯着刘业道：“你代表不了忠顺王府，今日若是忠顺王世子在场，我贾蓉自当以礼相待，你打着忠顺王老人家的旗号在江南作势，他日某回了京城自然会和忠顺王他老人家说道说道。”


    刘业被贾蓉的话呛得无言，忠顺王确实告诫过他，闷哼一声：’一会做不出来诗我看你还得意。”说完一甩长袖离去。


    围观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纷纷离去，没人上前和贾蓉说话，京城贾家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皇亲贵胄，不敢轻易招惹。


    冯良走到贾蓉跟前，略微担心道：“贾兄，今日招惹了他，若是他日在忠顺王面前告你一状，想必会有麻烦。”


    “冯兄多虑了，你久居江南不闻朝事，要知道我贾府效忠的是天子，而不是忠顺王，只要不触怒天子，真有麻烦也是有限的。”贾蓉哈哈一笑，以后怎样不知道，但是今年元春才被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家和天子正处于蜜月期。


    冯良闻言脸色才好几分，贾蓉对他多有资助。


    在留园闲逛一会儿，时间临近戌时三人具都前往诗会举办的浮翠阁内。


    一进阁内，里面已经座无虚席，书生们有衣着华贵的，也有穿着朴素的，按着圈子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看来这园林诗会果然不同凡响，光是不分贵贱都能参加一条，贾蓉就能看出来含金量有多高。


    在众人的注视下贾蓉三人找了地方坐下。


    这诗会的主会场设置在浮翠阁的一楼，原先中间的场地已经被清空放置了十多张桌子，桌子上是笔墨纸砚，四周放置很多座椅，是给参加诗会的书生准备的，场地的最前方搭了台子，上面放置一排桌椅，想来是给今晚的评委门座的。


    贾蓉抬头看向二楼，之间二楼设置了一排排单独的隔间，每个隔间都用青纱遮住。


    “贾兄，别看了，你看不清的。”苏胖子见他打量着二楼嘿嘿笑道。


    “楼上是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那某看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快说，废话什么。”贾蓉懒得和胖子废话。


    “嘿嘿，这二楼么自然是安排女眷的地方，我还以为你刚才是在看美女呢！”


    ......


    贾蓉笑笑，“那么内子几人也在上面咯？”


    “真是，你看就在那个隔间，舍妹也在。”苏胖子指了二楼的一个隔间说道。


    “嘿嘿，贾兄一会会有各家花魁上台表演，你可要矜持，虽说咱们看不清上头，但是上面看咱们可是一清二楚，若是贾兄过于出神，回去嫂夫人可是要生气的嘞。”


    “苏兄，某很好奇，你这脑袋里除了装了女人还装着什么？”贾蓉无语。


    言谈间，就见刚才还坐着的众人纷纷站立起来。


    “快看钱鹤夫子和刘知府几人上台了。”


    “嘶，那不是李子健老大人么？没想到他也来了。”


    一声声激动的声音在众人中间响起来。


    嘈杂声一直等到众位评委落座后，才停止，知府刘耕走到台前，笑眯眯的摆摆手：“诸位，三年一届的园林诗会今晚正式开始，我们荣幸的邀请到钟山书院山长钱鹤老大人，大儒李子健老大人等江南文坛大家担任评判，本届诗会恰逢雍乾五年科举，诸位学子一会可要好好表现才是。”


    尽管众人都已知晓此次诗会的意义，但是听到刘耕的话，还是忍不住激动，议论声又充斥整个阁楼。


    刘耕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本届诗会一共三题，由本府和钱大人、李大人各出一题，每题限答一刻钟，若是有佳作的学子可以在中间设置的桌子上作答出来交到评判出，每题我们会选出前三名进行公示，希望大家积极参与。”


    刘耕说了规则，诗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作答，而是自愿的原则。

 第37章 名声初显(四)

    “小良子，一会你打算上台？”苏胖子问。


    “苏兄，师尊令我今日作答一题即可，他说诗词在精不在多，倘若有一首能进前三就不负此行了。


    贾蓉闻言点点头，鼓励道：”以冯兄的学识，想必不难。“


    ”贾兄可有意愿？”


    “他？贾兄不是我苏胖子看不起人，我的名声都比你好些。”苏胖子哈哈笑道。


    贾蓉笑笑也不介意，他本来就不打算参加，只是过来看看热闹。


    “好，这第一题就由老夫先出。”三人说话的时候，刘耕继续说。


    “我江南一地，向来以才子佳人闻名大夏，这第一题就以”美人词“为题，为了便于诸位作答某荣幸的请到清风楼李师师大家，请李大家上台。”


    刘耕话毕，台下就响起一阵欢呼，许多书生激动的呐喊起来。


    “快看，李大家上台了。”


    “好美，没想到李大家竟然来了。”


    .....


    听到李师师这个名字，贾蓉一阵诧异，好熟悉的名字。


    “嘿嘿，贾兄注意注意，嫂夫人在上面看着呢！”苏胖子一看贾蓉出神的模样，心道果然，贾兄某早已把你看透了。


    贾蓉真的很想揍一顿苏胖子。


    二楼，


    “青竹姐姐、秦姐姐，你们看蓉哥儿眼睛都直了。”


    林黛玉看贾蓉的模样气汹汹的说，这家伙看我的时候和看妹妹一样，见到花魁娘子就这副德行，林黛玉有些气恼，给贾蓉上眼药。


    “林妹妹，相公只是单纯的看李大家。”秦可卿偷笑道，她也注意到贾蓉的眼神，只是单纯的欣赏，并没有和旁边那个苏胖子一样淫秽的神色。


    尤青竹打量着林黛玉，有些气苦，心想相公真的是到处留情，往日里冷冰冰的林黛玉，如今却有这副女儿摸样，完全是醋坛子打翻，以前只听说对贾宝玉会这样，看来相公这救父之恩果然不一般。


    众女心思各异。


    虽然不是同一个李师师，但是不得不说，在贾蓉认识的女子里面，能和这位李师师相比的也只有秦可卿。


    只见她体态婀娜，身穿一件白色纱衣，头发用玉簪盼着，面带轻纱，虽然看不清脸，只是露在外面的轮廓已经魅惑众生。


    “有劳李大家了。”刘耕等到她上台说道。


    李师师微微施礼，声音清脆如黄鹂道:\\\"奴，见过刘大人。”


    刘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师师颔首朝一边放置的古琴走去。


    “这李师师的琴在苏州是一绝，以往想听是听不到的，今日定要仔细品味。”苏胖子喃喃的说，有些激动，他家虽然有钱，但是以他的长相平日想接触到李师师这种青楼里这种顶层花魁娘子也是极难的。


    说话间李师师已经坐在琴前，这时候场面已经安静下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佳人。


    李师师伸出素手，在琴弦上随手拨弄，琴声如流水般在阁内流淌开来。


    此时李师师虽然在弹琴，但是眼神却停留在在场的一个男子身上，男子身穿月白色外衣，面容俊朗，英姿非凡，之所以引起她的注意还是刚才出场时贾蓉看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淫秽，清澈、欣赏，让她心神一动，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了。


    “贾兄，某怎么觉得李大家一直在看我？”苏胖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噗嗤，兄台我还觉得李大家在看我呢！”一旁不知名的书生听到苏胖子自恋，嗤笑道。


    “胖子，正紧点。”贾蓉也被苏胖子打败了，哪里来的自信。


    他知道有一种人眼神经过特殊训练后，会让很多人有错觉她是在看自己，比如前世演说家，这些都是基本功。


    一曲琴罢，李师师退到台子上的座位坐下，刘耕上台。


    “李大家的琴艺果然高山流水，现在开始限时一刻钟，请各位才子作答。”


    “林妹妹，你觉得李大家的琴艺如何？”秦可卿看着林黛玉问，秦可卿平日里空闲会抚琴，刚才聊天的时候也得知黛玉学过琴曲。


    “秦姐姐，黛玉不如远矣！这李大家的琴技确实不是浪的虚名。”林黛玉抿着嘴，目光盈盈的看着台下的李师师。


    尤青竹可是知道林黛玉平时有多骄傲的，如今这般，尽管她不会琴曲，想来李师师能得到黛玉的佩服定然非凡。


    “也不知道一会相公会不会作诗？”她有点担心贾蓉，心里期盼贾蓉能写出好词来扬名。


    林黛玉听她担心，想着贾蓉之前的诗，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自己写的“青竹姐姐不用担心，他若是有自然会写了去讨那李师师欢心。”


    尤青竹莞尔，黛玉这醋坛子打翻的有些彻底。


    贾蓉本就没打算作诗，这时候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众书生穿花蝴蝶般的来来往往的穿梭在有限的桌子中间抢着写他们的词作。


    感叹名利果然是世人苦苦追寻的，不管过程有多狼狈。


    书生们每写完一首就有下人收了呈送到评判台子上，交由一众评委评判。


    “冯兄，这场你不打算上台？”贾蓉有些好奇。


    冯良有些迥然“贾兄，在下不善写美人词。”


    苏胖子听说，乐了：“平时我邀你去百花楼你不去，连女人都没碰过肯定写不出来，改日随某去百花楼逛一圈准保你才如泉涌。”


    贾蓉一脸黑线，你倒是天天睡在百花楼，还不是一样。


    “冯兄不必着急，后面还有两场总有机会的。”


    很快，一刻钟过去，第一场结束。


    刘耕上台笑道：“众位才子的佳作全都收取完毕，下面由评判们评审，大家捎带片刻，诗会给各位准备了歌舞。”


    谁知一直端坐的李师师离开座位走上前对刘耕说道：“刘大人，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刘耕被打断说话也不介意，笑眯眯的看着她“哪里话，李大家有说尽可直说。”


    李师师微微施礼表示感谢，随后指着台下的一个男子说道：“适才，师师弹奏，那位才子一直倾听入神，想必也是懂琴之人，可惜未见这位才子交上来词作，今日若不能见到这位才子得作品实是憾事。不知公子可愿为奴作词？”


    众人循着李师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正是贾蓉三人。


    苏胖子和冯良看到众多目光都聚焦在三人身上，很没义气的后撤一步，把贾蓉顶在前面。


    冯良是觉得对方肯定指的不是他，苏胖子是完全心虚，因为他不会。


    贾蓉指了指自己，询问李师师确认是我？


    面带轻纱的李师师轻轻颔首，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一双灵动的眼睛里泛着笑意。


    这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原本安静的阁内响起来。


    “师师姑娘，你却是想错了，这位是京城贾府的公子贾蓉，这人我知道，平日里走鸡斗狗，流连花丛，你让他作词，想来定要失望了。”

 第38章 名声初显(五)

    说这话的人正是刘业。


    原本其他学子听到李师师对贾蓉青睐相加，眼里都泛着嫉妒神色，同样都是读书人为何他能得到特殊对待。


    听见刘业说贾蓉不学无术，大家都想看这个男人吃瘪出丑，纷纷热切的打招呼。


    “贾兄，写一首吧！”


    “正是，师师姑娘如此看重于你，今天不写是不行的。”


    “贾兄，写得不好不要紧，不能辜负了师师姑娘的一片苦心。”


    “没错，贾公子若有大作，日后必成一段佳话，我等与有荣焉。”


    ....众说纷纭，都是撺掇着贾蓉写词


    贾蓉微笑的看着这场面，复又看向刘业与李师师，刘业向他挑眉，一脸幸灾乐祸，李师师则蹙眉。


    她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竟将贾蓉置于这种境地，心里稍稍有些后悔，她只是单纯希望这个让她有好感的男子能够为她写一首词，不管写得怎么样。


    正待出言为贾蓉解围，贾蓉就说道。


    “既然师师姑娘相邀，蓉愿意一试，只是在下也知道刘兄的文采斐然，适才也不曾交上去作品，不若我和刘兄一道各写一词，交由诸位贤达评判如何。”


    李师师闻言眼神一亮，轻起朱唇对刘业行礼道：“如此便拜托刘公子了，今日不管二位作得如何诗诗稍后都会为大家再弹奏一曲。”


    众人闻言都说“大善”


    贾蓉有趣得打量李师师一眼，小娘子也不是省油得灯啊，她这一说，刘业就拒绝不了，否则在场文人才子一人一句都够他受的。


    刘业本想拒绝，可是李师师抢先说了，一时间他两脸通红，眼光下意识的避开在场众人，想找个理由推辞。


    旁边几人看他久久不作答，小声说：“这人莫非看不起我等....\\\"


    ”也太过狂妄了些，师师姑娘如此诚心相邀竟然不受？“


    刘业听了差点吐血，我是看不起你们没错，可我真是做不出来，厚着脸一挥衣袖，脸含怒意的离开。


    ”切，就这怂样还打着忠顺王的名义行事，真丢人。“苏胖子见他跑了，嘿嘿嘲笑道。


    贾蓉向台上佳人摊摊手，示意人都跑了，他也很无奈。


    李师师见状轻纱遮盖下的嘴唇微微上扬，也不打算再强求，”如此，却是师师无缘。”


    虽然刘业让人生厌，不过他的话李师师还是信了几分，不想贾蓉再为难，转身撤回坐席。


    贾蓉也准备坐回位置，没想到一直没有说话的钱鹤开口道：“贾蓉，今日让你参加诗会，为何不作诗，速速写来。”


    “嘿嘿”


    听了山长发话，苏胖子情不自禁的笑出声，随后赶紧用手掩住嘴巴。


    贾蓉无奈，看来不写也得写了，走出来向山长抱拳道：“山长，蓉不善写美人词。”


    ”废话什么，让你写就写，扭扭捏捏作甚。“


    山长钱鹤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看到贾蓉还要拒绝，开口训斥。


    他也想看看贾蓉的成色，贾蓉入书院也有一段时间，钱鹤并没有因为他是贾敬的孙子自己的徒孙就特别关注他，今日来留园之前和藏书阁夫子谈论起贾蓉，对方十分看重贾蓉，言道此子日后不可限量，一通询问之下才对贾蓉生出兴趣，多少有点考校的心思。


    “三位姐姐，看来贾哥哥是逃不了，咯咯。”楼上隔间内，苏洵的妹妹苏小婉，看见贾蓉吃瘪的模样被逗乐了，苏小婉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眉清目秀，虽然年龄小，但已经能看到将来必是一个美貌女子。


    “苏妹妹，快坐下！”尤青竹看她兴高采烈地样子好笑道。


    “青竹嫂子，你家相公若是做得不好会出丑的哩，你不担心么？”苏小婉跳到尤青竹跟前，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好奇问。


    不待尤青竹说话，林黛玉接话道：“蓉哥儿想必是有诗才的，若是真做得不好，想必那位李师师大家也会出言相助。”


    尤青竹眉头紧锁，多少有些担心，\\\"相公平日里读书倒是勤奋的，不过从来没见他有写过诗词。“


    ......


    不说楼上几位女子对的他的讨论，贾蓉这会也不扭捏，继续拱手说道：“尊山长之命，如若不好，请大家海涵。”话毕就要走向最近的书桌。


    “贾公子且慢，今日事由我而起，还请公子上台来写，师师愿为公子研磨”


    钱鹤闻言俯首称善：“如此贾蓉你便上台，写出好词也算是一段佳话。”


    文人么都喜欢才子佳人的调调，老头子钱鹤年轻时候也风流的紧，听李师师这么说凑趣道。


    贾蓉能说什么，长者命不敢辞。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信步走到高台上，对评判们拱手行礼，还别说贾蓉的卖相很不错，这些老头一个个的都笑眯眯的看着他，满是赞赏之色。


    走到早就准备好的桌子前，看一眼正在研磨的李师师，点头致意。


    近距离的观看佳人，贾蓉给她打九十九分，扣一分是她给自己找事。闻着从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体香，他思索该用哪首词，想一会看一眼李师师。


    李师师一边研磨，心里却在想，贾公子别的不说，样貌和气质都是自己见过人里面最上乘的，刚才隔得远没有感知到。发觉贾蓉时不时看他一眼，耳垂处泛起一抹嫣红。


    “哼！”林黛玉看见贾蓉这样，没来由的心里烦躁。


    苏小婉纳闷问道：“林姐姐，你哼啥？”


    “哎，有些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黛玉幽幽叹息。


    ....


    李师师研好墨，拿起一支笔递给贾蓉“贾公子，可以下笔了。”说完也不回座位，就那样站着等贾蓉书写。


    “多谢”他直接接过毛笔，刚才一会已经想到要抄那首词了。


    饱蘸墨汁，在摊开的宣纸上写起来，首几个字是词牌。


    “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


    没错，贾蓉写得是温庭筠的菩萨蛮，这首词前世他很喜欢。


    李师师见他信手写来，先是被他的字吸引，又见他写出词牌“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美目盈盈的打量贾蓉，贾公子果然会作词。


    而贾蓉没有注意她的反应，继续写下去，李师师却情不自禁的读出来。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写完贾蓉放下笔，向众人行礼下台。


    李师师轻轻捧起纸张，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才子爱佳人，却不知佳人更爱才子，本来如果贾蓉写的不好，她在边上可以遮掩一二，没想到一出手便震惊了她。

 第39章 名声初显(六)

    此时台下一片安静，众人都在细细回味李师师读的词。


    有人道：“师师姑娘，可否再读一遍？”


    李师师回过神看向已经下台的贾蓉，轻轻颔首，又把词读了一遍。


    “卧槽，贾兄你可以啊！”胖子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你什么时候会写词了，你八股文写得那么烂。”


    贾蓉无语的看一眼胖子“苏胖子，某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


    “贾兄这首菩萨蛮想必是今晚美人词的魁首了。”冯良也有些意外，但贾蓉写了佳作他也很高兴，贾兄这人平日里够低调的心里想着。


    苏胖子激动的上来搂着贾蓉，问道：“兄弟，商量个事，以后某去百花楼可以借用你的名声么？啧啧！”


    一把甩开胖子的胖手，嫌弃道“你咋不上天？”


    “嗯？借用你的名声和上天有什么关系？“


    ....


    台上


    \\\"好啊！钱兄没想到你钟山书院还藏着位诗词大家。”李子健赞叹道，站起身来，走到李师师面前，“师师姑娘可否给老夫一观？”


    李师师颔首，递给他“李大人，看完记得还给妾身！”


    “哈哈哈”李子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摸着胡子大笑道：“师师姑娘这是起了爱才之心，老夫自然不会夺人所爱。”


    “嗯，词好，字更好，难得，这颜体火候已足，定是苦练的结果。”李子健看了贾蓉写的字赞赏道。


    台下众人见李子健又夸起贾蓉的字，心里直痒痒，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想看看能让李子健都说好的字。


    “小子，这“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老夫最爱这一句，能把女子慵懒状态写得如此传神实属不易。”李子健扬了扬手里的宣纸朝着台下的贾蓉大声说。


    贾蓉拱手致谢。


    “只是能把女子的相思之情写得如此惟妙惟肖，想必你已成婚？”老头有点八卦的问道。


    由于隔的较远，贾蓉点点头算是回答。


    “可惜了，老夫有一孙女年方二八，才华样貌都属上上乘。”


    众人茫然的看着李子健自顾自的说，朝贾蓉投去艳羡的目光，要知道李子健乃是当朝少有的文坛大家，今日这话传出去，贾蓉必定闻名江南，甚至整个大夏。


    “哈哈，老匹夫你可是晚了，我这徒孙虽未成婚，但已有婚约，只等日后高中，大小登科咯。”钱鹤这会也不要脸的站出来说贾蓉是他徒孙，“要说我这徒孙才华样貌俱佳，老夫是没有孙女，不然也轮不到别人。”


    众人无语的看着两位大儒表演，只觉得牙都要被酸掉了，能照顾下其他人的感受么？


    李子健看钱鹤不要脸的样子直翻白眼，懒得和老小子计较，说道：“今日第一题”美人词“想必这首夺魁大家没有异议吧？”


    众人：能有什么异议？你们两个都差嫁孙女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异议？


    “好，如此刘耕那就宣布结果吧，加上先前议定的两首。”李子健说完笑眯眯的把宣纸递还给李师师，师师姑娘怕是要伤心咯，老小子心里想着。


    要说李师师伤心是有些夸大了，毕竟才认识贾蓉，听他已有婚约，只是微微的失落，复杂的看一眼贾蓉，收好宣纸，便回去落座，待会她还有表演，贾蓉既作了词，先前承诺的也要兑现。


    贾蓉长舒一口气，下意识的看下楼上，青竹和可卿不会生气吧？毕竟在自家老婆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幕才子佳人，在前世回家是要跪搓衣板的。


    楼上秦可卿和尤青竹自然看到他心虚的眼神，都有些好笑，平日里两人对他都是千依百顺，怎么感觉自家相公有点惧内呢？


    “贾兄”冯良轻轻戳一下贾蓉。


    “嗯？冯兄何事？”贾蓉收回眼神问。


    “方才师尊说你是他徒孙？”


    “如何？”


    冯良涨红着脸说道“如此的话，某是师尊的弟子，往后贾兄得叫我师叔”


    “噗“苏胖子一口水喷出来，直接喷到前面书生身上，“失敬失敬，这是十两银子就当某给你赔罪。”手忙脚乱得拍拍书生得长衫，递出银子道。


    书生看苏胖子诚心告罪，收了银子也不计较，毕竟知道他是和贾蓉一起来的，这就是名人效应，看在贾蓉面子上也不好计较什么。


    “兄台，某刚也听了这位兄台的话，没有问题啊！你因何发笑。”这书生也是个外向的，收了银子还不忘问出自己的疑惑。


    苏胖子拍拍书生的肩膀，没有解释，好笑的看一眼贾蓉。


    没搭理这个死胖子，贾蓉幽怨的和冯良说：“冯兄，你变了。”


    冯良先前就是一书呆子，想来是和贾蓉待久了，时不时有些跳跃性的思维。


    很快，刘耕宣布了第一题的前三名字，夺得第二第三的两人都比贾蓉大一些，刘耕当众宣读了二人的词作，也都赢得一阵叫好。


    “今日诗会真是人才汇聚，才第一题就有三首上佳之作，那接下来某就宣布第二题，请各位才子以“夏天”为题作诗一首，时限一刻钟，同样的我们再一次请师师姑娘为各位弹唱。”


    经过第一轮的激烈比拼，第二轮参与的人更多，和夏天的诗比较好作些也有缘故。


    贾蓉没有再出头，安生的坐在椅子上看李师师的弹唱，唱的正是他的《菩萨蛮》，还被说就是比后世听到的别有一番韵味。


    一刻钟过去，众人作罢，台上的评委也很快品评出前三甲。


    值得一提的是冯良也参加了第二轮，学霸就是学霸，直接一首《初夏即事》夺得首名，让贾蓉赞叹古人不愧为古人，文学修养真不是盖得，他只能抄别人的，而冯良确是实打实自己写的。


    照例李子健当众评判了冯良的诗，赞叹钱鹤收的好徒子徒孙，后继有人，把老家伙高兴的大嘴巴直咧咧，他们这样的成就和年龄比拼的可不就是下一代。


    第二轮后直接进入第三轮，刘耕宣布了第三轮的题目，“在座诸位将来都是要入朝为官的。”刘耕一句话打到所有人，即使那些考不上的学子，也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仔细听。


    “我等为官无非兼济天下，今日在场的都是江南一地学子，江南好啊！但是正是江南的好让我等远离北方战场，要知道我朝北方一直受鞑子的威胁，所以老夫提议，这第三题就以”战争“为题，诗词不限，让老夫等看看你等的豪情壮志。”


    一番话把众人说得满眼通红，连苏胖子都恨不得马上就上战场。


    贾蓉没多少感觉，打鸡血这种手段，已经免疫了。


    刘耕还没说完，等众人情绪平息一下后，他接着说：“所谓天下兴亡，你我都有责任，所以这第三题在场诸位都需作答。”


    .....


    一句话把刚才嗷嗷叫得书生们全打蒙了，什么？全都要写？不是选答题么？


    苏胖子就是其中一员，霜打茄子一样求救道：“贾兄，冯兄，救救我。”


    ....

 第40章 名声初显(七)

    贾蓉没想到第三轮是必答题。


    他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诗词脑子里要多少有多少，只是觉得想通过这种方式唤醒在场文人的报国之心有些不现实。


    正如刘耕自己说的，江南地处大夏的腹地，承平已久，历史上的历次对外战争都在北方，要知道诗词这东西讲究触景生情，这些江南的文人才子要能写出来什么出色的战争诗词贾蓉是不信的。


    在前世的历史时空里，贾蓉从书本上读到的边塞诗词全都是诗人词人亲自去过边关感同身受之后才创作出来的。


    事实也正像贾蓉想的一样，不同于前两轮刚宣布题目就有人上去写，本轮自从刘耕宣布题材以后，贾蓉看在场的书生们眉头紧锁，都在思考如何作答，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前。


    台上的李子健和钱鹤也注意到场中的变化。


    李子健捋着胡子，对刘耕说道:\\\"刘大人，想来这第三轮是得不到什么佳作咯，你这题目确实有些为难诸位了。\\\"


    刘耕朝他拱拱手，恭敬道:\\\"老大人想岔了，第三轮某本就没抱多少期待，台下这些书生有不少以后将会出入朝堂，如今北方鞑子时刻威胁我朝边关，某只是想提醒台下诸生大夏并不太平，让他们每人都要做答也正是这个目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钱鹤赞叹\\\"刘大人有心了。\\\"


    刘耕摆摆手，示意不算什么。


    \\\"老夫看也未必，今日在场的不是还有一位国公府后人么？宁国公当年跟着太上皇驰骋疆场何等威风凛凛，想来后辈也不差。\\\"李子健看着台下的贾蓉说道。


    钱鹤这时苦笑的摇摇头，\\\"子健兄有所不知，这贾府可谓是江河日下，自宁国公贾代化后，子孙中再无人入行伍，只是靠着皇恩浩荡继承祖宗基业。\\\"


    \\\"哦？为何会到这般境地？\\\"李子健很诧异。


    钱鹤饮一口茶继续说\\\"子健兄想必知道如今我大夏兵权集中在\\\"四王八公\\\"手中，其实不然贾家早在宁荣二公去后就脱离了八公之列，军中那些原本和贾府交好的侯门也断了来往。某不知其中根由，只是我那徒儿徒孙都是走的文官路子。\\\"


    \\\"哎！可惜了，当年老夫有幸和代化公同殿为臣，没想到他的后人竟落入如此境地，只是不知那荣国府如何？\\\"


    钱鹤又摇摇头\\\"荣国府现今由代善公的遗孀史老太君掌家，子孙更是不如，某的徒孙至少还知读书上进，那荣国的子孙却只每天享乐。\\\"


    \\\"老太君不管？\\\"


    \\\"她一妇道人家如何管？强撑罢了。子健兄想来你要失望咯！\\\"钱鹤笑着说。


    \\\"不过你也看到了，老夫这徒孙虽不知武事，但于文道却不凡，子健兄何不收为弟子，调教一番也能继承你的衣钵。\\\"钱鹤笑眯眯的给李子健下了个套。


    李子健倒真是有些心动，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想法，贾家的现状他还是不要卷入为好，要知道一旦收为弟子那么贾府有什么他也多多少少会受影响，天下间优秀的人不知凡几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老夫年事已高，收徒的心思早就断绝了，\\\"


    钱鹤见他不上套笑笑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李师师听着三人的讨论，对贾蓉更加好奇，没想到那个俊美的男人背负的竟然这么多，眼神不自觉带着欣赏看向贾蓉，哪个女子不爱又志气的男人，何况长得又英俊潇洒。


    ……


    楼上


    \\\"蓉哥儿这轮想来难了！\\\"林黛玉叹息道，她在贾府长大，自然知道不少事，府里的公子哥除了每日寻欢作乐，连武艺都不会，更别说上过战场了。


    尤青竹也多少有点担忧，她掌管宁国府多年，清楚现在的宁国府不过就是一个空壳子罢了，府里除了焦大，再无出身行伍之人，每每参加\\\"四王八公\\\"夫人们的聚会她都心力交瘁。


    又看看台下的贾蓉，心里有些心疼，这个小男人为了整个贾府的未来立志科举取仕，似贾宝玉、贾琏、贾珍等人每日在府里寻欢作乐，他却远离京城，来到千里之外的苏州求学。


    几人说话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书生上前写出自己的作品交给侍从。


    就像命题作文，尽管很难，但真要写也能胡诌一篇出来。


    苏胖子看见众人都上去写了，急的抓耳挠腮，\\\"贾兄，小良子倒是帮帮某啊！\\\"


    \\\"苏，苏兄，某也才勉强作出一首来，恐怕爱莫能助\\\"冯良有些迥然，觉得帮不上苏洵有些惭愧。


    贾蓉好笑的看着胖子的模样，感叹真是同名不同命，若是平行时空的那个苏洵，怕早就把《六国论》搬出来吓一吓所有人了。


    苏胖子见贾蓉发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一脸期冀的问\\\"贾兄你能帮某对不对？\\\"


    \\\"胖子，先松开你的手，不然我可就不帮你了。\\\"


    \\\"真有？\\\"苏洵惊喜道。


    贾蓉先看下四周，对苏洵说:\\\"胖子把你耳朵附过来，听好我只念一遍，记不住可别怪我。\\\"


    苏洵使劲的点点头，把耳朵伸过去。


    \\\"听好了，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记住没？\\\"


    贾蓉念了一首很简短的小诗，长了他真怕苏洵记不住。


    \\\"哈哈，记住了，这个好！简单，贾兄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明日百花楼我请客！\\\"苏胖子这下也担心了，口花花道。


    \\\"快滚去写，我可没你这么胖的兄弟。\\\"贾蓉笑骂。


    \\\"对对对，某着就去。\\\"他一个劲的点头，说完就小跑冲到最近的桌子边一把拉开正在写的书生。


    \\\"唉？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没看到某正在抄录么？\\\"


    \\\"嘿嘿，不好意思了兄台，某这会才如泉涌，得赶紧把诗写下来，不然回头给忘了\\\"


    贾蓉看着胖子的行为满脸黑线，苏胖子做人真没下限。


    \\\"冯兄，你我也上去写吧，时间所剩不多了。\\\"贾蓉朝冯良笑笑提议道。


    \\\"贾兄，某也是如此想，走，你我同去。\\\"


    ………

 第41章 名声初显(八)

    “青竹姐姐，可卿姐姐，林姐姐这回不用担心了吧？贾哥哥刚才一看就是给我哥当枪手，我哥那人妹妹还是知道的，背书都费劲。”苏小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她刚才看见了贾蓉和死哥哥的小动作。


    三女看她可爱的模样，纷纷失笑，隔间里的气氛放松了些，贾蓉还有余力给别人当枪手，看来写出诗词是不难的，至于好坏她们并不在意。


    古代的读书人还是纯粹的，刘耕要求所有人都要写，在场的众人竟然真都写了，连胖子宁愿找贾蓉代笔也没想着逃跑或者交白卷。


    由于第三轮是“必考题”刘耕也没卡紧时间，待所有人都做完方才结束。


    “诸位学子，诗会就此结束，留园今晚对所有在场学子开放，各处均已准备了吃食、歌舞大家可尽情取用。”刘耕宣布。


    “刘大人，这第三轮的结果不公布了么？”有人问道。


    刘耕笑着摇头：“因收上来的稿件太多，需得一一评阅，老夫几人商议暂不现场公布，诸位一个时辰后可来阁内查看结果。”


    ”原来是这样”


    “那就劳烦几位大人了。”


    ....


    众人解了疑问也没纠缠，大多数人自觉写得一般，不现场评判更好，省的耽误时间，三五成群的寻了心仪之地取乐，留园可不是想进就进的，今晚都打算夜不归宿。


    “贾兄，咱们去楼上？”苏胖子可能是自家妹妹在场，正经了些，没提找女人的事，要知道今晚的诗会可是把苏州城有名花魁娘子都请来的，不然刚才那些人急冲冲的离开为了什么？


    贾蓉点点头，他正有这个打算。


    “贾公子，留步。”李师师走过来敛任一礼。


    贾蓉看着眼前的大美人，好奇问：“师师姑娘有何事？”


    “今日多谢公子给师师写的词，奴很喜欢，不知贾公子欲往何处，师师想请公子一起游船。”


    “额，不巧，正要去寻内子。”贾蓉没想到李师师想请自己游船，游船什么的平时是可以，还是和美女，但今天不行，他敢确定这时候楼上几双眼睛正看着自己，想都不想拒绝道。


    “内子？”李师师轻启朱唇，不是说只是订婚么？她心里思忖着。


    “额！”贾蓉挠挠头，这个不好在外人面前解释。


    李师师看他模样秒懂，这样的情况她见多了，心里对贾蓉的印象分骤减，原来和别的男人一个样，她在青楼见惯了这些，但作为女人谁不想男人一心一意对待妻子，微笑道：“如此师师便不打扰公子了，告辞！”


    “老天，贾兄，那可是李师师哎！苏州多少文人才子费尽心思都不得一见的，早让你今日不要带家眷，不听。”苏胖子看着李师师走远哀嚎道。


    “贾兄，某看李师师姑娘似乎不悦，带有一丝疏远。”冯良也插嘴说。


    贾蓉看着李师师离开的背影倒是没什么想法，他可不会自恋到今天才见面，就觉得对方看上他了。


    “走吧”


    三人上来二楼，推门走进尤青竹等人在的隔间。


    “哥哥，老实交代，刚刚是不是让贾哥哥给你当枪手了？”刚进门苏小婉就跳起来怒问。


    苏胖子被问得老脸一红，“是又如何，还不过来见过你贾哥哥和冯哥哥。”


    “不要脸。”苏小婉冲苏胖子摆个鬼脸，上前对着贾蓉和冯良行礼道：“贾哥哥，冯哥哥，以后不要帮这死胖子。”


    “唉？外人面前怎么说话呢。”苏胖子看来急了。


    “哼，胖还不让人说？”


    几人看着苏家兄妹斗嘴都哈哈笑起来。


    苏小婉意识到还有外人，小脸一红，平日里就是这么和自家哥哥相处的。


    大家说笑一通，坐下来。


    “蓉哥儿最后一轮写的词还是诗？”林黛玉喜好诗词，比较好奇贾蓉写了什么。


    贾蓉莞尔，林妹妹还是林妹妹，不愧是潇湘妃子，“诗”


    “蓉哥儿可以说来听听么？”


    “是啊，贾兄，某也很好奇，不如念来大家品鉴品鉴。”冯良也凑趣的说。


    贾蓉看二人跃跃欲试，也不拒绝，开口说出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


    这时候阁里的一个房间内，李子健也在念贾蓉的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钱兄，这？”李子健有些震惊。


    “怎么样，这弟子还打不打算收？不收某就让钱方收为弟子了。”钱鹤笑眯眯的盯着李子健，钱方是他大儿子，如今在蜀中做巡抚。


    钱鹤比较关注贾蓉，所以特地在众多宣纸里面找出他的答卷，说实话他也被这个徒孙震惊了，他是不能收贾蓉为弟子，不过有意推给大儿子钱方。


    李子健听他这么说，怒道：“胡闹，钱方什么水平老夫不知道？没得浪费良材，罢，老夫与此子有缘，就收为关门弟子吧！”


    “哦？不是年事已高么？”


    “老夫老当益壮？”


    “不怕贾家日后连累？”


    “额？”李子健犹豫了，想了一会道：“钱兄以为如何？”他的确把握不准。


    钱鹤见老伙计神色凝重，捋捋胡子，思忖道：“贾家如今只是显露出颓势，若贾蓉能够崛起，想必力挽狂澜却是不难，子健收他为徒，悉心调教成材不难。唯一令某担心的是看此子诗中志向，向往的竟是沙场。自古以来文武殊途，他现今走的文官路子，心向的确是沙场杀敌，老夫也有些把握不准。“


    说着说着又失笑道：”老伙计，今日刘耕出这题，不正是想激起江南学子的报国志气么？怎得有了，咱们还畏首畏尾？”


    刘耕也在房间内，笑着说：“某倒是想收此子为徒，只怕二位老大人不肯。”


    “你？你可拉到吧！”李子健鄙夷的看刘耕一眼。


    刘耕：........


    \\\"罢，刘耕你去着人把贾蓉寻来，某当面问问。”


    楼上


    贾蓉念完整首诗，看向众人。


    四女都美目连连的看着他，连林黛玉也是一脸钦慕，吓一跳朝黛玉问道：“怎么了？”


    冯良站起身来对贾蓉抱拳深深鞠躬：“今日方知贾兄有如此志向，不愧是宁国的子孙。”


    “啧啧啧，贾兄，你这走错路子了吧？不教胡马度阴山，你该学的是武艺。”


    ........


    众人无语，好好的气氛被苏胖子一句话破坏了。


    “哥，你不懂别乱说，贾哥哥这是诗以言志，又不是当真想上战场。”苏小婉觉得有这样的哥哥挺丢脸的。


    不过苏小婉没想到，今天她的话一语成谶，日后贾蓉还真去了边关，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正在众人谈论贾蓉的诗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敢问，贾蓉贾公子在里面么？”


    “何事？”听到是找他，贾蓉隔着门问。


    “回贾公子，钱大人，李大人和刘大人寻您，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


    “来了”


    ...............

 第42章 名声初显(续)

    园林诗会落下帷幕，贾蓉等人并没有留宿在留园，辞别了苏胖子和冯良就带着三女离开。


    马车穿过街道往秦府方向驶去时，车外的夜市依旧热闹。贾蓉坐在马车的一侧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回想着刚才在留园的一幕。


    钱鹤三人找他过去，竟是言明李子健想收他为徒，有点出乎意料，他还是低估了那一首词和一首诗的威力。


    对于拜师贾蓉是拒绝的，虽说李子健是当代大儒，门生顾吏遍布大夏，拜他为师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对日后在官场上很有帮助，但是他并不清楚李子健背后的势力，糊里糊涂的拜师也可能把贾府拖入泥潭，要知道雍乾朝的党政激烈成度并不弱于明朝的党争，稍不留神就容易陷入泥潭。


    正像李子健顾及贾家一样，贾蓉也有同样的顾及，不能贸然行事。


    贾蓉的拒绝让李子健和钱鹤有些出乎意料，自嘲道：“钱兄，没想到最后还是老夫一头热，罢，你既有自己的想法，老夫也不强求，若是日后有需要老夫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本来他收徒的想法就不坚定，想来还是自己太过冒失，贾蓉有拒绝的权利。


    “....这样的话想来李大人是对相公极为看重的，日后得空还是要上门去拜访一下才是，相公既拒绝了拜师，但李大人德高望重，交好也是有利的。”贾蓉把今天发生的事和众女说了说，尤青竹思虑后说道。


    贾蓉点点头，这是应有之义。


    “相公今日可是出人意料呢，太吓人了”尤青竹见贾蓉点头也不再谈论拜师的事情，转换话题笑盈盈地道。


    这些日子和贾蓉相处以来，尽管贾蓉对她无微不至，事事以她为先，但观念上尤青竹还停留在宁国府时的贾蓉，虽变得上进，却也着实没想到他能够如此惊才彦彦，想着这古古怪怪的相公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是么？过来让为夫看看吓到哪里了。”贾蓉不在人前，就喜欢口花花。


    尤青竹给了个白眼，嗔道”相公，林妹妹还在呢！“


    看一眼林黛玉，有些疑问：“咱们现在是把林姑娘送回府？”


    林黛玉俏脸有些微红，饶是她性格外向，始终也是未出阁的女子，哪里受得了贾蓉这样的闺房之乐时的言语，轻轻啐了一声。


    秦可卿见状憋着笑，贾蓉平日里相处就是如此状态，不像个书生，但让人很舒服、轻松：“夫君，林妹妹今晚不回林府呢，已经说好和妾身睡，所以相公今晚住姐姐房里吧！”


    “额，夜不归宿？”


    “咱们两家离得甚远，天色已晚，早前就让林妹妹的仆人回去报信给林大人了，无碍的。”秦可卿解释。


    也难怪贾蓉有此疑问，不像现代女子晚上随便住哪，古代未出阁女子夜不归宿是不自爱的表现，会严重影响到闺名。


    “哦，那住咱们家记得交住宿费。”


    听他这样说，林黛玉感觉要忍不住了，这人仪表堂堂，文采也是极好的，偏生嘴碎的毛病让人受不了。


    “相公你又混说什么？再乱说今晚自己睡厢房去。”尤青竹也很无奈，怎么就改不了这毛病了呢，虽然很好笑，但是外人面前尤青竹还是拿出女主人的气派说道。


    “别呀，开个玩笑别当真娘子。”贾蓉听尤青竹这么说连忙道歉。


    林黛玉也不是好惹的，贾蓉这么挤兑她，要不反击就不是林妹妹了，于是林怼怼上线：“青竹姐姐，秦姐姐，今儿瞧着那位李师师姑娘倒是对蓉哥儿青眼想看呢！妹妹若猜的不错，最后那会是想约蓉哥儿吧？”


    果然这句话一说完，贾蓉就感到两道杀气。


    作为老司机他心里也不慌，淡淡看一眼得意的林黛玉，“林妹妹说得没错，李师师确实想邀本公子一同游船，不过嘛！本公子是什么人，当即就严词拒绝了，和她说楼上两位娘子还在等着。肤浅的女人，见某长得俊，文采好就想约本公子，没门。”


    “呵呵”林黛玉一声怪笑。


    “林妹妹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冯良兄弟，冯良兄最是实诚。”


    林黛玉翻个白眼，谁不知冯良和你一丘之貉。


    ....马车缓缓驶在街道上，二人一路斗着嘴。


    .....


    园林诗会已经过去两天，贾蓉恢复了每日上学放学两点一线的日子，有意思的是，诗会之后林黛玉堂而皇之的住进了秦府，这是林如海的安排，林如海现今已可以下地走路也不需要林黛玉每天守着，见她一人在府里无聊，便让她住进了秦府。


    背后的原因自然是林黛玉回去后把诗会的见闻都和林如海说了，也包括尤青竹的事情，对于贾蓉在诗会上大放异彩，林如海极是高兴，毕竟是贾府子弟又是救命恩人。


    至于尤青竹的事情，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也只能长叹一声，“淫母”的名声过于骇人听闻，虽说自古文人风流，林如海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一些混帐事，但贾蓉的行为也已触及他的底线，若不是林黛玉说了一通好话，林如海几要和贾蓉断绝往来。


    “玉儿，你是不是看上贾蓉了？”林黛玉母亲死得早，林如海对于唯一的女儿格外关注，林黛玉也对他无话不说，作为父亲他敏锐的察觉到林黛玉的情绪。


    “爹，你胡说什么呢？女儿怎么会喜欢他那种登徒子，还没成婚就在外面养女人。”林黛玉被林如海说得小脸涨红。


    林如海只是看看不说话，自己女儿什么样他知道，心里感叹，女儿也到了婚配的年龄，倘若妻子还在的话这等事也不用他来操心。


    “玉儿，没有最好了，男子么风流些也无碍，看他写得《出塞》若是没有定亲，为父把你嫁给他也不算什么，只是如今亲事已定，某是断不会让你给她做妾的，你觉得宝玉那孩子怎样？“


    林黛玉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莫名一慌，想着贾蓉对她始终疏远，父亲却多虑了，女儿家的心思百转千回，一时倒没回林如海的话。


    “不过听你说来，那两位女子性格还是不错的，如今你也不打算回京，为父平日里公事缠身，你若愿意可以和她们多来往，切记与贾蓉保持距离。”


    就这样林黛玉住进了秦府，不过林如海要求她每五日就要回林府住一晚。


    ......


    那两首《出塞》和《菩萨蛮》传播的速度难以估量。《出塞》诗当晚也被公布了出来，毫无疑问的拿到第三轮的魁首，总之这几天青楼楚管都在议论这些。


    要说传唱度最高的无疑是《菩萨蛮》，贾蓉和李师师的关系也被人绘声绘色的演绎，说什么孤傲清冷的李师师对贾蓉一见倾心，非求着贾蓉为她写词，贾蓉也被美人迷倒，写出《菩萨蛮》赠与李师师云云。


    许多好事者跑到清风楼向李师师求证，甚至一些爱慕李师师的文人才子叫嚣着要挑战贾蓉。


    隔天，清风楼里传出来消息，李师师已经给自己赎身，去向不知，令得此事传播热度更高几分。

 第43章 偶遇

    时间很快过去一个月，来到雍乾三年的七月，江南也迎来了湿热季节。


    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贾蓉的八股文在经历了初期的折磨后慢慢入了门，他已经开始尝试写一篇完整的八股文，尽管在夫子和冯良看来很蹩脚，依旧乐此不疲。


    当然也有事情让贾蓉发愁，焦大在一个月前把贾蓉的诗和医术写信告诉了贾敬，并恳请贾敬下命让贾蓉在学习闲暇之余跟随他习武，天知道大字不识一个的焦大怎么会写信。


    于是贾敬一封信回给贾蓉，以祖父的名义要求他跟着焦大学习骑射，且言明回京后会对他的弓马骑射进行考校。


    其实贾敬同意焦大的请求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首《出塞》，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贾敬虽然醉心修道，可他却是宁国公贾代化的儿子，从小耳熏目染，贾蓉的诗让他误以为有驰骋疆场的打算，孙辈中有想效仿先祖的人，他必须支持。


    还有一个原因，古代虽然传播信息的速度比较慢，但是好的诗词经过口耳相传，传播的范围并不会受限制，早在焦大的信到达京城时，苏州园林诗会的佳作也已经传到京城。


    贾蓉的《出塞》甚至直接传到雍乾帝的勤政殿，雍乾帝什么反应不知道，只知道贾贵妃从宫里传出话来，让宁国府全力培养贾蓉，并破天荒的赏赐了史湘云若干绫罗绸缎。


    贾敬和贾元春的两道命令下来，焦大一时间兴奋了，天不亮就把贾蓉从温柔乡里拉出来练武。


    如此坚持了半个月，好说歹说焦大才停止了每天早上对他的摧残，但是定下条件，每日都要早起锻炼，贾蓉本来每天都要晨练的并不反对，只是把在室内的锻炼搬到室外跑步了，因为每当他晨练的时候焦大总是在一边叨叨，说他这里不对那里不行，索性就改成跑步。


    这日清晨，贾蓉照例到时间睁开眼，看看臂弯里躺着的尤青竹满足的笑笑，看来锻炼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最近贾蓉见几女每日实在无聊，就让焦大把麻将做出来，教给几个女人玩法，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几乎每天尤青竹、秦可卿、林黛玉、瑞珠、银蝶和林黛玉的丫鬟紫鹃都在牌桌上度过，偶尔回来的宝珠也被拉着凑人头，这不昨晚又玩到深夜，看到她沉睡的模样贾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如今是夏天，早上的气温依旧很高，一晚上并不足以让昨日高温消退，因此贾蓉穿得比较单薄。由于每天需要跑步，古代的儒衫并不适合穿着运动，贾蓉便让尤氏按照前世的短袖做了几件衣服专门穿着运动。


    伴随着吱呀一声贾蓉跨出秦府，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贾蓉开始沿着秦府边的河道小跑起来。


    苏州境内水系发达，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会有一条溪流，贾蓉喜欢沿河道跑步的原因是累了可以坐在河岸边看看早起的妇人们洗衣服，这会让他觉得很踏实。


    清晨的河面上泛着一层水汽，贾蓉一边哼着前世的歌曲一边沿河岸慢跑，这个时间段的街道格外安静，整座城似乎还没完全苏醒过来。


    一路上也会遇见三五成群的书生面带疲惫，多半是在哪个青楼嗨皮一宿到天亮才出来。


    总的来说贾蓉很喜欢这样的古代，如果抛却身上背负的，在苏州生活一世也未尝不可。


    晨风微凉，一口气跑了五公里后，贾蓉坐在石头垒成的河岸边休息片刻，之后他还要沿来时的路跑回去。


    看着沉静的河水，贾蓉回想起穿越过来发生的一幕幕，说实话对于未来会怎么样他还没有特别清晰的规划。


    “哎！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想了很久贾蓉回过神来，长叹一声。


    站起来举目四望，天已经大亮了，只有天上的启明星还高高挂着，准备继续跑回去。


    才准备迈出脚步，忽听得不远处有细微的划水声，贾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正有一个农家妇女打扮的女子正拿着一根竹竿在水中不知捞着什么。从背影来看，女子年纪不大，身材婀娜，绝对背影杀手的存在。


    只见她不断地把竹竿伸向远处的水中，仔细一看似乎是在打捞衣服一样的东西，因为在她不远处的上游正放着一盆衣物。


    女子大概是怕水，她只是不断的把竹竿伸长，身子却下意识的要远离河水。


    见女子这样的打捞方式，贾蓉觉得那件衣服可能要捞不回来了。


    “喂，姑娘，你这样可捞不回衣服。”贾蓉隔着老远大喊了一声。那女子正专注手里的竹竿，忽地被贾蓉的声音吓一跳，手中的竹竿也从手中脱落，回过神来赶忙又去打捞竹竿。


    贾蓉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袖手旁观了，疾步走到女子身边，脱掉鞋子，挽起裤腿一脚踩进河水，由于是河岸边，水并不深，向前走两步把竹竿捞起来，转过身说道：“这水又不深，额，李师师？”


    贾蓉被震惊了，他刚注意力全在竹竿上并没有看女子正脸，如今转过身来才发现这女子正是一月前园林诗会的李师师。


    “你怎么会在这？”贾蓉有些错愕的问道。


    李师师有些复杂的看着还站在水里的贾蓉，略微行礼道：“贾公子。”声音清脆悦耳。


    贾蓉打量着李师师，见她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而不朱，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鬓间几缕被风吹乱的青丝，配上今日的农装，贾蓉一时晃神，竟比第一次见面还动人几分。


    “贾公子，贾公子？”受不住贾蓉猪哥的模样，李师师轻轻地唤了两声。


    这时候贾蓉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把人家看得不好意思了；“额，不好意思，师师姑娘，怪你长得太好看。”


    这话一出口，李师师得脸却红了，“登徒子”轻骂一声，却并不生气。


    也还是贾蓉不着调得性子使然，在这古代对一女子说这样的话和调戏没什么分别，要不是之前有一面之缘，李师师扇他一巴掌都是轻的。


    被骂登徒子，贾蓉也不生气，解释道：“额，不好意思啊，在下是真心的赞美，不是你想的那样。”


    “噗呲！”李师师被他得样子逗笑了，“贾公子快上来吧。”看他还在水里想着提醒他先上岸。


    “不急，你等会”贾蓉又转过身，伸出竹竿三两下把女子得衣物捞起来，岸上得李师师脸又红了，毕竟是女儿家得贴身衣物。


    “喏，给你”贾蓉没有发现异样，他是个思想开放得人，这捞得又不是肚兜之类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师师伸手接过衣物，红着脸说道“多谢公子”


    贾蓉一脚跨上岸，坐在一块石头上穿起鞋袜，嘴里问道：“师师姑娘不是在清风楼么？为何一月不见却穿成这样。


    李师师低头看一眼正在穿鞋的男子回答道：”师师月前就离开清风楼了。“


    ”额，为何？”贾蓉穿好鞋听她这么说抬起头来看向李师师问道。


    李师师避开他的眼神，伸出玉手理了一下吹乱的头发，淡淡道：“也许是厌倦了吧。”


    贾蓉觉得她没有说实话，一个闻名江南的花魁娘子怎么可能因为厌倦了就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不过他们只见了两次面，贾蓉也不打算深究：“也好，毕竟那也不是长久之计，罢，我打算回去了。”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贾蓉说道。


    见贾蓉准备要离开，李师师急忙问道：“贾公子今日怎会在这里？”


    “哦，我这是在锻炼，嗯~ 你可以理解为打熬胫骨”或许是怕她不理解锻炼是什么意思，补充道。


    “锻炼？”李师师喃喃道：“难道贾公子日后真有从军的打算？”她是知道贾蓉写的《出塞》，现在又听他这么说，觉得真是有这可能才问。


    贾蓉莞尔一笑：“不然，某只是想有个好身体，日后多生几个娃。”


    李师师一脸黑线的看着他，轻轻一笑，莫不是他觉得这很幽默？打交道两次，多少发现贾蓉有些嘴碎的毛病，若是尤青竹和秦可卿这在一定会很认同她的想法。


    “那贾公子要努力了。”李师师认真的点头鼓励。


    额.....当真了？


    “天色不早了，某一会还要去书院，也该回去了，师师姑娘也快回去吧！”贾蓉觉得不能这样尬聊下去，于是说道。


    “公子先走吧，妾身还要去取洗过的衣裳。”


    贾蓉看向远处的盆，点点头：“那某先走了，再见”说完一步跨上河岸，回头对李师师笑笑，跑着离开。


    李师师复杂的看着前面奔跑男子的背影，因为他才离开的清风楼，那些日子每天都有人来清风楼明里暗里打探他和贾蓉的关系，最后实在难忍，就像老鸨交了钱赎身，本来过段日子也有这打算的。


    直到贾蓉的背影看不见，她才回过神，喃喃道：“再见么？”


    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见了又能怎样，他已定亲，而且在外面还有外室，一时间有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内心极度复杂，一方面贾蓉是第一个让她不排斥的男子，另一方面贾蓉身边的女子众多。


    李师师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想法是多余的，只因第二日她就又见到贾蓉了。


    ......

 第44章 宝珠

    第二日，钟山书院休沐，不上课。


    贾蓉日常晨练之后，上午就在房间学习。下午静极思动，想着出门走走，结果几女忙着搓麻将根本没人陪他一起，最终还是瑞珠心疼自家少爷，万般不舍的把位置让给紫娟陪着贾蓉出了门。


    \\\"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瑞珠见贾蓉信步在前面走着也不说去哪里，忍不住问道。


    贾蓉背着手边走边四处打量，要说这古色古香的江南风景他是百看不厌，\\\"打算去宝珠的铺子看看，你知道在哪么？\\\"


    瑞珠点点头，\\\"知道的\\\"


    \\\"那就前面带路吧！\\\"关于肥皂铺子的事情贾蓉从一开始就交给宝珠运作，他只是提供了一些思路！宝珠收上来的钱也都是给尤青竹保管。


    前些日子史湘云来信，信中说她已经把加盟店的想法落实下来，现在京畿一带大大小小的肥皂铺子有几十家，所赚颇丰。


    加盟的概念是贾蓉之前去信时和她说得，没想到小姑娘动作这么迅速只一个多月就铺开。


    肥皂的配方简单时间久了势必会被透露出去，加盟是最好的赚快钱的办法，出技术拿分成，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对于史湘云赚的钱贾蓉很豪气的在信里说该花花，实在不知道怎么花就多买些田庄，以后留给子孙。


    他心里想着，此时的湘云应该不用为在荣国府做东道发愁了吧？她手里的银子买多少螃蟹也是够的。


    瑞珠开的肥皂铺总店选址在苏州城南的闹市，在贾蓉和瑞珠说了市场调查的概念后，小姑娘带着焦大三天把整个苏州城逛了一圈，最终定在城南，无他这里人流量大，而且外地往来客商多聚于此，借助运河的交通，肥皂生意可以辐射的更远。


    二人也不急，逛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


    站在一个店铺外面，贾蓉看着\\\"贾记肥皂\\\"的招牌，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还能在古代当老板。


    贾蓉跨进店铺，此时店铺人流量不多，掌柜的看见来人，赶忙迎出来。


    \\\"哟，瑞珠姑娘来了，这位公子是？\\\"掌柜的是认识瑞珠的，因为她经常陪着宝珠过来。


    \\\"王掌柜，这是我家公子。\\\"


    \\\"哦？原来是东家，小的有礼了。\\\"掌柜听瑞珠说是她家公子，立刻会意这是幕后大老板。


    \\\"你忙你的吧！宝珠呢？\\\"贾蓉没有心思和掌柜的说话，直接问宝珠在哪。


    王掌柜也不介意，老板嘛都有自己的性格，忙道:\\\"瑞珠姑娘在里间，小的这就请她出来。\\\"


    话才说完，早就听到贾蓉声音的宝珠从里面走出来，见到贾蓉很激动，\\\"少爷怎么来了！\\\"


    贾蓉微笑的看着这个才十四的小姑娘，\\\"今日无事，就带瑞珠来转转，铺子怎么样？\\\"


    \\\"少爷，先去里间吧，咱们坐下来说，想必逛久了口渴，奴婢给少爷泡杯茶喝。\\\"


    \\\"也好！\\\"


    三人走进了里间，贾蓉和瑞珠坐下，宝珠一边泡茶一边说:\\\"少爷，咱们的铺子如今已经步入正轨了，加盟店也开了十家，算上加盟的分成每天会有1000两银子的收益，不过奴婢觉得刚开始城里百姓的需求量大些，再过月于热度会降下来，赚的会少些。\\\"


    贾蓉听她这么说点点头，小丫头成熟起来了，心里也呐罕，一个月赚三万两白银，果然民生行业都是暴利！才一块肥皂就赚这么多。


    \\\"能做到这样宝珠你已经很不错了。\\\"贾蓉不吝啬的夸奖道。


    宝珠被贾蓉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又说\\\"还有就是，咱们的铺子在运河边上，这里外地客商比较多，最近也有商人找来想要做这肥皂的生意，少爷觉得如何？\\\"


    贾蓉想了想对她说:\\\"有钱么当然要赚，不过咱们现如今在苏州，可用的人不多，倘若还用加盟的模式不便管理，这样吧！你可以先统计下这些外地商人需要多少，多的话咱们再扩大生产，直接供货！........人是一个问题，可以找城外的流民，把各项工艺分开在几个地方生产，这样可以极大程度上保密。\\\"贾蓉想着前世的一些企业生产把自己的思路说出来。


    \\\"不过如此一来宝珠你的责任就更大了，这样你俩去信京里给你们的家里人，兄弟姐妹若是有意可以来苏州，自己人信得过些。\\\"


    二人听贾蓉这么说俱都跪下来，她们都是很小就被卖进宁国府，没办法家里太穷，肥皂生意的利润有多大她们都知道，如今贾蓉让家里人参与进来，无疑对家里t条件是巨大的改善。


    \\\"起来，这是做什么！\\\"贾蓉有些不悦道，一本正经地说\\\"若是想感谢你们家少爷，日后多给少爷生几个孩子就可以了。\\\"


    瑞珠:………


    宝珠：………


    贾蓉一句话险些让她们破功，就算自己两人以后都是少爷你的人，这么直白说出来真合适么？


    其实贾蓉最大的任务还真是生孩子，宁国府嫡系从贾敬开始都是三代单传，和荣国府比起来男丁少的可怜，在古代不管大小家族最最重要的两件事：“祭祀”和“子嗣”，倘若贾蓉没有生下男丁宁国府嫡系这支就算真断了，所以生孩子很-重-要！。


    两人小脸涨的通红，\\\"少爷你混说什么呢！\\\"


    贾蓉哈哈大笑，不喜欢两人刚才的模样，才说的那句话，想要开个玩笑，没想到把两个小姑娘惹的羞怒。


    \\\"宝珠，你知道管理商铺最重要的是什么？\\\"笑过后贾蓉打算和小丫鬟多说些。


    宝珠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贾蓉郑重的看她，\\\"是人，咱们家的产业越做越大，但是发现没，人手不够的问题越来越凸显出来，所以扩大生产赚多少钱却不是目前重要的问题，你必须要培养自己的人，少爷让你们的家人来苏州也是一样的想法，你可以从他们中间选择有能力忠诚的培养，将来他们又帮你培养人，如此一来不管咱们生意做的再大，只要管好那几个人就可以了。目前不急着做什么，一步步来吧，钱是赚不完的，回头把你累着了，少爷我也心疼。\\\"


    宝珠点点头，答应着，心里很温暖。


    这时候贾蓉忽然想到一个人，苏胖子，他家不是做丝绸生意的么？没准可以合作下，心中有了主意也没再说什么，等着后天上学再和胖子商量商量，钱一家是赚不完的。


    坐了一会就起身准备离开，嘱咐宝珠晚上早些回家。

 第45章 再见

    贾蓉之所以把商业方面的事交由宝珠打理，一方面是在京城时第一家肥皂铺就是由宝珠运作的，交给她比较熟悉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丫头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瑞珠平时比较外向些却没什么城府，且贾蓉已经习惯了到哪都有这小丫头跟着;宝珠虽平日里不爱说话，可是她爱琢磨、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快、执行力强，这是\\\"职业经理人\\\"的基本素质。


    离开贾记肥皂铺子，贾蓉并没有回府，来到苏州许久，一直忙于学业确实没怎么好好放松过，他打算一下午就在苏州城里逛逛。


    \\\"少爷，宝珠最近很累呢！\\\"瑞珠和宝珠从小一起服侍贾蓉，两人感情最好，最近她负责贾蓉的日常起居，宝珠天天在外奔波，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让你们奶奶出来抛头露面，你少爷我虽然不在意，可她们也不懂，是不？少爷已经想到办法了，钱咱们可以少赚些，等商量好了宝珠也能抽身出来，到时候少爷好好“犒劳”她一下！\\\"贾蓉站住脚步转过身笑着对瑞珠说。


    瑞珠听说贾蓉已经有解决的办法，脸上的心疼之色稍缓，好奇的问:\\\"少爷打算怎么犒劳宝珠。\\\"


    贾蓉神秘一笑:\\\"秘密。\\\"


    \\\"哦！\\\"瑞珠撅着嘴有些不开心。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走边说。


    “贾公子”


    正在两人向前走的时候，贾蓉忽然听见有个熟悉的在背后叫他。


    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女子俏生生的站着。


    “师师姑娘”贾蓉有点意外加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叫住他的正是昨天清晨在河边见到的李师师，本来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为此还感觉可惜，毕竟美丽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惦记，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场景下突然见面，贾蓉真的很意外。


    今天的李师师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尽显柔美。


    看到贾蓉意外的表情，李师师笑了笑“无事便出来买些东西！”


    \\\"就你一个人么？\\\"昨天她自己在河边浣洗，已经猜到几分，毕竟哪个花魁娘子会自己亲手洗衣服，不过他还是这么问。


    李师师抿嘴笑道：“妾身离开清风楼就是普通人了，哪里还有人帮妾身打理这些，只得亲自动手咯!”


    她又看见贾蓉身边的瑞珠，眼眸里闪过一丝黯然，这个女子想必就是他的妾室，脸上扬着笑容问道:\\\"贾公子，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的夫人，不介绍下？\\\"


    \\\"呵呵，师师姑娘猜错了，这位是某的丫鬟，瑞珠！\\\"


    瑞珠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容貌丝毫不弱于秦可卿的女子，先前的喜悦情绪一扫而空，少爷这是又在哪里沾花惹草了？


    不过贾蓉都介绍了，她也带着标准的微笑对李师师行礼:\\\"师师姑娘有礼了，常听少爷说起你，今日一见师师姑娘果然漂亮。\\\"


    贾蓉:…..瑞珠你这撒谎不脸红的本事和谁学的?


    李师师:......他平日里和丫鬟经常提起自己？


    “瑞珠姑娘多礼了”李师师也回礼说道，随后转向贾蓉问：“公子这是准备回去么？”


    贾蓉这时候也不在心里吐槽瑞珠了,对李师师点点头，“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正准备回去。”


    “那妾身是否可以和公子同路？”李师师大方的问贾蓉,知道旁边的是他丫鬟，不知怎得心情略好几分。


    “也好，我看姑娘一个人，正好和我们一同返回”从昨日她洗衣服的地点判断，想来李师师住的和秦府是一个方向，美女邀请，他怎么能拒绝。


    既然要送美女回家，贾蓉也没好意思让李师师陪着自己压马路，随手招了一辆马车，三人乘车而归。


    行至不久。


    “贾公子，妾身的居所就在前边，在这里停下吧！”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哦？原来师师姑娘就住在这边！咱们倒是离得不远\\\"贾蓉边说着边示意车夫停车。


    马车停下后，车上的帘子被掀起来，李师师慢慢的从车中走出来，贾蓉此时早已经跳下了马车，见她准备下车，下意识伸手要扶她。


    李师师看着贾蓉伸出来的手，脸颊微红，但看看离地面有些高，只得忍住羞意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两手相接触的一瞬间，李师师的身子微微颤抖，脸更红了。


    贾蓉也有些异样的感觉，手握着柔若无骨的女子的手，竟有些不想放开。抬头看向李师师，发现她的脸颊绯红，这时候李师师也看向贾蓉，四目相对，两人的心跳不觉加快。


    李师师最先反应过来，移开自己的视线，扶着贾蓉的手很快的跳下马车，“贾公子，你还不放开妾身的手”，女子鼓起勇气大眼睛瞪了一眼贾蓉。


    “咳咳，”贾蓉赶忙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心里有点不舍的松开。


    后面出来的瑞珠见两人眉目传情，就像醋坛子打翻一样，小嘴翘的老高，也伸出自己的手示意贾蓉扶她。


    贾蓉满脸黑线，无奈的把这个大灯泡请下马车？


    “今日多谢公子，天时尚早，要不公子和瑞珠姑娘到舍下一坐，妾身给公子尝尝新做的茶，权当对公子的答谢？”


    贾蓉听这话的想法是，“嗯？，这就邀请我去她家了，不会以身相许吧？我是从还是不从呢？”心里想着，嘴上确实很快的说：“哦？今年的新茶，哈哈，我确实很久没喝过新鲜的茶叶了，既然李姑娘邀请，那某就却之不恭了”，


    这话说的有多虚伪就有多虚伪，连瑞珠听了也忍不住翻白眼，少爷真是的，想去就去嘛！说这么假的话干嘛，丢人！


    李师师抿嘴一笑，心里想着贾公子这嘴碎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

 第46章 拜访苏府(上)

    李师师住的地方很别致，这是贾蓉的第一感觉，很像前世电视剧中看到的隐世的大儒的住所。


    院门是篱笆围成，打开院门走进去可以看到院子里种着各色的花草，还有一块地种着菜，院子的中间有一口水井，在边上有一座凉亭，凉亭里面摆放着石桌、石凳。


    阁楼是建造在一片挺大的水塘之上，通过木桥便可以进到屋子里。


    阁楼的后面池塘的边上种了几根竹子，竹影斑驳，因为是夏天水中的荷花已经开放，荷叶上趴着几只青蛙。


    “李姑娘住的地方不错嘛！宛若一幅画”贾蓉真心的赞美。


    李师师听到贾蓉的夸奖，掩嘴笑道：“多谢公子夸奖，只不过是碰巧寻到这处居所，觉得很喜欢便买下了这里。”


    贾蓉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似的，有些怪异的表情看向李师师说：“住在这种地方想必是极好的，只是如今正当夏季，在下看你这又是水，又是花草的，不会招蚊子么？”


    李师师刚才还有的笑容听了这话已经不见了，满脸黑线，什么嘛，不是你说这里很美？很羡慕？怎么画风转的这么快又说招蚊子。


    干笑一声，“贾公子果然是懂生活之人，倒不会有什么蚊子，只需在屋内点上熏香即可”


    “请进。”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过木桥，来到阁楼前面，李师师打开门。


    贾蓉进入阁楼，一瞬间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清香气，打量着屋内的装饰，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整个屋子统一的木质结构，很朴素淡雅，屋内一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琴，中间放有香炉，另一边有一处用帘子隔开的空间，隐约可以有一张床榻。


    “公子稍坐，待妾身先去烧水”李师师看到贾蓉打量自己的房间，有点羞涩，对他说完就自己去烧水。


    看李师师走开，瑞珠上前拉一下贾蓉:\\\"少爷，你矜持一些，不能随意打量女子的闺房。\\\"


    贾蓉:嗯？表现的很明显么？


    很快李师师就端着一套茶具进来了，茶具有点类似前世网上看到的。


    “公子，瑞珠姑娘久等了”看的出来，因为烧水，女子额头上有些许汗水。


    \\\"师师姑娘，我来帮你吧！\\\"瑞珠见李师师忙前忙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二人一直待了一个时辰才继续坐马车回家。


    …………


    次日，钟山书院开课，贾蓉回归到两点一线的读书生活，不同于昨天的好天气，今天苏州又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回想昨日在李师师家的场景，贾蓉失笑，谁说古代的女子受礼教束缚，至少李师师是一个很勇敢的人，独自一人离开生活多年的清风楼，他很敬佩。


    原本打算的晨练因为下雨的缘故暂停了下来。


    “少爷，眼瞅着江南进入梅雨季节，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咯。”焦大披着蓑衣坐在外面车辕上驾马车说，主要是担心一直下雨，破坏他的“教学进程”。


    焦大现在每日独占贾蓉的时间只有黄昏时分的一个时辰，能做的只能是先提高贾蓉的气力，谁让贾蓉连一石弓都开不了，而且练习兵器也很费力气，至于马术只能等天气好的时候再教了。


    贾蓉照常坐在马车里温书，听焦大有些可惜的语气，扯了扯嘴，当然明白他在惋惜什么。


    钟山书院的课程比较轻松，因为能入书院就读的学子底子都是很足的，当然贾蓉除外，夫子们会把更多的时间交给学生自己自学，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提问，写了文章也可以交给当值的老实斧正。


    读书这东西靠的就是自己的悟性，老师上课讲得再多，学生自己悟不到也只能是浪费时间，比如苏胖子每天就是在浪费时间。


    整一天的课程下来，他有一半课程在睡觉，对于苏胖子书院的夫子一致得出的结论是孺子不可教，若不是胖子家大量钱财开路，早都被山长钱鹤开除了，山长也没办法，毕竟古代办书院很费钱的。


    “胖子今日可以带某去你府里么？”贾蓉在最后一堂课上完之后对苏胖子说。


    苏胖子有些疑惑不解的问，他还有去百花楼找小桃红呢，回什么家，“嗯？好端端的去某家作甚？”


    贾蓉笑笑，某这里有一笔买卖想和令尊谈谈。


    “切，你能有什么好买卖？说实话贾兄你是不是缺钱了，要是缺钱可以兄弟说，某最不缺的就是钱。”一股土豪的气息迎面扑来，果然有钱人忒俗气。


    “还真是缺钱，要不苏兄给我二十万两银子花花？”


    “靠，贾蓉抢钱啊，什么生意值二十万两？”苏胖子跳起来大叫道。


    贾蓉撇一眼苏胖子，“胖子你就这点格局？二十万两只是意向金，某是去给你们家送钱的，你要不要？不要我可找别家了。”


    见贾蓉说得正经，苏胖子也不怪叫了：“贾兄，你当真？我家那老头子可狠了，你要拿他做玩笑，某可保不了你。”


    “哎，胖子怪不得你父亲嫌弃你，走吧！”贾蓉很无奈，说没事去消遣你父亲？脑子呢？


    说起苏家，苏州城乃至江南无人不知，只因为他家是做绸缎生意的，苏州城里东西南北几个城区都有苏氏布行，秉承着“经商行天下，帮扶平辈，庇护弱小，兼济天下”的祖训，苏家祖上从武朝开始就是在江南一带做这布行生意发家，如今传到苏胖子的父亲苏大手上。


    到苏大这一辈苏家的绸缎生意已经做到极致，分店开遍整个大夏，于是苏大就想着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苏洵走科举的路，毕竟财富再怎么多，“士农工商”社会地位依旧底下。


    不过在贾蓉看来，苏大培养苏洵还不如开个小号从来。


    苏府坐落在苏州城最好的地段平江路，占地面积几十亩，虽然这时候商人社会地位低下，但耐不住有钱。


    贾蓉站在苏府的大门口感受着古代大户人家的土豪气息，感慨道：“胖子，某真羡慕你。”


    可不羡慕怎么的，什么都不用做家里就有矿等着继承，不像贾府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贾蓉真要躺平就算以后能继承宁国府，也不过是一具空壳子。


    “嘿嘿，贾兄若是羡慕，把你的亲事退了，某的妹妹如今不过十岁，等几年咱们结个亲，你我一见如故，做某的妹夫某不反对，家产么咱两对半分你看如何？。”胖子眉飞色舞地说着。


    贾蓉：........卖妹妹么？

 第47章 拜访苏府(下)

    贾蓉没有理会苏胖子卖妹妹的行为，自顾自地朝苏府大门旁边开着地侧门走去，在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正门平常都是关闭的，只有贵人来了才会打开迎接。


    苏胖子见贾蓉不理会他，小跑着跟上去。到得侧门处，看门的门子见自家少爷回来了，陪着笑问安。


    “我老爹在哪，快去通报就说某的同窗来了，找他谈生意。\\\"苏胖子老气横秋的说。


    ”回少爷，老爷这会子在书房，小的先去通报。“门子点头哈腰很殷勤，仿佛给胖子办事十分荣幸。


    苏胖子听到门子的回答，摆摆手”不用了，既然在书房，少爷我直接去好了，你去告诉小姐她贾哥哥来了。“


    ”贾兄，咱们进去吧。”


    “不是，胖子你把苏妹妹叫来作甚？”贾蓉纳闷了，不会真打算把苏小婉推销给他吧？苍天苏小婉才十岁，摊上这么个哥哥也是不幸。


    “贾兄，某敢肯定你在想不健康的东西。”苏洵玩味地盯着贾蓉，随后补充道：“自从上次诗会小婉天天念叨着你们，喊着要去寻你两位内人，老头子可是打算把她当大家闺秀培养的，怎么可能同意她出门，那日诗会有某在还好说些，这两天正闹别扭呢！你来了当然让她来见见。刚才某只是开玩笑，你可别打某妹妹地主意！”


    “咳咳，原来如此！放心放心！”


    .....


    贾蓉跟随苏胖子进门，便在书房看到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地中年人，他此时神态严肃认真，隐隐地透出一股威严，贾蓉判定此人就是苏大，胖子的样貌和他有几分相像。


    见有人进来，中年男子抬头眯眼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苏胖子战战兢兢的上前行礼喊道：“父亲！”


    “哦？苏公子今日怎么知道回家了？为父还以为你又要去百花楼学习呢！”苏大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苏胖子被自家父亲挤兑一句，额头都出了汗，看来平时被苏大管教的不轻。


    “父亲，这位是贾蓉，额，就是小婉和您说得写出《菩萨蛮》和《出塞》的那位，某的同窗。”


    贾蓉听苏胖子介绍，上前行礼，“小侄贾蓉，见过苏伯父。”


    “哦？你就是贾蓉？”苏大也有些诧异，月前苏州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大才子就是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


    见贾蓉长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不卑不亢的行礼，苏大点点头，确实不同一般人。


    “贤侄免礼，坐吧！”苏大面带微笑地指着书房地椅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见苏胖子依旧缩着身子站着不动，对他骂道：“还站着做什么，请同窗来府里还不赶快安排下人上茶？”苏大看贾蓉有一种别人家孩子地感觉，再见到自家孩子畏畏缩缩地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苏胖子被苏大一吼，身体一哆嗦，赶忙出去吩咐下人上茶，然后又进来。


    等下人上过茶之后，苏大才说道：“听小女说起过贤侄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名门之后。”


    这些都是客套话，贾蓉不会当真，等着苏大继续说。


    “犬子能交到贤侄这样的同窗为好友，想来是傻人有傻福，不知贤侄突然登门有何事？”


    苏洵：........老头子你有一说一不带这么骂人的。


    “苏伯父谬赞了，小子今日登门是有一门生意想和苏伯父谈谈。”


    “哦？是何生意？”


    贾蓉没有多说，拿出一本提前准备好的册子，递给苏大“伯父，可以先看下这册子咱们再说。”


    苏大看一眼贾蓉，看来是有备而来，他也很好奇贾蓉这本小册子里写了什么，接过来翻看起来。


    贾蓉笑笑端起丫鬟呈上来的茶，轻抿一口，他丝毫不担心苏大拒绝。


    册子用后世的话来说是一份\\\"企划案\\\"，包含了他对肥皂生意所有的运作规划，可以说非常详尽。


    苏大原本只是好奇，仔细一看心神一震，没想到苏州城里最近兴起的肥皂生意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又看着这新奇的商业运作手段，不得不说他先前还是小看了贾蓉。


    原以为贾蓉只不过是个文采斐然的书生，作为商人贾蓉的这份企划书远比那两首诗词更令他叹服。


    花了近一刻钟，苏大才看完，抬眼深深看一眼贾蓉，\\\"贤侄，说出你的想法吧！\\\"


    贾蓉微微一笑，上钩了，放下茶杯道:\\\"伯父，这生意原本蓉是想自己做的，不过侄儿志不在此，恐耽误了学业，苏兄与某交好，若是伯父有意，两家合作也无不可………\\\"


    想一想又接着说:\\\"肥皂的生意虽小，但胜在新奇，百姓们用习惯了会产生依赖性，苏家生意遍布大夏，掌握渠道，这买卖咱们两家合作是最合适不过了的，伯父以为如何？\\\"


    贾蓉其实最看重的就是苏家手里掌握的渠道，通过苏家遍布大夏的布行和运输能力，可以短时间把肥皂铺开，最大限度的先捞一笔钱。


    \\\"贤侄肥皂生意确实令某心动，册子里的运作手段也是闻所未闻，说下贤侄的条件吧！\\\"苏大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贾蓉！


    \\\"有两种方式:一，苏家出资一百万两买断肥皂生意，蓉不再插手。二么蓉出技术，苏家出人力物力，咱们五五分成。\\\"贾蓉说道？


    \\\"贾蓉！你疯了？，一百万两？你不是说二十万两么？\\\"听到贾蓉说要一百万两胖子跳起来了，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贾蓉斜看一眼苏胖子没有理会他，这胖子缺练，眼光直视苏大，想看看苏大的反应。


    苏大执掌苏家多年，气度比苏胖子高上不少，没有立即说话，拿着手上的书不断拍打着另一只手思考。


    贾蓉也不着急，苏大这样才让他觉得靠谱，决断也是一门学问，他要一口答应贾蓉还不放心了。


    良久，苏大问:\\\"贤侄目前肥皂月盈利几何，成本几何？\\\"


    贾蓉失笑，谨慎过头了，无奈自己也没办法，说道:\\\"苏州一地月盈利在三万两，成本么，贤侄只能说极低。\\\"肥皂确实技术含量低成本不高。


    苏胖子不说话了，\\\"原来贾蓉是真来给他家送钱的，苏州一个地方一月就三万两，和抢银子有什么分别。\\\"


    苏大并不意外，\\\"贤侄诚心合作，又是犬子的同窗，这样一百二十万两苏家买断贤侄的生意如何？\\\"


    贾蓉高看苏大一眼，怪不得苏家生意做得这么大，原以为为了降低风险会选第二个方案，点点头！\\\"伯父，一百万两就一百万两，权当交个朋友，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钱贾蓉看得不是很重，一块肥皂交好苏家的买卖不亏，虽然苏家会赚的更多！


    苏大哈哈大笑:\\\"原以为犬子一无是处，没想到真真傻人有傻福，好，贤侄的心意苏家收到了！\\\"


    苏胖子:…………


    贾蓉起身拱手道:\\\"肥皂的配方某回去后会着人送来，今日就告辞了。\\\"


    \\\"不行，贾哥哥，婉儿才来你便要走，我不依。\\\"一道婉转悦耳的小女孩声音从门外传来。


    ……

 第48章 京中来人

    贾蓉最终只能无奈的在苏府陪苏小婉说了一会话才离开，十岁的小丫头片子贾蓉随手讲几个小故事就打发了。


    当晚床上事必，把和苏家合作的事情一说，尤青竹虽然有些可惜，但她是传统的女人贾蓉做的决定也是支持的，躺在贾蓉的臂弯里，吐气如兰地说：“相公倒是好大手笔呢，妾身虽不管生意，只从宝珠丫头隔三岔五交给妾身的银票就知道肥皂的生意利润颇丰呢！”


    贾蓉轻抚尤青竹柔顺的青丝，无奈说：“哎，没办法，咱们在苏州也没什么能用的人，只靠宝珠能力有限，不如把方子卖了拿钱实在，不操心不是？说到底钱财多了也没用，日后需要再赚就是了。”


    他闻着女子发间散发出来得香味，又笑道：“再说得苏家一个人情日后总有用得着。”


    “噗嗤，妾身就知道相公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尤青竹美目盈盈的看着贾蓉说，这个男人也不是个轻易吃亏的主。


    贾蓉莞尔，拍一下她晶莹剔透的美背：“想来这几日苏家就会把银票送过来，到时候还是娘子保管着，为夫想着娘子可以用这些钱在江南一地都买些田庄，日后咱们儿子当个二世祖也能活得不错。”


    他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不过，这时候土地兼并很严重，贵族不断圈占土地在大夏朝十分盛行，贾蓉置办土地是最直接的方式。


    “才不呢！相公妾身才不要咱们的儿子做二世祖。”尤青竹撅着嘴嗔道，不过脸上却扬着满足的笑容。


    贾蓉不可置否，富二代有什么不好，不香？以前他还当不了呢！提醒道：“娘子，倘若你要置办田产切记不要记在咱宁国府的名下。”


    他是有两层面的考虑，第一如果用贾家的名义置办田产，这些土地原则上就算是族产了，贾蓉没有这样的心思；第二，他也说不好贾家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地，不以贾府的名义，将来万一没能扭转颓势，也能有个后路。


    尤青竹点点头，以她的心思只能想到第一个层面，毕竟贾府目前看起来正是烈火喷油之时，“相公真打算把这些留给咱们儿子？”


    贾蓉看她痴痴的样子，坏笑道：“娘子还是先给为夫生个儿子再说吧！”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扑上去。


    “相公，你.....唔.....\\\"


    ......


    许是真如焦大说的，江南进入了梅雨季节，去苏府那日后连续十多天下着雨。


    没办法，钟山书院又停课了，雨下的太大，听说苏州府其他下辖的几个县都不同程度上受到水患，书院考虑到学子们的安全才做出停课的决定。


    所幸的是贾蓉现在的八股文学习已经进入正规，每日里就在家中练习写八股文，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霸蓉深知这个道理。


    也有烦躁的时候，他会选择和尤青竹、秦可卿几人搓搓麻将，值得一提的是苏家的银票送来，宝珠也终于重新回到贾蓉身边伺候，她的职业经理人生涯暂时告一段落。


    焦大没事喜欢拉着贾蓉下象棋，象棋也是贾蓉做出来给几女排遣寂寞的，不过几女都不感兴趣，反而焦大深深迷恋上了，这个臭棋篓子又菜又爱玩，还撺掇贾蓉弃文从武。


    这日贾蓉正和焦大下着棋，宝珠走近来说：“少爷，林姑爷府上来人说要少爷去一趟，说是咱们府上的蔷少爷来了。”


    贾蓉正看着棋盘思考怎么落子，听宝珠说抬头茫然问：“蔷少爷？哪个蔷少爷？”


    “噗嗤”这时尤青竹走过来笑道：“相公真是，蔷哥儿贾蔷都忘了？你俩关系不是最好的么？”


    他才想起来原来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贾蔷，青竹说得还真不错，原身和贾蓉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是还不错，只不过他穿越来两人就没再来往。


    “他怎么来苏州了？”贾蓉有些疑问。


    “相公还是快去吧，林姑爷派人来请你想来是有事。”


    贾蓉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遂带着焦大出了门。


    红楼原着有专门写贾蔷的一段：贾蔷是宁国府中的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和贾蓉最亲厚，常相共处，宁国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门造谣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了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贾蓉冒着雨来到巡盐御史衙门，因着救治林如海的缘故，门子没有通报直接让他进去，贾蓉来过几次对于衙门里的格局也熟悉，问了门子得知林如海正在后院前厅等着，就径直朝前厅过去。


    ”蓉哥儿”刚走到前厅就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叫自己，正是贾蔷。


    贾蓉看到贾蔷的第一反应是“我靠，竟然真有比我长得帅的人。”


    对他笑笑问好，又朝正坐在上堂的林如海行礼问安，林如海此时面色红润，想来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示意他坐。


    贾蓉也没客气坐下来后问贾蔷：“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有什么事？”


    贾蔷打量以前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如今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隐隐有一丝压迫感，强笑地说：“害，家中一切都好，蓉哥儿不在京中不知晓，如今西府的大小姐被封贤德妃，陛下准了年终探亲，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府中正营建省亲别墅，好不热闹！”


    贾蔷提起省亲的事情有些激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事“老爷派我南下先去金陵支取存在甄家的三万两银子，然后在江南聘请教习，采买几个女孩子并置办乐器行头，负责府里戏班的筹建。”


    贾蓉闻言，心道原来是这事情，听他提到甄家，皱眉问：“为何要去甄家支银子？”


    他知道甄家日后可是被天子下令抄家的。


    “额，这个老爷没细说，只说了府中和甄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令我直接去取便是。”


    “蓉哥儿常年在京中也许不知道。”一边的林如海看贾蔷说不出个所以然，笑着插话说：“甄家和贾府是多年的老亲了，现甄家兼着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的官职，要说起甄家不是一般的家族，他家接过四次驾，如今的太子妃就是甄家的小姐。”


    贾蓉听了有些意外，甄家接驾的事情他知道，和贾家交好也知道，没想到甄家的小姐竟然是太子妃，心里一时间有些乱，他知道甄家抄家的下场，要是贾府和甄家像林如海说得是老亲，还有金钱上的往来，日后必然会被波及。

 第49章 未雨绸缪

    甄家日后被抄的原因很复杂，其中接驾太上皇四次所欠下的巨额亏空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当今天子刻薄寡恩的性子是不会容忍甄家这样的存在的。


    贾家和甄家这样亲密的关系往来，覆巢之下无完卵，贾蓉眉头紧锁，觉得必须想办法和甄家分割开。


    \\\"蔷哥儿，你此去甄家把府里寄放在甄家的银子全都取出来带回京里，就说如今准备着省亲别墅的营建，府里需要这笔银子。\\\"贾蓉沉吟许久之后嘱咐道。


    贾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虽然他俩关系好，可是也知道贾蓉以往在府里根本说不上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贾蓉看神色就知道他的顾虑，心里微叹，任重道远啊！不容置疑的补充道:\\\"你尽管按我说的做，后面我会给府里去信说明缘由，不会让你难做。\\\"


    贾蔷这才略微放心下来，他只是个听命的，要是私自把银子取了回去贾珍估计会打死他。


    话说回来，也是贾蔷和贾蓉的关系确实好才愿意听他的，若是换了府里别人来这件事贾蓉不一定能驱使得动。


    林如海看两人的对话，有些对贾蓉另眼相见，虽然没有说明原因，但他为官多年，又同处江南一带，自然比旁人看得更清，何况巡盐御史也不是单纯的监督苏州府一地的盐业，他有直接上密奏的权利。


    甄家如今的状况，繁荣的背后隐藏的危机他多少知道点。


    说完上面的，贾蓉和贾蔷又说了一会话，贾蔷岔开话题，对林如海拱手道:\\\"林大人，小子绕道来苏州还有另一层原因。府里老太君思念林姑娘，让小子办完事情接了林姑娘一道回京。\\\"


    贾蓉闻言有些意外，随后想明白也能理解，黛玉回乡原本是探病，现在林如海身体好了自然想让她这个疼爱的外孙女回去。


    林如海点点头，他妻子早逝，这时代子女幼年失恃对于名声不好，特别是女子嫁娶之时会被男方看轻，认为没有母亲教养，正是出于这方面考虑当年才送到贾母跟前教养。


    又看一眼贾蓉，还有一个原因近来自家女儿怕是看上这小子了，得赶紧把他们分开，林家诗书传家不可能把嫡女给人做妾。


    \\\"嗯，如此便麻烦蔷哥儿办完事情后来接小女。\\\"


    贾蔷连声说不敢、应该的，随后又对贾蓉道:\\\"蓉哥儿某此次南下日程紧，如今见了你也不多耽搁，就不多留，日后回京咱哥俩再把酒言欢，某等着你一举中第！\\\"


    两人一起长大这番话自然是真心的，只是看如今的贾蓉今非昔比，两人注定有不同的人生际遇。


    ………


    送别贾蔷后，林如海和贾蓉又在厅里坐下。


    林如海先开了话头:\\\"蓉哥儿，可以和某说说让蔷哥儿取回放在甄家银子的理由么？没准说服了某，某可以帮你去信京里西府二老爷。\\\"林如海眼里透着狡黠，很明显他不觉得贾蓉给家里写信有多大的说服力。


    贾蓉思忖林如海说得也没错，他本来打算是给贾敬写信，不过贾敬虽然对他不错，但是一心修道不一定管这事，林如海能够帮忙和政老爹分说，确实会起到不一般的效果，当下也不隐瞒。


    \\\"林姑父，蓉最近读书，旁的一些倒没读进去，可\\\"盛极而衰\\\"四字深有同感。咱们家靠着先祖马上讨来的富贵，到如今也享受了几代，正是当如履薄冰的时候！不能有一丝过错。\\\"贾蓉先说了下对贾府当前形势的看法。


    林如海听了点点头，内心欣赏却没表现出来，等着贾蓉继续往下说。


    \\\"甄家的情况大抵和咱们贾家一个样，太上皇南下巡游独他家接驾四次，可见圣眷昌荣，然而蓉也说过\\\"盛极而衰\\\"。林姑爷是一家人某也不避讳，太上皇和宫里老太妃在时甄家自然有一时富贵，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夏总有山崩的一天，那时候甄家如何自处？四次接驾泼出去的银子亏空从何弥补？某近来也听说甄家有卖官鬻爵的行为，本来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林姑父，某知道宫里老太妃可不是支持当今继位的！\\\"贾蓉说完深深看一眼林如海，他没有再往下说，以林如海的见识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林如海紧盯着贾蓉，仿佛要把他看透，两人眼神对视，片刻后他哈哈大笑，尽管贾蓉说得浅显，并没他知道的多，可是已经很不一般了:\\\"蓉哥儿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见识让某大开眼界啊！这府里怕是日后要交到你手里。\\\"


    贾蓉也很高兴，看林如海的表现应该问题不大，果然就听他继续往下说。


    \\\"原本我一个丧妻的外姓姑爷不好对你府里指手什么，但近些年某听到的关于你府里的言论确实有变，奈何满府人没一个清醒的，如今蓉哥儿看得透彻，罢，某就帮你一把。\\\"


    贾蓉理解林如海疏远贾府的想法，一则贾敏已死，除了黛玉他并无和贾府联系的纽带;二则巡盐御史的官职让他不能有情感上的倾向性，否则自身也难保。


    \\\"蓉知道林姑爷的难处。\\\"贾蓉起身拱手，表示对林如海的感谢。


    \\\"坐吧！\\\"林如海笑着点点头，贾蓉是他的救命恩人，感官自然不一样，何况他现在对贾蓉很满意，也很欣赏。出生高贵且难得人间清醒，也上进，若是贾蓉没定亲把黛玉给他做妻子也不是不可以。


    \\\"哎！\\\"轻轻叹一口气，端起茶水抿一口。


    贾蓉看他刚刚还很高兴，转头又开始叹气，疑问道:\\\"林姑父为何叹气？\\\"


    林如海摇摇头，没有回答，反而问:\\\"蓉哥儿如今学业如何了？\\\"


    贾蓉:………


    我在问你，你就问我读书怎么样了，真的好么？


    \\\"尚可，书院的夫子们都很尽心！\\\"没办法他辈分大，自然要回答的，贾蓉无奈！


    \\\"园林诗会你的两首佳作，某也听说了，确实不错。不过么我朝科举诗词只是一项，其他的你准备的如何？\\\"林如海科场前辈，\\\"其他\\\"代指考试的其他项。


    \\\"不瞒姑父，四书、五经、策问、八股和诗词中，蓉其余几项自问没问题，只是八股一门还未熟练！\\\"


    林如海点头赞同，八股确实他也觉得难，\\\"既如此，你既想参加后年的春围得加紧了，老夫每五日有一日在府里，往后你就过来府里读书吧！\\\"


    贾蓉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这是要一对一名师辅导啊！他虽然拒绝了拜师李子健，但林如海可是天然和他一个阵营的，能得到林探花的指点，指定要起飞的节奏！


    \\\"那蓉就恭敬不如从命！\\\"抱大腿怎么可能拒绝，毫不犹豫的同意。


    林如海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禁莞尔，到底还是年轻。


    ……


    之后两人继续坐着讨论贾蓉学业的问题，不一会门子来报，苏州城内水患，林如海听了也不说什么，只让贾蓉自行安排，他要去城内巡查，就冒雨出了府。


    贾蓉看着林如海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倒是担心水患，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此时外面的雨依旧在下。


    良久，\\\"不好…………\\\"

 第50章 急切

    江南这个地方每到雨季就很容易发生水患，毕竟是一年之中雨量最大的时候。即使在后世基础设施完备的情况下每年多多少少还会零星几个地方出现水患，就别说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了。


    连续下了如此之久的雨，贾蓉多少会有些担心水患的发生，但想到后世看到过的苏州古代城市布局并没太在意。


    苏州在建城前和其他地方一样水患频发，但是吴王阖闾登基后命伍子胥建城，建立了水陆并行、河道系统和建筑井然有序的城市布局，加上上游的太湖是一个天然的蓄水池，每年的雨季苏州都能够平稳的过渡。


    “焦大，快，不要回家，去.....额，我给你指路。”想着要去的地方焦大没有去过，贾蓉只得给他指路。


    他不回家是因为秦府坐落的位置地势比较高，出门的时候雨下的虽然大，但是并不会有威胁，倒是有一个地方，贾蓉记得她家的位置地势低，边上还有条小河，家里的阁楼还设计在一个水塘上，当时去的时候还觉得不错，现在想起来就是个无脑设计，这样的持续降雨，水都往水塘积攒了。


    没错，贾蓉要去的地方就是李师师家，这个从清风楼赎身出来独自居住的女人。


    贾蓉在苏州朋友不多，苏胖子兄妹和冯良算是要好的，除此之外就是大美女李师师了，那日和瑞珠去过她家之后，只要天气不错，晨练的时候贾蓉都会往李师师居所的方向跑，当然每次都装模做样的被女人请到院子里坐会，美其名曰“讨口水喝”。


    所以听到林如海府中人通报城内出现水患，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女人，他来到红楼世界第一次自己去亲近的女人。


    ”焦大，一会你把我送到地方，就赶快回家，虽说咱们家地势高没大碍，你还是先回去，家里有个男人某放心些，秦钟那小子关键时候顶不上事。“眼瞅着快到了贾蓉吩咐道。


    秦钟和秦可卿一道回苏州，同样在钟山书院就读，不过平时都是住在书院，如今书院停课才又回了家，按秦可卿的意识就是”既然要读书就要有个读书的样子”，这也是之前焦大耻笑贾蓉读书还惦记家里女人的原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焦大虽然平时脸上不待见贾蓉，但是这等时候却不含糊，想来他这样急切定是有原因的，郑重的答应。


    很快他就被贾蓉打脸了，因为贾蓉让他把马车停在一处院门口，怪异的眼神看着贾蓉，合着这就是你如此着急的原因？


    “哼！”焦大头也不回的驾着马车离开，狗改不了吃屎，老太爷的子孙都命范女人？他虽然没看见院子的主人，用脚趾头想想就八九不离十。


    贾蓉没有理会焦大的鄙视，他这完全是单身老男人的通病，见不得别人身边莺莺燕燕，回头给他找个婆娘就好了。


    来到门口敲敲门，到了李师师家外面，贾蓉的心已经放下来了，附近还没积水，坐在马车上的时候看见小河里的水虽然大，但距离漫上河岸还有一段距离。


    “哪位？”很快院中传来女子的声音，是李师师。


    “我，贾蓉。”


    片刻后，门被打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穿着水红色裙子，许是跑来开门的缘故发梢上粘了雨珠。


    “贾公子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李师师见贾蓉撑着伞站在门口有些意外，虽然有时候清晨会看到他，但连续下几天雨，想来是不会来的。


    贾蓉自来熟的收起雨伞走进来，转身关好院门。


    李师师站在一边看他的举动有些脸红。


    “在长辈家里做客，听到下人说城内出现水患，想着你这边地势低，又是一个女人在家，就过来看看，方才观察外面的情况，想来是某多虑了。”


    听贾蓉说明来意，李师师的心微微颤抖一下，外面大雨，他在长辈家中做客，知道水患的消息就匆匆跑来，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场景，估计来时路上定然很急切吧！


    李师师美眸中透出温柔，这样的真心让她感动，“无碍，你不用担心，屋里来吧！”女子柔声说。


    贾蓉点点头，指了指女子的发梢，“适才不急的，你这院中过来开门怎么不打伞，头发都湿了。”


    李师师有些赧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是贾蓉的声音也顾不得下着雨急切的跑来开门，轻轻地擦了擦雨水，没有说话。


    他也不多说什么，撑开伞，走向雨中，回过头来对李师师微笑说：“小姐姐，过来吧！某来渡你。”


    李师师瞟一眼贾蓉，不自觉嘴角上弯，挪动莲步钻进男子的伞下，闻着男子身上的气息，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耳鬓出泛着嫣红，涩然一笑道：“贾公子妾身比你稍大些，喊姐姐没错，为何要加个小，还有贾公子也读经书么？只有佛家才说“渡”呢！’“


    二人边走边说，漫步在小径上，路很短也很长。


    来到熟悉的阁楼。


    “公子稍坐，妾身去取了帕子来给公子擦拭下。”雨伞有点小，贾蓉身体一侧被淋了雨。


    擦拭过雨水之后，李师师问:\\\"公子吃过了么？妾身给公子弄些吃食？\\\"犹如一个小妻子一样嘘寒问暖。


    \\\"不必麻烦！\\\"贾蓉浅笑，这么美丽的小姐姐怎么可以下厨房，尽管他是有些饿。


    李师师稍稍松一口气，一方面确实是关心，一方面又怕真做饭，她做得饭并不好吃。


    来到贾蓉坐的位置对面坐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阁楼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一会后李师师\\\"噗嗤\\\"一笑。


    娇嗔的看一眼贾蓉，\\\"公子不想对妾身说些什么？\\\"


    贾蓉此时也心急，尤青竹，秦可卿包括史湘云都是或多或少自己被迫接受的，如今面对李师师这个大美女，性子跳脱的他确实不知道说啥，急匆匆的跑过来，看到她没事倒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了。


    \\\"额，说什么？\\\"贾蓉直男癌开始犯了。


    好在李师师也不介意，妩媚一笑:\\\"公子是不是喜欢妾身？\\\"


    贾蓉:………嗯？古代女子都这么直接的么？老脸一红。


    \\\"噗嗤！\\\"李师师又笑了！


    \\\"公子，打算如何安排妾身？\\\"


    这已经是很大胆的表白了，李师师说完羞涩的低下头，原本诗会那日听说贾蓉已经定亲而且还有外室，以她的性子再喜欢也会介意，后来机缘巧合两人有多次的接触，才发现贾蓉确实和以往认识的文人才子不同，她这样的女子始终要找一个男子，自己出身清风楼将来成亲也不过是个妾室。今日他如此急切地过来，内心早就接受了……

 第51章 师师，你懂了么?

    不过，许久见贾蓉没有反应，李师师抬起头他怔然的模样，眼泪顿时流出来。


    “是妾身唐突了，不知廉耻，你走吧！”以为贾蓉并没有打算，只是她一厢情愿，纵使她鼓起勇气不知羞耻的表白，到现在心也凉了一半，同时内心有一股羞辱感，是啊，他们才见面没几次，他一定很看不起自己。


    贾蓉看到她流泪的模样：唉？我做了什么？我没说不同意啊，只是被吓到了而已，手忙脚乱的拉住起身欲走的李师师。


    “唉？师师，我没不同意，你别走。”可能觉得态度还不够，贾蓉站起来一把把李师师拉进怀里，对着女子的嘴亲吻下去。


    李师师瞪大带有泪痕的眸子，全身绷紧，俏脸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竟然亲自己？


    贾蓉感觉女子樱唇紧闭，抬起头气急败坏的说道：“师师，你倒是别把嘴闭的那么紧啊！”


    李师师：........羞怒的一把推开贾蓉，狠狠瞪着他：“贾蓉，你，你竟然如此轻薄于我？你既拒绝妾身，何必侮辱我。”


    贾蓉叫个撞天屈：“师师，我不是说了我没不同意么？你没听见？”


    “没不同意什么？你再说一遍。”女子冰冷的眼神看着贾蓉，显然是被亲懵了，正在气头上。


    贾蓉走上前霸道地搂住女子，“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师师，你听懂了么？”


    感受到怀里的女子安静下来，贾蓉放开她，伸出手捧住女子的脸颊，又深情的问：“师师，你听懂了么？”


    “当真？”女子美眸同样直视着贾蓉。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女子下意识避开贾蓉的眼神，再对视下去她要醉了，嗔道：“油嘴滑舌，方才怎么没有反应？”


    贾蓉拉起李师师的手说道：“说实话么？被你吓到了。”


    李师师咽住了话，红了脸，低下头，脸含泪痕，摆弄着裙摆，娇羞道：“是不是有些不知廉耻？”


    虽然身在清风楼多年，李师师还是保持着处子之身，平日里推却不了的席面也只是逢场作戏，始终保持着距离，想到刚刚一反常态的举动，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若是贾蓉真的不同意，自己又该怎么办？


    “没有，有点突然罢了，在我的家乡女子就是这样追求爱情得，只不过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不适应而已，师师我很喜欢你，正因为喜欢才被吓到，你明白么？”


    “我还以为是妾身一厢情愿，真不想活了。”李师师情不自禁的抱住贾蓉，呢喃道。


    “现在可以亲了么？”贾蓉低头看一眼女子玩味地笑问。


    李师师轻轻摇头，“不可以，就这样抱着，不许有歪心思，妾身还没准备好。”今天她经历了大喜大悲又大喜，这时候只想在贾蓉的怀里。


    过了一会。


    “咕咕”


    “什么声音？”李师师抬头问。


    “额，饿了。”贾蓉窘然。


    “噗嗤，适才不是说不饿的么？”李师师好笑的瞪他一眼”妾身去给做些吃的。“终究照顾某人的面子，没等贾蓉回复说完就离开怀抱去准备吃食。


    贾蓉看着女子的背影，自顾自的说：”多好的小仙女，值了。”随后又有些沮丧，回去该怎么和尤青竹交代呢？还有秦可卿，额还有史湘云，脑壳痛。


    ....


    贾蓉从李师师院子出来已近黄昏，在女子温柔的目送下撑伞离去。


    回到秦府，见焦大正在清理院里的水沟，想来家里平安无事，此时几女正在厅中闲聊。


    秦可卿见贾蓉进门迎上来，“相公，无事吧？”


    看女子眸中透漏着关心，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事，不用担心。”


    焦大心里鄙视，觉得秦可卿应该关心关心自己的地位，方才贾蓉走过来，隔得远就闻到他身上的女子香味，焦大什么人？鼻子最是灵敏。


    看到林黛玉也在，朝她笑道：“林姑娘和你说个好消息，东府里的贾蔷来了，奉了家里命令来采买省亲一应物品，老太君让他把你一道接回京，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他始终把林黛玉当成可以斗嘴的妹妹。


    林黛玉见贾蓉的模样，恨得牙咬咬，对别人都很温柔，对她总是嬉皮笑脸的，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贾蓉，瞟一眼回击道：“怎么，玉儿要回京了蓉哥儿很开心？”


    贾蓉有意逗逗小姑娘，故意说：”开心啊，终于少了一个吃白食的。“


    ”你，哼。“林黛玉还没见过这样的男子，以前贾宝玉哪里不是哄着她，重话都不敢说一句。


    ”嘿嘿”看两人斗嘴的场面，秦钟不自觉嘿嘿笑起来。


    “哟，小秦，在呐，作业做好了么？”贾蓉调侃。


    秦钟哪受得了贾蓉这样，顿时脸红了。


    “相公，不要打趣秦钟，方才说得是真么？林妹妹要回京城？”尤青竹无奈出来给秦钟解围，耍嘴皮子秦钟远远不是自家相公的对手。


    虽然知道贾蓉不会说谎，但还是想证实一下。


    林黛玉也不说话了，紧张的看着贾蓉，在秦府生活这么久，她不想回到那个“风刀霜剑严相逼”的贾府，尽管贾母和贾宝玉对她都很好，但她始终是外人。


    贾蓉哪里能不知道林黛玉的想法，刚才那么说也只是想缓解下她的情绪，林妹妹是个敏感的人，贾蓉平时有意无意的和她斗嘴就是想改改她的性格，“不错，林姑娘本来是回来探望林姑爷的，如今林姑爷无碍，老太太就像想着把姑娘接回去，正巧蔷哥儿南下采买。”


    林黛玉见事情已成定局，默默坐着独自垂泪，众女纷纷上前安慰。


    贾蓉也做不了什么，毕竟贾母和林如海的意思，宽慰道：“林姑娘不必如此，府里面老太太和宝玉对姑娘都极好的，只要姑娘放宽心，有林姑爷在背后站着想来日子还和以往一样，若是心情烦闷时也可请了云妹妹过来说话，没准等我们回京还可以喝上姑娘和宝二叔的喜酒呢！”黛玉今年十五岁，两年后还真有可能，毕竟林如海死不了了。


    贾蓉不安慰还好，这么一说，林黛玉狠狠的瞪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跑去。


    “夫君，你不会安慰人就别说话。”秦可卿无奈道，赶忙跟了上去。


    贾蓉：.......我又说错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外如是。

 第52章 贾蓉要买宅子，青竹之心

    尤青竹走过来看贾蓉的模样好笑问道：“相公当真看不出来林妹妹不想回京？”


    “为何？若是不想回京里，当初怎么进的府里？”林黛玉刚刚的反应确实和尤青竹说得一样，他想起了黛玉的“葬花吟”，因为这个？


    尤青竹确认贾蓉是真没理解到，心里叹口气，并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而问：“今日相公从林府出来去了何处？焦大回来说相公你有急事。”


    听尤青竹这样问，贾蓉顿时有些心虚，看看一边的秦钟，又看看还在清理水沟的焦大，干笑一下，“额，娘子咱回房间说。”


    拉着尤青竹的手就往厢房走去，李师师的事他没打算隐瞒，但是不好当着外面小光棍和老光棍的面提。


    尤青竹狐疑的看着贾蓉的反常，神神秘秘的估计不是好事，心里生出一缕戒备，她或许猜到什么了。


    贾蓉和尤青竹走进门，关上房门。


    “娘子你坐，嘿嘿，为夫给你按按摩，放松筋骨。”把尤青竹按在常坐的椅子上，边说边殷勤的给女子按摩。


    尤青竹疑问的向后边瞟一眼贾蓉，无事献殷勤，没好气的问：“贾蓉，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嗯？女人的第六感这么准的么？


    \\\"娘子，咱们买套宅子吧？\\\"


    \\\"嗯？买宅子做什么？\\\"尤青竹不信他磨蹭半天，说的就是这事儿，越发云里雾里的。


    她们来苏州就住秦府，早不买晚不买，为什么偏生这时候提买房子呢？


    \\\"相公，为何想要买宅子？\\\"她好奇背后的真实缘由。


    贾蓉老脸一红，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话到嘴边就是张不开嘴，毕竟可是社会主义的三好青年，前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人。


    \\\"咳！因为不够住啊！\\\"贾蓉叹气道。


    \\\"为何会不够住？现在丫鬟们住西厢房，咱们住东厢房，焦大和忠叔住耳房，够的呀！\\\"尤青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果然猜的没错，又出去拈花惹草了，绕这么个大弯子，又是按摩，又是买宅子的。


    尤青竹倒是想看看贾蓉会怎么说，她并没有生气，要知道贾珍以前往宁国府里带人从来不会和她说，问也不会问。如今贾蓉这模样多少让她有些感动，毕竟她论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妾室，但贾蓉把大部分的爱都给了她，连秦可卿也没法相比较，贾蓉确实把她当做\\\"娘子\\\"在对待。


    \\\"咳，很快就不够住了。\\\"贾蓉也看见了尤青竹玩味的笑，朝夕相处深入交流这些日子，他又怎会不知道尤青竹已经猜到了呢？


    \\\"额，娘子你猜到了吧？\\\"


    尤青竹转过身来，幽怨的看着贾蓉:\\\"你们贾家的男子真真是命里犯女人，有了妾身，秦妹妹，林妹妹，云妹妹，探春丫头还不够，这会子又找了什么妹妹？\\\"


    贾蓉:………


    \\\"娘子你胡说些什么？哪里来的林妹妹，还探春？为夫自己怎么不知道？\\\"十分无语的埋怨。


    尤青竹瞪他一眼，也不说话，仿佛在说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


    \\\"说吧，哪家的女子？\\\"她没好气的问。


    \\\"娘子，你认识。\\\"


    \\\"哦？那妾身猜一猜！唔，除了咱们府里，旁的我也认识的不多。\\\"尤青竹自顾自的猜着，没多久，腾的站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好啊，贾蓉，你连小婉妹妹也不放过，她才十岁啊！\\\"


    …………


    贾蓉:嗯？


    \\\"哎呀，娘子你胡猜猜什么？某对丫头片子没兴趣！\\\"贾蓉叹息，他还是自己说吧，不能再让尤青竹猜下去了，否则谁知道她会想到哪里去。十岁？想想都毛骨悚然好不好。


    \\\"是李师师啊！你记得不？\\\"


    尤青竹眼睛一亮，八卦之心顿起，花魁哎！\\\"相公，你是怎么把师师妹妹拿下的？\\\"


    ………瞧瞧，师师妹妹都来了，贾蓉觉得尤青竹越来越戏精！于是也演上。


    \\\"唉！可能是被为夫的颜值和才华折服的吧！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装作顾影自怜的叹道。


    尤青竹无语的瞅着贾蓉表演，论演戏她自问不是对手，翻个白眼:\\\"行了，相公，收起神通吧！\\\"


    \\\"那日诗会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尤青竹这下正经的盘问。


    她一严肃，贾蓉也不好插科打诨，如实相告:\\\"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偶尔见个面，今日担心她，就去看了看，于是就………\\\"剩下的话他也不说了，想来她也能领会。


    尤青竹幽怨叹道:\\\"哎，果然只闻新人笑未听旧人哭，外间大雨，相公急匆匆模样却不是为了妾身和秦妹妹。\\\"


    贾蓉听她这么说，自觉理亏，将女人抱住亲了一口解释道:\\\"娘子，我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么？说这样的话叫我怎么才好？\\\"


    见他当真，尤青竹噗嗤一笑，心下感动\\\"这是回京前最后一个！\\\"


    贾蓉正深情的表白呢！听她这么说脑子没转过来，\\\"什么最后一个？\\\"


    尤青竹好看的白他一眼，就这水平还拈花惹草？真是气死人。


    \\\"最后一个女人\\\"没好气的补充道。


    贾蓉乐了，这是过关了？赶忙赌奏发誓\\\"娘子这是这辈子最后一个，说到做到，你监督！\\\"


    尤青竹:我信了你的邪！


    \\\"那宅子的事？\\\"


    \\\"相公就好好读书吧，宅子已经买好了，就在咱们院子的旁边！\\\"


    见贾蓉有些意外的表情，解释道:\\\"相公不是让妾身置办家业么？正巧旁边的院子出售，妾身和秦妹妹去看了觉得不错就买了，花了一万两银子。\\\"


    贾蓉目瞪口呆，一万两？买个宅子？算算得是多少亩？天，两个败家娘们，要知道这时候的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是很高的，50两就够买一个四合院了！好家伙这下子买个两百个四合院。


    尤青竹也不好意思了，青葱玉指戳了下贾蓉，\\\"相公，是不是花多了？\\\"


    \\\"害，不贵！\\\"贾蓉苦笑说，谁让他自己说的话，只能自己受着了。


    \\\"噗嗤！\\\"尤青竹笑了，哼，你自己说的，可不能怪妾身！


    \\\"妾身觉得反正都要买宅子，索性就买个大的，日后还能当个祖产，不在京里居住了也有个去处！\\\"


    \\\"唉，还是娘子想得周到，那过两日天晴咱们就搬过去吧！\\\"随后又吞吞吐吐的道:\\\"只是，只是师师那还得烦请娘子和可卿上门请一请？\\\"


    尤青竹清澈的眸子看着贾蓉，\\\"这不是云妹妹的活么？\\\"


    古代妾室进门总得先给大娘子掌掌眼，贾蓉虽然没这个想法，单纯怕李师师抹不开面子，但尤青竹是这么理解的。


    贾蓉哪里还不理解她的心思，给足了面子，作揖道:\\\"麻烦娘子了！\\\"


    \\\"罢，明日妾身就走一遭吧！这时节师师妹妹一人独居妾身也不放心，秦妹妹那相公自己去摆平吧！\\\"尤青竹作模作样的说，演技又精纯几分。


    \\\"老婆，真给力！\\\"贾蓉赞叹。

 第53章 水患(一)

    时间匆匆，五日已过。


    在这五日间，尤青竹和秦可卿陪着贾蓉上门将李师师接进了新宅，众人也都趁着下雨的间隙请了人把秦府的东西搬进去！


    新宅的面积如同贾蓉想的一样确实很大，大到他觉得子孙辈可以躺平了。


    虽然宅子面积很大，但是众女并没有选择分开居住，而是在后院找了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小院子住在一起，因为就这几个人放到偌大的宅子里确实一到晚上挺害怕的。


    贾蓉打算雨停了让忠叔去买几个奴仆回来，增加下人气。


    尤青竹无疑成了新宅的女主人。


    \\\"唉，既然相公求妾身，那就先替云妹妹先管着吧！\\\"这是贾蓉请她管理宅院时，尤青竹勉为其难说的话。


    意外的是，秦可卿和李师师两人关系最好，因为两人都喜欢弹琴，没事就在一起研究琴谱。


    贾蓉觉得可惜，要是前世会音乐倒是可以把《高山流水》《春江花月夜》这些琴谱弄出来给她们弹奏，他喜欢听琴，即使是个门外汉。


    江南的雨渐渐停了，可是据每天出门采买生活物资的忠叔说城外不知什么时候难民越来越多，官府已经下令严守城门，不放难民进城！


    不过这些都和贾蓉没关系。


    钟山书院还未开课，贾蓉打算今天去林如海那里，最近在家自学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他打算去请教林如海。


    一味的闭门造车最终只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贾蓉深知学霸秘籍，抱大腿！


    想想前世那些学霸哪个不是勤学好问或者有名师辅导，林如海既说了愿意指点他，贾蓉也不会抹不开面子，不耻下问嘛！


    林黛玉找到贾蓉说要和他一起回府，因为下雨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虽然喜欢和姐妹待在一起，不过父亲也还是要的。


    自从五天前贾蓉说的那句话之后，林黛玉就没给贾蓉好脸色，特别是这家伙不声不响又拐了个花魁回来，更令她气苦，时常独自流泪。


    \\\"林姑娘，最近又变漂亮了。\\\"坐在马车里，贾蓉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寻思夸夸她总不会还给自己脸色吧！


    林黛玉侧过头凤眸不看他，轻哼一声。


    贾蓉心道有戏，至少有回应了。


    \\\"我给林姑娘讲个笑话吧！\\\"


    林黛玉不回应，他也不气馁，开始说起来。


    \\\"说有一个读书人准备去赶考，他日夜发愁，那副怪模样弄得妻子莫名其妙。


    她说：瞧你那窝囊样，难道男人写文章比女人生孩子还不好受吗？


    读书人叹道：女人生孩子比起写文章来，总还是容易些呵！


    女人又问：为什么？


    读书人回答：女人肚子里有孩子，总是能生下来的，而我腹中空空如也，怎么能写出文章来呢？\\\"


    \\\"咯咯\\\"贾蓉才说完，林黛玉就情不自禁的笑出来，随后意识自己失态了，又板起脸。


    \\\"怎么样，林姑娘？好笑吧？\\\"见她想笑又忍住不笑的样子，贾蓉勾起嘴角，对付小丫头片子还不简单。


    看她还端着。


    \\\"哦？看来某这个笑话不好笑，那某再说一个？\\\"


    林黛玉还不理会她，又轻哼一声。


    贾蓉笑笑，开始讲起来:\\\"说一女子要出嫁，对于那夫妻之事十分恐慌，哭着问嫂子：“夫妻之礼是何人所制？”嫂子说：“周公。”女子大骂周公不已。婚后满一月，女子回娘家，问嫂子：“周公何在？”嫂子说：“他是古人，寻他做甚？”女子说：“我要做双鞋谢谢他。”\\\"


    \\\"呸，登徒子！\\\"林黛玉哪里受得了这种尺度的笑话，直听了小脸通红，啐道！


    贾蓉不怀好意的问道:\\\"林姑娘你觉得那女子为何要感谢周公。\\\"


    林黛玉气鼓鼓的瞪他一眼，\\\"蓉哥儿，应该知道那女子为何要感谢周公吧？毕竟昨晚还听见你和青竹姐姐\\\"打架\\\"呢！\\\"


    一句话把贾蓉整郁闷了，打架？


    林怼怼果然不是好欺负的\\\"咳咳，林姑娘听房可是不好！\\\"


    \\\"呸，\\\"黛玉啐道，还用我听？你们自己不知羞耻弄的动静那么大。


    黛玉就住在尤青竹隔壁，原本在秦府时她是和秦可卿睡一块的，搬进新宅才有自己单独房间。


    经过贾蓉一顿插科打诨，马车里的气氛终于不那么沉闷，虽然林黛玉依旧不理会他，但是至少不会给脸色看了。


    就这样很快到了林府，贾蓉背着尤青竹给他做的\\\"书包\\\"和林黛玉走进大门。


    \\\"蓉哥儿，你这名为\\\"书包\\\"的袋子真丑！\\\"这是林黛玉路上唯一对他说得一句话。


    两人刚进入后宅就迎面看到林如海走过来，应该是正准备出门。


    \\\"玉儿，你怎么回来了？\\\"林如海看到女儿有些高兴。


    林黛玉给他微微施礼，答道\\\"回府看看父亲。\\\"


    \\\"哈哈，还是我家玉儿贴心，只不过为夫临时有事就要出门，玉儿先在家中休息，等某回来给你做好吃食。\\\"林如海平日里极宠爱自己的女儿，经常变着法子给黛玉做好吃的，君子远庖厨也抵不过舐犊之情不是。


    \\\"侄儿给林姑父请安！\\\"贾蓉听二人寒暄之后才说道。


    \\\"唔，蓉哥儿，今日想必是不能够指点你学问了，不如在某书房读书，等某回来再指点你。\\\"林如海知道贾蓉过来肯定是因为之前说过让他请教自己。


    贾蓉微笑的点点头，林如海书房他去过，里面倒是有不少好书。


    林如海说完也不耽误，领了随从就要走，刚走到门口又转身来问贾蓉\\\"蓉哥儿，你医术很高？\\\"


    贾蓉没想到林如海回过头来这么问，点点头，不是他不谦虚，而是确实这个时代他的医术算得上高超。


    见他点头，林如海也相信，毕竟自己的病全苏州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贾蓉给他治好了。


    林如海朝他笑笑\\\"某现在去刘大人府里商讨流民事宜，你若有意可以跟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见识一下，于将来为官也是有益的。\\\"


    贾蓉知道林如海这是在提点他，微一思忖，感激道:\\\"多谢林姑父良苦用心，蓉想去！\\\"


    \\\"那走吧！\\\"林如海很满意。


    贾蓉把书包交给林黛玉，\\\"颦儿，麻烦保管下\\\"冲她眨眨眼，转身就跟上林如海。


    林黛玉目光盈盈的看着父亲和贾蓉的背影，待的两人背影消失，才把视线放到手里的书包，喃喃道:\\\"颦儿？\\\"


    ………

 第54章 水患(二)

    苏州府衙位于苏州城的道前街，是大夏朝官府署衙最集中的地方，可以说是苏州府的政治中心。


    巡盐御史衙门也坐落在道前街上，刘耕所在的知府衙门自然占据了整条街最中心的位置。


    林如海看来是经常来知府衙门，见他来了看门的衙役并没有通报就直接放他们进去。


    一路来到衙门的正厅，此时厅中已经有三个人坐着，都是贾蓉熟悉的，一个是书院的山长钱鹤，一个是李子健，还有知府刘耕。


    \\\"如海，你来了！\\\"看见几人走进来，刘耕笑呵呵打招呼，看到贾蓉有些意外:\\\"哦？贾公子和如海相识。\\\"


    贾蓉走出来向刘耕三人抱拳行礼，礼数周到。


    \\\"呵呵，刘大人难道忘记了，内子正是荣国府贾家的女儿。\\\"林如海笑着解释道。


    刘耕听了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林如海妻子很多年前就亡故了。


    \\\"如海，请你和两位老大人过来就是商谈一下城外难民的处理问题，这几日着实让老夫为难啊！先坐吧\\\"刘耕叹口气说出了原因。


    林如海坐下，早有下人端了茶上来。


    钱鹤摸着胡子疑惑问：\\\"以往应对灾民不是有成例么？按照经验赈灾就是了。\\\"


    历朝历代，江南一地年年汛期都或多或少有几个地方报上来水患，久而久之各地衙门都总结出了应对方案，只要按照方案赈济灾民就可以，等到水患过后灾民们就会自动散去。


    李子健也点点头认同钱鹤的看法，以往他也是按这样处理的。


    刘耕长叹一声，他为官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两位老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管辖的苏州府太湖，嘉兴，湖州，常州等地均被洪水侵袭，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现如今苏州城外就有一万余灾民，还有陆陆续续而来的，下官已经下令各地开仓赈灾，但奈何灾民过多，财政捉襟见肘！\\\"


    钱鹤有些震惊，\\\"竟已到如此地步？\\\"


    几十万百姓意味着什么？恐怕国朝以来都属第一次吧！一旦处理不好会发生民变的，难怪刘耕找他们过来。


    贾蓉也被震惊到，后世江南虽然也每年面临洪水的侵扰，但也从未出现几十万灾民的场景。


    不过细一想他明白了，如今的基础设施建设远比不上后世，多的不说兴建大大小小的大坝也足以抵御洪水，而这时代一旦持续降雨那就只能坐等老天爷开恩。


    厅中几人都紧锁眉头，事情实在棘手。


    许久李子健沉声说道:\\\"当务之急刘大人你必须马上上奏给京里，请求朝廷的支援;另外持续开仓放粮，稳定粮价，防止囤积居奇;各地灾民的安排要尽快出台措施，稳定民心，只要灾民不闹事情就在可控范围内………\\\"


    李子健不愧是老谋深算，给出了一系列建议。


    几十万百姓受灾压是压不住的，也不能压，否则发生民变多少人会人头落地，稳定粮价是必要的，以免引起百姓和灾民的恐慌，只要稳定住民心事情就好办了。


    说起来“稳定民心”四个字简简单单，其实反而是最难的。


    刘耕苦笑\\\"李大人所言不错，苏州府目前粮食是充足的，不过也只够勉强维持十天，十天内若是筹不到粮食就难办了。\\\"


    \\\"那就问商人们筹措。\\\"林如海说，他主管盐政知道江南一地富商云集，每个富商手里都有大把粮食，特别是徽商一派，做的就是粮食生意。


    钱鹤摇摇头\\\"如海想得简单了，商人重利，老夫敢肯定这些商人们正想着如何借用水害捞钱呢！\\\"


    贾蓉听他这么说心里认同，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老百姓恐慌必然大量购买粮食储存起来，越是储存粮食商人越会从中牟利。


    厅中几人一筹莫展，李子健一直关注着贾蓉，见他面容轻松，下意识的问\\\"贾蓉，你有什么看法！\\\"


    那日诗会他想收贾蓉为徒，不过贾蓉拒绝了，事后想清楚原因，对贾蓉更加另眼看待。


    贾蓉没想到李子健会问他的看法，见厅中几人同时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些无语，你们加起来都几百岁的人了，来问我这个十几岁人的意见真的好么？


    \\\"蓉哥儿你有什么好想法直说就是，你年轻说得不好想必三位大人也不会为难你。\\\"林如海既想听听这个他看好的年轻人的想法，又生怕他年轻，说出来的话惹怒他人，于是出言转圜。


    贾蓉听林如海都这么说了，不好推辞，仔细思忖一番，想想前世救灾的经验仔细斟酌之后才说道。


    “正像李老大人说得，水患这事必须上报给朝廷得到朝廷的支持，想必刘大人已经上奏，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流民的安置，绝对不能任由流民在城外居无定所，时间就了恐生暴乱，应该划定出一块地方兴建临时居所给到他们，提供生活物资，刘知府可以调集军中兵力参与营建，对于城内官府应该召集各大粮商强势划定粮价浮动空间，同时向周边府道筹措粮食，发布檄文稳定民心，避免百姓心生恐慌；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在划定的安置区内防疫的事项也应注意，可以召集有经验的大夫进驻安置区，随时关注疫情；至于灾后的重建也可以让军队参与其中，最大限度地帮助百姓尽快回归生产，在下觉得只要本着”以民为本“的救灾理念想必灾民暴乱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切记约束官府和军队，不要和百姓发生冲突，如此这般反而能够树立官府的形象......”


    贾蓉一口气零零散散的说出他关于治理水患的想法，三人听着都有些惊异的看着他，本来都是抱着考校的想法，没想到贾蓉能够说出这些，互相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贾公子不要读书了，留下来给某当个幕僚吧！”刘耕下意识地开玩笑。


    钱鹤不乐意，讥讽道：“刘大人，你好大的脸，敢让老夫地徒孙，宁国府世子给你当幕僚。”


    刘耕讪笑:\\\"老大人哟，某也只是一说。“


    随后向贾蓉抱拳施礼请求：”适才贾公子只是简单的说了下，不知可否形成一个具体的实施章程？”


    刘耕在苏州为官多年，如今向一个十几岁的学子行礼倒是头一次。


    贾蓉点点头，帮人帮到底。


    一旁的李子健插话说道：“贾蓉，适才你说的派遣军队参与灾民安置，岂不知我朝军队只为战时准备？军队的调遣权一律都在中枢，刘知府能够调动的地方军队有限。”

 第55章 贾蓉的对策

    李子健说的没错，夏朝虽然在各地都有驻军，但是管辖权不在地方行政长官手中，实施的是军政分离，防止地方坐大，刘耕能够调动的有限。


    “李大人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刘大人可以写一道奏折快马送至朝廷，想必陛下会下令地方驻军协助的，我朝承平已久，江南一地的士卒多少年没参与过战事？国家养兵几十年不正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么？”


    贾蓉看着刘耕说道，三人听后点点头，确实和他说得一样。


    “不过，灾情如火等不得，刘大人应该令各地把能动的人先动起来，只要灾民看到官府有动作，一些宵小想做乱也不会有人跟随，甚至可以官府出钱聘请灾民一起参与安置区的营建事宜，只要有饭吃有事做他们就不会闹。”


    刘耕听到贾蓉说前半段的时候还一个劲的点头认同，听到要官府出钱老脸一垮，支支吾吾说：“贾公子苏州府虽说富裕，但是只是百姓富裕，官府的税收每年八成要上交给朝廷，只留两成给到地方。”


    贾蓉有些无奈的，这个时代信息传输慢，就算现在申请调拨财政估计也来不及，朝廷还不一定能给到那么多，按苏州府的税收两成已经不少了，只是在这特殊时期就显得不够。


    叹道：“那就向本地商人士族募捐？”


    听说募捐，林如海提醒道：“蓉哥儿，募捐也是有限的，没有人会拿出很多钱来，想必只是意思一下，杯水车薪，以往也不是没有做过。”


    一众老头都点头附和。


    贾蓉扶额，那是你们没有把握住这些人的命脉，继续说：


    “没记错的话，林姑爷之前说道徽商是本地最大的商帮？”


    “正是，徽商巨富，每年上缴给官府的税收就占当年税收的五成。”


    “蓉听闻徽商富而好儒？”


    林如海点头。


    “那就很好办了啊，拿徽商举例，距离南直隶的乡试还不到两年，拿出一部分名额给到这些商人子弟，谁家捐的多就给，相信他们很乐意的，反正名额给了，考不考得上看本事；没有子弟的就承诺给他们捐最多的官府会上奏朝廷，让陛下赐几幅或者黄马褂什么的，这次水患想必会写入各地的县志府志，可以暗示他们捐款前三名的可能会一起记录进去，刘大人这样的生意不亏吧？你觉得天子会不会同意？”贾蓉一脸理所当然的问，要是他的字值钱要多少有多少。


    刘耕眼前一亮，以往募捐只是以官府的名义通知这些商人，往往商人们都是商量好捐多少，按照贾蓉的说法，他觉得如果自己是商人，肯定狠狠得捐，钱和名声、子弟的前途比起来算个屁，士农工商，商人虽然有钱但是社会地位低下啊！若是得到天子赐字往家里一挂谁还敢看不起？


    “嘿嘿！”刘耕想着情不自禁嘿嘿笑起来。


    厅中几人也笑起来，没错贾蓉的法子确实摸中商人的命脉，除非对方无欲无求，不过商人重利，想必这样的人也在少数。


    李子健站起指着贾蓉对众人叹道：“恨不能为此子师啊！”


    他是真后悔了，之前只是被贾蓉文才折服起了爱才之心，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天下闻名的李子健这么说，林如海高兴得嘴巴咧的老大，这话要是传出去对于贾蓉的名声无疑是巨大的助益，以后参加科考铁定上榜，想想连儒学宗师都想收为徒弟的人主考官要是不录取，那不是闹笑话么？


    “老大人切不可夸奖过甚。”林如海怕贾蓉骄傲，开口说道，只是他这表情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李子健：........你确定是真心的么？


    钱鹤倒是无所谓，徒孙被人夸奖他也与有荣焉。


    “既这样，贾蓉你回去就把今日说得写个章程出来如何治理水患，给刘大人做个参考，就像你说的只要坚持以民为本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钱鹤说道。


    贾蓉拱手答应：“是，山长，蓉今日回去就写好着人送来。”


    又看向刘耕“至于募捐一事老夫觉得只要按照贾蓉的办法，想来不难。”


    “此次事后，贾蓉你在学业上有什么困惑尽快来请教老夫，也不枉与你祖父师徒一场。”


    这就是要亲自指点贾蓉的意思了。


    .....


    苏州，雨势渐小，马车行驶在道前街上，林如海和贾蓉坐在马车内。


    “蓉哥儿真是给了某意外之喜，今日本想着你医术好，能够在灾民安置上出些主意，没想到啊！甚好。”


    看贾蓉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心里暗赞，贾家后继有人。


    其实不是贾蓉宠辱不惊，只是他有超前的意识，说出来的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法，至于几人的商业互吹，他也没当一回事，好话谁不会讲。


    “姑父，蓉只是说一些自己的想法，至于怎么实施，采不采用还是要看刘大人自己。”


    林如海点点头：“刘大人知府做得也不容易，他在朝中无人，天子疑心重，或许也是看重这点才把苏州府这么紧要的地方交给他。”


    或许是有意无意，林如海和他说话没有避讳。


    贾蓉笑道：“蓉觉得这才是刘大人的过人之处，天子想要集权，放任党争在中间做裁判才好抓住权力，刘大人不参与党争做个孤臣也不错，朝廷始终是天子的朝廷，只有抱紧天子的大腿才是王道。”


    林如海莞尔，难得贾蓉年纪小小看的这么透彻，林如海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孤臣？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巡盐御史衙门。


    中午林如海兑现承诺亲自下厨给林黛玉做饭，贾蓉也有幸蹭了顿。


    下午贾蓉在林如海的指导下梳理了治理流民“十策”，写完后让人送到知府衙门。


    “十策”写得极为详细连林如海也不得不赞叹，只要这些措施能够得到实行，看似庞大的灾民也不足为虑，感叹真有生而知之者，只是文笔略显白话帮着修改一番。


    之后贾蓉请教了最近在学问上的疑惑，林如海一一解惑，期间林黛玉过来几次。


    .....

 第56章 上达天听

    京城


    最近苏州府水患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样传进皇宫，这中间有知府刘耕得奏折，也有苏州府辖下各县得奏折清一色得请求赈灾，当然了还有锦衣卫得密奏。


    大夏朝的中央官制和明朝相似，皇帝掌握国家最高权力，下设内阁，内阁统率六部对皇帝负责，另外设有督察院，五军都督府、锦衣卫和东西二厂。


    各地官员上的明奏都要先汇集到内阁，由内阁三位首辅大臣查看之后把建议写在一张纸上，贴在奏章上面，叫做”票拟“，内阁批阅后把票拟呈报皇帝批准，之后有六科校对之后下发。锦衣卫和东西二厂是皇帝的私人特务机构，遍布全国，有直接向皇帝上密奏的权力，不需要经过内阁。


    勤政殿，雍乾帝日常批阅奏折的地方。


    雍乾帝继位三年，由于得位不正是以格外勤政，勤政殿在太上皇一朝名为思政殿，雍乾帝即位后改名为勤政殿，足见天子的野心。


    此时，雍乾帝的御桌上放着刚刚内阁和锦衣卫呈送来关于江南水患最新的奏折。


    天子首先翻阅的就是锦衣卫的密报，雍乾帝生性多疑是以登基后更为倚重锦衣卫监察百官和天下。


    锦衣卫的密奏很简单就是报送了苏州府此次水患的详细情况，看到几十万流民的信息，天子眉头紧锁，苏州府历来是朝廷的钱库，几十万流民可见此次水患的严重程度，而且江南一地盛产水稻，如今正是水稻生长的季节，一场水患意味着今年苏州的税收肯定交不上来，而且朝廷还要拨款赈灾。


    想到这里雍乾帝就头痛，朝廷到处都要花银子，虽说天下承平已久户部也积累了不少财富，但是雍乾帝一直想用兵西北成就伟业，来洗刷自己得位不正的污点。


    江南的水患肯定不止苏州府一地，光雍乾二年吴地大旱就花了四十万两，这次水患没有一百万两怕是下不来。


    雍乾帝长叹一声：“真是多事之秋啊。”


    想来也是，天子虽富有四海，但是每天各地奏呈的大小事务都要经他的手，难怪会有这样的感叹。


    一旁的太监戴荃听后，本就躬着的身体更倾了几分。


    戴荃是雍乾帝在潜邸就跟着他的，那时候还是四皇子，他深知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引起皇帝的注意，不然后果很严重。


    尽管他很小心，但越怕什么就越会找上，雍乾帝斜眼看一眼一脸小心谨慎的戴荃笑骂道：“老货，做那模样，朕是那种会迁怒于人的人么？”


    就像戴荃很了解雍乾帝，雍乾帝也十分了解戴荃，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


    “东厂此次的奏报想必也已呈送了吧？”


    戴荃除了日常服侍皇帝，还有一层身份就是东厂的掌印太监，东厂情报都要先由他过目之后，选择重要的奏呈给皇帝或者以备皇帝咨询。


    戴荃依旧躬身，点头道：“启禀陛下，东厂传来的消息和锦衣卫的一般无二，想来不会有假。”


    不会有假就是真的，为什么雍乾帝先看锦衣卫的密奏和询问戴荃？他是想确认消息的真实性，比起外面那些官员，他更信任锦衣卫和自己手下的太监机构。


    雍乾帝得到确认，也不多话，既然是真的那就看当地官员的奏折，与锦衣卫和东厂的奏折不同，官员上奏的奏折如果是需要决策的事情，在通报信息之后是需要提出自己的对策的，内阁讨论对策的可行性和建议，交由皇帝决策，不然所有的事情只报送等中央提出对策，那皇帝和内阁都得累死。


    从一堆奏折中找到苏州知府刘耕的上奏，第一刘耕是苏州府的最高行政长官，第二皇帝对刘耕的感官不错，这是一个忠臣，虽然能力有限但是在苏州府多年至少让他很放心，先前已经收到一次他的折子只通报了苏州府水患的消息，并没有多余的信息，这批是最新的奏折，于是想先看看刘耕怎么说。


    “苏州知府刘耕奏，跪请万岁爷安，今岁江南水患属苏州府一地最为紧要，臣先前通报受灾情况不复赘述，今有宁国府贾蓉献水患治理”十策“臣深以为然，“十策”中九策臣均已命治下施行，收效甚好，想来水患不足为虑，唯有一策涉及军中，臣不敢自作主张现将“十策”奏请万岁裁决.........”


    刘耕的奏折寥寥几百字，主要讲述了利用贾蓉提出的十策收到的效果，最让雍乾帝欣喜的是苏州府竟然向富商募捐到七十余万两白银，这意味着不用再从中央财政拨款，至于刘耕提到自作主张承诺的皇帝赐字和生员名额请天子降罪，雍乾帝根本不在意，他是务实的皇帝只要能够解决问题这些都是小事情。


    “招内阁三学士殿前议事。”雍乾帝松了一口气，吩咐道，关于刘耕提到的派遣军中士卒参与救灾和灾后重建的事宜，他想听听内阁的意见。


    戴荃看到皇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也松一口气，又听到吩咐，轻声应答，走出勤政殿吩咐小太监去请内阁三学士。


    雍乾帝一朝设勤政殿大学士，瑾身殿大学士和华盖殿大学士，勤政殿大学士张廷位居首辅，另外两位次辅分别是徐拱和夏言，三位大学士位高权重颇受雍乾帝倚重。


    不一会儿，三位大学士分位次走进勤政殿，雍乾帝赐座，三人拜谢后才坐下。


    雍乾帝拿着刘耕的奏折扬了扬笑道：“三位爱卿看过这苏州知府刘耕的奏折了？”


    这问的是一句废话，所有奏折都要由内阁先经手自然是看过的。


    三人点头，雍乾帝又说：“苏州府这次水患处理的非常好，奏折陈说的”十策“朕觉得切中要害，比以往报送的灾害奏折让朕觉得如饮佳酿，痛快！”


    张廷几人见雍乾帝很高兴，也笑道：“陛下洪福，这奏折我等读之甘之如饴，原以为刘耕上的是求救的奏折，没想到给了臣等一个大惊喜，苏州府水患是内阁近期的头等大事，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化解，去了心头大患，臣等为陛下贺！”


    .....

 第57章 简在帝心

    雍乾帝莞尔，看来老家伙们是真的高兴，很少能听到这样地马屁从他们嘴中。


    “朕以为，”十策“均可下发至江南其他府县，让他们遵照执行，至于刘耕提到的驻军参与救灾事宜三位爱卿如何看？”雍乾帝也不卖关子说出了请他三人来得目的。


    徐拱起身上前奏答“臣以为可行，我朝承平已久，每年朝廷花费几百万两供养军队，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徐拱在朝中属于激进派，敢于接受新观点，对于贾蓉提出的“十策”他很看重。


    “陛下，臣以为不可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错，但是军队职责是维稳地方，抵御外敌，如若用在地方灾害治理实则本末倒置。”夏言出列陈述自己的看法。


    没有争吵，两人各自陈述自己的观点。


    雍正帝看两位次辅意见不一，于是看向首辅张廷“张爱卿，你怎么看？”


    张廷见皇帝问他的意见，揣摩着天子的心思，思虑一会说道：“陛下，臣以为可行，徐大人的观点臣都赞同，不过具体调动的人数还是要先定好为宜，不宜全部出动。”


    皇帝看两位大学士赞同，心里有了主意，其实他也支持的，让内阁过来商议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想法，毕竟如果只有皇帝自己同意，内阁不同意，那这命令也下达不了，如今二比一刘耕奏请的算是通过了。


    “那么内阁拟旨吧，回复刘耕同意奏请，着五军都督府调拨5000南京守备由刘耕指挥，为期三个月，用于救灾和重建；另明发旨意给江南各地以后水患治理皆按”十策“施行......”


    雍乾帝拍板命令内阁拟旨，关于派兵数量皇帝定了从南京守备调拨五千，苏州府和南京接壤调兵比较快，毕竟刘耕最后再奏折最后说了灾情如火催皇帝决定，想来是很着急了不然也没胆子催雍乾帝，他喜欢这样实干的大臣。令各地参照执行，算是肯定了苏州府这次救灾的经验。


    雍乾帝一口气说完，三位大学士领旨，随后笑道：“朕看刘耕奏折中说”十策“是由宁国府贾蓉提出来的，是京中的宁国府么？”


    戴荃这时候看殿内的气氛轻松，凑趣道：“陛下正是这宁国公的后人。”


    “哦？他何时去了苏州？”雍乾帝生起兴趣。


    “陛下您忘了？前一阵子传到京中的《出塞》和《菩萨蛮》正是次子的词作，陛下您当时还夸奖来着，说他不愧是宁国后人，贤德妃娘娘还赏赐了他未过门的妻子。”


    “唔，是有这么回事，听说是奉了他祖父的命令下江南读书？朕记得元妃说过。”


    戴荃恭敬地陪笑道：“正是。”


    “好啊！出身身勋贵还甘于读书上进，如今又能为国献策，难得，难得！”显然雍乾帝很高兴，一定意义上勋贵们和皇室是同气连枝地，他们都忠于皇帝。


    “三位爱卿，你们觉得朕该如何赏赐？”


    三位大学士见雍乾帝询问如何赏赐，虽然很赞赏贾蓉的十策，但是文官集团天生和勋贵不和，说白了就是看不上，三人都默契地不愿去捧这个臭脚。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一切陛下乾坤独断就是。”张廷随意的说。


    雍乾帝很满意这个回答，他当然知道文官看不上武将出身的勋贵，这是他乐意见到的，虽说大夏不重文抑武，但也不想看到文武相亲的局面，贾蓉身上打着勋贵的标签。


    可怜的贾蓉一心科举，却不知道他注定很难进入文官集团的圈子，这是后话。


    “那就下旨嘉奖贾家，准许贾家进宫探亲一次，给贾蓉那个没过门的妻子赏赐玉如意一柄，至于贾蓉么让他安心在苏州读书，协助刘耕处理灾后事宜。”雍乾帝想必是高兴，下旨嘉奖是应有之义，但是破例赏玉如意一柄给史湘云，那就是及喜爱的表现了，要知道玉如意可不是随便赏赐的。


    戴荃在一边听着，心里想着贾家这次可要出大风头了，以往贾蓉他也是见过的，因为每次年末贾家进宫领取恩赏都是贾蓉来，那是时候瞧着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想到如今出息了，这是简在帝心啊！


    他可以预见只要贾蓉安心的参加雍乾五年的春闱，一个进士出身是没跑的。


    虽说不在意，但三个内阁大学士听了还是扯扯嘴，大夏朝的皇帝对勋贵是真的舍得，要知道文官集团也只有张廷一人得到过玉如意，所以他是内阁首辅。


    不过说白了这是天家的私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见没事就告辞出去，毕竟内阁一天事情多得处理不完，没时间在这里继续捧臭脚。


    “戴荃，你说贾蓉此子为何要走读书取仕的路子？那《出塞》朕读来也喜欢”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他不是想做朕的飞将军的么？“雍乾帝见三人离去，心情大好下和戴荃开玩笑。


    戴荃也感觉好笑，不过他比雍乾帝知道的多，毕竟东厂也负有监督勋贵的责任：“陛下，这宁国府和荣国府现今没有在军中效力的子弟了，如今他两家只有荣国府贾政在工部任职。”


    雍乾帝点点头，他老丈人家的情况还是多少知道点的。


    “朕记得元妃不是有个弟弟，说是涎玉而生？如今怎样？”


    “元妃娘娘的弟弟叫贾宝玉，极受史太君喜爱，天性不喜读书，不爱武事，整日混在脂粉堆里。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名叫贾环，也是一样的不爱读书，不受其父待见。”


    雍乾帝听说，嗤笑，他从来不信鬼神一说，什么涎玉而生觉得是无稽之谈，朕是上天之子怎么没涎玉而生？兴致有些缺缺。


    贾府的情况或者勋贵们不上进的情况是他乐意见到的，但是想到昔日荣宁二公的贡献，又觉得唏嘘，“这个贾蓉你多关注，有什么情况随时通报，虽说要压着勋贵，但也不好过甚，既然贾蓉有上进之心，那就好好培养吧，也不枉昔日荣宁二公和父皇南征北战创下的军功。


    戴荃点点头，”陛下圣明，贾家听了一定感恩戴德。“越发觉得贾蓉日后了不得。

 第58章 元春

    皇宫御花园东南角，坐落着贾元春居住的凤藻宫。


    此时正是石榴花开的季节，和后宫的各处宫殿一样，凤藻宫也种了几树石榴，宫里人迷信因着石榴多子，意喻多子多福，所以石榴树在后宫随处可见。


    凤藻宫火红的石榴花开的正旺，挂在枝头，隐在碧叶间。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这时候凤藻宫只有大门口站立着几个值守的太监。


    宫内静悄悄的，在正殿一侧的寝殿内，一个穿着富贵的宫装女子正坐在矮榻上做着女红，只见她眼如水杏，画着柳叶眉，朱唇微微翘起，精致的脸庞上泛着些许愁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女子正是贾元春。


    贾元春是荣国府贾政的大女儿，贾宝玉的姐姐，十三岁便选了秀女进宫，雍乾三年才因为才华容貌出众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此时距离被封已过去将近两个月。


    元春一边做着女红，一边神游，女红自然是为皇帝做得，可是自从被封妃后雍乾帝几乎没有来过凤藻宫，作为女子她不清楚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被雍乾帝封为贵妃，“才选”只不过是圣旨上的说法，毕竟能够进宫的秀女都是经过严格调教的，才华自然不缺，凭什么是她？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原因，或许是皇帝感念荣宁二公的功业才晋封的她吧！


    想到荣宁二公不免想到眼下的贾府，当年十三岁的她被家族选中送进皇宫，从那时起她的肩上就背负着贾家一族的兴衰荣辱，整整十几年过去了，家族的目的也算达到。


    可是皇家的后宫又岂是表面那么平静？一切又哪能这么简单？光雍乾帝一朝和她一样的妃子就有十二个，还不包括下面的嫔等，这些和她一样的妃子哪个没有背景，贾家虽然在太上皇一朝二位国公在时风光无限，但是自从荣宁二公去世后就开始走下坡路，到现在几近朝中无人，可以说如今贾家在后宫斗争中并不能给到她多少帮助。


    独自一人深居后宫没有皇帝宠爱的她时常感到无力，好在皇帝开恩今年过年允许嫔妃们出宫省亲，让她在寂寞之余多多少少有个盼头。


    “抱琴，夏公公今日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在跟前伺候？”元春出神好一会，才放下手里的活计问道，做女红也是闲的无聊，她知道皇帝不会来她宫里。


    抱琴是当年贾府和她一起进宫的丫鬟，算是元春在宫里唯一的心腹。


    “小姐，说是咱们东府传进话来，要夏公公出宫一趟，没有说是什么事。”抱琴私下没人习惯性的叫元春小姐，有外人时喊娘娘。


    元春并不去纠正抱琴的称呼，这让她感觉还在贾府做小姐一样。


    女子颔首，点头时插在盘起发髻的玉簪上挂着的步摇轻轻摇曳，给你女子更添几分灵动之美。


    府里请夏公公出宫所为何事呢？她心里思忖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求到跟前该如何处置。外人看起来她是皇帝新封的妃子，备受宠爱风光无限，总觉得有很大的能量，其实则是如人饮水罢了，府里要真有事情求到她这想来也是不好办的，她并不得宠。


    心里正思量的时候，夏守忠从外面走进来，或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脸颊上都是汗水。


    夏守忠就是夏公公是贾元春凤藻宫的大太监，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矮小微胖，是戴荃的干儿子，当然了戴荃有很多干儿子。加封的时候被赐给元春，和元春算得上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古人讲究一仆不事二主就是这个道理。


    夏公公进来先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整理好装容才给元春行礼问安“娘娘，奴才回来了。”


    元春并不着急问他家里面有什么事，反而吩咐道：“抱琴，给夏公公倒杯凉茶，大热天的辛苦了。”


    元春为人性子比较柔和，待下人是极好的，凤藻宫的奴仆都很喜欢这位主子，伺候起来很用心。夏守忠接过抱琴递过来的茶水，心里感激同时也不忸怩，他确实有些口干舌燥。


    等到喝完凉茶把杯子递还给抱琴，元春才微笑的开口问道：“东府珍大爷找你何事？”言下之意就是东府找她有什么事？


    夏守忠面带兴奋之意，有些激动的说：“回禀娘娘，并不是东府的珍大爷找奴才，是蓉哥儿的未婚妻湘云小姐托人找的奴才。”


    元春听了他的回话更加意外了，说起来贾蓉和湘云是她的后辈，月前因着写了两首诗作被皇帝夸了几句，她也很高兴赏赐了些东西给史湘云，没想到她会主动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元春也不打断，等着夏守忠继续往下说。


    然而，夏守忠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恭敬地放在元春坐的矮榻边的小桌子上。


    抱琴看着夏守忠掏出一叠银票面露震惊之色，小嘴微张，“夏公公你哪来地这么多银票？”


    元春也很疑惑，纵然她出身富贵也被一叠银票弄蒙了。


    夏守忠恭敬地回答：“娘娘，这是湘云小姐给奴才的五万两银票，并没有说是从哪里来的和详细原因，只说了娘娘看了信便知。”


    元春这才注意到银票下面压着一个信封，微微颔首，伸出芊芊玉手抽出信封，才知道信是贾蓉写给她的，因为信封上写着“姑姑亲启，贾蓉敬上”的字样，按辈分贾蓉确实要叫她一声姑姑。


    并没有立即拆开信封，而是对着夏守忠微笑说道：“夏公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今日之事还请公公保密。”


    “娘娘，奴才醒得，奴才告退，娘娘有事随时吩咐。”说完便躬身退出去。


    见夏公公出去，抱琴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兴奋的说“小姐，好多银票啊！”


    元春好笑的看她一眼，并没搭理，她更好奇这个只有小时候见过几面的侄子在信里说了什么，轻轻拆开信看起来。


    .........

 第59章 惊喜

    “姑姑尊前，侄贾蓉请安。”开头是贾蓉的问安。


    “姑姑晋封贤德妃，正值蓉离京南下求学之际，未能及时恭贺实乃不孝，望姑姑恕罪”贾元春看贾蓉写得有板有眼的嘴角不禁挂起一丝笑意，这个侄子果然是个书生模样。


    “近日在书院苦读之余，感念历朝历代女子身居宫闱之难，姑姑身兼荣宁两府之兴衰实属不易，家族荣辱系于女子之身，此府中子孙之罪也，蓉必当发奋，他日中第为姑姑分忧。”元春看到这眼角发红，很欣慰家族子弟中还有能体会她不容易的人，对贾蓉不自觉亲近几分，继续往下看：


    “随信送到的五万两银票，是侄儿托云儿在京经营买卖的收入，非东西两府的内库存银，是以还请姑姑保密，这是侄儿娶媳妇的钱。”元春轻笑，觉得贾蓉说的很有意思，也终于明白这银票的由来。


    “五万两银票交与姑姑在宫中一应花费，虽说姑姑贵为妃位，但是总有使银子的地方，该花的银子姑姑一定不要省。”元春很感动也很感激，贾蓉说的很对，没有银子在这深宫大院内很难使唤的动人，也不容易和其他嫔妃交好，五万两足够她在后宫站稳脚跟。


    “姑姑此时一定很感动对吧？”画风开始发生转变，“侄儿肯定没猜错，不过姑姑不用感动，侄儿很有钱的，用完了直接找云儿要就行，不过一定要保密，这是老婆本。”


    “噗嗤”元春终于笑出声，这个侄儿真的很有意思。


    “小姐，信里写了什么，你这么开心？”抱琴看元春一会眼红落泪一会笑的，心里直挠痒痒。


    “没什么！“


    抱琴翻个白眼，元春不理会她继续往下看：


    “此外，侄儿有一事相求，想必姑姑也知道如今府里的状况，说句不好听的话一大家子只知享乐，不然也不会把姑姑送进宫，侄儿想请姑姑以娘娘的身份多多约束府里，蓉儿不想回京后两府已经没了。


    还有侄儿知道府里正在营建省亲别墅，然省亲别墅靡费颇巨，希望姑姑下旨缩减用度，不然两府的根基必受影响。”


    毕竟林如海现在没有死，荣宁两府没有拿到林如海的百万遗产，还是按大观园的规模去建设死的会更快，而且这样毫无顾忌的炫耀是怕皇帝的刀子不够快么？所以贾蓉是想让元春出面叫停这样毫无底线的投入。


    “最后希望姑姑放宽心等待侄儿中高之时，谨此奉闻，勿烦惠答”信到这里就结尾了。


    贾元春小心翼翼地信件收起来，读贾蓉的信是她封妃后最开心地一次，她知道从此以后不再是一个人，远在江南还有一个正在求学的侄儿默默关心着她，给她送来银票，说会为她分担家族责任，突然间她很想见见他，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听说很俊俏。


    女人内心前所未有地宁静，仿佛迷失地船只看到灯塔一样充满希望。


    “抱琴，把银票收好，这件事不要对外人提起，府里地人也不要说。”元春缓缓地吩咐，因为贾蓉让她保守秘密，美其名曰“守住老婆本”，想起这个她还是有些好笑，小小年纪这样多的心思，不过他怎么能赚这么多银子，要知道五万两抵得上荣国府一年的收入了。


    抱琴虽然疑惑，不过也没有询问，走过去把银票收起来。


    正在这时，夏守忠又走进来通报


    “娘娘，戴公公求见。”


    元春见抱琴已经把银票收起来了，边把手里拿的信收好边说“快请进来吧！”戴公公自然是戴荃了，不知道他好好的过来做什么。


    很快戴荃一脸笑意的走进来，他是伺候雍乾帝的不需要下跪，恭敬地作揖。


    毕竟皇帝身边的人，虽然名义上元春是主子，但她还是和颜悦色地问：“公公怎会有闲暇来本宫这里？”


    戴荃呵呵笑答：”奴才是来给娘娘道喜的。“


    ”哦？平白地本宫何喜之有？”


    “好叫娘娘知晓，刚才奴才陪万岁爷在勤政殿批折子，想必娘娘也知道，主子最近正为江南水患地事情忧心。”元春点点头，宫里没有秘密，这件事她知道。


    “要说也是天意，万岁爷正为此事事烦恼呢，苏州知府刘耕就呈上来奏折，说是娘娘府上的贾蓉公子提出了水患治理之策，刘大人采用后成效显着，万岁爷龙颜大悦，已经下旨嘉奖，并恩赏娘娘的亲眷进宫探视一次，连贾公子的未婚妻子史姑娘也得了一柄玉如意，这可是很少见的，娘娘说是不是喜事？”


    元春被戴荃一连串的话说蒙了，不自觉的喜上眉梢，坐直了身子有些激动的问：“当真？”


    “我的娘娘哟，奴才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真真无疑。”戴荃在皇帝身边见惯了这种事，明白元春此时的状态，再一次确认。


    他跑过来报喜无非是想给元春卖个好，现在贾蓉入了万岁爷的眼，他自然也想要提前投资一番。


    元春激动的无以复加，今天一连串的事情真的把她打得措手不及，先是贾蓉送来银票，后又是戴荃来报喜，两件事都和贾蓉有关，她美目盈盈，终究还是一个女子，巨大的惊喜之下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惊喜过后对戴荃说道：”有劳公公告知本宫，抱琴赏！“


    戴荃亲自过来报喜，肯定是要打赏的，元春现在有钱了，也不吝啬。”这也是贾蓉送来银票的原因，在宫里这些事不可避免的，不然别人凭什么关照你？


    抱琴赶忙拿了一百两银票给戴荃。


    这是宫里的默契，戴荃也不推辞，收下银票笑着说：“奴才谢娘娘赏，按理说奴才是不该收的，不过今儿大喜，奴才也沾沾娘娘的喜气。”戴荃不愧是大太监，话说得漂亮。


    元春笑道：“这是应有之意。”


    “那奴才就告退了，不好离开万岁爷太久，娘娘日后有什么需要老奴的地方只管让夏公公来寻奴才。”戴荃这么说算是给元春承诺，要知道他是首领太监，皇帝面前的红人，说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明示了，也算他顺手的投资。


    元春点点头没有当真，她早已经不是刚入宫时候的小秀女了。


    戴荃来的快走的也很快，元春让夏守忠送出去。


    “小姐，真真的大喜事呢！万岁爷下旨嘉奖，老太太太太们也很快能进宫。”抱琴雀跃的跳起来。


    元春见她这样也很高兴，自打进宫以来就再没见过贾母和母亲，心里自然是很期待，然而这一切都是贾蓉带来的，对于贾蓉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可惜贾蓉要回京至少要等到明年年底。


    ......

 第60章 贾府

    荣国府贾母院子边上抱厦内，一个身穿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美丽女子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计算着什么。


    她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只清雅的梅花簪子插着，青涩中透出几分干练，这女子正是史湘云。


    抱厦里很安静，丫鬟翠缕站在一边伺候，湘云一手拿毛笔一手翻阅着账本，过了许久才坐直了腰身，合上账本放下笔。


    “翠缕，账本核算完了，你明日去肥皂铺子和掌柜的说，京里生意维持目前的现状就好，蓉哥儿已经把配方转卖给苏州苏家，咱们不好再扩张。”史湘云一边吩咐翠缕一边伸着懒腰，目光落在刚才算好的账本上，嘴角勾起笑容。


    自己这个未婚夫真的很有能耐，仅仅一个肥皂生意这两月已经进帐三十万两，看他来信说肥皂方子卖出一百万两，这笔生意做亏了，不过想到他信中陈述的缘由也可以理解。


    湘云如今只替贾蓉管着京里铺子的账目，其他加盟的铺子也都交给肥皂铺的掌柜打理，之前请的肥皂铺子掌柜经过贾蓉同意后更换成照顾她长大的老奴管理。史湘云的想法是既然贾蓉把京里面的生意交给她，那她就有必要守好这份产业，毕竟以后也是她的。


    翠缕点头应和，脸上泛起笑容夸奖道：”咱们姑爷真厉害，奴婢见着这些日子的进项竟比府里一年的还多。”


    史湘云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是啊！荣宁二府中哪个男子比得上她的心上人，不过转念想到他为了家族兴旺远赴江南读书，不知道瘦了没有，本来就生的单薄。


    ”翠缕，蓉哥儿的生意你在外面不许提起分毫，记住了么？“


    ”知道啦，小姐，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翠缕无奈的翻起白眼。


    史湘云点点头，“本小姐是怕你忘了，这是蓉哥儿的私产，若是被知道后果很严重的。”史湘云说得没错，如果肥皂生意被贾府里人知道，是有权力收归族产的。


    翠缕笑嘻嘻的补充道：“小姐，也是你的私产，日后成了婚还不是小姐管理，你看姑爷这时候就已经把生意交给小姐你打理啦。”


    史湘云哪经得起翠缕这样的打趣，清丽的脸蛋泛起红晕，瞪一眼越来越胆大的小丫头，却没有出言反驳。


    “翠缕，我们去老太太跟前吧！”休息一会，史湘云打算去陪贾母玩笑。


    此时，贾母上房内三春、李纨、薛宝钗、贾宝玉、薛姨妈并王夫人正陪着老太太说话，这是她们每天的保留节目，聚在贾母院里陪她说话，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太太没事都靠聚会聊天打发枯燥的日子。


    “宝姐姐今日可大好了？”贾宝玉坐在宝钗边上，听着贾母几人聊家常早已经有些不耐烦，回头看见宝钗一脸恬静的坐着，凑过去问。


    宝钗前些日子老毛病又犯了，在梨香院将养几日，今天才好些跟着薛姨妈到贾母跟前请安，所以贾宝玉才如此问。


    宝钗看他凑的很近，耳根处微微有些羞意，笑着说：“左右不过老毛病罢了，不碍事，吃几日冷香丸也就无碍了。”


    “好姐姐，也赏我一粒吃吃？”宝玉玩笑的伸出手。


    宝钗见他这样好笑的嗔道：“药也是混吃的？幸好林妹妹不在，不然又要说你。”


    “嘿嘿，林妹妹才不会。”


    贾宝玉近几日最开心的事情无疑是林黛玉快回京了，贾蔷下江南采买前，他求了好一会贾母才同意让贾蔷绕路去一趟苏州把林黛玉接回京里。他和林黛玉一起长大，突然没有她的日子，宝玉做啥都不得劲。


    众人笑着看宝玉和宝钗闲聊。


    “二哥哥，林妹妹回来你去码头接不？”探春性子比较外向，凑趣的问。


    “三妹妹，自然要去的，想来林妹妹见到我会很高兴。”贾宝玉听探春这么问，理所当然的回答。


    众女看他这模样纷纷掩嘴偷笑。


    “宝哥哥，你不怕老爷知道了责罚你？妹妹要是没记错，宝哥哥现在应该在学塾吧？”史湘云这时候走进来笑着打趣他，自从和贾蓉定亲之后她对宝玉的称呼就改成“宝哥哥”了。


    贾宝玉见史湘云走进来，赶忙迎上去：“云妹妹，你怎么才来？”


    史湘云看他激动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想到比他还大几岁的贾蓉，同样是贾府的嫡系子孙，贾宝玉每日在府里享乐，老太太太太都宠着，而贾蓉却没人照顾，心里多少有些心疼。


    掩饰了内心的想法，史湘云上前给众人请安问好。


    贾母坐在正上方宠溺的看着史湘云，开口关心问道：“可是蓉哥儿又来信了？”


    “老太太，你说什么呢！”史湘云娇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饶是湘云性格大大咧咧也不禁脸红。


    她每日里和贾母住在一起，贾蓉送进来的信贾母肯定是知道的。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年轻夫妻分离时间太久写封信也是正常的。”贾母这话却不是对着史湘云说的，而是嘟着嘴好笑的和薛姨妈说。


    “正是，蓉哥儿是极好的，心里念着云丫头。”薛姨妈自然是陪笑点头。


    ....


    与此同时荣禧堂，贾家一众男主人正集中在大厅里，荣禧堂三个字是皇帝亲笔书写来送给荣国公贾源的。


    荣宁二府的一众男丁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还有贾环都在。


    贾珍此时手里拿着一封信，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逆子，他知道什么，不好好读书瞎参合，甄家与我家世代交好，如今他让蔷儿把银子全部取了来，与甄家如何交代？”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贾珍手里拿着的正是贾蓉写给贾敬的信，没想到贾敬直接把信给了贾珍。经过上次逼死尤氏后，贾珍着实蛰伏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又出来，他依然还是贾家的族长。


    其实贾珍真正生气的地方是贾蓉现在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南下读书直接是由贾敬压下来，他什么意见都说不了，如今甄家的事也直接绕过他找贾敬，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颜面无光。

 第61章 接旨

    “珍哥儿先消消气，蓉哥儿虽然蛮撞了些，但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贾赦在一边出言劝解，他倒不是真以为贾蓉信里面说得有道理，而是觉得这银子放在外面始终不安心，收回来没准他还能分一些。


    贾赦虽然是贾珍的长辈，不过贾珍还是族长，此时正在气头上，回怼说：“他知道个屁，甄家自荣宁二公在时就交好，一南一北互为盟友，如今他这一弄，老祖宗打下的交情还要不要？”


    贾赦被贾珍回怼一句沉下脸不说话，一时间正厅里的气氛凝重。


    贾琏和贾环在一边看着几人讨论，并不言语，他俩只求不要被贾珍的火气波及到，同时也觉得贾蓉真可怜，摊上这么个老子。


    沉静一会儿贾政开口，\\\"前两日如海也从苏州来信提及此事，想必当日他也在。\\\"


    不待众人询问，他继续往下说。


    \\\"如海的意思是同意蓉哥儿的说法，言辞中有劝诫远离甄家之意……\\\"


    贾珍冷静下来，他的火气完全冲着贾蓉去的，现在提到林如海自然也有意听听他怎么说。


    \\\"林姑爷为陛下监督苏州盐务深的器重，他怎么说？\\\"


    林家祖上世袭的侯爵，本人又是探花出身，正是出于此才把贾敏嫁给他，对他是相当看重的，从黛玉进京时林如海托贾家提拔贾雨村也是二话不说就安排就能看出来。


    贾政坐在实木椅上端起茶水抿一口，才一脸凝重的说\\\"虽然不知道蓉哥儿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过如海在信里隐晦提及今上不喜甄家。\\\"


    贾珍嚯的停住走来走去的脚步，背着手转身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要知道江南甄家那可是比贾家更得圣心的，太上皇南巡三次都是甄家接驾，甄家的女儿也是现太子的嫔妃，这样一颗不倒松，贾政却和他说为皇帝不喜，他虽然喜好酒色，但是好歹是贾家的族长，基本的政治敏锐还是有的，若真是如此日后太上皇不在了甄家的下场是一定的。


    贾政点头确认，\\\"元春刚才封妃，这个时候咱们家还是不要和甄家搅合在一起为好。\\\"


    他这么说也就是赞成贾蓉的做法，\\\"蓉哥儿真的长大了，若不是他提醒及时，日后肯定为甄家牵连，这样的例子史书上比比皆是。\\\"


    贾珍听他这么说也不说话，贾蓉是他唯一的儿子，只是气他不听话，要说多大仇是没有的，古人说抱孙不抱子，平日里对贾蓉又打又骂不代表不在意这个儿子，就像贾赦对贾琏一个道理，贾家教育子弟的方式就是这样，斯文人贾政火起来对贾宝玉也照打不误，难道贾政不疼贾宝玉？


    \\\"如此就等蔷哥儿把银子取回来吧！正好省亲别墅的营建还短些花销。\\\"贾珍说这话的时候隐晦的看一眼贾赦，刚刚贾赦说那话的意思他能不懂？都是同道中人，这样说就是断了他的心思。


    果然贾珍说完贾赦也就兴致缺缺，准备起身离开了，他最近又买了两个小姑娘，正是得意之时。


    几人正准备散场，赖大急匆匆的跑进来。


    \\\"几位老爷，快，宫里来圣旨了，快准备接旨\\\"看到贾府的男主人都在，赖大此时比较着急也不一一称呼了。


    \\\"有说什么事么？\\\"贾珍心里一惊，贾家已经很久没接旨了，不知道是好是坏，急忙问道。


    一边的几个人也一脸急切的盯着赖大。


    赖大使劲咽口吐沫，刚才跑过来差点没喘过气来\\\"没，没说，是戴公公亲自过来的。\\\"


    \\\"废物\\\"贾珍见没问出个所以然，骂道\\\"还不赶快开中门，焚香案把戴公公请进来。\\\"


    大夏朝有规矩接旨必须中门大开，焚香案以示对皇帝的尊重，贾家虽然很久没接过旨但这些基本的贾珍是知道的。


    \\\"几位我等赶快回去换上官服吧！赖大你赶快着人去后院通知，让老太太太太们做好准备。\\\"说完也不多留，他的官服在宁国府得赶紧回去。


    这个时候赖大自然不敢掉链子，一边通知小厮去后院通知，一边往大门口赶去。


    很快，宫里来了圣旨的消息在东西两府传开，贾母等几位有诰命的夫人也都着命服赶来荣禧堂。


    等到众人准备完毕，才让赖大把戴公公请进来。


    \\\"戴公公久等了，今日来府上真是蓬荜生辉！\\\"贾珍作为族长笑着和戴荃说着场面话。


    戴荃笑呵呵的说:\\\"威烈将军言重了，咱家能站在这太上皇亲赐的荣禧堂也是福分，威烈将军你看要不咱先宣旨？哪位是湘云小姐姐？\\\"


    威烈将军是贾珍的爵位。


    厅中几人见戴荃一脸笑意，不约而同都松一口气，看来不是坏事，听戴荃问哪位是湘云，又有些云里雾里。


    贾母经历的事情比较多，想来旨意和湘云有关，答道:\\\"外人未得宣传，不敢私自接旨。\\\"


    贾母说话戴荃自然要给个面子，恭敬行了一礼，笑呵呵的问:\\\"老太君，今日这旨意需要湘云姑娘在场，您看着人去请一请？\\\"


    话虽这么问，贾母又赶忙安排了赖大去请湘云。


    又等了一会，湘云终于来了，众人才跪下听旨，由于是皇帝的旨意贾母也不能免俗，由王夫人和邢夫人扶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有宁国府贾蓉于苏州献策治理水患，功劳甚大，勋贵中若都如贾蓉般为朕分忧，则大夏无忧矣。朕膺天命，有功岂有不赏之理？今逢元妃晋封，朕准许贾府女眷进宫探视，另赐贾蓉未婚妻子史湘云玉如意一柄以示嘉奖，钦此！\\\"


    戴荃严肃的一口气读完，换上笑脸对贾珍说:\\\"领旨谢恩吧！\\\"


    贾珍此时还在震惊中，没想到圣旨是给他儿子的，听戴荃说话才回过神来恭敬的接过圣旨。


    何止贾珍，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圣旨的内容震惊的无以复加，时隔多年，贾家再次接到圣旨没想到是专门嘉奖贾蓉的。


    戴荃也不奇怪，这样的场面他见的多了，笑眯眯的走上去亲自扶起贾母\\\"老夫人，恭喜了，咱家伺候万岁爷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万岁爷如此赞赏一个勋贵子弟。\\\"


    贾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语气有些激动:\\\"陛下真这么说？\\\"


    \\\"老夫人哎！咱家不骗你！\\\"戴荃好笑的确认，又转过身看着史湘云对贾母问道:\\\"这位就是湘云小姐。\\\"


    贾母点点头。


    \\\"果真相貌非凡，老夫人好福气，子孙争气，子孙媳妇又不凡，这样的人家咱是没见过第二个。\\\"好听的话又不要钱，戴荃赞叹的夸奖道。


    众人自然陪笑迎合，很快戴荃就离开了，临走时贾珍让赖大送出去，并交代他给戴荃赏银。

 第62章 湘云的意外之喜

    戴荃离开荣国府，贾家时隔多年再次接旨的消息在京城上层圈子不胫而走，待打听到圣旨的内容，一时间和贾家交好的勋贵纷纷派人上门道贺，元春的晋封和雍乾帝的这次下旨，预示着沉静多年的贾府再次在京城上层圈子活跃起来。。


    贾政、贾赦、贾珍和贾琏自是忙着接待上门道贺的客人，于贾府来说这样的场面还是贾元春才选凤藻宫有过一次，贾蓉受封赏和元春的受封含义又不一样，是以贾府的男丁们一整天脸上都是乐呵呵的。


    暂且不提男人们的快乐。


    女眷们接到消息之后都汇集到贾母的东院道贺，来人有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王熙凤、三春、李纨、宝钗等，奴才中有荣宁二府有头脸的老嬷嬷也来到贾母院道喜。


    一院子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脸上都挂着笑容，贾母和史湘云两个是当事人自然是真心高兴的，贾母高兴的是贾府重新进了皇帝的眼，她与有荣焉；史湘云甜蜜的自然是因为贾蓉她被皇帝降旨嘉奖，对于一个未出阁就妻凭夫贵的女子来说在封建社会也是极少见的。


    不过，一众姐妹们的私下打趣，和院子人时不时投过来羡慕的目光，早就让她羞得低下头。


    “要不怎么说老太太慧眼如炬，巴巴的把云妹子许配给蓉哥儿，原来早算到今日，独咱们还私下替云妹妹不值呢！”王熙凤最擅长这样的局面，此时活跃期风，没好气的笑着说，好像她真的为湘云抱不平过一样。


    一句话把大家伙逗得笑的直不起身。


    贾母没好气的嗔道：“猴儿，原倒你还觉得老糊涂了？云儿也是我的心尖儿，我会害她不成？”


    “哟！这我可不敢，改明儿姐姐妹妹们都让老祖宗来选夫婿。”王熙凤依旧掩着嘴笑着打趣贾母，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原本我也是不同意的，只是他老子巴巴的求到我跟前，我有见蓉哥儿上进才同意的，没想到这就应验了，可见祖宗保佑。”贾母崴在矮榻上，对着薛姨妈等人说。


    薛姨妈自然附和她“别说老祖宗，蓉哥儿的模样是个极好的，如今入了陛下的眼，日后科举想来是不会差，先恭喜了老祖宗了，家里出了麒麟儿，活该府里兴盛。”


    薛姨妈一席话说得贾母很受用，“咱们这样的人家原本也不需要读书取仕，我只瞧着蓉哥儿那股子劲很欢喜，将来宝玉也要像蓉哥儿一样，老婆子我就能安心闭眼去见先荣国了。”


    贾母说着把话题转移到贾宝玉身上，毕竟贾蓉有出息她是高兴，但贾蓉始终不是她亲的，她疼爱的是宝玉。


    “哥儿也是不错的，长几年想必比蓉哥儿更好。”薛姨妈尴尬的陪笑说，贾宝玉什么样她是知道的，原先还想撮合金玉良缘，今儿对比起来她却有些犹豫，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啊！若是贾蓉没有和湘云定亲就好了。


    王熙凤见此，忙把话题转到史湘云身上，凑到她跟前玩笑的说“妹妹，咱家这个聘礼够重了吧？”边说边指着摆在贾母矮榻上一柄玉如意。


    湘云哪受的了她这样的调戏，羞得直把头埋进旁边探春得怀里。


    探春也是个厉害的，好笑的维护“你这泼皮破落户儿，云妹妹日后可是你侄儿媳妇，竟这般打趣。”


    众女都纷纷应和，维护起史湘云。


    王熙凤装作受了委屈一样，对贾母抱怨“老祖宗你瞧瞧，我只问了云妹妹一句，她竟这般维护起来了。”


    “啐，活该，就要这么治你。”


    说完大伙又哈哈大笑。


    王熙凤笑过一会又说：“原本今儿该蓉哥儿请东道，可如今蓉儿不在，那是不是蓉哥儿媳妇安排咱们东道？大伙说是不是？”


    她人缘很好，又是大喜的日子，这样问一众老嬷嬷们也都凑趣称是。


    “琏哥儿媳妇，越说越没边儿了，云丫头还没进门，哪有这个道理，合该你这婶子安排东道。”王夫人看不下去了，因为贾蓉的缘故她得了恩旨可以进宫探视云春，自然是感激的，这会出言给湘云解围。


    “瞧见没，连太太也维护上了，云妹妹日后可要多担待些才是，罢，既然太太发话了，今儿我就替蓉哥儿安排了这东道。”王熙凤虽然笑着说这些话，但话里话外得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贾母也点头“合该你安排，外间儿自有他老子替他超心，他娘死的早，你这婶婶安排再合适不过。”


    如此东道的事就这么定下来，湘云确实因为没进门不合适以贾蓉妻子的身份安排。


    要说也是史湘云的福气，贾蓉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如今贾珍也没正妻，以后也不用给婆婆立规矩，宁国府的管家权迟早交到她手上，主子们还好，一众宁国府的奴才早已经巴结着她。


    “云儿，这柄玉如意我给你保管着，等成亲了再给你，你如今还承受不住这样的福气。”贾母当着众人的面说。


    她的话自然不是表面意思，多少年风风雨雨内宅什么样她最是知道的，别看一堂人表面笑呵呵的，谁知道私底下有什么坏心思，湘云是她看中的娘家人，玉如意放在她这没人敢动坏心思。


    湘云点头答应。


    .....


    这样的场面贾宝玉自然是在的，然而每次都是主角的他，今天感觉到被忽视了，看到众人为着贾蓉那个禄蠹高兴觉得好没意思。


    薛宝钗注意到他的脸色，隐晦的拉了拉他，轻声说“你再怎么不耐烦，也合该给云妹妹说句恭喜的话。”


    “要我说什么？云妹妹如今心都在蓉哥儿身上，最近都不怎么和我玩儿了。”贾宝玉有些气馁的说。


    宝钗有些好笑，人家都已经订了亲了，自然疏远你，还像以前那样疯玩儿才是罪过，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以往觉得宝玉还可，最近总觉得太小孩子气。


    .....


    众人在贾母院里闹腾了一天，直到王熙凤安排了大家吃完饭，才意犹未尽的散去，外边院子自然是搭台唱戏热闹到大半夜。


    今晚注定有个人儿彻夜无眠。

 第63章 黛玉返京

    京城贾府因为贾蓉发生的变化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实际上他把治理水患的策略交给刘耕之后就没有再关注，没想到刘耕把他的“十策”和奏折一起呈送给皇帝。


    关于让湘云给元春送银票的想法很简单，一笔写不出两个\\\"贾\\\"，他想改变贾府的命运必须要和元春达成同盟，获得元春对他的支持，这一点十分关键，有元春的支持至少荣宁二府的人日后不会给他使绊子。


    细数一下目前明面上已经获得贾母、贾敬、元春的支持，有这三人的支持贾蓉以后回京就不必疲于应付贾府内部的宅斗，宁国府在现在唯一能够给他造成麻烦的唯有贾珍一人。


    前世他看红楼，虽然导致贾府败亡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宅斗，但是一个家族表面的凝聚非常重要。


    贾蓉最近比较闹心，或者说特别累。


    自从搬进新的大院子，焦大是最开心的，他在新宅子找了块空地专门用来训练贾蓉射箭，以前的秦府比较小导致他的训练计划施展不开。


    于是贾蓉每天早上的晨练变成了训练臂力和射击，某天的训练中贾蓉随意拿一把小弓箭一击即中，焦大惊为天人，越发使劲的折腾贾蓉，让贾蓉叫苦不屈。


    天杀的，射击无非是臂力和眼神，眼神这块贾蓉穿越来就天生具备，毕竟是前世无数台手术练出来的，细小的血管都能下刀稳准狠，何惶一个靶子。


    刚开始时每天贾蓉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书院上学，还遭到苏胖子的无情耻笑，老司机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他晚上悠着点保重身体才是。


    李师师住进新宅子之后，家里面几乎天天都在开“音乐会”，她和秦可卿两人弹奏，众人当观众，贾蓉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当然每到睡觉的时候又开始犯愁，因为不知道应该去谁的房间。


    贾蓉温习完功课后习惯性的来到尤青竹的房间，不过却被她拦在房门外：“相公今晚你去师师妹妹的房间吧！”，哦，对了贾蓉现在有了自己的书房。


    尤青竹俨然成为新宅的女主人，可能是贾蓉第一个女人的缘故，他把所有财务上的事情都交由她打理，众人也都愿意听她的安排。


    “娘子，我还没做好准备。”贾蓉有些赧然，李师师毕竟是他第一个追回家的女人，就像小仙女一样，一直都在远观而不敢冒犯，尤青竹突然这样说他倒不好意思起来。


    尤青竹对贾蓉翻个白眼，你都把人接到家里了，这会却来说没准备好。


    “相公这事情需要准备啥？又不要你明媒正娶才能洞房花烛，要不妾身给你们准备个婚礼？”没好气的说道。


    贾蓉摸摸鼻子，“咳，娘子婚礼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先办和娘子你的婚礼才行。”


    “别贫，妾身都被相公吃干抹净了，婚不婚礼的无所谓，而且若是办了湘云妹子如何自处？”美眸盯着贾蓉，微嗔。


    “那就日后一起办.”婚礼这个事情贾蓉是有执念的，不然总觉得对不起几个女子对他一心一意。


    也许是感受到贾蓉说的认真，尤青竹上前轻轻抱住他；“相公的心妾身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妾身不在意。去吧，师师妹妹等你很久了。”


    贾蓉轻轻点头，吻了吻女子的额头，多好的女子啊！日后说什么也要给她一个名分，虽然千难万难。


    “那明日我们一起去码头送林姑娘回京，今日去林府已经约好了。”


    尤青竹点点头，黛玉将要回京的消息她们早就知道了，虽然黛玉和她们住的时间不久，但是众女的感情都是极好的，理当去送送。


    “相公将来如何安置黛玉妹妹？妾身不信你没有感受到。”


    自从林如海被贾蓉治好后，黛玉眼神和言辞间旁人明显都能感受到不一样了，就连园林诗会苏胖子第一次见林黛玉都是称嫂夫人，可不是空穴来风。


    贾蓉何曾感受不到，只是一来他已经有四个女人了，二来林如海和贾母不可能同意，所以一直可以保持距离。黛玉这样的女子他能不动心？肯定是假的，貌美，腹有诗书，性格最贴近后世女子。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他此时也没有头绪，没准等回京后过段时间就好了。


    尤青竹作为枕边人自然知道贾蓉的考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妾身和秦妹妹、师师妹妹都说过此事，咱们都不介意，反正你贾家人丁不旺，多几个没事。”


    贾蓉：......古代女子是不是贤惠的有些过分？


    拍一下尤青竹的翘臀，佯怒道：“娘子，你们这样让相公感觉不到爱。”


    “嗤。”尤青竹不想理会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风情万种的瞟一眼他，走进房间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娘子，我爱你。”贾蓉冲房间里面大喊一声。


    “滚！”里面传出女子羞怒的娇斥，不要脸。


    “好嘞！”


    .......


    最终还是蹑手蹑脚的走进李师师的房间，门没锁看来是几女提前商量好的。


    房内的女子已经睡下，由于天气热，只穿了一身薄薄的轻纱，衬托出曼妙的身材。


    贾蓉关好门走到床边脱下外衣，躺上床从后面抱住不知是否装睡的李师师。抱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女子身体一紧。


    女子的身体凉凉的，在这夏天感受尤为明显，贾蓉笑笑：”师师，睡了么？”


    “没....没....”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李师师说话有些磕巴。


    “那相公和你一起睡好不好？“贾蓉像大灰狼一样引诱小白兔。


    若是秦可卿在一定很熟悉他的套路，李师师眉毛轻颤，羞得不敢睁开眼，她虽然在清风楼多年，但一直都是清倌人。


    贾蓉当然不需要她得回答，转过身就朝李师师的小嘴吻上去。


    “唔.........”


    房间外不知名的知了吱吱的叫着，今晚的虫子格外喧嚣。


    ......


    雍乾三年八月初，贾蓉带着尤青竹、李师师、秦可卿还有几个丫鬟，在苏州运河码头送别林黛玉回京。


    临走时贾蔷告诉他甄家的存银皆兑换成银票，一共十万两。


    “蓉哥儿，颦儿在京里等你，你若对不起颦儿，我就把你在外面的风流事告诉云妹妹，看你怎么解释，哼！”林黛玉上船之际偷偷在贾蓉耳边威胁道。


    ........林妹妹你看上某哪里，某改还不成？贾蓉看着远去的官船欲哭无泪，他实在不敢招惹林黛玉。

 第64章 王夫人的感激

    雍乾三年八月初十，贾政给宫里递了探视的奏折得到皇帝准许后，一大早贾母和王夫人就着命服在赖大的陪同下入宫。


    虽然雍乾帝圣旨已恩准，为表达臣子对皇帝的尊重，按照流程还是需要上奏经得允许后方可。


    为何一次探视恩典就能够得到京中上层贵族的重视？只能说明在大夏朝臣子能够被允许进宫探视妃嫔是皇帝的天大恩宠。


    在大夏朝，除了皇后或者贵妃这类超品的后宫才会有此待遇，其余妃嫔就是需要请旨才能探望，一生中这种次数也就有限的几次。一般嫔妃一辈子也没有此机会，一入皇宫深似海，老死不相见。


    元春自从十三岁选秀进宫，贾府的人就没有进宫探视过，只能通过书信往来。


    因此荣宁二府对于此次机会格外重视，甚至进宫后和元春谈话的内容都是经过荣宁两府主人们商议过的，通过进宫探视贾府和元妃之间关于家族发展肯定需要沟通，以便达成思想上的一致，毕竟书信间的往来谁知道会不会被锦衣卫和东厂拆开检查。


    之所以进宫探视的人是贾母和王夫人，除却宫内对于人数的限制外，一般规定是嫔妃的直系女性亲属，男子是不允许探视的，尽管贾政是元春的生父也不行，后宫任何时候只能有皇帝一个男人以保证皇家威严和血统的纯正性。


    荣国府的轿子到了顺贞门就被看门的侍卫拦下，除贾母和王夫人外其他人只能在门外等待。两人换乘宫轿由早早等候的夏守忠接引进宫，从顺贞门侧门进入，正门一般只有皇帝和皇后能走。


    约莫行了一里路才堪堪到了元春居住的凤藻宫。


    轿子停在凤藻宫门口，夏守忠上去掀开贾母的轿帘扶老太太出来。


    “老太君当心脚下。”


    “有劳公公了”，贾母此时已近古稀之龄，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扶着夏守忠的手。


    夏守忠受宠若惊的说“可不敢，老太君，娘娘天不亮就起身，终于把娘家人盼来了。”又朝后面下轿走来的王夫人道：“老太君，太太咱们进去吧。”


    王夫人上前接过夏守忠搀着的贾母的手：“辛苦夏公公，我来扶着吧。”


    夏守忠也不推辞，先行走进去大声通报：“老太君，太太到。”


    贾母和王夫人才跨进凤藻宫，就见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艳丽女子在一众宫娥的簇拥下迎出来，面含激动之色，正是元春。


    “祖母，母亲。”元春上前欲行家礼。


    贾母和王夫人俱都上前跪下止之，“臣妾参见元妃娘娘。”


    元妃生生止住想制止的冲动。


    “免！”


    亲眷进宫探视虽是至亲却也要遵守礼法，天地君亲师，礼法不可废。


    早有夏守忠和一个小太监上前把贾母和王夫人扶起来，元春上前一手挽贾母，一手挽王夫人，三人满心皆有许多话，俱说不出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元春左右看一眼两人，笑着说道：“祖母，母亲咱们进去说话。”


    贾母也有些激动，不住的点头“好，好，进去说。”


    三人才在太监宫娥的簇拥下走进凤藻宫正殿，进入正殿后分主次落座，等到宫女端上一应茶水和糕点，元妃才让众人退下只留抱琴在一边伺候。


    等到太监把殿门关上，元春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祖母，母亲想死女儿了。”给二人跪下。


    十三岁入宫时隔多年终于再见到昔日的祖母和母亲，两人都已老了很多。


    贾母和王夫人俱都潸然泪下，上前扶起元春，“我的儿”，抱做一团呜咽对泣。


    半晌，元春方忍悲强笑，安慰道：“当日既送我到这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才进宫来探望，娘儿们这时不说不笑，反倒哭个不了，一会子去了，又得几月才能相见。”抱琴也上来劝解一番，这才算是忍住悲痛。


    王夫人用手巾擦了擦眼角得泪水，对抱琴笑道：“原先的小丫头也长大会安慰起人了。”


    抱琴这才给贾母和王夫人行礼，贾母连忙扶起，直说苦了你了。


    算起来抱琴当年随元春进宫也是十一二岁，一个女子最青春年少的时候都在这深宫大院陪元春度过。


    三人重新归座。


    元春含笑问：“父亲大人和宝玉可好？”贾府众男丁中属贾政和贾宝玉与她最亲近，是以优先询问。


    贾母回答：“都好，如今你老子在工部当值，闲暇时分就在府里读书，身体也好，宝玉也在家塾读书，先生都夸他学问好。”


    元春听了宝玉学问做得好，含笑道：“果真进益了。”她和宝玉相差的岁数比较多，小时候宝玉都由她带着，长姐如母，自然很欣喜。


    贾母的话里多少含有水分，贾宝玉只是不正经学问做得好，老太太疼爱孙子自然什么都说好。


    “此次祖母和娘亲能够进宫还要多亏了蓉哥儿，想不到当初瞧着顽劣的哥儿，现今有如此变化。”元春问完众人的情况把话题转到贾蓉身上。


    “蓉哥儿是个好的，长大了知道上进，他要下江南读书还是你祖母和堂叔做得保。”王夫人在一旁笑道。


    “哦？珍哥儿呢？”


    “珍哥儿或许因为当年的事，一直不喜这个儿子，不过有祖母在他不敢怎么样。”贾母虽然是荣国府的老太君，但是对于贾府能出一个上进的后辈还是很高兴的，加上贾蓉这次给她的意外之喜，更加看重他。


    元春点点头，没有追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个八卦的性子。


    想了想犹豫开口说道：“有一件事孙女想和祖母和母亲说下，还望祖母和母亲能够保密。”


    王夫人笑道：“你这丫头，对你祖母还不信？”虽然多年没见，但是血亲情是断不了的，王夫人嗔道。


    元春莞尔，“非是不信，女儿答应了蓉哥儿不外传的。”


    “哦？蓉哥儿和你有联系？”


    元春点点头，这才把贾蓉托湘云送钱进宫的事情说出来。


    贾母和王夫人听后都惊奇，没想到贾蓉还背着她们做了这么多事。


    “唉！一家子老小倒还没个孩子懂事。”贾母没有追究贾蓉在外私自赚钱的事，感叹的说。


    王夫人也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她的女儿进宫多年，时常家族也会使银子打点，元春才选凤藻宫又怎么没有银子的缘故？只是一个后辈，还是个堂的能想到她女儿身居后宫的不易，悄悄地送银子进宫，怎不令她欣慰，对于贾蓉地感激之情更深了一层。


    “女儿把这事说出来，是想着祖母和母亲日后多关照些蓉哥儿，他年幼失母，珍哥儿不喜他，到底可怜见地，女儿瞧着日后咱家的兴盛还得靠着蓉哥儿和宝玉。”元春许是听贾母的夸奖自动把贾宝玉加入贾府未来扛大旗的行列。


    王夫人点点头：“以后为娘会多关注些他，如今母亲把云丫头许配给蓉哥儿，还是母亲慧眼。”


    贾母和王夫人的婆媳关系不好也不坏，这时候王夫人也不禁感叹，其实心里有些后悔，她王家的女儿也有几个在适婚年龄。


    “说来也是凑巧，你堂叔让珍哥儿求到我跟前，蓉哥儿又在我跟前保证才答应的，如此也是云儿的福分。”老太太自然是高兴的，湘云和她都姓史，贾蓉越出色对她越有益。

 第65章 宝玉婚事 黛玉到京

    贾敬的考虑很简单，他单纯的想给贾蓉在贾府寻找一个靠山，贾母无疑是目前贾府最大的靠山。


    当然王家也是一个大靠山，王子腾现任着京营节度使，是雍乾帝跟前的红人。京营节度使相当于直隶总督，负责拱卫京师，是一个很关键的职位。


    但是贾敬可能出于文人思想，他想给贾蓉找一个并不是很强势的娘家，贾家已经有两位王家的女儿做媳妇，再增加一位就和贾家三代都有牵扯，贾府的资源怕是要被王家吸个干净，不符合贾府的利益。


    史家就不同，一则贾母目前是贾家内宅最大的管理者，二则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只是湘云的叔叔，寄养在两位叔叔家，关系亲近也不亲近。要知道在史家湘云却是要做女红的，还要做到三更半夜，表面光鲜内里和侯门小姐可差的太远了，和史家结亲是以贾家为主。


    “母亲，提起婚事，宝玉如今也快到议亲的年龄，祖母和母亲可有合适的人选？”元春听到两人谈及贾蓉的亲事，对于宝玉她十分关心，所以很自然的联想到自家弟弟身上。


    古代男子和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宝玉婚事的第一责任人是贾政和王夫人，当然还要算上贾母。


    王夫人微笑道：“是有物色，我和你祖母中意你林姑爷家的黛玉表妹和你姨妈家的宝丫头。”说完看一眼贾母的反应。


    “哦？姨妈家的表妹可是叫宝钗？”


    “正是，你入宫的早没见过，原本是准备选秀女的，因着有身子有些不爽，没被选上，不过模样和品行俱是顶好的，现今就居住在咱们府里，等你省亲倒是可以见一见。”


    元春点点头，她没见过两人也不好点评，“祖母和父亲中意的想必极好，女儿只盼着宝玉成家立业，将来能出人头地。”


    贾母没有说什么，她中意自己的外孙女黛玉，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是最好的，又都是心尖儿上的人，此时宝玉年纪还差些，她也不和王夫人在这事上早早起冲突。


    红楼里贾母之所以同意宝玉宝钗的婚事，因为黛玉身体不好，而且薛宝钗各方面都不错，当时贾府开始落败，刚好需要薛宝钗家的资助，现在贾府还处于鼎盛时期不存在需要通过联姻来获得资助的问题。


    三人没有在宝玉的婚事上过多谈论，之后又聊了些关于贾家发展的问题，元春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关于王夫人要她抓紧诞下皇子的叮嘱，她也是表面一笑而过内心却苦涩，她如今还是个处子之身如何诞下皇嗣？后宫佳丽三千皇帝只是在晋封那天来过凤藻宫但没有留宿，这些都不好说出来。


    当今圣上四十四岁继位，如今已经四十七岁，早就过了沉迷美色的年龄，况且亦有十个成年的皇子，于皇家血脉的延续上并无问题，且雍乾帝野心甚大，希望通过励精图治超越还在世的太上皇。


    贾母和王夫人在元春处用过午膳后就由夏守忠送着出了皇宫，因再过几月就要省亲的缘故，分别时也并无多少悲伤之感。


    ......


    就这样过得五日。


    这天，众人正在贾母东院闲话，外面门子进来通报“林姑娘进府了。”


    宝玉自是喜的无以复加，黛玉不在京城这些日子，虽说每日里他也和姐妹们玩耍但总觉得不是滋味。


    众人见面时彼此悲喜交加，未免又大哭一场，林如海没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贾琏早把贾蓉治疗林如海的事说出去，贾珍为此还大骂了一场，说他胡闹，开膛破肚还好没事，不然连他都要受贾母的指责。


    贾宝玉在一旁看着楚楚动人的黛玉，觉得她出落的越发超逸了。


    “林妹妹可把你盼回来了。”


    黛玉俏眼看他，想起远在苏州的贾蓉已有半月没见，“二哥哥”，给贾宝玉施了一礼。


    宝玉赶忙扶起：“妹妹回了趟家越发生分了。”此时的贾宝玉还不知道这一礼对他意味着什么，只有宝钗感觉到异样。


    一一见礼过后，黛玉自回去忙着打扫卧室，她从苏州带了许多书籍和给姐妹们的礼物，安置完又把礼物分送给宝钗，迎春，探春等人。史湘云不在前两天被保龄侯府接了回去，如今她获得皇帝的赏赐，史家自然想她待在家里。


    次日清晨，宝玉起身还未洗漱穿戴整齐就去黛玉房中探视，以往他一直是这样的。


    黛玉还在床上歇息，一路风尘仆仆，她乏累的很。


    见宝玉进来丫鬟们皆出去自便，屋内静悄悄的，宝玉掀起床帘，见伊人身穿薄纱盖着薄被，俏眼闭着，气息均匀，直被吸引的晃了神，不自觉凑近黛玉的脸庞细细观赏。


    好一会才推了推她道：“好妹妹，时辰不早了该起了，蔷哥儿从江南采买了十二个女孩子安置在姨太太院，你带我去瞧瞧。”


    黛玉被他一推将将醒过来，见是宝玉，额头微皱，他怎么进来的？下意识拉了薄被遮住露出来的酥肩，“二哥哥，你怎么私自进女孩子的卧室？”


    宝玉脸一僵，以前不都是这样？


    “妹妹，你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么？”


    林黛玉见他痴痴的样子，心里无奈，心想要让紫鹃看着点，不能毫无顾忌的让他进来，以前没觉得什么，可是自从心里有某人的影子，宝玉这样的行为就不能让她接受了。


    “没有，你且出去一会，我要起身了。”黛玉也不想多说什么，说完又把紫鹃喊进来。


    “宝二爷，你且出去一会，等我们姑娘穿戴好再进来。”紫鹃见怪不怪的笑说。


    宝玉被请出去，紫鹃才服侍黛玉起床梳洗。


    “紫鹃以后宝二爷进房间你拦着些，如今大了不好再和以往那样。”黛玉对着正在给她梳头的紫鹃吩咐。


    紫鹃自然点头答应：“小姐，宝二爷对你极好的呢，这样他怕是要难过了。”从一开始紫鹃就不大乐意，哪有爷们的往女儿家房间里跑，但黛玉不在意她也没说什么。


    “小姐回了趟老家，长大了，咯咯。”她俩从小一起长大，时不时相互打趣。


    黛玉微微一笑，心里想的却是某人，一直无视自己，令她着恼。


    当日运河码头的威胁自然是玩笑话，不过想起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宛如神明一样出现救下父亲，或许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上了，雍乾五年还有好久呢！


    他应该会在雍乾四年底回京，黛玉心里猜想着。

 第66章 宝玉的大招

    上午时分，黛玉起床之后，一扫连日赶路的疲惫，在屋里和紫鹃收拾东西。从苏州带回来最新的书籍摆放在卧室的书架上，平日里她无聊时喜欢看书。整理完毕后又将送给姐妹们的笔墨纸砚分送给宝钗、探春等。


    宝玉清晨在黛玉卧室碰了壁也没计较，被袭人拉着回去洗漱，上午他是要去族学读书的。贾家有自己的族学，现由贾代儒管理着，宝玉仗着贾母和王夫人的宠爱，通常每日只上半天学，下午就回到院里和姐姐妹妹厮混。


    下午时，阳光静谧，此时正处夏天，院子里不知名的虫儿直叫个不停，黛玉今天身穿一身宝蓝色水袖襦裙，头发上别一支碧玉簪，体格苗条，气质娴雅，面上不施粉黛却楚楚动人。


    黛玉自贾母处回来后，就在房间内写字，她最近在练习颜体。


    “小姐，蓉大爷这首诗府里的姑娘都很喜欢呢，尤其是探春姑娘。”紫鹃是认识字的，她和黛玉一处长大，黛玉读书时她都会跟在旁边伺候。


    林黛玉微微一笑，想着当日贾蓉写这诗她是在场的，许是联想到和这诗一起的那首《菩萨蛮》，美目中带有微嗔之色，他居然给师师姐姐写词，对自己要么敬而远之要么时不时挤兑几句，真是气恼。


    在苏州没觉得什么，离开苏州后黛玉对贾蓉的思念之意一发不可收拾，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紫鹃看着自家姑娘脸色变换，很稀奇，“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黛玉这才回神，放下手中的笔：“没什么，想起了苏州的事情，紫鹃将刚才那首《菩萨蛮》找人裱起来，放在我的卧室。”


    《出塞》毕竟是男儿家的诗，她是女儿身不好装裱了放在闺房，《菩萨蛮》描写的是女子放在闺阁里不会惹人非议。


    女儿家的心思很难猜想，刚才还在羞恼，这会子却要装裱起来，见词如见人？


    主仆俩正说着话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就有小丫鬟们问好的声音，“宝二爷！”


    额！黛玉有些烦恼的扶额，一缕青丝滑落鬓间，以前倒没觉得什么，她现在才觉得宝玉真是个粘人精，甩都甩不掉，太殷勤了些。


    紫鹃看她的反应“噗呲”一笑，也没细想，以往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还以为是早上宝玉私闯卧室的缘故惹得小姐气恼了，起身准备去给宝玉倒茶。


    宝玉今日身穿一件华美的红色外挂，绣着精致的图案，真是人靠衣装，穿在他身上显得俊美，脖子上带着阖府都很重视的“通灵宝玉”，端的一个俊朗少年模样。


    “妹妹，我来了”，进屋后笑着和黛玉打招呼，坐下来说话，仿佛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紫鹃上了茶后，站在黛玉一侧听宝玉和黛玉闲聊。


    黛玉一边整理刚才写的稿纸，宝玉起身过来拿起一张看了看，正是《出塞》撇撇嘴“蓉哥儿这个禄蠹，写这阿谀奉承的诗，倒是那首《菩萨蛮》写得还可？”


    他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黛玉脸色变换。“哦？还可，二哥哥这般说，那你倒写一首妹妹瞧瞧？”


    知宝玉不喜欢功名利禄，黛玉也没纠缠《出塞》，只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出言挤兑到。


    宝玉被挤兑得脸色涨红，尴尬陪笑“妹妹，可饶了我吧，前儿被老爷叫去省亲别墅考校，早把我最近得才思用完了。”


    紫鹃闻言噗嗤一笑，宝玉被老爷叫去省亲别墅给各处院落起名写对联的事她知道，还知道被一众清客夸赞了，是宝玉近期最得意的事情。换做以往黛玉自然会顺着他的话询问下去，然后宝二爷夸耀一番。


    看自家姑娘的脸色，肯定正生气呢，宝二爷怕是想法要落空了。


    果然黛玉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并不接话，真是个孩子心性。


    宝玉又说了一会不见效果，林黛玉只是浅笑，并没有以往地亲近之意，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妹妹，家里省亲别墅你还没去看过吧？要不明日我约了老太太，宝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一块进园子游玩一番？”


    黛玉没什么兴致“什么园子不都一个样么？你约了宝姐姐去吧。”这句话说得自然是真心的，以前宝玉和宝钗走得近了她还会吃醋，现在反而希望他日日别来烦她就行，爱和谁玩和谁玩。


    “好妹妹，那日老爷要试试我的才情，如今园里各处都是我起的名儿，你去帮我斧正斧正。”好家伙，还没忘了显摆得事。


    黛玉好笑得看一眼宝玉，宝玉还当她是个养在府里得少女，在苏州这段日子贾蓉带她去了诗会，没事也会带她们去游览苏州各处名胜，日日和李师师这等才女共处，见识早就不拘于深闺了。宝玉是有些才情，但平日里只读杂书，能取什么名字，那些个清客得夸奖无非是奉承罢了，他还当真了。


    “比蓉哥儿这两首如何？”黛玉指着桌上得稿纸说道，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看宝玉的反应，怔怔的站着出神，随后默默流下眼泪，他终于感觉到黛玉不一样了。


    黛玉看他流泪的模样，心有不忍，毕竟是相处很多年，欲要出言宽慰。


    谁知宝玉一把扯下佩戴的\\\"通灵宝玉\\\"使劲往地上一砸\\\"什么劳什子，如今比不上一个禄蠹。\\\"


    这举动直把紫娟和黛玉吓了一跳，外间的丫鬟们听到响动都赶来，早有小丫鬟跑去通知袭人。


    不一会袭人赶来，见到宝玉和黛玉都独自坐着垂泪。


    \\\"好好的摔那命根子做什么？\\\"袭人急道，赶忙把玉捡起来检查，幸好没事。


    \\\"林姑娘，我们二爷和你一起长大，偶尔犯浑想必姑娘也是知道的，姑娘该让着些才是\\\"言语中带有苛责之意。


    黛玉只坐着流泪不说话，想着如今连丫鬟也能数落自己，在苏州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话，心有悲戚，越发哭的厉害。


    房间一时静悄悄。


    一会贾母并王夫人听了消息匆匆赶来，\\\"好好的两个祖宗怎么又闹起来了，哪日我去了，再不管你们。\\\"


    …………

 第67章 嫌隙

    红楼原着中说：“宝玉自幼生成有一种下流痴病，况从幼时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明时事，又看了那些邪书僻传，凡远亲近友之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闱秀，皆未有稍及黛玉者：所以早存了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


    以往黛玉和宝玉闹矛盾，只要装成不中用模样或者摔玉，众人都会纷纷上前劝说，黛玉也会转来安慰他，可谓屡试不爽。


    不一会儿，凤姐、李纨、宝钗、探春等人也纷纷赶来，探春见到王夫人把搂在怀里，宝玉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二哥哥还是小孩子脾性。


    众人上前劝说，黛玉也坐着不说话，宝玉以为拿捏住了她，止住眼泪：“妹妹，前些日子你给我做的荷包丢了，如今能帮我再做一个么？”


    这又是在试探黛玉的心意，要知道荷包是极亲密的物品，女子给男子做荷包相送通常是表达情谊的，黛玉怎会不知道？以往做了也就做了，现在她心里早有了人，如何肯？


    王熙凤在一边笑着劝解：“我倒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哥哥妹妹两个整日里一处玩耍，一时不舒服了吵吵也是正常，妹妹就给宝二爷做个吧！”


    其余人听他这样说也都放下沉闷的心情，笑起来，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玉儿，你不在时宝玉天天在老婆子跟前念叨妹妹什么时候回来，你闲了给他做一个也无碍。”贾母也莞尔笑着和黛玉说，她这两个孙子孙女都是心尖上的肉，稀罕的不得了，没事就要闹一闹，不过显然宝玉比黛玉分量更重一些。


    宝玉腻歪在王夫人怀里，大眼睛盯着黛玉，脸上挂着微笑，焦急又期待的等待着，祖母都发话了他有信心。


    “外祖母，黛玉不做。”


    出乎意料的是，等贾母才说完，黛玉便一口拒绝掉，她虽然外表柔弱但是内心该有的坚持是坚决不想屈服的。


    卧室里姐姐妹妹们也都被震惊到几分，没待众人反应过来。


    宝玉“哇”的一声，往王夫人怀里一倒，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唬得一屋子人都慌了神。


    王夫人反应过来大喊，“快请王太医！”


    宝玉得奶娘李嬷嬷上前用手向他脉门摸了摸，嘴唇人中上边着力掐了两下，掐得指印如许来深，竟也不觉疼。李嬷嬷捶床捣枕说：“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心了！“


    一屋子丫鬟小姐等以他年老多知，如今见他这般一说，都信以为实，也都哭起来。


    黛玉这时候也被宝玉的样子吓住了，又流下眼泪，欲待上前查看，才刚跨开步子，便被王夫人凌厉的眼神止住。


    “林姑娘，往日你才进府时就和你说过，宝玉是一个祸根孽胎，脾气古怪，也和你说过不用理睬，这些年见着宝玉对你与别的姐妹也有不同，如今姑娘长大了不愿给宝玉做香囊也没什么。日后哥哥妹妹还是少些来往，我只宝玉一个儿子断不能再失去的。”


    王夫人语气冷漠的说道，这话是极重的了，也是当着贾府一众主子奴才的面表达了对黛玉的不喜。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她们不好搭话。


    黛玉死死咬住嘴唇，一席话说得她如五雷轰顶，震得慌了神，倒不是说她对宝玉有多少情意，而是被王夫人的话吓到了，寄人篱下一时心有悲戚。


    “淑清，不该说这样的话。”贾母看黛玉模样一时不舍，出言劝道。


    王夫人也老泪纵横：“母亲，非是媳妇刻薄，实在是怕了，珠儿啊，你怎么舍得抛下为娘。”


    贾母见她说得悲痛，也流下眼泪，贾珠才是他最疼爱的孙子，“罢，日后宝玉就搬回你院里居住，玉儿还留在我院里。”算是同意了王夫人的说法，要把两人分开，之前宝玉和黛玉都是居住在贾母的东院。


    一时人回：“大夫来了。”贾母忙命：“快请进来。”探春、李纨、宝钗等暂避里间，她们是女眷不好见外男。


    贾母便端坐在宝玉身旁，王太医进来见许多的人，忙上去请了贾母的安，拿了宝玉的手，诊了一会，起身说道：“世兄这症乃是急痛迷心。古人曾云：‘痰迷有别。有气血亏柔，饮食不能熔化痰迷者，有怒恼中，痰裹而迷者；有急痛壅塞者。’此亦痰迷之症，系急痛所致，不过一时壅蔽，较诸痰迷似轻。”


    贾母问道：“你只说怕不怕，谁同你背药书呢！”


    王太医忙躬身笑说：“不妨，不妨。”贾宝玉这病每年他都要来看两回，很明显的富贵病，开些药调理调理就没事了。


    贾母道：“果真不妨？”王太医道：“实在不妨，都在晚生身上。”


    贾母道：“既如此，请到外面坐，开药方。若吃好了，我另外预备好谢礼，叫他亲自捧了，送去磕头；若耽误了，打发人去拆了太医院的大堂。”


    王太医只躬身笑说：“不敢，不敢。”他原听了说“另具上等谢礼，命宝玉去磕头”，故满口说“不敢”，竟未听见贾母后来说拆太医院之戏语，犹说“不敢”，贾母与众人反倒笑了。


    王夫人命人按方煎了药来服下，果觉回了神，安静下来，又让人抬了宝玉，收拾日常用品搬回王夫人院。


    众人见无事也都散了开去，一时无话。


    贾政回府时得知此事，少不得又冲宝玉发一顿火，恨其不争，整日里为着姐姐妹妹瞎折腾，无奈王夫人又祭出贾珠，说了两句也就罢了。


    .....


    晚饭后，紫鹃从外间进来点了灯，推了推坐在床榻边得黛玉：“小姐，你晚饭吃那么点，我准备了点心放在桌上，你饿了吃。”


    黛玉轻轻点头，今日的事虽然以往隔段时间就会发生，但是心细敏感的她感受到了不同，往后在府里的日子想必会难过些，这时候她尤其怀念那个在苏州她最无助时出现的男人。


    此时的黛玉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只盼着贾蓉早些回来。


    王夫人往日里不喜黛玉，但看在贾母的面子上也不多说什么，现在当着一众人的面那样说，还把宝玉接回自己院里，大家族的门道无非踩高捧低，可以预见虽然黛玉还有贾母的照顾，但日后的日子就没以前那般待遇了。


    .......

 第68章 黛玉的困境

    黛玉想着不自觉流下眼泪。


    在苏州林如海病重那次惊险后，她已极少独自流泪，平日里与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及“那人”一起相处，欢声笑语从不间断，还有父亲在身边，哭泣的滋味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如今回京才第二日，就有梦幻破灭之感，又回到“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困境里。


    一方面她很想就此作罢，明日就收拾东西回苏州，回到那个宅子，从此再也不回来贾府；一方面她又明白父亲的苦心，贾母的疼爱也让她不忍，终究还是个花季少女不敢做出背离长辈意愿的事情。


    至于拒绝宝玉，她不后悔，虽然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凡事都顺着自己，但今日的事情他只考虑自己，处处试探于她，很明显的小孩子伎俩她不计较。


    可是王夫人说出那段话的时候，他只顾着赖在王夫人怀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是最令她伤心的地方，如果贾蓉在场定然不会看她被欺负。


    她又不是贾府的奴婢，为什么事事要顺着宝玉？


    “紫鹃，想必日后咱们在府里更困难了。”


    黛玉出神很久，双手撑着头幽幽说道。


    紫鹃倒是看得开，宽慰黛玉：“小姐，咱们在老太太屋里过日子就行，老太太还是疼惜小姐的，宝二爷奴婢往日里觉得还好，关键时候不顶用，不来往也罢，日后和几位姑娘相处就是。再过两年小姐也该议亲了，左右在这府里不过一两年光景。”


    黛玉被她说得好笑，白她一眼：“你倒是看得开，也不知羞就说亲事，你自己想嫁人了还牵扯到我。”


    “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日后自然是跟着小姐一起服侍姑爷的，有什么害臊的？”紫鹃平日里性格比较开朗又从小和黛玉一起长大，说话比较随意些，黛玉只当她是姐妹，有什么话都会说与紫鹃。


    黛玉没有接话，俏脸有些微红，她心属贾蓉，再也装不下别人的信念很坚定，可是一想到过几日见到湘云又有些心虚，而且那个呆子总是忽视自己的情意，她不信他感受不到。


    少女的心思如诗，患得患失一阵也就睡下了。


    ......


    果然，接下来的半个月，除了在贾母正堂看到贾宝玉每日过来请安，再也不见他来黛玉处说话，请安期间贾宝玉也是眼神闪躲，不敢和黛玉有丝毫对视，黛玉见此心里好笑又失望，越来越像个孩子，一个男子畏首畏尾的，心里彻底将宝玉丢了开去，只当他是表哥尊敬。


    姐妹们见两人冷着，持续了半月，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以往两个闹别扭，过两日就好。


    因为王夫人当众发话，贾母默认，姐妹们也不好像之前那样去劝说。


    探春自己是个庶女，不敢得罪王夫人；李纨做媳妇的也不会为了黛玉得罪婆婆，她本就艰难；迎春惜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王熙凤平日里忙哪有时间管这些；薛姨妈更不会劝解，反而乐见其成，她女儿选秀失败了。


    倒是湘云十天前来府里见两人想调节一番，被贾母拉住把原由说与她听，湘云长叹一声，如此一来她不好得罪王夫人，想着贾蓉想和王夫人打好关系，不然也不会给元春送钱，她是贾蓉的未婚妻不自觉地会替他着想。


    倒是在和贾蓉的去信中说了自己的无奈，他和贾蓉每隔几天就会有书信往来。


    贾蓉的回信很快，信中托湘云照顾黛玉，当然说明了原由，他目前正跟着林如海学习，一定意义上是师徒关系，黛玉自然就是他的师妹，师兄照顾师妹是应有之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湘云最近在贾府和史府过的很顺心，有被皇帝赏赐玉如意的原因，“妻凭夫贵”，贾蓉日后的崛起是必然的，毕竟在皇帝面前刷了存在算是入了眼，只等科举中第；有王夫人照顾的原因，对于贾蓉和湘云王夫人是真心的；也有她自己财大气粗的原因，对就是财大气粗，她目前手里掌握着至少百万两的私产，每次来贾府都会捡些外头时兴的玩意儿送给姐妹和下人，加之她待人宽和，性子开朗豁达很难不让人喜欢。


    接到贾蓉的回信，湘云就和贾母说想长住在荣国府，贾母自然无不可，她喜欢女孩子。


    既是长住贾母就打算给她安排一个单独的院落，湘云说想和贾母住在一个院子，把老太太哄的很高兴，于是湘云就住进宝玉之前的卧室。


    她是个开朗的性子，由于贾蓉的缘故黛玉也很欢喜，整日里两个人在一起作女红和谈论诗词，黛玉也会和她说些南下的见闻，湘云最喜欢听贾蓉在苏州的趣事，当然了对于贾蓉在外的红颜知己黛玉绝口不提。


    有时候她偷偷的想，日后湘云发现她喜欢贾蓉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心下羞怯，这算是提前和当家主母打好关系么？


    湘云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是女孩子天生的第六感，早就猜到黛玉属意贾蓉，两人相处时提及贾蓉的频率黛玉比她还多，加上黛玉回京后和宝玉的事情，前后思虑一番，有些气苦，这个未来夫君还没娶她进门就拈花惹草。


    好在湘云是受传统的女子教育，身边家族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倒也没觉得什么，在大夏女子善妒可不是好名声，黛玉的性子她也能接受。


    给贾蓉的去信中也提到黛玉可能对他倾心的事情，贾蓉解释一番，湘云也就明白各中原由，不过虽然贾蓉有意和黛玉保持距离，她觉得以黛玉的个性，少不得还有计较。


    贾蓉受前世观念的影响，凡事都会直接在信里说明，让湘云很感动。


    宝玉见此更觉没意思，湘云已经和贾蓉订了亲，黛玉王夫人又不许他们往来，最近除了每日上午照例去私塾上学，回到府里就喜欢去梨香苑找宝钗玩，对此王夫人和薛姨妈自然乐见其成。


    宝钗又不是没见识的深闺少女，宝玉对所有女子都用那一套，日子久了不胜其烦，无奈妈妈喜欢，只能虚与委蛇，宝玉也丝毫没觉得她态度变化。


    好在很快宝玉就转移了注意力，他、薛蟠新认识了柳湘莲和蒋玉涵，交往频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倒也没生什么是非。

 第69章 年末

    时间匆匆，转眼来到雍乾三年年末，还有两天就是除夕。


    “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


    故言此而示之，若曰：天下之事变无常，而生死之所系甚大。固有临难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见危授命，而杀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决，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于志士仁人乎！


    .......”


    江南，苏州林府。


    “蓉哥儿这篇八股文的破题、乘题、起讲都写得很不错，文章老练程度不弱于一些参加过几次科考的秀才，可见是花了功夫。”


    林如海今日休沐，贾蓉照例把前几天他布置的八股作业带到林府交给他审阅。


    “先生过誉了，蓉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八股文做得不如冯良兄远矣。”贾蓉如学生般站在林如海书房，自从跟着他学习科举文章，贾蓉就把原来的称呼改成“先生”以示尊敬。


    林如海对此并不反对，反而很欣慰，文人之间得事就该是这样，名义上他们是亲戚实际上早就是师徒关系。


    林如海很满意贾蓉得谦虚，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冯良的文章我也是看过的，他比你进学早又勤奋，你现在稍微逊色些不算什么，时间还很充裕。不过冯良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同窗，科场、官场有这份情谊日后相互帮助对你们都是有助益，你当知晓才是。“


    贾蓉点点头，从入学钟山书院结识冯良开始，冯良对他皆是倾囊相授，他能够进步神速离不开冯良的帮助，良师益友就是形容他们这种关系。


    ”另外，关于月中钟山书院的院考你的成绩，前日某遇到钱鹤老大人，对你是赞不绝口，言说你的成绩放在天才云集的南直隶也能排得上号。”


    钟山书院每月中旬都会举行一次月考，以检查学子的课业情况，贾蓉入学的头两月成绩自然惨不忍睹，直至最近一次月考才脱颖而出，名次仅排在冯良之后。


    贾蓉笑着摇摇头，自家事自己知道，他成绩是进步很多，但是远没有钱鹤说得那种程度，至少在八股文一科，书院比他写得好的不下双数。


    林如海见他这模样莞尔，也没继续说，贾蓉的性子他多少摸透些，除非胸有成竹始终否则都很谦虚，一度让他觉得年纪轻轻少了一些傲气。


    “再过月余想必元妃娘娘就该省亲了吧？”转而把话题引导元妃省亲的事上。


    贾蓉点点头，答道：“时间定在元宵节当天。”


    省亲的时间还是湘云在信中提及的，说是省亲别墅已经建造完成，为了省亲的事情两府今年的春节都没好好准备。


    “哦？那就剩半个月时间，蓉哥儿你不回京？”


    “先生，蓉离京时已和老祖宗等言说今年春节不回府。何况元春姑姑回府看望的是老祖宗、二老爷夫妇，蓉在与不在关系不大。”


    贾蓉不卑不亢的解释，尽管湘云在来信中也多次表达想要他回京参加元妃省亲，但都被婉言拒绝了。元妃省亲代表贾府的最鼎盛时期，对此他只有危机感，要他笑嘻嘻的参加这个活动是做不到的，还不如在江南安心治学。


    “不回去也好，过两日就是除夕，你可带着家眷过来某府里。”这就是要贾蓉过来一起过春节的意思了。


    贾蓉谢绝道：“先生家中已经准备了除夕事宜，还是初一那日再带她们来给先生拜年吧！”贾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他未婚先有外室的事黛玉早就把他卖了。只是考虑到几个女子会放不开，还不如在自家府里自在。


    知他主意极正，林如海也就作罢。


    贾蓉拜别林如海回家。


    ....


    两日后，除夕。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苏州贾府，也就是贾蓉败家娘们买的宅子。


    贾蓉今日放下手中的学业，穿上秦可卿几女早早为他准备的新衣，此时的他正在书房写写春联，前世过年家里的春联都是他写得，所以当尤青竹说要给宅子各处贴上春联的事，贾蓉自告奋勇的接了这活。


    尤青竹走进来，见他还在写笑道：”夫君，春联早就够了，忠叔已经把各处都贴上了。”


    贾蓉放下笔，把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南方的冬天真是异常寒冷，才写几个字手就冻的没知觉，“一年才写一次，总要过足瘾才是。”


    尤青竹白他一眼，总觉得贾蓉还是个孩子，见他把手放在嘴边哈气取暖，有些心疼，走上前拉过他的双手放进怀里，没想到贾蓉顺势搂住她。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尤青竹还是有些娇羞，轻声提醒：“夫君，门还开着呢！”


    深吸女子身上的气息，不理会尤青竹的着急，贾蓉在她耳边喃喃说：“青竹，谢谢你。”


    体会到他语气异样，尤青竹担心的问：“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确实想家了。”


    “湘云妹子不是来信让你回京过年么？夫君该回去的才是。”尤青竹下巴抵在贾蓉的肩膀上，她的个子比贾蓉低一些，纤足微微踮起。


    “不是那个家。”


    尤青竹不明所以，她和贾蓉相处的久了总觉得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不愿意说，不待她继续宽慰，贾蓉又说：”所以，谢谢你，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家。”


    “咦，夫君你好恶心，妾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贾蓉：..........


    难道是自己把青竹带坏了？他这正深情呢，突然来这句。


    ”青竹，你学坏了。“贾蓉有些幽怨。


    ”噗嗤“尤青竹从他怀里出来，美眸风情万种的盯着他：”夫君，虽然不知道你说些什么，但是就像你说的，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不需要说这些，要说起来妾身还应该感谢夫君呢，但是妾身知道夫君不喜欢妾身说这些，妾身也不喜欢夫君说这些话，想必师师妹妹，秦妹妹也不喜欢。“


    ”好好好，是为夫矫情了。”难得情感抒发一次就被尤青竹无情中断了，贾蓉无奈。


    “夫君你让焦大准备的祠堂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牌位上没有名字？若是你记不到，焦大记得很清楚的，毕竟以前总去祠堂哭老太爷。”尤青竹进来本来就是要说这件事的。


    “除夕自然是要祭祖的，没名字嘛因为我也不知道祖先叫什么，没准有的还比我小，焦大就更不知道。”


    “胡言乱语。”尤青竹见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不想搭理。


    “啊哈哈”贾蓉打个哈哈，没在这件事上纠结，继续说：“今晚你们陪某一起祭祖。”


    听他这么说，尤青竹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要知道古代女子是不能进祠堂的，祭祖是家族男子才有的权力。


    贾蓉晓得她在想什么，弹一下女子的额头，傲娇的说：“当然，以后咱们这支每年你们都陪为夫祭祖，要让祖宗看看咱为家族做得贡献。”


    尤青竹自然不反对，贾蓉喜欢就好，总觉得往日开朗的夫君有些不对劲，也罢就顺着他吧，反正不在京里。


    .....


    雍乾三年大年三十，贾蓉带着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瑞珠和宝珠几女在临时搭建的苏州贾府祠堂给无名排位祭祖。


    时间在爆竹声中来到雍乾四年。

 第70章 元妃省亲

    与此同时，京城贾府也在举行祭祖仪式。


    相比于贾蓉在苏州简单的祭祖仪式，贾府的祭祖规模可谓是相当大，虽然预备着贵妃省亲，但是祭祖都是有一套完备的流程，世家大族的气派在这个时候凸显出来。


    腊月二十九日，贾府各色齐备，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


    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次日，贾母等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先坐八人大轿，带领着众人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便到宁国府暖阁下轿。


    诸子弟有未随入朝者，皆在宁府门前排班伺侯，然后引入宗祠，这里的诸子弟涵盖了荣宁两府主脉和分脉。贾家的宗祠在宁国府西边的一个院子，庄严肃穆，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旁书“衍圣公孔继宗书”。


    两旁有一副长联，写道是：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也是衍圣公所书。


    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写道是：“星辉辅弼”。乃当今太上皇御笔。


    两边一副对联，写道是：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也是御笔。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


    旁边一副对联，写道是：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俱是御笔。单单几处牌匾对联都是御笔亲书可见贾家当时之鼎盛，功劳之大。


    里边香烛辉煌，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


    贾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


    ......


    一整套流程纷繁复杂，不多赘述。


    待到祭祖完毕，由于宁国府现今没什么人，除夕宴便安排在荣国府，众人关闭祠堂纷纷坐轿随贾母同至荣国府行家宴。


    转眼至十五日，元妃省亲的日子，自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在荣国府大门外等候元妃到来，街头巷口，俱系围幙挡严，正等的不耐烦时，忽听外边马跑之声。一时，有十来个太监气喘吁吁跑来拍手儿，正是省亲队伍悄然而至。


    少时便看到元妃的依仗出现在宁荣街，缓缓行来，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来。那版舆抬进大门，入仪门往东去，到一所院落门前，有执拂太监跪请下舆更衣。于是抬舆入门，太监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嫔等引领元春下舆。元春入室，更衣毕复出，上舆进园。


    只说元春一路游览省亲别墅，看此园内外如此豪华，因默默叹息奢华过费，早先她就传出话来不可太奢，显然贾府没有按照她的意见执行，明白母族的心思，令太监传出话以后不可太奢，一路着几个喜欢的风景赐下名字，侍座太监听了，飞传与贾政移换。


    游览过省亲别墅之后，元春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来到正殿落座，一时太监出去先宣了贾赦一行男丁觐见，后又有太监引荣国太君及女眷等觐见，行礼完毕，元春退入侧室更衣，乘坐车架出了省亲别墅，至贾母正室行过家礼，众人分主次落座。


    因为之前在见过面，倒也没有像原着中那样一屋子人痛哭流涕。


    邢夫人、李纨、王熙凤、三春等俱在，元春见着薛姨妈、宝钗、黛玉等为何不在，贾母回答“外眷无职，未敢擅入”，元春听了忙让人请了进来，免了国礼，众人在一起叙旧。


    待得与众长辈话毕，元春笑问贾母：“祖母，不知哪位是云妹妹？我进宫得早还未相见。”


    贾母和王夫人抿嘴含笑，当然知道元春的意思，贾母朝坐在一侧的湘云招招手：“云儿，快过来见见你元春姐姐。”


    史湘云闻言起身上前见礼：“民女湘云，见过娘娘。”


    元春赶忙起身扶起，除了王夫人和贾母，一屋子人见她如此举动，眼神皆是异样，虽说因为贾蓉之故惠及贾府，但是以贵妃之身这样礼遇一个闺中女子，不由得心里纳罕。


    元春拉着湘云的手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直把湘云看得不好意思，方朝贾母和王夫人笑道：“果真钟灵毓秀，蓉儿哥好福气。”


    “她是个极好的，当日原本舍不得，无奈珍哥儿求到跟前，所幸蓉哥儿上进，得了天家的赏。“贾母对贾蓉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蓉哥儿今日在么？”她想见见这个面都没见过却替他着想的侄儿。


    贾母回答：“还在苏州进学，说是学不成名誓不还来着，唬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没得让人说老婆子阻碍子弟上进。”


    元春大赞：“蓉哥儿好气魄，我贾家出了麒麟儿，她的诗陛下读后也是盛赞，言说荣宁二公后继有人。”


    满屋子人怪异，这才坐下不久话题就围绕一个不在场的贾蓉转，湘云、探春和黛玉等自然是高兴的，王熙凤不知道想些什么有些出神，余者皆一阵吃味。


    好在元春也看到众人尴尬的表情，转移话题。


    “怎不见宝玉？”


    “外男无谕不敢善入”


    “快传”元春还是很看重自己这个亲弟弟的，毕竟从小跟在她身边。


    于是早已在外候着的贾府男丁又鱼贯进入堂内问安，贾政说了一堆早就准备好的场面话，最后说园内所有亭台轩管结石宝玉所提，如果有一两个看得过眼的就不要赐名了。


    元春上前揽住宝玉，笑道：“果进益了，也长高了好些.....\\\"


    宝玉自然搂住元春的腰，深情的喊着”姐姐“，腻歪的很。


    元春转头看向贾政说：“父亲，我瞧着省亲别墅就改叫”大观园“如何。家里面这么多姐姐妹妹，我走后空着也可惜，不若让她们选了心仪的住处搬进去，宝玉也可以搬过去。”


    贾政自然无不可，看着宝玉雀跃的样子，又瞪他一眼。


    众姊妹也很兴奋。

 第71章 宝玉急了

    待得在贾母正房闲话叙旧毕，王熙凤上来启道：“筵宴齐备，请贵妃游幸。”


    元春欣然同意，命宝玉在前面引导带路，众人行至园门前，就看见先前省亲别墅的牌匾换上了“大观园”的牌匾。


    诸人先从“有凤来仪”、“红香绿玉”、“杏帘在望”、“蘅芷清芬”等处，登楼步阁，涉水过山，一步一景，尽显奢华，元春极尽赞美，但又感叹太过奢靡，以后不可如此。


    游园完毕，在正殿处设宴，贾母、王夫人等在一边相陪，王熙凤、李纨前后打点。


    众姊妹并宝玉同坐一席，其余男丁皆安排在后排的席面。


    元春命人笔墨伺候，捡自己喜爱的击出赐名，有“潇湘馆”、“怡红院”、“蘅芜苑”等等。


    写完朝着诸姊妹那一桌轻笑道：“我素来没什么捷才，不擅长诗词，适才写得这几处名字是我最喜欢的，姊妹们可以各挑一处赋五言绝律，异日可以记录在编撰的《大观园记》，以彰显今日之盛事，宝玉父亲言你素有怪才，独你要做四首方不辜负我从小教导。”


    这就是有意测验宝玉的才学了，想想贾蓉远赴苏州求学，宝玉是她的亲弟弟自然想验验真假，所以贾宝玉应该感谢贾蓉给他这个机会。


    作诗这些对于黛玉和宝钗来说不算什么，湘云的文学素养也不低。三春中探春最为有才学，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从小养在深闺，但是都会开蒙，所以一众姊妹都能勉强凑成一首。


    各人在准备好笔墨纸砚的案前写出自己的诗作，由太监呈送给元春。


    元春先一次看众姊妹的作品，看完称赞一番，又笑道：“终究是黛玉妹妹和宝钗妹妹上乘些，愚妹们有所不及也。”


    又看向宝玉的桌子，见他还在书写也不着急，坐着和贾母等聊天吃酒。


    众姊妹也都凑到宝玉跟前看他写得啥。


    湘云上前推推宝玉，娇笑一声：“宝哥哥，你怎么还没写完。”


    宝玉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有些急切，“妹妹，不知怎的，今日总觉得脑子糊糊的，想不起典故来。”


    湘云看他这着急模样也不取笑他，想着贾蓉今日在场的话会写出什么样的诗作，想必是极好的，听黛玉妹妹说当日诗会他写得很快。


    不过，她这样想是想多了，真的贾蓉在场先不说他一男子不可能出现在内席，毕竟不是妈宝男贾宝玉，再说就算是他也不一定会写。


    宝钗上前见他才写了一首，终究有些心软，即使前些日子宝玉让他不胜其烦，道：“云妹妹，黛玉妹妹咱们三给他各做一首吧，瞧他这样想必也写不出来，平日里让你多读点书，总觉得是在害你。”


    “好姐姐，从此以后我只管你叫师父，再不叫姐姐了。”宝钗见他又开始说胡话，悄悄笑道：“谁是你姐姐，正上方坐着得才是你姐姐。”


    说完转身看向湘云和黛玉似是询问意下如何，湘云自然同意，她就觉得宝玉挺有意思，然而一晚上没怎么说话得黛玉却无动于衷，宝钗看她模样心里一叹，调解失败。


    最终湘云、宝钗、探春各写一首交予宝玉抄录。


    却说宝玉听到宝钗得话是即开心的，这几个月黛玉根本不理会他，连以往称呼的“你”见面也变成“宝哥哥”，原本以为今晚有戏，结果还是失望。


    “宝哥哥，看你以后还不好好进学，把姐妹们得罪了，如今可还有什么妹妹来顺着你？。”湘云大大咧咧地说，她最近和黛玉关系极好，言语中有打抱不平的意思。


    “我哪有。”宝玉叫个撞天屈，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黛玉保持格式化地笑脸，心中一痛，他最终还是失去林妹妹了，心里有后悔，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林姐姐，咱们回座位吃酒去。”湘云拉着黛玉离开宝玉身边。


    宝钗略带深意地瞧二人一眼，笑道：“你还是赶紧抄录下来交上去吧。”也转身离开回席。


    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一幕早被元春隔着距离看在眼里，就像读书时在台下做小动作总以为老师看不见，其实是不说而已，元春正是如此。


    她眼神有些黯然，终究自己的弟弟还是不及贾蓉，终日养在后宅被宠着，要是贾蓉是她的亲弟弟就好了，她也有依靠。不过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扬起微笑。


    这时候太监将宝玉的四首作品呈送上来，元春只略一看，赞一句：“其中三首作的极好的。”便将纸张放置在先前呈送上来的一起，交由一边伺候的夏守忠收好。


    倒把贾母王夫人喜得无不可，真以为宝玉写了好诗。


    当然不会因此迁怒于宝钗等姐妹，后宅的事无非这些，兄弟姐妹感情深不好说什么。


    贾宝玉见元春夸赞，也仿佛真是自己写得似的，很高兴，这笑容又给元春捅了一刀，真是傻弟弟。


    正在这时贾蔷得知里面做完了诗，将预备好得戏目交给太监呈到元春处，为了今日的戏他忙前忙后几个月，迫不及待地想在元妃面前表现一番，先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元春点了四出戏，《豪晏》、《乞巧》、《仙缘》、《离魂》，贾蔷忙张罗扮演起来，每出毕都给了演出的戏子赏赐。


    少时，太监上来跪秉：“一应赏赐物都已检验完毕。”元春点点头示意没问题，由太监分发下去，这是皇家的赏赐。


    贾母、王夫人等女眷并贾赦、贾政等男丁都得了赏赐，气氛由此达到高潮。


    且不说长辈们得了什么赏赐，宝玉、宝钗、黛玉等是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金银锞子二对，元春以贾蓉不在为由多赏赐了湘云御制新书二部，宝墨二匣，金银爵各两只，与贾赦、贾政等同，是及看重的意思，也借此在两府表明了对贾蓉的支持。


    赏赐完毕众人又上前谢恩。


    执事太监提醒：时己丑正三刻，请架回宫。


    轰轰烈烈的省亲盛宴才告一段落。元春与众人洒泪拜别，好在因为被封贵妃，自省亲后雍乾帝准许贾府每月进宫探视一次，倒也无甚伤感。


    .....

 第72章 将归(一)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有余，时间来到雍乾五年二月。


    江南，苏州郊外，正是乍暖还寒时候。


    “驾，驾！”


    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扬起轻微的灰尘，由远及近，才看清骑马的是一个男子，只见他身穿一件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长袍随着马蹄奔跑迎风摆动，长发用一根玉簪在头上盘起，面白似玉，墨眉似剑，腰间挂一柄长剑，面带笑容，贵气逼人。


    骑在马上的人沿着树荫夹道的土路纵马飞奔一阵，待看见远处一个小土坡，调转马头朝土坡而去，一路冲上坡，迎着初升的太阳，少年勒住缰绳，胯下的黑色骏马长嘶声高高抬起前腿才止住马蹄。少年翻身下马，迎着晨光远眺初升的太阳。


    “小黑，今天跑得不错，回去加鸡腿。”


    男子远眺一会，转身微笑着抚摸名叫小黑的马。


    小黑喘着粗气，许是天冷的缘故，气体遇到空气就变成一阵白雾，“嘶”小黑马好似听懂男子的话一般，回应一声。


    “这个焦大，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男子嘀咕一声，取下马背上的书籍，拍一拍小黑的屁股，“去吧，吃草去。”


    自己则找了山坡上一棵大树下的石头坐下，翻开书朗诵起来：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u0027，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矣，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没错，男子正是贾蓉，一年多的时间，在焦大的鞭策下他的马术终究是学成了，正如后世新手学会开车一般，贾蓉很快喜欢上“驾驶”的乐趣。


    于是每日晨练变成纵马飞驰，此处的小山坡是他每天的打卡点，总是飞奔到这里然后开始晨读，日复一日都是如此。


    .....


    不远处，焦大躺在草地上补觉，晨光打在他略显苍老的脸上。


    贾蓉每天都会在山坡上晨读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他总会离得远远的，在他看来读书就读书，需要吼那么大声干嘛？扰人清梦，读书人就是奇怪！


    郊外静悄悄的，只有贾蓉的读书声，焦大听着隐隐传来的少年的声音，嘴角泛起微笑，“老太爷泉下有知该保佑哥儿才是。”


    贾蓉两年的成长让他这个跟着老太爷的老仆很欣慰，平日里虽然嘴碎了些，但是能吃苦，坚韧，有毅力。


    原以为贾府到贾珍一辈慢慢要日薄西山，一家子醉生梦死让他焦急万分，贾代化对他有知遇之恩，临终时托他照应贾府，是以这些年尽管为贾府众人不喜，他一直都守着宁国府不曾离开。


    “只是敬老爷可惜了，想当年也像蓉哥儿一般意气风发....”焦大嘴里叼着根枯草，抬头看天低语道。


    少许转过头，看向远处山坡上的少年，估摸时间差不多，“呸”将嘴里的草用力吐到地上，拿起一侧放置的一柄长剑起身，气质陡然一变，眼神从懒散变得凌厉。


    抽出长剑，飞奔向贾蓉。


    “焦大，每天你都来这一出，不烦么？”听到有人近身，贾蓉放下书抽出腰间的长剑，无奈道。


    “嘿嘿，少爷，接下来是某的时间，看招。”


    “今日定将你打得屁滚尿流，少爷我也不是吃素的。”


    贾蓉拿剑起身，手腕轻轻旋转，手中的剑也如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配合着他英俊的脸庞，煞是好看，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焦大并不买账，讥笑一声：“花架子，战场上公子你已经死了。”


    “谁死，打过才知道”


    说话间焦大的剑近了身，贾蓉举剑相迎，只听“叮”的一声，两柄剑交接。


    一时间银剑乱舞，剑光、身影混在一起，只能听见叮叮叮的声音，却看不清具体招式，速度极快。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两人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纷，映衬着肃杀的郊外风景，如诗如画。


    转而已过百招，最终以焦大长剑抵在贾蓉的脖子上结束。


    “服不服？”


    “得了吧，老头子，本公子不过看你年老，让你一招。”显然是死鸭子嘴硬。


    焦大也不恼怒，收剑入鞘，将剑狠狠插在土里，气息恢复如初，含笑道：“少爷，你的剑花架子太多，老奴一直和你说剑是用来杀人不是用来好看的”


    “切，我一个读书人杀什么人？练剑不过强身健体，老头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动不动嘴里离不开杀人。”刚才过招显然消耗气力，贾蓉有些气喘的说道。


    “某的招式可是和令狐冲学的，你只说帅不帅？”


    焦大闻言一脸黑线，怎么又是和令狐冲学的，令狐冲是谁？昨日不是说和什么三少爷学得剑么？乱七八糟。


    并不搭理他，见贾蓉双手撑着膝盖呼呼喘气，讥笑一声：“少爷你还差得远，就这么一会便这般狼狈，可见你平日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锻炼法门无甚大用，合该跟着老奴练练。都两年了，身体如此羸弱，三个姨娘一个没怀上，还好意思显摆。”


    “嘿，老头子，我那是不想，若是放开，儿子都两三个了。”


    焦大嗤笑一声，显然不信：“找个大夫看看吧，回头真断了祖宗香火，老奴都不好意思去见老太爷。“


    贾蓉：.....


    “本公子就是大夫，看什么大夫，你等着吧，有你给某带孩子的那天，到时候别嫌烦。”


    两年时间贾蓉和焦大早就亦师亦友，说话也比较随便，虽然嘴上逞能，心底对这个把一生奉献给贾家的老人极是尊敬。


    “哈哈，那老奴就等着。”贾蓉这句话倒是把焦大哄笑得一脸褶子。


    说笑间，贾蓉也缓过气来了，摆摆手道：


    “今日不去书院，某准备去苏胖子和冯良家看看，过几日该回京了，焦大你先回家去。”


    算算日子，贾蓉从雍乾三年离京南下到现在快两年过去，北直隶乡试近在眼前，他终究要登上贾家的舞台中央。


    .......

 第73章 将归(二)

    贾蓉和焦大在郊外分别，独自拍马进城，他准备先去苏府。


    一年多时间苏州城里边边角角他早已逛了个遍，小黑马信步走在苏州城内，此时沿街商铺都已开门迎客，路过一家名为“苏记肥皂铺”的店面，骑在马上的贾蓉嘴角轻笑。


    自从前年苏家从他手里买断肥皂生意，苏州城里一夜间多处大大小小十几间这样的铺面，苏大扩张的很果断，到如今大夏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苏记肥皂的身影，通过外邦商人苏记肥皂也远销周边各国，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了肥皂的方子最终还是流到市面上，出现竞争对手，贾蓉给苏大支了个招，在生产的肥皂上印上“苏记”字样，研发各色样式的肥皂，形成品牌效应，一定程度上占领了市场。


    宝珠前期开张的几家肥皂铺贾蓉也作价卖给了苏家，只是湘云不肯把京城的铺子卖掉，目前还在经营着，苏家为了表示诚意没有将苏记肥皂铺开进京城一带。


    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贾蓉打算和苏大再谈一次，将来回京用钱的地方很多，他打算和苏大再做一笔买卖。


    骑着小黑来到平江路苏府大门前，苏府的门子看到贾蓉到来，赶忙上前打招呼。


    “贾公子您来了。”贾蓉经常来苏府，门子也知道这位公子是自家少爷的好友，而且颇得家主和小姐看中，对他很殷勤。


    贾蓉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交到门子手中，笑问：“你家少爷可在府里？”


    门子接过缰绳，笑着回答：“公子，我家少爷昨晚并未归家。”


    贾蓉无奈摇摇头，他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苏胖子没回家是在哪里留宿，这货也到年纪了，苏大最近忙着给他议亲，偏生他夜夜留宿青楼乐此不疲。


    如今的苏胖子已经不去百花楼了，清风楼是他常去的地方，借着时不时在贾蓉这索要的诗词，他俨然成为苏州四大青楼的座上宾，尽管卖相不好，但是诗词的杀伤力太大，倒是很吃得开，“青楼小王子”是贾蓉经常调笑他的称呼。


    “好生伺候小黑，我去找苏伯父。”贾蓉笑笑，他来本就不是找胖子的。


    “得嘞，老爷这会在书房，公子自行进去就行。”


    苏府的占地和贾蓉买的宅子差不多大，这时代商人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是顶不住商人有钱，住得也是高门大户。


    贾蓉走在熟悉的苏府中，迎面遇到下人们都会笑脸相迎的给他打招呼，贾蓉也会笑着点点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倒让一些年轻的女仆红了脸，不敢直视。


    来到苏大书房所在的院子，等下人通报之后，贾蓉进入书房。


    “贤侄，快来昨日得了一副好字，你来给某瞧瞧值不值钱，干，花了老夫一千两银子。”


    贾蓉刚走进书房便感受到一股土豪的气息。


    “伯父看中自然是值钱的。”贾蓉笑笑，苏大有个收藏字画的情节，偏生他读书少，每每都要拉着贾蓉给他参谋参谋。


    “嘿嘿，咱就喜欢和贤侄说话，可不，咱看得中多少银子都值。”苏大喜滋滋的把字卷起来放到一边。


    “贤侄今日过来所为何事？那逆子昨日又是一夜未归。”苏大嘴里淡淡的说，好像对苏胖子他已经放弃治疗了。


    贾蓉也随意笑道：“一年前就和伯父说过，早早练个小号为宜。”


    苏大扯扯嘴，贾蓉还真和他说过，让他趁着还年轻赶紧再生一个，苏胖子靠不住，无奈他确实努力了可就是一点动静没有。


    “贤侄还是这般爱说笑，来人，上早膳，贤侄想来也没吃，陪咱吃些？。”苏大不好和后辈讨论练小号的事情，尴尬的笑笑，吩咐下人准备早膳。


    贾蓉也不拒绝，陪着苏大吃完早膳，才说明来意。


    “今日来府里是想告诉伯父一声，过几日蓉就要回京，感谢伯父过去时间的照顾。”


    “哦？贤侄要回京了？”苏大有些诧异，他才记起贾蓉来苏州的目的。


    贾蓉点点头，回答：“正是，再过两月余就是北直隶的乡试，蓉的学籍在京城，需得回去才能参加科考。”


    “唉，只怕小婉要伤心了。”苏大想到闺女知道贾蓉要回京的反应就头疼。


    贾蓉听他提起苏小婉，眼前浮现小姑娘的模样。


    苏小婉今年十二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苏大颇有些女大不中留的感觉，自家姑娘自己知道，近一年越发依恋贾蓉，分明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贾蓉家世、才学、样貌在年轻一辈中都是顶尖的，苏大丝毫不担心贾蓉会落榜，唯独担心自家姑娘的反应。站在他的角度贾蓉给他做女婿是极好的，将来儿子有这样一位妹夫照应着，他也安心。


    只是贾蓉已有正妻，虽说他是商人，但是女儿交予别人家做妾还是有些没难以接受。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长叹一声：“唉，贤侄此去必将鹏程万里，日后怕是见面的机会少咯。”


    贾蓉当然不知道苏大老父亲的苦涩，“伯父，总是有机会的，人活着不就是折腾么？蓉此去如何也是未知数，只是身上既担着重担，总需向前看才是。”


    “贤侄看得通透，咱那逆子有你一半也就不用担心了，算了不提他。”


    “伯父，胖子机灵，他日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唔，虽然他读书确实不行。”贾蓉宽慰道，虽然苏大感觉他这是在补刀。


    苏大扯扯嘴，这哥儿说话就不像个读书人，读书人哪有这样的，打个哈哈：“某准备让那逆子参加今年南直隶的乡试，虽然中不了，但也不能对不起某花五万两银子打点出来的考试名额，总要听个响，也算了却老夫的执念。之后就该娶亲接手家业了。”


    “说到家业，伯父，蓉手里有一个好项目，要不要再合作一番？”贾蓉说着也不等苏大回应，从身上取出两个小瓶子递给苏大。


    “哦？这是何物？”苏大听说有生意也来了兴趣，毕竟一块小小的肥皂让他苏家名声大震。


    “伯父打开闻闻。“贾蓉神秘笑笑。


    苏大依言打开，放在鼻子前闻闻。顿时眼前一亮：“怎会如此之香？”


    “伯父，这是香水，专供女子用，根据不同材料能够调配出不同的香味，怎么样？”


    “还有企划案？”苏大问。


    听他这样问，贾蓉好笑的点点头，没想到苏大还记得这茬，“秘方，企划案都已准备好。这次侄儿要五五分账，里面的利润想必伯父也清楚，借着已经遍布大夏的苏记肥皂铺的渠道，伯父很快就能铺开。”


    苏大老脸笑得一脸褶子，“原来贤侄早都谋算好了，没说的，某同意，五五分成可以，也算给小婉日后存些钱，贤侄就算考不上科举，做个商人天下得财富都将汇聚你手。”


    ......苏大一激动把苏小婉带上了，好在贾蓉没有领会。


    贾蓉摇摇头：“伯父，钱就是王八，够用就好，须知树大招风，咱们这次赚的钱要划出一部分用于善事，甭管修桥补路，赈济灾民都参与进去，如此才不会因财富过多惹来得横祸。伯父可借着这香水生意运作一番成为皇商，有道是跟着天家走富贵长能长久不是？”


    苏大听贾蓉把钱比作王八有些无语，比他说话还粗鄙。


    又听他后面一番话，忍不住点头，赞叹道：“贤侄这话实乃金玉良言，我那逆子这辈子能结识你也算是他的机缘，有贤侄今日这番话，我苏家可保几十年富贵。”


    “如此，便让那逆子乡试后就去京城寻你，某把北方的生意交给他打理。”


    .....

 第74章 将归(三)

    贾蓉没想到因他今日一番话，苏大直接定好了苏胖子未来的职业生涯，心里稍稍感觉有些对不起胖子，他的青楼生活即将结束。


    其实苏大想法很简单，直接安排苏洵去京城，才能紧紧抱住贾蓉的大腿，他很看好贾蓉的未来，所有的关系不维护，时间久了总会消散，自己儿子无能，跟着“女婿”混也不会吃亏。


    贾蓉要是知道他是这想法，不知是什么感触，拜托啥时候就变成女婿了？


    “苏伯父言重了，既如此那蓉就等着苏洵兄进京。今日便到这里，蓉稍后还要去往冯兄家中，就不多留了。”目的已经达到，苏胖子不在家贾蓉也不多待，起身告辞。


    “贤侄不多留会？小婉那丫头可是念叨你很久了。”既然打定主意不阻止女儿和贾蓉交往，苏大就想贾蓉见见自家女儿。


    贾蓉摇头拒绝：“苏伯父不留了。”他多少知道一些苏小婉的心思，不过小姑娘才十二岁，不过情窦初开的年纪，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十二岁实在下不去手，否则要牢底坐穿，何况京城还有一笔情债等着他，实在没心思再谈论儿女私情。


    过几日回京，短时间不会再下江南，时间久了苏小婉自然会将他忘记。


    起身朝苏大拱拱手告辞离去，苏大送他到书房门口。


    .....


    待得贾蓉前脚离开苏府，便有一个年轻女子风风火火的跑来苏大的书房。


    “贾哥哥，贾哥哥。”女子今日穿着一身鹅黄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迎风飘起，许是跑得急，额头噙着细汗，才跨进书房边喊着贾蓉，边寻找男子的身影。


    苏大坐在书桌前看闺女无视自己，满脸黑线，无奈道：“我说闺女，你就没见爹爹坐着么？”


    苏小婉这才注意到苏大，朝他行了礼,问道：“爹爹，贾哥哥呢？”


    苏大：......没好气的说：“走了。”


    “什么？走了？爹爹你怎么不多留他一会。”苏小婉瞪大眼睛，有些着急的抱怨。


    苏大瞧她一眼，嘀咕道：“腿长在人家身上，要走我怎么拦？”


    苏小婉不乐意了，“哼，爹爹你又欺负我。”


    苏大一阵头大，闺女哎，闺女唉爹爹哪里敢欺负你，叹道：“闺女，你是不是看中那小子了？”


    小姑娘被自己老爹如此直白的询问，弄得一时耳根子通红，扭捏的问：“很明显么爹爹？”


    苏大气的吹胡子瞪眼，不应该是否认么？长叹一声：“就差写在脸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苏小婉不好意的低着头，埋怨道：“那爹爹既然知晓女儿心思为何不留住他。”


    “姑娘唉！他哪里好了？得你这么看重？我瞧他到处拈花惹草，还未成婚外面就有外室，不是良人。”苏大嘴上数落贾蓉，却忘了先前的心思，早把人当女婿。


    苏小婉不说话了，她爹说得是实话，无奈的走到苏大身边夺过他手里的茶杯自顾自的喝起来，许久才叹口气：“女儿知道她是故意躲着我，可是女儿就是忍不住想他。”


    苏大张张嘴，他就一个女儿从小宠着，但凡女儿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爹爹，不反对你们，可是就像女儿你说的，他故意躲着你，过几日那小子就要回京咯，日后再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婉儿忘了他吧，好男儿多得是，他再万般好你也做不了他得正妻。”


    “哼，不理你了。”苏小婉不想听他说这些，重重地放下茶杯离开书房，再待下去只怕就要哭出来了。贾蓉回京的消息苏洵早些日子就和她说过，之所以急匆匆地跑过来就是知道贾蓉是来告别，想再见一面。


    且不说苏小婉回到房间独自垂泪，贾蓉出了苏府后骑马朝冯良家走去。


    相比于苏府地富丽堂皇，冯良家就要简陋很多，他父母都是工人，两人在码头靠做苦力活支持冯良读书，好在冯良争气，自己勤奋读书又拜得山长为师。


    贾蓉把小黑马拴在冯良家门前的一棵树上，走到门前使劲敲敲，里面传来男子地声音：“谁啊？”


    “是我，冯兄，贾蓉。”隔着门贾蓉大声喊道。


    很快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书生打扮地男子：“贾兄，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贾蓉笑笑一步跨进大门：“刚去了苏胖子家，顺道来瞧瞧你，伯父伯母不在家？”


    冯良在前面带路，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走进大门冯家就一览无余：“家父家母都出门劳作去了，来，贾兄坐下说话，某给你倒茶。”


    贾蓉也不客气：“早同你说让伯父伯母去苏家的铺子做事，自家兄弟偏生你见外。”


    冯良淡淡一笑：“已经很麻烦贾兄和苏兄照顾了，再说家父家母不识字，现在这般做事反而自在些，贾兄请喝茶。”


    贾蓉接过茶杯，不再说什么，他知道冯良的想法：“今日上门也没拿什么礼物，想着你我兄弟倒不用见外，某是来向你道别的，北直隶乡试在望，过几日打点好便要回京，苏州之行还要多谢冯兄的照顾，若非冯兄倾囊相授蓉只怕参加不了乡试。”


    “贾兄言重了，你天资聪颖、见识不凡，在下也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本次乡试以兄现在的能力手到擒来而已。”冯良递过茶杯，在贾蓉一侧坐下，随意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蓉就不多说感谢的话了，他日会试冯兄势必会去京城，到时候一定让为兄尽尽地主之谊。”贾蓉比冯良大两岁，他丝毫不担心冯良乡试不中，林如海平日读冯良的文章都说他有状元之姿，他相信林如海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这是对学霸的自信。


    冯良也不扭捏，爽快的说道：“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年寒窗苦读，他如今也是意气风发，欲将在科场大展拳脚。


    两人略坐了一会，贾蓉便起身告辞：“好了，多的不说，某走了，过几日回京就不再来和冯兄道别，冯兄也不必相送，乡试之后就是秋闱，咱们到时候京城相见，在苏州若有难处尽可去寻苏胖子或者林大人，还是那句话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我送送贾兄。”冯良也起身欲要送贾蓉出门，贾蓉也不拒绝。


    贾蓉跨上小黑马，手握缰绳，对冯良笑道：“回去吧冯兄，他日京城相见，架！”


    望着贾蓉拍马而去的背影，冯良百感交集，这个京城远道而来求学的勋贵公子，平日里相处丝毫没有世家大族子弟的傲气，勤学、善问，仅仅用不到两年时间就达到他数年苦读的程度，此一去必定天高海阔。


    “此生能结识贾兄这样的人物，也是一大幸事。”眼见着贾蓉逐渐模糊的背影，冯良喃喃自语，随后走进大门，门内传出男子朗朗的声音：“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

 第75章 将归(四)

    贾蓉离开冯良家后又去了林如海府上告别。


    对于贾蓉即将返京，林如海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年多的相处让他更加认清贾蓉就是贾家未来扛大旗的人物，叮嘱了一番科场需要注意的地方便放贾蓉回家。


    “玉儿在京里你多照应些，只一件事，将来若是玉儿嫁给你，平妻的名分你是要给她的。”临走时林如海说了这样一句话，贾蓉最终点点头。


    待得和所有人告完别，回到苏州贾府已是掌灯时分。


    李师师远远看见贾蓉进门，笑着朝他走来：“夫君回来了，青竹姐姐盼了好一会呢。”


    贾蓉拉过女子的青葱玉手，李师师近一年出落的越发有成熟女子的魅力，“今日一圈跑下来累死为夫了，晚上娘子替我按按？”


    已经习惯了贾蓉随意的相处方式，好笑道：“礼数总该尽的，夫君将要回京总要和师长好友告别一番才是，今晚在我房里歇息？”


    贾蓉点点头牵着李师师的手往后宅走去，打趣说：“娘子所言极是，所谓家有贤妻，夫无横祸。”


    李师师美眸微嗔：“夫君又打趣妾身，贤妻该是湘云妹妹才是。”


    “在为夫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娘子咱们该多努力才是。”


    “夫君，努力什么？”


    想起早上焦大的嘲笑，贾蓉没好气的说：“生孩子啊，娘子。”


    李师师：......


    “你，青竹，可卿今年必须给为夫生个娃儿玩玩，为夫今日可是被人怀疑不能生育。”贾蓉满脸黑线，耻辱啊！


    李师师闹了个红脸，她们都商量好的不在湘云前头有子嗣，是以每次事后都做了措施，低着头轻声说：“夫君，嫡庶有别。”


    “啪。”


    “夫君，你打我那里干嘛。”


    “你再说这些为夫还打，不管嫡庶都是为夫的孩子，嫡子继承家业，庶子自己打拼就是了，咱们家现在也有些家业，将来嫡子继承府里的家业，外头这些都分给咱们的孩子，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没办法大夏的宗法就是这样，贾蓉否认不了什么嫡庶之分。


    “咱们家到为夫这辈还没下一代，说不过去，是不是娘子？”


    李师师终究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和贾蓉探讨这些，羞涩的点点头：“那也该青竹姐姐先，今晚夫君去姐姐房里歇息吧。”


    贾蓉有些欣慰，至少目前来说几女的关系不错，停下脚步伸手摸摸李师师的头：“我的傻娘子哟，你以为一次就能中？走吧吃饭去。“


    ....


    “夫君妾身想了想要不我还是留在苏州吧！”吃晚饭的时候尤青竹面带担心的说，她身份敏感，在苏州这段时间没人认识她，她过的很自在，可一旦回京，多少双眼睛盯着，被人发现贾蓉的名声就毁了，对贾蓉爱的越深她越是不想贾蓉将来面临这样的局面。


    秦可卿听她这样说，也插话道：“夫君，妾身陪着姐姐留在苏州吧，正好钟儿会留在钟山书院进学。”


    “妾身也愿意。”李师师对京城没什么向往，反而多年生活在苏州习惯了。


    贾蓉叹口气，放下碗筷：“娘子这些都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你既然跟了我，我怎么放心将你放在苏州，你以为我是宝玉？还有你，秦钟如今大了，还需要照顾？他又是住在书院。”


    “噗嗤。”饶是正发愁的尤青竹听了贾蓉提到宝玉也禁不住笑出来。


    “夫君，怪的很，没事说他作甚，人家可是你叔叔。”女子风情万种的白贾蓉一眼，心里甜滋滋的。


    “你们就安安心心随为夫回京吧！不过青竹确实不好住进府里，回头写信给湘云在外头买座宅子。”虽说京都居大不易，但是贾公子有的是钱。


    “相公把咱们姐妹的事和湘云妹妹说了？”还在甜蜜中的尤青竹心里一惊，她知道贾蓉和史湘云一直有书信往来，有些担心。


    贾蓉好笑道：“一年前就说了，就像你们说的她是正妻，我不想瞒着她，放心吧，湘云很明白事理的，还说回京后见见你们。”


    三女互相眼神对视，皆起身向贾蓉行礼大礼，倒把贾蓉吓一跳，赶忙起身将三女扶起“唉唉唉，你们这是做什么。”


    “妾身能遇到相公是咱们的福分。”尤青竹感动的说，她最担心的是将来如何面对史湘云，没想到贾蓉在背后悄悄的把她的后顾之忧去除了。


    贾蓉将三人一一扶回椅子上坐好才说：“我都说了我不是宝玉，你们把终身都托付给了我，我做这些不算什么，再说家和万事兴，湘云也是好的，日后你们好好相处就是，夫君我努力给你们挣名分。”


    三女俱是感动落泪。


    瑞珠站在一侧撇撇嘴，她家少爷这张嘴算是服了，偏生她也很感动，看一眼同样站着的宝珠，眼神幽怨。


    宝珠如今跟着李师师伺候，独她和贾蓉相处的时间最多，可是贾蓉并不碰她，一直说他还小，真是气人的很。


    晚饭后，众人在厅中说了会话后，都各自回房歇息，贾蓉留宿李师师房内。


    ....


    很快两天时间过去，两天里尤青竹一直在打点行礼，偌大个宅子将要离开还是有很多需要收拾的。


    期间苏胖子带着苏小婉上门拜访，贾蓉去苏府告别的时候苏胖子不在家，第二日就上门了。


    “唉，苏兄，以后没有你，某怕是只能去百花楼咯。”苏胖子见到贾蓉的第一句话，就表达了他对贾蓉万分不舍之情。


    “当着你妹妹说什么呢！”贾蓉一脸黑线，把苏洵拉到一边，悄悄地问：”怎么把你妹妹带来了？“


    “你信么？我是被小婉拉着才来。”苏胖子苦涩，天知道他在自家妹妹那经历了什么。


    “怎么，贾哥哥，看到小婉你不高兴？”苏小婉地性子有些随林黛玉，说话直来直去，看两人说悄悄话，又不时看一眼她，就知道在说什么。


    “嘿嘿，怎么会。”


    苏小婉瞟一眼贾蓉，嘀咕一声：“负心人。”不理会贾蓉和苏胖子径直去找三女。


    贾蓉：.....


    “唉，我说贾兄打算怎么安置我妹妹？看她这样是非你不嫁啊！也不知道你哪里好了！”


    贾蓉回答的很干脆:“胖子不提这个.....日后再说。”


    \\\"贾蓉，你妹夫的！\\\"


    ………

 第76章 归途(一)

    雍乾五年二月初十，苏州运河码头。


    自雍乾三年六月离京求学近两年后，贾蓉终于踏上返京的归途，此去他将以北直隶乡试为起点，开始挽救贾府这艘看似华丽实则千疮百孔的大船。


    码头停靠大大小小的船只，京杭大运河从来都是繁忙异常，与来时乘坐官船不同的是，返程的船只是由苏家安排的商船，苏家生意遍布大夏，有自己的船舶，苏胖子执意从苏大那里要来一艘大船护送贾蓉返京。


    焦大在船上指挥下人们一个一个的箱子往船上搬，秦可卿的老仆忠叔被留在苏州照看宅子顺便照顾秦钟。


    贾蓉带着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并瑞珠、宝珠、银蝶三个丫鬟在岸上等待船只启程。


    “苏胖子、冯兄都说过不用过来送行，自家兄弟无需见外。”虽然贾蓉之前道别时叮嘱了不用送行，两人还是早早来到贾府，尤其苏胖子还带了数十个家丁过来帮忙。


    “我说贾兄见外了不是，既是自家兄弟送送也是应该的，本公子也就你这一个处得来的朋友，小良子你说是不是？”胖子今日穿着十分华贵，贾蓉不懂二月的天气手里拿把折扇是什么意思。


    一边的冯良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好的宣纸，递给贾蓉说道：“承蒙贾兄多番照顾，某也没什么相送，特将贾兄当日《出塞》手抄一份与兄，预祝兄此去心想事成。”


    “冯兄的字是极好的，感谢！”礼轻情意重，贾蓉接过宣纸打开来看，面容含笑道谢，珍重的折好交予尤青竹保管。


    “贾兄，某也有一份礼物送你，已经着下人放进船舱，待得启航时再打开看。”苏胖子猥琐的冲贾蓉笑笑，一副神秘样子。


    贾蓉不理会，瞟一眼胖子，“胖子该减减肥了，听说苏伯父最近给你议亲，你这副模样怕没有哪个良家女子瞧上吧？”


    “咳咳。”苏胖子被呛得无言以对，他爹确实安排了好几家女子想看，无奈看过后一个个哭着喊着不嫁给他，一则卖相不好，二则都嫌弃他是个浪荡子。


    好在焦大这时候上岸朝他们走来说道：“少爷，一应行李俱都安排妥当，可以启程。”


    贾蓉点点头，上前拍拍胖子肩膀：”减减吧，咱们很快会再见，到时候一定让我刮目相看，你这副样子某看腻了。“


    ”噗嗤！”一边的几女俱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夫君，哪有这么说话的。”尤青竹忍住笑，上前白一眼贾蓉，又朝胖子和冯良施了一礼：“夫君谈吐随意，两位哥儿不要介意，还多谢来今日相送。”


    都知道两人是贾蓉的好友，见尤青竹行礼道谢，其余几女也都施礼答谢。


    女子面前，苏胖子和冯良也正经回礼：“嫂夫人客气了，自家兄弟就该随意些才好，一路保重。”


    待得道别完毕，贾蓉朝二人点头，“苏兄，冯兄，走了，你们也保重。”带着几女登船。


    苏洵看着贾蓉身后莺莺燕燕，羡慕的说：“贾兄才是人生赢家啊！。”


    “苏兄，苏州城内几家青楼，你的相好的比贾兄多。”冯良在一边看着登船的贾蓉一行幽幽的说。


    苏洵转头瞥他一眼，吹胡子瞪眼“能一样么？小良子你也学坏了。”


    .....


    贾蓉苏州求学之行，看似低调，实则江南文人圈子都留下他的名声，他的《菩萨蛮》、《出塞》和时不时从胖子那里流出去的诗词，在江南的传唱度很高，加上上层圈子都知道他献治水十策被皇帝盛赞，列为各地治理水患的标准。


    对于这样一位人物，日后必定闻名大夏是江南士林的共识。


    苏家安排的大船有三层高，船舱底部和第二层用来运送北上的货物，顶层一整层留给贾蓉一行人居住。


    一切准备工作完毕后，船老大下令开船，船只缓缓驶离苏州码头。


    大运河是人工开凿的河道，是以船只在水面行驶起来很平缓，贾蓉等上船后就安置在一处较大的房间，几人坐在一起闲聊，未来十多天她们将在船上生活。


    贾蓉给湘云和府里的信件已经于两日前交由专门的驿站送出。


    ”夫君，妾身还是第一次去京城，听说那是大夏最繁华的地方。”李师师坐在一张木制矮桌前给众人泡茶，她的茶艺是极好的。


    “师师妹妹，其实呀京城也就那样，依我说还不如苏州来的繁华，不过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比别处城池雄伟几分。”尤青竹搭话说。


    贾蓉点点头，算是认同尤青竹的说法。


    恰巧这时，床仓房间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师师姐姐，婉儿也是第一次去京城，到时候咱们让贾哥哥带着游玩几日可好？”


    说话间一个戴着白色斗篷，如花似玉的女子走进来，她身上带着江南烟雨般的婉约、妩媚。


    “小婉，你怎么在这。”看到女子众人都惊奇失声问道。


    女子正是苏小婉。


    “几位姐姐，小婉说服了爹爹让我跟随你们一起去京城玩。”这话虽然是对着几个女子说得，但是眼神不经意间却看着贾蓉，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尤青竹起身把苏小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娇笑一声：“怪道你哥哥说给夫君送了礼物放在船上，原来是小婉妹妹你。”语气有些玩味。


    苏小婉羞涩地低下头，心里埋怨苏洵干嘛把话说得直白。


    贾蓉扯扯嘴，苏家两父子真不靠谱，就这样把自家姑娘强送上船，也太宠着苏小婉了。


    众人都把目光放在贾蓉身上看他怎么说。


    “也罢，反正过几月你哥哥也要进京，到时候把你交给他。”


    “我哥也要进京？”这回轮到苏小婉震惊了。


    “你爹打算等乡试后让你哥北上负责北方苏家地生意，反正他也考不上，你爹准备让他着手接管家业了。”


    苏小婉无言以对，他哥行么？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至少贾蓉没有赶她离开，这会船才离岸不久，真担心贾蓉会让船老大返航。


    贾蓉对于苏小婉也很无奈，哪有这样胆大的女子，却不知苏大已经认命了，有贾蓉做女婿也不是不能接受。


    “贾哥哥，你没生气吧？”苏小婉还是比较在意贾蓉的态度的，俏生生的盯着贾蓉问。


    贾蓉：.....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平白多一个媳妇，别人求都求不来。


    “唉，这都什么事。”


    .............

 第77章 归途(二)

    大夏的京杭大运河从苏州到北京段大约一千五百多公里，像贾蓉这样的大船每个时辰不过40公里，加上沿途船只停泊休息补充物资的时间，满打满算需要八天的时间。


    归去的路程没有像南下时候那般带着尤青竹一路游玩，硬生生用了半个多月。一则考虑到该游玩的地方来时都玩过了，二则尤青竹坚持不下船，她想着早些到达京城，也好给贾蓉留足备考时间。


    所幸苏胖子家的商船足够大，在船上生活久了不会觉得疲倦，尤青竹几女白天要么打麻将要么就是听李师师和秦可卿合奏，日子过的倒也快活。


    贾蓉自然是被众女盯着读书写文章，盯他最紧的就是尤青竹了，每每贾蓉想加入麻将阵营都会被她以读书人不该想着打牌的理由推回房内。


    他每天最放松的时间恐怕就是晚上轮流去三女房间休息时候，顶着繁衍子嗣的大义，可谓无往不利。


    苏小婉则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彻底玩疯了，她本来就是爱玩的年纪，即使是为了贾蓉才离家，但到上了船反而不理会贾蓉，一来出于女子的害羞，二来能和姐妹一处打麻将，男人什么的都要靠边。


    如此一路风平浪静，也没发生什么事。


    这日傍晚船行至沧州地界，再有两三日便能到达京城。


    贾蓉静极思动，在甲板上练起剑。


    一柄剑迎着晚霞，舞起了片片江风，矫若游龙，似水波荡漾。


    众女坐在甲板上看他认真的样子美眸异彩连连，当书生气和武者的气息同时汇聚在一人身上，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大夏如相公这般文武双全的男子怕是不多，相公有魏晋文人的风骨。”李师师见多了文人才子，第一次感觉文人就该是贾蓉这样的。


    焦大倚在桅杆上，撇撇嘴，嘀咕一句：“卖相好有什么用。”


    少许，贾蓉一套剑舞毕，收剑长立，面对涛涛江水，早就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有意耍个帅，嘴角上扬，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月。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果然，吟诵完毕众女都犯了花痴。


    然而，有一人不卖他面子，“嘿嘿，少爷，好诗，听得老奴热血沸腾，接招。”焦大抽出身旁的长剑，杀将上来。


    “焦大，你大爷的。”贾蓉没防备，赶忙引剑相抵。


    “早和少爷说过，剑是用来杀人的，少爷吟诵的诗，杀意十足，这时候却是最好的练剑时机。”


    贾蓉：....老天我就只想在自家媳妇面前装个逼而已。


    见贾蓉狼狈举剑应对的模样，众女都捂嘴偷笑。


    贾蓉气急败坏，边打边骂：“焦大，这回我非得将你打服。”


    “呵呵。”


    夕阳下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错，却比贾蓉独自练剑更增加几分观赏性。


    直到贾蓉力竭求饶，焦大方停手。


    贾蓉躺在甲板上喘着粗气，“焦大，你跟谁学的剑法，怎会如此厉害，招招冲本少爷要害，你是想本少爷绝后啊，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少爷你若是上过几次战场也会像老奴这般厉害，剑不适合两军对阵，老奴的刀法更厉害，只可惜少爷你这身板练刀法还不够。”焦大恢复之前模样，倚在桅杆上淡淡说，仿佛十分看不上贾蓉。


    贾蓉爬起来长剑入鞘，回怼:“有机会定去战场一遭，看你到时候还小瞧某。”


    焦大莞尔：“老奴等着那天，到时候一定给少爷鞍前马后，护你周全。“


    \\\"切，需要你跟着。\\\"


    ”相公，上什么战场，战场是好玩的？你是文人才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尤青竹拿着张帕子，走到贾蓉跟前边给他擦汗边嗔道，她可不想贾蓉去战场厮杀，受了伤丢了性命她不心疼死？


    “就是，贾哥哥，你还是好好考科举做官吧！你还没子嗣呢就惦记去做那卖命的事情。”苏小婉凑上来应和尤青竹数落贾蓉。


    贾蓉看小女孩一眼，怼到：“就是什么就是，你给我生个儿子不就可以了。”


    “呸呸呸，贾哥哥果然不是好人，小婉才十二岁就想小婉给你生孩子。”贾蓉这么露骨的话说的苏小婉脸颊绯红。


    尤青竹伸手拧住贾蓉腰间赘肉：“相公，胡说八道些什么。”


    “痛痛痛，娘子你快放手。”腰间肉是最痛的，贾蓉倒吸口凉气，赶忙求饶。


    苏小婉见他吃瘪的模样，轻啐一口：”活该，青竹姐姐别放手，看贾哥哥还敢打小婉主意。”


    “苏小婉，你大爷。”贾蓉欲哭无泪。


    尤青竹最终放开手，白他一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师师和秦可卿好笑的看着这一幕：“也只有青竹姐姐能治得住相公了。”李师师感慨。


    秦可卿轻笑，朝两人喊道：“相公，姐姐该用饭了。”


    “就来。”


    贾蓉拉起尤青竹的手准备返回船舱。


    然而，正在这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家小姐。”


    “娘子，你听见了么？”


    贾蓉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疑惑的问尤青竹。


    没待尤青竹确认，焦大已经跑向船舷，探出头查看，回过头对贾蓉喊道：“少爷，是对面船上有人落水。”


    说话间贾蓉几人也来到船舷，此时下面一层的船舷上也围着几人在那张望，才发现原来此时的江面只有两艘船，对面的船只明显是一艘官船，落水的正是那艘官船上的人，此时船上有一个丫鬟打扮的模样正在焦急呼救，声音带有哭腔。


    许是小丫鬟呼救起了作用，陆续有两人跳下水，无奈这段江面的水流有些急，两人奋力向前总够不到落水的人。


    “相公水中是一个女子。”秦可卿面露焦急之色。


    贾蓉没说话，看水里的人使劲扑腾，很明显不会水，再耽搁这人肯定没救了，转头问焦大：“老爷子你会水么？”


    焦大领会贾蓉的意思，无奈道：“少爷，老奴北方人。”


    贾蓉：.....


    大爷的，你直说不会水不就是了。


    这时候女子开始慢慢下沉，贾蓉知道不能等了，迅速脱下长衫和鞋子，只留下一句：“焦大，快找块木板。”跳下船一头扎进水里。


    众女没防备大惊失色喊道：“相公，少爷。”


    ......

 第78章 归途(三)

    她们没想到贾蓉二话不说跳下去救人。


    尤青竹急得直跺脚，眼泪都要下来，才说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会子全忘了。其余众女也都急切着盯着江面，贾蓉跳下去一直没露头。


    焦大年长见过世面多些，相信贾蓉跳下去救人必然是有把握的，赶忙依照吩咐去找木板。


    二月的江水依旧刺骨，贾蓉跳下江后一个激灵，好在平时坚持锻炼身体素质早就非比从前，虽然总是被焦大嘲讽弱鸡。


    贾蓉前世生活在江南，水性自然是不错的，只是穿越而来几乎没有再下水，因此在船上时有些犹豫，商船上的随行船员长期生活在水上，可是人性就是这样趋利避害。贾蓉不想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才硬着头皮跳下船。


    幸运的是接触到水的那一刻就知道没忘水性。落水的女子距离贾蓉的船约莫15丈，看起来虽然不远，考虑到江水的流动性，他选择先潜泳一段距离，一来速度快些，二来可以保存一些体力。


    只是他这一潜倒把李师师几人吓的魂不附体，从来没听过贾蓉会水，都以为他沉到水底了，瑞珠宝珠急的流下眼泪。


    苏小婉焦急得朝二层船员大呼，“你们都瞎了么，还不赶紧救人，贾哥哥死了，本小姐让你们陪葬，呜呜呜。”说完也哭起来。船员们听自家小姐发话了才悻悻跳下水救人。


    “啊，相公。”一直紧盯着江面的李师师突然惊呼，她看到贾蓉终于露出水面。


    此时贾蓉已经游出十多丈距离，幸好他的肺活量不错。


    “师师，你们别担心，我没事。”水里的贾蓉许是听到李师师的惊呼，回过头笑着大喊一声，随后朝女子游过去。


    说起来很长，其实也就是一刹那的事。


    贾蓉靠近落水的女子才发现对方已经昏迷过去，没细看，游到女子身边从后面将女子拖起，看看两船的距离决定往女子落水的那艘游过去，毕竟带着一个女子再游十多丈怕是真要出事。


    焦大找木板去了，如今就算找到也没用，那是贾蓉担心自己忘记游泳留给自己的救命板，此时距离太远不可能扔的过来。


    一手托着女子，一手向那艘官船划去，众人见贾蓉慢慢靠近船只，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瑞珠宝珠等俱都喜极而泣。


    “青竹姐姐，你可管管贾哥哥吧！太吓人了。”苏小婉投进尤青竹的怀抱说。


    ………


    贾蓉带着女子靠近官船，可问题来了，望着高高的船舷，他一阵无力，好在这时候有人从船上扔下来一个拴着绳子的大桶，应该是这时代的救生设备，贾蓉拉过桶将女子塞进去，这才看清女子的模样，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容貌艳丽，不弱于李师师、尤青竹几女。


    “拉”贾蓉也不多看，美女他见多了，此时也不是时候，大声朝上面喊道。


    船上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慢慢的将桶拉了上去。


    “小姐，呜呜。”才将女子拉上来，就有先前呼救的小丫鬟扑上来。


    船上并无随行大夫，女子此时昏迷，小丫鬟以为已经死了，哭的伤心欲绝。


    “喂喂，倒是先别哭把我拉上去啊，水里还有两位兄弟呢。”贾蓉整个人泡在水里，很无语，人救上去了却久久不见再把桶放下来。


    许是叫喊起了作用，船上的人终于想起来还有人在水里，一个老者擦擦眼泪急忙喊道：“快快，将恩公救上来。”


    这才陆陆续续的将贾蓉和水里一起泡着的两兄弟拉上去。


    贾蓉上了船也懒得计较，因为小丫鬟正哭天抹泪的，年长的老者也是一脸悲伤。


    救人救到底，贾蓉上前蹲下拉起女子的手把把脉，随后探探鼻息，虽然他不是中医但这些基本的诊断还是掌握的。


    “别哭了，你家小姐还没死呢，哭丧啊！”又看看周围围着一群人不好施救，总不能众目睽睽下胸部按压、人工呼吸吧？


    伸出手就打算抱起女子找个船舱再说。


    小丫鬟原本听说自家小姐还有救准备真假，就见贾蓉伸手要抱她家小姐，顿时大怒护住昏迷的女子：”登徒子，你做什么？全叔你快把他赶走。“


    名叫全叔的老者也防备着贾蓉，刚才因为贾蓉是他家小姐的救命恩人才容忍的他又摸又搂，准备示意下人拉开。


    贾蓉回头瞟一眼老者，眼神冷漠“你年长些，若是想看你家小姐死，尽管拖着。”


    全叔被他眼神震慑，缓和了些“你当真能救我家小姐？”


    “信不信全由你，不救你要负全部责任。”前世在医院见多了病人家属，贾蓉淡淡说，他太了解这些人的心理了。


    果然这句话说完老者无奈叹息一声，他承担不起后果，女子死了他也只能陪葬：“唉，小婵，听恩公的吧，他既然将小姐救上来，咱们信他一回。”


    贾蓉懒得和他们墨迹，再等下去就真的窒息而死了，伸手抱起女子就往船舱走去，“别跟过来。”


    小婵看见贾蓉把他家小姐抱走，埋怨道：”全叔，你怎么可以答应他，若是小姐被侵犯了怎么办。”


    “小婵，我还没问你怎么看护的小姐呢？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水里。”老者本来就心烦，小丫鬟还在指责，火气也上来责问道。


    名叫小婵的丫鬟被问得哑口无言，怯懦的说：“我只去给小姐端茶点的功夫，小姐就掉下去了。”


    “哼，都是小姐将你们惯的。”老者一甩衣袖，担忧的看向船舱，事出突然他只能相信那个少年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贾蓉将女子抱进船舱关上舱门防止有人打扰，把女子平放在床榻上，伸手做起急救。


    女子此时双眼紧闭，嘴唇发白，一头青丝散落在脸颊上，增添了几分病态美，感受着女子胸部的柔软，贾蓉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好在如今天冷女子穿的衣服厚，要是夏季那就可真要命了。


    不断按压了一会，见女子没什么反应，贾蓉喃喃道：“呐，可不是我要吃你豆腐的哈，醒了不要寻死觅活。”凑近女子的樱唇，做起人工呼吸。


    渡了几次气后，果然昏迷的女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眼睛缓缓睁开，无力的看了一眼贾蓉，又闭上沉睡过去。


    贾蓉这才松一口气，总算救回来了，站直身体，看一眼美人，还别说挺耐看的，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轻笑一声，转身打开舱门走出去。


    迎着老者和小丫鬟探寻的眼神，淡淡说“救回来了，你，进去给你家小姐换身衣服，过一会就会醒的。”


    “真的？”小婵闻言有些惊喜。


    “我还煮的呢！”懒得的理会小姑娘，朝老者说：“全叔是吧？你让舵手把船靠近旁边的商船，送我回去，嘶，冷得很。”


    全叔高兴的朝贾蓉行礼：“应当的，感谢公子今日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贾蓉脱下湿透的衣服拧干水分：“不用，我又不是图你回报才救的人，你有这心思不如找件干衣服给我。”将拧干的衣服在老者眼前晃晃。


    全叔点点头吩咐下人去取衣服。


    “瞧公子穿着莫非是京城人氏？“


    ”哦？这么说你家也是京城的？“


    老者含笑应答：“某家老爷正是张廷，张大人，公子所救的小姐是我家老爷的孙女。”


    贾蓉想了想，记忆里没有张廷这号人物，随意说“原来是京官儿。”


    这时候下人取来衣服，贾蓉接过穿上，打趣说“我家确实是京城人士，宁国府知道么？以后要感谢去那找我。”


    全叔有些好笑，这个哥儿人好就是促狭了些，同时暗暗心惊，宁国府他当然知道的，没想到对方是宁国府的人，只怕身份还不低，心里想着回京后禀报老爷。


    ”原来是宁国的后代，果然非同一般，日后我家老爷必当登门致谢。“


    “你家老爷官大么？几品？”


    “一品”


    “切，我还一品呢，尽唬人。”


    .....

 第79章 归途(四)

    晚风轻抚，宽阔的江面上两艘船一前一后静静的行驶，江水拍打船身不断传出唰唰声，不时响起吱吱声，是舵手掌控船舶方向的声音。


    贾蓉躺在船舱内听着声音失眠了。


    没有意外，傍晚救人的举动惊吓之余彻底惹怒了尤青竹，贾蓉回到自家船上没有一人理会他。


    无奈下贾蓉只得悻悻吃了晚饭，很有自知之明的找了空船舱睡觉。


    听着水声，转了个身掖了掖被子，回想被救女子，嘀咕一声:\\\"还挺大的。\\\"


    ………


    不远处官船上，落水女子房间内。


    沉睡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眸，一片茫然，片刻后终于回忆起发生的事。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婵看见女子睁开眼，激动的说，转而落泪\\\"可吓死奴婢了。\\\"


    女子转过头看向悲喜交加的小丫鬟，微微露出笑意:\\\"小婵，现在什么时辰？\\\"


    小丫鬟擦擦眼角的泪水，答道:\\\"小姐，你都昏睡一个时辰了，小姐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呢？\\\"


    女子没有说话，躺在床上回忆先前的事。


    她好像是看对面船上有个年轻男子和老者对剑入了神，恰好船只晃动没站稳才掉下水的，只是先前看见的男子是谁？迷糊间好像听到男子说:\\\"呐，可不是我要吃你豆腐的哈，醒来不要寻死觅活。\\\"然后就感受到嘴唇一阵冰凉，之后就醒了，当时太虚弱，睁开眼睛看了男子一眼便有一阵倦意袭来，昏沉沉的睡过去。


    所以是被这位男子所救？可是貌似被他轻薄了？女子抿嘴心里有些复杂。


    \\\"小婵，那位公子呢？\\\"过了半晌，女子开口问道。


    说到贾蓉，小婵有些激动，兴奋的说:\\\"小姐，今日可多亏那位公子………\\\"


    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场面。


    女子有些无奈，不过还是静静听着，从小婵的描述中得知原来救她的就是对面船上练剑的男子，因他落水又被他所救？一时间有些复杂。


    \\\"最后全叔让咱们的船给那位公子送回去啦，哦！对了，他说他是宁国府的，就是这些小姐。\\\"小婵叽叽呱呱说了一堆，最后才算是回答了女子的问题。


    \\\"宁国府？有说名字么？\\\"女子好奇的问。


    \\\"小姐，后来我就进来照顾你了，没听到说名字。\\\"


    \\\"小婵，你把全叔叫进来。\\\"女子轻声说。


    \\\"好的，小姐。\\\"小婵领命出去叫人。


    不一会全叔走进来，女子已经半躺在床头。


    \\\"小姐，那位公子叫贾蓉，乃是宁国府威烈将军的嫡子。\\\"小婵来的路上把女子的问题说了，老者走进来主动回答。


    \\\"就是一年前被爷爷称赞的那个贾蓉？\\\"


    \\\"正是，他家有位公子在苏州求学，想来就是这位了，如今乡试在即想是回京参加科举。\\\"


    女子点点头，\\\"想来就是了。\\\"


    老者摇头轻笑:\\\"说起来也唏嘘，他家武勋世家，如今子弟却要靠科举取仕，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女子想起先前看到练剑的一幕，说道:\\\"也不尽然。\\\"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继续说:\\\"全叔回京后让爷爷登门致谢\\\"


    只是想起昏迷中被对方轻薄有些气苦，摆摆手道:\\\"你们歇着去吧，我累了！\\\"


    ………


    京城大观园内潇湘馆。


    自元妃省亲之后，贾宝玉并姐妹们都搬进大观园居住，林黛玉选择住在潇湘馆，贾宝玉住怡红院，宝钗住蘅芜苑，李纨住稻香村，迎春住紫菱洲，探春住秋爽斋，惜春住藕香榭。


    史湘云因着贾蓉托她照顾林黛玉，也随黛玉搬进潇湘馆。


    晚间，林黛玉和史湘云在一处说话，一年多时间两女的风采更胜从前，透出绝代风姿。


    \\\"林姐姐，蓉哥儿想必这两三日便能到京\\\"史湘云坐在桌子前两手撑着下巴，盯着眼前的灯花自顾自的说。


    林黛玉此时站在书桌前拿着纸写着什么，听到史湘云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感觉到一缕青丝散落额头，伸手将头发整理好，微笑说:\\\"云妹妹，今日你都说第八遍了。\\\"


    湘云有些窘迫，等了近两年贾蓉就要回来了，她还记得雍乾三年的那个夏天，一首《鹊桥仙》的表白，如今自己惦记的人终于要回来了，等参加完科考，他们便将成婚，这些都是眼前的事儿。


    \\\"林姐姐，你不想他么？\\\"史湘云不怀好意的问？


    林黛玉果然也涨红了脸，瞪一眼湘云，怎么不想？虽说因着贾母她日子过得也自在，可自从那事以后多少感觉到不一样了。


    贾宝玉现在已经极少和她一处说话，前些日子经王夫人同意把袭人收入房中，当然这些她不在意。


    平时姐妹们一处玩耍日子倒也过得自在，如今贾蓉就要回来了，心里多少有些踏实。


    林黛玉倾心贾蓉到底没有瞒过湘云，她又是个直性子，女儿间私下说话的时候湘云直说了出来。


    其实史湘云也很气苦，这个未婚夫还没成婚就有几个红颜知己，虽说从小受的正统教育，且名分已定，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这是也不好与外人说。


    黛玉拿着刚才书写的本子走到湘云跟前，递给她:\\\"算好了，上月几家铺子共盈余一万两银子，如今账面有共六十五万两银子，没算上给元妃娘娘的三万两和购置宅子的钱。\\\"


    史湘云接过账本叹口气:\\\"肥皂生意如今也不好做了！\\\"


    林黛玉白她一眼:\\\"云丫头，你说这话若是被凤辣子听了做何感想？\\\"


    \\\"嘿嘿，有劳林姐姐了，这账本妹妹一看就头痛，无奈他托我管着，有了林姐姐我算是脱身了呢。\\\"史湘云凑到林黛玉身上撒娇。


    贾蓉让她管着肥皂铺子，可她却扩张到京城周边，外面有自己人照看，只是这账本每月都是需要过她的眼的，让她不胜其烦，好在有了林黛玉就把审查账本的事情交给她，反正将来都是一家人没避讳。


    林黛玉无奈道:\\\"你呀，将来管家的娘子，却这般惫懒\\\"


    \\\"不是有林姐姐帮我么？将来姐姐进门可要站妹妹一边。\\\"


    \\\"要死了，混说什么。\\\"林黛玉拍打一下怀里的湘云，脸颊绯红，纵使倾心贾蓉，提起婚事也不禁羞涩万分。


    ……

 第80章 回府(一)

    这两日东西两府讨论最多的就是贾蓉将要回府的消息。


    荣国府中路的东跨院中，贾政、王夫人讨论着贾蓉回府如何感谢的事情。


    西路的凤姐院，贾琏和王熙凤闲话着，王熙凤内心复杂，她和贾蓉有不清楚的关系，先前还想将平儿送去服侍贾蓉，无奈还没施行贾蓉就南下读书，如今将近两年。


    贾母院中，贾母、宝玉、黛玉、湘云、三春，薛姨妈、宝钗等在谈笑，说着贾蓉以前的纨绔事情以及如今上进被天子看中。


    宁国府贾珍处，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贾珍最近新得了一位小妾，正是莺歌燕尔之时。


    相比贾珍的漠视，宁国府下人们干活更加卖力了些，管事处，随侍处，听事处，门房等处都在议论这位离家求学的主子，有远见的老人都在盘算如何拉近关系。


    以前的贾蓉纨绔好色，醉生梦死不为过，他们只需伺候好贾珍便是。如今的贾蓉在外入了天子的眼，有元妃的支持，在内有贾母、贾敬的支持，早就非比从前。


    赖升前几日就命人将贾蓉的院子彻底的清扫一遍，派人去通州码头接应，预备贾蓉随时抵京，不管以后如何，现下宁国府除了贾珍都在等候贾蓉回府。


    .....


    雍乾五年二月中旬，苏家的商船停靠在通州码头。


    贾蓉先行下船支使了前来接应的宁国府家丁将行李搬下船，“你们先将这先行礼运送回府，某还有事晚些回去。”


    打发了下人后，又有一人出现在贾蓉面前，“姑爷，老奴是云姐儿派来接应你的，小姐让老奴带姑爷”回府“”。


    贾蓉打量老者点点头，知道是湘云的安排，接应尤青竹几女回她购置的宅子，“劳烦了，你带人去船上找一个老头子搬运行李。”


    先前宁国府下人搬走的自然是贾蓉自己的行李，这会子要搬的是众女的行李。


    尤青竹带着青丝面纱下了船朝贾蓉走来：“相公，都安排妥当了么？”


    “差不多了，先将你们送到新宅为夫再回府，想必湘云买的宅子离宁荣街不会太远。你带这个做什么？”见尤青竹带着面纱，贾蓉好奇问道。


    尤青竹轻笑，“码头人多口杂，今日又有府里的人接应，还是小心为好。”


    “委屈你了娘子。”贾蓉知她的意思，伸手拉住尤青竹。


    “呀！”尤青竹条件反射的想要缩回手：“相公，快放开，人多呢。”


    贾蓉好笑：“牵自家娘子的手又不碍着旁人。”


    尤青竹怎么都收不回手，只得被贾蓉拉着，自家相公就是这样脸皮厚。


    这时候一个同样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从贾蓉二人身侧走过，嘀咕一句，“登徒子。”女子说完三个字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后面跟上来一个老者和小丫鬟。


    贾蓉平白无故被骂，欲待跟上理论，他认出女子就是前两天被他从运河救起来的人，嘿！我救了你还骂我登徒子，贾蓉气不打一处来。


    “贾公子，别生气，我家小姐就这脾气，老奴代小姐给您赔罪。”老头子全叔上来陪着笑，拉住贾蓉。


    尤青竹不知原由，还以为贾蓉大庭广众下拉她的手女子看不过才说的，”相公算了吧，不要生事。“


    “小丫鬟，赶紧跟着吧，回头你家小姐别被歹人掳了去。”贾蓉心里不爽恶狠狠的朝小婵说。


    小婵也很无语，小姐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朝贾蓉笑笑，赶忙追上前面的女子：“小姐，你慢点等等我。”


    “贾公子，老奴也告退了，过几日定当上门致谢。”全叔也告辞离去。


    尤青竹看着几人的背影，疑惑地问：“相公，你认识他们？”


    贾蓉收回目光，撇撇嘴说道：“为夫那日在船上救的正是那个女子，真是好心没好报。”


    尤青竹才明白过来，好笑道：“谁让你拉妾身的手，以后不许当众做这没皮没脸的事，免得让人笑话。”


    贾蓉没接话，心里想着该不会那天小妞有意识的吧？越想越发肯定，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自己是为了救人，事急从权而已。


    远远眺望女子登上接应的马车，尤青竹调笑：“看来也不是所有女子都看得上夫君,救命之恩并不都是要以身相许的哟。”


    贾蓉：.....


    “走吧，去把师师，可卿叫下船，可卿有说要回家么？”秦可卿的老子秦业就在京城做官，贾蓉问的是秦可卿回不回秦府。


    “秦妹妹说在咱们府里住两日后再回，夫君，你打算怎么应对？秦妹妹可不是妾身和师师妹妹，正经的女子没名没份的和你生活两年。”尤青竹有些担心。


    贾蓉朝她笑笑，“到时候为夫和可卿一同回府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尤青竹美眸看着贾蓉，欣慰的说：“妾身就是喜欢夫君这敢做敢当的性子。”


    “切，是么？就喜欢这一点？”


    “还有很多啦，咱们回府再说吧！”


    .....


    史湘云购置的宅子果然就在宁荣街的不远处，贾蓉等下船是晌午，到达府里恰好是正午时分。


    史湘云安排的老奴指挥下人将一箱一箱的物品抬进门，处置妥当后方才对贾蓉说道：“姑爷，老奴名贾五，从前跟着云丫头母亲，后来老主人仙去，就服侍云丫头，这两年京里的肥皂生意也是老奴代管着，如今云丫头央我管理这宅子。”


    贾五一通说明，贾蓉才明白过来，向老者行礼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蓉失礼了，日后还多多劳烦五叔。”


    “不敢，姑爷。”贾五恭敬地回礼。


    “奴才见着姑爷也才理解云丫头的安排，唉！这丫头就是性子太好，还望姑爷日后多多照应才是。”


    贾蓉如何不明白他有所指，无奈这点确实对不住湘云，只得保证:“五叔放心，湘云嫁给我就是我的妻子，不管以后如何，蓉一定护好她。”


    “唉，有姑爷今日这番话，老奴也放心了。”贾五看着史湘云长大，多多少少拿她当女儿看待。


    “老奴带姑爷和几位夫人进府。”


    .......

 第81章 回府(二)

    贾蓉安置好几女，便骑马带着焦大、瑞珠往荣宁街而去，宝珠留下来服侍李师师。到得荣国府正门前，便吩咐二人先行回宁国府，打算去给贾母请安，游子归家这是应有的礼数。


    荣国府侧门赖大早就恭候着，宁国府打发去通州接应的下人传回的消息贾蓉今日回府。


    见贾蓉骑马过来，赖大上前恭敬鞠躬行礼，低头道：“奴才恭迎荣大爷回府。”门口小厮更是跪下。


    贾蓉嘴角弯起笑容，翻身下马:“赖大爷，怎么劳你在此接应？”


    “蓉大爷求学归家，老奴应该的，主子快随我进府吧，老太太等候多时了。”赖大很恭敬。


    贾蓉点点头，对着跪倒一地的下人摆摆手：“起来吧！”


    “谢主子！”下人齐声喊道。


    贾蓉撩起长袍，当仁不让，一步跨进贾府。


    赖大落后一步跟着进府，看着贾蓉的背影，内心赞叹，果真不一样了，以前的贾蓉虽然俊美，但是仅仅是表面光鲜，如今的贾蓉气质却是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剑眉星目，眼神透出一股凌厉，赖大都不敢轻易对视。


    贾府内，贾母正房处，贾府内宅亲眷齐聚。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李纨、宝玉、黛玉、宝钗、三春等都在，还有鸳鸯、金钏儿、平儿、袭人、晴雯等丫鬟，湘云因为避嫌没在。


    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打算看看东府这位哥儿的风采。


    时间缓缓走过，众人正坐着说话玩笑，忽听小丫鬟跑进来通报“蓉大爷来了。”


    众人停下说笑，纷纷把目光看向门口，等待贾蓉进来。


    鸳鸯走到门口处迎接，片刻就看见贾蓉走进院子，美眸一亮，这位大爷的风采更胜以往，嘴角不自觉溢出笑容，迎上去：“欢迎大爷回府。“她对贾蓉的观感不错。


    贾蓉驻足脚步，打量眼前这个身材高挑，体态婀娜，肌肤白皙的姑娘，难怪贾赦打她的注意。迎着贾蓉审视的目光，鸳鸯俏脸微红，好在贾蓉收回目光。


    “好久不见鸳鸯姐姐。”


    熟读红楼的都知道，鸳鸯是一个立场公正的姑娘，而且对贾母忠心，是老太太离不开的人，他和鸳鸯的关系不近，但不妨碍对她欣赏。


    贾蓉的话让鸳鸯禁不住好笑，搞得好像好朋友很久没见过一样，不过却让人生出亲切感，撩起门帘，轻声道：“大爷，进去吧。”


    赖大没有跟进来，他是荣国府大总管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将贾蓉送到内宅就退出去，后院的事物由林之孝家的支应。


    贾蓉从容的步入正厅，一时间十几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正上面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正是贾母，贾宝玉坐在贾母边上，下面是邢夫人、王夫人等，略一打量，上前跪下给贾母行礼：“蓉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一向可好？”


    贾母有些激动地看着跪倒在面前的贾蓉，一叠声的说道：“好好好，蓉哥儿回来了，快起来吧。”


    贾蓉闻言直起身，给贾赦、王夫人等行礼问安，又给一众姑姑、叔叔们问安，无他谁让他辈分低，众人行礼完毕，在坐的陪房、仆妇丫鬟又向他问安，因着辈分关系的远近不同，差点把贾蓉弄混了。


    待得见礼完毕，贾母打量着才开口道：“可怜见的，离家一年多倒是瘦了不少，你那祖父老子也是，读个书哪里不能读，跑那劳什子书院去。”


    众人闻言轻笑，王夫人搭话：“老太太，瞧着蓉哥儿虽然瘦了，精气神却胜于以往。”贾蓉由于长期练武，底子又好，卖相还是不错的。


    “正是，老太太，后辈中能有这般出挑的人物，老太太有福咯。”薛姨妈也凑趣。


    一些说得上话的嬷嬷们也是一个劲夸赞，把贾母逗的喜不自胜，满意的看着贾蓉问道:“可回东府了？”


    贾蓉拱了拱手微笑回答：“并未回府，想着先来老祖宗跟前请安。”


    “你是个孝顺的，请安也不急于一时。”


    贾宝玉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撇撇嘴，不明白有什么可高兴的。


    而席间有两人从开始到现在眼光都放在男子的身上，一位身穿水粉色长衫，俊眉修眼，见之忘俗，正是贾探春，她想着两年前贾蓉在她屋里避雨的那天；一位身穿青绿长衫，面容精致，体态婀娜，正是林黛玉，此刻她眼睛有些发红，日思夜想的人终于重新站在面前，只是不好上前搭话。


    或许是感受到两人的目光，贾蓉看向两人微笑点头，更多的目光则是给了林黛玉，潇湘妃子果然出落的如仙子入凡尘一般。


    二人迎上贾蓉的目光皆是羞涩低下头，贾蓉眼眸一缩，收回目光，心里琢磨探春怎么看自己那样的眼神，难道青竹说得是对的？他想起尤青竹时不时给他数红颜知己总是没头没脑的带上探春。


    ....贾蓉额头出了冷汗，这可是都姓贾啊！打定主意以后保持距离，虽然他灵魂上不是贾家的人，但是探春和他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情一点都不敢想。


    虽说一屋子人很多，但是贾蓉毕竟是宁国府的人，平日里不往来府里，像贾赦、邢夫人、李纨这些主子，还有袭人、晴雯、彩霞等丫鬟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大家不过是抱着好奇过来瞧瞧这位东府的公子。


    若说在场众人最复杂的还是王熙凤，虽说她和贾蓉还没到那一步，但是日常里暧昧的话说了不知凡几？可是他后来变了，始终和她保持来往的状态，平时活跃气氛的她，如今却异常安静的站在一边。


    贾蓉打量在场众人，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朝贾母笑问：“老祖宗，湘云不在府里？”


    听他这么问一屋子人都很诧异，露出奇怪的眼光。


    贾母好笑的啐道：“原道你读书读傻了？你和云儿已有婚约，未成婚怎好相见?”


    知道摆了个乌龙，贾蓉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舔着脸问：“老祖宗给个机会？”他的确想见见这个为他在幕后打点一切的未婚妻。


    贾母无奈，“你却别想老婆子我给你机会，要见自己想办法去。”算是同意贾蓉见见湘云的意思。


    “嗯，如此蓉自己想办法。”贾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众人见他这样都被逗笑了，很少能见到脸皮厚的人,没结婚就想着看媳妇儿。看来贾母很看重这位哥儿，不然不会如此放纵。


    贾蓉略坐一会起身告辞：“老祖宗，今日匆忙，蓉就告退了，明日再来给您请安，给大家伙准备了些玩意儿稍后让人送来。”


    贾母点点头：“你老子在家等着，我也不多留你，明日中午过来一起用饭，这两日尽可放松放松，后面园子你没逛过，可以让你二叔带着逛逛。”


    贾蓉没答应也没拒绝，让贾宝玉带他逛大观园他可没兴趣。


    ......

 第82章 父＂慈＂子＂孝＂

    贾蓉回府时，天色已晚，站在宁荣街上看着正门上悬挂的“敕造宁国府”匾额，说不出什么滋味。


    两年前穿越而来，如今两年过去，他对这座府邸并没有多少情感寄托，如若不是宗法制度的制约，说不定在苏州定居也不错。


    宗法制是封建统治者掌控国家的重要方式，人被绑定在宗族之下，受封建家长制度的制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贾蓉当然跳不出这个圈子，不管在哪都会被打上贾府的标签，贾家的没落始终都会影响到他，原着中宁国府被抄他也被锦衣卫捉拿去。


    谩言不孝皆出荣，造衅开端始在宁，说得就是贾府败亡是从宁国府开始的。虽说贾府没落的根本原因是站错了队为皇帝所不喜，但是如果自身没有问题，这样的世袭勋贵家族怎么说没就没？


    贾家最大的罪私藏义忠亲王老千岁的亲骨已经被贾蓉遏止，尽管现在更大的炸弹绑在了他身上。


    贾蓉看着牌匾心里苦笑，目前来说他最大的危机来自于秦可卿，不知道宫里那位知不知道秦可卿的存在，原着中秦可卿很有可能是被元春举报后自杀，元春据此来换取晋封。


    然而书中世界和贾蓉所处的真实世界还是不一样的，如果事事靠着前世读红楼的记忆来处置也会走入误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有一点贾蓉很坚定，贾府必须脱离四王八公的利益集团，另辟蹊径，当今圣上的橄榄枝已经抛出来，倘若贾家还和四王七公抱团不理会圣上的用意，将来只能等着被清算，毕竟四王八公支持的是义忠亲王老千岁，那位可是和当今争夺皇位的存在，忠顺王处处于贾家作对何曾不是代表天子的意思？


    还有原着中秦可卿之死是皇帝的意思，可是北静王却当街路祭罪王之后，想表达什么意思？不容细想。


    “唉！”面对未知贾蓉深深叹息，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一件一件来吧！眼下考中科举，拿到贾家的话语权才是紧要的事。


    正在贾蓉站在正门前神游之时，宁国府侧门打开，管家赖升匆匆走来，看着气度不凡的贾蓉，跪下请安道：“蓉主子，老奴恭迎主子回府。”


    贾蓉转身看向恭敬跪着的赖升，心里好笑，面子功夫做得不错，背地里不知道这老家伙倾吞了多少府里的财产，打着贾府的旗号捞了多少好处。


    赖家，贾府奴才里最大的蛀虫，荣国府大管家赖大和跪着的赖升是兄弟，他们虽然是贾家的奴仆，但家里却丫鬟、婆子、奶妈一大群，住的宅子比贾府不遑多让，赖大的儿子还靠着银子买了一个知县的官儿，试问哪家的奴才有这样的风光。贾家被抄，贾政在流放途中缺盘缠，开口问赖大之子赖尚荣借五百两银子，赖尚荣只肯借五十两，贾政大怒不受。


    赖家这颗毒瘤必须清除，不过也不是眼下，等到贾蓉拿到掌家权，赖家这样的奴几辈他想拿下就拿下，现在他权力不够，贾母等不一定会支持他，反而一不小心还会恶了贾母，赖家是贾母掌控贾府的左膀右臂。


    “赖管家起来吧！”贾蓉微笑着示意他起身，赖爷爷的称呼他是喊不出口。


    赖升听到贾蓉的话，松一口气，站起来，刚才跪着感受到贾蓉审视的目光，让他背脊发凉，抬起头和贾蓉眼神对视，见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忙收回目光，有一股和先前赖大一样的感受，不自觉更恭敬几分。


    贾蓉也不多说什么，绕过赖升往府里走去，赖升赶忙跟上。


    “老爷现在何处？”贾蓉打算去见见贾珍这个便宜老爹。


    赖升在后面赶忙答道：“老爷在天香楼，早就吩咐少爷回来就去见他。”


    “前面带路吧！”天香楼贾蓉没去过。


    赖升自然不敢违逆快走几步来到前面带路。


    左转右绕，走了好一会，才到天香楼。


    天香楼邻着以前的会芳园现在的大观园，在宁国府后宅最北边，过了天香楼就是宁国府后门，贾蓉曾经路过，只是他没印象。


    到了天香楼下就听着上头女人的嬉笑声，贾蓉听了瞬间无语，这是有多色急？等儿子的时间也不放过，转念一想贾珍若就是好色这个毛病，不惹事把权力交给他倒也不错，怕不是那么容易。


    赖升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时候他可不敢进去打扰贾珍的雅兴，否则会自找苦吃，尴尬的朝贾蓉笑笑：“少爷要不等会？”


    贾蓉可没等着的意思，也不让人进去禀报，扯着嗓子大喊：“老爷在否，老爷在否，蓉儿回来了。”直把一旁的赖升和守门的小丫鬟喊得心惊肉跳，惟恐被牵怒。


    贾珍在天香楼内正和新得的几个小妾玩乐，被贾蓉这一喊，一个哆嗦，精气卸下来，气急败坏的吼道：“逆子，给老子滚。”


    贾蓉听到这话嘴角勾起坏笑，莫不是误打误中了？


    “那老爷且高乐，儿子就不打扰了。”


    赖升差点吓趴了，这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少爷?


    贾蓉准备离开，反正他和贾珍没什么话说，不见更好，见了总感觉能看到他头上的绿意盎然。


    ”少爷小心。”这时候赖升惊骇地声音响起，贾蓉下意识退后一步，就听见“乒乓”一声，一个花瓶从楼上扔下来。


    贾蓉撇撇嘴还好闪的快，抬头看看二楼，背着手离开。


    天香楼内，贾珍脸色阴沉坐在床榻上气不打一处来，两个小妾这时候已经穿好亵裤，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蜷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贾珍。


    “逆子，逆子。”许是气极了，嘴里不断蹦出逆子两个字。


    贾蓉吹着口哨往自己院里去，赖升被他打发走了，没见到贾珍，但是他很开心，其实他和贾珍没多大仇怨，只不过这个猪队友怎么都让人亲近不起来，宁国府被抄这货难辞其咎。


    回到院子里，瑞珠高兴地跑出来迎接，“少爷回来了。”


    “唔，焦大呢？怎么不见他人？”


    “焦大回自己的马厩去了。”瑞珠从脸盆里拧了条帕子递给贾蓉示意他擦擦脸。


    贾蓉胡乱擦了擦：“明天去找赖升，说是我的意思，给焦大安排个小院子。”他忘了焦大以前在府里不受主子喜欢，把他打发去守马厩了。


    说完将帕子放在桌上，抱起瑞珠坐下。突然的举动把小姑娘吓的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贾蓉的脖子，脸色涨红，此时院子里就他们两人。


    “瑞珠，今晚和本少爷睡？”贾蓉不怀好意的问。


    小姑娘脑子一空，少爷说什么？是让我侍寝？


    “你不愿意就算了。”贾蓉看小姑娘呆呆地，有意调戏下，他当然知道瑞珠宝珠的心思。


    果然，瑞珠抬起头，赶忙说：“没，没有，瑞珠愿意的”，声若蚊蝇。


    ........

 第83章 贾敬其人

    东方既白，彻夜疲惫的女子被嘈杂的鸟儿鸣叫吵醒，纤白的胳膊伸出被窝，有些茫然的揉揉眼睛，双眼逐渐清明，火烧云也渐渐涌上依旧带有几分红扑扑的脸颊。身体一僵总算反应过来昨晚的事。


    旁边的男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床，瑞珠准备起身，不曾想身上的异样传来，眉峰紧促，少爷还真是个蛮子，以往听见和三位奶奶不是很快活么？强忍着痛拉过放在床头的衣物。


    “吱呀。”门从外面被打开，少女惊吓之下快速缩回被窝只露出一个头打量进来的人。


    走进来的自然是贾蓉，身后背着一柄剑。


    她认识那是少爷常用的剑，瑞珠看他脸上噙着汗水就知道刚练剑完毕。


    贾蓉走进来冲躲在床上的小姑娘笑笑，将剑悬挂在墙壁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先自己喝完，又倒了一杯走到床前递给女子，“渴了吧？喏！”


    少女确实有些口渴，忍着羞意伸出白皙的手臂接过水，但是被子还是捂得紧紧的，贾蓉笑笑知道小姑娘害羞：“今日你就歇着吧！”


    女子一口气喝完水，瞪大眼睛使劲摇摇头，“少爷，不好如此的。”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贾蓉不容置疑的说。


    少女轻哦一声。


    “一会少爷我要出门，去玄真观见见老太爷，外面支使的丫鬟已经准备好了，你身子不爽利尽可使唤。”


    “少爷你也去梳洗吧，都是汗。”


    贾蓉笑笑：“我醒得，下午若是身子好了，帮少爷把苏州带回来的书整理了，过两日事情处理完就该读书咯。”


    瑞珠点点头，算是答应。


    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有些宠溺，瑞珠是跟他最久的，如今也算是水到渠成。


    “你先休息着吧！少爷我去梳洗后就出门。”说完就轻轻带上门走出去。


    .....


    二月末，京城的天气依旧寒冷，郊外一片肃杀，春天将要到来却迟迟不来，然而京城汇集了来来往往的商人，一路上倒也热闹非凡。


    贾蓉带着焦大出城门拍马朝玄真观而去。


    对于贾敬他有很多疑问，这次一来请安，二来想要从贾敬嘴里探听些消息。


    他不相信一位进士及第前途光明的人会突然一心修道，而且极力避免和贾府人等有牵扯。他要成为贾府这艘大船的舵手，必须弄清楚。


    少许便来到玄真观，一年多不见，道观依旧“仙气渺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还别说贾敬真会挑地方。


    二人将马匹拴在门口的树上，一同在小道士的带领下来到贾敬的院子。


    三人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老者盘腿坐在一幅影像前，画像自然就是道家始祖老子。“敬老爷正在做晨课，小蓉大爷恐怕稍待一会。”小道士轻声说道。


    “来者何人。”贾蓉本打算找个地方坐着等，没想到老者开了口。


    只好上前对着贾敬的背影躬身道，“老太爷，孙儿贾蓉昨日归家，特来给祖父请安。”


    贾敬坐着纹丝不动，双目闭着，过了一会才开口：“你说给老夫请安，却不下跪，可知心不诚，罢！老夫方外之人，凡俗的虚礼就算了。”


    贾蓉不好解释什么，如非必要他不想见人就跪。


    “老奴给家主请安。”焦大很恭敬的给贾敬跪下。


    贾敬轻呼一口气，拿起平放在身前的拂尘轻轻一甩，小道士会意，上前扶起贾敬。


    贾敬将拂尘自然搭在右手上，转过身看向跪在身前的焦大，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焦大哥，起来吧，你也老了。”


    贾蓉微微诧异，焦大是宁国公留下的人，和贾敬平辈，没想到贾敬如此称呼他。


    “老奴，年纪大了，自然显老。”焦大恭敬起身，笑呵呵的说。


    “蓉哥儿倒比先前壮实了，可见焦大哥让你学武是对的。”贾敬细细打量这个意气风发的孙子，面带欣慰之色。


    贾蓉翻个白眼，原来焦大还真和贾敬说了他学武的事情，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沟通的。


    贾敬见贾蓉不说话，笑笑继续说：“你在江南的事情做得很好，座师、如海来信都夸赞你有先荣国之风。”


    贾蓉撇嘴，“祖父看来也不是一心修道不理俗世啊！”


    “你下去吧！”贾敬没接话，摆摆手让小道士退下。


    又吩咐焦大：“焦大哥去门口看着，人多口杂。”


    待得两人出去，贾敬开口道：”老夫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下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你还太嫩，过来坐吧！“


    贾蓉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他三缄其口呢？


    ”此次回京你有什么打算？说真话。”贾敬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贾蓉也找了张椅子坐下，“自然是参加乡试、会试，入朝为官，之后掌握府里的话语权。”


    真人面前不说暗话，他也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贾敬丝毫不意外，反而笑问：“如何掌握话语权？如今可是你父承袭爵位，东府里由他管着，西府那边有老太太。”


    “这....”贾蓉一时语塞，他的确没有好的计划，总不能像其他穿越者一样把贾珍杀了，目前为止贾珍除了对他不友善了些，其他两人也没甚交集，西府那边因着湘云和元春的关系老太太支持他不难，可那是因为还没触及到他们的利益，老太太、王夫人和元春等人肯定是想把西府大权交给贾宝玉，这无可厚非，而且接下来打算清算的赖家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失去老太太现在的好感。


    “四王八公你知道多少？”贾敬见他语塞又抛出一个问题。


    “四王八公是太上皇的从龙之臣，四王分别是东平郡王穆莳，北静王水溶，西宁郡王和南安郡王，八公除了咱们贾家，还有镇国公牛家，修国公侯家，缮国公石家，齐国公陈家，治国公马家，理国公柳家，四王八公是一个利益集团。”贾蓉专门了解过，试探的说道。


    贾敬点点头：“那现在依你看，咱们这个你说的‘集团’怎么样？“


    “外强中干，除了北静王为陛下看重外，余者皆尸位素餐。”贾蓉理所当然的说。


    贾敬深深看一眼贾蓉，“果进益了\\\"继续考校\\\"四大家族如何？天子为何看重北静王?”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如今王家王子腾刚领了巡检九边的要职，算是最当红的，如咱们贾家、薛家、史家外强中干，至于天子看重北静王或许想制衡忠顺王？”贾蓉不肯定的问，对于朝堂派系他还有很多需要了解的地方。


    贾敬依旧不可置否，反而说：”你在江南处置甄家的事宜很妥当，‘四王八公’，‘四大家族’你待如何处置？“


    “这个孙儿想过，疏远四王六公，这是个巨坑，天子执政五年，太上皇年近古稀，朝堂已经稳固，没必要为了故去的义忠亲王陪葬。四大家族必须以我贾族为首。”


    “那你还把那秦丫头收为房里人？”


    嚯，贾蓉双目圆睁，背后发凉“祖父你都知道了？”


    贾敬笑笑，不回答：“自己做得事自己擦好屁股，还有那尤丫头，你不要小瞧了天下人。这些问题你说的有对的也有不对的，老夫不会给你作答，日后你自己琢磨。你欲掌家，等你中了进士祖父让珍儿把东府管家权交给你，西府那边你自己想办法。还有，他始终是你父亲，又是个没谋算的只知享乐，老夫看贾族早晚交到你手上，只一条不要伤及宗亲性命，能做到？”


    “嘿嘿，祖父你手里是不是有一个势力？”贾敬说得严肃，可贾蓉只想确认一下他感兴趣的，啧啧，果然是世家大族，原以为日薄西山，没想到贾敬才是贾家背后的大boss。


    “滚吧，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

 第84章 戴荃的助攻

    贾蓉最终被贾敬赶了出来，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至少知道贾家背后还有这样一位存在。


    他就说嘛，贾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家当道士，虽然贾敬什么都没和他透露，只问了几个问题，但是透露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就是一心一意备考，短期内贾府不会有太大的危机，至少太上皇归天以前是安全的，毕竟四王八公是太上皇留下的势力，雍乾帝还不敢光明正大的打击，当然了前提是不留下把柄。


    贾蓉从玄真观离开并没有直接回宁国府，而是带着焦大直奔湘云买的宅子，打算看看尤青竹等人。


    ………


    皇宫，勤政殿，雍乾帝正在批阅奏折，近侍戴荃走进来，先给他换了盏茶。雍乾帝有喝茶的爱好，每年都会从全国各地进贡来各色茶叶，用当天从郊外玉泉山送来的泉水冲泡。


    \\\"万岁爷，宁国府贾蓉昨日回京，今日去了玄真观。\\\"戴荃掌管着东厂，整个京城只要他想知道的都能第一时间套听到，并将重要的信息传递给雍乾帝。


    \\\"哦？\\\"雍乾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戴荃看到奏折封面写着\\\"臣林如海启奏\\\"，走的是密奏。


    戴荃面色不变，心里想着看来这林如海还是一如既往深得圣眷。


    雍乾帝端起茶盏，拨去浮沫，轻轻抿一口才继续说:\\\"对了，想来是回京参加科考。朕倒是想见见这个宁国公后人。\\\"


    \\\"万岁爷，要不老奴去传他进宫？\\\"


    \\\"不必了，还不是时候，早晚会见面的，不急于一时，你将他的信息一一说予朕。\\\"雍乾帝摆摆手，继续拿起一本奏折批阅。


    戴荃理了理思路才开口说，他掌握的信息太多，\\\"万岁爷，要说起这位公子，真真是勋贵中拔尖儿的存在，献策治理水患您是知道的，他在钟山书院求学颇为勤奋，深得钱鹤老大人，李子健老大人看中，想是中举没问题。更奇的是此子颇有陶朱公的本领，和江南富商苏家合作买卖，赚的不少，如今咱们这京城周边的肥皂生意就是他的………\\\"


    如果贾蓉听到这番话一定会震惊雍乾帝特务机构的能力，连他一个勋贵子弟都能了解的如此全面。


    其实不怪戴荃知道的多，谁让他入了雍乾帝的眼，戴荃多少会注意他些。


    \\\"哦？他还给元妃送银票？\\\"雍乾帝很感兴趣，宫里面嫔妃的蝇营狗苟他再知道不过了，没想到此子考虑的周全。


    \\\"正是，他做这些并不避讳，是以奴才轻易能探听得到。\\\"


    \\\"有意思，确实难得，元妃是好的，平日里谨守本分，不争不抢，朕晋封她也是随意一步棋……\\\"雍乾帝大赞，许是高兴极了说话不把门。


    戴荃习惯了这位主子的性格，眼观鼻鼻观心，置若罔闻，等着雍乾帝说完，才继续说道。


    \\\"万岁爷，有一点还需要启禀，义忠亲王的后人秦氏名可卿如今跟着这位公子，还请万岁爷定夺。\\\"


    雍乾帝一怔，看一眼戴荃， 眼神漠然\\\"多久的事？\\\"


    戴荃吓得赶紧跪下:\\\"乃是此子在江南偶遇，想来不知道秦氏身份，东厂最近才发现的，万岁爷恕罪。\\\"


    \\\"起来吧，何罪之有，朕只不过问问你就这样。\\\"雍乾帝神色缓和，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写着，待放下笔才又说。


    \\\"不知者不为罪，既是皇兄的后人，朕也不好赶尽杀绝，朕膺天命，富有四海，难道还包容不了一个女子？\\\"


    戴荃爬起来，擦擦额头的汗水，伴君如伴虎，心里腹诽您老人家方面杀的人还少，不过嘴上却说:\\\"那是，万岁爷仁德，是那小子的福分。\\\"


    雍乾帝不可置否，\\\"太上皇近日如何？\\\"


    ………


    贾蓉要是知道这番对话非得给戴荃包个大红包压压惊，无形中帮他避免了一个大危机。


    实际上雍乾帝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义忠亲王府的男丁当年都被杀尽，随着他执政五年，帝国都在他掌握之中，一个女子杀不杀已经无所谓，加上太上皇还在，也算是缓和下他和太上皇的关系。


    更深一层的考虑自然是拉拢贾府，贾蓉必然是要承袭爵位，四王八公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尾大不掉，只能从内部瓦解，贾蓉是他看好的人选。


    ……


    贾蓉回到宅子里只有尤青竹和秦可卿在家，李师师被苏小婉拉去游玩。


    \\\"夫君不用担心，有贾五跟着不会出事的。\\\"尤青竹看出贾蓉的担心，宽慰。


    \\\"有贾五跟着自然妥当，娘子，还是招些可靠的护院，这个我交给焦大去办。为夫不能时时刻刻在府里，找些护院也安心些。\\\"想着就放开搂在怀里的尤青竹走出去喊来焦大，把事情吩咐给他。


    \\\"害，这不难，少爷要是放心，咱们府里以前是有亲兵的，老太爷仙去后解散了，这等亲兵虽然老了但是后代里面也有习武的，府里平日里也多有资助最是忠心，老奴去说他们准高兴，一窝泥腿子日子过得稀慌的很。\\\"


    宁国公当年随先皇征南逐北，手底下有五百家将，后来初代宁国公仙逝，传到二代宁国贾代化手里，继续随着太上皇亲征，直到代化公去后，宁国爵位降一级才解散家将，不过这些人如今也多靠着贾府过活。


    贾蓉知道家将亲兵的意思，或许有一部分人还被如今的贾敬掌控着？


    \\\"就按你说得办，只要他们愿意你选二三十个忠心的来府里，现在就去办吧！老规矩不要告诉府里，没得自找麻烦，反正不用府里的银子。\\\"财政势力方面贾蓉都有意识的避开贾府，算是给自己留的后路。


    焦大领命去办事，\\\"青竹这些人以后你让贾五管，记着要多施恩。\\\"


    尤青竹面带笑意的看着小男人筹划，心里很自豪，自家男人就是拔尖儿的:\\\"妾身，醒得，管家的事儿夫君放心就是了，夫君明日预备带着秦妹妹回家？\\\"


    \\\"唔，要去的，总得面对不是，还请娘子替我准备着礼物，不好空手上门。\\\"


    \\\"噗嗤\\\"尤青竹好笑道:\\\"今儿一早就准备好了。\\\"


    贾蓉摸摸女子的秀发，很感动:\\\"有娘子为我筹划再是放心的，为夫去看下可卿也该回去了！\\\"


    \\\"说这些作甚，去吧，妹妹等着呢！\\\"

 第85章 探春之邀

    贾蓉把去见老丈人的事情和秦可卿说完之后就回宁国府，倒把秦可卿感动了一把。


    宁国府目前实质意义上的主子只有贾敬、贾珍、贾蓉、贾惜春和贾蔷，贾珍的两个姨娘和一众小妾除外，可谓人丁稀薄，更何况贾敬住在玄真观，贾惜春跟着一众姐妹住在大观园内。然而大家族不会因为主子少宁国府就显得冷清，伺候的小厮丫鬟还有很多。


    根据原着办理秦可卿的葬礼时，光凤姐直接点到的一共有一百三十四人，这仅是宁国府一府的下人，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因为凤姐还提到了“剩下的”。


    不过这些和荣国府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荣国府主子多，侍候宝玉的就有几十个，有名的就有：袭人、晴雯、麝月、绮霞、秋纹、碧痕、紫纳、媚人、茜雪、崽香、檀云、佳崽、紫纳、坠儿、春燕、红玉、柳五儿、芳官，老宋妈、李贵、茗烟、扫红、锄药、墨雨、引泉、扫花、挑云、伴鹤、双瑞、双寿、寿儿、李贵、王荣、张若锦、赵亦华、钱启、周瑞、李遮遮，人数是宁国府的几倍多。


    贾蓉一路走在宁国府里，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见了无不束手问安，起先还笑盈盈的点头，人多了就直接忽视，反正都叫不出名字。


    “少爷回来了。”贾蓉走进院子就看到瑞珠坐在廊下和一个小丫鬟说话，看到贾蓉进来忙站起来迎接。


    “好些了？”


    瑞珠小脸发红，余光看一眼旁边的小丫鬟示意贾蓉还有外人。


    贾蓉轻笑知道小丫头脸皮薄，又看向旁边的小丫鬟问：“你是谁房里的？”


    “回大爷，奴婢小蝉儿，是三姑娘房里的，我们姑娘让奴婢给大爷送请帖。”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折好的请帖。


    贾蓉接过问道：“你们姑娘有说什么事么？”


    小丫鬟又福了福，“只说大爷一看便知晓，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见问不出来，贾蓉点点头，朝瑞珠示意。


    瑞珠从身上拿出一吊钱，“小婵儿，这是我们大爷赏你的，难为你跑一趟。”说着递给丫鬟。


    小婵儿领了赏欢欢喜喜的告辞离去。


    贾蓉拿着请帖并未立即打开看，而是上去扶着瑞珠说道：“怪冷的进去吧！”


    “少爷，哪就这样脆弱，奴婢可以自己走。”瑞珠还是有些脸红，美眸看着贾蓉，实际上却是还有些痛，不好说出口，再说哪有主子扶丫鬟的道理。


    “以后不用自称奴婢，按照府里规矩你这算开了脸，哈哈”贾蓉没正经的调戏，把瑞珠羞得差点冒烟。


    贾蓉扶着瑞珠进门坐下，才打开探春请柬看起来，上面写着：


    姑探谨奉：蓉儿文几：前夕新霁，月色如洗，因惜清景难逢，讵忍就卧。时漏已三转，犹徘徊于桐槛之下，未防风露所欺，致获采薪之患，今因伏几凭床处默之时，忽思及历来古人处名攻利敌之场，犹置一些山滴水之区，远招近揖，投辖攀辕，务结二三同志者盘桓于其中，或竖词坛，或开吟社，虽一时之偶兴，遂成千古之佳谈。姑虽不才，窃同叨栖处于泉石之间，而兼慕薛、林之技，更有蓉儿《菩萨蛮》、《出塞》珠玉在前，风庭月榭，惜未宴集诗人；帘杏溪桃，或可醉飞吟盏。孰谓莲社之雄才，独许须眉；直以东山之雅会，让余脂粉，今侄儿学成归来，文采斐然，若蒙棹雪而来，姑则扫花以待，此谨奉。


    贾蓉看完脸色古怪，贾探春邀请她出席诗社，可是这段话怎得这样熟悉？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是原着中探春写给贾宝玉的花笺，西伯利亚的蝴蝶吹的这样猛？竟然邀请他参加诗社，不过能够亲身见证一下红楼众美的风采还是挺不错的，最重要是没准能见到湘云。湘云？难道这是探春给自己营造的机会？贾公子自恋的猜测。


    瑞珠看贾蓉的模样翻个白眼，少爷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此刻肯定在神游天际。


    “少爷，三姑娘写请柬邀你干嘛？”


    “贾蓉将请帖递给瑞珠，你自己看。”这两年没事教瑞珠、宝珠认了不少字。


    瑞珠接过请柬一看笑起来：“三姑娘倒是高雅，想是知道少爷诗才，才下帖子请你，以往奴婢也听过东府的小姐们喜欢结社作诗，男主子们独宝二爷能够参加，没想到竟还邀请少爷，只是这帖子也没个时间奇怪，少爷还是写个帖子着人去院子里问问。”


    瑞珠比较细心，探春只说了扫花以待，并未注明时间。


    “那瑞珠是觉得少爷该去？”


    “噗呲！少爷，你适才那样的表情，瑞珠再不好拦你的，何况这等扬名的事为何不去？少爷去了写了好诗，压过宝二爷，让姑娘们看看咱们少爷的风采。”瑞珠见贾蓉还拿捏起来，嗤笑道。


    “如此便去，就怕宝玉摔玉。”贾蓉不怀好意的说，大脸宝那点歪才哪是他的对手。


    瑞珠笑不活了，她虽然在宁国府，也时常听到宝二爷动不动就摔玉的轶事，下人们私底下都拿这事儿取乐，更有那些个混人给他取个”摔玉公子“的绰号，这当然不会传到主子们的耳朵里。


    “少爷便去吧，那园子我听小婵儿说修的可气派着，进园子逛逛也不错。”


    贾蓉点点头，出去招个小丫鬟，吩咐了去大观园问问诗会的时间，然后进来说：“还有件事本少爷倒是忘了，咱们从苏州带回来的玩意儿还没送出去。”


    瑞珠轻笑，”昨儿个回府奴婢就让人按分例分好，赖升家的一早带了人送去东府和园子里了，这些事情难道还要你爷儿们筹划？那要下人作甚？”


    贾蓉拍手笑道：“多亏有你，改明儿进院子你也去瞧瞧。”


    “瑞珠自然是要跟着服侍少爷的。”女子促狭道。


    “原来你在这等着我。”贾蓉好笑。


    ....


    少许，丫鬟回来禀告起诗社的时间定在后日。

 第86章 翁婿

    秦府位于皇城的西侧，贾蓉的马车沿着西大街而行，在街的正中位置转入一个巷子，又行了几百米就来到秦府。


    秦业官职是工部营缮郎，大夏设立营缮司，专管皇宫皇陵营造修缮，因关乎皇家，虽然只是工部一个部门，却非常特殊，这个官职是正五品，贾政身为工部员外郎，也不过是从五品而已，不过秦家是寒门，比不得贾府世袭的富贵。


    秦可卿南下一去就是两年，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所以马车拐进小巷子她就激动的把窗子打开，看着两侧熟悉的环境，心里计算着就快到家。


    瑞珠和焦大今日也跟了来，按贾蓉的话来说就是待会秦老爷子发起火来能够帮忙拉拉，毕竟先前拒了婚事，这会子又舔着脸上门，关键是还给不了正妻的名分。虽说贾蓉想要承担责任，但是一想到秦业有可能将他打出门去，多少有点犯怂，前世去见女朋友家长都没这么紧张。


    秦可卿看贾蓉那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感动：“相公，无碍的，爹爹很好相处。”


    贾蓉拉起一个笑脸，多少有点牵强，娘子唉，你爹再好相处，我这毛头女婿上门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马车刚刚停在秦府门口，站在府门口的门子就激动的赶忙迎上来，昨天就有人来通报说小姐今日回府，老爷一早安排他在门口候着。


    贾蓉掀开车帘先下车，门子见了一阵错愕，难道不是自家小姐的马车？


    好在贾蓉下车后秦可卿也跟着出来，贾蓉掺着她跳下马车，看到站在一边直愣愣的门子，微笑道：“怎么了老六？不认识本小姐了？”


    门子这才反应过来，激动的迎上来躬身行礼道“见过小姐，额，见过姑爷。”


    贾蓉才把瑞珠也掺下来，听到门子这么有眼力劲，顿时一乐，“瑞珠，看赏。”


    瑞珠抿着嘴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门子老六。


    老六见新姑爷阔气，欢欢喜喜的接过银子，不待秦可卿说话，欢天喜地的朝秦府里面跑去通报，“老爷，小姐带着姑爷回来了。”


    秦可卿小脸微红，焦大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瑞珠站着傻笑。


    贾蓉看着秦可卿嘿嘿笑道：“娘子你家这个老六，挺六的。”


    秦可卿风情万种的微嗔一眼，也不理睬贾蓉，自顾自朝大门走进去。


    贾蓉看着秦可卿娇羞的背影，先前的些许紧张也没了，吩咐道：“焦大，把礼物拿下来。”


    ....


    秦府里，秦业正在书房带着一副眼镜凑在书案上看着什么。


    忽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就见到老六喜滋滋的跑进来：“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急吼吼的做什么，没个正形，小姐回来就回来，昨日不是通知过了么。”秦家是书香门第，平日里最忌讳下人没个正形，老爷子准备说教一番。


    老六却不给机会，他得了新姑爷的赏正激动，没见着黑脸的秦业：“小姐带了姑爷回来的，这会子已经进府了。”


    没想到秦业开口骂道：“混说什么，哪里来的姑爷，莫要坏了可卿的名声。”


    “是真的老爷，你看这锭银子就是姑爷赏我的。”


    哐当，正取下眼镜的秦业吓的失手把眼镜掉在地上，管不上去捡，急忙问：“当真？”


    老天爷，可卿出了趟门带回一个姑爷？


    “胡闹！可卿在哪？”这时候女子出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可卿带着贾蓉回府，这要传了出去，算什么事？秦业只觉头顶雷声滚滚。


    “想来这会子已经在前厅了，老爷快去见见吧。”老六也终于意识到秦业的怒火，拘谨的站着回答。


    秦业平时待下人颇为和善，瞪了一眼老六，背着手急忙忙的向前厅过去。


    老六眼睛咕噜噜地转，见秦业出去了，撒腿赶紧去通知夫人，姑爷有难了！


    秦业黑着脸走到前厅，果真看见自家女儿正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摆满了用红绸缎系好地礼品，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子站在厅中，这男子他还认识。


    “爹爹。”秦可卿见老父亲过来，激动地站起来喊道上去挽着秦业的手。


    秦业瞪一眼自家女儿，眼神打量贾蓉：“贾公子怎么来了？”说完又看向秦可卿。


    贾蓉上前朝秦业行礼道：“岳父大人。”


    “贾公子可不要胡乱叫，没得坏了我儿名声，老夫要是没记错贾公子和小女的婚事已经做罢了吧？”秦业一想到这小子独自上门悔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秦可卿带了贾蓉回苏州老宅。


    “爹爹！”秦可卿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下意识地拉了拉秦业，眼神透着请求。


    “你给我回房间，待会收拾你。”平日里很疼爱女儿的秦业，这会子也狠下心来，显是真的被气到。


    贾蓉看秦业这样子，示意秦可卿按他的吩咐。


    秦可卿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看看秦业又看看贾蓉离开了前厅，赶紧去找母亲。


    贾蓉笑笑有些话当着秦可卿的面不好说道，“老爷子，消消气，气大伤身。”


    “哼！”秦业一甩衣袖，也不赶贾蓉走，来到正前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准备喝茶。


    贾蓉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只有焦大在正厅前院子里坐着，上前看向正在喝茶的秦业拱拱手说道：“岳父，大人，小婿已和可卿有了夫妻之实。”直接放了个大。


    “噗”秦业听他说完喝到嘴的一口茶喷了出去，震惊的看着贾蓉。


    焦大撇撇嘴，少爷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哪有新姑爷上门第一句话就说我把你女儿睡了。


    “你，你们。”秦业震惊的无以复加，难以置信，自家女儿从小教育，竟然未婚先破了身子，老天爷，传出去天大的丑闻啊！这女儿恐怕真就只能跟着贾蓉了。


    “所以岳父大人不必气恼，木已成舟，除非岳父大人不在意可卿的名声。”贾蓉懒得和老小子解释，一出场就放个大直接搞定，得亏是在古代，放前世是威胁不到的。


    “唉！怎会如此。”秦业一脸悲奋，“既如此为何你当日还来悔婚？”


    “小婿只是不想盲婚哑嫁而已。”贾蓉撒了个谎，“后来在江南遇上可卿，也是天意。”


    秦业无奈，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想着赶紧要他们成婚保住秦可卿的名声，“那你何时迎娶可卿进门？”


    “咳咳！”贾蓉摸摸鼻子，“小婿已和史家的小姐订了亲。”


    “噼啪。”一只茶杯砸在地上变得粉碎，秦业面目狰狞：“你的意思要可卿给你做妾？”


    “岳父眼下只能如此，他日贾蓉一定建功立业给可卿一个名分。”


    “滚，谁是你岳父。”秦业只当贾蓉放了个屁匡他，“老夫的女儿就算终身不嫁也不会给你做妾，做梦吧。”


    “岳父确定护得住义忠亲王得后人？”贾蓉又一记组合拳。


    嚯！秦业呆立当场，先前得火气一瞬间褪去，指着贾蓉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焦大在院子里听得迷糊。


    “不管小婿从哪里知道的，只问岳父护的住可卿么？私藏罪臣之后的罪名岳父担待得起么？”贾蓉心里道了个歉，谁叫老小子油盐不进，只好拿出杀手锏。


    “你威胁老夫？”


    “非也，可卿是我内人，小婿不会害她。”贾蓉摇摇头。


    “你宁国府就能护住可卿？”秦业想到贾蓉想借用宁国府的势力保护她女儿，不是他看不起贾蓉，实在是事情太大。


    贾蓉也不否认，“事在人为，总比岳父好些。”


    这么一闹，秦业也冷静下来，坐倒在椅子上不说话，一时厅内静悄悄的。


    等到秦可卿拉着救兵秦夫人来到前厅时，见到两人各自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老头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心气坏身子。”秦夫人瞧着一地碎片，走到秦业跟前说道，又看看贾蓉，心里赞一声模样倒是不错。果然丈母娘看女婿。


    贾蓉又站起来给秦夫人行礼。


    秦可卿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家夫君和爹爹，不知如何开口，两手绞着手里的帕子。


    前厅又陷入沉寂。


    许久，“老婆子，准备午饭吧！”终于还是秦业先开了口，又瞧瞧贾蓉复杂的说：“老夫记住你的话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就算是同意了，贾蓉赶忙长揖到底，心里松口气，过关了，要是秦业还不松口，他就真没招了。


    直起身子对正在流泪的女子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

 第87章 大观园(一)

    在秦府吃了一顿饭，贾蓉便带着焦大和瑞珠回宁国府，秦可卿被秦业夫妇留在秦府，当然二人的目的不一样，秦夫人单纯是女儿离家太久想多留些日子，秦业则是觉得没有正式提亲成婚女儿就住到别人府上于理不合，尽管贾蓉“威胁”他成功。


    贾蓉只得在女子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秦府。


    “少爷，秦姨娘是义忠亲王的后人？”马车行驶在西大街上，适才在秦家不好问，这会子焦大终于问出来。


    贾蓉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听焦大疑惑的问，出声说道：“这就是少爷原先为什么悔婚的原因，可世事难料，如今可卿跟了我就得护她周全。”


    焦大没说什么，木已成舟，回忆起当年，“那年圣上和义忠亲王等人夺嫡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最终当今胜出，真是血雨腥风，后来太上皇只得封圣上为太子，五年前太上皇年老今上才继位，少爷该早做筹划才是，天家之事无大小。”


    贾蓉没有说话，闭眼思考，他有一个疑问，既然四王八公是支持义忠亲王，当年为何没有一家参与夺嫡？或者四王八公并不看好义忠亲王？


    不过很快贾蓉就释然了，四王他不知道，但是”八公“或许不是不想参与，而是没有资本参与。


    拿贾家来说，除了世袭的爵位，在朝为官的也只有一个贾政，还是从五品官（贾政最近被点了外放学政，出差去了）那时候贾府手里的兵权早就被收回，新帝登基能保住富贵估计也是看在太上皇的份上。


    荣宁二公和贾代化、贾代善兄弟在军中肯定还是有留下一些人，只不过当年夺嫡时贾代化和贾代善都已经去世，贾府无人参与才幸免于难。


    难道雍乾帝晋封元妃是想拉拢贾府？借以掌控贾家当年在军中的遗留资源。？


    贾蓉胡思乱想了一路，也没个头绪，贾敬肯定知道，但贾敬有意培养他，让他自己去琢磨发现，就算去问估计什么都不会说。


    ”少爷到了。“瑞珠一路上看贾蓉紧锁眉头，直到马车停在宁荣街宁国府门口她才提醒道。


    贾蓉回过神来，摇摇脑袋，”哦，想事情出神了。”


    千丝万缕毫无头绪，他打算也不管，既然贾敬还在玄真观稳如泰山，想来近两年不会有什么大风险。


    还有一点，雍乾帝的橄榄枝抛出来贾府似乎没有接？


    贾蓉走下马车正好看到赖升迎上来，问道：“赖管家，当日元妃娘娘省亲几时接的驾？”他想证实一下。


    赖升原本一脸微笑走来，贾蓉就没头没脑的问省亲的事情，还以为是因为缺席省亲觉得遗憾好奇想问问，于是乐呵呵的回答：“大爷，府里是元宵那日戌时初刻接的驾，啧啧，那排场老奴几十年没见过.....”


    贾蓉心里一叹，果然是晚上，戌时是晚上七点到九点，贵妃省亲都是提前有一套时间安排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在晚上回娘家省亲，想来雍乾帝有意敲打贾家，但是敲打什么呢？


    “唉！”贾蓉叹一口气，他想见一见元妃，没猜错元春此时在宫里的日子并不顺畅。


    不理会还在絮絮叨叨当日盛况的赖升，暗骂一句“猪队友”，贾蓉背着手往府里走去。


    第二日，贾蓉晨练完毕后，做了一篇八股文，不是很满意，自江南回来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温书，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


    临出门前找来赖升吩咐拿了宁国府拜帖去国子监，打算乡试前就在国子监读书，托前身的福他有荫监的名额，随时可以安排入监。


    “少爷，这事情是不是要和老爷禀报？”赖升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儿，满府就这位爷读书，隔壁府的宝二爷也有荫监名额，不过从来不去国子监。


    贾蓉玩味地看着赖升，“禀不禀报是你的事，老爷总不该阻拦亲儿子上进吧？若是有疑问少爷我可以去观里寻老太爷。”


    赖升一脸尴尬，他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贾蓉把贾敬都搬出来了，谁不知道贾敬是支持孙子的，悻悻的领命而去。


    等人走出去，瑞珠捂嘴轻笑：“少爷，看把赖大爷吓的，尽会唬人。”


    贾蓉笑道：“好好说他不一定听，去寻个进过园子的丫鬟婆子给咱们带路吧，先进园子逛逛，大观园啊！”


    “一早就安排了婆子在门外候着了，按理少爷也可以求了老祖宗搬进园子去住。“瑞珠走进内间取了件披风给贾蓉边穿边说。


    瑞珠比贾蓉矮半个头，在女子中算高挑的，站在贾蓉身前系着披风的领子，贾蓉看着五官精致的女子笑道：“若是那样，想必青竹师师她们要吃醋了，男子天天混到女人堆里也没意思，还是算了吧！”


    瑞珠抿嘴轻笑，拍了拍披风道：“宝二爷听到少爷这么说该骂你俗了，而且少爷的女人也不少，好了，走吧！”


    大观园是在宁国府原有的会芳园基础上扩建的，贾蓉和瑞珠在婆子的带领下从大观园的东角门进园子，这样就不用先出宁国府后面们绕个圈子再从大观园正门进了。


    婆子是个健谈的，得了这个巧宗也有意巴结贾蓉，一路上给贾蓉介绍沿途的风景。


    饶是贾蓉前世在电视上看过87版红楼梦的大观园，亲身走在大观园里面还是被震撼住，没有林如海的一百万两银子，只怕把整个家底都投进去了吧？这般豪奢难怪天子要借省亲敲打贾家，贾蓉隐隐解开了前面的疑问。


    雍乾帝是个抠门的，或者说勤俭的皇帝，一日三餐都规定只能两菜一汤，你为了一个省亲撒进去泼天的银子确定不是在打天子的脸么？要知道朝廷并不富裕，否则前年江南水患贾蓉解决天子的心病也不会那样重赏。


    .....


    “小蓉大爷，前面小山上的是‘栊翠庵’，现住着妙玉，哦，妙玉就是戴发出家的尼姑，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东府的太太喜佛，遂请了她来，小蓉大爷没见过。”路过栊翠庵婆子就介绍道。


    贾蓉笑一笑，远远看了一眼闭门的庵子，没想到才进园子就是这里，对妙玉他没多少观感，也不想打交道，嫌贫的人他看不起但尊重。


    “周婆子，那为何太太让她住园子里呢？既是佛法好，该是在太太院子住着才是。”瑞珠看啥都好奇，追问。


    “害，好叫瑞珠小姐知晓，原本说住西府里的，那宝二爷求了老太太太太才搬进园子居住。”周婆子很有脸色，看出来瑞珠已经开了脸，只不过没公布，就喊瑞珠小姐。


    贾蓉笑笑，这很大脸宝，原来是这样，他还奇怪呢，一个落魄小姐怎么能和贾府的小姐住在大观园。


    .....

 第88章 大观园(二)

    栊翠庵远远看去显得朴素，不过门前种的几棵梅花开的正盛，增添了几分生机。


    周婆子带着贾蓉和瑞珠绕过栊翠庵，就出现一座拱桥。


    “小蓉大爷，跨过这座拱桥前面粉墙黛瓦的就是东府里宝二爷的住处，娘娘赐名叫怡红院，咱们进去坐坐？”


    “不必了，不好叨扰，一会该是能见着宝二叔的。”贾蓉看一眼和栊翠庵天然反差的怡红院，思忖着果然是富贵人住的地方，雕梁画栋，精雕细琢，光这一个住处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名字也起的应景，好一个“怡红公子”。


    瑞珠打量着怡红院，“少爷，这院子虽大，却比不得咱们苏州的园子小巧精致。”


    贾蓉好笑，苏州的贾府虽然没大观园那么大，但也称不上小巧，不过北方的建筑风格和南方肯定不一样，怡红院在皇家园林中想必也是首屈一指的，“不一样的，瑞珠你看这气派底蕴要比咱们苏州的园子强些。”


    周婆子听二人谈论，笑呵呵的说：“府里在金陵也有老宅，常听上了年纪的嬷嬷们说，咱们这园子融合了江南园子的风格，老婆子没福分见见老宅，想必也是极好的。”


    “周婆子，你也是府里的家生子？”瑞珠跟在周婆子后面蹦蹦跳跳的，她今日是极开心的，话也多些，平日里倒没宝珠健谈。


    “瑞珠小姐，老婆子虽姓周，却不是家生子，说起来和小蓉大爷有些关系，当年是大爷的娘陪嫁过来的下人。”


    “呀，竟没想到有这般渊源。”瑞珠惊讶道。


    贾蓉也很意外，原主的娘是王家的姑娘，去世很久了，只怕原身都没多大印象，看来安排的人是知道周婆子和贾蓉的关系的，嘴角勾起微笑，都是人精，这是在向他卖好，“周婆子，今个儿是谁安排你过来听使唤的？”


    “好叫大爷知晓，是俞禄俞管家。”


    贾蓉点点头，记住这个名字，“周婆子，即是我娘的陪嫁，正好我院子里缺个管事的，瑞珠平时跟在我身边，你可愿意来我院子？”


    周婆子听了赶紧跪下磕头：“阿弥陀佛，能服侍小姐的公子，再是没奢求的了。”


    “噗呲，”瑞珠没忍住笑起来，上前扶起周婆子好笑道：“这会子念什么佛，得感谢少爷才是。”


    “唉！唉！唉！瞧我这张嘴。”周婆子赶忙点头，重重拍了拍嘴巴。


    倒是个实诚的，贾蓉暗道：“一点小事，日后好好打理事情就是了，前面带路吧！”


    周婆子赶忙调整了激动的情绪，继续在前面带路：“大爷，前面过了沁芳桥亭就是潇湘馆，如今是老太太外孙女林姑娘和湘云姑娘的住所。”没说完笑盈盈的看一眼贾蓉，问道：“大爷要进去坐坐？”


    贾蓉如何不懂她的意思，本来进园子就是想见见湘云，刚瞌睡就来个枕头，对周婆子更满意，不过他不好直接点头，好在瑞珠兴奋的说：“呀！少爷咱们很久没见着林姑娘了呢，那会子林姑娘还在咱们院子住过，去瞧瞧林姑娘？”


    贾蓉好笑，“你要见就去见见吧！”小丫头话里只说林黛玉仿佛没听着周婆子说的湘云也在。


    瑞珠翻个白眼。


    周婆子也看破不说破，笑着在前面带路。


    潇湘馆中竹子最盛，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一片翠竹环绕，整个院子看上去竟是用竹子打造的一样。


    三人来到门前，周婆子上前敲敲门，“紫鹃姑娘，翠缕姑娘。”


    “谁呀！”里面传来应答。


    “是我周婆子”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周婆子，你这早来作甚，呀，小蓉大爷，瑞珠。”开门的是紫鹃，原本嘴里是在问周婆子，门打开就看见还有两人，惊喜的叫道。


    “我们大爷来看看林姑娘。”周婆子笑着说明来意。


    紫鹃高兴的上来拉住瑞珠，在苏州时她俩玩的最好：“那日小蓉大爷给老祖宗请安你不在，我还寻思得空去寻你，没曾想你倒来了。”说完又向贾蓉行了礼。


    贾蓉看着小姐妹相逢，脸上露出笑意。


    “快进来坐吧。”紫鹃引三人进门，“雪雁，雪雁，快去喊两位姑娘起床了，这客人都上门了还在睡懒觉。”


    雪雁在里间得了命，走出来看见是贾蓉转身就往林黛玉房间走去，完了！云姑娘未来相公来了还没起床。


    紫鹃吩咐完朝贾蓉尴尬一笑：“两位姑娘平日里有睡懒觉的毛病，小蓉大爷别怪罪。”紫鹃多少知道点林黛玉的心思，尴尬的想原地抠一个洞钻进去，可如何是好，小蓉大爷的未婚妻云姑娘也在。


    林黛玉房内，雪雁急匆匆走进来，看到两位小姐并头睡在床上，湘云搂着黛玉，一只脚伸出被子外，上前撩开帘子，边摇边说：“姑娘，姑娘，该起身了，有客人来了。”


    “唔，谁呀？这般早。”林黛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许是被子盖的严实，脸上泛着红晕。


    雪雁看看睡里面史湘云还在睡，凑到林黛玉耳边轻声说：“是东府的小蓉大爷。”


    林黛玉瞬间清醒，“呀，他怎么来了？”语气既惊又喜。


    雪雁不明所以，朝湘云努努嘴：“许是来看里面那位的，真真没了规矩，哪有订了婚的未婚男女私下见面的。”雪雁边说边数落着。


    林黛玉根本没听见清雪雁的话，愣了愣神，转过身使劲摇醒湘云：“云妹妹，云妹妹快醒醒，蓉哥儿来了。”


    在林黛玉的大力摇下，史湘云将将醒来，从被子里伸出白如莲藕的手臂揉揉眼睛迷糊问：“林姐姐，谁来了。“


    林黛玉羞红着脸，大声说：“蓉儿哥来了。”那日在贾母院，她没和贾蓉说上话。


    雪雁看着两人一脸古怪，不知道小蓉大爷来了她家小姐激动个什么劲。


    “什么？”史湘云腾的坐起来，胸前裸出白色荷花肚兜，“雪雁，雪雁，快叫人进来，完了！完了！”史湘云现在的心情和紫鹃一个样，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未婚夫君上门她还在睡觉，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懒婆娘啊！


    “啊！林姐姐怎么办？怎么办？”湘云伸手拉过衣裙边穿边急的要哭出来，盼了一年多的见面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了。


    林黛玉也起身，露出绿色绣着白牡丹的睡衣，好笑道：“来就来了，让他等着就是。”


    这会子看见湘云着急的模样，她反倒不急了。

 第89章 两女

    大户人家的小姐起床程序都很繁琐，需要丫鬟伺候着梳洗，加上贾蓉的到来两女梳洗的时间就更长了。


    林黛玉眉妆漫染，叠盖了部分额黄，鬓边发丝飘过，洁白的香腮似雪，特地穿了件白色绣红花绫罗裙襦，勾勒出身材苗条，对了前镜，又对后镜，红花与容颜，交相辉映。


    史湘云坐在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 镜中女子妍丽无比，娥眉轻扫，不施粉黛。淡红的脸颊泄露了几分俏皮，将长发轻挽，缀上淡紫色步摇，配上浅紫色连衫裙，映衬出倾国倾城之貌。她双眸含笑，执起一盒胭脂，轻点朱唇，淡然抿唇。


    “云妹妹，长不见你喜欢胭脂这些，怎么今儿个点起胭脂了？”林黛玉见湘云这般模样调笑道：“真真应了蓉哥儿那首《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呀，林姐姐，今儿再不饶你，姐姐照镜子的场景才是‘照花前后镜’呢!偏生还来打趣我。”史湘云被林黛玉调戏的脸颊粉红，更增几分娇媚，站起来就要去追打林黛玉。


    “好妹妹，好妹妹，你可饶了我这回吧！”林黛玉娇笑的躲避史湘云，一时满室生辉，雪雁和翠缕在一旁劝说。


    少许，紫鹃走进来，看见两人还有心思打闹，无奈道：“林姑娘，云姑娘，小蓉大爷茶都喝了几盏了，快些收拾吧！”


    “好姐姐，这就好了，偏生你急。”湘云早就追上林黛云，正将黛玉压在绣床上，听见紫鹃的话才算作罢起身，


    林黛玉倚在床上，俏生生看着她，吐气如兰，双手绞着帕子。


    “云丫头，你快去见蓉哥儿吧！今儿个探丫头起诗社，想必是请了他。”林黛玉极是聪明这会子明白过来，有意给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毕竟一会儿她也是要往探春处去，有贾蓉在湘云想来是不能够的了。


    史湘云已经重新坐在梳妆台前，刚刚那会才梳好的头发又乱了，翠缕正在帮着整理，听林黛玉说，转过身来：“林姐姐你不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


    林黛玉依旧倚在床上，好笑道：“探丫头的诗会你忘了？”


    只一句湘云明白过来，有些忸怩，走过去摇摇黛玉的手：“好姐姐，你陪我一起嘛！”


    “噗呲！你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呢？云丫头也有怕的？”


    见黛玉没那个意思，又走回去坐下双手撑头，由着翠缕打扮，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摆弄桌子上的头饰，日日思君不见君，情郎就在外间的时候却有些忐忑。


    这时候翠缕也摆弄完毕，催促道：“姑娘快别磨蹭，再磨蹭小蓉大爷走了，轻易是不好见面的。”


    .....


    贾蓉坐在正厅中喝茶，等女子打扮前世他早就习惯了，也不急。


    原先是站着看厅里挂着的书画，林黛玉的潇湘馆在他看来太素雅了，而且这月份显得更为清冷，依稀记得每年这时候黛玉都有咳嗽的毛病，要吃“人生养荣丸”眉头轻蹙。林如海托他照顾林黛玉，离开苏州时更是挑明了不阻止两人。


    正在出神，瑞珠戳了戳他，“少爷，云姑娘来了。”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就见一个身穿紫衣，明眸皓齿，面容如玉的女子站在门口。


    嘴角勾起笑容，虽然只见过一面，却没有丝毫别扭，彷佛相识了很久一样，事实上两人平时往来信件很频繁。


    贾蓉站起来，朝门口的人儿问候道：“云姑娘，好好久不见。”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喊姑姑了。


    史湘云忍着羞涩走进来向贾蓉福了一礼，平日里活泼的她内心的忐忑也只有自己知道。


    瑞珠站在一侧看着两人觉得好好笑，或许感应到她的取笑，贾蓉看了瑞珠一眼，瑞珠心领神会，走过去拉着同样走进来的紫鹃：“紫鹃，咱们往别处去说话，这里就留给她们吧，嘻嘻。”


    紫鹃早就想躲出去，无奈雪雁、翠缕就是不进来，只得她跟着服侍，心里正气恼呢！两人私下见面传出去没得被人笑话，她该挨打骂了。


    “瑞珠，前儿老太太赏了件好玩意儿，我带你去我房里瞧瞧去。”没有理会贾蓉和林黛玉就拉着瑞珠疾步走出去。


    “额，云姑娘坐吧！”两人出去后贾蓉邀请湘云坐下说话。


    湘云抬头深深看一眼情郎，点点头，轻挪莲步走向方才贾蓉坐的椅子坐下。


    贾蓉好笑，也不介意，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云儿，我回来了。”


    女子心头轻颤，因为“云儿”这个称呼，又因为“我回来了”这四个字，是啊他终于回来了！声若蚊蝇的回应：“嗯，前儿林姐姐同我说了，蓉哥儿是应了三姐姐的邀请？”


    终究书信往来是有作用的，未见面的忐忑和方才的羞涩很快散去，美眸打量一眼贾蓉，不待他说话继续道：“比前两年更壮实了。”


    贾蓉微笑：“云儿也是，风采更胜以往，信里说过跟着焦大练习骑射，壮实些也正常。”


    “噗呲”或许想起信中男子无数次的抱怨练武，史湘云忍不住笑起来，白了贾蓉一眼，因为贾蓉写信什么都说，言语颇为随意，有几次差点被宝姐姐看了去，真那样就没办法见人了。


    贾蓉拿起一只茶杯给女子倒茶，“昨日见了老太爷，过了今日我准备去国子监读书，这府里很难沉下心来。”将茶杯递给湘云，贾蓉说出最近的打算。“云儿再等等！”


    史湘云才散去的红晕又升起来，什么叫她再等等？等什么？


    “离开苏州前咱们家又得一笔大生意，苏胖子云儿知道么？”贾蓉生怕女子恼了不敢再言语调戏，说起正事。


    湘云抬起头看向贾蓉，“就是你时常提起得苏胖子？咱们家和他家又谈了什么买卖？....呀！都怪你！”狠狠瞪一眼贾蓉，顺着他的话都被带沟里去了。


    贾蓉嘿嘿一笑，这媳妇得赶快娶进门了，装作没听见说：“香水的生意，唔，香水就是涂抹在身上会有散发香味的玩意儿，回头让瑞珠给你送些来。这会和苏家五五分成，云儿若得空可以刚忙在京中宣传，苏家有意凭借这个成为皇商。”


    “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如今咱们的生意竟比府里赚的还多，今儿又得个买卖，往后我又要求着林姐姐帮忙管账了。”湘云多少有些言不由衷，贾蓉看破不说破。


    “说起苏家，他家小妹随了我进京，现住在外面的宅子，你得空可以接她进园子玩，苏胖子过些时日也会来京城，还要烦请云儿多费心。”


    湘云点点头，知道贾蓉话里的意思，点头点到一半，反应过来，恼怒的问：“苏家小妹？贾蓉你又拈花惹草了？”


    ......

 第90章 情真意切

    贾蓉被湘云的吼吓一跳，天知道他就是想湘云和苏家多亲近些。


    \\\"云儿，苏小婉才十二岁。\\\"贾蓉无奈。


    湘云明显有些生气，这未婚夫什么都好，就是，就是红颜知己太多，瞪着贾蓉怼道\\\"十二岁也不小了，都随你进了京，可见人家有意。\\\"


    贾蓉扶额，醋坛子打翻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看到林黛玉从外面走进来。


    \\\"云儿，你问问林姑娘！\\\"


    黛玉想是在外面听了一会才进来的，没想到贾蓉拉她作保，见湘云真的动了气，隐晦的白一眼贾蓉。


    贾蓉露出祈求的眼神，希望黛玉帮忙解围，醋劲太大了。


    \\\"云妹妹，那苏府家财万贯，我在苏州时见过，蓉哥儿配不上人家，断不会给他做妾的。\\\"


    贾蓉心里点个赞，压根不在意黛玉贬低他。


    史湘云见林黛玉来了也不好再生气，\\\"林姐姐，你却帮着他，往日咱两的情分呢？\\\"


    \\\"云儿，真没你想的那样，乖！\\\"


    \\\"呸！混说什么\\\"湘云有些受不了贾蓉在外人面前如此露骨，羞怒道。


    林黛玉见她不生气了，看一眼贾蓉，\\\"蓉儿，你还没给师姐行礼呢！\\\"


    贾蓉:………


    果然都不是好相与的，\\\"林姑娘，贾蓉并未拜师。\\\"


    林黛玉有意逗逗他，美眸看一眼贾蓉，走过来坐到湘云边上，\\\"父亲来信说蓉哥儿如今喊他先生，我自小跟着父亲读书，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蓉哥儿书读的好，竟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我入门早，你只说该不该？\\\"


    \\\"噗嗤\\\"史湘云笑出来，\\\"来了个能治你的，林妹妹说得有道理，你该喊她师姐。\\\"


    贾蓉只得站起来朝她作揖，\\\"贾蓉，拜见师姐，师姐有礼了。\\\"


    \\\"乖！\\\"


    \\\"哈哈哈哈！\\\"湘云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林姐姐，你可算帮我报了仇，往后妹妹什么都依你！\\\"


    林黛玉说完也冷峻不禁，独留贾蓉一脸黑线，\\\"林姑娘，先生给你的信还在我这！\\\"


    黛玉当然听出了贾蓉话外的威胁，美目圆睁，\\\"你敢？\\\"


    \\\"有何不敢？师姐如今可没有能威胁到我的把柄了。\\\"贾蓉玩味的反问，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的事情他早就坦白从宽了。


    贾蓉只不过是吓吓林黛玉，见她这样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林黛玉说:\\\"喏，给你，我可没有偷看。\\\"


    林黛玉白一眼贾蓉从他手里面接过信，也没有打开，说道:\\\"你且等会儿，我去放了信咱们便去探丫头那边。\\\"说完也不理会贾蓉出了前厅。


    贾蓉看了看还在一边坐着的史湘云走过去，坐下看着她问道:\\\"家中还有什么人在京城?得空我去上门拜访一下。\\\"


    \\\"好好的上什么门？安生读你的书吧，如今家中也没有人，前些日子叔叔放了外任，一家子都跟着去了\\\"


    贾蓉点点头，他知道湘云从小跟着叔叔史鼐生活:\\\"那等他们回京再上门，如今我回来了，你放心，有我。\\\"


    湘云有些接受不了贾蓉说话总是这么直白，声不可闻的轻恩一声，说道:\\\"我有老太太，你放心读书就是了不用担心我。\\\"


    贾蓉不可置否说道:\\\"我总在京城，有什么事尽管来寻我，咱们家的钱你继续管着，左右不过还剩几个月而已。\\\"


    湘云听着贾蓉喋喋不休，心里很受用，嘴上却说道:\\\"要死了混说什么，快去吧！林姐姐在外面等着。\\\"


    贾蓉朝门口看去，就见到林黛玉披了一件红色披风站在门口\\\"那我便去了，坐一会儿便回府。\\\"


    \\\"去吧去吧，废什么话！\\\"湘云白他一眼。


    ……


    贾蓉和林黛玉出了潇湘馆，便吩咐周婆子先回宁国府，把瑞珠留在潇湘馆陪湘云说话，他怕湘云无聊。


    秋爽斋其实就在潇湘馆的旁边，林黛玉带着贾蓉走在石头铺成的小径上，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贾蓉有些奇怪，觉得林黛玉看他的眼神不对劲，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林师姐，我知道自己长得俊俏，但也不用一步三回头的看吧！\\\"


    林黛玉转过身来，白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她刚刚粗看了一眼父亲给他的信，没想到父亲对于他和贾蓉是这样的态度，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所以控制不住自己总回头。


    贾蓉见林黛玉不理他，继续说:\\\"林师姐，你等等我。\\\"


    走在前面的林黛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目风情万种的看了一眼贾蓉，忍着羞涩嗔道:\\\"方才不过是帮你打掩护，你还较上劲儿了?以往不是和你说过叫颦儿的么？\\\"


    说完也不理会贾蓉的反应，转过身朝前走去。


    后面的贾蓉张张嘴，最终喊道:\\\"颦儿，你等等我！\\\"


    没想到林黛玉听了又转过身急急忙忙走回来，用手捂住他的嘴:\\\"要死了叫那么大声干嘛？在外面在外人面前叫林师姐。\\\"


    贾蓉无言以对，不是你让我这么叫的么？


    这一闹也没有甩下他，反而继续说:\\\"前面转过弯儿就到秋爽斋了，今日想必宝二哥也在的，你不要生事。\\\"她总担心贾蓉和贾宝玉起冲突提醒着。


    贾蓉笑笑他本来就打算走个过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心吧，颦儿！\\\"


    ……


    两人刚跨进秋爽斋的大门，在院子里的翠墨看见二人走进来，笑着迎上来道:\\\"呀，小蓉大爷，林姑娘来了。\\\"


    \\\"翠墨姐姐，宝姐姐和大嫂子来了么？\\\"林黛玉微笑的问。


    \\\"都来了，小蓉大爷、林姑娘赶快进去吧，就差你们俩，屋子里已经升起炉子，外面冷里面暖和\\\"翠墨说道。


    林黛玉点点头，带着贾蓉朝正厅走去，看门的小丫鬟见两人走过来赶忙掀起门帘。


    \\\"瞧瞧才说呢，没想到就来了\\\"看到两人走进来探春迎上来对众人笑道。


    \\\"探春姑姑\\\"贾蓉朝探春行了一礼问候道。


    \\\"真真是探丫头面子大一封请帖就把咱们府里的大诗人请过来了\\\"薛宝钗手里拿着一幅字走上来，笑着说。


    贾蓉看向薛宝钗，两人之前在会芳园见过一次面，一年多年没见，薛宝钗出落的更加风华绝代，\\\"薛姑娘好\\\"贾蓉问候道。


    随后又对着众人一一行礼问好，\\\"大婶子宝二叔，四姑姑，惜春姑姑\\\"，没办法，谁让他的辈分在这里是最小的。


    探春等他一一问候完毕才继续笑着说:\\\"今儿个不论辈分，先前咱们都起了雅名，大嫂子叫稻香老农，宝哥哥叫怡红公子，宝丫头叫蘅芜君………如今就差你们，林姑娘我给取了\\\"潇湘妃子\\\"最合适不过，蓉哥儿你给自己取一个快！\\\"


    贾蓉没想到他能够在大观园里面留下自己的雅名，想了一会儿才说:\\\"就叫太白剑仙吧！\\\"


    林黛玉抿嘴问:\\\"何故?\\\"


    贾蓉看向林黛玉笑着解释道:\\\"回京路上在船上练剑，偶然想起在哪本书上看到一首诗甚是喜欢，写诗的人正是叫李太白，也是一个剑客！\\\"


    众人都来了兴趣都问是什么诗。


    贾蓉也不卖关子，吟出来:\\\"赵客缦胡缨，银沟霜雪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真真是好诗，豪气冲天\\\"薛宝钗赞叹道，她就喜欢这种诗。


    贾宝玉也很喜欢，走上来问:\\\"蓉哥儿，可还能想起来是哪本书么？\\\"


    贾探春见他的样子好笑的说:\\\"宝哥哥，先前蓉哥儿都说了，不知道是哪本书，如今你还来问。\\\"说话时眼神隐晦的看一眼贾蓉这首词的风格和她房间里面挂的《出塞》风格相近。


    贾宝玉大呼可惜，众人见他痴痴的模样也都笑起来。


    贾探春等众人笑毕才说道:\\\"如此咱们的诗社就算成了，稻香老农作为社长，那么头一社的诗题便由你来拟如何？\\\"


    大家都点头称善。

 第91章 风采

    李纨道：“方才我来时，见临渊山上梅花开得正盛，恰好宝兄弟又从栊翠庵折了梅花，我瞧着倒很好，咱们何不咏了它来？也不限韵，有好的写了来，大家品评。“


    薛宝钗笑着说:“大嫂子这诗题拟的正应景，宝兄弟今儿梅花折的值。”


    “我才是看栊翠庵的梅花开得好折来给姐姐妹妹们把玩，大嫂子既是要作梅花诗，咱们何不往妙玉处去？如此才能得了好的。”贾宝玉拍手道。


    “罢，怪冷的巴巴的跑她那去作甚，没得扰人清修，这梅花不过寻常物，就在这写吧，宝兄弟快坐下。”李纨因寡居，贾母便把小辈交由她照看，今天人多不愿意生是非，回头出了事是她的罪过。


    探春好笑道：“想是宝哥哥需得看着实景儿才有诗才？若如此宝哥哥必当比姐们作得好才是，咱们可没见着景儿。”


    宝玉也不着恼，坐下来喝起茶来，“原是想着姐姐妹妹们没见过，罢，是我多虑了，咱们就在这儿吧。”


    既拟了诗题，探春便吩咐侍书准备下笔墨纸砚在厅中，又点了支香限时。


    一时，众人便也思考起来。


    贾蓉见林黛玉倚着门外的栏杆坐着，鬓间青丝垂落，走过去：“好好的坐风口上来作甚？今年的病可发了？”


    林黛玉默然不语的摇摇头，抬头看一眼贾蓉，“你不去写诗，出来说话做什么？”


    “不是看你坐在风口子上，担心而已。”贾蓉也笑着坐下，捣了捣长袍。


    林黛玉注意到贾蓉腰间，问道：“想来你该是得了三个荷包的，怎的一个也没戴？”


    贾蓉尴尬，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都有给他绣过荷包，苏州那会有一阵子他腰间挂了三个，被林黛玉取笑过：“额，出门的急没戴着。”


    “你如今房里有几人伺候？”黛玉抿嘴。


    “除了日常负责撒扫的，大丫鬟就瑞珠，宝珠留给师师了，不怪瑞珠，我不习惯人伺候，你别恼她。”贾蓉知她为何这么问。


    “真真就你多心，我怎会恼她。”林黛玉白一眼贾蓉，从身上扯下自己戴的荷包摔到贾蓉怀里，“这荷包便赏你吧。”


    说完也不看贾蓉，耳后泛起一抹红晕，尽管羞涩也不离开。


    贾蓉哪里不能领会她的意思，稍微一愣神，便将荷包挂在腰间，笑道：“多谢师姐赏赐，往后就有四个荷包可以戴了。”


    林黛玉转过身看到他已经把荷包挂在身上，嘴里说着混词儿，再也没办法继续坐着，啐道：“呸！不知羞。”说完起身向众人走过去。


    贾蓉看着女子窈窕的身姿，掂了掂腰间的浅蓝色绣着主子的荷包，失笑，真是美人恩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般美好一定要守护住了。


    正准备进去，探春走出来：“太白剑仙，姐妹们都写好了，你可有了？”


    贾蓉打量探春，微微一笑：“才刚想起来一首小诗，正准备抄录出来，今儿个还要多谢探春姑姑。”


    “谢什么？”探春装作不知，促狭地问。


    “哈哈，当然感谢探春姑姑促成一段美好姻缘咯。”贾蓉哈哈一笑说。


    探春没想到贾蓉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有些好笑，真和别的男子不一样：“你只说怎么谢我？”


    “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后我也给你一段姻缘？”贾蓉有意逗弄下这个让人亲近的姑姑，探春算的上他在府里除湘云和黛玉外能够放松说话的人。


    探春羞红了脸，哪有人随意谈起女子亲事的，还是自己的晚辈，瞪一眼他，扭头也不理会转身离开。


    贾蓉跟了进去。


    “蓉哥儿，林妹妹才将诗写出来，大家伙都觉得极好的，就缺你了，快些写来吧！”薛宝钗手里正拿着姐妹们的诗作看着，贾蓉进来她催促道。


    “薛姑娘的诗想来是极好的，前两日就听说娘娘省亲那日独姑娘和师姐得了娘娘的夸。”


    宝钗抿嘴：“不过是娘娘谬赞而已，林妹妹几时成了你师姐？”她抓住贾蓉话里的称呼，好奇的问。


    众人也都好奇，贾宝玉方才看见两人在门外说话，心里正不自在呢，也竖起耳朵听着。


    贾蓉也不避讳，说出里面的缘法.....


    “就是如此，某还未正式拜师，师姐见了便让我这样叫。”


    贾宝玉拍手称善：“正该如此，你既跟着林姑爷做学问，师徒名分已成，拜不拜师这些俗礼却不重要，哪日我要拜了姑父为师也叫林妹妹师姐。”


    贾宝玉一贯看不上俗礼，屋子里的人听他这样说觉得好笑，只有薛宝钗和探春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贾蓉不想在称呼上纠结，走到案前拿起毛笔，蘸了墨水看向众人说：“方才进园子也路过栊翠庵，一时也做不出好的，便写一首小诗，大家雅俗共赏。”


    说完就刷刷的写出来。


    众人围上来看他写的。


    “蓉哥儿的字越发老练了，咦？”探春喜字，第一眼就看出来贾蓉的字和两年前的不一样，继而看向内容，轻咦一声吟出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虽简短，但通俗易懂，意境也好，短短二十字便将梅的品质概括出来，蓉哥儿将来入朝为官，想必是个清臣。”薛宝钗品味着贾蓉的诗，眼眸明亮。


    贾蓉笑笑放下毛笔，“薛姑娘谬赞。”


    “我最喜这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和林丫头方才那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异曲同工之妙。”李纨品味着诗说出自己的感觉。


    “大嫂子，意境上却比不得的。”林黛玉脸上挂着微笑，看一眼贾蓉，注意到他腰间的荷包，赶忙避开，说道。


    “宝姐姐那句‘几家门户重重闭，春色如何入得来？’也写得极好。”一直透明的迎春附和道，她刚勉强凑成一首，也得了众人的夸赞。


    贾宝玉看着众人恭维贾蓉，莫名有些不爽，“三妹妹的也是极好的，‘百卉千花皆面友，岁寒只见此三人’，把岁寒三友比喻为人，真真的别具一格。”


    “罢罢，照这么说今日独宝兄弟没写了好诗，那就由宝兄弟将诗抄录下来，作为咱们诗社的第一刊？”


    “正该如此，我原不擅长写景，下一社必然有好的。”贾宝玉不觉得不好意思的说。


    林黛玉悄悄靠近贾蓉低声说：“这首不算，回头你再作一首给我，我带回去同云妹妹看。”


    “额，为何？”贾蓉轻声问。


    “不为何，你只说写不写？”


    .....

 第92章 贾府的高光时刻

    “颦儿，写就算了吧！一会我便回去了，倒是有一首词牌，咱们过去那边念给你听？”贾蓉见众人还在看薛宝钗集中起来的诗作，轻声对林黛玉说，眼神示意刚才两人坐的栏杆处。


    黛玉点点头，心里诧异，说话间就有了？


    一同走出厅，或许觉得天气冷，贾蓉脱下披风叠好放在栏杆上，“坐吧，天冷。”


    林黛玉抿嘴看着男子的动作，心头升起暖意，这个在苏州只会调侃她的男子也有心细的一面，“哪就这般娇弱？快穿上我让翠墨取个垫子来。”


    贾蓉做个扩胸的动作，笑道：“常年练武，早都出汗了，坐吧。”


    林黛玉才轻轻坐下，美眸看着他，喃喃的说：“练武本为强身健体，咱们朝可不需要你做李广。”


    “颦儿是怕我上战场？”贾蓉勾起嘴角，笑问。


    “快些说你的词牌吧！”林黛玉轻抚鬓间散下的发丝，视线看着别处，不好回答他的提问。


    见女子不接话，贾蓉也在黛玉一边坐下，双手撑着栏杆，后仰的姿势，吟诵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颦儿，你觉得如何？”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林黛玉品味着贾蓉的词意境，痴了，“蓉儿哥这首《卜算子》是写给我的？”


    “怎么样？送你了。”贾蓉丝毫不觉得做文抄公可耻，他自己也能写，但是未必有《卜算子》来的应景。


    林黛玉打眼看着他片刻，娇嗔道“送给云妹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给我的就是’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恋爱中的女子心思总是诗，贾蓉头痛扶额“颦儿，我不信你体会不到词里的意思？”


    “体会如何？没体会如何？送师师姐姐的《菩萨蛮》也是极好的，偏我又是’寂寞‘又是’零落成泥‘。“黛玉有意为难他，装作悲戚的模样。


    贾蓉投降认输，长叹一声：”换一首《卜算子》，你且听好: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总该满意了？”


    林黛玉震惊于贾蓉的诗才，体会着词中的意境，心里一百个满意，美眸看向仰头看天的男子，不怀好意的问道：“拣尽寒枝不肯栖？蓉哥儿，你的枝可不少呢！噗呲！“说完再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贾蓉歪过头看她娇笑打趣地模样，满头黑线，觉得比前世做一台通宵手术还累，哀求地说：“颦儿，好师姐，可饶了我吧！”


    黛玉嘴角挂着笑意，大眼睛水盈盈地看他：“算你过关，前一首《卜算子》算送我和云妹妹，后面一首我可记着了。你有这诗才以后不许张扬，没得沾花惹草。”


    恰好这时候探春走出来，调笑道：“你们师姐弟俩竟这般有话？独留一屋子人，巴巴的跑这风口说小话，仔细惹了风寒是好玩儿的？”


    黛玉站起身子，上去拉住探春问：“探丫头，今儿个还有安排？”


    探春注意到林黛玉耳后鹅颈的一抹红，闪过一丝暗淡，笑说：“宝哥哥从老太太那里要了块鹿肉来，正盘算要烤了吃，今儿天冷，你是不好吃鹿肉的，咱们不和他一起，只在里间玩笑就好，午饭就在我这吃。”知道林黛玉身体原因吃不得鹿肉探春这样说道。


    “怎么不见凤姐姐？她不是喜欢凑热闹的？”


    “害，她呀，大嫂子原请了的，听是诗社，躲都来不及哪肯来。”探春提起王熙凤有些好笑。


    “就该请她来做个’监察御史’咱们的一应花销就有着落了。”


    探春被黛玉逗乐了，盯着黛玉调皮的样子，好笑“真真是你会盘算，我瞧瞧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弯弯绕绕？”


    两人正说着话，瑞珠急匆匆的走进来说：“少爷，快些回东府里去，周婆子传进话来说是老爷寻你，有个叫张廷的张大人来咱们府里点名找少爷。”


    三人闻言俱都看向瑞珠，黛玉面带忧色，探春到底知道些朝廷事，“蓉哥儿，首辅大人寻你作甚？”


    这时候里面的人听见响动也都出来。


    贾蓉沉吟一会，思考张廷和首辅的关系，“探春姑姑，张廷是首辅？”


    众人都等他说话，没想到贾蓉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


    贾宝玉有些气恼，抢话道：“难为你想做官，竟不认识官的头头？”


    惜春问：“官的头头不是陛下么？”


    贾宝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脸憋得通红。


    紧张的气氛被这一打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想笑不敢笑。


    贾蓉已经明白过来，憋憋笑对着林黛玉说：“不用担心，想是好事上门了，回头与你细说。”


    他记得有个老头说过，他家老爷叫张廷，说是一品官日后会上门致谢，贾蓉还当他是胡扯。


    他这一句话使得众人又怪异的看着他们俩，林黛玉感受到这些眼神，娇嗔：“和我说什么？我是你师姐，自然担心的，你说没事就没事，快去吧！没瞧见瑞珠急得。”


    “对对对，蓉哥儿快去，别让首辅大人等着，咱们家啊有多少年没有文官的领袖登门了。”探春说道。


    贾蓉也不多待，就要走。


    “等等。”林黛玉忙喊道，伸手拿起披风，递给他“穿着再去。”


    贾蓉点点头，披好披风就离开了秋爽斋。


    ....


    时间转回前一日。


    皇宫，勤政殿。


    早朝后，三位当朝首辅都聚在这里。


    大夏朝有例，早朝凡是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员和外任进京的四品官员都要参加早朝，早朝基本上是官员奏事，小事情皇帝当朝定夺，棘手的都会留待早朝后和三位首辅商议后处置。


    几人商议完事情，雍乾帝笑道：“这两年不像刚登基那会，每日里处置不完的事情。”


    夏言笑道：“都是万岁爷勤政的结果，如今天下太平。”徐拱点头附和。


    雍乾帝心情不错，看向没有说话的张廷问道“张卿家怎么不说话？”这是他最为倚重的首辅。


    张廷听见雍乾帝问话，站起来向坐在上面的皇帝拱手说：“老臣的孙女回京了。”


    雍乾帝有些意外：“哦？是煦桐那丫头回来了，如此难怪你心不在焉。”雍乾帝知道这位首辅有个乖孙女命根子一样宠着。


    “本来是件好事，只是里面有个缘故，我那孙女回京途中不知怎么的掉进运河里，幸好被人救起，这两日缠着老臣上门感谢呢！”张廷纠结的说。


    雍乾帝疑惑：“救命之恩理当上门感谢，煦桐小丫头无碍吧？”


    张廷赶忙说：“倒是无碍，谢陛下关心，论理是该的，只是这救人的人是宁国府威烈将军的公子贾蓉。“


    夏言和徐拱原本感到惊讶，听到首辅大人七绕八绕的，人精似的两人明白过来，憋着笑。


    雍乾帝也明白过来，好笑道：“你这老货，直说就是了，没得让朕白白担心那丫头。”


    大夏朝文武百官在历任皇帝的有意分割之下，文官和武勋分成两个阵营，别看他是首辅，张廷要不说这些直接去宁国府，怕是要被皇帝疑心，被臣下们指责的。


    “没想到那小子和你家还有这段缘故，罢，朕知道了，你尽管去吧！”雍乾帝意外于贾蓉还有这段故事，路见不平施以援手，倒是赤子之心，心里暗暗点头。


    一边的戴荃注意到皇帝的表情，赞叹，贾家的祖坟要冒青烟了。


    “老臣，多谢陛下。”张廷拜倒在地。


    ………

 第93章 首辅张廷

    宁国府正厅内，贾珍正陪着张廷坐着说话。


    张廷是太上皇三十九年的进士，太上皇一朝官至刑部左侍郎，整饬吏治。由于支持当年的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雍乾帝，雍正帝即位后，历任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勤政殿大学士，官途一路顺畅。


    贾珍此时陪着这位正当红的首辅大人有些拘束，就像前面所说文官集团和武勋世家除了朝堂私下里并无来往。


    他本来在天香楼玩乐，管家突然跑来说当朝首辅登门，吓的他泄了精气，匆匆穿了衣服来到正厅接待，没想到人家是来找贾蓉的，又不说缘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赖升，赖升，派人去喊了没？”或许找不到话说，贾珍急急的问赖升。


    赖升从外面跑进来，尽管天冷他也一头汗水，用衣袖擦了擦，说道：“回老爷，已经派人进园子了，今儿个东府的三小姐办诗社，少爷一早进了园子，想来这会已经接到消息正赶回来。”


    也不怪赖升，平日里宁国府迎来送往的皆是勋贵世家，这文官领袖登门造访他也是措手不及。


    “无妨，威烈将军老夫等等就是。”张廷品着茶，打量宁国府正厅，他也是第一次进来，感叹于贾家当年的兴盛。


    作为首辅于朝局洞若观火，从近两年雍乾帝的一系列动作就知道皇帝已经打算瓦解“四王八公”集团，贾蓉也算是雍乾帝手中的一个棋子，只是这颗棋子目前还很弱，弱到皇帝还不打算见他，不过既然入了皇帝的眼，崛起也是早晚的事。


    “四王八公”势力极其复杂，就算是他也要先和雍乾帝报备后才敢登门，否则极易引起猜疑，当今皇帝可不似太上皇那般宽仁。


    两人正坐着，贾蓉从外面走进来。


    “逆子，不好好在家读书，胡乱跑什么？”贾蓉走进来贾珍就呵斥道。


    张廷也抬起头看向门口的贾蓉，见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面容沉静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世家公子，光外貌就胜他见过的京中后辈。


    贾蓉不理会贾珍的呵斥，事实上这还是他归家后第一次见贾珍，以他医学经验一看就知道才从女人堆里爬出来，脚步轻浮，面虚无光，“父亲，今日应了探春姑姑之邀进园子。”


    张廷在场，贾珍不好发怒过甚，一甩衣袖：“还不赶快见过张大人，白教你的礼数。”


    张廷旁观父子俩的对话，心里明白几分，这贾珍父子有点意思。


    “晚生贾蓉见过张大人。”贾蓉懒得和贾珍计较，拱手行礼道，又朝着站在张廷后面的老奴笑道，“全叔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看来你没骗某。”


    全叔是被张廷拉着一起来的，张煦桐未出阁的女儿身不好抛头露面，“贾公子，老奴和你说过，我家主人是一品官，偏生你不信。”


    “坐吧。”张廷示意贾蓉坐下，“今日上门专为感谢当日对老夫孙女的救命之恩。”


    贾蓉拱拱手，找了张椅子坐下：“小事儿，换了旁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张廷笑笑，“那可不一定，危难面前惜命乃是常理，可见你贾府子弟教的好。”说这话的时候张廷看着贾珍，倒把贾珍弄得受宠若惊，心里多少明白原来是贾蓉救了他家孙女上门致谢来的，轻松一口气，笑道：“首辅大人谬赞，犬子应当的。”


    “今日上门也没带什么谢礼，小蓉公子还请勿见怪。”张廷冲贾蓉眨眨眼笑道。


    贾蓉暗翻个白眼，感谢你不拿些东西谢哪门子。


    贾珍急忙接嘴道：“首辅大人言重了，劳您登门已使满门不安，谢礼是当不得的。”


    这样的场合贾蓉作为儿子的不好说话，索性交给贾珍应酬，自顾自的坐着喝茶。


    然而张廷对他感兴趣，不打算放过：“小蓉公子是回京参加乡试？”


    贾蓉有些意外，看一眼张廷问道：“你怎么知道？”


    “逆子，怎么称呼的，要喊张大人。”贾蓉说话随意，把贾珍吓一跳，刚坐下来又站起来呵斥。


    “欸，无妨无妨，小蓉公子洒脱自然些无碍的，将军且坐下说话。”


    贾蓉耸耸肩，表示无奈，“确实预备着参加乡试，明日去国子监读书。”


    张廷点点头，也没问有没有信心一类的话，“我朝的国子监还算不错，国子监祭酒周深是老夫门生，你有事可去寻他。”


    “什么事都可以？”贾蓉冲他笑笑问道。


    张廷乐了，这个宁国公后人是个有趣的顺竿爬：“哈哈，国子监内只要不触犯王法，都可以。”


    贾蓉点点头，盘算着要进国子监的藏书阁，有很多事情想必可以在藏书阁中找到答案，“如此先谢过张大人了。”


    “无妨，适才听你父说今日是去了诗会？老夫可有幸能品读一番？”张廷本打算谢过就走，见贾蓉有趣，心生亲近之意，年轻人一代里面确实难得，又因看过贾蓉的诗作来了兴趣。


    贾蓉？不是上门感谢么？


    贾珍见贾蓉面部表情丰富，又怒了：“古古怪怪的作甚，首辅大人问你话，照实回答就行。”


    张廷心里好笑，这勋贵人家的家教是不是太严了些。


    贾蓉无语，站起身走到厅中摆放的桌案上将他写的《咏梅》和《卜算子》其中一首抄录下来，递给张廷，“今日限题是”梅“，晚生只做了两首，望张大人赐教。”


    “哦？”张廷接过，“咏梅的诗可不好写，古往今来岁寒三友皆被前人咏尽了，老夫可得好好拜读一番。”


    “唔，墙角数枝梅.......好，难得，用词朴素，”暗香“两个字用的极好.....这首《卜算子》老夫最喜，难得！难得！”张廷文人出身，拿着贾蓉的诗边读边摇头晃脑，读一句点评一句，越读越喜。


    ”小蓉公子，两首诗词老夫可否带走？我那孙女素日极喜爱诗词。”


    “张大人，若是喜欢拿走便是，犬子的诗作能得大人喜欢是他的福分。”贾珍陪笑道，贾家鼎盛时自然不惧文官集团，时至今日能够交好当朝首辅够他显摆了。


    贾蓉冷眼旁观，心想贾珍你是不是太舔了？


    张廷将宣纸收好放进袖子，笑道：“如此老夫就收着了，一会还要去内阁就不多留，代我问你们老太太好。”


    “晚辈和犬子送大人出府。”


    张廷看看贾蓉摇摇头，“威烈将军送老夫就好，小蓉公子留步。”说完走出客厅，贾珍一头雾水，见他已经出门，顾不得疑惑赶忙跟了出去。


    贾蓉看两人的背影，知道张廷有话和贾珍说，也离开正厅回院子。


    贾珍一路将张廷送出宁国府大门，送上轿子。


    全叔掀着帘子，张廷坐进去对贾珍说道:\\\"将军留步吧！你家公子老夫见着不错，也入了万岁的眼，日后自有一番前途，不要苛责过甚。另外，独留你送老夫，还有一语相送，你西府里的大老爷和平安州节度使往来过甚，万岁爷瞧在眼里，言尽于此！刘全起轿。\\\"


    ………

 第94章 贾母之怒

    张廷最后一句话说的让贾珍呆立当场，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他作为贾家的族长，虽然喜好美色，也没什么作为，但基本的政治素养还是有的，私交外臣被天子发现？你贾家想干嘛？


    贾珍起了一身冷汗，平安州节度使原属于宁荣二府的势力，如今虽然两位国公不在世，倘若贾府的人有所求，未必不会念及旧情。想到这些贾珍也不回府，让门子牵了匹马往荣国府而去。


    ………


    与此同时，当朝首辅登门致谢的消息传遍两府。


    贾母上房内，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贾宝玉、宝钗、黛玉、探春等都汇集于此。


    黛玉等人原本在秋爽斋，贾蓉走后众人也都无心玩乐，都往贾母上房过来，有什么消息必定会先通知老太太。


    \\\"回禀老太太太太，\\\"周瑞家的掀开门帘走进来笑道:\\\"好消息，赖升派人传话过来，原是咱们府里的小蓉大爷不知怎的从运河里救起首辅大人的孙女儿，他家登门致谢来的。\\\"


    \\\"哦？当真？\\\"贾母先前虽然面带笑意的和众人说话，实则心里有些担心，她不是没见识的妇人，首辅不会无缘无故登门，想来肯定是公事，大夏文武不和，能劳动当朝首辅亲自登门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听了周瑞家的回话确认的问。


    \\\"老太太，当真，这会子珍大爷和小蓉大爷正陪着呢，赖升得了消息就派人过来传话。\\\"周瑞家的确认道。


    林黛玉、探春、史湘云暗松口气，贾蓉走之前说了是好事也没具体说，二人多少有些担心。


    “老太太，大喜，真真是府里的哥儿能为，竟不声不响让当朝首辅欠了恩情。”薛姨妈看着贾母赞叹。


    邢夫人和王夫人也都陪笑称是。


    贾母面带喜意，只要与贾府兴衰无关的事她都不关心，不过既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也是她的荣耀，笑道：“我常说蓉哥儿是个好的，想来也不会在外面惹事生非，却不知还有这段缘故，他们文官最注重礼仪传家，蓉哥儿救了他家孙女，登门致谢也是应当的。”


    王熙凤打趣道：“老祖宗，我听着怎么像戏文里的桥段，亏得老祖宗先见之明把云丫头许了他，不然咱们家不得多一个首辅孙女儿做媳妇儿？我就说以后呀，姐妹们的亲事都交给老太太咱们也都省省心。云丫头，你只说咱们蓉哥儿你满不满意？”说这话的时候王熙凤拉着坐在贾母身边的史湘云笑问。


    贾母哈哈大笑，“猴儿，你不去安排午饭，在这里打趣你妹妹，这话也是混说的？”


    “老祖宗，你也疼疼孙子媳妇儿，才得了消息巴巴的跑过来，这会子得了好消息就来使唤我？”王熙凤装作委屈的样子，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老太太，午饭已经让人准备上了。”站在贾母身边的鸳鸯回话说。


    “还是鸳鸯会办事，不像这个猴儿，才使唤一件事儿就喊个撞天屈。”


    “哟！到底是老太太手底下调教的人儿，老祖宗舍与我如何？”王熙凤娇笑着走到鸳鸯身前拉着她娇笑道。


    贾母嗔道：“呸，倒惦记起我的人来了。你屋里的平儿还不够你使唤的？”


    不一会儿，说笑间贾政和贾珍走了进来，一众姊妹都站起来向贾政行礼。


    \\\"珍哥儿，张大人走了？蓉哥儿怎么没进来？\\\"贾母看着贾珍问道。


    贾珍见一屋子人，不好说话，拱了拱手先回话道:\\\"老太太，张大人才走，蓉哥儿还在西府里，晚些时候让他过来请安。\\\"


    众人看他脸色阴沉，知道有话说，都起身离开正房，独留贾母、王夫人、邢夫人三人，鸳鸯在一边伺候。


    贾母也看出来贾珍脸色不对，等到人都出去，才问:\\\"珍哥儿可是有事？\\\"说完又看向贾政，目光有问询的意思。


    \\\"珍哥儿有事直说吧！可是首辅大人说了什么。\\\"贾政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他正在梦坡斋看书，贾珍就阴沉着脸进来非要拉着他到贾母房里说话。


    贾珍长叹一口气:\\\"老太太，今日原本是喜事，蓉儿做了好事，咱们府里添了光。许是张大人不想欠了恩情，临走时独留我送行说了一句话，说咱们府里大老爷私交平安州节度使，被天子知晓了。”


    贾珍声音不大却在正房内扔出一枚炸弹，把几人震的目瞪口呆。


    贾珍也很无奈，他虽说是族长，但辈分低，还牵扯到荣国府不好直接找贾赦，更何况他知道贾赦的秉性，所以直接拉了贾政来找贾母。


    \\\"那岂不是闯了泼天大祸？\\\"贾母有些不可置信。


    \\\"老祖宗，现下是无事，首辅大人既开了口，想来也是陛下的意思，可若是处置不当只怕恶了陛下，还要老祖宗定夺。\\\"贾珍到底还有些判断。


    贾政张张嘴欲言又止，他已经回过味来。


    贾母看向坐在一边拘谨的邢夫人，怒问:\\\"这件事你知道？\\\"


    邢夫人被贾母骤起的气势吓一个激灵，结巴道:\\\"媳妇，媳妇不清楚。\\\"


    \\\"你是他夫人，你不知道？\\\"贾母显然不信，这大儿子大儿子媳妇一天到晚在东院作威作福，原以为只在府里她也懒得管，没想到竟私下勾结外官。


    \\\"说！\\\"


    王夫人推了推瑟瑟发抖的邢夫人，\\\"快些说吧！\\\"


    邢夫人腾的站起来跪倒在地:\\\"老太太，媳妇只知道前些日子老爷让琏儿去了趟平安州，详细的真不知道。\\\"


    贾政见问不出什么，朝贾母叹一口气，说:\\\"母亲还是让人把大哥叫过来吧！\\\"


    \\\"快派人去绑了来！\\\"贾母也不说请了，可见已是气极。


    鸳鸯走出去吩咐小厮快去请，又走进来边拍拍贾母的背给她顺气边说道:\\\"老太太莫要着急，珍老爷不是说了现下无大碍么！咱们只等大老爷来了再说。\\\"


    贾母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叹气:\\\"你年纪还小，政儿和珍儿是目睹过当年那场血雨腥风的，我原不指望你们能重复宁荣二公昔日荣光，做个富贵闲人也罢，没曾想竟背着我做下此等事情，糊涂啊！天家心思是我等能够猜测的？\\\"


    贾政和贾珍也都是蜜罐里泡大的，被贾母一句话唬的冷汗直流。

 第95章 处置

    贾赦来的很快，他正在自己院里和小妾做乐，门子来报老太太请去说话，被打断虽然扫了兴致，但是还是当即朝贾母院过来。


    走进门就见三人铁青着脸，邢夫人战战兢兢的跪着，心道不好，上前给贾母躬身行礼：“母亲唤儿子来有何事？”


    贾母打量这个素日里不讨喜的长子，压下心里的怒火：“如今越发没了规矩，整日里和那些狐媚子一起，你说说几日没有进来请安了？”


    “母亲折煞儿子了，先前得了母亲的吩咐不用时常进来。”贾赦不打算背不孝的罪名，淡淡的说道，心里面也有气，儿子给母亲晨昏定醒是礼数当然，贾母连这个权力都给他收回了，如今还来怪罪。


    贾母没有追问，她因不喜贾赦确实说过这话。


    “当日只因你身子不好，才免了你的规矩，今日叫你进来是有一桩事情问问你。”贾母没有动怒，打算先问清状况，不然上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不一定如实交代，作为母亲对贾赦贾政两兄弟的性格还是了解的。


    “母亲问便是。”贾赦心底疑惑，嘴上说道。


    “我只问你前些日子你打发琏儿去平安州做什么？”贾母死死盯着贾赦，想看看他的反应。


    贾赦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事情，“好叫母亲知晓，前阵子金陵知府的侄子求到咱们家，使五千两银子央求帮忙在平安州安排个实缺，平安州节度使是咱们家故旧，这些年也有往来，儿子便让琏儿带了印鉴过去一趟。”


    贾珍听了皱皱眉头，“卖官鬻爵？”这事他也干过，天子应该不会知晓吧？


    这等事情在勋贵人家极是常见，可是皇帝要有意打压也是一桩重罪。私交外官，卖官鬻爵，天子要真追究不仅贾赦跑不掉，贾府也受牵连。


    贾政也想起当年贾雨村的事情，虽然没收银子，但贾雨村一直以荣国府门下自居，心里也一阵后怕。


    难怪贾赦听了贾母的问话笑了，他家几个兄弟后辈都没少干过这事，觉得很寻常。


    贾母看他不以为意，怒了，重重地跺一下拐杖，厉声道：“你莫不是短了这五千两活不成了？咱们家竟到了要为这五千两去卖先祖老脸的地步？”


    贾母极少发怒，这一声历喝犹如炸雷，邢夫人瑟瑟发抖，王夫人沉默，贾政贾珍跪倒在地，鸳鸯使劲的给贾母扶着背顺气，傍边暖阁里还未走的宝玉等人也都噤若寒蝉，院子里的丫鬟更是小心翼翼。


    贾赦是个顺毛驴，贾母的呵斥，脾气也上来，阴阳怪气的说：“母亲自是不会短了五千两银子使，前年光娘娘省亲公中就去了二三百万银子，园子建造，奇珍异石，丫鬟戏子，宫里宫外打点等等哪一处不花银子？母亲不信自可喊了琏儿进来对账。别人家娘娘都是给家里挣钱，偏咱们家是往外使银子。”


    王夫人阴沉着脸，这是怪她女儿，“大老爷，听你这话竟是觉得娘娘花光了咱家的银子，即便如此，争的不也是你贾家的光？”


    “老二媳妇，什么叫我们贾家？原来你心还是向着王家？”贾赦的话有些诛心，大夏讲究女子出嫁从夫，嫁出去后就是夫家人。


    贾母知道大房二房一向不和，看两人争论起来，有些头痛：“吵什么？赦儿你一爷们和弟媳妇吵什么？元春省亲动用的公中的银子，也没让你出多少，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作甚。珍哥儿你来告诉大老爷！”


    贾母也没有耐心和大儿子慢慢磨，直接让贾珍说话。


    跪在地上的贾珍头也不抬的说道：“大老爷，今儿个首辅张大人来东府拜访，原为感谢蓉儿，离开之时告诉侄儿大老爷私交平安州节度使一事天子已知晓，让你好自为之。”


    贾赦面色巨变，他原就是个窝里横，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先前的气势去了个无影无踪，急忙问道：”当真？这该如何是好。“


    ”大老爷，首辅大人的话还有错？想是为了答谢蓉儿才透露的消息，如今得快些上个请罪得折子，等到天子追究起来恐怕为时已晚。”贾珍来时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主动请罪的法子。


    “珍哥儿的话你听见没？”贾母冷冷的问：“平日里只知道窝里横，玩女人，遇到事情就没了主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知道了母亲，只是请罪折子上去，天子若怪罪下来....”贾赦悻悻的问。


    贾母厌恶的看一眼大儿子，草包：“首辅大人既说明了，就表示天子不会深究，何况人家是上门感谢的不是来抄家恐吓，你如今上了请罪折子惩罚难免，却也不会动了贾家的筋骨，这事还要感谢蓉儿，不然等到天子主动降罪就迟了。”


    贾赦没了主意，贾母直说不会动了贾家的筋骨，没说会不会动他的筋骨。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写折子。”贾母见贾赦发愣，又是一声历喝。


    “就去，就去。”事到如今遮掩是不可能了，贾赦只得忙不迭应了，行了行礼退出去。


    “你们也起来吧！遇事慌什么。”贾母示意跪着的三人起来，忘了自己先前也是惊慌欲绝，看一眼邢夫人，厌恶道：“还不回去管好你家老爷，偏你是个应声虫他说什么是什么。”


    “珍哥儿你也回去吧！你是族长肩负贾氏一族的兴衰，老婆子不求你建功立业挣功名，但是这一家子人给我约束好了，再让我知道拿着先祖的名声在外面做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少不得要逐出门去。”经这一番动怒，贾母也有些累了。


    贾珍点点头，躬着身子准备出去，才走到门口，贾母又说：“蓉哥儿是个能为的，几次三番给府里争光，你不许找他麻烦，否则我也不饶你。”贾珍能怎么说，自家儿子现在也管不住了，只得称是。


    待得贾珍等人离开，一旁坐着的王夫人犹豫着开口说道：“老太太，娘娘省亲花费的用度，咱们是否让蓉哥儿贴补些？公中如今确实短了银子。”许是刚才被贾赦一番话说的失了分寸，王夫人说道。


    贾政不明所以，说道：“糊涂，蓉哥儿读书能有什么钱。”


    “老爷你不知道，蓉哥儿在外面做着生意，这两年陆陆续续给元春送了有十万两银子。”王夫人失了分寸也顾不得了，竟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贾珍脸色一变：“竟有此事，他做得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多银子？如此就更不能让他出银子补贴公中了，难为他想着元春。”贾政读书人，断是做不出败德的事情。


    鸳鸯听了王夫人的话，芳心一动，没想到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竟然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


    贾母深深打量二媳妇一眼，知道她因为贾赦的话失了计较，今日这话要传出去，贾蓉是什么反应？


    淡淡地说：“淑清，蓉哥儿的账现在都由云丫头管着，我也瞧了账本除却给元春的银子，账上就剩两万两，我说了这钱留给他们婚后花销。再说也没让东府补贴咱们西府的道理。”贾母胡诌了个理由，没想到歪打正着，史湘云的确给贾蓉管着账。


    孙辈中她最喜爱的是宝玉，但不糊涂，贾宝玉什么样她看在眼里，如今贾蓉有了出息日后还会亏了贾宝玉？她这媳妇这话传出去恶了贾蓉有什么好？到底是年轻，只在宅子里待着，遇事就没了分寸。


    感受着贾母冰冷的眼光，王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也出去吧！我累了。”贾母摆摆手示意贾政夫妇出去。


    “鸳鸯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


    “老太太，奴婢醒得。”她当然知道贾母指的什么事。


    见贾母崴在矮榻上，便找了盖子给她盖好，轻声关门走出去。


    “哎，一家子都一个样。”过了许久眯着眼的贾母叹息一声。

 第96章 国子监

    贾母正房发生的事情在老太太的封口令下没有外传。


    东西两府的主子下人们只知道贾母发了大火，都在猜测发了何事，先有首辅登门后有贾母震怒其中必有关联，这一日荣国府气氛格外安静，下人们走路走怕发出声音。


    翌日，雍乾帝下达了对此事的处置，贾赦罚俸一年，下旨申饬金陵知府，剥夺其侄子官身，买通贾赦的五千两银子也被罚没，收回贾府每月进宫探视的权利。


    对于贾赦的处罚算是轻的，申饬金陵知府和剥夺官身也很正常，只是收回探视元妃的权利表达了雍乾帝对贾家的不满，风向一时间变了。


    就在旨意下达的当日，王夫人去到贾赦院子，两人大吵一架，幸有贾政拉回，贾母得到消息气的晕倒，荣国府中阴云密布，就连丫鬟不小心打碎一个杯盏都被王熙凤狠狠发落。


    天子旨意深意很难猜测，贾珍连夜拜访北静王爷水溶，得到“约束子弟，静观其变”八个字。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贾蓉出府前往国子监读书，距离乡试还有两个月。。


    雍乾帝的申饬贾蓉是高兴的，无意中解决了一个隐患，毕竟把柄一直在别人手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早暴露要比晚暴露的好，张廷的谢礼很合他的意，经此一事至少在他成长起来之前，贾府会收敛一些。


    .....


    国子监是大夏朝最高的教育学府，作为大夏教育管理机构，统辖其下设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等，各学皆立博士，设祭酒一人负责管理。


    国子监祭酒周深十年五十岁余，是首辅张廷的门生，掌管国子监八年，根深蒂固。


    也亏得雍乾帝对张廷的信任才把周深一直放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动，要知道国子监作为最高学府，每三年一次的春闱有很多人得中，这些人中第后都算是周深的学生，被分派到大夏各地任职，久而久之形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络。


    “既有首辅大人发话，贾蓉你可以在国子监任择一名师上课。”周深坐在国子监正堂上看着贾蓉的“脚色”，对他说道：“钟山书院的山长钱老大人是家师好友，想来你在钱山长的书院读书于乡试得中问题不大，只是科举一途一步快步步快，一步先步步先，你的诗才老夫有所耳闻，也极喜爱，但要取得好的名次还要勤奋努力。”


    贾蓉今日穿一身尤青竹缝制的儒衫，执学生礼站在堂上。


    “多谢祭酒告诫，只是贾蓉并不想择名师上课，家师苏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学生想进国子监藏书楼读书，还望祭酒恩准。”


    贾蓉不想跟着国子监博士学习原因有二：第一距离乡试还有两个月这时候自学要比上课要好；第二林如海作为探花出身，该教的都已经教给他了，国子监的博士未必有林如海教的好，所以他才点名林如海是他师父来打消周深的疑虑。


    周深听贾蓉说完点头道：“你有钟山书院读书的经历又蒙林探花教导确实不必再跟博士上课，罢，老夫准许你进藏书楼读书，只有一点，每五日交给某一篇策问、一篇八股、一首诗作，你若答应老夫再无异议。”


    贾蓉当然不会拒绝，对方应当是看在张廷的面子上才会有此要求，怕他自学耽误了。贾蓉躬身行礼道：“多谢祭酒。”


    周深看他明白自己意思，扶须笑道：“不必多礼，勋贵中能有你这般子弟难，你且去吧！”


    贾蓉再行礼准备告辞。


    “对了，藏书楼只有位年老的夫子看守，你拿这份老夫的手书，你去寻他便是。”周深喊住贾蓉把一张纸交给他。


    贾蓉接过感谢而去。


    周深看着贾蓉离去的背影，扶着须，嘴角勾起微笑：“有意思，煦桐那丫头今日也在藏书楼。”想起小丫头过来央求他进藏书楼看书的场景，周深古怪道。


    事实上张廷昨日就命人叫了周深去来说了贾蓉的事，周深感叹于此子的好运，竟然能得座师亲自安排，又联想到近两日京中关于贾家的传言，轻轻一笑，“此子不陨落，贾家可保几十年富贵。


    贾蓉走出正堂后寻了个年轻学子问了方向便往藏书楼而去，焦大背着贾蓉读书的一应物拾跟在后面。


    国子监占地面积很广，建筑布局也体现出皇家最高学府的气派，处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不像钟山书院只有几间青砖瓦房，一路上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子聚在一起谈论学识，贾蓉感叹于能在这样的学府读书是怎样一种体验，冯良兄在就好了。


    国子监的藏书楼毕竟不是皇家藏书楼，只有四层，坐落在一处小湖边，和别的建筑碧瓦朱檐不同的是，藏书楼很朴素没有华彩重妆，也没有飞檐勾角，用料简单，不过隐隐透出一股古朴的气息，想来比国子监的时间要久。


    贾蓉仰头看着四层楼上挂着的横匾，上面写着藏书楼三个字，没有落款，忍不住想到写匾的人也是够懒的。


    “年轻人，你在看什么？”正在贾蓉仰头看匾的时候，有个苍老的声音从藏书楼门口传来，里面走出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贾蓉心知这就是看守藏书楼的老头，心里吐槽，这要是发生火灾什么的，虽然楼建的靠湖，但确定这个老头能救得了火？


    “老先生有礼，晚生正疑惑这高挂的牌匾为何没有落款，而且字写得马马虎虎，藏书楼为何会将这块匾挂上去。”贾蓉冲老头子行礼，说出自己得疑问。


    老者打量一眼贾蓉，没有回答他得问题，而是说：“你是这些年唯一一个问出这个问题的学子，老夫不知道该说你无知还是观察细致，你是新来的？”


    贾蓉被老者打击一回并不着恼，微笑的取出周深的手书交给老者，“晚辈贾蓉，确实是新来的，准备入藏书楼读书，这是祭酒大人的手书，请夫子查验。”


    “哦？祭酒大人亲笔手书，看来你不一般啊。”老者接过贾蓉递过来的信封打开看起来，片刻后收起纸道：“老夫知道了，不过藏书楼有藏书楼的规矩，既在里面读书，那么每五日一次的打扫久交由你。”


    贾蓉有点懵，“打扫？”


    老者有些怪笑，扬扬手里的纸，你不知道祭酒大人写了什么？


    “不知。”贾蓉摇摇头。


    “那你自己看吧。”老者把纸张扔给贾蓉，贾蓉接过打开一看，顿时黑了脸，上面写着：“老家伙，给你找了个打扫藏书楼的小子。”


    “呵呵”一边的焦大伸长脖子看后禁不住乐了。


    “煦桐小丫头，别打扫了，快出来看看，祭酒大人给你找了接班的。”正待贾蓉黑着脸无语的时候，老者朝藏书阁里中气十足的喊道。

 第97章 首辅大人的孙女

    “独孤爷爷，你看你，煦桐才回乡两月没来，藏书楼就到处是灰尘。”一个似百灵一般，婉转动听的声音子从里间传来。


    “老头子一把老骨头如何打扫？那些个小子准备着乡试也不来，这不祭酒大人找了打扫的小子来了，你快出来见见。”老夫子背着手冲里间喊道。


    贾蓉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又像个职场新人等着被人品评。


    老夫子才说完，里面的女子便道：“来了，来了，我瞧瞧。”


    说着从藏书阁里走出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只见她身穿白色长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上挽成漂亮的发髻，佩戴几个蝴蝶样式的透明发簪，两履长发一左一右自然垂于胸前，柳叶眉，涂着淡粉色眼瘾，点缀玫瑰红的胭脂。


    “登徒子，是你？”女子见是贾蓉含怒道，她想起当日船上迷迷糊被男子轻薄的场景，虽然救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贾蓉认出女子是谁，首辅张廷的孙女，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面，只是一见面就喊登徒子是什么道理？


    “哦？煦桐你认得他？”老夫子眼里泛着八卦之火，“登徒子”三个字包含的信息很多啊！


    抱着贾蓉读书用具的焦大一脸恨其不争，准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去拈花惹草了，还嫌不够多是么？


    叫做煦桐的女子瞪着贾蓉说道：“独孤爷爷，他就是我和你说的贾蓉。”


    “哦？那该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为何说他登徒子？”老夫子疑惑了，女子昨天来藏书楼就和他说了被救的事情，没曾想是眼前这小子。


    张煦桐无言以对，毕竟没把被轻薄的事情说出去，有损她的清誉。


    “姑娘，真是误会，当日码头在下牵的是娘子的手。”贾蓉还以为女子是在说码头那日牵尤青竹的手被她瞧见才被误会的。


    “哼！”张煦桐见贾蓉装傻，更不开心了，心里有气，又不好说出来，冷着脸盯着贾蓉。


    老夫子人精似的，知道两人之间还有事情，看看贾蓉，又看看女子：“丫头，他若是招惹了你，要不咱们把他赶出去？”


    贾蓉愣了，就这点事就要断了他尽藏书楼？拱手向老夫子行礼道：“好叫夫子知晓，晚生是得了首辅大人的首肯的，祭酒大人也同意晚生进藏书楼。”


    老夫子好笑的看一眼贾蓉，这个傻小子太直，有意逗弄他：“她爷爷是首辅，祭酒是他爷爷的门生，首辅听她的，你觉得老夫听你的还是听她的？”说话时指指贾蓉又指指冷着脸的女子。


    贾蓉头皮发麻，好有道理，无解啊！


    好在女子开口了，”哼，独孤爷爷，既是爷爷发了话，不好赶他出去，否则没得让人背后嚼舌根说爷爷言而无信。”说完迈着莲步走至贾蓉跟前，美眸打量着他，片刻后才轻启朱唇问道：“那《咏梅》和《卜算子》真是你写的？”


    原来张廷真把贾蓉写的诗词带回去交给她孙女了，贾蓉拱手答道：“正是。”


    张煦桐听到回答，依旧冷着脸复杂的盯着贾蓉，“诗好，词好，字好，就是白白糟蹋了，登徒子。”


    贾蓉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甚至可以闻到女子身上散发的体香，以及感受到她如兰的气息扑打在脸上。


    不错的美女，就是有点冷，有点不讲理，贾蓉心想。


    “嘿嘿，小子得罪我们煦桐可不是小事，既然小丫头不赶你走，那么想在藏书楼读书先把这里打扫了吧。”老夫子觉得两个年轻人很有意思。


    贾蓉抬眼看看四层的楼阁，打扫完今天都不用读书了吧？叹一口气：“夫子，可否让晚生家仆人帮忙。”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贾蓉边问边指了指焦大。


    焦大猛翻白眼，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着贾蓉来了。


    “咯咯”两人的眼神交流倒把女子逗乐了，走上前把手里拿着的掸子递给贾蓉：“喏，快些打扫吧，前两日我已经打扫完两层了，还剩上面两层就交给你了。”


    贾蓉接过掸子也没说啥带着焦大走进藏书楼。


    刚走进藏书楼就有一股书卷气息扑面而来，和前世的图书馆没什么区别，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架上堆满了线装书，还有一些架子上摆放的是竹简。


    老夫子跟着进来说道：“这藏书楼的一至三层摆放的是经、史、子、集分门别类，四楼收集了历朝历代上万份举子、进士及第的文章。”


    “听爷爷说你是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女子也跟进来，冷着脸问。


    贾蓉将儒衫的下摆撩起扎在裤腰上，拿起掸子，头也不回的往三楼走去，没时间在这满足女子的好奇，自己救了她却冷言冷语的，今天书是看不成了，得赶紧打扫了“回家”，他已经和宁国府打好招呼，近期不回府里。


    “哼。”张煦桐见贾蓉不理睬她，脸更冷了，轻薄了她，还甩脸子。


    焦大放好行李，看看女子，心道：改性子了？这女子一点不比府里得差，甚至更上乘，散发的那股子气质，啧啧，在他见过的所有官家小姐里面也是一流。


    “焦大，焦大，还不快上来打扫，青竹今晚准备了好吃食，回去晚了看我不收拾你。”贾蓉没好气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焦大猛翻白眼，把气撒我身上有什么用。


    本来还想给贾蓉打个圆场的他说道：“嘿嘿，姑娘我们家少爷就是个衣冠禽兽，你可千万别给他骗了。”说完便走上楼去。


    张煦桐露出厌恶的表情，对下人如此苛刻，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看向老夫子说道：“独孤爷爷，你继续睡觉吧，煦桐去二楼看书，晚些时间会有下人来接我。”


    “哈哈，丫头，你去吧！记得帮我看住那小子，别毛手毛脚的。”老夫子旁观两人感叹年轻怎好。


    ....


    这一日贾蓉什么也没做就和焦大两人把藏书楼三四楼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弄得灰头土脸的，晚上回去吓了尤青竹等人一跳，等焦大把原由说出来，乐了！

 第98章 多余的解释

    “哼，首辅家的姑娘真无礼，明明贾哥哥救了她，还不感谢就算了还捉弄你。“饭桌上苏小婉打抱不平，只是脸上洋溢的笑容多少表现出些不真心。


    尤青竹坐在贾蓉边上，替他夹了菜，坏笑问：“是不是相公那日对姑娘做了什么？”


    贾蓉不明所以，“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将她从水里救起，看他家丫鬟哭的稀里哗啦，娘子你是知道我医术的，就好人做到底帮她把.....额.\\\"


    贾蓉突然想起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女子好像睁开眼了？


    众女看贾蓉说着说着停下来，一个个眼神诡异的盯着他。李师师嘴唇咬着筷子扑闪着眼睛问：“夫君想起来了？”


    “呃，似乎想起来了。”贾蓉长叹一声，看了看众女，欲言又止。


    “贾哥哥你快说想起什么了？”苏小婉迫不及待地问。


    贾蓉瞪她一眼，“小孩子家的，知道这些做什么。”


    “哼，青竹姐姐，师师姐姐，可卿姐姐你看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许人家问。”


    贾蓉懒得和丫头片子计较：“哎，医者救人难免有身体接触，那日见她昏迷不醒，想是喝了很多运河水，必须要把腹中水排出，于是就按压了她胸部和对她的嘴吹气，都是正常的急救措施……”


    贾蓉的话惊得众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噗嗤，青竹姐姐，师师姐姐只怕咱们往后又要多一个姐妹呢！“秦可卿笑出来，面带幽怨的说。


    尤青竹才刚给贾蓉夹起的一块肉，轻轻放回碗里，狐疑的说：“贾公子，亲人家姑娘能救人？姐妹们怎么没听过？那日我见着这位姑娘容貌不凡呢。”显然她不相信，觉得贾蓉贪图人家美色。


    “就是就是，闻所未闻，闻所未闻。”苏小婉一脸失望的样子。


    “就是什么就是。”贾蓉瞟一眼幸灾乐祸的苏小婉，转过脸继续解释：“娘子，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是千钧一发没好的办法，要不把小婉淹水里再唠出来给你们演示下？”


    “呸，谁要和你亲嘴，登徒子。”饶是苏小婉心属贾蓉，听他拿自己打趣，也红着脸啐道？


    尤青竹站起身子，别有深意的看一眼贾蓉，对秦可卿，李师师说道：“是不是夫君心里清楚，姐妹们咱们吃完了，把东西都收了吧！”


    “唉唉唉，我还没吃完呢。”


    “哼，拈花惹草的人不配吃，亏得青竹姐姐做了你最喜欢的菜。”苏小婉早忘记先前还替贾蓉打抱不平来着。


    没办法众女如今都以尤青竹为主，她说啥就是啥，也都站起身收拾起桌子。“


    “这都什么事儿。”贾蓉欲哭无泪，今晚又要睡书房了。


    他终于体会到女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都抱团来对付他。


    焦大坐在院子里听见众人的谈话，心里嗤笑一声，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今天在藏书楼看到女子，贾蓉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原本还以为贾蓉变了性子，原来是欲擒故纵的招数，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活该！


    众女收拾好桌上的饭菜，便一起回了后院。


    秦可卿有些担心的说:\\\"青竹姐姐相公晚上好像没吃多少。\\\"


    \\\"可卿不用心疼他，谁让他到处拈花惹草，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以后咱们新人变旧人，才可怜呢。\\\"尤青竹生气道。


    \\\"没准相公说的是真的呢？\\\"秦可卿还不死心。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可卿你不用担心，饿一顿不会怎么样的\\\"


    …………


    见众人不理会，贾蓉自顾自的回书房看书，打算作一篇八股再逐个击破。


    \\\"少爷，以后可改了吧！\\\"瑞珠在一旁给贾蓉研磨一边说。


    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的贾蓉，闻言停住笔锋，好笑道:\\\"瑞珠连你也不信我？\\\"


    瑞珠抿嘴说道\\\"自是信的，奶奶们也不是真生气，不过是觉得少爷不知分寸，女子的贞洁就是命，何况首辅家的姑娘，更是千金一样的人物，少爷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传出去还怎么嫁人？\\\"


    贾蓉无语\\u0027\\\"瑞珠那不叫肌肤之亲！行，以后见着她躲远远的，总不会有错的吧？\\\"


    瑞珠摇摇头，\\\"也是不行的，少爷要负责任。\\\"


    \\\"噗！\\\"贾蓉吐了，怎么负责？难道把人家娶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首辅家的孙女做妾？他怕是嫌命太长了。


    \\\"罢了，不说这些，今晚就睡你房里如何？\\\"知道今晚不去瑞珠房里铁定要睡书房了。


    瑞珠又摇摇头，\\\"少爷该去奶奶屋里。\\\"虽然贾蓉去她房里很开心，但是依旧拒绝。


    贾蓉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冲瑞珠笑笑。\\\"既如此就去师师那边，她比较好说话。对了你在这边府里没事勤回那边看看湘云和颦儿，他们若是短了什么吩咐焦大和五叔去置办，如今府里该是不安生的，没得他们跟着受委屈。\\\"


    瑞珠翻个白眼，\\\"知道了，偏你想的周全，这边儿的还没安抚，还惦记着那边的，活该青竹奶奶生少爷的气。\\\"


    贾蓉一把勾过来瑞珠放在腿上，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少爷我就嘱咐你一句，你就这么多话，得了空好好收拾你。\\\"


    如此亲昵的动作倒把瑞珠羞红了脸，使劲挣脱出去，\\\"呀，要死了，门还是开着的，让人看了去，若是不写了，我安排人烧水去，一股子汗味儿。\\\"


    贾蓉站起来伸个懒腰，\\\"唔，不写了，烧了水让人送去师师那边吧！\\\"


    瑞珠又翻个白眼，没个正形，也没说什么，自去安排。


    贾蓉背着手往李师师院子走去，才到门口便听见琴声传来，想来是在弹琴。也不急着进去坐在院里的石板上静静的听着。


    李师师的琴艺是极好的，如同空谷幽兰一般，贾蓉不会琴却不妨他欣赏，琴声并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星星，让他内心变得平静，打扫一天的疲惫感觉也一扫而空。


    就在他静静听琴的时候，宝珠端着茶盏从外面走进来，\\\"少爷，你怎么不进去？坐在院里作甚，怪冷的。\\\"


    ………

 第99章 赤伶

    随着宝珠声音的落下，里间的琴声戛然而止，贾蓉无奈的笑笑从石头上站起来，拍拍衣服。


    ”夫君，你怎么来了。”里间的女子走出来，眼睛亮盈盈的看着男子。


    宝珠端着茶盏走近贾蓉，她多少猜到些自家少爷的心思，给个台阶笑道：“少爷进去说话吧！怪冷的，冻着好玩的？奴婢给你倒杯热茶。”


    贾蓉默默给宝珠点个赞，到底是会做生意的，就是有眼力劲儿。


    一面往李师师走过去，一面说：“适才在书房看书，被娘子的琴音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就过来了，不想打断娘子的琴就在院中听听，娘子我扶你进去。”


    宝珠翻个白眼，李师师的院子距贾蓉的书房中间还隔着个秦可卿的院子，能听见才怪，见贾蓉殷勤的样子也不戳穿。


    “夫君，今日青竹姐姐可生了气呢！你该去青竹姐姐那。”李师师被贾蓉掺着往房间里去有些好笑。


    “娘子，你不生气？”


    李师师俏皮的看一眼贾蓉说：“自是生气的，不过还好啦，你们男子不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妾身算是买定离手咯。”


    贾蓉翻个白眼，什么叫买定离手？轻轻拍一下女子的私处，好笑的问：“跟谁学的劳什子话？”


    李师师俏脸微红，偷偷看了眼正在倒茶的宝珠，轻声嗔道：“夫君，你又使坏。‘解释道：”你平日里读书不在府里，姐妹们怪闲的，小婉就让五叔买了筛子来，妾身今日还赢了十两呢，咯咯！“


    贾蓉无语，这苏家的都是一路货色，苏胖子最喜欢去的地方除了青楼就是赌坊，又想到女子似乎从来不问自己要钱使，秦可卿也一样，问：“你身上银子够使？不够我书房柜子里有私房钱自己去拿就好了。”


    “怎会短了银两？青竹姐姐给了妾身和可卿妹妹几万两银子傍身，夫君书房的私房钱早被青竹姐姐发现收走了，咯咯！”


    贾蓉尴尬了，“真发现了？”


    女子点点头，疑惑道：“夫君把几十万两都交给青竹姐姐打理，为何还要藏几百两私房钱呢？总不会憋着什么坏吧？若如此青竹姐姐追究起来妾身可帮不到夫君。“


    贾蓉搂过女子，下巴搭在女子的肩膀上，闻着淡淡的清香味笑说：“能憋什么坏？左右不过手里有钱心里不慌罢了，你可以理解成已婚男子独特的癖好。”


    李师师倚在贾蓉怀里喃喃“夫君是个怪人。”


    “常听娘子弹琴，娘子唱功如何？”


    以往在苏州贾蓉和李师师相处总是有意避开才艺这些，怕女子想起在清风楼那些以色娱人的日子，到了此时两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才问出这句。


    李师师点点头：“嗯，以往在清风楼也下过一番功夫，怎么了夫君？”


    “这么说，娘子的唱功很厉害？。


    ”噗，至少比夫君的剑法厉害。”李师师觉得有趣，笑了出来，随后打趣道：“夫君一次没胜过焦大叔呢。”


    贾蓉一脸黑线，用得着这么比喻么？“哦？既如此厉害，为夫这有一首词，娘子帮忙谱个曲唱出来如何？就用你的琴弹。”


    李师师从贾蓉怀里钻出来，惊奇问：“夫君是想让妾身唱什么词牌？以往夫君写得词妾身都会唱呢。”


    “唔，和你认为的词不同，是我家乡的词。”


    “家乡？夫君的家乡不是京城？”要是尤青竹在或许能理解一些贾蓉的怪话。


    “不是京城，你可以理解为梦里的家乡。”


    “庄周梦蝶那种？”


    “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吧！”贾蓉也不好解释，索性李师师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宝珠已经不在房间里，李师师从贾蓉怀里站起来，跑去房间的架子上取出笔墨纸砚，将纸摊在桌子上，看一眼贾蓉道：“夫君可以先将词写下来。”


    贾蓉面带笑意的来到女子跟前：“我唱一遍，娘子替我把词抄写下来吧，不过唱的不好听娘子可不要取笑。这首词名叫“赤伶”，呐，先别胡思乱想哈！“贾蓉怕”赤伶“两个字引起李师师的误会。


    “赤伶”顾名思义穿着红色衣服的戏子。


    \\\"戏一折 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 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 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 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 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 戏幕落 谁是客


    …………\\\"


    僻静的小院中传出贾蓉鬼哭狼嚎的声音，院里宝珠回头看看声音的方向，捂着耳朵快步离开，少爷又唱些怪曲子了，难听！


    “咳咳，娘子就是这样，为夫唱的很不错吧？”贾蓉有点不自信的问道。


    李师师搁下手中的笔，点点头：“夫君这词很有意思，唱法也很有趣，唱功嘛一般，咯咯！不过妾身大体有数了。夫君，这词背后可有缘故？”


    贾蓉被打击了并不气馁，反而贼笑的说：“词里有个故事，一会睡了和娘子说，先唱给我听听？”


    李师师哪能不明白贾蓉的用意，他是怕一会被赶出去，美眸白一眼贾蓉，走到房间内摆放的琴前坐下。


    稍后，琴弦轻响，女子跟着琴音一声一声唱起来，声音婉转，许是第一次唱，唱腔中有思考，有疑惑，回忆着贾蓉刚才鬼哭狼嚎的旋律，竟将原滋原味的赤伶唱出来。


    贾蓉深呼一口气，闭着眼享受着，就是这个味儿，李师师的嗓音唱再合适不过了。


    李师师静静唱完整首曲子，一时沉浸在曲意中不可自拔，喃喃道：“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夫君的词填的极好，词中的这位戏子想是极爱自己的国家。”


    贾蓉笑笑，“怕你在家无聊，权且打发时间吧！”


    这时，瑞珠走进来说道：“少爷，水准备好了,快些去洗吧！”，说完也不多留，转身出去。


    ”师师，要不要一起？“


    李师师:.....

 第100章 藏书楼里的客人

    当晚贾蓉歇在李师师屋里，李师师终究没有答应他一起共浴的要求，少不得留下遗憾。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贾蓉白天去国子监藏书楼读书，晚上回尤青竹等人处歇着。


    宁国府于他而言更多是一种背负，只有和自己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才安定下来，觉得活在真实的世界中。


    贾府最近变得格外低调，据瑞珠说，姑娘们每日除了给贾母晨昏定性就待在园子里说话，如今府里面搭台唱戏的班子也解散掉了。


    有传言说宫里的元妃娘娘在贾赦递上罪折后跑到勤政殿求情，被雍乾帝呵斥后宫不得干政，自那日起就病了，贾政向宫里递上好几本请求探视的奏折都被驳回，一时间荣宁两府人心惶惶。


    在这样的背景下，贾蓉还是安心的每日去国子监藏书楼读书。他最近喜欢看藏书楼四层历朝历代收集的举人进士的科考文章。于他而言这些文章就像后世高考那种状元笔记宝典一样的。


    张煦桐每隔一两日都会来藏书楼的二层楼看书，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边，贾蓉不明白这样的人家为何要到藏书楼看书，每次遇上都会笑着点头打招呼，无一例外都被冷眼以对。


    虽然记起来女子恼他的原因，但是他也是为了救人，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在这个时代那样的施救方式确实有碍女子名节。


    图书管理员独孤老头每天都在一层楼睡觉，遇到清醒的时候总爱打趣贾蓉两句，\\\"贾小子你家世代的武勋如今混到靠走文人的路子？啧啧，只怕荣宁二公不答应的吧？\\\"


    对于他的打趣贾蓉置之一笑，他虽有武艺傍身，也不会脑子一热参军入伍，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


    这天，贾蓉照例吃过早饭就骑马来到国子监，起初他这骑马的行为惹得国子监一些学子侧目，毕竟这时代的读书人提倡的都是坐轿子，骑马上学贾蓉是独一份。


    贾蓉先去国子监祭酒周深处\\\"交作业\\\"。


    \\\"唔，你的文章果然写得不错，字也极好，在北直隶一带年轻人中算得上独树一帜，只要不出差错想来乡试是容易的，不过乡试后的会试可是汇集了天下最强的举子，想入甲榜还须细细打磨！\\\"周深看完贾蓉的八股文捋须点评。


    \\\"多谢祭酒大人教诲。\\\"对于这位周深贾蓉是真心感谢，毕竟每次他不光看还是指出不足之处，不过这一切都是看在首辅张廷的面子上。


    周深满意的看着眼前不错的年轻人，从文章可以看出他见识不凡，果然是入天子眼的人。


    或许又想起如今贾家的风云变幻，周深继续说道:\\\"你府里的事情老夫也有耳闻，你怎么看？\\\"


    贾蓉不知为什么周深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说:\\\"问题早暴露比晚暴露好，天子虽然恼了贾家，也是一时的，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不错，你能看到这一层很了不起，国朝定鼎以来，历代天子推行重文抑武是理所当然，但对于世袭的勋贵没有刻意打压。


    到当今这一朝勋贵已然成尾大不掉之势，陛下有意焕然一新，你贾家正好撞上，少不得拿来杀鸡骇猴，震慑霄小，然则天子没有去了你贾府的爵位说明问题不大，你也不必忧心好好准备就是了，等日后金榜题名自有一番境遇。\\\"周深看着贾蓉语重心长。


    贾蓉拱手深深一礼，能说出这些推心置腹的言论，周深令他尊敬，同时问出心里的疑问:\\\"祭酒大人，按理你属于文官一脉，为何独对晚生关照有加？虽有首辅大人照扶在前，晚生还是想知道更深一层缘由。\\\"


    周深淡淡一笑，心道小子心思还挺多\\\"自是有恩师嘱咐的一层，却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你熟读儒家经典，当知道\\\"有教无类\\\"，国子监乃大夏儒学首府，尽管你是勋贵之后，既然听了圣人教诲，也就是我儒家子弟，能以一勋贵子弟身份立志科举，已是难得！想来恩师也是如此想法。\\\"


    贾蓉再拜，他还是惯性的用前世思维方式，尽管当朝文官集团也起朋党，但至少这些真正儒家学者内心是纯粹的。


    \\\"往后你以国子监学生的身份入仕为官，老夫希望你能恪守圣人教诲为天下黎民百姓谋福祉，方不负恩师与老夫的苦心，去吧，如若有问题可随时向独孤大人请益。\\\"周深见贾蓉先后两次拜倒很是欣慰。


    贾蓉点点头，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疑问道:\\\"独孤大人？那个爱睡觉的老头子？\\\"


    周深听贾蓉说得有意思笑了，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解释道:\\\"唔，他的确爱睡觉，独孤大人可是当今的老师，辅助当今登位后辞了官来看守国子监藏书楼，是一位让人尊敬的老大人。\\\"


    贾蓉没想到那个懒散的藏书楼老头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也没深问为何当初独孤老头要辞官，多少有些猜测，无非\\\"激流勇退，明哲保身\\\"而已，事实上这样的人才最看得清，向周深拱了拱手离开。


    今天的天有些阴沉，贾蓉离开周深的正堂已经下起毛毛细雨，将书本夹在腋下疾步向藏书楼的方向过去，等到了藏书楼时外面的雨已经下大。


    和以往不同今日藏书楼门口站着两名侍卫打扮的人，贾蓉刚一靠近就被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贾蓉抖了抖沾了水的儒衫，皱皱眉头\\\"我乃国子监学生，来藏书楼读书。\\\"


    \\\"今日藏书楼不开放，明日再来吧！\\\"侍卫面无表情的说。


    贾蓉无语，猜想藏书楼来了什么人，看看带刀的两名侍卫，不好起冲突准备离开，转身看看越下越大的雨，回头对侍卫说\\\"我没带伞，可否在廊下避雨？\\\"


    \\\"自便！\\\"


    还好，是有素质的侍卫贾蓉笑笑！


    \\\"外面的可是贾小子？\\\"正当贾蓉准备去廊下的时候里面传来声音，是独孤老头。


    \\\"正是！\\\"


    \\\"进来吧！\\\"得到确认，里面的人说道。


    冲两名挡着门的侍卫笑笑，两名侍卫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挪开了位置放贾蓉进去。


    ……

 第101章 首次

    贾蓉跨进藏书楼大门就看见独孤老头陪着一个中年人下棋，张煦桐也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中年人穿着华丽富贵，面容不怒自威，隐隐有上位者的气质，手里正拿着棋子思考着。独孤老头也不搭理他，只有张煦桐冷眼看他进来。


    贾蓉微笑的冲女子眨眨眼，女子迅速转移视线看向棋盘，得！又讨个没趣。朝两人拱拱手，便向着楼上走去。


    他多少有些猜测，联想到周深的话，嘴角勾起微笑，没想到遇上了他！既然人家不搭理自己，也没点明身份，倒省了一番事儿。


    等到贾蓉上了楼，中年男子将手里拈着的黑子放进棋盒，无奈笑道:\\\"朕又输了，独孤师傅的棋艺更精进了些。\\\"


    \\\"陛下忙于朝政，不像老头子我，每日除了睡觉就是下棋。\\\"老者淡淡一笑。


    雍乾帝不可置否，他很尊敬眼前这位老师，每月得了空便会来国子监探望，每次探望都被拉着下棋，偏生一次没赢过。在大夏下棋能赢过他的只怕也只有太上皇和这位老师。


    \\\"煦桐小丫头，前阵子张爱卿和朕说你溺水，倒把朕吓一跳，是贾家那小子救了你？\\\"雍乾帝有些宠溺的看向一直坐在边上的张煦桐，笑问。


    女子点点头，下意识往楼上看一眼，微笑说\\\"回陛下，是的！\\\"


    雍乾帝注意到她的眼神，思虑片刻问道\\\"老师，刚才进来的那个书生想必就是贾蓉？\\\"


    独孤老头点点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捡起一颗一颗放入各自的盒子，\\\"可不是，这小子救了煦桐丫头，张廷就求到我这说是要感谢他，这不就来藏书楼读书了。\\\"短短一句话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楚。


    雍乾帝微微一笑，\\\"想来必有长处，老师才能容他，以往多少皇室子弟、青年才俊想进藏书楼老师都不肯。\\\"


    独孤老头撇撇嘴，\\\"一般般，只比那些个什么才子强些，也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


    张煦桐听着两人说话，听老头说贾蓉是个书呆子，联想着他每日雷打不动的过来，可不是个书呆子？


    \\\"噗嗤\\\"想着想着笑出来。


    \\\"哦？煦桐丫头想必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雍乾帝此刻仿佛一位邻家大叔好奇的问。


    张煦桐自知失了礼数赶忙恢复原先的模样，道:\\\"回禀陛下只是想到某个书呆子，每日雷打不动的来藏书楼读书。\\\"


    \\\"有意思，听说他也要参加此次乡试？\\\"雍乾帝自然知道贾蓉情况的，而且比别人知道的更多，此刻这么问无非是闲聊。


    \\\"要说这小子也是个出色的，以往陛下不还说江南水患治理多亏了此子？只是一个武勋之后走文官的路子有些不知所谓，我朝能打仗的将军都上了年纪，勋贵中的子弟又少有能担当的，我瞧着这小子有些武艺在身，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韧性，可惜了！以他的身份文官的路子能走多远？\\\"老者有些感叹，前面骂贾蓉死读书，不过是觉得可惜。


    \\\"那朕下旨将他扔到定远侯军中如何？\\\"雍乾帝不怀好意的笑问。


    张煦桐听了莫名有些担心。


    独孤老头笑笑说\\\"如此反倒不美，年轻人总要摔打摔打。\\\"


    雍乾帝有些意外，\\\"看来老师真看上那小子了？\\\"


    独孤老头摆摆手，\\\"是好是坏总要走着瞧，来再下一盘。\\\"


    雍乾帝见他不可置否，笑着作罢，\\\"老师先落子。\\\"


    张煦桐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大夏最有权势的两人竟然讨论起那个登徒子的前途，那人除了会写两首无病呻吟的诗词看起来也很一般啊！


    她正想着雍乾帝又开口说道:\\\"说起他，近日贾府倒是安生了不少，朕瞧着这些世袭勋贵仰仗祖上功名，成日里走鸡斗狗，惹是生非让人恼怒。如今北方形势严峻，勋贵里竟没有一人为朕分忧，若不是太上皇护着看朕不好好收拾。\\\"


    独孤老头拈着棋子放在棋盘上，知道这个学生性子有些凉薄，笑着说:\\\"京中勋贵当年也跟着太上皇亲征过，那贾府的代化公和代善公不就是？\\\"


    雍乾帝长叹一声\\\"唉！如今朕缺的就是这样的臣子，故而才借着贾赦一事敲打敲打这些个勋贵后人。\\\"


    \\\"听说元妃娘娘病了？\\\"


    \\\"无甚大碍，不过是急火攻心之症，老师为何关心起这个。\\\"雍乾帝不是怀疑他老师，而是好奇他怎会问起一个后宫妃子的事。


    \\\"前日里听那小子带来的小丫鬟说的。\\\"


    \\\"煦桐，去将贾蓉叫下来\\\"雍乾帝打算见见这个年轻人。


    张煦桐点点头，迈着莲步小跑着往楼上去。


    \\\"喂，让你下去说话。\\\"


    贾蓉正沉浸在书本中，没防备被女子的声音吓一跳，\\\"让某下去作甚？\\\"皇帝要见他？贾蓉疑惑。


    \\\"爱去不去！\\\"张煦桐总是对贾蓉没什么好脸色，轻轻丢下一句话下课楼。


    贾蓉能不去么？当然是不能的，只得将看过的书做个记号合上，站起来朝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对着雍乾帝拱手道:\\\"草民贾蓉，见过陛下！\\\"


    雍乾帝有些意外:\\\"哦？你知道是朕？\\\"


    贾蓉不卑不亢回答:\\\"咳咳，方才来之前，周祭酒与我说了独孤大人的事情，联想起来就猜出来了。\\\"


    雍乾帝满意的点点头，\\\"倒是个机灵的，朕请你下来是因为朕还欠着你一个人情。今日凑巧就还了吧！前年你提出的治水之策的确解了朕的燃眉之急，虽然已经给你家下旨褒奖，不过么，因你那时还在江南少不得等你回来，说吧你想要什么？朕无有不允。\\\"


    贾蓉没想到雍乾帝主动提起这件事，拱了拱手道:\\\"陛下已赏赐草民的未婚妻，不敢再有讨赏的想法！\\\"


    雍乾帝板起脸，\\\"朕说欠你就是欠你，如今朕不想欠着你的人情，你说就是。\\\"


    贾蓉无奈，当皇帝的是不是都这个样，别人不要的都要强塞过来。


    心里叹口气，想了想说道:\\\"草民还真有一件事想讨陛下的恩典。\\\"


    ……

 第102章 贾蓉的请求

    “尽管说来。”雍乾帝大手一挥说道。


    “咳咳”贾蓉略带腼腆的咳了咳，“先前陛下已经赏赐了草民未婚妻子一柄玉如意，想向陛下再讨一个恩典，草民与苏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爱女情投意合，恳请陛下赐婚。”贾蓉说完拱手拜倒。


    “咳咳咳”贾蓉说完轮到雍乾帝咳起来，他有猜测过贾蓉可能的请求，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贾蓉你可知晓朕的恩典有多重？”


    “知晓！”贾蓉回答。


    “那你为何不替你贾府请罪？说不定朕会网开一面收回成命。”雍乾帝不怒自威的问道。


    贾蓉毫不犹豫地回答：“荣宁二府历经几代，早就需要好好整顿，陛下出手教训总比日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要好，严格来说是陛下的对贾家的恩典，贾家借着陛下降罪若能浴火重生岂不更好，因此草民不为府里讨这恩典。”


    雍乾帝听了抿嘴一笑，“你倒是想的清楚，勋贵中都是你这般想法朕和太上皇就不用日夜忧心了，朕记得林爱卿的掌上明珠是你的长辈吧？朕若赐婚不是违背纲常伦理？”后面一句是雍乾帝有意打趣贾蓉。


    贾蓉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回答：“好叫陛下知道，已经出了五服。”


    “哈哈哈，你倒是算的清楚。”贾蓉的回答令雍乾帝哈哈大笑，转过头对独孤老头说：“老师，这小子怎么样？”


    独孤老头面带鄙夷之色，心里为贾蓉的选择点个赞。


    贾蓉已然入了皇帝的眼，若只是替贾家请罪讨赏，日后入朝不过也是一个臣子，始终不会得到雍乾帝完全的信任，可是贾蓉为一女子用掉皇帝的人情，也同时展示了自己的弱点，令皇帝更加欣赏，哪个皇帝不喜欢用有能力又有弱点心的人？何况这位皇帝的疑心病古往今来都排得上号。


    “不堪大用，岂有此理。”独孤老头虽然认可贾蓉，面上还是批评着。


    张煦桐内看着拜倒的男子，原来他已有未婚妻，而且还向陛下请求赐婚，是那日码头见到的女子么？内心有些莫名烦躁。


    要知道生气冷着脸也是一种情绪，如果是不相关的人以她的性子会直接无视。


    雍乾帝盯着贾蓉很久才说道：“林爱卿愿意把自己闺女嫁给你做个平妻？”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已经知道贾蓉订了婚，如今向他讨赏定是请旨赐“平妻”之位。“


    ”回禀陛下，返京时林先生和草民言说只要林姑娘愿意，他也是肯的。“


    雍乾帝更好奇了：”既已搞定林爱卿何须再来求朕的恩典？“


    贾蓉吐槽，这不是你不想欠人情，一定逼着说的么？当然了这话不可能直接说出来，否则该挨一顿打了。


    贾蓉咬咬牙说道，\\\"好叫陛下知晓，一来林姑娘心思敏感些，若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虽是平妻也是不一样的;二来如今住在荣国府老太太身边，贾蓉不好开口，由陛下赐婚想来老太太是同意的！\\\"


    \\\"噗\\\"贾蓉的理由让正喝茶的独孤老头喷了，颤抖着手指了指贾蓉，真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


    雍乾帝也乐了，\\\"好你个贾蓉竟然算计到朕头上，罢了，既欠了你的人情，少不得做回月老，只是以后家宅不宁可不要埋怨朕。\\\"


    史湘云的了皇帝赏的玉如意，林黛玉由皇帝亲自下旨赐婚，雍乾帝仿佛想起自己后宫嫔妃日常争斗一样，先打了预防针。


    贾蓉眨眨眼，缩了缩头，想着现在两个人好的同吃同住，林黛玉还帮史湘云管账，有些不自信的问道:\\\"应该不会吧？\\\"


    \\\"嗤！\\\"看贾蓉的样子，张煦桐出言道:\\\"亏你还是大家族出身，岂不知家宅安宁要遵循伦理尊卑？如今你那两个妻子都得了陛下赏，以后是以正妻为尊还是平妻为尊？\\\"


    贾蓉翻个白眼，这还是女子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不过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打趣道:\\\"没想到张姑娘懂这么多？相比做过功课，可曾定了亲？\\\"


    \\\"你！哼\\\"张煦桐被贾蓉调侃的话气的终于有了表情，脸色通红。


    雍乾帝和独孤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张煦桐，他们都是过来人，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一些女子的心思。两人眼神对视，心领神会，仿佛在说只怕煦桐丫头对这小子有意思。


    独孤老头心里想的更多，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一个文官领袖之后，一个武勋之后，断然不可能有结果，何况如今贾蓉已有两个妻子，按照三妻四妾的说法，张廷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家孙女给人做妾，趁现在小丫头陷的还不深要想办法将两人分开才是。


    雍乾帝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断定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瞪一眼贾蓉:\\\"贾小子，不知道让着些煦桐？\\\"


    说完没有理会贾蓉，站起身来，刚才那局棋他又输了，好笑道:\\\"先生也不让着朕些，每次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独孤老头神秘一笑，\\\"陛下要想赢就不会到老头子这里来。\\\"


    显然输了棋的雍乾帝心情不错，的确宫里有太多阿谀奉承之辈，天下间也只有在藏书楼他才能感觉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


    \\\"贾小子，别说我刻薄，赐婚的旨意朕明日就让戴荃带去你府里，另外朕再给你一个恩典，元妃近日身体不好，你可进宫探视，听闻你医术不错，给元妃瞧瞧去！顺便也让她见见娘家人，不过只准你一人探视！\\\"一句话把贾蓉说得心惊，他有医术的事情雍乾帝也知道，林如海说的？贾蓉突然想起锦衣卫和东厂！


    雍乾帝见贾蓉脸色变了变，满意的笑笑，也不等贾蓉谢恩走出了藏书阁。


    独孤老头走上前，讥笑道:\\\"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太嫩？伴君如伴虎，莫要觉得自己有几分聪明，小看天下人，好好琢磨琢磨吧！煦桐丫头老夫去睡了，回头记得给关门。\\\"说完背着手朝藏书阁一个隔间走去。


    \\\"独孤爷爷，成日里睡觉对身体不好。\\\"


    \\\"老咯！\\\"


    ………

 第103章 早晨

    张煦桐直到看见独孤老头背影消失，才看了眼贾蓉，面色复杂，好久才吐出三个字\\\"登徒子。\\\"


    贾蓉:………看来登徒子三个字他是不背也要背了，没有再解释，冲张煦桐笑了笑，转身朝楼上走去。


    ………


    由于知道明日会有旨意传达，离开国子监后贾蓉让焦大去告诉尤青竹自己回了宁国府，焦大问需不需要把瑞珠送到宁国府伺候，贾蓉摇摇头，就住一个晚上没必要折腾小丫头。


    贾蓉骑马刚到宁国府门口，赖升就迎接出来，说到这里贾蓉很奇怪，每次他回府的时候赖升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门外迎接他。


    这个宁国府的大总管，每天应该有忙不完的事情，但是自贾蓉从江南回来之后，变得很殷勤。


    贾蓉看着恭敬的站在身前的赖升笑一笑问道\\\"赖总管可是知道今日本少爷要回府？\\\"


    赖升连忙答道:\\\"回少爷的话并不知晓，只是恰巧！\\\"


    贾蓉当然不信他的话也没有深究，翻身下马:\\\"近日府里面可有什么事情？\\\"


    \\\"回少爷的话，府里无事，只是前日老太爷回过府里一趟\\\"


    贾蓉心里疑惑，贾敬回府做什么？\\\"可说了什么事？\\\"


    赖升看了看四周没人，上前一步轻声说\\\"老太爷回府只找了老爷在书房说话，老奴在外面伺候并未听清，只知道老太爷发了大气将老爷打了一顿！\\\"


    ………贾敬把贾珍打了？贾蓉有些意外，看来棍棒教育是贾府的传统，前身就经常被贾珍打，贾赦经常打贾琏，连贾政生气起来也要打贾宝玉。贾蓉撇撇嘴，贾珍现在应该不敢打他了吧。


    \\\"吩咐人去给本少爷准备些吃的送到我的住处。\\\"贾敬回府说了些什么联想到贾珍被打，他也懒得关心，无非是那些腌臜事，看来贾敬也没法在观里静心修道了。


    贾蓉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见周婆子迎出来，自那日给贾蓉在大观园领路之后，周婆子便被贾蓉安排在自己院子里负责管理丫鬟小厮。


    \\\"少爷今日怎么回来了，瑞珠姑娘没跟着？。\\\"周婆子正在指挥小厮们修剪院里的盆景，看到贾蓉进来赶忙迎上来。


    贾蓉笑笑没回答她的疑问，说道\\\"周大娘在院里可习惯？\\\"


    \\\"害，哪里有不习惯的，就是少爷瑞珠小姐都不在府里，整日里闲的慌！\\\"


    周婆子以往只是个下等佣人，整日被指挥着做事，如今突然来贾蓉院里倒有些不习惯。


    \\\"闲了可以去园子里逛逛，湘云那里周大娘替我照看着些。\\\"


    周婆子听贾蓉这样说笑道:\\\"奶奶那边自然是该照顾的，平日里老身会让丫鬟们捡些新鲜的玩意儿送进去。\\\"


    宁国府下人现在私下里都叫史湘云奶奶，周婆子也觉得理所应当，反正已经定了亲，史湘云是未来宁国府的女主人这件事没跑的，何况现在贾珍也没有再续弦。


    \\\"论理少爷该早些把奶奶迎进门才是，咱们府里自尤大奶奶去后，后院一直没人管理，也不像个样子，也亏的没有旁的诰命夫人登门。\\\"周婆子忧心的说道。


    贾蓉先往自己的书房走去，听周婆子这样说有些好笑，尤大奶奶现在还是给你们家少爷我管理别的院子。


    \\\"周大娘一会有人送来饭菜直接摆书房吧！你先出去忙我看会书。\\\"贾蓉无意和周婆子唠嗑，吩咐道。


    这一晚贾蓉第一次一人独居在宁国府，早早上床休息了。


    ………


    次日清晨，晨练完毕，吃过早饭便往大观园去。


    贾蓉目前每天必备的晨练就是练习剑法，他最近在琢磨太极剑，


    上次进园子其实逛过的地方不过整个园子的十分之一二，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他打算在大观园边逛边等。


    看着园子里处处挂着大脸宝取名的牌匾、对联，贾蓉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这道道上确实有些本事，不过也正像贾政说贾宝玉那样\\\"学了些精致的淘气\\\"


    大观园很大，路上没碰着什么人，路过潇湘馆见门关着，想是两人还在睡懒觉，贾蓉笑笑，想着今日接旨林黛玉的模样有些期待。


    其实之所以昨日雍乾帝要他提想要什么赏赐时，贾蓉第一个想法就是让皇帝赐婚，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公开和林黛玉的关系，他不是贾宝玉只和林黛玉玩暧昧，这样的做法久了女子根本没有安全感可言，特别是林黛玉属于心思敏感一类。


    绕过潇湘馆就来到秋爽斋，那天诗会没来得及细细看，见着秋爽斋的大门开着便走进去。


    红楼原着中刘姥姥二进贾府，贾母带刘姥姥逛大观园时有对众姐妹居住地方的描写。


    贾蓉记得关于秋爽斋的描写是:探春素喜阔朗，这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堆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 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 的一囊水晶球的白菊。


    由此可以看出探春的兴趣爱好。一种是名人法帖，一种是砚台，一种是笔筒，还有一种是写字的笔，特别是砚台，从这些爱好里面也能看出探春的处世哲学。


    书法在探春的生活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她给自己的丫鬟取名侍书，从秋爽斋的内部摆设就可以看出来，探春平时在屋里也是很喜欢练习书法。除了书法外，探春虽然比不上黛玉和宝钗的才情，却也在惜春和迎春之上，也算是贾府小姐中才情和美貌兼具的女子。


    探春是贾蓉前世读红楼除了史湘云外最喜欢的人物。


    特别是原着中还写道:\\\"探春有心的人，想王夫人虽有委屈，如何敢辩，薛姨妈现是亲妹妹，自然也不好辩， 宝钗也不便为姨母辩，李纨、凤姐、宝玉一发不敢辩。这正用着女孩儿之时——迎 春老实，惜春小——因此，窗外听了一听，便走进来，陪笑向贾母道：“这事与太太什么相干?老太太想一想：也有大伯子的事，小婶子如何知道？”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只要探春出场的每一幕都反映出她的与众不同。

 第104章 探春的心思

    可能是时辰尚早的缘故，秋爽斋里面也静悄悄的，贾蓉走进大门没见着丫鬟，见探春书房的门开着便走过去。


    探春的书房比较淡雅，放置一张木制大书案，案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卷轴，贾蓉知道探春喜爱书法，想来都是名人字帖，书房正中挂着的一副字帖引起贾蓉的注意，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他那首《出塞》，贾蓉轻笑，探春真的和别的大观园女子不一样。


    站在这样的书房中，贾蓉来了兴致走到书案前，拿起放置在笔架上的毛笔，蘸了蘸还未干的墨汁，在摊开的宣纸上写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写完搁下毛笔对自己的字很满意，果然写字也要看环境和心境。


    毕竟是女子的书房，贾蓉不好多待，这首诗就当不告而入的赔罪吧！他想着便走出书房。


    “咦，小蓉大爷？”贾蓉刚走出门迎面遇上侍书。


    侍书在自家院子里突然看见贾蓉略显惊讶，上前向他福了一礼，“小姐还未起身，小蓉大爷这般早？”


    贾蓉素来都是早起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道：“早上无事进园子里逛逛，你们家门没关就进来了。”


    侍书好笑道：“咱们小姐喜欢晚上看书，早上起的晚些，丫鬟婆子们也都随了她的作息，小蓉大爷稍坐片刻，奴婢这就去喊小姐起身。”


    贾蓉摆摆手，止住侍书：“不用，让你们小姐睡吧，我去别处逛逛。”


    侍书才作罢，说道：“小蓉大爷可去宝姑娘那里坐坐，她平日里也起得早，这会子过去说话必是在的。”


    贾蓉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他和薛宝钗不熟，绕过小丫鬟出了秋爽斋，侍书看着贾蓉的背影，摇摇头，觉得东府里的小蓉大爷性子有些冷，宝二爷就要客气的多，懒得多想朝探春的卧室进去，一会她要服侍小姐起身，需要先预备着梳洗用物。


    “吱呀”侍书轻声推门进入，朝床上看了看还躺着的探春，走上去将床帘散去，一头青丝垂落，面容紧致的探春慵懒的闭着眼，或许受到光线的刺激，女子秀眉轻颤，转了个身避开亮光，糯糯的问道：“几时了？”


    “小姐，辰时了。”侍书见她这副慵懒的样子有些好笑，自家小姐在外人面前都是沉着干练，唯独私下里才有些女儿家的模样。


    “唔，再睡会，方才隐约听见你和人说话？”探春侧枕着头，依旧闭眼迷迷糊糊的随意闻着。


    “是东府的小蓉大爷进来园子，见咱们秋爽斋门开着就进来了，这会子刚走。”侍书走到一边的矮榻上将昨晚探春看的书收拾起来。


    探春听了她的话腾的睁开眼睛，坐起来，露出她窈窕的身姿和寻常见不到的傲人，瞬间清醒：“侍书你是说蓉哥儿？”她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侍书见她突然起身，有些奇怪，用得着这样激动么？“是啊小姐，我才进门就遇到小蓉大爷从书房出来，原本是想请他坐会，等小姐起身的，只是小蓉大爷说让小姐继续睡，他去别处逛逛。”


    探春有些恍惚，蓉哥儿来了她在睡觉？莫名的脸红起来。


    “小姐你看你，快躺下，这一起身当心着了风寒，你脸都红了。”侍书走上前想要让探春赶快躺下，她家小姐睡觉不喜欢穿太多衣物，向来只穿一件单薄的内衣。


    探春正出神呢，感应到侍书伸过来的手，忙道：“呀，不睡了，蓉哥儿往哪里去了？”


    侍书无语，觉得自家小姐姐怪怪的，她如何知晓贾蓉出了门会往哪里去？看着探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微微气恼，也没了睡意，吩咐道：“服侍我起来吧！”


    “小姐，这会子还早，不睡了？”


    探春瞪一眼侍书，不好说什么，还睡？都是睡觉惹得人家好不容易主动来一次自己这，却错过了，这些心思确实不能和侍书说的，掀开被子下床叹气道：“才想起昨夜梦里得了好句子，这会不睡了去写出来，替我穿衣吧！”


    探春穿戴好衣物，留侍书在房间内收拾，独自来到书房，方才侍书说贾蓉从自己书房出去，想着他必是在书房待了会，又看见墙上挂的他的诗，小脸有不自觉红了，应该看见了吧？自己是他姑姑应该不会有什么误会，一时百感交集，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叹口气走到书桌前，看见案上放着的纸张，芳心微动，她昨晚没有写字，难道？赶忙将宣纸拿起来，是他写得她认得贾蓉的字，和自己一样用的颜体，轻声念到：“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美眸明亮，是一首边塞诗。


    此刻探春内心无法平静，看来是看到挂着的《出塞》了，即使她一辈子都身在贾府，也能体会到诗中的苍凉之意，仿佛置身边关，“极好的诗，只是为何没写诗名？”探春喃喃，又从对方的书卷中取出两卷打开，也是贾蓉的诗词，“同一个人真能写出几种不同风格的诗词？他对于诗词的研究恐怕卓然成家了吧？”


    .....


    不说探春在书房内心绪难平，贾蓉出了秋爽斋略逛了逛便离开大观园回到宁国府院中读书，临到正午，才有赖升匆匆通传说宫里戴公公来府里传旨，此刻正在荣国府荣禧堂点名要贾蓉去接旨，贾珍已经过去了。


    贾蓉当然知道为什么要他接旨，都等了一上午也不耽误，出了宁国府大门骑上早就准备好的马往荣国府过去。


    此刻荣禧堂中，贾母，贾赦，贾政，贾琏，王夫人，邢夫人，贾宝玉等都在，自天子降罪后，贾府都战战兢兢，最近都是闭门不出，今日戴荃又突然传旨，一家老小提着心，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所幸戴荃说旨意是传给贾蓉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毕竟贾蓉先前得天子看重，只是即是传旨给贾蓉该去宁国府才对，让人摸不着头脑。


    坐在正位的戴荃打量着一屋子人懵懂的表情，心里好笑，勋贵人家竟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还好万岁爷宽仁，有想到圣旨的内容，看来贾家以后还得靠着贾蓉。


    ……

 第105章 赐婚

    少时，贾蓉从外面走来，荣禧堂中众人看着这位面色沉着、步伐坚定的贾府下一代，心神俱都恍惚，多少年了，他们似乎想不起来贾府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出彩的少年。


    贾母想起了年轻时的贾代善，贾政、王夫人想起当年的贾珠也是如此意气风发，贾赦面色阴沉不知道想着什么，贾珍心里复杂，作为族长他不得不承认儿子的变化。因为戴荃亲自吩咐的缘故，林黛玉也被贾母着人喊来接旨，此刻美目盈盈的看着男子，多少有些担忧。


    贾蓉迎着众人各色的目光跨进荣禧堂，朝正上方坐着太监打扮的人行礼，然后又朝贾母等长辈一一行礼，从容镇静。


    “果然是宁国公之后，今日一见风采不凡，难怪万岁爷惦记着。”戴荃见贾蓉处处周到，这是他第一次见贾蓉，不得不承认放在京中子弟里面贾蓉也是出类拔萃的，站起身来走到贾蓉身前面带笑容赞叹道。


    贾蓉笑一笑，拱手道：“公公谬赞。”


    戴荃也不闲话，从一边小太监手里接过圣旨高声道：“贾蓉、林黛玉接旨。”


    贾府众人赶忙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宁国府贾蓉，品行庄重，温良敦厚，相貌出众，太上皇与朕躬闻之甚悦，思及荣国公当年功绩，朕又闻宁国后代子嗣不昌，此不孝子孙之过也，念及贾蓉于苏州献策之功，有功朕岂吝恩赏。今有苏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娴熟大方，品貌出众，特赐给宁国府贾蓉为平妻，待今年会试之后择良辰完婚，钦此！”


    雍乾帝的圣旨内容很简单，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在所有人心里，没想到竟是赐婚？


    林黛玉的喜悦之情已经无法表达，偷偷看一眼跪在正前方的贾蓉，心里感动，他竟然不声不响的求来皇帝的圣旨赐婚，今日以后她有了真正的依靠，往日多少个深夜辗转反侧的忧虑一扫而空。


    贾母恍然大悟，怪道近年黛玉和宝玉生分了，原来有这么个道理，但她并不恼火，圣旨赐婚本朝还是第一次，黛玉是她最喜爱的外孙女，贾蓉是她最看重的贾府未来扛大旗的人，虽是平妻得皇帝赐婚和正妻也没什么区别，何况湘云也是她娘家人，在贾府风雨飘摇之际这封圣旨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王夫人则心思复杂，她当年最不喜欢贾敏这个小姑子，后来贾敏死了，林黛玉又来贾府，偏生自己的宝贝儿子喜欢的紧，自己借用雍乾三年的那件事将她与宝玉分开，至今宝玉时不时还抱怨几句，没想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又有这番境遇。她自觉和贾蓉是一条线上的，心思辗转，想着以后如何和黛玉相处。


    与几个女子心思不同的是，贾府男子俱都是高兴的，皇帝的赐婚意味着他们平安度过危机，以后可以继续享乐。


    “贾公子接旨吧！”戴荃宣读完旨意笑呵呵的说道。


    贾蓉接过圣旨，装作感激涕零道：“草民贾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贾府众人也跟着高喊万岁，这是应有之义。


    戴荃上前扶起贾母“老太君好福气，后辈里出了这样的人物，本朝被万岁赐婚，你家是独一份。”


    贾母由着戴荃扶起，激动的点头，老泪纵横直说都是陛下的恩典，真情流露。


    戴荃有意交好贾蓉，说道：“万岁爷的气算是过去了，老太君往后要约束好子弟，切莫再惹陛下生气，我瞧着小蓉公子是入了陛下的眼。”


    贾母领会意思，朝一屋子人重重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厉声道：“戴公公的话都听到没？日后再有蝇营狗苟的事情，别怪老身将你们逐出府去，珍哥儿你是族长，你只说我这老太婆说这话作不作数？”


    大家族只有族长有权将子弟去除族谱，是以贾母说这话时盯着贾珍。


    贾珍讪笑道：“老祖宗说的自然作数。”


    “你也要约束好外面，再有事情我只管问你，咱们家世受皇恩，断不能做出违法的事情。”贾母那日确实被吓到了，要是贾府在她手里败亡，日后哪有脸面去见贾家的祖宗。


    贾母心里看重贾蓉，也知道戴荃的意思，又说道：“我瞧着蓉哥儿是个好的，你们不要给他作怪。”


    戴荃无意听贾母教训族人，走到贾蓉跟前笑说：“小蓉公子，临来时陛下要老奴传达，要你好生备考，他希望能在殿试时看到你的身影，我瞧着小蓉公子刻苦，诗又写得好会试拔得头筹是没问题的。”


    贾蓉拱了拱手言说尽力而为。


    “另外万岁爷说明日小蓉公子可进宫探视元妃娘娘，娘娘近来身体欠佳想见见你，也好高兴高兴，没准病就好了。”


    贾母、贾政、王夫人听了眼前一亮，元妃生病的消息让他们日夜忧心，若是元春有什么，对贾府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忙问“公公，陛下可说了我等是否能一并去？”


    戴荃心里好笑，真会顺竿爬，淡淡的说：“万岁只说了小蓉公子。”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如此，老奴就不多待，万岁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


    贾政、贾珍等男丁赶忙将戴荃送出去，临出门时，贾琏偷偷塞了五千两银子给戴荃，贾蓉瞧了嘴直咧咧，好家伙他还是第一次现实中见到这，要是多接几次旨那贾家是不是败的更快些？


    其实贾蓉不知道里面的道道，也只有戴荃这种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才会给这么多，寻常的小太监不过百余两就够了，这些银子当然不会白使，像戴荃在雍乾帝面前就算一句话也能改变一些事情的走向，这种说话的艺术戴荃如火纯青，多少人赶着送银子都无门可送。


    众人将戴荃送上轿子。


    贾政捋着胡须满意的打量贾蓉，笑道：“蓉哥儿不错，记住戴公公的话好好备考。”雍乾帝虽然没让他们一同进宫，但是释放出来的信号是正面的，他心情不错。


    贾琏搭话道：“今儿真真吓死了，还以为天家又有什么事情怪罪下来，好在是喜事。”他如今管着荣国府，天知道最近荣国府怎样的门前冷落鞍马稀，让他这个平日迎来送往的感觉天要塌了一般。


    贾赦鄙视自己儿子一眼，感觉被他揭了短，嘀咕一句：“烂泥扶不上墙，”他如今可是被贾母盯上了，最近不好有什么小动作，背着手往荣国府里走去。


    贾琏尴尬的站着，贾珍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看一眼贾蓉，严肃道：“还不快去老太太房里，这会子指不定等你说话，如今得了老太太的外孙女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贾蓉正好想去见见林黛玉，听到贾珍说话，手里拿着圣旨转头就打算往里走。


    贾珍看贾蓉都不搭理他，原本心里的喜悦也淡去，喝道:“等等，圣旨给我，偏生你是个读书人规矩都不懂？圣旨是给我贾府的，需放到祠堂里供着。”


    “我拿给老太太看看，回府给你。”贾蓉头也不回说。


    一边的贾琏憋着笑，同时心里佩服，他是不敢用这态度对贾赦的，不然少不得一顿好打。


    .....

 第106章 林黛玉(一)

    皇帝下旨赐婚的事情短时间传遍东西两府，除接旨的众人，薛姨妈，薛宝钗，王熙凤，李纨，探春，迎春，惜春等俱都汇集到贾母院中道贺。


    王熙凤拉着黛玉的手打趣道：“我说戴公公怎么把咱们家的林姑娘叫去接旨呢！原来月老是送姻缘来的。”


    她才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


    贾母的心情不错，此刻她换了家常衣服，崴在矮榻上由着鸳鸯给捶腿，说道：“猴儿，玉儿脸皮薄，你别打趣她。”


    “啧啧，果然是老太太，如今外孙女成了咱们家的媳妇儿就护上了，大家伙瞧瞧老太太嘴都咧到天上咯。”王熙凤擅长调节气氛，这阵子可把她憋坏了。


    探春，迎春等人笑不活，林黛玉只管羞答答的低着头。


    贾母佯怒道：“宝玉，快快替我抓了这猴儿过来，如今拿老婆子说笑。”


    要说今日最不开心的就是贾宝玉，被叫着一起接旨，没想到旨意的内容竟然是把林妹妹赐给贾蓉，直到现在脑子里都一片空白，若不是众人在场几乎要哭出来，他和林妹妹再也没有可能。


    一句话令得原本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谁不知道宝玉以往和黛玉的关系，此时此刻都不好接话。


    贾母说出口自知失言，见贾宝玉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息，原本就有意宝玉娶了黛玉，奈何王夫人不肯，之后两人闹矛盾疏远了彼此，她就再也没提起，好在黛玉有了着落。贾宝玉始终是她疼爱的孙子，想着将来娶了宝钗就是了。


    王夫人微恼，老太太多精明的人，高兴的过了头吧？哪壶不开提哪壶，搂过贾宝玉笑说：“凤丫头，不要拿老太太打趣，一会想来就有上门道喜的，还不去准备着？偏你在老太太这躲懒。”


    王熙凤讪笑的说：“太太想的周全，我这就去准备。”赶忙离开了贾母院。


    众人尴尬的笑，都准备借故离开，恰好贾蓉这时候进来。


    贾母看他进来，问道：“戴公公送走了？”


    贾蓉先点点头，然后向众人行礼问好，他的到来使厅中尴尬气氛得到缓解，薛姨妈笑道：“寻便整个北直隶再也找不出如此出彩的哥儿。”


    “姨妈快别夸他，蓉哥儿我只问你陛下如何知晓玉儿的？”贾母听薛姨妈的夸奖很开心，佯装恼怒的问贾蓉。


    众人听她这么问也都好奇，是啊！天子日理万机为何单单给贾蓉赐婚？她们只顾道喜，没想过其中的缘故。


    贾蓉看一眼早已羞得满脸通红的林黛玉笑道：“老祖宗，我在苏州求学时跟着林大人学习，师姐那时候也在苏州，额，就起了少年慕艾的心思！昨儿个在国子监遇着陛下，非逼着我问要什么恩典，想着林姑娘就厚着脸皮求陛下赐婚了。”


    言中之意都是他一人的心思，没说和林黛玉两情相悦，因为这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是照实说怕是有损黛玉的闺誉。


    探春，宝钗，迎春等几个未婚女子，光听了贾蓉那句少年慕艾也都羞红脸，没想到戏文里的事情发生在她们身边。


    黛玉更是听了几乎要站起来躲出去，太羞人了，同时感动贾蓉为她着想，要说起来是她先喜欢的贾蓉。


    “呸”贾母好笑的啐道：“要不是陛下赐婚，老婆子断不会答应的，亏你还好意思和陛下提要求，真真是陛下宽仁。”


    贾蓉老神在在的打量众人，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想着湘云该不会生气吧？她今日怎么没在。


    “老太太，一会可以容我和林师姐说说话？”


    “噗呲”年纪小的惜春再也忍不住笑出来：“蓉哥儿好不知羞，林姐姐将来要嫁给你，是不好私下见面的。”


    惜春是贾珍的妹妹，贾蓉的姑姑，他瞧着惜春扬了扬手里的圣旨，笑道：“姑姑，就一次无碍的，陛下都准许了。”


    贾母刚要训斥，见贾蓉手里的圣旨，问道：“怎么还把圣旨拿在手里？”


    “嘿嘿，想着拿过来给老太太瞧瞧，再送到祠堂供起来。”说着走上前将圣旨放到桌子上。


    “不好失了礼数。”贾母嘴里埋怨着，却伸手拿起圣旨打开瞧瞧，自顾自的说“要说这圣旨咱们家当年接过好几回，可惜后来子孙不上进，如今好在有蓉哥儿在，倒叫老婆子接了两回旨，你们总说我看中蓉哥儿，岂不知是蓉哥儿自己有本事。”


    众人都点头称是。


    贾母看一眼贾蓉说：“就一次，见过之后好好读书去，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男儿就要建功立业，不要被家宅的事绊住手脚。”


    贾宝玉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老祖宗对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黛玉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开正厅，继续坐下去她要被烧熟了。


    “还不跟上去？”贾母见黛玉躲出去，嗔道！


    “噗嗤”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太有意思了。


    贾蓉也不多待，得了贾母的授意忙说：“欸，就去，老太太圣旨有劳你让人给送去祠堂。”


    贾母笑笑：“这就是个厚脸皮的猴儿，往日里见着温文有礼，时不时犯浑，和凤丫头一个性子。”


    贾蓉准备离开，听贾母这么说，他今天高兴，说道：“老太太岂不闻？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追出门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贾母和众人。


    少许，厅中哄堂大笑。


    “罢，罢，他比凤姐儿脸皮更厚些。”贾母也笑不活了，多久没这样开心过。


    .....


    不说众人的打趣，贾蓉一路出了贾母院子，就见黛玉远远站在一处池塘边上，赶忙追上去。


    “颦儿。”贾蓉靠近，看见楚楚动人的少女，走上去轻轻拥抱住黛玉。


    林黛玉原本正害羞呢！没想到贾蓉这么大胆，娇躯颤抖着“呀，要死了！”第一次被男子搂着，她只觉全身滚烫。


    贾蓉却不放手：“抱自己媳妇又不碍着别人。”


    林黛玉急得都要哭了“蓉哥，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就放开。”贾蓉不怀好意的道。


    黛玉哪受得了贾蓉得厚脸皮，奈何心里着急，红着脸颤抖道“蓉....蓉哥!”

 第107章 林黛玉(二)

    黛玉的美丽，随着她年纪的逐渐增长，已经透露出绝代风华，贾蓉抱着她感受着“小荷才露尖尖角”，听着如花似玉，明艳妩媚的少女喊一声“蓉哥”，悦耳动听的声音中充满了依恋、羞怒、信任，让他心中有些难言的悸动。


    女子依偎在贾环温暖的怀抱中，轻声提醒道：“还不放开”，俏脸上带着不自知的微红与娇羞。


    将少女从怀里放开去，贾蓉微笑的看着她。


    黛玉微嗔，男子的怀抱很温暖、很宽厚：“你还笑，以后我可是没脸见人了。”


    贾蓉看看不远处丫鬟、小厮俱都低着头，或看向远方，笑道：“颦儿，今日你开心不？”见黛玉只穿件白底绣红花的袄子，春寒料峭，贾蓉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女子肩上。


    少女低着头，感受男子的贴心，声若蚊蝇的轻嗯一声，算是回答了贾蓉的问题。


    贾蓉看她还是羞涩，不敢直视，自顾自的说道：“回京时，先生说不阻拦咱们，但是要我给你挣个平妻的身份，如今做到了，我很开心。”


    黛玉闻言抬首，美眸含情的看着他，有些惊讶问道：“父...父亲已经知晓？”她原本害怕林如海反对，一直不敢开口，岂不知林如海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来？


    贾蓉点点头。


    黛玉的脸更红了，没想到父亲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她就算不上私相授受，虽然她勇敢的表达了对贾蓉的情意，但林如海的态度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如今所有的忧虑都被化解，黛玉顿觉轻松。


    “颦儿，走吧我送你回园子。”贾蓉虽然不在意，但是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下约会，见黛玉心绪逐渐平复说道。


    黛玉也不拒绝，她想和贾蓉一直待在一起。


    ....


    荣国府在梨香苑处开了道小门通往大观园内，原本梨香苑是住着薛姨妈一家，后来修建大观园，这院子就腾出来给贾蔷从江南买回来的戏子居住，如今因为贾赦被降罪，贾府有意低调处世把戏子都遣散出去,院子就空了出来。


    两人行至这里已经没有看见下人们，贾蓉悄悄牵起黛玉的手，青葱玉手一片冰冷，贾蓉嘿嘿笑道：“颦儿，天冷，给你捂捂。”


    黛玉微嗔一眼，感受男子手中传来的温暖，也不抽回去，穿过梨香苑就是潇湘馆，寻常这里极少人行走。


    贾蓉牵着黛玉的手慢慢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颦儿，听云儿说，是你帮她管着账？”


    黛玉转过头看他一眼，颔首道：“云儿是个惫懒的性子，自从住到潇湘馆便散开了手。”


    “咱们家账上有多少？”贾蓉寻思明天进宫看元春是不是支取些，如何帮元春得宠眼下也是关键，从雍乾帝的态度看来元春虽是妃位，想来也是不得宠的妃子，否则贾赦的事情虽大，但不至于元春求情一点不给面子，惊吓之下还得了病。


    黛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听他说”咱们家“心里甜蜜说道：“账面上还有六十五万两，蓉哥是要用银子？”


    贾蓉被吓一跳，竟有这么多？加上在苏州卖的肥皂配方的一百万两，他就有百万身家了，确认的问：”都是肥皂赚的？“


    黛玉见他懵逼的模样，噗呲一笑，嗔道：“你那配方卖亏了。”


    得到证实贾蓉确实有些后悔了，胖子家赚的不少啊！不过也没啥可惜的，嘿嘿道：“颦儿，咱们没人用，再说钱么不缺就行，不过胖子欠的人情我可是记着了。”


    “苏洵？”黛玉对这个胖子有印象，第一次见面就叫她嫂夫人，很有眼力见的一个人。


    贾蓉点头：“咱们家和他家又合作了一笔买卖，以后和你说，一会支取五万两银子给我带回去，明日进宫交给元妃娘娘。”


    “蓉哥，先前才给的三万两呢！”


    黛玉不是舍不得，她是怕贾蓉不记得，“再说元妃娘娘是舅舅的女儿，老太太的孙女，不会短了她的，蓉哥你背后做得够多了。”黛玉不觉站在贾蓉的角度为他考虑。


    贾蓉怎会不知道她想什么，停下脚步，侧身伸手刮了刮黛玉的琼鼻，宠溺道：“娘娘也不容易，一个女子独居深宫，肩负着府里的希望，没有银子四处打点日子会很难过的，颦儿你在宫外岂会知晓！”


    黛玉皱皱眉头，他发现贾蓉喜欢动手动脚，嗔道：“哼，我岂会不知？我在这府里的处境不比娘娘差。”


    “好！好！你知道！”贾蓉听她说到自己赶忙安慰道：“颦儿，放心以后有我呢！”


    女子好笑，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偏你想的多。“


    她如今心思倒没有以往的敏感，或许和两年来和湘云一块住的原因，“我就是觉得你在背后做这些，以后也没人念你的好！”


    贾蓉松一口气，上前搂住黛玉道：“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呀！你又动手动脚。”黛玉的头搭在贾蓉肩上，瞪大眸子轻呼！


    话还没说完樱唇就被堵住“唔~唔~”


    女子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反应过来使劲拍打贾蓉的背，想要他放开.


    贾蓉哪管这些，都怪黛玉太过迷人，伸出舌头撬开玉齿探进去。


    轰，黛玉脑子瞬间空白，身子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贾蓉感受到她的反应，扶住背的手下移搂住女子的腰，准备继续施为，没想到黛玉使劲咬住他的舌头，吃痛下赶忙退出，“啊！颦儿咬我干嘛。”


    黛玉趁着间隙和贾蓉拉开距离，大口大口呼吸，刚才她仅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咬了贾蓉的舌头，好一会喘过气，怒道：“贾蓉，你当我是什么？”


    “把你当媳妇啊！”贾蓉吐着舌头，太痛了。


    黛玉哑口无言，看他滑稽的模样，憋住笑，“还未成亲，你不要胡来！”


    “颦儿，陛下都下旨了，亲一口有什么。”


    女子真的被他厚脸皮打败了，嗔道：“那也不行！”


    “你不给亲，我亲云儿去。”贾蓉捂着嘴，佯装狠狠说。


    黛玉眉目含怒，随后白他一眼，指着潇湘馆的位置，嗤笑道：“云妹妹就在家，去啊！”


    贾蓉秒怂，陪笑道：“颦儿，好师姐，以后大不了你同意了再亲。”


    “呸！”


    ......

 第108章 贾蓉和史湘云

    林黛玉哪里受的了贾蓉的言语逗弄，刚才被偷亲到现在还全身发软，硬撑的站着，否则又要让某个心怀叵测的人占去便宜。抛下贾蓉小跑回潇湘馆。


    贾蓉看着女子窈窕的背影，舔舔嘴唇，嗯！很甜。随后不紧不慢的吹着口哨跟上去。


    等到了潇湘馆，黛玉正和湘云坐在一处谈论什么。


    紫鹃看见贾蓉走进来，脸红红的上去打招呼：“小蓉大爷！”她也知道自家小姐被圣上赐婚给贾蓉的事了，论理将来她是要跟着伺候贾蓉的。


    贾蓉哪能猜到小姑娘的心思，面带微笑的打趣：“紫鹃以后该喊本少爷姑爷咯！”


    “噗呲”紫鹃被贾蓉的搞怪逗笑，道：“小蓉大爷，还没还没成婚呢！”


    “早晚的事！先喊喊你习惯习惯，我也习惯习惯。“贾蓉摆摆手，冲她眨眨眼说。


    林黛玉听见两人的对话嗔道：“紫鹃，别理他，没个正紧！”


    “哟！两位娘子在呢？”


    史湘云坐在一侧正恼火呢，不商不量的给她找了个姐妹，虽然这个姐妹和她关系好，但是哪个女子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偏生贾蓉一进来就没个正形：“贾蓉你再敢不正经，信不信我和林姐姐找老祖宗退婚？


    贾蓉却不怕，大模大样地走上前坐下，吩咐紫鹃道：“紫鹃，快给你家姑爷上好茶，方才被牙齿咬着舌头了，要败败火。”


    紫鹃好笑的点头，她家小姐嫁给贾蓉是极好的，比宝二爷好，她乐的被使唤。


    林黛玉耳垂微红，自然知道贾蛮子话里的意思，对就是个蛮子。


    “云儿，你得了玉如意也相当于皇帝赐婚，颦儿得了圣旨，你两要退婚老祖宗可不会答应。”贾蓉打趣道。


    两女听他这头铁的话都轻哼一声！


    湘云才不怕他，笑嘻嘻威胁道：“贾蓉，往后有你求着我和林姐姐的时候，哼哼，林姐姐是和我一条心的，你外面那些什么青竹，师师，可卿的将来进门可是要经过我和林姐姐点头的哟！”


    林黛玉听了湘云的话眼眸微亮，也挑衅的看着贾蓉，无限风情。


    贾蓉顿时语结，还真是那么回事，好笑的站起来朝两人作揖，“两位娘子可饶了小生这回？”


    “哼~”


    贾蓉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两人都是嘴硬心软的性子，重新坐回椅子上，笑道：“云儿，明日要进宫瞧瞧元妃娘娘，我没钱，你给点？”


    史湘云翻个白眼，黛玉刚刚已经和她提起过，这个未来夫君对族人倒是舍得，回回都是几万两拿出去，促狭道：“贾蓉，要是没记错，苏家的一百万两可是没给我吧？怎么不问你的什么青竹去拿？”


    贾蓉张张嘴无语，醋劲是不是有些大？


    好在湘云也不是真的生气，站起身来白他一眼：“等着吧！”说完就回房去拿银票。


    看一眼看戏的林黛玉，嘿嘿笑道：“颦儿，我有些话和云儿说，你先坐坐。”


    黛玉翻个白眼，“贾蛮子，你爱说啥说啥，和我提个什么劲，好没意思。”


    贾蓉欲哭无泪，报应啊！“颦儿，你该叫蓉哥！”


    “呸，贾蛮子！”黛玉站起身来不理会贾蓉往自己闺房走去，对于贾蓉想和湘云说什么多少有些猜测，也不阻拦，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尴尬。


    ....


    史湘云闺房内，贾蓉走进来，看见女子正搬出一个小箱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湘云的闺房，和尤青竹等人的没什么区别，就是书房的墙壁上挂着那首《鹊桥仙》字迹优美大气。


    贾蓉打量着房间说道：“云儿，你这房间单调了些，该弄些个摆件什么的。”


    史湘云正专心数着银票没防备人进来，贾蓉突然出声倒把她吓一跳，转过身来见是他，顿时急了，这时代女子的闺房和贞洁一样重要，男子不可以随便进入：“呀！你怎么进来了，赶快出去。”


    说着顾不得手里数好的银票，羞红着脸快步走过来想把贾蓉推出。


    贾蓉微笑的瞧着女子又羞又急的模样，感叹古代的女子真是单纯，等史湘云走近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湘云哪想到贾蓉这样大胆顿时瞪大了眼睛。


    要是黛玉在肯定不奇怪，刚刚还在外面亲她呢！


    女子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贾蓉，你快放开。”边喊边使劲拍打贾蓉的后背。


    “云儿，哪有喊自己夫君名字的。”贾蓉闻着女子身上散发的香味，微闭着眼说道，紧紧的抱住湘云。


    史湘云哪里能挣脱的了贾蓉的怀抱？挣扎了一会也就放弃了，又注意到房门没关急道：“快关门！”


    贾蓉瞬间睁开眼，恩？刚刚还在挣扎，这会怎么主动起来了？不过媳妇有要求当然满足了，看也不看一个后勾腿将门关上了。


    看着门关上，湘云的心绪稍平，倚在贾蓉怀里喃喃道：“蓉哥儿，你是不是更喜欢林姐姐？”


    贾蓉就知道湘云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风轻云淡，不过心里呐喊，怎么上来就是送命题，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是更喜欢云儿了，云儿温柔、大方、能赚钱妥妥的当家主母。”


    “那你为何唯独让陛下给林姐姐赐婚？”湘云揽着贾蓉的后背不依不饶的问。


    “云儿，你觉得以颦儿的性格，有林先生和老祖宗拦着，若没有这一茬，她会怎样？”


    湘云不说话了，和林黛玉相处久了当然知道她的性子，外刚内柔，多少个日日夜夜偷偷躲着哭，她起初还会劝劝，后来也就不管了，因为劝不住。


    “哼，就你会考虑！那你外面的那些你都请了圣旨来？”


    贾蓉暗送一口气，感受到女子的语气变软，好笑道：“皇帝老子又不是月老。”


    湘云也被逗乐了嗔道：“呸，胡说什么！正经些才好。快放开，怪热的。”


    贾蓉捧起她的脸，注视着女子精致的面庞，情不自禁的说：“云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湘云双眼眼迷离，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抵挡喜欢的男子说这样的情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蓉哥儿，你带了剑？”


    “恩？没有啊！”


    “那是什么？”说着就要伸手去抓。


    贾蓉这才反应过来，吓出一身冷汗，什么深情都没了，赶忙拦着女子往下探得手“唉！唉！云儿，收手。”


    ......

 第109章 见元春(一)

    贾蓉最终在史湘云吃人的眼神下落荒而逃连银票都等不及拿，迟一步他一辈子的幸福估计保不齐就没了，天知道那只是正常反应。


    好在晚上湘云让翠缕送了银票到宁国府，否则只能去找尤青竹支取。


    雍乾五年，贾府在经历了贾赦事件被圣天子降罪之后，再一次因为贾蓉的原因在京城引起波澜，京城勋贵纷纷上门道贺，都被贾蓉找了理由让赖升推辞掉，惹得贾珍大为不快，贾蓉可不管这些，天子明显忌惮四王八公的势力，这时候还好的穿一条裤子是怎么回事？何况贾府之前落难时，勋贵中都抱持观望的态度。


    次日，天下起蒙蒙细雨，贾蓉一早起来晨练，在吃过周婆子准备的早膳后离开宁国府拍马向着皇宫而去，赖升本想给贾蓉安排坐轿，但是总从学会骑马之后贾蓉就不喜欢乘马车、轿子。


    由于要进宫，头一日焦大也被贾蓉派人叫了回来，毕竟若是没人引路贾蓉连皇宫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二人拍马往皇宫方向而去。


    “焦大，府里面护卫训练的怎么样？”焦大最近从宁国府老亲兵的后人中挑选了几十号人充当外面宅子的护卫，焦大正负责训练这些人。


    焦大骑马在前，听贾蓉的问话，轻拉缰绳放低速度答道：“都是有底子的好后生，无非是训练下军纪，再过两日也就可以出师了。”


    贾蓉点点头不再说话，焦大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随后开玩笑地问：“焦大，周婆子怎么样，本少爷给你保个媒？”


    焦大一直独居，贾蓉想着给他找个伴，正好早上吃饭的时候问过周婆子的现状，也是一个人，顿时起了心思。


    焦大听这话，拉下脸，轻哼一声，重重扬起鞭子打在马背上丢下贾蓉向前奔驰而去。


    贾蓉笑笑也不在意，这老头害羞了！“驾~”


    大夏的皇宫和明清时期的皇宫类似，前世贾蓉旅游去过紫禁城和颐和园，就居住来说明显是颐和园适合居住，皇宫更多起帝国皇权的象征意义，实际上有很多任皇帝也不喜欢住在紫禁城，才会有圆明园，避暑山庄一类的皇家园林存在。


    在宫门口迎接的依然是元妃的贴身大太监夏守忠，近两年贾府包括湘云和宫里联系都是通过他。


    随着元春晋封，加上是戴荃的干儿子，夏守忠在太监中的地位急速攀升，不过近段时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宫里有传闻元妃母族触怒万岁，元妃距离被废不远了，直到昨日传来圣旨给贾蓉赐婚的消息才算是让他松一口气，宫里的妃嫔一般都是和宫外的母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蓉翻身下马行至宫门口，夏守忠便上前行礼：“奴才夏守忠见过小蓉大爷。”


    贾蓉将缰绳交给焦大，转身打量了夏守忠半天才微微一笑道：“夏公公多礼了！”


    夏守忠直起身子，笑道：“早就听说娘娘家出了位气宇不凡的后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奴才见了觉得竟不是娘娘的侄子辈，倒像是娘娘的亲弟弟一般。”


    贾蓉笑了，他的年纪确实能做元妃的弟弟，“公公在前面带路吧！贾蓉第一次触及天家之地，有赖公公多指点指点，焦大你就在这里等我！”


    夏守忠连声说着不敢，这位主听干爹说可是入了万岁眼的，将来前途无量，不敢托大恭敬地在前边引路。


    大夏朝的皇宫很大，夏守忠带着贾蓉入过三大殿才算是进入后宫，夏守忠一面走一面给贾蓉介绍着：”小蓉大爷，前面是钟粹宫，现住着皇贵妃顾娘娘，这位娘娘是万岁爷在潜邸时就跟着当今，给万岁诞有两名皇子两名公主，自先皇后去后，后宫一直由顾贵妃统领着。“


    夏守忠说的这些贾蓉都知道，雍乾帝深爱还是亲王时候的王妃，后来王妃没等到他继位就故去，雍乾帝登基后追封为皇后，并且一直没有再立皇后。


    贾蓉对古代皇帝的三宫六院还是蛮感兴趣的，见夏守忠主动提及，问道：“那目前后宫有多少妃嫔和皇子公主？”


    他这么问算得上私窥宫闱，好在夏守忠有意交好倒没说什么，笑着回答：“好叫大爷知晓，咱们万岁一共有三十一位妃嫔，里头有二十位娘娘是在潜邸时就跟着的，咱们娘娘算是后来选秀女选出来的，万岁一共有十位皇子和七位公主，最喜欢的是四皇子.....唉！”说着说着他叹口气。


    贾蓉奇怪，“公公为何叹气？”


    夏守忠看看四周没人才说道：“或许是万岁顾忌当年夺嫡的事情，近几年宫里再没有皇子和公主诞下，咱们娘娘更是连一次侍寝都没有！”


    ......贾蓉被震惊了，雍乾帝的考虑是正常的，但是元春进宫这么多年连一次侍寝都没有？内心卧槽，这雍乾帝放着貌美如玉的妃子在宫里不亲近，不会是不行了吧？回想在国子监看到的皇帝，不像啊！雍乾帝虽然年近五十，但是看着没有老态，真是帝王之心如海，深不可测。


    夏守忠的叹息很能理解，宫里的妃嫔没有子嗣就像无根浮萍，日子清苦不说，一辈子也只能在宫里孤独终老。


    一路上二人再无交流，到了凤澡宫，夏守忠先进去禀报，得到里面的元妃授意后方才进入，这是流程。


    元春作为一宫之主居住在正殿，一般还会有其他妃嫔一起住在同一个宫，但是由于雍乾帝妃嫔不多，其余偏殿也都是空置状态！


    跨过朱红色的宫门，贾蓉便感觉的到这凤澡宫就像是个四四方方的囚笼，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即使建筑再怎么宏伟！


    夏守忠引着贾蓉走进正殿的一间房间！


    \\\"娘娘，小蓉大爷到了！\\\"


    房间传出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咳咳，进来吧！\\\"


    贾蓉听到女子的声音心头微动，虽然知道元妃生病了，竟这样严重？


    \\\"小蓉大爷快进去吧！娘娘就在里间\\\"得到元妃的首肯，夏守忠轻声对贾蓉说！


    贾蓉点点头，跨步进入。


    …………

 第110章 见元春(二)

    作为一宫之主，元春的房间内布局奢华，摆放着各色的瓷器，许是喜爱字画的缘故，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帖和山水画。


    贾蓉走进卧室映入眼帘的是用明黄色帘子遮住的绣床，床边站着一位宫装打扮的年轻女子，颜色不输贾府的鸳鸯、晴雯等人，猜测女子应该是和元春一同进宫的抱琴，此时女子也是面带笑意的望着他。


    “娘娘，蓉大爷来了。”女子轻声对着帘里面的人说道。


    贾蓉透过帘子隐约看到里面半躺的元春，虽然看不清也不妨碍他猜测女子的美貌。


    “抱琴，把帘子撤去吧！蓉哥儿不是外人。”里面的元春吩咐道。


    抱琴闻言上前将帘子掀开，元春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贾蓉面前，果然能被皇帝选中的人姿色都是上上乘,身穿一件水红色亵衣，略带病态的面容更添几分娇媚。


    贾蓉略一打量，拱手行礼道：“贾蓉见过娘娘。”


    元春美眸也在打量贾蓉，这个很多年没见过面的侄子，近两年异军突起，变得上进,还入了陛下的眼，对她也是多有照顾，虽然没见过面却不由心生亲近之意。


    打量一会，元春脸上露出笑容，指了指抱琴搬来的矮凳说道：“坐吧！几年不见没成想蓉哥儿出落的如此英姿勃发，咱们家出了麒麟儿。”


    贾蓉笑笑，他的卖相确实不错，“多谢娘娘夸奖，娘娘也变美了。”好话谁都会说，贾蓉对以前的元春压根一点印象没有。


    元春温婉一笑，这个侄儿果然与众不同，问道：“家里现下都安好？”她这病起因就是忧思成疾，是以开口就先关心贾府怎么样了。


    “都还不错，经此一事也算是敲了个警钟。”元春对贾蓉有亲近之意，但贾蓉却是一本正经的低着头回答，没办法，元春现在的穿着实在不好直视，尤其是一抬头就会看见胸前的两处隆起，有致命的吸引力，天知道元春为什么对他这么没有防备。


    听贾蓉这样说元春深深叹息：“原先想着进了宫会好些，现如今看来也帮不了家族什么！倒是给族中添了不少麻烦。”女子说这话时脸上有些落寞。


    贾蓉不可置否，本来他对于这种把家族兴衰寄托在女子一身的行为就很鄙视，也是他看不上贾家的原因，淡淡说道：“娘娘不用思虑过深，古往今来把一族荣辱置于女子一身本身就是本末倒置，贾蓉闲暇之余读史，外戚能得善终又有几家？何况本朝并无外戚一说。像咱们家安身立命之本是军功，如今族中竟无一人行行伍之事，长此以往败亡也是迟早的事。”


    他说这话不是安慰元春，而是内心所想。


    元春美目盈盈的看着少年，“果真是蓉哥儿，族中余者不及也，万岁爷因何下旨与你赐婚？”


    贾蓉有些好笑，心想是不是女人都这么八卦？于是把昨日对贾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把元春逗得咯咯直笑，隆起的地方起伏，把贾蓉好不容才心如止水的心境瞬间破功。


    似是注意到贾蓉的眼神，元春低头一看，一抹羞红爬上耳根，也没生气，微嗔了他一眼。


    “咳咳”贾蓉一本正经微咳。


    “抱琴你先出去令人预备着午膳”元春察觉抱琴还站在床边，生怕她发觉，吩咐道。


    抱琴倒是没想其他，都是姑侄二人，领命出门去。


    待得抱琴出门，元春有意逗弄贾蓉一番，抿着嘴，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贾蓉鬼使神差的问：“蓉哥儿，好看么？”


    贾蓉直接无语，怕不是困在宫里困傻了？我可是你侄子啊！不过他也不怂，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好看！”


    这回答轮到元春傻了，一般人被她这么问不该是诚惶诚恐的道歉请罪么？俏脸直接涨红。


    狠狠的瞪一眼贾蓉，脸皮太厚了！本身在皇宫里，不好再说什么，调整了心绪才继续问：“日后你如何处置宝玉？”要说王夫人和元春最担心就是贾蓉的异军突起会威胁到宝玉的地位，因此也不避讳的问出来。


    贾蓉看着元春变脸似的，先前才小女人一样的娇羞，过一会又面色深沉的发问，心里吐槽一句，答道：“娘娘，我和宝二叔有利益牵扯？”


    他回复的很直接，自己是宁国府的继承人，宝玉原则上连继承家业的资格都没有，荣国府的继承权在贾琏身上，即使贾母再怎么宠爱宝玉日后他也不过是个富贵闲人罢了，而且能做多久的富贵闲人还说不定。原着中说宝玉后来中举，有人信？


    元春听了贾蓉的话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想想也是！叹口气“蓉哥儿说得有理，日后你宝二叔还需你多照看着。”这话说的有点不讲道理，贾蓉只是后辈，哪有后辈照看家族男丁长辈的道理？


    贾蓉也懒得说什么，自己穿越而来不就是为了挽回贾府败亡的么？贾府屹立不倒自有贾宝玉一番富贵享着，虽然他很看不上贾宝玉这样的人，但是放眼看去如今的两府和他一样的太多了，只要不惹祸就是。


    元春见几句话都得到贾蓉不冷不热的回应，觉得他心思如海，心里有些气恼，俏眼微嗔，她一人独居深宫，多少个日日夜夜想见见这个自己倚为依仗的男子，如今见了看来是一厢情愿。


    “娘娘可否伸出手让贾蓉替你诊下脉?”贾蓉这次进宫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替元春诊脉，毕竟担心她像原着里一样无疾而终。


    “嗯？蓉哥儿会看病？”听他这样说，元春好奇的问。


    贾蓉点点头，基础的中医诊脉他还是会的。


    元春有些不信，她知道贾蓉诗词写得好，不过医术这个需得几十年的积累，贾蓉才多大？摇头道：“只不过忧心家里的事，积虑成疾罢了，已无大碍。”


    贾蓉不说话直盯着她，元春被看的不好意思，总感觉贾蓉身上有一股不容忍反驳的气质，伸出纤纤玉手，贾蓉也伸出手放到女子的皓腕上认真诊起脉。


    元春有些害羞，以往御医听诊都是隔着手帕，屏住呼吸静静的看贾蓉施为。


    过了好半晌才收回手，看来确实没什么大碍，依脉象来看元春是很健康的，难道最终真是死于宫斗？


    贾蓉没有言语，脑子飞速思考着，他这一思考倒把元春弄得心里没底，自己真得了什么大病？纤手在贾蓉眼前晃了晃，“蓉哥儿？”


    贾蓉深深看一眼女子，心里叹息，越想越觉得猜的不错，说道：“娘娘日后只在宫里好好过活，外头的事自有我来处置，不要和忠顺王一脉的起冲突，那些个勋贵有事求到跟前打发了就是，我听夏公公说娘娘还未侍寝，看来陛下晋封娘娘不过是为了平衡罢了。”


    元春听他没头没脑的说这些，心里正奇怪，又听他说侍寝的事情，顿时羞的无可不可，埋怨夏守忠什么都说。


    贾蓉淡淡一笑，继续说：“如今四王八公看似同气连枝，实则一盘散沙，除北静王爷外余者皆是金玉其外，娘娘觉得陛下为何看中我？.....”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元春在宫里多年必然能理解。


    贾蓉说得认真，女子心中羞意散去，联想以往的事情，自己何曾看不清？她只不过是四王八公扶植起来的傀儡罢了，同时心里温暖，终于有一个人替她着想了，轻启朱唇说道：“可是....”


    贾蓉摇摇头打断：“没有什么可是，娘娘只需记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当今，不是什么义忠亲王或者其他什么王爷，天下已定，为了陈年旧事不值得，蓉只能说这么多，此处皇宫之中，娘娘好好思量就行。”


    元春看他霸道的模样，点点头低声道：“家中的事，我也会替蓉哥儿周旋。”


    贾蓉抿嘴淡笑，对于目前贾府的状态他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没人给他使绊子，退一万步只要贾府不出事，他再没有作为，平安度过一生是没问题的，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银票递给元春，“深宫居大不易，娘娘留作傍身吧！”


    元春翻个白眼，这个侄子倒是有钱人，时不时就送钱，噗嗤笑道：“蓉哥儿竟有个金山银山不成？要我如何答谢你？”


    贾蓉见着她这风情，哪还待得住，只想着回去找尤青竹等人，站起来拱手道：“学业繁忙，不好多待，贾蓉这就告辞了。”


    .......

 第111章 乡试(一)

    告别元春出宫后，贾蓉直接回了尤青竹等人处，硬是在尤青竹几女房内待了两天才被赶出来继续准备乡试，没办法元春给的刺激太过强烈。


    接下来的日子贾蓉终于回归正常的备考生涯，两点一线的来往于国子监藏书楼和尤青竹处，偶尔回贾府悄咪咪的看看湘云和黛玉。


    张煦桐自那日雍乾帝驾临藏书楼后就再也没见过。


    越是临近乡试国子监的备考氛围就越浓厚，让贾蓉找到高考备考时的感觉，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


    两个月后，雍乾五年的北直隶乡试终于在眼前。


    原本大夏朝的乡试是放在当年秋天也就是八月份，乡试一直有个别名“秋闱”，但是雍乾五年的乡试雍乾帝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竟是放在上半年。


    乡试头一日。


    贾蓉没有再去藏书楼，而是在家读书，前两日贾母还专门将他喊回去勉励一番。


    “相公，虽然如今天气热了，但是晚间还是冷的，而且进了考场就不能出来，一考就是几天，衣物要带足了。”贾蓉在书房看书，尤青竹、李师师、秦可卿等人就在书房打点考试的物资。


    贾蓉觉得今天这书是看不下去了，有些好笑：“就是考个试而已，又不是搬家，你们准备些衣物和干粮就是了，这大包小包的我也背不进去，没得还被人怀疑作弊。”


    尤青竹给他一个白眼，哪里不知道分明是嫌麻烦“妾身早就打听过了，只要东西能够过搜检就能带进贡院。”


    苏小婉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房的桌子边看几人忙碌，“青竹姐姐，别听贾哥哥的，往年我哥进考场也是带很多东西，贾哥哥就是惫懒。”


    李师师看到贾蓉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好笑：“相公其余的可以不带，衣物、吃食和笔墨是要带足的。”


    贾蓉朝李师师抛个媚眼：“还是师师懂我。”


    尤青竹见他又没个正形，走上去嗔道：“多大人了，明儿个就要进考场，也不说抓紧些，呀....”她正埋怨着，贾蓉伸手将女子揽进怀里在诱人的唇上亲了一口。


    “要死了，长针眼啊！”尤青竹倒没多大反应，一边的苏小婉哪见过这场面，赶忙捂住双眼，小脸噗红。


    秦可卿和李师师无奈的摇摇头，她两都习惯了。


    贾蓉放开尤青竹没搭理她吃人的眼神，瞟一眼苏小婉道：“过了乡试你哥该进京了，到时候跟着他去，别在我家骗吃骗喝的。”


    苏小婉才不怕贾蓉威胁：“哼！就不，青竹姐姐才不会赶我走！贾哥哥坏死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尤青竹“呕~”的一声，跑了出去。


    贾蓉心里一跳，顾不得和苏小婉斗嘴赶忙追出去，其余三女也放下手里的活儿跟出去。


    尤青竹跑出书房扶着院中的一棵树干呕。


    “青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贾蓉上前扶住女子关心道。


    “青竹姐姐不会怀孕了吧？”李师师以往在清风楼见过一些女子怀孕时就是这样的反应，面带喜色的猜测。


    她这一提醒，贾蓉赶忙空出一只手拉起女子的手诊脉，尤青竹这会干呕的劲过去，听李师师的猜测顿时紧张的看着贾蓉。


    李师师、秦可卿、苏小婉和闻声过来的瑞珠、宝珠等人也看着贾蓉等他的诊断结果，每个人都面色紧张又充满期冀。


    少许，贾蓉放开尤青竹的手，面上的喜意再也掩盖不住，大声喊着：“焦大，焦大，你他娘的过来，老子再让你说老子不行，哈哈哈！天杀的本少爷终于有后了。”


    说完抱起一脸不敢相信地尤青竹转起圈，“哈哈！青竹咱们有后了。”


    围观地众女见他这反应，彻底兴奋了，特别是苏小婉激动的手舞足蹈。


    还好李师师和秦可卿率先冷静下来，看贾蓉还抱着尤青竹转圈，赶忙上前阻止：“相公，夫君，快把青竹姐姐放下来，会动了胎气的。”


    “对对对！我糊涂了。”经两人一提醒，贾蓉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尤青竹。


    “相公，我真的怀孕了？”尤青竹还是一脸蒙地状态，实际上她干呕有几天了，只是临近乡试不想贾蓉担心才没说，刚才是真的没忍住。


    贾蓉好笑道：“你要相信为夫地医术！青竹咱们真的有孩子了。”


    秦可卿在边上打趣道：“相公的第一个孩子来的及时，明日乡试一定会高中，双喜临门。”


    尤青竹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虽然心里羡慕，但是也是真心为她高兴。


    贾蓉嘿嘿傻笑，搂过李师师和秦可卿两人，一人亲一下：“咱们也要努力，嘿嘿！还有瑞珠，咱们家人丁单薄，为夫不嫌多哈哈！”


    惹来众女一顿白眼。


    焦大从外面进来，贾蓉看见他挺着胸膛走过去，炫耀起来“焦大，青竹有喜了，你看我行不行？”


    焦大猛翻白眼，懒得搭理他，绕过去，走到尤青竹面前跪下“老奴，恭喜奶奶！”


    尤青竹被他这动作吓一跳，她哪见过焦大给人下跪，赶忙上前扶起来，“焦大叔，当不得，快起来。”


    “奴婢等恭喜奶奶！”宝珠，翠缕等丫鬟也纷纷跪下贺喜。


    “奶奶有喜，我等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当得当得。”焦大少有的真情流露，眼角甚至带有泪水。


    尤青竹噙着泪将众人一一扶起。


    “相公，外面风大，快送姐姐回房吧！”李师师见贾蓉只顾着傻乐，出言提醒。


    ”对，瞧我这记性，娘子你别动，为夫抱你进去。”


    “哪里就这样脆弱？”尤青竹翻个白眼，由着李师师和秦可卿扶着她回房。


    贾蓉看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尤青竹，瞥一眼焦大：“焦大，你还没回答本少爷的问题。”看来他对焦大说他不行的执念很深。


    焦大依旧不理会他，见这里没事，头也不回的往院外走去：“老奴去观里给老爷报喜。”


    “你大爷的！”贾蓉朝焦大的背影竖个中指，抬头看看天喃喃道：“老天爷，来了两年，今天才知道我是真实存在的！”

 第112章 乡试(二)

    当晚，尤青竹房内，贾蓉抱着尤青竹躺在床上。


    女子依恋的搂着他，喃喃道:“相公，妾身在云妹妹和林妹妹前头怀孕会不会不好？”如果说贾蓉的执念是焦大调侃他不行，那么尤青竹的执念就是想和贾蓉有个孩子又不想在以往的史湘云再加上现在的林黛玉前面怀孕。


    贾蓉抚摸着女子的肚子，“青竹，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甚至应该是我感谢你，没有你我就像个无根浮萍。”


    尤青竹蠕动着身子将脸贴在贾蓉的胸膛上，“以前在府里面就想着和你苟且着，后来你将我带出来，我很感动，心里想和你一辈子，可是我的身份注定见不得人，这也没什么，想着和你有了孩子，将来有一日你厌倦了，我们母子还能相依为命。”怀孕的女人多少有些敏感，她说着以往的事情。


    “噗！”贾蓉却破功了，拍了拍尤青竹的臀部，“娘子，什么叫苟且，咱们如今是光明正大，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个秘密，祖父已经知道了，但他没有怪罪，你知道焦大下午去哪了么？他去观里报喜了，所以你就安心养着，给为夫生个健健康康的子女。“


    “啊？”尤青竹有些震惊，脸色通红：“他老人家果真知道了？”


    “嗯~一切有我！”贾蓉抚摸女子的脸庞，这个女人是他穿越来的第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受限于各种因素，娶了做正妻也不是不行，两年的陪伴和照顾让他对她有一份特殊的依恋。


    怀里的女子正害羞呢，感受到男子身上的某些变化，嗔道：“相公，你好讨厌！不行就去师师妹妹或者秦妹妹房里嘛，妾身怕是不方便。“


    额~


    “娘子，正常反应，谁让你太诱人，今晚就陪你哪都不去！”


    哪个女子不喜欢爱的人眷恋自己，尤青竹甜滋滋的柔声说：“那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去贡院。”


    .....


    浅浅的晨光出现在天际边，京城贡院前考生云集，北直隶乡试就在今日，与此同时大夏各地的乡试也在同一天举行。


    雍乾五年，三年一次的乡试大比，天下瞩目。


    虽然贾蓉再三劝解，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苏小婉、瑞珠、宝珠、翠缕几女还是坚持送他到贡院，无奈只能让焦大准备了两辆马车，由焦大和贾五驾车护送。


    “娘子，你安心养胎，府里面的事交给五叔和焦大打理就行。”贾蓉这一进考场就要好几天才能出来，虽然很想陪着尤青竹，但是两年的时间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中举，那么他在荣宁两府的未来走向上就有了话语权，会有另一番境遇。


    尤青竹坐在马车里给贾蓉紧了紧衣襟，说不尽的风情：“相公，安心去吧！妾身预祝相公此去一举高中，鹏程万里。”


    贾蓉点点头，看看其余几女，笑道：“若是能得各位娘子亲一口，必中！”


    尤青竹好笑，都快进考场了还是这样不着调，不过今天也不想违逆他，忍着羞涩在贾蓉嘴上亲了一口，“妹妹们，相公有要求咱们只好满足咯！咯咯！”


    李师师和秦可卿也红着脸凑上来亲吻贾蓉。


    “哈哈，满足了，有娘子们的祝福，为夫已经迫不及待了。”贾蓉哈哈大笑，说完掀开车帘钻出马车，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两年磨一剑，今天终于要长剑出鞘。


    秦可卿迷离的看着贾蓉走向贡院门口的背影，喃喃“相公，加油！”


    贡院门口，一拨一拨的学子依次入场，有俊美华服的少年，有穿着汉族寒酸的寒门士子，有面容稚嫩的儒衫少年，也有须发斑白的年老秀才，至少在科举这件事上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贾蓉已经提前知晓此次北直隶的乡试主考官就是当朝次辅华盖殿大学士夏言，夏言的文章他在国子监藏书楼也拜读过，文风激进，崇尚除旧推新。


    .....


    随着贡院大门的关闭，贡院外送考的人群也都散去，乡试一考就是几天，不可能就在外面等着。贾蓉经过守卫严格的搜捡，领了号牌找到自己的号舍坐下。


    大夏的贡院号舍和明清时代的没有区别，贾蓉无力吐槽，还好没有分到厕所边，不然他还真不敢保证能不能忍受的了。


    待得所有考生入场后，云板想起，雍乾五年的北直隶乡试正式开始。


    ....


    乡试期间，贡院门口实行戒严，任何人不得靠近。


    午后，天气炎热.


    荣国府贾母院，贾母、薛姨妈、王夫人和邢夫人在花厅中打着麻将，麻将是贾蓉带给湘云的，此后在贾府中盛行开。


    贾宝玉、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并三春等人在花厅边上的隔间内闲聊，所谈的话题围绕贾蓉展开。


    林黛玉倚在窗边，一缕青丝飘在额前，望着远方喃喃道：“蓉哥想来已经进考场了吧？”随着她和贾蓉关系的确定，在众人面前对贾蓉的称呼就改成了“蓉哥”


    “林妹妹，乡试一般都是上午就开始，这会子想必蓉哥儿已经坐在号舍答题呢！”探春见她痴痴的模样有些好笑。


    薛宝钗插话调侃道：“玉丫头的心怕是早飞到贡院去了呢！”


    黛玉轻笑，她父亲一甲探花出身，当然不会不知道乡试的安排，只不过关心则乱而已。


    史湘云走上前揽住黛玉的胳膊，宽慰道：“林姐姐不用担心，他跟着林姑父读书，中举是不难的。”


    黛玉轻轻颔首，蓉哥还是她的师弟呢！前些日子她收到林如海的回信，信中也是这般说，言道贾蓉中举不成问题。


    “要我说，云妹妹和林妹妹在这担心，还不如想想蓉哥儿中举后就要娶两位妹妹过门的事情呢！你们的女红都做得怎么样了呢！”迎春也认为贾蓉必中，看着两人心不在焉，调笑道。


    湘云和黛玉顿时红了脸，她们最近是预备着嫁妆的事，而且林如海已经给陛下上了奏折预备进京述职实则安排黛玉的出嫁事宜，史家也派人回京预备着湘云的婚事。


    宝钗穿着一身素雅的白底淡水粉色长裙，在一旁抿嘴轻笑，内心多少有几分落寞，她妈妈最近凑合她和贾宝玉。看看一旁无精打采的贾宝玉，微微轻叹，她，不喜欢贾宝玉。


    小惜春则多少有些高兴，贾蓉是她的亲侄儿。


    众女怀着各色的心思听着，外间传来贾母赢钱的哈哈笑声，全府都在等着贾蓉中举。


    ....

 第113章 乡试(三)

    宁国府天香楼，贾珍在和侍妾欢愉过后喊来赖升，询问贾蓉的情况：“蓉哥儿今日开考？”前几日贾敬派人来传他去玄真观言说若是此次贾蓉的中,日后不许阻拦自己这个儿子行事。


    当时多少有些恼怒，如今西府的老太太、贾敬都看好贾蓉，就连宫里的天子和娘娘也都青睐有加，他这个贾家的族长、贾蓉的生父竟管不到自己的儿子，窝囊啊！


    所幸他也不是个浑人，贾蓉有出息做父亲的与有荣焉，日后不过是各过各的罢了！


    赖升是贾珍的人，最近极力讨好贾蓉并不见成效，每次说事贾蓉都是微笑的盯着他，他也算是宁国府的老人了，服侍过几任主子，惟独见了贾蓉心里没底。


    “回禀老爷，蓉大爷上午进的贡院。”


    “你说他能考上么？”贾珍坐在椅子上嘬一口茶，不确定的问赖升。


    赖升有些疑惑，贾珍这是什么意思？想贾蓉考上还是不想他考上呢？


    “老爷，想来中举是没问题的，您想想咱们少爷那可是入了当今圣上的眼，又是赐婚又是赐玉如意，加之少爷师承林姑爷，那位可是探花郎。”赖升分析道，不过经贾珍一问，他自己也都不清楚希不希望贾蓉中举。


    “唉！”贾珍重重叹口气，贾家上次有人中举还是他那修道的老爹，国朝重文轻武，如今的勋贵早就不似当年，能在这个时候中举分量是极重的，冷眼打量赖升道：“你也跟了我多年，府里面的事情你要是有不干净的赶紧处理了，日后蓉哥儿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赖升听了这话心中一凛，一来惊于贾珍知道他手脚不干净，二来惊于贾珍打算交权？


    “老爷，这话何意，您？”


    “哼，蓉哥儿有本事，如今父亲都向着他，若是中举这府里的事他是有决定权的。”


    赖升暗松一口气，卷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贾珍没有交权的意思就好，他是贾珍的人，只要贾珍一日掌权他就不会有什么事。


    .....


    夜色如墨，晚风微热。


    大观园秋爽斋内，探春站在书桌前手中执笔，她穿着绸缎水粉色外衫，身姿纤细婀娜，神色平静的书写着，书房内明亮的烛光照射出她白皙的脸蛋，恬静美丽。


    翠墨从外面走进来，换过茶盏，轻声道：“姑娘，该歇着了。”


    探春放下毛笔，端起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想了一会柔声道：“蓉哥儿此时想必也没睡，听说号舍空间狭小，怕是很难入睡呢。”


    翠墨就笑了，她多少知道些自家姑娘的心思，不过这事情不好说出口，“姑娘还是去睡吧，多少士子在里面，虽是会吃些苦头，但总不过几日而已。”


    探春吩咐道：“你留意着些，蓉哥儿中了之后要准备贺礼。”


    “姑娘不是绣了荷包么？”翠墨打趣道。


    探春笑一笑，没有说话，心里浮起一抹难言的忧愁，她如何送贾蓉荷包？再过两年也该议亲了，她会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呢？


    .....


    荣国府凤姐院中。


    贾琏和王熙凤正坐在矮榻上喝酒，平儿穿着花色的裙子在一边伺候着，王熙凤是个极爱吃醋的人，平儿虽是她娘家带过来的，但是一直防备着贾琏。


    贾琏崴在矮榻上，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呷一口酒笑道：“今儿个和冯紫英等人喝酒，席中谈论到蓉哥儿，他们多有轻视之意。”


    凤姐柳眉轻蹙，问道：“为何？”


    贾琏轻笑：“不过是文武相轻罢了，他是神武大将军的儿子，跟着冯将军去过几次边关，言语中多有瞧不起咱们的意思。”


    “关他何事，又没有哪条律令规定武勋世家不能走科举。”


    虽然贾蓉近两年疏远了她，但王熙凤内心是复杂的，特别是现在贾蓉变得优秀，多少次都差点忍不住找他过来说话。


    贾琏哪里知道王熙凤的心思，摇摇头：“虽说如此，不过蓉哥儿日后文官一途也不好走，看看咱们家的政老爷就知道了，左右日后中了进士，也是分个不痛不痒的官儿罢了。”


    王熙凤不说话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不像她叔叔王子腾武勋出身，现任着九省统制，奉旨巡边。


    心里有些烦躁，说道：“你还在这说这风凉话，要说你也该长进长进了，现在就捐了个同知，文不成武不就的，你们贾家多少年才出个上进的？”


    贾琏撇撇嘴：“你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我死在战场上你就乐意了？将来宝玉袭爵对你有好的？”


    平儿看着两人斗嘴，心里好笑！想着前两年王熙凤还有把她送给贾蓉的心思，如今是不可能了。


    ........


    距离荣宁二府不远的宅子里。


    尤青竹正跪在佛像前祷告着，她本是不信佛的，可是自贾蓉进了贡院心里总不踏实。


    李师师和秦可卿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还跪着，李师师心疼道：“姐姐，你都求了很久了，快些去歇着吧！才刚好不容易怀了。”


    “是啊，姐姐，若是影响了胎儿，相公该生气了。”秦可卿也在一边劝道，贾蓉临走时交代过两人好生照顾尤青竹。


    “妹妹，无碍的。”尤青竹听两人的话，伸手扶住裙摆，准备站起来，李师师和秦可卿见状赶忙上前扶着她。


    “相公苦读两年，我不过跪一会，相比起来能做的太少。”女子笑道，或许怀孕的缘故，她身上有一股独有的风情。


    “姐姐要相信夫君。”李师师笑说。


    尤青竹点点头，她一路陪着贾蓉走过来，自然是信的，“回房吧！”


    ....


    三天两夜后，贡院大门再次开启，雍乾五年的乡试落下帷幕。


    贾蓉走出考场，面带疲倦之意，这古代的科举经历过一次就知道有多折磨人，关在狭小的空间，站起来活动下都困难，天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考题并不难，但是题量还是很多的，主要还是围绕四书五经展开，所幸他基础雄厚，一路答题下来还是顺畅的。


    尤青竹、李师师、秦可卿等在贡院门口，贾蓉上了马车就枕着尤青竹的腿沉沉睡去，没办法太累了。


    ....

 第114章 乡试(四)

    正当贾蓉如释重负沉睡在温柔香的时候，此次南直隶乡试的考官们正是忙碌的时候，秉烛连夜审阅试卷。


    正像前文所说，此次北直隶的乡试主考是华盖殿大学士夏言，但还设有两名从翰林院选来的副主考，一主考两副主考，除此外还设有九名同考官，同考官都是从南直隶以外的各地选拔出来的官员，以保证乡试阅卷的公平性。


    贾蓉等参加乡试一众考生的命运都交在这三位主考和九名同考官身上。


    当然了不像后世高考的阅卷，无论高低总之都会有一个分数给到学生，乡试则是先由九名名同考官决定试卷的去留，意思就是如果考生的答卷不能让同考官满意那么试卷就直接废黜了，或许扔进垃圾堆都有可能。


    怎么说呢就是同考官要在众多试卷中选出优秀的给三位主考官，主考官再根据推荐的试卷好坏确定最终录取的举子和确定排名。


    还有一点其实乡试的阅卷从贾蓉等人考完第一场就已经开始了，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性，会先由安排的书吏将考生的试卷誊抄一遍，然后糊名交给考官，防止作弊，单这一项就是耗大的工程，所以每次朝廷组织一次考试都靡费颇多，但是为国家选材这笔钱花还是要花的。


    大夏朝的乡试第一场考的就是八股文，为什么？因为八股文最难，八股文的好坏决定了应试考生的成败，光通过审阅八股文就能淘汰一大批，极大的缩短了阅卷时间。


    这里面有个疑问，那么八股做得不好就不能中举么？是的，就是这样无情，八股文就是一个思想牢笼，选出皇帝需要的一批人。这个时代发展到大夏朝，君主专制中央集权已经到达了顶峰，即使是贾蓉想要出仕也只能通过科举。


    接下来几天时间贾蓉都在外宅，硬生生睡了两天时间才终于缓过劲来，他打算等乡试成绩出来再回府。


    对于此次乡试贾蓉自问中举不成问题，等到中举后就该他开始着手小幅度整顿贾府，凭借中举的势头对贾府进行改革，当然了他不准备大刀阔斧，如果那样势必会侵犯到很多人的利益，换句话说他需要通过某些动作先剪去会影响贾府走向的枝枝蔓蔓，暂时不触及主干。


    然后就是关于和史湘云、林黛玉完婚的事情，在这个时代三人都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完婚后他还打算将李师师、秦可卿正式收进房内，毕竟两个女子虽然不说但是不代表贾蓉可以看到心安理得。尤青竹只能暂时隐藏起来，好在她有了身孕算是有精神寄托。


    乡试、完婚两件事做完，贾蓉又要安心准备雍乾六年春的会试，那时候他将代表贾府走上政治舞台，一切还需要时间的积淀。


    在等待乡试放榜的几日里，宁国府下人传来话说王家一直在外巡检九边的王子腾回京了，预备在王府举行家宴，邀请了贾母、贾赦、贾政、王夫人、邢夫人、贾琏等人，贾蓉也在被邀请之列，据说是王子腾亲自点名要他参加的。


    王子腾目前是王家的掌权者，也是整个四大家族的台柱子、核心人物，细数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目前身居高位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王子腾一人，要知道他是四大家族中现下唯一掌握军权的实权人物，他初任京营节度使，后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旋升九省都检点。


    且不说现任的九省统制，单说京营节度使一职就非同小可，意味着他掌握着京城一带的军队，天子脚下拱卫京师，可见雍乾帝对他的信任，”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说得可不仅仅是王家的富贵。


    不过，贾蓉猜测或许王子腾继承了一部分当年贾府留在军中的资源？贾王史薛以贾家为主，在荣宁二公还在的时候，肯定是指哪打哪，但是王子腾是否还甘心屈于贾家之下？


    还有史家，史家当初本就不俗，保龄侯史公是尚书令，文臣之首等同宰相，后来史湘云的父亲死后，史鼐接替兄长继承保龄侯，不过不要忘了史家又多出来一个忠靖侯史鼎，“忠”这个字可以代表一些什么，史鼎是忠顺王一脉的人，继而是雍乾帝的人，史家一方面是老牌的旧势力，一方面又投靠当今，算是早早就在筹划了。


    四大家族表面上同气连枝，可从贾蓉的角度看来早就离心离德，当然除了贾家和薛家关系是真的好之外，为何薛姨妈带着宝钗和薛蟠进京单单住在贾府？要知道薛姨妈也是王家的女儿。


    就贾蓉个人而言他还是比较期待这次和王子腾会面的，王家是他唯一一个少有接触的家族，正好趁着机会探探，目前而言他不会和王子腾有什么矛盾冲突，怎么说？因为级别不够，王子腾已经是军中要员皇帝身边红人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参加完乡试的考生，不构成威胁。


    当然随着日后贾蓉想要收回贾家当初的势力和资源，冲突在所难免。


    王家家宴前一日，贾蓉回宁国府居住，可以感受到宁国府下人对于贾蓉表面上还是恭敬地，为何是表面？大家都在等贾蓉此次乡试的结果，倘若贾蓉得中那么宁国府的风向就要开始转变了，换句话说如果没中，贾珍势必不会接受贾蓉骑到自己头上，贾珍依旧是掌握着在宁国府里绝对的话语权。


    下人的想法很简单，谁是真正的主人就听谁的，不然为何原着中清虚观打醮时小厮都敢向贾蓉脸上吐唾沫？


    贾蓉丝毫不在意，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没中，要收拾这些下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夜晚的宁国府比较安静，没办法人丁不旺，偌大的府邸除了贾蓉和贾珍两个主子全是下人，贾蓉自然不会去找贾珍谈天说地，吃过晚饭早早搂着瑞珠上床睡觉了，瑞珠自然是极尽服侍，因为也只有在宁国府时贾蓉才是她一个人的，但是属于她的时间不多了，马上这座府邸要迎来两位新的女主人。

 第115章 见王子腾

    次日，贾蓉早早起了床，在瑞珠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晨练完毕便往大观园中而去。虽然要参加王家的家宴，但是此刻时辰尚早，几日不见史湘云和林黛玉想着去见见两人。


    随着雍乾帝的赐婚，贾府中人对于贾蓉时不时去潇湘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


    清晨的潇湘馆一如既往的安静，事实上贾蓉不太想林黛玉住在潇湘馆，毕竟她身子弱。


    雍乾三年在苏州时贾蓉就给她配了新药调理身体，人参养荣丸对于黛玉的病并没有治愈的作用，经过两年的调理林黛玉的身体比以往好了很多，至少今年冬天咳嗽的毛病没了，还能时不时出门逛逛。


    潇湘馆给贾蓉的感觉阴湿气太重，对于黛玉的身体没啥好处，好在成婚以后就会搬离他也打消了想法。


    紫鹃正在院中给绿植浇水，看见贾蓉走进来，放下手里的勺子走上前，抿嘴笑道：“姑爷，来了。”


    贾蓉勾起嘴角，现在每次遇到紫鹃称呼都从以往的小蓉大爷变成姑爷了，“云儿和颦儿起了么？”


    紫鹃耳鬓微红，这个姑爷还是读书人呢也不害臊，当着她的面喊她们姑娘“颦儿”。


    “还，还没起身！”


    贾蓉看小丫鬟羞涩的模样大感有趣，紫鹃的容貌和品性在贾府一众丫鬟里面都是出色的，毋庸置疑以后是林黛玉的通房丫头，从这点来说贾蓉太爱这个时代了，买一赠一。


    “你继续，我进去看看。”


    紫鹃张张嘴想要阻止，毕竟还没成婚作为丫鬟她是有义务拦着的。在她纠结这会贾蓉已经推开书房进去了。


    额！小丫鬟脸色发红，原来想多了！


    贾蓉就是故意逗逗紫鹃，当然不会进林黛玉的闺房，这会子天气热了倒不好进的。


    黛玉的书房相比起探春的书房还是不一样的，各处摆放着大夏时兴的瓷器，其中有一些是贾蓉在苏州时买的，也被摆放在书房里面，书籍是少的，不像探春书房摆的都是书，临窗的位置摆放了棋盘，棋盘上面还有棋子！


    贾蓉走过去看了看，微微一笑，想来是昨晚两人没下完的棋局。对于围棋贾蓉还是懂得一些，业余的水平，索性坐下来接着下。


    紫鹃端了茶水进来，\\\"姑爷，喝茶，雪雁已经去叫两位姑娘起床了。\\\"


    贾蓉拈着棋子思考下在哪里，闻言说道:\\\"让她们睡吧！对了一会我和你们姑娘一起吃早膳，可否？\\\"


    \\\"噗嗤，姑爷要在这边吃当然是可以的，只怕两位姑娘是高兴的，不过么！奴婢正愁两位姑娘睡懒觉的毛病，姑爷来了正好喊她们起床！\\\"紫鹃笑道。


    贾蓉笑笑，的确早睡早起才对身体好，这时代晚上没有电灯也没什么娱乐项目，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睡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紫鹃自去吩咐预备早膳，自家姑爷回京还是第一次同姑娘吃早膳，回想起在苏州的那段日子的确让人回味，好在以后又可以和姑爷生活在一起了。


    女子起床不管什么时代都是一件费时间的事情，贾蓉在书房下了半个时辰的围棋，史湘云和林黛玉才堪堪过来。


    两个女子都已展现出风华绝代的姿色，贾蓉打量两人出了神。


    “蛮子你看什么？”林黛玉看他猪哥的模样，略微嗔道，她今天的妆容特别打扮的，因为某个呆子一大早跑过来。


    史湘云则走上前看向棋盘，知道昨晚和黛玉下的棋已经被贾蓉下完了，坐到一边笑问：“谁赢了？”


    贾蓉回过神逐一将黑白棋子收回棋盒，看了看两人回道：“白棋赢了。”


    林黛玉听了很开心，因为白棋是她的，俏皮道：“云儿，你输了，可别忘了答应的事。”


    “呀，林姐姐，这局不算的，咱们都没下完。”想着昨晚的赌注史湘云小脸发红，因为赌注是谁输了成亲当晚谁先和贾蓉洞房。


    贾蓉好奇的追问什么赌注，但是两女哪里肯说。


    史湘云又问贾蓉乡试考的怎么样，毕竟近期两府最关注的就是这个异军突起深得贾母等人看重的小蓉大爷究竟能不能考上。


    “中举是没问题的，只是能得第几名说不准。”


    听贾蓉这样说，史湘云不再追问，她不愿意给贾蓉压力。


    林黛玉倒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贾蓉中不中都是一样，倒并不是说不在意，只是她早已心属贾蓉，想着昨天在贾母身边闲聊，问道：“今日可是要去王家？”


    贾蓉点点头，“不知为何要我也去，咱们宁国府又没有王家的女儿。”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自然是看重你才让你去。”


    “说起王家，前儿听老太太说，王家有意将女儿嫁给保宁侯的公子。”史湘云插话道。


    贾蓉表情怪异，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是似乎不是雍乾五年的事情吧？乱了，很多事情自他穿越过来时间线就对不上。


    不过贾蓉心里好笑，王家的女儿真可怜，王夫人嫁给贾政，王熙凤嫁给贾琏，薛姨妈嫁给一个商贾人家，如今四大家族势微又打算把自己女儿嫁给忠顺王一系的保宁侯府，虽然王子腾升官快是皇帝的决断，但是这几个王家的女儿怕是也立了不少功。


    “听闻薛姨妈和宝姐姐今日也要一起呢！”林黛玉看着贾蓉有意说道，黛玉什么样心思的人？贾蓉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不过这句话也不过是玩笑罢了，王家再怎么攀附权贵也不会把薛宝钗嫁给贾蓉，贾宝玉倒是有可能。


    贾蓉没明白黛玉话里的意思，不可置否，薛家去也不奇怪,“不过是吃顿饭罢了。”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紫鹃走进来叫吃早膳。


    林黛玉倒是习惯了和贾蓉一起吃饭，史湘云还是第一次，席间比较拘谨，生怕给贾蓉觉得不淑女，贾府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吃过早饭就有下人来喊贾蓉该出发了，贾蓉约好第二日还来潇湘馆吃饭就出了门。


    贾蓉和贾宝玉骑马跟着贾家和薛家的车队往王府而去，一路上和贾宝玉没什么交流，贾宝玉记恨贾蓉抢了林黛玉不想和贾蓉说话，贾蓉也懒得搭理大脸宝。

 第116章 王家

    上午的阳光洒在荣宁街上，贾府的角门处依次驶出，贾政、贾赦、贾珍等贾府男丁骑马，贾母、王夫人和王熙凤共乘一车，薛姨妈和宝钗共乘一车，马车外面跟着丫鬟婆子，探春、迎春、惜春、湘云和黛玉留在大观园。


    以往贾府出门的排场一向是大的，自被雍乾帝下旨申饬之后算是收敛了很多。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荣宁街向着王府而去。


    大夏朝皇城的中心是皇宫，大臣们的府邸根据官职大小依皇宫而建，官职越大距离皇宫的距离越近，贾家的两座国公府无疑占据了黄金地段，王家底蕴次一些，但占据的地段也是极好的。


    车队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拐进一个胡同，而后进了一处侧门，便停下来，目前四大家族最具权势的王府就到了。


    马匹无法直接进入府里，贾蓉下了马跟在贾政、贾赦、贾琏后面进入王府的正堂，贾母等女眷的马车则继续往内宅过去。


    王府的正堂自然比不上荣国府荣禧堂，正堂内迎接贾府男丁的是王子胜，王子胜是王子腾的兄弟。


    王子胜中年模样，穿着华丽，相貌普通，留着一缕小胡子，整个人给贾蓉的感觉气质比较张扬，贾蓉微微一笑，原着有提及过这个人，具体记不清了总之不是什么好人，王子胜让他还想起王熙凤的哥哥王仁，那也是个连自己亲外甥女都卖的人。


    贾政看来也不喜欢王子胜，任由贾赦和贾珍应酬，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喝茶。


    几人坐在正堂说了些话，王子胜注意到贾蓉，对着贾珍道：“这便是珍哥儿的嫡子？到底是读书人，温文尔雅。”


    贾珍点点头，这个儿子今天安静的有点过分，张张嘴说道：”还不见过王家叔伯。”语气倒是平和，若是以往的叱喝，真担心贾蓉不给面子，让他下不来台。


    贾蓉也不是个秒天秒地秒空气的，朝王子胜拱拱手，“见过王家叔伯。”


    王子胜点点头自去和贾府其他男丁叙话，王子腾此时正在会客，要等一会才能出来。


    闲言完毕，各自按长幼落座，就有王家下人端上来一应茶水，点心，瓜果之类的。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正在寒暄的时候王子腾从外面走进来，大家又起身迎接见礼。


    原本贾蓉辈分低，正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安静的喝茶，心里还在想着王子腾的事情，就见和王子胜模样相像，但更有几分英气和上位者气质的男子走进来，正要放下手里的茶杯，贾赦、贾政等已经起身迎上来。


    还是那句话虽然贾蓉如今在贾府深得贾母等人的器重，但是辈分太低了，王子腾一一见过贾赦、贾政等人，然后贾珍、贾琏、贾宝玉几人上前见礼，最后才到贾蓉。


    王子腾倒是笑呵呵的受着小辈们的礼，还好这时代不用动不动下跪，否则贾蓉指不定要说：买嘛批！


    “蓉哥儿倒是比先前大变了模样。”王子腾打量着贾蓉，方才和贾珍、贾琏甚至亲外甥贾宝玉都是一笑而过，到得贾蓉见礼才说道。


    这话贾蓉是不好接的，总不能说是的因为换了个灵魂肯定不一样，好在作为父亲在外人面前贾珍是称职的，接话说：“是比以往长进些，前几日参加乡试就是不知道能否得中。”


    王子腾显然知道贾蓉的事情，笑着问：“师承何人？”


    这就是问贾蓉和谁读的书，古代科举老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的，往往如果师承名师，基本上中举的概率就很大。


    贾蓉无语，怎么到他这就这么多话？只能耐着性子回答：“好叫叔伯知晓，蓉师承林如海林先生。”


    林如海，王子腾当然知道是谁，虽然交集不多也知道和他一样是当今雍乾帝的红人，是皇帝安插在江南的眼睛，当年他王家子弟也想求娶贾敏，奈何贾母选了他，心下诧异，他刚回京对于四大家族发生的事情倒也不是全知。


    “哦？那就准了，如海可是甲榜出身，能得他的教导蓉哥儿中举是没问题的，可是为何蓉哥儿称如海林先生？”


    听到他这么问，贾珍准备出言解释，就听贾宝玉在一旁幽幽的说：“舅舅，前些阵子蓉哥儿求了陛下赐婚，将林妹妹嫁给他。”


    贾蓉无奈，怎么听贾宝玉都像在和王子腾告状？不是吧兄弟！合着你还指望王子腾给你做主？


    贾宝玉的怨气旁人自然也能感受到，都不好说什么，王子腾转过身看看自家外甥，有些好笑，他是过来人，少年慕艾的事也干过，微微一笑，明白贾宝玉也中意口中的林妹妹，不过不好明说毕竟贾宝玉说了是陛下赐婚，现在正是他关键的时候不能出一丝差错，有一点他很好奇：“蓉哥儿得陛下赐婚，可是因着雍乾三年的治水？”


    关于贾蓉献策治理水患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毕竟雍乾三年他还未出京，不过心里奇怪，当时不是已经赐了玉如意给史家丫头了么？


    额，嘶？这小子有两个妻子？


    “咳咳，自江南回京后巧遇陛下非说要赏赐，正好和林姑娘两情相悦便求了陛下赐婚。”贾蓉倒也不扭捏将原因说出来。


    贾宝玉听了吐血，什么两情相悦？分明是强抢。


    三言两语之间，王子腾内心翻滚，这贾家的小子怕是入了陛下的眼，原先谈论科举只道是贾府出了个出色的后辈。


    赐婚一事可以看出这小子居功但自知，只求赐婚无伤大雅，雍乾帝欣然同意能看出确实看重贾蓉，要知道林如海是皇帝的心腹，贾家这小子不简单啊！


    不过越想他心里越疑惑，陛下的意图是什么呢？扶植贾家？想想也不对，如今的贾家可不是单靠一个还没初出茅庐的贾蓉就能扶植得起的。


    真是帝王之心如星海不可探查，今日贾家众人在场，王子腾不好详细思量，笑一笑伸手拍了拍贾蓉的肩膀。


    “蓉哥儿既有这能力，日后可要照看好府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众贾家男丁听到王子腾这样说，明白这个目前四大家族的杠鼎人物也从心里认同贾蓉是贾府未来的旗帜，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学习不好的听到先生说让学习好的帮帮他们谁愿意承认比别人差？


    不过所有人脸上都是洋溢着笑容，唯独贾宝玉不屑。

 第117章 报喜(一)

    王家的家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仅仅只是王子腾回京后正常维护家族关系的宴请，关于王子腾的下一步贾蓉在席间知晓正在等待雍乾帝 的安排。


    倒是吃饭的时候王子腾叫贾蓉坐到主桌态度显而易见，贾蓉前世也是混过酒场的，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农历初九上午，贾蓉从一夜宿醉中醒来，摸摸有些干的嗓子，咳嗽一声，回想起昨晚的宴会贾蓉苦笑，没想到喝多了。


    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脱光，此处是宁国府他的院子，想来是瑞珠服侍的。


    懒得穿外衣，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子走到房间的桌前拿起一壶水直接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好一会才算解了渴，放下水壶往外看，阳光已经照进房间，映在门口的地上成一个平行四边形，天气在这会已经有些炎热。


    穿着睡前穿的褂子，贾蓉走出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贾蓉不大喜欢很多人在院子里服侍，是以日常宁国府照顾他起居的只有瑞珠和周婆子，余者只在贾蓉不在家的时候进来院子打扫卫生，浇花弄草，因此日上三竿倒没人在院里。


    今日比较特别，乃是乡试放榜的日子，瑞珠这会不在贾蓉想想就知道小丫头估计陪着尤青竹、李师师等人去看榜了，原本昨日约好了一同看榜，不曾想在王家喝多了。


    贾蓉微微一笑，并不心慌，对于乡试不是他自大，中个举人是真轻轻松松。摸摸肚子感觉有些饿，四周找找周婆子也不见人影，贾蓉放弃了，回房穿好外套往大观园里走去。


    为什么往大观园里去？自然是找未来媳妇讨些吃的。


    由于天气炎热，贾蓉走在宁国府和大观园里没遇上什么人，路过一处假山的时候看到几个小厮坐在阴凉的地方乘凉，几人看见他有些心慌立即起身行礼，贾蓉打着哈欠随意摆摆手只当没看见。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又不是王熙凤管下人管的严，明明殚精竭虑最后大家都不记她的好。


    事实证明只要是夏天，不管是南北方都热，贾蓉额头上出了好些汗的时候才走到潇湘馆，院里斑驳的竹子随风摇曳，让他感到一丝凉意，也不急着找林黛玉和史湘云，走到台阶上放着的水桶边上，用手捧起清水使劲往脸上泼了几次才算解了暑气。


    “咦！蛮子，你怎么在这？”贾蓉正勾起衣摆擦脸就听见风铃般的声音响起，温婉柔和，抬头一看见是林黛玉手拿着书倚在门槛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黛玉今天穿了一身青衫，勾勒出窈窕的身材，乌黑的头发扎在后背自然下垂。


    “嘿嘿，颦儿，昨晚喝了酒，这会子饿的紧，赏口吃食？”贾蓉每次见到林黛玉就不自觉心情愉悦，言语也比较随意。


    林黛玉抿嘴，美眸转动，打趣道：“这就奇了！堂堂国公府还短了贾公子的吃食？”


    贾蓉无奈一笑，论打趣人他哪是林怼怼的对手，“瑞珠不在家，想是看榜去了，你是知道我的不习惯一屋子人伺候！”


    “刚还说今日你必是去看榜的，没想到让瑞珠代劳了，日后还是少喝些吧！你做不了酒中仙。”


    “嘿嘿，我算少的，宝二叔喝的才多。”贾蓉笑道，昨晚上或许贾宝玉心情不太好，确实喝的比较多，直接在王府住下了。


    林黛玉对于贾宝玉喝没喝多不是很关心，见贾蓉穿着随意，头上的头发也没打理，嗔道：“倒像个逃荒的！”说完朝边上的一间屋子喊道：“紫鹃，雪雁快过来！”


    屋里的人听着声音出来，见贾蓉站在石阶下，顿时惊讶道：“呀！姑爷，你怎么来了？”


    “呸，什么姑爷！”林黛玉用手帕掩嘴啐道，耳垂处有些发红。


    紫鹃知晓自家姑娘脸皮薄，也不在意，看着林黛玉问：“姑娘叫我和紫鹃作甚？”


    林黛玉翻个白眼，经紫鹃一声“姑爷”若不是没说完事情，她是不好再待着的。


    “紫鹃去小厨房要写吃食过来，记得要清淡养胃些的，雪雁你去打些清水拿了帕子和篦子过来给蓉哥儿梳洗下。”


    两个丫鬟听是这事有些惊奇，看看贾蓉又看看林黛玉，自家姑娘这是还没过门就提前进入角色了？


    “还不快去？”被两人看得不好意思，林黛玉啐道。


    贾蓉笑嘻嘻得看着眼前发生得一幕，心里感叹不容易啊！能在林黛玉身上看到这一面，穿越过来也算值得了。


    “蛮子，还没晒够？”林黛玉翻个白眼。


    知道女子是在示意他进屋，贾蓉三两步跨上台阶，来到林黛玉面前，伸手扶住她得手笑道：“来，娘子为夫扶你进去。”


    “滚....离我远点，怪热的！”


    “好嘞！”


    跟在林黛玉身后进了屋贾蓉四周看看，想是找什么人。


    黛玉哪能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说道：“别找了，云丫头一早去了蘅芜苑还没回来。”


    被发现后贾蓉讪笑道：“去蘅芜苑做什么？”


    “我哪知道，姨妈一早让人请了过去，云丫头如今忙着哩！”黛玉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方才手里拿着的书说道。


    “哦？为何？”这话确实让贾蓉有些懵。


    林黛玉视线移出书卷，白贾蓉一眼：“明摆着么，云丫头日后可是你这蛮子的正妻，如今你那边府里内宅没有管事的，云儿嫁过去不就是女主人？”


    贾蓉这才恍然大悟，合着这是提前投资？想想也确实，自从尤氏“死后”宁国府内宅就缺个管家的女主人，是以近两年别家的女眷上门拜访都是请到荣国府这边，论理宁国府一支是大宗可惜人丁不旺，贾珍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没有再续弦。


    “那颦儿日后不也是管家婆么？”贾蓉怪笑道。


    “呸！你可别指望我管家，这些事儿有云儿就可以，没得让人嫌弃。”林黛玉是个怕麻烦的贾蓉知道，看着林黛玉一副你别找我的模样，贾蓉无奈。


    少许，雪雁和紫鹃进来伺候贾蓉梳洗、吃饭。

 第118章 报喜(二)

    京城贡院门口人头攒动，今天是北直隶乡试放榜的日子，参加乡试的士子都不约而同的汇集在这里，焦急的等待放榜。


    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等人也都早早的在贡院门口等待，几人都是女儿身不好和士子们挤在一起，便由五叔在边上的茶楼要了一间雅间，坐着边喝茶边等，焦大则挤在人群里等待第一手消息。


    虽说焦大一直希望贾蓉走军武一途，但是跟在贾蓉身边两年过来，当然希望他能够中第，焦大的武力值很高，即使人流涌动也生生挤到最前边。


    如果他回头看看后边的人群估计会注意到宁国府的几个小厮也在场。


    “姐姐，北直隶的士子比起南直隶来说少了不少，妹妹有幸见过一次南直隶放榜的场面，比这还热闹。”李师师坐在靠近窗户边上笑着说，她今天穿了一身粉红色衣裙，戴了面纱。


    年纪较小的苏小婉则趴在窗户上，使劲往外伸着脖子，她是比较好奇的性子，秦可卿在身后拉着小姑娘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掉出去，闻言附和：“就是，就是，青竹姐姐，瑞珠姐姐，那年婉儿陪着哥哥看榜人比这多一倍，唉！也不知道苏胖子这次能不能中！”


    尤青竹典雅的坐在一边，面带微笑的看着苏小婉，她如今身怀六甲更显几分韵味，问道：“那苏妹妹希不希望你哥哥考中？”


    苏小婉最终被秦可卿拉了回来，听尤青竹这么问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青竹姐姐，肯定中不了，贾哥哥也说他不能中的，爹爹已经安排他像是过后京里哩！”


    李师师也收回视线，想想觉得好笑，苏洵的名声她是如雷贯耳的，青楼小王子，实在不敢想象苏洵中举的画面，温婉说：“夫君肯定是能中的，北直隶乡试比南直隶难度小，若说中解元想是有些难，毕竟夫君这两年才入的学。”


    “他那样的人家迈过这道门槛就够了。”尤青竹宽慰，毕竟以贾家的势力，只要贾蓉能够入朝为官晋升总比寒门学子快些。


    .....


    几人正说着话，贡院的大门从里面打开，走出几个小吏来，门外早已等得焦急的学子们看见有人出来顿时躁动起来，纷纷让开一条小径。激动人心的时候就要到来，多年寒窗苦读，头悬梁锥刺股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几个小吏想来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不紧不慢的来到贡院门口的照壁前，为首的小吏看看学子们一脸期盼的模样，也不卖不关子挥手让跟着的人张贴起红榜。


    此刻士子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上千人的广场一时安静下来，有些人甚至闭上自己眼睛不敢看，生怕希望破灭。


    茶楼里面几女也都握紧拳头，深深地吸气，尽管距离尚远，但是视线都集中在那块照壁上。


    好在寂静是暂时的，随着小吏一张一张的贴上红榜，场面迅速热闹起来。


    乡试红榜是排名从后往前张贴，消息逐步从挤在最前面看榜的人口中传来，随即有士子高举双手，大笑着道：“我中了。我中了。”周围的人也都大方的恭喜，同时心中敲鼓。


    焦大此时的心情怎么说呢？冰火两重天，既想早点看到贾蓉的名字又不想，想快些看到是生怕贾蓉落榜，早了又意味着排名不好。


    说起来时间很长，其实也就一会，毕竟红榜也就八张，录取的人数不多也就150人，一张红榜上写二十个中举的士子名字。


    随着一张张红榜张贴上去，广场上一时间洋溢着悲喜交加的气氛，有人喜极而泣，有人仰天长啸抱怨天道不公，上演着一幕幕不同的人情世态。


    其实要说最兴奋的还是那些个闲人，拼命往前挤，记住榜上人的名字撒腿就跑，忙着传递第一手消息好讨赏钱。


    待得最后一张红榜贴上照壁，眼尖的焦大终于笑了，大爷的！还以为落榜了呢！随着焦大的视线，贾蓉的名字出现在红榜上“第五名，贾蓉”。


    饶是他见惯了世面也都禁不住大笑几声，引来身边人的侧目，见他一副小老头的样貌，又纷纷拱手道贺。


    那些个落榜的年轻学子看到焦大瞬间又来了信心，握了握拳头是啊！这位老书生这般年纪才中举，一切皆有可能。


    焦大撇撇嘴，懒得解释，转过身向人群外走去，他还得去给几位奶奶报喜，哪个有心思和这些酸儒纠缠。


    不难想象尤青竹几女听到焦大消息的欢喜场面。


    ......


    荣国府贾母院，贾蓉在潇湘馆吃过饭就被林黛玉拉着过来，今天放榜的日子决定着贾蓉会是两府的舆论焦点。


    对于贾蓉和林黛玉同进同出，饶是贾母也有些头疼，不过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并几个小辈都在不好说什么。


    早就和宝钗来到贾母院的史湘云看到贾蓉进来也是一脸欣喜模样。


    贾蓉老神在在的一一打过招呼坐到她旁边的位置，惹得一群人偷笑连连，把史湘云弄得脸红。


    贾母对于如今的贾蓉甚是满意，阖府的贾家子弟除了贾宝玉她最稀罕贾蓉，“蓉哥儿，今日放榜，若是中了可要请个东道。”


    王熙凤这回也在，边上凑趣道：“那老祖宗给蓉哥儿准备了什么贺礼？这会子巴巴倒安排起他来了？”


    贾母哈哈大笑：“你这猴儿，你是他婶子，合该你也准备一份。”


    王熙凤意味深长的看贾蓉一眼，娇笑道：“只怕准备了蓉哥儿不要。”


    “凤丫头，这是什么理？”薛姨妈在一边好奇的问。


    “嗨！姨妈，我这不像老祖宗好物件多，万一蓉哥儿看不上可不是不要？”王熙凤收回视线朝薛姨妈笑着解释道。


    一群人说说笑笑。


    湘云美眸打量着贾蓉，问道：“适才进园子了？”


    贾蓉点点头：“瑞珠看榜去了，昨儿个喝的有些多，倒是起晚了，索性就在府里等消息，刚刚去园子里找你，没成想你不在。”


    湘云翻个白眼：“你倒是坐得住！”随后看看贾蓉穿的衣服狡黠道：“林姐姐女红还不错吧？这衣服我瞧着做了有些日子呢。”


    原来在潇湘馆的时候，林黛玉把给贾蓉做得衣服顺带让他穿了上。


    贾蓉看看坐在贾母旁边的林黛玉，见她也在看他，冲她眨眨眼，惹来一个白眼，小声回道：“颦儿说你也给做了，娘子什么时候给为夫？”


    “呸！”


    ......

 第119章 旖旎(一)

    贾蓉中举的消息最终是由赖大传进贾母院里，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他能够上榜，但是南直隶第五名的成绩还是有一定的冲击力。


    外面那些不了解贾蓉的人可能没有多大感觉，但是整个荣宁两府谁不知道两年前贾蓉的德性？那是和琏二爷是一样的人物，正是有前后对比才震撼人心。


    荣国府内，贾母院中，正房的大厅中，贾府人物齐聚。


    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贾珍、贾琏、李纨、黛玉、宝钗、史湘云、迎春、探春、惜春等主子俱在，唯独宝玉宿醉还未归府。


    姨娘、陪房、管家、管事、仆妇们等都陪侍候在贾母边上。


    丫鬟们有鸳鸯，琥珀、金钏儿、玉钏儿、彩霞、彩云、香菱、平儿、紫鹃、翠缕、司棋、侍书、翠墨等人服侍在各自主子小姐身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贾蓉一人身上，如和贾蓉关系好的贾政、王夫人、三春等俱都脸上洋溢着笑容，贾政更是连声道好。


    有眼力见的仆人丫鬟们也都纷纷凑到贾蓉身边道喜，贾蓉日后接掌贾府大旗已经毫无疑问，现在投资还不晚。


    有意思的是，连带着贾珍也都脸上有光，经年的老仆、嬷嬷们都恭喜他，直夸贾珍教子有方，好话谁都喜欢听，虽然贾珍对这个儿子多少有些成见，但这样的日子里对他来说儿子中举的确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的心情更不用说，自是欢喜异常，脸蛋都红红的，原因是下人们也都笑嘻嘻的向她们道喜。


    对于当事人贾蓉来说，表面淡定的回应众人的道贺，实则内心多少有些波澜，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时间，第一次他终于能够在贾府里有话语权，虽然贾母、贾政、贾赦等人并没有承诺什么，但是有一个词叫“影响力”，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未来会给他带来助力。


    贾母的内心就比较复杂了，看着意气风发的站在众人中间的贾蓉，一方面她很高兴，对于贾蓉的投资不断地得来回报；另一方面又想着如果中举的是贾宝玉就更好了。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她总归是愉悦的。


    最重要的是，贾蓉的中举无形中扫除了贾家头上最后一丝阴霾，天子无意打压贾府！


    贵族中没有秘密，贾蓉中举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中，和贾家以往交好的武勋世家纷纷派人上门道贺，武勋虽然看不上读书人，但正像前面说得，贾蓉中举背后内涵的是天子的态度，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和贾家修补关系的机会。


    这里面的度也很好把握，仅仅是一个举人老爷还当不上各家家主亲自上门道喜，无非是指派了家中小辈或者管家多带些贺礼就好，倘若日后贾蓉中了进士则又是一番道理了。


    贾蓉最终被贾政和贾琏拉着去前厅见客，以往贾府里迎来送往的活计都是贾珍和贾琏负责，没办法这次各家要见的主角是贾蓉，只能生生将他拉离了贾母院。


    贾蓉于这样的场面是喜闻乐见的，以前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资格，他要掌控贾府，势必要和这些京中勋贵的头头脑打交道，而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他中午又喝多了，以贾蓉的酒量哪里是这些“酒经沙场”人的对手？


    “蓉哥儿你这酒量需得练练。”贾琏看着贾蓉晕乎乎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心中多少有些得意，原来蓉哥儿也是有比不上他的地方。


    贾蓉眯着眼看看贾琏，见他脸上通红，心知对方喝酒上脸，打量一圈还在喝酒的众人，朝贾琏摆摆手道：“琏二叔，我不行了，先回去歇会。”


    贾琏也不打算留他，日后还得仰仗贾蓉的地方，笑着冲贾蓉点点头：“蓉哥儿，你且回去歇息，这里有我，晚上老太太为你单独设的局，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躲懒！”


    原来方才在贾母院里，贾母说了晚上要给贾蓉摆一席，庆贺他中举，让王熙凤早早的安排起来。


    这时候贾蓉哪里还听的进贾琏的话，说完便摇晃着由赖大安排的小厮送回宁国府歇着。


    前世贾蓉是外科医生很少喝酒，为的是做手术的时候不至于手抖，这世他所有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两天喝的酒多，在苏州的时候倒是经常和苏胖子、冯良喝几杯也是点到即止。


    待得贾蓉回到宁国府住处后瑞珠已经回来了，看到醉醺醺贾蓉走进来，少不得抱怨几句，“少爷，今天是你大喜得日子，奶奶们还说晚上给你庆贺！如今是不可能了。”


    经过荣国府到宁国府这段路，贾蓉的醉意少了几分，看到小丫头伸手摸摸她的脸笑说：“明日过去，晚上老太太那边还要应酬一番。”


    瑞珠拨开贾蓉不老实的手，幽怨的说：“都这样了，还喝？”


    贾蓉挥着手大笑一声：“喝，今儿高兴！”说完又盯着瑞珠笑嘻嘻的问：“娘子就放纵这一回可好？”


    ”呸！越发混说，真真是醉了，谁是你娘子。”瑞珠被贾蓉一句“娘子”叫的两腿发软，嗔道，见他闭着眼知道是酒意又上来了，赶忙扶着进房脱下外衣让他躺在床上，又出门去喊了周婆子打来凉水给他擦拭身子，大夏天的贾蓉身上全是汗。


    ....


    下午的宁国府静悄悄的，瑞珠费了好大的劲给贾蓉安排好，看看睡着的贾蓉额头还是出汗，拉上房门出去，过了一会带了两个小厮抬着冰块回来。


    “瑞珠姐姐，小蓉大爷喝醉了？”两个小厮对瑞珠非常殷勤。


    瑞珠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吩咐道“你们把冰块放在床边就出去吧！“随后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两块碎银递给他们：“喏，知道你们想找少爷讨赏，拿去喝酒吧！”


    两个小厮见了银子笑嘻嘻的谢过瑞珠，拿了银子兴冲冲的跑出去。


    瑞珠摇摇头，关上门，拿了扇子坐在床边一边看着贾蓉一边将凉气往床上扇过去。

 第120章 旖旎(二)

    贾母给贾蓉安排的宴席被王熙凤安排在大观园的正厅，便邀贾族各个支脉的人，细细数起来得有二十多桌。


    原本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史老太太最近因贾赦的被天子降罪的事情可劲的清闲了一段日子，她是喜欢热闹的人，估摸着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想痛快玩一场。


    王熙凤这一安排可把贾家支脉的老少爷们乐坏了，虽说都姓贾但是他们的日子过得和普通老百姓没区别，都是依附主脉过活。


    就拿大观园来说，主脉的主子小姐们都住在里面了，可是有绝大部分人连门槛都没进过，往日里听了进过园子的人说里面的风景心里直痒痒，如今得了机会可不激动？


    “要说蓉哥儿真真了不得，前两年什么模样咱们都知道，嘿！没成想如今成了举人老爷，连咱们也跟着沾光。”


    “可不是，那年我还看见蓉哥儿搂着醉语轩头牌呢！如今呢？老太太的外孙女儿林姑娘和湘云姑娘两个天仙模样的人物都要给他做奶奶，咱们是没福气咯！”


    “唉，哥几个，今晚可得和蓉爷喝几杯，依我看呐，咱们日后可要指着蓉爷咯！”


    “可是举人老爷不是还要考进士么？”


    “唉？我说芸哥儿，怎么的你是觉得蓉爷中不了进士？咱们蓉爷什么样的人物？那是两年中举人，你数数整个北直隶有这样的人？更别说万岁爷还两次下旨给他，你见过京中哪个侯门公子有着待遇？那可是简在帝心，要我说日后蓉爷入阁也不是难事。”


    大观园内几个旁支子弟得了王熙凤的准，约在一起边游览园子边闲聊着。


    这一天贾蓉无疑是整个荣宁两府的话题中心。


    .....


    而我们的当事人，一觉直睡到傍晚才醒将过来。


    “啊！舒服，可算缓过来了，这时代的酒竟然能把我喝醉！”贾蓉伸着懒腰，长舒一口气。


    “少爷，你可少喝些酒吧！又不是什么神仙佳酿，喝了能长生不老？”瑞珠整理着床铺劝到。


    “害！瑞珠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喝酒，可是啊！日后这样的酒局少不了，倒不如现在开始练练，快给我泡壶茶来，解解酒！”


    “哼，早都泡好凉着了，在桌上你自己去倒。”


    贾蓉升个懒腰，只觉浑身舒畅，穿上衣服，走到桌边使劲灌了些茶水，才说道:“回头本少爷设计个衣服裤子的样式，瑞珠你给做出来，这鬼天气，穿这样的衣服浑身不自在。”


    瑞珠这时候也铺好了床，走到贾蓉身边给他把外面衣服的扣子和腰带系起来，仰头看他道:“哪有爷们设计衣服的，你只说想做什么样的我做来就是了。”


    贾蓉摇摇头，他要做的是短裤和短袖：“不行，没样式你做不出来，我那衣服有些怪异，回头做出来也只能在家穿。老太太怎么说？晚上的宴席摆在那里，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适才赖升家的进来传话，说是那边府里的琏二奶奶把席面放在园子里了，这该过去了，只是你才解了酒气，晚上一定控制些才好，明儿个一早要去外面几位奶奶那边的！”瑞珠叮嘱着。


    贾蓉微笑的听她唠叨，心里温暖，等她说完才开口打趣道：“瑞珠，本少爷发现你有管家婆的潜质。”


    “呸！谁给你管家，日后管家的事史大姑娘和林姑娘哩。”瑞珠嗔道。


    ”晚上你也乐呵乐呵，不用服侍我，本少爷控制着就是了，差不多咱就回来。”


    瑞珠听他这样说，勾起嘴角笑道：“你可记得你说的话！若是又醉了，明儿个我可给奶奶们告状！”


    .....


    贾蓉带着瑞珠进到园子的时候，正碰上贾母派来催他的丫鬟鸳鸯。


    “哟！蓉大爷可算来了，老太太正等着大爷开席呢！”鸳鸯见着贾蓉笑着说，她如今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若不是贾母离不开她，按照贾府的规矩是可以放出去配个人家了。


    贾蓉看着风姿秀丽的鸳鸯微微一笑，解释道：“中午时候喝的有些多，才醒！琏二叔可以作证。”


    鸳鸯用手帕掩嘴笑道：“蓉大爷，老太太可没怪罪的意思，琏二爷早给你解释过了，快些随我过去吧，晚上琏二奶奶还请了戏班子，已经开场，可惜的是咱们府里原先的戏班子散了。”


    \\\"走吧！\\\"对于听戏，贾蓉还是很有兴趣地，特别是戏文里的句子，韵味十足，经由戏子们传唱出来意境悠长，当然他更喜欢李师师给他唱后世的歌曲。


    ………


    宴席多少有些乏味！


    就娱乐性来说，这时代的宴会无非就是一群人住一起吃吃菜喝喝酒，闲聊一番而已，像贾府大户人家的男女是分开座的，瑞珠被紫鹃拉着去做到丫鬟一桌，贾蓉则被贾琏拉着坐在一座，给他的感觉倒是像举办了个“升学宴”似的。


    事与愿违，尽管贾蓉控制着酒量，但是无奈贾府男丁太多，和他一个辈分的旁支有意巴结，逮着机会就来敬他，他那半吊子的酒量哪经得住？几轮敬酒下来又喝多了，强忍着醉意给贾政等几人敬了酒就打算回去睡觉。


    酒过三巡，贾蓉眯着眼四处找瑞珠的身影，一时间竟没见着她，醉意来袭，拉过一个小丫鬟让她回头给瑞珠传话后就摇晃着身子寻着方向独自往宁国府而去。


    大观园灯火通明，贾蓉醉醺醺的走在小径上，远处传来戏子们的声音，凭着残存的一丝清明，一路走过沁芳桥，夜晚的凉风并没有使他清醒过来，到得一处院落，最终将要失去意识，推开门晃晃悠悠的进去，院子里静悄悄，贾蓉此时只想找个床躺着。


    ………


    昏昏沉沉的，贾蓉做了一个梦，梦里似乎听到女子的声音，只是总看不清女子的样貌，但感觉是那样的真实！


    .....


    夜里，贾蓉迷迷糊糊的醒来，习惯性的思维让他以为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可摸摸床沿又找不到熟悉的感觉，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借着房间微弱的烛光打量四周，试图看看身处何地，待看到地上凌乱的散落着衣物，他瞳孔一缩，因为在散落的衣物中看到还有女子的衣物。


    忽的，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床的另一侧，一个女子闭着眼睛躺着，脸蛋红扑扑的，女子身上仅穿一件粉色肚兜，滑腻的肌肤透出红晕，显示着方才战况之激烈。


    “探春！”


    贾蓉瞬间脑海中电影般的放过一幕幕画面，完了！不是梦。


    可是怎么可能？

 第121章 旖旎(三)

    贾蓉第一个念头就是趁着女子没醒赶紧穿上衣服走人，饶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接下来的局面。


    “她会不会寻死？”刚要起身的贾蓉又坐回床榻，看着楚楚动人的女子，心思异样，探春对于他的特殊感情多少是有些感知的，想到处于这样一个时代，连他都想赶紧逃出去，那她呢？留她一人面对？贾蓉几乎可以预见女子醒来必会自杀。


    “唉！都是什么事！”贾蓉长叹一口气，“罢了，等她醒来再说吧！”随后躺了下去，侧身看着探春。


    经历过人事的探春此时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她本就貌美，贾蓉视线下移，欲要伸手又连忙止住念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


    时间往回倒。


    探春其实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的。


    今日贾母给贾蓉设宴庆贺中举，她也是极高兴的，虽然对贾蓉那份情来的莫名其妙，也无法对人言说，但是看到心里的男子有所成就，她怎能不身心愉悦？拉着姐妹们也多喝了几杯。


    本就不胜酒力，加上酒不醉人人自醉，人在喜悦的时候最容易喝醉，感到有些晕乎乎的，就让侍书、翠墨送回秋爽斋早早睡下，许是怕两人没尽兴，临睡前吩咐她们接着去吃酒。


    .....


    迷迷糊糊睡了一半隐约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原以为是侍书和翠墨回来了，倒也没在意，可是来人直接朝她的床榻走过来，心中警觉，正要出言问是何人，没想到来人直接睡倒在她床上。


    探春大惊失色，赶忙坐起身，好在借着灯光很快看清人的样貌。


    “蓉哥儿？”


    探春吃惊的同时，内心稍稍安定，要是别的男子她就算拼着名节尽毁也要让人进来捉拿。


    轻轻推了推躺在床上男子的肩膀，试探的喊了几声“蓉哥儿？蓉哥儿？”,闻着贾蓉一身的酒气知他是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下肯定不能叫人的，不然贾蓉和她的名声就毁了。


    或许感觉到有人叫他，贾蓉无意识的嘟囔：“唔，瑞珠别闹，本少爷醉了。”


    探春有些气苦，坐在床上愁容满面，这该怎么办？


    扶他回去宁国府是不可能的，出了门就会被外面来往的丫鬟小厮看见，可是也不能一直待在自己床上。探春脸色微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被贾蓉身上的酒气熏得。


    许久终于想到该怎么办，“罢，给他扶到边上的房间吧！我是他姑姑想来喝醉了睡在这边也无碍。”探春自言自语道。


    便要起身，才注意到因为天气炎热，只穿了单薄纱衣，她平日里睡觉穿得都极其单薄，往日里是有陪床的丫鬟倒也无碍，只是今日形势特殊，扑面而来的气息令她有些心神摇晃。


    ......


    贾蓉第一个念头就是趁着女子没醒赶紧穿上衣服走人，饶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接下来的局面。


    探春看着沉睡的贾蓉，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脸，微微气恼道：“真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她原本是睡在床的里边，贾蓉进来才顺势躺在床的外边挨着床沿。


    探春看看摆放在床边矮凳上的衣物，挪动身子，伸出手想要去够那衣服，可是意外发生了，还没够着衣服，睡梦中的贾蓉翻过身。


    “呀！贾蓉”探春脑海一片空白，失声喊道.


    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可是她一女子哪里是贾蓉的对手？


    贾蓉嘴里犹自嘀嘀咕咕着，“瑞珠，安静些！”


    探春都要气哭了，这可如何是好？使劲拍打男子的手臂：“蓉哥儿，蓉哥儿！”


    贾蓉哪里听得见？再说探春的纱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撕碎了。


    他的手放到她那“不可知之地。”


    ......


    “你......无赖！”探春恼怒，简直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竟然这样。


    “蓉哥儿.”她一时间语塞，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贾蓉哪里等她的反应。


    “好难受！”贾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探春使劲的想要挣开贾蓉的束缚逃离房间，可是贾蓉已经凑了上去，房间内的气氛早就变了。


    探春惊呼一声，害怕的微微颤抖，她哪里遇见过这个？


    还未到出阁的年纪，教养嬷嬷也不会来教这些，平日里看那些个话本小说都会脸红。


    今天的事情饶是她平日里再怎么是个有主见的人也没了分寸，何况她心里竟隐隐有一丝异样的想法。


    不过，到这时再也没办法挽救了，女子眼角流下清泪。


    “罢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


    许久！水到渠成！


    .....


    贾蓉的酒意已经彻底清醒，等待的时间他思绪翻飞，原本他挺看不上贾赦、贾珍、贾琏这样的人，心里苦笑，没想到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


    原本对尤青竹他没有多少心理负担，那是前任留下的风流债，可是今天的探春可是怪不到别人身上了，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还不知道女子醒来是什么反应。


    躺了一会，起身穿好衣服，坐到床边的矮榻上，若是有烟就好了。


    论理他不宜继续待在这里，一会人回来，他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可是不能走！


    过了好一会，探春的睫毛微微颤动，贾蓉心下一紧，知道女子就要醒过来，有些紧张。


    女子睁开眼睛，目光空洞的盯着床顶，感觉到贾蓉的存在，淡漠的说：“你怎么还在？”


    “额....”贾蓉无言以对，他本想叫她，可是该怎么称呼？


    没有想象中的疾风骤雨，女子很安静，晶莹的眼角慢慢汇集着泪水，最终滑落。


    “我会负责的。”千言万语贾蓉最终只说出这几个字？


    探春眼睛一酸：“你叫我以后怎么办？”


    “我在一日，护你一日。”


    “护我？你如何护得了？”探春惨笑，语气有些怒意，“你走吧！以后不要见面了。”


    “你要寻死？”贾蓉皱着眉头问道。


    探春转过头看向贾蓉，倔强的说道：“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以前没关系，现在有了，我不许你死。”


    “呵呵，蓉哥儿，你走吧！一会侍书她们回来，你就走不了了，今日之事你有错，我也有错，是我自愿的。”女子语气恢复冷淡。


    贾蓉长叹口气，唉！探春死意已决，他更不能走了，心知今日若不解开这个结她必死无疑，站起身坐到床榻上躺下。


    “那就一起死吧！”


    贾蓉的霸道终于让探春的情绪有大起伏，“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轻贱我，呜呜呜~”女子哭起来。

 第122章 翠墨的发现

    贾蓉看着女子的脸上的泪水，探过去轻轻吻上泪珠。


    探春的身体慢慢滚烫起来，轻轻颤抖。


    “我生来没有娘亲，不得父亲喜欢，一直浑浑噩噩度日，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这原本没有什么，大不了做个孤家寡人………还记得两年前那天么？是你让我第一次有了亲近的感觉，只是你我身份特殊………我又如何不能体会到你的心意，也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你也一直压抑着吧………今日这样或许也是老天爷的安排，日后你好好活着，我必能护你一世周全......”贾蓉抱着怀里的人儿自顾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女子哭泣的声音渐渐降低，想要挣脱贾蓉怀抱的动作也停下来，由于浑身滚烫已经无法辨别是否是害羞，嘴里嘟囔着：“不要脸，登徒子，谁喜欢你。”


    贾蓉微微一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能有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日后也不说千般好万般好，我在男人堆里是老几，你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你是个有主见的应该知道我的心意，虽说身份摆在那，大家族里这些事也不少，咱们还隔了好几代，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呸！不要脸！”探春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哪里受得了的贾蓉这样的话，以前也听贾宝玉对林黛玉说些情话，听了只觉得好笑，今日放到自己身上心里不自觉很受用，初时的恐惧稍稍缓解。


    贾蓉抚摸着女子柔软的背，深吸一口发间散发的香气。


    探春此时多少放下心里的负担，感受到他亲昵的动作，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一丝不挂，“呀！你快起来，我...我....嘶.....”或许动作有些大，扯动下身，倒吸一口凉气。


    贾蓉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坏笑道“刚刚喝醉了，没啥感觉！”


    女子听他这么说一脸惊恐，小声问道：“你....你想干嘛？”


    .....


    一个时辰后，贾蓉离开秋爽斋，远处还隐约传来戏子唱戏的声音，往回去走的路上正遇见侍书、翠墨、瑞珠等人谈笑的往秋爽斋这边走。


    瑞珠看见贾蓉赶忙走上来：“呀！少爷，你怎么在这？”


    贾蓉多少有些心虚：“咳咳，喝醉了，不知怎的躺在那边树下的大石头上睡着了。”


    “嘻嘻，小蓉大爷，此处离咱们秋爽斋近，你该去那边休息，小姐已经睡下了，你自己找间空房间睡，也比睡在大石头上强些。”侍书比较喜欢贾蓉，笑嘻嘻的道。


    “咳咳咳！不好如此的，那边的宴席散了？”贾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心道小丫头我刚才就是睡在你家小姐床上。


    “早都散了，今儿个托小蓉大爷的福，咱们也好生玩了一会，还没恭喜大爷中举呢！”翠墨说着给贾蓉行礼。


    一众丫鬟都点头称是，纷纷贺喜道，她们都是丫鬟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找到道喜的机会，这会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莺莺燕燕。


    等到一一道完喜，瑞珠才开口说：“少爷，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众人这才散去。


    秋爽斋内，探春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回想起刚刚贾蓉在时的场景，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脸，要死了，自己竟然发出那种声音，还恬不知耻的做出那种动作。


    今天的事情太过骇然，和蓉哥儿发生那样的事情，日后可怎么办，尽管他说了会负责，她也信，可是要用什么样的身份相处？再过两年宝玉议亲后就该她了，到时候该怎么办？所谓一女不侍二夫。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的声：“小姐，睡了么？”是翠墨的声音。


    探春心里一跳，忙慌乱的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床铺，就这小幅的动作，又扯动了那里，轻呼一口气，有些气恼，真是个蛮子。整理床铺时看见床单上那一抹嫣红和其他的痕迹，才消散的红润又爬上来。


    等到一切收拾好，放下床帘，平躺在床上深呼一口气，才说道：““还没呢！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翠墨走进来，看看睡在床上的小姐，笑道：“小姐，还没睡呢？”说着走上去准备卷起床帘。


    探春赶忙阻止”别！就睡了，这会子把帘子卷起来作甚？咱们隔着帘子说会话！”


    翠墨闻言也不怀疑，笑一笑停下手，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端过来递给探春：“小姐，渴了吧？喝口水。”


    “嗯，确实口渴。”


    探春挪动身子半躺在床上，伸手拨开床帘接过杯子。


    翠墨注意到探春手臂红红的，轻呼一声：”呀！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红，是热的么？“


    探春正在喝水，听到她的话，呛了一口：”咳！咳！“赶忙把杯子递出去，取过床头的帕子擦擦喷出来的水。


    ”唔，适才盖着被子确...确实有些热。”想要转移翠墨的注意力，又问：“那边的宴席散了？”


    翠墨接过杯子，走到桌边放好，回答道：“散了，小姐才回来一会儿，老太太她们也都散了，只有外边的爷们在那喝酒听戏，今儿个大家都很高兴，我和侍书也跟着喝了几杯，嘻嘻！”


    翠墨和侍书从小跟着探春一起长大，形同姐妹，说话倒也随意。


    探春无奈的笑笑：”你们啊！“


    “对了小姐，适才回来路上遇着小蓉大爷了。”翠墨此时兴奋劲还没过去，放好杯子坐到床边和探春聊天。


    “哦？”探春听到翠墨说起贾蓉，心脏扑扑直跳。


    “嗯！小蓉大爷喝醉了，咱们一群人回来正好碰上，他说在咱们院子不远处树底的大石头上睡了一觉，害！侍书就说该来咱们院子找间空房睡的，结果小蓉大爷说那样不好，真真不愧是举人老爷，知礼守礼谦谦君子，不像宝二爷。“翠墨说完打个哈欠。


    里面探春听了她的话满脸黑线，谦谦君子？明明就是个蛮子。


    ”快些去睡吧，你喝了酒早早歇着才是，今晚不用守着了。”


    翠墨闻言，嘿嘿笑道：“嘿嘿，小姐，我想和你睡。”


    “不...今晚不行，明天！”探春听到翠墨想和她睡的话心都到嗓子眼了，这要是上了床就全发现了。


    “好吧！”翠墨也不纠缠就打算回自己房间，皱了皱鼻子，“小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怪怪的？“


    ”咳咳”探春气恼，这丫头属狗的鼻子这么灵？得赶紧把她支开，否则快遮掩不住了，“许是天气热得缘故，翠墨，去给我烧些水吧，烧好了倒在浴桶里你再去睡觉，怪热的本小姐也喝了酒想要洗洗。”


    翠墨点点头：“好的小姐，是该洗洗，那翠墨先去烧水了，回头小姐别忘了洗，需要奴婢伺候洗浴么?嘻嘻！”


    “不...不用，预备完就去歇着吧！”


    ......


    这种做贼心绪的感觉让探春有些无奈，某人穿上衣服就走，倒让她惴惴不安。

 第123章 王夫人的贺礼

    翠墨出去后，探春强忍着身体不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房间内的衣柜边取出新的亵衣亵裤穿上，先前的轻薄纱衣早已在那场战斗中被贾蓉撕得粉碎，之后又穿上衣裙，才来到床边将带血床单珍重的收起换上新的。


    换好一切，看着叠好的床单和纱衣有些气苦，该怎么处理，她这样的小姐，穿衣起居都由丫鬟嬷嬷服侍，若放在房间里面藏得再好日子久了也会被翻出来。


    “哼！不是要负责么？这些东西找个机会交给他保管。”或许是满足了小小的报复心理，探春不自觉地笑起来，扔是不可能扔的，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少时，翠墨走进来说水已经准备好，探春打发走想要伺候她洗澡的小丫鬟才去浴室清洗。


    .....


    贾蓉这边听着瑞珠叽叽喳喳说着今晚怎么有面子的事一路回到宁国府。


    他其实真的喝多了，但有了秋爽斋的经历，醉意早都去的无影无踪，想着和探春在一起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勾起微笑，难怪贾琏等人好这口。


    要说心理负担，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倒没多少纠结，一则他和探春已经出了五服，不过是姓氏一样，二来灵魂上他早就不是贾蓉了。


    “瑞珠，那边的三小姐日后你多关注着些，我瞧着满府的姑娘小姐独她是个有能力的，她是庶女咱们能帮就帮着些。”


    瑞珠奇怪问道：“好端端的关注她作甚？”


    “咳咳，你不懂，如今咱们也算站稳了脚跟，身边总得有几个有能力的人不是？像琏二婶子，如今管着那边府里一样，你说她是谁的人？”贾蓉循循善诱。


    “琏二奶奶当然是老太太太太的人。”瑞珠想都不想说道。


    “对！那咱们如今在府里面和咱们亲近的有谁？”


    瑞珠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林姑娘，史姑娘，三姑娘.....咦！少爷你人缘真差！”


    “噗！”贾蓉满脸黑线，小姑娘关注的重点真奇怪！没好气的道：“你只记得，以往咱们没人就没人，往后啊！总归要聚起一拨人的，不然你以为少爷我这两天醉了醒，醒了喝是为了什么？”


    瑞珠是个单纯的，若是宝珠在，贾蓉刚说起来就能领会他的意图，不过经他这样揉碎了讲出来，她也明白过来，试探的问道：“那少爷的意思是把三姑娘拉到咱们这边？”


    “咳咳，已经是了，你只多关注着些，她受了委屈要和我说。”


    虽然感觉贾蓉话里的意思很奇怪，瑞珠还是点点头。


    贾蓉见糊弄了过去，心里一松，刚说那些话有真有假，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探春，毕竟如今关系不同了。


    回到宁国府，贾蓉随意洗了冷水澡后，搂着瑞珠睡去，一夜无话。


    .....


    第二日清晨。


    贾蓉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剑法，由瑞珠伺候着吃完早餐便去往尤青竹的宅子。


    外宅这件事贾蓉目前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李师师等他成婚后倒是可以接到贾府里面，但是秦可卿和尤青竹两人身份都比较特殊，目前只有贾敬知道她们的身份，更何况尤青竹如今有孕的事还没和史湘云、林黛玉说！


    贾蓉有些头痛，桃花运太旺也不好，打定主意以后不再招惹旁的！


    ....


    “贾哥哥，你说我家哥哥能不能考上？”贾蓉正在和尤青竹说这话，关心她最近的情况，苏小婉凑到跟前问道。


    虽说苏小婉认定苏洵不会考中但多少有些期盼。


    众女听苏小婉这样问，都笑了，苏家兄妹的相处方式她们见识过，在一起时苏小婉总是嫌弃自家哥哥，不过到底是兄妹！


    贾蓉放开尤青竹的手，看向苏小婉笑道：“小婉，不要怀疑你的想法！”


    “哼！”


    尤青竹好笑的拍了下贾蓉的手，“混说些什么？小婉，别听他的！”


    “夫君今日还回府里么？”李师师在一边问道。


    贾蓉想了想，点点头：“回的，想来今日会有人送来贺礼，得准备些回礼。”


    贾蓉中举，按理自贾母往下都会有一份贺礼，昨日因为忙着接待客人时间紧她们都没来的及预备！


    尤青竹知道贾府的规矩，笑道：“回礼妾身早让焦大预备下了，老太太太太那边的赏赐夫君上门感谢下就是了，只是园子里的那些姑娘们的礼是要回的，夫君回府记得送过去就是了。”


    贾蓉大为感动，尤青竹就是这样在身后默默准备好一切，若不是关系特殊，尤青竹做正妻是最合适不过的，伸手拉过女子的手，笑道：“多谢娘子。”


    大庭广众下尤青竹有些脸红，边上的秦可卿和李师师都掩嘴偷笑，苏小婉拉着脸，她要是知道狗粮为何物，估计早就吃撑了，朝贾蓉翻了个白眼。


    在外宅待了一个上午，吃过尤青竹三女亲自下厨做得饭菜，就带了焦大回宁国府。


    如今乡试已过，过些日子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就该准备明年的“春闱”，北直隶第五名的成绩已经奠定他会试上榜，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贾蓉还没有自大到不用备考就能上榜的程度。


    还有，估摸着再过半月时间冯良和苏胖子就该进京了，这是他由苏州返京时就约定好的，心里有些期待，两人是他穿越而来关系最铁的哥们，冯良应该考得不错吧！苏胖子么，想想苏小婉的询问，贾蓉实在没什么信心，不过人家是富二代，吃喝不愁连自己都羡慕，考不考的中都无所谓。


    “少爷，老太爷传话过来，让你明日去趟玄真观。”回去的路上焦大告诉贾蓉贾敬找他。


    贾蓉想起来贾敬确实之前有说过中进士之后会让贾珍把管家权交给他，但是自己才中举人喊他去做什么？也看懒得想那些，明日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回到宁国府院子，果然看到书房内放着大大小小的物品，瑞珠正在登记着，看到贾蓉走进来，忙迎上去，笑道：“少爷快过来看，府里的老太太、太太们和园子的姑娘们都总过来贺礼呢！”


    贾蓉看到小姑娘高兴的样子，笑笑，背着手走到贺礼面前感兴趣的看起来，收礼这事儿他在贾府还是头一次，“都有些什么？”


    瑞珠听他这么问，拿起账簿念起来：“老太太赏银一千两加上好的文房四宝两份，大太太赏银和大老爷赏银五百两，琏二奶奶和琏二爷赏银三百两，珠大奶奶一百两，迎春姑娘书画一幅，惜春姑娘也是书画一幅，咱们两位奶奶（史湘云和林黛玉）各自做了两件衣服和两双鞋子送来.......”


    贾蓉听瑞珠一一念着，除了贾母等几人送钱之外，其余的都是些小玩意儿。


    “.....哦！对了宫里的娘娘赏赐玉如意一柄，珊瑚一珠。”瑞珠念了好一会才算念完。


    “政老爷和太太没有赏赐？”贾蓉听完瑞珠的报账笑问，他倒不是在意赏赐只是觉得奇怪。


    瑞珠走过去诡异的笑了笑，说道：“就知道少爷你会问！太太赏赐了，只是这赏赐不好写上去”


    “哦？”贾蓉更好奇了。


    瑞珠朗声道：“太太赏银八百两，大丫鬟一名。\\\"


    贾蓉：.....


    “大丫鬟？”


    瑞珠有些气恼，对着门口喊道：“晴雯姐姐进来吧！”


    .....

 第124章 晴雯

    贾蓉有些愕然，饶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王夫人竟然送给他一个丫鬟，而且是晴雯，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晴雯可是贾宝玉的大丫鬟，竟然送到自己屋里？


    尽管他再怎么不敢相信，外面走进来的女子告诉他没有听错。


    晴雯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原本穿越到宁国府他就没想过和晴雯，鸳鸯，袭人，平儿等荣国府的丫鬟有交集，没想到王夫人给自己送过来一位，还是大名鼎鼎的晴雯。


    晴雯他怎么会不知道？


    红学研究者称她有林黛玉之风，口齿伶俐，针线活尤好，曾为宝玉病补雀金裘。 她本是赖妈妈家的丫鬟，因得贾母喜爱，把她赐给宝玉，在贾宝玉那里过着千金小姐般的生活，后来死了贾宝玉还给她写过悼词。


    不过，前世他读红楼梦是不喜欢晴雯这个丫鬟的，对宝玉她自然是好的，可是对于比她身份低的丫鬟就比较刻薄，时时防备着有人靠近贾宝玉，想法与袭人是一样的！和平儿的怜贫惜弱相差甚远，他不是贾宝玉是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王夫人把这样一个丫鬟放自己房里是什么意思？


    ......


    晴雯心里忐忑的站在书房中，对于突然而来的变故，她也是惴惴不安，这两日府里的话题中心全是贾蓉中举，作为贾宝玉房里的丫鬟她是知道贾宝玉对贾蓉是有多恨的，没事就骂一句贾蓉，指责他抢走林姑娘，只知道仕途经济，白白玷污了史姑娘和林姑娘。


    原本她和贾蓉没有交集，贾宝玉指责的时候她还在一边调笑几句，没想到今天早上王夫人派了彩霞过来叫她去说话，告诉她到贾蓉院子里服侍。


    她多少有些知道王夫人为何会这样安排，王夫人不喜欢她，袭人肯定时常在王夫人面前说她的不是，呵呵！她怎么会不知道袭人和宝玉那点事?都是一样的丫鬟堆里混的。


    倒是宝二爷知道后找王夫人闹了次，一向宠着宝二爷的王夫人说什么都不同意。


    也说不上来什么样的心情，往日里也听过别人说起贾蓉，都道他是贾家最有前途的子弟，日后贾族的族长，别的丫鬟说起来都很迷恋，对他只有称赞的。


    看着眼前的贾蓉，小姑娘心里有些忐忑。


    .....


    贾蓉打量着晴雯，心里点点头，不愧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模样身段上是没得说，若说她像林黛玉贾蓉不敢苟同，晴雯少了些黛玉的灵气，面相多了些丫鬟的刻薄。


    瑞珠见贾蓉看着晴雯一动不动，以为被她的容貌吸引住了，有些气恼，走到贾蓉背后悄悄伸手掐一下他的腰。


    贾蓉正想着王夫人的目的，感到腰上吃痛，转过头就看到瑞珠狠狠的盯着他，失笑道：“瑞珠，你掐我作甚？”


    瑞珠没想到贾蓉直接把她私密的动作说出来，小脸爬上一抹嫣红，晴雯还在呢！往晴雯那边看过去，果然就看到晴雯奇怪的看着她。


    好在贾蓉经瑞珠这么一打断也回过神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晴雯说：“晴雯，你回去吧！”


    晴雯没想到贾蓉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回去，脑子一空！有些不知所措，问道：“我是太太安排过来的，为何？”


    瑞珠也有些奇怪，虽说她有些气恼，但是大家族里管家的主子把丫鬟赐给子弟是很寻常的事情，贾蓉的院子里目前就剩她和周大娘。


    原本还有宝珠的，贾蓉把她安排去服侍李师师了，若论起来确实有些不够，宝二爷房里光大丫鬟就是四五个呢！这也是大家族的规矩。


    “你原先是在宝二叔房里？”贾蓉不紧不慢的问。


    晴雯不知道他为何明知故问，点点头。


    “这就是了，你回去吧！”


    他这么说，不要说晴雯有些蒙，瑞珠也摸不着头脑。


    晴雯抬起头，第一次直视贾蓉，倔强的说：“我是太太赏给公子的，小蓉大爷若是不喜我大可去求了太太，没有太太同意我是不会走的。”


    贾蓉听她如此说也不恼，微微一笑，这很晴雯！继续问：


    “晴雯，你今年多大？”


    晴雯觉得心好累，这个府里的红人说话有些不着四六，根本猜不到是什么意思，不像宝玉看脸色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十六！”


    贾蓉点点头：“十六不小了，宝二叔难道没有？”


    瑞珠无语，她终于知道贾蓉什么意思了，她敢肯定自家少爷毛病又犯了，恨不得再掐他一下，当着人家的面混说什么，回头一定给尤奶奶告状，非得好好治治这毛病不可，没办法只有尤奶奶能治这个毛病。


    晴雯也反应过来，呵男人“我还是完璧之身，又不是袭人，哼！”


    贾蓉无语，瑞珠无语。


    贾蓉无语的是这丫头真彪悍，说得真直接。瑞珠无语的是原来宝二爷和袭人有一腿，晴雯直接把袭人卖了，不过也仅仅是无语而已，袭人作为宝二爷的丫鬟很正常，她不也...额！还是不一样的。


    晴雯也是被问急了，说完不自觉俏脸发烫，完了！赶忙撩起裙摆跪下来。


    贾蓉扶额，这丫头还挺可爱的，就是性子需要磨练磨练，他可不是贾宝玉那样的好性子，刚才那样问确实也有那个意思，若是真被宝玉睡过的人就真的不好留了，这会也大致猜出王夫人的意思。


    作为当家主母，王夫人估计是想通过送人拉近和贾蓉的关系，毕竟该说不说晴雯的容貌还是上上乘的，正好贾蓉院里没什么服侍的人，这事情说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挑毛病，可是她这么做真不怕贾宝玉和他干仗？


    嗯，可能性不大！


    “罢了，起来吧！日后就留在这里，你跟着瑞珠，她说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也没什么规矩，不要动不动就跪下，另外要恪守本分，毕竟我可没宝二叔的好性子！”贾蓉给个红枣又打一棒子。


    瑞珠走过去将晴雯扶起来，“晴雯，以后你就负责看好这院子吧，咱们这边人少确实没什么事情。”


    晴雯心里松一口气，她真怕贾蓉执意送她回去，那样她真没脸在府里待着了，感激的看一眼瑞珠，点点头！通过方才的观察，她知道瑞珠已经被贾蓉收进房里。


    身边多了一个养眼的小姑娘，贾蓉心情不错！看看礼品，说道：“瑞珠，收起来吧！那银子你留着自己花。”


    瑞珠点点头，心里好笑，多大方似的，她又不缺银子，贾蓉陆陆续续给她的体己都有一万多两了。


    不过晴雯心里却纳罕，她刚才在外面听到瑞珠读账簿，算起来有好几千两银子呢！留给瑞珠花？


    见到瑞珠已经开始收拾起来，压下心里的震惊，走上去帮忙。


    贾蓉看她的举动，点点头，好在不是个懒丫头，眼里有活，不管两人如何收拾，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四书章句集注》看起来。


    没过一会，外面又有脚步声，贾蓉打眼一看周婆子领了一个小丫头正走进来。

 第125章 薛宝钗的礼物

    周婆子进来看到贾蓉在书桌边上坐着，忙笑道：“蓉哥儿回来了，可吃了午膳？”


    贾蓉点点头示意吃过了，看向周婆子后面的小丫鬟。


    莺儿见贾蓉看她，笑着捧着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礼，说道：“我们姑娘要奴婢给小蓉大爷送东西过来，庆贺大爷中举。”


    贾蓉不认识小姑娘，正要问她家姑娘是谁时，瑞珠走过来提醒道：“少爷，她是宝姑娘的丫鬟莺儿。”说完走过去接过莺儿手里的托盘，笑说：“回去替我们爷谢谢你家姑娘！”


    贾蓉才想起来方才瑞珠确实没念到薛宝钗送了什么，有些尴尬，看来还是要尽快把人认全了，“你回去就说一会过了正午我会一一上门致谢！”


    莺儿又屈膝一礼：“我们家姑娘说了，小蓉大爷必会回礼，不过她说不用回旁的，只把最近写得字抽一份做回礼就成。”


    贾蓉点点头，问道：“你家姑娘还说了什么?”


    “我家姑娘还说，她送的礼虽然是庆贺小蓉大爷高中，不过这物件却不是给男子，我们家姑娘送的东西叫\\\"香水\\\"，是给女孩子用的，涂抹在生身上能散发出香气，咱们爷从江南带过来的，据说很时兴呢！”


    莺儿才说完就看贾蓉和瑞珠面容古怪，哪里说错了？问道：“怎么了？”


    “咳咳”贾蓉站起身来走到薛宝钗送的礼物面前，掀开盖着的红绸缎，有些好笑的看一眼瑞珠，随后对莺儿说：“替我谢谢你家姑娘，瑞珠拿一幅少爷我写得卷轴给莺儿姑娘。”


    瑞珠忍俊不禁的取来卷轴交到莺儿手里。


    小丫鬟接过来也不多留，行礼离开。


    待得莺儿出去，贾蓉伸手拿起一个装着香水的瓶子，打开闻了闻，“瑞珠，你说咱家这香水赚了多少钱了？”


    瑞珠好笑的白了一眼贾蓉，“少爷，估计赚的不少呢！你看这样短的时间咱们就在京里见着了。”


    没错，薛宝钗送的香水正是贾蓉和苏家合伙做得生意，因为瓶身上面印有“苏氏”标记。


    晴雯放下手里的活计也走过来拿起一瓶把玩着，她有些疑惑，听贾蓉和瑞珠的谈论这名叫香水的物件竟是府里的产业？她虽好奇不过也不敢问，毕竟刚来。


    贾蓉看看晴雯，笑道：“晴雯，送你一瓶拿去用吧！”


    “啊？”晴雯有些惊愕，赶忙拒绝，“不，不用了，少爷留着送人吧！怪可惜的！”


    “晴雯收着吧！这香水是少爷在江南时和苏家做得生意，唔，不是府里的产业，你跟了少爷记得保密就是！”瑞珠在一边说道。


    贾蓉看一眼瑞珠，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什么话都说，不过说也就说了，摆摆手道：“收起来吧！”，然后，随手拿起手边的账簿看起来。


    “瑞珠，三姑娘那边没送东西？”瑞珠的账簿记得很详细，贾蓉看完问道。


    “没有，早上的时候三姑娘院里的翠墨过来传话，说是给少爷准备了礼物，不过需要少爷自己去拿！”瑞珠边整理着东西回道。


    贾蓉被她说的心痒痒，很好奇探春为什么一定要他自己去取，难道想自己了？找个由头？心里想着就打算出门。


    “瑞珠我去园子里一趟，你和晴雯收拾好这些，让焦大把我给园子里姑娘们准备的回礼送进去。”


    “唉！”


    ......


    正午的太阳高挂在天上，炙烤着大地，贾蓉出了宁国府并没有直接进大观园，而是问门子要了马往荣国府而去。


    他打算先去荣国府贾母，贾赦，贾政等处致谢一番，没办法礼不可废！


    等他从荣国府出来又过了一个时辰，贾母、贾赦处倒是简单稍坐一会就离开了，倒是贾政拉着他一顿好说，聊的无非就是让他戒骄戒躁好好准备会试一类，又说如今中了举，家里面子弟的教育打算交给他。


    贾蓉耐着性子听贾政叨叨，贾家族学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乌烟瘴气，若是让他去管族学也不是不可以，头一个就是要把贾宝玉、薛蟠、金荣等一众纨绔清出去，不然留这几个少爷在肯定没好，想想都一阵恶寒，好在这事也不急！他对于贾族子弟没多大奢望，只要不惹事就好，旁的再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儿。


    贾蓉从荣国府后院的角门绕进大观园，并没有直接去秋爽斋，而是往潇湘馆过去，大观园里的丫鬟仆役其实并不多，一路上也没见着什么人，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树上、在草丛里发出慵懒的叫声。


    等到了潇湘馆的时候贾蓉已经浑身冒汗，一进门就喊着：“紫鹃，紫鹃！”


    “唉！”里面的丫鬟听着声音掀开门帘走出来，“呀！姑爷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


    贾蓉撩起袖子擦一把脸上的汗，笑着说：“从西府过来，去给你家姑爷打盆凉水来，我擦擦汗。”


    紫鹃轻笑，这姑爷现在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打趣道：“要不我伺候爷洗个澡？”说完小脸噗红。


    被小丫头调戏贾蓉也不恼，漂亮的女孩子有特权不是，“不用了，一会还要去三姑娘那一趟。”


    “快进来吧！站在外面作甚！”贾蓉正在和紫鹃说话的时候，从里间传出来林黛玉的声音。


    紫娟往里屋看了看，努努嘴道:“姑爷快进去吧！里头有冰块，我家姑娘正和史姑娘下棋呢！”说完往井边走去给贾蓉打水。


    贾蓉掀开帘子走进去，笑吟吟地说：“哟！两位娘子在呐！”


    “呸，整日里说些个不着调地话，如今都是举人老爷了也不知道改改！这毒日头的瞎跑什么？”林黛玉捻着棋子看他一眼说。


    史湘云在一边娇笑，问:“必是去了西府？”


    “哈哈，还是云儿懂我！今儿老太太太太们给了赏赐！”贾蓉给说完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


    “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林黛玉翻个白眼。


    这时候紫鹃端了水盆进来，“姑爷，快擦擦吧！屋里凉快，这一身汗当心着凉。”


    史湘云看贾蓉额头不断冒汗，对紫鹃说：“紫鹃去我房里把放在柜子里的一套衣服拿来给他换上，这全身汗看着难受的紧！你也是，赶着正午外面乱跑。”


    “嘿嘿，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不，又有新衣服穿了！”贾蓉很好奇这两女的到底给他做了多少衣服。


    一番梳洗换上衣服后，紫鹃将换下的衣服拿出去洗，因为还没成婚，这种活计不好让外面的婆子做。


    贾蓉跑了一天放松下来就有些犯困，算算连着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两女看他这模样有些无奈，林黛玉说:“去那边矮榻上睡吧！”


    贾蓉也不推辞，走到矮榻边躺下。


    湘云和黛玉继续下棋。


    .......

 第126章 促狭的探春

    生活嘛！平淡才是真。


    贾蓉在潇湘馆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后陪着史湘云和林黛玉吃过晚饭，就拜别两人往秋爽斋过去。


    此时西方的天空呈现出赤红的落日余晖，仿佛远方那一角正被太阳炙烤着，潇湘馆和秋爽斋隔的很近，贾蓉漫步在狭长的小径上，来往的丫鬟小厮见着他都停下脚步行礼问好。


    很多人会有疑问，红楼里的小姐们不是没事都会聚在一起说话玩笑么？小部分时间是的，更多的时间则是独处，没错大户人家小姐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贾蓉到了秋爽斋，天已经慢慢黑下来，院里石头铺成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水迹，显然不久前才有丫鬟洒过水用来降温。


    北方的晚上温度下降的快，随着太阳的落山，时不时会有一阵阵凉风轻轻吹过。


    迎接贾蓉的依旧是翠墨。


    小丫鬟端着饭菜正从小厨房里面出来，看到贾蓉显然有些开心：“小蓉大爷来了，姑娘方才还说今日定不会来了呢！”


    贾蓉很喜欢这个勤劳的小丫鬟，微笑道：“你们姑娘呢？”


    “在里屋呢！小蓉大爷快进去吧！这会子恰好吃晚膳。”说完便先一步端着饭菜往里屋进去。


    贾蓉在后面跟上去。


    “姑娘，小蓉大爷来了。”翠墨走进去大声说。


    里屋的探春正坐在桌前，听着翠墨的通报，原本略带忧愁的面容瞬间洋溢出笑容，他来了。


    今天的探春身穿着一件碧绿色长裙，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自然的盘在头上，用一根玉簪插着，额前飘散着几缕青丝，恬静中带有一丝独特的风韵。


    贾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探春正要站起来，知她身体不便赶忙阻止。


    翠墨笑一笑，赞道:“还是小蓉大爷疼人，咱们姑娘今日身体不适，躺一天了呢！”


    探春听了翠墨的话，鬓间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嫣红。


    贾蓉有些尴尬，毕竟探春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原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为了掩饰尴尬，他顺势坐在探春的对面，看看桌上的饭菜，笑着对翠墨说：“我看这些饭食你家姑娘一个人也吃不掉，要不翠墨给本少爷准备一副碗筷？正好有些饿了。”


    探春翻个白眼，大家族里很少有男子和女子同桌吃饭的，除了关系极为亲密，她和贾蓉的关系亲不亲密？肯定是亲密的，只是在丫鬟面前多少有些害羞。


    翠墨也是知道规矩的，听贾蓉这样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家姑娘。


    被翠墨盯着，女子更不好意思了，这算什么？相公和妻子同桌吃饭？心里有些期待，他和贾蓉的确没有同桌而食过，想着今日叫他来的目的暗暗鼓足勇气对翠墨吩咐道：“给蓉哥儿准备副碗筷吧！我是她姑姑无碍的。”后半句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多少有些掩耳盗铃的嫌疑。


    贾蓉有趣的打量探春脸色变换，结果惹来探春嗔怒的目光。


    得了探春的同意翠墨自去厨房取餐具，贾蓉等到她出去才关心的问：“好些了么？”语气很温柔。


    女子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羞涩的低下头，轻轻嗯一声，不好和贾蓉讨论舒不舒服的话题，问道：“从哪里来？”


    贾蓉站起身，拿过一边摆放的水壶给探春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女子很自然的接过，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才回答说：“上午出了趟门，午间回来见着有人送来贺礼，下午便去了西府答谢，过后在潇湘馆歇了会就过来你这里。”


    探春美眸看着贾蓉，听他说完，微微一笑：“你一男子还未成婚，虽说有了婚约，倒不好时时过去那边，于云妹妹和林妹妹闺名有碍！”


    这话要是说给贾宝玉听估计会惹来一顿抱怨，贾蓉知道探春是为他考虑，笑着点头，小声说：“知道了，娘子！”


    “你.....”探春哪里受得了他的打趣，正要数落他不知羞，就看到门口翠墨走进来，狠狠瞪了一眼贾蓉。


    贾蓉看到女子的风情，哈哈一笑：“翠墨，你家姑娘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回头我弄些来孝敬孝敬。”


    探春撇撇嘴，两日里她算是看出来贾蓉的性子有些惫懒。


    要不怎么说想知道一个人真实的样子就需要深入交流来着。


    翠墨将碗筷摆好在桌子上笑说：“咱们姑娘对饭食这些没有偏爱，倒是喜爱吃荔枝！小蓉大爷若是想孝敬长辈，弄些荔枝来就对了。”


    “哦？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么？”


    “呸！越发混说了，谁是妃子？杨妃有唐明皇的宠爱，我有谁？”探春嗔道，多少有些幽怨。


    额!翠墨觉得自家姑娘话里意思有些奇怪，这是对子侄说的？想是表差了意。


    贾蓉尴尬一笑，打个哈哈道:“吃饭，吃饭！”


    探春莫名的有些生气，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往贾蓉碗里夹了一道菜，就自顾自的吃起来。


    翠墨有些好笑，她家姑娘是怎么了，许是身子不舒服的缘故？


    .....


    贾蓉哪里还吃得下？不过就想陪陪探春罢了。


    探春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这蛮子在潇湘馆吃了过来的，不过虽然恼怒也不点破，简单吃了些便让翠墨收拾掉，吩咐她也吃去不用伺候，自己则往书房过去，不理会贾蓉。


    翠墨有些不好意思，冲贾蓉笑笑说：“小蓉大爷，我家姑娘今日身体不适，脾气不好别见怪，快去书房吧！姑娘定是等着大爷把贺礼给你呢！”


    “无碍，你且去吧！我去和你家姑娘说会话便回去了，对了今日怎么没见着侍书？”


    “唉！侍书去西府姨娘那了。”提起赵姨娘，翠墨显然心情不佳。


    贾蓉心领神会，“日后你家姑娘有难处就去东府寻我或者瑞珠。”


    翠墨点点头，也没放进心里，姑娘和姨娘的事儿小蓉大爷如何管得了。


    ....


    贾蓉走进书房的时候，探春正拿着毛笔写字，看到他走近，笑盈盈的将手中毛笔递给他。


    “给！”


    “干嘛？”


    “写字”


    “写什么？”


    “随意！”


    贾蓉看看女子手里的毛笔，接过来，思考着要写什么。


    “我喜欢你的边塞诗。”探春给了提示。


    贾蓉心想边塞诗？探春的喜好果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探春离开案前，贾蓉走到它原来站的位置，蘸了蘸墨水，沉吟一阵，才说道：“诗一时写不出，倒是有一首词！”说完不等探春说话便落笔。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蹴而就，探春美目盈盈的看着眼前的长衫男子，心里涌起一股自豪！贾蓉的诗词从来没让她失望。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蓉哥儿这词写得极好！可惜……”


    贾蓉搁下毛笔笑问：“可惜什么？”


    探春没有回答，又看了半晌又说：“也好！”


    “娘子，你到底想说啥！”


    女子无奈的看他一眼，懒得计较！摇摇头也不解释，“这首破阵子全当是回礼。”


    说完走到一边取出一个包袱，递给贾蓉，不过在递出去那一刻女子的脸浮起一抹羞红。


    贾蓉愣了愣，“衣服？”接过来就要打开看。


    “别...拿回去没人的时候再看！”探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眼里又有些促狭。


    “古里古怪！”贾蓉放下包袱，看看门口没人，走上去将探春揽在怀里。


    女子被贾蓉突然的举动吓一跳，“要死了，快放开，门...门没关！”


    “你放心！”贾蓉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


    探春身体发软，听着贾蓉的话，轻嗯一声，她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很依恋贾蓉的怀抱但还是说：“快放开呢！”


    .....

 第127章 见贾敬

    离开秋爽斋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贾蓉拿着探春的“神秘礼物”回了宁国府。


    一路想着接下来的布局，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回到院子正厅，他掀开帘子走进去，瑞珠正在和晴雯聊天。


    瑞珠过来接过手里的包袱，贾蓉吩咐她放到书房去不许偷看，小丫鬟有些不乐意。


    晴雯则取了家常的衣服给他换上，脱了外袍晴雯就闻到一股女儿的香气，狐疑的看了眼贾蓉，也不好说什么。


    贾蓉看着矮他半个头的晴雯安静换衣服，微笑的问：“还习惯么？”


    晴雯没有回答他，而是边整理衣服边问道：“我看出门时不是穿的这件，衣服呢？”


    哟！小姑娘观察力可以，贾蓉暗暗点个赞，不像瑞珠估计根本没意识到。


    瑞珠要是知道贾蓉的想法肯定猛翻白眼，少爷我只是不希达说而已，无非就是两位准奶奶的活计。


    “你们奶奶给做的！咋样？”贾蓉冲晴雯眨眨眼，骚包的显摆起来。


    晴雯听了头顶雷声轰轰，少爷你是认真的么？以往她和贾蓉几乎没接触，觉得读书人应该是像二老爷那样一本正经才是。


    想着适才瑞珠和她说了贾蓉的生活习性：“晴雯，咱们少爷时不时会说些混话，像个孩子似的你见着别奇怪，他就那个样儿很好相处的！”原本还没什么概念，现下她懂了。


    情不自禁的噗嗤一笑，新少爷比宝二爷还有意思，初来时的不适应稍稍缓解，抬首巧笑嫣然的看向贾蓉眼睛，道：“两位奶奶的女红自是顶好的。”


    贾蓉才想起来晴雯的缝补技艺在贾府女眷里面也是顶尖的，好笑的说：“倒是忘了晴雯的活计也不错。”


    “少爷如何知道？”晴雯听贾蓉夸她有些奇怪。


    “猜的！”


    瑞珠走进来看贾蓉已经换好衣服，走过去对晴雯说道：“晴雯，走，咱们去吃饭去！”


    “嗯？”


    晴雯又被瑞珠的操作整懵逼了，看看瑞珠又看看贾蓉。


    ”走吧！咱们巴巴的苦等他回来吃，人家在外面吃过了吧？”瑞珠气恼地瞪一眼贾蓉，和贾蓉生活久了，对贾蓉方方面面瑞珠都了如指掌。


    贾蓉有些无奈，“你们奶奶那边吃的。”也没说是哪位奶奶。


    晴雯有些忍俊不禁，一方面她见识了瑞珠的厉害，一方面光这会贾蓉就说了几次“你们奶奶”，真不害臊，还没成婚呢！


    瑞珠当然不是真生气，拉着笑意盈盈的晴雯往外走。


    贾蓉叹一口气，好累！想起探春的神秘礼物，背着手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神秘兮兮的关上门，走到书桌前将瑞珠放好的包袱打开，嗯！瑞珠还是很听话的没有偷看。


    揭开包裹的丝绸，贾蓉呆住了！


    好家伙，怪不得让他回来自己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破碎的女子纱衣，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香，贾蓉伸手拿开衣服，底下放置着叠好的床单！贾蓉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饶是他心理素质再怎么过硬，也被探春秀一脸！


    嗯！这波不亏。


    将包袱重新包好，走到书房的书架边，将包袱放到两年前就做好的暗格里。


    他有些理解到探春的意思，其一，带血的床单她一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好放在房里的，其二，探春估计想借此表达她对贾蓉的情意，女子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心爱的男子保管象征着忠贞不二。


    贾蓉有些感动，美人恩重啊！


    ......


    晚上，晴雯躺在陌生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今日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有些猝不及防，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服侍宝二爷了，将来到年纪被放出去或者成为宝玉的姨娘，虽然成为姨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多少心里有个指望。


    没想到王夫人将她送给小蓉大爷，她是一个心气高的，奈何身份低微，王夫人掌控着荣国府，也掌控着她的命运，她只能认命。


    和她关系要好的丫鬟们都给她道喜，她们认为小蓉大爷是府里最有前途的子弟，没有之一，如今中了举人，身边也只有瑞珠一个丫鬟，跟了他总比在宝玉身边苦熬要好很多。


    怀着复杂且紧张的情绪来到宁国府，一天的观察下来知道小蓉大爷和宝二爷根本不是一类人，小蓉大爷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她不知道。


    .....


    清晨。


    晴雯早早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昨晚囫囵睡了一会，起身穿戴好衣衫，拉开房门走出去，就看见贾蓉在院子里练剑，微叹口气，这又是小蓉大爷不为人知的一面。


    静静站在廊下看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剑，时而快如惊鸿，时而慢如落叶，她虽不懂武艺，光凭着动静变化的美感，也不禁痴了。


    将将练了一刻钟，贾蓉才收剑。


    转头看看站立在不远处的晴雯，微微一笑，武者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开始他就发现女子。


    把手里的剑收入剑鞘，走到一边的石桌上放下，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才道：“晴雯，怎么不多睡会，吵醒你了？”


    晴雯摇摇头，轻扶着裙摆，往贾蓉身边走过去，“少爷，你这衣服很怪异！”


    贾蓉练剑时候都是穿着尤青竹做的短打衣裳。


    “长袍不好施展，明日可不用起的这般早。”


    “这是奴婢的本分，我侍候少爷梳洗？”晴雯坚持。


    贾蓉理解她的想法，也不多劝，点点头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梳洗吧！一会周婆子会送来早膳，你不用操心，今日我要出门，唔！去城外玄真观。”


    晴雯美眸打量着贾蓉，想着瑞珠的话也不坚持，忽地俏脸露出微笑：“少爷和宝二爷不一样！”


    贾蓉不可置否，“去吧！日子还长！”


    .....


    再一次来到玄真观和以往还是一个样。


    贾蓉今天没有带着焦大过来，随着对这个世界完全熟悉后，焦大的主要任务还是保护尤青竹、李师师几女，虽说贾五也是自己人，但贾蓉更相信焦大。


    贾敬一如既往的在打坐，有时候他想红楼原着中写贾敬是中了丹毒身亡，这世界里的贾敬应该不会。


    “蓉哥儿，知道为何让你过来么？”贾敬坐在蒲团上，手结道家印，闭着眼问道。


    “不知。”


    “乡试你考得不错！”


    贾蓉没有接话，等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最令我满意的是尤小娃娃有喜了，你，很不错，祖父打算送你个礼物。”说完贾敬站起身，看向贾蓉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要知道家族承嗣才是大事，贾大！”贾敬喊道。


    声音刚落，从后堂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身形魁梧，跪在贾敬身前。


    贾蓉有点懵，老头子这是什么操作？


    ”日后你就暗中负责保护尤女娃，有什么闪失拿你是问！“


    ”是！主子。“名叫贾大的男子恭敬道。


    “去吧！”贾敬挥手让他退下。


    等贾大出去，贾敬瞟一眼好奇的贾蓉，笑笑，走到椅子边坐下：“咱们府里从先祖手里传下来一支影卫，有二百人，只听命当代家主，你老子不争气，我没放心交给他，这事情只有每一任家主知道，贾大便是其中一员。”

 第128章 大夏来使

    贾敬说着停顿一下，看一眼贾蓉，见他面不改色，暗自点点头，继续道：“如今你也中举了，比你爹强，影卫迟早交到你手里，但不是现在，需得等你有足够的实力。”


    贾敬的话说得很直白，等于指定了贾蓉作为影卫的继承人。


    贾蓉呢？他早就怀疑贾敬背后掌握着一支特殊的力量，没想到今天把自己叫来就和盘托出，想了想后指了指屋顶问道：“祖父，府里有私人武装这件事，上面知道么？”


    “哼！你当锦衣卫和东厂是吃素的么？更何况影卫的成立对皇家本来就不是什么隐秘。”


    “那就好，那就好！”贾蓉担心的就是皇家不知道，天子脚下你贾府掌握一支武装，想造反么？要真是这样，贾蓉打算立马有多远跑多远，没这么坑人的。


    贾敬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有些好笑，心想看来还得练练，太嫩了。


    “收起你的心思，影卫的每一任成员都在陛下那登记留底过，你要时刻记住，咱们勋贵人家虽然存在尔虞我诈，但是到底是忠于皇室的，这是立足之本，天家没有收回影卫也是基于此。”


    “那这些人在哪里？”贾蓉比较好奇。


    贾敬神秘莫测的说了四个字，“无处不在！”


    ”切，就两百人还无处不在？“


    贾敬也不恼怒，嘿嘿一笑，”所以说你还太嫩，好好去经历吧！只要不背叛大夏，宫里那位不会出手的，千万别干西府里大老爷那等蠢事。”


    贾蓉点点头，有贾敬在后面站着他多少有些安心，这老头不简单啊！他说呢好端端修什么仙？


    或许猜到贾蓉的心思，贾敬说道：“你别指望祖父帮你什么，我有我的苦衷，回去吧！过些日子你该成婚的，到时候祖父回府为你证婚。不过蓉儿，在你没有能力守住富贵的时候千万不要儿女情长！”


    咳咳！这老头有情伤啊！


    “回去吧！”贾敬显然不想满足贾蓉的八卦之火，下了逐客令，重新坐在蒲团上打起坐。


    贾蓉撇撇嘴，转身离去。


    ......


    正在贾蓉回宁国府的路上时。


    皇宫，雍乾帝正率领百官在紫光阁接见朝鲜、倭国、安南、鞑靼，察合台，俄国、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等国使者。


    大夏周边邻邦众多，各国每年都会派遣使者进京，如朝鲜、安南等国是大夏的附属国；倭国远居海外因着岛国的缘故和大夏的商业往来最为密切；鞑靼、察合台、俄国为大夏北边的势力，时常侵扰大夏北方边境，先前王子腾奉旨巡查九边主要就是巡查北方；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则远在西方，前朝有一姓马的宦官七下西洋，从那时起与西方这些国家建立了联系，他们所图的不过是大夏的丰富物产，如瓷器，茶叶，丝绸，香料等物。


    以往这些国家都是各自进京朝贡，今年聚在一起来访，让雍乾帝有些棘手，特别是北边几国，结合锦衣卫的密保，显然是来者不善


    此时的紫光阁内气氛比较凝重。


    “大夏皇上，去年我鞑靼大汗统一了漠南各部，我家大汗希望皇上能够承认漠南归我鞑靼所有。”


    在雍乾帝拒绝了荷兰、西班牙等国希望能够在广州租借通商口岸的要求后，鞑靼使者提出让大夏承认漠南的归属问题。


    鞑靼的要求让雍乾帝面带薄怒之色，虽然他是太平天子，但并不代表不知兵事。


    漠南一直是大夏和鞑靼的缓冲地带，自太上皇登基初年御驾亲征后，一直对大夏俯首称臣。


    雍乾四年，鞑靼各部统一，在没有知会大夏的情况下突然对漠南发难，等雍乾帝得到消息后已经远水救不了近火，目前大夏有十万兵力集中在河套地区，为的就是防止鞑靼部南下侵扰。


    现在对方又提出这样的要求，让雍乾帝感到耻辱。


    “哼，鞑靼使者，你家大汗胃口不小啊！是不是要让我朝把河套也给你们？朕还未追究你们擅动刀兵之罪，你等还有脸提出要求？”雍乾帝呵斥道。


    然而，鞑靼使者并不惧怕，反而笑说：“大夏皇帝，如今漠南已在我鞑靼之手，若是不答应，河套也不是不能想。”


    嚯！随着鞑靼使者话落，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其他各国使者饶有兴趣地旁观这样的场面，想看看大夏皇上如何处理此事。


    雍乾帝坐在龙椅上握紧拳头，贵为天子被人逼到如此地步，他的内心已经大浪滔天，自登基以来对于北方是日防夜防，奈何国库空虚，年年大部分赋税都投到北方军队，也才勉强维持，雍乾帝觑巡一眼文武百官。


    ”礼部以为如何？”


    礼部作为大夏处理对外关系的主要机构，首先被雍乾帝点名。


    随着雍乾帝的点名，从文武百官中走出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乃是礼部尚书王直。


    王直满头大汗，雍乾帝在这时候点他的名意思很明显，你是礼部尚书你来说，“陛下，老臣以为国虽大好战必亡，陛下御极五年，四海才安定下来，不若.....不若答应了鞑靼使者的请求。”说完跪倒在地，这话实非他的本意，但是作为礼部尚书他必须这样说，为的是让雍乾帝慎重考虑，如果礼部动不动也喊打喊杀那和兵部就没甚区别。


    鞑靼使者听到这话，轻蔑一笑，来之前他就断定大夏不敢出兵，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挑衅。


    雍乾帝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王直，继续点名：“户部尚书何在？”


    从人群中又走出一位和王直差不多年纪的官员。


    “陛下，臣附议！”


    “哼!”雍乾帝怒了，户部尚书吓得跪倒在地，没办法，国库没银子，一旦开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首当其冲即是他的户部。


    “陛下，臣弟愿带兵收回漠南！”站在人群中的忠顺王走出班列，这时候各国使者都在，不能再让天子继续问下去了，否则大夏名声尽毁，堂堂中原大国一个个都怯战，传出去会影响国运。


    “陛下，微臣也愿效犬马之劳。”王子腾也走出来拱手道，他早就忍不住了。


    其余几位王爷、侯爷俱都出列附议。


    雍乾帝冷峻的面容稍缓，看一眼鞑靼使者冷声道：“回去告诉你家大汗，胆敢跨过长城一步，朕必饮马漠南！”这是要御驾亲征的意思。


    随着他话音落下，殿中其余官员也都跪下高呼“万岁”！


    鞑靼使者见没有威胁成功，也不在意，拱拱手退回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大夏皇帝的意思是不会承认也不会出兵夺回漠南，这就够了，鞑靼刚刚统一需要时间来恢复战争疮伤。

 第129章 难题

    鞑靼使者退下后，雍乾帝略显疲惫，想要结束这场各国使者会见，但有人并不想如他的意，察合台使者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雍乾帝有些恼怒，强打精神问道：“使者有何事？”


    察合台使者恭敬一礼，“陛下，我们察合台大汗素来仰慕东方文明，这次本打算亲自前来，无奈汗国诸事缠身，我们大汗希望求娶一位天朝妃子，以结世代友好！”


    原本雍乾帝看着察合台使者谦虚有礼，打算如果不是刁难的请求就答应了事，没想到这位使者竟是一个笑面虎。


    察合台是大夏朝西北的汗国，紧邻关西一带，与鞑靼接壤。


    阴谋！雍乾帝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察合台定是私下和鞑靼达成某种合作。


    余光瞟过阶下的鞑靼使者，雍乾帝面色阴沉。


    和亲在大夏朝立国以来并不鲜见，太祖时期为了安抚北方各部，有把几位公主送去和亲。


    因此，有成例在若是察合台求娶的是一位公主，雍乾帝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他听的很清楚，察合台大汗是要求娶一位妃子，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紫光阁中，雍乾帝面临继位以来最大的危机，鞑靼和察合台两部联合逼宫，先是漠南问题，再是求亲一事，如若处理不好那么整个大夏的北境将陷入战火。


    雍乾帝憋着怒火，阴测测的问:“你们大汗想要求娶朕的哪一位妃子？”


    察合台使者丝毫不惧，“回陛下，昔日荣国公与我汗国先汗于孔雀河会盟，我们察合台大汗听闻荣国公有一后人如今是陛下的元妃娘娘，我汗愿求娶之！”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的王子腾猛地抬头，竟是他的外甥女元春！陛下应该不会答应吧？


    一直站在雍乾帝边上的太监戴荃暗自心惊，贾家算是和雍乾帝绑在一起了！


    什么孔雀河会盟，他执掌东厂是知道的，当年大夏初立，北方边境危机四伏，各部都对大夏虎视眈眈，太祖皇帝派荣国公贾源牧守西北。


    这位荣国公也是狠角色，带兵主动出击一直打到孔雀河迫使擦合台汗签下永不侵扰大夏的条约才撤兵，一战解决了大夏西北边患，不然为何连雍乾帝都想拉拢贾府？那是两位国公打下来名声。


    现在察合台提出这样的要求，着实棘手！一来如果雍乾帝同意，那么天子威严扫地，一国之主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护住，算什么？二来如果不同意，可以预见的当初订立的合约将会被打破，西北再次陷入危机，加上北边的鞑靼，一个弄不好有亡国的风险。


    戴荃偷偷打量一眼面目森然的雍乾帝，他知道皇帝犹豫了！这位用非常手段登基才五年的天子，靠着兢兢业业理政，好不容易才消除国内的隐患，现在面临的抉择不亚于当年决定参与夺嫡。


    雍乾帝没有再问如果不答应又怎样的废话，说道:“此事容朕考虑考虑！戴荃着人送各国使者出宫安顿。”


    察合台使者也不纠缠，点到即止。


    ………


    等到各国使者离开紫光阁后，雍乾帝闭目养神，面无表情，文武百官也都静若寒蝉。这时候千万不能出头，否则就是撞到枪口上了，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紫光阁内静悄悄的，针落可闻，许久，雍乾帝睁开眼，看一眼台下的文武百官，摆摆手说道：“都退下吧！六部尚书、内阁三位首辅，王子腾，忠顺王留下，戴荃宣北静王勤政殿议事。”


    又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冷哼一声：“你们也都起来吧！”


    .....


    勤政殿！


    雍乾帝换了朝服，重新坐下，此时他已经压下心底的怒火，看着底下站着他最为倚重的几人。


    “都说说吧！”


    首辅张廷走出班列，奏道：“陛下，察合台和鞑靼两部明显是有备而来，臣以为不可助长此嚣张气焰，陛下若是出兵，老臣定全力周全！”


    张廷率先表态，他属于文官中的鹰派，紫光阁中他全程没有说话，但并不代表事不关己，所谓主辱臣死。


    “陛下，还请慎重，天下才刚承平，前两年南方水患、北方大旱，光赈灾一项，国库存银十去其三，倘如妄动刀兵只怕会出乱子。陛下怒，臣也恨不得厉兵秣马，可是意气用事不可取，不若答应了察合台的要求，徐徐图之，察合台部只说求娶荣国后人，陛下可废去元妃贵妃之位送去察合台。”内阁次辅夏言赶忙上前阻止，并提出了方案。


    “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臣窃以夏次辅为耻！”王子腾出班怒视夏言，夏言提出的方案无意将贾府放在地上摩擦，废除贵妃之位送去察合台？那样贾家在京中就再也抬不起头。


    “老臣这是为陛下考虑，王大人你是武官，当知道时局艰难！你等武勋世受皇恩敢不为陛下效死？”夏言老神在在的说。


    王子腾气的面色铁青：“夏大人，我武勋如何不为陛下效死？只要陛下有命我王家子弟何惧战死？用一女人换来和平，夏大人只怕忘了你儒家道义了吧？”


    王子腾指责夏言背弃儒家无异于骂他数典忘祖，夏言的怒气也上来了：“王大人好气魄，你打算用边境数十万将士和百姓的命来铺路？”


    \\\"你………\\\"


    “好了，退下！”雍乾帝看两人还要争吵呵斥道，转头看向忠顺王问：“忠亲王怎么看？”他想听听忠顺王的想法。


    如果说信任，整个大夏雍乾帝最信任的还是忠顺王，这位皇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先皇在位时一直坚定的站在他这边，夺嫡大战更是出力良多，没有忠顺王雍乾帝登基的几率将大打折扣。


    原本忠顺王一直闭目养神状，雍乾帝点名才睁开眼睛，说出了他的方案：“陛下，臣弟以为夏次辅的话有一定可取之处，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担心鞑靼部与察合台部联合南倾，不如用缓兵之计先答应察合台所求争取时间，然后即刻用兵收回漠南纳入我大夏。鞑靼部刚刚统一此时用兵收回漠南问题不大，有了漠南作为缓冲，最后陈兵西北，臣弟量那察合台部也不敢轻易南倾。不过，夏次辅提出的废除元妃一事，臣弟以为不妥，那样就起不到缓兵的效果，当然此事还是皇兄乾坤独断。”


    让元妃以妃子名义嫁到察合台，尽管是缓兵之计但对于雍乾帝的名声也有损，所以忠顺王才说陛下乾坤独断。


    雍乾帝点点头，果然是忠顺王，提出的方案让他有些心动。


    “北静王爷以为如何？”四王八公集团以北静王为首雍乾帝是知道的，他不得不考虑北静王的想法，毕竟元妃是贾家人。


    北静王被问得心里苦笑，被雍乾帝匆匆叫来，路上才得知紫光阁发生的事，这事情最直接的受害者肯定是贾家了，天子只是失去一个妃子，贾府却是彻底失去武勋之名。


    一旦雍乾帝做了决定，就意味着贾家被牺牲掉了，以贾家目前的形势，没有了元妃，北静王实在想不到贾家该如何立足。


    或许天子会补偿贾家，但那又如何？京中各族只知道贾家是可以被丢弃的。


    雍乾帝又何尝不是在逼北静王表态？


    .......

 第130章 雍乾帝的决定

    纵然北静王现在替贾家说话也于事无补，因为忠顺王立马会反驳质问。


    张廷沉默站立，想起某个他看好的年轻人，心里叹息，现在完全是忠顺王一派和北静王一派的交手，贾蓉再怎么优秀也没有人会考虑到他，也好！玉不琢不成器。


    忠顺王提出的策略无疑是目前最理想的办法。


    雍乾帝久久不语，众臣都等他最后的决断，良久，雍乾帝看向户部尚书钱紧，“钱爱卿，国库存银是否能够支撑漠南一战？”


    听到皇帝这样说，北静王和王子腾同时心里一叹！


    户部尚书虽然叫钱紧，但也是明白人，倘若这个时候他和雍乾帝说钱紧，那么皇帝今天积攒的所有怒火都要发泄到他头上了，“万岁，户部一定保证此次漠南之战。”钱紧出列躬身道。


    雍乾帝点点头，站起身打量殿内所有人好一会才道：“内阁拟旨，封王子腾为河套行军总管，统河套驻扎的十万兵马，全权总揽对漠南战事，王爱卿明日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河套接管军队，务必在三个月内拿下漠南，钦此！”


    王子腾跪倒：“臣，领旨，不破漠南臣再不回京。”


    忠顺王面色一变，没想到王子腾成了最大受益人，拿下漠南王子腾就有了和他分庭抗礼的底气，皇兄是在补偿贾家？“


    雍乾帝面无表情，继续说：“拟旨，着巡盐御史林如海即刻进京，升户部左侍郎，负责对漠南一战军需保障事宜。”


    王子腾面带一丝喜色，他知道林如海是雍乾帝的心腹，最重要的是林如海还是贾家的女婿，如此火速提拔也是对贾家的补偿吧？


    而且有林如海保障后勤，他在前线更如鱼得水，只是苦了自己外甥女。


    不管众人的反应，雍乾帝看一眼礼部尚书王直道：“礼部尚书王直迁任江南省巡抚，负责筹措粮草辎重，立即出京，招前礼部尚书钱鹤即刻进京不得抗旨！另外，给九边各将军下密旨让他们守好各自的关口。”


    王直苦笑，拜倒在地，雍乾帝还是记他的仇。你不是不同意么？那朕就让你去筹措军需。


    雍乾帝不理会王直，闭眼冥思一会，长吐口气道：“废去元妃贵妃之位，降为嫔位，一个月后去往察合台部，若漠南战事顺利则回京送回贾府安置，若不顺直接嫁与察合台汗，钦此！今日议事你等务必三缄其口，如有泄密以叛国罪论处！”


    “陛下圣明！”雍乾帝说完一众官员俱都拜倒！


    雍乾帝呵呵一笑，“朕圣明就不会被逼迫到如此地步了，朕今日之辱就是众卿家之辱，希望各位谨记。”


    “臣等铭记在心！”


    “退下吧！”


    .....


    虽然雍乾帝下旨对漠南用兵一事三缄其口，但是紫光阁中发生的事以最快速度传遍京城，寻常百姓听了一面觉得这些个外邦欺人太甚，一面对元妃抱有同情之心，虽然在舆论面雍乾帝还没有做出决定，但并不妨碍“有识之士”的高谈阔论。


    上层圈子消息灵通的沉都默下来，各各家族都严令子弟最近不要出门，静观形式变化，天子正在气头上！


    王子腾出宫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荣国府，天子命他明日秘密出京，时间刻不容缓，他必须在出京前安抚好贾家！


    ……


    荣国府，荣禧堂内！


    王子腾静静等待着，赖大已经派人去请贾政、贾赦、贾珍、贾琏、贾宝玉、贾蓉等人。


    看着面容沉重的王子腾，赖大心道不好！这位王家当事人从来没有主动登过贾家门，会是什么事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贾政第一个到荣禧堂，一进门就问：“王兄，匆忙登门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王子腾复杂的看一眼贾政。


    就这一眼，贾政知道坏事了。


    “妹夫先坐吧！等人齐了再说！”


    压下心中的惊疑，贾政点点头。


    时间又过去一会，贾赦、贾珍等人陆陆续续赶来，还有贾代修，贾代儒，贾效，贾敦等几个支脉主事的老人。


    王子腾复杂的叹口气，贾家真的没落了，一屋子人没有一个顶用的，不知道待会得知消息是什么反应，但是箭在弦上他也不得不说。


    “王老爷，人齐了，除了小蓉大爷外！”赖大数着人头向王子腾道。


    “蓉儿今日去了玄真观！父亲找他！”贾珍解释道。


    贾蓉？王子腾想起不久前才见过的少年人，顶不错的后辈，那时候他以为贾家迟早要交到贾蓉手里，可惜啊！时间不等人，虽然还没有到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地步，但区区举人身份顶不了大用，特别是武勋世家，陛下看好贾蓉，但是王子腾敢保证在勤政殿里贾蓉的名字一刻也没在陛下的脑子里出现过，说白了贾家在雍乾帝心里那杆称上分量一般！


    “不等了。”王子腾挥挥手，贾蓉在也不顶事。


    “妹夫，赦兄，出事了！”王子腾面色沉重的说。


    出事了，三个字就像一座山瞬间压在荣禧堂所有贾家族人头上，众人纷纷心里一沉，摒住了呼吸。


    “哎！今日陛下接见鞑靼、察合台、朝鲜等国使者，期间鞑靼以南倾胁迫天子默认漠南的归属问题，察合台和鞑靼沆瀣一气，察合台使者言说察合台汗欲求娶陛下的一位妃子………”王子腾简单的说出实情。


    “竟有此事？真真欺人太甚！“贾政听了豁然站起来怒道，他是假道学，主辱臣死的观念根深蒂固。


    额！王子腾正打算往下说，见贾政含怒指责起来，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重点还没说呢！


    “咳咳，妹夫别激动某还没说完！”


    一边的贾珍面色深沉，他虽然好色但政治敏锐还是有的，作为族长虽不参政但也时刻关注朝局，听王子腾刚才一说他隐隐有些猜测，如果猜对了，那就真是出大事了。


    “敢问察合台求娶的是不是元春？”贾珍问道。


    这句话如同在荣禧堂内扔下一枚炸弹，轰！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贾珍，随后纷纷看向王子腾求证。


    贾政瞪大眼睛，有些木然，“子腾？”


    王子腾点点头。


    “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贾政悲愤的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老爷...”


    “妹夫..”

 第131章 贾府无人

    贾政被众人扶到椅子上坐下，荣禧堂内噤若寒蝉！王子腾带来的消息让贾家众人失去了面部管理，太震撼了，妃子出嫁？假的吧？陛下肯定不会同意。


    贾代儒、贾代修两位老人泪流满面，哭诉道：“天要亡我贾家啊！遍阅古今哪有天子之妃和亲的道理？”


    “王叔，陛下同意了？”最先问出来的是贾珍，他虽有基本的政治敏锐，但是这件事还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众人期冀的看着王子腾，希望从他口中说出陛下拒绝的话。


    王子腾有些头痛，陛下要求三缄其口，他若全盘托出恐怕今晚就得在锦衣卫的诏狱过夜，斟酌了一会才开口道：“事涉机密，我不能透露太多，陛下同意也没同意，如海不日就会启程进京任户部侍郎，元春会被降为嫔位，某明日出京，能说的就这么多，今日前来就是想让你们早做打算，如今府里不比从前，若还是没有子弟能够站出来顶事，某也没有办法了。”


    王子腾最后一句话就差骂出来你们贾家这些傻逼，赶紧醒醒吧!打量一圈懵逼的众人，他叹一口气，得，白说了!


    “子腾，你的意思元春会以嫔位去察合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得贾政虚弱的问，刚刚大伙只是扶他坐倒，哪有时间管他？


    “是，内阁次辅原本提议直接废除元春，但察合台要的就是元春妃子的身份好羞辱陛下，陛下最终决定把元春降为嫔。”其实王子腾觉得雍乾帝多此一举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天下人只知道皇帝把自己老婆给别人，哪管什么身份地位，不过也就一时之辱，待自己收回漠南一切又是另外的说法，唯一牺牲的就是贾家和元春，元春肯定是回不了宫也不能回宫，在察合台使者索要元春的时候，元春就成为雍乾帝的禁忌。


    王子腾对收复漠南踌躇满志，抛开贾家来说，这次机会真是及时雨，本来天子召他回京，但对位置却悬而不决，只要他收回漠南封赏是少不了的，那可是开疆拓土之功。


    贾政老泪纵横，他后悔了，后悔当初听了王夫人的话把元春送进宫，不然贾府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事，长叹道：“悔时晚矣！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只怕！唉！”


    “妹夫，赦兄，珍哥儿，我这倒有个法子。”王子腾犹豫着说道。


    “王兄有办法就快说吧！”贾赦抢话，他是真的急了，当初送元春进宫他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只为富贵长存，冷不丁的告诉他：你们贾家要完了，无疑是要了他的命。


    “某明日出京乃是奉命戍边，府中可派两三子弟和我同往，有某帮衬着，只需几年积累，不谈恢复荣国、宁国之光，捞些军功是容易的，到那时府里境遇或许会好些，唉！咱们这样的武勋世家没有军功难保富贵，早几年某也说过此话，奈何无人听，今时今日形势危急府里不能再等了。”王子腾语重心长的说，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他不得不给贾府考虑出路，贾府若真倒了，那些好不容易接过来的军中资源瞬间就会消失殆尽。


    没有人怀疑王子腾话里的良苦用心，等他说完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直默默无闻的贾琏和贾宝玉。


    二人被看的瞬间脸色发白。


    贾琏心里呐喊：老天爷我哪吃得了那个苦，会死人的！


    贾宝玉想着：和那些泥腿子一起戍边？妹妹们我要出家去了！


    “咳咳，叔父侄儿如今管着府里的事儿，脱不开身，再说凤姐儿也不会答应不是？她如今只得一个姐儿，要不把机会让给琮弟去吧！”贾琏的求生欲迫使他赶忙出声推辞，并且找了个背锅，贾琮也是贾赦的儿子。


    贾宝玉听了欲哭无泪，他也正想说这个理由，“我....老祖宗离不开我！我也把机会让给环弟！”


    贾赦听了贾琏的话倒没什么反应，只要不耽误他享福就行，贾政就气疯了!


    “孽障，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舅舅刚才的话白说了？如今家族危在旦夕，你姐姐祸福难料，环儿才八岁，你不去谁去，要你老子我去？”贾政平时对谁都温文尔雅，唯独对贾宝玉抱有期望，管的很严厉，听了儿子如此没有担当的话差点又晕过去。


    “儿子，儿子又不是袭爵人，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做和尚去！”贾宝玉难得在老子面前支楞起来一次。


    贾琏翻个白眼，这是把皮球又踢到他这了，他今后会袭爵。


    “你....逆子，老夫今天打死你了事。”说完就要上去打贾宝玉。


    贾宝玉慌忙躲避。


    荣禧堂中众人都冷眼看着这对父子，没有人上去劝阻，因为贾宝玉的话太来气了。如今你亲姐姐有难，阖府人平日里都宠着你，你倒好一推四五六，孩子就是欠揍。


    王子腾有些无语，他就提出一个建议，就闹的鸡飞狗跳，这个外甥着实让他失望，还涎玉而生，怕不是自家妹妹当年在产房里把玉塞进他嘴里给儿子造势吧？想想还真有可能，当年接生的婆子丫鬟都不在了。


    贾政追了一会，才有气无力的坐下，“孽障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不若从旁支选取几个子弟？”贾珍身为族长有些头痛的提议，贾蓉更不能去了，他就一个儿子，万一真有个意外就搞笑了，宁国府大宗直接断了传承。


    “呵，珍哥儿，你若不担心将来咱们小宗压过大宗，老夫没有意见。”贾嗤笑道。


    “这....?”贾珍犹豫，的确是那么回事！


    王子腾都要气笑了，他真不该来，有点被恶心到，拜托先立了军功再说吧！当军功是萝卜白菜么？等着你贾家去捡，这会子在这里担心起以后了。


    两人都不去，荣禧堂再次陷入沉寂。


    “我去吧!”


    ……

 第132章 贾蓉的选择!贾母发飙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贾蓉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他才从玄真观回来就被告知王子腾来了，找他过去，在荣禧堂外听了半晌，尽管他也有被震惊到，但是思来想去，王子腾的提议确实是一个破局的法子。


    “不行！蓉哥儿不能去！”率先站出来反对的是贾政，“你才中举人，前途光明，读书人如何行军伍之事？”


    贾宝玉欲哭无泪，老爹我也是读书人。


    “胡闹！你知道什么，还不退下，仔细扒了你的皮。”贾珍也站出来反对，尽管他不喜这个儿子，但还指着他传宗接代给自己养老呢！


    “蓉哥儿，你确实不能去！”一众旁系的族老纷纷劝道。


    王子腾看着贾蓉，面露微笑，他终究没看错人，此子能够站出来就胜过旁人远矣，不过这是贾家的事他不参合。


    贾蓉朝众人行了个礼后，看向王子腾道：“叔伯，能否容我半个月？”


    “这....”王子腾没想到贾蓉略过所有人直接问他。


    “你想好了，妹夫说的不错，你是举人，他日中进士也有你的一番前途，如今弃文从武，从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他有意劝阻。


    贾蓉坦然一笑，诚恳的说：“叔伯，原本没有今日之事的确是这样，但是时局难料，文官的路太长，贾家等不了，叔父说得不错，咱们武勋世家军功是一切，蓉以前想差了。”


    在贾蓉说出“我去吧”三个字前他就想明白，他错了，也明白焦大为何劝他习武，明白贾敬为何说他太嫩了，明白独孤老头的话......他想当然了。


    红楼的世界早就因他的到来而改变，每个人的命运都变了！


    青竹离开了宁国府，史湘云、林黛玉要嫁给他，贾敬也不是书中的贾敬，元春将要去察合台....


    “唉！你可知其中凶险？”王子腾长叹，他宁愿贾琏、贾环、贾琮甚至是贾宝玉从军。


    贾蓉微微一笑，问道：“陛下是要对漠南用兵对么？叔伯明日离京是奉旨领兵对鞑靼作战？”


    贾家终究还有明白人，王子腾仰首长叹，他真的起了惜才之心，“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起，否则雷霆之下你我都尸骨无存。”


    贾蓉点点头，“所以，叔伯我决定了，弃文从武，生死有命！”


    “好！好！好!”王子腾连说三声好，每个好都包含不一样的情绪，转头看贾珍，笑道：“珍哥儿，你生了个好儿子，有此子在某的担心是多余的！”


    深深看一眼贾蓉，王子腾知道自己错了，勤政殿里陛下一定想起过贾蓉，果然是帝王之心如日月，陛下或许猜到了吧？


    贾代儒站起来，欣慰的说：“我看蓉哥儿身上有兄长的影子，蓉哥儿，你既做了决定，别的老夫帮不了你，我家的几个小子随你挑，一并带去边关，也是该练练了，天天待在温柔乡里命都要没了还舍不得富贵。”


    贾蓉拱手行礼。


    “我家几个小子也是，随你挑！”贾代修也站起来附和。


    贾蓉再行礼。


    “某家也有一子...”


    旁系的几个族老纷纷站出来说。


    ......


    王子腾看着被围在中央的贾蓉暗自赞叹，心道：”妹妹，不是某不帮外甥，而是外甥太拉跨，瞧瞧人家瞬间把人心抓在手里，宝玉太嫩了，或许也是宝玉的福气。”


    等到贾蓉应付完众人，王子腾才道：“蓉哥儿，不若明日与我一同出京？”


    “叔伯，你先行一步。”贾蓉摇头拒绝。


    “为何？”


    “咳咳，我打算先完婚！”贾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哈！”王子腾大笑，荣禧堂里其他人也纷纷笑起来，发自内心的笑。


    “好，只是某皇命在身，你的喜酒等摆庆功酒的时候再喝，可惜啊！我王家女儿没福气！”


    王子腾笑过之后对贾蓉说道：“半个月是极限，半个月后你必须用最快的是速度赶往河套与我会合，这次作战打的是时间差，力求速战速决！具体作战方略目前还没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是文人，某会把你安排在粮草辎重的队伍里，少不了你的军功。”


    “咳咳，叔伯，我能拉五石的弓，剑法、刀法都会，焦大不是我的对手。”贾蓉腼腆的说，他不打算接受王子腾的安排。


    （焦大：我呸，你个不要脸的。）


    嚯！贾蓉说完，荣禧堂里众人都惊异的看着他。


    “蓉哥儿，你真有如此能耐？”贾琏有些不信的问，五石？他连拉一石弓都费劲。


    贾宝玉也觉得贾蓉在吹牛。


    贾蓉懒得理贾琏，看着王子腾问：“叔伯，练练？”


    王子腾本来还在怀疑，听贾蓉说要和他练练，顿时来劲了，“哈哈，好！蓉哥儿能在某手里过十招某给你个校尉，琏哥儿快取两柄剑来。”


    “胡闹！荣禧堂内怎可打打闹闹。”正待贾琏准备去取剑的时候，贾母带着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走进来，呵斥道。


    贾母一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母亲，您怎么来了？”贾政上前扶着贾母。


    “我怎么不能来？说吧！出了什么事了？急轰轰的把人召集起来，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还有刚才谁要打架？”贾母坐到正做上问道。


    “母亲，没出什么事。”贾政遮掩道，不想把事情和贾母说，担心她接受不了。


    贾母什么人？对自己儿子最为了解。


    “哼！没出事你们聚在一起？别哄我老婆子，王家小子来说，今天巴巴的过来，你有些年没登我贾家门了吧？”


    王子腾刚才的兴奋劲也过去了，贾母的到来把众人拉回现实，听贾母问他，看看贾政又看看贾赦，他最怕见的就是贾母！


    “妹夫，你说吧！这事也瞒不住。”


    “吞吞吐吐的，快说！”贾母有些急了，瞪一眼贾政。


    贾政苦笑，他做儿子的也没办法，贾赦肯定不说的：“母亲您听了一定扛住了。”


    贾蓉在边上好笑，老太太听了能扛得住才怪了。


    “说！”贾母重重跺了跺手里的拐杖。


    “唉！”这事情本就难以启齿，如今要他来说一遍贾政都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还是说出来。


    “是这样的母亲.........”贾政一五一十的将王子腾原先说的复述出来，众人也都长吁短叹的听着。


    “......最终蓉哥儿说要随子腾去从军，母亲就是这样！”贾政一口气把话说完，说到元春的事情又情不自禁老泪纵横。


    四个女人听着贾政的话也是震惊当场，王夫人早就默默流泪，邢夫人、王熙凤木然。


    “竟有此事？当年先荣国的确打的察合台俯首称臣，可是那也是为了皇家，如今竟不护着元春？堂堂天子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贾母失声质问，有些难以接受。


    “蓉哥儿才中举，还未成亲如何行行伍之事？胡闹！”


    贾母是见过世面的，听了气急，忙忙拉着贾政的手就要起身：“政儿，快给我准备车驾，我要进宫面见太上皇，当初贾家两代为国征战，太上皇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唉！老太太，晚了，且不说太上皇早就不理朝政，这时候内阁只怕已经明发旨意了。”王子腾叹声道。


    王子腾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贾母的火气终于爆发了，”你还有脸说？元春是你的外甥女，你怎么护的她？如今踩着元春上位，贾家给你的资源还不够？”


    贾蓉听了，暗自啧啧，老太太彪悍，当着王子腾的面这样骂！


    王子腾苦笑，贾母的话难听，却是事实，明面上他是受益者，他无言以对。


    “母亲，严重了，子腾也是好意才来的。”贾政出言劝解。


    “你也有脸说？你老子当年怎么教育你们的？如今家业传到你们身上，一个个不思进取，出事没了主意，倒要听外人的！我死了也没脸去见你们父亲。”贾母是逮着谁骂谁，老太太真生气，也怕了。


    “还有琏二，宝玉，往日了我最疼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祖母的？蓉哥儿只是个堂的侄子都能站出来，你们亲姐弟一个个的都怕什么？怕什么？”贾母平日是疼爱宝玉，但是非还是分的，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贾琏和贾宝玉赶忙跪倒在地。


    “唉！我可怜的元春，早知今日何苦来。”贾母或许骂累了，坐在那哭起来。


    堂中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劝慰，王夫人自己都哭的止不住别说劝了，邢夫人、王熙凤只感觉天要塌了，脑子一片空白！


    贾政、贾赦、王子腾、贾琏和贾宝玉被骂的不敢说话。


    贾蓉是不可能去劝的，他做不出来，贾母和他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一屋子人都看着两个女人流眼泪。


    贾母哭了一会，止住了声，抬头看向贾蓉道：“蓉哥儿，你真要去？”


    贾蓉当然不想去了，可是没办法啊！怪自己投错胎了，他倒想带着林黛玉、史湘云、探春一走了之，三女也不会答应啊！


    “老太太，如今木已成舟，只能尽快把漠南拿下来，到时候姑姑或可脱身，此事于我贾家也不尽是坏事，经此一事，日后应当摒除陋习，奋起向上才是。”


    贾母点点头，贾蓉的话让她安心，道：“我一向说你是个好的，淑清也是知道的，如今自己儿子不管用也只能盼着蓉哥儿了，蓉哥儿刚说要操办婚事，他没了娘的孩子，你替他办起来也算还一份情。”说完看向默默垂泪的王夫人。


    “媳妇醒得！”王夫人感激的看着贾蓉说。


    “都散了吧！今日的事一件不许说出去，但凡听到一句，锦衣卫、东厂上门拿人，老婆子亲自绑了交出去，也全了王家小子的好心。”


    王子腾苦笑作揖，老太太这张嘴哦！


    “琏儿和宝玉去祠堂跪两日，好好反省反省！”


    ........

 第133章 潇湘馆中

    贾母是真生气了，以往对宝玉恨不得含在嘴里，一时不在身边就要打发人去找。


    王夫人看着自家儿子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心有不忍，贾珠死后她只能指望这个小儿子，她如何不会教儿子？倘若宝玉真答应随王子腾出征她想必会阻拦，可是！想想苦命的女儿，狠下心避开宝玉求助的眼神，扶着贾母离开了荣禧堂。


    见贾母离开，王子腾也拱手道别，”妹夫，某也走了，时间紧急还需回去安排后续事宜。”又看看贾蓉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叔伯在河套等你，到时候咱们一起驰骋沙场，男儿就要上战场，方才你说的某信，给你留一个校尉。”


    王子腾的意气风发和贾府男丁的颓废形成鲜明对比。


    “唉！子腾一切有劳了。”贾政长叹口气，当下所有的指望都集中在王子腾一人手上，只要王子腾出师大捷，贾家的名声多少能够保全些。


    王子腾重重点头，拜别众人离开了荣禧堂。


    王子腾走后旁系的族老也都纷纷离开，堂中只剩下贾政、贾赦、贾琏、宝玉和贾蓉几人。


    “还愣着作甚，你祖母的话没听见？快滚！”贾政见宝玉还愣愣的站在一边，吼道。


    宝玉被贾政吼得直哆嗦，擦了额头的汗赶忙离开，贾琏也自觉跟上去。


    “唉！祸事啊！”贾政有些疲惫的找了椅子坐下。


    “蓉哥儿，你的婚事就由夫人和你婶子帮着操办，你好好预备出征，如今不比以前了，恐怕外面那些个世交得了消息必不会登门，倒委屈了你。”


    贾蓉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之所以想着尽快举办婚礼，是为了以防不测， “叔伯来过府里宫中应该马上会知道，还请老爷给递个折子，将府里送子弟随军出征的想法给陛下分说，也能看看陛下的态度，如若同意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剩下一句贾蓉没有说，雍乾帝要真不同意他该另谋出路了。


    这话是对着贾政说，贾珍作为袭爵人也有上奏的权力，但贾蓉并不想！


    贾政点点头。


    “待明日事情明朗了再递进去。”贾蓉提醒道。


    所谓的事情明朗不过是等内阁颁发圣旨，宫里传出元春被贬的消息罢了，毕竟王子腾今日说的只是小道消息，雍乾帝看在贾家是受害者的份上不会追究，可是贾府立马不知好歹的上奏估计会触怒正怒火中烧的皇帝。


    ”还是蓉哥儿想的周到啊！“贾政叹息，转身对贾珍说道：“珍哥儿，你父亲那边你自去通知一声。如今府里危如累卵，有可能就请他回来吧。”


    贾珍应诺：“一会便去。”


    贾蓉不可置否，有影卫的存在贾敬那边或许已经得到消息了，虽然他不知道影卫是如何运作的，但是光看贾敬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就知道贾府有影卫的存在。


    “唉！散了吧！”


    .....


    察合台使者求娶元妃的消息，在贾蓉离开荣禧堂时已经在整个贾府传开，这事是瞒不住的，毕竟整个京城都传播开了。


    贾府的主子小姐并仆人怎么都没想到，前两日还沉浸在贾蓉中举的喜悦中，隔天阴云再次弥漫在贾府的上空。


    一时又传出老太太在荣禧堂大发雷霆，连宝二爷也被罚去跪祠堂，这在以往是很难想象的，贾府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寻常的味道，人心浮动。


    贾蓉没有回去宁国府，是径直去了潇湘馆。


    ....


    潇湘馆中，史湘云、林黛玉、探春、迎春、惜春、李纨、薛宝钗等女眷都在。


    随着贾蓉在府里地位上升，潇湘馆成了主子小姐们最常聚集的地方。


    没有了往日的欢歌笑语，众人都安静的坐着，消息对于她们这些闺阁小姐来说无疑是冲击力十足，大户人家小姐的命运和家族捆绑的更加紧密！


    “只是传言，大家不必太过忧心，天子不可能答应的！”薛宝钗宽慰众人，她虽姓薛，在贾府生活的久了，也把几人看作自家姐妹，同时内心叹息，当年父亲去世她又何尝不是没了主心骨？


    探春美眸暗淡，她今日穿了一件淡黄色长衫，“宝二哥和琏二哥都被老太太罚去跪祠堂，虽不知里面的道理，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众人闻言不语。


    贾蓉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莺莺燕燕的坐着，一个个面带愁容！笑一笑问道：“怎么？你们听说了？”


    史湘云走上前打量一番贾蓉问：“从荣禧堂过来？”


    贾蓉伸手拉过湘云的手拍拍，安慰道：“不用太过忧心，外间的事自有人处理。”


    湘云瞪一眼贾蓉，抽回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毛手毛脚的，姐妹们听了心急，你倒是快说。”


    贾蓉看看林黛玉，又看看探春，探春迎上他的目光有些害羞的避开，贾蓉笑笑，最后看看薛宝钗，嗯！果然是宝钗，别有风情。


    “宝姑娘的金锁可以借我看看么？”


    “贾蓉！”林黛玉怒了，她正等着听贾蓉怎么说，没想到这蛮子说出这句混不吝的话，女孩子的金锁是随便可以看的？见宝钗脸上爬起红晕，莫名的烦躁。


    探春倒是被贾蓉逗乐了，掩嘴笑笑，微嗔道：“你快说吧！林妹妹都生气了，还在这里耍宝。”


    贾蓉也头痛，想借着宝钗金锁混过去没成功，本来是找林黛玉和史湘云说的，可是没想到其他人都在。


    无奈摇摇头看着林黛玉道：“颦儿，岳父大人快进京了，陛下召他进京任户部侍郎，这可是喜事。”


    “真的？”林黛玉有些惊喜的问，她很久没见林如海了，“那岂不是往后父亲都在京中不回苏州了？”


    “自然，想来圣旨已经在去苏州的路上了，不过！“贾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林黛玉，按照现在的交通，林如海肯定赶不上他们大婚。


    ”不过什么？”


    “咳咳！”贾蓉看看其他几女说道：“不过想是赶不上咱们的大婚。”


    呀！林黛玉瞬间羞红了脸，他没想到贾蓉当着众人说出来，贾蓉有些好笑，是你要问的！转身看看史湘云道：“还有云儿。”


    “呸！不知羞。”


    且不说宝钗等人听了的反应，探春有些隐隐担忧，她向来机敏，很快抓住贾蓉话里的关键，眸中闪过一丝暗淡，她不可能嫁给贾蓉，“蓉儿哥，怎会如此急迫？”


    是啊！羞涩中的林黛玉和史湘云很快反应过来。


    “蓉哥，难道和外间的传闻有关？”顾不上其他，史湘云忙问。


    唉！贾蓉长叹一声，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先前的问题，点点头：“半月后我将出京，去边境 ！”


    潇湘馆内陷入安静！


    边境？


    林黛玉流下眼泪，身子险些站立不住，她不管俗事，但却聪明，联想到传闻哭着说，“呜呜~可是，可是你才中举，怎可如此？族中又不是蓉哥你一个？宝玉、琏二哥，环弟，琮弟他们都比你大一辈。”


    史湘云也是脸色惨白，呆呆地坐着。


    其他人也都明白过来，老太太为何罚贾宝玉和贾琏去跪祠堂？很明显他们逃避了。


    探春眼角眼泪滑落，不过这会也没人怀疑，毕竟事情确实出人意料。

 第134章 贾敬回府

    “我去求老太太。”史湘云反应过来站起身就要去找贾母，“事情说到底是西府的事，凭什么蓉哥儿要牺牲？老太太糊涂了。”


    湘云是个性子直的人，事涉贾蓉她顾不了那么多。


    “哎！你们急什么。”贾蓉一把拉过史湘云，看一眼暗自垂泪的探春示意她帮忙。


    探春会意忙擦了眼泪，起身走到史湘云身边拉住她：“云妹妹别急，听听蓉哥儿怎么说！”


    湘云瞟一眼贾蓉，喝道：“你说！你也太老实了，你们贾家是没男人了？要你这个宁国府独苗去打仗？”


    贾蓉被喝的一个激灵，好家伙，湘云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以后自己不会变成个耙耳朵吧？


    其余几女也仿佛重新认识史湘云一眼，连林黛玉都止住了眼泪呆呆地看着她。


    “你们都看着我作甚？”史湘云被看的发毛，她还没意识到。


    “噗呲”年纪最小的惜春忽地笑出来，“云姐姐好凶哦！蓉哥儿好可怜。”贾蓉是她侄儿，刚才她也很担心。


    “噗呲！”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儿，很有大娘子的气派。”薛宝钗打趣的说。


    湘云被弄的小脸通红，嗔怪一眼贾蓉，似在说“都是你”。


    “还不快说！”


    贾蓉也不着急，走到林黛玉边上的椅子坐下，才道：“云儿，固然和宝二叔他们有些关系，不过主要还是我的意思，咱们府里现在的形势我走不走文官的路子已经无甚要紧，即使明年中了进士也就封个六品官外放到地方罢了，若家中无事熬熬资历也并无不可，如今事发突然，我想通了，弃文从武，只有这样挣了军功才能保护你们，因而不是老太太他们的逼迫。”


    众女静静听贾蓉说完！


    好一会！


    “林妹妹，云妹妹真有福气。”薛宝钗美眸看着贾蓉赞叹道。


    正待其他人要说话的时候，周婆子从外面进来，“少爷，敬老爷回府了，喊你回去。”


    嗯？


    贾蓉有些出乎意料，连贾敬听到消息都赶回来了？不对，贾珍去的没这么快，应该是影卫。


    贾蓉站起身，和众人笑笑，“还是那句话，外边的事有人顶着，不必太过忧心，凡事都有两面性！“


    又对史湘云和林黛玉说：“颦儿、云儿大婚的事有二太太帮衬着，宝姑娘说云儿很有大娘子的气质，大婚后东府就交给云儿打理了，事出突然大婚仓促还请见谅！走了。”


    众人起身相送，贾蓉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探春笑笑说：“前儿在三姑姑院里吃的那道二仙鱼汤不错，不知今晚可否再尝尝？”


    探春没准备，听贾蓉说有些错愕又有些欢喜，“我让翠墨吩咐小厨房备上。”


    贾蓉点点头，转身离开潇湘馆。


    众人不疑有他，略坐了会便散了，贾蓉的话让她们心安不少。


    .....


    贾蓉回到宁国府的时候，贾珍正陪着贾敬在大厅说话。贾蓉第一次见到没有穿道袍的贾敬，不得不说贾家的基因确实不错，贾敬也算是个老帅哥了。


    贾敬看到贾蓉走进来，有些欣慰，微笑的问道：“蓉哥儿，你决定了？”


    贾蓉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


    “好！老夫这段时间就住在家里。”贾敬也不多说，对贾珍说。


    贾珍有些受宠若惊，他老子多少年没在家里住过哪怕一晚，忙站起来：“儿子这就安排人将父亲的院子收拾收拾。”


    “先不忙，坐下，一会你着人去园子里请林丫头和史丫头晚上过来府里吃饭，老夫要见见两个孙媳，唔！你们父子不用陪着。”贾敬摆摆手。


    额！贾蓉古怪，贾敬一回府就要见林黛玉和史湘云干嘛？还不需要他作陪。


    “怎么，老夫和孙媳交代交代有问题？”


    “咳咳，没问题，祖父你别吓着她们。”贾蓉道，要是贾珍提出来他倒是会怀疑用意，毕竟老色批有前科。


    贾蓉下意识看看贾珍，嗯！离京后让林黛玉两人回大观园住。


    “蓉哥儿，你觉得陛下是什么样的人？”贾敬有意考考贾蓉。


    贾蓉无语，你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家谈论雍乾帝不怕锦衣卫和东厂知道？


    “祖父，我还没见过当今，不好评论，何况。”说着看看四周，示意隔墙有耳。


    “哼！放心说吧。”


    边上的贾珍有些吃味，这就是抱孙不抱子？祖孙的关系也太好了吧！


    贾蓉坐过去坐下，思考着如何说，雍乾帝他在国子监有过短暂的接触，想了想道：“当今靠着非常手段登基，登基后能够迅速稳定住局面，目前除了北方历朝历代都面临的问题外，可以说胜过很多朝代的皇帝，再从此次事件看，当今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然而也是一个薄情之人。”


    能把自己老婆送给别人，除了有远超常人的野心外，贾蓉想不出其他原因，毕竟雍乾帝真算不上昏君。


    贾敬点点头，没有置与评论，又问：“知道祖父为何常年居住在玄真观么？”


    “修仙？”


    “噗！”贾珍一口水喷出来。


    贾敬淡淡看一眼贾珍，有些好笑：“这世上你见过神仙？”


    贾蓉的确不知道具体原因，他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参与夺嫡失败而已，反问道：“为何？”


    “当年咱们府里并没有参与夺嫡！你可知为何？


    贾蓉摇摇头。


    “珍儿你来说。”


    “因为父亲是雍王的人！当时四王八公势力支持义忠亲王老千岁，幸好父亲力排众议不偏不倚，我贾家才躲过一劫”贾珍知道一些事情，说道。


    “陛下登基，老夫无颜面对陛下，这才疏离府里避居玄真观。”想起当年和雍王的事贾蓉叹道。


    “就这？”贾蓉听了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惊天八卦呢！


    “哼！所以今日之事不必过于恐慌，有当年的一份香火情在，陛下不会赶尽杀绝，凑巧赶上了而已。不过你去军中历练老夫是支持的，宁国府迟早交到你手里，希望你能重现当年宁国之光。老夫老了，你父亲不顶用，书么读到举人就够了。”


    “咳咳”贾珍有些挂不住面子，哪有当着儿子的面说老子没用的。


    “那您当年还中了进士。”贾蓉无语道。


    贾敬气笑了，这孙子关注的点有些清奇，嗤笑道：“老夫有个好爹，你有么？”


    贾珍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拜托不要带上我好不好。


    呵呵，可以啊！这便宜祖父是个妙人。


    “你去军中不用过于担心，先宁国和先荣国在边军中还有些人脉留存，老夫会去信让他们对你照拂一二，你若有本事把这些人聚起来，在军中立足不是难事，没得便宜了王家小子，你要留个心眼。”贾敬说，能听出来对王家他和贾母一样抱有怨念。


    “焦大我能带到军中么？”贾蓉问。


    贾敬揉揉太阳穴：“这个你自己去问焦大哥，他老了未必愿意，散了吧！老夫累了。”


    ………

 第135章 君前奏对(一)

    贾敬回府在人人自危的东西两府中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日暮西陲，雍乾五年的这一天是贾蓉觉得穿越而来时间过得最慢的一天，上午去玄真观见了贾敬，回府又被告知元春的事，做出了打破计划的决定，下午贾敬又回来了。


    宽慰完忧心忡忡的瑞珠和晴雯，贾蓉往秋爽斋过去，临走时嘱咐两人晚上伺候着林黛玉和史湘云。


    等到了秋爽斋，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开始降临。


    炎炎夏日炙烤过后的秋爽斋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贾蓉之所以要过来秋爽斋是因为探春现在也是他的女人，白日里贾蓉又如何没有感受到女子的情绪？不像林黛玉和史湘云可以尽情发泄出来，探春对他的担忧只能藏在心里。


    书房内探春换上了一条梅花图案的纱裙，白璧无瑕的脸庞用胭脂化了淡妆，倘若细看就能发现女子的双眼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的。


    探春坐在床沿，手捧书卷，青丝滑落鬓间，增添几分美感。


    贾蓉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有异动，探春的美和林黛玉等人的美不一样，不是小家碧玉，而是有几分霸道女总裁的高冷女神感觉，让人不自觉想要征服。


    “探春！”贾蓉见她看的出神，柔和的喊道。


    女子听见声音抬起头，待见的是贾蓉时，脸上浮起一抹温婉的笑容，眸子里凝聚出化不开的情意。


    “敬老爷喊你回去许是因今日之事？”


    贾蓉微笑的走过去，坐在女子身边，取过探春手里的书看看了放在一边，将她的手放在手心说道：“你不用忧心过甚。”


    探春被贾蓉这般亲昵的动作惹得脸上浮起一抹红晕，那日晚间两人就是在这张床上融为一体，羞涩的催促，“快坐别处去，一会翠墨和侍书进来了。”


    “我刚瞧了院里没人！”贾蓉捧起探春的俏脸。


    探春的脸瞬间红的滴血，颤抖道：“许是，许是去潇湘馆寻林妹妹和云妹妹了，我邀了她们一起用饭。”


    贾蓉瞧着探春可人的模样，慢慢往女子靠近吻了上去。


    “嗯~”探春被他撩拨的情动，羞涩的回应着，缓缓倒在床榻上。


    “小姐，小姐！”


    正在两人深情拥吻时，外面院里响起翠墨的声音。


    探春瞬间回过神，一把推开贾蓉，喘着粗气，羞恼的瞪他一眼，忙将上身裙子整理好，某个色狼刚才已经把手伸了进去跋山涉水。


    “还不起开。”整理了一番见贾蓉坏笑的看着，嗔道！


    ......


    翠墨进来的时候，探春依旧坐在床沿手捧书卷，贾蓉正坐在房间的桌边喝水，方才没有解到渴。


    “呀！小蓉大爷来了。”翠墨有些惊喜。


    “你家小姐请我吃饭，当然要来了。”贾蓉笑道


    探春此时脸上还泛着红晕，听见贾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自己请他的，翻个白眼，余光狠狠瞟了贾蓉一眼，“翠墨，林姑娘和史姑娘来了？”


    小丫鬟还未来得及回话，贾蓉在一边说道：“你请晚了，颦儿和云儿被祖父请了晚上过去东府用饭。”


    探春听了有些狐疑。


    “小蓉大爷说的没错，奴婢过去时林姑娘和史姑娘带着紫鹃正往东府那边过去哩。”翠墨说道。


    “既如此，那蓉哥儿不在府里陪着？”


    贾蓉耸耸肩，“人家和孙媳吃饭说是不用我陪着，只好来你这蹭蹭咯。”贾蓉冲探春意味深长的眨眨眼。


    “噗嗤！”探春没忍住笑出来，“看来蓉哥儿孙儿到底比不上孙媳。”


    “是啊！倒是少喊了一位孙媳。”


    “哦？少了哪位？”探春狡黠的问。


    “咳咳！“贾蓉不好往下说，尴尬的掩饰。


    ”哼！“


    翠墨听着两人对话，云里雾里的，不过姑娘和小蓉大爷很合得来呢！


    ”姑娘，那奴婢去摆饭？”


    “去吧，去吧，折腾了一天本少爷早饿了，你们姑娘的饭我可是想的紧。”


    “呸！阴阳怪气。”探春刚散去的红晕又在耳根处爬上来。


    翠墨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好笑，“小蓉大爷且坐会，就好！”


    待翠墨走出房间，探春狠狠道：“混说些什么。”


    “哎？没混说啊！今儿个就早上吃了些，玄真观又不管饭，到现在还饿着呢。”


    探春才不信他没有话里有话，无奈没有证据，放下书从绣床的枕头下取出一个荷包走到贾蓉面前扔给他，“这两日做的，正好给你，你们男儿家建功立业，如今府里的担子全压在你身上，你带着，上了战场千万别冲动，我在府里等你回来。”


    贾蓉接过荷包，翻看着心里有些感动，探春是第三个给他绣荷包的人，“咦！怎么有两只鸭子？”


    “贾蓉！你去死吧！”


    .....


    次日


    皇宫，勤政殿门口，贾蓉站在殿前抬头看着勤政殿的牌匾。


    他没想到贾政的折子递进宫，很快得了雍乾帝的批复：着宁国府贾蓉进宫。


    “贾公子快进去吧！万岁爷等着呢。”身后的戴荃催促道。


    贾蓉微微一笑，“有劳公公了。”


    “哎哟，这是哪里的话？快进去吧！”戴荃恭敬地笑着，在宫里待久的他不会因为贾家的事情而低看贾蓉，还记得雍乾帝在看到贾政的奏折时面上难得露出笑容，那是万岁爷自昨日接见使者后第一次笑。


    勤政殿内，雍乾帝正伏案批阅奏折，大夏很大，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等待他去决策的奏折堆山码海，察合台的事情也仅仅是其中一件。


    贾蓉走进殿里，就看到身穿明黄色常服的雍乾帝，和哪日在藏书楼相比苍老了几分。


    ”陛下，宁国府贾蓉到了。”戴荃走到御桌边上小声提醒道。


    “等会！”雍乾帝手拿朱笔写着，头也不抬地说，过了片刻，雍乾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向贾蓉，眼神有些凌厉。


    “贾蓉，见着朕为何不跪？那日藏书楼你知晓朕的身份也不行跪拜。”


    戴荃站在边上听了心惊，赶忙给贾蓉使眼色。


    贾蓉心里暗骂一声，跪你个龟孙，撩起长袍跪下。


    “学生贾蓉，参见吾皇。”没办法到什么山头唱什么山歌，形势比人强。


    他如今是举人，不再是草民，但是又没当官于是自称学生。


    “呵呵，学生？天子门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雍乾帝面色稍缓。


    “陛下错了，学生是孔孟之生，所以自称学生。”


    戴荃听了冷汗都出来了。


    “哈哈，有意思，平身吧！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贾蓉你可有怨恨？”雍乾帝哈哈一笑，随后严肃的问。


    贾蓉站起来答道：“并无！”


    雍乾帝不置可否，“今日朕已下旨除去元妃贵妃之位。”


    “学生已知晓。”


    “哼！好一个王子腾。”雍乾帝冷哼一声，“你贾家世受皇恩，那是荣、宁二公的遗德，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宁国府到你这正好第五代吧？”


    “正是。”


    “你能站出来，朕心甚慰，你贾家的奏请朕准了！察合台朕希望能从你手里纳入大夏版图，你可敢应承？”


    贾蓉心中一凛，好一口毒鸡汤，好大的野心，只不过让他拿下察合台，雍乾帝咋想的？他又不是荣国公贾源。


    “雍乾三年，你献治水十策帮朕解决了江南水患之忧，朕闻之甚喜，苏州知府、巡盐御史林如海都对你盛赞有加。你与那苏家合作生意，盈利连朕都心动，勋贵中年轻一辈你是第一人，但这些都不是朕最看重你的地方，唯一让朕对你寄予厚望的是那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只这一句胜过朝中所有武将，可惜你走的科举之路。朕不缺治世能臣，你有好武艺，又是宁国之后，就该学学霍去病封狼居胥，你明白朕的心思？”


    贾蓉很想说不明白，他做不了霍去病，还是无奈点点头。


    雍乾帝继续说：“元妃是朕对不住她，但对不住她的不止朕一人，你贾家若有本事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这句话贾蓉认同，但要深究起来也毫无意义。


    “朕之辱亦你贾家之辱，知耻而后勇！你去军中好好磨练，朕不会亏待你贾家。”


    “陛下这是安抚么？”贾蓉等雍乾帝说完开口问。


    “呵！”雍乾帝嗤笑，“算是吧！”


    “我贾家当年支持的是义忠亲王，陛下明明知晓为何还要晋封元妃娘娘为贵妃？陛下想拉拢我贾家势力？即是如此为何又不顾及贾家答应察合台所求？”


    “大胆。”戴荃再也忍不住呵斥道，这小子胆子太大了，竟敢质问皇上。


    然而，雍乾帝毫不在意，反而略带欣赏的看着贾蓉。


    “想知道原因？”


    雍乾帝摇摇头笑道：“你祖父说你太嫩，朕也觉得。”


    贾蓉微微皱眉，心里有些恼火，丫的，贾府漏的跟个筛子一样，今日对话皇帝显然掌握了所有信息，连贾敬和他说的话都知道，使他很不自在。


    雍乾帝好笑的看一眼贾蓉，似察觉他所想，说道：“你祖父在你之前进过宫了。”


    得！贾蓉没想到这茬。


    ......

 第136章 再见元春

    贾蓉很好奇当年贾敬和雍乾帝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很多细节他没有过多关注，例如贾敬何时中的进士？有没有做过官？又是何时去的玄真观？


    \\\"今日宣你进宫无他，朕身为一国之君有朕的无奈，要对天下臣民负责，只有对不起元妃了，但朕希望你贾家借着此事能够重新站出来为朕分忧，跪安吧！去看看元妃。\\\"雍乾帝重新坐在龙椅上拿起奏折批阅起来，他很忙，能抽出的时间不多。


    皇帝下了逐客令，贾蓉拱拱手退出勤政殿。


    待贾蓉离开，雍乾帝抬头看向大殿门口，问道:\\\"老货，此子你怎么看？\\\"


    戴荃俯首恭敬答道:\\\"额，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装什么装！\\\"


    \\\"嘿嘿，那老奴就姑且说说\\\"戴荃笑呵呵道。


    \\\"此子看似惫懒，实则是个不守规矩的！没有敬畏之心，从他私偷继母到方才质问陛下就能看出来，做事只凭顺心意。好在他能看清形势，也能顺应时势！重感情且有一颗赤子之心，以老奴所见此子好掌控！好好调教一番定能为万岁爷分忧。\\\"


    雍乾帝点点头，算是认同戴荃的说法，笑说:\\\"你倒是看中他！\\\"


    \\\"陛下不也极看中？否则怎会单独召见。\\\"


    雍乾帝瞟一眼戴荃，呵呵一笑:\\\"也就比勋贵子弟强那么一点罢了！\\\"


    戴荃看破不说破，心道:不看重？又是赐婚又是单独找贾蓉进宫勉励一番算什么？而且他知道上书房里还挂着贾蓉的诗呢！


    雍乾帝拿起朱笔在他手上的奏折上批注完，才又说:\\\"吩咐东厂把探子撤回来吧！暂时不要监视关于他的事情，敬老匹夫把影卫派去保护那尤丫头，再监视下去会被发现，到时候不好说！如今大战将起把京里的厂卫都散出去，密切关注察合台和鞑靼的动向。另外，苏家小子也在进京的路上了，如今边境战事将起，那小子和贾蓉走的近或可一用，哼！苏家囤积的财富只怕比朕的内库还多。\\\"


    \\\"是！\\\"


    ………


    外边，贾蓉出了勤政殿往凤藻宫而去，元春虽被降为嫔但仍居住在凤藻宫！


    对于这个便宜姑姑贾蓉还是很同情的，她的一生注定是政治的牺牲品！小小年纪被送进宫，晋封没两年又遭此大祸！对王子腾能否拿下漠南贾蓉抱一定怀疑的态度，鞑靼和察合台不可能没有防备，倘若兵败，元春真就只有嫁到察合台了，别无他法。


    雍乾帝给他画的饼很大，贾蓉当然不会全信皇帝的话。


    不过抛开外因，贾家的确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想想史湘云和林黛玉等人，贾蓉叹息！不知不觉他已经背负了很多，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那时还没有史湘云、林黛玉、李师师、秦可卿、探春，完全可以带着尤青竹避世而居。


    为何要求取功名？求取功名是为了什么？似乎他从来都没有想清楚过这些。


    看看前边引路的小太监，贾蓉无奈苦笑，别人穿越都是干着惊天动地的事，他除了得几个红颜知己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推着往前走，漫无目的，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哎！不能再躺平了。”贾蓉自言自语。


    ....


    皇宫很大，从勤政殿步行到凤藻宫贾蓉足足走了有两刻钟，没办法皇宫里除了主子们能坐轿子和撵外，其余人都只能靠两条腿。


    到宫门口由小太监进去禀报后，贾蓉给了领路太监十两银子方才走进凤藻宫。


    凤藻宫的面积很大，分为主殿和偏殿，元春虽还住在主殿，但贾蓉明显能感觉到和前一次来不一样的地方，宫殿里少了很多宫女和小太监，显得有些沉静。


    刚走到主殿门口，太监夏守忠便迎接出来，脸上挂着制式微笑。


    夏守忠这两日心境起伏很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紫光阁发生的事第一时间传遍整个皇宫，本来在太监里面混的很开的夏守忠明显感觉风向变了。


    头两年因元春的晋封他也跟着水涨船高，小太监都巴结他，连妃子们都笑脸相迎。


    然而从传出来察合台大汗求娶元妃的消息后，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待得上午雍乾帝下旨，他就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小太监还能被调到别处，可是夏守忠作为元妃的大太监，身上早就打上元妃的标签，真是事也命也，他如今正盘算着去求了干爹戴荃帮他挪挪位置。


    看着和以往没甚变化的贾蓉，夏守忠心中叹息，“小蓉大爷来了。”


    前些天贾蓉中举的消息传进宫，他也陪着高兴了好一阵子，娘娘家里子弟越有出息，他和娘娘在宫里的地位越稳当。


    如今天有不测风云！眼前这位主儿日后怕也难入朝堂。


    贾蓉可不知道夏守忠的内心戏，微微一笑说道，“我来看看娘娘。”


    “哎！娘娘一上午茶饭不思，奴才劝了好久也没用，小蓉大爷进去劝劝吧！”夏守忠叹口气，伸手请贾蓉进入。


    殿内，元春双目无神的半躺在床边垂泪，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身上穿了件天青色宫装，抱琴在一边陪着。


    贾蓉走进来看见这般模样暗自叹息。


    抱琴看见贾蓉，轻声提醒元春，“娘娘，小蓉大爷来了。”


    元春听了才回过神来，忙擦了眼泪，强打起精神露出笑容，“蓉哥儿怎么来了。”


    “陛下宣我进宫，顺道过来探望娘娘。”


    “坐吧！抱琴给蓉哥儿倒茶。”


    见她装作没事的样子贾蓉多少有些心疼，为了元春能够在后宫生存下来，他不断让史湘云给宫里送钱，拿着银子四处打点。


    可惜他错了，深宫大院里的女子想要过得如意仪仗的还是皇帝的恩宠，元春显然得不到雍乾帝的宠爱，前段时间他还在思考如何帮元春得宠，才过去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于元春来说她完全没了指望，哪怕求死也是不能的，皇帝不可能让她死。


    “夏公公先出去吧！我和娘娘说说话，这些银子给公喝茶用！”贾蓉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夏守忠说道。


    夏守忠也不扭捏，从贾蓉手里接过银票，这是个有钱的主儿。


    “小蓉大爷破费了，奴才就在外边守着，大爷但又吩咐只管差遣。”


    “有劳！”


    等夏守忠出去，元春又忍不住掉下眼泪，哭道：“蓉哥儿，家中可好？是我连累了府里，呜呜～”


    抱琴见自家小姐又哭起来，有心想劝劝，可是该劝的话早就说遍了，于是向贾蓉投去求助的目光。


    “娘娘话说差了，事发突然，追究前因后果，还怪不到娘娘身上，府里如今无事，不用过于忧心。”贾蓉走上前宽慰。


    “当年想着进宫得了陛下恩宠，能帮到府里，我牺牲些也值得，没成想竟毫无用处。”元春心有悲戚，这是个委曲求全的女子。


    贾蓉听元春这么说有些无奈，想想事实也的确如此，元春的晋封并没有给贾府带来多少帮助，反而荣国府为营建省亲别墅掏空家底，本以为是有价值的投资，如今血本无归。


    说到底贾蓉还是宁国府一支，中间隔着多少代，从血缘上来说，荣国府和宁国府早已没什么关系。


    想想贾蓉多少能体会贾母的愤怒，后辈子孙没一个能堪大用，要拿孙女的终生换取富贵，确实对以军功立足的贾家有些讽刺。


    “娘娘且听我说！”贾蓉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索性把事实的说出来，雍乾帝让他过来探望未必没有这意思。


    “陛下已经派遣王子腾赴河套一带准备带兵攻打漠南！为防消息泄露没有明发圣旨，只要夺下漠南那娘娘的困境即可解除。”


    “当真？”元春瞬间止住眼泪，有些期待的问。


    贾蓉点点头。


    “那，那我是不是不用去那察合台？”


    这回贾蓉摇头了，“为防鞑靼部和察合台联合，陛下安排娘娘一月后出发去察合台以作缓兵之计，为大军争取时间。”


    他的话让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元春和抱琴又跌落谷底。


    “陛下的意思如若拿下察合台，娘娘就可以回京且不必再回宫，若是拿不下则只能去察合台和亲。”


    “王大人能胜么？”抱琴小声的问贾蓉。


    “不好说，如今是夏季，鞑靼虽然才统一，可春夏是草原水草最充足的时候，何况经历过战争的鞑靼士气正盛，而中原士兵对战游牧民族本身就没多少胜券。”


    为何北方游牧民族总是打不完？因为他们的士兵都是骑兵，最擅长的就是运动战，大夏军队以步兵居多，擅长大规模的阵地战，在草原作战会很吃亏。


    对付草原的骑兵贾蓉倒是有些想法，但是需要时间。


    “那岂不是小姐非去察合台不可？”抱琴有些急促。


    贾蓉没有回答，他没当过兵，影响战争胜负的因素很多，没有亲自到过边境，他做不出判断。


    “娘娘，府里已经向陛下陈奏让我随王子腾大军出征。”贾蓉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


    “你？”果然元春正处于悲伤之中，没反应过来。


    贾蓉点点头，将前因后果讲出来，很详细！


    元春听完失魂落魄的喃喃着：“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

 第137章 冯良苏洵进京

    时间匆匆，距离贾蓉出宫已过去五日。


    贾蓉带去的消息多少让元春有了些指望，不然以元春的性格真说不好会抑郁出毛病，毕竟上次雍乾帝惩罚贾赦就令得她大病一场。


    ……


    通州码头。


    贾蓉带着苏小婉再次站在这里，不过他们并不是要坐船出京。


    前两日收到报信，今日苏胖子和冯良抵京。原本他是准备一个人来的，无奈苏小婉吵着要跟着。


    \\\"贾哥哥，哥哥才到京城你就要去打仗！\\\"苏小婉此时兴致不高。


    关于贾府发生的一切，他从宫里出来后就去了趟外宅，瞒肯定是瞒不住。一众红颜听了也都忧心忡忡，素来性子温婉的尤青竹气的大骂贾家无人，把贾蓉吓得冷汗连连，担心气出个好歹！


    拉着焦大一再保证，花了两日时间安慰几人，才稍稍消除了些几女的担忧。


    贾蓉背手望着运河水，这古代交通就是没个时间点，一早过来到现在都中午了还没见到人，闻言转过头对坐在马车里探出头的苏小婉淡淡一笑道:\\\"小婉是怕我死了？\\\"


    苏小婉摇摇头，\\\"我是怕青竹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爹！\\\"


    贾蓉一脸黑线。


    \\\"调皮！\\\"


    \\\"贾哥哥也害怕对吧？\\\"苏小婉问这话的时候情绪低落，不是调侃。


    怕么？贾蓉不知道。


    他知道大夏朝火器已经运用到战争中，但是仅限于少量从荷兰进口的大炮和自己制造的火铳，为此设立了神机营！


    但是神机营对于草原作战来说起到的帮助不大，主要还是靠骑兵手持冷兵器进攻！


    据焦大的说法，对战鞑靼骑兵最好的兵器还是腰刀和箭！弓箭长距离压制迟缓敌人进攻，腰刀近身收割。


    \\\"少爷的武艺在军中自保是没问题的，缺少的是临阵对战的经验。\\\"


    基于此，这两日焦大都会带着他之前招的护卫模拟战阵冲锋，来使贾蓉快速增加临阵经验。


    \\\"小孩家快快长大才是最重要的，别想这些！\\\"贾蓉没办法回答怕不怕的问题，担忧有之，期待也有之。


    \\\"哼！小，又说我小！\\\"苏小婉有些生气。


    贾蓉瞟一眼女子的胸部点头肯定:\\\"嗯，是还小！\\\"


    \\\"哼，登徒子，贾哥哥不是好人！\\\"苏小婉被贾蓉这一眼看得小脸俏红，瞪了他一眼气恼的放下车帘！果然他喜欢大的，哼！


    贾蓉笑笑，没事逗逗苏小婉还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通州码头是南方坐船进京的必经之地，来来往往的官商客船络绎不绝，也能看出大夏造船业的发达！


    苏洵进京乘坐的必然是苏家的商船，正当贾蓉要失去最后一点耐心的时候，远远的印有\\\"苏氏\\\"船帆的标志出现在水平面！


    大爷的终于到了！接人这活有一次体验就够了。


    伸手敲了敲车窗，\\\"小婉，到了！\\\"


    \\\"到了就到了嘛！\\\"里面传来苏小婉气呼呼的声音，她还在生气呢！


    小姑娘气性还挺大，贾蓉无奈，索性船只靠岸还得一会。


    等到商船靠近码头，贾蓉远远看见一个年轻的胖子和儒衫穿着的书生朝他这边招手，不自觉脸上露出笑容！两人是他穿越而来唯二的至交，老友会面连日阴霾稍稍散去！


    待得船舶靠岸，苏胖子和冯良从船上走下来。


    \\\"贾兄，贾兄！想你想的好苦啊！\\\"苏胖子见着贾蓉哭喊道。


    贾蓉恶寒，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取向早就一脚踹上去，调侃问候道:\\\"苏兄，好久不见，你胖若两人了！\\\"


    苏洵的声音戛然而止，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悻悻道:\\\"贾兄还是爱开玩笑！\\\"


    \\\"哼！贾哥哥才没开玩笑！\\\"苏小婉鄙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苏洵脖子一缩，这丫头怎么也来了？赶忙凑到马车边上谄媚的说:\\\"嘿嘿，妹妹，哥哥我也想你！\\\"


    \\\"滚！\\\"


    贾蓉听着兄妹俩交流无奈摇头笑笑，对冯良拱手问候:\\\"冯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若说苏胖子是他的损友（可以损的朋友），那冯良则是他的良师益友，科举一途冯良是他的引路人。


    \\\"贾兄，小良子好的很呐！南直隶乡试解元，啧啧，苏州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都快把他家门槛踩破了！\\\"在自家妹妹那得了个没趣的苏洵走过来说道！


    \\\"解元？啧啧，冯兄了不起啊！\\\"贾蓉竖起大拇指，能在读书盛行的南直隶高中解元，真是含金量满满。


    \\\"侥幸，侥幸，主要还是对手太菜！\\\"冯良谦虚的说！


    噗哈哈哈！贾蓉喷了！冯良也学会凡尔赛了！


    苏胖子鄙视的看一眼冯良，酸书生自从遇上贾蓉，慢慢变得腹黑！一路上时不时调侃他几句。


    苏小婉这时从马车上下来，对冯良行礼恭贺:\\\"还未恭喜冯家哥哥高中！往日里就觉得冯哥哥是有本事的！\\\"


    \\\"苏家妹妹谬赞了\\\"冯良对除了贾蓉和苏胖子以外的人一向温文儒雅！


    \\\"苏兄，你考得如何？\\\"


    \\\"咳咳！贾兄\\\"苏胖子拼命对贾蓉使眼色，示意他别问，要是自家妹妹知道他连考场都没进去就完了。


    可是他忘了边上的冯良。


    \\\"好叫贾兄知晓，苏兄那日睡过了，没进得贡院！\\\"


    \\\"小良子！\\\"苏洵怒了，没这样卖队友的。


    贾蓉意外，好家伙，这不是和没赶上高考一样么！胖子不愧是胖子，总是出乎他人意料，想想苏小婉还问他胖子能不能考上，得，胖子惨了！


    \\\"嘿嘿，妹妹！意外，意外！\\\"顾不上找冯良算账，苏胖子赶忙对苏小婉陪笑。


    苏小婉看都不看苏洵气的登上马车，气死了。


    \\\"回家！\\\"


    贾蓉拍拍苏洵的肩膀，邪笑道:\\\"胖子自求多福吧！考不上和没考含义是不一样的。\\\"


    \\\"小良子，都怪你！\\\"


    ………


    苏洵和冯良到京城，贾蓉安排他们住在外宅，反正史湘云买得宅子大，对此两人也没意见！


    按照苏大的打算倘若苏洵乡试不能中就只能继承家业，先负责打理苏家在京城一带的生意练练手！


    冯良进京则是预备雍乾六年的春闱，科举到举人这一步，剩下的会试也全凭自学！


    \\\"冯兄，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恩师即将奉命进京任礼部尚书！圣旨已经在去苏州的路上。\\\"回去的路上贾蓉把钱鹤消息和冯良说了。


    \\\"我去，小良子你要起飞了啊！\\\"苏洵不淡定了，老师是礼部尚书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

 第138章 闲谈

    回到外宅，得知尤青竹有喜之后，苏洵又不淡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小良子拜了礼部尚书为师，贾蓉不仅中了举人而且还有了后代。


    “贾兄你这速度有点快啊！才几个月不见我苏洵就要当叔父了，嘿嘿义父的位置某先预定了，哎，想我苏洵除了钱真是一无所有。”


    苏胖子的厚脸皮贾蓉早就免疫了。


    苏洵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尤青竹道：“嘿嘿，弟妹，没准备什么礼物，这十万两就算我这个做义父的见面礼，不成敬意。”


    饶是贾蓉都被苏洵的举动震惊了，十万两？十万两的银票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夫君？”尤青竹也有些发懵，不知道该不该接，向贾蓉探去询问的眼神。


    “咳咳，胖子，往后师师、可卿是不是也有？哦，对了某快成亲了，还有两个，要不要把义父的位置也都提前预定下？”


    贾蓉的话让装作豪气的苏洵笑容僵在脸上，“贾兄，能再无耻一点么？”


    “噗嗤！”几女听了两人的对话都情不自禁轻笑。


    苏小婉对于苏洵没赶上乡试还有怨念，见着自家哥哥吃瘪瞬间解气了，怪笑道：“哥哥，你倒是说说乐意不？”


    “妹妹，不带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你还没嫁给贾兄呢！”苏洵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以往多好的妹妹，现在俨然有了情郎忘了兄。


    “呸！谁要嫁给他。”苏小婉翻个白眼，偷偷看一眼贾蓉的反应，见他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内心有些酸楚。


    冯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茶旁观一切有点好笑，苏兄的脸皮只怕比贾兄还厚，放下茶杯站起来温和的笑道：“弟妹，收着吧！十万两是贾兄香水的分红，苏兄早前和在下提过。”


    “嘿嘿”借花献佛的伎俩被冯良揭穿苏洵尴尬的笑笑。


    苏小婉瞪自家哥哥一眼，鄙视的说：“真不要脸。”


    尤青竹好笑的从苏洵手里接过银票，合着是自家的银子，亏得先前还觉得不好意思，打算认下这门亲，现在收的没有心理负担了。


    贾蓉无可奈何一笑，没想到香水这么赚钱，短短时间就有十万两的分成。


    “胖子记着你还欠我十万两。”


    “切，你又不缺银子。”


    “银子谁会嫌多？”


    .....


    晚上，饭后！


    贾蓉、苏洵、冯良三人坐在书房闲聊。


    “贾兄真决定弃文从武？”


    当贾蓉把最近发生的事与两人说完之后，冯良叹息问道。


    贾蓉的科举之路是他一步步看着过来的，可以说为了雍乾五年的乡试贾蓉废寝忘食，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贾蓉的毅力。


    才到京城就被告知决定断了科举之路，多少有些惋惜。


    苏洵也叹气道：“苏州那些小娘子们还等着某从你这弄些诗词回去，看来是不能了。”胖子表达可惜的方式比较清奇。


    “与恩师闲聊他时常言我朝虽以武立国，但秉承的还是与士大夫治天下的理念，每每说起贾兄更是称赞有加，不若等恩师进京后贾兄再做决断？”冯良的意思是请钱鹤帮忙从中周旋一二。


    贾蓉摇摇头：“冯兄的好意心领了，我贾家的情形不一样，本就为武勋世家，跟着太祖皇帝征战才换来的富贵，实不相瞒如今府中人才凋零，仅靠袭爵过活！我宁国府一支更是一代单传，经此一事在京城勋贵中地位一落千丈，形势早已不同以往，文官的路太长。”


    贾蓉说完三人都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贾蓉看向苏洵说道：“不提这个，苏兄，苏伯父把京城一带的生意交你打理？”


    苏洵点头，“不过给某找些事做罢了，北直隶一带苏氏经营多年，需要某做的有限。”


    “可还记得当初说得皇商一事？如今朝廷对外用兵，需要从江南征集粮草对苏家来说是个机会，不妨去封信给苏伯父。”当初贾蓉回京提过接着香水谋划苏氏成为大夏皇商，具体运作贾蓉相信苏大更有经验。


    “父亲似乎对此事并不热衷，苏氏从武朝成立以来，仅布匹一向和朝廷有合作，其余产业与朝廷关联甚少，按父亲的想法是不想和朝廷牵连过甚！”


    贾蓉没想到苏大是这样的想法，也不好多说！


    四大家族中的薛家在他看来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皇商”，顶多算的上一个“皇家采办”，就是隶属于户部到地方上给官府和宫廷采办各种物料的活计，薛家因为第一代做过紫薇舍人的官才搞到皇家采办的名额。


    贾蓉当然不是想让苏家成为这种采办，而是那种有政治、经济特权的“官商”，能够在某些重要的领域和皇家合作，比如盐、铜等。


    或许苏大是对的，像苏家这种历经几朝的家族必然有他能够生存下来的法则。


    “那出征这段时间府里就拜托苏兄、冯兄帮忙照看着。”


    焦大已经确定要随他去边关，外宅刚好没有值得托付的人，对于贾府那些人贾蓉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信任。


    两人点头答应。


    “贾兄，方才你说要成婚了，不是说笑的吧？”冯良觉得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问起贾蓉白日提到成婚的事情。


    “对对对！当时某就想问，只是弟妹们都在不好问。”提起这个苏胖子来劲了。


    贾蓉嘴角上扬，轻笑道：“事发突然，打算完婚后再去边关。”


    “哪家的女子？额，没记错的话你说的是两个？”


    “保龄侯史家和林家。”


    苏洵疑惑：“保龄侯史家某知道，但这个林家是哪家？”


    冯良则反应过来，试探的问道：“林大人家的黛玉姑娘？”


    贾蓉点头确认。


    “我去，贾兄你真不是一般人，林姑娘天仙一样的人物真被你搞定了？还有别人娶亲都是一个，你一娶就两，当真是我辈楷模，墙都不扶就服你。”苏洵竖起大拇指。


    “咳咳！低调，低调，皇帝赐婚！”


    “切！”苏洵竖起中指。


    “那其他人你打算怎么办？特别是嫂夫人如今有喜了，还没个名分？”冯良认识林黛玉，但和尤青竹几人接触的比较多，贾蓉成婚的对象几人中一个没有，下意识问。


    听冯良说起这个，贾蓉苦恼地摸一把脸，是啊，怎么办？按他的想法一并娶进门，不过有些事情并不能摆在明面上。


    苏胖子不屑的看一眼冯良：“切，什么怎么办？反正贾兄家大业大，再多几个都不怕！”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确是：老天，我家小婉怎么办？


    “不提这些，苏兄、冯兄，五日后大婚，你们给我当傧相如何？”傧相就是伴郎的意思。


    “那必须是我和小良子出马！”


    .......

 第139章 大婚(一)

    夏至已至，六月将尽。


    贾府之中喜庆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诗经》有言：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随着贾蓉婚期将近，各处张灯结彩，许是贾蓉替贾宝玉和贾琏等人背锅的原因，王夫人、王熙凤张罗的格外用心。


    喜悦的气氛中也透出一股门可罗雀的氛围，按理贾蓉作为宁国府一支唯一的继承人，倘若没有察合台事件，如四王八公的世交并京中武勋世家必会着人上门庆贺，然而到得大婚得前一日，只有少数几个贵族派了仆人过来送贺礼，各中缘由不言而喻，在所有人眼里贾府就要没落了，更有甚者觉得贾家已经跌出贵族行列，成为天子眼中禁忌的存在。


    当然即便没有京中贵族庆贺，贾府本身作为世家大族来往的宾客也络绎不绝，计有四大家族的亲戚，贾政的门生，贾赦的门生，贾府旁支的众人，贾府各处庄子的管事等俱都亲自或者派人送了贺礼来。


    作为这场大婚的两位女主角，林黛玉大婚当日从荣国府嫁出，史湘云则早几日被史家接回府里，因而大婚当天贾蓉需得先去史府接了亲然后在从荣国府接林黛玉，这些都会有专人安排，不需要贾蓉操一点心思。


    红楼梦原着中，有关于王熙凤给贾府公子小姐们婚事花销的描述：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可以使不着官中的钱，老太太自有梯己拿出来。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剩了三四个，满破着每人花上一万银子。环哥娶亲有限，花上三千两银子，不拘那里省一抿子也就够了。


    说这话时林如海已经病故，因而林黛玉的婚事由贾母负责。


    虽然如今林如海健在，早都给林黛玉准备好嫁妆，但是因为事发突然，林如海恐怕才刚收到消息，是以黛玉出嫁的一切花费还得贾母承担。


    当然，史湘云和林黛玉替贾蓉管理着北直隶一带的产业大婚的花销是能够拿出来的，但没有自己结婚自己出银子的道理是不？


    贾蓉当然也不会掏银子补贴宁国府的花销，因为贾珍不差银子！甚至贾敬为了两个孙媳也把多年存银拿出来赞助。


    雍乾五年六月二十二日，大婚前夜，荣宁两府灯火通明，贾府里已经开始大宴宾客，热闹至极，苏洵和冯良两位傧相大婚期间也都留宿在宁国府帮忙。


    有意思的是苏小婉也闹着要过来，苏洵哪敢反对，带到宁国府中，贾蓉索性将她交给探春照应。


    .....


    明日就要迎亲了。


    夜色笼罩在整个京城，今夜贾府注定无眠。


    大观园，秋爽斋中，苏小婉和探春说着贾蓉在苏州求学的事情，第一次进大观园，苏小婉并不感觉陌生，加上探春极在意贾蓉，对他交待的事情很上心，白日里没事就带着苏小婉游览大观园，是以苏小婉很快就和薛宝钗、迎春、惜春等打成一片。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她也见到了贾宝玉。


    苏小婉作为正宗的江南美女，很快吸引了贾宝玉的注意力，期间就属他跑秋爽斋最为殷勤，林妹妹出嫁固然对他来说是个打击，但见了新妹妹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姑娘，宝二爷来了。”两人正说着话，翠墨从外面走进来通报。


    苏小婉扶额，她真后悔了，若不是明日就要迎亲而且贾蓉还安排她陪着新娘林黛玉，她早就让探春将她送回去，荣国府的宝二爷是真磨人。


    探春见她模样，嫣然一笑，宝二哥的确有些烦人，也不知道林妹妹当年怎么忍受住的，这两日她早就瞧出来小婉心属蓉哥儿。


    “翠墨，出去告诉宝二哥就说我和小婉睡下了。”


    翠墨领会意思，也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宝二爷哟！转身出去。


    苏小婉松一口气，对探春投以感激的笑容，“探春姐姐，多亏有你，你们家这个宝二爷真真恼人。”


    探春温婉一笑，她不好说宝玉的坏话。


    “小婉也喜欢蓉哥儿吧？”


    “呀！探春姐姐，你说什么呢！”苏小婉轻呼，小脸爬上一抹红。


    探春也不追问，摸摸苏小婉的头发，“睡吧！明日你要早起送亲呢！”


    苏小婉点点头，两人宽衣上了床。


    少许，放下帷帐的床里面传来女子的惊呼。


    “呀！探春姐姐，你的为什么也这么大。”


    “要死了小婉，快把手拿开啦！”


    ......


    荣国府中，林黛玉和贾母在房间说话，由于明日出嫁，林黛玉从潇湘馆搬回贾母院。


    林黛玉作为贾母最喜欢的小女儿的女儿，贾母对她的婚事格外上心。


    “玉儿，你母亲当年出嫁头一晚也是这样坐在我房间说话，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你母亲若是能等到今日定是高兴的。”贾母回忆起贾敏感概的说，眼角含着泪水。


    “外祖母。”林黛玉轻声喊道。


    贾母擦擦眼泪，笑着说：“外祖母这是高兴，蓉哥儿是个有本事的，你能嫁给他我也对的住敏儿，好在两府离得近，咱们也能见着面。”


    贾母疼爱林黛玉么？那是肯定的。


    她原本有心将黛玉指给宝玉，无奈儿媳妇反对，而且两人后面慢慢生疏，她的心思也就收了起来。


    “那边府里如今只珍哥儿在，你和云儿嫁过去倒不用立规矩，咱们女人谁都是这般过来，你婚事的好处可不止这一件，日后帮着蓉儿哥管理好那边让他在外面也能放心。”贾母一手摸着黛玉的嫁衣嘱咐道。


    林黛玉羞涩的答应着，她就要嫁给贾蛮子了，盼这一天盼了很久，而今到了出嫁前夕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回忆着和贾蓉在一起的一幕幕。脸上扬起笑容。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


    距离贾府不远的史府。


    相比于贾府布置的盛大恢宏，史家屋舍则相对简单。


    史湘云在自己的屋里，看着翠缕整理着她明天要穿的大红婚服，心思百转千回。


    待得翠缕整理完明日要用的一应物品，走到湘云身前，有些气恼地说：“还好婚服是姑娘一针一线绣的，饰品也是姑爷着人准备好送来，夫人他们真是太气人了。”


    湘云无奈笑笑，“翠缕，没事的，这府里往后很少回来了呢！”想着白日里二婶子的抱怨，她长叹口气。


    两位叔叔都在外做官，她的婚事只能由几个婶婶准备，贾家的事情让以往见着她都是笑脸相迎的那些婶婶、堂兄弟姐妹们都冷着脸。


    想起两年前被天子赐下玉如意时这些人高兴的嘴脸，湘云很无奈，她小心思想着蓉哥儿一定会建功立业！哼，那时候你们都会后悔的。


    过了一会翠缕提醒道：“姑娘，你该睡了，明日要早起梳妆。”


    “嗯”湘云应了声，脱去衣服，翠缕灭了灯轻声出去。外面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户洒在地面，湘云闭上眸子。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

 第140章 大婚(二)

    雍乾五年，六月二十三日，宜嫁娶 、纳采 、订盟、 祭祀 、祈福。


    贾珍一早在宁国府门口迎接亲友，贾敬在府里接待，忙碌几日的王熙凤负责居中调停婚礼一切事宜，宁国府主子下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虽然时局于贾府并不乐观，但今日确实是值得高兴的日子。


    贾蓉院。


    瑞珠、晴雯正帮着贾蓉打扮，纵使贾蓉无法接受男子化妆，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下只得屈从，整张脸涂满厚厚脂粉。


    苏胖子、冯良两人身穿伴郎服饰，头戴红花，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贾蓉。


    “小蓉子，你这打扮真俊！”苏洵调侃的竖起大拇指。


    贾蓉僵着脸鄙视看一眼苏洵，没办法他必须僵着否则感觉脸上会掉粉。


    晴雯有些无奈，她家少爷从哪找的两位不靠谱的傧相，一早上尽在这里打趣人。


    “苏公子、冯公子时辰还早，你们出去迎客或者看看哪里需要帮忙吧！”


    苏洵两手一摊，撇撇嘴：“某倒是想，可惜你家琏二奶奶事事料理得当，咱两都插不上手。”


    冯良赞同的点点头。


    正在帮贾蓉穿吉服的瑞珠、宝珠闻言噗嗤一笑，少爷的两位朋友在苏州时就很有趣，原本冯公子是个正紧书生，如今看着也被带歪了。


    ....


    里面嘻嘻笑笑，门口迎接亲友的贾珍正面临一件难事。


    当朝首辅张廷带着孙女张煦桐不请自来，贾珍做梦都没想到贾家如今的形势，这位文官之首的张大人竟亲自登门送上贺礼，这时候再传出贾家私交文官的罪名，真真是要了人命，眼见着亲友都围上来好奇的观望。


    贾蓉擦擦额头的冷汗，恭敬地对张廷行礼，没办法以往他是不用表现如此谄媚的，“犬子大婚怎敢劳动首辅大人亲自光临。”


    张廷一副日常居家着装，呵呵笑道：“威烈将军，老夫不请自来讨杯喜酒不麻烦吧？”


    “岂敢岂敢，承蒙大人登门，不胜荣幸，大人里面请！”贾珍做出请的姿势。


    正待贾珍送张廷进门时，贾敬听了消息从里面迎出来，拱手笑道：“张大人，稀客稀客！”


    “贾兄，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硬朗。”


    贾敬当年作为雍王的幕僚和张廷是有打过交道的，那时候这位如今的首辅暗中支持的便是雍乾帝。


    “老了老了，倒是张大人风采更胜从前。”


    张廷哈哈一笑，这种场面话不好接，摆摆手招来后面的孙女说道：“煦桐，见过贾爷爷！”


    张煦桐上前敛任一礼，喊了一声贾爷爷。


    贾敬听了受宠若惊，他算哪门子爷爷，忙说不必多礼，张廷的态度暧昧直让他心里打鼓。


    待得见礼完毕，张廷背着手曲巡一周围观的宾客，朗声道：“陛下口谕。”


    贾敬、贾珍赶忙跪下，四周的围观群众也跟着跪倒在地，当今这个时候派当朝首辅来传口谕是为了什么呢？


    “朕闻宁国公后人贾蓉品行俱佳，今日大婚，特赐贾蓉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出身，其妻贾史氏、贾林氏封宜人诰命，圣旨由内阁隔日下发，钦此！”


    嚯！


    张廷传完口谕，周围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雍乾帝这是什么操作？刚打算把元妃送到察合台和亲，回头就亲自给贾蓉升官？不是禁忌么？


    没有理会众人，张廷乐呵呵的说：“贾兄，威烈将军快起来吧！老夫也是借借陛下的光！”


    贾珍松了口气，合着不是不请自来，而是带着皇帝口谕来的，这回不怕人说了，又想到雍乾帝让内阁首辅来宣口谕，算是给足贾家面子了，看来是上奏起了作用，他心里揣测。


    贾敬从地站起来，看不出喜乐，对张廷道：“张大人快请入座。”


    ......


    不管怎样，雍乾帝对贾家释放出来的信号是积极的，张廷亲自登门传旨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一时间京中上层圈子纷纷派人登门送上贺礼。


    贾蓉很快也收到消息，暗叹这张老头真有意思，皇帝给他的口谕，不等当事人在场就宣读了。


    苏洵在一边说道：“啧啧，小蓉子还是你脸大，大婚之日首辅上门，圣上赐婚！你贾家要没落说出去别人都不信，我看你那劳什子的边关也别去了。”苏洵有些羡慕的说道。


    “胖子，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真像你说得那样做就太单纯了，天子和贾家的关系还要看漠南一战的结果。


    冯良点头认同：“贾兄所言甚是。”


    .......


    上午吉时，贾蓉穿大红喜服，胸前佩戴红花，在苏洵、冯良、贾蔷等迎亲队伍的簇拥下，骑马往京城东城史府，队伍浩浩荡荡。


    一行人出宁国府，宁荣街往史府而去。


    太平街史府，史湘云盛装华服，头顶红盖头等着情郎来接她，尽管和贾蓉有很多次见面，面临大婚她还是不自觉紧张。


    接亲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在苏胖子给了拦门的史府亲眷大把喜钱后，贾蓉顺利到达湘云的闺房。


    看着坐在绣床上的湘云微微一笑，湘云是他第一个名正言顺，三书六聘要娶的女子，温柔大方，性子直爽，在他不在京的日子里帮他打理着一切！


    一路上过来，贾蓉自然看出了史府对她出嫁的怠慢，不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今日开始他就是眼前女子一生的依靠。


    在众人的注视下，贾蓉走到女子身前一把抱起新娘就往外走，引来一阵喝彩之声。


    “厉害了，贾兄！”苏胖子在后面嚷嚷着追上去。


    冯良也感慨：“不愧是贾兄，每每都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被抱在怀里的史湘云羞涩的搂着贾蓉的脖子，她没想到贾蓉这样大胆，轻声催促：“蓉哥儿，快放我下来！”


    贾蓉不理会，边往外走边冲围观的宾客点头致意，小声说：“云儿，怎么还叫蓉哥儿？”


    “夫.....夫君！快放我下来啦!”盖头下面传出来新娘略带颤抖的声音。


    贾蓉哈哈大笑，意气风发！一直将史湘云抱出史府，抱上花轿，迎亲队伍又出了太平街往往荣宁街而去。


    喧闹，引人瞩目的队伍惹来路人的围观，到了荣宁街宁国府门口，贾蓉翻身下马，先来到花轿前，对立面的史湘云说道：“云儿，稍等片刻，为夫去接了颦儿。”


    “嗯！”


    .....


    荣国府，贾蓉带着迎亲队伍轻车熟路的来到贾母院。


    不同于史府的顺利，林黛玉的闺房外站满了一众主子小姐丫鬟，有贾宝玉、贾环、贾琮、贾芸、李纨、探春、迎春、惜春、宝钗、平儿、鸳鸯、翠墨、侍书等人。


    探春美目盈盈的看着俊朗的男子，心里微涩，她终究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收拾好情绪对着贾蓉调皮道：”蓉哥儿，你的诗词素来极好的，今日大喜，是不是来首催装诗？否则咱们可不会轻易让你接了颦儿出去，对不对姐妹们？“


    探春的话得到一众人的起哄。


    苏胖子本来打算直接用喜钱开路冲进去，又见着小姐丫鬟门顶在前面倒不好蛮撞，哈哈大笑道：“贾兄，快快作来，新娘子要等急咯！“


    贾蓉哭笑不得的看一眼促狭的探春，意思是回头好好收拾你，幸好他先前也有所准备，吟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好！”


    贾蓉吟诵完众人俱都拍手叫好，这诗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催新娘子赶快出来！


    “蓉哥儿，这诗作得极好，不若再作一首，也好让我们新娘子再等等！”薛宝钗在一边凑趣起哄。


    又引来众人附和。


    贾蓉无语，看看身边的苏胖子和冯良。


    “小蓉子你别看我，我只会撒钱。”苏洵很没有义气的推辞。


    贾蓉翻个白眼，就没指望你。


    “咳咳，贾兄催妆诗在下也无能为力。”冯良知道难不住贾蓉，也不准备帮忙。


    新郎无语的摇摇头，再次吟诵道：“玉漏涓涓银汉清，鹊桥新架路初成。催妆既要裁篇咏，凤吹鸾歌早会迎。宝车辗驻彩云开，误到蓬莱顶上来。琼室既登花得折，永将凡骨逐风雷。”


    .....


    闺房中林黛玉一身红衣，听着贾蓉在外边的吟诵，脸颊绯红，鲜艳欲滴。


    苏小婉、紫鹃几人都在一边抿嘴轻笑，“林姐姐，快盖上盖头出去吧！再留是留不住了。”说着伸手放下黛玉头上的红盖头。紫鹃去打开房门。


    与史家不同的是，贾蓉先领了黛玉和贾母、贾政、王夫人等充当娘家人告别后，依样画葫芦的抱起林黛玉出了荣国府，又引来一阵欢呼。


    “这蓉哥儿当真乱来。”贾母好笑的抱怨一句。


    王夫人在一边笑道：”母亲咱们也快些过去吧！那边还等着拜堂呢！“


    原来荣国府这边众人送走林黛玉后，还要去宁国府那边，贾府的宴席摆在宁国府。


    贾母点点头。


    贾宝玉看着门口的方向怔怔出神，林妹妹！


    .......

 第141章 大婚(三)

    宁荣街，宁国府正门今日大开着。


    作为宁国府嫡子嫡孙，贾蓉成婚迎娶正妻是有资格开正大门的，这道权利一直都存在。


    贾蓉将林黛玉抱上花轿后，翻身上马。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从荣国府出来大约走了一炷香便到了宁国府，此时大门外挤满了观礼的人群。


    随着队伍到来，宁国府门口鞭炮齐鸣，礼乐合奏，气氛烘托的格外喜庆。


    待得礼炮燃放完毕，贾蓉骑马登上台阶跨进大门，花轿也从正门抬进宁国府。


    又行了一会，花轿被停放在正堂门口，此时正堂一应拜堂用具俱都预备齐全，摆放着香案，香气缭绕，红烛高烧，宁国府亲友也都入座观礼，贾母、贾敬、贾珍、贾政、贾赦、贾琏、王熙凤等贾府亲款并首辅张廷和问讯赶来的京中勋贵俱在，司职人员各就各位。


    作为婚礼傧相的苏胖子和冯良也迎来高光时刻，分别以“引赞”和“通赞”的身份出现。


    苏洵立于正堂门口高声喊道：“新郎莅位”，贾蓉听后翻身下马，来到花轿前伫立。


    等到贾蓉站定，冯良高喊：“起轿，新人起。


    苏洵又喊道：\\\"新郎搭躬，\\\"意思是提醒贾蓉把新娘请出花轿。


    贾蓉手执两条大红花，首先来到史湘云的花轿前将她扶出，把其中一条红花的一头放置在湘云的手上，而后来到林黛玉的花轿前把她扶出来递出红花，等到两位新娘都出来，史湘云由翠缕搀扶，林黛玉由苏小婉搀扶，贾蓉在前边牵引新娘从门口走到大堂内。


    观礼的宾客见着这样的场面纷纷笑出来，人生赢家啊！人家成婚都是一个，贾家子一娶娶两且都被封为五品诰命，倘若不是元妃的事情，京中谁家能比？


    大堂内，新郎新娘分别站定后，冯良庄严肃穆的上前高喊：“新郎新娘向祖宗进香！”


    随着冯良声音落下，苏胖子也难得严肃道：“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兴！”


    贾蓉和史湘云、林黛玉依言照做。


    拜完祖宗牌位后，就是拜堂环节。


    同样由苏胖子引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大家以为流程到这里就完了么？非也，新娘子送到洞房内还有四件事：坐帐、撒帐、同牢、合卺（喝交杯酒），这里就不过多赘述，反正一套流程下来去了大半日时间。


    做完这些，贾蓉只觉得头昏脑胀、饥肠辘辘，前世他没结过婚，现代婚礼应该没有古代这么繁琐吧？


    好在婚礼的流程终于结束，贾蓉吩咐了翠缕、苏小婉等人好生照顾史湘云、林黛玉后，他被一众人拉出婚房，外边还有很多宾客需要他去招待。


    然而此时新娘子也不轻松，必须在婚床上坐到晚上贾蓉回来，当然这个过程中新娘子是不能掀开盖头的，红盖头要等新娘的夫君亲自揭开。


    至傍晚时分，吸取前两次喝酒的教训，贾蓉尽到礼数之后，就很没义气的装醉被送回院子，独留苏胖子和冯良两位傧相被众人拉着继续喝。


    期间有意思的是，贾蓉在见到多日不见的张煦桐时，对方甩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贾蓉有些懵不知道哪里惹了她。


    ……


    卧室之中，大红的蜡烛将房间照亮，静悄悄的，偶尔响起蜡烛哔哔啵啵的声音，隐约能听见前院传来的欢声笑语。


    史湘云一身红色嫁衣，静静端坐在床榻上，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绝美的脸庞。湘云的美不同于林黛玉，不同于探春，不同于薛宝钗，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娇憨可人的类型。


    贾蓉推门进来反手关上房门，倚在门上看着独坐在床上的湘云，喜悦甜蜜的同时有些头痛，因为一墙之隔的房间内还有一位，今晚和谁洞房成了他此时最难抉择的事。


    或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想着想着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酒意促使这个念头刚有苗头便在内心疯狂生长，进而使得他浑身燥热。


    许久，贾蓉仿佛下定了决心，看一眼史湘云转身拉开房门走出去。


    史湘云这边本来听着贾蓉推门进来的声音，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不断绞着手里的帕子，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既害怕又期待。


    可是这蛮子进来后关上门便倚在门上不动了，该不会是喝醉了吧？心里想着，正当她打算掀开红盖头看看情况时，贾蓉又开门出去！


    \\\"是去颦儿房里了么？他刚是在想这个？\\\"史湘云轻轻挑开盖头呢喃。


    ………


    外面！


    贾蓉出了婚房喊来瑞珠和晴雯！紫鹃和翠缕听了声也跟过来，她俩是林黛玉和史湘云的陪嫁丫鬟，自然以后都在宁国府了。


    \\\"少爷，这会子你不在奶奶房里跑出来做什么？\\\"瑞珠十分困惑，按照少爷猴急的性子不该要等到明日才会走出房间么？


    顶着几人怪异的眼神，贾蓉一脑门子黑线！拉起袖子就凑到瑞珠鼻子前。


    \\\"你闻闻！\\\"


    瑞珠一脸懵逼，没有理解过来，问道:\\\"闻什么？\\\"


    贾蓉扶额，无奈叹口气:\\\"少爷我要洗澡，东拉西扯跑了一天，浑身是汗，还有你看看，你看看！\\\"他又指着自己的脸对瑞珠说:\\\"这脸上都是胭脂，都化了！你们该不会让少爷这样去洞房吧？\\\"


    \\\"噗嗤！\\\"四个小丫鬟听贾蓉这样说终于明白过来，感情是这么回事，又看着贾蓉脸上因为流汗的原因妆容确实花了，忍俊不禁，掩嘴笑起来。


    紫鹃先忍住笑，朝贾蓉微微屈膝一礼，\\\"奴婢去给姑爷预备梳洗！\\\"


    瑞珠、晴雯赶忙拉住她，哪有刚陪嫁过来就伺候姑爷洗澡的道理！


    倒不是怀疑紫鹃有别的意思，反正通房丫头迟早的事，真是不好人来刚来就劳烦做事情。


    \\\"水早都预备着的，紫娟姐姐累了一天歇着吧我和晴雯伺候着就好！\\\"瑞珠拉着紫娟说完，走上前推着贾蓉便往浴堂过去。


    \\\"咦！瑞珠，啥时候准备的水？给我准备的？\\\"


    \\\"呀！少爷你别问啦！\\\"


    ………


    贾蓉这一洗澡又过去半个时辰！非是洗得慢，而是光卸下一身的衣服装饰就废了好一番功夫。


    拒绝了瑞珠和晴雯重新将他打扮成新郎的要求，贾蓉来到林黛玉房门口！


    深呼吸一口气后推门走了进去！门没关。


    走到林黛玉跟前，在女子的惊叫声下，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贾蛮子，你要做什么？\\\"


    ………

 第142章 大婚(四)

    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贾蓉出了房间又进了另一个房间，将房门关上。


    “这......这.....瑞珠你家少爷平日里都这样？”紫鹃结结巴巴的问，翠缕和晴雯也被贾蓉的举动震惊了。


    瑞珠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饶是她也没想到，以往外边和三位奶奶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少爷是要和两位夫人洞房？瑞珠羞得满脸通红，嘀咕道:\\\"太荒唐了！\\\"


    ………


    不管外面几个丫鬟怎样的反应，贾蓉已经把林黛玉放在床榻边上，让她坐在史湘云边上。


    刚一放下，林黛玉就气呼呼的掀了盖头，\\\"贾蛮子你要做什么？\\\"


    黛玉本来就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今日是化了妆，贾蓉看着林黛玉露出的精致脸庞，明丽动人，艳若桃花，一时愣了神。


    \\\"嘿嘿，娘子，洞房花烛夜能做什么？\\\"贾蓉坏笑道！


    走上前揭开史湘云头上的红盖头。


    云儿长得倾国倾城，想必也很惊艳。


    揭开盖头，湘云低着头，睫毛轻轻颤抖，略显紧张！


    刚才听到林黛玉的声音出现在自己房间，史湘云就猜到贾蓉想做什么，只是这一想更加羞涩的不敢露面了！


    原本以为贾蓉今晚要歇在黛玉房里，内心正酸楚呢！


    虽然她和林黛玉关系很好，但是大婚当日新郎不和正妻在一起，传出去她如何做人？


    这会子贾蓉和林黛玉进来，她是又好笑又生气，还得是自家夫君有办法，就是传出去该怎么见人，她很苦恼！太胡来了。


    林黛玉偷偷看一眼史湘云，见她也笑盈盈的看着她，脸更红了！


    抱怨道:\\\"云姐姐你还笑，也不管管。\\\"


    \\\"我……我怎么管？林妹妹你也可以管的。\\\"湘云底气有些不足的说。


    ………


    红烛高照，越发映衬出美人如花！


    贾蓉看着她们的模样心情愉悦，走到房间的桌子上倒了两杯酒递给两人，笑道：\\\"娘子，咱们再喝一个交杯酒吧！\\\"


    \\\"好！\\\"


    史湘云和林黛玉应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贾蓉爱怎样就怎样咯！待得喝完交杯酒，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些。


    三人又说了会话。


    贾蓉才将两人头上的凤冠摘下，搁在桌子上，握住湘云和黛玉的手柔声道:\\\"两位娘子，日后咱们就算一生都绑在一起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说完没有再废话，坐到床上。


    \\\"娘子，别怕！\\\"


    ………（略！）


    许久，事必！


    红帐中，贾蓉看着湘云和黛玉，三人眼神偶尔对视，眼中中着甜蜜。


    黛玉和湘云经过洗礼更显动人。


    由于都是第一次，贾蓉浅尝辄止，并没有太累。


    湘云和黛玉脸红红的，躺在贾蓉身边。


    起初她们紧张的闭着眼睛任由贾蓉摆布，可是后来情浓时被逼着做了许多羞人动作！真真是羞死人了。


    \\\"云儿，还记得《鹊桥仙》么？\\\"贾蓉道，那是他两年前临下江南时写给她的词！


    而今今天他和她大婚，结为夫妻！


    湘云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吟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黛玉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湘云和她说过这首词，她极喜欢的。


    那时贾蓉还没求皇帝赐婚，还记得她听后心底涌出无尽酸楚，没想到才过去两年时间，自己也成了他的妻子。


    贾蓉莞尔，没想到湘云吟诵出来，摸了摸两人略湿的头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往后要好好相处！\\\"


    今日大婚的仪式虽然繁琐，但是正是这三书六娉，明媒正娶，使得他感到婚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人过日子，还带着责任和承诺。


    \\\"嗯！\\\"


    \\\"贾蛮子，你给云姐姐作了好词，你要给妾身也写一首！\\\"黛玉装作吃醋道。


    贾蓉无奈，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又让他抄诗:\\\"娘子，不是有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么？\\\"


    林黛玉嗔道:\\\"拣尽寒枝不肯栖？夫君这词初听时还可，可是夫君并没有拣尽寒枝不肯栖呢！所以不算！\\\"


    \\\"哈哈\\\"


    史湘云听着林黛玉的调侃不禁笑出声。


    \\\"哎！\\\"贾蓉欲哭无泪，确实留了把柄，闭着眼想了想，感受到事后困意袭来，上打起精神，片刻后睁开眼吟诵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洞房内贾蓉轻声吟诵着。


    待得念完转头看看两人，只见史湘云和林黛玉俱都眼睛发红。


    “怎么样？颦儿。”


    林黛玉本就是极易伤感的性子，哪受得了这首词的冲击，轻轻拍了下贾蓉的胸膛，摇头呢喃道：“不好，好好的日子写这样凄凉的词，夫君你真坏！”


    贾蓉无语，又翻车了！他实在想不到别的诗词，解释道：“只取头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如何？”


    虽然很喜欢这首词，林黛玉还是促狭的摇摇头表示不满意


    “额，娘子，饶了我吧！实在想不出别的了，最后一句：少年夫妻老来伴！还是不如意请娘子原谅则个。”贾蓉真要哭了，这都什么事。


    “算你过关，明日把方才那首词写出来。”林黛玉翻个白眼也不想为难贾蓉。


    “咦，不是不好么？写来作甚？”


    “让你写就写，话多，不写今晚睡书房去！”被揭穿林黛玉羞恼。


    贾蓉缩缩脖子，不敢多言，笑话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去睡书房？还要不要面子，说道：“写写写，好啦，睡吧！”


    此时，史湘云从床上坐起来，露出身段，对着外面喊道：“翠缕，紫鹃进来吧！”


    贾蓉又懵了，喊她们来干嘛？


    外面的翠缕和紫鹃推门而入，两人的脸都红红的，低着头不敢往床上看，闻着房内旖旎的味道，又想着方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心都在颤抖。


    “两位姑娘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们服侍奶奶梳洗。”紫鹃鼓起勇气说道。


    “咳咳。”贾蓉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洗澡，确实该洗洗他出了不少汗，好累！


    “咳咳，紫鹃你家姑爷也要洗洗。”


    紫鹃闻言下意识看向贾蓉，见他光着膀子，赶忙移开视线，娇艳欲滴！


    林黛玉没好气道:“贾蛮子，你要洗找瑞珠和晴雯去。”又看向紫鹃脸红的说：“一会记得把白娟收起来。”


    贾蓉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他不好再房间里待着，不然两个小丫头估计动都不敢动，背着手边往外走边说道：“为夫出去一会回来。”


    等到贾蓉出去，紫鹃和翠缕才松一口气，实在太羞人了。


    ………

 第143章 大婚(尾)

    清晨，天微微亮！


    交颈而眠的贾蓉、湘云、黛玉醒来，昨晚三人同床而眠，躺在床上说着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时候湘云和黛玉都有些疲倦！


    事实证明年轻夫妻洞房花烛夜圆房后洗澡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贾蓉看看两人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压在枕头上凌乱的秀发，又知道两人有睡懒觉的习惯，笑道:\\\"颦儿，云儿，时辰尚早，你们再睡会，为夫习惯了早起。\\\"


    史湘云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服侍贾蓉穿上，微微羞涩道:\\\"夫君不好的，今日还要拜见长辈、祭祖，再说哪有新娘子第一天就赖床的道理。\\\"


    林黛玉也爬起来，揉着眼苦这脸说\\\"往后也是不能够的，云姐姐咱们也起来吧！\\\"


    贾蓉莞尔一笑，\\\"无妨，咱们家人丁少，不用晨昏定省的，再说你们现在是女主人，谁敢说？\\\"


    黛玉微嗔，伸手给贾蓉整理衣服，\\\"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样，这些你不用管，我和云姐姐自有道理！你每日都要练剑？\\\"黛玉不想和贾蓉在几点起床的事情上纠缠，换个话题问。


    等林黛玉整理好衣服，贾蓉站起来做着扩胸的动作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先前是被焦大逼着早起，慢慢也习惯了，一日不练就像缺了点什么。\\\"


    湘云微微一笑，\\\"想是命中有这一遭，不然一身武艺岂不是白练了？\\\"


    她说的是贾蓉上边关的事情，如今也认命了，丈夫能有担当是件好事，总比宝二哥要强些，做妻子的只有默默支持，帮他在背后打理好一切。


    贾蓉听了好笑，想想也是，还记得当年焦大一直在他耳边唠叨:\\\"少爷学武不吃亏，学武不上当。\\\"估计那时候焦大也想有这一日吧？


    也不多说，看看窗外的天，道:\\\"天还没亮，即使不睡懒觉也没必要起这样早，睡会吧！过会再起！\\\"


    说完走到房间挂着宝剑的地方取下剑开门走出去。


    \\\"咦！你们俩怎么在这！\\\"


    贾蓉一出门就看到紫娟和翠缕现在门口。


    \\\"姑爷，我们等着服侍小姐起床呢！\\\"翠缕有些害羞的说，昨晚她们听了大半夜热闹。


    \\\"哦！\\\"大户人家真是麻烦，天都没亮丫鬟就站在门口等着主子起床了，\\\"先回去吧！你们家小姐姐还睡着呢！一会再过来。\\\"


    \\\"是！\\\"两人都微微行礼，她们也是听着房间里有声音才过来的，以往并不会如此早把黛玉和湘云喊起身。


    贾蓉走到院中拔出宝剑边舞边说道:\\\"你们要学学瑞珠和晴雯，在我这院子你们爱怎么样都可以，那些个规矩什么的你们家姑爷讨厌的很，日子长了就知道了！\\\"


    紫娟听了笑笑，关于新姑爷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两人也没有回去继续睡，就坐在廊下看贾蓉练剑。


    ………


    婚礼第二天的行程自然是一大早起来拜见长辈，然后再去祠堂祭拜祖宗。


    宁国府人丁比较简单，贾蓉领着林黛玉和史湘云在宁国府正厅给贾珍和贾敬奉茶。


    贾珍，湘云和黛玉都是常见到的，落落大方的奉茶！


    贾珍虽然好色，但是有贾母在后面站着，他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何况他的儿子也不是好拿捏的！


    笑呵呵的接过两人的茶，喝了一口，然后从袖子里取出对牌:\\\"咱们家虽不像西府人丁兴旺，但平日里事情也不少，这副对牌就交给你们了，日后府中内宅交由媳妇打理我是放心的，一应事物不用过我，拿捏着定夺就是。你们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想必不难！\\\"


    宁国府内宅先前一直都是由尤氏管理，尤氏\\\"死后\\\"一直缺个主子，贾珍向来只顾玩乐，贾蓉娶了媳妇正好交出去。


    史湘云和林黛玉互看一眼，眼中都有笑意，像宁国府这种嫁进来的媳妇就开始管家估计整个京城都找不到的，其余的哪家不都要等媳妇熬成婆才行？


    两人接过对牌，向贾珍行礼道:\\\"媳妇醒得，倘若有差错还请父亲指点！\\\"


    贾蓉坐在一边，被林黛玉和史湘云一声声\\\"父亲\\\"叫的有些膈应，他穿来这么久都没叫过，不过也不好阻拦！


    向贾珍敬过茶后，两女又给贾敬奉茶。


    贾敬和蔼的笑着，道:\\\"百年修得同床度，千年修得共枕眠！日后要相互扶持，去祠堂给祖宗进香吧！\\\"


    贾敬显然对两个孙媳极为满意，一个是他做主让贾珍问贾母求的，一个是皇帝赐婚！贾府亲戚里最好的两个如今都是他孙媳。


    ………


    出了正厅，贾蓉和史湘云、林黛玉两人走在宁国府中，来往的下人见了都恭敬行礼，从昨天开始他们有了新女主人。


    \\\"云儿，颦儿祖父那日请你们吃饭都说了什么？\\\"贾蓉比较好奇，时间过去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两人今天都是妇人装饰，虽年轻却有一丝成熟美感。


    林黛玉道:\\\"不过闲聊几句罢了！说说府里的事情。你以为还能说什么？\\\"娇嗔的白一眼贾蓉，折腾一晚，导致她走路的时候强忍着痛，都是这个蛮子。


    \\\"云姐姐，你还好吧？\\\"黛玉悄悄凑到湘云跟前轻声问。


    湘云听了翻个白眼，她哪里不明白黛玉的心思，这个林妹妹胆子真大，光天化日的。


    听到黛玉喊史湘云姐姐，贾蓉有些疑惑昨晚就想问来着，不过那时候注意力不在上面，\\\"颦儿，以往不是喊云妹妹？为何改了称呼？\\\"


    黛玉听了噗嗤一笑，都说夫君是个聪明人，这会子却转不过弯儿，好笑道:\\\"云儿是正妻呢！当然要喊姐姐，你外面那些个什么师师，可卿，青竹的见了云儿也都得喊姐姐哩！\\\"


    \\\"咳咳！\\\"贾蓉听了不好意思掩饰着，合着她们不是按年龄而是按地位论的！关于称呼他懒得说什么，爱怎么叫怎么叫。


    史湘云促狭看一眼贾蓉，\\\"夫君，要不要为妻做主把外面的姐姐们迎进府里？咯咯！\\\"说着笑出来，虽是玩笑话，她确实有打算，没成婚的时候管不着，如今成了主母这些也是该她管的。


    林黛玉也好笑的看贾蓉的反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尤青竹是肯不能够进府的，\\\"怎么？敢做下那等事，这会子不敢说了？\\\"


    贾蓉无奈:\\\"颦儿，别闹！\\\"


    \\\"哼！\\\"


    湘云也就那么一问，心里叹息一声，\\\"夫君，明日带我和林妹妹去见见？就快出征了，姐妹们好歹要见见的！日后也有个照应！\\\"


    大气，贾蓉咧嘴，这媳妇娶的没错:\\\"娘子，委屈你了！\\\"


    \\\"哼！\\\"史湘云冷哼一声，幽幽道:\\\"哪敢说委屈，如今青竹姐姐有了身孕，连祖父都护着！\\\"


    尤青竹有孕的消息贾五已经和她说过，而且那天贾敬也提过此事，虽说往后只有她的儿子是嫡子，但是心里还是有小小的膈应。


    看湘云失落的模样，贾蓉摸摸鼻子，凑到她跟前说道:\\\"今晚为夫歇在你房里，云儿你放心，为夫很快的！定让你怀上。\\\"


    \\\"呸！贾蛮子你还能说得再大点声？\\\"


    不管史湘云什么反应，黛玉听了脸都红了嗔道，同时也有些气恼，能有多快？青竹姐姐两年才怀上。


    远远跟着的瑞珠、晴雯、紫娟、翠缕几人看着三人浓情蜜意的场景都笑起来！


    ……

 第144章 见面

    大婚一过，距离贾蓉奔赴漠南的时间仅剩四天，喜庆的气氛在宁国府中也渐渐褪去，毕竟贾家目前还身处危机之中。


    次日，史湘云和林黛玉作为宁国府新的女主人顾不上熟悉一应内宅的人和事，便由贾蓉带着出了门。


    需要说一下，由于贾敬派了影卫保护尤青竹等人，焦大最近一直忙着准备贾蓉出征的事务，作为战场老人他责无旁贷，至于准备些什么？光贾蓉交代的东西都够他忙上一两天。因此，焦大这几日并没有跟在贾蓉身边。


    对于史湘云提出要和尤青竹几人见面的要求，贾蓉是高兴的，前世到死都是单身狗，这一世走了桃花运身边一群红颜知己，虽然没有穿越人士的金手指，但他也知足了。


    不过，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如何处理几女的关系。


    尤青竹、李师师、秦可卿经过两年的相处，情同姐妹，没有给他带来困扰，但是史湘云不一样，即使他的事情对湘云丝毫不隐瞒，面对即将到来的见面也不禁心里发毛，在前世这可是原配见小三的戏码。


    大夏朝女眷出门普遍受欢迎的是坐轿，在向赖升家的说明两位奶奶要出门访友后，赖升家的以最快的准备好轿子，这时候谁先入了管家娘子的眼，谁就占得先机。


    不像待字闺中的小姐们，林黛玉和史湘云如今想要出门只需吩咐下人准备了就随时可以，算是已婚妇女的福利。


    贾蓉骑马走在大街上，后面跟着轿子，紫娟和翠缕跟在自家小姐边上。


    ……


    外宅，史湘云打量着这座不久前由她购买的宅子，内心多少有点复杂，她并没有因为大妇而轻视住在这座宅子里的几人，自己夫君是什么性子她是了解的，多情不滥情，把所有人都看得很重，企图面面俱到。


    贾蓉见两人出了轿子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也陪在身边，\\\"娘子，为夫很好奇这宅子你们当时买花了多少银子？\\\"


    京城的宅子大小和苏州尤青竹花费两万两购买的宅子差不多，他这样问纯属好奇想对比下两地的房价，尽管前世他作为医生收入可观，也没买上一套房子。


    林黛玉听他这么问，看他一眼，笑道:\\\"云姐姐不要说，那会子在苏州买的宅子才用去两万两，夫君就肉疼的不行，每每提起来都说青竹姐姐是败家娘们，抠门的很哩\\\"


    史湘云回过神猛翻个白眼，鄙视道:\\\"夫君，这宅子五万两，不贵！\\\"


    贾蓉无语，嗬，好家伙，五万两直接翻了一倍多，还不贵？真是败家娘们啊！


    \\\"嘿嘿，娘子冒昧的问一句咱家有多少存银？\\\"


    史湘云挑挑眉，警惕的问道\\\"怎么？夫君需要知道这些作甚？\\\"


    \\\"额，就问问！\\\"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


    正在贾蓉想和史湘云掰扯掰扯凭什么一家之主不能知道经济状况的时候尤青竹带了秦可卿、李师师还有早就回来的苏小婉从里面迎出来。


    明白了，合着站了半天不进门是等着人家来接呢！心里对湘云的小性子有些好笑，你都主动登门了，临了到门口来这一下！真是个小可爱。


    黛玉似知他心中所想，投以狡黠的目光，道:\\\"夫君，心疼了？\\\"


    \\\"额，没有！\\\"


    \\\"哼！后宅的事你且别管，云儿自有分寸！\\\"


    贾蓉正想说我没管啊！黛玉和湘云也扬起笑容朝尤青竹等人迎上去。


    \\\"姐姐！\\\"


    尤青竹带着秦可卿和李师师对两人嫣然一礼。


    \\\"妹妹有身孕，不必如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湘云赶忙扶起几人，复又看见苏小婉，笑问:\\\"小婉妹妹，怎么不在园子里多住几日？虽比不得江南，有几处景儿也是不错的。\\\"


    苏小婉撇撇嘴，气恼道：“云姐姐，小婉倒是想和姐妹们多玩几日，可你们家那个宝二爷烦人的紧，好没意思。”


    史湘云噗嗤一笑，二哥哥哟！


    贾蓉背着手走过来，“娘子们进去聊吧！”


    .....


    晚间，贾蓉、苏洵、冯良三人聚在书房闲聊，没办法经过一天的相处贾蓉现在已经被几女边缘化，女人间的关系很奇怪，原本心惊胆颤的过来，担心的问题都没有发生，反而自己被孤立了。


    \\\"距离春闱还有半年时间，冯兄有何打算？\\\"贾蓉坐在椅子上喝茶，随意问。


    冯良笑笑:\\\"进京前恩师本意是让在下入国子监学习！如贾兄所言，倘若恩师奉旨入京的话，某想边读书边侍候他老人家！\\\"


    贾蓉点点头，\\\"国子监不错，冯兄要去可入藏书楼读书，山长出面应该不难！\\\"提到国子监藏书楼贾蓉心想出京前是不是去见见独孤老头和祭酒周深，毕竟两人给过不少关照，特别是周深还指点过他八股文。


    \\\"贾兄不必为某担忧，索性在京里安心读书就是，贾兄预备哪日离京？\\\"


    三人中就属贾蓉的前途最不明朗，战场刀剑无眼，冯良的确比较担心！


    哎！贾蓉长叹一声:\\\"过了后日！前途茫茫，倘若真有三长两短，某的一家妻小就拜托给两位兄弟了！\\\"


    不像别的穿越者觉得自己去趟边境就能秒天秒地秒空气，一人能退十万兵，没有金手指就只能指望老天爷开开眼保佑他平安了。


    “小蓉子，你放心我胖子别的不敢保证，干儿子、干女儿交给我保准照顾的明明白白。”苏洵拍着胸脯坚定的说。


    贾蓉一脸黑线，胖子你能盼我点好？


    “哎！胖子要是我死了，你让小婉找个人嫁了吧！”


    “噗.....”苏洵喷了，“小蓉子要点脸？”


    冯良无奈，眼见着两人又有打嘴炮的趋势，赶紧转移话题，“贾兄，此次朝廷对漠南用兵，京里鞑靼和察合台使者有什么动静？不得不防啊！”


    自从贾蓉上次和他说过贾家的事以及朝廷的应对方案，他就有这方面的担忧，鞑靼既然和察合台联合逼迫皇帝，肯定做好了承受大夏怒火的准备，钱鹤也和他说过一些朝廷的事情，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冯兄你指的是？”贾蓉成功被冯良的话吸引了。


    “会不会鞑靼和察合台使者已经知道陛下的缓兵之计？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消息传回去？真这样的话能不能拿回漠南就另说了，也许还要承担两个部落的联合攻击，到时候就是两线作战。


    “应该不会吧？锦衣卫和东厂定然会对使者严密监控，真的出事，宫里面一定知道。”贾蓉有些不肯定的说，实际上这些天他都没有关注。


    冯良摇摇头，“贾兄到边境密切关注下对方兵力布置就能知道了，另外贾兄要尽快赶往河套，去晚了捞不到军功，战争胜败目前是不是贾兄能左右的，还是捞些军功实在。“说着说着冯良开了个玩笑。


    “哟呵，小良子可以啊，有当军师的潜质。”苏胖子竖起大拇指调侃道。


    冯良没理他。


    贾蓉皱皱眉头，如果冯良的担心是对的，对方做了准备，这场仗就难打了，或许察合台求娶元春仅仅是个借口？背后只不过需要一个开启战端的理由？冯良的话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冯兄，多谢提醒！”


    “哎！也可能是在下多想了，贾兄，切记保全自己才是第一要义。”


    贾蓉点点头，恰好此时史湘云等人走进来。


    “夫君该回府了。”


    “嗯”


    .....

 第145章 临行

    雍乾五年六月二十七，时间来到六月末，贾蓉离京前一日。


    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贾府时隔多年再有子弟从军，对家族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尤其贾敬和贾珍格外重视。


    这一日宁国府贾氏宗祠皆是正门大开，白石甬路两边俱是苍松翠柏，使整个祠堂更加庄严肃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出征前祭祀是很重要的仪式。


    一般大军出征需要举行祭天、祭地、告苗和祭军神的活动，以求得神明保佑战事顺利，实际上就是求心理安慰和振奋军心的作用，毕竟打仗是会死人的。


    作为宗族子弟，出征的前一日都会祭祀祖先，告诉先人家中有人要去前线打仗，祈求祖宗庇佑！


    贾氏宗祠内，贾母、贾赦、贾敬、邢夫人、贾政、王夫人、贾珍、贾宝玉、贾环、贾琮、贾琏、王熙凤、探春、迎春、惜春、贾蓉、史湘云、林黛玉等主脉并旁系支脉等人都汇聚于此！


    贾蓉今日难得穿的很正式，由于被晋封为龙禁尉，史湘云和林黛玉非得给穿上官服，两人也都穿上命服，好在贾母、贾政等有官身的也都着大妆！


    到了吉时，贾珍走到宗祠内的祖宗牌位前，先奉香，然后拿起早就预备好盛放在香案上的祭文高声颂道:


    维雍乾五年，岁次任寅，丙午月，庚戌日。


    贾氏宗族谨以果品佳肴，香帛冥金之仪告慰列祖列宗曰:


    今有宁国府五世嫡孙蓉，并贾氏子弟贾芸，贾荇，贾芷于丙午月辛亥日离家戍边，敬告列祖列宗，祈愿庇佑，大礼告成，伏维尚飨！


    贾珍读完将镌写祭文的布帛投入烧纸的鼎内，随后高喊:跪！


    祠中众人纷纷跪下祭拜！


    祭文的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贾家后人贾蓉、贾芸、贾荇、贾芷将要去戍边，请祖宗保佑平安。


    有意思的是此次旁支选出来随贾蓉出征的也都是艹字辈，三人中贾蓉只对贾芸有印象荣国府后廊上五嫂子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身份--贾宝玉的\\\"干儿子\\\"！这算是替父从军？贾蓉促狭的想。


    待得祭拜完毕，贾珍走上前扶贾母坐下，笑道:\\\"老祖宗，父亲还有事情要交代，您稍坐。\\\"


    贾母一听贾敬还有话说，微微感到意外，这个只知修道的侄子最近破天荒的住在家里，他能有什么事？倒想听听。


    \\\"哦？敬哥儿还有话说？那老婆子就坐会！\\\"


    贾珍对贾敬点点头，示意可以说了。


    贾敬一脸严肃的走到最前面，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蓉哥儿，上前来！\\\"


    即便今天祭祖的主角是贾蓉，但是在宗祠内还是按照辈份排列站位的，听到贾敬喊他，贾蓉从人群中出来走上前。


    \\\"跪！\\\"


    额，贾蓉没想到贾敬一句话没说就让他先跪下，心里想着这老小子整什么幺蛾子跪倒在地上。


    贾敬满意的看着贾蓉，这就是宁国府的未来。


    \\\"俗语说成家立业，如今你已成家，也即将要出去立业，祖父心甚慰，我宁国府先祖当年随太祖南征北战才换来泼天的富贵，到你曾祖某父一代仍有贾家子弟在军中效力，你曾祖更是随太上皇先后五次御驾亲征！可惜到某和你父这一代人才凋零，哎！幸得有蓉儿你，欲重现我宁国府荣光，祖宗甚幸………\\\"贾敬声情并茂的说了一大段历史，贾蓉猛翻白眼，能不能有事说事？最烦什么事情都要做个铺垫。


    好在贾敬很快说完了，深呼吸口气再一次看向众人喊道:\\\"赖升！\\\"


    随着贾敬叫赖升的名字，赖升从祠堂边上的侧室出来，手上捧着东西。


    众人纷纷好奇看向赖升，猜测他手里捧着什么。


    \\\"老太爷！\\\"


    \\\"打开吧！\\\"


    赖升听到吩咐将手里捧着的东西展开，贾蓉抬起头看了看，是一件盔甲！


    原本坐着的贾母见了霍然而立，有点难以置信，\\\"敬哥儿，你这是？好端端的把他请出来作甚？\\\"显然贾母是认得这件盔甲的。


    \\\"婶子请坐！\\\"贾敬微微一笑！


    贾母深深看一眼这个侄儿，眼前盔甲的来历她是知道的，因为荣国府也有一件，乃当年宁国公贾源的战甲，宁国公去后一直供奉在贾家祠堂里，可以说只要穿了这件盔甲京中不管哪家都要给几分薄面，看来贾敬是想把它赐给蓉哥儿了。


    贾敬背手看看贾代儒、贾代修笑道:\\\"想必族中老人都知道这件盔甲的来历？\\\"


    贾代儒和贾代修点点头随即拜倒在地，当年盔甲的主人何等绝代风姿他们是见识过的，时隔多年再次亲眼目睹盔甲，一时间有些眼红，先祖遗物重现，两人跪下以示虔诚。


    其余众人不知所以看也都跟着跪下！


    贾敬手虚抬道，\\\"都起来吧！自家人不必如此。\\\"


    \\\"不错，此盔甲乃是当年先祖随太祖高皇帝征战所穿。\\\"说着看向贾蓉道:\\\"蓉哥儿，你系我宁国府嫡脉继承人，盔甲就传给你了，望你能效仿先祖穿上这身盔甲奋勇杀敌！建不世功勋。\\\"


    贾敬边说边从赖升手里接过盔甲，走到贾蓉跟前:\\\"起来吧！接甲！\\\"


    没想到便宜祖父把初代宁国公的盔甲送给他，贾蓉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起身接过盔甲。


    嗯，有点沉！估摸着五十斤，还好平时都在锻炼，力气也有，不然要闹笑话了。


    贾蓉有些佩服贾源和这时代的士兵，将近五十斤重的盔甲穿在身上打仗，会不会把人活活累死？反正他是不会穿着去打仗的，已经让焦大找匠人打造了几件锁子甲。


    捧了一会儿盔甲又装模作样把它交给赖升，赖升苦笑接过，得，他还得继续捧着，老重了！


    人群里的林黛玉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家相公偏会作弄人，偷偷翻个白眼。


    贾敬有意无意的瞪贾蓉一眼，\\\"赖升放下吧！去把刀拿来！\\\"


    赖升好难，赶忙放下盔甲擦了汗，小跑着去侧室取出一柄刀。


    贾母见了刀懒得问了，这把当年宁国公的贴身战刀恐怕也是给蓉哥儿的，敬哥儿也太看重孙子了。


    贾敬接过刀，拔出来看了看，又插回刀鞘，递给贾蓉:\\\"蓉哥儿，此刀仿唐刀所制，削铁如泥，当年祖父赐予我，今日也一并给你，望你不要辜负祖上威名。\\\"


    底下一众玉子辈和艹子辈贾族子弟简直看红了眼，又是盔甲又是刀，他们这些人祖上的东西见都没见过？


    当然贾宝玉除外，他甚至嘀咕一句:\\\"粗鄙！\\\"


    盔甲和刀交接完毕后，贾敬对贾母拱了拱手道:\\\"婶子，侄儿要说的说完了，若无事就散了？\\\"


    贾母闻言站起身来走到贾蓉跟前:\\\"蓉哥儿，明日你出征，好男儿就要杀人，这是当年荣宁二公说的话，你祖父对你极看重，老婆子多的不说，望你平安归来，云儿和玉儿我给你照看着，没人敢使绊子。\\\"


    贾蓉拱拱手表示感谢，有贾母的话，他再不用担心其他。


    ………

 第146章 安排

    夜晚，勤政殿。


    勤政殿的名字是雍乾帝自己取的，以往大夏皇帝都喜欢在养心殿处理政务，然而雍乾帝以非常手段登基，登基后也不遵循祖制，选在如今的勤政殿。


    除了威严之外，勤政殿并没有太过名贵的花草奇石名器，显得比较素净，外面伺候的宫人也不是很多，偶尔几个青衣太监轻手轻脚的路过，可以看出雍乾帝的确是一位勤俭节约的皇帝。


    殿内


    戴荃站在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边上，若仔细看的话就知道老家伙眯着眼似在打瞌睡。不过这也寻常，站着打瞌睡在宫里属于基本功，戴荃功力肯定深厚，不然他整日陪着皇帝早就猝死了。


    雍乾帝借着案几上的烛火批阅奏折，整个殿内只有他身前几尺点了蜡烛。边境战事将起，这位皇帝已经下令缩减宫内用度，并且带头做起来，不然也不会借着烛火批奏折。


    等到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雍乾帝直起腰身，端起早早放在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戴荃，王子腾到哪了？”


    目前大夏首要的就是漠南战事，也好在他登基后勤勤恳恳国内安定下来，国库还算充足，不然真没办法下决心打这场仗。


    听了雍乾帝的问话，戴荃瞬间睁开眼，恢复精神，转过身恭敬地对皇帝说：“万岁爷，昨日接到东厂密报，王大人快马加鞭已于五日前到达河套，目前正在接管军队整军备战。


    “王爱卿是个忠臣，希望不会让朕失望。”雍乾帝点点头，复又问道：“鞑靼和察合台使者有什么动作？”


    “回万岁，并无。”


    “不可掉以轻心，想来战事就在一月以内，千万要防备两部发觉，东厂探子全放出去。”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再加上对鞑靼作战是登基以来首次对外作战，成败很关键，想了想又问:\\\"贾家那小子明日离京？\\\"


    \\\"正是！今儿个探子来报，宁国府贾老爷把宁国公当年用的盔甲和战刀都给了小蓉大爷。\\\"


    雍乾帝闻言莞尔一笑，\\\"他倒是看中这个孙子，不过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机会给出去了就看他贾家能不能抓住。\\\"


    戴荃腆着笑脸回道:\\\"万岁爷仁厚！\\\"


    \\\"呵！你这老货，仁厚？这京中背后骂朕刻薄的不少吧？\\\"


    这话戴荃不敢接，要是把背后骂人的都说出来，恐怕半个朝堂都不止。


    \\\"万岁爷，夜深了！\\\"


    雍乾帝站起来伸个懒腰道，\\\"睡不着，再看会书吧！老咯！\\\"


    ………


    凤藻宫，元春躺在床上发着呆。


    如今凤藻宫与冷宫无异，后宫没有哪个嫔妃会在这时候来烧她的冷灶。


    回想进宫这些年，元春眼角不禁湿润，谁能想到她还是处子之身？虽然后宫佳丽三千同样情况的并不少，但她唯独是以贵妃之身还没侍寝的，或许就是命吧！想想再过半月就要被送去察合台，只觉眼前一片灰暗。


    \\\"抱琴，明日是蓉哥儿离京的日子吧？\\\"元春擦擦眼角，问坐在一边的抱琴。


    \\\"算算日子应该是的娘娘。\\\"


    \\\"哎！蓉哥儿成婚我也没能送去贺礼，为了我的事还要他去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


    听元春提起这个抱琴有些气愤:\\\"小姐夏公公天天往钟粹宫那边跑，咱们还没走呢！他就开始找下家，使唤他做事也不尽心了，小姐和小蓉大爷对他那么好，奴婢前几日托他送东西出宫，他就说不得空。\\\"抱琴喜欢在私下称呼元春小姐。


    元春微微一笑:\\\"让他去吧！他也是可怜人。\\\"


    忠诚？这宫里的人哪有忠诚可言？


    \\\"哎！只求蓉哥儿平安归来，这样我死也就安心了。\\\"


    ………


    正当宫里雍乾帝和元春同时提起贾蓉时，他正从贾母院出来，今日祭祖完后贾母就派了鸳鸯传话，邀他并湘云、黛玉来西府用膳，算是给他践行！


    原本是打算带了两个妻子去外宅，无奈贾母邀请只能作罢，好在之前该交代几女的都交代完了，想想再去也不过徒增离别的伤感。


    吃过饭湘云和黛玉被留在贾母身边说话，贾蓉借故脱身出来，听女人聊天实在没意思。


    一路穿过荣国府，从东角门转入大观园，他打算去见见探春，这女子自从越过那道线后就有意识的疏远他。


    大观园一到晚上并不是处处都灯火通明，而是在主要的径两边挂上灯笼让人借光走路。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就遇到几个值夜的小厮巡逻。


    虽然秋爽斋大门早早关上了，但贾蓉从院墙边一跃而上翻进去，练武两年难不倒他！


    \\\"额！怎么感觉不太对劲？这算是摸墙脚么？\\\"翻过院墙刹那贾蓉嘀咕一句，看看亮着灯的房间，也不多想压着声音靠过去，从窗边隐约看到探春躺在床上。


    贾蓉嘴角勾起，没别人！顺着窗户走到房门口推门而入！


    刚跨进房间，就听见探春的声音从床账后面传来:\\\"翠墨，不是让你去睡了么？\\\"


    额！


    贾蓉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把门关好扣上门闩，然后朝女子走过去。


    \\\"探春是我！\\\"


    床上的女子明显被惊动一下，爬起来掀开床帘，就看到男子笑嘻嘻的站在床边上。


    \\\"你，你怎么进来的？\\\"探春又惊又喜，随后意识到什么，脸冷下来。


    \\\"翻墙进来的！\\\"贾蓉走上去坐在床边，打量探春，她今晚穿了一件桃红色薄纱睡衣，里面若隐若现。


    发现贾蓉的眼神，探春扯过被子遮住曼妙的身躯，冷声道:\\\"如今也是娶亲的人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贾蓉知道女子情绪不对，叹口气道:\\\"探春，明日就要离京！过来看看你。\\\"


    果然，贾蓉说完这句，女子的神情明显柔和下来，幽幽道\\\"来看我做什么！\\\"


    贾蓉搂过女子的肩，\\\"不管你在担忧什么？我贾蓉睡过的女人一定会负责到底，你放心。\\\"


    \\\"呸！\\\"听贾蓉说得霸道且露骨，探春脸红红的啐道:\\\"你打算怎么负责？\\\"


    贾蓉无言以对，目前确实没有好的办法。


    探春哪里看不出来，\\\"哼！说得好听，明日离京不说陪着林妹妹和云妹妹，偏生过来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哎，那我回去了！\\\"贾蓉确实这会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刚才也是凭着冲动劲过来的。


    探春见他转身要走，急了，忙阻止道:\\\"不许走！\\\"


    \\\"嗯？\\\"贾蓉困惑的看着女子。


    探春先是气恼，就这还拈花惹草的？哄人都不会，这方面宝二哥甩你几条街，而后红着脸道:\\\"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贾蓉好笑的坐下！准备看看她要做什么。


    探春脸颊绯红支支吾吾道:\\\"翠墨和侍书都睡了！\\\"


    贾蓉这回秒懂！这是食髓知味？坏笑的说\\\"娘子！为夫醒得！\\\"


    \\\"呸！快点。\\\"


    贾蓉:…………


    ………


    一个时辰后在探春的服侍下贾蓉穿好衣服，终究女子有些担忧，眼里含泪道:\\\"战场刀剑无眼你千万保重。\\\"


    贾蓉吻了吻女子的眼睛，宽慰笑道:\\\"放心，在家等我回来！\\\"


    \\\"嗯！\\\"


    ………


    等回到宁国府，就看见史湘云和林黛玉正在给他整理东西。


    两女见他进来，黛玉奇怪的问\\\"倒是奇了，明明是你先走，怎么这会才回来？\\\"


    贾蓉手走到椅子边瘫坐下，有点累，说道:\\\"回来的时候遇上三姑姑，被叫过去耳提面命一通，说什么刀剑无眼要小心些，云妹妹和林妹妹都等着你回来呢！一咕噜说了半天。\\\"


    湘云不疑有他，嗔道\\\"三姐姐那是担心你，你还不耐受？快来看看还差些什么，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会子天热，到了冬天听说那边苦寒得紧。\\\"


    贾蓉斜眼看过去，好家伙，两口大箱子！有些哭笑不得。


    \\\"我的好娘子哟！你家夫君是去打仗不是游玩的，带了两口大箱子赶明儿到了仗都打完了，捡了紧要的衣服带几身就是了，军中有补给，倘若也没有现买也可以。\\\"


    林黛玉翻个白眼，夫君就是懒！


    湘云不好意思道:\\\"那妾身再收拾收拾！\\\"


    贾蓉站起身走过来，一手搂一个道:\\\"明儿个让瑞珠收拾就行，夜深了，咱们就寝吧！\\\"


    \\\"呸！\\\"


    \\\"呸！\\\"


    ………

 第147章 河套

    在巨大的大夏的沙盘面前，只要关注到西北边境就可以敏锐的发现一个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从北部边境延伸出去，这就是阴山南麓的河套地区。


    河套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与中原王朝接壤的一块肥沃的土地，中原王朝拥有河套地区就拥有了抵抗北方民族入侵的经济基础，同样一旦落入北方敌人之手，那么游牧民族不仅会获得广阔的草场和粮食基地，而且这里还是进攻中原地区的跳板，因而鞑靼占领了漠南，雍乾帝才会反应激烈，派遣王子腾率领十万兵马欲夺下漠南以护卫河套。


    河套虽有阴山作为屏障可以北拒鞑靼，但历史上胡马渡过阴山的例子也不少。


    这就需要知道河套地区在前朝并不在中原王朝的掌控之中，一直被那时候叫做匈奴人的占领着。


    大夏建立以后，太祖皇帝为了解除匈奴的威胁，一面加固长城一面派荣国公贾演和贾源率三十万大军进攻匈奴重新夺取河套地区，之后匈奴内部陷入动乱长达几十年，最近才由现在的鞑靼部统一。


    因而，如果不夺取漠南地区作为大夏的战略纵深，等待大夏的则是鞑靼消化掉漠南后挥军南下，到时候河套就会陷入危机。


    何况马上冬季来临，北方苦寒之地，鞑靼人必然会趁寒潮来临前南下打草谷。


    可以这么说即是没有鞑靼和察合台的联合逼宫，梦想做千古一帝的雍乾帝也不会对漠南坐视不管，只不过现在更为棘手一些而已，要防备察合台趁交战之际偷袭，元春和亲的主要意义就是拖延时间。


    ......


    炎炎夏日炙烤着北方大地，宽阔的官道上数十匹马策马狂奔，在队伍的后面扬起漫天灰尘，一行人正是离京数日的贾蓉等人。


    自那日祭祖之后，第二日贾蓉便动身离京，新婚燕尔当然少不得一番离愁别绪。


    少年人一马当先跑在最前边，待得遇上一条小溪贾蓉命众人下马休整。


    贾蓉翻身下马，来到河边直接脱了衣服跳进水里，“狗日的鬼天气不论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尿性。”边洗边骂着。


    没办法天气太热了，虽然骑马带风，时间长了也顶不住，才几天时间他已经从一个翩翩佳公子变成一块黑炭。


    其余众人也都跟随贾蓉一起下水洗澡，出来数日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公子的习性，听他嘴里嘛嘛咧咧地不禁好笑，很难想象眼前的少年不久前才中过举人。


    洗了一会，浑身才算舒坦些，躺在水里，朝不远处的人嚷嚷道：“贾二，贾二，此处是哪里的地界了？”


    名叫贾二的男子听到贾蓉的问话，笑呵呵的凑过来。才刚靠近，贾蓉就有些毁三观的骂道：“他娘的，贾二你洗澡就洗澡把裤子全脱了作甚？”


    原来这家伙洗澡一丝不挂，贾蓉好歹还穿了件裤头，虽然泡在水里他那地方依旧清晰可见。


    “嘿嘿，少爷，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碍的，何况天气炎热也没哪家小娘子出来。”贾二有些猥琐的说。


    贾蓉鄙视，“就你那面条似的，哪家小娘子看得上？“


    ”哈哈哈，水中其余人听了贾蓉的话纷纷大笑起来。”


    “听到没贾二，少爷都说你那是根面条。”一个和贾蓉差不多大的少年嚷嚷着。


    贾二羞恼，捞起一块石头就扔过去，被少年巧妙地避开，在水里激起一阵水花。


    男人间这样的话题最能活跃气氛，眼看贾二还要追上去，贾蓉一脸黑线：”别瞎咧咧的胡闹，快去看看咱们到哪了。”说完狠狠看一眼少年，“小小贾，再闹少爷我找你练练。\\\"


    少年尴尬的缩缩头，他才不敢和贾蓉练呢！还记得离京当天，第一次见到少爷，看他是个白面书生模样，心里不爽言语中有不敬之意，结果被少爷一招撂倒，之后一路上时不时被拉着过两招，真苦逼。


    \\\"少爷，我叫贾如不叫小小贾，在影卫排二百五十位。\\\"贾如试图纠正贾蓉的错误称呼。


    贾蓉懒得理他，贾如和贾二百五还不如小小贾！


    \\\"贾二，你他娘的地图看好了没！\\\"两人说话的时候贾二已经上了岸取出地图。


    贾二闻言赶忙道:\\\"好了好了，少爷此处是山西河曲境内，往前就是黄河了，过了黄河再行两日就能到高阙，如今大总管就驻扎在那边。\\\"


    贾蓉没想到胯下都磨出水泡了才到山西，这一路上没日没夜的跑，心道老子要是会修铁路就好了。


    \\\"唔！一会你带影卫先行今晚就在黄河边扎营！好了都准备准备出发吧！\\\"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纷纷上岸穿好衣服，贾蓉也从水里出来。


    提起影卫贾蓉就好气，自己的便宜祖父还是有隐瞒，不然小小贾的排名二百五是怎么来的，之前明明说的只有两百人。


    影卫是贾敬挑选出来给他的，一共二十人，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贾蓉的安全，然而贾蓉并不觉得需要保护，已经派了十个影卫先行，一路打探消息，留另外十人在身边。


    贾蓉上了岸，焦大乐呵呵的走过来。


    \\\"少爷，越来越有老太爷当年的风范了。\\\"


    \\\"就因为骂几句娘？\\\"贾蓉挑眉，边穿衣服边好笑的说。


    \\\"少爷，这骂人也是学问，想要领兵，骂人的功夫是必不可少的，大头兵才不听什么道理，遥想老太爷当年，啧啧，老奴有幸也挨过几次骂娘。\\\"


    懒得搭理焦大，老头自从出了京城感觉魂就回来了，以往总觉得跟个行尸走肉一样，打仗就这样让人兴奋？贾蓉不理解。


    从马上拿起一包干粮往不远处树下坐着的人走去。


    \\\"贾芸、贾荇、贾芷你们三怎么不去凉快凉快？\\\"


    \\\"额，蓉哥儿，光天化日的！\\\"贾芸干笑一声，显然是不好意思。


    贾蓉看看三人，心里叹息，还是欠教育，都是从军的人了，还总是拉不开面子，一股子世家公子做派哪行？去了漠南当炮灰？好在连日马不停蹄赶路三人没有喊苦喊累。


    \\\"你们得放下身段才行，不然怎么融入？当兵的不像读书人弯弯绕绕，性子直！你得和他们打成一片，将来在战场上才能托付后背。\\\"


    \\\"蓉哥儿不觉得不公平么？明明是宝二叔家的事，偏咱们受这样的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贾芷沮丧的说，他是被逼着来的。


    贾蓉索性在边上坐下来。


    \\\"首先，我是自己要来的，没人逼迫，你们啊还小！过惯了舒服日子，府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的确你们会觉得不公平，但是何尝不是机会？就说贾芷，你要是立了战功回去了别人还能小瞧你？若是被封了官啥的，想想那场景爽不爽？\\\"


    既然跟着来了，贾蓉觉得还是有画大饼的必要，不然以三人的颓废劲活着回去都是件难事。


    \\\"可是不像蓉哥儿你，咱们三都不会武艺，哦！芸哥儿会一些，不过也是皮毛！\\\"贾荇悻悻道。


    贾蓉听了没好气，\\\"真指望你们上阵杀敌？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左右不过给你们安排后勤的工作，武艺么会一点用来自保就行了。\\\"


    王子腾傻了才会安排三人上阵冲锋！


    贾荇先是眼睛一亮，后又说:\\\"可是后勤怎么建功立业？\\\"


    这回不用贾蓉说了，坐在旁边的贾芸无奈道:\\\"荇哥儿，让你多读点书你不信，先汉时的萧何你忘了？\\\"


    贾蓉站起身拍拍贾荇的肩膀，\\\"大丈夫功名自己去取，从漠南开始，慢慢来！好了，现在你们三他娘的给我脱衣服下河，坐你们边上都快被熏昬了。\\\"


    等到把不情不愿的三人踹到水里洗过澡后，众人重新翻身上马，呼啸而去。


    河套就在眼前！

 第148章 王子腾有点难

    是夜，高阙。


    中军帐内，送走了前来议事的各部将领之后，王子腾所在的中军帐内依旧灯火通明，他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走到悬挂在军帐的中的军事地图前看起来。


    距离到河套接管兵马已过去半月有余，初时掌兵十万的意气风发早已散去，剩下的只有担忧。


    高阙这个地名令他更觉压力山大，汉时大将军卫青就是从这里率领骑兵三万，北击匈奴，一举击溃匈奴右贤王。如今他领兵十万，也即将从这里出发攻打漠南。斗转星移，能否沿着前人的轨迹拿下漠南？一切未可知。


    底气不足来源于王子腾领兵经验的不足，纵观他的官涂，初任京营节度使，后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再到现在的河套大总管，一路顺畅的有些过分，然而顺畅的背后就是能力的不足，这是他致命的弱点。


    任京营节度使期间，统辖京畿一带的军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军政要员，然而大夏京城天子脚下，安全的过分，多年来并无战事；之后擢升九省统治，名头很大但也没用，九省指的就是大夏朝九边重镇，奉旨查边主要任务还是整顿边防，尤其巡查大夏朝最严重的边军吃空饷的问题，巧的是在他巡边期间大夏也没战事发生。


    然而，现在突然把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交到他手里，多少心里没底。


    那么雍乾帝不知道王子腾的情况么？当然知道。


    促使雍乾帝下定决心封他为河套行军大总管的重要因素就是驻守河套的这支军队当年是在荣国公和宁国公麾下，虽然时过境迁，但是留下的影响力还在。


    在关键时期没有比王子腾更合适的人选，事实也是这样，作为四大家族的代表人物，王子腾轻易的接管了兵权，要知道当兵的很认人的，倘若派的是忠顺王一系的将军，交接一定不会顺利，对漠南的战事第一要义就是”快“。


    所以王子腾的优势很明显劣势也不容忽视。


    正当王子腾忧心忡忡的看着地图时，军帐外走进来一个老者。


    “老爷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王子腾闻言转过身，放下手里拿着的油灯，长叹口气；“一会还要巡营，王叔早些去歇着吧！”


    被叫做王叔的老者是王子腾的随从，也是王家的老人，多年来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


    “老爷，老奴观你此行给自己的压力太大，需知月满则亏，千万别累垮了。”


    面对王叔的关心，王子腾露出微笑道：“陛下将此战全权交由我指挥，自然得殚精竭虑些，何况还关系到元春。”


    “老爷决定了何时发兵？”


    王子腾沉吟，他心里很矛盾，总感觉还是准备不够充分，白天议事各军将领也都催他，都被他拒了。


    目前还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


    第一，十万兵马不可能全部出动，需要留至少一半人在后边策应，那么即使五万兵马，这五万兵马出动也是不小得动静，借着阴山的天然屏障，鞑靼部暂时还未发觉大夏军事调动，可一旦出动，怎样最大程度隐瞒住消息？另外，这次是主动出击，阴山作为屏障的同时也阻挡了行军路线，是绕过阴山还是翻过阴山?这个问题他还没想好。


    第二，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找到鞑靼主力，游牧民族不似中原王朝那般拒守城池，随时都在移动，倘若没有方向盲目出兵，茫茫漠南大军深入被包围了怎么办，而且粮草辎重的运输也是问题。


    这些将军催他出兵，无非是知道元春的事情想早早拿下漠南救下元春而已，他们都是当年跟着荣宁二公士兵的后代。


    王子腾长叹口气，确实发兵也刻不容缓了，再拖下去陛下那边也会心有不满，想着明日再召几位将军商议定计，对老者说：“王叔，明日会定下出兵日子，希望能够顺利。”


    “老奴愚笨不能为老爷参谋。”王叔有些沮丧。


    王子腾听后呵呵一笑，是啊！手里边没人，这些年也没培养几个谋士，不然如今总有个商量的人，而不是借着贾家的名声行事，十分被动。


    由此联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和族中子弟，他又何尝不想带来军中历练？无奈才提出来就被妻子骂了回去：“你王子腾自己是个丘八，难道你儿子也要学你不成？好好在京中到了年纪谋个差事不比跟着你卖命强？”


    苦笑的捏捏肩膀，妇道人家啊！


    倒是贾家出了麒麟儿令他羡慕的紧，想想那小子也快到了。


    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拿起油灯走到地图前看起来。


    ......


    京城，宁国府。


    史湘云和林黛玉吃过饭坐在一处说话，紫鹃、翠缕、晴雯、瑞珠也在一边陪着。


    “哎！也不知道夫君到哪了。”林黛玉无精打采的叹口气。


    史湘云噗嗤笑道：“妹妹，今儿个都听你念叨好几遍了，真有这么想夫君？”


    黛玉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娇声说：“难道云儿你不想那蛮子？”


    “想又如何，男人家出去建功立业是正事，咱们只管管好家里便是，以往不管家不知道，这府里的腌臜事也不少。”湘云看着账本回答，最近几天都在熟悉宁国府的大小事务。


    黛玉有些兴致缺缺的趴在桌子上，她对这些俗事不是很上心，“云儿，你说说看。”


    湘云想了想抬头看着黛玉说道：“说起来桩桩件件也是闻所未闻，这第一件就是父亲这两日又从外面买了两个侍妾，以往还觉得父亲很和善的一个人，没想到有这毛病；其二么，我查了府里近两年的账簿，她们以为咱们无知，我用了夫君的法子查账，哎！这账簿多半都是水分，大把大把银子被那些人没了去，头一个就是赖家，他家的院子比咱们主子家还修得气派。还有些个蒜皮的事，虽不大却恶心人。”


    “那边府里不一样么？大老爷成天的在东院寻欢作乐，大太太哪里管的住？还有赖家，赖家是服侍老祖宗的，如今人见了都喊赖大‘赖爷爷’连宝玉都跟着喊，那是三四辈子老脸换来的。依我说，咱们就安生的在府里过日子，这些事情等那蛮子回来再打发了，没得给人说闲话。“黛玉理所当然的说，她在贾府待得久了又是个有心人，都看在眼里。


    湘云摇摇头表示不赞同：“不行，即便这样我也要管，大的等夫君回来定夺，小事情大不了去求了老太太，就不信管不来了还。”


    黛玉见她主意满满的模样，也不泼冷水，说起另外件事。


    “姐姐，按着夫君的意思咱们需得搬回园子里住呢！也不见你提起。”嫁过来这段子，特别是贾蓉不在家后，黛玉觉得宁国府无趣的很，想早早搬回大观园和姐妹们一起解闷。


    “你呀！”史湘云有些无奈，对紫鹃吩咐道：“紫鹃，明日去回了父亲，就说我和林妹妹搬回园子去。”


    紫鹃听了有些犹豫，欲言又止道：“这不好吧奶奶？”


    湘云知道她担心什么，神秘的笑笑：“你只管去就是，父亲必然应允的。”


    因为某个蛮子说过给她撑腰，而父亲管不到蛮子。


    ....

 第149章 林如海到京

    第二日。


    贾珍对于林黛玉和史湘云搬回大观园居住的请求欣然同意，贵族的生活相对枯燥，每个人解闷的方式不一样，黛玉、湘云选择和姐妹们一起。贾珍则选择饮酒寻欢，随着贾敬回去玄真观，他的生活回到以前的奢靡而且更加变本加厉，看来贾敬待在家里半个月把他憋得够呛。


    正当林黛玉、史湘云搬去大观园的时候，从江南苏州赶来的林如海和钱鹤终于抵京了，皇帝给的旨意是即刻进京，但林如海掌管巡盐御史衙门多年，多多少少费去一两天交接时间。


    林如海没有立刻到宁国府看女儿，依律外地官员进京等级不够的需要到吏部报备，而如林如海和钱鹤这样的高层，就需要先进宫面圣，更何况两人都是内阁下旨召见的官员。


    勤政殿内，身穿明黄龙袍，头未着冠的中年男人一如既往的坐在御桌前批阅奏章，仿佛永远有事情等着他去定夺，一头带有白丝的头发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着，凸显出干练和沧桑。


    夏至刚过，天气炎热。


    雍乾帝并没有和以前的皇帝一样到承德避暑山庄居住，他做皇子时每到夏天都要在承德给老皇帝随侍，明白中间的花费，因此登基后取消了承德避暑的旧例，可见他的志向。


    但是雍乾帝心中的苦只有他知道，如今虽然天下才承平不久，国库并不充盈，前两日又有陕西、河南、山西、山东等地报上来黄河泛滥的问题，这个国家没有一天消停过，黄河每年闹过旱灾闹水灾，填进去的银子不知凡几却丝毫不见成效，由此联想到的吏治问题更是不容乐观，太上皇理政后期一味实行“仁政”养出的贪官污吏抓都抓不完，登基之初杀了几批人，为此传出刻薄寡恩的名声。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太上皇虽然退位，但背后的势力总是在方方面面给他掣肘，南宫里面住着的那位并不好相与，其在位时期的文治武功一直压得雍乾帝喘不过气，漠南之战的最根本的源头就是太上皇，使他顶着骂名也要打这一仗，拿下漠南史书上会记他有开疆拓土之功，也能携大势彻底消除父皇的影响力，得位不正的传言也会消弭于耳。


    ....


    勤政殿门未关，一个小太监拿着钱鹤和林如海的令牌走进来，却没有出声，走近几步向伺候在雍乾帝身旁不远处的戴荃示意。


    戴荃见状轻手轻脚的走出来，低声道：“何事？”


    “老祖，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在午门外求见。”小太监低声说道，同时将手里的令牌递过去。


    戴荃见着令牌上的字，暗道终于来了，接过令牌示意小太监在此处等着，自己则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当雍乾帝合上奏折，揉起额头的时候，戴荃才捧着一杯茶走近，将茶水递给雍乾帝，然后躬身道:“陛下，钱大人和林大人来了！”


    “哪个钱大人和林大人？”雍乾帝放下茶杯，朝里姓钱和姓林的官员不少，此时他长时间批阅奏折一时没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新任礼部尚书钱鹤钱大人、新任户部侍郎林如海大人。”戴荃笑着道：“前些日子下的旨。”


    “哦？”雍乾帝眉毛一挑，想起来了，这两人终于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雍乾帝随意摆了摆手。


    “是！”戴荃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去将令牌交给通报的小太监，吩咐他带人进来。


    小太监领了令牌匆匆离开，在宫门外等了近半个小时的钱鹤和林如海终于被召进宫中。


    走到勤政殿外时，两人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官服，才跟在内侍后边进去。


    “老臣钱鹤，臣林如海参见陛下。”


    勤政殿内，两人对雍乾帝行君臣之礼。


    雍乾帝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视线转到殿下跪着的人身上。


    “钱爱卿你老了。”雍乾首先看向的是钱鹤，见他两鬓斑白有些感概，要记得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钱鹤就是上书房负责皇子学业的几位师傅之一。


    钱鹤一脸严肃的回道：“老臣今年六十有五，当然老了。”


    雍乾帝莞尔一笑，这老头的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直，又看向林如海，笑道：“林爱卿还没恭喜你喜得佳婿。”


    林如海是他多年心腹，雍乾帝说话比较随意些，开口就说林黛玉婚事。


    “臣代小女谢陛下赐婚之恩。”林如海伏倒在地，林黛玉婚事的始末在来的路上他都已经知晓。


    “朕也是全了蓉小子的窈窕君子之心，不过那小子也是荒唐，岳父还没到京就慌慌张张的把婚事给办了，跑去边境。”雍乾帝说道。


    林如海开口道：“国家面临危难，女婿能够为陛下分忧，下官很欣慰。”


    “两位大人起来吧！戴荃赐座。”


    闲话说完了，雍乾帝示意两人起来。


    钱鹤和林如海感谢一句后起身坐到殿中的矮凳上，皇帝赐座已经是无上圣眷，尽管是一条矮凳。


    “是啊，国家面临危难。”


    等两人坐下雍乾帝开口说道：“钱师傅，你是三朝元老，太上皇时就掌管礼部，为大夏周璇各邦国之间，如今鞑靼和察合台联合逼朕，值此之际朕能想到的只有钱师傅。”


    才坐下的钱鹤又站起来拱手说：“陛下要臣做什么？”钱鹤人精一样的人物才不会因为雍乾帝两句钱师傅就忘乎所以，依旧面不改色规规矩矩的说。


    雍乾帝站起身走下御阶直言道：“漠南之战即将开启，朕担心鞑靼和察合台已经知晓，想要老大人居中斡旋拖延时间，另外安抚其余诸国使者，此事非老大人不可。”


    钱鹤点点头，太上皇在位时期屡屡对外征战，他干得就是这些事，外交可不是随便派个人就能干的，不然雍乾帝也不会把前任礼部尚书给撤了，不是说他干得不好，而是要求稳。


    “还有一事，元妃这两日就要起身前往察合台，还请老大人以礼安排。”雍乾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钱鹤毕竟曾经是他师傅，而元妃的事显然违反了钱鹤当年的教导。


    “哎！”钱鹤第一次有了心绪波动：“依哪家的礼？恕老臣直言，陛下此事欠考虑了，虽有万般缘由，也没到这般地步，国虽大好战必亡。”钱鹤毫不遮掩的说，在他看来事情根本没到送妃和亲的地步，历经三朝他太知道帝王之心了，无非是想着“功过三皇，德高五帝”。


    明人不说暗话，雍乾帝淡淡道：“朕一人受辱，换来边境的安定不算什么。”显然不想过多谈论。


    钱鹤不再说话，暗自叹息，这位皇帝缺少堂堂正正的气概，喜欢剑走偏锋。


    雍乾帝微微一笑，看向林如海说：”林爱卿任命你为户部侍郎专为负责漠南一战的粮草供应，爱卿在处理盐务深谙经济之道，想必不会让朕失望？“


    ”臣，领旨。”


    “好！朕已经命人在京中为你安排了府邸，钱师傅依旧住以前的宅子吧！朕一直给师傅留着，今日就算了，明日两位爱卿到任。”


    “谢陛下！”


    “退下吧！”


    ......


    勤政殿外，钱鹤和林如海走在出宫的路上。


    “钱大人，你说漠南一战能胜么？”林如海多年文官，对行军打仗一事不懂，漠南之战牵扯到他的女婿、侄女和亡妻娘家的兴衰，多少有些担心。


    钱鹤还在想着事情，听林如海问话，两人一路结伴来京，在苏州也打过不少交道,笑说：“此战的根本还不是漠南的问题，王子腾虽无掌军经验，但十万大军拿下漠南不是问题，根本是拿下漠南如何应对鞑靼部的反扑，漠南拿下你亲家的危急解除，此次事件看似察合台挑起，实则背后还是鞑靼部授意，察合台该是不会贸然出兵，如今才七月，至少要守到十月等天气转寒，鞑靼自会退兵.....”


    钱鹤说着自己的想法，“如海在担心你那女婿？”


    林如海点点头。


    “武勋的子弟参军打仗是应有之义，看陛下的安排，漠南一战所用皆是四王八公一系的人马，放心吧！有这些人护着不会出什么事。”


    林如海叹口气，“希望吧！”


    ......

 第150章 抵达

    在黄河“几”字形的左上方，靠近阴山山脉西北有一缺口，状如门阙，古有此名！秦汉时期蒙恬、卫青率领的军队多次从由这里出击匈奴，茫茫阴山山脉这处隘口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塞。


    贾蓉率领的几十人经过日夜兼程，从马邑和朔方二渡黄河最终抵达王子腾大军驻扎的高阙。


    也是第一次身在古代的贾蓉终于见识到了冷兵器时代军营驻扎的场景。


    王子腾率领的大军驻扎在阴山南麓一处大的盆地之中，连绵数里的行军帐篷将整个盆地填充的满满当当，营区外围用砍伐的树木围起来，东西南北各开一个营门，俨然一个大型社区。


    贾蓉骑马站在一处山头俯瞰整个营区，深深被震撼住了。


    “焦大叔，这营地里有十万兵？”即使营区很大，贾蓉还是不信能放下十万兵马。


    焦大勒马走到贾蓉身边，面带怀念之色，多少年了，终于又看到军营，听贾蓉的问话微微笑道：“少爷这营区至多两万兵马，少爷没来过边境不知道，虽说王家哪位统领十万兵马，但这十万兵马并不会集中驻扎在一个地方，而是分散在各处，一则是十万人驻扎在一起不利于管理，二则也是防止敌人偷袭被一锅端，此处营地应为王总管的中军。”


    听到焦大的解释，贾蓉才明白过来，的确按照热兵器时代的思维，眼前的营地要是开着飞机过来投几枚导弹，指不定战争就直接结束了，即便在冷兵器时代，三国时期不还是有陆逊对刘备大军火烧连营的故事么？


    “焦大叔知道火烧连营的典故么？”贾蓉问出自己的疑问。


    焦大当然知道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欣慰，至少自家少爷已经带入角色了。


    “老奴知道少爷的担忧，看此处扎营的地形，东西南三面环山是大营的背部且属于我大夏的管理范围，向北即是高阙隘口，只要向前派出斥候，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知晓，而且鞑靼是骑兵部队，不会深入阴山腹地来搞偷袭的，少爷此次来军中还续多听多看，不急于一时。\\\"


    贾蓉颔首，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大营中已经升起袅袅炊烟，拉转马头对贾如喊道：


    “小小贾，小小贾，你先行一步，去通报一声，我们随后就到。”


    “是！少爷。“贾如领命而去。


    之所以让贾如先行是担心几十人队伍还没到跟前就被守门的士兵当敌人给射杀了。


    “焦大，咱们也出发，驾！”


    ......


    少许，一行队伍来到营门口和贾如会面。


    “少爷，有人进去向王总管通报了，且稍等会。”


    贾蓉看看紧闭的营门点点头，一千多里都跑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等了片刻，大营打开一扇门，里面骑马出来十几人，当头的正是多日不见的王子腾。贾蓉微微一笑，穿着盔甲的王子腾还真有一股子大将军的威武之气，翻身下马对来到跟前的王子腾拱手道：“叔伯，多日不见！”


    王子腾勒马看着有些黢黑的贾蓉，心里好笑，到底把一个白面书生变成一个黑小子了，面上却严肃道：“军有军规，在军中没有什么叔伯，你该称某将军，若有再犯军法处置。”


    贾蓉看着一本正经的王子腾无语，还上纲上线了，无奈又道：“是，将军！”


    王子腾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对焦大道：“焦大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来了，怎么样子腾给你个将军当当如何？”


    显然王子腾是认识焦大的，知道焦大的事迹，开口就给一个将军的位置。


    “哈哈，王将军，老夫老咯，这次也就陪蓉小子走一遭，怕他有个闪失，带兵就不用了！”焦大豪放一笑，拒绝道，本来就是怕贾蓉第一次打仗有闪失跟过来看着点，可不是来给王子腾卖命的。


    被拒绝了王子腾笑笑，看看贾蓉身后的二十多号人，除了三个有些眼熟的外，其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卒，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随行人员吩咐道：“来人，带蓉哥儿的随从先去安顿。”


    “是，将军”


    “蓉哥儿，此时尚早，去某的中军帐坐坐，正好认识认识人。”说完也不等贾蓉回话，调转马头往大营进去。


    贾蓉翻身上马扬鞭跟了上去，“焦大，跟我一起，其余人先安顿。”


    .......


    王子腾的军帐在整个营地的中央位置，且是最大的帐，帐顶插着一面旗帜，上写着一个“王”字，代表这支军队的统领姓王。


    等王子腾带着贾蓉进入军帐，就看见里面还有几个身穿盔甲的人。


    王子腾当先走到正中的位置摘下头盔放在案几上，看一眼正襟危坐地几人笑道：“随意些吧！都是自家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也有军规，王子腾作为主帅对底下的人要求比较严格，通常议事的时候也是不放松军纪，要求正襟危坐。


    主帅发话了，几人才都放松下来！


    王子腾走到军帐中央指着贾蓉说道：“给诸位将军介绍下，这位是宁国公的后人贾蓉，这位是当年代化公身边的焦大。”


    几位将军本来还挺奇怪，议事议的好好的中间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少年人和一个老头，都在猜测是什么身份呢！听王子腾的介绍，都豁然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贾蓉，贾家子？


    一个身躯凛凛的中年将军看着王子腾有些激动的问道：“大总管，当真是贾家后人？”


    “怎么，苏将军，某还能骗你不成，宁国公第五代嫡孙。”


    “不敢，不敢！”


    姓苏的将军走到贾蓉跟前，仔细打量一番，含笑道：“某姓叔，家父当年就是宁国公麾下，论辈分你该叫某一句叔伯，哈哈，没想到啊！贾家终于有人从军了，他娘的！李伹，公孙敖，赵信你们都来瞧瞧，像不像当年的国公！”


    “苏黑子，你拉到吧！你见过当年的国公么？”李伹走过来好笑的说，“贾公子，某叫李伹家父也是国公的兵。”


    “嘿，某家中就有二位国公的肖像，怎么没见过？”苏建不服气的嚷嚷着，他是个大嗓门。


    其余两个将军也都纷纷自我介绍。


    贾蓉听了，好家伙，这是贾家军吧！怪不得呢!雍乾帝把这场仗给王子腾指挥，啧啧贾家当年的鼎盛真不是盖得。


    “见过各位叔....额！将军”贾蓉赶紧见礼，都是大佬啊！


    .......

 第151章 任命

    “哈哈，贾小子不用多礼，能再看到贾家子弟，我们这些个叔伯高兴的紧呐！大总管你看把贾小子放在某军中如何？”苏建性格比较豪爽，这就打算让王子腾把贾蓉安排在他的手下。


    李伹摇摇头表示不赞同，“某观贤侄是初上战场吧？苏黑子你率领的是前锋部队，最为凶险，不可不可，还是安排在某军中妥当些，咱们这些叔伯可得保护好这颗独苗。”


    王子腾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略微一笑，先朝苏建和李伹摆摆手，示意安静“两位将军别急”复又看向贾蓉问道：“蓉哥儿，某记得离京前许你一校尉之职，如何？想去哪位将军的军中？苏建将军、公孙将军、赵信将军是此次作战的先锋，李伹将军则是负责策应，某坐镇中军指挥。”


    王子腾提起离京前贾蓉找他比试的事，虽然最终因为贾母的打断没有比成，但还是许诺给贾蓉一个校尉的军职，如今他简单的介绍了几位将军的军队让贾蓉自己选择。


    关于首次参军做什么的问题，贾蓉一路上已经和焦大商量过，按照焦大的建议是参与先锋部队的作战，他的依据是：第一经过训练贾蓉的武艺和临阵对敌经验已经足够，缺的就是行军布阵的见识，而先锋部队都是冲在大军的最前面虽险但最历练人；第二焦大一直觉得贾蓉是个求稳 的人，凡事谋定后动，过于老成，缺了少年人的热血，需要经过战阵搏杀去刺激一下。当然了第二个依据焦大没有对贾蓉言明，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去经历说破了反而不美。


    “将军，贾蓉选择跟着苏将军。”贾蓉朝王子腾拱了拱手说出自己的选择，三位将军中为何偏偏选择苏建？要说起来也是眼缘吧，这个黑大个给他的感觉很友善。


    王子腾颔首，事实上按照他的本意是想把贾蓉带在自己身边，不过既是磨练放在中军能学到的微乎其微。


    “苏将军，那你安排吧！”


    苏建听贾蓉选择跟着他，早就嘴巴咧的老大，嘿嘿直笑，惹得其余人一阵白眼，又不是娶了媳妇高兴个什么劲，“蓉哥儿，叔伯封你为先锋校尉，统辖五百兵马，唔，五百兵马是上限了，你第一次上战场先练练，一会跟某回去，某召集部队，不过军人么都是大老粗，谁强服谁，咱们就快开拔了，怎么让这些人心甘情愿跟你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苏建一骨碌说了很多主要的意思就是贾蓉我给你五百人，但你是空降兵怎样让你的部下服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而贾蓉呢？听到给五百人的部队，说不激动是不假的，好家伙一来给自己封个“营长”，还是骑兵营，此时此刻脑子里就剩下一句话在回旋：“骑兵营，给我冲！”


    焦大敏略的发现贾蓉老毛病又犯了，只要少爷露出神游的表情，指定就是在胡思乱想，不经意的靠近踢下贾蓉的脚踝，贾蓉回神笑呵呵的道：“苏将军，能处！”


    苏建倒不知道“能处”是什么意思，看贾蓉的表情知他接受自己的安排，很高兴！


    “蓉哥儿，跟你来的那些人都安排在你手下吧！”王子腾说道。


    贾蓉摇头，对王子腾说：“将军，此行随蓉一起来的还有旁支的三个族弟，还请将军给安排在中军做个小卒。”


    “怪不得有些眼熟”王子腾一笑，“某知道了，就安排他们去后军管管粮草如何？”


    “多谢将军!\\\"


    “好了”贾蓉的事情安排完王子腾换上严肃的表情。


    “诸位将军咱们接着商议，蓉哥儿你在一边听着。”


    所有将军都回到自己方才的座位，从这一刻起贾蓉真正成为一名军人。


    “按照先前的商议，后日大军开拔，苏将军、公孙将军、赵将军各率一万骑兵分东路、中路、西路出高阙向北寻找鞑靼主力，遇鞑靼兵五千以下可不必禀告斟酌发动进攻，遇五千以上需向本总管禀告后进攻；李伹将军率一万兵马绕道定襄进漠南伺机而动；某亲率两万骑兵在后，剩下的四万兵马由李信率领拒守高阙，倘若进攻不利一定守住高阙，此战只进不退，胜则加官进爵，败则马革裹尸，诸位有何异议？”


    王子腾刚说完，几位将军纷纷站起抱拳道：“我等无异议。”


    “好！坐下吧！”王子腾继续说：“此番我军意在拿下漠南全境，据线报，鞑靼负责漠南的首领叫摩伦，是鞑靼大汗的小儿子，在他们鞑靼就是小王子，此人年二十，勇武异常但性格暴戾，我军寻找的主力就是他带领的鞑靼部队....”


    贾蓉站在一边听着王子腾的布置，来时他就仔细研究过漠南全境的地图，现在听起来也不是特别费劲，王子腾的战略布置很简单派出三路先锋部队，寻找鞑靼主力决战，战略意图就是拿下那个叫摩伦的小王子，把鞑靼部驱逐出漠南。


    听起来很简单，实则很难，漠南方圆几百里，遍布戈壁沙漠和草原，鞑靼的部队又随时都在移动因为他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几万人放进去找都找不到，而且还要快因为元春那边应该要出发了，必须在她到达察合台前拿下漠南，否则就真成皇帝送妃和亲。


    贾蓉想着如果是自己该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鞑靼主力，按照这时代的方法无非就是沿着有水草的地方派出斥候，可正像前面说的茫茫漠南几万人放进去都是沧海一粟，利用现代战争技术就很简单了雷达通信，战机巡航等。


    不过，贾蓉不是丝毫没有准备，大婚期间焦大最忙，忙着准备他交代置办的东西，想想那些东西，似乎也不是很难？望远镜，火球，炸药等准备了不少呢！只需找个地方测试下能不能用就可以了。


    ....


    几人很快商议完具体的行军布置。


    “如此几位将军就抓紧时间布置，后日鸡鸣时分大军开拔！”王子腾从座位上站起来做最后的总结，一切都准备妥当，除了没有在开拔前得到斥候传回的消息很遗憾之外，但是不能再等了，越等就越会失去先机。

 第152章 出征(一)

    翌日，京城，天微微亮，二百余人的队伍在晨曦第一缕阳光照射下出了西城门。


    队伍中央是一辆豪华的马车，仔细看会发现其中有几十人身穿的是异域服饰，长相和大夏人也相去甚远，这些人马就是护送元春去察合台的队伍，当然擦合台使者也在队伍中。


    出于众所周知的缘故，大夏官方并未安排送行仪式，异族强娶当朝天子的嫔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雍乾帝不会允许礼部大张旗鼓操办。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钱鹤外交态度强硬，此次召他回京的目的就是让他稳住各国，让朝廷腾出手来筹备漠南之战，所以更不会按照和亲古礼准备。


    \\\"恩师，回去吧！\\\"


    城门的墙头，冯良执弟子礼站在钱鹤的身后，而钱鹤则背着手看着远去的队伍，花白的胡须随风飘动。


    \\\"徒儿啊！记住弱国无外交，此次事件陛下虽已有反制措施，归根结底还是国家不够强盛，才会招来宵小，为师老了以后还得看你们。\\\"钱鹤转过身笑着对冯良道，这是他晚年最得意的弟子，虽出身寒门却意志坚定。


    冯良躬身行礼问道，\\\"恩师，漠南之战真的会顺利么？\\\"他还是有些担心！


    对于这个问题钱鹤也说不好，他执掌礼部以来，密切关注鞑靼和察合台使者动向，表面虽然风平浪静，背地里实则波诡云翳，加之朝廷最近几次大动作，两部发现大夏意图是早晚的事。


    \\\"你是担心那小子？\\\"钱鹤笑问，贾蓉去前线的消息他已知晓，对此没有评论，这个徒孙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冯良点点头，贾兄是他最好的朋友，为家族所累弃文从武。


    钱鹤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漠南一战胜负为师不好猜测，战争本就瞬息万变，不过么，贾小子的安全你不必担心！那些人会保护好他。\\\"


    ………


    荣宁街。


    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大门从昨日开始就开始紧闭，贾珍得了贾敬的授意，元春离京后两府切断与外界往来！


    大观园潇湘馆中，林黛玉、史湘云、探春坐在一处说话。


    黛玉最近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他父亲进京了，以后便能时常见面，担心的是丈夫身处边关，而战争就快来临，她熟读历史，北方游牧民族一向强悍，夫君虽武艺高强，但战场刀剑无眼。


    三人的兴致都不高！静静的坐着，偶尔看看西北方向，大姐姐今日离京，决定贾家是否衰败的时刻就要到来！


    ………


    高阙，大夏军队驻地。


    贾蓉从帐篷中走出来，虽是盛夏时节，西北的清晨风中还是带着一丝丝凉意！


    昨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此时吹着塞上的风，神清气爽。走到帐篷后侧，开闸放水！释放身体最后一丝负担。


    焦大拿着剑从帐篷里走出来，作为贾蓉的临时贴身护卫他和贾蓉住在同一个人帐篷。


    看见自家少爷整理着裤子从后面过来，焦大扯扯嘴，对于贾蓉的适应能力他算是服了，别的不说，昨晚呼呼大睡，还有这随地撒尿的功夫无师自通，京城的那些公子哥怕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发觉焦大看着他，贾蓉撇他一眼，\\\"怎么？\\\"


    \\\"军中有专门的地方！\\\"焦大意指有专门的上厕所的地方！


    \\\"不去，这么多人，臭烘烘！\\\"


    焦大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的一柄剑抛给贾蓉，\\\"练练！\\\"


    贾蓉接过剑，长剑出鞘，也不废话朝焦大刺过去，最近两年他早就习惯了焦大时不时对他进行\\\"考校\\\"，尤其是来的一路上。


    两人对剑吸引了一众士卒围观，影卫的几十人早已见怪不怪，周围其余士兵纷纷起哄叫好，军营的生活十分枯燥，这算是意外节目。


    贾蓉所在的营区是苏建负责，苏建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人群中，看到贾蓉的剑术，这位久经沙场的中年男人异彩连连。


    昨日他还有疑虑，尽管靠着贾家人的身份他强行给贾蓉安排了先锋校尉的军职，说到底给他的五百军卒目的是为了保障贾家第五代嫡孙的安全，像他们这种有实权的将军已经不必在乎早就脱离行伍的贾家，顾念的不过是当年的一份香火情。


    而贾蓉的表现算的上是意外之喜了，贾家是有备而来就好，他也不用太过分心。


    ”好“


    等到贾蓉收剑，苏建高兴的大声叫好，朝两人走过去。


    “果然是宁国公的后代，剑术了得。”苏建毫不掩饰的赞叹，军中之人说话直来直去，好就是好。


    贾蓉看到苏建走过来，将剑递给焦大抱拳道：“见过苏将军。”


    “怎么样，蓉哥儿还习惯么？”苏建笑盈盈的问。


    贾蓉颔首。


    “明日发兵，今日闲来无事，此时尚早，要不本将军带蓉哥儿集结队伍？你这校尉该和手下的兵打个照面。”苏建坏笑提议。


    的确，尽管做了“营长”贾蓉还没来得及见见手低下的人，方才还在想此事，没想到苏建就把枕头送过来了。


    苏建看贾蓉面带异动之色，笑笑，吩咐跟在身边的参军召集队伍。


    拍拍贾蓉的肩膀：“蓉哥儿，走，某带你去校场。”


    校场就是军营专门划出来的操练场。


    贾蓉点点头，命焦大喊上影卫成员，跟上去。


    操练场很大，贾蓉来到时，有很多队伍已经开始集结在这里操练，由此看来无论什么时代军营生活都是一样的。


    苏建带贾蓉上登上一处演武台。


    “怎么样？蓉哥儿还是头一次见大军操练的场景吧？”


    贾蓉笑笑，前世他没当过兵，眼前的队伍战斗力怎么样他还不知道，但看训练的场面的确让人热血沸腾，喃喃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苏建听贾蓉吟诵，斜眼看他，品味词句，“蓉哥儿以往读过书？”


    “我家少爷高中今年的北直隶举人。”焦大代贾蓉回答。


    苏建不可置否，“此词甚好，不过蓉哥儿以往的路走岔了，武勋世家子弟读什么劳什子书。”


    贾蓉......对牛弹琴了，他敢保证苏建没听明白，也不介意，远离京城的风花雪月，如今军营生活才是真。


    “将军说得是。”


    .....

 第153章 出征(二)

    贾蓉站在高台上等着士兵集合，前世他没有带过兵，对于如何带兵心里并没有多少底，随着等待时间的拉长他知道从哪里着手了。


    眼见过了一炷香时间，五百人的队伍才堪堪集合完毕，队伍松松垮垮的，大部分人还睡眼惺忪，贾蓉和苏建对视一眼，心想这个黑大个将军分给自己的不会是军中最烂的一批人吧？不然为什么操练场上其余队伍都有模有样的？


    没有从苏建的眼神里找出什么不怀好意的意思，贾蓉看着底下的人脸色有些阴沉，这就是自己要带的兵？


    方才被苏建命令去集合士兵的参军小跑着来到演武台下方，大声道：“将军，人都齐了。”


    苏建点头走上前，看看下面的兵微微一笑，朗声道\\\"弟兄们，今日本将军给你们找了个头儿，以后你们就跟着本将军身后的贾蓉贾校尉。\\\"


    \\\"将军，不是吧！就他？长得白白净净的，上了战场刀都拿不动吧？这不是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么？\\\"


    \\\"对！\\\"


    \\\"就是！还不如让某来！\\\"


    \\\"你脸真大，你来？想屁吃呢？\\\"


    \\\"哈哈哈哈哈！\\\"


    ......


    才说完，底下就有不服气的议论起来。虽然连日以来贾蓉黑了不少，但是比起这些常年在边关的糙汉子来说还是白白净净的模样。


    苏建仿佛对此见怪不怪，军人么向来是强者为尊，转过头坏笑的说：“蓉哥儿，看来弟兄们不服你啊！”


    贾蓉也不扭捏，入乡随俗不是，走上前，“将军，放着让我来。”说完指着下面刚才笑得最凶的几人，“你，你，你.....还有你，上来，本校尉教你做人。”


    苏建......好猖狂，心里好笑：“蓉哥儿，要不是先前见过你练剑，这样说话某都担心你会被打死。”


    的确，贾蓉的话如同在士兵中扔下一枚炸弹，瞬间让所有人兴奋了。


    ”哟呵，王五，看来新来的校尉有两把刷子啊！还不快上去，让他教你做人，哈哈！“


    “老六，点你呢！你不是说让你来做校尉么？先打败他兄弟们才服你。”


    ....


    没被点名的人纷纷起哄，气氛烘托的十分热烈。


    名叫王五的士兵道：“贾校尉，不好吧！拳脚无眼弟兄们把你打坏咯。”


    贾蓉懒得的和这些人耍嘴皮子，伸出手做了个上来的手势，“打坏了算我的，苏将军不会怪罪。”


    “哦吼，王五，老六，瘸子上啊，不要怂。”


    “哈哈，有意思，贾校尉对我老六脾气，不管输赢某都认你做头儿。”他说完带头登上演武台，后面几个被贾蓉点名的军卒也纷纷跟上。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其他队伍的注意力，也都围上来看热闹。


    眼见着架势拉开，苏建饶有兴致的退到一边观看，军营里边所有的军官都必须要有降住手下人的本事，否则当什么头儿?上了战场都不听你的指挥那可是要丢性命的。


    焦大也丝毫不慌，台上这几个把式长得唬人，实则根本不是贾蓉的一合之敌。


    “一起上吧！“贾蓉背着手屏气凝神，他暗暗告诫自己要控制好力道。


    到这时候也没了顾忌，要是不打就下去，恐怕要被嘲笑好一阵。


    ”贾校尉小心了，哥几个上啊！”王五卯足了劲双手握拳朝贾蓉冲上去。


    贾蓉也双手握拳迎上去，一个闪身避开王五的进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王五收拳未稳之际，来到他身后重重一脚把王五踢下演武台，等不及看他落地的姿势，转过身朝已经攻上来的剩余几人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同样将他们打下演武台，拍拍手干净利索，打完收工。


    而台下趴在地上的几人都红着脸，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一招都没过就被踢下来，太快了吧，明明看着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人，拳头硬的似铁。


    “哈哈哈，王五，刚刚飞下来的姿势拉风极了。”


    周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调侃着，同时都有些忌惮的看向台上的贾蓉，了不得，这个看似柔弱的校尉也太生猛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经过热身贾蓉的血气也涌上来，对着下面趴着的几人笑道：“趴着的、站着的若不服，可以上来继续，本校尉可以打到你们服为止。”


    台下原本还在笑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你这么生猛谁敢上去？


    王五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地，“贾校尉，不打了，我王五服气，日后任凭差遣。”


    老六爬起来吐了口唾沫，方才他落地姿势不对脸先着地嗑着牙了，唾沫里面带有血渍，“贾校尉，我老六也服了，没说的，鞍前马后任你驱使。”


    有了两人带头拜倒，其余的也都从地上爬起来跪地，没办法，谁拳头大谁有话语权。


    贾蓉眼眸低垂扫视几人，随后看向所有人，玩味问道：”你们呢？”


    “我等愿追随校尉，出生入死。”五百人齐齐抱拳躬身。


    苏建满意的点点头，想想当年他也是这样做才在军中站稳脚跟的，不过没有贾蓉的生猛，干净利索：“好！哈哈，不愧是名门之后。”


    “你等既选择听命，那么日后贾校尉就是你们的头儿，他下的命令就是军令，所谓军令如山，若有懈怠者军法处置，你们有异议否？”贾蓉立了威，苏建这句话算是正式任命。


    “禀将军，我等无异议。”


    “好！贾校尉接下来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明日出征本将军还有很多事处理。”


    贾蓉拱手，“将军放心。”


    “哈哈，某自然放心。”苏建狠狠拍了拍贾蓉的肩膀随后离开，这次很用力，先前怕把小子拍坏控制了力道。


    贾蓉看着苏建离开的背影无奈，他敢保证肩膀已经红了。


    “小小贾，取校尉的盔甲来。”苏建走后贾蓉大声道。


    “是！”


    贾二百五从台下捧着盔甲走上台。


    “着甲”


    “是”


    在五百余人的注视下，贾蓉第一次穿上准备好的盔甲，当然了不是贾敬给的那套宁国公盔甲。


    等到穿好盔甲，贾蓉俨然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他的卖相一向是不错的。


    “既认了本校尉那么本校尉下第一道命令，你们他娘的现在给本校尉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营地穿上你们的皮，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最后三人赏军杖二十。还有，以后集合同此例，最后三人军杖二十，影卫负责执行。“


    贾蓉说完，台下军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领会贾蓉的意图。


    “都看娘的听清楚了没？”


    人群中有人道：“校尉，听清楚了，不过为何？”


    贾蓉嘴角微微勾起，走下演武台来到此人跟前，拍了拍肩膀和善地道：“不为何，慢慢你就悟了。”


    随后变了脸色道：“贾二，拉出去赏军杖二十，下次有话说先喊“报告校尉”，教你个乖，某的话就是军令，苏将军说军令如山，不管理解不理解执行就行，哪来的为什么？听清楚没有！”


    “报告校尉，听清楚了！”


    嗯，孺子可教。


    贾二走过来嘿嘿笑道：“请吧！小子。”


    啧啧，少爷狠起来还真有那股子味道。


    贾二将人带下去后，贾蓉看着还在愣神的一众人，心里好气啊！这时代的军人就这个样？


    “愣着做什么？是不是要最后一个离开演武场的赏五十军棍。”


    轰！这会所有人都回过神了，撒开丫子的跑。


    新来的校尉心狠手黑!

 第154章 出征(三)

    有了惩罚机制士兵们的机动效率明显有大幅度提升，半柱香时间五百人队伍重新聚集在演武场上，当然最后三人没有意外被影卫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边关兵的体力总体上是可以的，这是贾蓉观察后的判断，这是常年训练的结果，贾蓉目前能想到要做的是整肃军容风纪，不过明日就要出征，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


    \\\"有人肯定认为新来的校尉心狠，动不动执行军法，那是因为你们之前过得太舒服。本校尉既然统领你们，那就要听本校尉的，所求不过令行禁止，不折不扣的执行！打完这场仗大家各奔东西，前提是你们要活着回来。\\\"贾蓉腰间挎刀，在演武台上来回踱步说道。


    \\\"当然，有罚就有赏，本校尉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多到不知道怎么花！所以本校尉承诺：此次出征凡砍一个鞑靼人的头赏银十两，殉国者抚恤银500两！\\\"


    尽管贾蓉不愿意将人的性命与金钱画等价，但这时代当兵吃粮也只有银子能激发士兵，和他们谈信仰？不要想太多。


    焦大有些无语，军队有军队的赏罚标准，少爷你这拿自己的银子贴补算怎么回事？而且标准定的太高了吧？大夏的阵亡抚恤银定例是100两，你上来就给翻了五倍，还好是五百人的队伍，若是十万人都按这个标准还打个屁的仗。


    贾蓉的金钱诱惑效果显着，底下的士兵听了跟打了鸡血一样！


    \\\"校尉此话当真？\\\"王五大声嚷嚷着！


    \\\"当然，焦大把银票拿出来，娘的不信老子！\\\"解释一万遍不如直接掏钱来得实在。


    焦大扶额，瞎搞不是哪有这样的？不过为了维护贾蓉的权威还是拿了出来递给贾蓉，回头必须说道说道，这么做会引来其他士兵的不满。


    \\\"这里是十万两银票，本校尉瞒着家里娘子偷偷藏的私房钱！有本事就来取。\\\"


    士兵们看见贾蓉手里的银票更激动了！没有比见着现银跟让人热血沸腾。


    \\\"校尉，倘若我王五砍了一万鞑靼蛮子，是不是银票全归我？\\\"


    \\\"卧槽，王五给你脸了？\\\"


    \\\"王五，牛皮都被你吹上天了！\\\"


    \\\"真不要脸。\\\"


    \\\"生儿子没屁眼，挡小爷财路。\\\"


    ………


    王五不要脸的话直接引来一阵讥讽。


    \\\"哈哈，弟兄们别生气，某只不过帮你们问问。\\\"饶是王五的厚脸皮也抵不住群嘲。


    \\\"安静！\\\"


    \\\"王五，你要是能砍一万鞑靼兵，某给你请旨，兵部尚书给你来做！他娘的，老子最烦说大话的兵！\\\"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贾蓉压压手，示意安静！


    \\\"诸位还有什么疑虑？本校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校尉，没有了。\\\"


    \\\"校尉，敞亮。\\\"


    \\\"校尉，某必定奋勇杀敌。\\\"


    \\\"校尉，打完仗可以给某安排个媳妇么？\\\"


    \\\"哈哈哈！\\\"


    ………


    贾蓉满意所有人的反应，人么！有了奔头做事的积极性就有了。


    \\\"咳咳，这位要媳妇的兄弟，本校尉不是红娘！不过么，某家里小丫鬟多有本事自己去撩。\\\"


    \\\"哈哈，小九毛都没齐吧？就惦记娶媳妇。\\\"


    \\\"哈哈哈……\\\"


    贾蓉莞尔，士兵乐子少逮住一个就尽情的释放，不过不能任由这样下去，不然成了散兵游勇，没见着边上的其他队伍屡屡往这边看呢？


    “咳咳!”贾蓉重重咳嗽一声示意安静。


    “方才说了本校尉赏罚分明，那么现在请方才说话、大笑的出列，特娘的，当老子说的话是放屁？说话前要打报告忘了？老老实实去影卫那领罚。”


    一旁的影卫众人乐呵呵的看着所有人，他们早就领教过自家少爷的本事，能逮住机会教训教训这群大头兵是个不错的乐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贾校尉说翻脸就翻脸，一个个瞠目结舌。


    很快，乐极生悲的士兵纷纷出列，没人逃避，实在是校尉给得太多，要是被揪出来到哪去找十两银子一个人头的差事？


    由此演武场上出现了有意思的一幕，二百多人排队等着挨打，没错足足两百多人，引来边上的队伍纷纷侧目。


    这一幕被正在巡查演武场的王子腾看见，派人过来询问缘由，得知结果后，饶是他领兵多年也不禁刮目相看又好笑，在他看来贾府里一定留着宁荣二公练兵的法子，否则初出茅庐的贾蓉怎会深谙练兵之道？才多大一会，这些桀骜不驯的士兵就心甘情愿的领罚？贾家祖坟冒青烟了呀。


    王子腾很忙，作为十万兵马的统帅，他必须在出征前最后巡查一次军队，贾蓉带的五百人实在太少，是以他知道缘由后也没过多关注，而是赶往下一个驻军地点。


    半个时辰后，队伍重新集合。二十军杖对当兵的来说也够喝一壶的了，还是贾蓉考虑到明日出征的缘故让影卫手下留了力。


    贾蓉问道：“怎么样？军棍不好受吧？军有军规，明白？”


    这回底下很安静，没有人回答。


    “都聋了？回答我都听明白没？”贾蓉大声吼道。


    “报告校尉，听明白人。”五百人齐刷刷的回答。


    “很好！下面本校尉对队伍做些调整，王五，老六，瘸子，贾二，贾二百五出列。”


    随着贾蓉话音落下，被点名的五人出列来到队伍最前边。


    “你们五人各带领一百人，唔，你们带领的队伍叫做”连“，你们五个人就是”连长“，“连”就是你们以后的作战单位，不需要理解记住就行。本校尉不管你们当中以前是什么样的军职什么样的身份，出征以后必须同从所在连队连长的命令，连长服从本校尉的命令。有不服的把话咽回去，漠南一战后拿军功说话，明白？”


    贾蓉把后世“连”的概念搬过来不是他非要标新立异，实则是不懂大夏的军队划分，也没心思去了解，他必须以自己最为熟悉的办法迅速掌握这五百人，尽可能避免在即将到来战争中因不熟悉队伍导致指挥失误。


    “报告校尉，明白！”


    “好！下面本校尉开始点名，点到的名字的答”到“，某会通知你们归属哪位连长。”


    为了避免抢人的情况，贾蓉索性拿出花名册直接点名划分，也顺便认认脸，反正今日训练也练不出个所以然。


    这一弄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下午贾蓉解散队伍让士兵回到营地以连为单位划分营帐，养精蓄锐。


    明日出征。


    ......

 第155章 出征(四)

    东方，启明星高挂在半空的时候，贾蓉就被焦大喊起来，今日大军开拔！


    五万人、几万匹战马出征是什么样的场面？


    宋代大文豪苏轼有“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一句，千骑就能够席卷平坦的山岗，何况五万骑。


    没有热血沸腾的出征仪式，在太阳刚刚突破地平线时，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军营。


    要不怎么说古代打仗打的是后勤，贾蓉放眼望去将近三分之一的队伍用来负责运送粮草、帐篷、以及武器装备等，真正作战的士兵恐怕就剩三分之二，而且中原地区缺战马历朝历代的难题，几万匹战马若不是河套在大夏手里作为草场，恐怕也打不起这场仗。


    什么？步兵？


    把步兵拉上战场等于给鞑靼人当活靶子去，方圆几百里的纵深，靠两只腿在草原上狂奔也不现实。


    ……


    前面说过王子腾的战略安排是苏建、公孙傲，赵信各率领一万骑兵作为先锋分东路，中路，西路向漠南开进。贾蓉被分在苏建东路军中，自然是带着他的五百人队伍跟着苏建机动。


    王子腾似乎把贾蓉仍在军中就不闻不问了，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而贾芸几人直接被安排在后勤队伍后，贾蓉也再没见过。


    对于几个贾家第五代从军，王子腾不指望能帮到他多少，尽管贾蓉聪明，有韧性，武艺好，但大集团军作战个人的力量还是很有限的，不过让他们跟着队伍多听多看磨砺而已。


    当然贾蓉也不会主动去巴结王子腾，舞台已经给到他，剩下来的路还得靠自己。


    然而，话是这么说，队伍才刚出发，贾蓉就遇到难题了。


    大夏的士兵行军期间也是要求要穿盔甲的，盔甲能够帮助减少伤亡，但一套盔甲的重量就达到二十多斤，况且此时正值七月，实在是热。


    尽管昨天演武场上穿着很拉风，行军期间一直穿在身上也感觉吃不消，不过没办法必须穿。


    贾蓉撇一眼骑马跟在边上的焦大，见他一脸风轻云淡，“焦大，你不累？”


    焦大原本骑在马上打着盹，是的打盹，这是他多年的功夫，闻言睁开眼睛打量一下贾蓉莞尔。


    “少爷初次参与行军作战，这盔甲虽重却是不能脱的，等敌人出现再穿就晚了，至于老奴累不累，当然是不累，习惯就好，时间一长盔甲就像和身体融为一体一样，也就感觉不到重量。”


    贾蓉竖起大拇指，牛批！想想也是，前世自己大学期间锻炼不也是会在腿上绑上十多斤的沙袋？


    “焦大，咱们这行军速度恐怕不够看的吧？”索性没事贾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哎！若是老夫猜的不错，派出去的斥候肯定没有找到鞑靼兵的队伍。你看看后面的粮草，太多了！明显是做好长期在漠南的准备的。咱们家大小姐能不能平安归家要看天意咯！”焦大继续眯眼。


    贾蓉不在意的笑笑，等穿过阴山到达漠南就把自己准备的热气球升起来，他早就想过了此时刮的东南风，到时候带着影卫登上热气球，拿上望远镜去做侦擦，有这套跨时代的装备，找人不难。


    别问他怎么会制作热气球，因为主角光环。


    不过，望远镜贾蓉是真的会，学医期间学校实验室的显微镜被他拆了个遍早就研究透了，找点水晶磨几块镜片组装下就可以。


    难以置信的是这时代竟然还没有玻璃，红楼里面贾宝玉的怡红院不是有几块大镜子么？怎么到他这玻璃还没出现，看来回京后可以找胖子谈一笔大生意了。


    焦大似猜到他的想法，问道：“少爷让老奴准备的那些物件，有何用途？”


    “到时候就知道了，如今不好说。”


    焦大也不追问，跟贾蓉时间久了知道他有些特殊的本事，比如让准备的那些很小的刀肯定是用来开膛破肚的苏州时见过一次。


    行军总体上来说比较枯燥。


    不过这份枯燥很快就被打破了。


    “贾校尉，苏将军有请。”苏建派人过来请他过去。


    贾蓉点点头，两腿夹一下马肚子，朝最前面走去。作为骑兵的统领，苏建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苏将军找我？”


    “蓉哥儿，怎么样还习惯么？”苏建的马比较雄壮一些，加上他个头比较魁梧，对贾蓉说话的时候有些俯视的感觉。


    贾蓉暗暗翻个白眼，颔首。


    “此次咱们东路军作为大军先锋，说实话本将军心里没底，虽是先锋但敌人在哪都不知道，对战争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无奈事态紧急也是没办法…………此次漠南之战你贾家不过是背锅的，本将军老父当年跟着荣宁二公，论起来也算是你贾家一脉.....”


    苏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贾蓉听的云里雾里。


    “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呵，还是个急性子。


    \\\"那某就直说，还记得本将军封你为先锋校尉？原本也是随意安排，昨日见了你的本事，本将军打算将你这\\\"先锋\\\"二字落到实处，古有霍去病封狼居胥，蓉哥儿可敢带着你的队伍前出百里寻找战机？\\\"


    贾蓉惊了！让他带兵做东路军前锋？确定不是开玩笑？


    \\\"怎么？不敢？\\\"


    贾蓉摇摇头，问:\\\"为何？\\\"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某虽在边关多年，你贾府的事情也听说一些，要想打破不利局面，按部就班熬资历混军功可不是最好的法子，要出其不意。若你能带领先锋部队找到鞑靼主力，甚至砍下鞑靼王子的头到时候自可破局。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某对你能力认可的基础上！不过么，打仗伤亡在所难免，你也要想清楚，做不做都由你！\\\"苏建简单直白的表达了意图。


    贾蓉凝视苏建的眼睛，想看看他是不是出于真心，苏建的安排他已经动心了，但凡事他都坚信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许久，贾蓉回复道:\\\"领命！\\\"


    苏建满意的点点头，\\\"记住只可前出百里，每日派人回来报告位置，若遇鞑靼兵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可出击！你死了某没法交代！\\\"


    贾蓉微微一笑，死？不会的！


    ………

 第156章 寻敌

    从苏建处返回后，贾蓉便带着五百人的队伍和影卫脱离了行军队伍，我们姑且将他带领的队伍称作”先锋营。”


    先锋营的将士对于新来的校尉见了一次苏建就捞回寻敌的活计很振奋，要知道能够先一步找到敌人本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赏赐肯定少不了，而且还有贾蓉许诺的额外赏赐，这些刀口上舔血的大兵怎能不兴奋，贾校尉果然背景深厚。


    领了任务的贾蓉则感到沉重的压力，他压根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原本以为只要带着队伍跟随大军，等找到鞑靼营地的时候冲上去收割一波就行，然而突然间怎个东路军能否找到鞑靼人的担子都压在他身上。


    在带领先锋营循着阴山西段的乌拉山、狼山南麓前出五十里后即将进入漠南草原之时，贾蓉命队伍停下休整，让贾二拿来漠南地图研究起来，茫茫漠南要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别说找不到鞑靼到时候被鞑靼灭了也有可能。


    从简略的地图上看，大夏的漠南指的是戈壁沙漠以南，阴山以北的方圆几百里的草原，得益于阴山山脉雨水、雪水的滋润漠南草原水草丰富，饶是贾蓉不了解游牧民族也知道这块土地是一块天然的草场，难怪鞑靼要盯着大夏的压力不告而战拿下漠南。


    大夏关于漠南的地图简略，让习惯了前世地图的贾蓉吐槽什么玩意儿，凭着隐隐约约的轮廓，一条河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乌加河，从地图上看这条名为乌加河的流域横贯了整个漠南，他判断鞑靼最大的可能会沿着这条河放牧。


    游牧民族最大的特征是逐水草而居，人要喝水，牛羊马匹也要喝水，而阴山南麓显然不大可能，鞑靼人也不笨，沿着阴山南麓放牧万一大夏军队打过来不是羊入虎口？从王子腾派出的斥候近一个月来毫无成果就能佐证他的判断。


    乌加河就不一样，它深处在漠南腹地。


    “王五，老六，瘸子。”贾蓉对着地图看了半天越想越有可能，他想证实下自己的想法。


    听到贾蓉的召唤，三人朝他围上来。


    ”校尉唤我等何事？”


    贾蓉指着地图上的乌加河问三人道：“你们可知咱们距离此处还有多少路程？”


    王五三人闻言都蹲下来，看了看贾蓉指的位置。


    瘸子挠挠头，“校尉，某没去过。”


    贾蓉翻个白眼，特么老子也没去过，狗屁的地图连个比例尺都没有，鬼知道还有多远。


    王五紧盯着地图好一会才认真的问：“校尉是怀疑鞑靼人会在此河流附近？”


    哟呵，可以啊！贾蓉有些意外，王五这么快就领悟到自己的想法，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怀疑，怎样王五敢不敢带你的队伍探探路？”


    “校尉有命，我王五自然遵从，不过咱们的队伍人数少，此处是漠南腹地，尽管某也不知道还有多远，但想来两日的路程要的，孤军深入万一遇到鞑靼兵怎么办？”王五提出他的担忧。


    的确，他的担忧和贾蓉的担忧一致。


    贾蓉，嘴角勾起微笑，也不说什么，收起地图站起来拍拍屁股道：“贾二，你继续带领影卫在前面带路，密切关注有没有鞑靼兵的踪迹，咱们再前行五十里后扎营，到时候本校尉自有主意。”


    “是”贾二领命而去。


    之所以打算再开进五十里是考虑到苏建带领的大部队的行军速度，一万人的部队一日行军也不过六七十里，他要保证比东路军前出三四十里，这样至少大部队是安全的才能实施他的想法。


    五十里的路程不过一个时辰，茫茫草原除了贾蓉的部队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也没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风景。


    这里要说下，漠南在鞑靼入侵之前一直是大夏的缓冲地带，不像大夏各处都建有城池，要打仗的话目的也很明显，拿下城池即可。


    漠南之战的最终战略意图就是将鞑靼部赶回漠北，起到战略上的威慑，使鞑靼部不敢轻易南侵，历史上针对游牧民族的战争从来都是治标不治本，靠把他们打残打怕短时间内不敢侵扰边境，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游牧民族的问题历朝历代多没有好的办法。


    匈奴很强？鞑靼很强？都不是，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中原王朝压着游牧民族打，但游牧民族流动性太强了，打不过就跑，恢复了元气又来侵扰中原王朝。


    那么，为何要侵扰中原？这就要回归战争的本质问题，争夺生存资源。相比于富饶的中原，北方游牧民族的生存环境确实一般。就好比倭国屡屡挑衅中原也是一样的道理。


    队伍前进了五十里后，贾蓉停止行军派出前哨警戒然后下命扎营。


    队伍扎营时，贾蓉吩咐焦大、贾二和小小贾将他从京城带来的东西拿上，几人骑马往远处而去。


    贾蓉打算试验一下他让焦大按图纸制作的热气球，考虑到保密性这东西做出来一直没进行飞行试验。


    来到这个世界贾蓉能够凭借的东西不多，如果热气球能够测试成功那就是他的秘密武器，因而此时测试他只带上焦大、贾二和小小贾三个可以信任的人。


    热气球的制作其实很简单，和孔明灯类似，最难的问题是面料的密封性，防水和防透气。大夏的丝绸业虽然发达但是密封性并不是光凭工匠高明的丝织技术就能解决的，这个问题也难不倒贾蓉，他凭借前世的生物学知识配置了简单的涂料涂在制作热气球的面料上，不过行不行要等到测试之后才知道。


    吩咐焦大带领贾二和小小贾组装好热气球后，贾蓉满意的点点头，至少看起来像。三人都很好奇组装好的奇怪玩意儿是用来做什么的。


    “少爷，这东西看起来像大号的孔明灯。”小小贾心里直痒痒，少爷竟然跑到漠南来放孔明灯。


    “小小贾，一会你坐到框里，少爷我让你上天。”


    “啊？”


    三人惊异，把人放上天？


    小小贾尴尬地陪笑，他觉得贾蓉应该是开玩笑，“少爷，不要开玩笑，上去要是掉下来会死的。”


    贾蓉笑笑没有说话，走到一边将准备好的火油倒进热气球下端的器皿中。


    “焦大，点火。贾二，小小贾拉住绳子。“


    为了防止热气球飞走，测试时贾蓉在热气球底部的筐上绑了根很长的绳子。第一次点火当然不会坐人，不然真出问题就闹笑话了。


    焦大带着怀疑把火油点燃，他觉得自家少爷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孔明灯上坐人闻所未闻，同时也领会到如果真的能坐人的意思。


    大夏军中火油并不缺少，只不过还是很初级的，仅仅用来攻城的时候使用。


    随着火油的燃烧，热气球慢慢鼓起来，过了一会慢慢的升上去。


    看着大号的孔明灯真的飞起来了贾蓉面露激动之色，成了！


    ......

 第157章 试验

    贾蓉正欢喜热气球成功的飞起来，耳边就传来贾二和小小贾略带哭腔的求助，原来随着火油的持续燃烧，热气球的升力慢慢上来，尽管两人拼命的拉着绳子也快要拉不住，已经开始随着热气球离开地面。


    这可把贾二和小小贾吓坏了，人类对于未知向来是恐惧的，而贾蓉下的命令是让他们拉住绳子因此一边害怕又不敢放开。


    贾蓉赶忙拉上还在发呆的焦大赶紧上去帮忙，集四人之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热气球。


    ”哈哈哈，成了，老子真牛批！”贾蓉狂喜大喊出来。


    小小贾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擦擦头上的冷汗，说道：“校尉，太吓人了，不过还真有可能人坐上去飞上天。”


    “少爷，这东西好是好，可是如何控制高度和方向呢？”贾二是一个比较善于思考的人，很快联想到使用热气球寻找鞑靼部队的难题。


    贾蓉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累死爹了，等会教你们，现在让热气球再飞一会，看看有没有问题，小小贾一会可敢和本少爷上去？”


    没等小小贾回答，焦大赶忙阻止道，“少爷可不敢，还是让贾二和小小贾上天吧！”他可不能让贾蓉去冒这个险，笑话，万一有个好歹他回去怎么交代？


    “呸，焦大叔，你才上天呢！”小小贾虽然不会拒绝，但是听焦大的话怎么听怎么膈应，翻个白眼埋怨道。


    “焦大没事的，你看热气球现在很稳定，而且我必须亲自上去试验下才能放心，一会我和小小贾上热气球，你和贾二再在下面绑根绳子，将绳子一头绑到马上就有足够力气控制住热气球了。”贾蓉宽慰焦大，好不容易有个热气球他当然要先上去试试，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实在不行热气球上还配备了降落伞总不至于摔死。


    “不行，几位奶奶还在京里等少爷回去。”焦大还是摇头不答应。


    “反对无效，要不你和我一起上去。”贾蓉翻个白眼，竟然把黛玉她们搬出来。


    “额！那少爷你当心。”焦大摇头，他还没活够。


    ”切，还以为你多在乎本少爷！“贾蓉鄙视。


    ....


    火油还是相当耐烧的，幸好贾蓉第一次放的量比较少很快随着火油燃烧完，热气球的高度慢慢降下来。


    等到热气球降到地面，贾蓉上去检查是否完好,确定没问题后，对贾二吩咐：


    “贾二，把剩余的火油全加进去。”


    “是，少爷。”


    “小小贾，怎么样？敢么？”贾蓉问道，他打算如果小小贾不敢就自己一个人上去，带上小小贾的目的是想把操作热气球的法子教给他，只要这次飞行成功，他多做几个装备到影卫，让小小贾负责训练影卫怎么操纵。


    小小贾拍拍胸膛，“少爷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嗯，是条汉子，那咱们就坐到框里去，焦大把本少爷让你做的望远镜拿来。”带上望远镜在热气球上高空侦察才是绝配。


    很快贾二将火油添加完毕，贾蓉在热气球上吩咐焦大点燃，热气球再一次缓缓升空，嗯，很稳！第一次，贾蓉在红楼世界飞上天，这是一个划时代的突破。


    小小贾虽然鼓起勇气坐上热气球，但从离地那一刻起他就闭上眼使命的抓住篮筐边沿，不敢往下看。


    ”哈哈，喂，睁开眼看看。”贾蓉哈哈大笑，拍了拍贾二百五大喊。


    “少....少爷我不敢。”小小贾感觉到漂浮在空中，小腿有些打颤。


    “睁开吧！死不了，咱们现在已经停住不动了。”贾蓉准备的绳子差不多只有五十米的高度，这会随着绳子的绷紧，热气球停留在空中。


    小小贾慢慢睁开眼睛，往下看，“妈呀，我飞起来了，贾二和焦大叔变小了。”


    “少爷，你真牛。”


    “切，这算什么！喏这个给你，你把眼睛放到这看下面。”贾蓉把望远镜递给小小贾教他怎么使用。


    小小贾接过望远镜，带着疑惑神色按贾蓉的指导放到眼前往下看，“咦？少爷贾二和焦大叔又变大了，好像就在眼前一样。”


    “这叫望远镜，可以把远处的景物拉近，以后热气球和望远镜就是影卫的标配。”


    小小贾有些激动，今天接触的事物有些颠覆他以往的认知，兴致勃勃地拿着望远镜到处看。


    贾蓉等他玩一会才说，“小小贾，鞑靼的弓箭最远能射多远？”


    小小贾放下望远镜说道：“少爷，最多不过六十丈。”


    “那咱们现在的高度是不是还在弓箭的射击范围？”


    “是的，少爷，如果能高出六十丈就能避开弓箭的射击。”


    “很好，小小贾，你很有天分，那么咱们现在就继续往上升。”


    小小贾正思考着没想到贾蓉突然说要继续向上，看看地面又抬头看看天，“啊？可是绳子不够长了。”


    贾蓉邪魅一笑，掏出匕首在小小贾大惊失色的反应下截断了绳子。


    “我.....卧槽。”


    贾蓉的这一动作让小小贾和地面抬头看热气球的焦大同时惊呼，三个人同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五十米的距离焦大还是能看清是贾蓉自己割断绳子的，想破天也没想到贾蓉有这样的胆子。


    脱离束缚的热气球在升力和风力的作用下慢慢朝远处飘去，越飘越远，越飘越高。


    “老天爷，贾二还不骑马追上去，要死了！”焦大赶忙翻身上马叫上贾二朝热气球的方向狂蹦而去。


    ....


    再说，上面热气球上面的小小贾被贾蓉突然的举动吓的裤裆都湿了，是真湿，他成了第一个在天上尿裤子的古代人。


    贾蓉有些无语，鼻子间隐隐飘过一丝尿骚味，很嫌弃的看一眼小小贾。


    “不行啊小子，这就尿了。”


    小小贾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少爷，咱们一定能下去的对吧？我娘还等着我娶媳妇呢。”


    “放心吧，死不了！“贾蓉无奈，娶媳妇很重要？我都有一、二，三...,嗯，加上小婉六个媳妇了。


    “你往下看看够不够六百丈？”六百丈就是一千米左右，这个高度即使地面上的人也发现不了，，风速也比较稳定，适合侦察。


    ”有，有了。”小小贾往地面迅速瞄一眼答道，没办法他现在根本不敢往下看。


    贾蓉点点头，他也觉得高度合适。


    “来，看到两根绳子没？”贾蓉拉过挂在热气球上的两根绳子。


    小小贾小心翼翼地转过僵硬的脖子看过去，模样有些滑稽，“看，看见了。”


    “看好了，拉动这两根绳子可以控制上面火油火势的大小，喏给你，现在慢慢拉动这根绳子，等热气球不再上升了就可以，记住慢慢拉！”贾蓉开始手把手教学，热气球的升降就是靠控制火势的大小。


    很快，随着小小贾的拉动绳子，热气球慢慢不再上升，“少爷，少爷，真的不上升了。”


    “我看到了，用得着这么大声？现在拉动这根，让气球上升。”


    小小贾依言而做。


    还是那句话，人类对于未知才会恐惧，随着贾蓉的教学，小小贾很快明白他们能够很轻松的下去地面，悬着的心才放下。


    “少爷，咱们可以控制高度可是热气球的方向怎么控制？”


    “不错，你除了胆子小外，很有天分。”


    “嘿嘿，少爷教的好。”


    “也很会拍马屁。”贾蓉补充，随后说：“这就看风向了，咱们现在是往西北飘，你如果胆子再大些让热气球继续上升会发现方向又会变化，不一样的高度风向不一样，这个本少爷说不好，需要你慢慢琢磨，到达乌加河之前，每日扎营本少爷都会带你上热气球，要迅速摸清楚风向，咱们要靠它找到鞑靼。“


    小小贾听着贾蓉的话，拿出望远镜往下看，看了一会才说道：“少爷，有这两件宝贝嘿嘿，找到鞑靼兵不难，你看咱们现在的位置能看的很远，而且还不易被察觉，若是搬几个石头上来扔下去保准砸死不少人，嘿嘿！“


    贾蓉微微一愣，小子不错，这么快就联想到后世轰炸机投弹的原理。


    “会有那一天的，打完这场仗有机会本少爷弄几个炸弹给你练练手。”


    .......

 第158章 划时代:空中侦察

    接下来两天行军间隙贾蓉都会带着焦大、小小贾、贾二三人跑到没人的地方练习操纵热气球，其中尤以小小贾的领悟速度最快，很快弄清楚了大概什么样的高度刮哪个方向的风。


    最终，贾蓉的先锋营在第三天的傍晚到达乌加河畔。


    乌加河其实原本是黄河的主流，后因流沙浸入和狼山山洪冲积；河床抬高淤断，主流南移。


    \\\"王五，今晚带着你的队伍负责警戒！\\\"确定好驻扎地点后，贾蓉吩咐王五道。


    由于身处草原腹地，指不定敌人会从哪里冒出头，所以贾蓉确定了每晚由五支连队轮流值班的规定。


    \\\"焦大，贾二，小小贾一会吃完饭咱们就出发。\\\"贾蓉安排完王五对三人说道。


    三人会意的点点头，今晚要正式开始空中侦察寻找鞑靼人的队伍。


    从简陋的地图上贾蓉大概确认了他的队伍正处于乌加河下游，整条乌加河全长不过二百六十公里，以现在草原盛行西北风的季节，二百六十公里一晚上便可侦察完毕。


    换句话说，鞑靼部队在不在乌加河流域今晚就能见分晓，希望在吧！留给大夏军队的时间不多了。


    饭后，贾蓉等人带上装备来到一处小土坡，熟练的组装好热气球，贾蓉带着小小贾开始升空。


    \\\"焦大，贾二，你们在这里接应，若有意外迅速带领部队撤离。\\\"临升空前贾蓉吩咐两人，毕竟是第一次高空侦察，虽然很安全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借着黑夜的掩护小小贾操纵着热气球迅速爬升，上升了大概一千米的高度，风向合适，贾蓉便让小小贾控制在这个高度，借着西北风快速往乌加河上游移动。


    等到一切正常，贾蓉说道。


    \\\"小小贾，你注意观察，本少爷睡会。\\\"夏季天气炎热，此时高空温度正好合适，贾蓉坐到篮筐里面准备打个盹。


    ………


    \\\"少爷，我也想眯一会。\\\"小小贾见贾蓉准备当个甩手掌柜，有些无语。


    贾蓉闭着眼淡淡道:\\\"年轻人要知道把握机会。喏，一会困了觉觉牛肉干\\\"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小袋风干的牛肉干甩给他。


    \\\"嘿嘿，还是少爷周到！\\\"


    呵，一袋牛肉干就收买了，还影卫？贾蓉吐槽。


    ………


    草原的夜晚格外安静，贾蓉其实并没有睡着，躺在热气球上，仰望天上繁星点点，都说安静的时候最容易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此刻他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尤青竹，史湘云，林黛玉这些红颜知己，算着自己在这个世界孩子的出生日期，以及未来的打算。


    按照目前的态势看，未来他只能走武勋这条道。


    实际上来到红楼世界自己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难题，没有家宅的勾心斗角，没有物质上的压力，总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弃文从武也不过出于想维护关心自己的那些人所在意的一切。


    看看一边拿着望远镜侦察的小小贾，贾蓉微微一笑:\\\"小小贾，你是怎么被选进影卫的？\\\"


    听到贾蓉的问话，专心侦察的小小贾转过头，露出一个笑脸回答:\\\"以前是个孤儿流落街头，有一天遇到贾大，他说有个地方能吃饱，我就跟他走了，嘿嘿！\\\"


    啧啧，很简短又很惨的经历。


    \\\"贾大，是你们的老大？\\\"


    \\\"嗯，贾大负责日常训练我们这些人。不过最近他消失了，估计执行任务死了也不一定。\\\"提到贾大，小小贾有些担心，该不会出事了吧？


    贾蓉无语，就不能盼人家点好？


    他自然知道贾大是被贾敬派去保护尤青竹，看来那个老头子对尤青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很在意，直接让影卫头子亲自出面。


    \\\"他还活着！\\\"贾蓉说道，然后问出一个好声音导师才会问的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小小贾愣了愣，这会在天上少爷你和我谈梦想？不过还是回答:\\\"娶媳妇！\\\"


    \\\"你对娶媳妇很有执念？你才多大！\\\"这时代娶媳妇也能变成梦想？


    \\\"嘿嘿，少爷，你不懂！\\\"


    噗！贾蓉喷了，我不懂？我是过来人好不好。


    \\\"哎！活着回去，到时候让你奶奶们给你介绍个府里的丫鬟！\\\"


    \\\"嘿嘿，少爷，你这个\\\"们\\\"字用的很好，你不知道影卫里面所有人都很崇拜少爷的桃花运！\\\"


    贾蓉翻个白眼，小小贾也学坏了。


    \\\"你们影卫没事就是当探子？\\\"


    \\\"也不全是，影卫的主要职业是保卫贾氏一族！\\\"小小贾认真的说。


    \\\"锦衣卫和东边知道你们的存在？\\\"


    \\\"贾大原本就是锦衣卫出身！\\\"小小贾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告诉他贾大原来的身份。


    啧啧，贾大还是个退役锦衣卫。


    \\\"还有一个问题，影卫有多少人？\\\"关于影卫的人数贾蓉一直没弄清楚。


    \\\"嘿嘿，少爷这是机密，哪天老太爷把影卫彻底交到您手里就知晓了，这会要是说了回去会挨揍。\\\"


    \\\"几百？上千？上万？\\\"


    \\\"少爷，您别猜了，不能说。”


    还挺有组织纪律性，贾蓉也不为难他，闭上眼继续假寐。


    小小贾见他闭上眼，又拿起望远镜侦察起来，实际上一千米的高空用不用望远镜也不所谓，大晚上的如果遇到鞑靼的营地用肉眼就能够看到，因为肯定有成片火光。


    ......


    热气球慢慢在空中飘着，贾蓉为了今晚的侦查让贾二和焦大加足了火油，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夜晚的气温降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贾蓉感到一丝丝冷意，下意识紧了紧衣服，人飘在空中是比较容易睡着。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睡梦中的贾蓉被一阵激动的声音吵醒。


    “少爷，少爷快醒醒，找到了。”小小贾兴奋的喊着。


    贾蓉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迅速爬起来，“在哪？”饶是他心境再高，也被小小贾激动的声音撩的心情澎湃，大爷的真找到了。


    小小贾把望远镜递给贾蓉，指着远处的方向：“少爷，你看那边，有一大片火光。”


    贾蓉循着方向看过去，果真是！


    “把高度降下去两百米，咱们靠过去看看。”


    “好嘞，少爷，嘿嘿！”


    随着热气球靠近，贾蓉从望远镜里面清晰的看见连绵数里的营帐，这回肯定了，少说有一万多人。深吸一口气，命令小小贾把高度升上去，因为他看到营地里有人活动，已经证实了就要以防万一被人看见，这么多人指不定哪个孤独的鞑靼小兵躺在草地上看天。


    一大片鞑靼人的聚集地，肯定不是自己带的五百人能吃得下的，当然也不是苏建的一万人能吃的下的，还要从长计议：“小小贾，地图上标注好位置，咱们返航，今晚一定把消息传出去，哈哈，就算咱们不参战首功是少不了的了。”


    “嘿嘿，全靠少爷的热气球。”小小贾迅速拿出地图判断所在的位置标记好，又问：“少爷，我能在热气球上撒泡尿么？”


    “好主意，再升高点先找到风向到时候咱们一起给鞑靼兵下点杨枝甘露。”


    ......

 第159章 战(一)

    侦察非常顺利，事实上热气球向上游飘了才不到百里。


    为什么王子腾派出的斥候在漠南找了近一个月都没找到鞑靼部队，贾蓉一找就找到？


    原因有几个方面，首先斥候不会深入到漠南腹地打探，不然骑着马到处跑很容易被鞑靼人发现;其次漠南真的很大，用马蹄来丈量每一寸土地无异于大海捞针;然后还有贾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缘故精准的判断了鞑靼可能驻扎的位置;最后还得益于热气球和望远镜扩大了人力所能及的范围。


    等到贾蓉和小小贾降落到驻地已经是大半夜。


    热气球不可能精准的落回原地，所以焦大和贾二远远看见热气球就骑马迎了上去。


    刚落地，贾蓉就跳下来，看着焦大和贾二期冀的眼神咧嘴一笑，吩咐道:\\\"贾二，带着你的连队和这份地图迅速通知苏将军，就说鞑靼部将近有一万多人驻扎在地图上这个位置！\\\"贾蓉摊开地图指向小小贾标注的位置。


    贾二一听贾蓉的话很激动，老天爷真找到了。


    \\\"少爷，我这就回去带部队出发。\\\"


    贾蓉摆摆手，\\\"不急，我话还没说完，你一定要在天亮前把消息传给苏将军，然后告诉他敌人众多东路军吃不下，让他派人通知王总管，另外和苏将军说本校尉建议明晚这个时候发起进攻，趁敌人防备松懈！至于是不是鞑靼主力就让他们自己去判断。\\\"


    按照贾蓉的推断，苏建带领的东路军目前距离他们应该也就一百多里，天亮前一定是能够把消息传回去的，提议明晚发动进攻则是他怕不抓住战机会节外生枝，至于王子腾能不能及时赶到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得到消息的王子腾一定会拼了老命行军。


    \\\"对了还有，若有可能让王总管派遣策应部队绕到鞑靼部后方阻断他们北逃的路，就算不是鞑靼主力，这样做也能最大限度防止泄露消息，去吧！\\\"


    贾蓉想到的就这么多，能全部围歼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说完他摆摆手示意贾二赶紧出发。


    \\\"少爷，有老太爷当年的风范\\\"等贾蓉吩咐完，焦大感慨的说。


    贾蓉看他一眼懒得说话，走过去收拾热气球，他就是他不需要像谁。


    热气球经过今晚的表现已经成熟，以后就是他的侦察法宝，暂时不能对外公布，他没那么大方，把热气球献给雍乾帝，上交给国家他贾蓉靠什么？


    收拾好之后贾蓉带着焦大和小小贾返回营地。


    贾二突然离开让许多人很疑惑。


    \\\"校尉，贾二带着队伍急匆匆离开所谓何事？\\\"王五、老六、瘸子三人走进贾蓉的营帐。


    贾蓉看看三人笑道：“你们安抚好各自的人，明天有一场大仗，你们赚某银子的时机到了。”


    “当真？”三人有些激动，贾校尉的话说得很直白。


    “当然”


    “校尉出去大半夜难道是？”


    贾蓉颔首，提醒道：“记住不要保守秘密。”虽然不大可能队伍里有鞑靼间谍，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卑职等省得。”


    “回去吧！告诉弟兄们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咱们的队伍先靠上去盯住鞑靼人，等待大军到来。”


    王五、老六、瘸子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营帐，不得不兴奋，算起来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打过仗，娘的，当兵的不杀敌吃什么？靠那点可怜的军饷都养不活一家老小。


    ....


    “少爷，能找到鞑靼兵头功是跑不了的，明日进攻时少爷还是留在后面吧！”焦大少有谨慎的说道，没办法，贾蓉没杀过人，虽然武艺已经胜过他，但他担心出意外。


    “为何？”贾蓉疑惑。


    “刀剑无眼。”


    明白了，原来是怕他出意外，“焦大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做出选择本少爷就做足了准备。”


    焦大闻言不再说话，贾蓉这样不正是他希望的么？


    一夜无话。


    .....


    晨曦，第一缕阳光照到漠南草原的时候，一队百来人的骑兵迎着阳光狂奔。


    “贾大哥，前面就是苏将军的营地。”正是贾二传递消息的队伍。


    “吁！”贾二勒住缰绳，停下队伍。


    “贾三，带兄弟们原地休整，某去找苏将军,驾！”


    .....


    东路军的营地中，苏建刚刚起床，参军走进来：“报告将军，外面有个贾二的要见您，说是贾校尉的手下，有十万火急的军情。”


    “哦？”正在穿盔甲的苏建眉头一挑，十万火急？难道？


    “快，快请！”想到某种可能性，苏建激动了。


    贾二得了允许快步走进营帐，“报告苏将军，我家少爷业已找到鞑靼人的营地，约莫一万余鞑靼兵驻扎在此处。”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地图递过去。


    “好！”猜测原来是真的，苏建大喜，接过地图。


    “嗯？乌加河？”


    “你家少爷已经到了此处？”娘的从标注的位置看，贾蓉至少离他超过两百里，自己给的命令明明是前出百里。


    “额，是！”贾二撒了个慌，他不能把热气球的事情说出去。


    “好，好胆，哈哈，果然将门虎子，哈哈，来啊，传令大军即刻开拔。”


    本来就是随手的一个安排，实际上还有好几个队伍撒出去侦察，没想到贾蓉真的找到了，苏建很高兴，违反军令算什么？总不能人家找到了鞑靼兵还来追究贾蓉的罪过吧？


    “额，将军我家校尉还有话。”贾二见刚穿好盔甲的苏建就要走出营帐忙说道。


    “哦？快快说来！”


    “我家校尉说，虽不能判定是否为鞑靼主力，但是对方人数众多，希望将军能够通报王总管带兵支援，还有校尉建议派遣一直策应队伍绕到鞑靼后方切断撤退通道，并于今晚深夜趁敌军不备时发动进攻。”


    “唔，你家校尉考虑的对，不过么一天行军两百里，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啊！”苏建先是赞同贾蓉的建议，然后有些惆怅的说。


    贾二不语，确实有些难！他带着百余人马不停蹄跑了一晚上才找到苏建。


    苏建在军帐中来回踱步，战机稍纵即逝！并不是害怕耽搁一天鞑靼人就跑了，而是想一鼓作气趁军心大盛时拿下鞑靼。


    贾蓉判断不出来是不是鞑靼主力，苏建常年呆在边关怎么不知？一万多人铁定是主力了，鞑靼人口本来就不多。


    想了一炷香，苏建下了决定，迅速写了两张纸条。


    “参军，参军。”


    参军走进来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飞鸽传书，将这两封信传给王总管和李伹将军，另外传令下去后军原地待命，前军五千人带足干粮，每人配两匹马，半个时辰后出发。”


    ......

 第160章 战(二)

    苏建作为经年老将，当然知道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略微沉吟之后就做了安排。


    东路军丢掉粮草辎重，带五千人马急行军赶至作战地点;同时飞鸽传信给王子腾派兵支援，让李伹同样带领骑兵迅速绕到鞑靼后方同时发起进攻。


    ………


    而在苏建带领五千骑兵狂奔的时候，贾蓉也正带着先锋营悄悄往鞑靼部靠上去，他必须在大部队赶来之前盯死了敌军。


    借助望远镜的优势，贾蓉赶到时特意控制了和鞑靼军营的距离，找了一处小土坡将战马藏在土坡后面，自己则带了人马匍匐在土坡顶上观察鞑靼军。


    \\\"王五，瘸子，老六带领队伍警戒遇到鞑靼人给我干掉！\\\"贾蓉观察一阵后发现鞑靼营地里时不时会有人骑马跑出营地，所幸都不是朝他这边过来，不过也引起贾蓉的警觉。


    现在，他的部队已经到达作战位置，希望苏建能在夜里赶到，若是等到第二天白天才到那被发现的风险将会大大增加。


    漠南一战本身就有点闪电战的意思，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漠南，朝廷获得谈判筹码，战略上起到威慑，这样后知后觉的鞑靼部和察合台部就要掂量掂量轻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白天很快过去，夜幕开始降临！


    为避免被发现，贾蓉下令严禁生火，所有人都吃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夜幕给先锋营披上一层伪装，他们如同黑夜里的狼群等待头狼发起进攻的信号。


    \\\"焦大，你说苏建、王子腾他们能赶到么？\\\"贾蓉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青草问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开始心里没底了。


    焦大面带疲倦之色，他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长时间的聚精会神，\\\"那就要看王总管他们能不能抓住战机了，长途奔袭最易消耗人和马的体力。\\\"其实焦大并不觉得今晚是最佳进攻时机。


    \\\"我明白，既如此就更要连夜进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看看下面那些鞑靼兵也开始休息了，等到半夜冲上去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他们，白天进攻可没有这么简单。\\\"


    \\\"希望吧！老头子老咯！\\\"焦大长叹一声，跟随贾蓉来河套一趟让他深感老兵迟暮，等回去就给少爷看孩子吧！他心里盘算着。


    贾蓉侧过头看一眼老头子，内心复杂，他听出焦大语气中的颓丧，\\\"老家伙，江山代有人才出，你该歇歇了！\\\"


    \\\"是该歇歇了！\\\"


    贾蓉抬头看看天色，转头把王五叫过来，\\\"吩咐下去，给马喂饱了，弟兄们该拉屎的拉屎，该撒尿的撒尿，别一会冲锋了屎尿吓到裤子上。笑什么笑，憋着屎去杀人提得动刀么？\\\"


    王五冷俊不禁，虽然贾校尉说的很有道理，但哪有这样做战前动员的。


    贾蓉怒了，\\\"你他娘的再笑，一会你们连断后。\\\"


    王五立马止住笑容，转头就去执行贾蓉的命令？笑话，让他们连断后？那群崽子们能把他砍咯！好不容易等到的赚钱机会。


    很快，时间又过去两个时辰，已经快到半夜，通过望远镜观察鞑靼营地，此时营地里面除了值夜的人在打盹外几乎没什么人。


    \\\"妈的，怎么还没来？\\\"贾蓉心态要崩了，多好的机会，他甚至都计划好一会冲锋先去哪个营帐了，最中间最大的那个营帐一定是条大鱼。


    好巧不巧，正在贾蓉暴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贾二摸到他边上，没错的确是摸！除了天上星星微弱的光之外，地上一片乌漆麻黑。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


    \\\"贾二？娘的，你终于回来了，苏将军来了么？\\\"贾蓉听到贾二的声音精神一振。


    \\\"来了，来了，苏将军带领的五千骑兵，还有李伹将军带领的五千骑兵，已经分布在鞑靼营地附近。\\\"


    \\\"卧槽，那等什么？干嘛不下令进攻？\\\"


    贾二摇摇头，\\\"苏将军让少爷带上先锋营先悄悄靠上去把营地里值夜的几处哨兵先做掉！\\\"


    \\\"我去，他倒是会打算！\\\"贾蓉听了吐槽，干掉哨兵？主意是不错，但他自己干嘛不派人。


    \\\"苏将军说了，少爷要是能拔掉哨兵，他给少爷报头功\\\"


    \\\"呸，老子已经是头功！\\\"


    贾二苦笑，苏将军确实够黑的。


    贾蓉气过之后还是打算执行命令，他懒得墨迹了，打完赶紧收工，这两天没睡个好觉:\\\"娘的，贾二，王五，小小贾，瘸子，老六，你们各自带领队伍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摸上去，先把哨兵解决了，然后不管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中间那个帐篷把大鱼给我控制住，要活的！\\\"


    \\\"额，少爷，我有个问题！\\\"小小贾见贾蓉怒气冲冲的模样有些怯怯的说。


    \\\"你问！\\\"


    \\\"被发现了怎么办？\\\"


    \\\"笨，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还能怎么办，苏将军不过是想迟缓鞑靼的反应时间，干掉哨兵就没办法报敌袭，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等咱们上去了，后面大军也会跟上去，快去准备！\\\"


    \\\"是！\\\"几人纷纷下去准备。


    贾蓉这边也来到自己的战马边，取下弓箭背在背上，将刀挂在腰间翻身上马。


    看到焦大也要上马，贾蓉出言道:\\\"焦大，你在这守着，要是我有个万一，你回去把云儿、颦儿接上带着青竹她们去苏州，苏家自会关照，保护好本少爷的孩儿，荣宁两府这群大爷她们带不动的。\\\"


    到这个时候贾蓉不得不作出安排，他可以不参与进攻？可以的，但是从他决定弃文从武那一刻起，冲锋陷阵就是他的宿命。


    焦大张张嘴想要劝阻，又看到贾蓉坚毅眼神，长叹一声点点头。


    贾蓉等到焦大答应，微微一笑:\\\"放心吧！死不了。\\\"两腿夹了夹马肚子\\\"小小贾，本校尉跟你行动。\\\"


    空气中似乎瞬间弥漫一股硝烟的味道，贾蓉知道在黑夜的掩盖下，周围一定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夏兵马，在这一刻，有一万多双眼睛看着他们的方向，先锋营就是狼群的头狼。


    少许，四支队伍迅速散开去，准备近两个月的战斗即将打响！

 第161章 战(三)

    借着夜色掩护，贾蓉等人在鞑靼大营两百米处所有人翻身下马悄悄靠上去，距离五十米时停了下来。


    \\\"小小贾，找几个弓箭准头好的，先将营门口高台上的哨兵射掉，以我的弓箭为信号。\\\"


    贾蓉从背上取下弓箭，又从箭袋中掏出一支箭，弓箭在这个时候的优势凸显出来，如果用火枪肯定会发出声音惊动敌人？


    \\\"准备！\\\"


    贾蓉瞄准了一个哨兵的头，屏气凝神，杀人有心理负担？不存在的，前世在医院见惯了生死，也遇到过几个没从他手术台上下来的危重病人。


    \\\"咻！\\\"随着他放开弓弦，箭羽飞了出去，瞬间射中那个哨兵的头，哨兵悄无声息倒地。


    之后十几支箭羽从贾蓉身边的士兵手中射出去，被射中的哨兵纷纷倒地，第一波进攻很完美。


    解决了哨兵后，贾蓉掏出战刀，压着声音道:\\\"弟兄们，收割的时候到了，都注意保护好自己，本校尉等着给你们发银子，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纷纷抽出战刀,跟上去。


    \\\"嘿嘿，这些天可憋死某了，一会不割二十个鞑靼兵的头算我输。\\\"


    \\\"呸，给小爷留点！\\\"


    \\\"哈哈，别死了兄弟们，跟着校尉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着哩！\\\"


    ………


    一群人兴奋的小声咧咧着，跟在贾蓉的后面猫着身子上去。


    时间说起来很长其实就在电闪雷鸣之间，很快一行人顺利放倒看守营门的鞑靼士兵。


    \\\"校尉，下面怎么办？\\\"任务已经完成，小小贾问。


    \\\"怎么办？后面大军马上压上来了，告诉兄弟们趁间隙赶紧去营帐收割人头。\\\"


    果然，贾蓉话音刚落，身后就天摇地动。


    \\\"妈的！快！闪到一边。\\\"贾蓉恨骂一句，感觉被苏建调戏了，你这动静比战鼓还响，确定把先锋营踩成肉饼，还搞个屁的偷袭。


    贾蓉刚躲到一边，耳边就传来苏建的声音，原来这货带着队伍冲到营门口了，\\\"哈哈，蓉哥儿，某就说你能行！弟兄们杀呀！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大队人马长驱直入，一时间鞑靼大营四个方向火光四起，惨叫声，刀剑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充斥在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许多鞑靼人在睡梦中被割断喉咙，还有一些鞑靼兵听到声响正穿衣服就被冲进营帐的大夏兵砍杀。


    贾蓉有些愣神，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太震撼了。


    回过头看看身边，只剩下影卫的十几人，其余士兵早就不知去向。


    \\\"妈的，人呢？\\\"


    \\\"少爷不是让他们快些去收割鞑靼兵么？\\\"


    \\\"卧槽，小小贾，咱们赶快去中间那个大帐，老子的大鱼可别跑了。\\\"贾蓉反应过来，拉过营地的一匹马骑上去，就往前冲！他最在意 的就是这支部队的首领。


    很快，经过初时的混乱，鞑靼兵组织起反抗，毕竟是游牧民族时刻准备打仗，反应速度不是盖的，不过即便如此，失了先机士气上已经没办法和大夏军对抗。


    贾蓉一路砍杀了试图斩杀他的鞑靼兵，很快来到中军大帐，此时营帐附近也充斥打杀声。


    妈的，贾蓉翻身下马迅速走进营帐。


    \\\"苏将军，你怎么在这？\\\"


    刚走进帐篷贾蓉就看到苏建错愕，这货真的狗，原来也瞄上大鱼了。


    苏建没有回答贾蓉幼稚的问题，沉着脸说道:\\\"蓉哥儿，鞑靼头领跑了，不知去向。\\\"


    \\\"我………我去！\\\"大鱼跑了？


    贾蓉欲哭无泪:\\\"将军，你就不能晚点发动进攻，我还准备先拿了鞑靼头领。\\\"


    没有理会贾蓉的叫嚷，苏建看一眼营帐中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衣冠不整的几个年轻女子，娘的，鞑靼人真会玩。


    \\\"来人，找个会说鞑靼语的问问她们，此营主事的是何人？\\\"


    \\\"是！\\\"


    很快手下人找来会说鞑靼语的士兵，经过审讯士兵得知这支鞑靼部队的首领正是鞑靼小王子。


    鞑靼小王子何许人？他是负责此次入侵漠南的军事主官，也是鞑靼大汗的儿子。


    贾蓉和苏建面面相觑，假的吧？这么容易就遇上？


    苏建心急了，\\\"快问问鞑靼小王子往哪里跑了？附近还有没有鞑靼的军队。\\\"


    \\\"回将军，问过了，这几个娘们不知道鞑靼小王子去向，漠南草原所有兵马都在此处。\\\"


    \\\"娘的，来人，给我出去追。\\\"苏建有些气急败坏，到嘴边的肉尽然跑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擒获鞑靼小王子大夏将来和鞑靼谈判将会游刃有余，他的官位也能升一升。


    正待苏建也准备带兵追击时，帐篷外李伹兴致冲冲走进来，“哈哈，苏黑子，外面鞑靼兵快收拾完了，这次咱们大获全胜，我瞧着牛羊马匹不计其数，要发达咯！”


    攻击的时候李伹是带人从鞑靼后部发动进攻的。


    苏建阴沉着脸，“李将军，你高兴的太早了，本将军刚刚获得情报，此处营地就是鞑靼小王子的驻地，如今鞑靼小王子不知所踪。”


    额，李伹听完，笑容僵在脸上，“什么？跑了？”


    苏建懒得理会李伹错愕的表情，挎着刀匆匆走出营帐。


    “蓉哥儿，你也马上收拢部队往北搜寻，夜色给我们进攻做了掩护，同样也给鞑靼王子撤退提供了掩护，带领你的人马给我搜，记住要活的，李将军负责善后。”


    “唉？苏黑子，某也去。”反应过来的李伹急忙追出去，善后？有什么善后的？现在最大的善后就是擒获鞑靼小王子，苏黑子想独吞功劳没门。


    贾蓉早就按耐不住了，留下一句话冲出营帐：“贾二，吩咐王五召集部队待命，小小贾跟我走。”


    “少爷，咱们去哪？”


    小小贾骑马追上贾蓉问。


    “找焦大叔，把热气球升起来，这会鞑靼小王子一定没跑远，咱们借助热气球和望远镜寻找，不比黑灯瞎火的强？”


    “得嘞！”


    很快，两人骑马风驰电掣的回到刚刚潜伏的位置，焦大看到贾蓉回来松了口气。


    贾蓉翻身下马，扔了马鞭，迅速来到装热气球的箱子边，“快，焦大帮忙把热气球升起来，妈的，老子的大鱼跑了。”


    焦大一愣，今晚听自家少爷念叨了几次大鱼，跑了？赶忙上前搭手，“少爷，大鱼是谁？”


    “鞑靼小王子。”


    “老天爷，发财了，少爷别急跑不远的。”


    贾蓉手忙脚乱的摆弄热气球，没好气道：“本少爷知道跑不远，关键是我要亲手抓住那小子，两个无良将军已经追出去了。”


    “小小贾，点火，焦大在这里等着。”


    ......

 第162章 战(四)

    热气球借助升力迅速爬升，贾蓉站在热气球上俯视鞑靼营地，可以看到整个营地到处火光冲天，无数鞑靼帐篷被点燃，有几处大夏兵马和鞑靼人还在厮杀，更多的鞑靼兵则四散而逃，在这些鞑靼兵的身后跟着追击的是大夏兵马。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放松警惕的鞑靼兵做梦都没想到神兵天降。


    “小小贾，继续上升。”随着高度不断上升贾蓉拿着望远镜四处侦察，由于四面八方都是人，必须爬升到更高的高度才能看的更远。


    小小贾卖力的操作着热气球，同时不断往下看，以肉眼只能看到地面如蚂蚁般的人群。


    “少爷，人太多了，不好找。”小小贾口中含风大声对贾蓉说。


    贾蓉不回话，屏气凝神不断调节焦距专心搜寻。


    突然，通过望远镜他关注到北边最远的地方有丁点火星在迅速移动，贾蓉下意识吼道：“没跑了，”


    那队人马跑的最远一定是鞑靼小王子的队伍。


    “小小贾，把高度降下去，找到了，记住那个方向。”贾蓉激动的指着火星的方向大喊，娘的，跑的够快的，要是弄不清楚方向胡乱追击真有可能被敌人跑掉，贾蓉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好在他的理智还在。


    小小贾顾不得查看，贾蓉下达命令那一刻他就毫不犹豫的操纵热气球下降，少爷说找到了那就是找到了。


    底下焦大看见热气球下来，迅速爬上战马，带着两匹战马追赶上去，因为热气球已经被风带离了降落地点。


    等到热气球落地，贾蓉顾不得收拾，立刻冲上去骑上战马往鞑靼营地而去。


    “焦大，小小贾你们收拾好热气球，我带队追击。”


    “卧槽，少爷，等等我！”小小贾那肯错过激动人心的时刻，也骑马追上去，“焦大叔，此处留给你了。”


    看着两匹马一会不见了踪影，焦大无奈苦笑摇摇头，感叹道：“年轻真好，少爷还是第一次如此热衷一件事。”


    焦大的感觉确实没错，以往的贾蓉给人的感觉就是万物不上心，所有事都是顺手而为之，今晚的表现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六十多岁的焦大很欣慰，老太爷当真后继有人了。


    鞑靼营地，早已集结好的先锋营随时待命着。


    “王五，你刚砍了多少人？”


    “哈哈，不多不多五十。”王五傲气的说，作为连长他早已经算过，他带的连对他杀的鞑靼兵最多，这回看谁敢不服他坐连长的位置。


    “卧槽，那岂不是五百两到手了？”


    王五嫌弃的看一眼问话的人，钻钱眼里了吧！不屑道：“年轻人，路走窄了。”


    “切，还得瑟上了，某也砍了三十，嘿嘿，这下子老婆本有咯，回去娶个小娘们，美滋滋。”


    王五无语，正要挤兑几句，远远看见贾蓉骑马过来。


    “来啊，都上马，准备作战。”王五大吼，迅速吩咐下去，同一时间贾二、老六、瘸子下达同样的命令，所有人都上马等候下一步命令。


    一个呼吸的时间，贾蓉就到了队伍跟前，还没等他说话，眼光打量了先锋营的将士，嚯！一个个猩红着眼，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


    贾蓉会意是杀过人的后遗症。


    “有伤亡没有？”


    “报告校尉，没有。”贾二早在队伍集结时候统计了人数。


    “很好，都跟走，能多带马匹的带上马匹，咱们去擒获鞑靼头子。”说完拉过缰绳调转马头，朝着探查好的方向跑去。


    “哦吼，过瘾，大家跟上。”王五等人兴奋了，扬鞭重重拍打胯下的马匹跟上去。


    ....


    正当大队人马都在追击鞑靼小王子的时候，王子腾带着五千骑兵终于赶到鞑靼大营，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这是？这是已经进攻了？妈的，本总管还没到就打完了？。


    王子腾骑着马信步走在鞑靼大营里面，扬起马鞭指了指一个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问：”站住，你们是哪部队的兵？你们将军呢？”


    士兵显然认识王子腾，”报告总管大人，我们是李将军的兵。“


    “李伹，他不是策应么？怎么会在这？”王子腾有些发懵，传信里面没说啊！


    “总管大人，我们将军接到苏将军求援就带了五千兵马过来了。”


    ......王子腾无语，苏建合着你说的十万火急求援还是一拖二？老子从早跑到半夜，气差点没喘上来，回头你告诉我打完了？王子腾有些怒意，对苏建的怨念，虽然打了胜仗他的功劳跑不了，但是问题是他一个鞑靼兵没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兴奋的心瞬间感到无比空虚。


    “你们将军在哪？”


    王子腾语气有些不好，把小兵吓一跳，唯唯诺诺道：“听说鞑靼小王子跑了，我们将军跟着苏将军去追击。”


    “什么？鞑靼小王子？”王子腾惊呼？特么本总管都错过了什么，鞑靼小王子竟然在这？


    “往哪个方向跑了？”


    “不...不知道啊！”小兵快哭了，打了胜仗怎么总管好像不开心。


    王子腾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试图平息下情绪，他来晚了又不知道鞑靼小王子逃跑方向，索性人已经散去追击，他此时追上去吃灰么？翻身下马，吩咐：“来啊，传令下去帮忙打扫战场，统计好俘虏以及缴获的牛羊马匹等报到本总管处。”


    总归是个大胜仗，虽然有些许不如意，王子腾想通之后脸上浮现笑意，可以向陛下交差了，要真是鞑靼小王子，那今晚这些就是鞑靼的主力，消灭了主力，之后把兵马散出去，扫平漠南就是时间问题，外甥女那边也有个交代，最好能活捉鞑靼小王子，这样大夏就完全占据了主动地位，有人质在手，鞑靼要报复就要掂量掂量。


    想到这里王子腾有些不屑，蛮子就是蛮子就算把漠南拿下又如何？你有时间经营么？修筑长城，修建城池汉族人才是老祖宗。


    “这么长时间本总管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咯！”


    .....


    王子腾在鞑靼大营胡思乱想的时候，贾蓉已经追击出去三十里前方没有看见鞑靼的队伍，为防止追丢，贾蓉回头说道：“王五，瘸子，老六你们带着各自队伍分三路散出去，大鱼带的人不多，遇上记得生擒。”


    “得令！兄弟们跟我走。”


    五百人的队伍，瞬间分出三支朝东西两侧散开，贾蓉依旧带领主力狂奔。


    ....

 第163章 战(五)

    清晨，第一缕微光刺破东方天际，笼罩在漠南草原的黑暗褪去，鞑靼大营内战后的硝烟弥漫整个营地，随处可见的尸体，遍地的刀兵，以及四散的马匹，告诉人们昨夜战况的激烈。


    王子腾骑马巡视整个营地，他一夜未眠，依旧精神矍铄，不用听手下人的统计也知道他们打了一场空前的偷袭战，顺利的有些过分的清除了鞑靼在漠南的主力。


    熟读史书兵书的王子腾知道，此战的胜利在历朝历代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也能够大书特书。现在他唯一挂怀的是苏建和李伹一夜未归，能不能抓住鞑靼小王子？王子腾有些心乱。


    正待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参军骑着马过来。


    “总管。”


    王子腾看他一眼，问道：“统计出来了？”


    参军很激动的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布帛读到：“此战击杀鞑靼士兵四千余，俘虏七千余，所获马匹八千余匹，牛羊无数，刀兵无数，粮草无数。总管，主要是鞑靼人来不及逃跑是以马匹牛羊保存的很完整。”


    王子腾咧嘴，很骄人的战绩，可是怎么他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跑了多少鞑靼兵问出来没有？”


    “总管，追击出去的兵马陆续来报，目前在逃鞑靼兵一千余，其余均已被击杀。”


    “唔！传令下去，命追击的队伍撤回，避免孤军深入，派出斥候前出五十里警戒；传信后方部队，迅速向此地集结；给中路军和西路军传令鞑靼主力已被消灭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扫平中线和西线鞑靼残余势力；命西路军赵将军密切注意察合台反应，一日一报；另，吩咐下去就地砍杀牛羊，埋锅做饭，犒劳三军........”


    一道道命令从王子腾口里传出，考虑到追击了一夜，人困马乏，逃跑的鞑靼兵不可能全部击杀，为避免被其他鞑靼兵围杀，因而下令停止追击.


    他必须让部队迅速修整好，才能扫平漠南鞑靼残余势力；中路军和西路军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总从中路、西路继续向北；还有鞑靼肯定有自己的传信手段，如今大夏将要拿下漠南，与鞑靼相邻的察合台不得不防，不过此时主次位置转换，王子腾认为给察合台几个胆子也不敢出兵，反而要担心大夏的报复。


    “是！”


    .....


    回到营帐，在没有确认是否抓到鞑靼王子前他不准备向京城报捷的打算，追击了这么久大概率是被鞑靼王子跑掉了，大夏战马在追击鞑靼战马面前没有优势。


    晌午时分，剩余的追击部队陆陆续续返回。


    焦大来到王子腾的营帐中，他在外面等了一夜都不见贾蓉回来，心里略微有些担心。


    “什么？蓉哥儿也追出去了？”


    得知贾蓉也参与追击的消息王子腾错愕，见到焦大他终于想起了贾蓉。这不怪他，毕竟队伍太大，事情诸多。


    “焦大哥，蓉哥儿身边带了多少兵马？”王子腾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贾蓉千万出事，万一有个好歹他不好交代。


    “五百人”


    焦大的回答让王子腾松口气，有五百人保护应该不会出乱子宽慰说：“焦大哥不必忧心，我这就派兵出去接应，焦大哥知道方向？”


    “唉，我带队吧！”焦大哪里坐得住。


    “也好，来人，派一队人马跟着焦大哥，一切听他指挥。”


    朝王子腾拱拱手，焦大退出营帐。


    焦大离开一会，就有士兵进来禀报，苏建和李伹回来了，王子腾赶紧让人请他们过来，折腾一晚上终于回来了。


    不一会儿，苏建和李伹风尘仆仆的挎刀进来，抱拳道：


    “王总管。”


    “王总管。”


    王子腾离开座位走到两人跟前，期冀问道：“两位将军不必多礼，如何？抓到鞑靼王子了么？”


    苏建长叹口气，”唉！我等无能，昨晚鞑靼王子趁乱逃走，由于天黑不知去向，某和李将军把方圆百里搜了个遍，鞑靼王子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全无踪迹。”苏建有些气恼，多好的机会啊！硬是错过去。


    本身就有心理准备的王子腾听到苏建的话，还是禁不住可惜，回到座位上坐下。


    “两位将军不必过于自责，此役目的基本达到，我等还是迅速整军一鼓作气扫平漠南鞑靼残余，坐，来人设宴，两位将军一定饿了吧。”


    苏建和李伹走到边上放下手里抱着的头盔和腰间的刀。


    “总管，我等在搜寻之时发现不少鞑靼人逃出去，事态紧急也没追杀，如今必须把消息传回京中，让陛下做好应对，以防鞑靼和察合台发难。”李伹沉吟一会提醒。


    王子腾笑道：“李将军，本总管已经做好应对。”随后将他的一系列安排说出来。


    苏建和李伹听后都很赞同。


    “不过，捷报本总管还未书写，既然让鞑靼王子逃脱了，某一会便写了着人快马加鞭送进京城。”


    苏建和李伹哪里不明白王子腾的意思，闻言长吁短叹一番。


    “要说此次能顺利歼灭鞑靼主力首功还属贾校尉，若不是他率先发现鞑靼大营只怕还得找上一阵子。”


    “哦？”王子腾惊愕，苏建信中并未提及贾蓉，“苏将军所言当真？”


    “自然，军情紧急是以末将信中没有详说，大军开拔伊始末将便派几支骑兵前出百里搜寻，蓉哥儿的队伍正是其中一支，没想到这小子艺高人胆大，跑出两百里深入漠南腹地还真找到了鞑靼大营。”提起贾蓉，苏建与有荣焉，追究他抗命？不存在，胜者为王。


    “到底是贾家后人啊！天生适合打仗，否则茫茫漠南偏生他遇上鞑靼主力？”李伹赞叹道，“总管，不如把蓉哥儿叫来说说他是怎么找到鞑靼的？”


    王子腾脸色怪异，觉得有些不真实，又听李伹要找贾蓉，叹道：“他带兵出去追击鞑靼王子至今未归。”


    嚯！苏建和李伹听了霍然站起。


    “什么？还没回来？”


    王子腾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激动，“本总管已经派人去接应，他身边也带了五百人，不会出大事的。”


    “不行，某这就带兵去找。”苏建拿起头盔带上刀就往外走，贾蓉是他看好的后辈。


    “回来。”王子腾历喝一声。


    李伹赶紧上去拉住苏建。


    “把本总管的话当耳边风？某说了已经派兵出去接应，你急慌慌知道往哪里追？”王子腾心里也有莫名的气，这回终于找到口子发泄出来。


    苏建看王子腾生气了，阴沉着脸，不说话。


    许久，苏建说道：“总管捷报里面一定要写明蓉哥儿的功劳。”


    这话又把王子腾气笑了，没好气道：“本总管还不至于昧了他的功劳。”


    ......

 第164章 追击

    贾蓉在哪里？


    此时贾蓉带领的先锋营已经跨过了乌加河，向前追击出百余里。没办法，鞑靼的战马耐力比大夏的战马强很多，贾蓉在热气球上找到目标时，目标已经跑出很远，等他下来带着先锋营追上去，距离拉的更远。


    ”妈的，鞑靼人是铁做的？”贾蓉一马当先，看着前面好不容易才拉近距离的鞑靼队伍骂骂咧咧道，高强度的骑马让他隐约感觉到“蛋疼”。


    瞟一眼后面跟着的队伍，恨恨道：“小小贾，留一半人原地休整，把剩余马匹带上，保证每人两匹马，特娘的老子跑不死他。\\\"


    \\\"是，少爷！\\\"小小贾得到指示拉住缰绳迅速去安排。


    贾二拍马上前提醒，\\\"少爷，至多再追百里，不然就该到漠北了。\\\"


    \\\"用不着百里，老子不信他们马是烧油的！咱们最多还有五里差距，弟兄们，努把劲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贾蓉说着挥着鞭子打个炫儿重重拍在马屁股上。


    \\\"驾！驾！\\\"


    ………


    有了换乘马匹先锋营的追击速度明显加快很多，和前面队伍越拉越近。


    一个时辰后，肉眼已经可以看清鞑靼兵，恰好此时分散追击的老六、王五、瘸子带领的队伍汇集上来。


    \\\"老六、王五、瘸子给我围上去，哈哈本校尉的大鱼就要到手了。\\\"


    \\\"哈哈，校尉，瞧好了，等我王五把鞑靼王子的人头给你带回来，驾！\\\"


    \\\"卧槽，你妹的王五，老子要活的！\\\"贾蓉吓一大跳，别回头真把鞑靼王子给弄死了。


    \\\"贾二、小小贾，快追上去要活的，卧槽老子的蛋蛋要碎了。\\\"


    ………


    正像贾蓉说的，鞑靼的战马不是铁做的，逃了一夜也是人困马乏，很快距离不断缩近，直至完全包围。


    \\\"哦吼吼吼吼吼！\\\"


    \\\"哈哈哈哈哈！\\\"


    ………


    先锋营的士兵彻底兴奋了，骑着马围着鞑靼人打转发出怪叫声来庆祝，不得不兴奋啊！围着的这些人里面其中一个就是鞑靼王子。


    不一会儿，贾蓉骑马追上来，爷爷的终于追上了，被围的十几人，其中还有两个年轻女子。


    贾蓉拍马上前，嚷嚷道：“贾二，小小贾给本校尉缴了他们的械，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然后他翻身下马，没办法一刻都不想骑在马背上，估摸着两腿之间已经磨破皮，走到旁边的草地上一屁股坐下，歇会！


    鞑靼兵此时也是精疲力竭，先锋营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拿下。


    “校尉，拿下了。”


    贾蓉摆摆手，咽了咽发干的喉咙，方才他已经看过了，这些人打扮都是一个摸样，除了两女的其余靠肉眼根本看不出来谁是鞑靼王子，看来鞑靼王子也不笨知道乔装打扮。


    “给我找个会鞑靼语的审审，哪个是鞑靼王子，其余人下马休整。”


    “得嘞。”


    ....


    很快王五过来禀告：“校尉，这几个鞑子嘴都很紧，没一个松口的，你看要不直接杀了？”


    贾蓉气的直接站起来拿脚踹王五，“杀，杀，你就知道杀，动动脑子。”


    王五一个闪身躲开，嘿嘿笑道：“玩笑，玩笑，某听校尉的，只是确实没法子。”


    贾蓉懒得理会他，背着手来到鞑靼面前，一个一个打量，不说是吧？看看被鞑靼护在后面的两个美貌女子。


    “小小贾，王五，这两个女子赏给你两了，喏那边青草茂盛，一人一个现在拖过去把事办了，别说本校尉有好事不想着你们。”


    “哈哈哈”贾蓉话说的有趣，周围士兵听了爆发出震天笑声。


    “王五，快快，老子刚就看两个鞑靼小娘子水灵，没想到先便宜了你。”


    “校尉真会玩，哈哈哈！”


    ……


    王五、小小贾闹了个脸红，校尉真是荤素不济。


    “少爷，我还是个孩子。”小小贾窘迫。


    “孩子怎么了？先练练手，快！”贾蓉催促。


    王五搓搓手，不好意思问道：“校尉，真要这样？”


    “本校尉的话还有假？又不要你负责任怕什么？”


    贾蓉虽然看似在和小小贾、王五说话，实则视线全都集中在鞑靼人身上，通过观察发现两个鞑靼女子一定懂汉语，因为贾蓉说的汉话，从她们惊恐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另外一个眼神含怒的鞑靼男子么估计就是鞑靼小王子，还不能确定。


    “快点，扭扭捏捏，兄弟们都等着，不行本校尉给别人了。”


    “唉？别别别，校尉我王五怎么能辜负校尉的美意。”这货当真了。


    就在这时，鞑靼俘虏中一个满脸胡须的男子开口道：“大夏校尉，你要找的是本王子何必难为女人。”他开口说的是带着口音的大夏官话，正是贾蓉猜测那人。


    贾蓉勾起嘴角，到底是没忍住跳了出来，走上前就是一脚踢过去：“娘的，老子还以为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呢！本校尉追了一夜。”


    鞑靼小王子被贾蓉一脚踢翻在地，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你干嘛踢我王兄。”两个女子中一个较年轻的扑过去护住男子。


    “哟呵，鞑靼人什么时候普及汉语了？王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贾蓉乐了，顺道还抓了一位鞑靼公主？


    “小小贾，看来不能便宜你了，这是位公主。”


    “少爷您饶了我吧！”小小贾要哭了，能不能不拿我打趣。


    贾蓉蹲下来看着女子，玩味的说：“你是公主？那她是谁？”


    “哼，坏人，凭什么告诉你？”鞑靼公主恨极了贾蓉，就是这个男人咬着她们不放。


    “凭什么？王五办事。”


    “好嘞，校尉！”王五此时反应过来是贾蓉的计谋，十分配合的露出猥琐的表情。


    鞑靼小王子深呼吸，这个大夏校尉太无耻了，传闻大夏不是以德治国么？为何会有这种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为难某的妹子和王妃。”


    “啧啧啧，难得，看来鞑靼也不全是蛮子。来啊，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一个鞑靼王子，一个公主，还有一个王妃，这回够鞑靼喝一壶了，兄弟们咱们发了。”目的已经达到，贾蓉也不多言，直接吩咐人把鞑靼人绑起来。


    贾蓉又看向边上其余几人，他审出趣味了，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大鱼，能不能开出盲盒。


    “小妹妹，告诉哥哥，这几个都是你什么人。”贾蓉摸摸被绑起来鞑靼公主的脸蛋，嗯，好滑。


    “呸！别碰我，无耻。”


    “大夏校尉别为难本王的妹子，这几个都是某的手下。”


    贾蓉很意外，这个鞑靼王子配合的有些过分，难道是个妹控？要不怎么打仗还把自家妹妹带在身边。


    “本校尉要是问你想跑到哪里，你肯定不会说对不对？\\\"


    ”哼！有何不敢？龙城你敢去么？你们不过仗着偷袭才打败本王，有本事打到龙城，等着吧本王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你们大夏等着报复。”鞑靼王子有些挑衅的看着贾蓉，嘴角咧出狠狠的笑容。


    然而，贾蓉在听到龙城之后就没在意鞑靼王子的话了，龙城？但使龙城飞将在？没想到鞑靼人驻扎在龙城。


    “小小贾，此处距离龙城多远？”


    “大约三百里，少爷你可别打龙城的主意。”小小贾看贾蓉意动，吓一跳。


    “问问而已，慌什么，就地修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咱们回程，龙城本少爷这次不去，总有一天要去，就当旅游了。“


    .......

 第165章 回营

    经过短暂的休整，贾蓉便率领先锋营押送俘虏回程。


    半路遇上带队前来接应的焦大，没有意外惹来一顿抱怨。但当焦大看到被俘虏的鞑靼小王子、王妃、公主闭上了嘴巴，他知道贾蓉要起飞了。


    率领先锋营找到鞑靼大营已经功不可没，这回索性连鞑靼小王子、王妃、公主也一并擒获，消息传回京城谁还敢小瞧宁国府、小瞧贾家？贾家的困境也会就此摆脱。


    “少爷，老奴就说学武不吃亏学武不上当吧！嘿嘿。”焦大笑得满脸褶子。


    贾蓉骑在马上不屑道：“这和学武有什么联系，打仗靠的是动脑子，武艺再高不过几十人敌，本少爷的脑子可是万人敌。”这货开始嘚瑟上。


    焦大撇撇嘴，他知道贾蓉瞎咧咧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当犯病的时候代表他家少爷心情很不错，他不会去打搅贾蓉的兴致，反而恭维的说：“啧啧，还是读书人嘴里道理多，不错，此次少爷也算得上是万人敌。”


    ………


    回到营地受到的欢迎是空前的，没办法经过时间的发酵，所有人都知道能打这一场打胜仗全靠东路军一位姓贾的校尉率先找到鞑靼主力并第一时间传回消息，而先前又有消息传回说姓贾的校尉奔袭百里擒获了鞑靼王子、公主。


    所有人都涌到大营门口想一睹贾校尉真容，顺带看看鞑靼王子长什么样。


    王子腾带领东路军将领苏建并李伹亲到营门口迎接，如此重大的功劳值得王子腾亲自迎接。


    站在所有人前面，王子腾背手望着远方地平线的人影内心复杂。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在他为鞑靼王子跑掉而遗憾的时候，贾蓉竟然送给他一份大礼。这位一直名声不显的贾家子一力主导了漠南之战的走向，连他都不得不羡慕，贾家有此子不难恢复往日荣光。


    他没有想过要去打压这位后辈，毕竟四大家族能出如此卓越的后辈，对王家日后也有益处，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分清楚。


    少许，在上千人的注视下，队伍到达大营。


    贾蓉翻身下马上前朝王子腾拱手道：“总管，蓉不辱使命顺利擒获鞑靼王子、公主、王妃三人，请总管发落。”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蓉哥儿居功至伟。”王子腾豪气的上前搀起贾蓉，面含骄傲之色。


    贾蓉一挥手，鞑靼小王子三人被押至王子腾跟前。


    见到货真价实的鞑靼小王子即便王子腾也按耐不住兴奋，大吼道：“来人啊！宰杀牛羊，本总管今晚要为贾校尉庆功。”


    苏建走上前一巴掌重重拍在贾蓉肩上，不无得意的说：“哈哈，蓉哥儿，某就说你是个有本事的，多亏本将军知人善任点你做了先锋校尉。”


    贾蓉咧咧嘴，苏黑子的巴掌拍在身上是真疼。


    李伹鄙视的说:”得了吧！黑子，别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蓉哥儿名门之后天生福星高照，你不过走了狗屎运而已，瞎得瑟什么。“


    ”啧啧，某怎么问道一股子酸味，李伹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不是时间紧迫，一万多鞑靼蛮子本将军的东路军就能一口吃下，哪里需要你来分一杯羹？“打嘴炮苏建自认不怂。


    李伹被怼的哑口无言，翻个白眼道：”我谢谢你。“


    ……


    气氛在这时候是相当轻松的，两位将军的对话惹得围观士兵大笑连连。


    王子腾也不像往日板着脸，笑盈盈的看两个手下互相挤兑，觉得差不多才阻止道:”好了，两位将军，也不怕闹笑话，咱们还是营帐说话吧！来啊，把鞑靼王子、王妃、公主请下去，好生伺候，千万别死了。蓉哥儿也累了，先回去好生休息，晚上咱们再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的鞑靼主力。”


    随着王子腾发话就有人上去从先锋营手里押解过鞑靼王子三人，总管的意思很明白要好好伺候别让他们自杀死了。


    然而，鞑靼公主路过贾蓉身边的时候趁他不注意狠狠朝贾蓉的脸啐道:“呸，大夏校尉本公主记住你了，日后别落在本公主手里。”


    “干什么，老实点。”押着的士兵赶忙制止，好家伙，这鞑靼公主性子够野的啊！胆敢朝贾校尉脸上吐唾沫，真不怕死的么？


    可贾蓉一点不生气，反而很亲切，好久没遇到如此烈性的女子了，让他想起前世来自蜀中的初恋，伸手拂拭掉脸上的口水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咧咧嘴感叹道：“真香！”


    “呕！”贾蓉的反应让所有人呕吐不已，英雄的贾校尉口味够重的啊！


    “流氓！”


    如此轻浮的举动倒把气势汹汹的鞑靼公主闹个脸红。


    “哈哈，蓉哥儿，看上鞑靼小娘子了？”苏建一副过来人模样看看贾蓉又看看鞑靼小王子，“耶，还别说，真有点夫妻相。”


    贾蓉无力的说：“苏将军，某已成婚了。”


    “成婚怕什么？本将军小妾就有十多个。”苏建得瑟的炫耀。


    “咳咳，苏将军在小辈面前胡说什么。”王子腾实在看不下去苏建要把他四大家族的好苗子带歪，赶紧出言阻止。


    “咦，王总管某没胡说，上次喝醉酒某记得总管说过你也娶了七八房小妾，李伹可以做证。”


    李伹无力吐槽，你苏胖子活腻歪了？可是我还没活够呢，怒道：“做个屁的证，我看你是作死。”


    周围一群人都憋着笑，能听到军中大佬的秘事怎能不让人兴奋。


    人渣，贾蓉暗骂！一个个平时人五人六的，私生活一点不检点，大叔们你忙的过来么娶那么多。


    王子腾黑着脸，苏建终究不敢往下说，忙嘿嘿一笑掩饰过去，他也是说顺嘴了，发现押解的士兵也在笑，喝道：“愣着作甚，还不押下去。”


    王子腾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摆摆手道：“都散了吧！今晚由苏将军负责大营的警戒事务，大家放开了吃喝。蓉哥儿某突然想起件事，你随我走。”说完不等看苏建的反应转身朝大营内走去。


    贾蓉跟上去，路过苏建时也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嘿嘿，真羡慕叔父有十几房小妾，哈哈！”


    “嘿？小兔崽子。”


    ....

 第166章 下一步计划

    不提苏建有多憋屈，贾蓉一路跟着王子腾来到中军营帐。


    “坐吧！”王子腾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下，指了指边上的位置。


    “此次漠南一战你表现的很不错，远远超过某的意料，如今鞑靼主力被歼，扫平漠南只是时间问题，叔伯应该感谢你！”王子腾待贾蓉坐下后微笑的说。


    面对王子腾的夸奖贾蓉丝毫没有得意之色反而说道：“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尽快肃清漠南，然后陈兵漠南和漠北边境，防止鞑靼报复。咱们虽有鞑靼王子公主在手但不得不妨，另外蓉觉得应尽快传信陛下，漠南的经营问题要早日定出章程，察合台那边也该多加防范。”


    贾蓉的反应让王子腾一愣，果然不凡，面对军功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想到下一步问题，“你说的不错，某一会写捷报，你说的问题也是某心中所虑会一并呈上折子交由陛下定夺。”


    贾蓉点到即止，至于王子腾捷报内容他并不关心，是他的少不了。


    “蓉哥儿，叔伯都留下你还有一件事，肃清漠南你参不参与意义不大，你的功劳足够解贾家困局，叔伯的意思明日你率领先锋营回高阙，在去察合台的必经之路上把你姑姑元春截下，漠南危机解除，元春不用再去察合台和亲，你将元春接到高阙等陛下的处置。”一番铺垫后王子腾说出正事，按照日程计算元春应该出发了。


    贾蓉有些意外，没想到王子腾主动说起元春的事，沉吟片刻，他站起来对王子腾拱手感激道：“多谢叔伯为我贾家筹划。”


    王子腾轻笑，难得看到贾蓉真情流露，还是个看重亲情的人，“元春是某外甥女自然要替她着想，如此蓉哥儿算是答应了？”


    贾蓉点点头，就像王子腾说的接下来的战事他参与的意义不大，他见过两次元春，怎么说呢还是同情居多！


    “叔伯，依你看陛下会怎么处置元春姑姑？”


    截下元春很简单，但是雍乾帝会怎么处置元春他心里没底，于是问王子腾。


    他的话令得王子腾陷入沉思，怎么处置元春？


    虽然问题的矛盾根本不在贾家不在元春，但一切的起因却是元春，雍乾帝为达目的答应擦合台和亲请求，原则上元春踏出皇宫那一刻起已经不是皇帝的妃子，回去皇宫继续当嫔妃是不可能了，皇家脸面还是要顾及的，那怎么给雍乾帝一个名正言顺的台阶下呢？


    闭眼沉思好一会儿，王子腾睁开眼睛说出自己的想法：“某在奏折中会提及让你截下元春一事，蓉哥儿你去信给你父，让他听到捷报后立刻以贾家族长的身份上奏陛下，就说漠南危机全因你贾家之过，无颜再将元春送回宫中服侍陛下，愿将元春接回族中奉养，以你此战之功陛下一定会顺势答应，只不过对你的封赏就要大打折扣了，你以为如何？”


    贾蓉很诧异王子腾的主意，“还能如此？”


    “不然怎么办？把元春送回宫中，然后等元春莫名其妙的死了？”王子腾无奈道，真要把元春送去宫里面等待她的归宿只能是暴病而亡，终归是她的舅舅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贾蓉深深看一眼王子腾，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不可否认他的提议对元春是最好的安排，贾蓉当然不愿意看到元春落得凄惨的结局，想想那个和青竹差不多大的女子，三春怎及初春景，还是大好年华。


    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王子腾最终才是最大的赢家，凭着漠南之功他的封赏自然不会少，今日提议既站在天子角度为君父分忧，又站在亲情角度为外甥女谋算，然而贾家看似接回元春实则只要雍乾帝在位，贾家在皇帝心里始终是个膈应，这样王家依旧在四大家族中占据主导地位，偏偏贾蓉还不得不领他这份情，因为确实王子腾的法子行得通。


    果然不愧是四大家族的领军人物，政治手段玩的潜移默化，换一个拎不清的还真会感激涕零，贾蓉默默为自己先前流露出的感激竖个中指，还是太年轻。


    王子腾对元春有亲情么？肯定是有的，但绝对不多，最可怕的就是这种顺势而为的阳谋。


    见贾蓉许久不回答，王子腾又问:\\\"蓉哥儿以为如何？”


    “就依叔伯的法子。”说得很干脆。


    “那好，今晚蓉哥儿好生休息，明日出发。”


    确定好策略贾蓉也不再多待，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贾家和王家的合作关系还是要维持在表面，贾家毕竟远离中枢多年，贾蓉势单力薄，很多事情上需要王子腾的帮助，总之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并不是有多少刻意的算计，而是两人注定站的立场不同。


    王子腾则留在军帐中草拟捷报和奏折，打了打胜仗应该第一时间传信京城。


    贾蓉回到自己的住处，脱下沉重的盔甲，困意袭来顾不上其他沉沉睡去，焦大走进来看到自家少爷疲惫的模样，叹口气，一大家子人就指望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给贾蓉盖上毯子后就坐在床边守着。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贾蓉从沉睡中醒过来，疲惫感依旧没有消失，看到焦大坐在一边，掀开毯子坐起来。


    “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少爷你继续睡吧！”


    “唔，不睡了，去把贾二叫过来，我有事安排他去做。”


    焦大也不坚持，按照贾蓉的意思出去找贾二。


    贾蓉则下床来到桌前研磨，按照王子腾的意思他需要写信去贾府说明对元春的安排，但是信并不是写给贾珍，而是给贾敬。以贾敬的政治智慧应该能判断方案可不可行，还会帮忙完善，贾珍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等到焦大和贾二走进来，贾蓉已经把信写好，将信折好递给贾二说道：“明日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信送给祖父，什么都不用说，祖父一看便知，这件事交给别人本少爷不放心，只能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贾蓉说得认真，贾二接过信郑重的点点头。


    “还有确保在捷报到达京城前送到祖父手上，京城距此一千多里你可多带几名影卫一起。”没办法这个时代重要的信件只能通过人为传递，飞鸽传书出错的几率太高。


    “少爷，信送到某还回来么？”


    “不用，用不了多久本少爷应该也要回京了。”如果一切顺利，到时候他应该会护送元春回京。


    “送完信，你给京中几位奶奶都报个平安，若闲着无事可秘密招些人进影卫培养，一应支出找大奶奶支取。”考虑到以后用人贾蓉又给贾二安排了个活。


    贾二咧嘴，有些为难的说：“啊？还招？目前已经有一千五百名影卫再多会引起朝廷的忌讳。”


    贾蓉......一千五百名影卫？


    “当本少爷没说！”


    .......

 第167章 捷报

    雍乾五年七月末，再过半月余就是中秋，大夏的京城终于从漫长的暑气中走出来。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过了秋天各地当年赋税会通过各种渠道往京城汇聚，国库会再一次充盈起来。


    可是本该高兴的日子，京城内的百姓脸上却无几分欢喜之色，更多的是担忧。


    因为半月之前，天子将妃子送去察合台和亲，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举办送行仪式，但天子脚下政治中心百姓们对于国事的关注程度不可小觑，大夏很多年没有如此耻辱。


    前两日就有乡试中试留京备考的举人聚众在午门外请愿，希望雍乾帝能够收回成命，接回元妃，惩治异族，被雍乾帝狠狠责罚，剥夺了雍乾六年春闱资格。


    天子非同寻常的态度让大夏的居民忧心忡忡，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能保住大夏几十年开创的太平么？


    而这段时间，大夏朝廷亦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仿佛有一片乌云笼罩在偌大的京都上空，对鞑靼作战的消息仅小范围几个人知道而已。


    清晨，大夏天子雍乾帝早早来到勤政殿。


    雍乾帝最近一段时间变得更为勤于政事，每日辰时雷打不动的到勤政殿处理政事，而这个时间以往他应该在休憩。


    天子勤奋，连带着三位内阁大臣也提早了上班时间，没办法大夏内阁设立的初衷就是在天子处理政事时以备咨询。


    “漠南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刚刚踏入勤政殿，雍乾帝便向张廷、徐拱、夏言三位内阁大臣询问最新的战况。


    顺便提一句，大夏的内阁实际上有七个编制，但雍乾帝本着宁缺勿赖的考虑在登基前五年只设立了三位内阁学士，其中也有激励朝臣的意思，你们看看还有四个大学士名额，大家要好好给朕打工。


    “回禀陛下，漠南暂时还未有战报传来。”


    首辅张廷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回到，内阁学士在勤政殿是给设立办公位置的。


    “唔！”雍乾帝怅然若失的回应一声，魂不守舍似的走到龙椅上坐下，也无心政事，坐着发呆。


    最近一段时间他顶住各方面压力为的就是等漠南战事的结果，举子聚众闹事他不在意，百姓风言风语他也不在意，甚至之前的政敌有抬头痕迹他还是不在意，为的就是漠南之战。


    见此，大太监戴荃忍不住劝道：“万岁爷，漠南暂时未有战报传来，相信一定是正在和鞑靼军交战，王总管一定会顺利拿下漠南，肯定不会出事，万岁放心吧！”


    “但愿如此吧....\\\"雍乾帝点点头应一声。


    实际上他开始有些后悔，应该派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王子腾只有统兵之能，没有实战经验，最合适的人选该是忠顺王，这位皇弟年轻时就在边关带兵多年。


    人就是这样，尽管最初雍乾帝极为看好王子腾，但如今，因为杳无音信，最新的一份战报还是说正在寻找鞑靼大营寻求作战，他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是不是真的用错人了。


    王爱卿啊！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朕的期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兵部官员急匆匆地奔入勤政殿，口中喊道：”陛下，兵部接到前线最新战报。“


    正在胡思乱想的雍乾帝闻言动容的坐直了身体，双目绽放出异彩，忙问道：“可是来自漠南。”


    兵部官员并没有让他失望，使劲咽了口唾沫道：“回陛下，正是，辅一送到兵部臣就赶紧进宫。”


    得到证实，整个勤政殿顿时鸦雀无声，三位首辅也都停下手中的工作，一瞬间紧张的气氛笼罩在勤政殿中，期待了很久的漠南战事终于有结果。


    “怎...怎么说？”饶是帝王之心坚如磐石，这一刻雍乾帝也忍不住心中紧张，沉声问道。


    只见那名兵部官员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摊开后宣读道：“雍乾五年七月，臣王子腾分四路大军出高阙入漠南寻找鞑靼主力决战，无奈漠南地域广袤，臣先前派出多路斥候打探均无果，为不至于延误战机只得边行军边寻找。....时间紧迫，幸有东路军苏建将军手下贾蓉率五百先锋营孤军深入漠南腹地两百余里，于乌加河中游发现敌军并传回消息，东路军苏建并侧翼军李伹果断丢弃辎重，各率五千骑兵急行军两百余里于次日夜趁敌军不备前后夹击对鞑靼大营发起冲锋，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击杀鞑靼士兵四千余，俘获七千余，马匹八千余，其他牛羊物资无数，而我大夏仅折损士兵五百余人....\\\"


    听着这份战报，勤政殿内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那是一万多鞑靼主力啊！历朝历代对游牧民族战事，击杀百余人就算的上大胜，王子腾竟然一战就杀了四千余，迫降七千余？


    三位首辅对视一眼，均难掩心中的惊喜与骇然，他们辅政期间打了这样的胜仗，史书上也会记他们一笔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三位首辅不约而同的起身向雍乾帝道喜，这反应速度让刚想抢先一步的戴荃看的一愣一愣。


    然而雍乾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刚他还坐在龙椅上患得患失，现下俨然被突然而来的喜讯惊得难以接受。


    “额....三位大人，战报还没读完呢！”王子腾的战报有点长，兵部官员匆匆而来口干舌燥，又读了一大段，想喘口气继续读，没想到三位首辅丝毫不给他继续的机会。


    “咳咳！”饶是张廷久居高位都不禁有些脸色发红。


    这时候雍乾帝也反应过来了，身心愉悦的他看到三位首辅的窘境不禁莞尔，对兵部官员道：“继续！”


    “....然苏建将军盘问俘虏后发现此一万余鞑靼敌军首领乃是由鞑靼小王子率领，发现之时鞑靼小王子已趁乱逃跑，苏将军和李将军追击一夜未果，正当臣等遗憾不已之时，先锋营校尉贾蓉带领五百士兵追击至漠南和漠北交界处擒获鞑靼小王子、公主、王妃.....陛下收到战报时臣正带领大军荡平漠南鞑靼残余势力。臣王子腾敬上，吾皇万岁！”

 第168章 传开

    王子腾的战报终于读完了。


    勤政殿再一次陷入寂静，把鞑靼小王子、王妃、公主擒获了？


    三位首辅不知道该不该再次恭喜雍乾帝。


    雍乾帝迟疑道：“朕没听错吧？”


    这回戴荃不给机会了，躬着身，欢喜的说：“非但是大捷，而且抓获了鞑靼王子等，陛下实在是古今罕见的大捷啊！”


    “呼.....\\\"雍乾帝缓缓闭上眼，长长吐了口气，半晌后睁开眼道：“朕没听错的话，率先找到鞑靼主力的是贾蓉？俘虏鞑靼王子的也是贾蓉？”


    戴荃笑着脸道：“万岁，是的！今儿个老奴可算长见识了，这不是汉朝时的霍去病么？全赖万岁爷慧眼识人。”


    三位首辅听着戴荃的话有些膈应，霍去病？你可真敢说？怎么的你的意思是该给贾蓉封冠军侯？果然是太监，惯会见风使舵，这会就开始巴结上了。


    “陛下，想来读书人还是可以治军打仗的。”夏言也给读书人脸上贴金，贾蓉算起来可是他的学生，乡试他是主考。


    雍乾帝重重拍了下龙案，大声叫道：“好！”


    说罢！雍乾帝连忙指示道：“速速将这则捷报敲锣打鼓传遍京师，对了也给各国使臣送一份，特别是鞑靼使臣，问问他打算拿什么赎回他们的王子公主。”


    雍乾帝可算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那名兵部的官员闻言，连忙说：“陛下放心，我兵部尚书大人在命下官前来报讯时，已命人将这则消息传遍京师。”


    “好好好！你也辛苦了。”雍乾帝连连点头。


    一句辛苦了让兵部官员感激涕零，不过他的事还没完成，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子呈送到：”陛下，此份奏折是随战报一起送到的。“


    戴荃忙走下御阶取过折子呈送给雍乾帝。


    雍乾帝打开奏折看了看，点点头，“戴荃，给三位首辅大人看看，另外召六部尚书、忠顺王，户部侍郎林如海勤政殿议事。”


    奏折的内容自然是王子腾和贾蓉商议的内容，关于漠南治理问题，关于鞑靼王子处置问题，关于如何应对鞑靼报复问题还有元春如何处置。


    ......


    就在雍乾帝得到战报时。


    大夏京城内出现一支特殊的队伍，敲锣打鼓，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时，就见队伍中为首的一位官员大声喊道：“捷报：我大夏军出兵漠南，使一万多鞑靼兵全军覆没，擒获鞑靼王子、公主、王妃，拿下漠南指日可待！”


    周围的围观百姓听到这番话无不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朝廷对漠南用兵的？不是和亲了么？竟然要拿下漠南了？


    “消息属实么？莫不是朝廷放出来糊弄咱们的么？”


    那名官员瞪眼骂道：“此事陛下已经知晓，陛下金口玉言难道还有假？本官今日心情好不妨告诉你们，前些日子陛下不过是忍辱负重，为的就是出其不意拿下漠南，好叫那鞑靼和察合台知道大夏的厉害，你们胆敢质疑陛下.....”


    这位官员长篇大论的替雍乾帝洗白。


    “....所以你们要相信朝廷相信陛下的决策，好了本官也不多说，一会兵部会将捷报贴出来你们一看便知。”


    他说的意犹未尽，实际上前段时间也偷偷骂雍乾帝昏君。


    终究在兵部刻意的宣传下，大夏打了胜仗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开，随着传开的还有贾蓉的事迹。


    .....


    荣国府，贾母院。


    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李纨、黛玉、宝玉、湘云、薛姨妈、宝钗、迎春、探春、惜春等贾府女眷，聚在一起闲话。


    贾府闭门不见客已有多日，她们每日里只在府中作乐。


    正闲话间，赖大匆匆跑进来，兴奋的大喊着：“老太太，太太大喜，大喜啊！”


    众人听说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如今的贾府会有什么喜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贾母最见不得下面人没有礼数，元春的事一直让她高兴不起来，就算赖大是她的人也沉声训斥。


    “老太太，是天大的喜事，方才奴才在外间听到消息，说是王老爷率领的军队打败了鞑靼主力，如今就快拿下漠南了，而且是咱们蓉大爷带兵深入漠南最先找到的鞑靼主力，还有还有咱们蓉大爷更是擒获了鞑靼王子公主呢！老太太您说是不是大喜事？”


    嚯！赖大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贾母激动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当真？蓉哥儿当真如此勇武？”


    “老太太，朝廷已经在城内贴出捷报了，不会有假。”赖大再一次证实。


    啊！湘云、黛玉、探春听了消息忍不住留下激动的眼泪。


    她们的夫君竟然立了大功？


    “那夫君什么时候回来？”黛玉顾不上人多，急切地问道，她无时无刻不想见到贾蓉。


    赖大恭敬地说：“奶奶，只是传来捷报，说是大军正在荡平漠南，想来快了。”随着贾蓉再次异军突起，黛玉、湘云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水涨船高。


    “恭喜老太太。”薛姨妈率先恭喜贾母。


    “恭喜老太太。”屋内所有人都兴奋的跟着道喜，当然了不包括贾宝玉，这货依旧处于震惊之中。


    贾母笑的一脸褶子，没办法确实是天大的喜事，有贾蓉的立功，贾府的富贵算是保住了，而且重新有了军功。


    “恭喜老太太，恭喜两位奶奶。”院里的丫鬟们也都开心的向贾母、湘云、黛玉道喜。


    贾蓉立功一扫贾府连日来的阴霾。


    “好！好！好！凤哥儿今晚设宴，咱们好好庆祝庆祝，蓉哥儿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老祖宗，我这就去安排。”王熙凤怀着异样的心思道，迈着妖娆的莲步出去。


    “快都坐下吧！老婆子有生之年能看到后辈子孙建功立业，立刻去见贾家先人也无憾咯！”


    “老祖宗，大喜的日子，您啊，还有几十年富贵呢！”薛姨妈笑道。


    贾母笑笑，“姨妈，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些后辈里面最疼宝玉，最看重的还是蓉哥儿。”此时贾蓉第一次在贾母心里和宝玉位置等同。


    薛姨妈，邢夫人等陪着笑点头。


    贾母笑过看看黛玉和湘云打趣道：“玉儿，云儿怎么样，老婆子给你们寻得亲事满意不？”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又不无羡慕的看着两人，满意不？肯定满意啊。


    要说最羡慕的还是薛姨妈了，这两女的真是好运啊！可惜了，她下意识看一眼自家女儿。察觉到母亲的视线，宝钗耳垂微红，她和贾蓉没什么交集。


    黛玉和湘云被众人瞧了小脸通红，但心里甜蜜蜜的，那个蛮子真有本事。

 第169章 商议

    “老太太，你这么说奴婢可要给两位奶奶打抱不平了。”在一边服侍的鸳鸯凑趣道。


    “哦？鸳鸯你说说。”贾母对鸳鸯也是极喜爱。


    “老太太，你怎么不说两位奶奶旺夫呢！您算算是不是？自从给蓉大爷定亲后，他就变了个人一样，又是陛下赐婚，又是考中举人，如今啊就要做大将军了，这还不算旺夫。”


    “啊....哈哈哈哈”贾母听了大笑，老人最信这个，鸳鸯的话算是说到她心坎上了，“瞧瞧，还是小丫头看的明白，要这么说还是蓉哥儿的福气。”


    .......


    大夏打了胜仗，贾蓉立功的消息迅速在两府传开，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彻底兴奋了，大家族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当贾母院中气氛热烈的时候。


    贾敬、贾政、贾赦、贾珍、贾琏从外面走进来，脸上俱都溢满笑容。


    一众女眷纷纷起身行礼。


    “你们也听到消息了？”贾母仍旧坐着，等她们见礼完毕后问道。


    贾政作为贾母最喜爱的小儿子出言道：“母亲，收到了，蓉哥儿为我贾家立了大功啊！”


    贾母颔首，又看向贾敬，“敬哥儿怎么回来了？”贾敬从贾蓉离京后就回去玄真观了。


    “婶子，蓉哥儿从前线寄回来家书，有件事侄儿想和婶子商量商量。”


    “哦？蓉哥儿有家书？”贾母诧异。


    “和朝廷捷报同时到的。”贾敬说道。


    女眷们听到有正事商量，俱都起身准备离开，外宅的事不是女眷可以听的，虽然她们很想知道，但礼法规矩就是这样。


    正待众人出去的时候，贾敬突然说道：“云儿，玉儿留下。”


    众人闻言不无羡慕的看着两人，湘云和黛玉是宁国府的女主人，贾敬的意思很明显，没看到王夫人和邢夫人么？她们也有留下议事的权利。


    “是，祖父！”两人屈膝行礼，一派大家族娘子风范。


    待得众人出去，贾敬从身上拿出贾蓉的信打开递给贾母，然后看向众人说道：“漠南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不管将来鞑靼什么反应，但是朝廷有了喘息之机，蓉哥儿的表现让人惊叹，不过其中还有件事就是元春怎么办？蓉哥儿信中说了，拿下漠南元春没有去察合台的必要，和亲不过是个幌子，此刻他正带领队伍在半路拦截和亲的队伍，然而拦下来后怎么处置？”


    “父亲蓉哥儿怎么说？”贾珍作为儿子兼父亲率先问。


    贾敬瞥一眼自家儿子：“你是族长，依你怎么做？”


    得！怪我嘴贱，贾珍暗悔，咬咬牙道：“儿子不知！”


    贾敬瞪一眼贾珍：“琏儿，宝玉呢？”


    额！贾琏，贾宝玉欲哭无泪，合着你有个优秀的孙子拿我们炫耀什么，就当我们不存在不好么？


    黛玉和湘云对视一眼，眸中闪过笑意，夫君太过优秀压得父亲、琏二哥、宝玉喘不过气来，夫君的性子倒是和祖父有些像，怪会捉弄人。


    贾母这边将将看完贾蓉的家书，递给贾赦后好笑地说：“行了，知道你生了个好孙子，拿我的宝玉、琏儿作怪什么？”


    贾敬尴尬了，炫耀的很明显么？“咳咳，婶子，侄儿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蓉哥儿的提议你怎么看？以军功换元春回府？”贾母有些叹息道，这个蓉哥儿哟！


    “啊？”王夫人听贾母的话愣住了，贾蓉要拿自己的军功换她家女儿回家？


    这时候贾赦、贾政也看完了，贾政把信递给王夫人叹口气：“你自己看吧！”


    实际上贾敬回府的路上先前已经想过很多，贾家递上折子雍乾帝估计会顺势同意，但就像贾蓉心中说得但那根刺依旧在，贾蓉提议用他的军功来换就不一样了，向皇帝传递的意思就是我贾家既给你台阶下，而且还诚心用军功来拔掉你心里那根刺，以后你就不要再提此事。


    那么贾蓉的军功够不够？肯定是够的，没有贾蓉拿下漠南还是未知数，没有鞑靼王子你即使拿下漠南拿什么筹码来和鞑靼谈判？


    “元春肯定不能回宫，蓉哥儿说得很对回去除了死或者终生打入冷宫没别的路可以走，这孩子为家族付出的太多不该是这样的下场，侄儿支持。”


    贾政、王夫人闻言老泪纵横，元春可是她们亲生女儿，又怎么不日夜忧心？


    黛玉、湘云感到很自豪，这就是他们的夫君。


    “政儿，你呢？”看看疼爱的小儿子，贾母叹息道。


    贾政摸了摸眼角的泪痕，对贾敬和贾珍躬身一礼，“我荣国一脉有礼了。”终究还是舍不得女儿。


    贾敬受了贾政的礼，贾珍则唬的闪到一边，连连摆手：“堂叔严重了，一家人一家人。”实则心里在滴血啊！这个败家子，好好的军功不要，就为了一个旁支女子。


    贾母很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她就喜欢家族和睦，跺了跺拐杖想要站起来，湘云和黛玉忙上前扶着，“唉！就按蓉哥儿的意思办，他是个好的，日后不怕没出息！有了这份能力，埋没不了，淑清啊！可要记住蓉哥儿的大恩。”


    “媳妇知道。”王夫人感激道，虽然她心机重，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贾蓉屡次三番帮助元春，饶是铁石心肠也被捂热了。


    贾政看一眼无动于衷的贾宝玉，怒道：“逆子，还不给大老爷磕头，可见你姐姐白疼你了。”


    宝玉无奈，遇到贾蓉就没一件好事，只得给贾敬跪下磕头。


    “一家子见外了，如此珍儿你回去立马写了折子递进宫里，为父估摸着宫里也在商议此事，宜早不宜迟要快。”贾蓉信里的意思是让他去，但贾敬还是要给自己儿子脸面的，这个孙子和父亲不亲。


    “是，儿子这就去。”贾珍得了吩咐出去写奏折。


    事情谈完，贾敬看看两个孙媳妇，和蔼的笑问：“你们呢？怎么样？”


    湘云屈膝行礼回道：“祖父，媳妇们觉得夫君做的对。”


    贾敬满意捋须，两个孙媳妇他都很满意，识大体，不小家子气。

 第170章 贾家的请求

    勤政殿内，内阁三位首辅，六部尚书，忠顺王并户部侍郎林如海齐聚，所有人都洋溢着笑容。


    遥想当初紫光阁内鞑靼使者和察合台使者联合发难，到如今漠南大捷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


    ………


    “众位爱卿，肃清漠南指日可待，然而接下来如何应对鞑靼和察合台及漠南的治理问题需要议一议，各位爱卿有何提议尽管奏来。“经过短暂寒暄雍乾帝说明了将诸人召集起来的目的，气氛在这时候是相对轻松，雍乾帝面带笑意。


    听到雍乾帝抛出的问题，兵部尚书陈文升率先出列。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漠南在此之前一直不在我大夏的管辖，为后世子孙计，陛下应效仿秦皇汉武在漠南修筑长城，以此将漠南永久收归大夏，北拒游牧民族。至于如何应对鞑靼人，如今有鞑靼王子在手不怕他们发难，老臣以为宜将驻扎在河套的十万兵马迁移至漠南和漠北交界处。”


    陈文升时年六十有二，沉浸兵部多年，现在他提出将漠南直接纳入大夏版图，把边境线北移。


    雍乾帝点点头，陈文升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收归漠南可是开疆拓土，多少帝王梦寐以求的功业，也是他顶住压力坚持要打这场仗的目的。


    不过陈文升提议修筑长城让他犹豫，大夏的财政能够支撑如此浩大的工程？


    雍乾帝没有立刻作出决定，他深谙兼听则明的道理，看向其他人点名道：“户部？”


    果然，听到雍乾帝点名，户部尚书直接出列道：“陛下，收归漠南臣无异议，然则修筑长城耗费颇多，陛下岂不闻秦隋二世而亡，亡就亡在长城和运河？漠南一战，户部拿出了十分之一的财政，若再投入臣担心会动摇陛下登基以来开创的大好局面。“


    王直算是回答了雍乾帝内心的问题，修长城不可行，国家没钱。


    国库没钱，雍乾帝作为当家人又何尝不清楚？只不过皇图霸业摆在眼前，不死心的把目光投向林如海，“林爱卿，你呢？”


    作为漠南一战雍乾帝钦命的后勤总管，雍乾帝对林如海到京后的工作很满意。


    林如海微叹口气，陛下明明意动，王尚书泼了冷水，两个都是顶头上司，他很难办，然天子点了他不回答是不行的。


    “陛下，陈大人和王大人所说皆老成谋国之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臣为户部侍郎就得为国库担责，王大人所言正是臣所想。”林如海把自己位置摆的很正。


    雍乾帝颔首，手指不断敲击龙案，收归漠南已经达成共识，修不修长城兵部和户部想法不同，他打算再问问。


    “钱大人，你在鞑靼使者和察合台使者之间斡旋有功，此事你怎么看？”他点了礼部尚书钱鹤。


    钱鹤出列说了一句话：“陛下，修不修长城是以后的事。”


    雍乾帝闻言失笑，是他魔怔了，的确，没有彻底解决鞑靼前，修长城不过空谈，到底两朝元老，看问题透彻。


    “倒是朕心急了，如此兵部主导，待王爱卿肃清漠南后着手河套驻军换防漠南之事。”


    兵部尚书王直复又出列领旨。


    初步达成共识后，雍乾帝沉吟片刻收了笑意继续说：“既然漠南已经收回，朕的意思是着人半路接回元妃，众爱卿以为如何？”


    勤政殿内随着雍乾帝主动提起元春的事陷入沉寂，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很棘手！


    少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忠顺王出列。


    “皇兄，臣弟不反对接回元妃，只是如何安排皇兄想好了么？”毕竟雍乾帝已经承诺把元妃送出去省亲，而且已经在路上，现在又接回来，虽然挽回了天家颜面，但始终名不顺言不正。


    忠顺王的话并没有打击贾家的意思，说得全是实情，他看不上的是义忠亲王一派的旧臣。


    ”礼部？”雍乾帝没有说话，又点了钱鹤的名，意思是这活归礼部管。


    要说场中最紧张的还是林如海，他女婿贾蓉拼死拼活挣来军功，直接目的不就是为了元春么？


    “此陛下家事，全赖圣心独断。”钱鹤依旧很简短的表达了想法。


    听到这句话的雍乾帝脸色阴沉，合着话都是你们说，用得上时候一个劲高唱天家无私事，要甩锅了又把国事家事分开去。


    不过臣子可以推锅，作为当事人雍乾帝推不了。


    “众爱卿呢？”


    “臣等附议！”漠南打了打胜仗，意思就是你爱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雍乾帝犹豫，要说他对元春有多少感情，那肯定是没有的，当年登基时为笼络人心京中贵族送了不少秀女进宫他也不过象征性的宠幸了几个。


    元妃那他去过几次，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每每略坐一会就走，从不招她侍寝，当皇帝也不容易啊要平衡各家势力。


    其实他比较倾向迎回元春后放在冷宫，可是又不得不考虑贾家、王家的态度，更何况漠南一战贾家那小子功不可没，贾蓉可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一辈，且王子腾也是他的心腹。


    看着底下眼观鼻鼻观心的大臣，雍乾帝头痛。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个小太监不断向勤政殿里面探望。


    “何事？”雍乾帝正心情郁闷，看见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原本是想看看勤政殿内议事有没有结束，听到雍乾帝的询问，赶忙进来禀报，“回万岁爷，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求见。”


    “哦？”雍乾帝意外，宁国府这时候进宫所为何事？


    “宣！”


    小太监领命出去宣传，不一会儿贾珍身穿官服走进来。


    “臣贾珍，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珍初次进勤政殿，心中紧张，说话的时候声音发颤；贾家除了贾政时不时可以参与朝政外，如贾珍等袭爵者极少得见天颜。


    “平身吧！你进宫所谓何事？”雍乾帝直接称呼贾珍为“你”而非爱卿。


    贾珍没有起身，从袖中取出提前写好的奏折高举过头顶。


    戴荃走下御阶取过奏折呈到雍乾帝面前，雍乾帝接过奏折看一眼跪地不动的贾珍打开看起来。


    “你贾族想要迎回元妃奉养？”雍乾帝略一看问道，不知喜怒。


    贾珍颤抖着身子回道：“前些日子察合台使者发难，起因全怪我贾家，让朝廷受辱，全族无不战战兢兢，难以自持；今喜闻漠南大捷，臣家中长辈想着元春应不用再去察合台和亲？若是如此族中愿请回元春奉养，臣子亦从漠南传回家书，愿以微末军功相抵求得陛下恩典。”说完拜倒在地。


    贾珍的话使勤政殿中众人皆感诧异，这个枕头是不是送的太及时了？


    戴荃偷偷打量一眼雍乾帝，看到他嘴角轻微上扬哪里不知道雍乾帝心情愉悦。贾家不简单啊！话里话外把罪过全揽过去，还用所谓的“微末”军功乞求，身段放的相当低。


    “你儿子的意思？还是家中长辈之意？”


    “回陛下，此犬子首提，族中老少皆支持。”


    雍乾帝颔首，微微一笑，小子心思还挺多，手指不断敲打龙案沉吟半晌道：“回去告诉那小子，漠南一战表现很不错，朕赏罚分明之人，不用花花肠子猜测朕的意思，元妃你们接回去朕准了，这件事就交给贾蓉去办！还有告诉他当初朕和他的约定有效。”


    皇帝的态度又让殿中众人目光一凝，简在帝心啊！


    不顾所有人的反应，雍乾帝继续说道:“漠南大捷终究我朝开创以来少有的胜利，待拿下漠南吏部乘上封赏章程。”


    “臣，遵旨！”


    .......

 第171章 宝兄弟酸了

    漠南大捷是雍乾五年难得的一件大事，整个京城都处在震惊与惊喜之中。


    大夏开国时间不到百年，百姓对于国家的认同感经此一役更深了一步，消息经过朝廷刻意宣传以京城为中心飞速传遍大夏各地，贾蓉之名也随之传遍天下。


    当然，也有少一部分人开心不起来，比如接到雍乾帝特别同知的鞑靼使者、倭国使者等！鞑靼使者第一时间进宫表示对大夏不宣而战的愤慨，强烈要求大夏立即释放鞑靼王子、公主和王妃等人，立即从漠南撤兵，如若不然就等着鞑靼大汗疯狂的报复。


    然而，雍乾帝连见都没见鞑靼使者，而是命人传话，大夏收归对漠南的管辖权，派兵十万镇守，鞑靼胆敢南下侵犯漠南就拿鞑靼王子的人头祭旗。


    漠南大捷让雍乾帝态度空前强硬。


    为表不满，鞑靼使者当天就离开京城返回漠北。


    他怕了，怕真打起来雍乾帝把他杀掉，此时最安全的选择就是返回漠北。然则，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回漠北？迎接他的必然是鞑靼大汗严厉惩罚，毕竟他的职责就是密切关注大夏动态，如今仗都打完了还有脸回去？


    时局对大夏来说极为有利！


    ......


    出了勤政殿，林如海、贾珍接受着众人的道贺，没办法贾蓉的表现太过耀眼，只要不夭折他日必定会得到重用。


    两人一个是贾蓉的亲父，一个是岳父，理所当然先代贾蓉享受一波胜利的喜悦。


    \\\"额，姑………亲家！要不要一同回府里坐坐？\\\"贾珍下意识想叫林如海姑父，姑字喊道嘴边又觉得不合适改口叫亲家。


    林如海背着手心情格外愉悦，女婿当真了得，饶是他探花出身也不禁赞叹，不过女婿优秀做岳父的与有荣焉。


    \\\"珍哥儿，咱们各论各的！你府里某就先不去了。\\\"林如海先给他俩的关系做了界定，小辈就是先辈还想和本官平起平坐？而后拒绝了贾珍的邀请。


    贾珍也不强邀，第一林如海现在官居户部侍郎，朝廷重臣有资格拒绝他;第二，林如海到京后只例行到贾府拜访了下贾母并贾政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对贾家的亲近之意。


    林如海走在前面，贾珍在后边跟着，走了几步林如海说道:\\\"珍哥儿，回去告诉岳母大人，蓉儿没有回京前继续闭门不会客！今日消息传出去京中贵族必定上门，但你贾家才出淤泥，必得小心翼翼，莫要重蹈覆辙！你也读过书，\\\"中庸\\\"的道理不用我教了吧？\\\"


    夏天才过，白天还有些许热，走了几步贾珍已经满脸淌汗，虚的！听到林如海的话忙点头道:\\\"父亲大人已经下了命令不接受任何道贺。\\\"


    既然贾敬有安排，林如海点到即止，贾家还是有明白人在。


    关注到贾珍的状态，林如海心里摇头，三十多岁如此透支身体，想想女儿看望时提到贾珍日日天香楼声色犬马，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婿。


    他不乐意去贾家除了文武有别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见不得贾家的奢华之像。


    出了皇宫林如海往户部衙门而去，贾珍则回荣国府。


    ………


    荣宁两府中，有贾敬发话，尽管阖府振奋也没有举行大型庆祝活动，仅由王熙凤安排晚宴。


    贾珍带回来的消息，令得贾母、贾政、王夫人欣喜异常，天子竟然真的答应了贾家的请求，自然感恩戴德。


    大观园，秋爽斋中。


    湘云、黛玉，宝钗、李纨、迎春、惜春并宝玉带着各自的丫鬟齐聚在这里，从贾母院离开后探春就邀请一众人说话玩乐。


    因着贾府闭门谢客，宝玉索性连学也停掉，日日在园中游戏，贾政最近担忧元春诸事不上心，另贾母本身极宠爱宝玉也由得他胡来，因而宝玉算是放了大假，实则贾家族学就在贾府内。


    探春的书房里。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薛宝钗嘴里念着挂在墙壁上贾蓉的诗，感概的说：“往日见着这首《出塞》觉得磅礴之气扑面，没成想咱们家蓉哥儿以诗明志，如今真成了飞将军，我见识短，汉唐风气想必就是这样吧？”


    湘云、黛玉坐在一处，面含笑意，没有什么比听别人夸自家男人更自豪的事了。


    李纨打趣道：“宝丫头要是男儿，也做得飞将军。”她儿子贾兰和贾蓉是同辈，走的科举一途，书香门第出生的她对贾蓉弃文从武不是很看的上，先前本打算让中举的贾蓉帮忙带带贾兰的学业，后来被搁置了。


    薛宝钗抿嘴一笑，娇声道：“大嫂取笑我！单骑马弓箭几项非几年之功不能有成就，我吃不了那个苦。”


    “宝姐姐，没听过蓉哥儿有骑射功夫呢！”迎春面露疑惑之色，试图推翻宝钗的言论。


    宝钗听了不做辩解，反而看向湘云和黛玉抿嘴说：“那就要问问蓉哥儿的两位娘子咯。”


    众人听宝钗说的有趣，纷纷大笑，姐妹中抛开李纨只有湘云和黛玉两人业已成婚，经常被问一些闺中秘事。


    “宝姐姐惯会打趣人。”湘云娇嗔。


    黛玉因嫁的如意郎君，加之父亲也被调任京城，性子没以往孤僻敏感，轻声道：“夫君从雍乾三年就开始跟着焦大爷习武，每日早早就起身打熬筋骨，数年如一日，迎春姐姐，宝姐姐说的是对的。”


    犹记得苏州那段时间贾蓉虽每日上学，武道一途同样丝毫不懈怠，她夫君是个极有韧性的人。


    “迎春妹妹，我可说的不对？”有黛玉作证，宝钗俏皮的问迎春。


    迎春微微一笑，她本就是个不争的性子。


    而探春呢？她一直看着姐妹们说笑，心里想的却是贾蓉，若不是那个男人这样的欢笑还能够持续多久？他受伤没有呢？孤军深入漠南，怎会如此冲动，万一有个好歹叫她怎么活？


    “偏他逞能，十万大军横压过去漠南鞑靼能抵挡得住？”一直默不作声的宝玉酸溜溜的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贾蓉”两个字成了他的梦魇，姐妹们谈笑的话题从来绕不过贾蓉。

 第172章 勇晴雯

    宝玉的话让书房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


    湘云、黛玉微怒，她们早以不是不知俗事的闺中女儿，夫君在前线出生入死，宝玉却说这样的话。两人对视一眼，湘云眼神示意黛玉不要说话，没得找不自在。


    “宝二哥，蓉哥儿可是为了大姐姐，你不该如此说。”探春本就担心贾蓉，宝玉的话让她很不开心，以往她都是顺着王夫人和宝玉，少有的反驳宝玉。


    宝玉被探春一句话怼的脸红，伸手就扯下戴着的通灵宝玉使劲往地上砸，哭起来：“什么破玉.....”


    湘云扶额，她制止黛玉防的就是这招，没想到终究没防住。


    探春见此也慌了，但她话既然说出口自然不会道歉，不过她素来心性强硬，哭是不存在的。


    丫鬟们在外间听到响动纷纷进来。


    袭人见了惊得忙捡起宝玉，查看一番没有摔坏，埋怨：“二爷，姐妹们一处玩笑，拌嘴常有的事，摔那命根子作甚，若是老太太太太听了又该数落一顿，何苦为难我们。我家二爷性子古怪，姑娘们合该让这些。”


    场中人听了袭人的话直膈应，明着数落宝玉不该摔玉，实则埋怨她们不该惹到他。


    李纨事不关己的坐在椅子上，两边她都得罪不起，她那婆婆不是善茬，凡是以宝玉为先，连亲孙子贾兰都比不上。


    迎春、惜春见了这场面不知道怎么劝。


    “袭人姐姐，你话里话外点谁呢？哪一日我们奶奶和姑娘们没让着二爷？倒是宝二爷也该改改了，动不动摔那玉。”晴雯站出来说，她素来有话直来直去，见两位奶奶阴沉着脸还以为是她家奶奶惹怒了宝玉。


    其他丫鬟被晴雯一番话吓得赶紧在背后偷偷扯她，示意不要说话。


    袭人被晴雯一把扯下伪装，气的差点晕过去，好奴才才从宝二爷房里出去如今反过来开始主噬了。


    “好好好，想来是蓉哥儿房里有好处给你，往日咱们的恩情一刀两断。”宝玉臊的七窍生烟，流着泪说，在他看来连往日素来相好的晴雯都护着贾蓉。


    “宝二爷，咱们有什么恩情，你主意措辞。”晴雯原本被丫鬟们劝的熄火了，宝玉话说得迷糊，好像他们有什么似的惹不住说道，这个必须说清楚，否则哪还有脸待在贾蓉院里？她又不是袭人，得了宠幸。


    “晴雯回来，宝二哥不是那个意思，你怎能和二哥哥顶嘴，他是主子。”虽然晴雯说的解气，湘云作为主母还是有分寸的，等她把话说完了佯装生气把晴雯叫回来。


    晴雯顺着湘云的话不甘心的回到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分明看到黛玉投来干得好的眼神。


    宝钗适时站起来笑道：“罢，就让我来了却这段公案吧！”这事儿她不劝，一会儿只怕要闹到贾母和王夫人那边去，虽然诧异探春一反常态，不过往日她们素来相处得益不能眼睁睁看着探春为贾母和王夫人不喜。


    “宝姐姐，你要当包公？”惜春怯怯的问，刚才她吓死了。


    宝钗走过去摸摸小惜春的头，“探春妹妹方才想必听岔了，宝二爷那句话也是担心蓉哥儿遭遇不测对不对？”宝钗大家闺秀，说话还是很有亲和力的，眼带笑意的看着宝玉，仿佛她就是那样认为。


    黛玉暗暗翻个白眼，和稀泥的来了，不过宝姐姐出场正是时候。


    宝玉接过袭人的帕子，擦擦眼泪，在他心里宝姐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现在只有宝钗和以前一样，点点头喃喃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姐妹们都想偏了。”


    宝钗露出个欣慰的表情，“宝二爷做叔叔的担心侄儿安慰说话急了些也有的。”又回头看看探春，“探春妹妹爱极了蓉哥儿的诗，大家瞧瞧都挂在墙上，听岔了当然要维护一番咯，是不是？”


    探春长叹一声，她素来机敏，哪里不知道宝钗用意，要不是涉及到她男人，以往这个角色都是她来扮演，沉默的点点头。


    “瞧瞧，可不就是个冤案不是？偏袭人和晴雯丫头唬的上了心，乌眼鸡似的，回去啊罚她们今晚不许赴老太太的宴席！”宝钗手舞帕子娇笑说。


    一段“冤案”就此告破，众人都道极是。


    “哟！一屋子主子丫鬟们干什么呢？”王熙凤这时候笑呵呵的走进来，她早听到消息，打算过来看看，今儿个大喜的日子，打算能劝的就劝了，一家子主子小姐她都得哄着，谁叫她管家来着。


    在外面听小丫鬟说了原委，不是什么大事，哪个月不摔几次玉？又有宝钗在里面处置，她落个清闲，等里面都调节妥当才走进来。


    “琏二奶奶来了，快坐下来歇会！伺书倒茶。”探春作为秋爽斋的主人忙安排。


    王熙凤摆摆手，笑说“罢，罢，我可没休息的命，不过喝口你家的茶，今儿个摆宴，多少事情等着呢！还好府里谢了宾客，不然只怕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咯！”


    “谁叫你管着事儿。”黛玉起身走到王熙凤跟前俏皮的说。


    “瞧瞧，瞧瞧，为着蓉儿哥的事，我这做婶子的忙前忙后张罗，正紧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媳妇在这里躲懒不说，还挤兑我，罢！我这就去回了老太太，今儿个宴席摆到东府去给林大奶奶张咯！”


    黛玉和王熙凤一向的交流风格，倒把众人逗乐了。


    “我就夸你一句，倒惹来”婶子“的抱怨，我不依。”


    “哈哈哈.....”大家笑的不行，连贾宝玉也没憋住笑。


    “凤丫头，你快罢手吧！论说话，阖府林妹妹成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李纨没好气打趣王熙凤。


    王熙凤娇笑一声，乐呵呵的对黛玉说：“既然你喊我一声婶子，罢！做婶子的就替你操劳操劳。”


    不理会发笑的众人，继续道：“我原想来问问，老太太要准备宴席，你们是想摆在园子里还是西府？”


    “老太太的意思呢？”探春问道。


    “害！老太太今儿高兴极了让你们选在哪里摆宴。对了，你们还不知道，珍哥儿给宫里递折子说是要迎咱们大小姐回府居住，陛下同意了，当真皇恩浩荡。”


    王熙凤的消息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激动的不行。


    湘云、黛玉知道内幕还好，那是她们夫君用军功换来的结果，又看看热烈讨论元春回家怎样怎样的宝玉，为此感到不值。


    “既如此那就摆在园子里最合适不过了，当初这院子也是给姐姐修建的。”贾宝玉高兴的提议，他话里的意思又变成给元春庆贺。


    众人知他性子加上方才的事也没说什么。


    .....


    是夜！贾府阖府欢腾，宴席闹到半夜才结束。

 第173章 凉州

    次日一早，湘云、黛玉出了大观园往尤青竹等人的寨子而去，自贾蓉出征后两人隔三岔五就会出府，如今几女的关系相当熟络。漠南大捷贾蓉勇立战功的喜悦必然是要大家一起分享。


    实际上昨日消息便由苏胖子传进府，且不说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等人的反应，胖子当晚打着贾蓉兄弟的名头，在京城最大的青楼-樊楼那叫一个光彩夺目，重新找回了在苏州的感觉，最后冯良赶到才堪堪将苏胖子从樊楼捞出来，不然这货估计会夜宿青楼。


    ......


    荣国府，王夫人院内，贾政早早出门去了工部衙门，王夫人差金钏儿叫来袭人问话。


    “昨日宝玉在秋爽斋摔玉了？”她坐在矮榻边用早膳，心情不错。


    宝玉摔玉的事情终究没有瞒住，袭人拘谨的站在王夫人身边，想了片刻说道：“不过是和三姑娘起了口角，不碍事，后来都说开了。”


    “哦？三姑娘？”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微感诧异，起初还以为是黛玉呢！


    实际上自从把宝玉从贾母院里接回自己身边后，她的目的很快达成了，宝玉和黛玉果然生分起来，虽然自己儿子依旧没皮没脸的往黛玉跟前凑，但黛玉疏远态度让她很满意。后来黛玉嫁给贾蓉一事是她一手操办的，由于操办得当少有的被婆婆夸赞几句。


    昨儿个听说秋爽斋的事，大喜的日子也没特别关注，今儿得空才找来袭人问话，没成想是探春的缘故，这个一直视她为亲母的三姑娘怎敢得罪宝玉？


    纵然心头闪过百般念头，王夫人脸色依旧平淡。


    “所为何事？”她盘算是不是该敲打敲打三丫头。


    袭人其实并不想宝玉成天住在大观园内，说道：“起因还在蓉大爷，主子小姐们听说蓉大爷立了功聚在一起玩笑，二爷想是听姑娘们夸赞蓉大爷恼了，说了置气的话，三姑娘听不过才起的冲突。”


    王夫人点点头，自己儿子什么样还是知道的，她承贾蓉的情倒不好说什么，探春是个直性子想来不是有意。


    “林姑娘和史姑娘怎么说？”


    “两位奶奶没说什么，就是晴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说二爷动不动就摔玉。”


    王夫人看一眼袭人，不置可否，晴雯现在跟着贾蓉又是宁国府的人，她不可能光明正大找晴雯的麻烦。


    “回去告诉宝玉既不喜欢就不要往姑娘们跟前凑，你们也劝着些，如今府里不同往日。老爷极看重蓉哥儿，若是传到他那边，少不得要挨罚。”


    袭人领命而去。


    王夫人略坐了会把金钏儿叫进来，吩咐道:“你去找琏二奶奶进来，就说我有话和她说。”探丫头性子直但宝玉是他兄长不能惯着，尊卑有序。


    .....


    且不提京城诸事，视线转回河套。


    贾蓉带先锋营从漠南返回后，在高阙休整一日功夫便直奔凉州。


    凉州是大夏前往察合台的必经之路，丝绸之路发展到大夏朝已经非常通畅，而察合台就在这丝绸之路上。


    大夏在河套地区设置了陕西行都指挥使司，凉州归陕西行都指挥使司管辖。


    贾蓉一行到达凉州直接来到凉州都督衙门，凉州都督史昭亲自接待，凉州毕竟身在河套早就接到漠南大捷的战报，贾蓉何许人物在凉州城早就传开了，史昭很高兴的安排贾蓉直接入住到都督衙门。


    需要说明的是，史昭虽然姓史，但和史湘云所在的史家并无关系。大夏朝对统边的将领选择相当苛刻，雍乾元年的时候，他累积战功升任了都指挥佥事，雍乾三年，史昭充任了凉州都督，负责镇守凉州。


    贾蓉之所以找凉州都督，是担心先锋营将士人生地不熟，像这种活肯定地头蛇最为合适。


    当他将此行的目的说明后，史昭很爽快的答应让凉州各路设防关卡密切注意和亲队伍，事关天子颜面，贾蓉索性全权交给史昭，不担心他不用心，自己则带了先锋营驻扎到凉州军军营，他打算趁这段时间搞搞训练。


    漠南一战，先锋营虽然立了功，但还是伤亡十人，其中暴露的最大的是令行禁不止的问题，没有统一规范。贾蓉虽然没当过兵，但大学军训是参加过的，照抄过来不是难事。


    经过几天训练，队伍开始有模有样起来。


    这天，贾蓉照旧带队伍操练。


    “少爷，你这套练兵方法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能够磨练士兵的心性。”焦大跟着贾蓉搞军训慢慢体会出里面的门道。


    然而贾蓉并没说话，看着队伍越来越有模样，心里盘算是不是可以弄个阅兵过过瘾？不错的主意，说办就办。


    “焦大，传我命令队伍解散原地休息，把各连连长集合起来。”说做就做。


    焦大翻个白眼，因为他看到自家少爷脸色有犯病的趋势。


    不一会儿，贾二、小小贾、王五、瘸子、老六被集合到贾蓉身边。


    “报告校尉，先锋营一连连长贾二报到。”


    “报告校尉，先锋营二连连长贾如报到。”


    “报告校尉，先锋营三连连长王五报到。”


    .....


    五个连长按贾蓉划分的番号给贾蓉敬军礼。


    贾蓉暗爽，好过瘾啊！不过面上还是维持严肃的表情，以军礼回应。


    “稍息！立正！稍息！咱们也练了几日，本校尉瞧着初有成效，很好！但是光有样子没用，我打算一会检验下你们的训练成果。”


    “报告校尉。”


    “说！”


    “卑职想问如何检验？”王五凭着漠南之战的表现，坐实了连长的位置，如今说话底气十足。


    “如何检验？问得好。很简单，以连为单位，把你们的日常训练科目一次性演练一遍，本校尉做评判，最好的连队某做主今晚加餐。”


    “是！”


    “下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开始，不妨告诉你们评判标准，哪个连队集合最快，动作最齐，口号喊得最响就胜出，是不是很简单。”


    焦大猛翻白眼，很难好吧？一个连队近一百人动作协调一致，口号响亮齐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好在是训练过的科目，少爷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阅兵开始。


    .......

 第174章 不利

    五百人队伍阅兵只能给贾蓉过过瘾，放到整个校场并不起眼，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


    以先锋营目前的水平，贾蓉并不指望通过前世的几个军训动作就让他们成为百战精兵，所求不过是比别的队伍快一步，通过日常训练潜移默化的改变先锋营的精神面貌，最大限度减少因纪律问题带来的伤亡和对任务成败的影响，最终还是要经过战火洗礼才能完成蜕变。


    作为阅兵总指挥的贾蓉，在所有科目检阅完毕后，逐一点评，指出不足的方面，并宣布贾二连队胜出就解散队伍。


    随着等待时间边长，特别是最近两日，贾蓉心绪越发不宁，因为还没有元春的消息，就算送亲队伍再怎么慢，漠南之战开始快一月有余，也该到达凉州了才对。


    “焦大、贾二、小小贾随我进城，去凉州都督衙门。”不能再守株待兔了，等下去没准要出什么事。


    凉州军营设置在武威城外，贾蓉带着三人拍马进城。


    史昭作为凉州的军政主官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但是贾蓉到来他还是放下手头事务，亲自出衙门迎接即使他官职高贾蓉好几个级别，沉浸官场多年他眼光很毒辣，算准了贾蓉日后必定不凡，眼下不投资等人走了见都见不到。


    将几人迎进衙门坐下，吩咐士卒端茶倒水后才说道：“贾校尉今日不来某也要找你。\\\"


    “哦？”


    “日前接到消息，王总管带领的大军已经彻底肃清鞑靼残余在漠南的势力，五万大军驻扎在漠南和漠北交界处，等待朝廷下一步指示。”史昭说这话的时候不无羡慕，哪个将军不想上战场？


    贾蓉点头并不意外，离开漠北之时王子腾大军也随之开始秋风扫落叶般的席卷草原，算算时间也时候了。


    “如此便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


    “还有一件事很是蹊跷，元妃娘娘的队伍至今没有在凉州地界出现，本官心中甚是不安呐！再等下去恐出意外。”史昭的想法和贾蓉想法不谋而合都觉得不能再等下去。


    但是有一个问题，送亲队伍和大夏并无联系方式，放在现今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本官猜测想是否漠南的消息已经传到察合台使者那边，对方有意避开凉州的各路关卡也不准。”史昭提出一种猜测。


    “漠南的消息多久传到凉州？”按着史昭的思路，贾蓉瞬间觉得有可能。


    漠南之战胜利大夏必定会半道拦截察合台队伍，对于察合台来说已经得罪了大夏不可能乖乖送回元春，最有可能的一种选择就是避开各处关隘，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察合台，这样有皇妃在手大夏皇帝多少会有些顾忌，总不至于刚和亲就出兵吧？


    然而贾蓉觉得这种想法很幼稚，雍乾帝既然舍弃元春，那么还会顾及？想打你察合台就打。


    贾蓉管不上雍乾帝有没有攻打察合台的想法，目前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即使史昭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元春的队伍现在在什么地方？走的那条路？倘若有意伪装就算让沿途各城留意也极有可能被逃掉。


    热气球找数以万计的敌人是很方便的，但找百号人的送亲队伍天方夜谭，更何况又不是漠南草原地广人稀。


    “首先需要确认，是不是只有从凉州地界才能到察合台？”问这话的时候贾蓉看着史昭。


    史昭肯定的点点头，“必定会经过我凉州管辖地界，往南是祁连山根本没办法跨越，往北乃是此次对漠南战争的前线，察合台使者必然不会自投罗网。”


    “如此有劳都督下令凉州地界各城密切关注，然后派几个熟悉凉州的向导给我，本校尉打算沿途找找，我贾家先谢过了。“贾蓉长叹，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变得棘手，坐等肯定是不行的，他打算把先锋营散出去找，尽管希望很渺茫。


    史昭有意交好，说道：“贾校尉严重了，此乃本官分内之事，这样本官差人去军营调拨百人给校尉差遣。”


    贾蓉也不推辞，起身谢过就告辞离开。


    看着贾蓉离开，史昭摇摇头叹息：“难啊!漠南战事顺利，一个被放弃的皇妃如何陛下根本不会在意，也难保陛下不想看着贾家迎回元妃。”他还不知道京城的事，单纯站在自己的角度替雍乾帝考虑，交好贾蓉不过顺手为之。


    而走出凉州都督衙门贾蓉一脸愁容，脑子里不断浮现那个女子的容貌，也不是说有什么想法，不过感叹她命途多舛而已。也怪他最近膨胀了，考虑问题不周全。


    沉默的骑上马打算出城回营集结队伍。


    这时候贾二突然走到贾蓉跟前道：“少爷，有发现情况！”


    “嗯？”贾蓉疑惑看向贾二，他正反思最近一段时间松懈呢！


    此时他骑在马上，贾二、焦大、小小贾还没上马。


    “少爷，请随我来。”说完贾二往衙门一处的拐弯墙角走去。


    贾蓉莫名其妙，索性翻身下马跟上去。


    “少爷，是影卫的记号。”小小贾看到墙角用石头划出的标记，认出来惊喜道。


    “接头暗号？”


    贾蓉无语，没想到影卫也用这个，更没想到影卫会出现在凉州。


    “少爷慧眼。”


    “切，在哪接头？去看看是什么事，特意在凉州都督衙门留下记号，想必是找咱们的。”


    贾二看一眼小小贾，示意他带路，这种特殊的记号影卫的人都懂，记号已经表明在哪会面。


    小小贾点点头，“少爷随我来。”


    果然，在转过几个街角，一个男子出现在几人面前。


    ”属下，见过二大人。”


    噗，贾蓉没忍住，二大人？


    焦大也扯扯嘴角，他是觉得贾蓉的关注的点很清奇。


    贾二一脸黑线，影卫他排名在贾大之后，底下的人就都叫他二大人。


    ”还不见过蓉少爷。”贾二担心这个不懂事的影卫不知道贾蓉的身份，特地在少爷前面加了个蓉字。


    “算了吧，有事说事。”


    贾二闻言摆摆手示意他快说。


    “蓉大爷，二大人，属下是奉命暗中护送大小姐到此。”


    “嗯？”护送元春，贾蓉听了眼前一亮，他怎么把这茬忘了。贾敬那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子，天天躲在玄真观清修，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到这点？到底是中过进士的影卫头子兼雍王旧臣啊，贾蓉不得不服。


    “大小姐现今在何处？”贾二问。


    “回二大人，队伍到达兰州时察合台使者收到我朝在漠南打了胜仗的消息，当晚杀了我朝护卫带着大小姐伪装成商队继续往察合台而去。影卫此行只有十五人不好救下大小姐，是以留下十人继续跟踪，属下并其余四人打算向少爷求援。”


    贾蓉听了半天没听到关键内容，吐槽道：“贾二你的人不行啊，说重点本少爷不需要知道细节，告诉我队伍现在在哪？多少人？”


    “回少爷，张掖，百人。”


    张掖？贾蓉听过，奶奶的果然绕过他们了，幸好还在凉州的管辖地界。


    “你们通过什么保持联系？”


    “飞鸽。”


    嗯，这回回答的很简短。


    “你立刻传信给影卫，让他们务必跟紧了，之后你随我们一起出发，娘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

 第175章 拦截

    武威距离张掖约莫五百里，倘若发现再晚几日到时候察合台携着元春出玉门关茫茫沙漠和戈壁滩想追上的难度会更大。


    贾蓉出城回到军营立刻集结先锋营不做停留一人一马往西而去。


    凉州地形呈狭长状，地貌复杂多样，山地、高原、平川、河谷、沙漠、戈壁，四周为群山峻岭所环抱，地势自西南向东北倾斜，倘若没有影卫及时出现提供消息，在这样广阔切复杂的区域找人几乎不可能。


    先锋营将士经过漠南的几次大纵深急行军早就适应了长途奔袭的强度，何况此行的任务是为了解救校尉的姑姑，是以所有人都毫无怨言，一路上除了给马匹休息的时间，昼夜都在狂奔，硬是用一天半的时间到达张掖。


    然而，从武威接到消息到赶到张掖这段时间，察合台队伍也在逃窜，贾蓉看看有些疲惫的队伍下令原地休整，喊来贾二。


    “有什么办法能确认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


    贾二知道贾蓉心急，闻言也不废话，直接把先前传递消息的影卫喊来：“去看看城里看看影卫有没有留下信息，速去速回。”


    信鸽在这个时候也失去了用处，双方队伍时刻都在移动，而信鸽传信只能用于固定的两个地方，负责跟踪的影卫根本不知道贾蓉等人的踪迹，由此可见信息传递方式演变的重要性。


    过得半个时辰，影卫回来禀报。“少爷，根据留下的记号，察合台队伍于半日前离开张掖城。“


    “嗯，这不对啊！时间过了这么久怎么才离开张掖？”贾蓉心里疑惑，“消息准确么？”


    听到贾蓉质疑影卫消息的准确性，贾二站出来确认道：“影卫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影卫成立就是模仿锦衣卫密探的训练法子。”


    贾蓉点点头，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既然消息准确那岂不是元春近在眼前了？


    “集合，出发！天黑之前必须追上。”


    .....


    而另一边，距离张掖向西六十里处，伪装成商队的察合台队伍走在商路上，近百人的队伍看起来多，但是在这条繁华的丝绸之路上也并不奇怪。


    察合台使者最近心情很不好，原因是他被鞑靼人坑了。


    早在京城时候鞑靼人找上他许诺割让漠南以西百里土地，让察合台帮忙一起牵制大夏。哪个国家会嫌土地多？这才有了紫光阁里的一幕。


    然而现在漠南被大夏收归，他好气啊！暗骂鞑靼人猪队友，你特么背着大夏把漠南攻打下来，打下来你倒是守住啊！本来能帮汗国拿到一百里的土地还得到一位皇妃，回到都城阿力麻里必然会得到大汗重用，如今想来太过天真，最终要的还得罪了大夏‘别看他们汗国疆域广阔但是地广人稀啊，整个汗国不到三百万人口，夹在西域各国中间日子并不好过，想想他就头疼，但愿皇妃在手大夏能有顾忌，也希望鞑靼人赶紧南下报复转移大夏皇帝的注意力，不然大汗非杀了他不可。


    正在他思考间，随行的手下凑过来说：“大人，那位皇妃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察合台使者扶额，心中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废物！去告诉她夜幕降临之前还不吃东西就把她那个随行的丫鬟杀了。”皇妃绝对不能死了，这是他手上唯一的筹码。


    大夏随行的和亲人员早就被他解决掉，独留下那个皇妃和她拼命维护的丫鬟。


    ....


    马车内，元春一脸憔悴的倚着，不复往日风采。


    此时的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一死了之，出皇城的时候尽管内心绝望但作为和亲的皇妃她想死也不行，她若自杀贾家顷刻倒塌，如今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夺回漠南，她的生死已经无关重要，死是她唯一的归宿。她没有想过还能回去大夏，回去又能怎样？从皇帝答应察合台那一刻起，她已是不洁之人，一女怎可侍二夫？


    “小姐，你吃些吧！”抱琴在一旁留着泪劝着。


    元春无力的摇摇头，“吃不下。”说着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抱琴，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跟着我苦了你了。”


    抱琴也流下眼泪，她何曾不感到无助？元春若是死了她也不能独活，元春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害怕。。


    两人对坐流泪，忽的马车帘子被人掀开。


    “大人说了，若是天黑之前皇妃还是不吃不喝就把皇妃的侍女杀掉。”说完放下帘子。


    察合台人的话让抱琴痛哭，她就要死了，谁能在死亡面前还保持镇定？没有。


    元春支撑起柔弱的身子，打起精神道：“告诉你们大人，胆敢杀我的侍女我即刻自杀，让他带着尸体回去吧！”


    然而，窗外马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没有人回应。


    元春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不怕死，可是不能连累了抱琴。


    队伍就这样在山野间行进，很快夜幕开始降临，在太阳落山的最后一刻，察合台使者下令原地扎营，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并不担心有意外发生。


    火堆照亮整个营地，元春和抱琴依旧被安置在马车上，事实上所谓的扎营不过是就地休息，并没有帐篷一类的东西。


    火堆燃烧时而想起哔哔啵啵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明显。


    察合台人送来食物，元春依旧没吃东西，不是她不顾及抱琴的生死，坐在马车里面双手抱膝，“抱琴，你怕死么？


    抱琴惨然一笑：“小姐，不怕，如今和死有什么分别。”


    马车中陷入沉默，许久元春做了个决定看着送来的食物说道：“咱们吃点，夜半的时候咱们跑。”


    “啊？”抱琴错愕，没想到她家小姐说出这样的话：“小姐？”


    元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这一辈子都被人安排着，到这时候要为自己争取一次，跑得了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度过一生，跑不掉大不了一死。”


    抱琴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态度发生转变，不过还是重重点头道：“小姐，奴婢听你的。”


    其实元春的决定很自然，人在面临困境失去指望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平常没有的勇气，这是求生的本能。


    ......


    与此同时，距离察合台扎营附近二十里的地方，贾蓉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按照计算元春应该就在附近了。


    “贾二，小小贾，王五、瘸子，老六，分兵，你们各自带领连队，分五路搜索，遇上察合台队伍不用禀报直接击杀，主意保护好元妃娘娘，影卫分散到各连队注意沿途查看是否还有记号。”


    五百人行军声势还是有些浩大，此处接近察合台队伍必须分散开，否则对方闻讯跑了或者躲起来就更难寻找，而且队伍分散开也方便搜索，能不能救下元春就在今晚。


    .....

 第176章 千钧一发

    夜幕笼罩在整个大地上，当月亮高挂在半空中时。


    察合台营地内，抱琴悄悄掀开车帘往往外看。


    “小姐，都睡着了。”


    由于先前吃了点东西，元春恢复了些体力，听到抱琴的话也探出来查看，待看到不远处那个察合台大使倚在一块石头上闭着眼时，元春紧了紧衣裙，西北的夜格外冷。


    “抱琴，轻点下车。”


    “嗯！”抱琴心都悬在嗓子眼，因为马车周边都是睡着的人，紧张压抑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古代马车车辕是很高的，一般马车上的人想下来都要借助马凳，但仓促之间哪里有马凳。


    抱琴轻轻跳到地上，没有发出声响，回过头来伸手去搀扶元春，元春一手扶住衣裙，一手扶着抱琴深呼一口气，从马车上跳下来。


    然而，可能是身体柔弱的原因，在脚触地的一刹那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脚崴了。


    感受到小姐的不对劲，抱琴赶忙用力搀住元春的手臂不让她倒在地上。


    “小姐？”抱琴非常小声的喊元春，询问怎么样。


    元春手臂有些颤抖，蹙着峨眉，脚踝传来的疼痛让她额间渗出冷汗，但这个时候她知道不能等了，忍住疼痛，示意快走。


    崴过脚的人都知道，崴脚瞬间的疼痛感几乎会让整只脚踝失去知觉，轻飘飘的，而这股轻飘飘之感散去后就是深一层次的痛感。


    抱琴扶着元春一步一步往营地外面走去，要成功了！


    好巧不巧，在这时候山林间吹过一阵风，树枝摇曳发出沙沙声。


    察合台大使被冷风吹在脸上，瞬间睁开眼，下意识看向马车的方向，瞳孔一缩，怪笑喊道：


    “元妃娘娘，你们想去哪？”


    周围的人被他这一声惊醒，不约而同望向使者看的方向，察觉两人想跑都围上去。


    元春握紧拳头，抱琴扶着她的手在颤抖，转过身强装镇定的说：“怎么？我身体不舒服，要方便一下不行么？”这时候跑是跑不掉了，对方人多。


    察合台使者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仔细打量一番，脸上挂着笑：“哦？”


    随后伸手啪，一巴掌打在元春的脸上，元春没防备直接倒在地上，恨恨的看着他。


    “不许打我家小姐。”抱琴大惊失色赶忙扑到元春身前护住。


    “给脸不要脸，还想跑？”察合台使者咬牙切齿，要不是那阵风这两人真就跑掉了。


    元春一脸冷漠，顾不上脸上脚踝的疼痛，冷冷道：“你杀了我们吧！”


    察合台使者呵呵一笑，“想死？岂不是便宜了你？大夏皇帝的妃子什么味道本官还真想尝尝，反正娘娘一心求死倒不如先？嘿嘿。”他豁出去了，看着元春楚楚可怜又倾国倾城的脸，腹中升起一股火气。


    “大人，不好吧？”


    察合台使者的随从见他起了淫意，上前阻止，这可是和亲的皇妃。


    “滚开，你以为回去还能活着么？”察合台使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想通了，大汗绝对会把全部责任推给他，将他杀了或者送给雍乾帝处置，以求得大夏和察合台的和平。


    “把这小丫头给我绑起来本官一会本官玩完也给你们尝尝味道。”做坏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察合台使者深谙此理。


    果然，他的话瞬间让一些人兴奋起来，走上前拉开抱琴。


    “小姐，你们不能这样。”抱琴使劲挣扎，大喊着，这些人竟敢如此对她家小姐，她慌了。


    元春狠狠咬着牙，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事情一再出乎意料之外，她绝对不能被人糟蹋，使出全身力气一头撞向最近的一颗大树准备自杀。


    但她脚踝受伤，行动很迟缓，没等撞上树就被察合台使者追上一手抱起来。


    “都说了想死很容易，一会兄弟们玩完自会放任你选择生死，哈哈！”他淫笑着，抱住元春看向众人道：“都给我滚远点别耽误本官的好事。”


    所有人闻言纷纷散去，有几个还吹着口哨。


    “小姐，小姐。”抱琴依旧哭喊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丛林里。


    “吵死了，把那小丫鬟的嘴堵上。”


    片刻，抱琴的声音一刹那在山林里消失。


    “放开本宫，你会后悔的。”元春试图挣脱，可是哪里能够。


    “后悔？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能尝尝你这样的美人，死也值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元春咬牙切齿，这个察合台使者一路上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现在竟然起了歹心。


    “少废话。”察合台使者暴躁了，那啥上脑，抱着元春走到一边的草地上放下粗鲁的扯去元春的衣裙。


    被扯去衣裙的元春露出抹胸，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啧啧啧，如此白嫩的肌肤，在我们察合台都不常见，你们大夏天子心真狠，嗯？想死？”察合台使者说话间察觉到元春想要咬舌自尽，一只手扣住她的嘴，另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衣服。


    形势到这会，元春遭难在即。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穿破黑夜从背后钻进察合台使者的心脏。


    “唔！”正在脱衣服的使者做梦都没想到大半夜会有人出现在营地附近，闷哼一声倒地。


    贾蓉从黑夜里走出来，好险！晚一刻都不行。


    走到察合台使者倒地的位置，看他口冒血水，奄奄一息，将他踢到一边，看向只剩抹胸的双目无神元春：“笨女人，不会叫么？”要不是听到抱琴的哭喊真有可能错过了，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走上去蹲在地上扶起元春穿在她身上，将玉体遮住。


    “蓉，蓉哥儿？是你？”元春脸颊含泪，还在震惊之中，被扯掉衣服捂住嘴那一刻她真的绝望了，没想到意外就这样来临，贾蓉来了。


    “我不是做梦吧？”


    贾蓉没有回答元春关于是不是做梦的问题，给她穿好衣物后，这时候还没安全，向后边挥了挥手，丛林里面走出一个个士兵，正是先锋营！


    小小贾走上来，看一眼地上的美女，“少爷，这就是大小姐？”他没见过元春。


    贾蓉撇他一眼，看向另外一边，“出来吧！让你们保护人就是这么保护的？”他早就发现不远处隐匿的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不远处走出十个人影。


    “嘿嘿，少爷，我等正想出手没成想您先一步。”为首的人显然认识贾蓉。


    “贾十？”小小贾认出来人。


    十个人正是一直偷偷跟着察合台队伍的影卫。


    见贾蓉沉着脸真生气了，贾十朝小小贾使个眼色，示意帮忙说句话。


    小小贾撇嘴耸耸肩，大小姐这般模样他去帮忙开脱不是自讨没趣？贾蓉下手可不轻。


    “回去找贾二领罚，五十军棍，小小贾带人摸上去一个不留。”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好在察合台使者蠢把人支开了，不然还真有点棘手。


    “嘿嘿，少爷您瞧好吧，贾十还不快带路？”小小贾舔舔嘴角，透出一抹嗜血的邪笑。


    “哎哎哎！就在那边，娘的老子废了这些蛮子。”


    “蓉，蓉哥儿，救抱琴。”元春见众人就要杀过去，赶忙提醒？


    贾蓉闻言看一眼贾十：“听到没？”


    贾十忙不迭点头。


    就这样小小贾带着先锋营百来号人并十名影卫成员朝察合台人摸上去，不久，远处传来喊杀声，惨叫声。


    “焦大，跟过去，别让这些小子死了。”


    ......

 第177章 救下

    喊杀声响遍整个山林。


    贾蓉安排焦大去帮忙之后，才重新将视线放到元春身上。女人现在的模样任何一个男的见了都会忍不住怜惜，若隐若现的胸和光滑的大腿，嗯，保养的很不错。


    元春也一直盯着他，注意到贾蓉略带侵略性的眼神，娇俏的脸浮现一抹红，鬼使神差地轻声问:\\\"好看么？\\\"


    额，贾蓉赶忙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嘟囔一句:\\\"还行！\\\"


    元春听到他的回应，脸红的能滴出水，大悲大喜之间，对贾蓉自然生出别样的亲近之意。


    \\\"你不是在漠南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女子声音软糯很好听。


    \\\"漠南歼灭鞑靼主力后，我便带了先锋营一路南下准备拦截察合台队伍，在武威耽误了几日，没成想你们已经绕过武威了，幸好有消息传来，不然也不能出现的这般及时。\\\"贾蓉简短的回答了元春的话。


    没想到元春娇嗔道:\\\"我不好看么？你要背着我说话？\\\"


    额！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是姑侄关系。\\\"


    \\\"隔着几代的姑侄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元春经历大起大落的关系，说话变得非常直接和暧昧。


    见贾蓉依旧背对着她，噗嗤一笑，随后落寞的问:\\\"现在救下我了，是要送回京城宫里？\\\"


    贾蓉转过身摇摇头:\\\"宫里不能回去了，我已去信祖父，要他给陛下递折子请求将你接回族中，唔！必要的时候以我在漠南立的军功相抵。\\\"


    元春怔然，没想到贾蓉是这样的安排，心中略微有些许感动，这个侄子总是背后给她安排一切，不管是以前大把大把银票送进宫，还是现在从天而降救下她，还愿意为她放弃好不容易挣来的军功。


    没有问陛下要是不答应怎么办，她不在意，问道:\\\"蓉哥儿，你为何对我这样好？咱们以往并不亲近，连我那亲生父母兄弟也做不到你这般。\\\"


    为什么？


    贾蓉不知道怎么回答，似乎真没有特别原因，送银票是想让她在宫里过得好些，救她是不想看到她落得悲惨的结局？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呢？仅仅是因为她是元春么？


    正待贾蓉深刻自我反思的时候，元春红着脸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毕竟宫里，大家族这样的事也不少。


    贾蓉头上雷声滚滚，心里呐喊冤枉啊！真没那个意思好吧？元春不会疯了吧？今晚说话怎么茶里茶气的？


    \\\"咳咳，没有！\\\"


    元春噗嗤一笑！她不信，不过也不追问，这种事她心知肚明就好。


    想了想说:\\\"蓉哥儿，倘若真如你所说陛下同意放我出宫，我不想再回京城！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如同牢笼，不管是宫里，还是府里。\\\"


    贾蓉微感诧异，没想到元春生出这样的想法，然而站在她的角度一想也觉正常，在京城她从来都不能做自己，是贾家的工具，是雍乾帝的工具。


    \\\"不回京，那你要去哪？天下那么大，除了京城无亲无故的，你能行么？\\\"


    \\\"不是还有你么？\\\"元春俏皮道。


    完了，这是被赖上了么？


    荒郊野外也不是详谈的时候，贾蓉看一眼元春还坐在地上。\\\"起来吧！地上舒服？\\\"


    \\\"脚崴了！\\\"元春嘟囔，撒娇道:\\\"你抱我去马车。\\\"


    贾蓉听了心都酥了，天爷啊！我可不是在和你谈恋爱，怕不是失了心智吧？要是当年学医的时候顺道学学心理医生就好了。


    抱是不可能抱的，贾蓉最终把元春搀到马车里！自己也爬进去。


    \\\"哎！累死了，歇会！\\\"


    \\\"你，你能不能出去？\\\"


    嗯？刚还热情似火，这会就卸磨杀驴恢复正常了？坐会都不行？贾蓉疑惑的看着她。


    \\\"我，我要换衣服！\\\"饶是元春大胆，当着贾蓉面换衣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贾蓉听了下意识说:\\\"刚刚又不是没看过！\\\"说完就后悔了，给自己嘴一下，要你嘴贱，翻身下了马车，站在外面道:\\\"嘿嘿，别在意，开玩笑开玩笑。\\\"


    马车里面，元春红着脸暗啐一声，半倚着！虽然适才她表现的很开，实则内心疲惫，大悲大喜不说，就说察合台使者的尸体就让她害怕，更别说现在耳边依旧传来的喊杀声，她终究是个弱女子。


    下意识抓紧贾蓉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闻着上面传来的汗臭味，她无比安心，蓉哥儿一定千里迢迢赶来救她的。意识松懈下来，不知不觉一股不知是疲惫还是晕眩感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贾蓉在车外等了半天，没听见里面的动静，跳上马车查看。


    \\\"额，这就睡了？\\\"


    元春的疲惫之色显现在她那娇俏的脸上，贾蓉取过车里的毯子盖在女子身上，随后又下车。


    不远处喊杀声逐渐消散，看来活已经办完了。


    不久，小小贾带人回来。


    “少爷，都杀光了。”


    贾蓉点点头，看向众人中间的抱琴，露出笑脸，小丫头明显被吓坏的模样，“你家小姐睡着了，去吧！”


    抱琴向贾蓉屈膝行礼，“蓉大爷。”


    “免礼，去吧！”


    \\\"嗯！”小丫头走向马车，少时，马车里面传来女子痛哭的声音。


    焦大走到贾蓉身边，叹道：“她是被吓坏的，这小丫头也是个执拗性子，硬是坚持看着察合台人被全部杀光。”


    “伤亡怎样？”


    “没人伤亡，这些人手上没有兵器，基本上是一边倒的屠杀。”小小贾舔舔发干的嘴唇，兴奋的说。


    贾蓉看他的模样，淡淡道：“一年之内不许你再动刀兵。”这个二百五明显最近杀人太多，贾蓉必须改掉他嗜血的毛病，否则就完了。


    小小贾闻言脸色一垮。


    \\\"为你好！\\\"贾蓉无奈摇头，继续说:\\\"今晚就在此处扎营，另外人通知王五他们，明日在这里集合，还有把你们身上的衣服换掉，一身都是血腥味，把察合台使者的尸体拖出去埋了。\\\"


    安排好这些，贾蓉走到一处干燥的地方躺下来倒头就睡，连日追赶一刻都没睡的他太累了。


    其余众人见了也都散去，他们同样需要充足的休息。


    另一边，醒来和抱琴一起抱头痛哭完的元春从马车上探出头来。


    \\\"抱琴，你去把蓉哥儿喊过来车上睡，夜里冷！\\\"


    对于贾蓉这个救命恩人，抱琴一直心存感激，也没考虑什么男女有别，听到元春的吩咐就下了马车朝贾蓉过去。


    \\\"蓉大爷，小姐让你去马车里面睡，外面冷。\\\"


    快要睡着的贾蓉闻言睁开眼，\\\"唔，是有点冷。\\\"毕竟他衣服给了元春。


    翻过身看一眼坐在旁边的焦大道，\\\"焦大，本少爷去了，明儿记得喊我。\\\"


    焦大翻个白眼，合着别人都不冷就你冷，我还是老头子呢！终究懒得理会，摆摆手。


    贾蓉爬进马车，就看到俏生生坐着的元春，\\\"咦，你衣服还没换？算了，好困啊！\\\"


    也不管元春的反应，直接躺倒在马车里的地板上，沉沉睡去！意识彻底模糊前下意识嘀咕一句:\\\"嗯，这个角度不错。\\\"


    \\\"呸，不正经！\\\"元春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因为贾蓉的头正好抵在她的纤足边，睁眼就能看到衣服下面的风景。


    抱琴从后面进来，\\\"咦，蓉大爷怎么睡在地上？\\\"


    \\\"别管他！\\\"


    ………

 第178章 难得清闲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林间，树影斑驳，如西北地区来说有树林已是难得，若想像江南山林间早晨有雾气缭绕是不可能的。


    贾蓉从睡梦中醒来，使劲在嘴里积攒了口水吞咽下去，嗓子才稍稍缓解了些，西北的空气太干。视线转向元春，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倚在车厢壁上沉睡，大腿被一条毛毯遮住，让贾蓉有些许遗憾，昨晚太困没看清。


    抱琴不在马车内，想是早就醒了。


    从地板上坐直身体，活动下发酸的背，没办法地板太硬了，不过好在经过休息精气神恢复了些。


    听着外面人员走动的脚步声，贾蓉起身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蓉大爷醒了？”抱琴面带笑容的朝贾蓉走来，小丫鬟精气神不错，丝毫没有遭逢大难的后遗症，很不错的女子。


    “早，抱琴！”贾蓉露出温和的笑容。


    抱琴觉得贾蓉的笑容是她见过男子中最和善的，让人感到安心：“奴婢，刚刚问小小贾要了些水，要不伺候大爷梳洗？”


    贾蓉可不敢被抱琴服侍，她家主子还不知道什么想法呢！再说也没有被人服侍得习惯：“抱琴，把水先放着吧！一会我自己洗，你家小姐还在睡，先别叫醒她。”


    说完绕过抱琴朝王五、瘸子、老六等人走去，他们应该是夜里过来的。


    几人正在聊天见贾蓉走过来，纷纷向他行礼。


    “校尉！”


    “校尉！”


    “校尉！”


    “都坐吧！”贾蓉摆摆手示意大家随意，他自己也坐到地上。


    “校尉，我等正在商议，既然已经找到娘娘是不是该回漠南或者高阙？”王五率先说。


    是啊！他们到底是边军，执行完任务是该第一时间回营。


    贾蓉捡起地上一根树枝随意在地上乱画着，沉吟道：“想必漠南战事已了，按本校尉的猜测，朝廷估计会把边军北移至漠南和漠北处防卫，如今还不知道鞑靼人对漠南的态度，是该尽快回营。”


    不过，有个问题摆在贾蓉面前，按道理没有王子腾或者朝廷的命令他依旧从属河套边军管辖，王子腾只让他拦截察合台队伍，也没说接到元春是直接送回京城还是一起带至漠南。


    思虑良久，贾蓉对几人说道：“先返回武威驻扎吧！到了武威设法让史都督帮忙联系王总管，再定下一步的计划。”史昭肯定有和边军联系的手段，贾蓉不信偌大的大夏各地间会没有联系方式。当然他也可以派人去漠南传信，可是那样一来一回就太久了。


    众人点头同意，反正贾蓉是校尉，他怎么说就怎么做是了，这次也算出了差。要知道军营的生活是相当枯燥，而且所有人没有军令一律都不得擅自离营。


    “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了，回到武威城本校尉履行承诺给大家发军饷，漠南一战他承诺的十万两的赏银还没发。


    听到发赏银，王五等人嘴上都笑了，“那这帮小子岂不是乐开花，校尉真按你说得十两一个人头那大家伙可不少赚呐！”


    “切，王五，你自己乐就乐，就数你砍的人最多，不要命似的。”瘸子吐槽，他因为腿旧伤的缘故，砍得没王五多。


    “就是，也不知道攒那么些老婆本能不能娶到媳妇哈哈。”


    没有压力，大家活说话很放得开，毕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也不会和谁计较，军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相当纯粹。


    .....


    等到元春走出马车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并不是她睡懒觉而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连日来茶饭不进，昨晚又经历那样的事，换谁都消耗精力。


    元春下了马车前已经换成寻常人家女子的打扮，穿着一件淡黄色长裙，黑发披在肩上，不过走路时因为崴脚的缘故峨眉还是有些皱起。


    先锋营的将士哪里见过宫中的娘娘，看到元春纷纷拜倒在地。


    “起来吧！”元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气质绝对是贾蓉见过女人中拔尖的，毕竟受过皇家正统训练，举动处自带威仪。


    待先锋营将士起身后，元春对所有人行礼道：“感谢诸位将士不远千里而来，救元春于水火。”


    众人又纷纷单膝跪地，不敢承受元春的礼。


    贾蓉看着，微微一笑，不愧是元春，“行了，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今晚咱们依旧在这里扎营，等明日恢复了元气再出发。”


    众人散去，抱琴扶着元春来到贾蓉身边。


    “蓉哥儿，咱们下一步去哪？”


    贾蓉倚着树，指了指边上的石头，“抱琴，你家小姐腿脚不便，扶她坐下。”


    “蓉大爷真会疼人，史奶奶和林奶奶真有福气。”抱琴性子比较外向，夸赞道。


    “你家小姐也有福气，能有某这个侄儿。”


    “噗嗤！蓉大爷真会给自个儿贴金。”


    抱琴扶元春坐下，继续说：“你们姑侄聊，我去给蓉大爷把衣服洗了，亏得小姐穿了一夜，都馊了。”


    元春无奈，嗔道：“越发没有规矩。”


    抱琴吐吐舌头，转身朝马车走去。


    “小姑娘性格挺好的，和晴雯一个样。”贾蓉顺势也坐下来背靠着树。


    元春看向抱琴的背影说：”这些年苦她跟着我受苦了，不过蓉哥儿你可不能叫她小姑娘，她比你还大一岁呢！”


    “看不出来，既如此你该给她寻个人家才是。”贾蓉顺嘴说。


    元春侧过身子，狡黠的问：“不若把她给你做妾如何？


    老天爷，她又来了，贾蓉心里哀嚎，思路为什么比他还清奇？


    “跟着我不行，忙不过来。”打嘴炮谁不会。


    “嗯？”轮到元春懵了，什么忙不过来？


    “我家里两位夫人，外面还有三位夫人，你说我忙得过来么？嗯，背地里还有两个，院子里还有几个贴身、通房在排队。”贾蓉无耻的数着。


    元春小嘴张成一个o,怎么可以如此厚脸皮？许久，有些略带醋意的说：“那还真是忙不过来。


    贾蓉好笑，没事和她说这些作甚。


    “明儿咱们先出发去武威，等联系上你那舅舅再决定是返回京城还是漠南。”


    “我不想回京。”元春有些赌气地拒绝。


    贾蓉昨晚就听元春说过一次，原以为是遭逢大难心绪不定胡说的，没想到又提起：“不回京去哪？我又不可能随时跟着你。”


    “谁需要你跟着，你是我谁？大夏这么大，我和抱琴哪里去不得？”


    “元春，我是说认真的。”贾蓉无奈。


    贾蓉一声元春让她泄了气，女儿家的闺名只有父母丈夫才能喊：“呸，不知羞，你该叫我姑姑，元春是你喊的？”


    贾蓉没意识到问题，还以为她在赌气，劝道：“反正你迟早都得回京，园子里姐妹众多一处玩笑你也不会无聊不是？”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京？”


    “我？我就说不好咯，有可能和你一起回去，有可能继续待在边军，一切还得看鞑靼人会不会南下，不南下想来你那舅舅也会回京接受封赏，我就惨咯，出身入死毛都没捞到，”贾蓉装作可怜的自顾自念叨。


    “我，我不会不会让你吃亏的。”元春有些不好意思喃喃。


    贾蓉斜看一眼元春，“你？你有啥好东西能给我？算了吧，好在立了功咱们家总算能安生一阵子，皇帝老子给不给我封官倒不是很在乎。”说完贾蓉躺倒在地上，“唉！难得空闲，继续睡会，今天晚上你不用睡马车，我一早吩咐小小贾去临近的镇上采办帐篷吃食，咱们五百多人不好大摇大摆进城镇，这叫不扰民………”


    元春视线放在贾蓉身上，听他叨叨，不知道想什么，过了会突然说：“你今晚要洗澡。”


    “是该洗了，你坐那么远都闻着味儿？”


    ......

 第179章 元春主动 贾蓉煎熬(一)

    经过先锋营半天忙活，在山林间收拾出一块能够容纳五百人的空地，再将小小贾购买回来的帐篷支起来，一个临时营地就算完成.


    需要说明的是西北不止是鞑靼人被称为游牧民族，大夏的子民在西北地区也多以游牧为生，所以帐篷一类的物资并不难买到。


    下午没事贾蓉索性把所有人都放出去打猎，为晚上的吃食做准备，干粮他早吃腻了。西北汉子多喜欢游猎，贾蓉的安排的到所有的支持，纷纷吹牛以前是多么高明的猎手。


    贾蓉对打猎则没多少兴趣，找了处溪流洗了洗就躲进帐篷呼呼大睡，云春和抱琴的帐篷被安排在他旁边。


    元春想贾蓉是真累了，因而就和抱琴在她们的帐篷里说小话。


    .....


    很快白天的时间过去，贾蓉一觉睡到傍晚太阳落山，总算把精气神弥补回来，神清气爽。


    五百人打猎是什么样的场景?贾蓉没见过，但看到先锋营陆陆续续带回来的猎物就知道，f房源几里只要能吃的动物估计都没逃脱，而且未来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动物过来这附件觅食，因为太凶残了。


    兔子、山鸡、羚羊、野驴等等不计其数，贾蓉分明还在动物堆里看到一只老虎和一头熊，奶奶的这可都是保护动物啊！


    “嘿嘿，校尉怎么样？这头大虫可是我们营的将士猎获，废了不少力气呢！瞧见没？那处致命一箭就是卑职射的。“王五见贾蓉看老虎乐呵呵的炫耀。


    贾蓉竖起大拇指，你可真勇啊！放在后世妥妥要进去蹲几年，犯罪分子。


    ”切，王五你那算什么本事，你看看你看看，大虫都被你们射成筛子了，可惜了一件虎皮大衣。”老六有些看不惯王五的神气劲儿鄙视道，然后指着那头一人高的黑熊说：“瞧见那头熊没？可是我们连将士一拳一拳打死的，没一处破皮，为这好几个兄弟都受了伤。嘿嘿，校尉回头扒了皮给您做件皮货，咱西北冬天苦寒，熊瞎子的皮穿在身上老暖和。”


    王五羞得老脸一红，不过因他皮肤黑也看不出来。老六说得没错，大虫是被他们射成筛子了。


    贾蓉翻个白眼，“我谢谢你！”


    老六只当贾蓉在夸他，嘿嘿一笑道，”不值当什么。”


    “贾二，晚上加派人手在营地外围警戒，又是熊瞎子又是大虫。”贾蓉没想到这茬，这时代可没什么动物保护意识，也没动物保护区一说，早想到他就带着元春去附近镇上过夜了。


    “另外，你们弄远一点处理这些尸体，埋好，血腥味别引来猛兽。”


    “嘿嘿，我等醒得。”


    贾蓉走过去踢了踢老虎和黑熊，挺肥啊！


    “记得把熊掌留给本校尉。”说完背着手离开，猎物的血腥味和骚味闻着有点上头。


    看着贾蓉的背影，王五赞道：“还是校尉识货，喂校尉，大虫的鞭属下也留给您，炖了还是烤了？”


    卧槽，贾蓉听见王五的话一个踉跄，虎鞭他真消受不起，加快脚步离开，走进元春的帐篷。


    “我说王五，那东西你给校尉吃不怕他憋死，哈哈！”瘸子听的乐呵，打趣道。


    王五不屑道：“你懂什么，校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玩意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哩。”


    .....


    不管几个无良的老痞子，贾蓉走进帐篷时元春正和抱琴说话。


    元春的帐篷比较大，小小贾办事还是很利索的，别人包括贾蓉的帐篷都很小，且只能睡在地上，而他硬是给元春弄了顶大帐篷，里面还放了两张床和一套桌椅，有模有样。


    抱琴看贾蓉进来，忙起身让座。


    “小小贾很会办事嘛！你们这帐篷在荒郊野外可是稀罕物。我就惨咯，只能睡地上。”贾蓉坐下来嫉妒的说，看来还是要多多训练那个二百五。


    元春抿嘴轻笑，现在的贾蓉有些惫懒，“可休息好了？都睡了一下午呢！”


    贾蓉调整个姿势，葛优躺在椅子上回答。“唉！勉勉强强，怀念京城府里那张床啊！真叫一个软，舒服。”


    “只怕不只床呢？蓉哥儿是想黛玉和云儿了吧？”元春忍着笑意。


    贾蓉也不避讳，嘿嘿笑道：“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可怜我的两位娘子才刚结婚就独守空床咯。”


    “呸，不正经。”


    话题虽然是元春挑起，但听了贾蓉直白的话禁不住耳根处升上一抹红啐道。


    抱琴年纪也不小，当然也知道男女之事，听贾蓉说得有意思咯咯直笑，她很喜欢和贾蓉待在一起时的感觉。


    贾蓉也就说说，两个女子俏红的脸颊他怎会看不见，有些话说一句叫情调，说多就是耍流氓了，于是换个话题道：“外面他们打了不少好东西，一会抱琴去端了来，咱们一处吃。”


    元春点点头，她对吃什么倒不是很在意，但听贾蓉说要和她一起吃很欢喜。


    接下来，等待晚饭的时间贾蓉就一直在元春的帐篷里陪她聊天，天南海北一通乱侃，把云春唬的一愣一愣，她从小到都生活在京城，更具体点是生活在贾府和皇宫，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


    一聊时间就过去很久，中途抱琴出去几次端回来一盘盘各色的肉食，对只有肉食没有素食。


    贾蓉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边吃边聊。


    元春和抱琴明显对肉食不感兴趣，吃了些就罢手，静静听贾蓉说。


    “....嗯，下一步等回京就把玻璃研究出来让胖子去售卖，嘿嘿，到时候又是一笔巨款.....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就喜欢闻那个味儿....额，饱了”贾蓉吃得满嘴流油，打个饱嗝。


    元春适时递出自己的帕子示意他擦擦嘴，贾蓉也不矫情接过来抹了嘴递回去，元春摇摇头，装作嫌弃的模样：“送你了，所以宫里出现的香水也是蓉哥儿和苏家的产业？”元春对贾蓉创业的故事很感兴趣，她终于知道贾蓉的钱是哪里来的。


    贾蓉把帕子收到怀里，动作很自然，“不然呢？我那便宜老爹可没好心给银子花。”


    元春见贾蓉接受她的帕子，心里有些害羞，不知道蓉哥儿是不是有意忽略这个细节，“珍哥儿也不容易，家里家外用银子的地方多。”


    贾蓉不屑，“他的银子都拿去买姑娘了。”


    “噗呲！”元春笑靥如花，在她看来姬妾成群极寻常的事，某种程度上也是家族开枝散叶不可少的，大家族公子哥里面贾珍算不错的了，至少没惹出什么事。


    贾蓉要知道元春的想法指不定吐槽一番，他是不惹事，可一惹事直接把宁国府弄没了。


    少许，


    “蓉哥儿，觉得宝玉如何？”元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问起贾宝玉。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元春促狭地盯着贾蓉，意思是你觉得呢？


    老实说，贾蓉在宁国府，贾宝玉在荣国府，两个人其实没多少交际，贾宝玉过着他的潇洒日子妨碍不到贾蓉：“他接不住偌大的西府。”


    元春听了颔首，微微叹气，以往她对宝玉报有大期待，可是省亲那次看到他写诗让人代笔，而这次深陷危难之时也只有贾蓉替她奔波，做姐姐的多少有些失望，她的兄弟指望不上。她知道老太太是打算让宝玉接管荣国府，但贾蓉说得对！琏哥儿也不行，大哥倒是不错，可惜死的早。


    想着想着又看看贾蓉，微微一笑，“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蓉哥儿这般能为，日后还得你帮衬着些宝玉才是。”


    .....

 第180章 元春主动 贾蓉煎熬(二)

    对于元春让他日后帮衬贾宝玉，贾蓉暗翻个白眼，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帮他，中央空调么？


    吃饱了容易犯困，在元春帐篷里略坐一会，贾蓉打着哈欠离开。


    刚掀开帐篷王五就笑嘻嘻的凑上来，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校尉，那玩意儿的味道不错吧？”


    贾蓉懵逼，“什么玩意儿？”肉么不都是一个味道？


    “哦！熊掌么？味道还行，就是肉有些厚实。”


    “嘿嘿，校尉王五是问大虫的鞭。”老六怪笑的解释。


    嗯？


    \\\"我去，王五，你大爷的！\\\"贾蓉骂道，他竟然真吃了那玩意儿。


    见贾蓉黑着脸，王五赶忙跑开，他怕挨打:\\\"嘿嘿，校尉真是好东西！瘸子想吃我都没舍得给。\\\"


    老六赞同的点点头，一副很懂的模样。


    贾蓉无奈吃都吃了还能咋滴，怒道：\\\"老六，传我的话，今晚让王五带人在营地30丈外值守。\\\"


    老六眼前一亮，原本今晚轮到他们连队警戒，死贫道不死道友，\\\"是，保证传达！\\\"


    贾蓉懒得理会，摆摆手转身钻进自己的帐篷躺在铺盖上，听着外面嘻嘻哈哈的声音，少许，意识逐渐模糊。


    没过多久，吵闹的声音渐渐消散开去，夜慢慢变得寂静。


    .....


    深夜！


    半睡半醒之间，贾蓉突然闻到一阵香气，继而一具温润如玉钻进他的怀里。


    猛的睁开眼睛，帐篷里一片漆黑，看不清人脸，感受着女子急促的呼吸声，贾蓉血气上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轻声问道:\\\"元春？\\\"


    女子轻轻颤抖着，过了一会才道:\\\"蓉大爷，是抱琴！小姐让………让奴婢来服侍您。\\\"


    什么？贾蓉瞬间清醒！抱琴？


    立马放开女子，坐起身，掀开帐篷一角借着外面微微火光，映入眼帘的可不正是抱琴，女子正羞涩的抓住裙摆，上半身只剩一件单衣。


    贾蓉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受得了眼前的美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稍稍压下腹中之火，随手取过一旁的女子衣物。


    \\\"靠！穿上吧！你家小姐脑子有病！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让抱琴来服侍他？元春什么意思？


    抱琴接过贾蓉递过的衣服，羞红着脸，\\\"奴………奴婢愿意的。\\\"自家小姐和她说起的时候她就愿意，虽然震惊小姐的安排，但内心并不抗拒，离开皇宫能跟着贾蓉是她的福分。


    贾蓉无语老子又不是色中恶鬼，站起身道:\\\"可我不愿意，快把衣服穿好。\\\"又怕言语伤害到小丫鬟，扯出个笑脸补充道:\\\"你就是馋我身子，没门。\\\"随后钻出去把帐篷留给抱琴。


    走出帐篷山林间的冷风吹在脸上，贾蓉躁动的心稍稍平静下来，转头看向仅仅隔着两米的帐篷，帐篷漆黑一片。


    贾蓉暗自怀疑，虎鞭真有效果？为什么仅看一眼元春的帐篷心又开始躁动起来？面对抱琴他勉强能压住，可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脑里滋生出的恶魔想法，脑中陷入天人交战，离开京城很久了呢！


    元春躺在床上，由于两个帐篷间隔的距离非常近，贾蓉走出帐篷时的响动她听见了，不知为何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蓉哥儿和别的男子不一样。


    元春确实是让抱琴去服侍贾蓉，并非测试，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能抵制住诱惑。


    侧过身子朝着贾蓉站的位置，黑暗中玲珑有致的曲线透出成熟女性的美，许久，她鬼使神差开口:\\\"蓉哥儿，进来吧！\\\"


    轰！


    元春魅惑的声音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贾蓉的心理防线。


    于此同时，才穿好衣服准备出来的抱琴也听见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没听错吧？小姐竟然？那道声音对她来说仿佛晴天霹雳，难以置信。


    偷偷掀开帐篷一角往外看去，见贾蓉呆呆站立，抱琴也不知道什么感觉，既希望贾蓉进去又不希望。


    或许感受到抱琴的目光，贾蓉转过头朝她微微一笑，女子瞬间缩回帐篷，小鹿乱撞。


    贾蓉不理会抱琴，走进元春的帐篷，要战就战，不能怂。


    \\\"女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他心里有一股子邪火，从昨晚起女子就不断挑逗他，本以为遭遇意外的缘故精神紊乱也没当真，可今天看起来不像啊！


    \\\"怎么，不敢？\\\"或许借着黑暗的缘故元春说话尤其大胆，字字撩动贾蓉焦躁不已的心。


    \\\"我可不会负责任。\\\"


    元春翻个白眼，\\\"不用你负责！\\\"


    贾蓉无奈，都到这个份上再忍就禽兽不如了，更何况虎鞭的效果似乎立竿见影，双重夹击之下，令他蠢蠢欲动，考虑不了太多。


    也不废话，走上去。

 第181章 武威乱局(一)

    ………


    帐篷外炭火终究燃烧干净慢慢熄灭，远处飘来的云将月亮遮蔽，黑暗更深一分。


    抱琴躺在贾蓉的帐篷久久难眠，太吵了，声音如同恶魔一样钻进她的耳朵！将头埋在铺盖里，脸颊如火烧一般。


    老天！


    这声音？


    小姐？


    半个时辰后，抱琴走出帐篷，深呼吸一口气，微微气恼，什么嘛，小姐明明是让她服侍蓉大爷！现在自己变成放风的了，不公平。


    许久，狂风暴雨停下来，夜变得寂静。


    床上，贾蓉怔怔然，自己都做了什么？感受到...温度，肯定不是做梦。


    \\\"为什么？\\\"


    贾蓉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不认为元春是个放荡的人。


    元春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温柔道:\\\"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蓉哥儿你别有心理负担，我是正常女人，不要你负责，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没有你我可能昨日就死了。我还是完璧之身，交给你很满足。\\\"


    黑暗中两人陷入沉默！人往往就是这样，凭冲动做着一些事。


    女子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钻进鼻子，贾蓉怅然，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作孽啊！探春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又来一个。


    过了一会儿，元春问:\\\"蓉哥儿，陛下会同意你的请求么？\\\"


    \\\"嗯！\\\"


    \\\"既如此妾身不想回京城，你送妾身去苏州吧！\\\"元春第三次提出来。


    \\\"不同意！\\\"这次贾蓉想都不想拒绝。


    女子有些委屈:\\\"为何？\\\"她真不想回京城去，尤其是现在把身子给了贾蓉越发想离开，她不想连累贾蓉，只想躲到无人认识的地方独孤终老，倘若有孩子就和抱琴一起将他养大。


    贾蓉无奈，\\\"哎！你都自称妾身了，我怎能放心让你独自流落在外，放心吧一切有我。\\\"


    \\\"哼！\\\"没有哪个女子能抵挡男子这样的话，元春微嗔:\\\"我有抱琴陪着才不怕呢！\\\"


    \\\"就你们？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有抱琴是怎么回事？\\\"


    \\\"哎！原本想着让抱琴替我报恩，没想到蓉哥儿要做正人君子，只能妾身亲自补偿咯！\\\"元春幽怨道，说完抬起头俏皮的在贾蓉耳边吹一口气，\\\"妾身说过会补偿你的，不是么？\\\"声音极度魅惑。


    额.....


    继续


    ………


    这一运动时间过去一个时辰。


    抱琴头都要炸了，有完没完？


    “姑爷，天快亮了.”她不好直接说元春，只好提醒贾蓉这个罪魁祸首。


    元春听见抱琴的声音，直往贾蓉怀里钻，糟糕她把抱琴忘了。


    闷声说：“怪你!\\\"


    贾蓉能怎么办？感叹自己背锅的命，明明是你撩得好吧？


    虽然两人帐篷设置的离先锋营其他人的有段距离，但有抱琴的提醒贾蓉还是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此时借着微微亮光终于看清元春，嗯，身材和青竹有一拼。


    “我回去了，回京的事没商量，等漠南事了咱们倒是可以去苏州住一阵子。”


    感受到贾蓉赤裸裸的目光，元春拉过毛毯盖住娇嗔：“真霸道！”


    贾蓉邪笑，理所当然的说：“既然是本校尉的人，就要听军令，叫声相公听听。”


    “是，相公。”


    柔媚的声音让贾蓉一个激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元春。


    “乖，我回去了。”


    “贫嘴！”


    .....


    外面抱琴见贾蓉出来，幽怨的眼神就要实质化，怪声道：“姑爷，你倒是快活，奴婢可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呢！”


    “咳咳....”贾蓉呛口风，“快进去服侍你家小姐吧！”姑爷？真乱。


    “哼！”


    .....


    即便操劳一夜，贾蓉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是爬起来，经过两天的休息精气神总算完全恢复。


    正当他边走边活动开身体的时候，王五又贼兮兮的凑上来问：“校尉，怎么样，怎么样？”


    唉？贾蓉扶额表示无奈，不就吃了虎鞭么？紧着问怎么回事？你王五又不是老中医问诊，没好气道：“很好，感觉身体被掏空。”


    王五挠挠头，怎么会被掏空呢？明明是补气血的良药。


    不过，看校尉心情明显不错，也懒得纠结。


    “校尉，属下实际是想问今日何时动身。”按贾蓉的意思今天就要启程先返回武威。


    贾蓉回头看看元春的帐篷，有意让两女多休息，“午时出发吧！你先派几个弟兄去下一站接应，咱们白日里赶路晚间扎营歇息。”队伍里有元春和抱琴不可能再像来时那般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王五会意，领命下去安排。


    一晚上不知去哪的焦大在王五走开时出现在贾蓉面前，不知为何神情有些轻蔑。


    “焦大，昨晚去哪了？”


    焦大席地而坐，轻哼一声：“哼，动静那么大当然是去望风咯！”


    他真怀疑贾家男丁命里范女人，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要是知道探春也已经落在贾蓉手里估计会疯。


    贾蓉尴了个尬，摸摸鼻子蹲下来，“焦大，你生气了？”经过两年多的相处他早把焦大当作亲人一般对待。


    焦大无奈长叹一身，“少爷啊！好歹注意些影响，虽说到你这辈两府隔得很远，但传出去不好听，而且陛下不是还没下旨么？即便下旨大小姐禁忌，想想老奴都头皮发麻。”这事要搁在贾家其他男子身上他指不定要开骂了，贾蓉是他极看好的后辈。


    “少爷要真有本事，回去赶紧让两位奶奶诞下嫡子才是要紧，否则都跑奶奶们前头以后少不得家宅不宁。”


    贾蓉无语，老头子你是不是想的有点远？青竹的孩子还不到四个月呢。为了不让焦大如此暴躁，贾蓉暗自盘算回京后要把撮合焦大和周婆子的事提上日程，嗯，就交给颦儿和云儿去办！


    拍了拍焦大的肩膀道：“知道了，需要时间不是，要不你回京把颦儿和云儿接过来？”


    焦大懒得理会不正经的贾蓉，有些事多了接受起来也不怎么困难。


    .....


    晌午时分，抱琴从帐篷里出来，见贾蓉坐在不远的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眼神幽怨。贾蓉也看到小丫鬟，冲她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啧啧，小丫鬟差点被他辣手摧花，还好忍住了。


    抱琴翻个白眼，早先这样的笑容会让她心情愉悦，今儿个怎么都觉得有点道貌岸然。迈着莲步朝贾蓉走过去，赌气似的踢他一脚，“蓉大爷，你真是个蛮子。”凌晨她服侍小姐清洗的身子。


    贾蓉被踢一脚也不在意，将叼着的草吐到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泥土，佯装发怒道：“小丫头片子，你家小姐归我了，论起起来你就是通房丫头。”


    “呸，不要脸。”抱琴啐一句小跑着离开，光天化日之下她哪听得了这个，虽然贾蓉说得是对的。


    望着小丫鬟娇羞的背影，贾蓉的心情更愉悦几分，同时给自己打气，要继续努力守住所有美好。


    ....


    太阳高挂半空的时候，先锋营拔营。


    元春由抱琴搀着登上马车。


    队伍回程。

 第182章 武威乱局(二)

    与贾蓉心情愉悦不同，凉州都督史昭这两天有些焦头烂额。


    贾蓉离开武威第二天，武威陷入动乱，当地土军叛乱。


    为何土军会叛乱？还要从凉州的特殊历史说起。


    凉州在汉朝北击匈奴前一直被匈奴人占据，后来河套地区被收回中原王朝。然而凉州是少数名族聚居之地时不时就会发生动乱，人口结构不断发生变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前朝，凉州干脆被吐蕃人统治长达百年，大夏建国后太祖皇帝派兵收回凉州地区，设置凉州卫，由凉州都督统领军政。


    之后，尽管多次从中原迁移人口至凉州，但主要人口还是吐蕃人。大夏为民族融合给了很多政策，比如专门从凉州招收青壮年成立一支土军，这支土军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五千人。


    然而做梦都没想到土军叛乱了，直接把军队拉倒武威城外逼迫史昭让出武威，否则攻进城后就会屠尽汉人。


    放在平时史昭轻易就能召集凉州卫部队灭了土军，可如今不行了。漠南之战凉州卫大部分驻军都被收入征讨漠南的大军，具体到武威就只剩下两千汉军。这些汉军在土军叛乱时被史昭第一时间下命令进入到武威守城。


    要说叛军首领土的邯也是个聪明人，早不叛乱晚不叛乱偏偏等到这个时候，史昭想破脑袋都没想通土的邯图啥？攻下武威然后拿下凉州割地称王？


    还别说真有可能，大夏西北的军队大部分都投入在漠南，若真把凉州拿下联合察合台、鞑靼人，问题就变得很棘手。


    \\\"为今之计只能死守武威，等待援兵。”


    凉州都督衙门，史昭和幕僚正在商议对策，求援信件早几日便分两路送出去，一路送到京城；一路送到高阙，那边有王子腾留守的五万大军。


    然而若是史昭得知兵部的信件早在之前就已到达高阙令边防军北移至漠南和漠北交界处防卫鞑靼南侵的话，估计会绝望。


    另外，给京城送信不过是例行禀报，指望朝廷从别处调遣军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指望就是驻扎在高阙的大夏军。


    “都督，就算死守也守不了多久，城内物资不足，高阙距武威几百里，行军速度定然不快，属下建议再派遣一路信使去兰州求援”。张振是史昭幕僚之一，提出他的担忧，同时他认为应该去兰州求援，毕竟兰州距离武威更近。


    史昭摇摇头提出异议，“从兰州卫调兵还是需要兵部手令。”大夏各地所属部队调动需兵部同意。


    “如此，叛军必是看准了时机，恐怕不日便会攻城。”张振心情沉重，土军不可能围而不打。


    史昭头痛，看向另外一名官员问道：“城内百姓如何？”这时候城里面千万不能乱，乱的话就彻底完了。


    “大人，目前尚可，卑职传出消息援兵已在来的路上，只是也是权益之计，您也知道城内也有不少吐蕃人。”被问话的官员苦笑，凉州自古就是混乱之地，拔出萝卜带出泥，天知道城内的吐蕃人会不会趁乱闹事。


    两千对五千，要是两千汉军对阵五千普通百姓还有胜算，但对方叛军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传本官命令，今日起实行宵禁，宵禁后加派衙役巡查。\\\"史昭也没有很好的方法，吩咐完又说道\\\"各位随本官去城楼，我等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死也要把城守住。\\\"


    武威虽然是凉州首府，本身却并不大，西北边陲之地无法发展出大的城池，自然条件恶劣根本留不住以农业为生的汉人。


    史昭站在城门楼上远眺三里外叛军军营，升起一股怒意，手握拳头狠狠砸在“欺人太甚，区区五千人竞敢围城。


    \\\"校尉传我军令，日落前必须准备好充足木头，石头等守城物资。\\\"


    也幸好武威城修筑的城墙够高，一般大夏城池修建城墙的高度都是有定数的，不过像西北边陲的城墙都是往高了修，主要是防备北方蛮族入侵。


    摆在史昭面前最棘手的问题是根本不知道叛军会从哪个城门攻城。武威城有东西南北四扇门，因而只得从仅有的两千五百士兵中抽出二千人分散在四个门，留下五百名以备机动支援，再加上临时招募的士兵，一个城门配备七百守军。


    这样的配置守城真的捉襟见肘。


    史昭站在城墙上苦思破局之法，想来想去除了死守没任何办法，主动出击是不可能得，在双方单兵作战实力同等情况下，两千对阵五千没任何胜算可言。


    ......


    距离不远的叛军军营，叛军首领土的邯开完军事会议。


    “传令下去，今晚子时趁守城敌军松懈之时调遣3000将士攻打武威南门，另外派遣斥候关注其他各门，待南门战事吸引其余各门守军增援时，着1000将士趁机攻打最弱一门，务必拿下武威城。”土的邯下了最终的作战命令，他不打算给史昭任何喘息的机会，稳赢的一场仗，作为凉州本地将领，武威目前防守兵力他一清二楚。


    “大人，末将还是觉得应该三思。攻下武威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守住，如何夺取凉州，刀兵一起咱们就回不了头了。”土的邯手下一名校尉担忧道。


    “校尉，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不妨和你说实话，鞑靼人已经找过本将，只要咱们拿下凉州，他们就会派兵南下，到时候你以为大夏能顾得上咱们？更何况凉州本就是咱们吐蕃人的领地，只要成功就一定有人追随本将军。”土的邯信誓旦旦的说，难怪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校尉无语问青天，人家鞑靼人不过是把你当棋子，让你牵制住朝廷的军队，好趁机夺回漠南，难以想象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等蠢猪上司，可惜现在想回头也不及了。


    “将军，为何？”校尉不死心的问，他至今没想明白土的邯为什么要反。


    “呵呵，为何？大夏从前朝手里夺回凉州，一直没把咱们当自己人看，不然为何咱们被汉人称作土军，咱们吐蕃人的赋税也比汉人多出三成，既如此索性把汉人赶回中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本将振臂高呼，我吐蕃儿郎必会追随。”


    年轻校尉无言以对，因为土的邯说得是事实，大夏朝廷处处提防着他们这些吐蕃人。


    “唉！希望能够顺利吧！“


    .....


    是夜，叛军不费吹灰之力攻下武威，屠杀城中汉人千余，凉州都督史昭战死。


    凉州乱！

 第183章 武威乱局(三)

    武威陷落两日后。


    京城，一封信件传入兵部，正是凉州都督史昭的求援信。


    因漠南打了打胜仗心情不错的兵部尚书陈文升直接被史昭传来的信息弄了个透心凉，凉州土军造反？土军就那么点人竟敢造反？


    作为兵部尚书他对大夏各地防卫力量一清二楚，正因为清楚才难以置信。很快联想到最近兵部针对河套一系列的动作，这位老谋深算的兵部尚书遍体生寒，失策了。


    陈文升二话不说直接进宫。


    ......


    勤政殿内，雍乾帝脸色阴沉，他也没想到凉州土军竟敢如此大胆，震惊之后立马想到的就是得赶快弄清楚武威有多少兵力。


    “陈爱卿，武威还有多少兵马？史昭折子上写的仅剩两千守城军？”


    陈文升苦笑，陛下这时候起疑心病，史昭的折子都摆在您的龙案上了，拱手道：“陛下，漠南一战首先调动的就是凉州的防卫兵力，前些日子兵部已下了文书令原先驻扎在高阙的将士北移至漠南。史昭信上说的两千人应是属实，且陛下看到没有？史昭言说已向高阙求援，只怕会扑个空。”


    雍乾低听完面色露严峻之色，陈文升的回答让他预感武威只怕凶多吉少。


    哪有那么多以弱胜强的战例，战争往往比的就是人数，就拿漠南一战来说他直接投入十万兵力，根本不担心拿不下来漠南，然而现在后遗症来了。


    “如此说来武威有可能已经被叛军攻占？”即使心有猜测他还是不甘心的问出来。


    陈文升苦笑。


    砰，雍乾帝拳头重重砸在龙案上，怒道：“这个土的邯到底想做什么。”憋屈啊！五千人就敢造反。


    “陛下，漠南！想必漠北鞑靼已经派人和这厮接触，趁凉州防卫空虚之际反叛，一南一北互为犄角，老臣担心的是叛军所图恐怕不止一个武威，凉州岌岌可危啊！”


    雍乾帝面色阴沉，有些事情陈文升一点破他也就会意，问题的根源还是漠南。


    “戴荃，召内阁，六部尚书，忠顺王，北静王议事。”


    雍乾帝最大的优点就是每临大事都不会轻易决断，必得先让倚重的大臣群策群力后再行决策。


    千万不要无所谓这个优点，天子手握重器，但其实也就普通人，如果遇事不听人言，不纳谏，国家必会出乱子。


    很快，内阁三首辅，六部尚书，忠顺北静二王齐聚，雍乾帝让陈文升把史昭的求援信给诸人传阅。


    “皇兄，只怕武威已经没了。”忠顺王看完第一个说话，他眉头紧锁，真是多事之秋！忠顺王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当年还是十三皇子时驻守过凉州，深知当地复杂。


    雍乾帝看一眼忠顺王，叹道：“十三弟，父皇当年若采纳你的提议解散土军必不会有今日之祸。”到这会，一些当年的事他也想起来。


    忠顺王摇摇头，“凉州的根本不是土军，而是我汉人太少，吐蕃人太多，皇兄，没有今日土军叛乱，他日也会出乱子，问题现在暴露也好。如今之计要想想如何迅速平叛，防止叛乱蔓延。”


    雍乾帝点点头，“召你等前来就是为这事，武威被占，下一步必是整个凉州，朕还担心某些暗藏的宵小会举旗呼应。”


    北静王出列道：“陛下，从漠南调兵平叛如何？”


    “北静王爷，打仗的事你不懂不要胡言，漠南才被收回，十万大军防卫起来尚且捉襟见肘，此时从漠南调兵漠北鞑靼必会南下，你以为武威乱局是巧合么？”北静王才说完忠顺王立即反对，指责他不知兵事。


    北静王时年不过二十余，对兵事的确不是很懂，暗暗后悔失言。然而被忠顺王数落也不恼怒，露出微笑很有风范的道：“多谢王爷指点，某失言了。”


    “哼！”忠顺王冷哼，他最瞧不上北静王道貌岸然的模样。


    雍乾帝微微一笑，心想你北静王要知兵事朕岂能容你？“皇弟，言重了，北静王爷也是心忧国事，诸位爱卿有何建议？”面前难题还没解决，雍乾帝替北静王说话后询问其余大臣的意见。


    户部尚书出列道：“陛下，忠顺王爷所言极是，老臣以为必当迅速镇压叛军，但倘若武威被占从哪里调军呢？”他的“迅速”二字里面还包其他意思，户部要没钱了，你要打个一年半载哪能受的了。


    调兵的事自然要问兵部，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陈文升。


    陈文升知道兵部逃不掉，其实刚才他就在脑子里筛选过凉州周边的防卫力量，西北不可能动一兵一卒了，唯一可选的只有东和南。


    “陛下，可从兰州调一万兵马，加上凉州当地残余兵力，想必是够的。”兰州距离凉州很近，且兰州相对稳定成为陈文升的首选。


    雍乾帝点点头，他的想法和陈文升不谋而合，还是打算看看忠顺王的想法:“皇弟以为如何？”


    “陈大人的安排臣弟并无异议。”


    “诸位爱卿呢？”


    “臣等附议。”


    所有人都不反对，那就是定下了方案。


    “那好调动文书兵部八百里加急送去兰州。”雍乾帝拍板。


    陈文升问：”陛下，还有一事，这一万人交由史昭统辖还是从兰州调派一名将领？”有兵无将也不行还是要说好。


    雍乾帝想了一会说道：“交由史昭吧！这一万兵马直接归属凉州卫，令兰州另召一万士兵补齐缺口。凉州防卫空虚，吸取教训日后凉州卫招兵皆招我汉家子弟。”


    吃一堑长一智。


    到此，也算有个章程，雍乾帝揉揉眼睛准备结束朝议。


    正在此时，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走进勤政殿。


    “陛下，锦衣卫最新奏报，武威日前已被叛军攻占，都督史昭战死。”


    嗬！牟斌的话将一众大臣才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武威真丢了？都督史昭战死？那岂不是凉州陷入无主的局面？


    雍乾帝目光冰冷的看着牟斌，这时候来和他说武威没了，史昭战死，早干嘛去了？


    ”牟斌，锦衣卫就是这样帮朕监察天下的？叛军造反那会怎不见你锦衣卫的奏报？“天子怒，憋了很久的火气在这时候发泄出来。


    牟斌跪倒在地，锦衣卫的确疏忽，他就是个背锅的，作为指挥使哪能管得到凉州那么远。


    到底是心腹，雍乾帝终究没有处罚牟斌：”滚，凉州乱后，你亲自去趟，给朕好好整顿凉州锦衣卫。”


    牟斌躬身退出。


    牟斌出去后，雍乾帝道：“陈爱卿，恐怕要从兰州调将了。”


    先前议定的是由史昭带兵，现在史昭死了，凉州军政主官死了，就算从朝廷调人一时间也没合适的人选。


    “皇兄，臣弟有一人选举荐。”忠顺王不待陈文升说话。


    忠顺王站出来时，雍乾帝瞳孔一缩，他这个皇弟想借机安排他的人？倒不是怀疑他有什么企图，忠顺王对他还是很忠心的。


    北静王和其他诸臣均感诧异，忠顺王这时候想安插自己的人？


    忠顺王微微一笑，他哪能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臣弟推荐宁国府贾蓉，据臣弟所知他如今正在凉州，臣弟很欣赏此子，漠南一战一马当先，屡立战功，就是年纪尚小，正好趁此次凉州之事历练一番，臣弟很期待我朝能出个冠军侯啊！”


    忠顺王说得霸气，凉州乱局拿来给贾蓉历练？


    ........

 第184章 武威乱局(四)

    “陛下，不可。”北静王站出来反对，看向忠顺王道：“王兄何意？”


    北静王语气有些许恼怒，在他看来忠顺王明显居心叵测。贾蓉说到底是四王八公一系的子弟，凭借漠南之战初显名气。此子在他看来只要悉心培养，日后必定是他们一派的一员大将。捧杀，忠顺王绝对是在捧杀。


    让贾蓉负责带兵平叛，看起来是在提携后辈，但贾蓉经验尚且不足，一个莫弄不好有可能会折在凉州。


    “呵呵，何意？字面意思。”忠顺王语气淡淡的说，不屑争辩。


    一直没有说话的礼部尚书钱鹤站出来持反对意见：“陛下，老臣也以为不可，此子尚且年幼，不可拿国家安危开玩笑。”


    他用“国家安危”四个字替贾蓉转圜，希望打消雍乾帝的想法。


    这个提议要是别人提出来雍乾帝可能不会在意，但忠顺王不同，他在皇帝心里有不寻常的地位。想想那个不错的少年人，钱鹤不想他过早夭折。


    “咳咳，陛下老臣看还是在兰州选一良将吧！”陈文升附和，显然也不敢拿凉州冒险，他一心求稳。


    雍乾帝坐在龙椅上，看不出喜怒，实则心里哭笑不得，这个皇弟哟！还以为是想安插自己的人，原来在算计四王八公一派。


    同不同意呢？老实说有些动心。帝王之道重在平衡，漠南一战王子腾手握重兵，前一阵子已有军报说拿下了漠南全境。


    他并不担心王子腾会有不臣之心，但是四王八公凭借此战朝中好不容易平衡下来的稳定局面被打破，失去平衡不是一件好事。倘若贾蓉....？


    雍乾帝下意识摇头，企图打消这个想法，天子富有四海，亿兆黎民，怎可因为对方打了胜仗就要算计人家后辈，那样气量也太小了，更何况贾蓉是他看好的后辈，勋贵中难得有出彩的少年人。


    想到这些雍乾帝直视忠顺王，企图看透他的内心，问道：“皇弟，你是认真的？”


    忠顺王肃然而立，点点头。


    ”因何？给朕一个理由。”


    显然之前忠顺王的理由没有说服他，这个皇弟一路走来始终坚定站在他一边，事事帮他谋划，是个为国为民的贤王，他不太相信因为派系之争就要对国家的未来下手，


    “皇兄，国朝无后继大将。”忠顺王简单道。


    雍乾帝明白过来，是啊！大夏还没有后继大将。


    尽管国力强大，但雍乾一朝延用的还是太上皇留下来的老人，为何要打压四王八公集团？不就是不想用太上皇留下的人么？


    想想贾蓉那个小子，貌似和其他四王七公并不亲近，这两年要么就是读书，要么就是做生意，要么就是玩女人，还真不一样，他不也是因为了解才欣赏这小子么？


    思虑良久，雍乾帝下定主意看向吏部尚书问：“吏部此次对贾蓉拟定的封赏出来了么？”


    吏部尚书出列启奏道：“额，陛下还未拟定。”心道不是说用军功换回元妃么？突然问这个作甚。


    \\\"嗯？为何？”


    “陛下，上次贾家不是说愿用军功换取......?\\\"他不好往下继续说，涉及雍乾帝的私事。


    雍乾帝会意，有些恼怒：“朕不是说了赏罚分明？”


    吏部尚书头痛，你是说过可是没有说清楚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装大方，以前也没碰上过这种事。


    瞪一眼吏部尚书雍乾帝开口：”既如此朕来安排，擢升五品龙禁尉贾蓉为四品明威将军，暂领凉州讨逆一事，兵部从兰州调兵1万皆归其节制，钦此！”


    对于这道任命，朝臣反应不一。


    北静王、钱鹤面色沉重，四品将军可不好当，从五品捐来的龙禁尉到拥有实权的五品将军步子跨的太大容易闪着腰，更何况负责平叛。雍乾帝的意思几乎是在说，看到没？朕赏罚分明就看你能不能接住了。


    兵部尚书等人只是微感诧异，这个贾蓉不简单！不过陛下到底对他持什么态度？简在帝心还是捧杀？


    内阁三首辅眼观鼻鼻观心，大夏朝到雍乾帝一朝，中央集权已达到顶峰，内阁首辅参政议政，并没有前朝首辅那么大的权力。


    雍乾帝看看阶下众人，微微一笑，土的邯叛乱初时他的确震惊，但到现在反倒想看看那个少年能不能创造奇迹。大不了到事后从漠南把中路军苏建召去凉州给他擦屁股。


    不过，鞑靼人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着令王子腾派人把鞑靼王子、公主、王妃等人押送进京。”你不是想南下么？朕先把你们的小王子囚禁在京城。


    对于皇帝的安排众人也无异议，事情聊完也就散了，凉州事情虽大，但大夏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


    不久后，凉州叛乱的消息传遍京城，随之传出的还有贾蓉的任命。


    京中百姓对凉州叛乱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大夏各地哪年不发生一两次叛乱，不过是增加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谁领兵关系都不大。


    荣宁两府众人听到消息皆瞠目结舌，那个第一次出征的蓉哥儿如今要掌兵一万余人？四品明伟将军只比珍大爷的三品威烈将军就低一品，不过那可是拥有实权的将军，意义不一样。


    史湘云、黛玉、探春三女惊喜之余更是浓浓的担忧，和先前不一样，这次夫君可是独自掌兵，他能行么？


    不待贾府众人高兴一会，很久没登门的北静王竟然来了，贾家几位主事的男丁接待。虽然不知道具体谈论了什么，但等北静王走后，原本兴奋的贾府安静下来，因为有小道消息称蓉大爷的升官不过是忠顺王的捧杀，北静王对蓉大爷能平定叛乱并不看好。


    接下来，京中勋贵一个都没有登门贺喜更加印证了小道消息的真实性。才安稳不久的贾府又笼罩上一片阴霾，皇帝终究不放过贾家么？


    贾府头一次觉得升官原来也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一时间人心浮动。


    当日史湘云、林黛云搬出大观园回到宁国府，因为贾敬从玄真观外传回命令，让两女回宁国府管理好内宅事务，安定住人心，等待时局变化。


    这一次连贾敬也看不出雍乾帝的真实想法，捧他孙子还是踩他孙子？


    ......


    贾蓉外宅，尤青竹、秦可卿、李师师、苏胖子、苏小婉在正厅接待上门拜访的冯良。


    尤青竹小腹微微隆起，脸上写满担忧，自夫君出征她没一日安的下心来。


    冯良在钱鹤到京时搬出去侍候在恩师左右，现在上门为的就是贾蓉的事。


    “恩师言说此事对贾兄未必是祸事，贾兄既然弃文从武，只要平定凉州叛乱，贾家就能真正重回真正武勋之列，恩师还说这是天子对贾兄的考验。”


    然而几女对贾家能不能重回武勋并不关心，秦可卿后悔道：“早知今日便不该回京。”


    ”妹妹，你觉得以夫君的性子能不回京？“李师师黯然，青楼见惯了花天酒地的富家子弟，她宁愿夫君过着那样的日子，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又看看尤青竹安慰道：”姐姐，你不要太过忧心，夫君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安全回来。”


    尤青竹勉强一笑，她好想夫君，想念他的胡言乱语。


    苏胖子坐在一边看着贾蓉的几个红颜知己叹口气，贾兄的命太苦了，还不如回来和他合伙做生意。


    ......

 第185章 武威乱局(五)

    相比京城众人的担心，贾蓉这几日的生活极其惬意，和来时的日夜兼程追赶不同，返回武威的路上则更多像似在旅游一般。


    西北大地的无限风光令他精神大好，若不是玉门关还在张掖以西更远，他都想去一次玉门关领略下”春风不度玉门关“是何种风景。


    张掖和武威之间隔着大大小小的山川，这里地处祁连山北麓，处于山川和平原的交界处。队伍只能行进在复杂的山路之间。


    “姑爷，你和小姐晚上的动静能不能小点？”抱琴幽怨道。


    贾蓉在元春的马车里头枕在女子大腿上，他借故骑马太多闪着腰的由头，躲在元春的马车里。人家姑侄关系先锋营将士也不怀疑，就是焦大的黑眼圈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分。


    “抱琴，怎么你也想要？”贾蓉坏笑道。


    抱琴气恼，她算是见识了贾蓉嘴贫到何种程度，而且不要脸，抱怨道：“小姐，你看他。”


    元春温婉的轻轻敲一下贾蓉额头，笑说：“你别总捉弄抱琴。”


    这几日元春觉得是她一辈子最开心的几天，没有任何束缚，没有背负，心仪的男子又日日守在身边，还有那事情确实容易令人着迷，终究她就是个女人。


    贾蓉挪了挪脖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闻着元春身上的芳香，窗外马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以及马蹄声都让他心绪格外安定，他打算到武威之后传信给王子腾要是漠南无事就直接回京，出来很久了。


    沉默半晌贾蓉问道：“元春你会抚琴么？”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


    “哼！姑爷，我家小姐琴艺极高的呢！你那两位奶奶也不见得比得上小姐。”抱琴看贾蓉很不顺眼，傲娇道。


    黛玉和湘云会不会抚琴？贾蓉还真没注意，师师和可卿的琴艺是极好的，两人如今是最好的琴友，贾蓉没事就喜欢听她们合奏。


    “蓉哥儿，此行没有带琴出来。”听说贾蓉想听琴元春倒是想给他弹奏，只是没带琴有些许遗憾，她的琴艺的确不错。


    “唉？私下里要叫夫君或者相公你又忘了。”


    “夫君，行了吧？”元春无奈，感觉贾蓉对让她喊他夫君有特殊的执念，做那事时也是，真真恼人的很。


    正在两人闲聊时，马车外传来小小贾的声音。


    “少爷，出事了！”


    贾蓉坐直身体，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头去，“出事了”三个字没有人喜欢听，皱眉问：“小小贾，什么事？”


    小小贾透过车窗看见元春优雅的端坐着看他，有些不好意的喊一句大小姐，然后说道：“影卫传来消息武威已被当地土军占领，武威方圆近百里的大小城镇均被占领，咱们恐怕不能回武威。”


    什么？贾蓉有些懵逼，武威被土军占领？


    “额？问题来了，什么是土军？”


    小小贾一脸黑线，少爷不关注重点的毛病又犯了，喂造反唉！


    噗呲，元春忍不住笑了,风情万种的白一眼贾蓉，“亏你还是校尉，土军指的是由地方土着百姓组建的军队，我朝西北有甚多这样的。”一副你还没妾身知道的多模样。


    贾蓉嘿嘿一笑，问小小贾：“那史昭呢？他是凉州都督应该带兵镇压叛军才是。”


    “唉，少爷有所不知，据传这次叛军突然叛变，凉州的兵力大部分都在漠南，仅有少量留守凉州，叛军正是趁着这时候才造的反，那个史昭已经在武威城破之时战死，真是一条好汉。”小小贾唏嘘道。


    听他这么说贾蓉收起笑容，史昭还是个很不错的人，此行对他多有帮助，没想到才过去没几天就死了。


    “现在是由谁带兵平叛？”


    “没有人，凉州本就兵力不多，史昭是凉州都督，都督死了底下人也都散了，朝廷尚未派兵。”


    这事确实比较复杂，土的邯一上来先把一周军政主官先干掉，凉州不乱才怪，毕竟群龙无首。其他地方的驻军没有调令也不能贸然参战。


    事到如今武威肯定是回不去了，贾蓉头疼才安生没几天就遇上这事，凭他手上几百号人也没打算参与进去，反正他就是个小小的校尉，天塌下来有雍乾帝顶着，现在没人镇压叛乱，过几天总会有的。


    “少爷，咱们是绕过武威直接回漠南还是？”小小贾问。


    贾蓉没好气道：“还是什么？咱们这几百号人靠什么打？别忘了少爷对你不能动刀兵的禁令还没解除。”


    “嘿嘿，少爷某不是那个意思。”


    贾蓉懒得理会他，吩咐道：“先让队伍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再把贾二，王五、老六几个人叫来。”


    “好嘞。”


    贾蓉坐回马车，微微一笑：“真是多事之秋，这事和鞑靼人没关系我名字倒过来写。”


    “噗嗤，蓉贾可不好听。”元春笑着打趣。


    “你不怕么？”贾蓉好奇，这时候还笑的出来。


    元春促狭地说，“夫君会保护妾身的不是么？才不怕呢！”


    抱琴晕了，小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她要是知道“恋爱脑”三个字，没准直接扣元春头上了。


    贾蓉装模作样的挺了挺胸膛，没什么比女人信任依靠男人更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们且坐会，我出去商议下接下来的行程。”


    “夫君且去吧!\\\"


    贾蓉点点头，出了马车，然后喊道：“贾二，把地图拿出来。”他要看看接下来走哪条路，直接去漠南。


    来到临时的会议地点，贾蓉直截了当的说：“想必你们都知道武威起了叛乱，原本打算先回武威等下一步的指示，看来现在也不能够了。本校尉的意思是不去武威咱们直接回漠北，你们认为怎么样？”


    当兵的谁都不喜欢打仗，因为会死人，何况先锋营又不是凉州兵，没必要留在这里做无畏牺牲，贾蓉的想法获得众人赞同。


    “我等听校尉差遣。”


    ”贾二，地图！”达成共识，贾蓉让贾二把地图打开研究起行军路线。


    “按照地图显示咱们目前在这个位置———金山镇，向北经过北乱山，沙山，大化尖即可进入开阔平原，然后咱们穿过民勤就能寻着来时的路线一路向东北行军，走大约半月便能到达高阙，到达高阙再设法联系上前线部队......”


    贾蓉一边看地图一边说出他的想法，娘的，来时也没觉得有多远，怎么现在看起来凉州离着高阙那么远，看来大夏西北真是兵力不足，不然也不会从凉州调兵。


    “有疑问么？”贾蓉问。


    “没有！”


    “好，那今晚咱们先在金山镇休息一晚，另外贾二把影卫放出去，打探下叛军情况，我估摸着下一步凉州很快就要乱起来。”刚才看地图的时候贾蓉顺便看了一眼武威，夹在两座山脉之间仅有东南——西北通道，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是往西北拿下整个凉州,嘿，鞑靼人也不笨嘛!


    ......

 第186章 武威乱局(六)

    八百里加急从大夏京城到武威需要多少天？答案是约莫需要四天左右的时间。


    那么四天时间能发生多少事情？


    四天的时间里土的邯带领的叛军连续拿下武威向西近百里内的所有大小城镇，其中包括金昌县城，金昌是土军占据除武威外的第二大城，而且叛军人数由五千扩展至一万人余人，再往西百里内均是高山峡谷，土军的下一攻占目标必是张掖。


    另一边，四天里贾蓉带领的先锋营，横跨北乱山、大化尖到达民勤，山高水险堪堪走了一百里余。


    当贾蓉打算在民勤县城休整一日之时，雍乾帝的圣旨到了。


    如果要问朝廷怎么知道贾蓉的位置？锦衣卫要发起狠来找一个人还是很快的，更何况贾蓉并未刻意隐藏行踪。


    而要说起来传旨的人也很有意思，乃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牟斌是雍乾帝的心腹，从潜邸时就替当时的雍王爷在暗中做事，雍王继位后晋升牟斌为锦衣卫指挥使掌管整个大夏的锦衣。


    凉州之乱锦衣卫有监察不力之责，牟斌被天子训斥，让这位锦衣卫头子深感脸上无光。雍乾帝本意是等凉州叛乱平定之后让牟斌亲赴凉州整顿锦衣卫，但他等不及了，那日勤政殿议事后牟斌便请旨出京，皇帝也不阻拦反而把给贾蓉传旨的任务也交给他。


    ………


    民勤郊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国府贾蓉于漠南一战勇立战功，朕心甚慰，今有凉州土军作乱，令百姓受难，朕宿夜难寐，敕命宁国府贾蓉为明威将军，统兰州一万兵马平叛，凉州境内所辖官兵皆由明威将军节制，钦此！\\\"


    牟斌找到贾蓉二话不说先宣读了雍乾帝的圣旨。


    \\\"贾将军接旨吧！\\\"


    牟斌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少年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锦衣卫衙门关于贾蓉的一切都记录在案！依稀还记得锦衣卫第一次关于贾蓉的记录是-淫母，这个勋贵子弟干着和京中其他勋贵子弟一样的事情！


    牟斌原本对于贾蓉并不在意，纨绔子弟罢了！可后来苏州一系列事情让贾蓉入了皇帝的眼，锦衣卫重新关注到贾蓉，天子在意的人便是锦衣卫重点关照的对象。所以锦衣卫记录贾蓉的文书越来越厚。


    而主人公贾蓉呢？什么心情？


    贾蓉此刻只想骂娘，雍乾帝真看得起他，节制凉州和兰州一万兵马平叛？他脑子抽到了么？


    从牟斌手里接过圣旨，贾蓉站起身问道：“陛下怎会下这道旨意？”


    牟斌不苟言笑，事实上作为锦衣卫头子，他对所有朝中官员都不主动交好，一个交好大臣的锦衣卫指挥使不是天子乐于见到的。


    不过对于雍乾帝看好的年轻人，他不去亲近但也不会得罪，淡淡道：“忠顺王推荐的你，北静王反对，礼部尚书钱鹤反对，但忠顺王最终说服了陛下。”


    买嘛批！贾蓉感觉到来自忠顺王满满的恶意，他刚于漠南立功马上就想来反制他，什么仇什么怨，我没惹你吧？


    相比于贾蓉的气愤，先锋营等人听到皇帝的旨意都彻底兴奋了，节制凉州兵马平叛？国朝有这样年轻的将军？他们校尉可是独一份啊。


    终究不可能抗旨，贾蓉将圣旨递给焦大，尽管极不情愿还是从身上掏出一百两银子递给牟斌笑道：“辛苦你千里迢迢跑来宣旨，这些就当作路费。”


    牟斌看着一百两面额的银票嘴角抽抽，贾蓉是第一个给他行贿的官员，敢向锦衣卫指挥使行贿？


    “贾将军可知某是谁？”


    贾蓉摇摇头，不就是个传旨的么？传完就走谁在乎你是谁。


    贾二有些无奈，贾蓉不认识他可认识来人，刚才还在震惊此人怎会出现在凉州。


    “咳咳，少爷，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贾蓉诧异锦衣卫？难怪看着衣服有些熟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锦衣卫。


    ”原来是牟大人，久仰久仰，这钱给你你就拿着，交个朋友，本校尉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


    贾二，小小贾、焦大还有元春好像挖个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有趣！有趣！”贾蓉的话连牟斌都忍不住笑，久仰？你分明不认识本使，虚伪！另外谁不知道你钱多。


    贾蓉见牟斌依旧只是笑却不接过，直接塞进他手里，而银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一千两面额的了。


    “敢问牟指挥，本校尉应该去哪接管那一万兵马？”


    雍乾帝说让他统领一万兰州兵马，关键是去哪统领呢？总不会让他去趟兰州拉过来吧！


    牟斌收敛笑意，看着手里的银票愣了愣，强行送礼？也不再推辞揣进怀里面不改色的说：“兵部八百里加急文书估计已送至兰州，兰州距武威四百余里，一万大军恐怕要四天时间，贾将军可去泗水镇等，那里是必经之路。“


    呵呵，贾蓉心想这钱花的值！本来嘛，板着个脸能套出什么信息？


    ”还有一件事需要讨教，一万兵马的粮草从哪里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万兵马从兰州过来，贾蓉不指望人家给兵还给粮。


    听到这个问题，牟斌嘴角勾起邪魅一笑，调侃道：“贾将军先前不是扬言钱多的花不完么？”


    额....！好家伙，听这意思皇帝不管粮，那打个屁的仗？老子是钱多，但一万人的口粮全让老子承担也担不起啊！


    牟斌见贾蓉的模样舒服了，却也不打算难为贾蓉，说道：“陛下的旨意是让贾将军节制凉州，自然整个凉州的粮草都供你调遣。“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枚印章扔给贾蓉，”这是军印，凭印章接管兰州兵马，也可凭此印章调动凉州境内一切兵马粮草和官员，用完后记得还给兵部。”


    贾蓉接过印章端详一阵，啧啧，大权在握的感觉瞬间就有了，就是印章也忒小了点吧？


    “贾将军，也许你觉得是忠顺王的算计，但一切都不重要，陛下对你期望甚重是真的，因此凉州叛乱还望你尽快平定。某不白拿你的银子，就当用这个消息和你换。”


    牟斌还有自己的事，说完也不多留，对站在贾蓉身后的元春行了一礼后，转身上马就要带着手下的锦衣卫离开。


    ”喂，你去哪？”贾蓉赶忙问。


    牟斌骑在马上拉过缰绳，看一眼贾蓉道：“锦衣卫办事不需要和贾将军交代，驾！”


    贾蓉撇撇嘴，切神气什么。


    回头对众人吐槽一句，“得，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走不了了，贾二，拿地图来，咱们先合计合计。”


    “是，将军！”贾二激动地大喝一声，啧啧，不容易啊！府里出了少年将军。


    继而先锋营将士拜倒朗声高呼：“我等，参见将军！”


    “蓉哥儿，恭喜！”元春很开心，这是她入宫多年梦寐以求的不是么？没想到今日实现了。而且她注意到最后牟斌虽向她行礼但却不是跪拜礼，各种意味已经很明显：天子答应了贾家的请求！牟斌不用行君臣之礼，所以对她来说无异于双喜临门。


    “他娘的，将军是比校尉听着提气。”


    ......

 第187章 民勤会议

    打仗怎么打？贾蓉没有经验，做手术他行，但指挥一万人的军队实乃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漠南之战不过是借着热气球找人，真正大的方略还是王子腾和苏建等将军决定，贾蓉表示此刻他急需一位军事专家。


    把元春送进马车贾蓉就和贾二，小小贾、王五、瘸子、老六、焦大围坐在地上看起地图。


    牟斌说让他去泗水镇等兰州方面的军队，老实说泗水镇在哪他都不知道。


    在地图上找了半天才定位到泗水镇，从简陋的地图上大概能看出，泗水镇距离武威还有八十里，而兰州距离泗水镇还有近四百里。


    贾蓉心里吐槽，一支一万人的军队说起来是拿兵部给印章就能接管，哪有那么容易，就拿先锋营来说，那时候他还是打了一架才勉强能指挥，一万人，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打个遍吧？天方夜谭。


    而且叛军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攻占哪些地方他也是两眼抹黑，打仗先打的就是信息。


    贾蓉看了地图半天才抬头看向众人。


    \\\"某初步想法，第一:小小贾带领你的连队和影卫负责收集信息，主要是叛军的人数，占领了哪些地方，各占领地的守军有多少;第二:贾二先率领你的连队带军印去泗水镇接应兰州方面的兵马，接到后令队伍驻扎在泗水等本将军弄清楚状况先，咱们不打无准备的仗;第三:瘸子和老六各自带领队伍先行往张掖方向叛军最前线，打游击和散布朝廷平叛大军将至的消息，目的是迟滞叛军的行动，把战火控制在张掖以东;第四:王五的连队着便装深入叛军占领地看看能否将原本在武威打散的守军召集起来，他们熟悉凉州，而且兵么多多益善。\\\"贾蓉零零散散将他的初步想法说出来。


    \\\"现在有问题问，需要补充的也可以提，本将军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虚心纳谏！最重要的是达成共识。\\\"


    小小贾率先摇摇头，刺探情报是影卫的拿手活，贾二也表示没有问题。


    瘸子看小小贾和贾二都表示没有问题，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笨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校………额将军，敢问打游击是什么意思。\\\"散布消息他会，可打游击是啥意思真不知道。


    贾蓉微微一笑，他也是看到凉州一带地形复杂才想起来，按照前世看电视剧的经验临时发挥，解释说:\\\"简单的说就是袭扰敌人，咱们现在人少没办法展开大规模作战，但不代表什么都不能做，举个例子:比如遇着叛军人数比咱们少就上去消灭掉，要是人比咱们多趁敌军休息上去放几箭就跑，等敌军放松戒备又上去偷袭一下，总之不直接和多余我方的敌军对阵，不断骚扰迟滞对方的进攻。凉州多山地，躲起来很容易！\\\"


    具体的游击战法贾蓉没研究过，不过运用在对付凉州叛军身上够了。


    \\\"嘿嘿！将军这个很流氓，卑职很喜欢。\\\"瘸子听完笑嘻嘻道。


    \\\"不要掉以轻心，不要指望能消灭多少敌军，等大军到了我给你一千人马专门打游击，还有所有人把身上这身皮扒了换成便装，穿这身军装别回头被叛军围了。\\\"贾蓉担心瘸子和老六掉以轻心提醒着。


    瘸子和老六深知贾蓉提醒的对，纷纷点头。


    \\\"将军，召集起来的凉州兵带去哪里？\\\"王五问。


    \\\"我估摸着分散的凉州兵不会很多，大部分应该都战死在武威，王五其实你可以这样，一边收拢部队，一边和瘸子、老六一样在敌后打游击，不断发展队伍，等大军真正到来没准能起到意外的效果。\\\"现在要指定个收拢残兵的地方贾蓉也定不下来。


    经过一番思虑，贾蓉没先前的担忧，反而觉得这些土军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凉州本就没多少土军，我把整个凉州给你又怎么样？大大小小的城镇要不要派兵驻守？除了南面的祁连山，其他几个方向都被大夏包围，图什么？或许真被鞑靼人利用了？


    \\\"小小贾，派几名影卫，去漠南给王总管传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分兵南下，这边我能应付，严防鞑靼人趁着凉州动乱南倾，凉州土军或许是鞑靼人下的一步棋，目的就是声东击西。\\\"尽管王子腾分兵南下的几率不大，贾蓉为防万一还是要提醒他，不然鞑靼人趁机南下就搞笑了，对付鞑靼人可比收拾个土军困难。


    “将军，把咱们都分出去，您自己呢？”王五反应过来，方才贾蓉的安排并没有提到他自己。


    贾蓉听到王五的疑惑，也不打算隐瞒：“本将军打算去武威转一圈。”


    反正等兰州大军到来还需几天的时间，贾蓉想着先乔装打扮一番去武威了解下情况。


    众人闻言都震惊于贾蓉的胆大，武威可是叛军的大本营啊！


    “不用担心，化装成吐蕃人进去无碍的”


    听小小贾打探的情报是一方面，想要更了解武威的情况还得他亲眼去瞧瞧，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纸上谈兵，虽然他的安排看似合理，实则一切都要跟着实际情况做调整。


    “少爷，那我和你一起去？”小小贾有些不放心道。


    “也行，你先将你的人安排出去，化整为零打探消息，之后咱们在武威城外汇合，一起去泗水镇。”反正都是打探消息，小小贾跟着他也行。


    “还有什么疑问或者某方才安排有不赞成之处？”


    “少爷，老奴有一点需要提醒你。”一直没说话的焦大这时候开口。


    众人闻言都看向焦大，他们觉得贾蓉的安排并无不妥之处。


    “粮草。”焦大吐出两个字，继而道：“方才那个指挥使虽说了凉州境内粮草悉数由少爷调拨，但粮草具体位置在哪？武威肯定有不过现在在叛军手中，凉州不似中原大城小城隔得相对近，而凉州地广人稀，少爷你要提前想好粮草从哪里调派。”


    焦大说的是一个现时问题，大军要吃饭，兰州距武威并不远，这么短的时间从哪里取粮是个大问题。


    贾蓉点点头，很现实的问题，人是铁饭是钢，要是没粮还打个屁的仗，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头疼。


    这时候贾二在一边道：“少爷，你还记得苏家么？”


    “嗯？那个苏家？”贾蓉没反映过来。


    “咳咳，苏胖子。”贾二提醒道。


    “胖子家怎么了？”


    见贾蓉还没领会，贾二直接说：“苏家在凉州也有生意，而且也涉及粮食生意。”


    贾蓉眼前一亮：”你是说苏家有粮？”


    贾二会心一笑，贾敬先前让影卫保护贾蓉，影卫自然把苏家调查的很清楚，“西北历来缺粮，中原和江南富商有不少在西北开设粮食生意，以少爷和苏家的关系不管是去借粮和买粮想必不难。”


    没想到啊胖子家生意做这么大，从江南到西北跨越千里，可是怎样联络上苏家在凉州的话事人？


    “嗯，只是到哪去找苏家的人？”贾二提出来的建议，他肯定知道苏家生意的分布。


    “武威城！”


    “也是武威是凉州第一大城，苏家在凉州的总部肯定在武威，看来本少爷和胖子家真有缘啊！”贾蓉笑道。


    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问题，武威被叛军占着啊！倘若苏家的粮食存在城内那岂不是要先把武威打下来才能有粮，否则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运粮出城。


    ”小小贾你们连分出五十人，贾二你们连也分出五十人，这一百人交给老六，你带着这些人持本将军盖有军印的文书往张掖方向去，沿途民了、山丹、高台、临泽等几个县让他们各准备好两千士兵十日的口粮。“贾蓉不打算把希望单独放在苏家身上，做好两手准备。


    粮草的事情算是有初步的方案，贾蓉再问：“还有问题么？”


    “没了将军....少爷！”


    “好，那咱们就出发，吩咐所有人换下盔甲。”


    也幸好贾蓉他们之前是往北走，不然五百身穿大夏军装的队伍大概率会被叛军发现。


    诸人散下去安排，贾蓉回到马车内。


    刚一登上马车元春就激动的凑上来主动抱住贾蓉。


    “唉！元春你怎么了。”


    “小姐，你矜持点。”抱琴无力，她好想眼瞎算了。


    “夫君，方才那个牟斌没有跪拜我呢！”元春腻腻的说，很幸福。


    贾蓉明白过来，感到好笑，他也注意到了，一手拍在元春的翘臀上说：“哦！早说了你不用回那什么皇宫。”


    “嗯！”元春突然被袭击，情不自禁轻哼出声。


    抱琴：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刚才我听见了啥？


    “夫君，你真坏，哼！”


    贾蓉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元春，几个女人里面，虽然元春年纪比较大，但最像小女人，真真颠覆认知，贾政那个正经人能养出这样性格的女儿？


    “夫君坏不坏你还不知道？对了，咱们要回头了，我的意思是先去武威看看情况，你跟着我还是让人把你送去张掖先安顿下来？”现在可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贾蓉一边脱下盔甲一边说，他也要换上便装。


    “危险么？”


    “抱琴把我的衣服取一件出来.......危险？叛军大本营肯定危险的。”


    “那妾身要去，死也要死在一起。”


    贾蓉翻个白眼，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那就死在一起，来替夫君把衣服穿上。“


    ”呸！什么死不死的，小姐、姑爷你们正常点。“


    元春从抱琴手里接过衣服给贾蓉穿上，替他把散乱的头发重新打理一番，”抱琴，你呢？让你家姑爷给你送到张掖？咯咯！”


    “小姐，你去哪我就去哪！”她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张掖。


    “都去，正所谓灯下黑，到时候咱们化个丑妆不会出什么乱子。”贾蓉寻思还是都带在身边安全些，再者把两个女子放到张掖他还容易分心。


    .......

 第188章 武威

    两日后，武威城外。


    贾蓉带着元春、抱琴、焦大和小小贾穿着吐蕃人的服饰混在进城的人群里面。从民勤定计之后贾蓉便带着几人骑马日夜兼程往武威赶路，一路上经过不少被土军占领的城镇。


    怎么说呢？到处都是难民且汉人居多，土军不知道和什么仇什么怨攻下武威后大肆杀戮汉人，从沿途难民口中得知武威的汉人至少被屠杀了一半，因此凉州其他地方的汉人闻讯都拖家带口离开凉州往周边的大夏城镇迁徙。


    贾蓉第一次见识到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后遗症，老实说饶是他两世为人都不禁怒火中烧，汉人百姓有什么罪？


    他不是冲动的人，如果先前接到雍乾帝的圣旨还有不情愿的地方，见识过百姓的惨状后坚定了他消灭叛军的决心，各国各种族间的斗争哪朝哪代都有，然而屠杀平民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也是贾蓉不能容忍的。


    武威城的守卫严格了很多，想要进城都得经过严格盘查。


    “喂，看见没？那城上挂着的就是凉州都督史昭的人头。”


    “可不是，太惨了，据说攻城那天他坚决不投降最后身中数十箭而亡，可惜了一代人杰啊！”


    ”城里那些汉人就惨了，他不投降，土军就把气撒在汉人身上，听说杀了不少人呢！”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被那些个土军听见有你们好？城外乱葬岗这几日可吸引了不少豺狼去觅食，你们要不想被扔到那里趁早闭嘴。”


    “唉！打仗，打仗，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这几日土军大肆抓取年轻壮丁，又有不少人要死。”


    .....


    人群中的贾蓉听着周围人的讨论，仰头看向城门上高挂的铁笼子，烈日照在笼子上折射出光亮，依稀能看见斑驳的血迹。


    感受到手臂一紧，贾蓉看向身边的元春，女子脸色有些发白，她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人死后头被砍下来着实难以接受。


    贾蓉拍一拍女子紧握的玉手，示意放松。


    “夫...夫君你一定要救下来那个人。”元春声音颤抖同情的说，她指的是史昭。


    贾蓉点点头，先不论史昭坚决守城造成土军城破后屠杀汉人对不对，但作为军人死战不退，战死沙场，值得他尊重。


    安慰完元春后，贾蓉轻声吩咐：“焦大，小小贾一会倘若出意外一定要保护好元春和抱琴。”


    焦大和小小贾也是面色沉重。


    “少爷，这时候老奴不建议进城。”焦大伸头看看前面就要临近的城门，试图劝阻贾蓉。


    然而贾蓉依旧坚持：“不行来都来了，某要进去看看里面的现状。”


    “少爷为何一定要坚持入城？”小小贾也不是很理解，想要了解凉州现状一路过来该了解的也了解了，为何要冒着被土军发现的风险进城。


    贾蓉微微一笑，“我想看看城内民心是在我大夏还是叛军，某不信吐蕃百姓愿意跟着土的邯造反。”


    很强大的理由，焦大和小小贾无言以对，他们放弃劝说，焦大道：“倘若出意外我和贾如断后，少爷带着大小姐先走。”


    “小心点没事的。”


    很快前面的排队的人陆续进城，轮到贾蓉一行人。


    “站住，干什么的？”守城的士兵拦住例行盘问。


    “唉，这位官爷，我们过来做生意的，你看这些都是我们的货物。”焦大上前笑呵呵应付士兵，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往士兵手里塞了一张百两银牌。


    士兵感到手里多出东西，下意识看一眼，心里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百两的银票，眼神转过贾蓉一行人，见他们都是穿着吐蕃的服饰。


    “嘿嘿，官爷行行好！”


    此时士兵已经打算放贾蓉等人进去，但是他最后的一丝理智迫使他疑惑道：“做生意？做什么生意？现在兵荒马乱的。”


    “嘿嘿，粮食生意，来来来官爷你看，这些都是小的从大同拉来的粮食，准备卖给武威的商户，说不定能小赚一笔。”焦大边说边拉着士兵就来到拉货的车边打开一个袋子，里面露出白花花的大米。


    士兵看到马车上确实装着粮食，心里的戒心又稍稍放下，继续打量贾蓉几人，最终视线停留在化着丑妆的元春和抱琴身上，“她们是谁？难道你们商人出门还带着女人？”


    焦大并不担心，反而装作很开心的模样拉过贾蓉道：“官爷有所不知，看到没这是我儿子，那两个是老汉的媳妇。”说完装作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小声说：“从汉人那里买过来的准备回去给老汉生几个大胖小子。”


    贾蓉猛翻白眼，焦大可以啊！


    元春和抱琴听了焦大的话，脸都红了，什么大胖小子，老不正经。


    果然，士兵听了哈哈大笑，”你老汉好福气，两媳妇也不怕把你儿子累着了。“


    “嘿嘿，不怕不怕，他体格好！”


    贾蓉：........


    问了半天又有一百两银票打底，士兵尽管知道焦大没全说真话，但看看也就五个人出不了什么事，而且最近这样的人多了去，他赚了不少。


    ”进去吧！最近不太平你们卖了粮食早点离开。“


    焦大连忙点点头，懊悔道：“唉，要不是但心粮食砸手里，老汉直接回去五和镇了，我们那个穷乡僻壤要不了这么多粮，还买不上高价。”


    士兵哪有心思听焦大抱怨，五和镇让他戒心更少一分，不耐烦摆摆道：“去吧，去吧，后面还有人等着。”


    “啊！好好好，不妨碍您办差，儿啊快赶车进城，咱们争取天黑前卖掉出城回老家，做完这笔买卖今年就不出门咯！”


    “哦!好的爹。”贾蓉没好气应付一句。


    元春差点没崩住笑出声，暗暗翻个好看的白眼，夫君作怪的很。


    就这样焦大赶马车进城，元春和抱琴在后边跟着。


    说到底还是那一百两银子起了作用，毕竟一车粮食全买了都不值几个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如果不行说明钱砸的不够多。


    “焦大叔可以啊！你这活计比我们影卫还利索。”刚进城小小贾再也憋不住调侃。


    “哼！老夫混迹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小试牛刀而已。”


    小小贾撇撇嘴很不屑，说你胖还喘上了。


    “好了爹，你去找个地方把粮买了，天黑之前城门集合。”


    噗！元春、抱琴、小小贾再也没忍住笑出来。


    特别是元春，这样冒险的经历让她有些小小的兴奋，心境打开不少。


    ”额，少爷，这些粮食值几个钱。“焦大没在意众人的调笑，贾蓉让他去卖粮他不乐意。


    ”爹，蚊子再小也是肉，攒了银子日后给你孙子花。“贾蓉没好气地说，显然记恨上焦大在城门口时喊他儿子。


    ”要死了，蓉哥儿你正经点。“元春娇嗔道。


    虽然的确是贾蓉媳妇，但是生大胖小子还是很让她羞涩。


    .....

 第189章 打探

    打发焦大去卖粮食后，贾蓉带着元春、抱琴和小小贾在武威城中找了一处酒楼，打探消息么！人多的酒楼是最好的去处，天南海北的人都汇聚的地方。


    第二次来武威城贾蓉明显觉得比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不同，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显然是战后遗留下的创伤。有限的一些商贩在沿街摆摊，更多的商铺则是大门紧闭，最为重要的是汉人面孔比较少。


    贾蓉走进一家距离城门口最近的酒楼走进去。


    “哟！客官你来了，吃饭还是住店。”刚走进门就有一个店小二模样打扮的年轻男子迎上来。


    估计是靠近城门的原因，酒楼的人流量还不错，贾蓉觑寻一番回到：“给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吃饭。”打听消息不可能要个雅间。


    “好嘞几位客官这边请。”店小二带着在前面将贾蓉指引，往酒楼二楼上去。


    来到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贾蓉先掏出手帕给元春和抱琴擦了擦凳子才示意两人坐下。


    “客官咱们酒楼每天迎来送往，这给娘子擦座位的您是头一个。”店小二适时的竖起大拇指赞叹。


    元春原本看到贾蓉地动作心里暖暖地，又听见店小二的夸赞耳垂微红，夫君的行为的确不常见，哪有男人给女人擦座位的道理，她自己都没想到给夫君擦呢。


    贾蓉看向元春微微一笑，这个动作是他前世带来的习惯，下意识地行为，坐下来说道:“店小二，我看你这酒楼生意不错啊！”


    “唉！客官您是刚来咱们武威吧？看您面生的很。”


    贾蓉点点头，酒楼的店小二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能看出他们不是本地人一点都不奇怪。


    “一言难尽啊！原本我们这酒楼日日爆满，如今别看这般其实也只勉强撑着罢了。”


    “哦？为何？”贾蓉装作不解。


    店小二看看身后压低声音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这才打过仗，不久前土军把凉州都督杀了，您进城时遇见盘查了吧？”


    “哦？叛乱？这是为何，土军不也是朝廷的军队么？”


    “嗨！什么朝廷的军队，吐蕃人年年闹事，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这不前两日土军对咱们这些做生意的还有老百姓强行征收什么战争税，但真是世道艰难啊！”店小二小声抱怨着。


    贾蓉皱眉，战争税？


    “我瞧着街上也没什么人，能收的上税？”


    “谁说不是，可是那些土军可不管，刀架在脖子上不交也得交，也为这，好多原先咱们武威城的百姓都逃出去了。”


    ”那你为何不逃？“


    “咳咳，夫君你别一直问先点些吃食才是，妾身都饿了。”元春看贾蓉一个劲的问，生怕店小二起疑心，娇嗔道，原本他们就是假扮的夫妻所以叫贾蓉夫君也没心理障碍。


    贾蓉会意打了哈哈：“对对对，好奇好奇，嘿嘿，娘子不好意思，那什么小二把你们店里的招牌拣几样给我们上，小小贾看赏。”


    小小贾拿出一枚碎银扔给小儿。


    “哟，客官您大气，小的这就给您安排。”店小二得了银子很高兴。


    贾蓉摆摆手，“不急，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是想来武威看看有什么生意，方才你说很多人离开武威我这买卖是不是不该做？”


    “害，您可以先物色着，我瞧这些叛军不长久，他们进城到处烧杀抢掠，弄得民怨载道，朝廷不可能不管，等朝廷派兵赶走城里的土军到时候您就可以做生意咯！毕竟咱们武威处在东西要道上不是？”店小二得了银子话匣子也打开不少。


    “咱们进城没听说朝廷军队要来。”贾蓉装作眉头紧锁。


    “客官您有所不知，小的听说北边正打仗呢！前几个月咱们凉州也调去不少兵力，不然这些土军也不能得逞，等北边打完，朝廷不可能不管咱们凉州。”


    “哟呵，没看出来，小二你看的还挺明白，放在军中可以当个将军。”贾蓉夸奖道。


    “嘿嘿，您抬举了，咱就指望赚几个钱娶一房媳妇，过几天太平日子就满足了。”店小二很有自知之明的说。


    “哈哈，老婆儿子热炕头，某也羡慕的紧呐！说这么多我也饿了，烦劳你去安排安排。”贾蓉问的差不多了示意店小二可以去安排吃食。


    “好嘞，你稍等！”


    等到店小二离开，贾蓉叹道：“看来民心可用啊！”


    “夫君，你真想老婆儿子热炕头？”元春笑盈盈的问，明显和贾蓉不在一个频道上，关注的点不同。


    贾蓉翻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


    “哼！”


    小小贾有些头皮发麻，怎么还演上瘾了。抱琴就笑笑不说话。


    “小小贾，你知道武威城里苏家的铺子在哪么？”贾蓉没忘记进城的另外一件事，找到苏家在武威的对接人，看看能不能弄些粮食，买是不可能买的，拿和苏家的分红来抵，日后找雍乾帝报账。


    小小贾摇头表示不知。


    “夫君真笨，找刚才那个店小二问问不就知道了？”元春逮住光明正大的机会一个劲的喊夫君。


    “也只能如此，天黑之前咱们要出城，找不到就按原先的计划，去其他县征粮。”


    没过一会，店小二就来上菜，贾蓉边吃边听周围人的议论，等到吃完大概也了解个大概。


    这些个土军造反都不专业，搞得民怨沸腾，不说打土豪分田地，学刘邦弄个“约法三章”总会吧？


    几人问店小二要了”苏氏“的铺子位置就离开酒楼。


    出了酒楼正好遇上卖完粮食的焦大，几个人寻着方向找过去。


    苏氏的门面很好找，苏家财大气粗开的店铺位置选的都是最好的，站在一家挂着\\\"苏记\\\"招牌的店门口，贾蓉知道到了，因为苏家的产业都有统一的标识，然而\\\"苏记\\\"也是大门紧锁。


    贾蓉上去敲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


    \\\"开门就知道了，你们家少爷苏洵是某的兄弟。\\\"


    话音刚落，吱呀门从里面打开。


    里面走出来个老者，\\\"你是？\\\"


    \\\"苏州，苏大，苏洵，苏小婉！\\\"贾蓉拿不出什么信物，只得报苏家人的名字，作为苏记的伙计总不至于苏家当代几个主人都不认识吧？


    \\\"不知阁下姓？\\\"老者疑惑，苏大，苏洵他知道，苏小婉想来是小姐的名字，女子的闺名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


    \\\"贾蓉\\\"


    老者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贾公子！\\\"。


    贾蓉奇怪了，\\\"你知道我？\\\"


    \\\"嗨！那哪能不知道，去年老朽去苏州报账时听老爷提起过，说您是咱苏家的贵人，肥皂和香水就是您的主意。\\\"


    哟呵！苏大工作做得可以啊！这么远的凉州都知道他这个大股东！贾蓉很满意。


    \\\"贾公子请进。\\\"老者将贾蓉往店里迎。


    贾蓉颔首，走进店里。


    \\\"怎么，生意不好做？大白天的关门。\\\"


    \\\"哎！一言难尽，公子，额还有这几位请坐。\\\"老者给贾蓉几人倒茶。


    \\\"前阵子土军造反就关了。\\\"


    \\\"你们苏记在凉州的主责人在哪？\\\"


    \\\"好叫公子知晓，老朽就是。\\\"


    这么巧？


    \\\"某此次找你是来借粮的，不知道我的话好使不？\\\"既然知道他是主责人贾蓉开门见山。


    \\\"借粮？\\\"老者疑惑。


    \\\"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明威将军，负责凉州军政大事。\\\"小小贾适时介绍道。


    老者惊异连忙施礼:\\\"原来是明威将军，老朽失礼了。\\\"


    \\\"起来吧！有多少粮可以给我？\\\"


    \\\"额，您要多少？\\\"


    \\\"够一万大军十日耗用！\\\"


    \\\"嘶！\\\"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人，\\\"敢问将军是用于平叛？\\\"


    贾蓉点头，没什么好隐瞒。


    老者皱起眉头，\\\"不瞒将军，苏记在凉州的粮食最多只够一万兵马三日嚼用。\\\"


    三天？三天就三天吧！总比没有好。


    \\\"在哪？不会在武威城内吧？\\\"贾蓉最担心粮食在武威城内，如果是这样就没办法了。


    好在，老者摇头道:\\\"不在，城外五里的地方有苏记一处隐蔽的粮库。\\\"


    贾蓉一拍桌子，肯定道:\\\"这些粮我要了，有问题么？\\\"


    \\\"自然没问题。\\\"老者很大气。


    \\\"不给钱有问题么？\\\"


    \\\"额！\\\"老者一脸黑线，有些为难，白给？


    \\\"噗嗤！夫君哪有这样的，世交也要明算账哩！\\\"见贾蓉都把老人家问懵了，元春好笑的解围。


    \\\"先给我吧！回头你算下多少，等某回京后找你家少爷算账。\\\"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贾蓉打定主意。


    \\\"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确认了贾蓉的身份不怕他讹账。


    \\\"如此，我们就走了，三日后某派人来找你取粮！\\\"确认了有粮，贾蓉也不多待，因为天快黑了，必须出城连夜赶往泗水镇，兰州方面的军队应该快到了。


    \\\"好！对了公子，大军何时攻城？\\\"


    …………

 第190章 残兵

    何时攻城贾蓉没有和苏家老者说明，攻城的时间要看他接管军队是否顺利来定。


    没有多待，夕阳将要落山的时候贾蓉带着元春等人离开了武威城。连夜赶往泗水镇的想法被贾蓉打消掉，连日赶路元春和抱琴已经非常疲惫需要休息，但夜宿武威城内也并不安全。


    经过城门的时候，贾蓉明显看到先前盘查他们的守军松一口气，这家伙收了钱还是担心贾蓉等人行不轨之事倒查到他头上。


    站在城外的回望城门口高挂的铁笼子，快了！贾蓉心说。


    之前进城的时候贾蓉把马匹放在城外，交给随行的影卫看管，这时候出了城先去骑马。


    取回马匹后贾蓉吩咐道:\\\"小小贾，前面带路咱们今晚不赶路去蔡家庄过夜！此地距泗水镇六十里，明日中午便能抵达。\\\"蔡家庄就在武威城外五里的地方，此处离武威城近想必不会遇上叛军。


    \\\"好嘞！少爷\\\"


    ………


    等一行人到达蔡家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蔡家庄是一个不大的庄子，不过站在庄子外面感觉静悄悄的，而且没有一丝灯火。


    \\\"哎！少爷，只怕这庄子上的人和别处一样都跑光了。\\\"焦大叹口气，一路上他们遇上不少无人村庄，战争首先遭殃的就是平明老百姓。


    \\\"去找个条件好点的人家吧！\\\"


    好一点都是相对的，因为蔡家庄一眼就能看全，到处都是贫民房，连墙都是土质的，屋顶就盖了一层茅草，到处东西散落。


    小小贾举着一根火把走在前面引路。


    突然，正当几人走进村子的时候黑夜中冲出来几个人。


    “啊！”元春和抱琴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一跳，下意识惊呼出声，两个女子一左一右死死抓住贾蓉的手。


    黑漆漆的，别说元春和抱琴被吓到，贾蓉等其余人也是神经紧绷，小小贾、焦大和随行的影卫纷纷抽刀将贾蓉和两女护在身后。


    \\\"什么人？”小小贾和对方同时问道。


    小小贾高举火把照亮前面，接着火光贾蓉看见对方有十个人，都是男子，穿着破旧的衣服，手上俱都拿着刀。


    娘的，不会遇上土匪了吧？贾蓉暗想，只是两只手都被元春和抱琴死死抓着腾不出手来拔刀。


    “贾校尉？”小小贾的火把也让对方的人看清贾蓉。


    嗯？认识的人？


    ”阁下何人？”贾蓉高声朗道。


    对方为首的男子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转过身对自己人高喊：“弟兄们自己人，都把刀收了。”说着率先把刀收回刀鞘，稍稍走上前抱拳道：“贾校尉，某是武威军校尉张振，原先在史大人的都督府见过校尉。”


    “史昭的人？”


    “正是！”男子露出一个笑容。


    贾蓉这会想上前看看，无奈两只手臂上都传来令人想入非非的柔软，安慰道：“两位娘子别害怕自己人。”


    其实对方的话元春和抱琴都听见了，正要放开贾蓉的时候，就听到他说“两位娘子”，元春气恼的掐一下贾蓉的腰，都什么时候了还口花花，抱琴则脸色微红，心想姑爷这可是你说的哦！


    感受到双手得到解放，贾蓉走上前仔细打量对方，嗯，确认过眼神不是他认识的人。


    尽管不认识贾蓉也信了半分，心里猜测可能是驻守武威的大夏残兵:“你们怎么在这？”


    果不其然，听到贾蓉问话，名叫张振的校尉长叹口气:\\\"哎！一言难尽！贾校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吧！\\\"


    贾蓉看对方的颓废的模样颔首:\\\"小小贾，把刀都收了。\\\"


    几人跟在张振后面进了庄子，少时，来到一出较大的院落推门进去。


    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校尉，是什么人？\\\"


    原来这个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具都是男性。


    张振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安静，\\\"都放松，不是叛军，给大家介绍下，这位就是先前在漠南一战成名的贾校尉，你们应该有印象，前一阵子不还驻扎在咱们的军营么？\\\"


    张振说完引着贾蓉往院落的正堂进去，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进得正堂张振走到一边点起一盏油灯，才对贾蓉道:\\\"诸位都坐吧！哎！说起来也是我等护城不力，叛军攻进城的时候我带着手里仅剩的兄弟撤出城外，可惜史大人殉国了！\\\"


    张振仿佛找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自顾自说起来。


    \\\"贾校尉，明日一早你们马上离开武威吧！最近凉州不太平！也不知道朝廷大军什么时候过来。\\\"


    贾蓉没有坐，而是扶着元春坐下，油灯的那点亮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


    \\\"你们为何在这里？\\\"蔡家庄距离武威城并不远，不担心被土军发现？


    张振道:\\\"那日出城路过这个无人的庄子，某便想着躲在这里等朝廷大军过来一起夺回武威，给史大人报仇。\\\"


    \\\"是条汉子！\\\"焦大听了张振的话赞叹一声。


    确实是条汉子，要知道能在城破后逃出来已是难得，如今丝毫不顾及生死躲在敌人眼皮底下就为了能夺回武威。


    小小贾也颔首，随后笑说:\\\"你们要等的朝廷大军马上就要到了，这位就是新任的明威将军，负责凉州讨逆。\\\"


    \\\"当真？\\\"


    瞬间的变化让张振难以置信！


    小小贾笑笑，从后背的包袱里取出牟斌给的圣旨递给张振:\\\"你自己看吧！\\\"


    原本是没必要给他看圣旨的，然而小小贾敬佩张振的为人，索性很有耐心的掏出圣旨。


    张振没有接过，反而摇摇头，他信了，单膝跪地行礼道:\\\"凉州张振，见过明威将军！\\\"


    要不怎么说有身份的人都需要一个狗腿子跟在身边，小小贾适时的介绍贾蓉很满意:\\\"无需多礼张校尉和我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吧！\\\"张振作为武威本地将领肯定知道的更多。


    “将军想知道哪方面？”知道贾蓉的身份，张振改变了称呼。


    “武威守军有多少？更多的凉州现在其他地方叛军的情况，坐下来说吧！”马上要攻打武威，贾蓉最关心的还是城内的叛军情况。


    张振找了凳子坐下道：“原本攻城的土军仅五千人，但是城破后强行征召了不少吐蕃人，目前武威守军预计七千人左右。凉州其他地方叛军加起来肯定有一万两千多。”


    “强行征召吐蕃人？”贾蓉抓住张振话里的词汇问：“土军不也是吐蕃人么？”


    ”将军有所不知，虽说大夏对吐蕃人的税收高汉人三成，但并没有到苛刻的地步，老百姓都能活，能活谁愿意跟着造反。”张振苦笑，土的邯打的就是税收不平等的旗号。


    也是，百姓造反都是因为要活不下去了，土军的造反还不大一样，加上今天武威的见闻，贾蓉对这场仗大概有些清晰的想法了。


    “将军，敢问何时攻城？”张振还是比较关心什么时候能夺回武威。


    ”快了，明日去泗水镇接掌兰州调过来的一万兵马，五日内吧！”不能拖太久给叛军发展的时机。


    “一万兵马？”


    “怎么觉得不够？”贾蓉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毕竟武威守城的叛军就有七千人。


    张振不好意思的笑笑。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一万人足够了。张校尉，可否帮某一个忙？”


    “将军尽管吩咐。”


    “明日本将离开后，你设法在武威城内传出消息，就说平叛大军将至，朝廷知道土军都是被逼迫造反的，朝廷承诺只诛首恶，不牵连，倘若土军全部投降免凉州百姓一年赋税，若谁能绑了土的邯朝廷赏白银五千两。”


    张振听了眼前一亮，这就是贾将军所谓的攻心？


    “额，敢问将军免税的事是朝廷授意？还是？”张振没有丧失理智，免税一年？假的吧？


    贾蓉不屑道：”凉州一年赋税能有几个子儿？你尽管放出消息，责任本将军担着。”


    土军全部投降咋可能？不然就不会跟着土的邯造反，贾蓉这么说不过是想离间土军和老百姓，老百姓都不支持的造反能成？贾蓉是没见过。


    “就依将军的布置，只要能给史大人报仇就成，回头朝廷若是追究起来将军就说是某一人的主意。”张振咬咬牙道。


    嗯！是条汉子！

 第191章 攻城(一)

    次日一早贾蓉带着元春离开蔡家庄往泗水镇而去，中午时分到达泗水镇遇上前来接应的贾二。


    一见面贾蓉就问:\\\"怎么样？到了么？\\\"意思很明显是问兰州一万军队有没有到达泗水镇。


    \\\"少爷，昨日就已抵达，目前就驻扎的泗水镇！\\\"


    贾蓉点点头示意贾二前面带路。


    等到了临时军营，见识过十万人驻扎的大营，贾蓉也没什么惊叹！一路直接来到中军帐，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中军帐。


    \\\"贾二，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军中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来军帐议事！\\\"他要定好作战方略，虽然说的是五日内，但贾蓉打算明日上午开拔，中午攻城，在武威城吃晚饭，打叛军和措手不及，从昨日进城探查来看此战不难。


    贾二得了军令二话不说下去传命。


    \\\"小小贾，贾大把祖父给某的盔甲拿出来，本将军要穿！\\\"到了军营必须穿军装，明威将军的身份不可能再穿校尉装，贾蓉想起一直带在身边的没有穿过的宁国公盔甲！


    焦大闻言眼前一亮，少爷终于想起来要穿了？天知道他从离京开始就一直背着那套盔甲就等贾蓉穿起看看是什么样的风采。


    不一会，焦大给贾蓉穿好盔甲。


    元春和抱琴美目盈盈的盯着贾蓉，贾蓉本就少年英气，穿上宁国公这套盔甲之后更显神采飞扬。


    等到穿完元春上前像个小媳妇一样给贾蓉整理齐整！


    “这盔甲穿在夫君身上正合适。”


    “咳咳，小姐，咱们已经离开武威城了，不用再演戏。”抱琴看元春在角色里面出不来，无奈提醒。


    元春有些失落，是啊！不能光明正大叫蓉哥儿夫君了，隐晦的瞪一眼抱琴，就你多嘴！


    贾蓉有些好笑又心疼，不过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吩咐小小贾道：“你先带元春和抱琴下去休息。” 一会开会她们在场反而显得怪异，还不如去歇着。


    元春知他有正事也不纠缠，和贾蓉约定了一起用晚膳后就跟着小小贾出去。


    不多时，贾二领了十个身穿校尉服装的人进来。


    “将军，这几位都是此次兰州调来兵马的校尉。”在外人面前贾二不称呼贾蓉为少爷，目的是需要树立贾蓉的威信。


    “诸位都坐吧！首次见面本将军自我介绍下，某姓贾名蓉，怎么说呢！本将军也诧异朝廷的安排，我想诸位心里也有疑惑，凭什么派个毛头小子带领你们对吧？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既定事实无法改变！时间紧，任务重！我希望诸位能配合本将军先打好第一仗，过后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好认识一下，或者你们不服本将军的也可带兵回去兰州，前提是肃清凉州叛军。”贾蓉站在中间位置看着所有人说。


    贾蓉刚说完底下一个校尉说道：“将军，我等都听过你的威名，漠南第一个找到鞑靼主力，也是您擒获鞑靼王子等人。您说的这些某没想过，当兵吃粮上面怎么说咱们怎么做，服从军令就是了。”


    “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知校尉如何称呼？”贾蓉嘴上说，心里却有些诧异，这么配合？


    其实也是他自己没精准的定位自己，漠南刚接掌先锋营之所以有人不服是因为他在别人眼里是个少爷兵，手无寸功凭什么一上来就是校尉？现在不同了就像校尉说的，他们都知道贾蓉在漠南的威名，从一个校尉成长为将军不正是这些校尉所羡慕的么？


    “回禀将军，某叫刘虎，兰州人！”


    刘虎说完其余几个校尉也纷纷主动介绍自己，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兰州人。


    贾蓉一一记住他们的名字，等所有介绍完贾蓉抱拳道：“都说西北将士能打硬仗，善于打仗，凉州就要拜托在座的各位了。”


    “我等必全力以赴。”


    贾蓉就这样接掌了军队，出奇顺利，本来心里想好的招数都没派上用场。


    “都坐吧！本将军于明日攻打武威城诸位有什么想法？”


    经过气氛的活跃，贾蓉进入正题。


    “将军，末将李卫由个疑虑。”


    “尽管说来！”


    “不知武威现状如何？凉州现状如何？倘若都不了解不能贸然出兵啊！”名叫李卫的校尉慎重的拱手问。


    贾蓉微微一笑，被质疑了，但他很满意，说明手底下带的不是一群没经验的兵！要是什么问题都不问就轮到他自己没底了。


    “李校尉的问题很好，前两日本将军已经派人出去刺探军情，昨日乔装进了武威城一趟，可以这么说吧...........”贾蓉把所有他了解到的情况都说出来，附带还说了粮草的事情。


    所有校尉听贾蓉说完后都纷纷点头，别看人家年轻思路很清晰，显然是有备而来。


    贾蓉说完后看向李卫：“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回答到你的问题？”


    李卫连连点头，心里很佩服，别看他刚才是在提问，实则如果贾蓉回答不上来就是他在打贾蓉的脸，没想到贾蓉很耐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脸上挂着微笑表明并没有着恼。


    “其余诸位呢？是否还有疑问？“


    ”我等没有！“还有啥疑问贾蓉已经说得很完整了。


    ”好！如此本将军问两个问题，第一诸位校尉麾下都有多少士兵？第二目前的粮草还能支撑几日？”


    “将军某是负责后勤的某来回答。”


    “好！你来回答！”这兰州总兵够可以的啊！连后勤部队都给配置了。


    ”禀将军，我等校尉手底各管着一千人马，主要以步兵为主，仅有刘、李两位校尉各率一千骑兵；至于粮草么尚够两日用度。”


    “赵校尉，粮草的问题我交给你了，方才说过武威城外本将军联系好了苏氏提供粮草够一万大军三日使用，另外本将军还派人去武威至张掖沿途各县征粮，想必粮草是够的，而且本将军预计兵部不可能一毛不拔，后续会有运粮的队伍到来。”贾蓉就不相信雍乾帝给了一万兵马就什么都不管了。


    “是！末将领命。”


    “贾将军，明日攻城某想问可指定了作战计划？”刘虎问。


    ......

 第192章 攻城(二)

    刘虎主动提及攻城的作战计划，贾蓉有个大概的思路。


    武威是凉州平叛的关键，只要拿下武威城凉州其他地方的叛军就有可能不攻自破，西北不像江南或者中原城池挨着城池，西北方圆几百里才有一座大城，这给贾蓉平叛降低了很大的难度。


    “刘校尉问得好，正是本将军想说的，本将军手下有五百从漠南带过来的人马，先前已经分散出去，有两百人专门负责在武威至张掖纵深内机动袭扰敌人，本将意打算让刘，李两位校尉带领骑兵延烟风寨、五和镇，张家庄敌军回援武威的毕竟之路上阻击敌人。”贾蓉这样安排是考虑到昨晚让张振在武威城散布攻城的消息，土的邯为保武威必然已经派人传信最前沿的叛军队伍回援武威，贾蓉想在中途打一个伏击。


    刘虎、李卫听到贾蓉的安排，走到军帐的地图前面找到方才贾蓉说的位置，明白过来贾蓉的意图。


    ”将军，末将觉的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既要阻击叛军，明日出发虽是骑兵但某和李校尉初来乍到对地形不熟悉，因而末将请命今日带领骑兵出发，先在必经之路上确定好伏击位置。“刘虎提出自己的想法。


    刘虎的话不无道理，但贾蓉还担心一点，今日出发若遇上叛军打还是不打？思虑片刻，说道：“刘校尉思虑的对，这样吧！今日出发倘若晚间遇到叛军人数少就直接歼灭，多于两千则需派人传信给本将军定夺。”


    虽然，才散布的消息，土的邯反应没这么快，加上叛军主力在武威城，不可能今晚就有大规模的回援叛军，贾蓉怕出意外还是给刘虎和李卫设置了两千的分割线。


    “末将领命。”


    “二位行军途中可设法联系上本将军的先锋营，他们能给你们提供给助力。”


    先锋营有两个连队在山地间打游击，想必听到消息会向武威方向靠拢。


    “是！”刘、李二校尉领命。


    “至于剩下的八千将士明日寅时开拔，午时抵达武威城外，随即稍作休整后攻城；城内有七千守军，八千打七千虽是我方攻城但大势在我，不难！”对此贾蓉蜜汁自信，并不是因为他是主角，天时、人和都在他这一方。


    几人又讨论了很久确定明日具体的攻城方略才散去。


    当晚贾蓉陪着元春吃过晚膳就早早休息了。元春则有些担心，尽管贾蓉表现得风轻云淡，但打仗就是打仗，如此半夜又偷偷跑进贾蓉的中军帐温存一通，用她的方式舒缓贾蓉的压力。


    ......


    武威城，原凉州都督衙门，比起贾蓉的满室生香，土的邯则略显暴躁。


    凉州攻占各地传来军报，称有一股极少的兵力时不时袭扰各城镇，起先他还不在意，但是今日武威城突然出现流言，说什么朝廷大军即将到来，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大夏不可能把凉州奉送给他，然而流言中最令他惊惧地还是针对吐蕃人的劝降政策，只诛首恶？见面赋税？首恶可不就是他？


    说实话，经过造反起初胜利的兴奋劲后，他慌了。面对鞑靼人的巨大利益诱惑匆匆造反，可是鞑靼人呢？并没有信守承诺南下，这些日子他出了关注凉州之外最关心的就是北方鞑靼人有没有南下，结果没有，王子腾的十万大军稳稳地守在边境线。


    坑啊！土的邯今晚根本不敢睡觉，一旦睡了怕会被人在睡梦中砍杀，拿他的人头去找大夏军投降，尤其手底下几位将领当初根本就不支持他反叛。


    “来啊！传本将令，明日起城门封闭！”


    五日内攻城？哪里来的援军？


    真是稀里糊涂的一次造反，土的邯想连夜逃跑，然而他还是想争取一下，赌徒心态！


    这一夜，土的邯在衙门内睡得极不安稳，到得清晨才沉沉睡去。


    .......


    次日，午时！


    “将军，将军”


    睡梦中，土的邯被一阵急促呼喊吵醒，睁开眼有些不耐烦道：”出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来人却不管他的脾气，略带惊恐的说：“城外，城外有很多大夏兵。”


    嗯？土的邯的起床气瞬间消失，一把拉过传信的小兵问：“有多少？”


    “密密麻麻，得有一万人吧？”小兵不敢肯定的说。


    来的真快啊！这时候他反倒没有多少害怕了。


    “大夏军在哪个门？”


    “南门”


    “其余几个门呢？”一个南门就有一万人？土的邯心一跳，其余几个门不会都有一万人吧？


    “禀报将军，其余三门并未发现大夏军。”


    “哈哈，好猖狂！”土的邯笑了，“凭他一万人就想攻打我七千守城军？有没有看清楚对方将领是谁？”


    “额，将军对方为首的是一小将，军旗上绣着一个”贾“字”


    贾？土的邯在脑中搜寻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西北有哪个姓贾的将军，难道是大夏从别处调过来的？


    “你真确定其余几门没有大夏军？”土的邯有些怀疑，毕竟当日他攻打武威的时候就是首先集中兵力攻一门造成假象，然后派一支队伍机动寻找其余几门最薄弱的地方，最终攻破武威城。


    正在他问话的时候，外面几个校尉面色凝重的走进来。


    “将军，怎么办?”


    “诸位不要急，本将以问清状况，对方不过一万人马，而且都汇聚在南门，咱们有七千守城军，人数虽不占优，但胜在占据了地利。”土的邯装信心满满的样子，事实上他的确信心十足，前提是真的没有其他大夏军。


    “末将一路过来的时候，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将军不可大意啊！”一个校尉说道，他就是当日想阻止土的邯造反的那位。


    土的邯点点头，“诸位随我去南门会会这个大夏将军。”


    ......


    南门外，贾蓉身穿宁国公盔甲，腰跨战刀，骑在战马上，远远看着紧闭的城门，此刻大军距离城门不过百丈。


    “张振，消息散布出去了么？”


    “禀将军散出去了。”张振在贾蓉大军路过蔡家庄的时候就带着手底下的人加入队伍。


    “好！”


    “将军，真不用分兵攻打各门？”张振比较犹豫，这个将军怎么会做的攻城计划，八千人打一门？不占优势啊！


    贾蓉听了微微一笑，特么，我要有几万人我也知道分而攻之，但是现在只剩八千多人，分散开更不占优势。


    “张校尉我这叫集中优势兵力。小小贾，和你的人说好了，看住其余各门土的邯若逃走尽快来报。”


    “是！将军”


    “时辰差不多了，准备攻城吧！娘的怎么没看见那啥土的邯。”贾蓉昂首看看日头。


    “焦大，老子的炸药包准备好，一会把那扇门给老子炸了。”


    焦大：......少爷，你作弊。


    早就见识过炸药威力的焦大无语。


    .......

 第193章 攻城(三)

    炸药是贾蓉离京时让焦大准备好的原料，昨晚制作的。


    大夏已经有红衣大炮的存在，但这东西是问荷兰人斥巨资购买的，整个大夏也没多少。


    而且机动性不强，王子腾率领的十万大军中也有几门，可草原作战谁愿意带那玩意儿到处跑，被他留在高阙。


    贾蓉离京前原本想把手榴弹搞出来，不过手榴弹要一定技术含量，他没研究出来，炸药包就不同了，配置好各成分比例的黑火药就行。


    有这个大杀器在，贾蓉根本不担心攻不破武威城。


    \\\"将军，土的邯！\\\"


    贾蓉正准备下令攻城的时候，张振突然指着城门楼对他说。


    \\\"焦大，望远镜！\\\"


    贾蓉倒是要看看贼首长什么样！


    \\\"额，将军这是什么？\\\"见贾蓉从焦大手里接过一个长筒状的器物放到眼前，张振好奇的问。


    \\\"好东西！\\\"贾蓉随意说。


    通过望远镜贾蓉看清楚了土的邯，撇撇嘴吐槽！\\\"胡子拉碴！\\\"，土的邯的确是吐蕃人的样貌。


    贾蓉心想若是离得近，老子一箭射杀掉土的邯，战争直接结束。


    放下望远镜，贾蓉下令:\\\"传我军令，弓箭手，盾牌手准备好，掩护大军攻城！\\\"


    \\\"是，将军！\\\"随着贾蓉下达军令通信士兵将命令传达下去！


    \\\"小小贾，一会大军攻城，趁着混乱你和焦大偷偷摸到城门楼下，给少爷我把大门炸了。\\\"下完军令，贾蓉对小小贾道。


    \\\"额，什么？炸？\\\"小小贾不知道贾蓉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你的任务是保护好焦大，其他的听焦大安排！\\\"这时候哪有时间仔细说。


    \\\"贾二，你密切看住土的邯，我担心一会攻破大门，老家伙肯定会跑，本少爷要活的，死了就不值钱了。\\\"


    ………


    再说土的邯登上城楼，眺望远处贾蓉，不屑道:\\\"呵！毛头小子！\\\"


    \\\"吩咐下去，给本将守住了，某瞧着也就七八千人，哪有一万？耗也要耗光他们！\\\"土的邯信心十足！


    .....


    少许，攻城开始！


    来自大夏军和土军双方射出的箭矢密密麻麻铺满短短百余米距离的天空。


    由于大夏军不占据地利，可预见的第一轮攻击一开始就处于不利态势。


    但做好心理准备的贾蓉并没有心慌，指挥着士兵向前冲！


    \\\"呵呵，看见没有，只要咱们死守住城门，这些大夏军不足为惧。\\\"土军一开始就占据优势让土的邯心情极为愉快，站在城门楼上对手下的人夸耀。


    百步的距离尽管被敌军密集的箭矢压制住攻城的速度，在以不计牺牲的前提下，大夏军还是靠近了城门。


    西北缺水，是以武威城并没有护城河，这给贾蓉的进攻提供了些许便利。


    贾蓉躲在护盾下眼睛死死盯着焦大和小小贾的背影，此战他不计牺牲，就是为了掩护焦大靠近城门。


    \\\"传本将军令，架起云梯，拉上来攻城车佯装攻城！\\\"贾蓉沉着的下达一个个命令，必须转移掉城上叛军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焦大和小小贾终于来到城门楼下，焦大迅速把准备好的三个炸药包放在大门下面，放好引线。


    \\\"焦大叔这东西能破开城门？\\\"小小贾看着焦大一系列动作也明白过来。


    \\\"嘿嘿，你小子有悟性！好了，一会我会点燃这根线，听我的命令，我说跑你就撒开腿跑，跑慢了被炸死可别怨我。\\\"


    小小贾听了毛骨悚然，虽然他不知道炸药包的威力！


    引线的长度有两米，焦大拿出火折子点燃后大声喊道:\\\"跑！\\\"然后迅速沿着城墙跑开去，之所以沿着城墙跑是为了防止在跑的时候被满天飞的箭矢误伤。


    卧槽，小小贾正在紧张着呢！听到焦大的大喊二话不说撒开腿就跟上去。


    跑出去不到二十米就听到身后一声震天异响，然后感觉到地面一阵摇晃！


    \\\"趴下！\\\"焦大一把将小小贾按在地上，一阵气浪从两人透顶扫过！


    等到声音散去，焦大立马回过头看去，\\\"哈哈，成了，奶奶的，打了这么多年仗今天算是见识了，小小贾看看，看看城门被老子炸了。\\\"


    小小贾感受着焦大不断拍打在自己后背的疼痛感，眼神有些呆滞，天！刚才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焦大叔，这东西咱们少爷做的？\\\"他有些不敢置信。


    \\\"守住秘密，别人问起来就说少爷从洋人手里买的玩意儿，和红衣大炮一样。\\\"


    千军万马的战场，没有人关注到焦大和小小贾的行动！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声震天巨响，然后就看到城门被炸开一个大洞！大夏的攻城士兵都愣了愣。


    \\\"哈哈，老天有眼，降下神罚！弟兄们城门开了冲啊！\\\"


    贾蓉看到焦大炸开城门兴奋了！大局已定，他高喊借用神罚振奋军心！


    士兵们在贾蓉的高呼下抛弃攻城器械一路杀进城！大夏军心在这一刻空前高涨！神罚，一定是神罚，不然人力怎么可能瞬间破开城门。


    而叛军呢？


    与大夏军军心大振形成反差的是，土军懵逼了！


    最先遭受重创的就是守在城门背后的土军，他们正全力以赴的抵住城门，结果门炸了，当场几十个叛军被炸死！


    当他们处于发懵的状态，大夏军冲进来一顿砍杀，等到反应过来所有人都丢开兵器向城内狂奔！


    贾蓉冲进城门，见此情状！高呼！


    \\\"此战只诛首恶，缴械不杀！\\\"


    随着贾蓉的高呼，所有大夏军都跟着喊道:\\\"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传言是真的，在大夏军的气势下，陆陆续续有士兵放下手里的武器！凡是都怕有人带头，随之所有人都放下武器。


    “张振，这些人归你的人看管，作人将武器收起来。”贾蓉见城门口已经没有威胁，命令道。


    “是，将军！”


    “剩下所有人跟我上城楼。”


    贾蓉带领进城的大夏军往城楼攻上去，已经失去大势的土军在大夏军的冲击下纷纷投降，贾蓉不费吹灰之力来到城楼上。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好笑，只见土的邯已经被人抓住绑起来，看来他的计策起了效果。


    “娘的，你们这些叛徒。”土的邯气的发疯大骂，本来拿一声响让他大感不妙，就打算从别的城门逃走，结果被自己手下几个校尉拦住绑起来。


    土的邯手底下的校尉看见贾蓉上来，拜倒在地：“将军，我等已将土的邯擒获，不知将军的话做不做数？”


    “作数，当然作数，来啊！把他们都绑起来等候发落，特别是这个土的邯给我看好别死了。”临阵投降也是投降！


    “来人，去把张校尉叫来。”贾蓉走到城墙边上，站立着不说话。


    张振匆匆登上城楼，“将军！”


    贾蓉转过身，指了指城墙，“你去把史昭都督的人头取下找到尸体好好安葬了吧！”


    原来史昭的人头还挂在南门城墙上，张振闻言拜倒在地，史昭对他不薄！


    贾蓉走上前搀起张振，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城下走去。


    ”吩咐下去，各军分散开迅速荡灭城内残敌，记住切勿动百姓分毫，违者格杀勿论！”


    武威城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阻拦。


    .......

 第194章 尾声

    攻占武威城后，贾蓉立刻下达迅速收复凉州其他地方荡清土军的命令。而贾蓉在攻下武威就没有随军作战只留三千人马一同守城。


    五日后，随着大夏军秋风扫落叶般的进攻，凉州土军叛乱终于被彻底清除。


    其实贾蓉派出去的大夏军并没有展开真正的战斗，刘虎、李卫率领的骑兵带着武威被攻占、土的邯被擒的消息，所到之处遇上的土军根本不抵抗直接投降。


    最终，永昌县的收复标志着凉州重新收归大夏管辖。


    这日，我们的明威将军贾蓉坐在凉州都督衙门后衙写信，不对，应该是捷报！凉州收复怎么的都应该给朝廷写封奏报。


    “夫君，陛下会同意你返京的请求么？”元春站在书按前给贾蓉研磨，看到奏报的内容问道。


    贾蓉搁下毛笔道：“不清楚，写了再说。”离京好几个月了，再过些天该到十月，贾蓉忖度着鞑靼今年应该不会南下，因为漠北和漠南天气已经开始转冷。


    北方苦寒，鞑靼人不会在这个时间发动战争，雍乾帝再让他回去漠南的几率很小，这么久都没传来鞑靼报复的消息，朝廷那边应该是在和鞑靼谈判了。


    事实上贾蓉猜测的没错，随着雍乾帝将鞑靼小王子和公主等人押解回京，鞑靼坐不住了派出使者来到京城谈判，意欲救回鞑靼小王子。


    然而，到达京城的使者一连十多天都没见到雍乾帝，雍乾帝根本不着急，筹码在他手上，他在等贾蓉的消息，等凉州收回他要和鞑靼人算笔总账。


    贾蓉看着楚楚动人的元春一把拉进怀里，“怎么你不想回京？”


    “呀！手往哪里放呢！”元春下意识惊呼，因为贾蓉的手已经不老实的伸进去。


    “就放着，我什么都不做。”


    元春翻个白眼懒得搭理，随贾蓉放着，“妾身自然是夫君去哪我就去哪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咯咯！”


    元春二十多岁，性子依然很调皮，贾蓉很喜欢她着这种，无限接近后世的女子。


    “要不咱们明日去玉门关、敦煌转转？”贾蓉临时起意，反正奏报送到京城还需时日，凉州下辖除武威和张掖外还有敦煌一带，好不容意来一次西北怎么能不去见识一下敦煌的美？


    贾蓉虽然名义上是暂代凉州军政，但他知道凉州叛乱平定雍乾帝根本不会让他转正，会派遣新的官员到任。


    因为他是武勋，国朝还没有武勋把持一州军政的先例，真要破例朝中的文官可不是吃素的，是以他根本不打算插手凉州地方事务。


    元春听了贾蓉的提议，激动的站起来，“当真？”


    “来，坐下。”贾蓉有些好笑，孩子似的，以往憋得是有多惨？


    “才不要，夫君惯会使坏。”女子微嗔。


    贾蓉一手伸过去，女子欲拒还羞得重新坐到怀里，“自然当真，闲着也是闲着，这次咱们只带上小小贾和焦大，等转一圈回来能不能回京就有确信了。”


    正说着抱琴端着茶水进来，看到两人亲热模样没好气道：“小姐，你该矜持着点，哪能青天白日如此腻歪。”


    “咯咯，夫君，你今晚还是成全这丫头吧！不然妾身日日被这丫头数落。”元春似习惯了抱琴的埋怨，反而调侃。


    “呸！没个正紧！”抱琴把端着的茶水放置在案几上翻着白眼道，心里却在想小姐你日日霸占着姑爷，别只嘴上说得痛快。


    作为元春的贴身丫鬟，最近每晚守着门口，心里猫抓似的，她只比元春小几岁而已。


    心里正抱怨着忽听贾蓉笑道：“好！娘子作陪！”


    嗯？抱琴怀疑自己听错了！大眼睛扑闪扑闪不可置信的看着贾蓉，脑袋晕晕乎乎。


    这下轮到元春不可置信了，先前她说的并不是玩笑话，贾蓉要想就可以，贴身丫鬟本来就有这样的职责，贾蓉答应也不感到奇怪，可是夫君竟然？


    元春、抱琴两人都两颊酡红，太放荡了，佯装生气的从贾蓉怀里起身，“哼！抱琴咱们走，没个正经！”说完拉着还楞楞的抱琴离开。


    贾蓉好笑，至于么？


    随后拿起放在写的奏折检查一遍，第一次写奏折还是谨慎些为好。


    奏折里面除了凉州平乱的经过，也提出了一些他关于凉州平乱的总结建议，比如免除凉州今年的赋税，比如实行少数民族平等政策等等，关于王五、老六等人的报功他也在奏折里面重点提及，按贾蓉的意思如果他回京城希望能将王五等人安排在凉州，不过一切还是雍乾帝和朝廷自己拿主意。


    “小小贾，小小贾。”


    “少爷！”小小贾从外面进来。


    贾蓉给把奏折递过去给小小贾，“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另外帮少爷约一下苏记的掌柜，今晚我请他吃饭。”


    苏记提供的粮食最后没用上，因为贾蓉攻进武威打开粮仓发现里面堆积着不少粮食，应该就是战备粮一类的。


    .....


    当晚，贾蓉在都督衙门招待苏记掌柜。


    次日，贾蓉便带领元春、抱琴、小小贾和焦大往敦煌而去。


    ....


    五日后贾蓉的捷报并奏折送达京城。


    如此迅速平叛震惊了雍乾帝和朝中百官，雍乾帝大为高兴，当堂敕封贾蓉为三品武威将军，并同意了贾蓉回京的请求，凉州乱平，冬季即将到来，贾蓉的确没有返回漠南的必要。


    同时雍乾帝还同意贾蓉把先锋营编入凉州军，王五，老六、瘸子等人授权贾蓉自己安排驻守凉州。


    对于贾蓉许诺的免除凉州赋税一年，雍乾帝在和户部尚书、侍郎商议后也答应了，但也着令内阁下旨申饬，大夏各地都向你贾蓉这样胡乱许诺朝廷还收不收税？


    “林爱卿，你女婿提出的各民族平等之策由你负责草拟官文传达天下，朕还是雍王时也不赞同朝廷的做法，如今又有凉州叛乱在前是该变变了。”雍乾帝在勤政殿对林如海说道。


    这个贾蓉还真是个好苗子，打仗一把好手，治理政事也往往眼光独到，雍乾帝心想还真是老天都护佑贾家。


    随后，雍乾帝带着内阁和六部尚书在紫光阁接见鞑靼使者，会见的结果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雍乾帝当晚在宫中设宴，贾府贾政，贾赦，贾珍等人也在邀请之列，贾家重新回归！


    ......

 第195章 回京，贾蓉作死

    朔风拂户牖，梅蕊报门阑。


    颁历小春候，同云十日寒。


    雍乾五年十月，二十四节气立冬的日子。


    立冬是秋冬交接的一个节气，立冬后，水开始结冰，土地冻结。


    北方，随着寒空气的扫荡，到处一片肃杀，所谓“北风卷地白草折”就是这样。


    京城郊外林间翠绿的树叶早已变成满地枯黄，只留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摇曳，官道两侧青草也变了颜色无力的匍匐在地面上。


    二十多名护卫骑马簇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行走在官道上，有意思的是马车后面跟着一辆囚车，一行人正是贾蓉和他带领的影卫。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凉州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三千多里不刻意加快行程只怕能走一个月。


    雍乾帝的回复到达凉州后，王五带着人在玉门关找到贾蓉，传达了朝廷的意思，没出意外贾蓉可以回京，此时距他离开京城已经过去近四个月。


    游览了敦煌过后，贾蓉便带着元春回到武威，既然可以回京那么他不打算继续耽搁。按着自己的意思把王五、老六、瘸子等人提为校尉，并兑现完漠南之战承诺的十万两赏银之后，在朝廷新任的凉州都督送行下离开武威，启程回京！


    王五等人是他从漠南带出来的，如今升为校尉也算是贾蓉对几人鞍前马后的回馈，别小瞧了校尉，在大夏军中已经是中上级别的官职，而且由于凉州重新招兵缺少将领，王五等人的校尉衔麾下掌管一千余人。


    新任凉州都督是兵部的一位侍郎，时年五十左右，贾蓉和他有单独会面，知道他属忠顺王一派后，贾蓉不禁感叹雍乾帝真是把权衡玩的飞起，漠南有王子腾，凉州就安排忠顺王的人，谁也别想在西北一家独大。


    政治斗争贾蓉不想管，忠顺王代表的是皇帝，王子腾也是皇帝的人，斗来斗去唯一的赢家还是雍乾帝，而且他在一定意义上也是雍乾帝的人，并且乐意成为雍乾帝的人，四王八公就是个大坑！


    .....


    “少爷，再有十里咱们就算到京了，要不要先行派人去府里通报？”


    小小贾骑马凑到马车边上，隔着车窗问，贾蓉回京具体的日期并没有事先通知贾府。


    马车内，贾蓉身披黑色大氅头枕在元春腿上，北方立冬还是很冷的，元春早早给他置办好几件大毛的衣服并披风。


    原本闭幕养神的贾蓉闻言睁开眼睛，对视一眼笑意盈盈的元春，回道：“不用，最烦劳什子的迎来送往。\\\"


    以他现在三品武威将军的身份回府，贾家势必大张旗鼓迎接一番，而贾蓉最烦这样。如今的贾蓉已经和贾珍处在同一爵位上，贾珍是三品威烈将军，不过同样是三品，贾蓉要比贾珍袭爵的含金量高出几个层次。


    ”你啊！还是这么惫懒。”和贾蓉相处久了，元春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性子。这个夫君做起正事来很有主意，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然而一旦闲下来，其实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贾蓉翻个身，捂紧大氅，深吸一口女子身上的芳香，懒懒道：“咱们宁国府人丁单薄，迎接无非是一群丫鬟、嬷嬷、仆人。我那便宜老爹大冷天的估计躲在温柔乡里不肯出来，祖父估计还在玄真观，倒不如不通报给颦儿和云儿一个惊喜也好。”


    听到贾蓉的话，原本笑意盈盈的元春眼神暗淡下来。


    是啊！要回府了，且不说她将来怎样，回到贾家她就不能独占蓉哥儿，黛玉和湘云才是正紧娘子。以往刻意忽略这些问题，麻痹自己，但京城近在咫尺不得不面对，贾蓉还能和以前一样对待她么？他们又是这样见不得人的关系。


    边上，抱琴看小姐脸色，眼里满是担忧！尽管她时时抱怨元春“不矜持”，但那才是真正的小姐，回京了，小姐是不是又要变成以往那样，伪装起自己？


    车内陷入沉寂，贾蓉半天没听元春说话仰视女子，看她的模样大抵知道在想什么。


    “元春，和你说个事儿！”


    “嗯？”元春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除你外，我还有几个红颜知己。”要想一个人不焦虑，就要让她知道还有和她一样的人存在，贾蓉看重自己所有女人。


    果然，他的话瞬间转移了元春的注意力，女子眼神变得凌厉，好啊！夫君对她还有隐瞒。


    “嗯？”


    这一个“嗯”和先前的“嗯”语气明显不一样。


    看着元春眼神审视自己，贾蓉欲哭无泪，完全是牺牲自己成全她人啊！理智告诉他不能说。


    “快说，哪些红颜知己？”元春化身母老虎要抓小三。


    “咳咳，听我细细数来，你听了千万别生气。”贾蓉并不打算隐瞒，反正都是自己女人迟早要见面的。


    “探春”贾蓉先抛出一个大雷。


    “嗷~~”贾蓉吃痛大喊出声，原来元春手已经掐到他腰间的肉！“痛，痛，快放开娘子！”


    元春不理会贾蓉哀嚎，眼泪瞬间流出来，抱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贾蓉和三姑娘？老天爷。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三妹妹还待字闺中，你让以后她怎么办？”


    元春真的有些生气，她已是残花败柳没了指望，也嫁不得人，便宜贾蓉没什么，可探春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啊！合着父亲的两个女儿全便宜了自己人？她难以接受。


    “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家小姐？”抱琴同仇敌忾。


    不等贾蓉说话。


    “什么姑爷？”元春怒道，“他姓贾，我也姓贾，他是哪门你姑爷？”元春的反应出乎意料。


    抱琴见小姐真的生气了，努努嘴不敢再说，小姐好可怕。


    贾蓉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都怪自己嘴贱，现在人家注意力是转移了，可这劲头有点大啊！看着不停淌泪的元春，有点心疼，伸手想要替她擦擦泪水，没想到元春一把打开贾蓉的手。


    “滚出去！”元春冷漠的说。


    贾蓉心里一突，脸色深沉下来。


    抱琴明显被元春的反应吓到了，小姐让姑爷滚？喃喃道：“小姐？”


    “出去！”元春重复，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她是真伤心了，一点都不想见到贾蓉。


    贾蓉欲言又止，元春冷漠的眼神一下子将他拉回现实。


    尤青竹、探春、元春？他都做了什么？这样和贾府那些个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的人有什么分别，一时心情低落下来，他还是穿越者的心态。


    想到这些心情有些颓丧，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孤独感袭满全身。


    坐起身，掀开车帘准备出去，冷风瞬间拍打在脸上，“抱琴，照顾好你家小姐。”说完钻出马车，外面声音传进来“焦大，停下马车！”


    赶车的焦大哪能听不见方才车内的对话，长叹口气拉住缰绳！大小姐的反应才是真实的。


    跳下马车，“小小贾，给少爷我一匹马！”


    小小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贾蓉情绪不对，马上让人把贾蓉的马迁过来。


    贾蓉翻身上马，心情极度压抑，“贾二，小小贾护送元春回府，把土的邯押到京城衙门看管，帮少爷我给兵部和宫里递个信。”


    贾二、小小贾听贾蓉直呼大小姐的名字，不明所以。


    “少爷？”


    贾蓉扯出一个微笑，“无事，我先行回府！”说完拍马离开。


    “焦大叔？”小小贾没了主意。


    从未见过贾蓉这般颓丧模样的小小贾和贾二只能求助焦大。


    “没事，咱们跟上去，少爷怕是想两位奶奶等不及了，按少爷吩咐的去做，想来明日陛下会召见他。”焦大能说什么？说你家少爷玩脱了？


    ....


    马车内，元春止住眼泪，愣愣出神，夫君做出这种事情她怎能不生气?可是夫君钻出马车一瞬间她慌了，夫君的情绪不对。


    “小姐！”抱琴很为难，姑爷和三姑娘的事骇人听闻，可她已经把自己也给了姑爷，她们日后可怎么办？


    ”随他去！抱琴，日后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当一场梦吧！\\\"


    ........

 第196章 回府(一)

    贾蓉独立骑马回城并不是生元春的气，他很能理解这时代女性对伦理的看重，放在后世又何尝不是？甚至更为严格。


    当然不会因为元春的冷漠态度而从此远离她，在贾蓉看来睡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先一步离开不过是想让女子冷静冷静，平复下心绪。


    十里的路程策马片刻即到，在表明身份后顺利的进了京城。


    虽然仿佛离京很久，实际上不过几个月而已，京城并无变化，这座立在北方的雄城，空气中都弥漫着帝都的威势。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贾蓉最终到达宁荣街宁国府。


    远远的宁国府守门的几个门子看见他过来，先是露出吃惊的神色而后转惊为喜，贾蓉的脸门子岂能认不出来？忙上前牵住贾蓉的马，“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话说得很有艺术，不是问“您怎么回来了？”也不是“您回来了。”


    ”您终于回来了“很好的表达出他对贾蓉回京的期盼和喜悦之情，由此可见当一名合格的门子也是需要一定天赋。


    贾蓉伸手不打笑脸人，翻身下马，微笑着把缰绳递出去，”帮少爷我把马伺候好。”


    “得嘞！”


    “另外去给西府传信，就说大小姐随后就到。”为了不至于元春回府没人迎接，贾蓉安排吩咐道。


    “好嘞，奴才们先给老爷传信再去西府。”


    给贾珍传信，咋？让贾珍出来迎接，贾蓉摇摇头，“去西府吧！”


    经过几个月带兵，贾蓉养成一股上位者的威势，门子听到贾蓉拒绝，忙不迭答应。


    对门子表示感谢后，贾蓉进了宁国府。


    ....


    “快去给赖总管通报，我去西府。”领头地门子安排，贾蓉和元春回府可是大事，虽然贾蓉拒绝了，但他们可不敢怠慢。


    “唉！”


    随后几个门子小跑着分开去。


    .....


    贾蓉进了宁国府后寻着记忆往自己院子走去，一路遇上丫鬟、小厮，和门子的反应出奇一致，震惊之后纷纷下跪的下跪，行礼的行礼，他们少爷可是三品的将军啊！满京城能找出这么年轻的将军？


    宁国府依旧没什么变化，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一派奢华气象，贾蓉一路走看一路，不多时终于到达他的院子。


    所谓近乡情怯，进府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到如今才真正有归家的感觉，就在这间院子里有他的妻子还有两个楚楚可人的小丫鬟。


    在门口站立片刻，贾蓉跨进院子，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女子正在院中浇花，贾蓉脸上露出微笑，“晴雯！”


    浇花的女子正是晴雯。


    哐当一声！晴雯手里的水瓢掉在地上，转过身来就看到贾蓉背着手站在门口笑脸盈盈的望着她。


    ”少爷？”晴雯有些错愕，原以为听错了，没想到真是。


    “你怎么回来也不派人传个信。”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喜悦早已爬上她的俏脸。虽然刚被王夫人指给贾蓉不久他就离京出征了，但是小姑娘还是对这个不一样的少爷抱有好感。


    如今突然出现又怎能不喜？


    贾蓉信步走到小姑娘面前，几月不见晴雯貌似长高了不少，张开双手冲小姑娘眨眨眼，笑说：”要不要抱一下？”


    晴雯俏脸微红，少爷一回来就调戏她，虽然很想，但青天白日的哪有胆子？冲贾蓉翻一个好看的白眼，嗔道：“没个正形。”随后转身朝里屋喊：“瑞珠，瑞珠，你日思夜想的郎君回来了。”晴雯这时候已经知道瑞珠被贾蓉收进房中。


    “晴雯，你又骗我，我才不上当呢！”屋内传出瑞珠无奈的声音，晴雯经常拿这个逗弄她。


    晴雯听到瑞珠的话，脸又红了，悄悄看一眼贾蓉，略显不好意思，娇嗔道：“哎呀，这会是真的啦。”


    里屋依旧传来瑞珠闷闷的声音：“上回你也如此说！正紧先浇好花才是。”


    贾蓉也被逗乐了，小丫头反诈骗意识还挺强，瞧瞧晴雯窘迫的模样，好笑的摆摆手示意他自己进去。


    晴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真糗！见贾蓉往屋里进去，弯腰捡起水瓢继续浇水，她才不进去找没趣。


    果然，片刻后房内传出瑞珠激动的声音：“呀！少爷你真回来啦！”


    晴雯撇撇嘴，都说是真的非不信。


    然后，不知道两人在房里做什么，过得一会，贾蓉牵着瑞珠的手出来，小姑娘脸红扑扑的。


    切，还好有先见之明。


    贾蓉云淡风轻得打量两个小姑娘，问道：“你们奶奶呢？”


    晴雯没好气道：“今儿个宝二爷生日，奶奶们都往怡红院去了。”指望低头装鸵鸟的瑞珠回话是不能够。


    贾蓉意外，贾宝玉生日？好吧，他不记得贾宝玉哪天生日。


    “那少爷我去园子里。”


    转头看看小媳妇模样的瑞珠，摸摸她的头，“你们在家预备好晚膳。”说完便往院子外头走，路过晴雯的时候趁机搂了搂晴雯，“小丫头，少爷主动敞开怀抱，竟然不给面子。”


    晴雯被贾蓉搂在怀里当即脑袋一空，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走咯！“贾蓉大笑着出了院子，小姑娘还要再长长。


    ”呀！要死了，瑞珠你也不管管。”晴雯反应过来嘴上抱怨，心里甜滋滋的。


    逗弄下两个小丫头，贾蓉压抑的心情畅快很多，出宁国府侧门转进大观园。


    大观园中有许多从南方运来的花草树木，是以外面万物肃杀，园中倒是一片绿意黯然，有些地方还开着不知名的花。


    与外间不同，大观园中只有丫鬟，小厮不能随便进入，顶着众多诧异的目光，贾蓉路过稻香村、潇湘馆、沁芳桥来到怡红院，远远的就能听见嬉笑声传来，贾蓉的心再次荡漾起来，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然而，在绕过一处假山之后，贾蓉看见有一个女子正卧在山石僻处一个石凳上，微风吹拂下花瓣落在女子身上，想来是睡着了。


    云儿！


    贾蓉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妻子。


    走上前，见女子果真闭着眸子，白玉般的面容透着微红，贾蓉嗅嗅鼻子，好家伙这是喝醉了，顿时有些好笑有些心疼，虽没到数九寒冬，十月也让人感到微寒。


    贾蓉将披在身上元春给预备的厚披风解下来，轻轻盖在湘云身上，然后坐在石凳上，将女子的头抬起放在自己身上，动作小心翼翼，湘云许是感到温暖，朝贾蓉身上凑了凑，嘴里嘟嘟囔囔说：“泉香酒烈，.....醉扶归，....宜会亲友。”

 第197章 会面

    贾蓉会意，想来是和大家伙行酒令输了，喝的有些多。


    这个妻子哟！还是那般天真烂漫的性子，放别的女子身上哪会喝醉了躺在外面。


    女子呼吸均匀，贾蓉看着湘云，他很享受这样的美好，打算坐会抱湘云去潇湘馆安置再去寻黛玉，还有探春。


    不过，显然有人不会如他的意。


    才坐没多久，就听见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说笑往这边来。


    “姑娘们就在前面，云奶奶吃醉了，图凉快，就在这山子后头一块青石板上睡着了。”


    “快别吵嚷。”


    “都嫁人了还这般娇憨。”


    “宝姐姐，云妹妹那是天然之气，和嫁不嫁人没关系！”


    “宝二哥，你又混说！”


    声音慢慢近了，贾蓉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皱皱眉，这个大脸宝，你过生日就是这样招待？倘若云儿得了风寒也是天然之气？


    正生气时就见着探春率先出现，然后探春、黛玉、宝钗、迎春、惜春、大脸宝、袭人、平儿、翠缕、紫鹃等人接连出现，还有两个穿着华贵并一个相对朴素的女子，这三人贾蓉不认识。


    贾蓉看见他们，来人又怎么看不见他？场面一度陷入安静，大伙大眼瞪小眼，做梦也没想到贾蓉会出现在怡红院，好在，两个激动的声音打破沉寂。


    “夫君？”


    “蓉哥儿？”


    皆是不可置信。


    这两人一个自然是林黛玉，而另一个就是贾探春。


    其余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叫道。


    ”蓉哥儿？”


    “蓉大爷？”


    一群俏丽的女子皆美目盈盈的看着贾蓉。


    贾蓉看着多日不见的林黛玉和探春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由于湘云还卧在他身上所以继续坐着，指了指睡着的女子，轻声道：“才刚过来就看见云儿躺在这里，担心着凉就索性坐下，喝醉了？”


    林黛玉和探春走上前，眸子全放在贾蓉身上，眼中聚满浓情。


    待看见湘云娇憨的模样又好笑。


    黛玉说：“才刚喝了酒就没见她人，夫君归家怎的不派人传个信？”


    贾蓉笑笑，“惊喜不?\\\"


    黛玉和探春点头，因为贾蓉是问她们俩。


    宝钗，迎春等人俱是羡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何时她们能得像贾蓉这样一位郎君，既能力出众又懂女儿心思。


    宝玉则有些吃味，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原本和姐妹们一处玩得极开心，贾蓉的出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掉。


    十几个人围着，贾蓉也不好继续坐在石凳上，又见黛玉想唤醒湘云，摇摇头制止住。一手搂住湘云的背，一手撑住腿将她抱在怀里站起来，笑道：“先把云儿送去潇湘馆。”


    周围的女子哪里见过这场景？这时代闺阁中尚且要遵守女戒，更何况青天白日，都有些羞意和好奇，蓉哥儿\/蓉大爷竟如此体贴！


    黛玉翻个白眼，好想夫君抱的是她，不过她的酒量比夫君还强些怕是不能够。


    “颦儿，三姑姑走吧！”贾蓉抱着湘云往潇湘馆走去。


    “咱们也跟过去瞧瞧。”宝钗对众人道。


    “嘿嘿，蓉哥儿真不知羞。”年纪小的惜春极兴奋，她侄儿果然和别的男子不一样，她小小的心与有荣焉。


    就这样贾蓉抱着湘云走在前面，黛玉和探春小媳妇般的跟在后面，在后面跟着一群小姐丫鬟，叽叽喳喳娇笑不停，倒是不错的风景。


    潇湘馆离怡红院不远，贾蓉宁愿抱着妻子多走些路，也不想让湘云躺在怡红院，考虑的不是礼法，而是下意识不想去怡红院，更何况湘云也不是很重。


    等到了潇湘馆，贾蓉将湘云抱进闺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出来和众人见礼，也得知先前不认识的三个女子是薛宝琴、香菱和邢岫烟。


    三个女子也俱都和贾蓉见礼，她们是第一次见到名闻京城的武威将军，最近满府听到最多的都是贾蓉的事迹。


    见礼完毕众人落座，黛玉自然挨着贾蓉，一只玉手被贾蓉握在手里。


    “奴婢等见过武威将军！”贾蓉落座后丫鬟们齐齐向他见礼。


    “自家人不必如此。”


    满满一堂屋的人，贾蓉注意到贾宝玉，笑说：“宝二叔该当回西府去，我已派人去传过信，元春想来快到宁荣街了。”


    心情不好的宝玉听了贾蓉的话，瞬间激动起来，他和元春感情还是很深的。


    “当真？”


    贾蓉笑笑，我骗你作甚，问的真没水平，不过看在元春面上还是道：“自然！”


    宝玉坐不住了，“袭人，麝月，秋纹咱们快些回去迎接姐姐。”说着急匆匆离开了潇湘馆。


    “娘子，为何今日老太太太太们不在园中？”按理说贾宝玉过生日那可是东西两府的大事，贾母为宝钗、王熙凤过个生日都要大张旗鼓，心尖子贾宝玉过生怎么能不大摆筵席？


    黛玉眼波流转，抿嘴一笑道：“还不是祖父说府里要低调些，就没操办，老太太只让鸳鸯安排一顿晚宴，夫君倒是有口福了。”


    .....


    “咱们也去迎迎吧！”李纨作为大嫂子负责管理一众小辈，这时候提议，贾蓉回不回府和她没多大关系，倒是那个小姑子回来不好不去迎迎，说起来也挺惨的。


    众人无不赞同，早前就得到宫里的旨意，元春回京后不必再进宫，如今又变成贾府的大小姐，不过这个大小姐日后估计比珠大嫂子还清苦，做过嫔妃的人不管怎样身上永远都打着皇家的标签，谁人敢招惹？


    黛玉作为宁国府女主人理应前去，站起身子问贾蓉：“夫君可要一起？”


    贾蓉摇头，他才和元春分开不久，更何况这时候出现也不大好，“颦儿你代为夫去，我守着云儿，晚些时候咱们一同回府。”


    “怕是不去不行，老祖宗等要知道你回府了必叫你过去回话。”黛玉忖度着，她现在考虑问题都会站在贾蓉的角度。


    还没出去的探春闻言笑道：“无妨，索性今晚老太太做东给宝二哥过生那时候见也是一样的，我瞧着蓉哥儿有疲惫之色，就在潇湘馆歇歇也好。”说这话时脸颊微微发烫。


    黛玉也不继续说，略带不舍的和探春出潇湘馆往荣国府过去。


    贾蓉将两人送出去，回到史湘云的房间，女子想来真是喝多了，方才那样的声响都没惊动，关上房门，走到架子床边脱鞋，躺在湘云边上。


    .....

 第198章 元春的安排

    元春如今不是皇妃，贾家自然不可能和当日省亲一样大门敞开的迎接她回府。


    事实上，荣国府门口并无一人迎接，李纨所说的\\\"迎迎\\\"不过是带着姐妹们去贾母的院里等！


    元春在贾府地位注定是尴尬的！


    就比如贾赦听了元春即将回府的消息只让邢夫人代他迎接，丝毫没有当初元春省亲时候的高度热情！没有好处让他去迎接一个堂侄女？笑话！


    窥一般可见全貌，荣国府里主子下人都什么样的心思不言而喻。


    同林黛玉初进贾府一样，影卫在将元春送至荣国府大门口后，元春就由小厮、女仆抬着轿子从侧门接进府。


    重返荣国府元春的心思复杂，尤其是以为贾蓉生她的气，仿佛失去支柱一般，但是夫君做出那等有违人伦的事情她生气不是正常的么？让他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母院，贾政、王夫人、贾珍、贾宝玉，贾琏、贾环、贾琮、三春，薛姨妈、邢夫人、王熙凤、林黛玉、薛宝钗、李纨等等东西两府的主子小姐都在，另外还有一众丫鬟、嬷嬷挤满了院子。


    不管怀着怎样的心思，元春始终是贾母的孙女，贾政的女儿，贾府里有头有脸的人悉数到场。


    轿子停在贾母院中的垂花门处，抱琴掀开轿帘，扶元春下了轿。


    元春扶着抱琴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正中是穿堂，当中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小小三间厅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雀鸟。


    早在外面守着的鸳鸯和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都笑着迎上来:\\\"刚来老太太老爷太太还念叨着呢！可巧就来了！奴婢等恭迎大小姐回家！\\\"说完纷纷行礼。


    元春忙示意不必多礼，脸上撑起笑容。


    小丫鬟们忙争着打起帘子，鸳鸯先进去通报道：“大小姐到了。”


    元春方进屋，就看见鸳鸯和王夫人搀着鬓发如银的贾母迎上来。元春见了贾母和王夫人正欲下拜，早被贾母和王夫人搂入怀中，“我苦命的儿啊！”叫着大哭起来，当下众人无不落泪，元春触景生情也哭个不休，“当日既送我去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命该如此孙女认了。”


    薛姨妈和邢夫人上前劝解。


    三人方止住了泪，元春扶贾母和王夫人坐下，跪地拜倒。


    王夫人忙让抱琴扶起来，鸳鸯也上前帮扶。


    元春站起来之后，又给贾政行礼。


    饶是不理世事的贾政看女儿如此模样也禁不住落泪，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女儿，好女儿！”，元春是他的长女，当初也稀罕的紧，只是后来家族需要，他虽舍不得女儿也没办法，如今女儿被天子所弃嫁给察合台和亲，幸好有贾蓉在，不然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着元春，念及此，怜爱的问元春：“蓉哥儿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林黛玉出来道：“舅舅，夫君已先行回府，方才在园子里姐妹们都见过，只是夫君有些疲惫，晚间再来给老太太舅舅太太请安！”


    贾政点点头，“辛苦蓉哥儿！”


    贾珍撇撇嘴，这个好儿子回家不是先给老子请安，连面都没见就进园子，不过以前管不到现在想管更不可能了。“


    而元春听了黛玉的话，想着贾蓉该是恼了她不肯来见，一时凄苦，眼泪不自觉流下来，旁人还以为她触景生情连忙又宽慰。


    等到元春止住泪水，众兄弟姐妹才相见。丫鬟婆子俱都问候一番。


    贾母拉着元春坐到自己边上，苍老的手握住她笑道：“如今也算苦尽甘来，多亏蓉哥儿能为，回家也好，日后祖母日日能见着我的乖孙。”


    “瞧瞧，大小姐回来，连宝兄弟都要靠边，这”乖孙“的称呼宝兄弟日后怕是听不到咯！”王熙凤打趣道，她今日身上穿着镂金白蝶穿花大红云缎，勾勒出苗条身段，体格风骚。


    贾母笑道：“你这泼猴又拿老婆子作伐，你说说，元春回家你这当嫂子的怎么安排？”


    王熙凤还未答话，王夫人道：“老太太就让元春和媳妇住一处院子吧！”王夫人此刻想女儿天天待在身边，她虽对别人诸多算计，但对亲生的苦命女儿只有亏欠。


    王熙凤看看贾母。


    “淑清啊！依老婆子的意思，不若让元春住进园子里去，姐妹们一处玩耍也不闷，你日日吃斋念佛，元春岂不憋闷？索性都回家了想见就能见。”贾母提议。


    “老太太说得极是！”王夫人想想也是，宝玉现在也住在里面，姐弟有个照应，也无异议。


    贾母宠溺的问元春如何，元春想想就依了贾母安排。


    王熙凤见此才道：“前儿我就安排人把藕香榭收拾出来，大小姐住藕香榭如何？”


    “有劳嫂子。”


    “有什么要紧，也算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好在往后都是好日子了，往后短了什么只管打发人来寻我。”王熙凤在人前素来表现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没瞧着贾母、王夫人和贾政都满意的点头？


    元春的事安排妥当，贾母又道：“正巧今儿宝玉的生，你嫂子安排了席面，也当给你和蓉哥儿接风，双喜临门，玉儿一会你着人去请他，云儿也不在，你们年轻人馋嘴猴儿似的。”


    贾母的话前面听着还可，后一半把众人都逗乐了，几个未出阁的姑娘纷纷霞飞满脸。


    黛玉不好解释，无奈笑笑！


    元春黯然，原来他是陪着湘云。


    “老祖宗，云儿方才喝醉了，蓉哥儿瞧着心疼正照顾呢！”薛宝钗解围笑说。


    “老婆子可不管，玉儿，晚上外祖母可是要见着两人。”


    众人纷纷失笑，也有老太太吃瘪的时候。


    ......


    另一边，贾蓉躺在潇湘馆中不知不觉睡过去，此心安处便是家乡，躺在自己妻子旁边烦恼尽散去，疲惫感自然袭满全身。


    湘云醒来的时候贾蓉依旧沉睡。


    见着贾蓉躺在边上，湘云以为喝多了还迷糊着，等感受到男子身上传来的温度和轻微的鼾声，心房瞬间溢满惊喜，又怕吵醒贾蓉就痴痴的看着他，夫君瘦了也黑了，心疼的伸出玉手抚摸贾蓉的脸颊，身体往他身边凑了凑，将脸贴在贾蓉的胸膛上。


    潇湘馆里静悄悄的，翠缕守在外面时不时往房间的方向看看。


    等到日暮将要降临，贾蓉才堪堪醒来，下意识呻吟一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怎么夫君睡一觉还睡出人生感悟了？”


    “呀！我道是哪个小娘子声音如此动听，原来是我家云儿。”贾蓉听到湘云的声音笑盈盈的侧过身一手撑头，看向正俏生生同样看着他的史湘云。


    “你真是的，回府也不事先来个信。”湘云埋怨，从床上坐起来露出纤细的身材。


    贾蓉促狭道：“不是想着给娘子惊喜么？”


    湘云是极开心的，少年夫妻经过几个月分别哪能不思念，重新俯下身子将头埋在贾蓉胸膛上，喃喃道：“喜欢！”


    贾蓉伸手摸着女子的脸颊，心思一动：“娘子，养足精神了么？”


    湘云不解，憨憨的问：“嗯？”声音糯糯的。


    贾蓉侧过身将湘云压---在----身下，不怀好意的笑问：“懂了么？云儿？”


    “呀！”早知人事的湘云怎能不知，嗔道：“还没梳洗呢！”


    “一会再说！”说完贾蓉就堵住----女子的-----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房外的翠缕听到响动脸红的啐一句，赶忙起身去把潇湘馆院门锁上。


    由此可见贾母到底是过来人。

 第199章 天子召见

    等到夜幕降临，林黛玉差紫鹃过来催，贾蓉和史湘云才从拔步床上下来，翠缕和紫鹃服侍湘云梳洗！


    虽然黛玉和湘云已经搬回宁国府，但潇湘馆的一应生活设施皆是齐全！


    湘云梳洗完后从房间内的衣柜里取出为贾蓉提前预备的衣物伺候他穿上！


    \\\"夫君瘦了也黑了，想来吃了不少苦吧？\\\"到这会夫妻俩才有时间闲聊。


    \\\"娘子，你不觉得夫君同时也结实不少么？\\\"贾蓉展示他的肱二头肌笑说。


    湘云翻个白眼，这个夫君惯会说些疯话，\\\"没正经！\\\"


    翠缕和紫鹃俱都掩嘴轻笑，夫妻间的私房话怎么听都觉得有意思。


    \\\"耶？娘子为夫哪里不正经了？\\\"不就是秀一下肌肉么？


    湘云没好气的拍一下贾蓉的胸膛，娇嗔:\\\"快去那边吧！天都黑了，今儿宝二哥的生，不好迟了！\\\"


    \\\"那你少喝点酒！实在不行拿为夫给挡挡。\\\"贾蓉想着白日里喝了不少，女子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


    贾蓉这话把紫鹃逗乐了，\\\"姑爷，你的酒量还没两位奶奶好呢！\\\"


    噗嗤！


    湘云和翠缕纷纷笑出声！湘云挑衅的看一眼贾蓉，好似在说怎么样出糗了吧？


    贾蓉伸手宠溺的刮一下湘云的琼鼻！


    随后佯装怒道:\\\"紫鹃那今晚姑爷的酒都给你！走吧。\\\"


    四人说说笑笑出潇湘馆，翠缕和紫鹃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贾蓉牵湘云的手走在后面，一路往荣国府贾母院过去。


    ………


    \\\"哟！咱们的大将军来了！\\\"王熙凤这边正招呼众人，率先看见贾蓉走进院子，大声叫道。


    一时间整个院里的人均把视线转向门口，没办法现在的贾蓉凭着在漠南、凉州的军功俨然成了荣宁两府的扛鼎人物，天然带有光环。


    湘云使劲想把小手从贾蓉的手里抽出来，来的路上天黑的缘故被牵着手只感到开心，这时候满屋子人都看着，她哪盯着住！无奈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夫君，放开呀！\\\"湘云急了！


    贾蓉当没听见牵着她的手走过去，首先过来行礼的是荣国府的丫鬟、嬷嬷！这是应有之义。


    等到下人行礼完毕后，贾蓉拉着湘云走到贾母跟前，终于放开快要暴走的妻子，撩起长袍跪下道:\\\"见过老祖宗！\\\"


    \\\"好！好！好\\\"贾蓉的动作给足了贾母面子，贾母激动道:\\\"快见过你父亲，叔父长辈们！\\\"


    贾蓉站起身按着贾母的意思对所有人行礼问好，他辈分低，一轮下来嘴都有些发干，待到了元春，贾蓉装模作样的喊了声\\\"姑姑！\\\"把元春又差点弄哭了！


    原本她见贾蓉牵湘云的手神仙眷侣一般，曾几何时在凉州她的手也被贾蓉时时牵在手里，大庭广众下生生将眼泪憋在眼眶里。


    湘云这时候已经跑到黛玉身边说悄悄话，是不是看人群中众星拱月的贾蓉，很自豪！


    \\\"云儿，今晚夫君归我。\\\"黛玉促狭地小声在湘云耳边说。


    湘云瞬间红了脸，啐道：“林姐姐你跟着夫君都学坏了，归你就归你，臭蛮子！”


    黛玉就笑笑不说话，反正夫君今晚一定是在她房里。


    “玉儿，云儿过来坐我边上。”


    等到贾蓉和众人都寒暄完，贾母朝史湘云和林黛玉招招手，然后又对贾蓉说：“蓉哥儿也和老婆子坐一桌？”


    贾蓉自然不拒绝。


    于是王熙凤并几个嬷嬷丫鬟招呼大伙入席，贾母一桌八个人有王夫人、薛姨妈、贾宝玉、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元春，贾蓉，其余诸人都在旁边的席位落座。元春正好坐在贾蓉对面，时不时不经意的眼神掠过贾蓉，看着史湘云、林黛玉一左一右的坐在贾蓉边上，神色黯然，站在边上的抱琴叹口气，早上姑爷还躺在小姐身上呢！


    贾蓉哪里没注意到元春的神情？有些心疼，无奈不是说话的场面。


    众人都落坐，贾母做主让丫鬟、嬷嬷都别伺候一同入席后，王熙凤这边才打发人上菜。


    等众人菜上齐后贾母端起面前的酒杯举起来道：“今儿个有两件喜事，第一自然是我的宝玉过生，第二元春和蓉哥儿回京，别的老婆子也不多说，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大家一起共饮。”


    众人纷纷都说极是，站起来举杯。


    开场酒喝过之后，自是推杯换盏，有意思的是作为寿星的贾宝玉并没有成为焦点，以贾琏，贾环、贾琮为首的男丁率先向贾蓉敬酒，虽有“叔侄不对饮”的说法，此时竟顾不得了。之后又是贾家众姐妹，丫鬟、嬷嬷都轮流上阵，贾蓉半瓶酒晃荡的量险些招架不住，林黛玉和湘云见此一个劲的偷偷给贾蓉使眼色。


    贾蓉会意，端起酒杯对宝玉道：“来，宝二叔，今儿您是寿星老爷，侄儿敬你一杯。”


    贾宝玉再怎么不喜欢贾蓉，自家老子在场的情况下还是忍着恶心和贾蓉喝了。


    贾母和王夫人见此都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贾蓉还是很知进退的。


    贾蓉喝完杯中酒才对众人道：“今儿是宝儿叔生日，大家可要好好给二叔敬酒哟！”


    “哈哈，蓉大爷说得极是！”


    “来，宝二爷我敬你。”


    .......


    成功转移了炮火，贾蓉坐下来看看两位娘子，林黛玉和湘云差点憋不住笑，夫君惯会使坏。


    饶是心情低落的元春也露出一丝笑意，贾蓉的酒量她也见识过，武威庆功的时候，被手底下几个校尉灌的人事不知，她和抱琴伺候了一夜。也不知道他这样一个男子，酒量为何小的惊人。


    酒过半晌，忽地赖大急冲冲进来禀报，说宫里来了宣旨太监在前厅等着。贾政等刚忙往前面去，不一会儿带了几名太监进来。


    “蓉哥儿，快来接旨。”


    原来太监是来找贾蓉的。


    宣旨太监走到正中间道：“传陛下口谕，明日午时宣三品武威将军贾蓉勤政殿觐见，钦此！”


    说完也不多待，直接出了贾母院，贾政赶忙让贾琏送出去。


    等到太监出去，贾母等重新落座。


    “是了，蓉哥儿今日回京，陛下宣你觐见是应有之意，级别不够的还不能得到召见呢！”贾母见识多，笑道，现今贾家出了能的天子召见的人物是兴旺之照。


    贾蓉点点头，他早就让小小贾安排人给宫里和兵部递话。


    “真真是老太太好福气，府里出了这样的人物。”薛姨妈羡慕的说。


    “姨太太，可别夸他，蓉哥儿以后该尽心给天子办事才是。”贾母乐呵呵的谦虚，又叮嘱贾蓉一番，如今整个贾家都指望贾蓉。


    贾珍坐在另一桌也不停的点头，隔着桌子嘱咐贾蓉几句。


    ......


    太监宣旨的最终结果是，众人敬酒的对象又变成贾蓉，然后贾蓉又喝醉了。


    当晚，贾蓉歇在林黛玉房里，不必赘述。

 第200章 夫妻闲话

    次日，寅时末刻，黎明时分。


    一夜浅睡的贾蓉和林黛玉躺在床上说着话，黛玉仅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而贾蓉干脆不着片缕，夫妻俩同盖一床被子，黛玉轻轻伏在贾蓉的胸膛上，散落的长发落在香肩。


    “夫君，今日入宫面圣，明日该去瞧瞧青竹姐姐、秦姐姐、师师姐姐才是，她们都想念夫君的紧。”


    贾蓉突然回京尤青竹她们肯定还不知道，林黛玉觉得贾蓉应该过去看看。


    “也好，那么今儿下午待我出宫，咱们一道去拜见岳父大人？”


    自雍乾三年从苏州返京，贾蓉还未见过林如海，林如海对他有师徒之仪，现今又是他的岳父，理当上门问候。


    林黛玉听贾蓉主动提及拜访林如海，心里小小感动，自从林如海进京为官，她时不时也去见见，杏目含春娇嗔：“夫君真是的，哪有下午回门的道理，父亲那不急，正紧的后日一早咱们过去？”


    前半句是埋怨贾蓉不知礼，后半句则询问他的意思。


    贾蓉好笑，这个礼节倒是没变化，后世走亲戚也没有下午上门的道理。


    抚摸着黛玉的背，亲吻下女子的额头，“那便依颦儿安排，可要好生帮我选些礼物，免得失了礼。”


    “嗯！”


    宁国府现今是湘云和黛玉管家，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也不少，经历过几次之后黛玉倒习惯了。


    “夫君是个怪人，这会子和妾身说礼数，那方才呢？”黛玉好笑的打趣贾蓉。


    “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黛玉不过是调笑一句，想了半天又说：“妾身和云儿管家，瞧着这府里以往倒是有不少烂账，若不算咱们的体己，府中实则不剩多少存银，头一个就是账目不清，赖家等府里有脸面的老人妾身瞧着手底下不干净，然则妾身和云儿才管家不久威信不足！”黛玉说着有些气恼！有时候明显感觉赖家在糊弄她和湘云。


    赖家不干净？贾蓉轻笑，这府里哪个底下人是干净的？也要怪贾珍管家不严，只知道享受，一应事物都交出去。


    贾蓉叹口气，他已经和贾家越绑越深，是该着手清理下门户，而且以他现在的威望不难！


    “等为夫闲暇时候给你们出出气，咦？颦儿你也不像个会管事的娘子呀！怎么和为夫说起这事？”贾蓉素知黛玉性子，耶捋道。


    “哼!”被贾蓉拆穿黛玉娇嗔的伸出玉手在被子里攀上贾蓉腰间，“不过是看她们唬弄云儿，气不过罢了。”


    这句才是真话，贾蓉抓住黛玉使坏的玉手，“你们把有问题的账目都准备好！”


    “早就准备好了。”


    “好啊！原来是等为夫给你们做主？”贾蓉宠溺道。


    黛玉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奇怪问：“不应该么？”


    这一神情瞬间撩动贾蓉的心。


    “咳咳，该！”


    林黛玉满意的继续伏着，喃喃问：“夫君，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儿？”


    古代嫁为人妇的女子都以传宗接代为头等大事，林黛玉也不例外，她是真喜欢贾蓉，想和他有个孩子。


    林妹妹主动说起生孩子的事，贾蓉心里感慨，“颦儿，你知道夫君医术，为夫觉得现在你和云儿还小，生孩子的事要不晚两年？”这时候早生早育风险极高，真出什么事贾蓉不一定能接得住。


    黛玉不依，“青竹姐姐肚子都大了，妾身和云儿怎可落后？”


    贾蓉翻个白眼，生孩子有什么可攀比的，青竹是最佳的生育年龄。


    正想着，黛玉羞怯的说：“何况夫君你也没做任何....”说到最后羞得声如蚊蝇。


    仙子下了凡尘，此时的黛玉别具一番韵味。


    咳咳！贾蓉老脸一红，伸手拍在女子的翘臀上，随后小心的掀开被子一角起床，再不起他怕娇妻身子挨不住：“顺其自然吧!颦儿一夜没好好睡，你再睡会，我去园子里逛逛。”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


    “去找探春姐姐？”黛玉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才坐起的贾蓉震惊的转头看向黛玉，女子脸上挂着玩味地笑容。


    “很奇怪？”


    贾蓉点点头，她是怎么发现地。


    “探春姐姐看夫君地眼神和云儿一样，早先为了夫君还和宝二哥起了争执，妾身就明白了。”黛玉说得是之前秋爽斋中探春为贾蓉打抱不平。


    原来如此，终究喜欢一个人是瞒不住地：“颦儿，你不生气？”


    “哼！”黛玉轻哼，生气么？怎能不生气，“夫君还是想想日后如何安排探春姐姐吧!虽隔得远，但也是姑侄关系，咱们虽也是姑侄，但不同姓。”


    这就是黛玉和元春不一样的地方，元春听了觉得天塌一般，而黛玉却是提醒贾蓉。


    “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有尤青竹在前，黛玉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贾蓉笑道：“颦儿，我和探春是喝醉了酒才发生意外，日后会注意着些。”


    “哼！喝不了几两猫尿就别喝，若是再犯我可不依。”


    被妻子教训贾蓉讪讪，不好说什么，他本意是去看看元春，没想到带出探春的事，一个头两个大。


    黛玉见贾蓉没穿衣服站着的模样，脸色微红，没好气道：“快些穿上衣服去吧！”


    这个可人的妻子哟！


    贾蓉感动，俯下身子在她唇上亲一口，“你且睡着，等我回来吃早膳。”而后迅速穿戴好衣服出了房门。


    黛玉看着贾蓉出去，很久才无奈叹息一声，夫君虽私生活乱了些，比别的公侯子弟却强，生在这富贵人家，哪里会没有这样的事，只盼日后别辜负了她！


    ………


    时间尚早，大观园中还没什么人，一路上只遇到几个洒扫的小丫头。


    昨晚得知元春被安排住在藕香榭，贾蓉巡着路七弯八绕的走了一会才到。


    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王熙凤安排了其他伺候的人没有，贾蓉翻墙而入！


    正房里面亮着烛光，贾蓉走过去确认是元春的闺房推门而入。


    元春一夜未眠，患得患失，满脑子都是贾蓉的身影，忽听门被推开还以为是抱琴进来，往门口看去，就见贾蓉微笑的站在那里！


    眼泪瞬间流淌下来。\\\"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声音凄楚。


    贾蓉回身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袜躺在元春边上。


    \\\"怎么？不要夫君了？\\\"


    贾蓉躺在她边上，元春也没拒绝，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道:\\\"明明是你不要我！\\\"


    贾蓉伸手将女子搂在怀里，轻声说:\\\"怎么会？昨日不过是见你激动想让你平静平静，为夫错了，日后不会抛下你！\\\"


    元春被贾蓉的话激的哭出声，她是真以为贾蓉是要和她分开去。


    吻着女子的泪，\\\"探春的事是我不对，不过那是个意外！\\\"


    元春不想提探春，默默的躺在他怀里，哭了一会才说:\\\"怎么不陪你的娘子？大清早的倒跑来招我。\\\"


    \\\"不是正陪着么？\\\"


    \\\"你惯会说这些好听的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元春很受用，嗔道，从贾蓉出现那一刻她所有的担心都没了。


    \\\"以后你就在园子里住着，我时时来看你！\\\"


    \\\"嗯！\\\"


    安慰了一番，见元春有困意，贾蓉起身说:\\\"你且睡着，我去看看探春！\\\"


    ……


    元春好气的啐到:\\\"偏你忙？大早上跑东跑西的，日后见不着了怎么？\\\"


    说着有些气苦！


    贾蓉也头疼，暗暗发誓不再招惹任何女人，不然真没得安生！


    元春翻个白眼，\\\"滚吧！\\\"


    \\\"唉！为夫这就滚！\\\"


    \\\"没正形！\\\"元春噗嗤笑出来，原来夫君没有不要她。


    …………

 第201章 觐见

    贾蓉翻出藕香榭的院墙，感叹做男人难，红颜知己太多最终受累的还是他自己，身心俱疲。


    秋爽斋距离藕香榭不远，贾蓉轻车熟路的翻过墙，来到探春的房间，房间拉着窗帘，女子静静的躺在床上，闺房许是经常点熏香，香气怡人，沁人心脾！


    贾蓉关门走到床边，探春的美虽比不得秦可卿、林黛玉、元春等人，但也美到极致！金陵十二钗各有千秋。


    同样的褪去鞋袜和外衣，贾蓉掀开床帘！


    \\\"嗯？蓉哥儿？\\\"


    或是心有感应，探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贾蓉小心翼翼的爬上床。


    \\\"吵醒你了？\\\"贾蓉温柔问道，昨日他还未来得及和探春叙旧！


    探春慵懒的凑上来搂住贾蓉，娇声道:\\\"夫君！\\\"


    柔媚软糯的声音顿时刺激了贾蓉！


    \\\"别说话，先办事！\\\"


    \\\"呀！\\\"


    探春哪里想到贾蓉会有这样的反应，感受到男子的动作，脸瞬间红透！不过并没有拒绝。


    房间内各处帷幔轻轻摇曳，很安静，只有里间传出声响！


    ………


    晨鸡报晓的时候，贾蓉扶腰离开秋爽斋，往宁国府回去。


    和史湘云、林黛玉一起用完早膳，陪两人往荣国府转过一圈，贾蓉才由瑞珠和晴雯伺候着穿戴好官服往皇宫里去！中午雍乾帝在勤政殿召见他！


    对于雍乾帝召见贾蓉觉得应该是走个过场，漠南、凉州的事他已经在奏折里写的很清楚，没有再盘问一次的必要。


    从午门入宫，经太监的指引来到勤政殿。


    雍乾帝万年不变的坐在那张龙椅上批阅奏折，别的不提勤政这点真没话说。遥想前世某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因而一个国家持续的繁盛须得每代皇帝都勤政爱民，可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往往创造盛世的都是开头几任上位者。


    从历史周期来看，贾蓉觉得贾家应该要坚定的站在雍乾帝一边！太上皇固然丰功伟业，可是已经退位快六年了，旧臣们念念不忘又能如何？徒增天子猜忌罢了！随着雍乾帝当政时间越长，太上皇的影响逐渐削落。


    戴荃看见贾蓉进来侧身对雍乾帝通报！


    正在批阅奏折的雍乾帝抬头看一眼贾蓉，道：“等会！”说完拿起朱红色毛笔在奏折上落笔，写完后合起来放置龙案上已批阅的奏折堆里。


    “黑了不少！”雍乾帝开口道！


    “臣，贾蓉参见陛下！“贾蓉这才行礼。


    “平身吧！戴荃赐座!\\\"


    戴荃闻言伸手示意勤政殿的小太监搬来一个矮凳放在御阶下，贾蓉谢过然后坐下。


    “漠南、凉州的事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朕的期望。”雍乾帝难得脸上浮现笑意。


    一说到凉州的事贾蓉想起来了，站起身禀报说：“凉州叛军首领土的邯昨日进城时臣已让人交付有司看守，还需陛下定夺。”


    “嗯！朕知道了，这种悖逆之人留着也无用，戴荃着锦衣卫收监。”


    汗！贾蓉还以为雍乾帝会直接杀了，没想到下到诏狱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坐吧！你在奏折中提的关于民族平等一事，朕已着你岳父行文，明发天下。”雍乾帝看贾蓉的眼神明显很满意。


    戴荃杵在一边干笑，贾家小子成气候了，哪个小辈的政见让万岁爷不过内阁直接行文，他是没见过。


    “鞑靼一事有结果了。”


    雍乾帝说完主动提到漠南和漠北的事！


    贾蓉好奇的看向雍乾帝，一则惊奇皇帝好像不对他设防，因为谈判完全不用和他说；二则有些好奇双方达成了什么共识。


    不等贾蓉开口问，雍乾帝笑道：“鞑靼用二百万两白银赎回鞑靼王子，公主和王妃，承认漠南归我大夏所有，并承诺十年内不南下打草谷。”


    贾蓉瞠目结舌。


    这小王子看来在鞑靼大汗眼里稀罕的很啊？


    两百万两抵得上大夏一年十分一的税收，难怪皇帝不在意凉州的赋税，这时候的凉州穷乡僻壤的能收上来多少税？漠南以前是无主之地，等于是缓冲地带，现在算正式划归大夏管辖，更别说十年不南下打草谷，打啥？有漠南做战略纵深还南下个屁，到底是狠啊！


    “陛下，这个小王子很重要？”贾蓉记起小王子那个挫样，不至于啊！


    雍乾帝看一眼戴荃示意他说。


    “贾将军，这鞑靼小王子是鞑靼汗指定的继承人，派他南下不过是想让小王子镀镀金，没想到折在将军手里。”


    雍乾帝莞尔，想起鞑靼使者憋屈的样子他就解气，而一切首要还是归功于贾蓉先擒获小王子，而后平了凉州叛乱，鞑靼人手里没了筹码自然大夏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王总管？”


    作为漠南大总管的王子腾会做怎样的安排贾蓉比较关心。


    “这事不是你该知道的。”雍乾帝摇摇头，他打算明年安排王子腾入阁，张廷这个内阁首辅做了五年该挪挪位置，不过不好和贾蓉说。


    “六部里你随便挑一部，朕给你一个侍郎。”雍乾帝心情很好，很大方。


    贾蓉裂开了，不是武勋可以不入朝么？


    “额，能否不挑？”贾蓉尴尬的问。


    嗯？雍乾帝和戴荃皆诧异，天大的殊荣啊！这小子问能不能不挑？你莫不是以为一个三品将军就能护住贾家？


    “理由！”


    “我想考状元！”


    雍乾帝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三品武威将军或者一部侍郎多少状元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你和朕说想考状元？再说就你北直隶乡试第五名，不是朕打击你，十年你也未必能考上。”


    考不上正好，考不上一直考，就不用入朝做官，做官有什么好？钱？他不缺钱，权？他又不想入阁，名？他想低调！考状元不就是个借口罢了。


    站队皇帝，肃清贾家污秽，守着几个红颜知己不舒服？


    戴荃一个劲给贾蓉使眼色，天大的机缘，偏生这时候犯浑。


    “考一次？”贾蓉不死心，能享受一阵是一阵。


    雍乾帝有点摸清贾蓉的想法了，小子就是惫懒，考状元不过是个幌子，听他的语气明明信心不足，分明不想入朝为官。


    雍乾站起来，走到御阶下，打量贾蓉半天，才说：“滚吧！许你考一次，明年春闱定在五月，考不上给朕老老实实选一部。”


    贾蓉忙不迭答应，现在快十一月，还剩七个月可以玩耍。


    “那臣告退。”皇帝都让他滚了。


    刚走到殿门口，雍乾帝突然道：“回去将你用来攻破武威城的武器配方写出来给朕。”


    贾蓉止步，诧异的回头。


    雍乾帝好似知道他想问什么，道：“牟斌比你先一步回京。”


    贾蓉冷汗瞬间流下来，倒不是在意炸药包，炸药包的事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他害怕的是和元春的事不会知道了吧？一时脑海电闪雷鸣。


    朝已经重新坐在龙椅上的雍乾帝深深一礼，不敢再多待片刻，伴君如伴虎啊！


    而雍乾帝见贾蓉的模样笑笑，心情不错的拿起奏折继续批阅。


    过了一会戴荃听他吐出“瑕不掩瑜！”四个字。


    .....

 第202章 无耻贾蓉

    直至贾蓉从皇宫里出来，背后的凉意都没完全散去。


    雍乾帝最后那句话透露出太多意味，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元春的事？


    还有多少事情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


    细数下来穿越过来所有事情，除了尤氏、探春和元春的事情有些许见不得人外，自己借用肥皂、香水赚钱；利用热气球和炸药包打仗；拥有一定武艺在身等等事情其实皇帝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但他今天能安全从宫里出来又似乎感觉皇帝并不知道和元春的事情。


    贾蓉越想越没有底气，于是没有直接回宁国府，骑马直接出城往玄真观而去，他需要找人合计合计。


    目前贾蓉能想到合计的人只有贾敬，贾敬知道他一些（或者所有）事情，这位便宜祖父对贾蓉还是非常照顾，一直在背后给他提供支持。


    ......


    玄真观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有事观中的风景也失去吸引力，轻车熟路的来到贾敬修道的院中，才一进门贾蓉便看到一个老熟人。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他怎么在这？


    贾蓉的疑惑更深。


    看到贾蓉进来贾敬没有理会，继续和牟斌对话。


    “鞑靼承诺十年内不犯边老夫听来就是句屁话，哪朝哪代没有这样的承诺？相信陛下也不会信，你也不会信！”


    原来是在说鞑靼人的事情，贾蓉更疑惑了，贾敬什么时候开始参与朝政？而看牟斌毕恭毕敬的模样，怎么和王五等人跟在他身边时一个样？


    “属下，明白，近两年锦衣卫的重点会放在西北和北边。”牟斌点头道。


    “嗯，多派些人打入北方诸国内部，锦衣卫的主要职责永远不是监视多少朝廷官员，关注的也不是诏狱关了多少人，要这么想路子就走窄了。大夏内部事情自有戴公公那边管着，锦衣卫要成为陛下检视诸国的眼睛，有个风吹草动陛下和朝廷能第一时间获悉，你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今日这番话老夫也会和陛下说，你放心大胆的干！”


    贾蓉越听越迷惑，他祖父难道是隐藏的大佬，锦衣卫指挥使，执掌天下数以万计的锦衣卫，现在被贾敬训话。不过听贾敬德话他深表认同，特务也分好几种。


    “是，大人！”牟斌恭敬抱拳。


    贾敬挥挥手，“去吧！锦衣卫依旧以你为主，日后如非特别大的事不要来扰我清修。”


    “属下，告辞！”


    牟斌的回话永远很简短，但眸子里透出一分坚毅。告辞离去的时候，牟斌看一眼贾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来了？”


    等牟斌离开，贾敬才理会贾蓉。


    贾蓉翻个白眼，尽说废话，大活人站着看不见？


    “又遇上什么事了？”贾敬坐到地上放置的蒲团上，做打坐模样。


    什么叫又？


    “额？方才牟斌？”


    贾蓉对自己的事倒不急了，很感兴趣牟斌为什么会光明正大出现在玄真观，贾敬到底是什么身份。


    贾敬莞尔，打量身前站着的孙子，数年前他本意打算远离朝堂，因为看破贾家必然衰败的局面，躲到玄真观修道尽量降低天子疑心，减少雍乾帝对贾家的关注，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两年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孙子幡然醒悟，知道上进了。


    得知贾蓉所作所为，贾敬不知道是喜是忧，但是亲孙子上进贾敬原本沉寂的心又起波澜，少不得替贾蓉背后操心一番。


    “漠南、凉州的事你做的很好，三品武威将军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让贾府重新出现在大夏军中，意义重大！”贾敬没有回答贾蓉的话而是谈起他在漠南的事。


    的确，就像贾敬所说，贾蓉这次出征最大的意义就是大夏军中重新出现贾家的人，尽管凭借一次出征贾家并没有在军中重新聚势。


    “你既有这能力，陛下日后少不得还会用你，祖父要告诫你，不管官当得多大，权力有多大，一定要尊重皇家，尊重陛下，如此方为长久之道，当年年将军的事你该知道，伴君如伴虎，需得处处小心谨慎。”


    “额，不是应该以百姓为先？”


    贾蓉听了贾敬的话有点不服，什么叫尊重皇家，尊重陛下？当雍乾帝的狗腿子?


    贾敬好笑的看一眼贾蓉，随后严肃道：“你这是帝王之道，别读了两年书把脑子读坏了，知道也不要出去乱说，以百姓为先是陛下该有的思想，为人臣子忠君才是本分，何况我朝天子一项心怀天下，你忠君便是以百姓为先。”


    贾蓉撇撇嘴，老顽固思想。


    “祖父是什么身份？”他将方才的问题更直接的问出来。


    “这事本就不打算瞒你，还是年轻没有定性。”贾敬略带失望的说。


    沉不住性子、好奇可不是什么优点。


    “陛下登基之初，令我掌管锦衣卫，老夫不受，才有牟斌，之前进宫陛下再提老夫思虑一番便受了，陛下答应锦衣卫依旧由牟斌指挥，老夫再牟斌之上可指挥锦衣卫。蓉儿，你可知为何祖父当年不受现今又答应？”


    贾蓉摸摸鼻子，这事肯定是为了他。


    ”还不算笨！“贾敬看贾蓉神情就知道他领会了。


    “可陛下为何会让祖父掌管锦衣卫？”贾蓉还是不解，贾敬有什么才能？难道仅仅因为当初是潜邸旧臣？


    “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说吧！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贾敬并不想继续谈论转个话题。


    贾蓉张张嘴，有点难以启齿，元春的事情怎么说？


    难道说祖父我把雍乾帝的前妻、你的侄女、我的姑姑给睡了？他表示要点脸。


    贾敬饶有兴趣地看贾蓉，不错的后辈，就是好色像自己儿子，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胆大过天，想想他的妻子，当年怎么就生出贾珍这个玩意儿，也不知道随了谁。


    “怎么难以启齿？”贾敬耶捋的问。


    “额，祖父知道？”贾蓉试探道。


    “知道什么？”贾敬故作不知。


    咳咳，今日陛下宣我进宫，离宫时要我把攻武威的武器配方拿出来.......”贾蓉说了一半观察贾敬的反应。


    “然后呢？”


    老头子你确定真要这样？贾蓉气的牙痒痒，转换语气头铁道：“没有然后，我把你侄女睡了，来问你锦衣卫知不知道。”


    这回轮到贾敬震惊，看半天贾蓉高昂着头，一脸老子豁出去的模样，吐出三个字：“够无耻。”


    ......

 第203章 贾敬的提醒

    无耻？


    贾蓉表示并不想给人无耻的感觉，谁让你装傻充愣。


    “你可知此事的后果？”贾敬严肃的问，他打算给贾蓉个教训。


    “大不了到时候带着元春浪迹天涯。”


    “混账，元春也是你叫的？你该叫姑姑。”老实说贾蓉的态度有点惹恼贾敬，怎么就混不吝呢？


    贾蓉翻个白眼，也不辩驳，刚才不过是嘴花花，叹口气：“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跑老头子你这边来问问。”


    老头子三个字让贾敬火气消散几分，虽然还是大逆不道，但听着舒服，孙子还是和他亲啊！


    “你已成家立业，如今又身有官职，有些话不好随便乱说，可知道了？”贾敬语重心长，也就是他亲孙子，换个别的做出这种事直接下锦衣卫诏狱。


    好赖话贾蓉还是能听出来的，闻言颔首。


    “坐吧！”进来这么久贾蓉还站着。


    “要不要给你嗑一个？”贾蓉随意道，按礼数孙子见祖父是该跪拜。


    贾敬轻哼一声，“担不起，做你的祖父要命。”


    哟呵！贾敬也挺幽默！不磕就不磕，谁稀罕似的，走到一边坐下。


    “你和元春的事是我授意牟斌禀报给陛下。”等贾蓉坐倒，贾敬才说道。


    说完观察贾蓉的反应，见他沉思并不生气，微微颔首。


    “可知为何？”他很期待贾蓉在想什么。


    “唉！祖父无非是想着早暴露比晚暴露要好，回到祖父先前说得忠君，应该也是因为此事的缘故吧？”


    “不错！”贾敬不知道是在认同贾蓉的说法还是在夸贾蓉。


    “我和陛下多年，咱们这位陛下心怀四海，一直想着要超越先祖的丰功伟绩，只要不触犯他的逆鳞，对事对人的容忍度比历代帝王都高，你在漠南有开疆拓土之功，搔到陛下的痒处，所以祖父将你和元春的事选择不隐瞒。”若论揣摩上意，整个大夏文武百官都是一把好手。


    “元春说到底已经不是皇家人，陛下已经许诺让她回府，以后想来也不会关注，你这事换上平庸些的天子断不能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蓉儿，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小了，祖父不能给你遮挡一辈子，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断送如今你的前途。”


    贾敬絮絮叨叨的说着，分析着，贾蓉就静静的听。


    前途？贾蓉想起来雍乾帝的安排。


    “祖父，陛下让孙儿在六部中选一部任侍郎之职，孙儿拒绝了。”


    贾敬该不会生气吧？遇到这样一位为他思虑的祖父，贾蓉愿意当孙子。


    “你做得很对，在不在六部任职无关紧要，咱们武勋只要在陛下最需要得时候顶的上，荣华富贵少不了，天下能人辈出，六部不缺你一个侍郎，且三品武威将军已是陛下格外加恩，再弄个侍郎的名头，你年纪还小承受不住。如今府里大的危难已除，你先前说过对朝廷局势的看法祖父没有异议，按你的想法去做就行。沉寂几年，约束好两府等年纪再大些！”贾敬这番话是怕贾蓉爬的太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贾蓉很赞同贾敬的说法，最好永远不要让他做官。


    他打算过些日子理清两府的腌臜事后就开始躺平，静观朝堂变幻。不过一想到和雍乾帝的约定，貌似也不能躺平很久。


    贾蓉不好意思道：“咳咳，孙儿和陛下说要考状元，本来是个借口，以孙儿的能力八百年中不了，可陛下只让考一次，不行就在六部任职。”


    “知道了，老夫的意思藏拙就好，大隐隐于市，你自己品味！”贾敬貌似对这个不是特别在意。


    “孙儿想肃清两府，祖父意下如何？“贾蓉不信贾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大害可除，小害留着，懂？“


    贾蓉颔首，贾敬的意思是让他把影响到贾家运势的大害除掉，留下那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小害，勋贵人家也难啊！搞得一点事情没有，雍乾帝又该起疑。


    贾敬对这些琐事懒得关心，看看贾蓉半晌才道。


    “我瞧着青竹小丫头这胎该是怀了女儿。”


    额！


    贾蓉一时间没跟上贾敬的思路，懵逼了。


    ”这也能看出来？“


    他是外科大夫，不是妇科，再说才五个月咋看出来？又没有科学仪器。


    ”老夫自然知晓。“


    贾蓉还是不信，中医也没这门辨别生男生女的学问。


    “索性到明年春闱还有一段时间，老夫以祖父的名义要求你必须让你那些红颜知己怀上，当然玉儿和云儿优先。”


    贾蓉目瞪口呆，我擦，这老头想孙子想疯了吧！


    “女儿不也挺好？”


    “老夫自然也喜欢曾孙女儿，不过家业还是要男儿继承，这些年老夫最忧心的还是家族承嗣这件事，没有曾孙你我如今的谋算一无是处，正紧的让你那些媳妇给老夫生个曾孙，也好放心。”


    “要是元春怀了也能生？”贾蓉促狭地问。


    贾敬鄙视的看一眼贾蓉，“你先让元春怀了再说吧！一代不如一代。”


    哟呵！老头子能扛事儿！


    “探春呢？”说都说了，贾蓉也不打算隐瞒。


    贾敬裂了！


    探丫头？合着你贾蓉专盯着自己人弄？


    有珠玉在前，贾敬感觉自己的承受能力有提高，娘的，这样以后见了先祖怎么交代？还有贾政，两个女儿都被自己孙子霍霍了，一个头两个大。


    “滚！”


    “不行，没说清楚孙儿不走。”贾蓉耍起无赖。


    “一切凭实力说话，你既做了，祖父希望你能承受住后果，当然了，有曾孙老夫不介意出手帮你，否则东窗事发别来找我。”


    贾蓉满意了，这祖父能处！


    瞧着贾蓉一脸乐呵呵的模样就来气，“滚吧！”


    “唉！”


    贾蓉抱拳施礼准备离开，反正事情已经说完，他还不希达留在这里呢！到处都弥漫香烛的味道，难闻得要死。


    “站住！”


    贾敬喊住贾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丢给贾蓉，“凭此物你可调动影卫所有人！”


    贾蓉接住令牌，疑惑！


    “日后如非生死关头，一切事务你自行做主，影卫一千余人，现归属锦衣卫治下，然则具有独立性。”


    “啧啧啧，老头子你这算是把影卫洗白了？”


    归属锦衣卫说明雍乾帝在官方承认贾家这支背后力量的存在。


    也是，掌握一千多私人武装可不得报备下。两百人？老头子你以后说的话我只信一半。贾蓉对贾敬之前骗他影卫只有两百人很有怨念。


    贾敬已经闭上眼打坐，不理会贾蓉。


    切！


    还装上了，你这个六根不净的“贾道士。”


    “走了老头子，下次来看你！”


    .....

 第204章 胖子的春天

    贾蓉每次见贾敬感觉都像开盲盒，贾家有这样一位隐藏的大佬为何还会衰败贾蓉已经没办法考证。言而总之，从目前形势来看，贾家的困境已经得到初步改善，未来不管风云如何变幻只要站好队不作死，最差的结果是维持现状。


    从玄真观回到宁国府夜色将要降临。


    宁国府人丁稀少的局面短期内不会有根本改变，没办法全靠他开枝散叶。


    陪着林黛玉和史湘云吃过晚饭，贾蓉就投入伟大的“事业”中去，一夜无话。


    ......


    第二日一大早拒绝了林黛云和史湘云想要一起去外宅的要求，贾蓉独自前往。


    有意思的是临走前贾蓉给两女安排了任务，凑合焦大和周婆子，原本不开心的黛玉和湘云听到贾蓉的想法，极感兴趣的投入“媒婆”的角色。


    焦大这两年陪他走南闯北，贾蓉能看出来焦大老了，想让焦大有个舒适的晚年。


    ......


    贾蓉刚骑马到外宅，苏胖子就兴冲冲的跑出来，仿佛知道他要来似的。


    几个月不见胖子，贾蓉格外诧异，因为苏胖子竟然瘦了，是的，苏州两年时间没瘦一两肉的胖子在来京城几个月后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胖子？怎么得了生病？或是发生了什么？”


    原本因再次见到贾蓉很兴奋的苏洵蒙了。


    “贾兄？何出此言？”


    贾蓉绕着苏洵走一圈打量一番，的确是瘦了，也不像生大病的模样，面色红润，精气神更胜从前。


    “家里没出事吧？”


    正说着，尤青竹、李师师、秦可卿、苏小婉从宅子里走出来，尤青竹由宝珠搀扶着，小腹已经隆起不少，别有一番风韵，李师师、秦可卿、苏小婉也是各有千秋，倾国倾城，所有的女子皆美目盈盈的看着贾蓉。


    贾蓉这时候哪管的上苏洵，尤其是看到尤青竹的肚子，心都要化了，那里面住着他的孩子。


    “哎哟！娘子你站着别动！”


    贾蓉赶紧小跑着到尤青竹跟前，扶住女子的手，“你现在可是身体贵重，不用出来的。”


    被扶住的尤青竹感受着自家男人的气息和熟悉的感觉，眼泪差点掉下来，怀孕的女子再怎么坚强都变得脆弱，尤青竹真担心出什么意外。


    强忍住泪水，尤青竹娇嗔：“夫君，怎会如此脆弱？大夫都说要多活动，对孩子好！”


    眼神不住在贾蓉全身扫视，嗯！夫君比以前更有气质了。


    “夫君，还不见见三位妹妹？”虽然贾蓉很享受贾蓉的关切，但李师师和秦可卿还在边上你呢！


    “妾身见过夫君。”


    两女皆温婉的和贾蓉行礼，唯独苏小婉有些不开心的，贾蓉都没有看她。


    松开尤青竹的手，贾蓉微笑的看着两女，多好的娘子，也不多说什么走过去将李师师和秦可卿搂在怀里。


    “娘子，辛苦了。”


    被贾蓉搂在怀里，李师师和秦可卿皆有些脸红，夫君表达情感的方式永远这么直接。


    “夫君，快些放开！”


    “哼！”


    苏小婉吃味的看着贾蓉，心里有些委屈，最初看到贾蓉的喜悦之情散去，她终究不能像青竹姐姐，师师姐姐，秦姐姐一样。


    贾蓉哪能注意不到苏小婉的情绪，有些好笑！放开两女。


    “哟！小碗，长大不少！”


    “登徒子！”


    苏小婉更不开心了，因为贾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分明盯着她的胸部，让她感觉很难受。


    其余几女皆好笑的看着他们俩，夫君和小婉妹妹相处方式很独特，她们早就把苏小婉当成自己的姐妹，小婉妹妹心里装着夫君，可是夫君不知为何从不接受。


    而贾蓉呢？苏小婉对他的感情哪能不知？一个闺中女子为他一路从苏州跟过来，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牢底坐穿就坐穿吧！和李师师、秦可卿一样，贾蓉伸手将苏小婉揽进怀中。


    “日后可别后悔！”


    苏小婉被贾蓉霸道的搂住，双目圆睁，身体微微颤抖，这个登徒子竟然抱她？什么意思？精致的脸颊升起酡红。


    “咳咳，贾兄快放开小婉，成何体统！”


    苏胖子眼都红了，本来就羡慕贾蓉拥有这么多红颜知己，而他一个都没有！现在自家妹妹也被贾兄搂在怀里，虽然一直都不反对，可总有自己白菜被拱的既视感。


    尤青竹、李师师、秦可卿看到贾蓉接受苏小婉打心底开心。


    ”夫君，进屋说吧！“此时还在宅子门口，李师师出言道。


    贾蓉放开苏小婉，女子变得温柔无比，低着头很害羞，贾蓉伸手轻弹一下苏小婉的额头，温柔道：“进屋吧！”


    “嗯！”


    “娘子，为夫扶你。”


    得给苏小婉一点接受的时间。


    贾蓉扶着尤青竹走进大门，李师师和秦可卿跟在后面。


    苏洵背着手走在最后，路过苏小婉的时候，笑嘻嘻的对自家妹妹道:\\\"妹妹，走吧！\\\"


    苏小婉极不开心的剜一眼苏洵，伸出纤纤细足重重跺在哥哥脚上，\\\"哼！\\\"不理会苏洵转身往宅子里走去！


    耶？


    苏洵懵逼了！方才对贾兄可不是这个态度，苏洵很心痛。


    \\\"小婉，哥哥心好痛！\\\"


    ………


    几人一路走到正厅，扶着尤青竹坐下之后，贾蓉才又看向一脸郁闷的苏洵。


    \\\"胖子，说说吧！是什么让你，嗯，瘦了！\\\"苏洵瘦下来令贾蓉很稀奇。


    苏洵本打算回书房处理苏家的事务，他感觉一屋子就他一个外人。


    几女均好笑的看向苏洵！苏洵在贾蓉不在的这段时间对她们很照顾。


    听贾蓉的问话，胖子有些扭捏。


    \\\"哼！他看上迎春姐姐了！迎春姐姐嫌弃他胖！\\\"苏小婉没好气的说。


    苏洵快哭了，\\\"妹妹！\\\"哪有这么说自家哥哥的？


    贾蓉诧异，胖子？迎春？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哟，什么时候的事？\\\"


    \\\"咳\\\"被苏小婉毫不留情戳穿，饶是苏洵脸皮厚也不禁脸红！这时候不仅女子保守，男子在谈婚论嫁方面也很保守，不是什么人都像贾蓉一样！


    苏小婉见自家哥哥扭扭捏捏，道:\\\"还不是上次你大婚，他一眼看上了迎春姐姐，之后时不时就让我去园子里探迎春姐姐的口风！唉，可惜迎春姐姐嫌弃他胖！没瞧上。\\\"


    啧啧啧，爱情的威力果然大！


    不过，迎春和苏洵？嗯！貌似也不错。原着中迎春被无良贾赦抵债给孙家孙绍祖，最后被折磨而死，下场很凄惨！


    没想到默默无闻的迎春被胖子瞧上了！嫁给苏洵确实不错，只不过贾赦那个吸血鬼，有点难啊！胖子给他做女婿估计要被扒一层皮。


    \\\"夫君，你帮帮苏兄弟！\\\"尤青竹帮话道。


    \\\"娘子，这事咋帮？\\\"追女孩子得靠胖子自己啊！不是花丛老手么？应该不难吧？


    \\\"要不让苏伯父来京城一趟提亲？\\\"贾蓉试探的问，这时候不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几万两往贾赦头上砸，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贾兄，她都看不上某！\\\"胖子闷声说！


    \\\"胖子，教你个乖，追女子要不要脸，死皮赖脸！你想想你是要面子还是要媳妇儿？\\\"胖子还是不行，花丛老手都是靠钱砸出来，遇到真正喜欢的良家女子就是个小白。


    几女猛翻白眼，夫君确实是死皮赖脸！


    \\\"这样，你要确认喜欢，先写信让伯父进京，这段时间我让云儿找个机会让你和迎春见一面，如何？\\\"


    \\\"真的？\\\"苏胖子燃起希望，有贾兄帮忙胜算提高可不是一点两点，看看一屋子嫂夫人，胖子稍微心安。


    \\\"就当给你家的彩礼吧！\\\"贾蓉看一眼苏小婉，给你苏家找个媳妇，这笔买卖不亏了吧？


    \\\"呸！不正经！\\\"苏小婉微嗔，她哪里不知道贾蓉的意思。


    ………

 第205章 雍乾五年末的雪

    贾蓉在外宅陪着几女度过一天，晚上歇在秦可卿房里，第二日早早回了贾府，因为和林黛玉约好上门拜访林如海！


    对于女婿的到来林如海非常高兴，由婉容姨娘亲自下厨招待，林黛玉也尝试做了两个菜，味道一般，贾蓉都吃完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林如海自调任户部侍郎之后颇得户部尚书信任，加上又是雍乾帝的心腹在户部的工作开展的很顺利。


    而且女儿觅得如意郎君，女婿在边疆建功立业，是以他的生活很如意。


    贾蓉也将和贾敬的话说与林如海，对此林如海深表赞同，虽说出名要趁早，他也觉得贾蓉应该蛰伏几年。


    婉容姨娘则拉着林黛玉说话，她已经怀了林如海的孩子，浑身散发出母性光辉，一个劲的给林黛玉传输管家经验，还让林黛玉尽快怀上嫡子，倒把黛玉说得满脸通红。


    大夏女儿回门没有在娘家过夜的说法，吃过晚膳贾蓉便带着林黛玉返回宁国府。


    接下来几天贾蓉则完全闲下来，回京要做的事情基本已经做完，每日奔波在贾府和外宅之间不亦乐乎。


    抽空还去国子监看望了冯良，看看冯良读书的状态，贾蓉觉得雍乾六年的春闱他想考上状元简直天方夜谭，有这位学霸在，贾蓉根本没戏，何况整个大夏有多少像贾蓉一样的学子？


    雍乾帝对贾蓉信誓旦旦要考状元不屑一顾不是没有道理的，贾蓉长得就不像状元。


    ....


    就这样，时间来到雍乾五年的十一月初。


    终于，在北方冷空气不断侵袭之下，大夏京都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


    这一日，贾蓉照例早起在院中练剑，林黛玉和史湘云也陪着在廊下，天上落下的鹅毛大雪映衬贾蓉的少年英姿，两女觉得自己丈夫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儿。


    贾蓉正练着剑，只见晴雯身穿猩猩毡斗篷从外面进来。


    “大奶奶才打发人来说：下雪了，请两位奶奶和大爷去园子里商议明日作诗呢。


    大奶奶就是李纨。


    贾蓉边练剑边说：“作诗我可不会，不过进园子玩玩不是不可，这两日着实闲得慌。”


    林黛玉闻言笑道：“夫君若是不会作诗，那咱们可都不敢称诗人了。”她夫君的才情一流。


    贾蓉莞尔，他的诗都是抄的。


    收剑立身，尽管天气严寒，练一早上额头上还是流了不少汗。


    瑞珠拿了热毛巾过来递给贾蓉，贾蓉朝她笑笑。


    “既如此，两位娘子咱们就往园子里去？”


    史湘云和林黛玉皆颔首，事实上她们每日都会去大观园和姐妹们玩笑一会。


    湘云温婉道：”夫君先去换身衣服吧！明明给陛下说要考状元，这几日连一个字都没写。“湘云时常拿贾蓉要考状元的事情打趣。


    “云儿，你这状元娘子怕是做不成咯！冯良兄日日苦读，夫君是胜不过的。”


    噗嗤！湘云失笑，想想那位世兄，夫君的确没有任何机会。


    说笑着，贾蓉换好衣服，领着史湘云、林黛玉并瑞珠、晴雯踏雪而行往大观园过去。


    商议的地点放在蘅芜院，薛宝钗的住处。


    贾蓉几人才到，就见大观园里的莺莺燕燕都在那里，还有贾宝玉。


    都是一色穿着大红猩猩毡和羽毛编制的斗篷，唯独召集人李纨穿一件哆啰呢对襟褂子，薛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的鹤氅；邢岫烟仍是家常旧衣，并没避雨之衣，可见邢夫人对这娘家人的态度；人群中元春的俏丽模样吸引了贾蓉的视线，贾蓉看向元春之时，元春也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薛宝钗先笑道：“你们瞧瞧，像不像话本上的神仙眷侣。”


    李纨道：“就等你们了，好不容易下场大雪，咱们可别辜负才是。”


    湘云放开贾蓉的手，走上前笑道：“快商议作诗，我听听谁是东家？”湘云极喜爱这样的场面，她本就是天真烂漫的性格，贾蓉也极宠溺着，并没有因嫁为人妇而改了性子。


    贾蓉看着自己媳妇模样，有些好笑，到底还是小姑娘，拉着林黛玉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宝二叔。”


    贾宝玉坐在贾蓉身边，刚刚早就注意到贾蓉牵着林黛玉的手，心里微微酸楚。


    黛玉也向宝玉行礼，道一声“宝二叔”。贾蓉在的时候黛玉觉得喊宝玉二叔更为合适，夫君的辈分真的好小。


    听着这声宝二叔，贾宝玉心里更加苦涩，二哥变二叔。


    这边李纨道:“我的主意，想来没有比这下雪更合适的日子，不如大家凑个热闹，可巧宝琴妹妹，邢妹妹，李妹妹进京咱们还没给她们接风，又给她们接风又可以作诗你们觉得怎么样？”


    宝玉心情郁闷，听李纨这么说站起来道：“这话很是；只怕到明儿雪停了又无趣。”


    湘云道：“二哥哥，雪未必晴，纵然晴了这一夜下的也够赏了。”


    宝玉笑了，还是云妹妹好！这声二哥哥多少让他苦闷的心情得到缓解。


    李纨道：“薛妹妹这里虽好，又不如芦雪庭，我已打发人去笼地炕去了，咱们大家围着炉子作诗，想来老太太也乐意过来，咱们一会去找凤丫头让她拿钱左右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贾蓉坐在一边看着众女讨论，感叹这才是红楼的正确打开方式，大观园里的金钗们可不是就这样的么？


    元春一直盯着贾蓉，这会凑趣道：“何必去劳烦凤妹妹，大财主不是在这么？”说话的时候促狭地看一眼贾蓉，他可是知道夫君是个巨富。


    众人哑然，眸子都亮晶晶地转向贾蓉。


    贾蓉无语，这个败家娘们。


    脸上挂起笑容，道：“额，问云儿和颦儿拿就行，她们管家。”


    噗嗤！


    众人都笑了，林黛玉和史湘云则脸红地剜一眼贾蓉，林黛玉更是想着回去把贾蓉书房藏的银票没收掉，不是说她们管家么，哼！


    李纨解围道：“咱们这是小玩意儿，不若这样，你们每人一两银子送到我这里来，咱们凑个份子，蓉哥儿想是做不到主，他那一份咱们只问林丫头和是丫头要如何？”


    大伙又哈哈大笑，觉得很有趣，后又一一应诺。


    “宝琴、李纹，岫烟是客人不好凑份子，就免了。”


    众人都称善。


    大家又说了一会闲话，才往贾母处过去，贾蓉不喜欢只留在潇湘馆，当日无话。


    .....

 第206章 闲暇(一)

    次日清早，湘云因心里惦记着诗会的事情，一夜都没好生睡觉，天不亮就醒了，倒把贾蓉弄得哭笑不得，大冷天搂着他睡觉不好么？为着一个诗会竟放弃了睡懒觉。


    湘云身穿薄薄的睡衣下床，迈着莲足小跑着凑到房间的窗户边推开窗子，一阵冷风吹进来令她一个哆嗦，贾蓉看着身材窈窕的娇妻，无奈走下床，来到湘云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回走。


    “呀！夫君你干嘛？”湘云心里正埋怨雪停了，不防备被贾蓉抱在怀里失声道。


    “鞋都不穿，冷风一吹，生病了怎么办？”


    “不妨事，妾身才不娇弱呢！”湘云两只白藕般的手臂搂着贾蓉的脖子呢喃。


    贾蓉才不管那么多，将湘云放到床上，自己也跳上去将被子盖好，“天时尚早，你起来了也别人也起的这般早？去了还不是等着？”


    湘云躺在被窝里将头枕在贾蓉手弯处，失落道：“雪都停了呢！”


    ”昨儿下了一天，又下了一夜，停也正常，再睡会吧！”美人在怀，贾蓉还是有些困，昨晚又是忙碌的一夜，真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不要嘛！夫君要不把颦儿叫上咱们起来往园子里去看风景？好不容易等到下一场雪，里面的风景一定不错。”显然湘云不可能再有睡意。


    贾蓉无奈叹息，打着哈欠道：“那就起身吧！颦儿身子弱爱睡懒觉，独咱们去就行，让她继续睡。”


    “也行，”湘云扑闪着大眼睛，就要掀开被子起来，贾蓉连忙制止，一冷一热的真容易感冒。


    “别动，我先起来。”贾蓉将身体挪出被子，快速穿上衣服，然后取过放置在床边湘云的衣服说道：“慢慢出来，为夫伺候你穿衣。”


    “嘻嘻！”湘云面带幸福的笑容，笑嘻嘻的钻出被子，“夫君最好了。”她很享受贾蓉无微不至的照顾。


    摊上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媳妇贾蓉也很无奈，帮她穿好衣服鞋子道：“也别叫醒翠墨服侍，咱们先简单收拾下，逛一圈回来再洗漱。”一般大户人家主子起了丫鬟就要进来服侍。


    “嗯呢！”湘云点点头走到梳妆台前简单的打理一番，回头对贾蓉笑道：“夫君帮妾身描眉？”


    贾蓉无奈摇摇头，走过去将湘云抱在怀里，拿起眉笔勾勒起来。


    待收拾完毕，夫妻俩往大观园走去，北方的雪下一天一夜积得很深，白皑皑的雪仿佛将整个宁国府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被。


    行至栊翠庵的山下，闻到一股寒香扑鼻，才发现原来是栊翠庵中有数十只红梅，如胭脂一样，映衬着雪白，显得很有精神，十一月梅花盛开在北方非常难得，一般正常的开放季节在三四月份。


    湘云一只手被贾蓉握着，伸出另一只指向栊翠庵道：“夫君，咱们去问妙玉讨要几只梅花如何？”


    贾蓉望着柴门紧闭的栊翠庵，他还没见过妙玉。


    他知道妙玉其人，原本是仕宦人家的小姐，自小出家为尼，贾府建造大观园的时候，王夫人派人下帖子将她请来贾府，入住在栊翠庵。关于为何贾府偏偏要请她来，贾蓉一直想不通。妙玉在大观园和黛玉、湘云、宝钗，贾宝玉等人关系非常。


    然而贾蓉却不喜妙玉，贾蓉在周婆子带着第一次进大观园的时候就远远看过栊翠庵，那时候也开着梅花，还记得抄了几首梅花诗来着。


    “娘子你和妙玉关系如何？”贾蓉问道。


    “夫君问这个作甚。”湘云奇怪问，不过还是说：“妙玉身世很可怜呢！不过她确实不错，心性高洁，是个了不起的人。”


    “就好奇问问，咱们往前走吧！前面该是怡红院了？”妙玉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关心，早就表达过对她的不喜。


    湘云仿佛知道贾蓉心中所想，问道“夫君不喜欢妙玉？可是夫君也没见过她啊！”


    贾蓉轻轻弹一下女子的额头。


    “呀！”


    “前段时间西府那边是不是有个刘姥姥进园子？”贾蓉拉着湘云往前走。


    “对！老太太还陪着那位姥姥在园里逛了好半日，栊翠庵也去过。”湘云边走边用靴子踢着脚下的积雪。


    “娘子你觉得妙玉喜欢宝二叔么？”贾蓉有点八怪的问湘云。


    湘云很诧异地看一眼贾蓉，夫君有些奇怪，妙玉喜欢二哥哥？不会啊！妙玉不是出家人么？怎么会？


    贾蓉对视一眼湘云，就知道这个心粗地妻子并没关注过，回头问问颦儿，她心思细腻该是知道的。


    好半晌湘云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八卦之火燃烧起来，拉着贾蓉道：“夫君可是发现了什么？


    贾蓉翻个白眼，你这眼神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并未发现！走吧回去了！”


    从侧门进大观园，经过蘅芜院，大观园牌坊，栊翠庵已经逛了小半个园子，虽然风景确实美，但寒冷地气息冻得贾蓉脸有些僵硬，他不是很扛冷。


    湘云看看四下无人，玩心大起，红着脸对贾蓉说：”夫走不动了。“


    哟呵！贾蓉惊奇，小媳妇胆子很大啊！他哪里不知道湘云的意思，走到身前蹲下，”上来吧！一会见着人我可不放你下来。“


    湘云才不在乎呢！听林姐姐说上次夫君回来，她喝醉躺在石头上，被夫君抱着去潇湘馆，要丢人早就丢了，笑嘻嘻的扑到贾蓉背上，”驾！夫君回去咯。“


    贾蓉满脸黑线！这媳妇能退货么？


    雍乾五年十一月清晨，贾蓉背着史湘云走在大观园中，迎着将要升起的骄阳，日子于这时候格外美好！


    .....


    回到宁国府，林黛玉已经起床，得知贾蓉带湘云进园子逛了一圈，有些好笑！很难得看到云丫头起早。


    ”夫君今日要练剑么？“黛玉才不会因为贾蓉没带上她而生气。


    ”不练了，我去让焦大找个炉子放到芦学庵去，开诗会很无聊，到时候夫君给你们烤肉怎样？“他对诗会本就不感兴趣，下雪天不是和烧烤更配么？


    ”呀！夫君到时候可要带上妾身一起。“湘云明显对烤肉也很感兴趣。


    贾蓉表示对这个爱玩的妻子没辙，见黛玉也有意动道：“颦儿喜欢夫君也带上你？”


    黛玉性格比湘云安静些，微微颔首。


    .....

 第207章 闲暇(二)

    芦雪庵位于大观园的正中位置，和栊翠庵、达摩庵并称为大观园“三庵”。


    “庵”在汉语中是指圆形草屋，小庙。本义是不对外开放的房屋，一般特指女性修行者居住的寺庙。比如妙玉的栊翠庵就是修行的场所。


    芦雪庵修建在大观园中临山傍水的河滩上，就是几间茅檐土壁，因为临水的缘故开窗就可以垂钓，四周的水里长的都是芦苇。


    不得不说富贵人家的大宅院就是不一样，如潇湘馆、稻香村，秋爽斋，怡红院等修建风格都不相同，天南海北的景观都囊括其中。


    李纨的诗会选址在芦雪庵中进行，大观园中的姑娘们对诗会表现出来的热情十分高涨，从史湘云和林黛玉的表现就能看出，才用过早膳就催促贾蓉进园子。


    等三人来至芦雪庵就看见丫头婆子正在那里扫雪开路，焦大安排人送进园子的烧烤炉也被架在院中，四春、宝钗等人俱在。


    贾母今日也起了兴致早早来到芦雪庵，她虽然年纪大了依旧喜欢热闹，见着贾蓉和史湘云和林黛玉联袂而来，郎才女貌，脸上笑意更浓几分.


    也难怪,贾蓉现在是贾府最优秀的后辈，未来的希望，自己的亲外孙女和娘家人都给贾蓉做媳妇，她是最满意不过了。


    贾蓉带着史湘云和林黛玉给老太太行礼。


    “蓉哥儿，今儿个你也作诗？我才瞧着有人送进来烤炉说是你使唤的。”


    贾蓉对于贾母还是尊敬，虽然在宁国府不常见面，可贾母对于他这个嫡系后辈也是照顾有加，当初要是贾母有意阻拦和史湘云的亲事也成不了。


    “老祖宗，并不打算作诗，今日陪云儿和颦儿一起热闹热闹，外面的烤炉是我用来烤肉用得。”贾蓉微笑回话，注意到贾宝玉坐在贾母身边又道：“宝叔，文采一流，想今日能见识一番。”有贾宝玉在贾蓉不太想抢他的风头，小孩子家打闹，他容易当真，索性烧烤就行。


    贾母对于做不做诗不是很在意，听贾蓉尊重贾宝玉更为开心，笑道：“今儿个有新鲜的鹿肉，云丫头喜欢吃，一会你一并烤了给你媳妇。”


    贾蓉微笑颔首，湘云就是个小吃货。


    李纨站出来道：“客已齐了，咱们开始吧！”


    说着带领所有人一齐到早早准备好的地炕屋内，只见杯盘果菜俱都准备齐全，墙上也贴着诗题，韵脚，格式。


    李纨道：“才刚年末第一场雪，今日咱们要写雪的诗。”


    众人称善。


    探春道：“咏雪难也不难，古往今来都写尽了，想写出好的却是不易。”边说边看向贾蓉，见他找了个角落坐着埋头吃水果心里有些好笑，夫君应该是能做出极好的诗来，不过先前说了不作，心里盘算一会找个机会定要让他给自己作一首。


    宝钗接着笑说：“咱们小门小户的，不过图个乐，探丫头还当真想做个”诗仙“不成？”


    元春附和道：“先前瞧过众姐妹的诗，写的极好，想必今日定能出几首精品，宝玉一会你先写。”


    自从元春回府后，王夫人索性让元春管着宝玉的学业，所以贾宝玉最近比以往勤奋了几分，毕竟元春生气气来，王夫人都管不了，贾政只会拍手叫好。


    作诗贾宝玉也不怂，他素来喜欢这些，听了姐姐的话点头表示同意，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贾蓉，不知为什么贾蓉就在那坐着他也有些压力大。


    既然已经知道诗会的题目，众女都安静下来思索，贾蓉打量所有人，嗯！个个颜值爆表，最吸引他注意力的除了四位妻子，当属邢岫烟，这女的今日穿的依旧单薄，贾蓉摇摇头，贾赦和邢夫人对亲戚可真好，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想到这里贾蓉朝探春使个眼色示意出去说话。


    对于贾蓉的眼色探春哪里捕捉不到，微微点头朝外间走去。


    ”娘子，为夫出去和三姑姑说点事。”大庭广众之下不算私会探春，贾蓉和坐在边上的湘云和黛玉说一声也跟着出去。


    众人都在思考，也没注意，唯独元春见两人出去有点不开心。


    贾蓉走出芦雪庵就看到探春站在湖边，眉目盈盈的看着他，背着手走上前。


    “蓉哥儿可有事？”虽然边上没人，探春还是不好意思称夫君。


    贾蓉是真有事，心里也有底气，笑道：“娘子，我昨儿和今儿瞧着邢姑娘穿着单薄！府里面没有给裁剪衣裳？”


    探春听贾蓉喊她娘子，心里甜蜜蜜的，又听贾蓉提起邢岫烟，奇怪的盯着贾蓉。


    “夫君，好端端的问起这个？”他夫君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


    呃！感觉到探春怀疑的语气，贾蓉无奈，真没那种想法。


    “为夫是瞧着大伙都穿戴齐整，独邢姑娘鹤立鸡群，娘子没有你那种想法。”


    噗嗤!探春嫣然一笑，“妾身说什么了？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邢姑娘是大太太的亲戚，咱们可不好管，还有哦！邢姑娘已经说给薛姨妈家的薛蝌。“


    咳咳！贾蓉知道邢岫烟指给了薛蝌。


    “妾身劝夫君别管。”


    贾蓉点点头，他也就一时兴起。


    “对了，娘子你记得苏胖子？...额，苏洵，就是小婉的哥哥。”贾蓉恰好想起苏胖子的事，没准可以让探春帮忙探探口风。


    探春好笑，夫君今日有些奇怪，一会邢姑娘一会苏公子。


    “认识，夫君的那位傧相？小婉妹妹来过几次园子。”


    “嗯，他看上咱家的二姑姑，就是你二姐姐，胖子人不错，为夫觉得倒是良配，胖子家是苏州巨富，为夫也和他家合伙做生意，你看帮忙说和说和？”


    “夫君为何不让林妹妹和云妹妹说和？”


    “额，你们不是堂姐妹么！说话容易些。”胖子看得上迎春，贾蓉也乐的顺水推舟，毕竟迎春后面比较凄惨。


    “夫君倒是热心肠！”


    贾蓉嘿嘿一笑，“我只当娘子答应了。”


    “夫君觉得良配，妾身自然信的，回头问问二姐姐就是。不过夫君拿什么谢我？“探春促狭道。


    ”人都是你的，还谈啥谢！成了让胖子大出血一笔就是了。“


    探春哪里受得了贾蓉直白的撩拨嗔道：”夫君耍无赖，妾身不管，今儿诗会，夫君可有了？就拿诗当谢礼吧！“


    写诗？那还不简单。


    ”娘子听好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探春无语，张口就来？不过意境确实不错。


    ”咯咯，夫君可不孤独，你若是在这垂钓，云妹妹，林妹妹都可陪着呢！”


    贾蓉不理会探春的调侃，本来就是抄的，“可还行？能帮忙不？”


    “尚可！进去吧！怪冷的！”


    贾蓉摇摇头，“为夫不进去，就在院里烤肉，一会给娘子送进去。”


    探春也知道他待不住，微微颔首。


    .....

 第208章 王熙凤的怨念

    贾蓉在院中生起炉火，烧烤在这个时代并不罕见，反而在勋贵中特别盛行，武将家没有文官的那些繁文缛节。


    芦雪庵的烧烤炉很快吸引了一众丫鬟们围观，比起在里屋看主子小姐吟诗作对，显然贾蓉的炉子更让她们激动，纷纷加入给贾蓉帮忙，里外间的欢声笑语弥漫整个芦雪庵。


    贾母年纪大的缘故，玩笑一会就坐了抬轿，由两个婆子抬着回去荣国府。


    不过一会王熙凤带着平儿过来，临近年末荣国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不断变多，事实上整个内宅都由王熙凤操持寻常时候也不得空闲。


    王熙凤是个性格极要强的女子，力争面面俱到，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


    不过，这样的女子在外面风光背后怎么样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贾赦的儿媳妇，贾赦在贾母面前并不受宠，贾母更喜欢小儿子贾政，所以她公公虽然是荣国府袭爵人但在贾府内并无多少权势，而那个婆婆更不会站在她一边。


    是以她想让上上下下服帖只得给贾母和王夫人伏低做小，明明看不上贾宝玉还要处处表现的很殷勤。


    还有那个丈夫贾琏，结婚头一年夫妻俩恩恩爱爱，浓情蜜意，可是后来就变了，到处拈花惹草，荤素不忌，想想王熙凤都觉得恶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她在宅子里翻云覆雨，说到底还是个女子，凭的是贾琏媳妇的名头，失去这层身份她连贾府都待不了。


    王家是有权势，但她只是王家的旁系女儿，娘家的势也就王夫人能用用。


    而黛玉和湘云则相反，和贾蓉大婚后，有贾敬和贾蓉在背后支撑，实际上整个宁国府内宅大权俱都交给她们俩，随着贾蓉权势日盛，宁国府上上下下都对两位管家娘子唯唯诺诺。


    有时候王熙凤在夜深人静心酸的想哭，丈夫越来越过分，一个月有半个月在外面鬼混，独守空房的滋味她早就受够了，表面风光背后有多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岂会不知？多少次感叹要是贾琏能和贾蓉一样多好？


    想到贾蓉她又气苦，这个死鬼从两年前不知道怎么开始变了，又是中举人，又是立军功，本来么是件大好事，可是他对所有人都好，唯独疏远她王熙凤！当初甜言蜜语哄着她，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可偏偏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打理完荣国府一应事务，王熙凤就带着平儿匆匆来芦雪庵，一进门就见着贾蓉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莫名有些吃味，贾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心里偏激的想着。


    ”哟！琏二奶奶来了。”丫鬟们看见王熙凤进来纷纷笑着打招呼，她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王熙凤对待贾府的姑娘们的丫鬟一向随和，笑道：“光你们会享受，我们很远就闻着味儿了，是不是平儿？”


    娇俏的平儿点点头，视线却停留在贾蓉身上，她没有忘记前两年王熙凤打算把她送给贾蓉的事，然而现在贾蓉成了家，身边并不缺少女人，平儿心里多少有些黯然。


    王熙凤扭动纤细的腰肢凑到炉子边，目光如水的看着贾蓉。


    贾蓉怎么会不知道女子在看他，一面淡定的摆弄烤肉，实则心里慌得一批，这两年他都是躲着王熙凤，前身欠下的债他可不敢还，惹不起就躲着，没想到王熙凤主动找他。


    王熙凤盯着贾蓉好半晌，见他不搭理，心里酸涩，不过她要强的性子不会把情绪放到脸上，“蓉哥儿，怎么？如今当了大将军，竟看不上婶子？连个招呼都不打？”


    贾蓉抬头看一眼王熙凤，不得不说王熙凤的美贾府任何人都比不上，不是说倾国倾城，而是那种霸道女总裁的美，元春虽当过贵妃，骨子里还是小女人，也只有青竹能够一教高下，不过青竹性子不够要强。


    ”婶子哪里话，来，给你刚烤好。“贾蓉随意说着，递上去一串鹿肉。


    王熙凤摇头，”不要，怪腻味。”


    “蓉大爷，我们奶娘最近吃斋呢！”平儿在后面补充说。


    王熙凤吃斋？贾蓉觉得挺稀奇，人家自己的事他也懒得关心。


    “外面冷，婶子进去吧！她们在作诗。”和王熙凤实在没话说。


    感受到贾蓉的生分之意，王熙凤委屈，但性子也上来了，“我又比不得林妹妹，云妹妹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凑上去作甚。”


    说完转身看看边上围着的小丫鬟，笑道：“你们这些小蹄子，还不赶快帮忙，让咱们家大将军亲自动手烤给你们吃，好大的脸。”


    “嘻嘻，二奶奶蓉大爷自己要动手，奴婢们想帮忙都不让。”丫鬟们纷纷笑道。


    “平儿你去替蓉哥儿，我有话和蓉哥儿说。”


    贾蓉听了心一怔，卧槽我们俩有什么话可说的，可不待贾蓉拒绝，平儿就笑盈盈的走到身边，“蓉大爷给我吧！”还是不等贾蓉拒绝，说着话就从贾蓉手里抢过正烤着的肉。


    感受着近在咫尺女子身上的芳香，贾蓉无奈，强人所难不是。


    走到一边，从地上捞起一把积雪搓了搓手，道：“婶子里面请。”外面人太多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熙凤道：“这儿地方小，里面妹妹么都在玩笑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刚来时路过一处阁楼，哪里安静，我让人去点了炉子。”


    理智告诉贾蓉不能去，心里又有一个魔鬼在和他说：“去！”


    “紫鹃，一会娘子找你就说我和婶子说会话，就回来。”原来紫鹃今日也跟着进来院子。


    “嗯呢，姑爷！”王熙凤找贾蓉说话没什么奇怪，紫鹃也不多想。


    王熙凤见贾蓉答应了，才稍稍满意。


    .....


    王熙凤说的阁楼距离芦雪庵不过百米，等到下人支起炉子出去后，两人才进去。一进门王熙凤就关上门，贾蓉内心又是一颤，卧槽这女的疯了么？外面多少人看着呢！


    王熙凤见贾蓉皱着眉头，走到一边的矮榻上坐下来，才幽怨的道：“冤家！你是真打算和我桥归桥，路归路？”


    贾蓉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咳咳，婶子请自重！”


    “呸！你当初摸上我的床，你自重了么？”王熙凤恨恨道，心里都悔死了，这也是处置贾琏拈花惹草底气不足的原因，她自己也不干净。


    贾蓉诧异的抬头看向王熙凤，前身和她睡了？牛批。


    “什么时候的事？”


    王熙凤气笑了，在她看来贾蓉的好奇是不想承认，咬咬牙：“雍乾二年五月二十，你忘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

 第209章 合谋(一)

    贾蓉无语问青天，都说红楼乱，那是真的乱，他还以为贾蓉和王熙凤顶多是暧昧，互相解解寂寞，没想到他穿来一年前就那啥了。


    尤氏的坑他好不容易才填上，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王熙凤，王熙凤可是有男人的啊！


    虽然男人不咋地，在红楼里面也算好人，嗯，比贾宝玉好！多姑娘死了王熙凤不想拿钱，贾琏偷偷拿私房钱填补，矮子里面拔高个，他是真不想给贾琏戴绿帽子。


    然而如今看来，贾琏这顶帽子三年前就戴的稳稳的。


    王熙凤嗤笑一声，\\\"怎么敢做不敢认？你和探丫头的腌臜事别以为能瞒住所有人。\\\"


    轰，王熙凤扔出一个炸弹，要不是知道贾蓉和探春她还未必敢找贾蓉说今日这番话。


    贾蓉原本不在意的神情，被王熙凤一句话脸色变得阴沉，探春的事被曝出来他无所谓，但对探春不利。


    \\\"你如何得知？\\\"眼神有些吃人。


    王熙凤被贾蓉的眼神吓一跳，她倒真没有威胁的意思，就是气不过，宁愿去撩拨探春也不理她。


    \\\"怎么？想杀人灭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贾蓉依旧语气冰冷的问，毕竟在漠南、凉州带兵打仗积攒了不少威势，岂是王熙凤这等大宅院中女子能承受？


    王熙凤见贾蓉真的生气了，气势不自觉落入下乘，眼眶不禁湿润几分，凶什么凶，委屈道:\\\"不过是前些日子你翻进秋爽斋我无意中看到罢了！哼，就我一个人，满意了？\\\"


    贾蓉这才收住气势，不过还是不信的问:\\\"确定？\\\"


    王熙凤好气啊！这个没良心的。


    \\\"骗你？骗你有什么好？如今你得了势，竟然这么对我，呜呜呜～\\\"说着终于哭出来，天知道她有多委屈，丈夫靠不住，小情人要拉开界限。


    看着王熙凤梨花带雨，娇媚鲜妍的模样，贾蓉走到一边坐下！若是黛玉，湘云，探春等人他早就上去搂在怀里安慰一番，但王熙凤这朵带刺的玫瑰他可不敢粘手。


    \\\"说吧！要谈什么！\\\"


    谈什么？王熙凤只不过想找贾蓉解解相思之苦，探探他的心意，心里还有没有她！方才那般模样还谈个屁，一时气苦，继续坐着垂泪不说话！王熙凤哭是什么样子估计贾家所有人都没见过。


    贾蓉听着心烦，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她怎么了呢？外面还有丫鬟站着，传出去什么闲话他不好和几位娘子交代。


    \\\"别哭，再哭我可走了。\\\"


    \\\"你走不走关我何干？\\\"王熙凤轻哼，不过还是掏出帕子拭去泪水，到底想和贾蓉多待一会。


    两个人都对坐着不说话，贾蓉实在头痛怎么处理王熙凤，这等于是有把柄在她手上了呀！杀是不可能杀的，毕竟前任的锅还需要他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她收了，不过也不行，挖有夫之妇的墙角要天打雷劈！何况红颜知己够多了。


    \\\"琏二叔最近如何？\\\"


    \\\"提他作甚，你们贾家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贾蓉提到贾琏王熙凤语气又激动几分。


    贾蓉叹道：\\\"琏二叔还是不错的，你好好和他过日子吧！咱们以往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王熙凤要知道\\\"渣男\\\"，没准要扣到贾蓉头上，什么叫什么都没发生，为贾蓉她可是小产过一次。


    \\\"要你管？\\\"王熙凤想走了！


    在贾蓉身上已经感受不到当年的温情，也彻底死了心，往后不过守着贾琏过日子，也没想有什么好结局。


    \\\"坐下！\\\"贾蓉看王熙凤起身要走，命令道。


    \\\"真霸道！以往怎么不见你如此气盛？\\\"王熙凤撅着嘴，看向贾蓉的目光充满恨意。


    贾蓉长叹一口气，刚才他忽然想起来，王熙凤管家多年，他想要整顿贾府倒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宁国府里那些牛鬼蛇神他翻手就能处理，但荣国府，他毕竟是宁国府的人，手伸的太长容易触怒贾母和王夫人等，不是他怕，而是觉得没必要，他不想陷入无休止的宅斗之中。


    \\\"你在东府多年，如果我要动赖家你觉得可行么？\\\"


    或许是前身和王熙凤的露水情缘，贾蓉对她没多少防备，直接说出想动赖家的打算。


    王熙凤诧异，动赖家？她也想啊！赖家家大业大，赖家倒了她还放个屁利钱。


    荣国府就是羊粪蛋蛋表面光鲜，虽然有几处庄子但也耐不住一群不知经营的主子小姐挥霍，早几年还算过得去，自从元妃省亲之后家底掏出去大半，一点好没捞着。


    王熙凤管家哪里不要银子？没银子开路她能使唤动这些个家生的奴才？有时候不得不拿银子出去放利钱，倒不是说贴补贾府开支，主要是她想给自己留个后路，就这么铺张下去没几年就会出问题。


    \\\"我劝你别动心思！赖家几代的相传的奴仆，赖嬷嬷，赖大一心服侍老太太，你动不了！他家是从府里贪墨了不少银子，可那也是老祖宗认可的！你虽然有了势，但内宅还是老祖宗说了算。\\\"王熙凤到底念着些旧情，不想看贾蓉撞个头破血流。


    \\\"我听说赖家的园子有咱们这个园子半个大，他家孙子还脱去奴籍捐了官？\\\"


    王熙凤瞟一眼贾蓉，怀疑问:\\\"你是看上他家家产了？\\\"


    贾蓉不可置否，赖家的家产值几个钱，还入不了他的眼睛。


    \\\"你帮我搬倒赖家，他家的家财一半给你，这些够你放几辈子利钱！\\\"对于王熙凤放利钱贾蓉不以为意，霸道女总裁可不得赚钱，甚至他还欣赏，又不开源也不节流，坐吃山空么？就是这法子他看不上而已。


    王熙凤嗤笑，仿佛觉得他异想天开！


    看到她不屑的样子，贾蓉也不想说什么为了贾家的未来啥的，她肯定不懂。


    贾府肯定不只有赖家在蚕食，但除掉赖家可以杀鸡儆猴，震慑宵小。


    贾蓉快速思索着荣国府可以合作的对象，贾母虽然看重她不一定会舍得丢弃对她忠心耿耿的赖家，贾政不管俗事，贾赦？贾赦也不行，他看不上那个老色鬼，不做与虎谋皮的事！想来想去也只有王熙凤，她手上肯定有赖家贪墨的证据。


    想到这很头痛，看这女人的模样分明不想参与，赖家一半的财产都打动不了，看来只能自己单干了，必要时候得罪就得罪贾母了。


    \\\"蓉哥儿，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行！有一个条件！\\\"


    贾蓉摇头，\\\"我不卖身！\\\"


    \\\"呸！\\\"王熙凤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气的还是羞得，气鼓鼓的道:\\\"不管成不成，你日后支持我管家！\\\"


    \\\"你不是管着的么？\\\"贾蓉邪笑，他明白了王熙凤的意思，这女人权利欲还挺大。


    \\\"你！\\\"王熙凤气的胸部上下起伏，\\\"我不信你不知。\\\"


    贾蓉赶忙移开视线，不敢直视！


    …………

 第210章 合谋(二)

    小小阁楼内静悄悄的，贾蓉平复内心波澜，王熙凤独坐暗自生气，她今日没有穿平日喜欢的红色衣服，而是穿一件月白色绣花外衣，隐约间可见粉色中衣，身材苗条，胸前的双峰饱满挺拔，撑起每秒的弧度，充满妩媚风流的少妇韵味。


    “你打算怎么做？”


    终究王熙凤先开口，贾蓉说整倒赖家分她一半的说法根本不相信，但赖家倒了她会是受益者，这些年爬在赖家这颗大树上的奴仆们不知凡几，拔出萝卜代出泥，她可以借此机会安插自己的人，对于管理荣国府是有利的。


    另外，日后整个荣宁两府怕都要指着贾蓉，有了贾蓉的支持她在两府将会如鱼得水，老太太终究有那一天。


    迎着王熙凤风情万种的眸子，贾蓉轻笑。


    ”无需如何做，这些年无非没人挑明赖家贪污，你只需收集了赖家贪污的罪证递到老太太跟前就是，老太太如何偏袒赖家，但她始终是贾家人，不过如此做，一时恶了老太太是必然的，日后你得花大功夫弥补缝隙。”


    王熙凤没好气白贾蓉一眼，她管理贾府事事务求圆润，不惹人厌恶，贾蓉的法子直接了当，对手握权势的男子来说手段无可厚非，但她处境本就如履薄冰。


    “你要支持我，赖家贪污账本有现成的，定个个日子咱们一同往老太太院里去。”


    贾蓉点点头，本身他就没打算让王熙凤一个人去处理赖家，反倒对于她手里有现成的证据惊讶，到底是管家娘子。


    “就明日吧！”


    王熙凤吃惊道：“如此着急？”


    “择日不如撞日，我不是很喜欢处理内宅这些事，清算赖家不过他家实在不像话，没得坏了贾家的名声。”贾蓉云淡风轻的说，以他目前在贾府的声望，肃清赖家还需要准备什么？太高看赖家了。


    王熙凤看贾蓉模样有些吃味，哪个女子不喜欢有权有势的男人？而眼前这个男人偏偏打定主意疏远她，她那个丈夫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贾蓉避开王熙凤幽怨的眼神，站起身，“倘若无别的事咱们回去吧！免得落人口实。”


    一句话顿时把王熙凤惹怒了，“呸！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把衣服脱了喊人，大不了都不过了。”


    “你牛批！”贾蓉无语，女人性子很烈啊！要不是嫁给贾琏倒是可以征服一番。


    贾蓉惹不起，打开阁门出去。


    看着贾蓉略显慌忙的背影，王熙凤嗤笑一声，“没卵子的种。”


    又想起方才的言行，俏脸不禁浮上一层晕红。


    待得压下心中的羞怒，看不出异样，王熙凤也起身离开，吩咐了小丫鬟去芦雪庵给平儿报信，独自出大观园往荣国府而去，明日要去老太太院里检举赖家，她必须提前回去准备准备，必要的时候还要和贾琏商量下。


    打定主意明日让贾蓉冲锋在前，并不是想坑贾蓉，而是以贾蓉现在的声望，她没有必要冲在前面，否则就算扳倒了赖家她也不会得一个好名声，反正那个男人欠她的。


    不是要拉开距离么？好啊，先把从前的情债还清再说，吃干抹净不认账？想得美。


    .....


    不说王熙凤一路走一路筹划，贾蓉离开阁楼后也没有继续往芦雪庵去，虽然他是个读书人，但是还真不大喜欢文绉绉的场面，好吧！其实他是怕自己露馅，让他作篇八股文或者策论啥的不怂，作诗联对么! 实在不想当个文抄公了。


    想着尤青竹肚子越来越大，还是多多陪陪女子才是正事，毕竟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孩子，贾蓉很是看重，一路出贾府找门子备马往外宅过去。


    在外宅待到夜幕将至，贾蓉才回宁国府，雪又开始下起来。


    “夫君怎么一个人走了？”林黛玉看贾蓉回来，迎上去将他上身披着的袍子取下，拍去上面沾着的积雪后递给紫鹃。


    贾蓉宠溺的将玉手握在手里，女子贤良温婉的一面可是少见，往日湘云做这些的时候更多。


    拉着她往暖阁一侧的炕上走去，坐下来将黛玉抱在怀里说道：“你们那些吟诗作对的实在无趣，烤肉么一群小丫鬟围着叽叽喳喳，索性去悄悄青竹。”


    林黛玉感受着贾蓉身上的温暖，皱皱鼻子，嗔道：“夫君倒是对青竹姐姐非同一般，看来妾身和云妹妹是比不上咯。”


    风情万种！


    贾蓉好笑，“怎么吃醋了？”


    女子白他一眼，幽怨道：“怎敢，妾身还不想得一个妒妇的名声。”


    贾蓉无语，手掌轻轻拍在黛玉的臀部，“哪日你有身孕，为夫日日守在你身边，那时可别嫌烦。“


    提到孩子，黛玉眼眸一亮，羞涩的搂住贾蓉的脖子，红着脸道，“夫君，妾身找大夫问过了，这两日极易受孕.......”声音越说越小，饶是她胆子再大，在这事上也羞怯不已。


    贾蓉满头黑线，看来先前他说的那些话白说了，这时代女子嫁了人几句话离不开生孩子，哪像后世只有男子急得份。


    又重重拍了一下黛玉的臀，没好气道：“那咱们努力努力。”


    黛玉不好再接话。


    这时候湘云带着翠缕从外面进来，笑盈盈问道：“努力什么？”


    黛玉见着湘云赶忙从贾蓉怀里起来，有人在的时候她脸皮薄。


    瞧着各具风华的娇妻，贾蓉站起身道：”才和颦儿说要努力让你们两有子嗣。”


    湘云闻言一个白眼，这夫君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虽说闺房之乐说这些也没什么要紧，但当着翠缕的面瞎说什么。


    回头看一眼翠缕果然小丫鬟正捂嘴轻笑。


    “用饭了。”湘云气恼的丢下一句话，走出暖阁。


    “颦儿，瞧瞧，云儿害羞了。”


    黛玉走到贾蓉跟前白他一眼，扭着纤细的腰肢出门。


    贾蓉摇摇头，看看还在看戏的翠缕，吓唬道：”还笑？再笑今晚让你和你家小姐一起侍寝。“


    没想到翠缕闻言眼眸发亮，惊喜道：”当真？“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迟早都是贾蓉的人，没想到这么快，紫鹃可是还没侍过寝呢！


    汗，贾蓉看着翠缕吃人的眼光，腰子一酸，惹不起惹不起。


    ......


    晚间吃饭时贾蓉把白天和王熙凤的合谋说给史湘云和林黛玉，两人当即表示明日同贾蓉一起去贾母身边，贾蓉当然知道两女的担心，摇头拒绝。


    贾母反对的几率不大，贾蓉和赖家这个选择题很难做？能成为荣国府媳妇的史老太君不会蠢到为了赖家和贾蓉对着干，何况贾蓉和贾母的关系一直还不错，虽然比不得贾宝玉，但还是深得贾母看重，他不是看不清形势喜欢硬刚的人，时机已经成熟。


    一夜无话，贾蓉夜宿在黛玉房中。

 第211章 赖家倒(一)

    荣国府东跨院中，灯火通明。


    贾琏作为贾赦的儿子自然随贾赦居住在东跨院。


    由于王熙凤差人请贾琏说有事相商，今晚贾琏老老实实在家。


    自从前两年被王熙凤抓包后，二人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不过将就着过罢了，还能离？要离也是贾琏写休书，偏偏贾琏不敢，因为一众贾府的人都不会同意。


    王熙凤洗过澡换了身居家的常服，上身是粉白色的褂子，下身着浅色裙子，显得成熟妩媚。


    贾琏坐着喝茶，见着王熙凤禁不住偷偷瞄王熙凤，这媳妇要是性格不强势，不善妒就好了，想着往日王熙凤的手段，贾琏生生压下心里的火气，不能招惹，外面的养的小妾才香。


    王熙凤哪里不知道贾琏心中所想，见他和尚一般淡定从容，要不是知根知底的还真信了，冷着脸坐到床榻上，平儿端着茶水过来，递给她，然后转身带上门出去。


    现如今她可不想在两人中间受气，想想以往恩爱的场面，不免心中气苦，王熙凤和贾琏冷战最难受的只怕是她。


    “琏二爷好大的气性，若不是我差兴儿请你，只怕院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了吧？”


    贾蓉就笑，果然一开口什么美好都没有了，还好把持住，“二奶奶唤我回来所为何事？”


    贾琏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让王熙凤一拳打在棉花上，瞳孔闪过一丝黯然，她自问没有做错，调整好心绪，冷脸说道：“我和蓉哥儿明日欲到老太太跟前检举赖家，琏二爷做好准备，赖家倒了，外面相信二爷知道怎么安排。”


    贾琏闻言，霍然起身，难掩震惊之色。


    “贾蓉要动赖家？”他自动忽略了王熙凤说的她和贾蓉，王熙凤要有这本事早都做了。


    看到贾琏终于有一丝情绪，王熙凤心底的气消散开去，装什么装！


    ”不错。”王熙凤轻启朱唇。


    贾琏压下震惊，“为何好好的动赖家？他家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府里经年的奴几辈皆以他家为首，老太太也支持他家.......”贾琏自顾自说着，彷佛弄赖家是天大的事。


    王熙凤心里鄙夷，这就是自己的丈夫，荣国府正紧嫡孙，遇事只知退缩。


    “你怕了？”女子耶捋。


    “我....?我怕什么？关键老太太不会同意的。”贾琏气汹汹的道。


    王熙凤眼里闪过失望，贾琏还没看清形势。


    “老太太同不同意不管琏二爷什么事，我要是个男子今日也不会和你商议，外面的事你心里有个数，赖家倒了紧要的位置你要安排上你的人。”


    她没说“咱们的人”。


    “还有日后没事不要躺在女人肚皮上，多和蓉哥儿走动，以蓉儿现在的成就，未来两府都指着他过日子。”


    终究是自己的丈夫，王熙凤提醒一句。


    短暂的震惊之后贾琏也反应过来了，对啊！贾蓉要动赖家没准真能成。


    重新坐下来，贾琏怪笑：“和他？别以为你和她那点事我不知道，都不是好人！如今他发达了，怎么没把你娶进门？”


    “你.......”王熙凤气急，贾琏的话诛心，自己是他的妻子贾蓉怎么可能娶她，气血上涌，眼泪流淌下来。


    贾琏也不过一说，见她这样悻悻，站起身道：“我知道了，蓉哥儿出马事情没有十分也有九分能成，大总管位置我是安排不了，旁的紧要位置会争取的，走了。”


    王熙凤看着贾琏出去，心里酸楚，她宁愿贾琏闹上一闹，自己的妻子和侄子搅在一起，作为丈夫就这态度？心里彻底失望。


    “哇！”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


    平儿进来，正看到，大惊失色，“奶奶！”


    王熙凤摆摆手示意没事，她气性大，方才真被贾琏气到了。


    ......


    第二日上午，雪依旧在下，天寒地冻。


    贾蓉从宁国府出来，往荣国府贾母处去，史湘云和林黛玉两人被留在府里。


    大上午的，贾母正和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王熙凤、元春、探春、宝钗、李纨等人说笑。


    王熙凤嘴里说着新鲜见闻把厅中众人逗得哈哈大笑，只是时不时往院门看去的眼神衬托出她心里并不平静。


    正说话的时候，就听外面的伺候的丫鬟婆子的声音，“给蓉大爷请安！”，随着贾蓉建功立业，府里的下人见着他皆是毕恭毕敬。


    王熙凤心情激荡，来了！


    随着贾蓉的到来，厅中说笑声音停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男子身上，贾蓉先看看元春和探春，微微一笑，给贾母跪下请安：“贾蓉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很满意贾蓉的孝顺，脸上挂着笑，“起来吧！大冷天难为你想着老婆子，鸳鸯给蓉哥儿搬个凳子。”


    “谢老祖宗。”贾蓉在探春旁边坐下。


    感受到女子的眼神，贾蓉有些好笑，心道娘子哟！你这看情郎一样的眼神是把为夫架在火上烤啊！轻咳一声算是提醒。


    探春会意，轻轻嘟嘴，收拾好情绪。


    这幕落在一直关注贾蓉的王熙凤眼里。


    哼！奸夫淫妇，秀什么。


    “咳咳！蓉哥儿，两位奶奶怎么没来。”王熙凤笑问道，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看一眼探春，好似在说你可不是正经奶奶。


    探春哪里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脸上淡然。


    贾蓉道：“颦儿和云儿在家，今日府里的事还需她们处理。”


    说着从袖里取出一个账本，“今日来有事回老祖宗，近日云儿和颦儿管家，梳理府里的账册发现，赖升这些年来总计贪了府里十万余银子，这是账本。”


    贾蓉语气淡然却充满杀气。


    所有人心里一个寒颤，贾蓉来者不善啊！不过你宁国府的事跑到西府里说什么？要说也是和珍大爷和敬老爷说才是。


    还没等贾母接过账本，王熙凤突然跪倒在地道：“老祖宗，云妹妹前些日子和我说过这事，我想着赖升和赖大是兄弟俩，怕西府受到影响，也查了查赖大，发现赖大从府里贪墨的银子也不下十万。”


    既然要弄赖家没必要说太多。


    贾蓉无语，云儿什么时候和你说过，真是戏精，合着都是我们夫妻在闹事，你王熙凤为荣国府殚精竭虑？


    嚯！


    听了王熙凤的话，年轻的小姐们感叹赖家胆大，年长的如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却闻出味道了，凤姐儿和蓉哥儿联合欲整垮赖家。

 第212章 赖家倒(二)

    王夫人不想打破荣国府当前的平衡，赖家垮了她又要苦心经营一翻，正想开口，一边的元春赶忙拉住她，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夫君挑起的，可不能让母亲和夫君站在对立面。


    王夫人奇怪的看向元春，见元春对她摇头，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只是她忍住了，有人忍不住，只见邢夫人开口道：“弟妹，你是怎么管家的，府里出了这样大的蛀虫你竟然不知？是不知还是得了什么好处？”


    邢夫人的话直接点名王夫人管家不力，她觉得这是个夺权的好机会。


    贾蓉听了无奈，傻逼！特么赖家又不是王夫人的人，你这不是在骂老太太包庇么？


    王夫人懒得和邢夫人争论，都不是一个段位的对手，没意思。


    厅中除了邢夫人方才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在贾母和贾蓉之间来回打量，都很好奇贾母会怎么处置赖家。


    探春坐在贾蓉身边手里不断绞着帕子，夫君！


    贾母看着贾蓉的账本，“蓉哥儿，你打算如何处置。”


    说实话，贾母有些恼怒，贾蓉把账本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状告赖家，根本没给她留有余地，赖家是支持她的，不过账上贪污的证据更让她恼火，水至清则无鱼，赖家贪点无可厚非，但光银子两兄弟合起来就二十多万两，还没有加上土地、宅子。


    荣国府所有的庄子一年的地租不过五万多银子，赖家一家就贪了四五年的收成，真是触目惊心。


    贾蓉站起身，”东府那边赖家是不可能留着的，我的意思是让颦儿和云儿着人清查，正好从凉州带回来的手下人没事做，就让他们去。“


    贾蓉指的是影卫，影卫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暴露在阳光下，贾蓉只得说是从凉州带回来的人。


    贾母不说话，贾蓉 的意思很明显，东府那边他自己处置，西府不管。


    ”你挑的事，怎么能当甩手掌柜，凤姐儿天大胆子也不敢，定是被你唆使的。”贾母道，语气中没有多少怒意。


    果然！老太太还是明事理。


    “老祖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治国治家一样的道理，不可没了祖上的名声。”贾蓉讪笑。


    旁人见着贾蓉和贾母打机锋，皆是心惊肉跳。


    贾母沉思片刻，说道：“既是证据确凿，该怎么办怎么办，都是家生的奴才，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王熙凤听了这话就知道成了，赶忙激动说：“老祖宗英明。”


    贾母笑了，今日被两个小辈联合逼了宫，索性赖家也该管管了，只要贾蓉尊重她就好。


    “蓉哥儿，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贾母指的是让他不能当甩手掌柜。


    “额，有婶子在，想必不难，倘若婶子一人不行，探春姑姑不是还在么？”贾蓉才不打算参与进荣国府的事，他不喜欢这些内宅事务，想想林黛玉和湘云都说过探春因他恶了王夫人的事，他提出让探春帮助王熙凤，也算给自己媳妇弄点权力。


    贾母点点头，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如此三丫头就辛苦，帮帮你嫂子。”


    王熙凤翻个白眼，奸夫淫妇，贾蓉你的天杀的，安排自己女人夺她的权。


    探春自然很感动。


    倒是王夫人警惕，自己对三丫头的事蓉哥儿知道了。


    邢夫人着急，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一点都捞不到，“老太太，赖大的位置您看林之孝来顶替如何？”


    贾蓉想笑，都知道林之孝是东跨院的人，你是啥意思？这么迫不及待。


    贾母都懒得接话，就这还想夺权？大儿子怎么就娶了她个没眼色的。


    “凤姐儿，你觉得呢？”贾母把问题抛给王熙凤。


    王熙凤作为宅斗高手，智商是在线的，回到：“当然是老太太定咯，不过我瞧着老太太调教的单大良家的就不错，内院我还打算就交给她呢！”


    薛姨妈等人在一边看热闹，听王熙凤的话，心里点头。


    贾母微微一笑，单大良也是府里的老人，做事周到，想了想道：“让单大良先管着，其他安排你和三丫头做主就是，收缴的银钱充公，拿不定主意的问问你婶子。”


    王熙凤会意，除了邢夫人大家都是狐狸，一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贾蓉有幸见证一次荣国府人事的瓜分，还好宁国府简单，不然都要这样交流费劲，突然感觉贾珍万事不管也不错。


    贾珍要是知道指不定气死，特么的我想管啊！父亲大人不让，做父亲的被自己儿子压着。到那评理去。


    赖家的命运就这样在这个寻常的上午被安排了，主子要拿掉奴才没什么好说的。


    贾蓉见没什么事，寒暄几句就告辞离开，没有疾风骤雨，一切顺利的背后是贾蓉在东西两府的分量。


    厅中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都明白，赖家的存在挡了贾蓉的道。


    大家在贾蓉走后都散了，今日的贾府注定一番疾风骤雨。


    少时，宁荣两府同时行动，贾琏带着家仆悉数拿下赖大在荣国府的势力，宁国府贾蓉更简单直接让焦大带着影卫拿下赖升，去赖家抄家，东西两府都在洗牌。


    晚些时候，赖嬷嬷进来荣国府找贾母哭诉，请求开恩。


    赖嬷嬷到底在贾母跟前有些脸面，最终贾母让人传话贾蓉，给赖家留些家财，赖家所有人遣送到辽东贾家庄子上去，不得回京。


    夜幕降临的时候，雪终于停了，贾府的仆人洗牌也就此终结。


    作为事情挑起人的贾蓉，将事情安排出去后就当了甩手掌柜，除了安排焦大接替赖升，其他的人事任命都由史湘云和林黛玉决定，一时间两女掌握了宁国府绝对的权力。


    贾珍得到消息，撇撇嘴，他就知道贾蓉是个喜欢闹腾的，眼里怎么可能容得下赖升，然而对此他也爱莫能助，因为贾蓉把宁国府抄来的四分之一赃款给了他，自家儿子还是孝顺，就这样吧，由着他折腾，自己吃喝玩乐不要太舒服。


    ....


    而贾蓉本人回到您故功夫遇到件糟心的事，史湘云百忙之中抽出身来给了贾蓉一份请柬，说是白日里张府送来的，四日后张煦桐在张府举办京城小范围的诗会邀请他参加。


    张煦桐贾蓉回京后都没见过，请他参加诗会倒是很意外。


    “娘子我能拒绝么？”贾蓉苦哈哈 的问。


    史湘云好笑的摇头，“夫君，你的名声在京里传开了，日后这样的事会很多，难道你次次都躲？何况以往府里求都求不来的呢！”


    “能带家属么？”贾蓉退而求其次，他也知道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不和上层圈子来往。


    “这倒没说，夫君可以带颦儿去，妾身怕走不开呢！府里千头万绪夫君又不管，只好我来咯！”史湘云有些幽怨，自家夫君是个管杀不管埋的。


    “咳咳，为夫这是帮娘子树立威信。”


    “夫君！你听我说句话！”


    “什么？”


    “谢谢你！”


    贾蓉：.......

 第213章 晴雯是吃瓜群众

    因赖家的倾倒，两府的权力结构重新划分，宁国府没什么好说的，荣国府这边王熙凤借着此事把自己的人安插在各个位置，新上来的总管单大良也是个有能力的，里里外外很快接替了赖大的事务。


    王夫人院内，元春陪着王夫人说话。


    元春适时的拉住王夫人，让王夫人立于不败之地。


    赖家事件过去她也回过神来，当时如果站出来反对，势必会打破和贾蓉现在维持的关系，要那样子真得不偿失了。


    “到底是在宫里待过，看形势比我这等深闺妇人准。”王夫人拉着元春的手赞叹道。


    元春小脸发烫，才不是呢！她本意是想王夫人不要找夫君麻烦。


    “母亲，父亲态度如何？”


    王夫人轻笑，“你父亲向来不喜这些俗务，我同他说不过气愤一阵，说蓉哥儿做得对。”


    王夫人和贾政成婚多年，育有一子一女，算上已故的贾珠，两子一女，夫妻感情还是不错的。


    元春点点头，父亲没有恼了夫君就行。


    “倒是你大伯，狠狠的数落你大伯母一顿，琏儿也被索去不少银子。”王夫人淡淡的说，那对夫妻无时无刻不算计他们二房。


    元春轻笑，大伯母的水平的确不行，“母亲，家和万事兴呢！”


    王夫人翻个白眼，没好气道：“闺女，我说什么了么？偏你想的多，你这温婉的性子还好蓉哥儿把你从宫里弄出来了，唉！是母亲当初真真迷了眼。”


    ......


    午后宁静。


    秋爽斋中，探春和宝钗坐在窗前，一边品茶一遍欣赏着外面的皑皑白雪。


    宝钗问道：“三妹妹，你协助凤姐姐处理赖家事务，累不？”


    探春美眸顾盼生飞，抿嘴轻笑道：“她那样的能为，哪需要我帮衬，不过是居中看看有无偏漏罢了，倒是不累。”


    夫君让她协助王熙凤，奇怪的是往日对她极好的凤辣子时不时和她唱反调，挤兑几句，难道是怕她抢了权？


    探春好笑的摇头，果然没有利益牵扯才会有真情意。


    殊不知，她和贾蓉早就被打上奸夫淫妇的标签，天天看见探春，王熙凤怄都怄死了，哪里会有好脸色。


    探春脸上不一样的笑容，宝钗察觉到了，白皙的脸上微微浮起一抹轻红，蓉哥儿和探春妹妹的关系应该不寻常，少有几次两人都在场的时候她注意观察过。希望自己想错了吧，倒是母亲时时在她跟前说可惜，没有早些发现蓉哥儿的潜力。


    想到这些宝钗有些出神，蓉哥儿固然优秀，可她的如意郎君又在何方呢？


    “三妹妹，你觉得蓉哥儿这次会不会犯了老太太的忌讳？”


    探春微微摇头，“我问过鸳鸯姐姐，老太太并没恼了他。”


    果然，三妹妹对蓉哥儿关心过了分，宝钗心想。


    .....


    又过了一日，正是正午时分。


    贾蓉正在院里带着晴雯、瑞珠、紫鹃堆雪人。


    随着两女一系列的动作，宁国府恢复往日的宁静，焦大不愧是过来人，里里外外安排的也是井井有条。


    周婆子急冲冲走进来，“少爷，少爷有个大新闻。”


    贾蓉正在修饰雪人的头部，晴雯几女皆在一旁瞧着，闻言纷纷看向周婆子。


    周婆子因着贾蓉生母的陪嫁缘故，被史湘云安排管理宁国府后宅一应事务。


    “老婆子才从那边府里过来，听说宝二爷被二老爷打了。”周婆子神秘兮兮的说。


    晴雯“啊”的一声，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她早对贾宝玉没有半分念想了，甚至还有些讨厌，谁让他时时挤兑贾蓉，听他被打了哪里不兴奋。


    “周婆婆快说快说，因为什么事被打？宝二爷被打？那可是稀罕事，老太太救了他么？”


    贾蓉无语，晴雯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宝玉被打你兴奋个什么劲。


    周婆子平时和晴雯相处比较多，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笑道：“说起来也是个稀奇事，起因是环二爷在政老爷跟前诬告宝二爷对金钏儿行不轨之事，这名声可不好听，政老爷气的不行，又恰好忠顺王府的人过来说宝二爷拐了王府的戏子，要宝二爷交人，两件事凑到一起，政老爷命人把宝二爷绑了亲自动手打，听下人说打得挺狠，老婆子也没见着，后来老太太太太去了拼命拦下来。”


    听了周婆子的话三女眼睛溜圆。


    “那岂不是淫辱母婢？”


    “谁说不是呢！宝二爷这次太不像话了，哦！对了，听说那金钏儿投井死了，大冷天的往井里跳。”周婆子继续说，对金钏儿很同情。


    贾蓉：.......


    离了个大普，宝玉挨打发生在冬天？看来因为自己的到来很多事都改变了原有轨迹。


    宝玉挨打的事他知道，那可是很精彩的场面。


    起因确实因为贾宝玉趁王夫人假寐时偷吃金钏儿嘴上的胭脂被王夫人当场抓包，宝玉跑掉了，金钏儿被打了一巴掌撵出去，她性子烈投井死了。


    “宝二爷这爱红的毛病还是没改，当初还想往我跟前凑，想得美！”晴雯撇撇嘴说道。


    贾蓉摇头，真那样只怕你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晴雯确实是个好的，他也不揭短，算起来晴雯现在是他的人。


    挨打就挨打吧！荣国府的事与他何干。


    正准备继续堆雪人的时候，史湘云和林黛玉从外面进来。


    “夫君，宝二哥挨了打，你听说没？”说话的是史湘云。


    林黛玉接话，“云儿，是宝二叔。”


    史湘云说正事，瞪一眼作怪的黛玉，偏你分的开。


    贾蓉好笑，黛玉有点腹黑，“听说了，打就打呗，不打不成才，是该好好打打了。”


    “夫君说得对，嘿嘿！”黛玉又接话。


    史湘云气苦，她又没说打得不对，“颦儿你别打岔，夫君我的意思是咱们去瞧瞧，不去不好。”


    原来是这样，贾蓉明白过来，宁国府现在他们是当家的，的确不去不好，他们不去底下人也不会去。


    “少爷，少爷，我也去。”晴雯早就想去见见场面了，这时候哪里会放过机会。


    贾蓉平日里对自己院里的人放纵 的紧，晴雯活生生就是后世的吃瓜群众。


    “晴雯，去拿来我的衣服，咱们去看热...额慰问。”


    “好嘞！”


    史湘云扶额，这怎么管？


    林黛玉在一边偷笑。


    ......

 第214章 宝钗和王夫人的对话

    看望贾宝玉么自然是去怡红院，怡红院贾蓉还是第一次踏入，极尽奢华之态。


    贾蓉带着湘云、黛玉并晴雯、瑞珠、瑞珠、翠缕到时宝玉房中已经挤满了人，都是闻言过来看望的，贾蓉觉得里面有一大部分人都是吃瓜群众，没见着人都拼命 的往床上看？


    贾母坐在宝玉的床榻上关心的看着昏迷的宝玉，王夫人站在一边垂泪，众人都安慰着，见着贾蓉来了外面的丫鬟，嬷嬷都让出道来。


    贾母注意到贾蓉，叹口气：“难为你们跑来，玉儿身子弱该在家里才是，唉！老婆子造的什么孽，空养了这些个儿子孙子没一个省心的。”


    贾蓉走近往床上看了看，见贾宝玉脸色煞白，打得还挺严重。


    当然他才懒得问大夫怎么说，为什么事挨打的问题。


    “瞧着不妨事，年轻人恢复得快。”


    “唉，他不像蓉哥儿你，宝玉身子向来弱些。”王夫人心疼道。


    贾蓉无语，合着我怎么了？皮糙肉厚？知道王夫人不是这意思懒得计较，看看元春宽慰道：“姑姑别担心，没事的。”


    元春颔首，他知道贾蓉有医术在身，“多谢蓉哥儿关心。”


    看也看了，贾蓉准备回宁国府，雪人还没堆好。


    “蓉大爷，二老爷请你去说话。”丫鬟上前来通报。


    贾政？找他干嘛？


    “舅舅找你，夫君快去吧！”林黛玉在人前还是一副贤良娘子模样。


    贾蓉点头，”一会你们先回去。”


    ......


    贾政找贾蓉，见面的地点自然是梦坡斋。


    贾蓉进来时，出了一顿气力的贾政正坐在椅子上愣神，见贾蓉来了，长叹口气：“老夫上辈子不当人啊!这辈子生出这个孽障。蓉哥儿，宝玉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小小奴婢死了就死了，可是他招惹了忠顺王府的人，如今我贾家祸患才刚平息，如何是好！”


    贾蓉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找他来是问贾宝玉私藏戏子的事怎么处理，这是擦屁股的活计啊！还有什么小小的奴婢死了就死了？


    终究贾政待他也还行，贾蓉道：“老爷，此小事尔，咱们家若是和忠顺王府通家之好，上面那位才不放心呢！”


    贾政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些道理：“不过想听你说说才放心，如今府里全指着你，往后若有困难尽管来找我，这边府里的人脉资源与其留着指望哪逆子还不如给你。”


    额！这话怎么接？你四王八公那些资源我躲都来不及还往上凑？不过贾政政治水平一般贾蓉也懒得说。


    “叔父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


    贾政摆摆手，叫他来无非是确认下得罪忠顺王府要不要紧，这会得了确信他也没精力和贾蓉寒暄。


    ......


    贾蓉走出梦坡斋，感受着凛冽的寒风，多少有些失望，一条人命谁都不在乎，反而犯错的人接受所有人的嘘寒问暖，这操蛋的封建社会。


    一路回往大观园走去，路过秋爽斋见门开着，就往里走，此时尚早。


    探春早就回来了，见贾蓉进来，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老爷那边如何？侍书快拿热毛巾来。”


    感受探春的关心，贾蓉先前有些冷的心才热乎起来，脱下袍子放在一边，接过侍书递来的热毛巾擦擦脸。


    待擦完脸，探春吩咐道：“侍书你出去吧！大冷天的也没人来关了院门，我和蓉哥儿说会话。”


    侍书领命带上门出去。


    探春走到跟前，眸子温柔的看他，“瞧你情绪不对发生了什么？”


    贾蓉将探春抱起来，坐到热炕上，让女子坐在他腿上，“不过感叹人命不值钱罢了，金钏儿怎么处理的？”


    探春搂着贾蓉的脖子，原是为了这事，温柔道：“夫君倒是有颗悲天悯人之心，金钏儿已经让她家人进来领出去了，给了些银子，要说这事该是二哥的错，招惹了人家偏生承担不起。”


    贾蓉莞尔：“咋听着你这话里有话?”


    噗嗤，探春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意思，笑出声，红脸道：“妾身才不是那个意思，夫君别乱想。”


    贾蓉见她娇俏可人的模样，食指大动，抱起探春就走向床榻。


    此处省去一万字。


    .....


    好一会儿，待得云消雾散，贾蓉和探春穿上衣服，接着说话。


    “人命其实很脆弱，你说的对承担不起就不要招惹，娘子为夫不会辜负你，放心！”


    “妾身知道！”


    “走了，金钏儿的事你帮忙看着些，我记得她还有个妹妹玉钏儿。”


    探春怪异，“夫君看上她了？”


    额！


    “你这么厉害，腰都软了哪还有闲心。”贾蓉没好气道，他不过知道有这么个人。


    探春俏脸发烫，她方才确实有些....en！


    .......


    贾蓉方出了秋霜斋就遇上王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说是王夫人找他。


    贾蓉头疼，这夫妻俩倒好，你们儿子着了打，都来找我作甚，无奈摇头：“带路吧！”


    原以为王夫人会在怡红院，没想到小丫鬟说太太已经回东府，贾蓉嘀咕一句：“你妹夫！”跑来跑去不累？


    王夫人院贾蓉来过一两次，走到院门口就打发了小丫鬟自己进去，天气冷院里也没人，王夫人既找他肯定是在正厅了。


    贾蓉信步走到正厅门口就要掀开门帘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传出来：“姨娘是慈善人，据我看来，她并不是赌气投井，多半她下去住着，或是在井跟前玩耍，失了脚掉下去的。岂有这样大气性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性，也不过是个糊涂人，死了也不可惜。\\\"


    ”虽然如此，到底是我心不安！”


    “姨娘若过意不去，不过多赏他几两银子发送她，也算尽了主仆之情了。”


    “刚才我赏了五十两银子给他妈............\\\"


    贾蓉静静站在门口听里面人说话，宝钗的声音他还是听得出来的，等到她说完贾蓉轻咳一声走进去。


    ”哟!蓉哥儿来了。“率先起身的是薛宝钗，女子笑颜如花。


    贾蓉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方才宝钗说的话让他如雷贯耳。


    “太太找我来可是有事？”


    王夫人看着眼前英武的男子，心想若是自己儿子就好了，笑道：“原忘了，今日见你才想起来，先前给宝玉做鞋子也给你做了双，你拿去，就当感谢你为元春周旋，蓉哥儿可别嫌弃。”


    释放善意么？


    元春的母亲贾蓉不好拒绝，“太太有心了，我拿有从边军带回来的上好治棒伤药，回头让人送给宝二叔。”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鞋子我送药，不欠你什么。


    “蓉哥儿待长辈极好。”宝钗赞叹道。


    王夫人认同的点头：“蓉哥儿的好你不知道。”贾蓉多次襄助她女儿，王夫人是领情的。


    又闲聊几句，贾蓉带着鞋子起身告辞，薛宝钗正好回蘅芜院，两人一道出荣国府进大观园。


    待要分别的时候，薛宝钗鼓足勇气说：“蓉哥儿明日可有时间？妈妈想做东请你。”


    贾蓉想着事，闻言回过神拒绝说：“明日不行，过两日要赴诗会，后面再说吧！”


    薛宝钗也听说了张府的诗会，不疑有他，巧笑嫣然道：“那诗会后再请你，前面就到了，有劳蓉哥儿相送。”


    贾蓉想着在王夫人处听到的话，斟酌字句道：“金钏儿的事归根结缔是二叔没担当，你先前同太太说得话，嗯，不好！宴请的事还是作罢吧。”


    薛宝钗听了脑袋一空，几乎站立不住，蓉哥儿的意思是？觉得她刻薄？


    “姑娘不必多想，就事论事罢了！天冷，姑娘进去吧，我也回去了。“贾蓉说完转身离开，他对薛宝钗可没什么观感。


    薛宝钗的话前世看原着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经历过真实的事件才知道，字字如刀。


    寒风中薛宝钗看着贾蓉远去的背影跌坐在雪地上，喃喃\\\"我说错了么？\\\"


    ……

 第215章 张煦桐的诗会(一)

    古代人动不动就喜欢开诗会，贾蓉觉得根源还是在娱乐匮乏的缘故，武将没事赛赛马、打打猎，文人无事就是去花楼、开诗会。


    贾蓉觉得要是哪天不在官场混了，一定要为大夏的文化产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京城，张府。


    当朝首辅的官邸不用说豪华异常，如海瑞、于谦那样的清廉之臣固然可贵，但并非人人如此，否则悠悠青史为何就那几人？


    贾蓉这几年也算见过世面，对于华大宅子他早已免疫。


    据他所知自己名下的房产在大夏东南西北都有好几处。


    怎么知道的？拜尤青竹所赐。


    这个娘子手里有钱闲着就喜欢搞房地产事业，美其名曰给未出世的孩儿攒老婆本，如此就算孩子日后无能也能富贵一世。


    贾蓉对此感到无奈，慈母多败儿，他严父的角色是当定了，不过若是女儿么，夫妻两个人一起宠着也不是不行。


    当朝首辅的孙女搞诗会并不是所有京城子弟、闺中小姐都能参加，有些不够资格的想参加都难。


    贾蓉觉得他能在邀请之列肯定是那几首传出去诗词的缘故，所以啊！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名声太盛麻烦事就会找上门。


    史湘云果然没有随贾蓉赴张煦桐的诗会，赖家的事虽然落下帷幕，但临近年底各处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等着她裁夺，这个花季少女正向王熙凤靠拢，很多时候她会主动找王熙凤”拜师学艺”，有这样一位能干的妻子反而衬托出他这个相公的无所事事。


    马车吱吱呀呀的撵在大街上。


    “夫君，今日诗会你怕是要作诗咯！说起来很久没听夫君写诗了呢！”


    林黛玉身披月白色大氅倚在贾蓉怀里，贾蓉今日的装束是史湘云一手安排的，怎么说呢！全身黑，依史湘云的话说就是：“夫君出门在外切不可漏了本性，黑色沉稳大气，一定能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公子哥压下去。”


    对此贾蓉表示无奈。


    搂着黛玉婀娜的身子，笑道：“玉儿，为夫说起来现在是武将，武将肯定是拉弓射箭，作诗是文人的活计为夫就不参与了，不过带你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所以咱们今儿就痛快玩上一日。”


    黛玉轻笑，美眸微嗔，“夫君才不是那些粗人呢！能文能武，咱们大夏朝可不多。”言语中多有几分自豪之色，有这样的夫君时不时拉出来遛遛是件不错的事。


    贾蓉闻言笑而不语，能文能武他也算吧！不过和历史上如岳飞，于谦，文天祥，辛弃疾等相比他的水分就很大了。


    看看坐在马车一侧的紫鹃，贾蓉道：“紫鹃，你瞧你家小姐是不是被姑爷我养胖了？”


    林黛玉身子弱，自从和贾蓉成婚后，在膳食方面都有精心安排，是以一向柔弱的黛玉胖了不少，晚上搂在怀里的时候感觉更明显。


    “呀！你又不正经。”林黛玉惊呼，夫君近段时日总拿这个打趣她。


    紫鹃掩嘴轻笑，“托姑爷的福，小姐是健壮了，日后生养小少爷也容易些。”


    “就是，玉儿，到底紫鹃懂我。”


    确实考虑到日后养儿育女的问题，黛玉以往的身子骨可不敢轻易让她轻易怀胎。


    黛玉娇羞的躺在贾蓉怀里，贾蓉的关心她怎会感受不到？


    主仆三人闲聊着，很快驾车的小厮说张府到了。


    贾蓉搀扶着黛玉和紫鹃下马车才打量眼前的张府，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从大门就能看出府邸的奢华，封建社会啊！


    小厮停好马车后，走到张府门前递上请柬。


    很快在张家下人的引导之下贾蓉带林黛玉走进张府。


    张府没有荣宁两府占地面积大，但胜在精致。


    “夫君，这府邸有些江南韵味。”黛玉打量了一番笑道。


    贾蓉点点头，他知道张廷祖籍是江南人，和张煦桐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对方回家探亲归程中。


    大冷天举办诗会，可见张煦桐是真吃撑了没事做，好在诗会的地点选在张府内一处较大的暖阁。


    作为诗会主人的张煦桐自然迎接两人的到来。


    许久不见张煦桐，出挑的更加美艳动人，她身披一件淡紫色雕花斗篷，挽着一个闺中女儿的发髻，精致的脸蛋如同出水芙蓉。


    “贾公子多日不见。”张煦桐见着贾蓉面带微笑微微施礼问候。


    的确许久不见，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他大婚当天。


    “张小姐安好！”


    面前的女子和黛玉、湘云、师师平分秋色。


    黛玉见贾蓉彬彬有礼没出差错，心中稍安，就怕自家夫君语出惊人，又见他眼眸清明更加满意，女子么！喜欢比较，张家小姐可是颜色动人呢！


    “张小姐安好！”黛玉和张煦桐见礼。


    张煦桐回礼，笑道：“素闻贾夫人诗才天授，今日可不能藏拙。”


    黛玉颔首，作诗她向来不怂，自问除了夫君不怯任何人。


    而张煦桐和黛玉对视一眼，暗暗称赞，贾蓉竟然能娶到这样好颜色的女子。


    “请进！”张煦桐将两人迎进暖阁，此时阁中已有不少年轻的公子小姐。贾蓉打眼望去，眼睛一亮，这小子竟然也在。


    被看的男子也见着贾蓉，摇头失笑，走上前见礼：“贾兄！”


    “小良子，不错啊！首辅家的小姐诗会你也能参加了。”贾蓉打趣。


    刚说完就感到一只小手伸向腰间，马上换成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拱手道：“冯兄。”


    没错男子正是冯良。


    黛玉撇撇嘴，收回手放回暖袖，她就知道不看着点夫君很快会露馅。


    “贾公子，冯世兄的文章近来可是风靡京城，何况又是钱大人的弟子，自然能够参与诗会。”张煦桐在一旁笑盈盈的解释。


    贾蓉闻言丝毫不诧异，南直隶解元，学霸中的战斗机不出名才让人奇怪。


    这时候黛玉也见礼道：“冯世兄安好！”以贾蓉和冯良的关系，黛玉称一声世兄合乎情理。


    “嫂夫人好！”冯良和林黛玉相熟，点头笑笑，说话也随意。


    张煦桐也知道几人关系不寻常，微笑道：“冯世兄，贾公子就劳烦你帮忙照应，一会还有贵客，小女子去迎迎。”


    冯良自然不反对，点头答应。


    ……

 第216章 张煦桐的诗会(二)

    待得张煦桐出去，贾蓉问道：“小良子你怎么在这？”他可不相信张煦桐说的场面话。


    冯良轻笑，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与贾蓉在一起总是很有趣。


    “不过老师让我见见世面，贾兄此次受邀的除了你这种世家公子，大部分还是预备参与明年春闱的举子。”冯良一句话介绍了诗会受邀的人群。


    贾蓉意外，看来张煦桐还不是诗会的发起人啊！


    越过冯良贾蓉看一眼暖阁中三五成群闲聊的人，反正他今日就过来凑个热闹，管他什么人。


    “贾兄，嫂夫人这边请。”冯良引着贾蓉往一处空位置过去。


    对于贾蓉和林黛玉的到来，暖阁中众人也只是看了一眼。


    都怪他平日里过于低调，若说“贾蓉”两个字京中众人无人不知，但贾蓉的样貌却少有人识得。


    贾蓉与冯良有一句没一句闲聊，黛玉陪在身边时不时插一句话，倒也不觉得无聊。


    又过了一会，张煦桐引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男子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气息。


    ”四皇子。”


    冯良显然认识来人，在贾蓉耳边轻声道。


    嗯？四皇子？


    贾蓉想起当初夏守忠的话:当今陛下育有十子七女，其中最喜者便是这位四皇子。


    看来正主就是这位了，不过张家什么时候和四皇子走到一起了？


    贾蓉没记错雍乾帝已经立了先皇后的嫡子为太子，来者不善啊！东宫已定，四皇子结交世家公子和应试举子意欲何为？


    贾蓉心思百转之时，暖阁中众人已经纷纷上前和四皇子见礼。


    四皇子和一众人谈笑风生一番，视线转移到贾蓉这边，在张煦桐的陪同下走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武威将军贾蓉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张煦桐，似在征求答案。


    虚伪！


    贾蓉脑子里冒出两个字，面带微笑道：“见过四皇子。”


    “果然英雄出少年，父皇可是时时拿贾公子鞭策我等。”四皇子赞叹一句。


    四皇子身后众人到这时才面带诧异之色，此人就是贾蓉？


    “陛下谬赞。”贾蓉不卑不亢回话，隐晦的看一眼张煦桐，小姑娘坑我啊！什么诗会，呵呵！


    四皇子见贾蓉言行似有戒备，并不在意。


    “今日听闻张小姐举办诗会，本皇子素来喜欢诗词，不请自来，大家伙不必拘谨。“


    众人纷纷称是。


    诗会随着四皇子到来正式开始。


    .....


    持续到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诗会“结束，贾蓉拜别冯良领着林黛玉返回贾府，一整天没见着张廷老头。


    “夫君，今日兴致不高？”


    自从四皇子出现黛玉明显感受到贾蓉情绪的变化，就算后来诗会开始贾蓉也是和那位皇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蕙质兰心的黛玉多少有些猜测。


    “麻烦上门了咯！意外的是张廷，不知道是张煦桐本人的主意还是这位首辅大人的主意，不请自来玉儿你信么？”


    贾蓉无奈一笑，随着他地位上升，一些往日触及不到的东西开始出现了。


    黛玉摇头，“夫君的意思四皇子有意夺嫡？”


    “也不尽然，夺不夺嫡不知道，至少不安分，呵，陛下登基才五年，有些人迫不及待了，果然权力是个好东西。”


    “夫君如何打算？”


    听贾蓉这么说，黛玉面带忧色。


    贾蓉摸摸女子的脸，宽慰道：“不急，静观其变，也不是坏事，倒提了个醒，咱们府里如今该去除的隐患去的差不多了，剩下”四王八公“这个集团为夫本就打算疏远，祖父说得不错咱们只记得”忠君“二字即可，静观风云变幻吧！娘子为夫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


    “原本打算就这样混着，混到明年春闱之后，在六部清闲一部领个官职混混日子就可，但为夫想岔了，我不找麻烦，麻烦会找上门，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怕的就是站错队，当年的事才过去几年？祖父到如今还躲在玄真观。


    待价而沽吧！中庸之道于当下比较适用，嗯，为夫打算明年初上奏祈求外放出京几年，六部不确定性太大，既然都躲不了不如出京牧守一方，我还年轻不急着站队，娘子觉得如何？”


    黛玉莞尔，夫君就是个陀螺，不打不动，感受危险倒想起规划了，不过想想确实是那么回事，武勋与国同休的前提是忠于当代皇帝，不像那些文官想上升只能押宝。


    “妾身妇道人家不好乱说，夫君可找个机会同祖父、父亲说说。”


    这里的父亲自然是林如海，贾珍？贾珍不坑贾蓉就阿弥陀佛了。


    贾蓉颔首表示知道了，确实可以听听两人的意见，都是经年的老狐狸。


    “不过张家确实让人看不懂！”


    “怎么？夫君舍不得那位张小姐？”黛玉打趣，还记得夫君救过张煦桐呢！今日那张小姐时刻陪在四皇子身侧让她很放心。


    贾蓉白一眼黛玉，什么跟什么！


    “为夫的意思是，我能想到的，张廷那个老狐狸不可能想不到，但疑问就是在这，是四皇子故意借张家的势还是张家有意为之？玉儿，岳父大人有同你说过太子的事情么？”


    黛玉摇头，林如海从来不和他说朝政。


    “夫君，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冯世兄今日会在？”


    嗯？


    是啊！难道是他自己想多了？钱鹤会坑自己徒弟？


    不会。


    贾蓉闭眼，回忆张府发生的一幕幕，少许，他睁开眼嘴角勾起微笑，一定不是偶然，因为张煦桐说过一句话：“冯世兄，贾公子就劳烦你帮忙照应，一会还有贵客，小女子去迎迎。”


    “钱大人应该不知道四皇子今天会到场，不然他不会同意冯兄参与进去。”


    黛玉不想贾蓉思虑太甚，凑到他怀里，轻声道：“夫君别想了，过两日咱们去见见父亲？”


    “嗯！”林如海肯定知道的更多。


    “噗嗤”


    林黛玉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出来。


    “娘子你笑什么？”贾蓉疑惑。


    “我笑夫君放着现有的人不去问，在这里瞎猜，咱们府里不是有位“娘娘”么？“


    “额，元春？”


    林黛玉颔首：“夫君既担心，何不回家后去打听打听？”


    贾蓉无语，娘子你这是把自家相公往外送啊！


    “对啊！怎么把她忘了。”


    “哼，夫君真笨！”


    .......

 第217章 元春的分析

    皇宫，勤政殿。


    雍乾帝正听着戴荃的汇报，内容正是白日里张府发生的一切，首辅大人的府邸自然有皇帝的眼线。


    听完戴荃的汇报，雍乾帝沉吟许久吩咐道：“戴荃，授意那些御史弹劾张廷。”


    戴荃大惊失色，万岁爷怀疑张首辅支持四皇子夺嫡？


    雍乾帝看一眼戴荃知道他在想什么，“小伎俩罢了，张廷朕自然信的，不过他在首辅的位置上坐了也有五年了.....”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太子最近怎么样？”


    “回陛下，太子一直勤于熟悉政事，只是精气神一直不太好。”


    雍乾帝不可置否，太子熟悉政事无可厚非，不然立储君当个摆设？


    “陛下，太子妃一事对太子殿下是个打击。”戴荃看着太子长大，这句话说得带有个人情绪。


    “哼！怎么他觉得甄家朕办错了？”


    雍乾五年还发生一件大事，皇帝抄了江南甄家，也就是太子妃的母族，因此一事太子妃甄氏自缢而亡，倒是闹出不小的动静，为这事不管朝政的太上皇还申饬了一番天子，指责他过于寡恩。


    戴荃讪笑，他可不敢评论，说道：“太子妃贤德。”


    雍乾帝：......


    太子妃贤德需要你说，唉！这个儿媳可惜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沉思，许久，“张家女娃不错，就赐给太子吧！也算给张廷一个交代。”


    戴荃装作没听见，万岁啊！你想什么不需要和咱家说，戴荃头疼，都说天子孤家寡人，是人就有表达欲，所以他们这些太监就遭罪，因为知道的太多了。


    好在雍乾帝也不要戴荃回应。


    过了一会又冒出一句。


    “贾家小子今日表现的不错。”


    .....


    回到宁国府，贾蓉先将林黛玉送回院子，随后往藕香榭而去，手握“圣旨”他去得光明正大，元春在宫里多年对宫闱内的事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些可能问贾敬和林如海还不如问她。


    长夜已经开始，天冷，大观园比以往更安静，几乎看不到有人在面走动。


    贾蓉寻着路到藕香榭，就看见廊下挂着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显得清冷孤寂。


    搓搓手，走进去，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是元春和抱琴。


    贾蓉走近门口，掀起帘子，笑道：“娘子在聊什么呢！”


    元春见贾蓉进来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贾蓉解下披着的长袍递给抱琴，小丫鬟开心的接过。


    “日后啊！在门外别乱喊，万一屋里还有旁人呢？”元春走到贾蓉跟前微嗔，抬手帮他整理衣服。


    “呀！手冷的厉害，抱琴快些那个汤婆子。”


    “不必费事，我用不惯那个，一会就热乎了，抱琴给你老爷弄些饭食来。”


    “好嘞！”


    “没个正形，怎么这会子还没用饭？”见抱琴喜滋滋的出去，元春问。


    谁知贾蓉没有说话，一把抱起元春走向床榻，“别说话，饿了，先吃饱再说。”


    “呀！要死了，唔！”


    .....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


    没过一会抱琴取回饭菜，听着屋里面的声音撇撇嘴，不是饿了么？这会就不饿了？没办法将饭菜拿去放在小厨房后，走到门口关闭院门上锁，大冷天的她才不看门呢！


    半个时辰后，贾蓉和元春重新坐下，盯着抱琴幽怨 的眼神，贾蓉囫囵吞枣地吃饭，必须要补充下体力。


    元春俏脸含春的坐在一边时不时给贾蓉夹菜，她吃过了不饿，看贾蓉吃饭也是一种幸福。


    “还没说大晚上过来什么事呢！”见贾蓉吃了个大概才问。


    贾蓉接过抱琴递来的帕子抹抹嘴，“正事方才已经办完了，还有些小事问问你。”


    抱琴翻个白眼，这话她听的懂。


    元春无奈，没接话。


    好在贾蓉打完嘴炮开始说事，“今日带玉儿参加张首辅孙女举办的诗会，四皇子也在，里面有些不寻常的味道，为夫有几处不太明白来向娘子请教一二。”


    “夫君请问。”


    “第一，太子品行能力如何？第二，四皇子生母是谁？第三，宫里还有那些成年的皇子，哪些皇子得皇帝器重？”贾蓉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


    元春想了一会问：“夫君是要择一皇子辅佐么？”


    贾蓉摇摇头，“不过先了解下，有备无患。”


    “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先皇后夫君应该知道吧？”


    “嗯！”这一点贾蓉知道。


    “要说起先皇后倘若在世必是一代贤后，陛下至今未再立皇后也是因为宫中嫔妃再无能及者，而太子殿下为先皇后一手调教出来的，品行才能皆在众皇子之上，甚至太上皇都非常看重，但或许因为皇后故去，近些年太子殿下变得小心谨慎。”


    贾蓉点头，可以理解，没有皇后撑腰当然如履薄冰。


    “那太子的母族呢？”


    “太子殿下的母族乃是金陵孙氏，如今孙氏族人在太子的安排下都在金陵，许是为了避免陛下猜忌，孙氏族人官职最高者不过四品。”


    贾蓉：.......


    这孙氏外戚有些窝囊啊！照元春这么说太子还是不错的？


    “皇帝喜欢太子么？”很致命的一个问题，雍乾帝的态度决定太子的位置能不能坐稳。


    “夫君，陛下喜欢不喜欢都不会表现出来，不过有一点陛下没有表现出想要废太子的想法。”


    “既如此，那四皇子是怎么回事？先前听夏守忠说过一嘴，四皇子深得皇帝喜欢。”


    “夫君，这个就要回到你的第二个问题，四皇子的生母乃是当今皇贵妃顾氏，顾氏出生京城”顾家“，顾家从开国至今出过三位侯爷，顾氏的父亲就是三位中的一位，现今统兵守卫在辽东，也是顾家现任家主，而顾氏以皇贵妃的身份管理着后宫。”


    “所以呢？因为顾家手握兵权皇帝就偏爱四皇子？”


    元春翻个白眼，嗔道：“夫君，你能不能听妾身说完。”


    “咳咳，你说。”


    “兵权固然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一点是四皇子和陛下一样都排行老四，而且肖父。”元春说完看着贾蓉。


    对视几秒贾蓉才领会媳妇说完了，示意他说话，“这不是扯淡么肖不肖父是基因决定的。”


    “嗯？夫君什么是基因？”


    “咳咳，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决定咱们以后的孩儿像你还是像我的物质。”基因这东西贾蓉还真没办法和元春立马解释的很清楚。


    “哦！那妾身觉得孩儿还是像妾身比较好。”元春点头表示理解。


    贾蓉：“嗯？像我不行么？”


    “像夫君喜欢拈花惹草？”


    “咳咳，娘子你继续，咱们回归正题。”感情在这里等着。


    元春掩嘴轻笑，“最后一个问题，陛下的十位皇子中有六位皆成年，但陛下春秋正盛，也就是说十位皇子都有机会，且以目前来看十位皇子都有出众的地方，要说最喜爱的依妾身愚见还是太子吧!\\\"


    好家伙，不会上演十龙夺嫡的场面吧？


    “娘子有点矛盾，皇帝到底喜欢太子还是四皇子？”


    “夫君并不冲突，以个人来看四皇子最像陛下，但一国储君并不是依陛下一人好恶决定的，太子只要不犯大错，有太上皇和先皇后在臣子也不会答应废除太子，更何况陛下对先皇后的感情是真的，爱屋及乌太子作为皇后嫡子具有先天优势。夫君，不知妾身的回答解答你的疑问否？”


    贾蓉点头，“照这么看，太子的地位很稳啊！那还争个屁。”


    元春扶额，夫君又说脏话，说好的温文尔雅呢！


    “夫君，先皇当年也及看重先太子，当今排行老四，可为何是当今登位？”


    “咳咳，没想到这一层。”贾蓉老脸一红，政治觉悟还没元春高啊！归根到底雍乾帝给儿子们做了不好的表率，保佑这些个皇子日后别造老子的反吧！


    “依妾身看，夫君不妨静观其变，现今不是个站队的好时机。”


    “娘子所想正是为夫所想，你觉得明年为夫申请外任如何？”贾蓉觉得元春有军师的潜质于是把想法说出来。


    元春闻言眼前一亮，赞叹道：“夫君好谋划，与其在京城不胜其烦倒不如外任几年，而且将来想要入阁必须有地方为官的履历，平日里觉得夫君惫懒的很，没想到胸中有大丘壑。”


    贾蓉表示娘子我真没你想的那么远，单纯想避避风头静观其变而已，还入阁？嗯，那是很远的事了。


    “切，要不怎么能当你相公呢！”


    元春翻个可爱的白眼，顺杆儿爬。


    “最后一个问题，皇帝姓啥？名啥？”贾蓉问出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天知道为啥他之前没关注过皇帝的姓氏。


    元春掩面，刚夸过就露馅，没好气道：“姓赵，名昊。”


    “咳咳咳！”


    “怎么了？”


    “没咋的，原来姓赵。”贾蓉拼命忍住咳嗽。


    “奇奇怪怪，夫君明年你要是外任必须带上我！”正事谈完，元春说起私事。


    “咋，舍不得为夫？”


    “才不是”元春显得些许羞涩，“趁你外任，妾身想生个孩儿。”


    贾蓉无语，都想和他生猴子。


    “别呀，还等什么明年。”说着抱起元春又往床榻走去。


    “呀！还来？”


    “吃饱了，运动运动。”


    隔壁的抱琴听见磨人声音又起，欲哭无泪。


    .....

 第218章 太子妃归属

    贾蓉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夜宿在藕香榭，稍晚些在元春依依不舍的目送下回去宁国府，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几天贾蓉无所事事，读书备考？那是不可能的，白日里陪着史湘云和林黛玉处理家事，晚上投入到传宗接代的伟大事业中去，偶尔也会去探春和元春处以及外宅，虽忙但闲，他可没忘记贾敬下达的“指标”要求。


    与贾蓉的舒适相反，这几天大夏朝堂可谓风云变化，以御史周昌为首的御史台联名弹劾当朝首辅张廷尸位素餐、以权谋私、结党营私等等罪名，一时间风声鹤唳，整个大夏官场都闻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


    首辅张廷乃雍乾帝器重之臣，是雍乾朝首任内阁首辅，怎么会莫名其妙在雍乾五年将要收官的时候被联名弹劾？


    北静王、忠顺王及张廷的门生皆上奏为其辩驳，但这些奏折皆摆在雍乾帝的御案上留中不发。


    在重重压力之下，张廷上乞骸骨奏，雍乾帝批复“准”！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是雍乾帝对张廷有意见，因为按照正常程序像首辅之类的重臣就算真的要乞骸骨也要三清三让，最后皇帝不情愿的批准，而张廷仅上奏了一次就被同意，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稍晚些时候，雍乾帝下旨升任夏言为勤政殿大学士为内阁首辅，升任兵部尚书陈文升为华盖殿大学士为次辅，召漠南大总管王子腾回京加兵部尚书衔。


    内阁主官和兵部主官的同时变动意味着雍乾帝打算重构登基五年来的维稳的局面，或许是漠南大捷让这位野心勃勃皇帝心态发生转变，大夏朝从未有兵部尚书入阁的先例，这一任命表明皇帝未来治国更加趋于王道和霸道的平衡。


    王子腾的兵部尚书算是雍乾帝对他在漠南立功的奖赏。


    内阁权力重构背后，朝廷下属的各级部门权力也在悄然发生变化，当然这种变化不会是疾风骤雨，而会在未来几年慢慢完成。


    在朝堂风云变幻的时候，雍乾帝却微服私访来到张府。


    张家正厅内皇帝和张廷闲聊。


    “张爱卿，你会不会怪朕？”


    张廷苦笑，怪？铁打的皇帝流水的首辅，原本他就打算在雍乾六年乞骸骨的。


    “微臣不敢，微臣蒙陛下看重掌管内阁五年已经位极人臣，陛下能让臣全身而退已是对臣的爱护了。”


    “你一向能看清形势，做得很好，朕有朕的难处！朕会保留你太子太傅的身份，日后你就帮朕好好教导太子如何？”大夏朝内阁首辅一般都会兼任太子太傅。


    张廷摇摇头，“陛下，臣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导太子了，太子殿下贤德，以后会是一位仁君，臣少时离家，如今年近古稀之年，想回家看看。”


    雍乾帝微叹，到底还是心里有气？他看重信任的人不多，张廷算一个。


    “朕不拦你，朕瞧着煦桐小丫头不错，舍与我家太子为妃如何？”


    嚯!


    张廷这下明白过来了，合着皇帝在这里等着他！怪不得莫名其妙把他撸了，煦桐？太子妃？不得不说饶是张廷宦海沉浮多年，听雍乾帝说的时候也不禁心跳加速。


    太子那可是将来的皇帝，煦桐为太子妃岂不是未来的皇后？皇亲国戚啊！


    张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陛下，为何？”


    雍乾帝一直关注张廷的神色，听他这么问，微微一笑：“你我君臣多年，颇为相得朕不瞒你，皇后去世早，太子是个小心谨慎的，把皇后母族压在金陵一地，朕知道他心中所想，不过身为一国储君朕不想看他沉沦下去，不然真就废了，你张家诗书传家知进退，煦桐小丫头被你教导的不错，不过朕不希望张家步甄家后尘，你可明白？”


    张廷静静听皇帝说，话里的意思看来不容他拒绝，想想自己疼爱的孙女，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前两日诗会，煦桐可是和四皇子走的很近啊！难道是陛下在敲打？


    想想雍乾帝当年，和现在的十位皇子，张廷静下心来突然不想答应，一旦答应张家可就彻底绑在太子的身上，太子顺利登位还好，如若不然张家万劫不复啊！


    张廷细想之下欲哭无泪，什么君臣想得，你这是逮着我张廷一个人坑啊!


    雍乾帝也不急等着张廷，其实他并没有想很多，不过念及先皇后，太子是她的儿子自己的嫡子如何能不为太子考虑，这是作为父亲的责任，至于他守不守得住太子之位就要凭本事了，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来看胜者为王，他当初不就是这么上来的么？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张廷思虑一番起身拜倒在地，他不会傻到认为皇帝是在和他商量。


    “老臣，谢主隆恩！”


    一句话决定了张煦桐的命运，也决定了张家的命运。


    雍乾帝站起身来将张廷扶起，张廷连称不敢。


    “朕回宫即刻下旨赐婚，太子就拜托张爱卿了。”雍乾帝很满意张廷的回答。


    又坐了一会，皇帝起驾回宫。


    张廷送走雍乾帝后让人叫来张煦桐把事情告诉她。


    “祖父，你怎么能答应？”


    张煦桐眼含着泪，不是太子不好，而是她对自己的命运轻易被安排的天然排斥。


    “哎！”


    一向疼爱孙女的张廷看着伤心欲绝的张煦桐长叹口气。


    “煦桐你和四皇子走的太近了，四皇子母族顾氏本就是大族，你若是嫁给四皇子，张家、顾家，犯了陛下的忌讳，你可懂？祖父为何被罢你想过没有？”


    张煦桐流着泪不说话，她是对四皇子有好感！


    “你别看陛下平时看重四皇子，但太子才是储君，父爱有失衡的时候，可君恩重在平衡！臣子不过是棋子罢了！”


    雍乾帝方才的话张廷只信一半，皇帝春秋鼎盛绝对不希望看到某位皇子一家独大，朝廷需要平衡，天家如何不是？


    张煦桐听着祖父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日诗会时贾蓉的疏远之意，他是猜到了么？


    “祖父，孙女能拒绝么？”张煦桐不死心的问。


    “煦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宁愿让祖父致士也要将张家绑在太子身上你觉得能拒绝么？还有祖父是太子的老师，太子殿下未必不是良人。”


    张煦桐撅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如何？


    “哎！贾家小子也不错，当初若是祖父拉下脸来结个亲也不错。”张廷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


    张煦桐愣神，贾蓉？那个登徒子？


    “祖父，他还不如太子呢！”


    张廷无奈摇头，女儿家的心思他哪知道，刚才还在伤心，这会又觉得太子好了。


    “四皇子那边日后不要来往了。”


    “哦！”


    ......


    雍乾帝的速度很快，当日就下旨给太子赐婚。


    这波操作把京城勋贵秀了一脸，陛下到底在盘算什么？


    张家？太子？


    贾蓉得到消息也是在同一天，对此他没什么感想，那个被自己从运河捞出来的小姑娘以后就是太子妃了，大概率将来还是皇后？啧啧啧！


    ”夫君！”


    书房内林黛玉不怀好意的怪笑！


    “嗯？”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救命之恩都要以身相许的哟！”黛玉调皮的说，她听尤青竹说过贾蓉和张煦桐的事。


    贾蓉无语，这句话咋这么熟悉，好像青竹说过？


    “我啊！有你们就够了。”


    对张煦桐他没什么感觉，嗯，小姑娘胸部发育的很好，有幸体验过一次，其他感觉？还真没有，不过那位四皇子怕对小姑娘有意吧？


    “走吧！该去蘅芜院了。”贾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聊，和自己无关的事关心那么多干什么？


    今天薛姨妈做东请了贾府的公子小姐玩乐，他也在邀请之列，闲着也是闲着去逛逛，贵族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聊，不过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无聊下去。

 第219章 薛宝钗的独白

    薛家作为没落商贾人家，“丰年好大雪，珍珠如雪金如铁”在贾蓉看来对于目前薛家来说水分很大。


    薛姨妈和宝钗在贾蓉魂穿过来时已经住进贾府，平日里在贾府生活，外面的生意都交给薛蟠打理。


    薛蟠其人贾蓉素未谋面，虽然他就在京城厮混，可能贾蓉太忙的原因竟一次没见过，然而对薛大傻子他也不感兴趣，香菱么！香菱确实比肩可卿，贾蓉见过。


    薛姨妈为何今日做东？贾蓉没想太多，北方冬天出门就是受罪，在家里苦熬无所事事，聚在一起喝酒闲聊也不错。


    ....


    带着湘云和黛玉两位娇妻走到蘅芜院门外时就听到里面传来说笑声，其中贾宝玉的声音辨识度最高，又在说他那些捏造的故事逗大家开心。


    “哟！小蓉大爷和两位奶奶来啦！”


    守门的小丫鬟最先发现三人到来，面含微笑的打招呼，声音特意放大似在通知里面的人。


    在小丫鬟殷勤的掀起门帘后，贾蓉牵着湘云和黛玉的手跨进门，立刻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嗯！炉火烧得很旺，屋里屋外完全两个温度。


    “哟！方才还说你们，这就来了。”


    还未等贾蓉说话，薛姨妈笑着迎上来，“和蔼可亲”的抓住黛玉和湘云的手一个劲疼爱。


    “姨妈！”


    两女礼数自然周全的，微微行礼向薛姨妈问好。


    “年末了，久不见两位姑娘进院子来，想是你们府里事多，今儿个我想着请了你们过来乐呵一日。”薛姨妈打趣道，言语中带有一丝艳羡的味道，黛玉和湘云都不满双十年龄就能管理宁国府偌大的产业。


    贾蓉任由三人寒暄，打量屋子里的众人，嗯！他都认识。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都没来，贾宝玉、李纨、元春、探春、迎春、惜春、宝钗、邢岫烟、香菱、平儿等皆在，还有各自的丫鬟陪着。


    贾蓉上去一一见礼，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他的长辈，一圈问候下来贾蓉坐在探春边上，林黛玉、史湘云和薛姨妈寒暄完也坐在贾蓉身侧，盯着林黛玉意味深长的眼神，贾蓉老脸一红，娘子啊！黛玉知道他和探春的事。


    “蓉哥儿，听说前两日去参加诗会了？”


    探春见贾蓉主动坐在她边上，心里甜蜜。


    “是的姑姑。”贾蓉脸不红心不跳的喊探春姑姑。


    探春脸上发烫，觉得挺刺激，这相公脸皮真厚，床上喊娘子挑唆她尝试各种姿势，这会子人前又彬彬有礼。


    元春在一边见了无奈，妹妹啊！


    “蓉哥儿的诗才难得，可做了诗？“问话的是迎春，近些日子探春总在她耳边提起苏洵，苏洵和贾蓉交好，有这层关系在，一向小透明的迎春对贾蓉倒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贾蓉先前拜托探春撮合迎春和胖子，自家相公的好友，探春自然上了心，在她的耳濡目染之下，迎春对苏洵却是没什么排斥了。


    “姑姑，并未作诗，侄儿现今可是武将！”


    贾蓉对迎春扬起温和的笑。


    噗嗤！


    他的回答惹得一众姐妹纷纷失笑。


    薛姨妈坐在上首道：“提起诗会，那张家姑娘好福气，赐婚给太子，日后母仪天下。”


    张家和皇家结亲的事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薛姨妈知道并不奇怪，怕雍乾五年末闺阁之中就指着这个谈资打发时间。


    “姨妈，听闻张家小姐颜色好，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探春说道。


    薛姨妈没接话反而看向黛玉笑道：“林姑娘见过觉得张家小姐如何？”


    “姨妈，她确实不错呢！”


    黛玉称赞一句，那日张煦桐也有作诗，文彩她的服气的。


    .....


    贾蓉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侧头看一眼贾宝玉，这位二叔从他来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不像他的性格啊！


    这一瞧贾蓉笑了，大脸宝正和身边的邢岫烟说着小话。


    邢岫烟今天穿着和其他人相同，没有贾蓉第一次见面鹤立鸡群的感觉，看来是探春协助王熙凤管家的功劳。


    或许感受到贾蓉的目光，邢岫烟朝他看过来，恬静自然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邢岫烟的美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美，贾蓉脑海浮现江南烟雨时节女子撑一把油纸伞走在雨巷里的场景。


    贾蓉报以微笑致意。


    整个蘅芜院中只有贾宝玉和贾蓉两个男子，贾蓉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谦谦君子话不多的状态，而贾宝玉经历短暂的沉默后又开始在众女中间穿梭，毫不夸张的说以大脸宝的长袖善舞要能好好调教一番未必没有成就，当然贾蓉不会站出来调教大脸宝。


    坐了一会儿，贾蓉感觉身上发热，一屋子人不通风时间久了确实感到不适。


    “娘子，我出去走走。”


    和坐在旁边的湘云、黛玉和探春打声招呼，贾蓉起身走出大厅。


    蘅芜院四周种植的乃是北方的花草树木，这时候树干皆是光秃秃的，而地上的花草早已枯萎，因着北方干燥，贾蓉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大夏政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处于稳定的状态，北边和鞑靼人签订了和平条约，王子腾应该会在年底前回到京城；


    西北察合台没有鞑靼人独木难支，只能选择龟缩；而大夏国内虽然每天都会发生大大小小无数事件，但只要不动摇国本都是小事。


    这样的形势下，贾蓉已经决定雍乾六年请求外任，当然春闱是要参加的，除却军中任职，大夏还没有武将治理地方的先例，只消在春闱得中，凭着王子腾、林如海等人的活动，外放应该不成问题，所以雍乾五年末到雍乾六年五月的春闱，贾蓉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备考。


    想着想着贾蓉不自觉发笑，大夏文武相轻，如他这种在文官和武将中来回横跳应该是头一份。


    也或许当下是最好的状态，在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中间保持中立，也好在他有勋贵这层身份，否则断然不可能保持中立。


    寒风的刺激之下让贾蓉脑子更加清醒，就在贾蓉思绪翻飞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蓉哥儿。”


    转过身来，贾蓉就看到薛宝钗盈盈站在他身后两米的位置，贾蓉轻笑，当真是入了神，有人接近都没发现。


    “宝姑娘！”


    薛宝钗迈着莲步走近，她身披着一件红色大氅，帽子将头遮住只留出精致的脸庞露在空气中。


    “蓉哥儿可还生我的气？”宝钗清澈的眸子与贾蓉对视，能看到一丝倔强之意。


    “为何生气？”贾蓉当然知道她指的什么事。


    “蓉哥儿心知肚明，若站在我的位置蓉哥儿会如何？”


    “宝姑娘是外人。”贾蓉没有说如果是他怎么对待金钏儿投井。


    “外人？”


    宝钗思忖着贾蓉的话，少许扬起微笑道：“妈妈和姨妈有意把我许配给宝兄弟。”语言平淡，没有一丝喜悦之色，也没有在贾蓉面前谈及婚事的羞涩，这很宝钗，大方自然。


    “咳，宝二叔不错。”


    前世初次读红楼贾蓉对宝钗可以说是喜爱之极，来到红楼世界出于诸多原因，他和宝钗的交流极少，要说单纯对美女的欣赏贾蓉承认宝钗很美，然而谈及感情那肯定是没有的。


    不知道宝钗为何对他说及婚事，并没有那种人人都要围着他转的自恋。


    宝钗试图从贾蓉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男子一直噙着微笑。


    “不错么？”女子喃喃。


    “蓉哥儿不实诚，从往日的观察来看，你根本看不上宝兄弟对不对？”


    贾蓉无奈，这女子没事喜欢观察。


    “宝姑娘若不喜二叔，可以不嫁，相信姨妈不会逼迫。”


    宝钗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说道：“蓉哥儿有一颗赤子之心，世俗规矩在你身上或许有，但不多。”


    “宝姑娘到底想说什么？”贾蓉有些失去耐心。


    “若我愿意为妾，蓉哥儿可愿娶我？”迎着贾蓉的眸子，宝钗大胆的问。


    “咳！咳！咳！”纳尼？贾蓉觉得自己出了幻觉，薛宝钗说想嫁给他？有那么一刻他想逃。


    “我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妨和蓉哥儿直说，宁死不嫁宝兄弟。”宝钗语不惊人死不休。


    ......

 第220章 贾蓉的手段(上)

    贾蓉第一反应是大脸宝真惨，这姑娘宁死都不嫁给他，


    场面一度相当尴尬，他竟然被薛宝钗表白了。


    而薛宝钗仿佛用尽最后一丝精气神，小脸红扑扑的，再也不敢和贾蓉对视。


    “咳，宝姑娘，若不想嫁给宝玉，以你薛家的家世不必委屈自己。”贾蓉斟酌着字句说道，他认为薛宝钗是为了不想嫁给贾宝玉病急乱投医。


    再说实在对宝钗没什么感情基础，他虽然滥情，但是目前所有的红颜知己都是有感情在的，天下美女多的是，只要是个美女都要那哪能受得了。


    “蓉哥儿以为我是随便的人？”


    薛宝钗知道贾蓉会错了意，她虽然不喜欢贾宝玉也不会拿着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随便的人？这怎么回答？


    最终贾蓉叹口气！


    “容我想想？”


    直接拒绝也不好估计会伤了人家的心，贾蓉打算拖着。


    “想多久？”薛宝钗嘀咕一句。


    耶？贾蓉蒙了，姑娘你是有多着急？


    “我的意思你要愿意咱们先处处？”贾蓉退无可退只好说。


    “哦！”


    宝钗脸更红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感觉自己好狼狈。


    “回去吧！”


    “嗯”


    ......


    时间转眼来到雍乾五年最后一个月。


    雍乾五年的年末注定会被史官着重记录，先是张廷罢首辅，朝廷权力重构，紧接着又是给太子办婚事。


    而太子的婚事就放在雍乾五年十二月，作为一国储君，迎娶太子妃的阵仗自然怎么盛大怎么来。


    随之而来的是史湘云很忙，本来年底就诸事繁多，这回又赶上太子的婚事，作为京城上层圈子的一员，荣宁两府都要准备贺礼，甚至还要派人去太子东宫接受差遣，史湘云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无奈之下林黛玉也被拉着帮忙。


    关于史湘云和林黛玉的分工贾蓉并没详细了解，湘云作为正妻肯定占据主导位置，也幸好黛玉对于管家事务不是很上心，若是王熙凤和湘云，贾蓉不敢想象。


    贾蓉无所事事，抽空去了趟玄真观，对于贾蓉想外放为官的想法贾敬表示支持，甚至问他想去哪里他去找皇帝说，贾蓉当面吐槽贾敬脸真大，合着想去哪里都能安排？


    祖孙两合计半天，最终贾敬做主给贾蓉活动一个益州知府，为啥？因为贾敬觉得益州足够远，而且锦衣卫最近收到消息益州当地的土司有点不安份，所以贾蓉去益州做官不但能远离朝堂的风雨也能出政绩。


    官员外任很有讲究的，你要是还想回到朝堂那就必须时不时在天子面前露脸。


    否则把你发配到个鸟不拉屎难出政绩的地方，别看贾蓉现在简在帝心，过不了几年雍乾帝就把你忘了。


    益州府就是成都府，号称“天府之国”


    反正贾蓉只要有个去处就行，贾敬让他去益州就益州吧！


    贾敬甚至让贾蓉不用去参加什么春闱，益州地处西南，一向是武将掌管一州军政大事，而且哪怕你考中状元也不可能给你封个一州长官，还不如走走“后门”。


    贾蓉无语，就问这样不会引起皇帝猜忌呢？毕竟一州的军政主官权力不是一点点大啊！贾敬很鄙视地说，有本事解决了土司问题你再来考虑这个问题，有土司在你贾蓉还是考虑考虑怎么管住益州吧。


    ....


    就这样贾蓉把才从床底下拿出来的“应试宝典”又放回去床底，怎么活动益州知府这个位置有贾敬去做，不过雍乾帝既然都愿意给个一部侍郎的官职，益州知府想必也不会很难。


    .....


    很快时间到了十二月底，太子的婚礼大典到来，不得不说大夏太子娶媳妇流程是真多，光准备就准备了一个月。


    作为武威将军的贾蓉自然随贾珍、贾赦、贾政进宫参加大典，宁荣两府有诰命的如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史湘云和林黛玉都着命服进宫庆贺。


    天知道雍乾帝作得什么打算，太子姬妾成群，儿子都有好几个，还让太子娶张家女子为太子妃，贾蓉就想张煦桐尽管有张家的照抚，以后的日子也是一地鸡毛。


    不过关他什么事？


    .....


    清晨，贾蓉从一夜劳累中醒来，感受着怀里女子的温度，感慨生活太腐朽。


    因为怀里的女子不是湘云也不是黛玉，而是紫鹃！


    这段时间史湘云和林黛玉确实没精力和贾蓉厮混，于是就让晴雯、翠缕、紫鹃、瑞珠轮流侍寝，也算成全了这群贴身丫头。


    贾蓉能怎么办，只能含泪接受咯！


    或许感受到贾蓉醒了，紫鹃睁开眼：“唔，姑爷你醒了？”


    尽管开了脸，紫鹃还是喜欢称呼贾蓉姑爷，而不是老爷。


    “吵醒你了？”贾蓉宠溺的抱着柔软的女子，和宝钗不一样，紫鹃是林黛玉的通房丫头，这辈子已经打上贾蓉的标签。


    感受贾蓉男子的气息，紫鹃有些不好意思。


    ”奴婢服侍姑爷起身！“


    说着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美好的身段。


    “哎！你自己梳洗吧。”贾蓉一把掀开被子，跳到地上捡起衣服自己穿起来，紫鹃知道他的脾性自顾自穿戴。


    贾蓉走出房门伸着懒腰，天气不错，已经日上三竿。


    远远的看见晴雯在浇花，笑问：“两位奶奶起了没？”


    晴雯看一眼贾蓉道：“早起了，外头说黑山村庄头乌进孝来了，两位奶奶在前厅应付。”


    “你怎么不多睡会？”


    “多睡了有什么意思？”晴雯说着话花已经浇花，走到贾蓉站的廊下，给贾蓉把衣服收拾齐整，“要我说你也该节制着些，昨晚和紫鹃那样晚。”


    贾蓉：.....


    “和你时怎么不听你劝我？”


    “呸，要死了。”被说到羞处，晴雯红了脸。


    “哈哈！你先忙我去前厅看看，这些日子各家庄头都来了，唯独他乌进孝最后一个.........”知道晴雯脸皮薄贾蓉没有继续打趣，寻思见见这个和贾珍打擂台的庄头，可别让他欺负了自己媳妇。


    晴雯看着阳光照在贾蓉身上，露出温柔的笑，她这辈子也算有了着落，贾蓉对她们都不错。


    来到前厅，贾蓉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诉苦：“焦大爷，年成实在不好。”


    “哼！你别以为两位奶奶好糊弄，你一个庄子一年只有五千两收成。说出去谁信？”


    “我的焦大爷哎！小的怎敢糊弄少奶奶，今年从三月下雨起，接连下到八月，竟没一连晴过五日。九月里一场碗大的雹子，方近一千三百里地，咱们府里还算好，那边府里我兄弟管着的八个庄子比这边府里多几倍，今年也就差不多这些。”

 第221章 贾蓉的手段(下)

    “哦？若是这样少不得我要亲自去你们庄子上查查帐。”


    贾蓉背着手走进前厅，很明显是在忽悠。


    “夫君你怎么来了。”


    本来坐在一边喝茶的史湘云和林黛玉见贾蓉进来喜的站起身。


    “小的给蓉大爷请安！”


    乌进孝是认得贾蓉的，连忙跪下来请安。


    贾蓉低头看看穿着一身狐裘的小老头，微微一笑，也不让他起身，绕过去，对二女道：“才起来，问了晴雯，说你们在这，过来看看。”


    “你说今年收成不好，可我怎么听说大夏今年收成都还不错，难道就咱们府里的地受灾？”


    乌进孝跪在地上，大冷的天已经冒出冷汗，这位爷可是不好糊弄的主，弄不好会杀人的。


    “爷，是真收成不好。”


    贾蓉笑笑，坐到原先黛玉坐的位置，拿起她的茶杯抿一口。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多少，前面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倘若我查出来的和你说的不一样，几辈子的老脸可就顾不上了，赖家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对了，赖家不是被发配到你们那边？”


    湘云和黛玉对视一眼，皆憋着笑，夫君认真起来确实挺唬人。


    乌进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蓉大爷几年没见变的不怒自威，给他很大的压力。原本来之前就和他兄弟串通过，就算贾蓉怎么有本事，但经济一道上还不是他们说啥就是啥，可眼下的形势不好糊弄啊！


    ”怎么？不说话？焦大，让贾二带几个人今天就出发，去这个黑山村给本少爷查查，咱们过不好年，也别让他们好过是不？”


    贾蓉觉得自己有几分周扒皮的意思，也确实是知道这个乌进孝在糊弄人。


    焦大看一眼乌进孝，讥笑一声：“是，少爷，这就去。”


    乌进孝狠狠咽一口唾沫，他在黑山村作威作福，可在贾蓉面前就是个奴才。


    “别！蓉大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猪油蒙了心，原想着让村上的庄户过个好年留了一万两银子在庄子里。”


    “哦？你确定是留了一万两？”


    乌进孝实在扛不住，一个劲给贾蓉磕头，嘴里不住嘟囔“不敢隐瞒，不敢隐瞒。”


    贾蓉见差不多了，给史湘云使个眼神。


    湘云翻个白眼。


    “夫君，想来乌庄头不敢私藏，妾身查过以往的账册，加上这一万两就对上了，乌庄头，你说是不是？”


    听到湘云给他说话，乌进孝连忙称是，“少奶奶明察，少奶奶明察。”


    “夫君，饶了他这一次如何？”


    “哼！今日也就少奶奶心软，私吞主家财产是什么罪你该是知道的，往后你就按今年的数交，多出来的随你处置，少的自己补，也别让我听见你剥削庄户的风声，不然可就没今日这样好过关了。”


    “是，是，是！”乌进孝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有句话他没说错今年的收成确实不比往年，按今年的例，黑山村肯定有的赚，最后到他手里的也不会少，一万两可不是他自己私藏，都是那些庄户唆使他干的，同时心里感叹贾蓉的手段。


    “滚吧！欠下的你回去送来。”


    乌进孝感恩戴德的出去。


    林黛玉笑道：”夫君好威风，这黑心庄头还想糊弄，哼！”


    “娘子，你不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往后这种活交给为夫我就行。”


    史湘云道：“那怎么行！今儿个妾身学到了，焦大爷，日后倘若遇到这样的场景，你把府里的家将给我叫过来站着，看他们敢不敢。”


    贾蓉汗颜，看来湘云主意很正。


    “云儿，今年各庄子交上来的分出一半给老爷送去。”


    贾珍识时务把管家权交出来，贾蓉也不介意给他银子花，就宁国府一年能有几个钱。


    “焦大爷去办吧！”


    贾蓉一口气分出去一半湘云也不在意。


    焦大现在是宁国府的大总管，很多事情湘云和黛玉都任由他安排，对焦大很是信任。


    等到焦大领命出去，贾蓉换上笑脸问道：“娘子咱们外面那些生意今年如何。”他不在意宁国府的收入，但自己的小金库还是很关心的。


    史湘云看贾蓉一眼，平时不是都不过问这些事的么？


    ”直隶一代的肥皂生意今年有八十万两，前些日子苏世兄把香水的分成给到妾身有一百五十万两，妾身拿出二十万两让他带给青竹姐姐做花销，加上雍乾四年的盈余，账上还有近五百万两。”


    贾蓉听的目瞪口呆，好家伙自己竟然有这么多钱？这么算起来青竹那至少还有一百万两，大夏的钱这么好赚的么？突然他好羡慕胖子家，得有不少家产吧？一个亿白银？


    那小婉的嫁妆？咳咳~


    “嘿嘿，娘子商量件事。”


    “你说。”就知道没别什么好屁。


    “能不能给为夫一百两零花钱？”


    “噗嗤！”黛玉没忍住笑出声。


    湘云努力维持镇定，娇声道：“你平时吃穿用度，出行都有人安排，要银子作甚？”


    “额！“要银子干嘛？


    “好歹是一家之主不是，可不得有银子傍身。”


    “哦~一百两确实不多。”


    贾蓉猛点头，这娘子开明啊！


    “那妾身给了一百两，夫君书房藏得五千一百三十两七钱银子妾身可就收着了哟！”


    额！贾蓉面露惊恐之色。


    “鹅鹅鹅~”黛玉再也忍不住，大声笑出来。


    “娘子，你有毒！”


    贾蓉悻悻然，用得着报的这么具体么？


    “怎么样？”湘云促狭地盯着贾蓉。


    “不怎么样，不要了。”


    “哼！平日里又不短了你，藏什么体己钱。夫君既然把这么大份家业交给妾身和玉儿，妾身就要替夫君守住家也不是，倘若夫君生气，那妾身和玉儿就把银子都给你如何，倒落得清闲呢！”


    贾蓉投降，露出比哭还难看笑容道：“为夫不要了还不行。”说完心里默默加一句“回头找青竹要。”


    “呵”这夫君什么都好就喜欢耍宝。


    “还有件事要和夫君说下，苏世兄来府里时让妾身告诉夫君，苏伯父苏伯母不日就要抵京，妾身没想通里面的关键。”


    湘云一说贾蓉倒记起来了，有点激动，胖子的春天要来了啊！


    “胖子看上咱们家迎春姑姑了，我出了个主意让苏伯父苏伯母进京提亲。”


    “啊？”林黛玉和史湘云闻言皆感到诧异。


    苏洵和迎春？


    “迎春姐姐能看上？他那么.....”林黛玉道。


    “胖是吧？”贾蓉补充完黛玉没好意思说完的话。


    “这事原本迎春姑姑比较介意，胖子确实在意她，眼看着瘦了不少，可见有决心。为夫觉得苏家还不错，虽是商贾之家，可耐不住有钱啊！胖子性格也好，这几月负责苏家北边的生意也没什么岔子，可见能力也是有的。咱们家迎春姑姑你们也知道，摊上那一对父母，爹不疼娘不爱，倒不如嫁给胖子，也算一个好归宿。为夫让探春试探了几番，现下问题也不大，不过胖子家肯定要大出血了，不把那一对喂饱也难，好在苏伯父人精一样的人物也不会吃亏。”


    苏大对上贾赦？不用说也是贾赦完败，那完全是个窝里横的家伙。


    史湘云和林黛玉点点头很认同贾蓉的说法，这样一来的确是不错的归宿。


    “那夫君怎么安排探春姐姐？眼见着她也到了年纪！”


    贾蓉头皮发麻，因为问话的是史湘云。


    “蛮子，你以为瞒得住？”


    迎着贾蓉质问的眼神，林黛玉翻个白眼。


    “咳咳，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日后再说日后再说！”贾蓉讪笑。


    “哎，玉儿和妾身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咯！”


    “咳！”

 第222章 贾蓉的春天

    贾蓉落荒而逃，两妮子好到穿一条裤子啥都瞒不过去。出了正厅看看时间还早，便出宁国府往尤青竹处去。


    尤青竹的肚子越来越大，小家伙已经开始在肚子里闹腾，贾蓉最喜欢的就是凑到尤青竹的肚子跟前听胎动，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意义非凡。


    秦可卿和李师师早已请好了大夫和接生婆长住在宅子里专为尤青竹服务。


    随着尤青竹行动不便，外宅的事基本都交给了秦可卿和李师师两人打理。


    贾蓉陪尤青竹闲话半晌，见她困了，服侍她睡下便去找秦可卿。


    对于秦可卿贾蓉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原本她会是他的正妻，从苏州跟着贾蓉之后一直默默替他打理着一切，事实上随着尤青竹的怀孕，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秦可卿在打理，香水的生意贾蓉交给苏家运作，但作为股东并非什么事都不做，苏家每月都会送来生意的账册副本，而这些账册现下都由秦可卿管着。


    秦可卿房内，贾蓉抱着女子，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处理的事情，时不时赞叹一句娘子真能干。


    说完正事，秦可卿脸红红的凑到贾蓉耳边呢喃：“夫君眼见着青竹姐姐要生了，妾身和师师姐姐也想。”


    怀孕这事，贾蓉实际上也头疼，自己身体壮如牛，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然而到目前为止也就青竹一人有孕，应该不会因为自己穿越人士不易受孕的缘故吧？


    “咳，娘子，你说会不会相公我不中用啊？”


    “噗呲！”秦可卿原本也就一说，没想到贾蓉压力这么大，倚在贾蓉怀里柔声道：“不会呢！夫君这么厉害，以后会有的。”


    虽然知道是安慰的话，贾蓉还是很受用！


    在秦可卿房里坐了一会，贾蓉又去李师师房里陪着说了会话才返回宁国府。


    谁知刚走进宁国府大门迎面就遇上焦大急冲冲的出来。


    看到贾蓉，焦大大松口气，“少爷正找你呢！”


    焦大满头大汗的模样倒叫贾蓉心里咯噔一下，贾珍死了？


    贾珍：......


    “出了什么事？”能让焦大心急的事情不会是小事。


    焦大脸上浮现一抹喜意道：“方才紫鹃丫头让人来报，说是两位奶奶有了身孕，让老奴赶快寻人把少爷找回来，嘿嘿！”焦大说完忍不住喜滋滋的笑出声，不容易啊！


    而贾蓉听着焦大的话懵了。


    “当真？”刚还在怀疑自己不行，这会娘子就怀了，不对，两位奶奶？


    “卧槽，焦大你是说湘云和黛玉都怀了？”贾蓉生怕自己听错了。


    焦大见贾蓉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很满意，因为他初得到消息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还记得尤奶奶有孕时少爷问老奴服不服？那会不服，现在服了，少爷牛批。”焦大说了一句贾蓉的口头禅来证实贾蓉没听错。


    “走走走，快去瞧瞧，我的妈呀，要么不来一来来两。”贾蓉感觉做梦一样，他迫切的想立马见到湘云和黛玉。


    等到贾蓉回到院子，屋里传来欢声笑语。


    “娘子？”


    走进正厅就看见林黛玉和史湘云被紫鹃、翠缕、瑞珠、晴雯、周婆子围着，周婆子正和两人说着注意事项。


    “夫君！”


    看到贾蓉回来，湘云和黛玉皆有些情动的喊。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紫鹃等人纷纷给贾蓉行礼，嘴里道喜。


    “好！好！好！”看来是真的了，没有做梦，贾蓉咧嘴傻笑。


    走上前握住两人的手，关心的问：“娘子，感觉怎么样？”


    湘云一脸幸福，“夫君，才刚确定没什么感觉呢！早上夫君走后，妾身觉得身子不舒服，原本想着是近来劳累的缘故，让周大娘请来大夫，才发现是有喜了，大夫也给林妹妹把了脉，于是....”


    “嘿嘿嘿！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湘云和黛玉同时翻个白眼，什么叫她们满意了。


    .....


    东府两位女主子同时有喜的消息瞬间传遍两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家族承嗣是头等大事，特别是宁国府一直人丁不旺，两位奶奶同时有喜意味着不用再担心血脉断绝的问题，尤其是宁国府的下人们，瞬间有了踏实的感觉。


    少许，贾母、贾赦、贾政、贾珍、邢夫人、王夫人、贾琏、贾宝玉、贾环、王熙凤、李纨、薛姨妈、宝钗、元春、探春、迎春、惜春、邢岫烟等人，并两府有脸面的奴仆都齐聚贾蓉的院子，倒把整个院子填的满满的。


    所有人都说着恭喜的话（除宝玉），奴仆们更是纷纷给湘云和黛玉下跪磕头。


    贾母自是喜的无可无不可，黛玉是她的外孙女、湘云又是娘家人，这会子同时有孕，对老太太来说天大的喜事。


    一番开心的畅谈之后，贾母问贾蓉：“蓉哥儿，可差人去观里通知你祖父了？”


    “老祖宗，焦大已经遣人去了。”


    贾蓉心想这回应该算完成贾敬给安排的任务了吧？


    贾母点头：“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嗣才是头等大事，不然蓉哥儿你挣下家业是为何？”


    贾蓉连连点头，随着有三个子女，能体会到贾母话里的意思，特别是他，意味着在红楼世界有了根。


    “要我说合该老太太最大喜，能见着贾家的下一代是不？”


    说话的人是王熙凤，尽管心里吃味，在这场合还是顺着贾母的话说，如今她在荣国府算是顺风顺水，安排起事来也不像以往费心思，这些都得益于贾蓉。


    贾母道：“你这猴儿说得也对，我个老婆子可不就指着你们好？”


    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纷纷凑趣。


    尤其是王夫人，恭喜之余心里更是热忱，虽然她已有孙子贾兰，但自从贾珠去后荣国府二房很多年没有添丁了，又想起薛姨妈最近隐约透露的意思，她心下活泛起来，京里公侯家的小姐又不是薛家一家，要不是和薛姨妈是姐妹，指不定王夫人要动怒，你商贾家的女儿凭什么看不上国公府的公子？


    元春和探春自然是为贾蓉高兴的，她们的身份本就没什么指望，要说妒忌是没有，何况贾蓉对她们都很好。


    .....


    随着湘云和黛玉的有喜一向沉寂的宁国府少有的热闹了两天，京中上层圈子得了消息纷纷上门祝贺，贾家有贾蓉在已有上升之势，而宫里面雍乾帝得到消息也仅仅微微一笑，这小子！赏赐什么的不可能的，贾蓉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贾敬回府了，这个“回”和以往的“回”不同，得知两个孙媳同时有孕，老家伙再也待不住，直接打包了行李回宁国府，并告诉贾珍玄真观不回去了。


    贾珍听父亲不打算回玄真观，呆愣原地，好日子要到头咯！.


    ......

 第223章 贾敬背锅

    腊月二十后，空气中已经充满浓浓的年味。


    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已经将过年的一应用物摆出来促销。


    大夏承平已久，雍乾五年朝廷又夺取了漠南，除去凉州小规模的叛乱，可以说这一年过的很平稳，是以百姓能过个好年。


    于贾府而言雍乾五年算是一道坎，先有贾赦事件，又有元春和亲事件，好在险而又险的迈过去，而这些都要归功贾蓉，所有人都感觉的贾府开始不一样了。


    感觉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东府两位奶奶有喜的事情，随着消息的传出几乎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或亲自或派遣家奴上门道贺，在以往是不可能出现的，就算元春初封贵妃时前来道贺的也不过是和贾家有密切来往的群体。


    谁都不会小瞧了贾蓉，尽管这个人从凉州回来之后仿佛销声匿迹，只在张府的诗会出现过一次。


    为何？


    因为人的影树的皮，雍乾帝不止一次在大大小小场合不吝对贾蓉的称赞，说他是年轻一辈第一人。皇帝都认同的人，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的大大小小官员谁不是人精？


    贾蓉本想低调的拒绝贺礼，但被贾敬否决了，老家伙打开府门迎接所有来客，着实热闹了两天。


    到了腊月二十这日宁国府才回归以往的平静。


    由于史湘云和林黛玉的怀孕，贾蓉接过宁国府大大小小的事务。


    这一接手贾蓉顿时头大三分，没想到小小的宁国府会有这么多事，大到过年给宫里的贺礼，小到买一个灯笼支出都需要他做主，原本性子惫懒的贾蓉哪能受得了？不行得赶紧脱手。


    于是贾蓉找到了贾敬。


    虽然因着两位孙媳有身孕贾敬搬回宁国府居住，但他基本不管事，让贾蓉吐槽贾珍不敢让他管，贾敬是不管，媳妇想管管不了，他不想管被逼着管，都什么事！


    “祖父，管家的活你要帮我想个法子。”贾蓉走进贾敬的院子大大咧咧躺在椅子上道。


    正在打坐的贾敬闻言莞尔，“怎么？小小一个宁国府你都不管好？这让陛下如何把成都府交给你？”


    “嗯？事情办成了？”


    “没有十分准也有八分了。”


    “哦！可我不想去了，云儿和玉儿明年要生，成都府去了一时半会又回不来。”


    贾蓉最近确实在考虑去不去的问题，若是两女没有怀孕到时候带着一起去上任也不错，然而现在这个情况，蜀道难啊！他可不敢冒险。


    贾敬对贾蓉的性子也摸了个大概，听他说并不生气，反而笑道：“你当朝廷是咱们家的么？想怎么样怎么样？”


    贾蓉知道雍乾帝要答应不去也不行，只能说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不在这件事上纠缠，继续道：“管家的事你给想个法子，实在烦透了。”


    “哎！”贾敬叹口气，从榻上下地站起来，“说到底是咱们家人丁不旺，老夫年轻的时候也为这事头疼。”


    贾蓉撇撇嘴，你深有同感刚还那么说？


    其实很多事情焦大和周婆子都能安排妥当，贾蓉只需拿拿主意即可，落实有专门的人，但耐不住事情多。


    “探丫头如何？”


    贾敬想了一会问贾蓉。


    嗯？探春？


    “咳咳，老头子探春是那边府里的人。”贾蓉没想到贾敬有意让探春来帮忙管家。


    贾敬翻个白眼，这会想起来是那边府里的人了？


    “就这样吧！咱们府里也没人，想必你去找老太太说说问题不大，探丫头现如今不是协助凤丫头管理那边府里呢？她过来府里的事务也熟悉，你准备给个院子给她住着就是。”


    “你确定？”贾蓉不确定的问。


    “要不你自己管？”贾敬没好气的回呛一句。


    贾蓉立马摇头，“得，我现在就去找老太太。”


    有贾敬背锅他还有啥好犹豫。


    ”她过来也就帮你管管府里的杂事，年节期间应该送往必不可少，这些还得你自己来。”


    ”省得，还用你说，走了。”


    有了主意贾蓉也不多待，告别贾敬往西府过去。


    原本要探春应该找贾政或者王夫人，不过谁让荣国府贾母是老大呢！凭着湘云和黛玉的脸面，她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


    一路到了贾母处。


    贾母的院里一向热闹，贾蓉走进门就看到王夫人、薛姨妈、邢夫人、四春、宝钗等都在陪着她说笑，王熙凤是不在的，贾蓉都忙得不行，何况荣国府？


    “蓉哥儿，你不在家里陪云儿、玉儿倒跑我这边来作甚？”


    见到贾蓉进来贾母打趣，她最近心情舒畅，连着精气神更胜以往。


    “找老祖宗讨个人。”


    贾蓉也不搞弯弯绕绕直接说出来。


    “哦？”贾母人精一样的人物，多多少少有些猜测，贾蓉是过来搬救兵了，以往也不是没有过。


    咳！看一眼正打量他的探春说道：“老太太也知道东府的情况，再过些日子就是除夕，府里诸事繁杂靠蓉一个实在忙不过来，祖父和父亲又不管事，云儿、玉儿也不好操劳，我把事情说与祖父，祖父的意思是借探春姑姑些许时日替我管管家。”贾蓉脸不红心不跳的把锅甩给贾敬。


    呀！探春听了轻声惊呼，俏脸瞬间有些发烫，这算什么，让她去管家？心里羞涩万分。


    众人听贾蓉的话也面露奇异之色，随后又觉得情理之中，东府的情况贾府人都知道确实湘云、黛玉没进门前简直不像个样，现下两人都有身孕不好操劳，贾蓉一个人管着确实捉襟见肘，要知道荣国府目前是贾琏管着外面，王熙凤管里面，时不时贾赦、贾政、王夫人、邢夫人帮帮忙。


    贾母道：“既如此你该问问探丫头的母亲才是。”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做主就可。”


    王夫人知道探春和贾蓉关系好，这种小事她没必要反对，宁国府毕竟不是宁国府，探春去宁国府正好让她把荣国府的管家权分出来。


    探春努力维持平静神色，眼睛里的期冀之色却掩盖不住。


    贾母侧过身看向探春笑问：“那探丫头过去些时日，等他们府里云儿、玉儿生了再回来？”


    贾蓉配合的装作祈求道：“实在内里不成样子，劳烦姑姑了。”


    众人见此纷纷相劝让探春帮帮忙。


    “那...那就依老太太吩咐。”探春轻声道，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平时大方爽朗的性格在此时都不管用。


    “那好，侄儿这就回去收拾间院子出来，姑姑今日就搬过去。”


    贾母嗔道：“这般急作甚，差这一回你那府里就乱了不成？”


    众人纷纷失笑，唯独元春旁观贾蓉的表演暗暗翻个白眼：就你戏多！


    ......

 第224章 探春进宁国

    探春进宁国府事情办的很顺利.


    当天贾蓉就让周婆子把靠近他住处边上的院子收拾出来，稍晚些探春带着翠墨和侍书等几个常用的小丫鬟搬进宁国府。


    史湘云和林黛玉对于她的到来也没说什么，自己夫君是个惫懒的人，近几天见他早出晚归一刻不得闲，心疼的紧。


    探春和贾蓉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要说不舒服肯定有的，胜在她们都心系贾蓉。


    探春在收拾完之后，来到贾蓉院子看望湘云和黛玉。


    三人见面多少有些尴尬，以往都是姐妹相称，到如今虽然探春不知湘云和黛玉已经知晓，但对于变味的”姐妹”称呼实则都有不一样的体会。


    探春是羞涩加心虚皆有之，贾蓉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她弄进宁国府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咳咳，探春姑姑，这是府里管事的对牌，你该怎么管就怎么管，谁要是和你使绊子尽管找侄儿。”见三女闲聊完毕，贾蓉把宁国府管家对牌掏出来递给她。


    史湘云和林黛玉听见这声“探春姑姑”同时猛翻白眼。


    “夫君，又没有外人装什么装？”湘云娇嗔。


    贾蓉还可，探春听了直接脸红，情意绵绵的偷看贾蓉一眼，仿佛在问，什么情况？


    饶是贾蓉脸皮厚，被探春娇媚的一眼也看的老脸一红。


    “咳咳，探春娘子已经知晓了。”


    没具体说，大家心知肚明。


    要死，云儿和林妹妹都知道了？探春向贾蓉投去求救的眼神，就算她平日里和湘云、黛玉关系极为要好，如今身份转换，感觉宁国府中竟找不到一寸立足之地，羞愧的想跑。


    贾蓉当然感受到探春的无助，但是能咋办？


    好在史湘云和林黛玉也没为难探春。


    黛玉站起身走到探春跟前拉起她的手笑道：“如今真成了姐妹，日后府里就拜托探春姐姐了，夫君是个惫懒的性子，姐姐来了咱们也能放心不是？至于夫君闯下的祸事让他自己头疼去吧！是不是云儿？”


    感受到黛玉释放的善意，探春心绪稍稍缓和，同时心里气急了，这死人明知道二女知晓他们之间的事，还把她要进宁国府，她发誓在宁国府居住期间贾蓉别想进她房间。


    仿佛映衬着探春的心思，黛玉不怀好意的问道：“敢问夫君今夜寄宿在哪位姐妹房里？”


    贾蓉头皮发麻，苦笑道：“娘子你饶了我吧！”


    “哼！”黛玉娇嗔一声。


    湘云见探春一时还不能适应，也站起来道：“夫君还是别在咱们这儿磨蹭，方才外面传进话来，苏伯父、苏伯母已经进京，原本两家通家之好妾身该去见见的，如今行动不便，夫君过去代为问候一番才好。”


    “他们在哪落脚？”


    贾蓉也不惊奇，算着日子该到了！


    湘云翻个白眼，道：“当然是在青竹姐姐那咯！苏家虽在京有宅子，但久无人住，更何况苏世兄、小婉妹妹一直住在青竹姐姐那。”


    黛玉凑到探春耳边问道：“姐姐可知道青竹姐姐是谁？”


    贾蓉想逃，娘子哟！你这看热闹不嫌事大啊！探春可不知道青竹的事。


    果然就听探春说：“小婉妹妹和苏世兄我知道，青竹姐姐想必是夫君的想好吧？”女子试探性的问。


    “噗嗤！”黛玉和湘云同时笑出来。


    “真真夫君在探春姐姐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人。”湘云道。


    贾蓉无奈，青竹的事还是找个机会解释下吧！正待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探春道：“苏伯父进京是不是给苏世兄求取迎春姐姐？”


    贾蓉点头。


    “那蓉哥儿需得和苏伯父细说，迎春姐姐那边没有抗拒，只怕大老爷不肯。”探春除了在方才有点失态，对其他事情智商都是在线的。


    “娘子说得极是，这事儿我原也想过，左右不过多花些银子，日后成婚迎春姑姑跟着胖子去南边，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是了。”


    探春听贾蓉当着湘云和黛玉的面直呼娘子，心一下又跳到嗓子眼，偷偷看两女发现并未在意才松一口气。


    “夫君心里有算计就好，迎春姐姐性子弱，苏世兄既与夫君交好，想必也不会亏待了他。”


    黛玉道：“苏世兄为人不错，虽然浪荡过一阵子，如今却也改了，迎春姐姐也算寻得良配，苏家家大业大，日后有了子嗣，这辈子福气是享受不完的。”


    ”快去吧！早些回来。”湘云给贾蓉整理了外衣催促。


    “好，娘子你们先带探春熟悉府里的事务，我去去就回。”


    ......


    探春进宁国府很顺利，接下来怎么相处就看她们自己了。


    等贾蓉来到外宅，尤青竹几女正陪着两位年纪较大男女说话，苏大和胖子母亲都是认识的，苏州读书期间贾蓉没少去苏家。


    “苏伯父、苏伯母远道而来，辛苦了。”贾蓉面含微笑的走进客厅问候。


    “啧啧，贾小子，没成想才几个月不见你都有子嗣了。”


    苏大是一个很风趣的人，见着贾蓉第一面就实名羡慕一番。


    “哈哈，苏伯父，说起子嗣，青竹肚子里的孩儿早被胖子认做义子\/义女，你这干爷爷是不是表示表示？”


    “哦？”苏大诧异，看看苏小婉问道：“乖女当真？”


    苏小婉撇撇嘴，父亲进京给哥哥提亲，那她呢？贾哥哥何时向父亲提亲？小女儿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爹爹，哥哥厚脸皮认下的。”


    贾蓉却没理会苏大，他就开个玩笑，走到苏母跟前行礼。


    苏母是一个性格温婉和煦的贵妇人，见贾蓉礼仪周全，很满意，笑道：“瞧着蓉哥儿比苏州时健壮不少，洵儿说你在边关立了功被封将军，有出息了。”


    苏母仿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年轻有为啊！


    体会着自家母亲的眼神，原本不开心的苏小婉小脸发烫。


    胖子杵在一边不说话，因为苏大在贾蓉没来前吐槽他没用，连个媳妇都搞不定，要老子娘不远千里进京来。


    众人寒暄过后落座。


    “咳咳，蓉哥儿，有一件事和你言说一下。”苏大道。


    “伯父有话直说。”


    “凉州的事我已知晓。”苏大指的是贾蓉找苏家在凉州掌柜要粮的事，“日后苏家在各地的生意你都可以直接插手。”


    “额”贾蓉有些不解，苏大这话什么意思？


    .......

 第225章 夜宿

    “先前你同洵儿说让苏家运作成为皇商，老夫认为不可，我苏家从先祖苏檀儿开始到如今，虽和历朝历代朝廷都保持密切联系，但从未正是成为皇商，蓉哥儿为我苏家谋划老夫深表谢意，然则在老夫眼里与朝廷交好不如和蓉哥儿你交好。”苏大面含微笑的说。


    额！贾蓉确实和苏胖子说过这事！


    “苏伯父谬赞！侄儿想问为何？”


    苏大道：“大夏如今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底层，别看苏家巨富，可在朝廷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若苏家与朝廷交好可得一时之利，可后世如何呢？伴君如伴虎在你们为官做宰的眼里是这样，在咱们商人中间也是一样。”


    贾蓉点点头，明白了苏大的意思，不刻意靠近朝廷，也不刻意疏远朝廷。


    虽然商人地位不高，但有钱就是任性，朝廷缺钱了也少不得巴结商人，想方设法从商人手里拿钱，既然这样为何非要去干走钢丝的活计？


    “倒是侄儿思虑不周。”


    “无妨，蓉哥儿，老夫和你伯母进京的目的想来你也知道，咱们两家交好，你和老夫说句实话，洵儿求娶你家二姑姑的事有几成把握？毕竟你们国公府门第高，算起来是我们高攀。”苏大将话题转到此行的正事上。


    苏大的话的确没错，迎春虽是不受宠的庶女，但贾家门第摆在那，苏家有钱是有钱可社会地位低啊！就如公务员看不上做生意的一样。


    “伯父，贾家的情况不大一样，二姑姑是庶女，我家老太太喜爱女子，所以从小到大养在跟前，虽不受宠却也不短了用度，二姑姑生父大老爷是个视钱如命的主，这事儿只要过了老太太那关然后给些钱就是了。”


    这点贾蓉没说错，遥想当年贾赦为了5000两的债就把迎春嫁给中山狼，说是嫁和卖没什么区别。贾赦缺5000两银子？有可能真缺，但迎春在贾赦眼里却是可以和金钱划等号，由此可见迎春不招贾赦待见。


    苏大沉思，这样的情况就算成了也是个无底洞啊!苏家要拿多少银子来填？若如此这门亲还是不结为妙，他是个商人考虑问题出发点就是对自己有没有利，或者说趋利避害。


    一旁的苏洵看苏大犹豫顿时急了，赶忙给贾蓉使眼色。


    贾蓉假装看不见，若不把事情说清楚，日后少不了麻烦，他也想看看苏家迎娶迎春的决心。


    “咳咳，洵儿你当真喜欢那个姑娘。”


    苏洵正为贾蓉的无视着急，听苏大问猛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迎春着迷，第一眼见着女子舒缓不开的愁容，就打定主意要保护这个女子。


    “罢，既然你喜欢，那为父就拉下老脸上门提亲。”苏大做出决定。


    苏洵闻言，眉开眼笑。


    “蓉哥儿，你看老夫什么时候上门？”既然打定了主意苏大也不打算耽搁，速战速决。


    贾蓉见苏大打定主意很开心，说道：“咳咳，伯父我家那大老爷欠下不少外债，年底该是催债的时候，伯父可把这些债赎回来，找人上门要债去。”


    “噗！”贾蓉的话让满屋子人都喷了。


    尤青竹、李师师、秦可卿等几女想笑又不好笑，夫君真是腹黑。


    苏大和苏夫人听了愣神，想着怎么接贾蓉的话，合着你这是坑自己人？


    苏胖子和苏小婉不知何意，隐约觉得贾蓉在使坏。


    贾蓉笑笑没有说话，点到即止，他和苏洵交好，不可能坑他，至于贾赦么？贾赦？谁会喜欢贾赦？


    “老头子，我就说女婿靠谱。”


    苏大不知道咋说，苏母反应过来却眉眼含笑。


    呀！


    苏母的话苏小婉听懂了，瞬间脸红，母亲真是的一点不矜持。


    贾蓉扯扯嘴，苏小婉他的确收了，不过没有办不正经的事，再长长。


    ......


    贾蓉在外宅待到天黑，陪着苏大等人吃过晚膳后回去贾府，


    至于苏大怎么去运作这些事？苏家在京城又不是没人，这点事情还是能够办妥当的，行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贾蓉丝毫不觉得愧疚，也算给迎春一个归宿。


    回到宁国府夜幕已完全降临，这时代大晚上的就算宁国府宅子大也找不到事情可做，于是贾蓉往探春院子里去，贾蓉不得不给贾敬点个赞，貌似这位祖父一直很给力。


    走进探春房间的时候女子正恬静的坐在桌边看着账册，初掌宁国府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娘子，理出头绪了么？”


    “呀！你来了。”听到贾蓉的话，探春抬起头，惊喜道。


    然后又发现贾蓉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闺房，小脸转喜为羞，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了看，幸好翠墨和侍书还没回来。


    “夫君，该注意着点才是。”探春嗔道。


    贾蓉不在意地走到女子身边，伸出手摩挲着女子的脸颊，关心道：“府里的事你看着办，也别累着。”


    探春将头枕在贾蓉怀里，闭眼享受这美好的一刻。


    “夫君，虽累但妾身心里开心。”


    知道探春表达的什么意思。


    贾蓉将探春的头揽出怀里，随后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坏笑道：“为夫帮不上什么忙，那就给娘子松松筋骨吧！”


    探春哪里不知道贾蓉的意思，脸颊绯红，可是就这样光明正大能行？


    .....


    冬日的月亮高挂在半空，散发出清冷的光芒照在屋檐上，仿佛想看清卧室的景色。


    少时，翠墨和侍书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家小姐关闭了房门。


    “侍书，你听到小姐的声音了么？”翠墨有些不确信的问，因为这种声音她从来没听过。


    侍书表情怪异，随之大惊，这声音？


    “翠墨，小姐？”


    侍书年纪大些，哪里不知道探春发出的声音，小姐似乎很开心？


    两人对视一眼，偷偷凑到探春闺房的窗边。


    .....


    两个小丫鬟听着里面熟悉的声音，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小姐和蓉大爷在？


    “呀！翠墨赶紧关门！\\\"


    反应过来的侍书震惊加羞涩,老天爷，小姐发现了不会杀人灭口吧？


    ......

 第226章 翠墨:我想起来了

    半个时辰后！


    和屋内春意盎然形成对比的是，外面的翠墨、侍书简直被折磨的心态炸裂，小姐怎么可以发出那样的声音？


    .....


    简直不堪入耳,顶着冷冽的寒风，两个小姑娘都不自觉浑身燥热。


    ………


    随着屋里声音消散，两女皆长舒一口气，终于完了！


    翠墨给侍书一个眼神，示意往小厨房过去。侍书哪里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得给小姐烧水！真是要死，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翠墨跟着探春的时间比较多，这时候想起来貌似每次蓉大爷来过之后小姐都要她烧水，说是身上痒要洗洗，小姐真是，被发现可怎么得了，天知道翠墨心里是怎样的过山车想法。


    “哎！侍书，你说咱们该怎么办？”翠墨一勺一勺将清水舀进锅里，对正在生火的侍书说道。


    侍书撇撇嘴，平时生火的活哪里用得着她干。


    “能怎么办？翠墨咱们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今日若是小姐让咱们进去服侍也是不能拒绝的，左右死死闭上嘴巴罢了，这些年这府里的事你还没看明白，蓉大爷是个有本事的，小姐跟了他不会差。”


    “呸！你个小浪蹄子，刚才你怎么不进去伺候。”翠墨听侍书说的直接，才消散的红晕又升上来，“可是，可是往后可如何是好，小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这....”提及谈婚论嫁四字侍书沉默了，是啊！


    虽然蓉大爷和小姐都出了五服，但他们可都姓贾，再有蓉大爷也有了林姑娘和史姑娘？难道小姐就不清不楚的和蓉大爷厮混。”


    想了许久，侍书长叹道：“要是小姐不姓贾就好了。”


    “快烧水吧!一会你去喊小姐，可不能让蓉大爷睡在小姐房里了。”


    侍书听翠墨让她去提醒，顿时不乐意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


    厨房里翠墨和侍书为谁去提醒贾蓉做着较量，屋内贾蓉搂着探春滑腻的身体享受贤者美好时间。


    “夫君，迎春姐姐的事情如何？”


    探春接受了贾蓉的狂风暴雨，到这会才有时间问起迎春的事情，她记得白日里贾蓉出门就是为着这事。


    贾蓉凑到女子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胖子认定了咱们家姑娘，苏伯父没法打算上门提亲，不过么那位老爷可不是好相与的，我给出了个主意......”说着在女子耳边详细说起。


    “噗嗤！”探春听后忍不住笑出来，“夫君真坏，哪有这样算计自家人的？”


    “能怎么办？要我说迎春出嫁后最好和那边不来往才好，否则，顶着个巨富亲家，那两口子不知道什么德行。”


    探春微微颔首，她在荣国府更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大老爷和大太太确实不待见迎春姐姐，呵呵，咱们府里除了嫡亲的都不受待见，左右不过等到了年纪嫁出去了事，夫君既为迎春姐姐寻得一门好亲事，该如何便如何。”


    贾蓉听探春的话，知道她联想到自身，的确探春也不受待见，为了在荣国府存活下来，疏远亲母，顺从嫡母王夫人。“下意识将探春搂得更紧了些。


    感受着某处又开始不安分，探春微嗔。


    ”额！都怪你。”


    “怪妾身什么？”探春促狭地问。


    “怪你太迷人。”


    \\\"作怪\\\"


    “咳，自然反应咱们接着说，按祖父的意思明年初给为夫谋个益州的缺，到时你要不要一起？”或许因为贾蓉刚听了探春那番话萌生将她带在身边的想法。


    探春听了贾蓉的话，惊喜异常，竟不可思议的坐起身，露出美好的风景，随后反应过来，又缩进被子里躺下，闷声道：“可是妾身如何能和夫君一同外任，夫君要带也是带林妹妹和云妹妹才是。”


    贾蓉看女子一瞬间的神情变幻有些心疼，短期内的确没办法给女子一个名分。


    “无碍，到时候让祖父去说。”


    “敬老爷？敬老爷为何要帮妾身？”女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好奇问。


    贾蓉伸手抚摸探春的脸颊，笑道：“祖父早就知道你我的事了，否则你以为我在老太太房里说的话是混说不成？”


    “啊？”探春不可思议，彷佛被雷霆击中，贾蓉明显感受到女子颤抖了一下娇躯。


    “敬老爷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多一个孙媳，他该欢喜才是，不信你明日去问问。”贾蓉试图安慰探春一番，但此时探春只在意贾敬的态度，所以最好的安慰就是告诉她贾敬的想法。


    探春有些害羞，没想到她们的事老人家都知道了，还没有反对。


    想了一会探春道：“明日一早我去给祖父请安。”


    贾蓉有些意外，不应该不好意思见面才对？这会子又怎么想得要去请安。


    “去吧！”


    “夫君陪妾身去。”


    贾蓉坏笑的问：“不好意思？”


    探春翻个可爱的白眼。


    ………


    “呀！.....怎么还来！”


    ....


    外面侍书才伸出准备敲门的手悬在半空，因为她听见磨人的声音又来了，得，自己去洗吧，不然浪费了！


    最终贾蓉还是光明正大的夜宿在探春闺中。


    早上从探春闺房出来遇上翠墨和侍书，倒把两个小丫鬟弄得手足无措，这种程度贾蓉也没想着隐瞒，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焦大早就把宁国府原先的下人换了一茬。


    ......


    贾琏最近过得并不舒畅。


    因为他老子贾赦天天叫他去，去的目的只有一个，要钱！


    断断续续贾琏已经被贾赦捞过去几千两，但还没完，贾赦让他去问王熙凤要钱，为啥？因为他老子今年在外面欠了近两万两银子，年底催债的陆续上门，贾赦又不想动用压箱底的钱，所以盯着贾琏收刮银两，摊上这么个爹让贾琏欲哭无泪。

 第227章 贾蓉王熙凤再合谋(上)

    贾琏身上真没几个子，被贾赦捞过去的几千两银子原本就是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过年哪处不用银子？单说他养在外面的小妾没有几百两怎能打发过去？


    赖家倒了，他权力虽然比以往大些，但公中的银子出入皆有账册，不好在这上面动心思，更何况今年府里收上来的银子计算下来勉强够一年的开支，若是动了公中的银钱，将来从哪里找补回来？


    ....


    从府外小妾处归来，想着贾赦那阴森森的老脸，贾琏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去找王熙凤。


    想想自己的小娇妻，贾琏心头一阵火热，有很久很久两人没有同房了，平日里自己都睡在耳房或夜不归宿。


    不过，想归想，王熙凤的性子贾琏不想去招惹，本就是潇洒惯了的世家公子哥偏生娶了善妒的王家女，维持表面的关系罢了。


    还有一层，他不知道王熙凤和贾蓉还有没有来往，蓉哥儿在府里权势滔天，若两人真有往来贾琏还真不好说什么。


    没办法窝囊啊！


    心思百转千回，贾琏走到自己院子门口。


    “你们奶奶在不？”


    贾琏拦住一个正要往外走的小丫鬟问道。


    “爷，奶奶正在暖阁和平姐姐说话哩。”


    贾琏点头，又问：“你往哪里去？”


    “回爷的话，才刚太太让人来传话，说是支一百两银子给宝二爷，专给宝二爷年节花销。”


    贾琏撇撇嘴，过什么年要一百两？宝玉还缺钱花？需要到公中拿银子？


    这些话不好和小丫鬟说，挥挥手道：“罢！你去吧！”


    丫鬟得了准许福了一礼离开。


    贾琏走到暖阁前掀开厚厚的门帘走进去，道：“太太为何专使人来你这里取银子？她那边还能短了银钱不成？”


    因着暖阁内暖和，王熙凤只穿了件粉红色长裙正和平儿商量事情，听贾琏的问话才抬起头朝门口看去，道：“原不为宝玉要的，咱们家的大小姐如今在家，不过借着宝玉的名头给她要，现下大小姐的月例和太太一样，她才归家不久，太太许是担心她没银子花销。”


    嘴里回着贾琏的话，王熙凤想得却是贾琏进来的目的，他们如今就像生意场上的伙伴，除了谈些府里的事务总没有其他话说。


    “她倒想得周到！”贾琏想到元春特殊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走到一边坐下说明来意。


    “大老爷这几日问我要银子，说是外面欠了两万两银子，年底债主上门催的紧，我这边被他拿了三千银子，还差不少非让我弄，可我能弄多少？”贾琏两手一摊抱怨。


    王熙凤嗤笑，说道：“他能没银子还？两万虽多，但他这些年积攒的怕不止吧？你也太软了些！”


    又被妻子讽刺，贾琏有点炸毛，“我能如何，他是老子我是儿子，不给钱就是一顿好打，他如今玩女人玩得倒比那边的敬老爷更亲疏不分。我这是没有银子了，你看看拿点我去交差。”


    “呸！老子、儿子一样不要脸。”听贾琏问她要银子，听他说“玩女人”王熙凤也没好脸色给贾琏。


    “都来问我要银子，难不成我开了银矿不成？年节上哪处不要银子，不拿出来填补反倒要我拿银子替公公还债？天下再没有这道理！平儿，给我拿衣服，我去老太太跟前说理去。”


    一听王熙凤要去找贾母，贾琏慌了，他也恨不得贾母出来管管，可是不行啊！贾母要是找贾赦，贾赦回过头能把他打死，他老子打起来不认人的。


    王熙凤看他那怂样，又是嗤笑一声，懒得管他等平儿替她穿戴好后，走出暖阁。


    贾琏在后面张张嘴想叫住她。


    “要我说你出去躲几天，找不到人还能如何？”


    平儿终究心软，给贾琏出了个主意！


    贾琏和王熙凤冷战，但对平儿是极好的，听她说走到平儿跟前准备搂住她，平儿一个闪身，翻个白眼：“你还是管管自己吧！这会子找我寻欢？她回来了还能有好？正禁的哄哄搬回来才是正事。”


    贾琏讪笑，“你们主仆一个比一个精，你进门这些年偏生不给我近身，想是日后找个王爷皇子嫁了不成？”


    “这话好没意思！给你你敢要么？”


    贾琏被平儿三两句话弄得心头火热，想了想拂袖而去，他不敢，那醋坛发起狠来不是好惹的，他倒没什么，平儿可要遭罪。


    “我去外面住几日，年三十再回来。”


    平儿也没说什么，继续处理手头的事情，内在的事情很多都是她协助王熙凤处理，至于贾琏？以后再说吧！她这年纪还能坚守几年？


    ......


    王熙凤没有去找贾母，贾赦那摊子事才懒得管，让他们父子打擂台去。


    从院子离开，找了小厮抬过来坐轿往宁国府过去，早些时候贾蓉遣人来找她，这个死人大冷天的自己不过来。


    自从上次和贾蓉合作搬倒赖家后两人只在几次公共场合见过面，不过近些日子她和黛玉、湘云的关系确是处的不错，因着两人才管家有许多地方都会询问她。


    又想到现如今两人同时怀孕，内心有些嫉妒，凭什么她们富贵顺心，而她却要到处小心翼翼，完了还要独守空房！


    坐在轿子上王熙凤下意识摸了下腹部，曾经她也怀过那死人的孩子。


    一路到了宁国府贾蓉院，问过林黛玉和史湘云得知贾蓉正在探春院里处理事情。


    王熙凤内心暗骂一句”狗男女”，贾蓉把探春弄进宁国府什么意思她还能不知道？不知为什么大冷天心里格外烦躁。


    又来到探春的院子，见到两人你侬我侬，酸溜溜道：“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双恩爱夫妻呢！”


    “你这辣子，混说什么？”探春嗔道，她不知道王熙凤知道他们的事，只当她在说笑。


    贾蓉看着明艳动人的王熙凤，心神恍惚一下，不得不说王熙凤的美独树一帜，御姐啊！谁不喜欢。


    王熙凤注意到贾蓉一闪而过的眼神，心里有些得意，她可是打扮了很久！


    ....

 第228章 贾蓉王熙凤再合谋(下)

    王熙凤找了贾蓉边上的椅子施施然坐下，方才贾蓉的眼神抚平了她烦躁的内心。


    “找我来所谓何事？”


    贾蓉和探春对视一眼，探春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聊，外间还有些事务我去看看。”


    “多带几个人跟着。”贾蓉道。


    探春颔首，“不过看看还有哪里有缺漏，凤姐姐晚间在这边用饭？”


    王熙凤摇头，“那边也走不开，一会便回去。”在这里吃饭，咋，看你们秀？


    探春也不多留，带着翠墨和侍书并几个丫鬟婆子离开。


    “探春妹妹真真好福气，这气派管家大娘子也不过如此了。”王熙凤看着探春出去，耶捋道。


    贾蓉却没有接话，没意思 的话他一般不想接，端起茶杯抿一口才说道：“有个忙需得婶子偏帮一下。”


    王熙凤翻个白眼，你这语气，你这气派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凭什么帮你？你是我什么人？”


    贾蓉无语，道：“你先听我说。”


    “哼！”王熙凤最受不了贾蓉对她这样的态度。


    “诺，这是我买过来的那边大老爷的外债一共是一万五千两！”贾蓉掏出苏家送进来的贾赦的外宅。


    王熙凤诧异，“你什么意思，替大老爷还债？”


    “切！”贾蓉觉得王熙凤话说得智商不在线，他替贾赦还债？想啥好事！


    王熙凤说出来自知失言，小脸有些发红。


    贾蓉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熙凤显现小女儿姿态，闻着女子身上芳香气息，心神又是一阵荡漾，站起身走到距离王熙凤远些的位置坐下，道：“苏家你知道么？就是苏洵家。”


    王熙凤点点头：“那个胖子。”


    “他看上咱家二姑娘了，苏伯父苏伯母已进京预备着提亲。”


    “嗯？我没记错，他家可是商贾人家。”王熙凤诧异，她还是贵族思维，喜欢钱但看不起商人。


    贾蓉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不想解释太多，“他家还不错，我觉得是良配，你家大老爷不是好相与，于是我让苏家把他的外债买下，你去帮忙说说，就说你找人打听了，如今债务全都在苏家手中，他家公子要迎春，否则年前就上门催债，若答应则不用还债当作聘礼，但钱货两讫，日后不许再提钱的事情！以大老爷的心思肯定同意。”


    王熙凤听着贾蓉说道，心里发懵，这是什么操作，让大老爷卖女儿！想了半晌才想通其中关节，嗤笑道：“你倒替那位世兄打的好算盘，但我凭什么要帮你？”


    “事成后五千两银子。”


    这事贾蓉不好直接去做，需要找个中间人，王熙凤无疑是最适合的。


    听贾蓉说五千两，一向爱钱的王熙凤倒没什么感觉，打量一番贾蓉道：“我不需要银子。”


    嗯？不要银子，难道给得筹码不够？贾蓉疑惑。


    “事成之后你来我房里！”王熙凤直视贾蓉道，没有丝毫羞涩。


    贾蓉头皮发麻！还好探春不在，冷下脸道：“别闹！”


    “谁闹了！怎么不敢了？那我可就爱莫能助咯!可惜了一桩好姻缘。”王熙凤挑衅的走到贾蓉跟前，于是那股诱人的味道又侵略进贾蓉的身体。


    鬼使神差贾蓉道：“好！”


    王熙凤惊了，贾蓉竟然说：好？她不过逗逗这个臭男人，没想到真有意外之喜？


    “呸！不要脸，你们贾家没一个好男人！妾身可是有夫之妇呢！”王熙凤千娇百媚的伸手在贾蓉胸前划过。


    贾蓉感觉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有这样的老婆贾琏还出去偷什么人！贾琏说王熙凤在房事上保守，特么这是保守？


    “那就当我没说！”贾蓉强行克制住。


    王熙凤轻笑，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事情我接了，不过报酬先欠着，看你虚的还是补补吧！”


    贾蓉长舒一口气，王熙凤说得却是没错，最近腰酸！


    “事情不能拖太久！”


    “放心，今日便办妥，依那位的心思，别说一万五千两，三千两就够了！你倒是好算计，帮苏家娶到媳妇，日后苏家承你一份情，必会成为你在朝堂的助力。”王熙凤当贾蓉看上苏家的财力。


    贾蓉懒得解释，说道：“事成后遣人知会一声，好叫他家上门提亲。”


    王熙凤翻个白眼，以为真给自己猜中了意图，“等着吧！”


    ......


    回到宁国府，王熙凤先去了一趟邢夫人房里，然后和邢夫人一起前往贾赦房里。


    在她看来贾蓉想得有些许简单，不过接了死鬼的事当然要做好！王熙凤没有提及苏家，就说有个江南的商人承接了贾赦所有外债，找上门来催债云云，一番绘声绘色的表演之下，贾赦同意把迎春嫁给他家儿子，随时都可以成婚！


    之后王熙凤又去到贾母房里又是一番另外的表演，让贾母也接受了！贾母对迎春也没多少喜爱，迎春也到了年纪，王熙凤说苏家合适，贾赦也同意，她能说啥！


    于是在迎春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苏家和贾家结亲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苏大带着苏洵上门提亲！在把一万五千两的欠条给贾赦后，宾主尽欢，并将婚期定在年后二月二日。


    当迎春知道后羞涩万分，经过探春的吹风，她对这门亲事并不排斥，反而有些期待。


    晚间，探春房里。


    “夫君，明日就是除夕，咱们府里不用摆宴席，那边预备着了。”探春伏在贾蓉胸膛上说道。


    贾蓉知道这事，道：“那明日多安排些人在祠堂伺候着。”贾家宗祠在宁国府这边，明日凡贾族中人皆要到宗祠祭祖。


    “今日祖父让夫君主祭，实有意夫君接族长之位，夫君为何拒绝？”想着白天贾敬过来提到的事情探春问。


    “族长有什么好！事多！”


    “噗嗤！妾身觉得夫君该接的，成为族长有很多可以动用的资源，对夫君有好处。”探春现在凡事都站在贾蓉的角度考虑，自从她进宁国府，宁国府所有下人都对她很是顺从。


    “明日玉儿和云儿别让她们去祠堂，人多！”贾蓉不在接不接族长的事情上纠结，想到作为宁国府主母的林黛玉和史湘云理应参加祭祖有些担心。


    “老太太早派人来说过了，但林妹妹和云妹妹不依。”


    贾蓉侧头看一眼探春问：“为何？”


    探春娇嗔道：“夫君，妾身想进祠堂都不能够的，你说为何？”


    贾蓉无语，这该死的封建礼教。


    “夜深了，睡吧！”


    “嗯....慢点！“


    雍乾五年即将过去！


    ......

 第229章 大朝会

    辞旧迎新，雍乾六年春节贾蓉过得相对平淡，有探春协管宁国府总算他安生了很多。


    整个春节期间除了贾珍时不时带他去京中上层拜年外，贾蓉几乎不是在宁国府陪林黛玉和史湘云，就是去外宅陪伴尤青竹等人，再过三月余他的第一个孩子即将降世。


    苏家在京里过的年，不过因着二月二要迎娶迎春过门，苏大让人把苏家在京中的宅院收拾出来搬了过去，年节时贾蓉带探春上门拜访。


    苏家的宅子坐落的位置虽不好但占地面积几乎和宁国府等同，大夏朝商人地位虽低，但对于商人各方面的限制倒不多。


    苏宅之大让探春打趣贾蓉，少不得日后惜春的婚事还需他帮忙张罗，见识过苏家的财力探春对迎春的未来更加放心，苏洵的为人她见过没什么可说的。


    然而见着苏小婉的时候，探春情不自禁生出敌意，因为苏小婉看贾蓉的眼神和她一样，这个夫君在外面还真是沾花惹草。


    闲暇之余贾蓉也会去大观园看望元春，时不时还在藕香榭住上一夜。


    宝钗么！虽然贾蓉说的是处处，但基本上还是比较克制，他的这番保持距离倒让薛宝钗幽怨不已。


    薛蟠，贾蓉终于见着了，和他想象中的一个样，这家伙见第一次面就要带他去青楼逛逛，是一个混不吝的家伙，把薛姨妈和薛宝钗气的不轻。


    贾蓉自觉样貌不错，知道薛蟠的癖好，见过一次后便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雍乾六年春节悄然而过。


    这日，雍乾六年的大朝会。


    大夏朝有规定，每逢岁首举行”大朝会”。


    “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便是对大朝会的解释，作为汉家王朝的赵氏恪守着汉家礼仪制度。


    大朝会这日百官需要觐见天子，京中凡有品级者皆按品级班立，所以排场相当大，贾蓉作为武威将军平时可以不用上朝，但这种场合必须要出席。


    “又不是谈论什么大事，非要把人如此早聚在一起，就为听百官三呼万岁？”


    贾蓉打着哈欠对正在帮他整理官服的史湘云抱怨，他虽然平时起的早，但今天也太早了，天都还没亮。


    史湘云无奈，夫君惫懒的性子算是改不掉了，翻个白眼道：“夫君，这是礼！寻常人家想参加还参加不了呢！”


    贾蓉知道逃不掉，也就抱怨一句。


    “云儿，你快些去被窝暖暖，穿件衣服而已，还需要你起来，有晴雯她们服侍就够了。”


    史湘云才怀孕不久，这一会儿贾蓉就心疼的不行。


    体会到贾蓉浓浓的关心之意，湘云微笑道：“怎就如此娇弱？再说大夫说就要多动动对胎儿好！”


    “随你，我出去后你再睡会！对了，玉儿身子弱，你们同时怀上，没事也多拉她动动，我瞧着最近玉儿喜睡得紧。”


    史湘云颔首，“女人家的事夫君别管，林妹妹那妾身醒得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过了一会瑞珠进来道：“老爷，老爷们都预备着出门，快去吧！”


    贾蓉听到瑞珠的话翻个白眼，听着怎么别扭，瑞珠最近喜欢喊他老爷。


    “瑞珠，叫少爷，你夫君很老？”


    瑞珠抿嘴轻笑，摇摇头！


    湘云好笑的拍一下贾蓉的胸膛，嗔道：“快些去吧！瑞珠喊老爷没错。”


    贾蓉背着手往外走：“随你，一个个都不听本少爷的话，这个家我是当不了咯。”


    “噗嗤！作怪的很！”


    湘云情意浓浓的望着贾蓉离开。


    .....


    大朝会既然是有品阶的官员都要参与，贾府里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蓉都需要进宫，这个时候就不能骑马上朝了，坐上早早准备好的官轿由仆役们抬着往皇宫而去，由于贾府的位置好，一路上贾蓉瞧着都是官轿。


    坐轿子贾蓉属实是头一次，自从他学会骑马之后，出行均是骑马，马车都很少坐。


    轿子一晃一晃的走在官道上，贾蓉没一会就被晃睡着了。


    轿夫抬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渐渐亮起来。到了皇宫门口，贾蓉下轿随大部队步行入宫，这时候汇集的人就更多了，一路上还遇到王子腾，钱鹤，秦业，林如海等人。


    王子腾是年前回的京，如今已是兵部尚书，王家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俩。


    贾蓉和王子腾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漠南之战的时候王子腾确实对他照顾有加。谈论中他知道漠南现在是由苏建暂代大总管一职，鞑靼已经撤退到漠北大漠深处，短时间内不会南下。


    贾蓉对这些不大关心，苏建当大总管对他是有利的，贾家的势力。


    问到贾芸三人，王子腾只说三人现今已升了专管粮草辎重的校尉，贾蓉知道三人的情况也没再问，这三人当初随他去漠南，到漠南后就分开，现今在军中有了官职也算不白吃苦。


    将要分开的时候，王子腾隐晦的说明他去成都府的事陛下已经准了，想必大朝会后就有旨意下来，他还重点提醒成都府会是贾蓉的基本盘，等到做出政绩会在适当的时候把贾蓉调回京。


    贾蓉心说我谢谢你！最好一辈子不回来，天府之国啊！在那养老多好，嗯，自己去成都第一件就是把麻将产业打造出来，把胖子带过去。


    大朝会是无聊的。


    贾蓉品阶不高不低，站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雍乾帝。


    雍乾帝的心情显然不错，穿着明黄色龙袍，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意气风发。他


    细数了雍乾五年的大事件，贾蓉有幸被提及两次，之后勉励文武百官雍乾六年继续努力，为大夏做贡献，最后在三呼万岁中结束了大朝会。


    贾蓉计算着时间用时差不多半个时辰。


    大朝会过后就是小朝会。


    小朝会主要是日常议事，贾蓉不需要参加，散会后就随着贾政等人回府。


    开过大朝会就意味着雍乾六年的春节正式结束，官员们各司其职上班，为大夏奉献。


    贾蓉接到旨意是在大朝会的时日后，雍乾六年的农历一月二十日。


    事情落定贾蓉便让贾二带着三百影卫出发成都府打前站，给的命令是在他到成都府之前把当地的情况了解清楚供他参考，不然一头闷的扎进去不是他的风格。


    而贾蓉么！自然是要等胖子大婚后出发，毕竟也没剩几天。

 第230章 元春的要求

    既然确定出任成都知府一职，且圣旨已经下达.


    贾蓉不好再在京里多留，根据大夏吏部制度，官员在接受任命十五日内必须离京，算算日子恰好在苏洵和迎春大婚之后。


    探春已经预备贾蓉离京事宜，这一去至少三年。


    贾蓉有点忙，圣旨下达后贾敬、贾政、贾珍、林如海、王子腾、钱鹤、秦业等都陆陆续续找他谈话，无非是传授为官经验.


    贾蓉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贾府的领军人物，有意思的是他的成都知府一职统管成都府兵权。


    当然贾蓉还去拜了内阁首辅夏言、次辅陈文升和徐拱的码头，这三位在未来五年奠定了大夏内阁的基础。


    三位首辅当然笑呵呵的招待贾蓉一番，都知道他前途远大、简在帝心，人精一样的三个老家伙不会给他甩脸子。


    其实贾蓉现在的位置很尬尴，说他属于文官集团一员吧！他又是凭军功取仕，说是武官集团，他即将到任的成都知府妥妥的文官。


    因而贾蓉拒绝了一些武勋贵族的邀请，特别是老牌的四王八公集团贾蓉只让贾敬打发了。


    ....


    贾蓉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太子，为什么？因为太子专门派人请他去东宫说话。


    太子在贾蓉眼里和元春说得一个样，至少表面上让人感到舒服，不像四皇子那般虚伪，但毕竟雍乾帝正值壮年，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多，贾蓉恭恭敬敬应付一番，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东宫没见着太子妃张煦桐，听说新任太子妃有手段有谋略把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颇得雍乾帝和太上皇喜爱，也不知道真假.


    雍乾五年的那次意外事件仿佛在两人心中并没留下任何痕迹。


    荣国府，王熙凤和贾琏已经忙着预备迎春的婚事，虽说迎春不受重视，但贵族人家的小姐出嫁，排场免不了，王熙凤从公中切切实实拿出一万两来置办。


    为何如此舍得？因为苏家给的聘礼太多，胖子似乎要给迎春长脸，后续预备了不少于三万两的聘礼，倒把贾赦乐的不行。


    什么？陪嫁？不好意思一万两不能再多了。


    贾蓉不管这些事，摊上这样的人家他本就没多少期待。


    .....


    这日大观园中，李纨张罗起诗会，用她的话来说迎春妹妹即将出嫁，日后这诗会就要少了人。


    贾蓉闲着无事带着林黛玉和史湘云进园子参加诗会。


    随着史湘云、林黛玉、探春都住进宁国府，大观园总缺了些什么。


    诗会地点在贾宝玉的极力要求下终于放在怡红院。


    一群人说说笑笑，吟吟诗倒也自在。


    贾蓉当然不会作诗了，或者说不想抄诗，在怡红院坐了会便往藕香榭过去，元春今日没来，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问，借故过去看看。


    春寒料峭的时节，都躲在暖阁里，大观园中倒没什么人走动，北方的初春似乎和冬天并无甚差别。


    轻车熟路的来到藕香榭，一进暖阁便看见元春和抱琴对坐在一起做女红。


    “今儿园里热闹，你们主仆为何不去？”见两人入神没发觉他进来，贾蓉出声笑道。


    闻言两个容颜俏丽的女子纷纷抬头，看到是贾蓉都露出微笑。


    抱琴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伺候贾蓉宽衣，又给贾蓉倒热茶。


    “你快要离京了，想着给你做件衣服。”元春略带娇羞的指了指手里的女红轻声说。


    贾蓉走上前，瞧了瞧，笑道：“外面裁缝多的是，何苦自己一针一线地缝，劳苦了娘子为夫可要心疼。”


    元春听了勉强一笑，惆怅道：“夫君你这一去不知什么年月再能相见，妾身想着夫君穿了妾身亲手缝制的衣物不至于忘了我。”说着竟流下眼泪。


    这个痴情的女子哟！


    贾蓉轻轻将女子搂在怀里，伸手擦去晶莹，长叹一声道：“为夫记得在凉州时你说过不想回京，如今可愿和我去那成都府？山高路远的若是愿意到时候可别埋怨。”


    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贾蓉才不管那么多，若不是林黛玉、史湘云、尤青竹有孕，他都打算把全家带去成都府，尤青竹那边已经说好等孩子一岁大就派人把她们都接到成都府。


    抱琴原本一直站在边上瞧着，她也非常舍不得，毕竟主仆两人都被贾蓉霍霍了，听到贾蓉的话兴奋的插话道：“姑爷，可..可以么？”


    元春也止住泪水，期待的看着贾蓉。


    “有何不可，娘子你现在是自由身，不要想太多，到时候我去老太太跟前说，额，探春也要一起。”贾蓉说到最后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和探春的事不知道元春还生不生气。


    元春撇撇嘴道：“夫君倒是好盘算，到哪都忘不了红颜知己。”


    嘿！贾蓉这暴脾气，一把将元春抱住。


    “呀！”元春轻呼，嗔怒道：“不是么？若不是今日你是不是要把妾身留在京中？哼！负心人。


    贾蓉大呼冤枉，他原本就打算带上元春的。


    “那你府里的事交给谁打理？”


    显然是在问把探春带上，宁国府交给谁。


    贾蓉道：“如今年节已过，也无甚事，我把焦大留在京里，让他管着就行，大事么还有祖父在不是？”


    “哎！夫君这外任也不是时候，云妹妹、林妹妹身怀六甲，孩子出生就见不着父亲。”


    “没办法的事，祖父不准，京城到蜀中千里迢迢，要是有飞机就好了。”


    “嗯？夫君飞机为何物？”


    “咳咳，就是能一日千里的工具。”贾蓉说漏嘴了，赶紧解释一句。


    元春倚在贾蓉怀了淡淡哦一句，她已经习惯贾蓉时不时冒出一个听懂的词。


    想了一会儿，元春羞怯的说：“这能去成都府，妾身想给夫君生个孩儿。”


    “害，一个哪够，至少两个。”


    “哼！到时候你别嫌烦.....”元春露出小女儿姿态，没有了心事她心情显得愉快。


    贾蓉：....


    我这以后被烦的时候还少？一人一个抱都抱不过来。

 第231章 贾母的安排

    在藕香榭和元春温存了一会，贾蓉出大观园往荣国府贾母院而去。


    索性早提晚提都是要提，贾蓉打算先和贾母说说。


    原本准备让贾敬去说，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安排。


    贾母院今日和以往不同静悄悄的，因贾府的兄弟姐妹们都聚在大观园中玩乐，老太太年纪大了懒得动弹。


    贾母虽然身体依旧健朗，但抵不过岁月消逝，整个冬天都很少出门。


    走进贾母上房，鸳鸯正陪着老太太说话，见贾蓉进来，贾母脸上露出笑容。


    “蓉哥儿，不在园子里陪云儿和玉儿倒跑我这里来作甚？鸳鸯给蓉哥儿上茶。”


    鸳鸯今日穿着件水红色袄子，厚重的袄子并没有遮住她纤细的身材，胸前的凸起让贾蓉心神一晃，如鸡蛋般白皙的脸颊上透着微红，水晶般晶莹的眸子正看着他，贾蓉微笑点头问候。


    然后在贾母的示意下，贾蓉走到一边的椅子坐下，鸳鸯递上茶水，贾蓉伸手接过，期间触摸到女子滑嫩的玉指，嗯，感觉不错。


    鸳鸯隐晦的微嗔一眼回到贾母身边。


    “蓉哥儿，定在哪日出京？”贾母等贾蓉喝完茶水才笑问。


    “二月初五。”


    贾母点点头，叹道：“也不知道你这一出京老婆子还能不能见着你。”再身份高贵的人也抵不过时间流逝。


    贾蓉凝神打量一番贾母，好一会才道：“老太太气色不错，蓉也知道些医理，只要多动动，以药膳辅助，不说百岁，八十应是无碍。”


    这话可不是贾蓉乱说，贾母现在还不到古稀之年，原着中去世时也才将将七十，贾母没有基础病，而贾府目前又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心宽自然容易迈过七十三这道坎。


    贾母不过一说，见贾蓉瞧的认真，知道他会些医术，听了自然高兴，这话比平时王熙凤说得中听，老人家还是很信任贾蓉的。


    鸳鸯笑道：“老太太你看怎么着，蓉哥儿的话您该信了吧？”平日里贾母总和她说老年人的话，她都得变着花样劝慰一番。


    “你这丫头。”贾母微嗔，像个老小孩。


    “罢！蓉哥儿既说了，老婆子索性再活几年，你们可别嫌烦。”


    贾蓉轻笑摇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长寿该是咱们的福气。”


    这话不是违心之言，前世他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家里有个长寿之人确实让人心安，最害怕莫过从小陪伴的人老去。


    放在贾府，有贾母在能震慑住不少人。


    “你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说说吧！”先前的寒暄令贾母心情不错，直接让贾蓉说事，要是不过分她打算都答应了。


    贾蓉颔首，谁说贾母只知享乐？人情世故方面门清。


    “蓉过来有三件事相求，一来蓉即将出京，蜀中距京城路途遥远，留云儿和玉儿在京实不能安心，老太太是过来人，还请多关照些。”


    “你们男儿家在外建功立业，咱们妇道人家该是支持才是，云儿、玉儿那你不必太过担忧，有老婆子在呢！”


    “这第二件，咱们家才将平稳下来，蓉的意思是最近几年求稳为好，如四王八公、京中勋贵之流乃至王孙贵族维持表面关系为好，不宜过近，陛下正值盛年。”


    贾蓉的话点到为止，这件事令他担心，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来看，想要拉拢他的人不少，怕的就是不在京这段时间如贾赦之流胡来。


    贾蓉甚至想给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安排影卫监视着，想想还是作罢，有贾敬在他不用多此一举。贾母在两府地位崇高，有她在也可起到约束作用。


    鸳鸯美目盈盈看着贾蓉，听他说第一件事内心没多少波澜，待到第二件，贾蓉的形象瞬间拔高，到底是贾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风采卓然。而后似想到些什么，耳鬓处升上一抹嫣红。


    贾母换上严肃的神情，她当然明白贾蓉话里的意思，多少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


    “蓉哥儿是觉得四王八公靠不住？”这是贾蓉第一次和她说起，作为贾家未来的掌舵人他的意见想法容不得贾母不重视。


    贾蓉点点头，“老太太，当年的事您是知情人，四王八公背地里支持的可不是当今，如若还结成一股绳，相交过甚，必为陛下不喜，蓉以为待价而沽于当前形势最为有利，毕竟太上皇年老了，陛下正值盛年，朝堂稳当。如北静王怀的什么心思咱们也猜不透，莫要成了人家的棋子才好。”


    贾母思虑一番道：“哎，咱们家说是四王八公之一，实则早已不是，你既有此想法日后不往来便是，家里面这些个孽障老婆子会替你看着。”


    “咳，宝二叔听说时常往北静王府。”


    “噗嗤！”鸳鸯没忍住笑出来，蓉大爷有些腹黑。


    贾母满脸黑线，宝玉才不是孽障。


    “罢，让他老子盯着些就是，说说你的第三件事吧！”贾母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往下深聊。


    “第三件事，前两日和大姑姑、三姑姑一处说话时提及蜀中，两位姑姑都想去游览一番，蓉觉得咱们家的姑娘日日圈在府里也不是好事，出去见识见识未必不好，所以想讨老祖宗一个恩典。”


    “嗯？”贾母有些意外，“你要带元丫头和探丫头去上任？你可知咱们公侯人家的姑娘无事不可外出？探丫头还在闺中。鸳鸯你去趟太太那就说晚上来我这用膳。”


    贾母说着突然对鸳鸯道。


    鸳鸯伺候贾母多年自然知道接下来有话不想让她听见，担忧的看一眼贾蓉出上房。


    贾蓉内心波澜不惊，贾母赞成也罢不赞成也罢，大不了找贾敬来说，便宜祖父能抗事。


    待到鸳鸯出去，贾母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贾蓉道：“元春、探春你就这样安排？”


    贾蓉闻言诧异，贾母这话什么意思。


    “元丫头、探丫头早不是完璧之身，想来是落到你的手里？”贾母开门见山。


    嚯！贾蓉心里突突，贾母怎么知道？


    “哼！你以为能瞒住所有人？是不是处子瞒得住有心人？元春倒罢！探春的事瞒得住？你倒打的好算盘。”


    贾蓉懵逼，这也能看的出来？


    贾母瞪一眼贾蓉，自顾自说道：“你们贾家的男人天性如此，当年宁荣二公在时也是到处沾花惹草，好好男儿唯独过不了女色。”


    贾蓉更懵，瞧这架势是习惯了？


    “那元春和探春？”贾蓉试探性问道。


    贾母叹息，”哪家侯门公府没有腌臜事，蓉哥儿你要记住，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守护住她们。”


    在贾母心里宁国府和荣国府通过探春和元春能够绑的更紧密些也不是坏事，毕竟血脉关系已经隔得很远了，荣国府一脉没有能够挑大梁的，往后还得靠宁国府，就是这事不好摆在明面上。


    “罢，老婆子不做坏人，政儿那边我自去帮你说，就说让元丫头和探丫头去蜀中青城山为家族祈福便是了。”


    贾蓉无语，他还准备了不少话呢！贾母自己帮他找好理由了，这个可爱的老太太，贾蓉情不自禁嘴角上扬。


    “哼！你别得意，还是那句话要有匹配的实力才能守住你想要的，今儿若是琏哥儿来说，你看老婆子好不好说话？”贾母没好气道。


    “额，那宝二叔呢？”


    贾母：......


    “你是不是和你二叔有仇？”贾母无奈，她早看出来贾蓉和宝玉不亲近。


    贾蓉笑笑不说话，以他现在的地位还不至于，习惯性打趣罢了。


    “老太太，日后和元春的孩儿接管荣国如何？”


    “滚.....想都别想！”贾母笑骂，贾蓉有意将他和元春的孩子过继给荣国一脉到底触动到贾母的兴奋点，不过不可能！荣国府她要留给宝玉。

 第232章 迎春大婚

    让元春和贾蓉的孩子将来承袭荣国府不过是贾蓉玩笑之言，以目前来看日后荣国一脉还是会落到二房手里，贾琏和王熙凤无嫡子，贾琮是庶出不讨喜在贾府是个小透明。


    贾宝玉颇得贾母喜爱，只要日后能够诞下子嗣即可，不过宝玉还能不能中举就说不好了。至于二房嫡孙贾兰？以贾珍和王夫人对孤儿寡母的态度可能性不大。


    贾蓉才不管这些，得了贾母的首肯，心情舒畅不少，出宁国府又往藕香榭过去把消息告诉元春，少不得又是一番温存，待得晚间接了湘云和黛玉回府且不提。


    时间转眼来到二月二，苏洵和迎春大婚的日子。


    荣国府庶女下嫁商贾人家，婚礼的阵仗自然没有贾蓉成婚时那么大，尽管贾蓉成婚是在贾府风雨飘摇之际，但那时候还是有不少王公贵族登门贺喜，迎春出嫁荣国府仅仅给交好的贵族发了喜帖。


    于贾蓉来说他是婚礼的看客，因以成婚的缘故，傧相一职轮不到他来，苏洵的傧相自然是冯良。


    冯良如今跟着钱鹤居住，平时就在国子监读书。贾蓉去探望过几次，这家伙在国子监文人圈子里闯出不小名声，有意思的是他颇得藏书楼独孤老头青睐，恨不能收起为“关门弟子”。


    贾蓉知道后寻思，倘若冯良真拜独孤老头为师那就赚大发了，为何？独孤老头可是帝师，做雍乾帝的师弟是怎样一种体验？贾蓉表示他酸了。


    有些人的命真好，一路都有贵人。


    有过贾蓉婚礼傧相的经验，冯良自然轻车熟路，唯独不同的是胖子迎亲时从头到尾把冯良顶在前面，毕竟贾府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女文人”。


    大婚进行的很顺畅，未起波澜！王熙凤借助迎春大婚再一次显露了她的干练。


    作为娘家人的贾蓉晚上在苏家被灌了不少酒，即便苏家根基在江南，但京中却有不少合作伙伴都请过来倒也热闹非凡。


    胖子不愧酒经沙场，喜宴进行一半就装醉被送进洞房。


    人生三间大喜事，胖子这辈子估计只能完成一件。


    在拒绝了苏小婉强烈要求闹洞房后，贾蓉随贾家的送亲队伍回到宁国府。


    夜已经深了，满身酒气的他很自觉地往探春屋里去，湘云和黛玉房里倒不好过去打扰。


    探春因管理偌大宁国府的缘故，白日处理事情，晚上才有时间梳理账册，此时梳洗过后长发披在香肩坐在暖阁内。


    贾蓉走进暖阁见着美人如玉，微微一笑，若真是一场梦他宁愿长睡不醒。


    探春许是闻到酒气，皱皱琼鼻，抬头就看着贾蓉痴痴的看着她，俏脸微红嗔道：“呆子，看什么呢！”


    贾蓉微微一笑，跨进暖阁，方才他一直站在门口。


    “这些账本有什么可看的，别累着才是。”贾蓉走到桌前给先给探春倒了杯茶递过去，而后自己拿起茶壶往嘴里倒。


    探春习惯了贾蓉的随性，道：“再过三日便要随夫君离京，总该把这些梳理清楚才好。”说到和贾蓉一起去蜀中，探春语言轻快。


    夫君总是在背后把事情默默安排好，还记得知道贾母和贾政告诉她去蜀中那里，她内心是有多激动。


    贾蓉放下茶壶，长舒口气，才道：“多带些银两，去了蜀中你要觉得闷得慌可以和胖子家合作生意。”


    苏洵目前在自家“公司”属于轮岗的状态，苏大仿佛认定了贾蓉，得知他要去蜀中，就把蜀中的生意交给苏洵去打理，是以贾蓉上任时候苏洵和迎春会一并出发，苏小婉么！贾蓉劝了很久才答应先留在京里陪着李师师几女。


    “夫君赚的银子还不够？只怕这辈子都花不完呢！”探春笑着打趣，自从她接管宁国府后，贾蓉索性也把外面的生意交给她，让黛玉和湘云安心养胎，倒弄得两女不自在，也不是说担心探春夺权，毕竟姐妹关系还是不错，不自在在于贾蓉什么都不让她们沾手，一时闲下来不太适应。


    贾蓉淡然一笑道：“谁和钱过不去？咱们把三四辈的银子都赚了，日后子孙岂不爽歪歪？”


    探春无奈摇头，”夫君岂不闻慈父多败儿？妾身才不要子孙们只知享乐，那样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娘子，你真凡尔赛，多少人梦寐以求还不得呢。”


    “哼！又在胡言乱语，浑身酒气也不让翠墨、侍书伺候你洗漱。”探春娇嗔。


    “别着急，再说会话。”贾蓉很享受现在的时刻。


    “我瞧着今儿惜春妹妹不是很高兴，她素来性子淡薄，与迎春姐姐关系最好，如今迎春嫁出去，她该苦几日了，平日里言行似有出家之意，日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贾蓉既然想闲聊，探春就顺着话把惜春说出来。


    贾蓉扶了扶额，惜春？这个姑姑平时也不怎么和她说话，因养在那边两人的确没什么交集，生分的很，按原着中的判词：“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意思不要太明显。


    “要不咱们把惜春妹妹带上？”探春试探性问。


    贾蓉没好气伸手弹了下娇妻额头道：“娘子，你管得了多少人？那惜春姑姑去了要不要把整个园子里的姐妹都带上？”


    探春摸了摸额头，娇嗔：“夫君，痛！妾身不过一说罢了。”


    “娘子，人生在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如今府里无甚事，惜春不至于出家，等到了年纪咱们给她寻个合适的人家就是了，她那性子也不适合高门大户，左右边瞧边相看。”


    探春颔首，“夫君说的极是。”


    “哎！可说起来哪有侄儿给姑姑寻亲事的理？”


    “夫君，论起来妾身也是你姑姑哩！”探春促狭道。


    贾蓉翻个白眼，坏笑说：“姑姑，侄儿想伺候你就寝。”说着抱起探春就往里屋。


    “呀！臭死了。”


    “姑姑，侄儿来了。”


    .....


    大观园，蘅芜院内！


    薛宝钗独自倚在窗边，看着天上的弯月。


    薛姨妈从外边进来，见女儿的模样轻叹一声，自己女儿什么心思她如何不知。


    走过去关上窗子，埋怨道：“大冷天你却坐在这吹风，身子不要了？”


    宝钗回过神轻笑，“妈，咱们什么时候回金陵？”


    薛姨妈诧异的问：“好端端回金陵作甚？”


    “秀女没选上，可不得回去，难道一辈子住姨妈家不成？也没这道理。”宝钗淡淡的说。


    “哎！女儿啊，我知你心事，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怪只怪当初。人家带着两个姑姑去上任，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不是什么良配，年纪轻轻身边就妻妾成群，乱家之象，要我说还不如宝玉，虽没有他那样能为，但富贵一生也就够了。”


    “妈，都说了女儿和宝兄弟合不来，您非要拉着说什么金玉良缘。”宝钗抱怨，心情惆怅。


    薛姨妈无奈，女儿一向主意极正：“女儿啊！母亲不会害你，蓉哥儿真不行，再说你看他对你淡淡的，这一去没个几年回不来，你不小了难道还苦等着不成？”


    “妈，回金陵吧！女儿想回去看看。”


    “哎.......！”

 第233章 离京前的准备

    雍乾六年二月十二，苏洵和贾迎春大婚刚过距离贾蓉离京的日子更近了。


    家中孩子尚未出生，作为一家之主的贾蓉就要远赴千里之外的成都府，对贾家来说时一件颇为为难的事情，但为了贾氏一族的长远来说，似乎又不是一件大事。


    关于三个未出世孩子的名字，贾蓉早已确定了几个，只是不知生男生女最终没有定论。


    ”妾身与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希望是一个男孩儿，将来要继承夫君的衣钵，夫君喜欢女孩大不了以后再生几个，反正夫君养的起......小宝宝是不是啊？你一定是个男孩子对不对？”


    说这话时史湘云抚摸着肚子，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


    贾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无奈，黛玉私下里也说要生个男孩子，作为丈夫他当然知道两人在想什么，湘云和黛玉谁先生下男孩谁就是嫡子，在大夏这个时代嫡子有优先继承权。观念里的东西，贾蓉也无法改变。


    “夫君，你出京为官把瑞珠和晴雯带上吧！家里服侍的人已经够多了，倒是夫君你，有个亲近的人在身边方便照顾。”


    “夫君，听说蜀中混乱，你千万别逞强.....大不了咱们不做官了.....”


    “夫君，等孩儿长大一些，若你还没回京，妾身就带着孩儿去蜀中寻你....”


    “夫君，妾身一定会替你守好家里......”


    或许是即将离别的缘故，湘云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她与贾蓉虽成婚不久，但对贾蓉的依恋深入骨髓，作为一家主母她不能拦着丈夫上进。


    贾蓉将湘云拥在怀里，心碎一地，哪怕再心底柔软，也不得不安慰湘云一番，前世的他没有娶过妻，在湘云的身上他体验到作为丈夫的责任，如果说当时去漠南是不想看贾家败落，那么此时则更多的是一份丈夫的责任，他必须拥有足够实力守护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


    把湘云哄睡后，贾蓉叮嘱翠缕小心伺候，自己走出房门。


    来到前厅，林黛玉正指挥了下人们预备贾蓉离京的行李，一向性子柔弱些的黛玉这时候却表现的坚强。


    “玉儿，千里迢迢的你怕不是想让夫君把家都搬去蜀中吧！”看到妻子细心安排贾蓉在湘云那边升起的些许惆怅情绪稍稍缓解，笑道。


    穿着清丽亮人的林黛玉听着自家夫君略带调侃的话，转过身来俏眼微嗔，“夫君，外面那些东西哪有家里常用的好？何况又不是让夫君你背进蜀中，这会嫌东西多，到时候用起来只怕要感谢妾身了。“


    贾蓉觉得林黛玉的话特别耳熟，仿佛某个时间点听过同样的话，走到黛玉跟前抓起女子的手。


    “呀！要死，下人们都在呢！”黛玉轻呼，虽然她很喜欢贾蓉类似的举动，但当着众人的面还是抹不开面。


    贾蓉看看正低头不敢看的下人们，微微一笑放开黛玉的手，说道：“我不在家时，旁的不用你们管，尽心伺候好两位少奶奶就是，伺候得当少不了你们的赏。外头那些个蝇营狗苟都收敛这些，被我发现了少不了拿出家法来处理。”


    一众下人们纷纷点头称是。


    “这里留给下人们收拾就行，娘子咱们回去歇着吧！”


    林黛玉瞟一眼贾蓉，努努嘴，有身孕后但凡家里面的事贾蓉一点不让她操心，让她恼火的很。


    “娘子去你屋里说些事！”


    “嗯？妾身身子不方便。”


    “额，你想什么呢！正事！”


    “哦.....”


    “娘子，我怎么听你语气有些失落？”


    “有么？”


    .....


    贾蓉一路说着扶林黛玉走进房间，先让她坐下，然后坐在边上伸出手给黛玉揉着腰才道：“咱们府里面有一支影卫，隶属于锦衣卫，但实际上由咱们掌管着，祖父年前把影卫都交给为夫，此去成都府为夫会带走五百人，剩下的就交给娘子，为夫不在京中，但又意外发生直接吩咐影卫就是，平日里见着的小小贾就是影卫成员，我把他留给娘子使唤。”


    林黛玉疑惑，“夫君，咱们府里还有自己的力量？”


    贾蓉神秘一笑，“历代族长才知道的事！”


    “哦！夫君嘴上说不当族长，动作却实诚！”林黛玉调侃。


    “咳咳，说正事！”


    “说吧！”


    “为夫想着娘子要利用影卫监督好族人，倘若有不利家族的事情，娘子自行处理就是，祖父会给你撑腰，最主要的是，京中不比其他地方，时刻都在风云变化，倘若真有惊天大事发生，影卫的职责就是保护好贾家，娘子你明白？”


    林黛玉颔首，“夫君，你会不会想得太多？陛下正值盛年呢！朝局也稳定。”


    “不过防患未然罢了。”


    “夫君今晚歇在妾身房里？”


    “嗯？你想干什么？”贾蓉心里警惕，他在说正事呢！


    ”你只说答不答应就行，废话什么。“


    ”娘子威武，夫君自然顺从。”


    “哼！”


    ....

 第234章 启程

    雍乾六年二月十五日。


    宁国府正门大开，宁国府所在的宁荣街上停放着七八辆马车。


    今天是宁国府第五代嫡孙贾蓉出京上任的日子，意义非凡。


    贾家自第二代“代”字辈之后，除贾政在工部任职之外，贾家再无后辈在朝，皆是承袭的勋贵官位，没有实职。


    自贾蓉始贾家再次真正意义上重新参与进大夏权力游戏，与武威将军相比“成都知府”一职才是贾蓉真正的起点。


    从这一日起，荣宁两府往昔的政治资源将逐步开始慢慢向贾蓉身上倾斜。有人会问现在的贾家还有什么资源？的确，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但随着贾蓉入仕，这些看不见的资源将一一显现出来，当然随之而来也会有一些不想看贾家重新崛起的势力出现。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作为当事人的贾蓉未必没有觉悟。


    成都知府一职是他和贾敬共同议定的，目的是为了远离朝堂猥琐发育。


    以现在贾蓉的能力，朝堂并不是最好选择，出京任职一来可以避免卷入朝堂风云，二来可以静观其变。


    上午，贾蓉在贾敬、贾珍的带领下祭拜祖先，而后出贾氏宗祠，出宁国府。


    此时宁国府大门外聚集了前来送行的贾氏族人。


    贾代儒、贾代修、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贾琮、贾环、贾蔷等贾氏男丁。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惜春等贾氏女眷。


    薛姨妈、薛宝钗、薛宝琴、邢袖烟、李纹等贾氏亲戚。


    还有不计其数的贾氏奴仆，直把宁荣街挤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送别贾蓉。


    贾蓉跟着贾敬、贾珍走出宁国府，看见乌泱泱的一片，内心是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好，这一刻他多少明白什么是“宗族”，宗族的观念他在心里之前从未有过。


    这些里面不管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但在大夏这样的时代，所有人的命运皆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宗族可以有内斗，可以有各种矛盾，但最终的底线是保证宗族长远留存，而归根到现在的贾族，贾蓉毫无疑问代表了贾族的未来。


    也许有一日贾宝玉、贾兰等会超过他，但目前来说贾蓉就是焦点。


    贾蓉来到贾母跟前重重跪倒在地，对现在的贾家来说贾母还是起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老祖宗，蓉今日出京，家里面就拜托老祖宗看顾了。”


    贾蓉当所有人的面给贾母下跪，就是想让贾母威慑贾氏族人。


    贾母看着跪倒在跟前的贾蓉略显激动，这个从前不看好的后辈，近几年的表现不能再让她满意，即使怎么看重宝玉，现今贾蓉在她心里的地位和宝玉无异。


    贾代儒、贾代修、贾赦、贾珍等人见着贾蓉如此知礼也很满意，不住的点头。


    林黛玉和史湘云则略带离愁看着自家夫君，不过脸上却强撑出笑容。


    贾敬一脸淡然，不经风历雨如何撑起贾家，他想的是前几日进宫和雍乾帝的对话，如今朝中有些人开始按耐不住了。


    贾宝玉是最伤心的，因为元春、探春、迎春都要随贾蓉一起离京，加上各自丫鬟大观园一下少了不少人，日后岂不是很无聊，看一眼薛宝钗等人又轻舒一口气，还好她们还在。


    人群中最复杂的莫过于王熙凤和薛宝钗，前者心里暗骂贾蓉没良心的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心里空落落的很，她最近和贾琏又争吵了几回，贾琏甩出休妻的狠话，说她无子，气的她这个月月事都没来。


    而薛宝钗内心苦涩，她都那样表明心迹贾蓉却依旧敬而远之。薛姨妈没有同意回金陵，反而还在撮合她和贾宝玉的事，要认命么？


    “好！好！好！蓉哥儿你且放心去，家里面若是有人作怪老婆子替你收拾了，谁要是给你拖后腿少不得老婆子将他逐出家谱，珍哥儿，老婆子有这权力的吧？”


    站在贾敬身后的贾珍讪笑，他这个族长没得一点权力，“老祖宗自然有。”


    贾母的话显然说给所有人听，贾珍回答的声音也比较大。


    贾蓉再拜！


    “蓉哥儿是个孝顺的，那蜀中当年先荣国也去过，山高路远，鸳鸯，你替我随蓉哥儿出京入蜀伺候蓉哥儿吧。”


    贾蓉磕完头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贾母要把鸳鸯给他，脑袋一空，这“伺候”是认真的么？


    “咳，老祖宗不可，鸳鸯一向在您跟前伺候怎能给我。”


    说这话时贾蓉隐晦的看一眼自家媳妇，见两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一惊！不是正常反应。


    而作为当事人的鸳鸯听了贾母的话同样震惊，震惊之余有些窃喜，老太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把她给贾蓉当身边人。


    又听贾蓉有拒绝的意思，内心忐忑万分。


    “蓉哥儿，就这么定了，谁为家族出力，老婆子就同样不吝啬赏赐。”贾母显然心意已决。


    好家伙，老太太这是拿他打样激励众人啊!


    又看了一眼史湘云和林黛玉，不知道怎么拒绝。


    史湘云见贾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心中好气，你看我和林妹妹啥意思？想要当着全族的面成全自家媳妇“妒妇”的美名？


    “老爷，鸳鸯姐姐从小同妾身一起长大，有她服侍妾身也能放心些。”史湘云出声道。


    鸳鸯脸一下子红了，这是大妇当着众人面确定了她的地位。


    贾母满意的看看史湘云。她喜欢识大体的女子。


    贾蓉头皮发麻，得，不受还不行了，只得再拜，真是好媳妇啊！


    再看旁人羡慕的眼神，知道贾母的目的达到了。


    贾宝玉吃味的很，又少了一个钟林毓秀的女子，事情多了他感觉有些麻木。


    而原本笑呵呵的贾赦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鸳鸯是他看中许久的禁脔。


    “咳咳，起来吧！该起程了。”贾敬无奈出声，这个孙子桃花运一向好的出奇，看那鸳鸯一声不吭也知道她心仪贾蓉。


    女人么！贾敬不在意，只要自家孙子身体好就行。


    “蓉哥儿起来吧！”贾母道。


    贾蓉这才起身，对一众人拱手道别。


    最后目光停留在史湘云和林黛玉身上，“家里就拜托两位娘子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很多。


    史湘云和林黛玉强忍住泪水点头，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即使再不舍，她们不能拖后腿。


    元春、探春出列和贾母、贾政、王夫人拜别，她们要去青城山给贾家祈福。


    王熙凤撇撇嘴，暗骂狗男女。


    贾家随贾蓉一起入蜀的有元春、探春、晴雯、瑞珠、抱琴、翠墨、侍书，鸳鸯，以及打扮成家丁模样的五十名影卫。也就贾府勋贵人家，寻常官员上任带这么多家属御史不弹劾都是失职。


    等到众人登车后，贾蓉翻身上马最后看一眼众人，拉动缰绳示意队伍出发。


    贾家奴仆纷纷跪倒送别。


    雍乾六年二月十五日，贾蓉正式开启他在红楼世界的仕途，未来还有许多未知等着他。


    .....

 第235章 剑阁1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不是一句假话。


    从京城出来贾蓉和苏胖子汇合之后，一路往西而去。


    京城距离成都府有三千多里地，在这个没有飞机高铁汽车的时代，仅靠马车到成都府至少要走一个半月的时间，一个半月什么概念？再过一个半月尤青竹就该临产了。


    出京先往河北走，经山西，进陕西而后跨过秦岭，途经汉中后到广元才算进入四川平原。


    好在贾蓉上任吏部也没有规定必须在什么时候到达成都府，索性贾蓉带着众人一路游览，走走停停。


    仅京城到西安这段路贾蓉等人就足足走了一个月，等到时间进入雍乾六年的三月末，队伍才堪堪经过广元。


    也胜在这种不紧不慢的行程，队伍中的几个女子精神头依旧不错，倒是胖子又瘦了不少。


    马车吱吱呀呀的行走在蜀道上，显得非常吃力，贾蓉骑着马走在前面，胖子一路上很没义气的躲在迎春的马车里和新婚媳妇你侬我侬。


    贾蓉喜欢骑马，偶尔也会坐马车陪陪几女。


    贾蓉骑马昏昏欲睡。


    “夫君，夫君！”后面马车里传来声音，贾蓉回头就看见明媚鲜妍的探春探出头叫他。


    轻轻拉动缰绳控制住马速，等探春的马车跟上来。


    “夫君，再过几日就能到成都府。”


    贾蓉点头，经过广元就快了。


    “前面就是剑阁，妾身在古书上看过，都说剑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姐姐和妾身都想去看看呢！”


    贾蓉闻言好笑，知道自家娘子文人气又犯了。说到剑阁贾蓉确实也想见识一番，李白诗中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句。


    贾蓉一路上无聊的时候就回忆李白的《蜀道难》可惜诗仙的这类诗词确实不太好记，想破脑袋就只能想起几句，倒让他不能显摆。


    探春出了京城后就开始放飞自我，知道元春和贾蓉的关系后，更是“亲如姐妹”，形影不离。


    “夫君，就答应探春吧，她念叨一路了呢！”


    说话的是和探春同乘一辆马车的元春。


    媳妇都发话了，贾蓉自然要满足，朝前面大喊：“贾三，车队绕道剑阁转一圈。”


    “得嘞，少爷。”


    贾三在影卫排名第三，担任此次队伍的领队，小小贾被贾蓉留在京城听林黛玉使唤，贾二已经被贾蓉先行派去成都府了解情况。


    “我说好侄儿，你这一路上骑马也不嫌累。”后面一辆马车里面传来调侃的声音。


    贾蓉听后一脸黑线，“胖子，皮又痒不是？”


    苏胖子自从和迎春成婚后再也不叫贾蓉“贾蓉”，取代的是“好侄儿。”没办法，这家伙辈分算起来是他的姑丈。


    “夫君，你打不过蓉哥儿又非要招惹他。”苏胖子的马车里传出迎春无奈的抱怨。


    为这“好侄儿”三个字，夫君被臭揍了好几次，但就是又菜又爱玩。


    探春好笑的看着自己夫君，谁让他辈分小。


    “姑爷和咱们少爷关系真好。”更后面晴雯、鸳鸯、瑞珠的马车里，晴雯道。


    “那可不，当年少爷和苏姑爷在苏州那可是有同窗之仪，后来合伙做生意，现在更是亲戚。”瑞珠笑道，她知道的比较多。


    鸳鸯坐在一边静静听着。


    晴雯见鸳鸯不说话，有意打趣她，“鸳鸯姐姐，前儿晚上你和少爷在房里打架么？我和瑞珠一晚没睡好。”


    “噗嗤！”瑞珠哪能不明白晴雯话里的意思。


    “晴雯，你要死了。”那种事被拿出来说饶是鸳鸯见惯了风雨也不禁脸色通红。


    还记得前几天在汉中住客栈时，贾蓉突然进到她房里说要歇息，于是那晚她就被贾蓉半哄半骗的给了他。


    这会想起来脸还发烧呢!


    说起房事，三女都脸红红的，因为她们三个都和贾蓉有了关系。


    “瑞珠，你说少爷那些花样都是哪里学来的，青楼？”晴雯继续说。


    鸳鸯实在受不了晴雯不依不饶的说，上前就要堵住她的嘴，哪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


    瑞珠被逗得咯咯直笑。


    走在前面的贾蓉听到笑声，回头看看也扬起微笑，多么美好的日子。


    .....


    现实无数次证明，有些地方保留脑海中一丝遐想就好。


    剑阁并没有贾蓉想象中的气势恢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真的，但剑阁仅仅是一个类似城门楼子的建筑，而且大夏承平已久，剑阁连驻守的士兵都没有了。


    贾蓉等人在剑阁打了个卡就下山，为何？因为剑阁原则上是一处建在两山之间的关隘，要登上剑阁就必须徒步爬上隘口。


    “夫君早知道就不来了。”


    元春手上拿着汗巾子擦着香汗。


    “娘子累了？要不要为夫背你下山？”


    “夫君妾身也累了呢！”探春娇声道。


    额！贾蓉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坑。


    “哈哈，好侄儿，姑丈也累了呢!”胖子学着探春的语气道。


    贾蓉：......


    正待贾蓉打算教训无良的苏洵时，从一侧的山道边窜出十几个壮汉。


    “哈哈，没想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几位如此俊俏的小娘子，若几位小娘子累了咱们也可背你们下山。”


    元春几人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一跳，又听为首的男子说话，吓得躲到贾蓉身后。


    贾蓉警惕的看着这些人，显然不是好人。


    贾三等陪着上来的几人更是抽出刀把贾蓉等人护在身后。


    “几位，你们想做什么？”贾三冷着脸问，千万别让这些匪患冲撞了几位夫人。


    “做什么？呵呵，小子识相的把小娘子交出来给某几个带回宅子孝敬土司大人，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为首的男子威胁的说。


    “放肆，”贾三那受得了这般威胁就要让影卫动手。


    “夫君！”探春有些害怕的抓紧贾蓉的胳膊，她现在也后悔来剑阁了，倒是元春经历过初时的惊吓冷静下来，这些人真是找死，拦谁不好非要拦她们，自家夫君的武力值她是知道的，刚刚完全是被吓到了而已，看看夫君黑着的脸就知道，这些人今日活不了。


    “贾三，退下，少爷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这些该死的刁民，竟然吓到探春。


    贾三自然知道贾蓉的情况，闻言招呼影卫退下，扔给贾蓉一柄剑。


    贾蓉接剑二话不说拔剑冲上去。


    “哟呵！小白脸有骨气，等打断你的手脚看你还装不装，弟兄们上。”


    贾蓉的轻视显然惹恼了匪首。


    不过很快他就说不出来话了，只见贾蓉冲上去一剑一个，直接了当的让这些人失去行动能力，如果不是有元春几女在，盛怒之下就是一剑一个人头。


    十几个土匪哪见识过贾蓉的勇猛，意识到碰上硬茬子后纷纷准备逃走，只是贾蓉盛怒之时，哪给他们机会。


    探春张着嘴看着贾蓉冲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另一面的贾蓉：“姐姐，夫君竟如此厉害？”


    元春顾盼神飞，心中自豪，这就是她的夫君，认真起来真让人着迷啊！


    “妹妹，夫君没有这能力如何在漠南和凉州建功？”


    “少爷加油！”晴雯激动万分，原来少爷每日练剑练的不是花架子。


    瑞珠很淡定，焦大爷和少爷打架比这更精彩，她一点不害怕。


    倒是鸳鸯和探春一样的反应，“夫君好厉害！”


    十几个土匪贾蓉料理完也就几分钟的事情，等踢倒最后一个土匪后，贾蓉回身收剑入鞘，把剑扔给一边的影卫。


    “贾三，给你半个时辰，给我问出来他们是哪个土司治下。”


    难怪贾敬说让他先把土司收拾了再担心雍乾帝把成都府兵权给他会不会起疑心的事，蜀中的土司竟如此猖狂？公然让手底人拦路打劫。


    “是！少爷。”贾三知道贾蓉生气了，作为影卫没有前置排除隐患，惊扰了几位夫人。


    “行啊！好侄子，许久不见你出手，剑法更厉害了。”


    苏洵伸出大拇指，先前他就在安慰迎春贾蓉很厉害，此时与有荣焉。


    贾蓉瞥一眼苏洵，没有说话而是在平复心绪，刚刚他差点就控制不住大开杀戒。


    “夫君！”


    元春、探春几女围上来。


    贾蓉深呼一口气，笑道：“怎么样，为夫是不是很厉害？”


    “噗嗤！臭美。”元春白贾蓉一眼。


    “走吧，下山，这里留给贾三处理。”


    几女随着贾蓉下山，等到他们走远后，贾三这才阴沉着脸走到为首的土司面前。


    “好....好汉饶命！”


    .........


    半个时辰后，贾三带着影卫出现在贾蓉面前。


    “少爷，问出来了，此地属于大凉山土司管辖范围，这些人专门负责为土司打家劫舍，收罗年轻女子。”


    “看来想要安生过几年还真要把这些土司解决了。”


    “少爷，据我所知土司这块朝廷也没甚好办法，朝廷想要治理蜀中还真要靠这些土生土长 的土司。”


    “此事，再议，那些人处理干净了？”对土司贾蓉出京之前就有想法，无非就是“改土归流”就是怎么实施下去还要再想想。


    “哼！冲撞了夫人，岂能活？算他们命不好。”


    “贾三，以后记得事情做干净点，类似的事本少爷不想看到第二次。”


    “是！”


    .......

 第236章 抵达成都府

    三日后。


    成都府，郫县。


    贾蓉带领的队伍到达成都府境内。


    大夏朝的成都府下辖成都、华阳、温江、双流、郫县、新繁、汉州、彭西县等共计十六个州县，统辖了成都平原广袤的土地。


    而贾蓉出仕首站即是成都知府，虽比不上江南等地的州府，但起点已经相当高了，如非雍乾帝看重不可能把西南重镇交给他，要知道多少士子穷尽一生做高不过做个县令。


    队伍走在成都平原上，贾蓉远远就看到前面有不少人在恭候，人群中最为显眼的是十几位身穿官服的人影。


    不用问就是成都府16个州县的大小官员。


    成都知府也算的上封疆大吏了，更何况新任的成都知府贾蓉名声在外，成都虽地处西南腹地，但朝廷往来的信息并不闭塞，贾蓉何许人也这些人早就调查清楚了。


    大夏虽然在西南实施土人自治，但一州一县的长官还是朝廷派出的官员担任。


    这些人对于贾蓉到来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当然要前来迎接。


    “下官华阳知县，拜见知府大人！”


    “下官崇州知州，拜见知府大人！”


    “下官郫县知县，拜见知府大人！”


    “下官彭州知州......\\\"


    贾蓉的队伍刚靠近，成都府的一群官老爷就已经上前恭迎，阵仗很大。


    贾蓉淡漠的看了一眼并未说话，在贾二把成都府的情况汇总给他前，对这些人他一概不予理会，作为知府的他有这权力。


    为首的成都知县迎上来陪笑道。


    “今日天时已晚，下官已经将府衙收拾好，知府大人可直接入住，下官让教坊司准备好了歌舞，晚上替知府大人接风洗尘。”


    “有劳知县，各位本官舟车劳顿，这接风洗尘就免了，明日我在府衙静候诸位。”开玩笑刚到任就给安排教坊司，他要是答应了，后面马车里几位可不是吃素的，非把他榨干净不可。


    看了看人群中多日不见的贾二，贾蓉微微一笑，“贾二，前面带路。”


    .....


    郫县官道上，一群成都官员面面相觑。望着远去的几辆马车，不禁皱起眉头。


    “周大人，莫不是咱们安排的不好？”


    成都知县看上去五十上下年纪，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去教坊司，满脸愁容的跟边上的一位周姓官员嘀咕。新任知府不甩他可不是件好事啊，成都府的府衙就建在他成都县。


    “哼！到底年轻，我等舟车劳顿前来迎接，居然不领情。”


    又一人忍不住出声，此人是华阳知县，更是成都本地大家族出身，有底气抱怨。


    其余十几位官员倒是没表达什么意见。


    “哎，都散了吧，刚才不是说明日召见么？大家准备好，本官得更上去安置新任知府大人。”


    等到成都县坐着轿子跟上前去。


    华阳知县冷哼一声，“马屁精。”


    “嘿嘿，张大人消消火，毕竟是京里来的大人物，贾家那可是大家族，自然看不上咱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官。”


    这位出声的官员话里有话，明显在拱火。


    华阳知县冷冷撇他一眼，一甩衣袖，“告辞！”


    随着华阳知县离开，其余人皆或骑马或坐轿离开，当然不是返回各自州县，而是统一往成都县而去，明日贾蓉要见他们，显然今日回州县不大可能。


    ......


    “夫君，你方才怎么不和他们下马认识一番。”


    马车内探春掀开车帘奇怪的问，毕竟才刚到就不给属地官员面子不是件好事，若是心生怨气对贾蓉是不利的。


    “娘子你不懂，这些人里面我一个不认识索性不如先不认识，给个下马威先，回头等为夫弄清楚情况再说。更何况，为夫不给他们面子又能怎样，这些人的升迁从今日起都掌握在为夫手里。”


    探春抿嘴轻笑，“夫君真霸道。”


    贾蓉耸耸肩满不在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


    大夏的成都府自然没有后世成都大都市的繁华，不过也算是一座大城池了。成都府县衙坐落在浣花溪边上，浣花溪在后世可是相当出名的，着名的杜甫草堂就在边上，然而大夏朝史书上可没有杜甫，更没有杜甫草堂，至于大文豪苏轼也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作为成都知府贾蓉理所当然的居住进府衙，府衙虽比不上贾府，但胜在精致。


    “娘子，回头咱们在外面购置一处宅院搬出去住。”贾蓉打量一番府衙不是很喜欢，再说办公的地方和住的地方在一处贾蓉觉得膈应。


    “咳咳，少爷，咱们家在成都府有宅子。”贾二不好意思的说。


    “恩？”


    “少爷，忘了青竹奶奶购置了在各地购置了不少房产？”贾二看看探春、元春等人道。


    “额？所以成都府也买了？”贾蓉难以置信。


    贾二点头确认。


    贾蓉无语，这败家娘们手头有闲钱就喜欢到处买宅子，隔着几千里地竟然不声不响的买了宅子。


    “那你还把本少爷往府衙带？”贾蓉没好气道。

 第237章 尤青竹产女

    京城，尤青竹等人居住的宅院，仿佛印证贾蓉心中所想。


    此时的外宅聚满了人，除了李师师，、秦可卿、银蝶、宝珠、苏小婉等人之外，贾敬、林黛玉、史湘云皆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急地盯着尤青竹的房间里面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奶奶，再用点力啊！孩子就快出来了。\\\"


    卧室内稳婆大声喊着！


    躺在床上的尤青竹两手使劲的抓住挂在床上的白带，如白藕一般的手臂青筋暴起，脸颊上的汗水早已打湿了头发。


    \\\"奶奶，孩儿的头已经出来了，深呼吸，再用力。\\\"稳婆死死盯着铺盖下面的位置，一个劲给尤青竹打气。


    床上的尤青竹，不停的深呼吸，仿佛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啊！贾蓉你个挨千刀的老娘我不生了！\\\"


    \\\"出来了，出来了！\\\"在尤青竹用尽全部力气喊出来后，稳婆惊喜道。


    而尤青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晕了过去，怪胎这么久她终于解脱了。


    伴随着一声婴儿啼叫，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松一口气。随后露出喜悦的笑声。


    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稳婆兴奋的走出来道:\\\"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呀！是一位小姐，贾哥哥有后了。\\\"苏小婉高兴的大喊出来。


    史湘云和林黛玉下意识松一口气，虽说都是夫君的孩子，但她们都希望能为贾蓉诞下第一个儿子。


    贾敬乐呵呵直笑，天爷，贾家第六代终于降世，虽说孩子的生母身份比较敏感，但终究是贾家的血脉啊！严格意义上说是宁国府的血脉。


    贾敬对这个孩子是极为看中的，不然也不会在得知尤青竹怀孕后，就把影卫的贾大派到外宅保护，更不会今日亲自前来。


    \\\"哈哈哈，焦大哥，回头记得给那臭小子写信，告诉他他当爹了，今晚咱老兄弟喝一杯。\\\"


    贾赦大笑着对同样兴奋的焦大说！


    \\\"唉！臭小子不容易啊！\\\"焦大仿佛看到当初被他调侃无能时贾蓉的表情。


    \\\"稳婆，我们可以进去么？\\\"李师师和秦可卿比较关心尤青竹的状态。


    \\\"可以，可以，奶奶体力透支睡过去了，一会就会醒！\\\"


    贾敬闻言有些心急，卧室他是进不去的，可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见见玄孙女，不然他都不想回宁国府。


    \\\"咳咳，乖孙媳，可不可以把孩儿抱出来给老夫瞧瞧？\\\"贾敬直接对李师师道，史湘云和林黛玉本身就有孕不方便，他还没急糊涂。


    李师师听贾敬叫她怪孙媳，羞涩不已，她还是第一次见着贾蓉的祖父。


    忍着羞意点头，轻声道:\\\"祖父稍等，我这就去。\\\"


    说完急匆匆的跟着众人进去房间，不一会儿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出来。


    贾敬急切的走上前去看，焦大也跟着凑上去。


    李师师看着手里的孩儿笑道:\\\"祖父，孩儿和夫君的眉眼很像，将来定是个美人坯子。\\\"


    贾敬不住的点头，的确和贾蓉小时候很像！


    看过一阵后，贾敬才意犹未尽的让李师师把孩子抱进去，担心着凉。


    \\\"乖孙媳老夫回去了！你们照顾好尤小娃，告诉她，她是我们贾家的功臣！\\\"


    李师师笑盈盈的点头，然后抱着孩子进房间。


    \\\"呀！师师姐姐方才我还没看够呢！你就抱走了！\\\"苏小婉凑到李师师跟前。


    \\\"咦，怎么这么丑！\\\"


    秦可卿走过来好笑的敲敲她的头，\\\"小婉，才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日长开就好了，孩儿五官很清秀呢！才不丑。\\\"


    史湘云和林黛玉坐在尤青竹床边看着尤青竹。


    \\\"林姐姐，你说日后咱们生孩子会不会和青竹姐姐一样很疼啊？\\\"


    史湘云想想之前外面听见的声音有些发怵。


    林黛玉翻个白眼！\\\"云儿，怕了？\\\"


    \\\"才不怕呢！哼林姐姐，我肚子里的孩儿一定是男娃儿。\\\"


    \\\"切，夫君喜欢女娃儿！\\\"


    \\\"才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呢！\\\"


    \\\"云姐姐…………\\\"


    \\\"呀！青竹你醒了？怎么样？\\\"


    林黛玉和史湘云说着话，尤青竹醒将过来。


    \\\"有些累，孩儿呢？\\\"


    \\\"在这里呢！\\\"李师师也听到尤青竹的声音，赶忙将孩子放到尤青竹身边。


    \\\"姐姐，是个女儿。\\\"


    \\\"嗯！\\\"尤青竹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女儿，她终于给夫君生下孩儿了，男孩女孩都好，夫君不会亏待她们的孩子。


    \\\"姐姐，夫君出京前可给孩子取名了？\\\"秦可卿不无羡慕的问，她和贾蓉的次数也不少就是一直没怀上。


    “贾箐！”尤青竹幸福喃喃，关于孩子的名字，夫君想了很久最终定了一个“箐”字，夫君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两人共同的结晶，所以取名贾箐。


    “嘻嘻，青竹姐，贾哥哥很爱你呢！”苏小婉不无羡慕道。


    尤青竹轻笑，夫君的确对她与别个不同。


    “有劳两位姐姐了。”注意到史湘云和林黛玉勉强的笑容，过来人的尤青竹怎会不知小女孩的心思？


    史湘云道：“快别这么说，夫君离京前再三吩咐要照看好姐姐，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等回去后我就让人给成都府报喜。”


    .....


    “贾二，照你打听的说法，目前成都府乃至整个四川土司势力盖过了朝廷？有尾大不掉的意思？”


    成都府，贾蓉新居内，贾二汇报着最近打听到的消息。


    “少爷，也不是说尾大不掉，这些个土司却不做违反朝廷意志的事情，只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内作威作福，朝廷每年的赋税都足额上交。”


    贾蓉无语，就这种人最难弄，抓不到把柄，俨然是个土皇帝。


    “说说成都府的情况！”


    “少爷，成都府稍微好一些，毕竟历朝历代的首府之地，朝廷都很重视，今儿去迎接少爷的官员中，大部分都是在朝廷没有背景被发配过来的，这些人里面只有华阳知县张大人需要注意下，此人是成都府本地人，在华阳做了十年知县根基深厚。”


    “此人官声如何？”


    “一般，他治下崇尚严刑峻法，百姓多有诟病。”


    “你觉得这些人里面哪些是可以拉拢，哪些需要打压？”


    “咳咳，少爷你要不要这么直接。”贾二没跟上贾蓉得思维。


    “有问题么？”贾蓉撇他一眼，自己刚来当然要扶起一批打压一批了。


    “怎么说呢！大部分官员都还行，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若说打压得话当是彭州知州，温江知县，崇州知县，华阳知县，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土司们有利益牵连，藏污纳垢。


    ”嗯！驻军有了解过么？”


    贾蓉不仅是成都府的最高行政长官，还是军事长官。


    贾二轻笑，“说起驻军，也算是个好消息，少爷成都府的驻军刚从西北轮换过来，其中就有王五校尉和老六校尉。”


    “哦？”贾蓉有些意外！这调动的背后有什么意思？


    “那明日你去军营把王五和老刘叫过来，确实是个好消息，自己人用起来顺手些。”


    “对了，少爷你抽空还需拜访下四川总督岳钟大人，他是你的上司。”


    贾蓉翻个白眼，“用不着你提醒。”


    贾敬为何让他来成都府这个岳钟很重要，他是宁国府旧下，只是这些年不常走动，有这份关系在贾敬才放心让贾蓉远赴蜀中。


    不得不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政治资源这东西很重要。


    “胖子，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


    和贾二谈完，贾蓉看向一边早已昏昏欲睡的苏洵。


    “啊切！先了解苏家在西南的情况吧！你不是要推广什么麻将么！我打算在成都府开几个麻将馆试试，还有那个玻璃，等熟悉之后就开始着手，我这边你不用管有你的企划书在，按部就班做就行了，倘若遇到麻烦再寻你。”


    ”麻将馆倒不急于一时，玻璃需要尽快落地，这是我在成都府的第一个政绩，以玻璃产业带动成都府的经济。”


    苏胖子点点头，“要我说你别当官了，咱们兄弟俩合伙，大夏有多少银子咱们赚多少。”


    贾蓉：......我能有你这么潇洒？


    “少爷，该用饭了。”事情谈的差不多时，鸳鸯走进来道。


    ......

 第238章 会见

    新居由于时间比较仓促，还有很多需要整理的地方，这些事情理所当然的让探春接管起来，元春虽然当过贵妃但是缺少管家经验。


    吃过一顿简单的晚饭后，所有人都早早回屋休息，一个多月的路程即便走得慢但对体力的消耗还是不小，到达成都府乍一松懈下来都觉得身体乏累。


    贾蓉晚上留宿在探春房内，期间的睡前运动不多赘述。


    第二日，贾蓉早早起床带着贾二往成都府衙而去，按照安排他要在衙门接见各级官员。


    大夏知府是一府的最高长官，总领府辖下的各县，凡是国家政令下达，治理百姓，审觉讼案，考核官吏，征收赋税等都由知府执掌，所以是一件非常劳累的差事。


    当然了这些事情不可能由贾蓉去做，知府衙门下设有各级官员负责执行。


    贾蓉今日要做的就是先见见自己未来的下属。


    等贾蓉到达成都府衙门的时候，衙门大堂内已经聚满了成都府各级大小官吏。


    今天是新官上任的日子，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个人精一样的人物不会在这方面给贾蓉抓到把柄。


    而贾蓉也身穿大夏官服，拜他常年练武的缘故，倒显得英姿勃发，只不过在一屋子都比他大的官员面前略显年轻。


    ......


    \\\"今儿个把大家聚起来不为别的，就认识认识，本官承蒙陛下看重，授予重任！这次任命对本官既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份挑战，今天见到各位我只讲一个层面的意思，坚持三个至上，这就是稳定至上，民生至上，朝廷至上。


    怎么理解呢?来之前就有人和本官说西南不稳，为何不稳？因为土司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所以本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先让成都府稳下来。


    从前朝到当今，改土归流为何一直没有实施下去？这是本官的第一个问题。何为民生至上？都说成都府天府之国，富庶，本官以为不然，离京前我从户部调取开国以来成都府的赋税记录，说实话天府之国的美誉言过其实，因此本官任上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发展经济，让老百姓手里有钱，朝廷收的上赋税。


    何为朝廷至上？咱们都是大夏的官，就要为陛下牧守一方。为了这三个至上，我不听大话，空话，套话，要的就是成都府发展，坦白的说，只要有利于成都府发展和稳定，本官会穷尽一切办法和手段。\\\"


    站在成都府衙门大堂，贾蓉对底下的官员说道。


    贾蓉的表态发言很短，但下面的官员听了却发愣，因为这番话他们都听懂了。


    新来的知府大人要推行改土归流，还要发展经济？


    大家面面相觑，第一次有官员说要发展经济，以往官员治理地方不过维护一方稳定，至于赋税那不是看天收么？


    新来的知府大人不简单啊！所有的官员都不得不慎重对待，基于贾蓉之前的履历，他们可不至于把他方才的话当作大放厥词之言。


    贾蓉说完这段话没有继续往下，而是看着所有人。


    底下一个个官员视线遇上贾蓉，都不自觉躲开。


    “知府大人，下官有话要说。”


    说话的人是华阳知县。“


    ”张大人有话请讲。“贾蓉微笑道.


    而华阳知县听了贾蓉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他不记得有介绍过自己，但贾蓉却能知道他是华阳知县，不简单啊！


    ”敢问大人，如何推行改土归流？正如大人所说前朝伊始就有改土归流，但至本朝收效甚微，朝廷还是必须依靠土司治理地方，依下官看还是慎重为妙。”


    贾蓉轻笑，看来贾二的情报没错，这个华阳知县和土司必有利益牵扯，他没有接话反而看着其他人问道：“诸位对改土归流有何看法，大家可畅所欲言。”


    “大人，下官乃成都知县，下官以为改土归流势在必行。”


    “周大人，你成都县内没有土司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彭州光土司就不下一手之数，哼，改土归流必生事端，到时候我等如何向朝廷交代？”


    “正是，我郫县境内也有土司，不是我等不作为，而是成都府民族混乱不得不依靠这些土司。”


    ......


    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贾蓉也看出来支持施行改土归流的官员不多，仅成都县周边几县的官员赞成，和贾二呈送上来情报差不多。


    “成都将军何在？”


    贾蓉等这些人说完才道。


    “末将在！”


    成都将军是成都府大夏驻军的首脑，贾蓉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从贾二的情报上说现任成都将军姓史，乃老保龄侯的下属出身。


    “史将军，成都府现有朝廷驻军多少？”


    “回姑...额贾大人，成都府现有驻军两万余。”史将军有点激动差点叫错喊成姑爷。


    贾蓉很欣慰的忽视掉史将军的小错误，“本官持有朝廷的军令，这两万余驻军可听某指挥。”


    “回大人，自然，臣月前已接到兵部王大人手令，成都府一切兵员皆听大人节制，一万以下的调军不用过兵部。”


    嗬！王子腾。


    贾蓉和史将军的几句对话看似简单，实则是说给一众县官州官听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时间整个大堂噤若寒蝉。


    成都知府同时掌管军政是惯例，可是历任知府可以调动的驻军不过三千余，现在这位新上任的知府一下子可以全部调动两万余驻军，除却表面意思背后的含意更恐怖，贾蓉在朝廷有人支持啊！不然谁敢把两万士兵直接给他节制，再一细想背后的人很可能是雍乾帝，陛下要施行改土归流？


    所有人几乎同时想清楚里面的关节。


    “改土归流一事势在必行，本官没有多少时间耗，不管什么原因，月内必须把政令传达到成都府各地土司手里，要么直接交出权力，要么本官采用军事手段了，说起来凉州一役之后还真有点手痒。明日知府衙门会将雍乾五年朝廷下发的民族平等政令重新下发给各县，务必使县内百姓知晓。”


    成都知县听的心惊，这位贾大人手段了得啊！


    民族平等的政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贾蓉在这时候重新拿出来说，是想安抚土司治下的百姓，成都府目前的税收汉人和土人还是不一样的，为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原先的成都知府忌惮土司势力，压根没有实行下去。


    “嘿嘿，末将早就听闻大人在漠南、凉州的事迹，羡慕的很啊！如今能和大人一起攻打土司，牵马都乐意。”


    史将军很配合地附和贾蓉的话。


    贾蓉乐了，到底是自己人。


    大堂内所有官员直接无语，这新任知府是个激进派。


    “贾大人，既如此我等无异议，只是总督大人那边？”有一个知县说道，意思是你昨天才到成都府，今天就威逼利诱大伙施行改土归流，有问过总督么？他才是四川最高行政长官。


    “总督那边明日本官拜见自会告知，诸位做好分内之事即可，本官接下来一个月会到各县微服私访，可不希望听到今日所下达之政令没有施行。”


    .......

 第239章 新官上任

    见过这些成都府下辖的官员之后，贾蓉并没有留饭的意思！他第一天上任可没有心思和这些官员搞个宴席什么。


    在约定了改土归流成功之日同时举办庆功宴和接风宴之后，贾蓉就遣散了众人，独留史将军说话。


    知府后衙大厅内，贾蓉和史将军分主次坐着说话。


    “姑爷，末将觉得姑爷今日行事有些操之过急。”


    是啊！任谁第一天上任就给属下下马威都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史将军金玉良言本官如何不知，只是来之前已经都了解过了，今天这一堂人要么年老得过且过之辈，要么狼子野心和土司狼狈为奸，改土归流之后下一步要动的就是这些人。”


    “姑爷心里有成算就好！总督大人那边知道姑爷来他的治下颇为高兴。”


    贾蓉一边喝茶一边笑道：“明日见面再说，另外你回去之后准备好队伍，这改土归流我看最后还是要动用武力，不然从前朝到本朝也不至于推行不下去，让他们先通知下去是让那些土司有个心理准备，告诉他们勿谓言之不预，温水煮青蛙不是本官的性格，一代人能做完的事没必要拖到下一代。”


    “姑爷是干实事的人，小姐真嫁对人了。”史将军恭维道。


    贾蓉不可置否，又道：“你治下王五、老六两名校尉乃我在漠南旧部，回去把他们调到成都府衙门听令，自己人用起来顺手些。”


    史将军点头，这事他是知道的本来就打算这样安排。


    “成都府境内除了土司作乱之外，还有什么隐患么？”贾蓉想起来剑门关的事情。


    “倒没有，偶尔土匪作乱也是那些百姓活不下去作乱罢了。”


    “成都府倒还好，四川境内土匪作乱屡见不鲜，大量土地被几个大家族把控着，百姓日子过得比较艰难。”


    贾蓉点点头，土地兼并在哪朝哪代都有，大夏立国不少时间了，改土归流之后就是摊丁入亩，这个政策不实行同样会官逼民反，一步步来吧！自己在成都府时间还长，别的地方不管，成都府治下百姓至少要能够过活。


    .......


    “史将军，今日事务还多，过几日去你的驻地。”和史将军聊了一会之后贾蓉道。


    史将军知道贾蓉是在送客，当即和贾蓉约定了时间后离开知府衙门。


    “贾二，安排一百名影卫入成都府衙门当值。”送走史将军后贾蓉吩咐道，他在衙门里还没有得用之人，只能先从影卫里面调人。


    上任第一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主要还是了解情况，等到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贾蓉对成都府衙门也了解了个大概。


    成都知府衙门其实为贾蓉的办事机构，设有府堂、经历司、照磨所和司狱司。


    府堂是知府衙门中一个综合性的办事机构，内有典史若干人。


    经历司，是知府衙门内掌管出纳文移诸事的机构，设经历1人秩正八品，知事1人轶正九品。


    照磨所，是知府衙门掌勘磨卷宗等事的机构，设照磨1人，秩从九品。


    司狱司，是知府衙门掌察理狱囚诸事的机构，设司狱1人，秩从九品。


    而在这三个主要机构之后还有吏房：掌署内考勤，乡绅、丁忧、起复，在外省做官各事；


    户房：掌户口管理，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等事；礼房：掌兴学、科举、教化、旌表、礼仪、祭祀、节庆等事；兵房：掌兵差、民壮、考武、治安等事；


    刑房：掌破案侦缉、堂事笔录、拟写案牍，管理刑狱诸事；工房：掌工程营造，修理仓库，起盖衙门等事；铺长房：掌邮传及迎送官员之事；承发房：应办各种公文信札，皆由此房挂号，又分发各房转办。


    此外，成都府还设有儒学，置教授1人，掌教育在学之士，考察生员学习、品德之优劣等，以训导佐之。医学，设正科一人，品秩未入流，为府属之医官。


    阴阳学，设正术一人，未入流，为府之阴阳官，兼辖星学。僧纲司，设都纲一人，从九品，副都纲一人，未入流，为一府管理僧人之官员。道纪司，设都纪一人，从九品；副都纪一人，未入流，为府内管理道士之官员。


    .....


    “你等各司其职就好，本官没有别的要求，不贪污、不欺民是本官的两条底线，跟着本官日后自有你们的前程，倘或被某发现你等行苟且之事，那就别怪本官不念同僚之义。”


    同样威逼利诱一番，得到衙门官吏的再三保证之后，贾蓉离开知府衙门回家。


    大夏官制一府一县最高长官拥有绝对的权力，且不说官制的好坏，对目前的贾蓉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不管在什么朝代，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力，是一件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


    倘或今日，贾蓉手上没有成都府绝对的军政权力，他也不会说话这么直接。


    成都府衙的官吏，不敢不听从贾蓉的命令，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未来三年的时间里，他们的官职升迁都由贾蓉决定。


    也只有像成都府这种远离大夏权力中心的西南地区，才会有如此情况的发生。


    放在富庶的江南地区，朝廷一定会配备，能够牵制住一把手的副官。


    这一切都归咎于大夏交通不便利以及书信传播的不便。


    一把手如果没有绝对的权力，很多事情都无从下手，特别是在有战乱发生的时候，如果事事都要请示朝廷，那么整个西南地区就无法运行。


    然而基于这种用官制度的基础就是朝廷会选派值得信任的官员。


    像贾蓉这种勋贵出生子弟往往是最佳选择。


    为什么呢？因为勋贵子弟对朝廷的忠诚度往往是最高的。


    还有一种就是皇帝的心腹，往往会被派遣到这种地方做官。


    下一阶段贾蓉的主要工作，第一是放在改土归流之上，第二就是要培植自己的属下，否则单单依靠影卫，他在成都府的治理过程中，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一切政令的保障落地实施的基础，永远都是人。


    那么如何解决人的问题？需要等到明日贾蓉和四川总督见面以后才能决定。


    ………

 第240章 改土归流

    第二日贾蓉拜访现任四川总督岳钟，双方进行了友好会谈，最终达成共识，岳钟支持贾蓉在成都府实行改土归流，支持贾蓉必要时候动用武力，并且表示趟若在成都府顺利实施了改土归流，要贾蓉总结经验推广到整个四川。


    对于岳钟无条件的支持贾蓉并不意外，土司制度从前朝到当今所有人都看到其中的弊端，不仅四川地区，在云南、贵州等地同样存在问题。


    土司制度严重削弱了中央集权，逐渐成为尾大不掉之势。


    几乎每一任云贵川地区的总督都想实行改土归流，但里面的水太深，一个弄不好激起民变容易把官途折在里面。


    所以大部分时候朝廷和土司之间只要维持在一定程度上的平衡即可！


    那么？为何岳钟支持贾蓉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下岳钟的履历，前面说到岳钟是贾府旧部其实并不全面，岳钟此人是前朝着名忠臣岳将军的后人，到了本朝岳家衰败成平民百姓，岳钟为了恢复祖上荣光，年轻时候就参军入伍，巧了入伍的军队正是贾家的势力，后来四皇子被册封雍王的时候被抽调出去成为雍王府势力。


    此人在雍王府时对雍王非常忠诚，雍王爷见他是个人才很看重，一路提拔，最终做到四川总督的位置。


    而雍王爷就是当今雍乾帝！


    因而，岳钟此人乃是雍乾帝铁杆的铁杆，被安排在四川起到镇守西南的作用。改土归流在他初为四川总督之时，雍乾帝就已经授意过必须实施，无奈到雍乾帝登基第六个念头还没有完全摊开。


    六年都没有实施，并不是说他能力不行，而是雍乾帝本身得位就存在质疑，贸然动手如果激起民变陷西南于动乱不是雍乾帝能承受的！


    原本雍乾帝登基第五年的时候岳钟打算开始推行改土归流，无奈等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西北又陷入动乱，在给雍乾帝密奏中岳钟做了可行性分析，最后和皇帝达成一致再等等。


    到了雍乾六年初，国家安定岳钟本就打算开始有动作，恰好刚要做梦贾蓉就把枕头送过来，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而且贾蓉推行改土归流和他原定的计划不谋而合，两人都是军伍出身，看问题都崇尚一力降十会，岳钟索性把成都府拿来当做试点，假如不行局势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在军中小有名气的贾蓉也是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岳钟就在想，雍乾帝派贾蓉来成都府会不会就有这个打算。


    ………


    贾蓉要么喜欢躺平，一旦动起来又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得到岳钟的支持后，贾蓉先让成都府衙门相关部门向全成都府宣传民族平等的政策，怎么宣传？


    原本成都府的官吏还打算用传统帖告示的手段，但在贾蓉听取了成都府教育部门的汇报以后，直接都否定了！


    识字率低的离谱！


    贾蓉做了两个动作，第一召集成都府域内所有读书人;第二让贾二、老六、王五带人护送这些读书人\\\"上山下乡\\\"敲锣打鼓的宣传政策！


    民族平等之策本身就是利国利民的政策，这些土司也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反对，贾蓉还想他们跳出来呢！正好找到由头。


    而驱动这些读书人放下书本的手段也很简单，凡是参加\\\"上山下乡\\\"活动的，不管你是生员还是秀才一律登记在册，什么时候参加考试什么时候加五分！就比如在县试中两人排名相同，考官在评卷时谁参加过\\\"上山下乡\\\"谁就排在前面，这个方案已经发布，成都府内的读书人不要太积极！


    还有贾蓉宣传的民族平等政策中本身就包含了各民族读书人一律享有平等参加考试，各府各县不得歧视少数民族考生一条！所以成都府境内不少非汉族读书人积极性更高！


    在这样的宣传力度下，以成都为中心，民族平等政策迅速传遍整个四川，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里面也有岳钟推波助澜，本来四川的民族平等政策宣传就是贴贴告示，但川内老百姓普遍识字律不高，读书人平时躲在家里苦读，老百姓埋头种地，信息的传达面被限制的死死的，加上土司刻意消极怠工，所以效果一般般。


    岳钟有样学样，顺势把政策切切实实在整个四川传达下去。


    这是阳谋，推行朝廷的政策，土司即使有意见也要憋着，怎么的想造反？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在确保成都府每个人都知道朝廷政策之后，贾蓉觉得时机成熟，还是由成都府衙门发文，同样的方式，把\\\"改土归流\\\"政策摆在明面上！


    主要措施有两条:


    第一:废除成都府内土司世袭制度，政策发布后限五日内到成都府衙门交出一切权利，主要是田册，民籍等以往由土司管理的事务。


    对自动交印者，酌加赏赐，考察评定后优先授予官职。对抗拒者加以惩处，没收财产，并将其迁徙到云贵川以外的省份，另给田房安排生活。


    第二:以往土司管辖的土民，在民主平等的基础上，从雍乾六年开始重新划定土地分配，重新分配土司手上的农具，并给予三年赋税减半;对土民读书人给予科举加分制，只要是土民参加成都府科举考试一律加三分，考试同等排名下优先录取。


    …………


    政策很多，不一一例举。


    成都府的\\\"改土归流\\\"政策一下，先不说成都府，整个云贵川地区炸了！


    改土归流竟有这么大的好处？


    重新分配土地？娘娘的，土人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在土司手里啊！土人给土司打工！


    三年赋税减半？民族平等下土人汉人赋税平等已经让土人老百姓欣喜不已，再来个三年减半，土人恨不得给贾蓉建\\\"长生祠\\\"！


    而对于读书人来说，民族加分政策同样让人想入非非！读书人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入仕做官？


    以往朝廷只知道说\\\"改土归流\\\"，但怎么个改法？老百姓不得而知，这回大家都知道了，合着有这么多好处？


    几乎整个云贵川地图的土司看到政策之后都面色阴沉！


    面色阴沉还是好的，成都府的土司则是瑟瑟发抖！因为他们完全被孤立了，这时候谁要不交权，恐怕就是土民造他们的反了！夺人钱财无异于夺人命啊！


    再加上贾蓉在成都府军中也搞了个\\\"上山下乡\\\"活动，把手下的士兵全都散出去\\\"巡逻\\\"，美其名曰军民一家亲，当兵吃粮就要维护一方治安。


    这个举动让土司们咬牙切齿，妈的，新来的知府不是人！他们敢保证，只要有什么非常动作，那些走在成都府山水间的大兵瞬间就会打过来！


    基于贾蓉的改土归流政策，有多少人会跟着土司闹事？


    到时候真军民一家亲，土人和当兵的一起打过来就搞笑了！


    在贾蓉一系列的动作下，成都府的土司迫于各方面纷纷来到衙门交权！交权的同时不断大骂成都府的县官、州官，平时孝敬不少，关键时候哑巴了。


    ……………

 第241章 初见成效

    其实也并不能怪到这些县官、州官，因为贾蓉的政策全部是以成都府名义下发的，不用县一级执行，从成都府调人直接下到一线！


    成都府没人？


    不好意思，贾蓉只是没有心腹而已，作为拥有岳钟支持，手握一府军政的知府大人，他最缺的就不是人。


    ………


    最终在动用武力，镇压了一小部分企图闹事的土司之后，成都府的改土归流初步取得成效。


    这里要说明下为何是\\\"企图闹事\\\"，因为贾二带领的影卫在贾蓉刚有动作之时就把成都府境内的土司严密监视了起来。


    ………


    华阳县衙！


    华阳知县张大人脸色阴沉，最近一段时间华阳县内的土司几乎天天上门，起初是求救，最后则干脆翻脸！


    \\\"大人，那些土司手里有咱们的账册啊！\\\"华阳知县的师爷担忧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新任知府手段雷霆万钧，一月余绕开华阳县直接逼迫土司交权。


    华阳知县作为本地上来的官员，和土司利益牵扯过深，倘若这些土司交权的时心生怨恨，向知府衙门检举，恐怕贾蓉下一步就是收拾他们。


    \\\"大意了，到底是朝廷派来的人，原以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但愿那些土鳖不要乱来，不然哼哼！\\\"


    师爷听了知县的话苦笑，前几日闭门不见客的时候就该知道，到现在还抱有幻想！


    \\\"要不咱们主动投诚？从他绕过咱们直接动用军队就知道他没人可用，这时候咱们站队过去应该能成？\\\"


    华阳知县闻言冷冷看一眼师爷，\\\"你怕了？\\\"


    \\\"不是怕了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哼！你秘密联络这些土司看看有多少人心里不服的，鼓动他们联合起来闹事，给他添点堵，哪有那么容易？等闹起来本官给朝里咱们那些人联络，参他一本！\\\"


    ......


    师爷听了顿时无语，就这看不清大势的人自己还要继续跟着？


    改土归流是当今圣上定下来的，没见着总督都护着他？这时候闹事人家不过费点劲平息罢了，你不说顺应时势还对着干？做官做糊涂了？真以为每年孝敬那些京官钱财就是自己人？


    …………


    总督府内！


    \\\"哈哈，蓉哥儿，没成想你有这么些手段，早知道让你早些过来，只怕川内改土归流早都完成了。\\\"


    岳钟很满意的夸奖着，他的确对贾蓉的手段叹为观止！


    贾蓉看着有些激动的老头轻笑，那些政策不过是他囫圄抄过来因地制宜的利用罢了。


    \\\"总督，不过是些小手段，一切的出发点不过\\\"民心\\\"二字！把民心握在朝廷手里，土司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


    岳钟点点头，赞叹:\\\"贾家有后啊！老国公可以放心了！成都府取得的成功经验本总督打算在川内依样画葫芦，有你之前打好的基础，相信不难！\\\"


    贾蓉摇摇头，\\\"还有很多阻碍因素，成都府底子好，所以下官开展的顺利，但川内其他地区条件艰苦，土司势力根扎的更深，蓉以为在推行之前一定要做好对土司的监控！一旦有问题及时解决，避免他们联合起来作乱！\\\"


    \\\"难得蓉哥儿想的周全。\\\"他来四川也有几年了，知道的更具体，心里多少有点数，他岳钟也不是吃素的。


    \\\"减赋税的事情蓉哥儿需得和朝廷报备。\\\"


    贾蓉三年赋税减半政策可不是他能做主的！现今好歹事情做成了，雍乾帝应该不会责怪。


    贾蓉点头，他之所以没有提前上奏就是怕夜长梦多，无奈交通实在不发达，当着成都府一众官员的面他说了改土归流，也是逼自己一把。


    \\\"下官近日收到不少土司对成都府内官员的举报，这些人利益勾连过深，下一步打算将他们拿掉，总督大人以为如何？\\\"


    岳钟看一眼贾蓉，好小子！走一步算一步，改土归流还没结束就在算计这些官员！


    大夏官场中排除异己是件正常的事情，有些事情要做就得是自己人，岳钟并不反对。


    \\\"你看着办吧！本总督无意见，然，你把这些人都撤掉，到哪去找人替代？\\\"


    先不说贾蓉要拿掉一些官员，单单成都府空缺出来的土司还如何？


    贾蓉勾起嘴角:\\\"总督不知？一方面春闱将至，另一方面大人不是要用蓉的法子推行改土归流么？下官的意思向朝廷奏请四川独开一场童子试，乡试！选一些人的同时，也可向土人士子证明官府言出必行。\\\"


    好家伙！


    岳钟听了极是无语，你都把事情算到了，想想马上要到的春闱，岳钟已经开始计算整个四川需要多少知县，因为成都府都有官员和土司勾结，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


    \\\"本官今日就写奏折！一方面让陛下恩准今年春闱多选中一些进士，不然不够用！另一方面同意四川加试！\\\"谈到正事岳钟一向有决断。


    随后笑道:\\\"蓉哥儿，你这一折腾不说春闱有多少读书人承你的恩，但四川的加试一项，川内士子都要对你感恩戴德啊！\\\"


    岳钟的话说的没错，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向往中状元的，现在有这么个能做官的机会摆在眼前，哪怕只是一个没有品级小吏多少人抢破头的往前冲。


    岳钟说的这些贾蓉倒是没考虑，他想的就是把有问题的官员换掉，因为这涉及他到下一步成都府的治理。


    \\\"都是总督英明！\\\"贾蓉打个哈哈！


    岳钟哈哈大笑，的确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贾蓉在他的治下，改土归流真取得成功，他岳钟的功劳跑不了！


    感叹贾蓉真是一员福将，他和王子腾同殿为臣，人家凭着漠南之功都官至兵部尚书了！要知道一切的源头都在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贾家子？原以为他行军打仗有些手段，没想到在政务上也有丘壑。


    想到这些，岳钟看贾蓉的脸色越发慈祥，官么！谁会嫌大。


    \\\"蓉哥儿，你回去整理一份改土归流的详细章程，本总督打算在一月内完成改土归流，另外可能会调动成都府的驻军先给你说下！等到川内改土归流完成，本官会将你总结的经验呈送陛下，凭着这件本官保你官升一级。\\\"岳钟心里火热。


    贾蓉翻个白眼，是他的跑不了。


    接下来他要考虑的是肃清成都府官场，发展经济、教育各方面！现在一想到成都府的文盲率他就头疼，而一切的源头又都是钱。


    扯远了！


    总之，成都府以后是他的基本盘，谁有心思升官，他还年轻升官太快不是好事。


    \\\"叔伯！成都府是蓉的基本盘，短期内还不想离开，到时还请叔伯转圜。\\\"贾蓉站起身抱拳严肃道，岳钟在他的升迁上有话语权？


    岳钟一愣，想起贾敬前些时候来信！知道贾蓉来成都府的目的。


    倒是他操之过急了，这小子胡子都没一点。


    ………


    半晌，岳钟说道。


    \\\"蓉哥儿，叔伯家还有一个孙女，年方十六，肤白貌美，要不认识认识？\\\"


    贾蓉:………


    你妹哦！

 第242章 雍乾帝的反应

    正当\\\"改土归流\\\"在整个四川境内如火如荼开展的时候，大夏朝将要迎来雍乾六年的春闱。


    不管在哪个朝代一个国家发展的首要是人才，放在大夏就是每次科举考试选出来的童生、秀才、举人、进士，这些人保证着庞大的国家机构运转。


    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底层百姓想要改变阶级命运，读书是唯一的选择！如贾蓉这种本身就是勋贵凭着偶然的功勋直接入仕的只能在顶层圈子能看到。


    公平？不好意思，国家已经给了公平的上升途径，想要吃皇粮就得按国家规矩办事，阶级特权首先你们要处在特定阶级。


    雍乾六年春闱隶属于大夏最高级别的科举考试，毫无疑问汇聚了天下人的目光，这是一场盛宴，一场\\\"鲤鱼跃龙门\\\"的盛宴，整个京都因为春闱格外热闹，恍惚间京城的天空都弥漫着一股文气，一股由大夏读书尖子带来的气息。


    此次会试的大总裁是由雍乾五年末才将任命的内阁首辅夏言担任！


    作为雍乾帝在位时期国家趋于稳定时候选出来的第二位内阁首辅，让他直接担任会试大总裁意味十分明显，雍乾帝想要加强内阁的权力。


    以往张廷担任内阁首辅期间，内阁的主要职责还是给皇帝充当顾问的作用，内阁的权力并不大，当然内阁首辅的权力很大，因为他们能够左右皇帝的意见。


    或许雍乾帝持政五年劳累的缘故，六年始雍乾帝只在国家重大决策的奏本上做批复，其余不复杂的事情均以内阁处理意见下发地方。


    雍乾帝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但内阁的权力确实越来越重。


    ………


    皇宫勤政殿内！


    雍乾帝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奏本，由于权力下放的缘故，以往堆山码海的龙案倒空旷了不少。


    勤政殿的侧殿内阁三首辅正兢兢业业的翻看奏折，并时不时提笔给出意见。


    雍乾帝放下手里的奏折对站在身边的太监道:\\\"戴荃，把夏大人叫过来！\\\"


    戴荃闻言躬身退下御阶进去侧殿，少许夏言从侧殿出来。


    雍乾帝见着夏言手里拿起方才看的奏本递给戴荃，示意他给夏言。


    \\\"岳钟又来了密奏，四川境内改土归流将要进入收尾阶段，虽发生几起小规模土司闹事，但于大局影响不大！\\\"


    雍乾帝心情不错，语气轻快，家国天下，他心里装着大夏每一寸土地，西南的土司一直是他的心病，这些个土司虽然不造反，但就像一块牛皮藓附着在大夏的西南，作威作福。


    夏言接过戴荃手里的奏折打开，给皇帝的密奏一般是不经过内阁的，只有皇帝授意内阁才可以看到密奏。


    雍乾帝也不着急，见夏言一丝不苟的看奏折，更加满意！夏言和张廷虽处事风格上有不同，但对每件事情的态度都很谨慎。


    \\\"谨慎\\\"二字在国家权力中枢尤为重要，毕竟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巨大。


    内阁会没有四川改土归流的奏折么？肯定有，而且更为详细！夏言一边看奏折一边心里好笑！这道密奏无疑是岳钟和雍乾帝日常的\\\"情感互动\\\"，但雍乾帝让他看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心里琢磨。


    半晌，夏言合上奏折重新递还给戴荃。


    \\\"陛下，此次四川改土归流实施的极为顺利，臣以为应当着令云贵总督依四川经验实施，务必于年内完成改土归流。\\\"


    雍乾帝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他让夏言看密奏的目的之一。


    \\\"前几次岳钟的奏折都提到要朝廷加派官员到四川任职，也奏请在川内科举加试，可见人才匮乏之大。\\\"


    夏言笑道:\\\"以往云贵川皆赖土司治土，朝廷改土归流实施下去必然会有大量空缺。\\\"


    雍乾帝笑意更盛，云贵川，夏言有大局观！


    \\\"朕的意思，批准岳钟所奏请的川内加试一项，另着吏部提前开始对云、贵、川三地官员的大考，根据各省总督呈送上来的名单进行晋升或罢黜。\\\"


    夏言闻言，看向雍乾帝，原来皇帝的目的在这，让吏部开始考核一方面能够调动将要实施改土归流的云南、贵州官员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也能够对已经实施改土归流的四川进行补缺，岳钟奏呈的奏折里面可是有提到部分官员和土司勾连过甚一条。


    念及此夏言躬身道:\\\"陛下圣明！\\\"


    雍乾帝莞尔，这个夏言很少拍他马屁。


    \\\"夏爱卿，你这个会试大总裁可要好好为西南选出一批能臣干吏！\\\"


    领导说这句话该怎么接？


    \\\"既如此，陛下臣有奏请！\\\"夏言道。


    \\\"哦？夏爱卿直说！\\\"


    \\\"臣以为，此次会试策论一题不若改成:改土归流之后西南如何治理？\\\"


    临考改题？


    雍乾帝闻言沉思，会试题目临时改动可是大事！可自己才说了要为西南选一批能臣干吏。


    思虑片刻，雍乾帝笑道:\\\"准卿所奏！\\\"


    一般策论的命题都是结合朝廷当前的政事，有向天下仕子问策之意，也有看看这些读书人是不是死读书的意思。


    西南改土归流固然重要，但大夏不仅仅只有西南，把改土归流后的治理放到会试题目里可见重视程度，也借此表明朝廷推行改土归流的决心。


    无疑贾蓉这个成都知府也要在会试中出出风头，目前的局面是从成都府开始的。


    论理，君臣奏对到此应该结束，但夏言又躬身启奏道:\\\"陛下，老臣想把成都知府贾蓉调回京城任职，从改土归流一系列举措看，此人应在朝廷中枢，不该放在地方任职。\\\"


    雍乾帝笑了，夏言这是起了爱才之心！让贾蓉回京的想法他也有过，年轻人又一次给他惊喜，那些奏报上来推行改土归流的政策，有些他都佩服贾蓉的脑袋怎么长得，是个能干事的人。


    不过还是急不来，玉不琢不成器。


    \\\"夏爱卿，此子还不到二十！不急。\\\"


    夏言苦笑，年龄么？朝廷中有多少年龄大的老臣，前朝又有多少大臣，可是改土归流不也是一直推行不下去么？正想开口争取一番就听雍乾帝又道:\\\"夏爱卿，此人日后朕有重用，放在地方历练比召回京城更合适。\\\"


    夏言还能说什么？反正简在帝心就是了咯！他都习惯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躬身退回侧殿。


    \\\"戴荃，着内务府给宁国府史氏、林氏按例赏赐些东西！\\\"


    \\\"遵旨！\\\"


    \\\"还有命东厂密切注意太子、四皇子、八皇子的动向…………\\\"

 第243章 贾蓉的危机

    近两年京城上层圈中有一个奇怪现象，作为开国一门两国公的贾家似乎有意在和一众京中勋贵保持距离。


    这种现象最先被同处\\\"四王八公\\\"集团的勋贵们发现！


    在以往，贾家都是主动往这个集团靠近，几乎所有关于四王八公的喜事、丧事贾家都积极参与，但自从雍乾四年开始转变了。


    贾家和四王八公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不主动触及其他圈子，仿佛下定决心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许多不知情人士把这一现象归结为近两年发生在贾家身上的祸事，前有贾赦私交外官、卖官鬻爵，后有元妃被天子舍弃送往异族和亲。尽管后有贾家贾蓉力挽狂澜，但所有人都认为贾家已经衰败，仅靠一个西南偏远之地的知府已经不足以跻身上层圈子，所以贾家的选择在情理之中！


    当然这只是旁人的看法，四王八公集团一部分尚有权力的家族都体会到，贾家是在故意淡出这个圈子。


    对此有些人嗤之以鼻，你贾家没了元妃撑着衰败已成既定事实，这时候还故意疏远我们？嫌死的不够快？


    唯有北静王知道贾家是在倒向雍乾帝，因为贾家掌权人发生了变化，以往贾政、贾赦、贾珍掌家时紧紧依靠他北静王，然而现在风向变了，贾家除了年节上例行的拜访问候，再也不主动登他北静王府的大门。


    随着贾蓉逐渐露出头角，贾敬回归，可以说整个宁国府已经彻底倒向皇帝，贾敬何许人北静王是知道的。宁国府倒戈荣国府自然跟从，贾政贾赦之流哪有能力掌管荣国府？


    贾家的转变，北静王心态也开始发生转变，从心底他是觉得贾家就是他的势力，虽然贾家几个当主人的不管用，但围绕在贾家身边一些潜在资源关键时候会起到作用！


    贾家倒向皇帝无疑是一种背叛，所以北静王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把贾家或者说是贾敬、贾蓉打趴下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来的很快。


    最近北静王发现一个给贾蓉添堵的机会，他散出去的人发现宁国府管家焦大经常去一个地方！高频来往的地方当然引起他的注意，让人细查之下他笑了。


    有意思，嫡子和继母苟且生女！而且是一个已经对外宣布死亡的女人，他不相信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不会不引起轩然大波，那些个御史言官的笔可不是吃素的！


    有些事情不放在明面上来还好，一旦公之于众就不一样了，仅这件事就足以把贾蓉钉在耻辱柱上。


    \\\"长史官，秘密联络咱们的人，明日早朝弹劾贾蓉，我看这次皇兄还怎么回护，人啊！有把柄就好，既然选择背叛就要有做叛徒的觉悟。\\\"


    ………


    宁荣街宁国府。


    由于贾蓉在四川推行改土归流的政绩，雍乾帝命内务府送来不少赏赐。


    因着这次赏赐，贾母等人都高兴的聚在宁国府大厅说笑。


    \\\"蓉哥儿就是个不省心的，才到成都府多长时间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以往看着他惫懒的性子，没成想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贾母坐在主位笑盈盈的数落。


    贾政乐呵呵在一边发笑，对贾蓉不能再满意，他在工部当值，四川的消息传来那些个同僚每日都会说上几句贾家出了麒麟子恭维的话！


    \\\"母亲，蓉哥儿只对平常事惫懒，你看他以往要读书就中举人，在漠南、凉州办那些事都是老谋深算，儿子不及也！\\\"


    贾母少有的翻个白眼，\\\"你要能为，岂能还在个小小工部打转？\\\"


    被自家母亲当众调侃，贾政老脸微红。眼神扫视一些偷笑的小辈很无语，母亲一向注意维护他的威严，只在他教训宝玉时落他面子，今日怕是高兴过了头。


    贾母却不管，看着贾敬问:\\\"蓉哥儿立了功，陛下会不会调他回京？\\\"


    一众人听了贾母问话皆看向贾敬。


    \\\"婶子，陛下给了赏赐就说明暂时不会调他回京，再说他才外任几日？\\\"


    关于贾蓉的问题他早就和雍乾帝有过定论。


    \\\"哎！你们男儿家的事我老婆子也不过问。”


    .....


    晚间，雍乾帝在勤政殿批阅奏折，戴荃走进来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嗯？有意思。”雍乾帝轻笑，看来起作用了。


    “陛下，应如何处置？要是上了朝堂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急，有人比咱们着急，且看看再说，这时候强压下去起不到最好的效果，呵！这小子还是嫩了些！”雍乾帝淡然道，随后又有些愠怒，他白日才赏赐了贾家，北静王就急不可耐的打他的脸，其心可诛啊！惯会做些小动作恶心人。


    ......


    宁国府，贾敬院内。


    戴荃都知道的事，作为锦衣卫幕后大佬的贾敬自然也知道。


    万万没想到是北静王先动手，而且出手就是杀招。原本听过贾蓉的政治打算贾敬并无异议，疏远四王八公集团对贾家有利。


    而现在，无奈自家孙子屁股不干净被人抓了把柄。


    ”天子恐怕已经知晓此事。”锦衣卫指挥使牟斌面色沉重的坐在贾敬边上。


    先前听下人来报，牟斌着实震惊一把，不得不感叹贵圈真乱，京中贵族间的蝇营狗苟他在上位锦衣卫指挥使之初还挺感兴趣，后来随着同类事情增多也就见怪不怪！


    “呵！劣货，你装什么装，恐怕陛下早两年就知道了吧？而且老夫肯定是你亲自把情报送到陛下御案。”


    贾敬狠狠撇一眼牟斌。


    牟斌见装不下去，笑呵呵道：“这不也是职责所在，那时陛下听后也没动怒，不过大人，这事情要是被那些御史放到朝堂上，小蓉大人有麻烦了。”


    贾敬手指不断敲击桌面，真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早先发现的时候就该做干净些，如今尤青竹为贾家生女断不可能把她交出去，不然那小子会闹翻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孙子对尤氏的感情可比别个多。


    他在想到底是要把事情压下去还是借此事给孙子一个教训，别一天到晚净做些拉屎不擦屁股的事。


    “牟斌此事倘若不管，会到何总程度？”


    牟斌怪异，不管？


    “大人，若不管任由北静王把罪名坐实了，按大夏律小蓉大人和尤夫人通奸罪杖八十，这杖责倒可以操作，然小蓉大人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陛下估计会迫于压力剥夺了小蓉大人的官职，还有珍大爷那边如何交代.....?”


    牟斌没有继续往下说，贾珍得知原本死去的妻子被自家儿子霸占且还生了子嗣会是什么反应？牟斌实在不敢想象，按理京里贵族间这样的事多不胜数，可摆在台面上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办法在保住尤小娃的前提下让那小子长个记性？”


    牟斌苦笑，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尤青竹杀了，来个死无对证，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还想着调教孙子。


    “大人该做决断了，一晚上还有可操作的时间。”


    “动用锦衣卫的力量给尤小娃弄一个另外的身份，就秦业的外侄女吧，和秦娃娃是表姐妹，锦衣卫的情报档案再改掉，只要陛下不深究就无碍，这件事早两年就该做，大意了！”


    “就做这些？”牟斌难以置信，改个身份就能糊弄过那些个御史？


    “还要做哪些？真把老夫惹急了老夫也找人弹劾，大不了大家都不过了。”


    牟斌：....


    你是特务头子你厉害。

 第244章 弹劾

    次日，凌晨，贾敬在吩咐贾大带领三百影卫将尤青竹所居住的外宅保护起来之后回到宁国府。


    顾不上休息，又把贾珍叫到房里说话，没有人知道两人谈论了什么，只有焦大看见贾珍走出房门的时候面色阴沉。


    \\\"焦大哥！\\\"


    等到贾珍离开，贾敬走出房门。


    \\\"老爷！\\\"


    \\\"找两个妥当的人看着珍哥儿！\\\"


    \\\"老爷，发生了什么事？\\\"焦大担忧的问，昨晚贾敬在外彻夜未归。


    贾敬知道焦大知晓事情始末也不隐瞒:\\\"尤小娃的事发了！\\\"


    焦大闻言面露沉重之色，那可是天塌的事情。


    \\\"老爷，一定要保护好尤奶奶和小姐的安全！\\\"


    \\\"老夫彻夜未归正为此事！\\\"


    焦大点点头，他老了无能为力。


    贾敬说完返回房间，\\\"哎，老了老了还要为子孙操劳。\\\"


    焦大在后面翻个白眼，活该谁让你没原则！


    ………


    大夏朝的早朝一般都很早，天不亮，文武百官皆已经在殿内站的整整齐齐等候雍乾帝的到来。


    大夏在太上皇一朝和雍乾帝一朝做官是最累的，除却休沐，几乎每天雷打不动的早朝，所以官员们又爱又恨。


    少许，雍乾帝从后殿走出来，等座在龙椅上，文武百官下跪山呼万岁。


    \\\"陛下有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戴荃走上前朗声道，这句话他说了第六个年头每一个字的音色都把握精准到位。


    \\\"陛下，臣王子腾有事启奏。\\\"


    \\\"准奏！\\\"


    \\\"日前兵部收到江浙福建一带报送倭寇登陆，臣已命江浙福建总督用兵抗击倭寇。\\\"


    \\\"爱卿处置的很妥当，着命礼部约见倭国使者，若再次袭扰我沿海，朝廷必扬帆出海，勿谓言之不预也！\\\"


    礼部尚书钱鹤出列领旨。


    王子腾和钱鹤退回班列。


    \\\"陛下，臣户部林如海请奏，四川改土归流已近尾声，关于总督所奏请土人赋税三年减半望陛下定夺。\\\"


    雍乾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毕恭毕敬的林如海心里好笑，老伙计一会你还能稳得住朕就佩服。


    \\\"准，四川改土归流办的很好，内阁下旨嘉奖，另命云南、贵州总督照四川例推行改土归流。\\\"雍乾帝没有说嘉奖谁。


    ………


    早朝基本上比较枯燥，很多事情大臣们都已经提前呈送过奏折，雍乾帝根据处理意见吩咐下去就行。


    等到十几位官员出列奏事之后，雍乾帝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眼睛瞄到有一位御史出列，知道重头戏来了。


    \\\"陛下，臣御史台张迪弹劾武威将军、成都知府、宁国公后人贾蓉，淫母生女，混乱人伦！\\\"


    霍！


    御史说完大殿里顿时炸开了锅，原本大部分官员都准备听雍乾帝宣布下朝，没想到还能听见这么劲爆的事情，议论纷纷。


    贾蓉是谁？


    要说这两年京中年轻一辈最炙手可热的非贾蓉莫属。


    雍乾帝脸色平静的看了一眼同样毫无波澜的北静王！


    \\\"御史台已经很闲？\\\"雍乾帝出乎意料的问。


    张迪没理解，\\\"陛下何意？闻风奏事本就是御史台的职责。\\\"


    雍乾帝扯扯嘴，他知道张迪是北静王一系的人。


    \\\"北静王爷！\\\"


    \\\"臣，在！\\\"


    \\\"你以为如何？\\\"


    \\\"回陛下国家自有法度。\\\"


    \\\"你信张迪之言？\\\"雍乾帝这句话问的很犀利，他是在逼北静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不再回护贾家。


    北静王低头，眼神闪过一丝阴霾。


    \\\"臣，信！\\\"


    此时，大殿内已经恢复安静，官员们还是很有素质的，北静王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晰！


    且不说旁人的反应！


    王子腾蒙在当场，贾蓉淫母？


    王子腾出列怒道:\\\"胡言乱语，张大人，贾蓉的母亲死了多少年，继母也于两年前故去，他淫的哪门子母？\\\"


    林如海闻言苦笑，看来贾敬昨晚没去王家，贾蓉和尤青竹的事他在苏州时候就知道。


    \\\"哼！王大人，御史台虽闻风奏事，但也是证据确凿，王大人恐怕不知道吧?两年前宁国府死去的尤氏并没有死，而是被贾蓉偷天换日，现今更是产下子嗣，如此背离伦理纲常的孽障，王大人还要维护么？\\\"御史张大人物咬牙切齿道，他背后站着北静王才不会怕王子腾这个兵部尚书？


    王子腾错愕！如此言之凿凿，难道是真的？他真想找一个贾家人问问，可是贾家目前无人能出现在朝堂。


    大殿内由于张大人的一番话大臣们又在小心议论，内阁三位首辅坐在最前列面色波澜不惊，但内心翻江倒海，这要是被北静王一系坐实了罪名，贾蓉恐怕再不能翻身。


    雍乾帝并不着急，看着殿内众人的反应！等到议论之声慢慢消散才开口道。


    \\\"四皇子你以为如何处置？\\\"


    在大夏成年的皇子都有参加早朝听政的资格，雍乾帝想听听皇子们的意见。


    四皇子赵楷听到雍乾帝的问话出列道:\\\"父皇，正如北静王所言国家自有法度，儿臣以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贾蓉几次为朝廷立功，但此人私德有亏，我朝以孝治天下，此人断不可留在朝堂上，念及功过，儿臣以为贬为庶民即可。\\\"


    赵楷的话得到一部分人的认同！


    \\\"太子！\\\"雍乾帝不可置否，继续点了太子的名。


    \\\"额，父皇儿臣与那贾蓉不熟，不过此人是个人才，儿臣以为是不是着锦衣卫查证之后再做定夺？\\\"


    太子赵历表达自己的看法，他的确和贾蓉不熟悉。


    赵楷看到雍乾帝听太子说完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咯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刚才附和完全是对贾蓉不上道的报复，忘记贾蓉此人可是父皇一路提拔上来的，他那样说岂不是在指责皇帝用人不明？而且父皇登基可没少把皇叔们的妻眷召进宫？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正在大伙都等着雍乾帝的最终定夺时，礼部尚书钱鹤出列。


    \\\"准奏！\\\"


    \\\"老臣听得有些迷糊，想向张大人求证一下，张大人口中之尤氏是不是贾蓉的外室尤青竹？\\\"


    \\\"钱大人，正是！\\\"张大人听到钱鹤知道尤青竹激动了，这位可是礼部尚书啊！要是由礼部尚书来坐实贾蓉的罪名效果更佳。


    \\\"哦！那想必张大人看错了，尤青竹乃是老臣夫人的远房亲戚，臣记得贾蓉那时在苏州钟山书院求学时和她认识，后来跟着过来京城，原本老臣是不同意的，这小子何德何能让臣的亲属做妾？无奈青竹太倔，哎！\\\"


    众大臣:………


    林如海怪异，钱鹤的口径怎么和贾敬说得不一样？不是秦业的外侄女么？


    雍乾帝心里好笑，没想到贾敬竟然求到座师钱鹤那边！


    \\\"爱卿之言属实？\\\"


    \\\"陛下句句属实，陛下可派人去苏州臣的老家调查一番就知道了，没想到啊！青竹竟然和宁国府的女眷相像，贾蓉也是胡闹，老臣要知道里面的缘故，当日必然狠下心来。\\\"钱鹤抱怨起来。


    老家伙别演了！雍乾帝无语。


    \\\"张大人，你说还要不要查一查？\\\"


    \\\"额，陛下想必是臣看错了。\\\"能出席早朝张大人也不是傻子！急流勇退。


    钱鹤的理由大家都知道站不住脚，可是要查的话对方一定会把一切文书提前准备好，往死里得罪一个礼部尚书，一个兵部尚书，一个户部侍郎不是明智之举。


    \\\"哼，御史张大人罚俸半年，日后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拿到朝堂上来浪费时间。\\\"


    大臣:…………


    陛下你的心偏了。

 第245章 贾珍的怨念

    由于钱鹤的出面和雍乾帝有意轻拿轻放，贾蓉和尤青竹的私情没有在官方层面升级。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钱鹤的理由站不住脚，只是谁家都或多或少有些个腌臜事，参加早朝的官员本着各家自扫门前雪的想法没有加入弹劾，不然一旦开了先例，官员的私生活可以被拿到朝堂上弹劾，那么大夏官场岂不会乱套？


    所有人都保持一种默契。


    北静王无疑损失最大，他开启了四王八公内斗的序幕，御史张大人是谁的人大家心照不宣，更何况雍乾帝有意让北静王当众表态，可预见的贾家没有再依附北静王的可能，四王八公明面上不再包括贾家。


    其次四皇子的支持言论，也让官员们猜测，这位受皇帝喜爱的四子是不是和北静王一系有勾连？


    不过雍乾帝正值壮年，四皇子不明智啊！


    所有人心里都打着问号，现在还不是站队的时候，大夏已有太子，只要雍乾帝不废除太子，那么下一任皇帝就是太子赵历。


    而太子在年前和张家的联姻后，雍乾帝赋予他查看奏折的权力。


    查看奏折就是要培养太子理政的能力，东宫更有消息称太子妃张氏已有身孕，却不知为何没有公布出来。


    是以从一切表现看来，太子的位置坐得很稳。


    或许四皇子感到了危机，才在朝堂上和北静王一系示好？


    一切不得而知。


    若说贾蓉被弹劾受疮最大还是贾家，虽官方层面已有定论，但京城上层圈子在早朝后传开了贾蓉和继母苟且的小道消息，舆论对贾蓉是非常不利的，原来近年简在帝心的宁国府贾蓉还有这样的爱好。


    王子腾没有意外的登上贾府的门，从去年出发去漠南前那次登门后，这是第二次。


    荣禧堂内，贾赦、贾政、贾敬俱在，王子腾愤怒的表达了对贾家的不满或者是对贾蓉、贾敬的不满。


    对贾蓉的不满在于罔顾人伦，对贾敬的不满在于事先没有和他通气，导致他在朝堂上很被动，被御史怼的下不来台。


    贾蓉他看好的后辈，此人能文能武且具有赤子之心，多少次他都后悔没有及早发现，倘使早发现他必定运作贾蓉成为王家的女婿。


    王家同贾家的关系和四王八公的关系又有不同，早前王家势弱的时候，通过两代联姻的方式借助贾家的资源，到得现在贾王两家在外界看来好的如同穿一条裤子。


    若不是贾家出了贾蓉，以王子腾兵部尚书的官职已经不需要贾家在朝中的支持。


    可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王子腾从根本上还是一位受儒家传统思想影响很深的人。


    荣禧堂内气氛十分凝重，王子腾直视贾敬。


    “敬老爷，子腾想要你一句实话。”


    贾敬很无奈，没想到反应最大的竟然是王子腾，他该如何表态？


    看看同样一脸正经模样的贾政，打死都不能说实话，否则这位顽固的堂兄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子腾，你以为锦衣卫是吃素的？陛下用蓉哥儿会事先不调查清楚？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反应如何？”贾敬把雍乾帝拿出来背书。


    听了贾敬的回答，王子腾回忆朝堂上雍乾帝的态度，陛下是支持贾蓉的，他面容稍缓，雍乾帝在用人上还是比较谨慎。


    贾政观察到王子腾的变化，长松一口气，不住点头，他初听到事情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对，对，王兄想必真是那御史子虚乌有想要陷害蓉哥儿，我寻常观蓉哥儿最为遵守礼法，断不能做出此等事。”


    而王子腾自动过滤掉贾政的话，妹夫什么样的人他最为清楚。


    隐晦的看眼云淡风轻的贾敬，王子腾张张嘴，终究没有继续追问，有些话点到即止。


    “子虚乌有就好，不过外界言论对蓉哥儿极为不利，原本他改土归流有功，我还想在朝中为他活动活动，也罢！京城的风也吹不到蜀中，就让他在成都府多待几年吧。”


    贾敬淡然一笑，原本就没想着让贾蓉挪动位置。


    “如此，朝中就有劳子腾了。”


    王子腾不想继续谈论，不管事情真假，至少雍乾帝态度明确没有动贾家的意思，这就够了，想起事情的始作俑者道：


    “如此一来，北静王那边还是不来往罢了，今日祸事全由他惹起，日后多加小心为是，陛下春秋鼎盛，还不到时候，且看着吧。”


    荣禧堂中陷入沉默，过得半晌，贾政才道：“哎！何以至此啊！”


    众人明白贾政话中意思。


    “哼，二弟，咱们家疏远其余诸家之日起就该想到今日。”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赦讥讽，“如今可好，得罪了北静王，咱们家日后还是安生些吧！”


    贾赦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在抱怨，他早已习惯奢华的生活，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政敌存在，让他心情十分不爽，而对于贾蓉是不是真的和死去的尤氏有染他不在乎，那小子要真做出此等事情还真是同道中人了。


    贾敬没有看两兄弟打嘴仗的兴趣，站起身道：“这几日东西两府都约束好下面人，不管外面如何，府里不要乱嚼舌根子，既是说长得像尤小娃，那老夫就去见见，也好安心。”


    反正事情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贾敬准备去看看曾孙女，现在几天不见心里就空落落，小家伙喜欢抓他的胡子。


    王子腾也不打算多待，兵部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


    ......


    宁国府，天香楼内。


    贾珍面色阴冷。


    窝囊啊！


    贾敬并没有对他有所隐瞒，可正是没有隐瞒才更令他恼怒。


    贾蓉到底是他儿子，原本儿子有出息他也脸上有光，虽说现在宁国府权力交到贾蓉手里，但他本就不是贪权之人，安安生生享受富贵也是极好。


    做梦都没想到，突然间贾敬把他叫过去，告诉他尤氏其实没死，而且还有了和他好儿子的孩子，为贾族计警告他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才是受害人啊！父亲竟然向着贾蓉。


    昨晚一晚上没睡着，以往只有他勾搭别人的份，没想到因果报应，贾蓉给整这么一出，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贾珍着实咽不下这口气，贾蓉要是在京城，他活劈了这孽障，怪不得好端端要去苏州读书，呵！真是好儿子。


    “老爷，该吃饭了。”


    “滚，都给我滚！”


    天香楼内东西乱作一地，外面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贾珍越想火气越大，父亲竟然帮着那个孽障，真是好父亲、好祖父！


    这一日内，宁国府噤若寒蝉。


    .....


    “林妹妹该如何是好？”


    史湘云满面愁容，外面现在传的风风雨雨，可偏偏她们都知道是事实，焦大早就下了封口令，但事情越压越显得心虚。


    原本事情没有爆发的时候，她还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如今该怎么见人啊！那个死人倒好躲得远远的远离风暴中心。


    林黛玉见史湘云着急上火，乱了心神，少有严肃道：“云儿，你是管家娘子怎么能失了分寸？是非对错朝堂不是已经有公论了？”


    “可是.....”


    “没有可是。”林黛玉厉喝道。


    很奇怪，一向外表柔弱的林黛玉在嫁给贾蓉后性子变得极沉稳，极有主意。


    “云儿，我已让小小贾带人看住府里，咱们自己不能乱了，捕风捉影之事过几日就会散去，偌大的京城最不缺乏谈资。”黛玉语气缓和道。


    “都怪那个蛮子.......”


    ......


    晚间，荣国府王熙凤院内。


    贾琏少有的在家。


    “呵呵，原道他变了，没成想还是老样子，今儿为他的事发落了多少人！”


    贾政把荣国府的舆论把控交给贾琏，整整一天，荣国府乱嚼舌根的小厮、婆子无声无息的消失好些个，他借此出了不小风头，心里极度畅快，官做得再大又如何？还不是要他来擦屁股？


    “你少在那幸灾乐祸，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王熙凤不知为何心里有气，莫名烦躁，“他”要是能为“她”做出同样的事，只怕孩儿都会叫“娘亲”了吧？


    平儿在一旁不敢说话，这种场面但凡出声指不定战火就烧到她身上，如今王熙凤和贾琏什么样外人不知道，作为房里人的她怎会不知？


    贾琏得了个没趣，也懒得争吵，背着手往外走去，今儿他畅快的很。


    .....


    “宝钗，妈说什么来着？那个贾蓉不是良配！现在可信了？”


    “妈，都说不是真的了。”薛宝钗坐在窗前怔怔然，恐怕她和贾蓉再也没有可能。


    薛姨妈却嗤之以鼻，自欺欺人。


    “女儿，你还小，人心隔肚皮，宝玉那妈也要着人打听打听，这府里的水太深，原想着林丫头、史丫头命好，今儿这事看也不见得！”


    “妈，女儿困了，你回房吧！”


    ....


    上房！


    贾母早早睡下，她年纪越来越大，过了年明显感觉身子不似以往爽利。


    玉钏儿在床边守着，自从鸳鸯走后，王夫人把她送过来服侍贾母。


    许久！


    床里面传出一声叹息。


    玉钏儿赶忙问：“老太太，怎么了？”


    ......

 第246章 二三事

    贾母当然不会和玉钏儿明说心事，或许会对鸳鸯说，但鸳鸯现下跟着贾蓉在成都府。


    贾母出身贵族，一生经历丰富，在荣国府从重孙媳妇做起一直到现在，几十年间见识过多少大风大雨，洞察力敏锐毫无疑问。


    白日里听闻外间关于贾蓉的传言不用想她就知道不是子虚乌有，元春和探春不是也被贾蓉收了去？贾家的男人都一个样。


    可事情又不一样，元春和探春跟了贾蓉和伦理扯不上多少关系，但蓉哥儿和尤氏......


    贾母翻个身，尤氏是蓉哥儿的继母，两人悖逆人伦诞下孩儿，珍哥儿可还在世，日后父子相见的场面，饶是贾母几十年经历都觉得荒唐。


    将珍哥儿弄去金陵老宅？贾母闪过一个念头，父子俩一南一北老死不见面也好，越想越觉得可行，但不是现在就让贾珍去金陵，否则就欲盖弥彰了。


    贾母心中默念：“只是苦了珍哥儿，若蓉哥儿还如以前那般就算暴毙也不是不可，世事弄人！\\\"


    ………


    贾蓉的\\\"绯闻\\\"在京城上层圈子着实火了几天，不过因为高层的刻意压制倒也没有扩散开来！


    而很快\\\"新闻\\\"被更大的\\\"新闻\\\"替代，雍乾六年的春闱到了。


    在大夏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读书人的社会地位极高，\\\"会试\\\"作为最顶尖一批读书人的\\\"竞技场\\\"无疑吸引了全大夏的目光，因为会试选出来的读书人在未来几十年很可能成为大夏的掌权者。


    如夏言，徐拱，林如海，钱鹤等无一不是当年会试里面的佼佼者。


    ....


    礼部尚书府。


    钱鹤少有的抽出时间坐在书房内和冯良闲聊，他这个寒门出身的弟子明日将要跨进科场大门。


    \\\"为师倒不担心你考不上。\\\"钱鹤神色轻松。


    南直隶乡试第一名解元考不上进士那一定是出现科考舞弊了。


    \\\"我朝一甲进士按照惯例直接会被选入翰林院授予修撰，编修的官职，二甲进士分到各部当个主事，或分配到地方做个知州，六品官;三甲进士分派去各部做个评事，中书舍人，或者分配到地方做个知县;为师希望你能进一甲，你出身寒门，见识过最底层百姓的辛苦，若进入到一甲将来入阁或掌管一部也能为百姓做主，也不枉为师一番教导。\\\"


    钱鹤给冯良介绍了大夏对于会试选中的进士去向安排并提出期望！


    冯良执弟子礼恭敬的听着，有贾蓉和苏洵的可以帮助，现如今冯家家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冯良也出落的风流倜傥，在大夏能不能入甲“颜值”也在考核之列。


    等钱鹤说完冯良才开口。


    “恩师，弟子的意思是想和贾兄一样去地方任职。”


    听了冯良的话，且不管对不对，钱鹤心里就冒出无名之火，最近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贾蓉”两个字，可偏偏徒弟左一个“贾兄”右一个“贾兄”。


    “哼！为师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但你千万别什么都和他学。”


    冯良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恩师为何生气。


    钱鹤看冯良沉默，苦笑道：“老夫一世英名算是毁在这小子身上，有何脸面再掌管礼部。”


    当日贾敬连夜上门求助，说得很可怜，他心软就在朝堂上撒下弥天大谎替贾蓉背书。


    “咳咳，恩师，事情已经过去了。”


    冯良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钱鹤。


    “罢，但愿那小子能做出一番成绩，也不枉老夫丢一次老脸，古往今来沉迷女色的多如牛毛却少有成事者，且看在他改土归流办的不错份上。你好好准备明日春闱，殿试过后派了官职为师再为你寻一门亲事，也老大不小了，说来也奇怪那两小子花丛老手，你怎么没学到一星半点....连婚事还得老夫操心。”


    冯良无语，恩师你前面才说不让和贾兄学。


    .....


    外宅。


    尤氏最近情绪比较低落，即便贾敬派了影卫将宅子保护起来，风声终究传了进来。


    早在和贾蓉回京时候她就内心忐忑，终究还是事发。


    好在有李师师、秦可卿在一旁陪着，还有刚出生的贾箐，不然尤青竹也许会想不开，倒不是为了自己名节，更多的是为贾蓉考虑。


    不过祸兮福所依，有钱鹤背书，至少尤青竹就是钱家的亲戚，有这层身份日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出现。


    李师师走进房间的时候，尤青竹正哄着女儿睡觉。


    “姐姐！”


    “嘘！”尤青竹示意李师师先别说话，贾箐才刚睡着，轻轻的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奶娘，和李师师走出房间。


    “姐姐，给钱大人的谢礼已经让贾五送过去，另外前儿给冯世兄求的金榜题名符也一并送了去。”李师师说着事情。


    “嗯！冯世兄和夫君交好，日后官场上也算是个助力，若不是去成都府，夫君明儿也该进考场呢！”尤青竹笑道。


    “噗嗤！姐姐，夫君的官儿可比中状元授予的官职品阶大，再说以他那半吊子水平，能进三甲都算烧高香呢！”李师师听了尤青竹的话打趣道。


    尤青竹想着贾蓉的性子，认同的点头，夫君也就在苏州那会勤奋，回京后少有动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妹妹，明儿再让贾五去送送世兄。”


    .....


    雍乾六年的春闱是雍乾帝登基后第三次。


    第一次是雍乾元年，当初杀了不少官员，开了一次恩科，第二次则是雍乾三年朝廷正常组织。


    这次科举天下读书人在私下谴责某个人道德败坏的同时，又不得不感谢某个人，因着云贵川改土归流的实施，导致西南地区需要朝廷派遣大批官员。


    贾蓉这是在干什么？在送前程啊！寒窗苦读为了什么？不就是做官光宗耀祖吃皇粮么？


    .......


    会试之后是殿试，一直热闹了不少天,结果是冯良没有高中状元，而是中了探花！


    并无意外。


    天下读书尖子的盛会，能够高中探花已经是祖坟冒烟了，至于状元则需要更多一些运气，雍乾六年的状元被授予江西一位姓程的世家子弟。


    当然不存在什么水分，因为殿试考官是雍乾帝，也不存在什么平衡，单纯是程姓考生足够优秀，有背景且足够努力试问谁不喜欢？


    话说回来，雍乾帝若是把冯良点做状元，又该传出不好的风声，因为冯良和皇帝师出同门。


    冯良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之职，拿到了入阁的门票，当然那或许是很多年后的事情，现下冯良入仕的工作是接触机要政事，研习历史，主持经筵，主要以提升能力和阅历为主。


    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

 第247章 成都府的建设(一)

    贾蓉最近干劲十足，尤青竹产女的信件已经送达成都府，还真是个女儿，贾敬那个牛鼻子老道可以啊！预测的很准。


    名叫贾箐的女儿降世，对贾蓉来说意义非凡，很真实，很踏实！在红楼世界他不再是无根浮萍，有了自己的血脉传承。


    京城最新发生的事还没传到成都府，不知道自己陷入怎样的危机，也不知道好兄弟冯良高中探花。


    贾蓉很忙！


    忙着设计对成都府未来五年发展的规划。


    成都府改土归流以后贾蓉拿下不少人，光知县、知州就摘掉五个，包括华阳知县，在贾蓉看来成都府只需要他贾蓉一个声音就好，成都府也具备这样的条件。


    通过民族平等政策、改土归流贾蓉在民间拥有一定的声望，通过上山下乡以及正在开展的辐射云贵川三省的乡试，贾蓉在读书人中也拥有声望;还有，在老部下老六、王五有意宣传贾蓉在漠南和凉州的事迹，贾蓉在军中声名显赫。


    当然也有一些人对贾蓉恨之入骨，比如土司，比如被贬的官员等等，但都是些强弩之末。


    对于一个拥有现代记忆的人来说，给贾蓉一府之地管辖，在对成都府的治理上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些现代思维。


    一段时间下来基于对成都府的了解，贾蓉打算先发展经济，老百姓袋子里有钱了才会有幸福感，在大街上看到衣不裹体的叫花子贾蓉更加坚定。


    在贾蓉看来四川首府成都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街道两边还能看到破房烂瓦谈什么\\\"天府之国\\\"。


    于是贾蓉给自己的定位是主抓经济建设，将日常琐碎的事务放权给府衙，县衙各部门，他很放心，因为影卫替他看着。


    成都府衙门。


    经济发展房，贾蓉新成立的部门，他自己任总管事，成员有各知州，知县及相关不部门的一把手！


    \\\"今日把各位邀请到成都府衙门是想和大家共商成都府未来的发展，通俗点说就是怎么大家一起赚钱………\\\"


    贾蓉站在高台上面对底下一百多人大声说，没错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都是成都府的有钱的主，有士绅，有商人，搞经济不能空喊口号，必须拿出点实际的来。


    \\\"本府来成都府有一段时间，相信各位都认识，谈一点看法，成都府本府最受不了的是交通，当然大夏各地都一个样。别的地方不管，但咱们成都府要改变，改变的第一步就是-修路\\\"


    贾蓉说着让人把一幅巨大的成都府地图抬上来，他拿出一支毛笔在地图上从南到北先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在\\\"十\\\"字上画了两个大圈。


    \\\"修路，怎么修？各位也许会有疑问，本府在地图上画的相信大家还会有困惑。先说下这个\\\"十\\\"\\\"字，本府打算在成都府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先修出两条大道来，现有的道路向这两条大道靠，如此一来极大缩短东西南北交通时间，而这两个圈也是大道，形成一个环线，未来各位产业可以往本府设计的四条大道上靠。\\\"


    \\\"贾大人，你说得大家都懂，就是修大道撒！\\\"一位成都府本地的商人插话。


    \\\"可是以草民浅见只怕不易，花费颇多先不提，且沿途有不少房子，百姓能搬？\\\"


    这位商人一说完，底下就闹哄哄的附和起来，都想打消贾蓉的想法，因为他们猜测到今日恐怕是个鸿门宴，贾蓉要从他们袋子里拿钱。


    贾蓉并不着急，等场面安静下来才继续说。


    \\\"方才这位商人怎么称呼？\\\"


    \\\"回大人，在下免贵姓赵！\\\"赵姓商人操着一口本地话回答。


    \\\"哟！国姓啊！失敬失敬，成都府衙门经济发展房在招参谋，赵东家若是有意可以报名。\\\"


    能马上想到拆迁问题，贾蓉觉得是个人才，转而说道:\\\"赵东家说得不错，修路涉及到沿途房租的拆迁，且费用颇大，说实话成都府也没钱，朝廷拨款不太实际，实不相瞒本府前几日才收到陛下的申饬，说咱擅自做主免除土民赋税。然没钱、有困难就不做了么？不可能，因为本府知道把路修好了，对成都府所有人都有利，光修路本身工程就能让成千上万失去土地的百姓吃饱饭…………\\\"


    贾蓉组织语言说着修路带来的好处。


    \\\"等到路修好了，不仅可以将在坐诸位的产业聚集起来，还能吸引周边各省各府的商人来咱们成都府，诸位想想到时候是一番什么画面？最先受益的你们会赚多少钱？\\\"


    商人无利不起早，贾蓉画起大饼。


    \\\"说再多也没用，先要把路修起来，本府再说点实际的，大家可能觉得很难，那是因为本官还没说完。\\\"说完贾蓉拿起一根竹竿指着地图上\\\"十\\\"字的一竖道。


    \\\"目前这一条路已经解决了，由江南苏州府苏家出资三百万两承建。\\\"


    贾蓉看向苏胖子，苏胖子站起来笑呵呵对大家拱拱手，先前这货一直在静静看贾蓉表演。


    贾蓉甩出来的消息让在场人不淡定了，原来不是夸夸其谈，苏家如此有钱，三百万两说出就出（约100亿rmb），所有人都议论起来。


    贾蓉压压手示意安静。


    \\\"大家以为苏家傻么？白白拿出银子。\\\"


    苏洵翻个白眼，你才傻。


    \\\"苏家不傻，因为本府许诺苏家未来十年在成都凡苏家的产业一律赋税减半，即由当前的三十税一，改为六十税一，当然，以苏家在成都府现有产业算还是巨亏，所以本官还许诺，这条由苏家承建大道附近划出一千亩官地给苏家无偿使用三十年，至于用来做什么官府不干涉。\\\"


    贾蓉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土地啊！大夏人都土地有情结，一千亩无偿用四十年，肯定回本了，别看现在成都府一亩地才一两银子，不一样！


    \\\"本官傻了么？本官脑子清醒的很，因为苏家现在三百万两的投资，至少能给成都府带来一千万两的收益！本官保证三年内，成都府一府之税收能比肩苏州府。\\\"


    贾蓉煽动着！说大话不用交税。


    \\\"贾大人，如若我等出钱是否和苏家一样的条件？\\\"


    底下人纷纷附和。


    终于有人说话了！贾蓉松一口气，空手套白狼不容易啊！


    贾蓉招招手，示意下人把另一幅成都府地图抬上来.


    \\\"诸位，安静！根据本官的了解，咱们中间如苏家一样巨富的没有，考虑到大家伙的积极性，本官决定以二十里为段，根据修建的难易程度，划定对等相应条件，有意的待会可以找衙门属官认领，当然肯定有人会看上同一段，遇到这种情况价高者得，相信诸位都能够选到心仪的路段。\\\"


    事情有了挑头的就好办了，贾蓉没打算现场搞\\\"拍卖会\\\"，他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商人无利不起早，只要筹码给够跑不了。


    \\\"需要说明的是本次修路诸位和官府都是共同受益者，但本官划定一个底线，各家招募的工人要不低于目前成都府的用工价，且根据工程情况官府会划定各路段施工时限，总体来说三年内本官要看到这四条大道完工使用，另外拆除百姓房租的时应当协商一致给予补偿，一旦发现欺压百姓的情况官府会追究责任，记住百姓不愿意搬离大抵是你钱没给够。\\\"


    \\\"好，下一项！\\\"


    ………

 第248章 成都府的建设(二)

    靠修路带来的回报周期很长，除却立马能解决相当一部分“就业”问题，带动工程相关的产业外，更远的效益需要时间。


    \\\"以往啊！咱们修路无非就是把路面整平，好一些的路铺上石板，但本府要修的路不一样，有新的标准，这就涉及到某方才说得下一项。\\\"


    \\\"诸位今日可看到脚下有什么不同？\\\"贾蓉抛出自己的问题。


    众人还沉浸在修路的利益计算中，闻言下意识低头看看，没什么不同啊！


    嗯？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不对，这地面用了什么石板怎么如此平整，还是一块石板？


    \\\"贾大人，别卖关子了，说吧！\\\"


    有人嚷嚷道，他们急着一会选工程路段！


    贾蓉无语！默默记下那人的面孔，待会授意下面不给他工程。


    \\\"大家一定会震惊官府从哪找了一块大石板来铺地面，本府告诉你们，这地面用料不是石板！\\\"


    说到这贾蓉又示意下人拿上来一个袋子，伸手抓起一把！


    \\\"这东西叫水泥，是本府研究出来的，此物和泥沙石子混合加水搅拌后铺在地上晾干就成了你们脚下的地面。\\\"


    修路怎么可能会少了水泥？贾蓉制作水泥还是不费什么力气。


    这时候所有人来兴趣了，这地面真是那粉末状的\\\"水泥\\\"浇筑出来的？


    \\\"大人，草民想做你这水…水泥的生意，不知可否？\\\"


    \\\"对，对，某也想。\\\"


    一些精明的商人看出来水泥背后的商机开口道。


    贾蓉心里暗骂，想？想屁吃，我也想，可惜不行。


    水泥的用处太大，贾蓉敢保证一旦被传出去一定会被朝廷发现，此物掌握在个人手里弄不好会丢掉性命。


    \\\"各位，安静！水泥属于大夏所有，本府已成立水泥司，由成都府出资在龙泉山下建立衙门，专门管理！和盐、铁一样由官府专卖！本官的意思是诸位修路可以从官府购买水泥，水泥的成本极低且效果诸位都看到了，官府到时候会派人去工程现场教学。最后，诸位，这四条大道是未来成都府的基本布局，官府会出具施工标准和验收标准，后代子孙会感谢你等。\\\"


    \\\"好了，想必都等急了，诸位现在可去衙门大厅那边看看！感兴趣的可以现场认购工程路段缴纳保证金。\\\"


    贾蓉的演讲到此结束，未来三年凭借修路工程一定能够带动成都府的发展。


    至于减税，出让土地使用权，在此之前他已经和总督岳钟通过气。


    毕竟一省首府之地，贾蓉把其中好处说明，岳钟举双手赞成，送上门的政绩能不要？他简直想把贾蓉供起来，又是改土归流，又是搞建设，整个四川境内都受益，四条大道成都府一地能消化得了？还不是要从其他府招工，一招工来的都是人啊！


    贾蓉干完自己的活计，被胖子拉着回家。


    .....


    \\\"大侄子我收回以前的话，你小子更适合混官场，真能忽悠！纯靠一张嘴捞回来四条路，还把水泥推出去。\\\"


    贾蓉无奈，大侄子你个头。


    \\\"胖子，要不苏家不要参与进来？什么叫忽悠，官府也损失很多好不？单你苏家那一千亩地能做多少文章？不过怎么弄就是你的事了，别想着我出主意。\\\"


    \\\"嘿嘿，还不是给你吆喝！不过蓉哥儿你这做法在大夏没有先例，朝堂上面？\\\"


    苏洵提出他的担忧的确这么折腾，虽然有总督的支持，万一朝堂有不同的声音受罪的可就是贾蓉。


    \\\"胖子，我与民争利了么？且看着吧！等到年底赋税交上去，什么声音都会散去，朝廷缺钱，有钱的是大爷，水泥一项的进益就能抵过往年整个成都府的税收，凭什么不让搞？\\\"


    贾蓉毫不在意的说，山高皇帝远，有岳钟支持，就能保证他规划的施行，要是放在京城周边确实会很难，难什么？大夏的官员说白就不想折腾，喜欢依照惯例办事，贾蓉要在京城周边折腾，且不管事情好坏就会有一帮人出来唱反调。


    \\\"蓉哥儿，水泥的生意确定划归官府？\\\"


    苏洵不死心的问，他知道水泥的暴利，他玩意儿几乎没有成本？


    \\\"胖子，还是那句话你赚不了天下所有的钱，有些钱比如香水、肥皂赚多少官府都不会管，但水泥不一样，涉及到国家根本的生意必须抓在官府手里。\\\"


    水泥能干嘛？


    除了修路修房子，还能修城墙、修海堤河堤、修长城等等属于国家战略资源，雍乾帝不见得会想不到这一点，毕竟他的炸药包制作技术已经无偿上交给国家，再说财富过多不是什么好事。


    “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贾蓉没想过。


    “大抵能得到陛下的支持吧！”


    用这么大一个产业砸雍乾帝，应该能把他砸晕。


    贾蓉想着，以后有人找贾家麻烦，看在钱的面子上皇帝应该都会站在他这边？


    苏洵撇撇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往下，转而说。


    “第一批玻璃已经生产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卖？”


    “够快的啊！胖子。”贾蓉笑了，玻璃可是他和苏家的产业，赚的钱是进到个人兜子里。


    “物以稀为贵，大夏已经有西洋玻璃，但寻常百姓家用不起，大脸宝房间有一面玻璃镜子都稀罕的不得了。初期定价你看着办，比西洋玻璃便宜些就行，咱们先赚一波有钱人的银子，等差不多时候，对外宣称技术革新，把价格降到普通老百姓用得起的定价，还是和肥皂一样的运作即可，先不要在成都府以外的地方设置工厂，我要借玻璃生意把大夏的商人吸引到成都府来.......”一面走贾蓉一面阐述他的构想。


    苏洵听他娓娓道来，暗骂一句奸商，贾蓉是把天下商人都算计进去了。


    “你少算一点，玻璃是易碎物件，蜀中对外交通不便。”


    苏洵想着来时路过的蜀道提醒说。


    “酒香不怕巷子深，越是难玻璃的附加价值越高。”


    得，苏洵知道自己跟不上贾蓉的脑回路，索性不想了，安安心心挣银子。


    “明儿就找人把玻璃铺子开起来？”


    贾蓉看一眼胖子道：“拜托本官是朝廷中人，你看着办就行，生意上的事你只和探春商量即可，反正做岔无非就是少赚点，银子够用就好。”


    “呵，那你把玻璃生意和肥皂一样卖给苏家，反正大侄子你赚的银子已经够花。”苏洵最烦贾蓉装，他理解为读书人的矜持。


    贾蓉懒得理会胖子，对话都不在一个层面。

 第249章 京城来信

    接连两个多月忙忙碌碌，到现在成都府的规划初露端倪！


    一个人能做多少事？一个人做不了多少事，限于目前的技术环境，未来三年内成都府最重要的工程项目就是修路。


    别的贾蓉还能做什么？


    大夏依旧是一个农业社会，帝国绝大部分人生活在土地上，把成都府老百姓从土地中脱离出来搞建设？贾蓉没那么愚蠢，大夏还不存在经济环境，更何况这时候粮食才是国之根本。


    次日，在得知所有路段均有士绅、商人认领后，贾蓉召集了成都府县一级的官员布置安排了下一阶段事务！


    官府必须在工程中扮演监督者的角色，修路一定会发生一系列事情，如用工问题、拆迁问题、质量问题等，必须由官府监督，也是为什么贾蓉要求交保证金的原因！


    \\\"施工标准本府已经着人列举出来，务必令各家在施工现场张贴标准，一旦出现违反标准事件，官府必须第一时间介入………………\\\"


    贾蓉面向成都府的头头脑脑阐述自己的想法，力求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成都府官场经过贾蓉润物无声的清理，初步具备一定搞大项目的条件，当然不能寄希望这些读四书五经出身的官员能有什么创新，但读书人有一点好处\\\"守礼\\\"！即便官场藏污纳垢，可这一群人也是大夏最为遵守秩序的人。


    安排完所有事情，贾蓉准备给自己放几天假！


    来到成都府还没好好休息。


    这晚


    正当贾蓉和探春，元春，晴雯，迎春围在一起搓麻将，鸳鸯走进来。


    \\\"夫君，京城来信了。\\\"


    \\\"嗯？才送到？\\\"贾蓉打出一个二条问道，这时候送信没个确切的时间点，说有信就有信。


    鸳鸯走到贾蓉身边把信递给他，贾蓉顺势接过信起身示意鸳鸯帮他继续，他则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拆开信封。


    信封上署名是贾敬！贾敬给他写信？


    贾蓉打开信看起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先说了下因为改土归流皇帝给了什么赏赐，然后重点提及北静王挑唆人弹劾他的事情，以及作为祖父如何为他奔波要记得他的好云云。


    贾蓉心中升起一股怒意，北静王竟敢惹到他身上来，真当他是软柿子可以任意揉捏么？这个仇算是结记下了。


    几女虽然打着麻将，但一直关注着贾蓉，见他变了脸色俱都停下手中活计起身。


    \\\"夫君，可是家中出事了？\\\"


    元春担忧的问，贾蓉在她眼中天真烂漫，极少发怒，她明显感受到夫君情绪不对。


    贾蓉看一眼元春，递出手里的信。


    元春接过信来。


    \\\"北静王出手了。\\\"贾蓉沉声道。


    探春凑到元春边上一同看信的内容，看完后才说道。


    \\\"夫君，京里已经不安全了，要不把青竹姐姐接到蜀中来？\\\"


    \\\"这？\\\"


    贾蓉没想到探春的关注点在尤青竹。


    \\\"青竹姐姐他们孤身在京城，不似府里面有人照拂，这事儿说到底是夫君惹的祸事，妾身以为将青竹姐姐他们接过来成都府为好，且不说别个，单珍大哥夫君能保证能咽下气？不去惹麻烦？\\\"探春说着自己的看法。\\\"再说，夫君不是念叨小箐儿很久么？\\\"


    小箐儿就是贾箐，得知尤青竹给他生了女儿，贾蓉做梦都在笑，把几女惹得醋意浓浓。


    \\\"噗嗤！\\\"众人听探春最后一句话俱都笑出声。


    贾蓉哭笑不得，我一直很努力的好不好，谁让你们都怀不上？不过，糟糕情绪稍微得到缓解，想想还没见过自家宝贝女儿，有些意动，离京前也有和尤青竹商议过。


    “就按娘子说的办吧，明日给京城写信，让贾大护送几位夫人来成都府，就是苦了乖女。”


    众女纷纷翻个白眼，夫君你嘴都咧开了呢。


    “夫君，北静王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


    元春担心贾蓉会做出什么事情，夫君记仇还是挺记仇的以她的了解。


    “现在还不是对北静王出手的时候，陛下还需要北静王一系，不过从此事来看，北静王也没什么可怕的，处事拙劣，难成大器，若交给为夫来运作可没这么简单过关，等吧！等一个能把他彻底打趴下的时机。”


    元春听贾蓉没有失去理智放下心来，转而说。


    \\\"夫君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非钱大人施以援手，却没那么轻易收场呢！不过妾身有一个想法，北静王爷在夫君的事上露了马脚，我贾氏一族虽有意倒向陛下，但和其余离家却非离心离德，北静王因为这一点对咱们家打击报复，其余几家一定会生出嫌隙，所以妾身觉得夫君应当给府里去信，让父亲他们和其余几家亲近亲近。\\\"


    元春嘴里的\\\"其余几家\\\"自然是四王八公的其他成员。


    \\\"夫君，据妾身了解，镇国公牛家，齐国公陈家，缮国公石家这一代还是出了不少年轻才俊呢！就拿牛家来说，现今镇国公镇守辽东，他家大公子牛铁跟着去了辽东，京里由二公子牛奇周全，年初妾身管着府里时他家大夫人上门，瞧着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话里的意思也有意交好！另外，陈家、石家也都有这个意思。\\\"


    说话的是探春，年节时候她替贾蓉管家迎来送往对贾家交好的勋贵人家倒也了解的清楚，这时候给贾蓉出主意。


    贾蓉点点头，四王八公若都像以往贾家那般无能也没办法成为雍乾帝手里的筹码，思虑半晌笑道\\\"难为娘子思虑周全，如此就有劳娘子替为父写信如府里，让云儿和玉儿仔细维护着！咱们家到底是勋贵，以往却是我偏激了。\\\"


    探春听贾蓉认可她的想法，还把写信的事情交给她，俏脸飞红，能为帮上贾蓉激动。


    元春好笑，她这个胞妹确实和别个闺阁女子不同，见识也不一般。


    而元春当然与寻常闺中女子不同，后宫那般地方走过一遭出来，看事情早不拘泥于普通女子的思维。


    \\\"夫君，咱们家玻璃产业已经开始售卖，世兄操持的很好，进项却比香水、肥皂翻了几倍！\\\"


    探春看贾蓉神色恢复正常，把玻璃运营的情况和贾蓉汇报，这项生意贾蓉完全交给她来和苏家对接。


    \\\"娘子，你保持着玩儿就行。\\\"


    探春翻个白眼，嗔道:\\\"什么叫保持着玩儿！妾身可不敢给夫君赔了本儿。\\\"


    赔本？怎么可能！贾蓉道:\\\"有时候为夫想，赚多少银子才算完？娘子你却要守好咱家这本经济账！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等玻璃钱赚的够多，咱家拿出一部分来修桥铺路，救济贫苦如何？\\\"


    众女闻言皆美目盈盈，她们在贾蓉身上看到了光。


    贾蓉确实是这样想，见迎春一直微笑不说话，打趣道:\\\"迎春姑姑，侄儿为你寻的亲事如何？恐怕全天下女子论富有都比不上你。\\\"


    迎春自从出嫁之后，性子也逐渐发生转变，以往她在荣国府活得小心翼翼，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好，嫁给苏洵之后，胖子宠的不行，性格也慢慢变得外向，听到贾蓉打趣，鄙视道:\\\"蓉哥儿，日后少欺负我家夫君，你这生意没苏家可不行，凭什么你在家打麻将，他却要为玻璃买卖东奔西跑。\\\"


    一时间，大厅内哄堂大笑，其乐融融。


    贾蓉无奈，叹口气，到底女生外向啊！

 第250章 关于贾环

    晚间娱乐也不过打几圈麻将，等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众人都散去各回各房。


    依照惯例贾蓉今晚应该留宿在探春房里，说来也好笑，作为一家之主竟然没有一张固定床位。


    等和探春回房后，探春看着贾蓉一脸的疲惫，心疼不已，她知道夫君最近忙着官府的事情偶尔也会和她分享规划，夫君是个要么不做要做就全身心投入的人。


    \\\"爷，怎么就累成这样！\\\"探春用纤细白嫩的手抚摸贾蓉的脸颊。


    \\\"娘子，你最近很调皮哟，爷？怪难听的。\\\"贾蓉伸手将探春揽入怀中，闻着女子发间的清香，食指大动，道:\\\"走先去沐浴。“


    探春闻言登时脸颊绯红，羞涩不已。


    \\\"爷，不累了么？


    ........


    行不行啊！\\\"


    贾蓉吐一口老血，都和谁学的，什么行不行，必须行吧？


    ………


    几只白蜡将房间照的光亮，火苗跳动着。


    探春房内，一座大大的拔步床上，纱帐自然垂落。


    帐内，一道妙条的身影，一上一下起伏着，动作十分规律，时不时停下动作甩甩手臂。


    \\\"啊………\\\"


    .......


    .......


    \\\"舒服………\\\"


    贾蓉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全身僵硬的肌肉都得到放松，白日里感觉沉重的身体轻了很多。


    \\\"娘子，你这按摩的手法有进步啊！\\\"


    贾蓉赤裸着背趴在床上，探春穿着亵衣亵裤坐在贾蓉背上，青葱玉手一下一下在背上轻柔的按压，面含幽怨之色。


    夫君，这就是你说的必须行？


    贾蓉真想一直沉浸在这种舒适的感觉中，痛痛快快的睡一觉。


    \\\"爷？\\\"


    .........


    \\\"怎么了？\\\"


    \\\"舒坦么？\\\"


    \\\"舒坦。\\\"


    探春幽怨道：\\\"妾身手都酸了，你看都出汗呢！\\\"


    \\\"这才多大一会？娘子为夫的背酸的很。\\\"贾蓉依旧趴着。


    \\\"啪！\\\"才说完，一只小手就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


    \\\"贾蓉！\\\"探春疯了，从贾蓉身上起来，趴到床的另一边，\\\"该你了！\\\"


    \\\"哎！我这劳累命哟！\\\"贾蓉无奈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女子边上，伸出手给女子按压。


    \\\"轻点！是不是故意的。\\\"探春不满道。


    \\\"娘子你自己不会享受，还怪为夫，另外，娘子！三从四德啊！要是别人知道为夫堂堂三品武威将军、成都知府给你按摩，你完了你！\\\"


    \\\"呵！少说怪话，夫君你方才自己说的妾身给按一刻钟，你就给妾身按两刻钟，须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用点力！\\\"


    探春忍着笑意，她知道贾蓉是故意惯着她，也很享受属于两人独处的时间。


    贾蓉无语，探春在闺阁中尤为胆大，放得开，老老实实给她按摩，毕竟给美女按摩一般人想都没机会呢！


    \\\"娘子，和你商量个事。\\\"


    \\\"唔，要钱没有，夫君你有钱就变坏。\\\"


    贾蓉一头黑线。


    \\\"不是要钱，你先听为夫说完，是这样，环叔今年不是十岁了么？为夫想着在族学混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是个顽皮的，为夫看他读书也读不进去，不若送到成都府来我放他去军中历练历练，有王五看着将来某个武官也不错，娘子觉得如何？\\\"


    贾蓉提到贾环的时候探春就安静下来了。


    等说完才感动道:\\\"夫君，你能替他着想是他的福分，可是不行！\\\"


    \\\"为何？\\\"贾蓉奇怪不是好事么！


    \\\"哎！因为宝二哥。\\\"探春点到即止。


    贾蓉哪能不明白，贾环身为庶子怎么能超过大脸宝，很奇怪的社会观念。


    \\\"娘子，为夫觉得你多虑了，大脸宝和环叔都没有袭爵的可能………\\\"


    \\\"噗嗤！鹅，鹅～\\\"


    \\\"笑什么？\\\"好无奈。


    探春实在忍不住笑意，转过头来瞧眼微嗔:\\\"夫君，宝二哥是你叔叔呢，怎好给他取别名？还有你该称呼环儿为环弟呢！\\\"说到贾环的时候脸又红了赶忙转过头，自己是夫君房里人，怎好再叫\\\"环叔\\\"？


    贾蓉:………


    探春想了半晌又说，


    \\\"夫君有这想法去做就是，环儿放在府里确实会被毁掉，只怕也不易，你若写信让他来蜀中他必是肯的，母亲那边会有阻碍，不过只要父亲同意也不是问题，夫君可写信给父亲，到时候和青竹姐姐一道来蜀中。\\\"


    \\\"为夫是想着，宝二叔，老太太太太那边未必肯让他吃这个苦，何况为夫也看不上他，做个富贵闲人就好！环弟不同，他还小可塑性强，把他身上一些坏毛病打磨掉，未必不能成才，日后你夫君我也有个帮手不是？最主要的是他是娘子你的亲弟弟，自家人。\\\"


    探春感动，贾蓉是看在她面上才会为贾环着想。


    \\\"论理该妾身写信给父亲，不过妾身的话分量不够。\\\"


    探春算是同意贾蓉让贾环来成都府的想法。


    \\\"为夫这就去写！\\\"


    说着起身就要下床，不料却被探春拦住。


    \\\"回来，又想偷懒，一刻钟都没过。\\\"探春识破贾蓉的微末伎俩。


    贾蓉哭笑不得，按摩当真累人，手上开始使坏。


    探春立马面色红润，先前的幽怨之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素来明亮的眸子泛起一汪秋水。


    老夫老妻的贾蓉哪会不知道娇妻的反馈。


    贾蓉将探春的身子翻过来，坏笑道:\\\"娘子，该歇着了。\\\"


    \\\"爷~\\\"


    \\\"嘶～\\\"要命啊！


    ………


    翌日黎明。


    拔步床上的帷幔被掀开，贾蓉从床上下来，昨晚睡得很舒服。


    转过身看一眼面色红润依旧睡着的探春，贾蓉幸福的笑笑，也不打扰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好久没晨练了。


    贾蓉拿着剑往宅子中一处池塘走去，此时阳光已经铺撒在成都府这片大地上。


    若是在行军打仗和治理一方两者间选择，贾蓉更倾向行军打仗，只是大夏目前没有大的战事，往后么？贾蓉心里有一个地方--龙城，不过大夏已经和鞑靼签订协议，除非鞑靼人撕毁协议，否则难咯！


    剑花飞舞，剑尖掠过树枝的时候带起一片片树叶。


    鸳鸯不知什么时候手拿毛巾站在不远处，她面带笑意的看着贾蓉舞剑。


    贾蓉早就发现她的到来，这个丫头比瑞珠、宝珠更勤快，只要有需要就会出现，到底是贾母身边的人。


    \\\"鸳鸯！\\\"贾蓉收剑看向女子。


    鸳鸯走到贾蓉跟前，明媚的眸子打量着贾蓉的脸，直到脸颊羞红才收回目光，拿出毛巾给贾蓉擦汗。


    \\\"怎么？是不是被为夫迷住了？\\\"


    红楼中的女子各有各的风采，鸳鸯是头一个会在贾蓉练完剑后给他擦汗。


    \\\"嗯！\\\"鸳鸯点点头，并不避讳对贾蓉的痴迷。


    贾蓉微笑摇摇头，手一用力将鸳鸯搂进怀里，香玉满怀，女子身上的香是温和的暖香，闻着让人舒服。


    \\\"前儿一直忙，倒疏忽你们了！\\\"


    鸳鸯扑在贾蓉胸膛，心中羞涩万分但却不愿离开。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呢！哪能和宝二爷一样日日在我们女人堆里。\\\"


    贾蓉轻笑，看来大脸宝人设深入人心！


    \\\"所幸都忙得差不多了，明儿咱们去成都府逛逛如何？为夫记得都江堰不错。\\\"


    都江堰、武侯祠在红楼世界是存在的，贾蓉打听过，但如杜甫草堂就没人知道。


    \\\"都去么？\\\"鸳鸯有些雀跃，她喜欢和贾蓉一同出行。


    \\\"都去，成日里在家怪闷的慌！\\\"

 第251章 五年(上)

    成都府的发展在贾蓉提出规划后，每天都在发生改变。


    大夏对于地方治理已经有一套成熟体系，官府的运转实际上不需要贾蓉介入什么。


    四川地区的乡试选出来一批基层官员，这些人大多都是觉得科举无望的举人，而雍治六年春闱选出的一批新晋进士也被挑选了十几人送到蜀中。


    关于成都府人事任命问题岳钟和贾蓉单独谈论过，岳钟作为长辈建议贾蓉从四川其他地方挑选几位经验老道的知县知州，把新来的进士们分配到成都府以外的地方，这样对于贾蓉成都府的治理有好处。


    贾蓉拒绝了，相比较官场老油子，他更喜欢一张白纸的读书人，而且专门挑选了寒门出身的进士，对成都府目前来说，需要绝对的执行者，而不是让贾蓉花费心思去和官场老油子打擂台。


    当然，他是不怕但没必要，用人方面贾蓉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大量有冲劲的年轻士子充入成都府官场，让成都府的发展一日千里，这些人都受贾蓉的恩。


    还有水泥。


    水泥的好处不需要特意宣传，在修路工程开始伊始，那些个承建的商人计算成本后果断选择从官办水泥厂进货，水泥厂带来源源不断的银子让岳钟笑的合不拢嘴。


    原先贾蓉到处免税，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不舒服，作为四川总督他需要为年底的税收负责，很快水泥带来的收益让他的怨念彻底消散，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小算一笔，成都府今年交上去的钱比往年能翻三翻。


    ………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消逝，一晃五年过去。


    五年间成都府大地上出现了四条宽阔的水泥大道，沿着大道各色商铺纷纷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大道上行人如织，马车飞驰，繁荣异常。


    \\\"蓉哥儿，陛下派你来成都府是来对了啊！眼看着成都府一日千里，老夫与有荣焉。\\\"


    \\\"天府大道\\\"旁的一座酒楼内，贾蓉和总督岳钟对坐，岳钟最近很喜欢拉着贾蓉微服私访看看成都府的变化。


    \\\"天府大道\\\"是贾蓉命名的，这是他的恶趣味，当然成都府的天府大道自然比不得后世成都天府大道那样宽阔，但整个大夏却找不出同样一条官道。


    贾蓉听了岳钟的话微微一笑，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整个人显得更加沉稳。


    \\\"蓉不过尽自己所能，让百姓富足一点罢了，谈不上什么功劳。\\\"


    岳钟听贾蓉这么说苦笑，五年来贾蓉在成都府确实没做什么，但单单修路工程和水泥厂就够成都府继续吃几年老本，都知道修桥修路是好事，也只有贾蓉把偌大规划干成了，岳钟觉得这就是本事。


    还记得几乎每年年底向朝廷缴纳税银的时候雍乾帝都会下旨嘉奖，光成都府一府税收今年应该可以和苏州府持平。


    \\\"陛下前几日来信，有意将水泥剥离成都府，由朝廷拨款在各地建厂，设立水泥衙门统一管理。\\\"


    岳钟说起来有点舍不得，水泥收归朝廷专管，将不再计入成都府和四川的收入，要知道林如海管理盐政的时候，收入全都是直接上交到户部，不经过本地官府。


    贾蓉笑笑，毫不在意，雍乾帝的行动比他预想的要晚，如今水泥早已不是单纯在对川内销售，还会经由商贩销往大夏各地，各地都在学习成都府用水泥修桥铺路，然而蜀道难，水泥到了别的地方成本会上升几倍！收归朝廷可以统一在各地建厂销售，大大减小成本，提高收入！


    等了五年才行动，已经是给成都府面子了。


    \\\"钟叔，饼子太大，咱们吃不下，总要给别人吃一点不是？你若不交出去恐怕朝廷里那些人该弹劾你了。\\\"贾蓉打趣道。


    \\\"嘿，你倒坦荡，叔是替你不值，蓉哥儿你给朝廷赚了多少钱？除了几封嘉奖的圣旨毛都没得到。\\\"岳钟行伍出身，说话时不时带些脏字，也是亲近的表现。


    嘉奖？


    贾蓉想起当年贾敬的来信。


    \\\"你和青竹丫头的事陛下有意给你压下来，不过未来几年别想有什么出头机会，老老实实待在成都府等风头过了再说。\\\"


    贾蓉回想着又听岳钟继续说:\\\"哎，如今朝中风大浪高，咱们还是别惹事为好，水泥交上去就交上去。\\\"


    五年间成都府风平浪静，但京城却没那么平静，雍乾七年发生一件大事。


    太上皇驾崩！


    太上皇虽然退位多年，不管朝政，但是影响力非常，毕竟是做了六十年的皇帝。


    据说太上皇是年老自然死亡，他的死对忠于太上皇一系的北静王等人来说损失极大。


    当年雍乾帝和其余皇子争位，到紧要关头是太上皇站出来主动退位，保全了不少人。


    正好，四王八公一系当年是支持的义忠亲王，义忠亲王死于那场动乱，是太上皇保全了他们。


    或许对这一系的不满还在，太上皇死后雍乾帝发落了不少北静王一系的臣子。


    还有，雍乾八年，一直支持雍乾帝上位，并为朝廷大事殚精竭虑的忠顺王病逝，对，那个和贾府有些许矛盾的忠顺王死了。


    忠顺王的死对雍乾帝打击极大，据说皇帝罢朝三日，册封亲王，世袭罔替，准许安葬皇陵。


    若说太上皇的死是对北静王一系的打击，那么忠顺王的死则让他们狂欢，忠顺王一直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朝廷两位大佬的相继离世，政治格局悄然发生转变。


    北静王一系开始公开支持四皇子夺嫡，几乎摆在明面上，而文官集团则分别支持太子、二皇子、六皇子等人。


    雍乾帝似有意纵容这种行为，不加阻拦。


    可以说到雍乾十年，朝堂的斗争已经转变为各皇子间的斗争。


    贾蓉很庆幸远离京城，而贾家目前因为他不在京还未卷入进去。


    至于大夏外部，大的对外战争没有爆发，五年间兵部的主要精力放在对付东南的倭寇，值得一提的是鞑靼人又开始犯边，每次都是小股袭扰乱，像在测试大夏的容忍度。


    \\\"钟叔，咱们好好窝在蜀中就好！\\\"


    \\\"你啊！不干事的时候还是这么惫懒。\\\"岳钟哭笑不得，作为四川总督当然不像贾蓉轻松，他月月都会收到几位皇子的来信，无一例外他把这些信件原路退回。


    嗯！退到雍乾帝的御案上，表示忠心，他和贾蓉一样选择保持中立。


    贾蓉无所谓的站起来，向岳钟拱拱手:\\\"叔，侄儿告辞！\\\"


    ………

 第252章 五年(下)

    贾蓉骑马悠闲的回到浣花溪边上的宅子，五年间他们搬了一次家。


    才走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小身影小跑着向他过来。


    “爹爹~爹爹~”


    小家伙迈着欢快的步伐，嘴里一直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


    贾蓉心都化了，笑着等小家伙跑到跟前才俯下身将小人儿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让她坐在自己脖子上。


    ”小箐儿，今日在家乖不乖？“


    没错小家伙就是贾蓉和尤氏的女儿贾箐，五年前贾蓉为了几女的安全考虑让影卫将她们护送到成都府。


    “咯咯咯~”被坐在贾蓉脖子上的小箐儿咯咯笑着，她很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


    贾蓉慈爱的笑着，抬头打量一眼扎着总角，瓷娃娃一般的女儿，觉得人生很圆满。


    正在夫女俩享受亲子时光的时候，一个年轻妇人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贾箐骑在贾蓉脖子上无奈道：“夫君，箐儿是女孩子，你成天和她疯玩，越发没了规矩，妾身都不好管教，今儿探春妹妹教她背诗没半个时辰就偷偷跑掉，说什么要找环哥儿骑大马。”


    “娘亲，女儿不喜欢背诗。”


    听到尤氏和贾蓉告状，贾箐老不乐意的撅嘴道。


    年轻妇人正是尤青竹，随着年龄增大更显成熟娇媚，此时穿一件琥珀黄衣裙站在廊下。


    “箐儿还小正是疯玩的年纪，别搞得像思儿、晖儿似的，才多大年纪就像个小先生。”


    “就是，就是，两个弟弟成日里被姨娘圈在书房，好可怜。”


    尤青竹走到贾蓉身前，看到闺女猛点头，好笑的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头，嗔道：“就是什么就是，就让你爹爹惯着吧，早晚变成野丫头。”


    “娘亲，爹爹说了，就喜欢女儿这样，将来嫁不出去，爹爹会养女儿一辈子呢！”


    贾箐可不怕尤青竹，转头把贾蓉卖了。


    贾蓉哈哈大笑，小家伙鬼精鬼精，“对，将来谁要敢娶咱们箐儿，爹爹揍他。”


    “爹爹，你要说话算话哟！”贾箐趴在贾蓉头上开心道。


    尤青竹无奈，有夫君这样一个爹宠着，她没法管。


    五年间贾蓉不仅在成都府的治理上取得成就，在子嗣繁衍方面仿佛瓜熟蒂落一般，先有林黛玉、史湘云在京城诞下两个儿子，后有元春、探春也生下两个儿子，就是前面贾蓉嘴里的思儿、晖儿，然后李师师，秦可卿，鸳鸯给贾蓉生下女儿，其余像苏小婉、晴雯几个年纪小些的贾蓉不放心没有让他们生。


    目前贾蓉一脉按年纪排序，最大的便是贾箐五岁，其次是林黛玉和史湘云生的儿子贾鼎、贾勋都是四岁，再然后是贾思、贾晖皆是三岁，李师师的女儿贾灵两岁，秦可卿和鸳鸯生的女儿贾珊、贾卉都还在襁褓中。


    这些孩子的降生可把贾敬乐坏了，宁国府一脉到贾蓉总算不用为子嗣发愁，特别是林黛玉和史湘云皆诞下嫡子，在京城圈子引起不小的轰动，连雍乾帝都赏下东西来，勋贵人家子嗣传承是头等大事。


    “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小家伙成都府已经呆腻了


    “应该快咯.....”


    听贾箐说起回京，贾蓉最近也在想，京里面还有两个儿子没见过面，不过需要等一个时机。


    “夫君，把箐儿给妾身吧！她的女红课快到了。”


    尤青竹见贾箐一直赖在贾蓉头上不下来就知道她想逃课，知女莫若母。


    贾箐听到娘亲的话下意识小手紧紧抓住贾蓉的头发。


    收到闺女的信号，贾蓉笑道:“娘子，休息一日吧！”


    尤青竹对贾蓉翻个白眼，瞪一眼女仗爹势的女儿，轻哼一声走了。


    “略~”


    贾箐见自己抗争成功，冲娘亲背影摆个鬼脸。


    “箐儿，娘亲也是为你好，你可别怪你娘，今儿放一天假，明儿该上的课还是要上哟！”


    贾蓉也知道过犹不及，教育道。


    “爹爹，女儿省得，娘亲对女儿也很好呢！”


    女儿的懂事让贾蓉心情大好。


    “乖啦，走咱们去你元春姨娘和探春姨娘那把你弟弟也解救出来。”


    “嗯！”贾箐重重点头，“弟弟们好可怜。”


    三岁大的娃娃就要读书写字，贾蓉时常很同情俩儿子，不过元春探春压根无视，时不时拿贾蓉小时候作为反面案例。


    “夫君，难道想思儿、晖儿如你幼时那般？八岁大字写得狗爬似的，一篇文章都背不出来。”


    每每听到两女的数落，贾蓉就会败下阵来，前世的他七岁才上学，还没这一世的贾蓉强呢。


    让贾箐坐在脖子上，两手扶着小家伙的腿，父女俩走在宅子里，迎面遇上的丫鬟小厮都停下来给两人行礼嘴里喊着”老爷，大小姐。”


    等两人走进书房，就看见元春和探春坐在椅子上看着隔着不远书桌前坐着的两个小人儿，而只有三岁大的贾思、贾晖正专心致志的执笔描红。


    贾蓉先看看两位风姿绰约的娘子，又看看发觉自己到来，眼睛泛着光的儿子们。


    “弟弟，姐姐和爹爹来救你们了。”


    小箐儿最先说话。


    此话一出，贾蓉略显尴尬，箐儿你是不是唬？哪能说得这样直白。


    果然，贾箐才说完，探春就怒了。


    “箐儿，你玩够了没，今儿的五张大字还没写。”


    贾箐有贾蓉撑腰才不怕，大声道：“姨娘，爹爹说了，要给弟弟们放课，对不对爹爹？”


    小箐儿一句话瞬间把战火转移到贾蓉身上，迎着探春、元春冷冽的目光，贾蓉尴尬一笑，自家棉袄漏风，事事拿他顶缸。


    “咳咳~孩子们也累了，休息一日吧！”


    探春即便对贾蓉宠着孩子有意见，当着面两女也要维护贾蓉的权威，无奈点点头道。


    “今日便放课，明儿继续，箐儿明天要把今日欠下的功课补上。”


    “耶，听到没弟弟？姨娘同意了，咱们去找环叔骑大马去。”


    贾箐雀跃，她拯救了两个可怜的弟弟。


    “还不下来？成天待在爹爹身上成何体统。”


    探春无奈呵斥。


    作为长女的贾箐无疑得到全家人的宠爱，探春等人的宠爱还可控，因着贾蓉无底线的缘故，教贾箐学规矩成了全家人头疼的事情。


    不过，贾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爹不怕娘，但唯独对探春惧怕，姨娘生气起来很可怕。


    小箐儿见探春真生气了，便苦着脸示意贾蓉放她下来。


    等贾箐下到地，探春转头对早已按耐不住的贾思、贾晖道：“你们放课吧！记住别疯玩，回来弄一身脏，我只管找你们舅舅问罪。”


    “知道了，娘亲（姨娘）”


    元春一直憋着笑不说话，全家就探春像个女夫子，有人帮着管教她乐得自在。


    “儿子见过父亲。”


    两兄弟放下毛笔路过贾蓉的时候给他行礼。


    贾蓉老怀安慰的摸摸两兄弟的头慈爱道：“去玩吧！”


    贾箐早已等得不耐烦，她的小白马今日还没喂食呢！贾蓉说完就拉着两个弟弟夺门而出。


    探春目光放在自己儿子身上，等到背影消失在墙角，才转身看向贾蓉道：“夫君，你也是，就知道惯着孩子，小时候不教规矩，长大就难管了。”


    贾蓉走过去拉过探春的手笑呵呵道：“再不敢了。”


    探春翻个白眼，这话不止说过一次。


    “夫君，今儿京里又来信了。”


    元春终于站起身，拿出一封信递给贾蓉，算是给他解围。


    果然探春止住想要继续数落的话头。


    贾蓉接过信冲元春眨眨眼，然后打开信封。


    信是林黛玉写的家书，里面说了最近贾府和京里的情况，意思是想让贾蓉尽快筹划回京，最后说了两个儿子最近的表现云云。


    “哎！陛下这几个儿子啊！”


    “夫君，怎么了？”


    “玉儿在信中说，勋贵中四王八公一系除却石家，陈家，牛家皆倒向四皇子，夺嫡之争越演越烈，各皇子派系间相互攻讦成风。”


    “那夫君怎么打算？”探春问。


    “该回去了。”


    元春惊道：“夫君打算？”


    贾蓉摇摇头，把信给元春，“玉儿在信里说陛下近一年喜欢上丹药，甚至还请了几位道士进宫！”


    贾蓉很无奈，凭良心说雍乾帝待他还是不错的，怎么古代的皇帝都喜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元春和探春看了信皆沉默，熟读史书的她们怎会不知丹药的危害。


    贾蓉看两女一脸愁容，轻笑：“还未到严重的程度，不过要开始未雨绸缪了。”


    丹药是慢性毒药，贾蓉猜测雍乾帝可能是身体出现了问题，借助丹药能帮助缓解。


    从书房离开贾蓉又去看望了两个女儿。


    ......


    晚间


    尤青竹房内，生过孩子的尤青竹更显成熟。


    女子趴在贾蓉身上说着家长里短，等到熄灯的时候，尤青竹娇滴滴道：


    “夫君，箐儿也大了，妾身想要个儿子。”


    “好，那咱们今晚努力努力。”


    “嗯~”


    一夜无话。

 第253章 王熙凤的处境

    翌日清晨。


    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推开贾蓉的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床前掀起床幔，爬上拔步床。


    \\\"爹爹，母亲就知道睡懒觉！\\\"小女孩嘴里嘟囔着。


    大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轻轻凑到男子的耳边！


    \\\"呼呼～\\\"


    小家伙试图通过在耳朵边吹风把爹爹唤醒。


    贾蓉闭着眼装作没醒，实际上门开的一刹那他就醒了，常年练武之人感官最为敏感，听到是自家闺女的脚步声，嘴上勾起笑容继续装睡。


    吹了半天，贾箐不开心了，往床里面看看娘亲也还没醒！


    爹爹，娘亲，睡觉真像猪猪！环叔说只有猪睡着了打雷都不会醒。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捂住贾蓉的鼻子。


    装睡的贾蓉翻个白眼，这个鬼精鬼精的女儿哟！


    \\\"呼呼～\\\"贾蓉装作打呼，逗贾箐。


    \\\"嘻嘻，爹爹女儿知道你醒了，爹爹才不会打呼哩。\\\"贾箐被贾蓉逗乐了。


    被发现了，贾蓉睁开眼，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宝贝闺女，一下将她搂到怀里！逗的小姑娘咯咯直笑。


    \\\"时辰尚早，怎么不多睡会，奶娘呢！\\\"贾蓉搂着小箐儿，宠溺的刮一下鼻子。


    贾箐趴在爹爹身上想了想道:\\\"爹爹，女儿想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贾箐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安排由专门请的奶娘带着独自睡觉。


    两父女这一交流，里面的尤青竹也醒了，打个哈欠，翻过身，无奈的看一眼闺女。


    \\\"你都五岁了，还和爹爹睡觉，不知羞！\\\"


    \\\"那娘亲比箐儿大那么多，还和爹爹睡更不知羞。\\\"


    \\\"哈哈～\\\"贾蓉情不自禁笑起来，闺女太可爱了。


    \\\"娘亲可不一样，娘亲可是爹爹的妻子呢！\\\"尤青竹慈爱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儿。


    贾箐从贾蓉身上下来，钻进贾蓉和尤青竹中间空出的缝隙里面，贾蓉伸手替她盖好被子。


    躺在中间的贾箐扑闪着大眼睛说:\\\"女儿知道，娘亲要和爹爹睡在一起才会有女儿对不对？\\\"


    夫妻俩震惊！这才多大就知道这些？


    \\\"箐儿，你告诉娘亲你怎么知道的？\\\"尤青竹温和的问，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娘亲真笨，爹爹那时候不是和师师姨娘，可卿姨娘睡一起，后来就有了小卉儿和小珊儿，不过她们都好小还不会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陪女儿玩，弟弟们成日里听话的很一点都不好玩。\\\"


    贾箐小孩子思维，想到哪说到哪，在她的世界里玩耍就是全部。


    尤青竹瞪一眼贾蓉，小孩子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极快。


    \\\"乖，等妹妹再大一些就能陪你玩了，到时候你可要照顾好她们！\\\"


    \\\"嗯！\\\"贾箐点点头，\\\"爹爹，咱们今儿去军营找环叔好不？昨儿小白被带去军营了，女儿和弟弟们都没骑马。\\\"小家伙说着有些沮丧。


    环叔就是贾环，五年前来到成都府被贾蓉扔到军营历练，而小白则是贾环送给贾箐的小白马。


    听到女儿又装可怜，尤青竹不乐意了。


    \\\"昨儿不是说了今日把功课补上么？\\\"


    \\\"爹爹～\\\"


    见尤青竹反对，贾箐只得把她的好爹祭出来。


    贾蓉也头疼，带孩子谁不是第一次？贾箐才五岁小脑袋瓜子就一门小心思，理智告诉他不能满足贾箐，但话到嘴边就变成。


    \\\"好！那咱们今天就去军营骑小白马。\\\"


    贾箐阴谋得逞，开心的在被子里手舞足蹈。


    尤青竹再次无言以对。


    \\\"将来惹出什么来，嫁不出去妾身可不管。\\\"说完似生气一样转过身朝向里边，什么时候能有个儿子就好了，像晖儿、思儿那样乖巧的，大号算是废了。


    贾蓉不敢招惹此时的尤青竹，给女儿使个眼色。


    贾箐会意，抱着尤青竹的背撒娇道:\\\"娘亲，就一次好不好嘛！明儿，明儿女儿保证待家里陪着娘亲。\\\"


    \\\"唉！拿你没办法，去吧！\\\"亲生的。


    \\\"娘亲都同意了，闺女把弟弟叫起来咱们先晨练。\\\"


    贾蓉虽然不管子女功课上的事情，但对于身体素质锻炼很重视，每天早上都会带他们锻炼。


    \\\"好嘞，爹爹，女儿这就去。\\\"


    贾箐欢快的从被窝爬出来，跳下床！


    \\\"爹爹可不许睡了哟！\\\"


    \\\"贾箐，你上床不脱鞋。\\\"尤青竹这才发现女儿上床没脱鞋，怒了！


    贾箐吐吐舌头，不等贾蓉回答逃之夭夭。


    ………


    同一时间，京城，贾府！


    平儿推开王熙凤的房门走进来，先将床幔卷起，然后准备好洗漱用具，才走到床前，唤醒床上的人。


    \\\"奶奶该起身了！\\\"


    \\\"唔～\\\"


    床上的王熙凤睡眼惺忪，掀开被子坐起来，身穿一件紫色亵衣，露出美好的身段。


    然而王熙凤坐起来之后却没其余动作，怔怔地坐着发呆，几缕青丝垂落在香肩。


    如王熙凤、李师师、尤青竹这样的女子，随着年纪增大，慢慢得更显风韵，和十几岁的小姑娘形成鲜明对比。


    平儿见她一脸愁容哪能不明白这个陪伴多年的奶奶在想什么，事实上近些年王熙凤在没人的时候再也没怎么笑过，时不时独自一个人发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躲在被窝里面抽泣。


    最近府里有传言，贾琏想要休妻。


    贾琏在外面养的妾室前年给生了一个儿子，从那时候起贾琏时不时就要闹着休妻，俱都被贾母、王夫人、邢夫人拦下！


    两人关系破裂已经很久了，多年来表面是夫妻实际上各过各的，贾琏不满意王熙凤管的太死，不许纳妾，连平儿也不给他。


    起初时候他就在外面偷偷养妾室，后来妾室给他生了儿子，贾琏就一直想把妾室和儿子带回来荣国府，但王熙凤死活不同意，为此闹了不知道多少回，


    在这个男权社会，王熙凤的做法确实不得人心，即便王夫人、邢夫人包括林黛玉、史湘云不都是容忍着？偏生她管的死。


    在大夏善妒可不是好名声，大妇为表示宽容还会主动给男主人纳妾，以求子嗣绵延。


    王熙凤的做法无疑背离礼法，最重要的是她和贾琏没有儿子，贾琏要真发起恨以七出之罪休妻，贾家任何人都拦不住。


    \\\"奶奶，不若让他把人带进府吧！趁着还年轻，以后未必没有子嗣，更何况奶奶是他的母亲。\\\"平儿不忍，劝道，这话她说了很多次，老太太她们也说了很多次，他自然是贾琏的儿子，礼法上王熙凤就是母亲。


    可妥协了还是王熙凤么？


    王熙凤冷冷看一眼平儿，把平儿吓一跳！


    \\\"想要进府？门都没有，他要真敢有本事就休了我，到时候我回金陵再没人拦他，做下那等没脸没皮的事，还想把娼妇孽子带进门，谁是他的母亲？若是当年没有小产，我………\\\"王熙凤说到这没继续说下去，想到当年和那个死鬼也有可能生下子嗣，王熙凤心生悲戚哭出来。


    平儿由着王熙凤流泪，不好在这等禁忌事上相劝，她如何不知道，唉！


    那人可是连自己继母都敢…………若是？


    一边看着王熙凤流泪，一边胡思乱想？之后又为自己可怕的想法脸红。


    王熙凤哭了一会停下来，遍布泪痕的脸蛋楚楚动人。


    王熙凤可是有神仙妃子之姿，平儿见了这般模样也生贾琏的气，家里妻子有倾国倾城貌还不知足非要去外面偷吃，贾家男人都一个样。


    府里传言大小姐、三小姐在成都府给他诞下子嗣也不知道真假！


    当真荒唐至极。


    可是即便如此绝不能让奶奶被休，男子就是女人的天？被夫家摒弃的女子娘家怎么可能接纳？就算接纳了又怎么让人看得起。


    奶奶这些年为贾家殚精竭虑，困难的时候还偷偷变卖嫁妆贴补家用，背着人放印子钱弥补开支，到头来真要落得被夫家休妻的结局如何让人接受得了？


    \\\"唉！起身吧！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看在奶奶多年为府里做事的份上，她们会拦着的。\\\"平儿甩掉一门子心思劝说。


    王熙凤或许哭过以后恢复理智，也知道事情轻重，点点头下了床由平儿服侍洗漱。


    ………

 第254章 贾琏休妻

    五年过去，或许贾家没有继续衰败下去的缘故，贾母虽年纪大了，但精气神还不错，每日里还是和小辈们一处玩笑。


    贾母上房。


    用过早膳后，两府的后辈都陆陆续续过来给贾母请安。


    此时上房内极为热闹，欢声笑语。


    有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宝玉、李纨、贾兰、薛宝钗、邢岫烟、李纹、惜春等贾府男丁女眷。


    然而并不是这些人说了什么逗趣的话使得气氛热烈，而是因为林黛玉、史湘云带着贾鼎和贾勋的到来。


    四岁的贾鼎和贾勋有模有样的给贾母，王夫人等磕头请安，惹得大家伙哈哈大笑。


    贾母指着贾鼎和贾勋笑道:\\\"这哥俩和蓉哥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不过蓉哥儿小时候可没哥俩这般沉稳大气，哪回来给咱们请安的时候不是老鼠见猫似的？\\\"


    说着还看向王夫人和邢夫人求证，两人都笑着附和。


    \\\"都是云丫头、林丫头教得好！\\\"


    史湘云、林黛玉坐在一边听着自家儿子被夸奖，嘴上泛着笑，哪个当娘的不喜欢孩子被夸奖？


    事实上她们确实教得好，才四岁大的孩子已经会背古诗，字也写的有模有样，再过两年就可以进族学！


    因为贾蓉的要求，两个小家伙每日还跟着焦大打熬筋骨，是以身体骨也比寻常同龄孩子健朗。


    贾宝玉看着名叫贾鼎的孩子心里泛酸，贾鼎是林黛玉所出，当初那个和他同进同出的林妹妹已身为人母，刚刚贾鼎给他磕头叫一声\\\"叔公\\\"差点把他喊哭了。


    薛宝钗看着两个小娃同样泛酸，那个人一去就是五年，好狠的心！以她的年龄早该出嫁，但因为某个人的话如今都快变成老姑娘，薛姨妈急的不行，无奈女儿心智坚定！就是不同意和宝玉的婚事，王夫人已经和怀远候曹振家的小女议了亲事，只能今年北直隶乡试宝玉下场考试后就成婚。


    其实里面有个缘故，怀远候有意年初嫁女，能和贾家结亲他是肯的，毕竟贾蓉近年的表现朝堂都知道，雍乾帝对他满意的不行，贾家还能享几十年富贵。但宝玉不知为什么铁了心要下场考试，一向不喜读书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突然要参加科考，贾政夫妇，贾母哪有不肯？因此就把婚事延后到乡试之后。


    贾府这些女子里面邢岫烟、李纹、惜春都还不到年纪，薛宝钗年纪最大。元春、探春大家都心知肚明，跟着贾蓉在成都府五年不回家孩子都有了。


    犹记得贾敬把消息告诉贾政的时候，贾府鸡飞狗跳，贾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接受自己突然有两个外孙的事实，到现在没事的时候还把贾蓉拿出来骂一顿，当初那个最看好的后辈，俨然成为他最不喜欢的人。


    众人玩笑半晌，史湘云、林黛玉带着贾鼎、贾勋先告退，宁国府那边还有日常的事情等她们处理。


    \\\"老太太好福气，我瞧着两个哥儿将来必成大器，才四岁就举止沉稳大气，端的世家公子模样。\\\"


    看两女牵着贾鼎和贾勋的背影，薛姨妈打心里羡慕得紧，和女儿抗争这么多年她也接受事实了，宝钗和贾蓉在一起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宫里面每年都给宁国府赏下东西来，如此恩宠贾蓉日后前途已经无需怀疑。 她不知道的是贾蓉以一己之力使得雍乾帝摆脱了没钱花的尴尬局面，和恩宠等同的是利用价值，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王熙凤来得晚一些。


    明显哭过的妆容使得贾母上房欢快的气氛直线下降。


    \\\"唉！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王夫人不忍，毕竟是她的内侄女，当初也是她一手撮合的贾琏和王熙凤的婚事。


    贾琏和王熙凤的事在府里弄的沸沸扬扬，连她也不安生，为何？


    失去贾琏支持的王熙凤早就没有威望，下人都对她阳奉阴违，背地指指点点。


    千万别不信，王熙凤管家时对下人苛刻，大家对她恭敬，除顾及贾母、王夫人的支持的支持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王熙凤乃长房长孙媳妇将来的荣国府女主人，而失去贾琏的支持，特别是有意休妻的传言甚嚣尘上后王熙凤的身份就不好使了，还是那句话大夏的女子终究要依靠男人。


    王熙凤发现这些变化，早早把管家权还给了王夫人，她是个性子要强的人，哪受得了下人的指点。


    房中剩下的人见王熙凤的模样俱都同情，王熙凤待下人苛刻，但对兄弟姐妹是极好的，从不短了银子。


    贾宝玉见了失去以往风采的凤姐姐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对处理这等事情却没多少主意。


    李纨作为妯娌，待王熙凤请安后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贾母叹息一声，她是个不喜欢麻烦事的。


    \\\"凤哥儿，往日见你管家，劝和兄弟姊妹是个极有主意的，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想不开，就让琏儿把人带进府里又能怎样？那孩子还不是叫你母亲？将来同样侍奉你？寻常百姓家还三妻四妾，你拘着琏儿他如何不和你闹？听话，顺了他的意，以后敢胡来我替你教训。\\\"


    贾母发话，王夫人、薛姨妈、邢夫人等纷纷出言相劝，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就不知道了。


    贾宝玉逮着机会走到王熙凤跟前道:\\\"好姐姐，你就依了他吧！\\\"


    王熙凤听了心里苦涩，天平依旧不在她这边，若不是那个孩子，恐怕老太太她们会和以往一般站在她这边。


    到底没有子嗣的缘故！


    她是个明事理的人，能理解贾母的想法，但心里面还是忍不住酸涩。


    抬起头打量了规劝的人，最后视线落到平儿身上。


    平儿对她点点头。


    \\\"就一次！\\\"王熙凤终究低头了，被夫家休弃的名声她背不起。


    \\\"这就对咯！往后啊！有你的好日子。\\\"


    贾母终于笑了，王夫人等人也笑了，或许在她们眼里为这一件事抗争不值得。


    贾宝玉很开心，凤姐姐会继续留在府里。


    \\\"去把琏儿叫来！\\\"贾母对玉钏儿吩咐道，玉钏儿领命自去吩咐外面的人。


    \\\"一会他来了，我给你教训教训他，保管给你做主。\\\"


    王熙凤扯出一个假笑，做主么？她觉得再没有比自己更可笑的人。


    ………


    贾琏来得很慢，原因是他不在府里，在哪呢？自然是外宅。


    他一进门看到楚楚可怜的王熙凤，就知道什么事。


    \\\"老太太若还是为了那件事，就不用再劝。\\\"


    \\\"混账东西，对着老太太你竟敢无礼？\\\"邢夫人喝骂，她是贾琏名义上的母亲有权利教训。


    挨了骂的贾琏低头不语。


    薛宝钗、李纨、惜春等小辈见此情形皆都起身去里间。


    王熙凤又开始垂泪，心里万分委屈。


    \\\"凤哥儿已经同意你将那娼妇和孩儿带进府里，往后只管过好日子不要再闹。\\\"贾母同样面色阴沉，贾琏到底是他孙儿，只得忍着怒意。


    王熙凤听贾母叫贾琏的妾室娼妇还可，待听到\\\"孩儿\\\"两个字更加委屈，终究自己没有儿子。


    贾琏听了贾母的话眉头一挑，又看一眼王熙凤。


    脑中闪过一个声音。


    \\\"老爷难道想咱们儿子背个庶子的名声？\\\"


    狠了狠心道:\\\"老太太，孙儿不能让孩子背个庶子的名声。\\\"


    这时代嫡庶可是天差地别，如贾琏和贾琮就是个例子，他弟弟贾琮就是个神憎鬼厌的连给贾母磕头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听贾琏的话霍然变色，里面偷听的几人皆下意识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琏二哥铁了心要休了凤姐姐！


    \\\"孽障！我管不了你了，只让你父亲来管，为了一个娼妇你要把凤哥儿休了？凤哥儿再不好，也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你休了她让她怎么办？让姐儿怎么办？\\\"


    邢夫人盛怒，以往她不喜欢这个倾向二房的媳妇，或许是感同身受她忍不住骂道。


    一边贾母和王夫人脸色铁青，薛姨妈同样脸色铁青，王熙凤是她们王家的女儿，若被夫家休弃王家的名声往哪里放？


    贾琏看一眼王熙凤有些不忍，王熙凤停了哭泣迎着他的目光直视。


    \\\"唉！她和姐儿可以继续留在府里，但儿子要把青青扶正。\\\"


    青青是贾琏妾室的名字。


    贾琏自以为做出让步。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平儿皆惊！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你非要如此羞辱于我？\\\"王熙凤站起身来慢慢走近贾琏，贾琏下意识后退。


    \\\"滑天下之大稽，没想到你贾府公侯府第竟要做出如此宠妾灭妻之事，哈哈哈哈哈！\\\"王熙凤有些疯了，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原想着委曲求全，没成想贾琏步步紧逼，把妾室扶正？那她成了什么？这比休了她还让人那以接受。


    贾母等人看着王熙凤疯魔的样子也流下眼泪，里间女眷们也都抽泣。


    贾母开口道:\\\"琏儿好了，不要闹。\\\"


    王熙凤吼道:\\\"你说啊！今日必须有个章程。\\\"


    王熙凤的强势也激起贾琏的怒火，他最痛恨王熙凤的强势，背着手冷冷道:\\\"主意已定，你若想留些面子可以留在府里，往后吃穿用度不会少了你，姐儿是我女儿，将来婚嫁某自会替她寻到好人家。\\\"


    贾母上房因为贾琏的表态陷入沉静。


    王熙凤流着泪，\\\"哈哈哈～好！好！好！\\\"


    突然。


    她冲到房内放着女红的篮子里拿出一把剪刀。


    这一举动把贾母等人吓到了。


    \\\"凤哥儿，快，快把剪刀放下。\\\"贾母站起来颤声道。


    王夫人邢夫人赶忙搀住贾母，嘴里劝着。


    平儿哭泣的喊道:\\\"奶奶～\\\"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里间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着王熙凤手拿剪刀，大惊失色。


    \\\"凤丫头\\\"


    \\\"凤姐姐\\\"


    ……


    \\\"都别过来！\\\"王熙凤含泪嘶吼。


    \\\"疯了，疯了！\\\"贾琏再也不能淡定，嘴里喃喃。


    王熙凤哭着哭着笑出来。


    \\\"我王熙凤，王氏女，十五岁嫁到你们家，到如今十年有于，对上孝敬老太太，公婆，对下照看兄弟姊妹，我欠你们的？为了一个子嗣今日欲驱逐我？\\\"王熙凤一手散下平儿早上替她盘起的发髻，手执一缕头发继续道:\\\"好，便遂了你的意，今日你我夫妻恩断义绝，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说着剪下那缕头发，甩到地上。


    满屋皆惊。


    王熙凤转过身来看向房中众人，再度流下泪水。


    薛宝钗，李纨等人同样悲戚，但事情已经不是她们能够干预的了。


    最终，王熙凤的视线再度看到贾琏身上戚戚然，这个男人虽然好色，不成器但一直是她的天，今日她的天塌了。


    决绝的看完最后一眼，王熙凤愤然跑出上房。


    此时，外面早已汇聚了荣国府的丫鬟、嬷嬷，看到披头散发的王熙凤跑出来，都吓一跳。


    王熙凤冷冷看一眼这些当初对她点头哈腰的人，咧嘴一笑，而后理了理头发傲然走出贾母院。


    王熙凤刚离开，听到消息的贾赦、贾政，以及才刚到家又返回来的林黛玉、史湘云赶到。


    贾政一进门就看见寂静的场面，林黛玉、史湘云第一时间发现地上那缕头发，脸色一变，看向薛宝钗等人。


    几女苦涩的点点头，这样的桥段她们在话本上见过。


    见贾赦进来，贾母打骂。


    \\\"管管你家好儿子，以后就当我死了，你们一个个都大了不服老婆子管教，日后见了先人我再说说你们的好事。\\\"


    贾母发怒，贾赦，贾政纷纷跪倒在地，贾琏这时候没了气势也跪倒在地。


    贾母走到贾琏跟前举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满意了？\\\"


    贾琏连忙伏倒在地，他怕贾母再来一下。


    其余人见贾母打了贾琏，心惊！好像？还是第一次见老太太打人？


    平儿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刚才她没有追出去，走到贾母跟前跪下道:\\\"老太太，奴婢请求和奶奶一同出府。\\\"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贾母摆摆手。


    平儿给贾母磕头，而后离开。


    \\\"政儿？\\\"


    \\\"母亲！\\\"


    \\\"传我的话今日之事若传出去，杖毙！\\\"


    \\\"是！\\\"


    \\\"都退下吧！\\\"说完看向宝钗等人道:\\\"你们也看到了，就当长个记性！将来都是要成家的人。\\\"


    \\\"老太太，也累了，去歇息吧！\\\"邢夫人站出来道，这时候她不说话没人说。


    王夫人，薛姨妈？


    没见两人依旧铁青着脸，王家女儿被夫家休弃，她们已经打算让王子腾上门说理，真真欺人太甚。


    等贾母离开，贾赦、贾政从地上爬起来，他们还不知道具体事情。


    贾政把宝玉叫过来一问话，怒然拂袖而去！虽生气但轮不到他来管。


    贾赦看着他的好大儿，嗤笑一声:\\\"滚到祠堂去跪着，老太太一日未消气，你就一直跪着。\\\"


    贾琏赶忙起身离开，他有些后怕，怕他老子会打人。


    贾赦说完迈步离开，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仗势的儿媳妇，休了也好。


    贾赦离开后，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和薛宝钗陆续离开，今儿的事算是长了见识。


    等几个长辈离开，就剩下贾宝玉等几个小辈。


    \\\"二哥哥，你在场为何不拦着？凤姐姐寻常对你最好了。\\\"史湘云抱怨道。


    \\\"额………\\\"贾宝玉被史湘云一句话问的脸色胀红？


    懒得理会贾宝玉，史湘云拉着林黛玉道:\\\"林姐姐，咱们也回去吧！\\\"


    贾宝玉欲哭无泪，关他什么事？


    邢岫烟，李纹看一眼宝玉，走了出去，今天她们俩算是见识了。


    大户人家还能这样？


    ………

 第255章 影响

    贾琏休妻轰动全府。


    原本贾府里的下人们不过见王熙凤失了势阳奉阴违而已，压根没想过贾琏会把王熙凤休了。


    随着贾母的话传出去，东西两府静若寒蝉，嚼主子家舌头被发现是真会被打死。


    王熙凤当天就和平儿两人搬出荣国府，去向未知，如此凄惨的下场令得所有人同情，被夫家休弃的女子即便娘家也不乐意接纳。


    突然发现以往那个在府里嬉笑怒骂的凤辣子再也不会出现，荣国府上下人都心里空落落的，一些受过王熙凤恩的人更是背地里抱怨贾琏薄情。


    当日，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消息传到王家人耳中，终归是王家的女儿，王熙凤的娘家现居金陵，只能由王子腾带着夫人上门问罪。


    说真的王子腾已经不想和贾家打交道，五年前贾蓉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到如今好不容易才大家都忘了，结果贾琏又来这一茬。


    荣禧堂。


    当朝兵部尚书亲自登门问罪，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硬着头皮接待。


    气氛是紧张的，王家女子被夫家休弃，王子腾不打人就不错了。


    “那个孽障为何不在？”


    王子腾没好脾气，直接点贾琏的名，他有资格在荣禧堂发泄怒火。


    贾政老神在在，贾琏不是他儿子。


    贾赦讪讪，面对王子腾的威势他有些心虚，心里暗骂贾琏不省心。


    “老夫已经罚他去祠堂跪着了。”


    “哼！”王子腾冷哼。


    王子腾的夫人冷着脸问：“休与不休是你们贾家的事，我只问凤姐儿人呢？”王家还不知道王熙凤已经搬出贾府。


    王夫人大惊，“凤丫头没有回家？她已不在府中。”


    “呵！当真无情，娘家人还没来接就急不可耐的赶出门。”


    王夫人被噎的脸色涨红，她里外不是人。


    王子腾已经失去耐心，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本来打算上门问罪，顺便接走王熙凤，没成想人都不在了。


    走到门口冷冷道：“凤姐儿有过错，但你们贾家如此行事，某很好奇日后谁敢与你贾家结亲？夫人，走，回府把人散出去找找凤姐儿。”


    贾政和王夫人听了王子腾的话豁然变色，宝玉可才和怀远侯家定过亲。


    “都是琏儿干的好事。”王夫人气急，对贾赦夫妇俩怒骂。


    贾赦冷眼一瞥，“你王家女没有所处本就犯了七出之条，琏儿何罪之有？”


    “大老爷，你.....”王夫人气得发抖，事涉宝玉，如果先前还只是觉得丢面子，现在可真慌了。


    .....


    这边林黛玉和史湘云回到宁国府，就去贾敬院中把事情告知，贾珍如今已被派往金陵老家，府里面大小事情皆由两女管着，外面的事有贾敬并旁支子弟照看。


    贾敬对荣国府的事情并不上心，他不好去管那边府里的事情，听过后道。


    “日后教育子弟要引以为戒，鼎哥儿和勋哥儿你们教的很好，那边府里的事咱们不好管，且看着就是，只要与贾氏一族兴衰无碍的任由他们去闹吧。”


    林黛玉、史湘云叹息，她们对荣国府很有感情，不过贾敬说得对，嫁到宁国府来就是东府的人。


    贾敬看着发愁的孙媳微微一笑，到底还年轻经不住事。


    “有件事和你们商量下，近两年北边的鞑子屡屡扰边，陛下有意征讨，想来就是今年，蓉哥儿在成都府干的不错，你们去信问问倘若让他领兵北征可愿意？朝廷风云变幻之际，他若还在西南呆着不是好事，一味逃避行不通，若愿意就让他上一道折子，以他在漠南、凉州的名声，陛下会考虑。”


    “祖父，让夫君领兵北征？”林黛玉不怀疑贾敬消息的准确性，作为长房长孙媳妇，贾敬一些事情没有瞒着她们，林自家夫君已经到能够独自领兵的程度么？


    “北征不过给鞑靼人一个教训，警告一下，因而最多两万兵马，掌兵两万对蓉哥儿来说不难，毕竟在凉州有过先例，你们尽快去信蜀中。”


    史湘云道：“可是祖父，战场凶险。”她不太想贾蓉去。


    “云儿，你觉得蓉哥儿将来能入阁么？”


    贾敬心里暗叹，两个孙媳，黛玉在大局观要胜过湘云。


    “咱们勋贵人家说到底还是要军功，让他去成都府不过权宜之计，我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他既有能力就该承担起来，战场虽凶险，咱们家不正是这么过来的么？”


    湘云还要说话，黛玉在一边拉了拉她。


    “祖父，孙媳今儿就给夫君去信。”


    .....


    “林姐姐，我不想让夫君去冒险。”


    走出贾敬院子，湘云不开心道。


    “云儿，这事要夫君自己选择，更何况陛下准允不准允还未可知，你难道不想夫君回京？”黛玉轻笑。


    “呀！还真是，那蛮子一去就是五年也该回来了，勋儿和鼎儿还没见过父亲。”


    林黛玉无奈摇摇头，湘云有时候很迷糊。


    “不过，夫君回京她们怎么安置？现如今有了子嗣不好再安排在外面。”湘云想到尤青竹等人发愁道。


    黛玉看着湘云诡异一笑；“云儿，这事我可不管，你是正妻。”


    “林姐姐。”湘云哭笑不得，随后吃味道：“有凤姐姐的先例，说不得让她们进府就是了，咱们也不让夫君为难。”


    “哎！师师妹妹、可卿妹妹、小婉妹妹她们倒还好，青竹姐姐那边？”


    “云儿，这个让那蛮子去愁吧！随让他风流成性。”黛玉笑道。


    “哼，就是，愁人，还有元春姐姐，探春姐姐.....突然觉得琏二哥也不是不能原谅。”


    \\\"嫁鸡随鸡咯！\\\"


    ......


    京城，偏僻处某个不知名院落。


    \\\"奶奶，当真不回金陵？\\\"


    \\\"平儿，日后咱们只以姐妹相称，金陵？回去了又能如何？兄长什么样你也知道。\\\"


    两人正是从荣国府搬离出来的王熙凤和平儿。


    \\\"唉！还好先前用体己置办了这间小院，不然都不知道去哪。\\\"平儿惆怅道。


    王熙凤此时恢复了寻常女儿家的打扮，坐在椅子上神色憔悴。


    \\\"咱们还有些银子，也能勉强度日！将来给你寻个好人家。\\\"


    \\\"奶……凤姐儿瞎说什么。\\\"


    \\\"唉！\\\"


    ………

 第256章 雍乾帝的底气

    皇宫


    勤政殿依旧如以往那般！


    白色蜡烛将殿内照得明亮，巨大的金丝楠木柱子撑起整座大殿。


    大夏帝国的主人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


    时间消逝，雍乾帝老了，鬓角处有几丝白发，没有以往精神矍铄。


    戴荃躬着身子从殿外走进来，看一眼伏案的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这位从小跟到大的主子近年身体每况愈下。


    仿佛心有感应，雍乾帝抬起头看向站在殿下的戴荃。


    \\\"老货，站在那里作甚！\\\"雍乾帝声音洪亮。


    或许洪亮的声音感染了戴荃，他调整好情绪，脸上露出笑容迈着步子走到皇帝身边。


    \\\"陛下，东厂刚传进来一件趣事。\\\"


    \\\"哦？\\\"雍乾帝来了兴趣，方才批阅奏折正好有些乏累，找个乐子也不错。


    \\\"今儿荣国府发生一件大事，陛下可还记得那贾赦的儿子贾琏？\\\"


    一听贾家的事情，雍乾帝更来了兴趣道:\\\"记得，往年年节赏下东西不都是此子进宫领取？\\\"


    \\\"万岁爷好记性！\\\"戴荃小小拍了个马屁，然后道:\\\"此子乃荣国府嫡孙，将来的袭爵人，今日他在府里休妻闹出好大的动静。\\\"


    \\\"休妻？\\\"雍乾帝皱眉，勋贵人家发生这样的事名声可不好听。


    戴荃点点头，\\\"贾琏的发妻乃是金陵王家女，这女子嫁到荣国府颇得史老太君欢心，将内宅管家权交给她，不过两人成婚多年没有子嗣，那贾琏便在外头养了妾室，如今妾室产子，就起了休妻扶妾室上位的意思………\\\"


    \\\"倒是有趣………\\\"雍乾帝呵呵一笑。


    这种事情不大不小，京里面多了去，雍乾帝不可能事事都管。


    \\\"没成想宁国，荣国的后代子孙个个被女子拿捏，都是些不争气的，也不止他家一家，国家靠这些个后辈要亡咯！\\\"雍乾帝感叹。


    戴荃不好接话，陪着笑脸道:\\\"万岁，林子大了能出歪瓜裂枣，也能出好枣，他家贾蓉不是个好的么！\\\"


    雍乾帝挑眉，心想贾蓉算哪种枣，说起办事这小子很不错，但生活作风却简直不敢恭维，一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有弱点的人才好用。


    \\\"勉强算个好的吧！这些年成都府交上来的赋税确实不错，还有他那水泥将来我能给朝廷带来不小的好处，单论起水泥一项给他封个伯爵也无不可。\\\"


    雍乾帝心情不错，话多了点！戴荃乐呵呵的听着，他的目的达到就行。


    \\\"明日早朝商议北征事宜，你觉得任命谁为主帅？\\\"


    \\\"陛下，此乃国事。\\\"


    \\\"让贾蓉去如何？\\\"


    戴荃不语？


    \\\"呵，你个老货。\\\"雍乾帝乐了。


    他也不继续为难戴荃，端起茶抿一口，思考起来。


    鞑靼人不遵守约定屡屡犯边让他很不满意，苏建已经上过好几道折子请求出兵，雍乾帝有意给鞑靼一个教训，如今国库有钱，他的底气也足。


    不过么？点谁的将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论理漠南大总管苏建是最好的人选，但大夏北方边境线太长，需要一个老道的主帅镇守，不发动大规模作战的话还是不动用。


    那么从朝中调将？


    的确可选性很多，大夏还不到无将可用的地步，关键在于平衡。


    太子的人？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


    想到这雍乾帝叹口气，儿子正在走他当年的路，作为父亲不想看到这局面，但作为一国之主又不得不默认皇子之间的斗争，胜者为王！


    雍乾帝脑中闪过一个个武将的面孔，有些身有要职不能轻易动，比如镇国公，陈国公等都在九边，还有一些已经公然站队也不能用，打破皇子斗争的平衡闹不好会出大事。


    想来想去还是该从小辈里面找，杀鸡焉用宰牛刀，也是为大夏未来培养将帅考虑。


    可是选谁呢？


    想了许久，雍乾帝下决定，明天早朝不讨论了。


    \\\"戴荃，给京中所有勋贵下旨，就说一个月后朕在西郊秋猎，凡年龄十五以上，三十以下都可参与，胜者封征北将军。\\\"


    戴荃眼睛一亮:\\\"陛下想借秋猎选将？\\\"


    \\\"嗯！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们自己了，别说朕不给机会。\\\"


    \\\"贾家呢？\\\"


    雍乾帝瞪一眼戴荃，贾家？贾家不只有一个贾蓉么？


    贾蓉这小子不好选啊！文武双全。


    \\\"一并下旨，告诉贾敬只有一个月，若贾蓉想，可以卸任成都知府回京，过时不候。\\\"


    ………


    翌日，京城上层圈子轰动了。


    一家家公侯府第都收到消息。


    雍乾帝在这时候发布旨意，其中意思不言自明，各派系俱都振奋，同时震惊于雍乾帝的魄力，不用老将该用新生代。


    宁国府，贾敬同样收到消息，而且是专门通知。


    得！本想让贾蓉主动上奏折，没想到皇帝来这么一出。


    一个月？一个月来不及吧？


    于是乎贾敬准备公器私用，把牟斌喊到宁国府，要动用锦衣卫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递给贾蓉。


    \\\"大人，若用锦衣卫，五日内便能把信传到成都府。\\\"


    贾敬虽然掌管锦衣卫，但除大事外，锦衣卫内外都交给牟斌打理，类似幕后人物，不在人前显尊。


    ………


    北静王府


    北静王一系得到消息后都纷纷聚集，皇帝默认派系斗争，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临安侯，江夏侯，永城侯，宣德侯，淮安侯，东川侯，你等家中皆有子弟在列，务必拿下秋猎。\\\"


    ………


    东宫


    太子高座在书房中！底下一水太子属官。


    \\\"殿下，即便不是咱们的人夺魁，也不能让四皇子他们得逞。\\\"


    支持太子的大多是文臣。


    ……


    镇国公府。


    \\\"给你大哥去信，别待在那劳什子辽东了，赶快回京。\\\"


    镇国公夫人对二儿子吩咐道。


    \\\"额，娘！父亲镇守辽东，大哥再回来争，陛下那边？\\\"牛奇讪讪的问。


    \\\"屁，老娘能不知道？老娘是借着机会把你大哥骗回京成亲。\\\"镇国公夫人嗤笑，\\\"就说陛下下旨了，他必须回京，这次我看他怎么躲。\\\"


    牛奇摸摸鼻子，他大哥今年二十五还没成家，家里老娘急得不行，用尽各种办法，无奈大哥窝在辽东不动地儿，过年都不回来！


    大哥那人，牛奇想着他大哥的模样？


    有人家看得上？


    ……

 第257章 准备回京

    贾蓉收到消息是在圣旨下达的第六日。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找上四川总督岳钟。


    “蓉哥儿，叔支持你去，你和叔不一样，叔起于阡陌，你发于公侯府邸。我这仕途到四川总督算到头了，勋贵人家最终要的是掌兵权，将来面临风云变幻也能守住基业。陛下当年登基血洗了多少文臣？但他没杀多少武将，为何？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的是文臣。再说你贾府，要么沉寂下去，要么就傲然立于京城，你性子偏中庸，一时或可明哲保身，绝非长久之计......”


    总督府衙门，岳钟语重心长。


    贾蓉静静的听着，仕途官场斗争他并不擅长，但近年陆陆续续收到京城各方信件也知道时局变了。


    \\\"那岳叔觉得侄儿回京该支持哪一方？\\\"


    岳钟听了失笑:\\\"为何要支持哪一方？叔是让你回京争征北将军，不是卷入朝争，再说如今你贾府还真不够格，你不过三品官儿，三品官听着大，但在皇位争夺中三品不够看。\\\"


    贾蓉尴尬，岳钟说得有道理，是他想岔了。


    \\\"年轻人要有冲劲，你有能力就是有些惫懒！不妨和你直说，若早几年叔看不上你这样的性子。趁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你去闯就是。\\\"


    贾蓉起身长拜！岳钟说得很直白，当年贾府一系的势力会支持他。


    岳钟欣慰的点点头。


    \\\"记住，棋子也有区别，有些棋子可以被舍弃，有些棋子占据一角大风大雨却岿然不动！而今圣天子在位，是下棋人，你回京后只管效忠天子，同时观察众皇子的表现，时机成熟时果断站位。\\\"


    贾蓉再拜！


    \\\"去吧！漠北才是你崛起的地方，守着小小成都府赚多少银子也抵不过上一回战场。\\\"


    ……


    走出成都府衙门。


    贾蓉翻身上马，往浣花溪而去。


    岳钟说得没错，棋子也有区别，一味逃避不是长久之计。


    马儿在宽阔的街道上狂奔，贾蓉脑海里闪过这些年的得失！精彩么？好像也挺精彩！


    \\\"爹爹～\\\"


    走进家门的时候，贾箐跑着过来，这小家伙对他特别黏，总会在他回府的第一时间冲过来。


    贾蓉抱起贾箐慈爱一笑，为了这声爹爹也该努力不是？


    抱着女儿来到正厅，几女都在，苏询也在！


    \\\"好侄儿，怎么说，回京？\\\"


    苏洵急不可耐的问，贾蓉瞥一眼苏洵，又看看翘首以盼的众人，点点头。


    见贾蓉点头众女都欣喜。


    \\\"胖子，你们怎么说？\\\"


    苏洵近几年在西南干的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银子，当然贾蓉也赚了不少，


    苏洵看看坐在边上的迎春，见自家娘子点头，笑道:\\\"自然一块儿回京，这边的生意有人打理。\\\"


    贾蓉放下怀里的贾箐，走到一边坐下道。


    \\\"时间紧，既然都要回京这两日都安排好，我准备先走一步！胖子影卫大部分都交给你，帮我护送她们回京。\\\"


    雍乾帝只给了一个月准备时间，如今已经过去六日，带着妻小赶路比较慢，贾蓉打算先出发。


    \\\"爹爹，箐儿想和你一起。\\\"贾箐趴在贾蓉腿上大眼睛看着他。


    \\\"箐儿，爹爹有正事，别捣乱。\\\"尤氏严肃道。


    \\\"是啊！箐儿乖，跟姨娘们一路，等回京了就能见着爹爹。\\\"


    贾箐是团宠，几女纷纷出言相劝。


    贾箐扁嘴，想到要和爹爹分开就要哭出来。


    尤氏见状扶额，又来了，夫君就吃女儿这一套。


    果然！就见贾蓉对女儿道。


    \\\"和爹爹一起赶路很苦，你要是能吃苦爹爹就带上你！不过到时候哭鼻子爹爹可就把你扔半道上。


    \\\"哼，女儿才不怕吃苦呢！\\\"贾箐很开心，她只是单纯不想和贾蓉分开。


    苏洵呵呵直笑，羡慕的不行，迎春给他生了个儿子，儿子哪有女儿好，都不和他亲。


    \\\"乖女，你舍得抛下干爹和你的几位姨娘？\\\"


    苏洵果然认了贾箐做干女儿，


    \\\"干爹乖，小箐儿在京城等你。\\\"


    得，亲爹和干爹之间，贾箐果断选择了亲爹。


    \\\"夫君，能行么？\\\"尤氏还是担心。


    贾蓉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在他的观念里，小时候吃苦不见得坏事。要不是其他几个儿子女儿还小，带她们一起也来得及。


    \\\"夫君，若如此咱们就多留几日，成都府还有一些产业需要交代呢！\\\"


    探春管着外面的生意，贾蓉要先行一步的话，她打算把事情安排妥当，毕竟以后估计不会回来了。


    \\\"也好！\\\"


    ………


    既然做了决定，贾蓉当天就去成都府衙门做完连接！


    之后又让贾二去军营把贾环和秦钟叫上。


    贾环和秦钟在军营待了几年，确实有很大的转变，特别是贾环，对行军打仗格外热衷时不时跟王五出去剿匪，据说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果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秦钟则普通一些，这家伙被扔在苏州几年读书也没读出个前程，贾蓉和秦可卿一商量干脆和贾环一样培养，将来也能谋个一官半职。


    ………


    翌日一早，贾蓉便带着贾环、秦钟、贾箐和影卫几十人出发！


    由于赶路，大家都是骑马，贾箐自然在贾蓉怀坐着。


    小家伙很激动，以前只能偷偷找贾环骑小马驹，这下子骑大马呢！


    \\\"姐夫，只怕小箐儿将来是个巾帼英雄。\\\"


    贾环骑马跟在贾蓉身边打趣，他自然知道贾箐是谁生的，也知道探春给他生了个外甥。


    不过，以他在贾府里的见识，除了最初的震惊外，慢慢也就接受了，而且贾蓉确实对他不错。


    他早就想出府了，待在贾府里面成天被迫读书，被迫给王夫人抄经书，被迫看好哥哥和姑娘们腻歪，被人看不起呵斥，只觉得恶心！


    来成都府进到军营，虽然开始时叫苦连天，但他得到了自由，再也不用和那些人虚与蛇委！


    环境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


    贾蓉和探春出发点也在这。


    在贾蓉看来，贾府培养子孙的方式实在不敢恭维！事实上如贾赦、贾政又怎么会教育子孙？


    \\\"环叔，箐儿长大了要和爹爹一起去打仗！\\\"贾箐窝在贾蓉怀里冲贾环大喊。


    \\\"哈哈哈哈哈，好！到时候环叔给箐儿牵马！\\\"


    \\\"秦叔，箐儿的小白你安排好了么？\\\"


    \\\"箐儿放心，等你娘她们回京你就能见着小白了。\\\"


    \\\"多谢秦叔！\\\"


    \\\"害，你这丫头和秦叔客气什么，架～\\\"


    \\\"乖女，抓稳了，架～\\\"


    ……

 第258章 回府

    时间一晃，大半个月过去！


    京城，西大门，一队人马在亮明身份后长驱直入！


    “姐夫，我先回家见家父家母。”


    \\\"你且去，代我问候岳父岳母，过两日登门拜访。\\\"


    ………


    这一队正是连日赶路的贾蓉等人，十几日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终于回到京城。


    \\\"爹爹，京城好大啊！\\\"贾箐一进城门就被震惊住。


    \\\"往后就住在京城了，到时让环叔带你逛逛。\\\"


    \\\"哈哈，对，乖箐儿，京城比成都府好玩的多了去呢！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有黑炭一样的人，还有咱们大夏见不到的野兽。\\\"


    \\\"真的？\\\"小姑娘眼神发亮！


    \\\"当然，叔叔怎么会骗你………\\\"


    ……


    贾蓉听着贾环和贾箐聊天，这时候从前面过来一名影卫。


    \\\"少爷，前面出了点事，把街道堵了。\\\"


    \\\"嗯？\\\"


    贾蓉伸长脖子朝前面看去，果然见着一堆人挤在一起。


    \\\"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那名影卫领命而去，贾蓉拉住缰绳停下来。


    不一会，影卫回来报告。


    \\\"少爷，是江夏侯周睿家的公子周深得知镇国公家大公子今日从辽东回京故意找麻烦，两家因着祖上的事有矛盾。\\\"


    \\\"什么矛盾？\\\"


    \\\"额，这个属下不知，方才听百姓提起。\\\"


    贾蓉点点头，对贾二道:\\\"回去后把京城各家的情况收集给我！\\\"


    以往贾蓉并不关心这些，但既然逃避不掉还是要做到心中有数。


    \\\"少爷，这些情报锦衣卫都有，回头我找老爷要。\\\"


    贾蓉扯扯嘴，他忘了自家祖父是特务头子，就是这个头子太不惹眼。


    \\\"上去看看吧！镇国公牛家？\\\"贾蓉想起探春的话，牛铁不是在辽东么？难道也因为秋猎的事情回京？


    贾蓉翻身下马将贾箐抱在怀里走上前，贾环等人也下马跟在后面。


    等凑近了就听到一个男子大着嗓门骂道。


    \\\"牛铁，你也不撒泡妞照照，还好意思回京和陈国公家议亲？陈小姐能看上你？\\\"


    \\\"少爷，那人就是江夏侯家的周深，另一个便是牛铁。\\\"


    影卫指着人群中的人给贾蓉介绍。


    贾蓉打眼看去。


    \\\"这周深长得有点娘啊！\\\"


    贾环听了贾蓉的话忍不住道，他知道\\\"娘\\\"是什么意思。


    \\\"咳咳，姐夫，周深的样貌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宝玉都比不上。\\\"


    \\\"呵！欣赏不来，倒是这镇国公家的牛铁，嗯！很英武，不错！\\\"


    贾环猛翻白眼。


    \\\"姐夫，牛家和咱们家是世交，要不要上去帮忙？\\\"


    \\\"不急，再看看！\\\"


    正好看看牛铁的成色。


    ....


    \\\"周深，我操你姐姐！\\\"


    贾蓉点头，嗯，不错，有血性。


    \\\"环哥儿，周深有姐姐么？\\\"


    贾环…………


    \\\"少爷，打起来了。\\\"贾二无奈道。


    \\\"嗯，看到了！\\\"贾蓉一手遮住看热闹的女儿的眼睛，太血腥没眼看。


    \\\"呀，爹爹～\\\"贾箐使劲巴拉贾蓉 的大手。


    随着两边打起来，围观的人群陷入骚乱，贾蓉不打算继续看下去，抱着贾箐往回走，因为完全是单方面围殴，牛铁一方全是五大三粗的大汉。


    \\\"箐儿，爹爹教你个乖，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不要轻易招惹别人。\\\"


    \\\"可是爹爹，那女儿遇上该怎么办呢？那人被打的好惨。\\\"


    \\\"摇人啊！把你环叔，秦叔，王五叔叔，瘸子叔叔他们都叫上，还不够就把曾祖父叫上。\\\"


    \\\"哦！曾祖父很厉害么？\\\"


    \\\"一会见了你就知道了。\\\"


    贾环…………


    贾二………


    影卫………


    \\\"不，箐儿若打不过就叫爹爹，爹爹最厉害了。\\\"


    贾蓉………


    等贾蓉重新骑上马的时候，那边已经打完了！


    周家一边的人躺倒一地哀嚎，牛铁正对着周深补脚！嘴里骂骂咧咧。


    贾蓉乐了，有意思！


    \\\"驾～\\\"贾蓉一拉缰绳朝牛铁过去。


    \\\"牛世兄。\\\"


    \\\"兄弟？咱们认识？\\\"


    牛铁踢完周深，听到有人喊他，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笑盈盈的看着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儿。


    \\\"宁国府，贾蓉！\\\"


    牛铁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听过你，你回京了？想来也是为了秋猎？有时间一起喝酒。\\\"


    贾蓉笑了！


    大块头很豪爽！


    \\\"哈哈，好！今日见着牛世兄风采，果然将门虎子。\\\"


    牛铁又踢一脚周深道。


    \\\"这瘪犊子竟敢拦我的道，若不是看在江夏侯的面子上，老子打不死他！\\\"


    果然是辽东汉子，野性十足！


    贾蓉不理睬地上的周深等人，江夏侯是北静王一系。


    \\\"牛兄，改日再约，愚弟做东，今儿刚回京，还要回家。\\\"


    牛铁看一眼贾蓉，点点头！别看他块头大，实则心细，刚刚他不过客套，贾蓉再提做东就不一样了。


    想想父亲时常说宁国出了麒麟子！贾蓉有结交的意思。


    \\\"好！某就等着世兄的请帖。\\\"


    \\\"告辞！\\\"


    ………


    \\\"姐夫，你想结交镇国公府？\\\"


    拜别牛铁，贾环凑到贾蓉边上问，跟着贾蓉久了大概能猜到他一些心思。


    \\\"牛家本就世交，不算结交吧！维系下关系而已。\\\"贾蓉淡然道，\\\"前面马上到了，你先回去见你娘，好生休息几日别生事，等秋猎之后，我带你去漠南。\\\"


    \\\"姐夫，你确信能夺魁？\\\"


    \\\"征北将军这个位置就是给我设置的。\\\"


    贾环………


    \\\"爹爹，不知羞！\\\"


    贾环:\\\"哈哈哈哈哈！\\\"


    ......


    贾蓉一行人进入宁荣街的时候，宁国府大门口，贾敬、林黛玉、史湘云和贾鼎、贾勋已经在门口迎接，焦大带着一众宁国府仆人分立在大门两侧。


    今日之贾蓉，当得起！


    贾环就没这待遇了，路过荣国府时就和贾蓉分开。


    远远的看见门口的人，贾蓉心情也不自觉激动，回来了！


    \\\"爹爹～\\\"


    \\\"箐儿别怕，咱们回家了。\\\"


    等到马匹停在门前，贾蓉抱着贾箐翻身下马！


    宁国府一众仆人齐齐跪倒在地。


    \\\"奴才等恭迎大爷！\\\"


    贾蓉拉着贾箐的手，小姑娘虽然性格外向，但这场面还是有些怕。


    贾蓉看看神情激动的林黛玉、史湘云。


    嗯！玉儿、云儿边上的小男孩该是鼎儿和勋儿。


    \\\"都起来吧！\\\"


    贾蓉拉着贾箐走到贾敬跟前，拜倒:\\\"老头子，我回来了。\\\"


    贾敬满意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孙儿。


    \\\"起来吧，见见云丫头，林丫头。\\\"


    贾蓉起身道：\\\"箐儿，给曾祖父磕头。\\\"


    贾箐闻言，乖巧的给贾敬磕头。


    贾敬脸上的笑更灿烂。


    \\\"乖啦！咱们家箐儿长大了。\\\"


    这时候史湘云和林黛玉身边两个怯生生的小人给贾蓉跪下。


    \\\"给父亲请安！\\\"


    贾蓉眼睛发红！对两个儿子他有亏欠。


    \\\"起来吧！\\\"


    走过去将两个儿子扶起来，一手一个抱在手里。


    \\\"夫君！\\\"


    \\\"夫君！\\\"


    史湘云、林黛玉给贾蓉行礼，两人都已经二十出头，显得端庄大方，样貌更加出彩。


    贾蓉眼神火热。


    \\\"箐儿，给母亲行礼。\\\"


    贾箐点头，离开成都府的时候娘亲已经和她说过，回到京里要给对两个大娘子有礼貌。


    \\\"箐儿，见过两位母亲。\\\"


    \\\"起来吧！几年没见箐儿长大了，小时候母亲还抱过你。\\\"史湘云温柔道。


    \\\"你娘回京前就跟着母亲一起居住可好？和你两个弟弟一起也能做伴。\\\"


    \\\"一切凭母亲做主。\\\"


    湘云颔首，是个知礼的。


    贾敬乐呵呵的看着一家人见面。


    \\\"好了，进府吧！有多少话慢慢说。\\\"


    ………

 第259章 大观园中大观人

    贾蓉回府的消息很快在东西两府传开，如今贾蓉在贾府是和贾母、贾政、贾敬一样的人物，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未来贾府执牛耳一样的人，虽说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也不少。


    \\\"祖父，方才进城时遇见镇国公牛家的牛铁。\\\"


    等到和一家人叙旧完毕，贾蓉和贾敬在正厅聊着见闻。


    贾箐被嬷嬷们带着去熟悉宁国府，两个才见面的弟弟跟着过去，贾箐天然是个孩子王，很快和贾鼎、贾勋浑塾，也不知道随了谁。


    \\\"牛家无意争征北将军一职，他家世代镇守辽东，牛铁此番回京是为了和陈国公府的二小姐成婚。\\\"


    贾蓉点头，他听周深说过。


    “陈国公府和镇国公府联姻？两座国公府联姻可不是小事，更何况陈国公和镇国公都在军中有实职。”


    \\\"陛下赐的婚。\\\"贾敬解惑道，\\\"你可知何意？\\\"


    \\\"拉拢？\\\"


    \\\"也不尽然，陛下或许没有拉拢的意思，我猜测是让两家不被北静王拉拢，蓉哥儿记住，天子不需要拉拢任何人，以往或许需要，但太上皇驾崩已经不需要了。\\\"


    贾蓉颔首，雍乾帝都登基十年了，地位稳固的确不需要拉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要皇帝需要就能命令臣子，岂不闻连北静王一系都开始扶持一位皇子？雍乾帝只要居中裁判就可以。


    \\\"陈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你可以有意结交一番，近几年两府间也有走动，云丫头、林丫头维护的不错。\\\"


    \\\"知道，过两日约那牛铁喝酒。对了祖父，秋猎你能说什么？\\\"


    贾蓉虽说回了京，关于秋猎并不很清楚。


    贾敬道:\\\"秋猎实则从开国就有，举行秋猎的目的是为了检验皇家子弟和勋贵子弟的能力，太上皇在位时每年都有，等到当今却不经常举办，这一次秋猎又不一样，皇家子弟不参与。\\\"


    \\\"单纯打猎？\\\"


    \\\"你以为呢？\\\"贾敬笑问。


    \\\"我还以为借秋猎行军事演练呢！看看各家子弟行军布阵能力。\\\"


    \\\"哎！你能想到这些也正常，不过秋猎就是打猎，以谁射杀擒获的野兽最多为胜者。\\\"


    \\\"蓉哥儿，骑马射箭的功夫你没落下？\\\"贾敬不确定问，这孙子去成都府不会光给他生了几个重孙吧？


    贾蓉翻个白眼，\\\"要不练练？\\\"


    这些日子胯下皮都破了好不好。


    贾敬摇头，\\\"老夫是进士出身。\\\"


    \\\"老不正经。\\\"


    \\\"京中能和你争一争的不多，本来牛家要参与，牛铁就不可小觑，这样一来你只需注意两人即可。\\\"


    \\\"哪两个？\\\"


    \\\"一个是临安侯赵铎，一个平凉侯吴振，其中临安侯是北静王一系，平凉侯是六皇子的人。\\\"


    \\\"两个侯爷？\\\"


    \\\"世袭的侯爷罢了！不夸张，两人能力在年轻一辈中确实不错。\\\"


    贾敬都觉得不错的人让贾蓉有点重视起来。


    \\\"你放手一争，不行就去户部，你岳父升了户部尚书，去他那当个侍郎也不错。\\\"


    贾蓉无语，家世好能为所欲为？


    \\\"孙儿志在必得。\\\"


    贾敬轻笑，小子这趟回来长了点血性，好事情！


    这时候史湘云进来。


    \\\"夫君，老太太那边差人过来请你去说话。\\\"


    贾蓉闻言起身，论理第一天回府是该去给贾母问安。


    \\\"带箐儿一起过去吧！\\\"贾敬道。


    贾蓉意外，想想就同意了，贾箐现在是他女儿，宁国府长女，是该见见贾母。


    \\\"夫君早些回来，府里准备了接风晏！\\\"


    ………


    大观园中。


    贾箐坐在贾蓉脖子上。


    \\\"爹爹，这园子好大啊！\\\"


    \\\"喜欢么？\\\"


    \\\"喜欢！\\\"


    \\\"等你再大些让你母亲把她以前住的院子给你住！\\\"


    \\\"母亲会同意么？\\\"贾箐意动。


    \\\"她那园子也就女儿家住住，鼎儿和勋儿肯定不喜欢，你去求她必是肯的。\\\"


    \\\"两个弟弟和小思、小晖一个样无趣。\\\"


    贾蓉听了小孩子家的话哭笑不得，哪能都和你一样呢！女儿啊！你现在欢乐背后是为父和你娘多年抗争的结果。


    贾鼎和贾勋，贾思和贾晖都是奔着世家公子方向培养的，贾蓉偶尔宠着倒可，要是和宠女儿一样宠儿子，几女都不会放过他。


    \\\"鼎儿和勋儿将来是会保护箐儿你的，可不能这样说弟弟们。\\\"


    \\\"知道啦，爹爹！\\\"


    \\\"爹爹，前面亭子里有好多人，咱们去瞧瞧好不好？\\\"


    贾箐随意应付一下贾蓉，她坐得位置高，早就被远处亭子里的人吸引，小腿不住乱动。


    女儿的要求当然要满足，去贾母那不急。


    抬起头朝贾箐指的方向看了看，嗯！贾宝玉在那。


    \\\"一会见了人记得叫。\\\"


    \\\"可是爹爹应该怎么叫呢？\\\"


    \\\"额，男的叫叔公，女的叫姑奶。\\\"贾蓉想了想才理顺关系。


    \\\"记住了，爹爹放我下来吧！\\\"尤青竹也教过她外人面前不能骑在爹爹脖子上。


    ……


    重新走进大观园，见着大观园里的人，贾蓉才想起他还在红楼世界。


    拉着小箐儿走到亭子附近的时候，亭子里面的人也都发现他的到来。


    人，贾蓉都认识，除宝玉一个男的外，有李纨、惜春、李纹、邢岫烟、薛宝钗、还有一个尼姑打扮的应该就是妙玉，其余还有几个丫鬟，贾蓉就认识袭人、香菱。


    最先迎上的是薛宝钗略带激动和幽怨的目光，贾蓉避开去，宝姐姐啊！湘云、黛玉的信里时常提起。


    \\\"蓉哥儿，怎么？不认识我们了，发什么呆？\\\"李纨先说话，这个女人年纪和尤青竹差不多，但神采却不能比。


    贾蓉回过神笑道\\\"怎会不认识？诸位叔叔、姑姑、姑娘们小侄有礼。\\\"


    \\\"噗嗤！\\\"


    众人哈哈大笑，饶是幽怨的宝钗听了贾蓉敷衍的行礼也笑出声。


    \\\"你这人行礼怎可如此敷衍了事。\\\"惜春作为亲姑姑嗔道，她今年也十多岁了，眉眼开始长开。


    \\\"罢！咱们也别难为他，人家现如今可不似从前咯！\\\"李纨装作生气的说。


    \\\"回来的仓促，等探春她们回来再给姑姑们送上礼物。\\\"


    众人自动忽略贾蓉对探春的称呼。


    \\\"她们多早晚进京？\\\"贾宝玉问。


    \\\"半月余。\\\"


    \\\"这会你去老太太那边？\\\"薛宝钗走上前俏眼含情的看着贾蓉问。


    \\\"咳，是，那个箐儿，快快见过各位长辈。\\\"贾蓉赶紧把好女儿拿出来顶着。


    贾箐翻个可爱的白眼，爹爹，女儿还以为你忘了呢。


    \\\"这位是宝玉叔公\\\"


    \\\"箐儿见过叔公。\\\"


    \\\"这位是惜春姑婆\\\"


    …………


    贾蓉带小箐儿一一认人。


    被行礼的众人都纷纷夸赞一番她知礼。


    \\\"蓉哥儿，你这女儿真真让人羡慕，颜色极好！那鼎哥儿和勋哥儿将来也了得，上回还被你的诗呢，有模有样。\\\"


    邢岫烟笑盈盈的看着贾蓉夸赞。


    贾蓉笑了，谢过邢岫烟。


    接下来寒暄几句，贾蓉就带贾箐往荣国府去。


    众人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略微失神。


    宝钗心酸不已，贾蓉都没正眼看她。


    \\\"你家这位蓉哥儿确实不凡。\\\"一直没出声的妙玉突然说。


    ………

 第260章 再见贾母

    拜别几人，贾蓉领着贾箐往荣国府走去，两府间的距离实在有点远，贾蓉将女儿背在身上。


    \\\"爹爹，方才有个姑婆看爹爹的眼神不一样呢！\\\"小女孩观察得很仔细。


    贾蓉托了托贾箐的小屁股，笑问:\\\"如何不一样？\\\"


    \\\"嗯～女儿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人小鬼大。\\\"贾蓉宠溺道:\\\"一会回去你就能收到礼物了。\\\"


    \\\"是姑婆们送给女儿的么？\\\"小箐儿趴在背上，小手扒拉着贾蓉头发。


    贾蓉此时脑子里想得却是薛宝钗的眼神，当年和她随意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她等到如今。\\\"嗯！箐儿，你喜欢薛姑婆么？\\\"


    \\\"喜欢啊！薛姑婆看爹爹眼神不一样，对女儿很好，和几位姨娘一样。\\\"


    贾蓉轻笑，小孩子的喜欢真简单，可是贾箐的下一句让他裂了。


    \\\"娘亲说爹爹有个坏毛病见一个爱一个，让女儿多看着点，爹爹不会喜欢薛姑婆吧？\\\"


    额，贾蓉满头黑线！必须好好和尤青竹说说了，怎么可以教女儿这些，小箐儿才多大。


    \\\"爹爹，娘亲说得对么？\\\"


    \\\"不对，你想啊！如果那样小箐儿不就没有弟弟妹妹了对不对？\\\"


    \\\"哦！娘亲还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噗！贾蓉吐血，他发誓等尤青竹回京要好好和她讨论讨论女儿的教育问题。


    棉袄绝对不能漏风，更不能变成黑心棉。


    ………


    荣国府依旧比宁国府热闹些。


    贾蓉背着贾箐走在荣国府中，此时下人们都知道贾蓉回府的事，遇上他都恭敬的行礼，同时好奇的打量小箐儿，一些年长的嬷嬷大着胆子问，贾蓉会笑着介绍一番。


    贾敬让贾蓉带着贾箐一道过来的意思很明显，给贾母磕过头之后，贾箐就是正经八百的贾氏族人。


    所以此行对小箐儿来说是个小小的考验吧！


    当然，贾蓉并不在意，箐儿是他的女儿就够了。


    \\\"蓉大爷来了！\\\"


    贾蓉刚进贾母上房，底下的小丫鬟们都纷纷笑着问好。


    \\\"爹爹～放女儿下来啦！\\\"


    小箐儿也知道到了，小声让贾蓉放她下地。


    \\\"哟！蓉大爷来了，问蓉大爷安。\\\"玉钏儿打里面出来笑脸相迎。


    贾蓉笑着点头，玉钏儿比以往更漂亮，相比于以往两府都是些小萝莉，贾蓉更喜欢现在，赏心悦目。


    玉钏儿迎上贾蓉的眼神笑脸微红，听老太太说鸳鸯给蓉大爷生了位小姐。


    \\\"蓉大爷，老太太等候多时了。\\\"


    贾蓉也没想到他一个眼神把小丫鬟弄害羞了，单纯的欣赏而已，尴尬笑笑。


    \\\"咳咳，烦请带路！\\\"


    贾母的上房今日很安静！


    这时节天气正好，房间内不冷不热，贾蓉比较喜欢古代的房子，天然能让心绪平静。


    贾母终归更老了，进门时正崴在炕上打盹。


    \\\"老太太，蓉大爷来了。\\\"


    听到玉钏儿的通报，贾母才缓缓睁眼，见到贾蓉便笑起来。


    \\\"唔，蓉哥儿回来了，好啊！方才环哥儿过来磕头，我瞧着英武了些，你教得很好。\\\"


    \\\"给老太太请安！\\\"


    对于贾母贾蓉是尊敬的，这个老太太或许在一些事情上处置有偏差，但对贾蓉却不错，没有她的首肯湘云断不会嫁给他。


    \\\"好！起来吧，到底回来了，你这一去就是五年，也不回来看看老婆子。\\\"


    \\\"贾箐给老太太请安！\\\"


    小箐儿等到贾蓉站起身，大大方方的跪下来给贾母磕头。


    \\\"老太太，这是小女贾箐。\\\"


    玉钏儿见着这一幕不自觉心悬起来，贾箐？应该就是那位的女儿吧？担忧的看一眼贾母，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态度。


    贾母刚刚打量贾蓉的同时也在打量贾箐。


    见小箐儿还算识礼，心下点点头。


    \\\"起来吧！今年几岁了？\\\"


    \\\"回老太太，五岁！\\\"


    \\\"玉钏儿，带小姐出去玩儿，我和蓉哥儿说会话。\\\"


    \\\"唉！\\\"玉钏儿忙不迭答应一句，走到贾箐跟前。


    \\\"爹爹？\\\"贾箐望着贾蓉。


    贾蓉摸摸头示意女儿放心，\\\"一会爹爹去寻你，你可以让玉钏儿陪你去找环叔玩儿。\\\"


    贾箐这才和玉钏儿出去。


    等到贾箐出去贾母道:\\\"坐吧！\\\"


    贾蓉谢过！


    \\\"以前的事啊老婆子也不问，问多了招你烦！我听政儿说你此番回来是争那征北的差事？\\\"


    贾蓉点头！


    \\\"确实为了此事。\\\"


    \\\"你有心恢复宁国荣光，老婆子自然支持！两府中也只你有这份能力，我虽是妇人，也知道近些年府里能过得安稳有你的功劳。\\\"


    \\\"老太太言重了！\\\"


    \\\"什么言重！\\\"贾母嗔道:\\\"是就是！外面的事你自去闯荡，咱们虽比不得以往，但圣上终究会念一份香火情。\\\"


    \\\"是！\\\"


    \\\"听环哥儿说，大丫头，三丫头也在回来的路上？\\\"贾母思维有些跳跃，上一句还在鼓励贾蓉，下一句就跳到元春、探春身上。


    得到贾蓉的答复，贾母沉思半晌。


    \\\"她们既愿意跟着你，老婆子也不做恶人，出了五服的亲戚也算不得亲戚，政儿那边我也给你劝过，一会你去见见他！外孙都有了，想必他也不会为难你。\\\"


    话说到这份上，贾蓉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应承。


    \\\"老太太开明！\\\"


    \\\"哼！我老了，能护你几时？若不是你还算上进，干出的这些事儿好过关的？记得五年前和你说有能力才能护住自己想要的，今儿还是同样的话给你，家宅之事再大也是小事，宗族之事再小也是大事，珍哥儿为何去金陵你该明白？他无能所以被儿子压着，怪他自己………\\\"


    贾母的话说得很犀利，贾蓉不好接，说到最后道。


    \\\"你要善待他！\\\"


    善待贾珍？贾蓉真没想过，之前的想法就是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他要不找事儿，养老送终也不难。


    \\\"是，老太太！\\\"


    贾母笑笑很满意贾蓉的态度。


    \\\"还有件事老婆子想让你帮个忙。\\\"


    \\\"老太太只管吩咐。\\\"


    \\\"琏儿和凤姐儿的事你可听说了？\\\"


    贾蓉一脸懵，贾琏和王熙凤怎么了？


    贾母观察贾蓉的反应就知道湘云和黛玉没和他说，也是，荣国府的事宁国府管不到。


    \\\"哎，琏儿把凤姐儿休了。\\\"贾母叹息道。


    贾蓉再懵逼，贾琏休了王熙凤？消息有点劲爆，黛玉还真没提过。


    不自觉会议有限的和王熙凤打交道的几次，对方总是有意无意撩拨他，那个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被休了？贾蓉难以置信，可以说红楼没王熙凤就会失去大部分灵魂。


    贾蓉对王熙凤观感还是很不错的，这个王家侄女嫁到荣国府，明着掌管内宅事务，实则不过委曲求全。她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但终究是个好人，怎会落得个被休的下场？


    \\\"为何？\\\"


    ………

 第261章 再见王熙凤(一)

    贾母摇摇头，不想在原因上废口舌！


    \\\"凤姐儿没回去娘家，前儿有消息传进来说住在南城水井街的一个小院！哎，她是个好的，要怪就怪琏儿。我想你明儿替我去看看她，从前你们最为投缘，一会儿我让玉钏儿支一千两银票给你，你交给她，就说贾家对不住她！\\\"


    贾母说到王熙凤的时候明显情绪不高。


    而贾蓉呢！听到贾母说他和王熙凤投缘不为所动，投缘也是前身的事情，不过王熙凤被贾琏休了他还是抱有同情。


    在他的观念里红楼世界要是没有王熙凤把大观园照料周全，哪有主子小姐们的风花雪月。


    \\\"既是老太太吩咐，明日我便去看望！\\\"


    贾母听贾蓉同意露出笑容颔首道。


    \\\"今儿才回来我也不留你饭，过两日你休息好，咱们去园子里玩乐一日。\\\"


    贾蓉自然无可无不可，连日赶路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如此，蓉就去了。\\\"


    ………


    出贾母上房，转个弯贾蓉往贾政的梦坡斋过去，贾母让他去给贾政请安是应有之义，贾政现如今算得上是他岳父。


    梦坡斋是贾政平日和清客“舞文弄墨”的地方，贾政除在工部衙门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他的年纪基本仕途无望的状态，本身也没多少才能。


    这一次见面和以往不一样，贾政对贾蓉少有的板着脸，当年他被贾蓉骗了，直到后来元春、探春生下子嗣，贾敬觉得瞒不住才跟他和盘托出。


    什么去青城山祈福，骗鬼哦！


    \\\"水泥如今已被用于皇陵修建，你在成都府做得很好。\\\"


    贾政有意避开和贾蓉谈及两女的事情。


    \\\"皇陵？\\\"


    贾蓉诧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夏祖制，天子继位之初就要选择吉壤开工修建皇陵，如太上皇驾崩，皇陵是早早预备好的，水泥加快了皇陵的修建。\\\"


    贾蓉万万没想到他的水泥还有些用处，暗戳戳的想，如果全部用水泥浇筑皇陵，将来被盗的风险是不是大大降低？


    \\\"你岳父………秦业如今专管着皇陵修建。\\\"


    贾政提到\\\"岳父\\\"两个字脸又黑几分，他现在不也是这小子的岳父么！


    秦业在工部具体工作贾蓉倒没细问过秦可卿，想来能够安排修建皇陵应该是雍乾帝信任的人。


    贾蓉点点头表示知道。


    贾政摆摆手道，\\\"你且回去吧！\\\"和这个便宜女婿实在找不到话说，角色变了他还需要适应的时间。


    \\\"小婿告退！\\\"


    一句\\\"小婿告退\\\"险些把贾政整郁闷！这小子脸皮是有多厚？


    贾蓉是故意的，看贾政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逗他！见贾政张嘴准备训斥赶紧退出去！


    离开梦坡斋夜幕开始降临，接上在贾环处玩耍的贾箐便回了宁国府。


    ………


    贾蓉回到宁国府的时候，史湘云和林黛玉正张罗着晚膳！


    大户人家一般一日三餐都是由大厨房做了，然后各自院负责膳食的小丫鬟到饭点的时候去大厨房按例取餐。


    不过今日贾蓉才回府所以晚饭摆在宁国府正厅！


    \\\"夫君回来了！\\\"


    林黛玉见着贾蓉背着贾箐出现在门口，笑着迎出去。


    \\\"母亲！\\\"


    贾箐下了地对林黛玉行礼！


    \\\"箐儿，日后就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每日请一次安就可！\\\"林黛玉温婉的对贾箐道。


    贾蓉摸摸小家伙的头，笑道:\\\"去喊曾祖用膳！\\\"


    \\\"嗯，爹爹！\\\"


    小家伙虽然才进府第一天，并不认生，迈着小脚丫离开前厅，林黛玉对身边的小丫鬟摆摆手，示意跟上去照看小姐。


    等到贾箐离开，贾蓉拉上林黛玉的手，回家到这会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她！


    迎上贾蓉热烈的目光，林黛玉翻个白眼，\\\"怎么？舍得回来了？\\\"


    还没等贾蓉说话，远处安排好摆饭的史湘云见两人面对面站着笑道:\\\"你们是要拜堂么？\\\"


    林黛玉转过身嗔怒的看一眼史湘云，这会不是说话的时候。


    “晚上再教训你。”黛玉剜一眼贾蓉，他对贾蓉五年都不回京一次很有怨念。


    呵！等到晚上，娘子谁教训谁就不一定咯。


    没过一会，贾敬抱着贾箐过来前厅，小家伙很得贾敬欢心，贾蓉看到他脸都笑出褶子了。


    穿越过来这些年，今天贾蓉多少体会到一点“家”的感觉。


    贾敬落座后，史湘云那边也让人把贾鼎、贾勋喊来，一家人围在一桌吃饭其乐融融，期间贾箐主动给贾敬、林黛玉、史湘云让菜得到不好夸赞，小箐儿虽喜欢玩闹但也是经过尤青竹几人从小当成大家小姐培养，于礼数方面极为周全。


    吃饭的时候玉钏儿送过来一千两银票给贾蓉。


    贾蓉把贾母委托他探望王熙凤的事情说出来，两女没什么意见让贾蓉代为问候，反而贾敬提醒他明日该给宫里上一道请求面圣的折子。


    外任官员回京面见天子是应有之义，需递上去面圣奏折，天子见不见是一回事。


    饭后，贾敬带着贾箐、贾鼎、贾勋去他院里，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这一晚，贾蓉操劳了大半夜。


    .....


    南城水井街其实是一条狭窄的巷子，因巷口有一口年代久远的老井取名\\\"水井街\\\"，其实是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地方，街的两侧全是大大小小的四合院。


    \\\"少爷，前面就是了！\\\"


    小小贾骑在马上指着不远处大门紧闭的一间小院对贾蓉说。


    由于焦大现如今管着宁国府便让小小贾临时跟在贾蓉身边。


    贾蓉打量一番水井街，时辰尚早，整条街还没什么人，家家户户升起炊烟。


    \\\"一会你在附近逛逛，买些礼品，等我出来咱们去钱府！\\\"


    此番上门不过受贾母所托，费不了多少时间，完成任务贾蓉打算去钱鹤府上拜访，毕竟尤青竹的事论理他应当登门感谢。


    贾蓉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小小贾，自己走到小院门前。


    院子应该有些年份，两扇大门都有些腐朽的痕迹。


    \\\"duang，duang\\\"


    贾蓉重重叩门，没办法木质的大门不用点力估计里面听不见。


    \\\"谁啊！\\\"


    是平儿的声音，贾蓉听出来，又重重敲了敲。


    里面传来说话声。


    \\\"凤姐儿，我去瞧瞧！\\\"


    \\\"平儿，你先从门缝看看，若还是那些人千万别开门。\\\"


    \\\"省得！\\\"


    贾蓉耳力不错谈话他听得很清楚，那些人？


    ……

 第262章 再见王熙凤(二)

    贾蓉犯疑的时候，平儿已经走到院子大门前。


    此时她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前段时间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知道她们住在水井街，隔三差五过来骚扰，实在没办法主仆两人除日常采买之外都是大门紧闭。。


    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都知道，八十年代做得房子，都是取厚厚的木板拼制成两块门板，然后安装在门框上，门内侧设计有门闩。


    这种门两扇门关闭后并不能做到完全严丝合缝，透过门缝还是能够看到一点门另一侧的情况！


    王熙凤的小院就是类似这种门。


    平儿来到门后，屏住呼吸凑到门缝处往外看！就看到一个身披黑色披风，里面穿一件灰色丝绸制成的长衫，梳大夏贵族发髻的男子正好在门前，男子面如冠玉，特意续起的短须衬着穿着更显沉稳大气。


    平儿一时没有认出来，毕竟贾蓉离京五年，外貌气质上都发生些许改变，加之平儿没有往贾府人身上想，竟没认出来人。


    外面的贾蓉心里好笑，他明显听到有人走到门前，是平儿，女子应该在通过门缝观察他没有立即开门。


    贾蓉并不打算等下去，于是笑着出声道。


    \\\"平儿姑娘，是我贾蓉！开门。\\\"


    经过贾蓉的特意\\\"自我介绍\\\"门后的平儿终于对上脸，不知为何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心里莫名激动起来。


    只听得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蓉大爷？\\\"


    \\\"是我，平儿姑娘好久不见！\\\"


    随着门打开贾蓉看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穿一身藕白色绣花衣裙，身材婀娜的平儿出现在眼前，贾蓉笑着打招呼。


    而平儿见到贾蓉也有些愣神，多年未见贾蓉更加风度翩翩，儒雅稳重。


    看着看着平儿不知为何有些委屈，和贾蓉的交集虽不多，但对方突然出现在面前时仿佛心底有了依靠。


    正当这时候，里面传来王熙凤的声音，而且听声音对方也正往大门处来。


    \\\"平儿，是谁？\\\"


    没等平儿回答，王熙凤的身影也出现在大门口。


    前世今生加起来，贾蓉可以说也是阅女无数，而王熙凤给他的感觉，尽管没有一点感情在里边，算是比较难忘的那一类，她正处于成熟美艳，女子最顶峰的阶段，身材如水蛇般妖娆。


    贾蓉轻叹：“婶子别来无恙？”


    而见到第一眼王熙凤就认出来人是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稍微退后一步，才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可不敢当，我算哪门子婶子？贾大人可千万别折煞小女子。\\\"语气明显带有怨气。


    不过，方才以为是那些人又来了，这会子见是贾蓉心里稍安。


    \\\"昨儿刚回京，想着来看看婶子。\\\"


    王熙凤炸毛了，\\\"贾蓉，你成心是不是？我只不过是个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你成心笑话我？\\\"


    贾蓉无语，果然是凤辣子，不叫婶子该叫什么？


    王熙凤横一眼贾蓉，眼前这个欠揍的男人，和她的关系牵扯，是剪不断，理还乱，有过肌肤之亲，曾今是她侄子，偏偏后来对她疏远不闻不问，她知道两人之间是一段孽缘，没有纠缠，但此时此刻又出现在她生命里。


    \\\"人，你见到了，没什么事，好走不送，这里地方小，容不下贾家人。\\\"王熙凤气性上来，准备关门。


    平儿在一边急的想去阻止王熙凤。


    贾蓉伸手按住门，\\\"还有这事要说。\\\"


    王熙凤用力想关门，可是门在贾蓉的手下纹丝不动，冷冷看一眼贾蓉，王熙凤往里面去，也没说让不让贾蓉进门。


    \\\"蓉大爷，进来吧！\\\"


    平儿这时候已经恢复心绪，对贾蓉温和的笑道，凤姐儿没有坚持赶贾蓉离开就是一个信号。


    贾蓉笑笑，只当王熙凤对贾家人的怨念，跨步迈进大门往里走。


    平儿感受着贾蓉身上散发的男子气息俏脸泛起一抹红晕，很奇怪从前天天和贾琏见面都没今日这般感觉。


    等回过神来贾蓉已经往里院走去，暗暗啐一口不要脸，急忙忙关上门跟过去。


    贾蓉走进正厅，王熙凤在摆饭，显然自己来之前主仆两正准备用早膳。


    \\\"你们没有买两个粗使的丫鬟？\\\"


    王熙凤在荣国府的时候虽然也时常伺候贾母、王夫人等用膳，明显和现在不是一个意思。


    王熙凤闻言瞥一眼贾蓉，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跟进来的平儿笑道:\\\"蓉大爷，哪就这般娇贵，我和凤姐儿两个人用不到丫鬟。\\\"


    \\\"平儿，你和他说什么废话，过来用饭！\\\"


    平儿心情不错，道:\\\"凤姐儿，来者是客，哪有冷落客人的道理？\\\"


    王熙凤嗤笑一声，自顾自坐下来，拿起筷子，\\\"他算哪门子客人，不请自来的恶客罢了！\\\"


    平儿不理会正在气头上的王熙凤，对贾蓉道:\\\"早上简单做了点稀粥，蓉大爷不介意就坐下来吃点。\\\"


    \\\"也好！\\\"贾蓉才不管王熙凤乐不乐意，而且女子一副冰美人的模样，同样赏心悦目。


    平儿听贾蓉不拒绝，心里更高兴，从桌上拿起一只干净的碗盛了稀粥，将粥放在王熙凤正对面一侧道:\\\"蓉大爷坐吧！\\\"


    王熙凤看一眼没说话，继续喝粥，心里什么样的想法旁人自然不知。


    \\\"正好饿了，蹭一顿婶子的早膳。\\\"


    \\\"duang\\\"


    贾蓉才说完，王熙凤重重将筷子拍在桌上，\\\"你若再改不过来就滚出去。\\\"


    贾蓉哑然，他故意的。


    平儿知晓王熙凤脾气，一笑了之，继续给自己盛稀粥。


    于是三个人默默喝粥。


    \\\"这粥熬的不错，平儿姑娘再给我盛一碗？\\\"


    \\\"噗嗤！蓉大爷粥是凤姐儿熬的呢！\\\"


    哦？王熙凤竟然自己下厨房？


    \\\"不错，这粥是我喝过最好的粥，我决定喝三碗。\\\"


    平儿又笑了，凤姐儿正生气呢！蓉大爷就开始耍宝，性子倒是和以往一样没变。


    而王熙凤表面冰冷，实则内心复杂，曾经贾琏也同她一处用饭，可是那个男人把她休了，对面这个男人很优秀，比贾琏好上很多倍，但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墙，墙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


    王熙凤吃完没有离席，而是等贾蓉慢条斯理的喝完粥，看到贾蓉把她熬的粥全部喝完，心里的气略微消散，她这气包含很多层原因。


    吃完，贾蓉接过平儿递来的毛巾擦擦嘴，就听王熙凤说。


    \\\"有什么事情现在说。\\\"


    贾蓉闻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面上，这是五千两，老太太昨儿托我今日带给你，说是府里对不住你，她不能来就让我代为问好。


    王熙凤复杂的看着那几张银票，五千两不少够她们主仆生活很久很久。


    \\\"银票拿回去吧，代我谢老太太，不过我已不是贾家人，断没有收这些钱的道理。\\\"


    贾蓉知道王熙凤很骄傲，并不打算劝说，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了，还要去钱府拜访不好晚了，我不过代为行事，你不要可自己上门退还。\\\"


    \\\"你………\\\"


    见贾蓉丝毫不停留走出去，王熙凤只觉气血上涌，哼！


    …………

 第263章 见雍乾帝

    贾蓉的果断险些让王熙凤落泪，这男的对她态度依旧冷漠。


    平儿赶忙起身送贾蓉出门。


    \\\"蓉大爷，奶奶突逢大难脾气不好，望你别介意。\\\"


    \\\"无妨，日后遇到难事可来府里寻我，过些日子该会去漠北，有事也可寻焦大，我会交代妥当。\\\"贾蓉温和的对平儿道。


    平儿内心复杂，贾蓉是第一个上门探望的贾家人。


    “蓉大爷，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凤姐儿和我已经不是贾家人。”


    贾蓉不好说什么，淡然的点点头，方才那句话只是表面客气。


    平儿被贾蓉的淡漠冲击，他当真如此无情么？想当年往院子里来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样。


    “蓉大爷当真要忘记当年的事情么？”平儿觉得她一定要问清楚，否则今儿心里的无名火会把她烧死。


    贾蓉正准备拜别，听平儿的话又止住步子，回过身疑惑的问平儿。


    “当年何事？”


    平儿看贾蓉皱着眉头只当他装聋作哑，心里更悲愤，她替王熙凤感到不值得，贾家的男人都是薄情之辈。


    念及此，平儿也不给贾蓉好脸色，女人都善于变脸，讥笑一声。


    “呵，蓉大爷好生健忘，雍乾二年二十日难道忘了？”


    好熟悉的日子，在哪里听过，贾蓉仔细回想，那时候他还没穿过来，可是为何很熟悉呢？


    平儿见他神情似真想不起来，气性消去大半，问道。


    “当真不记得了？”


    “很熟悉的日子。”


    “哼！男人都一个样。”平儿当他忘了。


    “雍乾二年五月二十日夜你趁着琏二爷不在家偷偷摸进凤姐儿的房间.....”或许终究是女子的缘故，平儿说到“房间”再也说不下去，但已经足够了。


    贾蓉终于记起来，这个日子他听王熙凤说过，那是在他从凉州回京之后的事情。


    额，还真给忘了，原主和王熙凤还有一段露水情缘。


    平儿羞怒的瞪着贾蓉，那一夜她提心吊胆守在门外一夜，同时战战兢兢，生怕两人的事情被发现，好在后面两人没有继续，不过那夜以后王熙凤很快怀了孩子，大家都以为是贾琏的，但作为王熙凤的贴身丫鬟怎会不知内情？


    还记得那一阵子所有人都很高兴属她最难受，好在后面小产，平儿才将事情死死埋在心底。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贾蓉实在不知道怎么填坑，压制住内心可怕的想法，尴尬道。


    \\\"哼，原就没想要你负责，偏生见不惯你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可知那次后凤姐儿为你小产？\\\"


    贾蓉有些恼火，心说我知道个屁，王熙凤还怀过\\\"贾蓉\\\"的孩子？下意识看看里面依旧坐着不动的王熙凤，不合理！这锅他不背，关键也没尝过味道啊。


    \\\"你走吧！日后不要过来了！\\\"


    打量一眼平儿，贾蓉调整下心绪，重新挂起微笑，颔首。


    平儿不再理睬贾蓉，转过身走进去将大门关上，关门时轻轻叹口气。


    贾蓉走下台阶，看看门头，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少爷，看什么呢？\\\"


    \\\"惆怅啊！\\\"贾蓉长叹一声，随后瞥一眼小小贾:\\\"东西置办好了么？\\\"


    没成想小小贾装模作样道:\\\"切，有什么可惆怅！按照少爷以往的风格处置就是！\\\"


    贾蓉…………以往是什么风格？


    \\\"小小贾，明儿练练看你五年时间有没有长进。\\\"


    \\\"嘿嘿，少爷，你打不过咯，焦大爷可没少练我！\\\"


    贾蓉懒得和这二货打嘴炮，想到听两女讨论的\\\"那些人\\\"吩咐道:\\\"回去派名影卫过来看着。\\\"


    \\\"啧啧，少爷你更坏了！\\\"小小贾笑的很猥琐。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贾-二百五。\\\"


    ………


    在反思小小贾的教育问题中，贾蓉离开水井街。


    除拜访钱鹤外，贾蓉还打算去找冯良一趟，至于林如海打算等空闲后带林黛玉和贾勋一同回门。


    冯良已经搬出钱府，作为翰林的他有朝廷分配的府邸。


    等钱府和冯良那边拜访完回到宁国府已经正午时分。


    哦！多说一句，冯良如今也已成婚，妻子乃是钱鹤的侄孙女，贾蓉上门的时候他妻子出来见了礼。


    关于冯良开挂的人生，贾蓉羡慕已经说累了，有些人真是注定人生赢家。


    ………


    焦大站在大门口迎接，远远见着贾蓉骑马回来，忙上前道:\\\"少爷，早上递的折子，宫里来回复，要你今日进宫觐见，快些去换衣服吧！\\\"


    \\\"恩？如此快？\\\"说着翻身下马走进府里，他早上出门才写的奏折。


    大夏礼制:凡官员觐见皆着对应官职官袍。


    \\\"夫君今儿见着凤哥儿了？\\\"史湘云和林黛玉给贾蓉整理着三品武威将军官袍。


    \\\"唔！连老太太的一千两，给她们五千两………为夫先去了，回来再详细说。\\\"


    贾蓉说着跨出门。


    林黛玉和史湘云对视一眼。


    \\\"云儿\/玉儿，你给的？\\\"


    史湘云恨的咬牙，\\\"玉儿，夫君又藏私房钱。\\\"


    \\\"噗嗤！咱们去他书房翻翻，看来青竹姐姐管教不严。\\\"


    \\\"不好吧？\\\"


    \\\"云儿，男人有钱就变坏，你想想琏二哥？\\\"


    ………


    贾蓉这边还不知道家里两个婆娘怀疑他藏私房钱，带着小小贾打马往皇宫而去。


    大夏的这座皇宫是前朝修建的，历经几百年！


    贾蓉站在城门下感到恢宏壮阔的同时还带有一丝丝压抑感。


    一套熟悉流程走完之后，贾蓉成功到达勤政殿。


    迎接他的是略显老态的戴荃，贾蓉很有礼貌见了\\\"礼\\\"。


    戴荃乐呵呵带贾蓉进入勤政殿！


    很不爽，雍乾帝今日不再是坐着批阅奏折，而是拿着大笔在练字。


    \\\"你在成都府做得不错！\\\"


    雍乾帝首先肯定贾蓉的\\\"业绩\\\"。


    \\\"陛下谬赞！\\\"


    \\\"朕本意是想你走文官的路子，以你之才将来不入内阁，一部尚书朕还是能给出去，说说吧为何想要争征北将军之职？\\\"雍乾帝仿佛很专心的在写字，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


    为什么？肯定是恢复宁国府荣光，做一颗有分量的棋子咯！


    贾蓉组织语言尽量委婉一点。


    \\\"臣在漠南追击鞑靼王子时，士兵告诉臣再往前五百里便是龙城，那时候臣就想去看看！臣还听说在极北之地有意湖泊名为贝加尔湖，臣也想去看看。\\\"


    雍乾帝没想到贾蓉给出这样一个回答，龙城和贝加尔湖都控制在鞑靼人手里，第一次皇帝停下笔锋，抬起头看一眼贾蓉。


    \\\"瘦了！\\\"


    \\\"是结实！\\\"贾蓉不卑不亢。


    雍乾帝莞尔，熟悉的感觉。


    \\\"你的口气很大，龙城？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想成为龙城飞将？贝加尔湖朕听说过前唐时归入过汉人版图。\\\"


    戴荃看向贾蓉的目光更加温和？从雍乾帝微微勾起的嘴角他就知道万岁爷很满意贾蓉的回答。


    \\\"也可以重新归入大夏版图。\\\"


    雍乾帝深深看一眼贾蓉，低头继续运笔。


    \\\"你说的的确比一部尚书更有诱惑力，然开疆拓土绝非易事，还是先取得秋猎首名再说吧！\\\"


    \\\"臣，自然晓得，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变了！朕很欣慰。或许现在才是真的你？\\\"


    \\\"臣也不知！\\\"


    \\\"糊涂点未必不是坏事。\\\"


    ………


    雍乾帝和贾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最后雍乾帝说道:\\\"水泥收归工部管辖？\\\"


    \\\"臣无意见！\\\"


    水泥被收归国有他和岳钟早就讨论过。


    \\\"秋猎朕希望看到你赢，贝加尔湖或许很远，龙城朕可以承诺你先去看看。\\\"


    交易达成，贾蓉同意水泥收归朝廷管辖，雍乾帝支持贾蓉打到龙城，毕竟此次北征最终目的不过给不安分的鞑靼人一点教训，现在意义不一样了，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必然是臣赢！\\\"


    \\\"朕突然还是喜欢五年前的爱卿！年轻人性子要沉稳，捂住锋芒。\\\"


    \\\"谢陛下教诲！\\\"


    雍乾帝没有继续说话，运笔速度突然加快，一气呵成后放下毛笔，戴荃第一时间递上宣纸，雍乾帝接过来盖在字上吸去多余的墨水。


    \\\"朕想让你支持太子，爱卿以为如何？\\\"


    贾蓉心剧烈跳动，让他支持太子？


    \\\"岳总督认为臣还不够格！\\\"


    此言一出，雍乾帝第二次打量贾蓉，随后赞同道:\\\"的确不够格！\\\"


    贾蓉暗暗翻个白眼，那你说个球。


    \\\"几位皇子你觉得如何？\\\"雍乾帝又问。


    \\\"回陛下，臣不熟！\\\"


    \\\"你很滑头，须知一味中立并非好事！\\\"


    \\\"臣并无中立，臣站在陛下一边。\\\"


    \\\"哈哈哈哈～\\\"雍乾帝突然哈哈大笑，笑后才道:\\\"到底读过书，和那些个文臣一个样。\\\"


    \\\"罢，朕并非难为爱卿，秋猎好好表现，下去吧！\\\"


    雍乾帝结束了此次谈话，贾蓉告退。


    \\\"戴荃，传临安侯和平凉侯。\\\"


    ………

 第264章 见牛铁

    贾蓉一路回忆着在勤政殿和雍乾帝的每一句对话，这次进宫是他第一次向雍乾帝阐述自己的政治抱负。


    多少年磕磕绊绊，虽说算不得走了弯路，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确对发展不利！


    细数穿越以来发生的事，最开始他想和前辈们一样走科举路线，于是带着尤青竹南下苏州求学，勉勉强强考上举人，然后又因为元春的事情，弃文从武，去漠南、凉州走了一遭，回京后被封武威将军，之后为躲避皇子拉拢在贾敬的运作下出任成都知府，到现在回京，看似经历不少，也得到很多，但总不能反反复复没有目的\\\"跳槽\\\"。


    贾家终归是武勋世家，多年经历让贾蓉终于想明白未来的路，这也是他自己的成长。


    …………


    接下来几天


    贾蓉一头扎进大量从贾敬那里要来的锦衣卫情报档案中，他需要了解清楚大夏方方面面的\\\"知识\\\"，当然有不明之处也会询问贾敬。


    贾敬对于孙子的培养采用的是放养模式，让他自己去经历，最近贾蓉的变化让他惊喜。


    \\\"母亲，爹爹都不和箐儿玩儿。\\\"


    林黛玉房内，贾箐趴在桌边百无聊赖写着大字，尤青竹没回京前贾蓉把小箐儿的学业交给林黛玉。


    \\\"箐儿乖，你爹爹有正事，等忙完这几日就能陪你了。\\\"


    林黛玉坐在另外一张桌边不断拨弄着算盘，贾府日常进项支出她每半月都要亲自核算一遍。


    \\\"哦！母亲女儿练完大字可以去找环叔么？\\\"小丫头除了贾蓉和贾环最合的来，因为贾环会满足她所有要求，小白就是贾环给她弄得。


    林黛玉合上账本，抬头好笑的看看贾箐，小丫头和她小时候一个样喜动不喜静，林黛玉也不打算拘着她。


    \\\"箐儿，每日完成学业你尽可在两府里玩儿，不过记得叫上小红跟着。\\\"


    小红就是林红玉，林黛玉在和贾蓉讨论安排哪些人伺候贾箐时，贾蓉就想起来小红，红楼里不错的丫鬟，安排伺候贾箐再合适不过。


    贾箐听到林黛玉的话来了精神，立马跳下椅子将才写好的几张大字交到林黛玉手里。


    黛玉接过来检查。


    \\\"不错！箐儿的颜体有你父亲字的几分神韵。\\\"


    \\\"嘿嘿，母亲，在成都府时探春姨娘就是拿爹爹的字给女儿照着写，她说爹爹的字虽算不上大家手笔，但胜在中规中矩，给女儿模仿很合适。\\\"


    黛玉轻笑，夫君的字的确匠气了些，伸手摸了摸贾箐的头。


    \\\"去吧！找环叔玩记得先给老太太请安。\\\"


    \\\"恩，女儿省得，母亲放心。\\\"


    ………


    距离林黛玉不远处的书房里面，贾蓉正对着暗格发呆，原本满满登登的格子里空空如也，私房钱又被搜刮干净了。


    \\\"那可是我存了五年的成果啊！不行，去找娘子要点，今日还约了牛铁喝酒。\\\"


    约牛铁喝酒是昨日让小小贾去镇国公府下的帖子。


    贾蓉来到林黛玉房间。


    \\\"娘子，给钱！\\\"


    \\\"嗯？给什么钱？\\\"林黛玉正收拾账本，冷不丁贾蓉走进来臭着脸要钱没反应过来。


    贾蓉惆怅。


    \\\"哎！今日和镇国公府的牛铁约了喝酒，为夫的银子不是，咳，被你们收了么！\\\"


    黛玉明白过来，笑了。


    \\\"夫君，妾身很好奇，你偷偷藏那么些银子作甚？\\\"


    \\\"额，爱好，爱好！\\\"


    黛玉无奈摇头，她对贾蓉的人品还是有把握的，不会像贾琏那些公子哥一样胡乱花钱。


    \\\"夫君那些银票都在云儿那边，即是和牛公子有约，十两银子可够？\\\"


    贾蓉扯扯嘴角，十两当然够了，但一想要失去的银票，十两银子和蚊子肉有啥区别。


    \\\"够了，够了，娘子大气。\\\"


    林黛玉翻个白眼，“夫君，日后你不会再藏银子了吧？老太太给一千两是该的，夫君给四千两是什么道理？”


    贾蓉心说当然是基于之前和王熙凤的合作关系咯！


    “咳，娘子为夫该出门了。\\\"


    \\\"去吧！不许去那等烟花之地，不然国公夫人追究起来妾身可不解释。”


    贾蓉：“......娘子你可见过为夫去青楼？”


    “妾身不过提醒，夫君要洁身自好才是，要不让紫鹃跟着夫君？”林黛玉调皮道。


    贾蓉不理会黛玉的捉弄，转身出门。


    “走了，爷们喝酒你们娘们跟着算什么。”


    贾蓉背着手走出宁国府，问看门要来一匹马，他对“座驾”的要求不高，所以一直没有固定的“座驾”，翻身上马的时候突然想到仔过几天就是秋猎，于是对牵马的门子道。


    “一会去找你们焦大爷，让他今日去马市给少爷我寻一匹好马。”


    “是！”


    ......


    海云天，京城最大的酒楼。


    贾蓉本意是邀请牛铁去宁国府，但想想还是定在酒楼，牛铁作为镇国公世子亲自登宁国府的门过于正式。


    “贾兄，来来来喝，早几年某在辽东就听说京城宁国府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头一次上战场便生擒鞑靼小王子，着实让某羡慕的紧啊！”


    牛铁虽是京城人氏，可能常年待在辽东的缘故，颇具辽东大汉的豪爽。


    “牛兄过誉了，想当年牛兄随镇国公攻打高丽时，小弟还不知道在哪呢！听说死在牛兄手下的高丽人都不下百人，当真勇猛。”


    商业互吹么他还是会的。


    “哈哈，说起高丽他娘的，某回京时又在蠢蠢欲动，若不是家中老娘催得紧，少不得砍下几个高丽蛮子的头出出气。”


    提起高丽让牛铁颇为得意，贾蓉能知道也是做了几天功课的结果，对面的家伙表面憨憨的下手却狠，周深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贾蓉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喝！”


    牛铁一饮而尽问：“贾兄回京是想争争那征北将军？”


    要说京城最近最热的话题就是秋猎，朝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雍乾帝想对鞑靼动手，圈子就这么大，大家心照不宣。


    ”实不相瞒牛兄，前几日陛下召见，蓉可是在勤政殿夸下海口，想去漠北龙城逛一逛。”贾蓉抛出真实想法，打算看看牛铁的反应。


    牛铁也没想到贾蓉这样回答，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贾蓉在说大话，又一想贾蓉的过往，不确定的问：“贾兄当真有把握？某找人打听过，此次秋猎除打猎之外，还设有比武一项。”


    听牛铁这么说，贾蓉就知道对方怀疑自己的武力值。


    “小弟不才也和家中老仆学过些拳脚。”贾蓉淡淡笑道。


    牛铁自然知道贾蓉实在谦虚，心下猜测他的武功应当不低。


    “好！那为兄就等着瞧，若是贾兄得胜，某便向圣上请旨和你一同前去漠北。”


    贾蓉笑得更灿烂。


    “来，牛兄小弟干了。”


    ......

 第265章 王熙凤的麻烦(一)

    牛铁是个酒鬼，喝起酒来如同牛饮，所幸贾蓉在成都府刻意锻炼过一番勉强“死撑”到结束。


    一顿酒喝到黄昏，均带有酒意的两人在海云天门口分开，贾蓉牵马往宁荣街方向漫步，因为喝酒的缘故他不打算“酒驾”。


    半醉半醒的状态让贾蓉的思想格外活跃，回忆和牛铁的聊天内容，镇国公牛家无疑是可以交好，贾家和牛家有合作基础，且相对贾家来说牛家的恩宠有过之无不及，当然一切都基于镇国公掌辽东兵权的缘故。


    以皇帝多疑的性子这种交好不能摆在明面上，贾蓉目前还没有结党的资格，而牛家于他更多是一种投资罢了。


    ....


    和牛铁聊天得知，大夏东北部相对安定，虽然时常有小摩擦，但问题不大。


    其实大夏周边状态总体来说稳定，东南倭寇、北边的鞑靼，东北的高丽是大夏外部最主要的威胁，而雍乾帝此次主动对鞑靼的谋划，透露出皇帝已经不想忍耐北方边境的小摩擦。


    对大夏勋贵来说最喜欢这种对外作战，和鞑靼人主动大规模进攻带来的压力相比，主动出击则容易的多，大不了战事不顺撤回就是，也是基于这番考虑，雍乾帝才有让小辈带兵磨练的念头。


    .....


    海云天距离宁国府的距离当然不是可以用贾蓉的双腿可以丈量，走到酒意散去一些贾蓉翻身上马，此时黑夜即将降临。


    还未等扬鞭，贾蓉就注意到远远的小小贾拍马过来。


    勒住缰绳等人靠近。


    “少爷，出事了。”


    贾蓉闻言神经一紧，酒意散去大半。


    “家里出什么事了？”


    “咳咳，不是府中，是水井街。”


    贾蓉翻个白眼，奶奶的还以为宁国府出什么事。


    嗯？水井街？贾蓉还没有醉到把水井街代表着什么忘记，神经稍缓，问道：“出什么事了？”


    “少爷不是让安排人去水井街盯着么，方才影卫来报，琏二奶奶的小院每天都有京中的地痞无赖上门，我让影卫查过，这些人之前和琏二奶奶有过交集，咳咳，琏二奶奶给他们放过印子钱，这些地痞不知从哪里得知琏二奶奶的事情.......”


    小小贾还没说完，贾蓉已经明白过来，王熙凤放印子钱他知道，做这一行的哪个是好想与的？王熙凤还在荣国府时地痞无赖当然不敢上门找事，可出了荣国府无依无靠，加上容颜绝丽，地痞无赖哪能放过，漂亮女人天生是麻烦的源头，可谁放出去的消息呢？地痞怎会知道王熙凤的住所？


    贾琏和王熙凤“离婚”并不是什么大事，控制一下甚至传不出荣国府，仇视贾家的那些人肯定不会打击报复一个被休的王熙凤，问题肯定出在荣国府内部。


    贾蓉瞥一眼小小贾，心钟微怒，知道这家伙在拿他开涮。


    “行了，别装了，就这点事你带着影卫处理就是，偏偏跑过来吓我一跳。”


    见被识破小小贾嘿嘿笑起来，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嘿嘿，英雄救美的机会当然要留给少爷，少爷不是和琏二奶奶......如今不是.....”


    “打住，打住”贾蓉不想听小小贾往下说，他以前那点破事被影卫调查个底掉。


    “都什么事！”贾蓉嘀咕一句，又看一眼猥琐的小小贾，问道：“现在如何了？找麻烦的人还在？”


    “琏二奶奶一直闭门不出，那些个地痞就坐在门口，扬言不开门就不走。”


    “这些人想干嘛？”


    “额，言辞颇有不敬....”


    哦！果真是招蜂引蝶，贾蓉心里有了计较。


    “你回去西府那边找环三爷，让他使点银子查查谁在背后捣鬼。”


    “少爷您.....要去看看么？”


    好猥琐，小小贾什么时候变了！贾蓉听着他的怪腔调只想当街揍人。


    “把你的刀给我。”


    “嘿嘿，得嘞，给您，少爷别搞出人命。”


    贾蓉接过刀，双腿一夹马肚子缓缓往水井街的方向去。


    “吓唬吓唬罢了，回去后你家主母问起来就说本少爷的宴席还未散晚些回去。”


    “嘿嘿，省得，省得。”


    哎！什么事儿，贾蓉当然没小小贾那般龌龊心思，他对王熙凤到底观感还不错，打发几个地痞无赖不是难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华灯初上，贾蓉扬鞭往水井街而去。


    .....


    “凤姐儿，那些人还在门口。”


    平儿一脸愁容的对王熙凤说，她本想去王家求援被王熙凤止住了，不过大门被堵也出不去。


    “吃饭，一会就走了。”王熙凤皱皱眉，对于门外那些人她也没辙，想了想道：“明儿你去衙门报官。”


    “官府会管这事儿？”平儿无奈，她不认为官府会管，“要我说还不如找大老爷，或者找蓉大爷也行。”


    平儿嘴里的大老爷是王子腾。


    “找他做什么！”王熙凤幽幽的说，想着某人的态度她就来气，并非没有心生涟漪，她没有了桎梏，若贾蓉有意她未必不肯，奈何妾有情郎无意。当然这点心思她不会和平儿说，心中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女戒》当年她也和府里嬷嬷学过。


    主仆俩无计可施，只得默默吃饭，心里期盼外面那些人快走。


    可有些事情越不想越发生。


    两人正吃着饭，就听院中砰砰几声。


    ”啊.......”平儿最先发现情况，惊恐的叫出声来，王熙凤后知后觉也花容失色。


    “哟！琏二奶奶吃着呐！”


    “你....你们怎敢？”王熙凤怒道。


    “呵！琏二奶奶让兄弟们在门外喝西北风，兄弟们都饿了进来讨点吃的。”


    原来，几个地痞从院墙处翻进来。


    王熙凤看着几个邪笑的彪形大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没想到这些人竟敢翻墙进来，暗骂自己想得太简单以为闭门不出就行。


    “你们出去，不然明儿定去衙门报官。”平儿下意识挡在王熙凤前面威胁。


    “哟！报官呐，我王顺倒真不怕，大不了把你家奶奶放印子钱的事抖落出来。”


    王熙凤下意识握紧拳头，在大夏私放印钱是不被允许的。


    “你们想怎么样？”她沉声问道，只想尽快把这些人打发走。


    “嘿嘿，怎么样？我们想怎么样琏二奶奶不知道？”


    为首名叫王顺的男子邪笑一声，走到厅里面坐下。


    “六千两银子，我兄弟被你派人打断手脚的事算揭过去。说起来琏二奶奶当年真威风啊！我兄弟不过晚几天还钱就被打断手脚，你们这些公侯府邸狠起来是真狠。如今你落了难，当年的债是不是要算算？”


    “最多一千两。”王熙凤沉声道，她知道今天不花钱这些人不会走。


    “呵，一千两，打发要饭的？琏二奶奶你再想想，我王顺不好色，不过底下的兄弟们可是中意两位的劲呐。”


    王顺这么说，身后的几个小弟乐了。


    “嘿嘿，头儿，官宦小姐兄弟们还真想尝尝什么味道。”


    “五子，那个俏丫鬟我要了，要不咱们一起？”


    “嘿嘿嘿，尝尝官家小姐润不润。”


    王熙凤咬牙切齿，这些人怎么敢？


    “五千两，我只有五千两，你们当年借的银子不过百两。”


    “呵，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千两就五千两，取银子吧！”王顺说六千两也不过诈一诈王熙凤，比背后人要的数多出不少。


    “平儿，你去把银票取来。”


    王熙凤见对方答应，松了口气，五千两是贾蓉送过来的那笔，就当贾府欠她的，破财消灾，要真闹到官府，现如今可没有人庇护她，她不想去求王家，当初若不是为了攀附贾家，她也不会嫁给贾琏落到今日的下场。


    平儿刚转身，就听院中围墙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呵呵，婶子，老太太给的五千两可不是这么用的。”

 第266章 王熙凤的麻烦(二)

    平儿当然识得贾蓉的音色，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激动的有些眼红，方才她极害怕，无论是谁家里面进来几个地痞无赖都发怵，何况是女子。


    王熙凤见到贾蓉，心底稍稍安定，适才她也是强撑着和对方纠缠，贾蓉的出现天然使她心安。


    ”阁下是哪条道上的？”


    王顺走出大厅抬头望着贾蓉，对于突然发生的变故十分警惕，身后的小弟纷纷将他围在中间。


    “呵！”


    贾蓉没有答话，抽出小小贾的佩刀运劲掷向王顺。


    只听沧浪一声，刀扎入王顺边上的柱子。


    王顺没想到贾蓉如此强势，瞟见身侧的刀，瞳孔微缩，暗道遇上硬茬子了。


    “唉，还不走？再不走给你们都砍了，死也白死。”贾蓉幽幽一叹。


    贾蓉话音刚落，王顺身侧的一个小弟出头道：“呵，你他娘装什么装，拿把破刀吓唬谁呢。”


    “呵！”


    贾蓉觉得很有意思，看来不动手真不行。


    王顺忌惮的看着贾蓉，对方表现的太镇定反而让他感觉的一丝危险，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小弟，抱拳道：“阁下是谁？”


    “你问了两次本公子是谁，你很害怕？还是说本公子来头小就继续施暴？”贾蓉翻身站立在围墙上。


    练家子！王顺沉吟，方才抛刀的动作和翻身站立的动作让他不得不谨慎。


    “满足你，宁国府，贾蓉。”


    贾蓉慢悠悠报出身份。


    不过，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使得王顺冷汗直流，他们这些人能在天子脚下活下去自然消息灵通。


    贾蓉的在京城可是名声在外，此人于漠南崛起，神龙见首不见尾，显少在人前显圣，因而更加神秘。


    “名头也报了，是走还是打你搞快点。”贾蓉有些不耐烦，回去还要奶孩子呢，谁有心思在这耗着。


    平儿美目盈盈的看着贾蓉，蓉大爷当真霸道。


    王顺心下计较，不是说被休了没人管么？贾家人怎会出现？


    “原来是贾公子，我等有眼无珠。”


    “哦？看来是不打了？也罢，这里是本公子罩着的，今日不和你们计较，如若还有下次怕没这般简单。”


    “我等不会再来。”王顺强忍怒意，对方的轻视让他恼火，但贾蓉他得罪不起，一挥手准备带小弟们撤离。


    贾蓉可没想就这样让他们走掉。


    ”站住，你还得说说谁指使你们来的。“


    与其让贾环去查还不如直接问，对方已经服软，这时候问最合适。


    王顺不想得罪贾蓉停住脚步叹息道：“在下受贵府赦老爷指使，要从这位琏二奶奶手里把她从府里带出来的银子榨出来，事成后三七分成。”


    一直不做声地王熙凤听到，豁然抬头，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还道是以往结下的梁子，原来真正找她麻烦的人是贾赦。


    贾蓉无语，贾赦真是，只能说很奇葩，心思翻转，嘴角勾起道：


    ”你回去告诉他，你们今日的算计被镇国公家的大公子撞破，牛公子说了，倘若他不送来五千两银子就把今日之事告上朝堂，能办到么？”


    .......王顺庆幸没有动手，眼前这人狠起来连自家人都坑，这会反而有点感激贾蓉没有直接出手。


    “贾公子，不打不相识，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可以来城西万安胡同。”


    贾蓉闻言，高看王顺一眼，是个人才，也是一个滑头，这种人说不定还真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过没有表明态度。


    王顺见贾蓉不说话，以为看不上他，带着小弟离开。


    等人都走完，贾蓉从围墙上跳下来，看看一脸冷漠的王熙凤和略带喜色的平儿，贾蓉过去将刀拔下来入鞘，然后冲平儿眨眨眼。


    “平儿，饿了。”


    平儿噗嗤一笑，“蓉大爷且和凤姐儿说话，我去准备吃食。”方才和王熙凤早已用过饭，贾蓉能留下来吃饭她哪有不肯。


    平儿离开后，院中只剩下王熙凤，今日的王熙凤和以往一样出彩，恢复寻常未出阁女子的妆容，更别具一番韵味。


    贾蓉是真饿了，和牛铁在一起喝了不少酒，一路骑马过来酒意散的七七八八。


    王熙凤眼神复杂，地痞流氓翻进院子，她哪里见过，平儿受到惊吓，她又何曾不是，想着破败免灾把人打发了。等贾蓉突然出现之后，觉得委屈！至于贾赦指使人找她打秋风倒没卷起多少涟漪，那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这女人，五千两说给就给？\\\"


    \\\"呵！\\\"


    王熙凤讥笑一声。


    \\\"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你来做什么！\\\"


    王熙凤要强的性子使得她并没有因贾蓉的英雄救美而给几分好颜色。


    \\\"回府，路过。\\\"


    王熙凤转身回房，宁国府和水井街根本不顺路。


    见她不是往正厅走，贾蓉没有跟上去，看看厨房的方向那边已经升起炊烟。


    \\\"过来！\\\"


    王熙凤走到闺房门口回过头对贾蓉轻吐两个字，不等他反应过来走进闺房。


    恩？什么意思？


    贾蓉满是疑惑，不自觉有些鸡动。


    预知到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下意识迈开步子跟过去，同时心理暗示反正不用负责怕啥。


    这时代的女子闺房喜欢熏香，贾蓉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清香，很好闻！不过整个房间的布置相对淡雅，与王熙凤的性子格格不入，她穿衣服都喜欢大红，贾蓉这么认为。


    而王熙凤背对着贾蓉在靠墙的柜子翻找着什么。


    恩，这个臀儿和青竹一样迷人。


    等女人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回过身看到贾蓉打量的眼神，冰冷的脸庞闪过一抹红，并不恼怒，下意识问:\\\"好看么？\\\"


    贾蓉轻笑，果然是在勾引他。


    \\\"一般。\\\"


    \\\"哼！贾公子红颜知己都是极好的，当然觉得妾身蒲柳之姿，这五千两银票你拿回去还给老太太。\\\"


    原来还是为了这事，贾蓉有点小失落。


    \\\"哼，你得眼神告诉我你没想好事！\\\"王熙凤有些厌恶道。


    \\\"要还你自己还！记得还两千两就够了，另外三千两是本公子的私房钱。\\\"


    王熙凤一愣，她还道都是贾母给的。


    \\\"你算什么人，给我银子使？\\\"


    \\\"就当是弥补吧！\\\"贾蓉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闻言，王熙凤不说话了，他话里的意思当然能听出来。


    \\\"三千两的确够换孩儿的命。\\\"她赌气的说。


    \\\"唉！\\\"贾蓉喟然长叹，这锅甩不掉。


    \\\"对不住你，日后有难处尽可来寻我，我派一名护卫给你们。\\\"


    \\\"不用，过几日便和平儿回金陵王家投奔兄长。\\\"女子情绪依旧平静。


    回金陵是她临时起意，方才发生的事让她明白，两个弱女子独居在外，随处都会存在危险。


    \\\"你家那个王仁不是好人，就不怕回去后把你再卖给别家？留在京城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


    ………

 第267章 了结因果

    王熙凤直视贾蓉，两次相见她能感受到贾蓉态度的变化，和以往疏远不同如今是若即若离。


    贾蓉沉默！


    到底什么意思？


    作为金陵十二钗之一的王熙凤，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说不动心不可能。以往的疏远一则王熙凤难以驾驭;二则她是贾琏正妻，他对贾琏并无多大恶感。


    到如今形势变了，王熙凤被休出贾府，可以说和贾家再无关系。


    念及此，他慢慢走近王熙凤，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女子依旧倔强的直视他，冷漠、委屈两种情绪交杂在俏丽的脸上


    贾蓉与之对视，女子情绪微变，耳根处升起一抹粉红，少顷，贾蓉淡然一笑，在王熙凤视线将要转移的最后一刻伸出双臂将她搂进怀里。


    而王熙凤呢？


    突然的动作让她双目圆睁，睫毛颤动，身体顿时紧绷，贾蓉竟然？


    她彻底失去思维能力。


    \\\"哎！跟了我名分是给不了，但你这剩下的一生由贾蓉照看，这是我的意思。\\\"贾蓉温柔的在王熙凤晶莹耳边说。


    随着贾蓉话音刚落，门口平儿的影子缓缓消失！悄悄来到窗角根处。


    而被搂在怀里的王熙凤依旧愣神。


    \\\"可否？\\\"


    王熙凤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美眸流转，腿脚.....发软，几欲难立。


    没想到王熙凤这般反应，贾蓉手臂往下稍稍用力把她抱起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将女子放置在他大腿上。


    这一系列操作更让王熙凤霞飞双鬓。


    王熙凤下意识抱住贾蓉，又快速放开手，意识到两人当下过于亲昵，还有不知名的因素使得她迫切想离开贾蓉。


    看着女子脸色变换，过来人的他当然知道某些小动作，觉得很有趣。


    \\\"你…你快放开我。\\\"


    王熙凤哪敢再直视贾蓉，饶是被人称作\\\"凤辣子\\\"，但在这种男女大防之事上她甚至比黛玉等人更加保守。


    贾蓉却没有放开的意思，问道:\\\"你还没回答本少爷的问题。\\\"


    \\\"嗯，我答应。\\\"


    \\\"答应什么？\\\"


    王熙凤知道贾蓉装聋作哑，气呼呼的瞪一眼作怪的男人，以往两人私下一起时贾蓉压根不会如此，她当做男人在欺负她。


    \\\"你该回去了！\\\"


    知道了贾蓉的心意，王熙凤只想尽快把贾蓉打发走，有些洁癖的她迫不及待想要沐浴。


    \\\"今晚不回。\\\"


    \\\"啊？\\\"


    王熙凤再一次愣住，唬得魂飞天外，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后，女子颤声道:


    \\\"不…不可。\\\"


    变化来的过快，她还没准备好，想要挣脱却完全没力气。


    贾蓉不管，哈哈一笑，大声对外面偷听的平儿道:\\\"平儿，你家老爷今儿住这了。\\\"


    \\\"还请老爷怜惜奶奶。\\\"平儿的话传进来，语气雀跃。


    听了平儿的回话，王熙凤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抗拒是不怎么抗拒。


    ……


    屋内，烛光摇曳。


    贾蓉抱起王熙凤转入屏风隔开的隔间，将女子轻轻放在榻上，此时女子已经完全失去思维能力，身体再度紧绷，如临大敌。


    贾蓉见她紧张轻笑一声，随后宽衣俯身，将一侧的被子拉起来盖住两人，压上去，双手撑在榻上，目光灼灼。


    神仙妃子的美到这一刻体现的淋漓精致。


    王熙凤与之对视几秒，脸颊红彤彤的侧过头，煞是鲜艳。


    贾蓉终于低下头，不久后一路往下一路从被子里扔出东西，最后男子的脑袋消失在被子深处。


    王熙凤死死抿住嘴唇不发出声音，她知道某个死丫头一定在外面偷听。


    她哪里体验过贾蓉的百般手段，感觉快要窒息，魂不附体。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感受到男子的头再度往下，意识到贾蓉想做什么，她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天啊！他竟然？


    王熙凤死死抓住被子，同时茫然的看着屋顶，最终一刻再也忍不住百蚁噬心尖叫出来，不知是羞还是怒。


    \\\"啊.........贾蓉你去死吧!\\\"


    突兀的一声喊叫让躲在窗外的平儿一个颤栗，转身跑回卧室，不敢继续往下偷听。


    \\\"天爷啊！\\\"


    ........


    到得深夜，王熙凤依偎在贾蓉怀里，秀发凌乱，脸颊通红，不敢对视一侧的男子。


    贾蓉看一眼满地衣物，忍不住失笑，还真有点疯了。


    或许觉得贾蓉笑的很淫贱，王熙凤离开怀抱，走下床榻。


    走到房间的衣柜处取出衣物穿上。


    一切动作都在贾蓉的欣赏目光下完成，随后女子又回到床上躺下。


    两人都在享受风平浪静后的闲暇时光。


    ....


    \\\"过些时日应该会离京，此次回来是为争夺征北将军，朝廷有意对漠北作战，是一个机会，我离京后你就留在京中，过两天青竹该到京，你可去和她作伴。\\\"


    贾蓉和王熙凤的话题不多，说些和自己有关的事，尤青竹思虑再三还是安排住在外宅，不过李师师、秦可卿两人是该带回府了，贾琏的外室为何撺掇他休妻？是因为名分这东西在大夏很重要。


    \\\"成都知府做得好好的，非要回来送死。\\\"


    王熙凤嘴硬心软说，贾蓉安排她和尤青竹一处居住让她很受用，但打定主意不去，她在深刻反思为何莫名其妙就被贾蓉得手。


    贾蓉不在意，换个姿势，将王熙凤搂在怀里，继续道:\\\"你该知道我手里有些生意，香水，肥皂，还有玻璃都是咱们的产业，你是个有能力的，比寻常女子出色，放印子钱这种事时候不可沾染，等青竹回京后我让她给你几个铺子管管如何？\\\"


    王熙凤头枕在贾蓉手臂上，眉毛一挑，心里极为受用，因为贾蓉的夸赞，同时心里打定的主意开始动摇，她不想做金丝雀。


    \\\"我不能生育！\\\"


    贾蓉没想到王熙凤这么说，有些好笑。


    \\\"不能生育姐儿怎么来的？咱们多努力就是。\\\"


    \\\"呸！胡说什么，就算能生育，将来呢？被人说没名没份的私生子？\\\"


    这个时代的人对名份天然有执念。


    \\\"所以你努力，划给你名下的铺子将来都给孩儿如何？\\\"


    王熙凤诧异:\\\"当真？\\\"


    \\\"青竹手底下的产业目前都留给箐儿。\\\"


    \\\"呵！你对她倒是极好，你老子还活着呢！\\\"


    王熙凤吃醋，自从知道尤氏还活着，她最妒忌的表示尤氏。


    贾蓉无奈，翻身。


    \\\"欠打！\\\"


    \\\"才穿的衣服………\\\"

 第268章 宝玉落榜(一)

    翌日，日上三竿时分。


    贾蓉觉得自己很邪恶，昨晚王熙凤闺房的梳妆台、桌子、窗台边都留下两人的痕迹，还从未在这个时代干过此等荒唐事，如今和王熙凤这等美人体验一番，当真妙不可言。


    此时王熙凤被折腾的娇软无力，侧身躺在床榻上，白如羊脂玉的胳膊摆放在床沿上，曼妙的身子被被子遮住。


    \\\"要走了？\\\"


    贾蓉正在地上捡着散落的衣物穿戴，听到女人的问询道:\\\"过两日便是秋猎，还有些事尚未安排妥当。\\\"


    随手捡起女子的衣物放在矮凳上，复又看了看无力起身的美人，又道:\\\"今日会派人在院子附近看守，你且放心，估摸后日青竹该到京，等我回来带你过去。\\\"


    秋猎地点在京城郊外，距离主城约四五十里，贾蓉寻思尤青竹等人到京该是和秋猎撞上。


    王熙凤不置可否，她还没做好准备见见往日的妯娌。


    \\\"漠北能不去？\\\"


    和贾蓉的关系有关键性的突破，王熙凤不想心上人去冒险，很奇怪以往恨贾琏不争气，而贾蓉去漠北建功又不想他去冒险。


    贾蓉坐到床沿，拉起手握王熙凤的玉手，这种亲昵的小动作让她很受用。


    \\\"朝局变幻，要想将来有足够的筹码该冒的险还是要冒，皇帝对我还不错，此次若是拿到征北将军，接下来该是谋划镇北大总管，牛家镇守辽东，其余几家也在军中手握实权，我若能镇守北方，将来不管谁做皇帝咱们家也还能继续享受富贵。这般盘算你知道就好，嗯，为夫的初步构想。\\\"


    \\\"你是谁的夫君。\\\"王熙凤轻哼一声，语气却没多冷，从贾蓉的话中她知道眼前男人的不易，整个家族担子都压在身上。贾蓉的话是她从未听过的，以往从宝玉从贾琏嘴里哪能听到这些？念及此，王熙凤满满心疼，眼神变得温柔，往日怨念也慢慢消散。


    强撑起无力的身子坐起来，给贾蓉整理衣服。


    贾蓉轻笑，王熙凤的温柔也只能在此时见着。


    \\\"娘子，你给他整理过衣服么？\\\"


    王熙凤闻言手一顿，眉头微皱，随后又舒缓开来，因为那声\\\"娘子\\\"。


    \\\"提他做什么？\\\"


    贾蓉自知失言，不再多说，扶着王熙凤躺下，在她额头上亲吻。


    \\\"你再躺会，我该走了，等回京后过来。\\\"


    王熙凤心中甜蜜，曾经要的不过就是男人的这些温柔，在外人面前披上坚硬的外壳，可终究是女人。


    \\\"你有此心，妾身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呵！你夫君也不是什么好人，将来你该收收性子，和她们一道好好相处。\\\"


    王熙凤知道贾蓉的意思，有些不高兴，拉过被子侧身面向床榻另一边。


    \\\"我往后不过是你养在外面的，如何争？\\\"


    \\\"走了，我在一天便护你一天。\\\"


    贾蓉不和她争论，刚才的话不过提个醒，拉开房门走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王熙凤翻转过身，看着门的方向愣愣出神。


    \\\"咯吱\\\"


    没过一会，房门又被打开，平儿端着水从外面走进来，王熙凤看她进来顿时脸红。


    \\\"怎么？昨晚那样叫喊，今儿倒不好意思了？以往可没见你那样，蓉大爷竟如此勇猛？\\\"平儿好笑道。


    王熙凤哪里受得了平儿的虎狼之词，啐一口，\\\"要死了，混说什么，日后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


    王熙凤和平儿的关系经过波折更加紧密，关上门说话没多少顾忌。


    平儿翻个白眼。


    \\\"咋，不拦着了？\\\"


    王熙凤知道平儿什么意思，幽幽的说:\\\"他那么多女人，咱们该一起，不然将来该厌倦了。\\\"


    \\\"噗嗤！你还说我混说！起身吧伺候你洗洗身子。\\\"


    王熙凤颔首，她早想洗洗，身上一股子味道。


    …………


    贾蓉这边顶着平儿怪异的眼神出院门后骑上马往宁国府方向去。


    \\\"完了，身上一股子味道。\\\"


    贾蓉有些发愁，家里几个人可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夜不归宿又顶着一股子怪味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橘子，新鲜的橘子。\\\"


    \\\"吁～老板橘子怎么卖？\\\"


    \\\"大老爷三文钱一斤。\\\"


    \\\"要一斤，给挑青皮的。\\\"


    \\\"嘿！大老爷家里娘子有喜了吧？\\\"


    贾蓉扯扯嘴，不足为外人道也！


    买完橘子贾蓉边骑马边拿出橘子挤出汁水淋在身上，完事后闻了闻果然味道被掩盖，只剩橘子味。


    \\\"呵，许家独门妙计果然管用，剩下的回去给鼎儿、勋儿、箐儿三个小家伙。\\\"


    \\\"驾～\\\"


    ………


    宁国府，后院。


    贾蓉做贼心虚的回来。


    \\\"怎么静悄悄？都没在家？嘿嘿，不在正好！\\\"


    脚步轻快的准备去换了衣服，没成想紫鹃突然出现。


    \\\"老爷，你回来了？\\\"


    \\\"啊，哈哈，回来了！你奶奶们呢？\\\"


    贾蓉打个哈哈！紫鹃见他这幅样子好笑。


    \\\"往西府那边去了，今儿北直隶乡试放榜，宝二爷也有下场，都说必中，因而一早奶奶就带着少爷小姐过去等消息。\\\"紫鹃边说边往贾蓉身边走。


    \\\"额，宝玉参加乡试？我怎么不知道？\\\"


    \\\"噗嗤，老爷你寻常又不去那边，成都回来就忙怎会知晓？\\\"紫鹃笑道，随后不怀好意的问:\\\"老爷昨晚可是没回府，小小贾说是和镇国公家的大公子喝醉酒歇在酒楼了？\\\"


    \\\"啊！对，你家老爷我的酒量你该是知道的。\\\"原来小小贾给打了后援，贾蓉松口气，默默给他点个赞。


    紫鹃讥笑一声，瞟一眼贾蓉手里提着的青橘。


    \\\"老爷，奴婢虽见识浅，也知道海云天和青楼不挨边！少爷以为用这青橘能掩盖身上的味道？好好一件衣服弄的都是汁水，奴婢们浆洗也很辛苦呢！\\\"


    \\\"你闻出来了？\\\"贾蓉诧异。


    紫鹃翻个白眼，\\\"老爷怎可去那等地方，奶奶要知道该生气了。\\\"


    紫鹃以为贾蓉夜宿青楼。


    \\\"哎！都怪牛家大公子，非拉着我过去，老爷也没办法不是？\\\"贾蓉果断推锅给牛铁。


    \\\"今儿可抓住你的把柄，日后若得罪我，就告诉奶奶们。\\\"


    贾蓉一把将紫鹃搂在怀里笑嘻嘻道:


    \\\"嘿嘿，娘子，再不敢了，你伺候我换衣服怎样？换好去西府那边瞧瞧，宝二叔竟然下场，必须见识见识。\\\"


    大脸宝中不中和他没啥关系，贾蓉单纯八卦，毕竟贾宝玉和科举划等号挺稀奇。


    ……

 第269章 宝玉落榜(二)

    荣国府，贾母院。


    因着北直隶乡试放榜的日子，今日贾母院中格外热闹。


    贾琏和王熙凤的事着实让荣国府沉静好一阵子，知道主子们不爽利，府里的下人走路都不敢大声，行事格外小心，生怕出错被打发出去。


    好在今日之后宝二爷高中，府中压抑的气氛会一扫而光。


    看不上科举的贾宝玉为何参加北直隶乡试？大部分原因还要归结在贾蓉身上，自从贾蓉发迹后，平常姐姐妹妹们在一起聊天的话题十句有六句离不开贾蓉，让宝二爷很吃味。


    宝玉的想法很简单，贾蓉得到关注无非是在外面做下大事，只要参加乡试能够中举，姐姐妹妹们的目光一定会重新回到他身上，为此他狠下了一番功夫。


    事实和他想的一样，他认真备考的时候每天都会收到园子里姐妹的嘘寒问暖，到今日放榜更是受到重视，一大早姐妹们就聚到贾母这边。


    贾宝玉本来打算去贡院看放榜，结果见薛宝钗、史湘云、林黛玉、李纨、香菱、邢岫烟、李纹等人都到贾母处等消息，索性连看榜也不去了。


    贾母、王夫人知道他的德性，想着反正都考完，且宝玉信心十足能中，也不违拗，派贾琏带人去贡院看榜。


    宝玉下场在荣国府主子下人眼里意义非凡，近两年东府的风头压过西府，贾蓉虽然是贾族人，但终究不是荣国一脉！尽管宝玉才将下场考试，可在荣国府人眼中的分量和贾蓉方面中举肯定不一样。


    贾琏已经废了，宝玉承载着荣国府所有人的希望，至于贾兰？他考科举还要等几年。


    如今的荣国府，贾母再不会说不依靠科举的话！没有元春在宫中，单靠一个爵位难以支撑偌大的荣国府，即便有贾蓉在，可哪有\\\"自己人\\\"可靠？


    \\\"要说老祖宗该是有福气的人，如今宝兄弟下场，金榜题名，将来兰哥儿下场，为官做宰，羡煞多少公门侯府。\\\"


    薛姨妈坐在贾母身侧说着恭维的话。


    \\\"姨妈说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子孙有这志向总是好的，宝玉长大了，主动下场，中不中不重要。\\\"


    薛姨妈微微一笑，知道贾母说的谦虚话。


    上房内，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等人皆静静的坐着听长辈说话，贾政、贾环等男丁都在，她们恪守着礼仪。


    贾宝玉坐在贾母身侧，感受姐妹们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内心极为受用，但贾政在场他不敢太放肆。


    \\\"政儿，和怀远侯敲定日子了？\\\"贾母看看正襟危坐的小儿子问，她指的是宝玉和怀远侯家小女的婚事。


    \\\"回母亲，定在下月初三。\\\"


    儿女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一言而决，贾政对宝玉的婚事格外上心。


    \\\"要说怀远侯家小女，前儿我还见过，模样极好，听说怀远侯宝贝得紧，家里面事情都由着小女打理，满京城真真找不出第二个，老太太有福了。\\\"林黛玉出声道，她如今是宁国府主母，这样的场合开口倒不逾越规矩。


    宝玉听了昔日青梅竹马谈论他的婚事心里吃味，方才的得意劲儿消散。


    “哦？玉丫头竟这般看？”贾母很高兴。


    黛玉轻笑，怀远侯家前两日举办诗会给宁国府也下了帖子，不无交好的意思。湘云对诗会兴趣不大，由她带了贾勋、贾鼎登门，许是两家婚事的缘故，曹家小女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


    “的确不错的人儿。”


    “玉丫头说得不错，她是个好的。”王夫人笑道，两家谈婚论嫁她也见过未来儿媳。


    薛姨妈脸上挂着淡笑，听几人说曹家女儿好颜色，看看一旁没心没肺的女儿心里无奈，如今宝玉婚事已定，女儿又心属贾蓉。


    她最近思量三妻四妾，贾蓉已有两妻，宝钗若能得个平妻也不是不可，可此事如何开口呢？宁国府长辈只剩贾敬，那是个不管事的，贾珍又在金陵，总不好找湘云和黛玉言说，薛姨妈头疼的紧，要是贾蓉母亲还在就好了。


    想着曹操，这边曹操就到。


    大家伙闲聊的时候，贾蓉从外面进来。


    一屋子人的视线当即被他吸引，二十多岁的贾蓉正是风采最盛的时候。


    “见过老太太、老爷太太、薛家姨妈.....”贾蓉习惯了成为焦点，不紧不慢一一给众人见礼。


    “听说蓉哥儿昨晚没回府？”


    等贾蓉见礼完，贾母笑呵呵的问，对于贾蓉她很满意，问话不过是关心一句。


    贾蓉看看边上楚楚动人的两位娇妻，知道是她们和贾母说的回答道：“和镇国公牛家的大公子一处喝酒，咳咳，老太太该知道我的酒量。”


    一说起贾蓉的酒量大家都会心一笑，都知道他的深浅。


    “虽是世交，饮酒也该注意些才是。”


    王夫人道，对于既定事实的女婿她不像贾政不给好脸色，探春跟谁她并不在意，元春有先前的经历再嫁是不可能，和贾蓉一起以后也有依靠，且女婿是个有才能的将来前途远大，大户人家的蝇营狗苟她早看透了，想着外孙也快回府和宝玉即将中榜成婚，觉得心情舒畅。


    “多谢太太关心。“


    漂亮话不要钱，贾蓉朝王夫人致谢，又看向宝玉说。


    “今儿乡试放榜，蓉先预祝二叔金榜题名。”


    宝玉微微颔首，虽然不是很喜欢贾蓉，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贾蓉走到湘云边上的位置坐下。


    “昨儿歇在哪里？”


    “海云天，娘子十两银子刚好花完。”贾蓉脸不红气不喘，紫鹃已经伺候他洗过澡，此时心不慌手不抖。


    湘云翻个白眼，十两银子的事黛玉和她说过，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湘云和黛玉两人自动忽视掉。


    薛姨妈见着两人说悄悄话，笑道：“说起来蓉哥儿回京还没做东，挑个日子到我家吃席如何？”


    宝钗听母亲当着众人的面提，脸颊微热。


    众人不知道里面的故事，倒没觉得什么，以贾蓉今时今日的地位薛姨妈主动交好是应当的，唯有王夫人深知妹妹的意思，因着宝玉的事情姐妹有些隔阂，再加上紧赶着给女婿送女儿，心里不舒服。

 第270章 宝玉落榜(三)

    湘云和黛玉怪异的盯着自家夫君，和薛宝钗相处多年，这般年纪还不成婚，女儿家怎会不知女儿家的心思？


    终究逃不过，轻叹。


    “后日要去京郊参加秋猎，等回来赴姨妈的席面如何？”


    薛姨妈也知道贾蓉的事情，含笑答应，此事就此揭过。


    贾蓉有意转移话题，看向贾政道：”老爷，秋猎蓉想带上环叔一起，若是争得征北一职，到时候带环叔出征还请老爷应允。”


    贾政点头，看看贾环，知道贾蓉有意带带小舅子，庶子从成都府回来的确变了个人，自己儿子有前程是好事。


    “你既有意带他，老夫岂会阻拦？将来有了境遇也是他的福分，能给自己置下一份家业老夫敬他是条汉子。”


    ”多谢父亲！”贾环道。


    这个便宜岳父倒是开明，就是太过正经。


    王夫人不大乐意却不好说话，看看自家儿子心里稍微平衡，只要科举顺畅荣国府这份家业该是宝玉的没跑，庶子爱去折腾就随他。


    贾母倒是心情愉悦，贾族子弟上进是好事。


    “咳！”


    “蓉哥儿，你和镇国公家大公子相熟，可否帮忙约见一下？”贾赦适时插话。


    “嗯？不知大老爷所为何事？”贾蓉忍俊不禁，知道王顺已经把话带到，老家伙急了。


    所为何事？贾赦心说这事情怎么说？而且怀疑贾蓉知道内幕，昨天他恰好和牛铁喝酒，太巧合。


    “呵呵！昨儿你和牛家大公子在一起。”贾赦怪笑。


    贾蓉也不避讳道：“大老爷还是随着他的性子吧！牛世兄嫉恶如仇言出必行，咱们家和镇国公家比到底还差些。”


    “哼！”贾赦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众人听两人打机锋知道里面有事，贾母冷冷看一眼大儿子，有意询问，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索性装作没听见，和大儿子又牵扯到的都不是好事。


    贾母不过问，其余人也当做没听懂！


    接下来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贾蓉再也没说话，贾赦此人不时不时敲打一下指不定背后搞鬼。


    快到正午时分，见贾琏迟迟不回，众人等得有些急躁，贾母一连派了几个小厮出去打听。


    终于，在众人快要望眼欲穿的之时，贾琏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老太太，老爷，太太！\\\"贾琏气喘吁吁。


    \\\"快说，怎么样了？\\\"


    贾母站起身催促，所有人也都盯着贾琏等他说出结果。


    \\\"没…没中！\\\"


    一时间针落可闻。


    \\\"怎么会没中？会不会看错了？\\\"贾宝玉要哭了，大声问，显然他觉得自己是必中的。


    \\\"对，是不是看错了！\\\"贾母回过神忙不迭跟着问。


    贾政和王夫人同样急切，希望贾琏是看错。


    贾琏心道，我把红榜从头至尾看了几遍怎会看错，没考上就是没考上啊！


    \\\"榜上真没有宝兄弟的名字。\\\"


    贾琏的话彻底摧毁贾母等人的希望。


    \\\"那你为何迟迟不归？\\\"贾政又问。


    \\\"都说宝兄弟这次考的极好，我见榜上没有他名字，就去找主考官李学政想问问是不是判错了。李学政知道咱家宝玉，就让人把宝兄弟的答卷调出来，结果一看八股，四书等都尚可，唯独策论一科得了末等，因而没中。\\\"


    嚯！贾蓉诧异，大脸宝是在卷子上写了什么？一般乡试策问都不是很难，大家寒窗苦读，对政事都一个水平线分数差别不会大。


    \\\"学政如何说？\\\"贾政追问。


    说到这贾琏怪异的看一眼宝玉，然后说:\\\"今科策问题目乃是如何看待成都知府在成都府施行的上山下乡活动。宝兄弟答题说上山下乡乃弊政，读书人就该闭门苦读，用加分政策迫使读书人走出家门，是在利用读书人......\\\"


    贾蓉翻个白眼，难怪落榜！大脸宝犯了反对政治正确的错误啊！上山下乡在成都府已经是被证实过行之有效的举措，稍微有点常识的都不会反着写。


    贾政听了瞠目结舌，乡试考成都府相当于对儿子泄题好吧？贾蓉就是成都府的主官，上山下乡也是他一手实施，就这还能答错？贾政突然一股子无名之火就要冒出来，生生忍住。


    其余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特别是宝钗、黛玉、湘云、邢岫烟等人，贾蓉在成都府经常写家书，家书有提到在成都府倡导上山下乡，姐妹们平时一起闲聊还聊起过，都称赞贾蓉有手段，谈论时宝兄弟也在，没想到他是这般想的。


    若不是许多人在场，姐妹几个都想笑出来，生生憋着，宝二哥还是这般不靠谱，若不是老太太太太在场该吃家法了。


    贾母、王夫人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俩对宝玉抱有殷切希望，都觉得宝玉参加乡试是必中，毕竟府里人人都夸赞宝二爷聪慧，连一向对宝玉严厉的贾政都道他有些歪才。


    然而宝玉才下场就给她们一记耳光。


    贾宝玉听了贾琏的话又看看大家伙的神色，饶是他都不自觉老脸发烫，考场上看到策问考题时只觉得吃味，凭什么处处都是贾蓉，连乡试都绕不过，气愤之下就写下………额……意气用事的文章。


    \\\"逆子！你答的什么题？\\\"


    贾政缓过劲气急败坏，什么必中！这下真成了笑话。


    贾政发怒，一屋子人噤若寒蝉，大脸宝瑟瑟发抖。


    贾赦则心情舒畅，早先还以为侄子真能中第，虽不爽还是来贾母处等消息，就说嘛！


    \\\"二弟，宝玉考场失误，你也别难为他，下次再来过就是，以宝玉的才能乡试不过尔尔。\\\"


    贾赦戏谑的安慰让贾政更加恼怒，狠狠瞪一眼缩成鹌鹑般的贾宝玉拂袖而去。


    \\\"额，我找箐儿去。\\\"


    贾环见贾政离开，冲贾蓉眨眨眼跟着出去，他就是来看个热闹。


    随着贾政的离开，贾母房中其余人都找借口告退，太尴尬了，准备的一肚子喜庆话没机会说出口。


    \\\"母亲，儿子也回去了。\\\"


    贾赦心情大好给贾母行礼后脚步轻快的离开，嘿！这就是你宝贝的孙子。

 第271章 秋猎(一)

    荣国府喜气的气氛随着宝玉落榜消失殆尽，几个长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各自离去，都知道宝玉是贾母和王夫人的命根子，这种时候若表情管理不当招惹来记恨不是好玩的。


    大观园中。


    贾蓉、史湘云、林黛玉往宁国府回去，贾蓉一手一个牵着贾鼎、贾勋，贾箐骑在他肩上，后面跟着各自服侍的丫鬟、嬷嬷。


    “爹爹，今日不是过来西府吃席的么？”


    贾箐不明白，明明两位母亲都说会有好吃的，结果这会子却要回家。


    “姐姐，叔公乡试落榜怎会安排宴席？”不待贾蓉回答贾鼎回应道，贾鼎是史湘云的儿子，由于出生稍早是宁国府大公子。


    “鼎哥儿，什么是乡试？”贾箐虽然最大，但因是女儿家探春、元春平日里也不会教导些科举方面的知识。


    “箐姐姐，乡试就是...就是和族学考试一样，叔公考得不好，所以就不会有好吃的呢。”


    贾勋奶声奶气的迫不及待回答，觉得自己比姐姐知道的多很骄傲。三个小家伙相处的很不错，主要是贾箐会带他俩找贾环骑大马。


    贾箐不知道科举，但来宁国府几天，族学当然知道。


    “叔公好可怜，在成都府时姐姐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名，可是姨娘们还是会给做好吃的。”


    贾蓉听着儿子女儿对话觉得好笑，箐儿你那是做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夫君，你平时都教箐儿些什么！女儿家说‘吃席’多不雅。”史湘云同样觉得好笑，可还板着脸抱怨，作为大娘子她有教育子嗣的责任。


    黛玉则憋住笑，她很喜欢贾箐的性格，天真烂漫和自己在苏州时一样，娘俩很投缘，潇湘馆都毫不犹豫送给贾箐居住，等她再大几岁就可以搬进去。


    “咳咳，箐儿不可编排长辈。”


    贾蓉敷衍的教育女儿一句惹得黛玉和湘云直翻白眼。


    “夫君，方才你和大老爷所说是何事？”


    黛玉还记得贾蓉和贾赦的语言碰撞，在贾母上房的时候不好过问，这时候问出来。


    贾蓉听见问话顿住脚步，看看两女笑道：“前儿不是老太太差遣为夫去探望婶.....额，凤姐儿。”贾蓉说顺嘴了，如今王熙凤是他的人不好再叫婶子。


    “和凤姐姐有关？”


    史湘云来了兴趣。


    贾蓉点头，“那日偶然听到有人找凤姐儿麻烦，她和平儿却没和为夫提及此事，于是我让小小贾找人在院子附近看守，昨日小小贾找到我说那帮人又去了，于是为夫便过去看看。其实和牛家无关，那帮人是大老爷派去想要榨出凤姐儿的体己钱，为夫逼迫那帮人的头子给大老爷回话，就说被牛家大公子撞破，如若大老爷不送五千两银子过去，此事会被告上朝堂。”


    湘云和黛玉听到内幕瞠目结舌。


    “竟然如此？”


    “凤姐儿好歹是他儿媳。”


    “咳....如今不是了”贾蓉纠正。


    “不对”黛玉突然玩味地直视贾蓉，“昨儿不是喝醉了歇在酒楼么？”


    史湘云也反应过来，审视贾蓉。


    贾蓉心里好笑，他故意卖的破绽，王熙凤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并不打算瞒着两女。


    “箐儿，爹爹放你下来，你带弟弟们在园子里玩。”


    “好的爹爹。”贾箐早觉得无聊，听到贾蓉的话正中下怀。


    “你们也跟过去，别让少爷小姐磕着碰着。”


    史湘云哪里不知贾蓉接下来要说的旁人不好知道，把跟着的下人一并打发离开。


    \\\"咳，云儿、玉儿你们该知道以前………以前为夫和凤姐儿走得近，后来改过了有意疏远她………\\\"


    贾蓉没有隐瞒道出他和王熙凤之间的事，包括当年为原身小产。


    黛玉和湘云两人听着自家夫君的话不知是麻木还是震惊，一时没有反应。


    \\\"你……你怎可如此。\\\"


    湘云有些难以接受，尤青竹的事情她花费好长时间才消化，没想到贾蓉突然和她说还有一个王熙凤，怪不得她初掌宁国府时向她取经她都知无不言，时不时打夫君在成都府的近况，原来里面还有这般缘故。


    而黛玉呢？


    眼神复杂的看着贾蓉，她和贾蓉是她主动的表达的爱意，那时候已经知道尤青竹的存在，贾蓉救了父亲林如海，她由感激到喜欢，后来贾蓉为她求得皇帝赐婚，她又惊又喜，成婚后宁国府管家权和外面生意的财权贾蓉都毫无保留交给她和湘云，对两人也都很宠溺，她只觉遇得良人，努力学习管理宁国府事务，事事不让贾蓉操心。


    后来又有元春和探春的事，她是善妒的人，早年宝玉和别的姐妹玩都要怄气很久，天知道她怎么说服自己的，现在贾蓉又说和王熙凤不清不楚，想着想着委屈的泪就流下来。


    贾蓉轻叹，看着两女的反应，想要上前安慰黛玉，黛玉扭开身子。


    \\\"你要纳妾妾身和云儿都不会拦着，可是先有青竹姐姐，元春姐姐，探春姐姐，如今又有凤姐儿，这些都是见不得人的，你把妾身和云儿当什么人了，你该爱惜自己的名声才是。\\\"黛玉凄凄然，复又说道。


    \\\"便是如此和琏二哥、大老爷、父亲有何区别？\\\"


    黛玉的话已经说得很重了，贾蓉有些心绞，上一次有同样的感觉还是和元春回京时他作死说出与探春事情的时候。


    正当贾蓉想解释时，黛玉甩开手离开。


    \\\"夫君？\\\"


    黛玉离开，湘云想要去追，又见贾蓉愣愣出神，放不下心。


    \\\"哎！云儿，为夫对不起你们，你先回去吧！\\\"


    看贾蓉这般，湘云有多少气都不好再发作！如果王熙凤遇上这事可能会让贾母做主，但顾及贾蓉，是不能对外人说起的，否则贾蓉的名声就毁了，即便贾琏和王熙凤已经和离，说出去还是于名声有碍，哎！夫君什么都好，就是作风和贾家人一个样。


    \\\"昨儿，宫里传出旨意，令京中勋贵明日前往西郊围场驻扎，圣上说各家女眷有意也可随行！此次参加秋猎的勋贵子弟每人可带三位部将参赛，后日围猎斩获猎物数量前三者参加擂台赛，胜出者授予将军之职，夫君还是先专心预备秋猎吧！林姐姐那边妾身去说。\\\"


    贾蓉昨天没在家，关于秋猎的事情湘云到这会才说出来。


    \\\"云儿？\\\"贾蓉很复杂。


    \\\"家事再大也是家事，国事再小也是国事，夫君不是么？\\\"湘云看着贾蓉出奇冷静。


    贾蓉走上前将湘云拥在怀里，到底是正妻，时刻都在为他考虑。


    \\\"既有旨意，家中姐妹们都可去！部将安排环哥儿，贾二，小小贾便可。\\\"


    \\\"嗯，那妾身回去预备着随行用物，焦大爷寻了一匹好马，夫君可去瞧瞧。\\\"


    \\\"夫君，日后可都改了吧！妾身也很生气，但能如何呢？你别生林姐姐的气。\\\"


    …………

 第272章 秋猎(二)

    大夏朝秋猎在先帝在位期间举行的比较频繁，秋高马肥之时，几乎每年都会在京城西郊猎场举行盛大的秋猎活动，其深一层的目的更像一场军事演习，先帝时举办一场秋猎动辄上万人参与。


    到得雍乾帝，与先帝相比，雍乾帝骑射功夫大大不如，对于军事活动并不热衷，精力全都放在扫除先帝晚年弊政、充盈国库、平衡朝廷内外上面，所以对于秋猎不重视。


    事实上礼部每年都会上折子请求雍乾帝开秋猎，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秋猎已经和皇家礼仪相关，只有统治者才能够举办秋猎，秋猎中斩获的猎物需要拿出最好的来祭天，祈求国泰民安。


    即是在雍乾一朝难得一见，因而一经宣布得到京中所有勋贵高度重视，即便参与狩猎年龄规定在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勋贵们依旧热情高涨，谁还没个小辈？若是在秋猎中出彩入得皇帝的眼，未来不可限量，更有高层知道雍乾帝举办秋猎背后的意图的哪有不摩拳擦掌？胜者封征北将军等于公开宣布朝廷要对北方作战，征谁？大夏北方不就那么几个邻居。


    …


    雍乾十年秋，天子下旨于西郊皇家猎场举办秋猎，满朝皆将视线汇聚西郊猎场。


    到得秋猎前一日，荣、宁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


    天子秋猎公侯随行，宁两府皆动用的不是寻常的凡物，贾蓉本意带家中年轻女眷参与，等消息传开，贾政派人前来言道让宝玉、贾琏、贾琮等族中主脉子弟一并去见见市面，贾府已经很久没有在皇家公开活动亮相，对于贾政的决定贾母等自然是赞成，都说去给贾蓉助威。


    晌午时分，宁国府正门打开，贾蓉穿一身短打衣裳优先出门，后面跟着贾琏、贾宝玉、贾环、贾琮、湘云、黛玉、宝钗、邢岫烟、李纹等及各自服侍丫鬟，还有前来送行的贾敬、贾政、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玉钏儿代表贾母送行，李纨在家照顾贾兰不随行。


    等到众人嘱咐完毕，贾敬对贾蓉说道：“秋猎虽无大危险但也不可马虎，围场内大部分都是寻常猎物，却也补发豺狼虎豹熊等凶兽，你切记以安全为重，征北将军一职尽人事看天命便罢，家中自有老夫照看，焦大已经去迎接元春等归京也大可放心。”


    秋猎一来一回最少需三天时间，这期间最重要得一件事就是元春、探春会从成都府归来，各人的安排贾蓉早先已经和贾敬商量过。


    贾蓉点点头向贾敬拜别，随行女眷登车，男丁上马。


    贾蓉先将湘云、黛玉扶上马车，期间黛玉依旧冷着脸，显然还在气恼，小丫头真的生气了，一连两日都不和贾蓉说话，晚上只带了贾勋独自歇在房中。


    有实权的勋贵人家出行一般马车上都会悬挂代表的旗帜，如镇国公家就会悬挂“牛”字旗，齐国公家悬挂“陈”字旗，而贾家却没悬挂旗帜的资格只能挂宁国公府的旗帜，贾蓉的武威将军也不是实权职位。


    一切预备完毕，贾蓉、贾环带人在前边引路，队伍浩浩荡荡往西城门而去。


    除却上面所说的随行人员，队伍中还有几十影卫成员随同护卫。


    “林姐姐，明日夫君就要参与狩猎，你不该还冷着脸。”


    马车内，史湘云对林黛玉道。


    “云儿，不借着此事给他个教训，将来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夫君的私德问题你难道不在乎？如今还可，将来出将入相，岂不被政敌借此攻击，北静王的事情难道云儿忘了？”黛玉气恼道。


    “噗嗤，林姐姐竟这般看好夫君，还出将入相，你难道想做将军夫人？”湘云被黛玉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她两人这些年来一同管理宁国府倒是结下深厚情谊，并无隔阂，也是贾蓉惫懒性格影响的缘故。


    黛玉翻个白眼，没好气道：”若说将军夫人云儿才有资格做。“


    湘云才不和她争论这些，揭开车帘看看最前面贾蓉的背影道：“总归一会给他个好脸色，带着一门子官司总不好。”


    “偏你会做好人，坏人全由我来。”林黛玉嗔道。


    “等秋猎完回京，她们该回府了，师师、可卿还罢只当纳了妾，元春和探春难道还住在园子里？还有宝姐姐，守着不嫁人，云儿你不知道她的心思？姨妈的盘算又是什么？”


    黛玉苦恼道，她早不是那个和宝玉一处玩耍的小姑娘，掌管宁国府几年想得更多。


    “能怎么办？左右不过把她们也接进府，东府、西府有什么区别，都是夫君的骨肉总不好还留在那边，宝姐姐么，唉！”


    湘云说到元春和探春还理所当然，提及宝钗也头疼，夫君明明不和宝姐姐往来，宝姐姐这般倒像夫君对他有所亏欠。


    湘云苦恼道：“林姐姐，你说夫君当真这般招人喜欢？”


    “噗嗤！”黛玉被逗笑了，“那云儿当初看上夫君什么？”


    “呀....林姐姐.....”


    ......


    “若说京中勋贵中除蓉哥儿外还有不少出色的子弟，如镇国公牛家，牛家大公子随父镇守辽东，二公子掌管国公府周旋于勋贵见都是公认的年轻一辈的杰出人物；齐国公陈家大公子也随父镇守九边，前年陛下将五公主赐婚给他，一般人可做不到；再如临安侯家二公子据说骑射功夫了得，那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江夏侯家的公子也如蓉哥儿般能文能武，还有宝兄弟将来的舅哥怀远侯家大公子，从小便是京城闻名的人物，其余公侯府邸也不乏良才，不过比之这几位稍微逊色一些，蓉哥儿想要争夺第一不容易啊！”


    队伍最前列贾琏同贾蓉说着他知道的信息，今日贾琏也穿了一身短打，显得干练，毕竟有一身好皮囊，此时他意气风发，早先不愉快的事情仿佛已经过去。


    贾蓉从史湘云嘴里得知他已经将外室接进荣国府，不过贾母严词拒绝贾琏把外室扶正的打算，最近正让邢夫人在京中给他寻觅亲事。


    在贾蓉看来，贾琏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凭着自己的潇洒活着，可能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有意无意都让身边的人跟着受罪。


    贾蓉没接贾琏上面说得话，他知道的更为详细，心思转动道：“琏二叔，蓉想和你商量个事。”


    “蓉哥儿尽管说来。”


    贾琏大气的说，在他看来贾蓉除却有些才干外和他是一类人，正常人能偷自己的继母？对贾蓉没有丝毫恶感。


    “我家府里虽比先前人丁旺了些，终究比不上西府，箐姐儿进府没有玩伴，侄儿想着不若把巧姐儿接到东府，两人年纪相仿，一处读书一处玩也有个玩伴，二叔以为如何？”


    贾蓉有这般心思也是给王熙凤考虑，贾巧留在西府，那个撺掇贾琏休妻的外室能对她多好？


    “哦？蓉哥儿有这般想法？”贾琏诧异，思索片刻道：“咱们家的兄弟姐妹的确有这先例，当初姐几个也都养在老太太院里，如今老太太年岁大了没这般心思，巧姐儿和箐姐儿一处结伴倒是极好，只不过要劳烦林妹妹，云妹妹照看了。”


    贾巧和贾琏并不亲近，最近总闹着要找王熙凤，他不胜其烦，将来还要赔一份嫁妆，若不是身负荣国血脉，跟着王熙凤离开也无碍，贾蓉提出他正好乐得清闲。


    “左右都有嬷嬷丫鬟照看费不了多少事，如此说定了？”


    贾琏心说你开心就好，笑着点头。


    ………

 第273章 秋猎(三)

    大夏皇家狩猎场极大，严格说起来占地有方圆百里。猎场寻常时候有专门的人负责打理。当然并不单给皇帝服务，皇室中人报请宫中经批准之后都可使用。


    皇帝想要举办秋猎规格自然最高，今日从都城西门到西郊猎场的官道上尽是各家勋贵的队伍，有意思的是官道是最新用水泥铺就。


    水泥目前用的还都比较谨慎，天子似乎无意将水泥下沉至民间，而是作为朝廷最紧要的机密，只在修筑城墙、官道、河堤、海堤等关乎国家安全等方面使用。


    贾蓉并不在意雍乾帝怎么使用水泥，反正没本的买卖。还是第一次参加大型的皇家活动，他一路上很感兴趣的打量沿途遇上的各家勋贵旗帜，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时不时会有队伍领头的各家主责人对他含笑打招呼，贾蓉俱都点头致意，并非他拿大，而是今日的形势，假如停下队伍寒暄几句没准就会“交通堵塞”。


    ......


    队伍缓慢前行，几十里的官道愣是到下午时分才到。


    由于秋猎参与人数多，规格高，朝廷很早就派人到猎场筹备，专门挑出一块地方搭设帐篷，划定各家居住场所.


    猎场这种地方当然不会有亭台楼阁，但一般有皇家猎场附近都会建有皇家庄园，如西郊猎场附近就有西郊避暑山庄，供给皇帝及皇子妃嫔居住，勋贵没有资格进入。


    宁国府的队伍停在猎场门口，贾琏去找负责的官员领牌子，相当于”办理入住”，这些事务贾琏处理起来轻车熟路，不久便领回一个士兵。


    贾琏额头噙着汗水笑道：“蓉哥儿，今日场面不少年没见识了，方才领牌子遇见不少熟人，都是以往和咱家交好的，晚些时刻你可见见。我问过镇国公家，齐国公家，怀远侯家的都已经进入围场，宝兄弟为兄还探得你那位怀远侯家得未婚妻也来了。”说到这贾琏冲宝玉眨眨眼。


    贾蓉闻言好奇，他很想见见怀远侯家的小姐，由于自己的缘故，宝玉的婚事发生变化，不知会遇上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宝二叔，一会让湘云派人去请？也好让咱们瞧瞧！”贾蓉打趣。


    宝玉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脸皮涨红。


    “于理不合，你们想见别拿我做幌子。”


    “哈哈，那咱们见见，到时候宝兄弟寻个去处避开就是。”贾琏迎和说。


    宝玉不说话，若说怀远侯家小女儿，没有谁比他更迫切想见见。


    贾蓉笑过不在此事上纠结，对贾琏边上的小兵道：“烦劳小哥前面带路。”


    贾琏适时递上辛苦钱，引路的小兵乐呵呵笑纳，先帝在时像他这等猎场军卒还有些油水，等到雍乾帝登基，西郊猎场就如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般，相应的猎场的看守军卒也只能领着“固定工资”，贾琏递上的银锭有十两银子，是他一整天收到最多的赏钱。


    小兵在前面带路，宁国府的队伍跟在后面进入猎场。


    “林姐姐，你快看，当真是皇家气派。”


    湘云是个喜欢热闹的，一路上可把她憋坏了，听到外面很热闹，但恪于礼仪没有掀开车帘，等听到队伍进入猎场就迫不及待的探出头。


    黛玉静静坐着，顺着湘云掀开窗帘的一角看一眼笑道：“荒凉的紧，云儿你从哪里看出皇家气派了？”


    史湘云撅嘴，不乐意道：“林姐姐当然不觉得什么，江南到江北的风景都见识过，我自小长在京城，出门的机会甚少，你看外面天地多宽广，远处的山，那边的水草多美。”


    黛玉拉过湘云的手打趣道：“说得多可怜见，想必回去必得开一社让你将今日见闻记录下来。”


    湘云本来有些惆怅，被黛玉一句话冲淡，翻个白眼。


    “林姐姐，时过境迁，诗社还能有当初那般热闹？再说每日里诸事缠身哪有心思写诗，如今可知道为何当初凤姐姐少有参加诗会，原道她不识字的缘故，想来那一大家子吃喝全要她张罗哪有空闲，凤姐姐也是个可怜人。”


    “行了，云儿你长了一万个心眼，这会替她说起好话，我怎么会记恨凤辣子？当初进京时她待我极好，要恨只恨夫君处处留情。”黛玉的气早就过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贾蓉并没亏欠于她，反倒处处宠溺，由着她性子。


    “方才说的那般可怜，寻着机会让他带你骑马就是，咱们武勋世家不像文官家小姐媳妇骑不得马。”


    “嘿嘿，知我者林姐姐。”湘云笑了，她早就有打算。


    ......


    皇家猎场划出来的居住区很大，就像一个小型的军营，不过更加精致些，用于搭建帐篷的布料均是上好的，每家都划定出区域，各家区域之间有一定的间隔保证私密性，毕竟有女眷的存在，这方面猎场的管理官员安排的轻车熟路，都是上面大人物，伺候起来哪有不小心谨慎。


    “大人，这里便是宁国府区域，你们今日先安顿，明日一早会在那边举行仪式，到时圣驾会降临。”小兵将队伍引到后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台子说。


    “有劳这位小哥，再问下，边上是哪家的营区？“说话的是贾琏。


    “哦，左边是怀远侯家，他家大公子明日参与狩猎，而右边就是临安侯、平凉侯家。”


    贾蓉听小兵说到临安侯时轻笑，贾敬和他说过此次秋猎最需注意的便是临安侯赵铎、平凉侯吴振，一个北静王一系，一个六皇子一系，巧了不是。


    小兵回答完贾琏的问话后就告辞，他还等去接引下一家，累并快乐着。


    贾蓉翻身下马吩咐：“小小贾、贾二，你俩把护卫上出去，保证五步一岗，这两日上心些，府里公子小姐都在，人多眼杂，别让不相干的人冲撞了。其余人等先将随行用物搬进去安排妥当。”


    “呵呵，蓉哥儿这些事我来安排便可，明儿专心准备明儿狩猎。”


    “有劳二叔。”


    ”谢什么，你若胜出我也有一份功劳不是？“


    贾琏说完走进营区安排起来。


    贾蓉则走到湘云和黛玉的马车前。


    ”娘子，到了下车吧！”


    说话的时候后面车上紫鹃和翠缕走过来，安排车夫放下车凳，勋贵家的气派从一辆马车就能看出来。


    车帘被掀开，湘云想走出来，看着自家夫君伸出手来搀扶微微一笑，递上自己的手，走下马车，随后黛玉出来，贾蓉肯定不会放过献殷勤的机会，小娘子还生着气呢！当众人的面黛玉不会落贾蓉的面子，由他扶着下了马车。


    紫鹃和翠缕适时走到两人身边伺候。


    等湘云和黛玉都下车，后面薛宝钗、邢岫烟、李纹也俱都下车汇聚过来，众女皆带着好奇之色打量围场。


    贾蓉察觉到大家的好奇道：“时辰尚早，大家先安顿，等歇过可在围场里面转转，好不容易来一趟都别有顾忌，出去时小小贾会安排人护卫，若还不放心叫上宝叔，环哥儿，琏二叔，琮叔一起。”


    众人会心一笑，都觉得心里妥帖，贾蓉确实为她们着想。


    “今晚咱们就在营区烤羊肉，环哥儿你去安排，哦！对了娘子边上就是怀远侯家的营区，你让人带上为夫的印鉴去请他家大公子和小姐晚上一起吃烤全羊。”前一句是对贾环说，后一句则是对湘云说，他没忘记要见见大脸宝未来媳妇的事。


    大家伙听了前半句还可，到说要去请曹家小姐都笑出来，宝玉的婚事在府里一经传开。


    大脸宝羞恼。

 第274章 秋猎(四)

    贾蓉的话让几女初临陌生地方的不适感稍减。


    “宝姐姐，咱们俩住一起如何？”


    邢岫烟迫不及待地拉着宝钗道，她最喜欢和薛宝钗相处，这个当初穿着寒酸邢夫人娘家人，如今已出落地亭亭玉立。


    宝钗自然不会拒绝，眼神不经意瞟过贾蓉。


    “嘿嘿，那李纹妹妹和我一起如何？”湘云主动邀请，岫烟和宝姐姐住一起，自然不能让李纹妹妹落单，至于夫君么和林姐姐住。


    李纹欣然应允。


    贾蓉默默为湘云点个赞，笑呵呵的看一眼黛玉，对方并不理睬她，不过外人注意不到的耳根处略微发热。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贾蓉示意众人进入营区。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来人骑着马，后面跟着一溜马车。


    “哈哈，贾蓉兄弟。”


    “牛家大哥？”


    贾蓉笑着打招呼，没想到遇上牛家的队伍。


    说话间，牛铁已经到贾蓉跟前，翻身下马，后面的队伍也停下来。


    牛铁下马朝营区里面探探，“你家住这里？”


    “正是！牛家大哥晚上可来喝酒。”


    “该当喝你家的酒，前儿没能尽兴。”牛铁不客气。


    贾蓉无奈，打定主意晚上让贾环和贾琏挡酒，不然明日能不能参加狩猎都不好说。


    “这位是我家二叔贾宝玉，三叔贾环，四叔贾琮。”贾蓉给牛铁介绍。


    几人见礼，后又给他介绍湘云和黛玉，两女和牛铁施礼，至于宝钗等未出阁的女子不好介绍，随湘云和黛玉一并见礼。


    “贾家大娘子，二娘子果然不凡，贾兄弟你有福了。”


    “呵呵，牛家大哥，小弟听闻陈国公家的小姐巾帼须眉样的人物。”贾蓉知道牛铁回京是和陈国公家议亲。


    牛铁撇撇嘴，回过头朝队伍中的一个男子喊道：“牛奇，过来。”


    男子闻言无奈下马走过来。


    “这是我家兄弟，牛奇。”


    “见过世兄。”贾蓉知道牛奇，也是京中出彩的人物，掌管镇国公府事务。


    牛奇回礼：“贾家大哥客气了，年初小弟还和母亲去过府中，那时候贾家大哥还不在京中。”说完又向湘云和黛玉行礼，“史嫂嫂、林嫂嫂安好，各位姐姐安。”


    众女回礼。


    贾蓉看看后面牛家的几辆马车，既然牛家兄弟没有引见该是女眷，笑道：“你们先去安顿，晚些时候着人去请你们。”


    “成！”


    牛铁是个爽快了，重新上马，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等牛家车队走出一小段，贾蓉便带人进入营地，大家自去安顿不提。


    ......


    同一时间，西郊皇家庄园


    雍乾帝居住的地方，此时雍乾帝书房内，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都在。


    雍乾帝看着边看着奏折边问：“太子，猎场一切都安排妥当？”


    “回禀父皇，一切都已妥当，京中勋贵今日皆已陆续进入猎场安置。“太子赵历恭敬回禀，雍乾帝把秋猎一应事项交予他安排。


    ”唔！太子办事妥帖。“


    ”谢父皇夸奖。“


    ”此次秋猎遵循祖上旧制是其一，其二朕的意思是看看京中勋贵子弟，江山社稷能传承几代，除却皇家，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个勋贵，你们要记住。”雍乾帝放下折子对满屋子皇子道，这些都是他最出彩的几个儿子。


    “儿臣等时刻铭记父皇教诲！”


    “明争可以，暗斗不可。”雍乾帝没头没脑的说出八个字。


    太子听了眉头微皱，很快又舒缓下来，看不出在想什么。


    其余皇子等反应和太子一致，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但表现出来的都面无表情。


    “下去吧！”


    “儿臣等告退。”


    ........


    等到几位皇子都出去后，雍乾帝静静坐了半晌，重新摊开奏折。


    “戴荃，贾敬请辞锦衣卫职务，你说朕准不准？”


    雍乾帝不问话的时候，戴荃总是静悄悄的侍候在边上，仿佛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额，陛下，此事乃陛下一言而决，奴才不好过问。”


    “他这是在给那个好孙儿让路。”雍乾帝自言自语道，贾蓉回京争夺军职，说明贾家已经确立日后的发展策略，这些年贾敬躲在背后指挥锦衣卫，虽然不显名声但确实做了不少事，是他一手把锦衣卫和东厂职权割裂开来，在他之前锦衣卫和东厂矛盾不止。


    “呵，他倒是有必胜的把握，罢了，总归有一份香火情在。”雍乾帝调侃一句，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下批复：准卿所奏，锦衣卫悉交牟斌掌管。


    写完后合上折子将他放在御前密折堆里。


    “北静王的身体如何了？”


    “万岁，北静王爷只是入秋偶感风寒，静养几日便可。”


    “唔！给顾贵妃去信让她看着赐些东西给北静王，另外传信给皇叔，让他代朕去皇陵祭拜忠顺王.”


    “遵旨。”


    ......


    皇家庄园太子府。


    太子赵铎离开雍乾帝的书房后就往太子府走，琢磨雍乾帝说的那句话。


    “应当是敲打四弟、六弟，不过父皇啊！明争可，暗斗不行，您还是在犹豫，当真不怕重蹈当初覆辙么?”太子喃喃自语，同时头痛，自被册封以来日日活的小心谨慎，他知道没有登临大宝的太子什么都不是。


    若不是父皇深爱先皇后他的母亲，这个太子能不能坐到现在都还是未知数。


    可惜母后去世太早，母族不强，当初的江南甄家也倒了，甄太子妃那个他爱过的女人也随之而去，好在忠顺皇叔支持他，父皇又让他和张家结亲，借着张廷的声望，他获得朝中大部分文臣支持，可惜好景不长雍乾八年皇叔去了。


    几个兄弟中，唯独四弟和六弟是劲敌，四弟有北静王、顾贵妃支持最是棘手。


    可怜的太子一门子官司回到太子居所。


    “太子殿下回来了。”才刚进门就有一华服女子迎接出来。


    太子打量一番窈窕无双的女子，笑道：“父皇招我去说话。”


    “可是有事？”女子担忧的问。


    “煦桐，你该知道的。”


    女子正是太子妃张煦桐。


    “要不让父亲帮忙联络镇国公、齐国公一番？有两位国公支持，殿下可稍稍缓口气。”


    太子拉起女子的手摇摇头道：“不可，作得太明显会招来父皇的猜忌，无需刻意结交，此次秋猎意在选将，本宫负责筹备，倒也有所收获。“


    “哦？”张煦桐好奇。


    “爱妃，可知宁国府贾蓉？”


    “他？”恍惚间记起来那个人的模样。


    “嗯，此人回京了，这些年在父皇身边，若说父皇看中的后辈，贾蓉算一个，此人是个有能力的，成都府每年上交给国库的税银能抵江南最富庶的苏州府，当初为救元妃于漠南生擒鞑靼王子，平定凉州叛乱，年轻一辈中本宫以为他是第一人。”


    “太子打算招揽他？”张煦桐对贾蓉的印象仅限少有的几次接触，当初被亲吻的事在她嫁给太子时就已忘记，有过波澜但没有泛起太大涟漪。


    赵历摇头，“单纯欣赏，倘若秋猎胜出，此人未来或可镇守一方，是朝廷之福。”


    “臣妾听闻他私德有碍，前些年还被御史弹劾。”张煦桐不太喜欢贾蓉可能是第一印象不好，当年码头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她。


    太子无所谓的笑笑，分析道：“爱妃，须知有才能的人都有怪癖，风流是最常见的一种，以本宫了解，贾蓉是个不错的人，把他的事迹串联起来就能看出，科举高中，漠南从军，凉州平叛，经略成都府还有那生财能力哪一件都不简单，寻常人可做不到，也就是他刻意藏拙且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才名声不显。”


    “太子这是歪理，等秋猎有结果再替他说话吧！”张煦桐好笑，她怎么觉得贾蓉很平常呢！当年独孤爷爷略施小计他还不是老老实实打扫藏书楼。


    ......

 第275章 秋猎(五)

    且说宁国府一众家眷安置好已近黄昏时分，北方的秋天到太阳下山前后气温便急剧变化，特别是猎场里面凉意更为明显。


    然而史湘云却不管，迫不及待拉着贾蓉陪着去营区附近草场骑马，她早就盘算着今日，明日秋猎贾蓉肯定顾及不上她。


    摊上这么个爱玩的娘子，贾蓉没法只得骑了焦大新给寻觅的良马陪湘云策马奔腾。说是骑马实际上就是湘云和贾蓉同骑一匹，湘云坐在贾蓉前面被拥在怀里，毕竟大夏女儿家在闺阁中时可没有教导骑马的课程。


    在营区周边跑了几圈，湘云尽了兴，贾蓉就带她回到营地。


    到此时，天已经慢慢黑下来，贾环和小小贾在营帐外的空地上生起火堆，火堆上架着蜕了皮的羊羔。


    两人走入营地的时候，贾琏正好从帐篷内走出，迎上来。


    “蓉哥儿，怀远侯家的小姐来了，里面几位妹妹正陪着说话。”


    “哦？他家大公子可一并请了？”


    贾琏摇头道：“说是预备着明日狩猎之事，不便过来。”


    贾蓉不在意，对湘云道：“进去瞧瞧，宝二叔可在里面？”后面半句问的是贾琏。


    “哈哈，宝玉在家里是个魔王，这会子曹小姐来了他倒不好意思躲起来。”提到宝玉，贾琏乐呵呵的说。


    “琏二哥，二哥哥那是遵守礼仪，还未成婚怎好相见？”湘云虽然觉得有意思但还是替宝玉转圜。


    “咳咳，妹妹说得有理，赶快进去见见吧，我方才见过就不进去了。”


    贾琏不管私下如何，对几个妹妹都相当温和，风度翩翩，这里面也有关系疏远的缘故，毕竟在荣国府男子和女眷打交道的机会不多。


    要说天家做事就是妥帖，每家营区都安排了一顶帐篷用于接待宾客之用。


    贾蓉和史湘云走进大帐就看到迎面最上方黛玉笑意晏晏的坐着和一个女子说话，薛宝钗、邢岫烟几女陪着坐在边上。


    贾蓉忖度女子应该就是曹家小姐，见之仪容不俗，眉目清秀，虽比不得钗黛十分姿色，但也有动人之处，最难的是周身散发的那股子贵气，贾蓉只在元春身上见识过，想来是家族刻意培养的缘故，大脸宝好福气。


    帐中几人也注意到两人进来，薛宝钗、邢岫烟、李纹皆起身相迎，黛玉停下话头，也站起身来笑道：“老爷回来了。”


    贾蓉微笑点头，看着同样起身的女子道：“这位想必就是曹家小姐。”


    女子忙作揖，略带腼腆从容不迫道：“见过贾家哥哥。”


    “呵呵，曹家小姐不必多礼，这满屋子属我辈分最低，这会子是贾家哥哥，将来恐怕就是贾家大侄子了。”


    听他说得有趣，宝钗几人听了都笑出来，蓉哥儿有时候说话并不像个读书识礼的。


    湘云白了一眼自家夫君，外人当前没个正形，老毛病又犯了。


    她灿然一笑走上前拉起女子的手道：“妹妹别在意，他是把你当自家人说话随意些。”


    曹家小姐莞尔：“贾家哥哥性子直爽，在家时就听父亲说过，宁国府出了位了不得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这种商业吹捧贾蓉听过笑过，道：“曹家小姐叫我蓉哥儿便好，贾家哥哥听着见外。”


    曹雪颔首，没说她的名讳，毕竟女儿家未成婚闺名不好对外男说。


    众人相见毕归座。


    曹雪打量湘云穿一身短打马装，好奇问道：“云姐姐方才骑马去了？”


    湘云尴尬一笑道：“成日里在家，好容易出来便骑了会。”


    曹雪对众人笑道：“府中在西郊也有一处马场，姐姐们若喜欢，得空可以约着一起，小妹愚笨于诗词一道和姐姐们比不得，不过骑术还尚可。”


    怀远侯曹家其实和贾家相似，当代怀远侯乃是袭来得爵位，在朝中并不领军职，曹家和愿意和贾家结亲未必没有攀附的考虑。


    贾蓉陪着几个人坐着并不参与话题，女儿家说的无非家长里短，讨论最多就是明天狩猎哪家公子有望夺魁之类。


    当着曹雪的面几女倒不好对贾蓉吹捧，虽然她们觉得贾蓉未必会输给其他公侯子弟。


    “听父亲和兄长说，蓉哥儿夺魁 的机会最大，蓉哥儿近些年虽不在军中，但生擒鞑靼王子、平定凉州叛乱的事迹每每提及都令父亲和兄长赞叹，言道我朝未来军中必有蓉哥儿一席之地。”


    曹雪非常健谈，贾蓉听她谈吐思维清晰，分寸拿捏的很好，心里嘀咕一句大脸宝未来有得受了，脸上笑道：“世兄同样不错，前几日和牛家大哥一处喝酒提及世兄连他都赞叹不已。”


    曹雪暗暗翻个白眼，他家哥哥是不错，可是和镇国公牛家大公子并无交集，这个未来侄子说谎话都不眨眼，假笑道:“牛世子谬赞。”


    薛宝钗坐在贾蓉边上，似能感受他的情绪，美眸盈盈打量贾蓉，心道这种场面他该是不喜欢的，不过作为外人却不好说话，湘云和黛玉才是正经女主人。


    而贾蓉感受到薛宝钗的打量，侧头对她眨眨眼，女子收回目光，脸颊微微发烫。


    时间没过一会，贾琏进来说牛家两兄弟过来了，当下贾蓉起身出去。


    ………


    由于明日就要狩猎，牛家兄弟略坐不久，吃了些酒肉便回去歇着。


    曹家小姐同几女用过晚膳，也被曹家派过来的下人接回去。


    贾蓉送别牛家兄弟之后，走进黛玉的帐中，见她独坐在床榻上，眉间若蹙，上去坐下将女子搂紧怀里，温和的问。


    “娘子还在生气？”


    与招待曹雪时候相比，黛玉此刻更显落寞，任由贾蓉搂着不说话。


    贾蓉轻叹，自言自语：“玉儿为我作的一切为夫都知道，依玉儿的性情，若不是爱极了怎会如此？这些年府里你照应的很好，花尽心思养育勋儿，箐儿虽不是你亲生，为夫也知道你把她当嫡亲一样对待………”


    贾蓉还没说完，怀里的黛玉已经抽泣起来，委屈道。


    “妾身是怪夫君不爱惜名声，咱们这样的人家纳妾本是寻常，妾身和云儿不是善妒之人，夫君已有子嗣，为鼎儿，勋儿，箐儿、思儿、晖儿，灵儿、珊儿、卉儿考虑也该当爱惜些才是。”


    贾蓉感动将黛玉放开，双手捧着女子脸颊，靠上去亲吻黛玉的泪珠。


    “为夫答应，再也不敢了。”


    贾蓉的宠溺举动将黛玉心里最后一点不快划开，听了贾蓉丝毫没有说服力的保证噗嗤一笑，美眸微嗔。


    “夫君的话妾身再不信呢，今儿宝姐姐看你的眼神，难道夫君以为妾身和曹家小姐说话没看见？”


    贾蓉愣了愣，黛玉的思维跳跃他没跟上，怎么又说到宝钗身上？


    “夫君要是打算把宝姐姐纳进门妾身和云儿是同意的，咱们几个和宝姐姐一块长大，做姐妹未尝不可，她等你这些年，府里上上下下岂会不知？要嫁已不容易，要怪只怪夫君多情咯！”


    贾蓉放弃揣摩女人的心思，前一秒还在为王熙凤的事生气，后一秒就让她把宝钗迎进门。


    “咳咳，此事不急，娘子夜深了咱们歇息吧！”


    黛玉知道他在逃避话题，没好气道：“此间在猎场不是在府里。”


    “额！”贾蓉怔住，随后反应过来，乐了“玉儿，你是不是想歪了？为夫说的歇息就是歇息，没别的意思。”


    黛玉听他这么说脸瞬间涨红，羞得将头埋在被子里，闷声娇嗔。


    “贾蛮子，你欺负我。”


    ........


    这一夜贾蓉搂着黛玉睡得极好。

 第276章 秋猎(六)

    次早起来，湘云和黛玉服侍贾蓉穿戴起戎装，按大夏的规矩，狩猎相当于一场军事活动，参与人员必须身着戎装。


    \\\"夫君，妾身还是第一次见你穿戎装的样子。\\\"


    湘云有些花痴的打量贾蓉，黛玉同样露出崇拜的眼神，翠缕和紫鹃也被贾蓉英武的样子吸引。


    贾蓉嘚瑟的转个圈，虽然他最不喜欢穿死沉死沉的盔甲，但能有小迷妹感觉又不一样了。


    “昨儿听牛家兄弟说，今日猎场，独划分出一处区域设置看台专供随行的各家女眷使用，娘子们可以和曹家、牛家内眷坐一处，也好有个说话照应。”


    “噗嗤，夫君还是专心狩猎吧！多早晚关心起我们女人家的事，这些难道还需要夫君周全？既要争那魁首必得打起万分精神，切以自身安危为首要。\\\"湘云叮咛道，随后看看黛玉又看看紫鹃、翠缕，三女会意，行至湘云身侧一排站着，后屈膝行礼，俱都说：“妾身预祝夫君旗开得胜。”


    贾蓉莞尔，上前将几女一一扶起。


    “咱们家不在乎这些虚礼，你们这一整为夫倒有些许紧张。”


    .......


    天子举行狩猎，阵仗何其宏大。


    贾蓉带着湘云等人到达举行仪式地点时，就看到整个区域用明黄的布围起来，周遭俱都插着大夏龙旗，御前侍卫护卫着整个场区。


    此时仪式还未开始，但已经人声鼎沸，男眷女眷的区域分开设立在主台两侧，贾蓉打量主台上已经放置黄布遮盖的御案和龙椅，而两侧区域已有人落座，但唯独最前一排的位置空着，想来是留给某些大人物。


    在人群中，史湘云注意到曹雪，于是便告别贾蓉等带黛玉、宝钗等女眷过去，贾蓉转过身来想和贾琏、宝玉等说带贾环、小小贾、贾二下去准备就看见宝玉盯着曹家小姐的方向看得出神。


    “宝二叔，别看了，昨儿让你出来见见又不肯，这会子隔着距离哪能看的‘细致入微’”


    宝玉听到贾蓉的调侃瞪他一眼，此时姐姐妹妹们不在他却不会不好意思。


    “琏二叔，宝二叔，琮叔，你们且去落座，侄儿下去准备。”


    贾琏点头道：“该当的，今日这般场面当有一场厮杀，咱们帮不上忙，蓉哥儿你尽力而为就是，这里勋贵俱都相识，别为咱们分心，我等在此处为你呐喊助威。”


    贾蓉带了贾环三人下去准备。


    及至晌午时刻，猎场内号角齐鸣，礼乐奏响，原本嘈杂的会场安静下来，过得少许，会场外出来马蹄声，雍乾帝着一身明黄戎装，在太子等皇子和御前侍卫的护卫下，骑马进入会场，随着雍乾帝的入场，看台两侧的勋贵俱都起身行跪拜之礼，高呼万岁。


    雍乾骑马至主台下方下马走上去，一众护卫随同上台分立在两侧，诸皇子下马入座，原来早前贾蓉注意到的前排位置便是留给几个皇子的。


    雍乾帝上台并未落座，看一眼戴荃，


    戴荃会意，上前高呼：“宣，诸公侯子弟入场。”


    早有传声太监听了，一道道将旨意传出去，少时，又是一阵马蹄声声，参加狩猎的勋贵子弟入场，贾蓉并贾环等也在其中。


    只见贾蓉此时身骑高头大马，背上背着一并长弓，马匹两侧悬挂箭袋，腰跨一柄长刀，这柄长刀乃当年宁国公所用，其余人等装束皆和贾蓉相似。


    众人骑马至台前，均都下马跪拜。


    “平身吧！”


    雍乾帝单手虚抬道。


    众人到这会才纷纷起身，不过都没有入座，因为雍乾帝还没有入座。


    “太祖，高祖，先皇时期我朝均有举行秋猎先例，及至朕登临大宝，内忧外困，宿夜难寐，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半分，恐毁了祖宗基业，幸赖上天庇佑，诸王公大臣用力，到如今大夏海内升平，然我朝以武定鼎，国之大忘战必危，为大夏江山计，朕意举办秋猎，诸公侯子弟须当尽力施为，兵部将诸子弟今日之表现记录在案，择优选入军中，方不负祖上从龙之功，另此次秋猎魁首，册封征虏将军。”


    叨叨一大串，贾蓉听出来两个意思，第一参加狩猎表现优异的勋贵子弟兵部会授予军职，也就是说大家都有可能雨露均沾；其二狩猎第一名封征虏将军，至于征哪个“虏”皇帝没说，估计是为保密的缘故，此前发布圣旨说的是征北，小道消息满天飞恐怕鞑靼人都知道了。


    雍乾帝说完坐到龙椅上，自顾自端起茶水喝起来。


    戴荃上前宣布规则：“此次狩猎和先皇时不同，并不将猎物驱赶只一处，诸位公子需自行寻猎，最终以猎获最多者为胜，每只队伍皆有东厂侍卫随行，并五十军卒以供搬运猎物之用，若有作弊者以军法论处永不录用，未时末刻内需回营。”


    “咳咳，戴公公，不知猎获最多者为胜如何判定？若我猎获一百只野兔，牛家大哥猎获一头熊如何判定输赢？”贾蓉问道。


    噗，雍乾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围观众人皆都哄笑。


    “夫君真是......”黛玉扶额，感觉周遭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丢死人了。


    宝钗、岫烟几女脸颊微红。


    “是个有意思的人物。”台下太子同样被逗笑了。


    一边的二皇子接话道：“呵呵，太子这宁国府当真没落了，想那荣宁二公何等人物，不成想子孙竟是不争气的。”


    “二弟岂不闻贾蓉之事？”


    “听过一些，此人行事没个着调，父皇虽中意他，但以臣弟看不过尔尔，明明中举却不再科举一途继续走下去。”


    太子摇摇头不说话，二弟是个“读书人”。


    戴荃努力憋住笑。


    其实也不怪贾蓉，贾敬并没和他说过，而他呢没专门了解规则，昨儿和牛铁喝酒也没谈论到这些。


    “兄弟，你只管狩猎，至于猎物统计朝廷都有成例，为兄告诉你，一百只兔子和一头熊，熊获胜。”


    牛铁乐呵呵在队伍之中大声说，贾蓉拿他做例只觉得丢人。


    ”咳咳，牛大哥那多少只兔子抵一头熊？“


    牛铁........


    众人又是哄笑，而像临安侯、平凉侯等北静王一系的人听了更加不屑，此人该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连规则都不懂就在这哗众取宠，不自觉小视几分。


    ”开始吧！“雍乾帝挥挥手让戴荃宣布，不想继续听两人讨论熊和兔子的问题。


    贾蓉撇撇嘴，他就不信所有都知道。


    随着戴荃宣布狩猎开始，参与狩猎的队伍均鱼贯进入猎区，四散开来。


    看台上曹雪好奇的问史湘云：“云姐姐，蓉哥儿当真不知取胜规则？”


    史湘云同样觉得丢了个大人，夫君脑子时不时犯浑。


    不待湘云回答，曹雪掩嘴轻笑，随后道：“蓉哥儿是个赤诚之人，须知当着陛下的面提出心中疑问就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湘云......


    黛玉......


    宝钗......

 第277章 秋猎(七)

    这边打猎如火如荼的进行，京城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由西城门进入，一个老者骑马走在前头，队伍浩荡，街上行人纷纷避让，瞧着不是凡人家，原来是尤氏、元春等人今日抵京，贾敬派了焦大带人迎接。


    等进城行至二三里，队伍分出来三个部分，其中最主要的一支由焦大领着往宁荣街而去，其余两支往何处去却是不知。


    单说焦大引着的这支队伍又走了二三里，才到宁国府门口停下。


    此时门口由贾敬带着三个孩童并几个仆役站在西侧门等候，见到队伍停下来，一个小女孩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的下台阶嘴里喊着”娘亲“来到队伍正前方，小女孩正是贾箐。


    贾箐还不知道早在之前娘亲尤青竹已经同主队分开带着银蝶等侍女往都中旧宅回去。


    队伍完全停下，早有伺候的宁国府小厮搬了车凳放置妥当。


    焦大则张罗着随行接引的小厮当先将一应行礼物资卸下马车抬进府里。


    这边头前一亮马车帘子掀开，抱琴扶着元春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小男孩正是其子贾思，后面马车上同样下来几女并几个孩童，男男女女。


    “箐儿，你娘亲回旧宅去了。”元春见贾箐站在前面，走上前温和的说。


    “旧宅？娘亲不和姨娘们一道回府么？”


    五岁的贾箐还处于懵懂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和大家一起回宁国府。


    “你爹爹极爱你母亲，是以早前在京中购置了一处大宅子给你母亲居住，说起来箐儿你还是在那处宅院出生的呢！”元春不好和小箐儿说里面的内情笑说。


    贾箐思索片刻不再纠结，转而向元春和上来的探春等人行礼，分开许久一时相聚倒也其乐融融。


    等贾箐行礼毕，贾敬带着贾勋、贾鼎也走过来。


    众人忙向贾敬见礼，俱都喊着“祖父”“曾祖”，元春和探春也都羞涩的称“祖父”。


    贾敬乐呵呵受礼，又见跪在地上的贾思、贾晖更为高兴，宁国府从建府至今人丁还未像今日这般兴旺。


    “回京日后说话的机会多，让你们进府是我和蓉哥的意思，元春、探春住东边府里如何？此事已和老太太那边禀明，你们父母也是肯的。”


    “一切由祖父做主。”两女皆道，有子嗣再回西府或大观园居住多有不便。


    贾敬含笑点头，又看看秦可卿和李师师，慈祥道:“往后当自家一样。”


    秦可卿和李师师再行礼。


    贾敬遂带领众人进府，于大厅内坐下叙话，丫鬟婆子等连忙端上茶果，今儿府里添了许多新主子表现比往日更为殷勤。


    宁国府已经不似从前贾珍在时那般人口杂混、家人豪纵，自贾蓉打发了来升家并几个豪奴之后，府里安生许多，又有贾敬在后面镇着，湘云、黛玉也有手段，治理的如今内外均都妥帖。


    “府中一应院落都已收拾出来，咱们家虽不似从前风光，但这座宅子还是太祖赐下，探丫头仍住从前的院子，元春丫头、李丫头、秦丫头、鸳鸯丫头你们的院落都挨着，一应丫鬟婆子都安排妥当，晴雯、瑞珠仍跟着蓉哥儿伺候........”


    贾蓉和湘云、黛玉都不在家，只能由贾敬代为安排，他原不管俗事，为了孙子也没办法。


    几女都一一听着，贾敬说完看一屋子莺莺燕燕对贾蓉的本事极为”敬佩“，为以后家宅安宁，上下和睦，少不得又告诫一番，最后又说。


    “蓉哥儿昨日去了西郊猎场，想来明后日该回来，你们先安排妥当，等他回府后再行家宴，咱们家与别个不同，一应晨昏定醒俱都免了，思儿、晖儿跟鼎儿、勋儿一处读书识字，切记兄弟间要和睦”说完又宠溺的看看陪站在边上的贾鼎、贾勋道：“你们也去给几位姨娘和弟弟妹妹见礼。”


    众人相互厮见，表送见面礼，且不提。


    视线再回到西郊狩猎场。


    皇家狩猎场面积方圆百里，此次参加狩猎的勋贵子弟虽多，然放到整个场区却如沧海一粟，为避免争抢猎物各队伍之间都远远分散开来。


    “往年先帝狩猎时，都会提前将预备好的猎物围在一定范围之内供人射杀，这样难度小些，而今次规则不同以往，难度大大提升，国朝定鼎以来还是头一次，姐夫你说怎么办？”


    贾环在无人时习惯称呼贾蓉姐夫。


    此时贾蓉带着队伍行走在平原山野之间，先前他们已经射杀了几只野猪和鹿，还有一头豺，小有收获。


    “只要东厂侍卫严格执法，作弊倒不用担心，咱们在成都府时没少出去狩猎，你这家伙两年前剿匪时不是还扛回一头熊猫？”贾蓉并不着急。


    “嘿嘿，记得，姐夫当时还说什么狩猎保护动物牢底坐穿云云。”


    贾蓉瞥一眼乐呵呵的贾环无奈，要不是当面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红楼里相貌猥琐的贾环。


    不过是该想想办法，人手有限，前面遇上鹿群，才射杀一两只其余鹿就逃得无影无终，据说猎场里面也豢养了几只老虎，贾蓉并不觉得四个人有武松打虎的能力。


    “与其漫无目的寻找还不如守株待兔，小小贾去把方才射杀的野猪和鹿各取一只来，前面那处山林咱们把野猪开膛破肚再布下捕猎陷阱看看能不能引来大家伙，要还是不行只能多射杀些野猪和鹿了。”


    “额，少爷血腥味要是引过来狼群可不是好玩的。”贾二试图打消贾蓉可怕的想法。


    “没事，反正咱们带了炸药包，是在不行点起来炸他丫的，反正打猎没说不能用炸药，就是到时候炸的稀烂不好看罢了。”


    小小贾心说少爷你这是作弊。


    炸药包目前是大夏最高机密，自从五年前贾蓉把配方交给雍乾帝之后，还没听说在战场用过，知道的人更少之又少。


    贾蓉坚持，小小贾和贾二只得前去布置。


    贾蓉示意跟着的众人停下休息，队伍虽然很大其实真正狩猎的只有他们四个，余者都是看客，或者也起到保护作用。


    等一切安排完毕，贾蓉吩咐小小贾带几个炸药包爬到树上观察布置的陷阱，自己则带了其余人逐水草方向狩猎，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

 第278章 秋猎(八)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牛铁带着牛奇正在追一只老虎。


    牛奇心惊胆颤的跟着。


    “大哥，还是别追了，这玩意发起怒来不是好玩的。”


    他们兄弟本来就没想着夺魁，不过是参加玩玩罢了，谁知进入到猎场不久就遇上这只老虎，牛铁顿时大喜，领着人就要上去射杀，那老虎虽是猛兽，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转头就跑。


    牛铁哈哈大笑的在后面追击。


    “小奇子，怕甚，你大哥我在辽东射杀的老虎不下一只手，送给老娘的那张虎皮就是大哥我一箭从老虎眼睛处射死的连个窟窿眼都没有，这畜生你若怕它就杀不了。“


    牛奇无语，那是你，好在远远看着老虎和他们距离拉开就要跑进山林，追上是不可能了。


    果然，牛铁再追了片刻勒住缰绳，骂道：“特娘的这玩意狡猾的很。”


    牛奇见大哥停下来，长松一口气，莞尔一笑。


    此时已经跑进山林的老虎消失的无影无踪，少许，传来一阵虎啸，似在挑衅。


    牛铁听了更气不打一处来。


    “小奇子，找个地方生火烤肉，这阿物一声，周围方圆几里的畜牲都会躲得远远的，一时再想有收获极难。”


    牛奇呵呵一笑：“大哥不争那魁首，有无收获都一个样。”


    牛铁瞪自家兄弟一眼。


    “也不知贾家小子如何了，为兄和他说过若是他将来北征鞑靼便和他去走一遭，辽东那群高丽人杀起来实在没意思。”


    自家大哥好战分子无疑。


    “贾家世兄固然了不起的人物，不过这狩猎还是看运气，若如大哥这般遭遇想是难。\\\"


    ”嘿，那小子看起来就相貌比你家大哥出色些，细胳膊细腿的，若不是知他本事，乍一看和京中那些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没甚区别，值不值得和咱家交好就看他本事咯！”


    牛奇不置可否一笑，大哥是个粗中有细之人，精明的很，要把他当个铁憨憨就看走眼了。


    “娘说他家两个大娘子倒是京中难得出彩的人物，和陈家嫂嫂有过之无不及。”


    牛铁大怒，“小子，什么嫂嫂不嫂嫂，大哥回京是退婚的。”


    “哦？大哥可敢把这话在母亲跟前说？”牛奇调侃。


    牛铁想到自家老娘的手段，无奈一叹。


    “唉，也就想想，说出来老娘会让你大哥在床上躺几个月。”


    “大哥可还是想着当年京中百花楼的小桃红？”


    牛铁瞟一眼无良弟弟，没好气道：“再胡说回去把你最近勾栏听曲的事告诉弟妹。”


    “此风流雅事，娘子才不会管。”


    牛铁翻个无力，“你和那贾家小子风流一项倒是臭气相投。”


    “呵！”牛奇不屑，“他比不得我，至少在勾栏听曲一项比不得。”


    牛铁........


    ......


    今日西郊围场格外骚动，时不时麋鹿乱窜，鸟飞山林，更有猛兽嘶吼。


    到下午时分，各家狩猎队伍均有收获，陆续有军卒将射杀的猎物运回会场，一并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各家区域供家眷观看。


    贾琏远远看着宁国府区域的猎物眉间多少有些担忧，及时参赛自然希望贾蓉能够出彩，可陆陆续续军卒也有拉回不少猎物，但都是些野猪、野兔、野鹿并豺狼一类，虽不算少却也不算多。


    只因他看到临安侯家的场地赫然有一头黑熊，平凉侯家的区域更有一只豹子，能够猎获黑熊、野豹是多少头鹿都不能比的，他自幼虽文不成武不就，但好在京中游走，自然知道些里面的关键，如果贾蓉不能在狩猎中拿下好名次，即便天子如何看重也不会将征虏将军给他，那贾蓉千里迢迢从成都府回来就是一场空，而他在外间应酬多少也会被那些公子哥调侃几句。


    而贾宝玉并不关心场中现状，和贾琮聊几句，又觉得他没意思，时不时朝曹家的方向看几眼又迅速挪开。


    黛玉、湘云并宝钗几女自然希望贾蓉能够大放异彩，看到形势与他并不利隐隐有些担忧。


    宝钗道：“以蓉哥儿的本事能收获这些已经很出色，黑熊野豹固然好，为安危着想还是不要遇上为好。”


    她这么说是想缓解众人的担忧，邢岫烟、李纹听了都道极是。


    “宝姐姐说得在理，夫君自然勇猛否则就不会擒住那鞑靼王子，夫君是个极惫懒的性子，能有今日这般上进实属不易，咱们自然希望夫君能够旗开得胜，不胜也无关紧要，男儿家有上进之心就已经比寻常人强上百倍，若无夫君咱们只怕连这围场都进不来，近来怎么不见薛大哥？”湘云道。


    宝钗听湘云夫君来夫君去的有些膈应，同时思及家中兄长不正是她嘴里的寻常人么！


    黛玉本就心思敏感，听湘云这么一说，心里好笑，云儿当初可是和宝姐姐极合得来的呢。


    “兄长回南省去了。”


    “说起来父亲大人回金陵也有些时日，薛家大哥哥信中可有提及?”黛玉问。


    “并无。”宝钗淡淡道，实际上薛蟠很少给薛姨妈写信。


    ......


    看台上，雍乾帝也在关注各家猎获情况，看到贾家就知道贾蓉胜出的几率很低了，不过他并不在意。


    贾蓉前些时候和他在勤政殿的对话，事后想想年轻人大放厥词，古往进来多少出色的天才将领，像霍去病的能有几个？许是他凭着漠南凉州之功有些膨胀。


    不过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该鼓励鼓励，等秋猎过后就让他去户部任职，比起贾蓉在沙场建功立业，雍乾帝更看重他在经济之道上的能力，国家大了处处都要用钱，那些个酸文人只知征税却不知如何开源，比不上个年轻人，雍乾帝心思翻转。


    如今朝局稳定，随着先帝逝去，当初那些尾大不掉的势力也向他靠拢，到如今朝局平衡与他来说并不困难，临安侯胜出也好，平凉侯也罢，都无关紧要。


    念及此他又看看台下几位皇子的反应。


    太子面色沉着冷静，二皇子拿着一本书看，三皇子和四皇子相谈正欢，六皇子一脸喜色，其余诸子则或喜或忧。


    雍乾帝收回目光，看看天色。


    ”陛下还有半个时辰。”戴荃注意到他的动作，轻声道。


    ............

 第279章 秋猎(九)

    却说贾蓉这边，情况并没那么糟糕。


    在安排小小贾蹲守陷阱后，带着贾环和小小贾沿水草茂盛之处猎杀了几头鹿和野猪，随后进入一处密林。


    或许与皇家猎场有意豢养的缘故，寻常山林间不常见到的黑熊，在场区遇上的几率比较大，三人进入密林不久就发现两头黑熊正在厮杀，估计为争取地盘，野兽的领地意识极强。


    贾蓉立马带人躲得远远的观战，猎杀两头处于暴走状态的庞然大物非明智之举。


    那两头熊势均力敌，打的难解难分，硕大的熊掌互相在对方身上划下口子，熊血流出沾染在黑色皮草上显得异常狰狞，两熊杀红了眼，都不肯认输。


    贾蓉几人亦看得热血沸腾又不敢发出声响，单从不停歇的嘶吼声没有立马转头就走已经不易，被熊掌拍一下不是好玩的。


    大家伙趴在草丛深处静静观看，一般来说凶兽争夺地盘不会打的你死我活，势弱的一方会快速退出，不知为何这两头熊厮杀起来竟谁都不认输仿佛有‘夺妻之恨’一般。


    好在没多久，渐渐的其中一只体力开始不支，狰狞的脸连续被另一只撕咬了几口，发出哀鸣，但想要退出战场敌方哪里肯轻易放过，追着拍打一通，最后竟倒地不起，狠狠喘着粗气，而得胜的那只围着它一连转了几圈不住吼叫仿佛宣誓主权，最后拖着疲累的身子离去。


    贾蓉当然不会放过天大的机会，他没有带贾环撤退位的就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见倒地的黑熊久久不能起，当即命贾环和贾二射出十几只箭羽，那熊吃痛发出低吼，想要挣扎起身却不能够，见此贾蓉不再犹豫拔出长刀迅速靠近黑熊完成补刀。


    贾环等亦追上来护卫两侧。


    “可惜不能将另一只留下。”贾蓉拔出捅在黑熊心窝的长刀不无可惜道。


    “呵呵，少爷不费吹灰之力猎杀一头熊已不容易，那只熊虽也筋疲力竭，但携王者之势暴起非咱们三个能够周旋。”贾二宽慰的说。


    贾环却不赞同，道：“嘿，贾二大哥也忒小心了些，纵咱们三敌不过，后面不是还有几十号人么，大不了这只不计入结果。”


    贾二闻言淡淡一笑不做争辩，若不是贾蓉在场他也想留下另外一只，可他没有忘记护卫贾蓉的职责。


    贾蓉走到黑熊跟前拔出箭矢道：“贾二说得对，时间尚还有一会，有这头熊咱们再去猎杀一些鹿就够了。”


    贾环极听贾蓉的话，他这么说又见那头黑熊不见踪影只好作罢。


    善后的事有随行军卒处置，三人骑马出密林原路往回走，此处距离出发地已经十几里。


    出林的时候远远看见其余各家队伍也在往回，至于是哪家并不知晓。


    过了一会，三人又在一处水源边上射杀几头麋鹿，就打算回去叫上小小贾回程，贾蓉忖度布置的陷阱看来没有收获，不然小小贾已经寻过来，这样的战绩不知能够得第几名，好在他凡事求个尽力而为也没过多担心。


    心里想着小小贾，就看到远远的有个人策马朝他们狂奔过来


    “少爷，少爷，上钩了，哈哈！”


    来人见着贾蓉兴奋的喊叫。


    贾蓉拉住缰绳等他到跟前才问。


    “什么东西上钩了？”


    “老虎，一只体格硕大的猛虎。”小小贾激动万分，“哈哈，那老虎应该是被哪家追逐过，身上插着一支箭簇，刚好落入咱们布置的陷阱，这时候正在挣扎无法逃脱。”


    贾环闻言激动了，连忙拉着小小贾确认是不是真的。


    小小贾见贾环不信，解释道：“哪里不真？原来我想用炸药包炸它，想着那东西威力太大，就过来寻你们。”


    没成想这一说贾环急了，“你该用箭射杀，寻我们作甚，这会子回去万一挣脱陷阱跑了如何是好？”


    小小贾激动的情绪戛然而止，尴尬道：“没想那么多。”


    贾蓉听到老虎进了陷阱哪能不激动？


    “别耽误时间咱们赶快回去，把全部箭羽招呼它。”说着一拉缰绳不管贾环直接狂奔。


    后面三人急忙跟上去。


    骑了半刻钟等快靠近陷阱的时候贾蓉弃马，腰跨战刀潜伏过去，生怕战马靠近惊了马匹再出乱子。


    等靠近陷阱约十丈余，贾蓉终于发现那只老虎，此时老虎一只右脚正被麻生绊住，绳的另一端绑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也亏得是树干，若是树枝轻易就会被挣脱。


    与此同时，贾环、小小贾、贾二跟上来，看到这般场景大喜，这老虎现在如同待宰羔羊。


    贾环压抑住浑身颤抖，狠狠拍了拍小小贾，“二百五，你立了大功，有此大虫，魁首咱们拿定了。”


    “都别激动。”贾蓉观察老虎应该没有挣脱的可能，道：“等我先射一箭，看看能否从眼睛射进去，若能得到一张虎皮也不赖，不知哪个家伙一箭射在畜牲的背上，好好一张虎皮多一眼窟窿。”


    三人知晓贾蓉箭术了得师承焦大，俱都点头，瞧见贾蓉谨慎爬起身张弓搭箭下意识秉烛呼吸。


    而贾蓉呢，将一张五石的弓拉成一个满月，千万别小瞧贾蓉最近几年的锻炼，虽然身材不像牛铁那般粗犷，可气力十足。他将弓拉满并不急着射出，而是死死盯着前方十丈处老虎的右眼，此时老虎似乎累了正匍匐在地上，大大降低贾蓉射杀难度。


    贾蓉屏气凝神，老虎的右眼在他瞳孔深处慢慢变大，慢慢变大，这一刻的贾蓉心外无物，前所未有的认真。


    贾环，小小贾也死死盯着老虎，贾二的手已经搭在腰刀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在某一刻，天地化为宁静，忽听“嗖”的一声，贾蓉的箭射出去。

 第280章 秋猎(十)

    时间看似很长，其实从贾蓉站起到射出不过几个呼吸。


    离弦的箭带着千钧之力，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从老虎右眼射入，直插进虎脑。


    老虎吃痛，一声虎啸，倒在地上。


    贾环、小小贾见成功了，激动狂吼，贾二握住的刀柄缓缓松开，露出灿烂笑容。


    贾蓉深呼口气，第一次射杀老虎还是捏把汗，方才一口气不敢出来差点憋死。等又过一会，老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贾蓉将弓扔在地上抽出战刀往老虎身前靠过去，贾环三人也都抽刀跟上。


    四人来到老虎跟前，这畜生还有轻微的喘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小小贾，用刀鞘给我狠狠的砸，不要破坏虎皮。”


    “让我来。”贾环哪里肯放过机会，直接砸在虎头上，贾环经过五年训练，力道何其大？没几下老虎彻底失去生机。


    “你这家伙，我先发现的老虎。”


    小小贾没好气的朝贾蓉抱怨。


    贾环嘿嘿一笑，并不理会，一屁股坐在老虎身上，舔舔嘴觉得浑身舒畅。


    这时候随行的东厂侍卫和军卒均都围上来，方才他们只远远观战，同时做好准备随时上前营救四人。


    “好家伙，射杀一只老虎。”东厂侍卫上前踢一下老虎赞叹。


    军卒为首的一人咂咂嘴，“最难得是一箭从老虎右眼射进去，非有百步穿杨之能不能做到，上一次西郊猎场猎获老虎的还是先皇在位时的一位老将，可惜这大虫不知被谁先头射了一箭，不然将虎皮献给皇上便是大功一件，贾将军果然勇武。”


    “嘿嘿，老大哥，你说先前那头熊加咱屁股底下这只畜牲能得第一不？”


    贾环喘匀了呼吸，乐呵呵问为首的军卒。


    这时候气氛轻松，老军卒见贾环公侯子弟和他说话并不拿大，索性也席地而坐道：“如若其他公侯没有猎获老虎，贾将军该是第一。”


    “呵呵，怕不是那么容易。”贾环很自信。


    贾蓉看看天色，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贾环又喘过气，开口道：“行了，环哥儿，咱们该回程了，有劳各位把它运回去。”


    “好说，好说，抬回去一只老虎咱们也能沾光不是。”


    说完一挥手，令手底下人拿出准备好的麻绳将老虎五花大绑。


    贾蓉不管这些，走回原地将弓捡起背在背上，走出山林，后面贾环配合着军卒捆绑老虎。


    这边贾蓉等人善后返回会场先不提。


    再说会场，此时已经人声鼎沸，随着狩猎时限临近，各家参与狩猎的队伍陆续回来，一具具野兽尸体被运回放置在各家划定的区域，使得整个会场微微弥漫着血腥味。


    早有准备好的官员开始清点各家猎获情况，一些个家族男丁伸着脖子远远观看，要不是雍乾帝还在上面坐着指不定已经凑上前去。


    其实乍看之下也一目了然，各区域中属临安侯家，平凉侯家，镇国公家，定城侯家，襄阳侯家的猎获最多，尤以临安侯、平凉侯两家区域的黑熊、豹子最为惹眼，反观宁国公贾家区域虽猎物也多，俱都是些野鹿、野猪、野兔，野鸡和豺狼一类不难得的野兽。


    时辰还没尽到，还有队伍陆续回来，不过也差不多了。


    如临安侯、平凉侯、牛铁、襄阳侯、定城侯等几家猎获最多的皆已返回，参加的子弟都在观礼区等待最后的结果。


    贾琏急得的不行，他一直在计数，暗暗算着排名，目前贾家的形势并不乐观，贾琏估摸排在十名之后，且临近时辰一直不见再有猎物运回，连贾蓉的影子都没看到。


    “蓉哥儿怕知道成绩不佳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吧！”贾琏喃喃。


    一旁的宝玉早就等的不耐烦，他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从晌午到现在，只吃了些茶果点心，无奈皇帝高坐台上不好离去。


    “胜负已定，前五名是临安侯家、平凉侯家、镇国公家，襄阳侯家，定城侯家，他还做无谓的挣扎也是徒劳，若回来晚了成绩作废，可见他是个不会算计的。”宝玉嘀咕的说。


    贾琏这边坐立不安，听到宝玉的话知他不是有意也懒得计较，只盼贾蓉尽快回来。


    要说有忧就有喜，四皇子赵楷、六皇子赵寿则心情愉悦，四皇子高兴的是临安侯猎获的数量最多，且有猛兽。而六皇子一样，平凉侯虽不是最多但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擂台比武。同样有机会。


    太子赵历依旧面容沉静，看不出情绪，不过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定城侯和襄阳侯是他的人，他们参加目的是为狙击四皇子一系夺魁，结果显然差强人意。


    北静王缺席秋猎实则为避嫌太子岂会不知，现如今只能期盼六皇子的人能够夺魁，六皇子虽不和他一路，但只要能不让临安侯胜出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四皇子在军中的势力连他都感受到威胁，如再被抢去征虏将军一职对他来说无疑雪上加霜，上位者即便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可失去过多局面慢慢就会发生变化。


    父皇当年不正是靠着军中支持打败皇叔的么？太子内心想着，至于贾蓉，虽然文武双全为父皇器重，但从结果来看该是失利的，也好，杀杀他的锐气才好拉拢。


    太子念头通达，脸上重新挂起微笑。这时候作为储君他该笑，雍乾帝在上面看着呢。


    高台上，雍乾帝心情出错，至少从各家表现来看，大夏武勋家族没有忘记弓马骑射功夫，将来还有可用之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固然看重贾蓉，但天子从来不是一家一姓，不能因个人好恶行事。


    “戴荃燃香，香尽之时狩猎结束。”雍乾帝淡淡道。


    戴荃领命，将一支香点燃插在香炉之中。


    而这一举动自然被台下人注意到。


    贾琏看了更急，拼命往大门处探出脖子，祈祷能见到贾蓉的身影。


    “林姐姐，看来夫君没机会了。”


    女眷一侧，湘云些许落寞，作为发妻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贾蓉能够胜出，而且她原本对贾蓉信心满满。


    黛玉抿着嘴唇，拉过湘云的手，宽慰道：“云儿，沉住气，时间还有，纵然败了，满府有哪个弟兄能比上夫君？且夫君还年轻，将来机会还有。”


    曹雪短短时间也和湘云、黛玉建立了深厚情谊，同样出言宽慰。


    薛宝钗则将手里一张帕子绞在一起，邢岫烟、李纹面有担忧，不过此二人则没有湘云、黛玉、宝钗体会那么深。


    牛铁同样关注场中情况，见贾蓉迟迟未归，宁国府区域猎物还没他的多，对牛奇叹道：“老弟啊！看来兄长我还是要回辽东砍高丽人。”


    牛奇翻个白眼，道：“兄长的成绩或可争一争那魁首，到时候去漠北自然远离辽东。”


    牛铁知是弟弟打趣之言，因老父亲绝不会同意，镇国公一向教育不要树大招风，他家这棵树已经够大了。


    场中还有各家队伍回来，皆是掐着时间想要多狩猎一些好在天子面前留下印象，然则剩下回来的这些队伍于最终结果无碍。

 第281章 秋猎(十一)

    就在所有人等着香最后燃尽之时。


    一队人马出现在会场门口，迎来瞩目，只因队伍中两辆马车实在惹眼，打前一辆车上堆满了野鹿、野猪，野羊，而后面一辆虽不堆满，却更加吸引人，上面赫然绑着一头熊。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会场，重新躁动起来。


    四皇子、六皇子、临安侯，平凉侯，襄阳侯面色阴沉，这一队人马肯定不是他们的人，会是谁呢？


    太子拿起身前茶盏一饮而尽。


    雍乾帝挺了挺背，看来勋贵中又得一员猛将，能猎获黑熊的岂会寻常？


    好在那一队军卒并未让人期待太久。


    他们拉着马车停在宁国府的区域，然后把猎物一一卸下车。


    贾琏见之大喜。


    “哈哈，就知道蓉哥儿不会让人失望，有这一批，蓉哥儿该有机会参加擂台赛。”


    牛铁也猛地站起来，哈哈大笑，随后一拍同样准备起身观看的牛奇，结果他那力气直接将牛奇半起的身体拍回位置上。


    “老弟，哥哥我还有机会，特娘的，贾小子玩我心跳。”


    牛奇恼怒，“兄长贾世兄还没回来，香尽之时他没回来成绩便做不得数，别高兴太早。”


    嗝！牛铁.......


    “哈哈，林姐姐你快看，是夫君他们猎获的。”史湘云再也按耐不住跳起来欢快道，唬的黛玉赶紧拉住她，边上还有其他家女眷，身为宁国府大娘子成何体统。


    湘云被黛玉一提醒自知失了态，吐吐舌头，压抑住喜悦的声音道:


    “林姐姐，夫君猎了一头熊。”


    黛玉同样高兴，小声道：“咱们要相信那蛮子。”


    曹雪同样心情不错，对湘云、黛玉道了句恭喜，她将来要嫁进贾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贾蓉能出头是好事。


    宝钗手里的帕子慢慢松开，她的坚持没错，邢、李二人则美目盈盈看着大门口，贾蓉还没回来。


    经过最初的惊叹，众人也发现牛奇、邢、李三人同样的问题，贾蓉还没回来。


    而随着这一发现，场中顿时分成三派，一派迫切希望贾蓉立马出现，如贾琏等；一派无所谓贾蓉能不能回来，这些人是和贾蓉无利益相关；最后一派则祈祷贾蓉不能按时回来，如临安侯等。


    形势仿佛朝最后一派所期望的那样发展，高台上那一炷香成为全场焦点。


    快了，香即将燃尽。


    四皇子按捺不住，在香尽最后一刻，起身对着台上的雍乾帝拱手道：“父皇，香已尽，宣布结束吧！”


    场中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雍乾帝身上，等待宣布。


    雍乾帝站起来，先俯视台下的四皇子，而后缓缓伸手指向门口，莞尔道：“戴荃，宣布狩猎结束，逾期者不列入成绩。”


    戴荃轻笑，依皇帝的意思朗声宣布狩猎结束。


    而这时候所有人已经不关注戴荃的声音，除了四皇子还低着头做恭敬状。


    四皇子大喜，终于结束了，局面没有失去掌控，他依旧胜算很大，强忍住喜意，做好表情管理才抬起头来，因为父皇不喜欢沉不住气的，自己方才失态了，好在结果不差，父皇应该不会怪罪。


    随着四皇子抬起头，场上呼的一片哗然。


    赵楷疑惑，怎么了这是？随即发现雍乾帝和戴荃均看着他背后，转身，终于发现源头。


    在四皇子的视线中，一位面如冠玉，仪表非凡的男子身跨骏马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一队人马，不是贾蓉是谁。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贾蓉轻呼一口气，跑的有点远，好在时间刚刚好。


    远远的瞧见人群中自家娘子们的喜色，贾蓉勾起嘴角，两腿轻轻一夹马肚子，缓缓走进会场朝主台走去，后面队伍跟着进来。


    随着队伍进入会场，场中气氛再度热烈一分，皆因跟在贾蓉后方的马车上躺着一只老虎，方才贾蓉、贾环等遮挡住了，这会子显现出来。


    “好家伙。”贾琏呼吸急促，死死握住拳头，宝玉一脸震惊之色。


    牛铁同样眼睛瞪得老大，他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老弟啊！哥哥没眼花吧？那是只老虎？”


    牛奇轻笑，眼前这一幕的确震撼，谁知道贾蓉压轴出场，冲击力还这般大。


    “兄长，你不用回辽东了。”


    “我怎么觉得老虎背上那只箭眼熟的紧?”


    牛奇也关注到，噗嗤一笑，那支箭不就是兄长的么！


    “背上那支箭不是关键，兄长看见没，致命的一箭是从眼睛射进去的，当真好箭法。”


    牛铁当然知道，猛点头，“不容易，为兄在辽东射杀猛虎全都是被射成刺猬一般，如此干净利落的一箭，连我也办不到。”


    且不提其余人等的反应，贾蓉来到高台之下，翻身下马，抱拳拱手。


    “参见陛下，宁国府贾蓉狩猎归来。”


    贾环等同样下马拱手行礼，大夏军规甲胄在身者面圣无需跪拜。


    “平身吧！”雍乾帝需抬手。


    四皇子赵楷站在贾蓉身侧心情复杂，贾蓉的到来显得他如跳梁小丑一般。


    “四皇子殿下。”


    贾蓉直起身对赵楷行礼，他和赵楷有过一面之缘，先前他的话当然是听见的了。


    赵楷不愧是皇家子弟，见贾蓉行礼立马变了脸色，笑盈盈道：“贾武威果然威武，不愧是宁国之后。”


    “殿下谬赞，贾蓉没来迟吧？”


    赵楷闻言心下愠怒，贾蓉不给他面子。


    “自然不晚。”


    四皇子和贾蓉的对话雍乾帝听的清楚，他背手走下高台，来到马车边。


    “好箭法，背上这一箭可惜了，谁射的？”


    这话却对着贾环问，贾环激动，面前可是当朝天子，忙拱手回答道：“致命一箭是蓉哥儿直接从猛虎右眼直接射入，然背后一箭却不知谁人所为，陛下若想知道，今日参加狩猎各家箭上皆有标记，小人给陛下取下一观？”


    雍乾帝颔首。


    贾环得了授意当即拔下背上那只箭，双手呈上。


    雍乾帝一手取过箭，翻转一下，就看见箭头上刻着一个“牛”字，下意识转头看看牛家方向，而后莞尔一笑，把箭扔给贾环，转身往高台上去。


    经过赵楷之时，撇他一眼，赵楷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第282章 秋猎(十二)

    雍乾帝重新回到高台上一挥手，戴荃忙命人去统计各家所获猎物。


    贾蓉走向宁国府男丁区域，看台上其他家族子弟均报以友善的微笑，贾蓉的名声都有耳闻，但这一次是贾蓉正式在众勋贵面前亮相，着实有冲击力。


    回到看台落座，贾琏激动万分，直拉着贾蓉说个不休。


    贾蓉心里嘀咕，咱俩关系真没好到这个份上，好在贾环主动和贾琏说起狩猎经过。察觉到有人和他招手，看过去原来是牛铁，贾蓉微笑点头。


    雍乾帝在场各家极遵循礼仪规矩，耐心等着最终结果，到这时候还有几家回来，不过成绩已经不作数，这几家皆有不甘。


    雍乾帝好不容易举办一次狩猎，参加不仅有像镇国公、临安侯等风头正盛的家族，还有一些没落的勋贵，他们可能不指望名列前茅，总归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期望被记住，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任用。


    统计的速度很快，贾蓉坐下才一盏茶的功夫，结果就被官吏呈送到戴荃手里，雍乾帝拿过略一审阅，命戴荃宣布成绩。


    各家名次详细如何，都猎获哪些猎物及数量这里不多叙述。


    最终的结果和那些有心人算计的一样。


    计有：宁国府贾家排名第一，临安侯赵家第二，平凉侯吴家位列第三，郑国公牛家排第四，淮安侯家长孙第五，襄阳侯之孙戚建军第六，定城侯之孙谢鲲得第七，怀远侯家大公子曹芹第八，锦乡伯之子韩奇第九，景田侯之孙裘良第十。


    戴荃只宣布前十，后还有十几家不做公布。


    贾蓉对于贾家第一早有成算，倒是怀远侯曹家那个大公子，能排第八不简单，同时听着戴荃列举出的各家名号，结合最近了解到的信息，十家竟有四家是北静王一系的人，太子只占两家襄阳侯和定城侯，下意识看一眼太子和四皇子的后背，不知在想什么。


    随着成绩公布，会场里热闹起来，都在互相道贺。


    贾蓉收到的祝贺自然最多，毕竟狩猎第一，擂台赛夺冠的几率很大，那个不愿参加贾蓉烤羊晏的曹芹也笑呵呵的给贾蓉贺喜，贾琏轻车熟路的替贾蓉应付着一切，独宝玉竟被冷落了。


    而另一方湘云和黛玉自然受着女眷的贺喜，两人管理宁国府多年不是难事。


    等又过一刻钟，戴荃走到台前道。


    “万岁爷有旨，请宁国公府贾蓉、临安侯赵铎、平凉侯吴振准备，第一场临安侯对阵平凉侯，胜者对阵宁国府贾蓉，擂台赛只比拼拳脚，一方认输则另一方获胜，临安侯、平凉侯登台。”


    众人听戴荃的话知道最后的比拼来了，此次秋猎擂台赛才是关键，狩猎第一并不能加分，唯一的好处是只打一场，前三名均有最终获胜的可能。


    临安侯、平凉侯两人应声登上早在中央准备的好的擂台。


    随着他们的登台，四皇子和六皇子下意识均握紧拳头，与其说是二侯的比拼倒不如说两位皇子的比拼，两方必有一方马上会被淘汰出局。


    “蓉哥儿，临安侯和平凉侯今年俱都三十岁，正值壮年，他们两家祖上随高祖立过战功，和咱们们家不一样的是，两家是世袭的侯爵，与国同休，要说起来老平凉侯和老临安侯的确教子有方，两位侯爷现都在军中当差。”贾琏感慨的说。


    在大夏朝，爵位更多代表着荣誉，如贾赦、贾珍袭的爵其实就是个名头而已，想要在朝中立足还要子孙后代有相应的军功。


    贾蓉不做评判，等会两人打起来就知道能否敌过，仔细算来他练武也有六七年功夫，最先两年日日被焦大拉着对战，焦大留京后他在成都府和史将军过招，对自身武艺还是比较自信。


    “林姐姐，你说这两人都比夫君魁梧，夫君能胜么？”


    湘云看到临安侯和平凉侯魁梧的身材，忽的又有些不自信起来。


    黛玉好笑，湘云是关心则乱。


    “云儿，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夫君常年早上锻炼，春夏秋冬可有蹭断过？且看着就是。”


    台下众人轻声闲聊着，台上赵铎和吴振先向雍乾帝行礼后，又互相拱了拱手，然后在同一时间发起攻击，你来我往，你攻我守，拳拳到肉。


    这时候嘈杂的声音也停止了，都看着台上两人对打。


    “大哥，你觉得两人如何？”牛奇虽也练武，但常年管着家事，武艺寻常。


    牛铁摇摇头，“花架子太多，终归没在边境历练过，你哥哥我上台，他们在我手下过不去二十回合，武道一途本就直来直去，技巧固然重要，但过于讲究技巧不如一力降十会，看着吧他们武艺相当，且得打一会，试探起来没完没了当真无趣。”


    牛奇认同自家大哥的话，“要这么说，贾世兄近些年做文人的官，也不曾沙场厮杀。”


    牛铁将视线移开擂台看看贾蓉的方向，回头对牛奇说：“他不一样，不过具体如何哥哥说不清楚，此人善于藏拙，比如喝酒，每每总是哥哥喝一碗，他才半碗，最后还很清醒着。要说他不豪爽，那射中老虎右眼的一箭干净利落，非偷奸耍滑之人能办到，往往这种人最难看透心思。”


    “我见哥哥与他甚为相得，将来两府有意.....?”


    牛奇没继续往下问，此间人多耳杂，但牛铁听懂了，嘿嘿一笑：“老弟啊，哥哥只管在外征战，守住咱家一亩三分地，至于要和哪家交好，那是你的事，哥哥我不爱动脑子，与贾蓉往来你权当朋友之交就行，你知道的哥哥我在京中没什么朋友。”


    牛奇听了牛铁的话暗暗好笑，当年京中子弟哪个没挨过你拳头，父亲没法才把你带到辽东。


    “我的意思再观察观察。”


    牛铁打量一眼弟弟，点点头，谨慎没错。


    ”继续看吧！赵铎要赢了。”


    另一边贾蓉也发现吴振渐渐出现颓势，对赵铎的武力有大概的底，嘀咕道：“十招。”


    贾琏全心关注盯着擂台，冷不防贾蓉自言自语一句没听清，望向贾蓉问：“蓉哥儿说什么？”


    “没什么，二叔且看着吧，临安侯快胜了。”


    贾琏表示同意，京城有一竞技赌馆，他是那的常客，没少在赌馆花销银子，眼力劲还是有一点，平凉侯落入下风。


    果不其然，又过了十几招吴振拱手认输，走下擂台。


    “唉！”六皇子赵寿见此长叹口气，终究比不过么？


    四皇子不同，嘴角情不自禁勾起，心情大好，还有一步之遥，那贾家衰败了多少年，能教出什么样武者，箭术可以练，武艺非一朝一夕之事，还需得名师指导方可能所成就。


    “请宁国府贾蓉上台。”

 第283章 秋猎(终)

    万众瞩目下，贾蓉走出看台，走上擂台。


    今日他所穿之盔甲并非当年在漠南时所穿的那套，而是后来史湘云量了尺寸找人精心打造预备下的，贾蓉身材虽不魁梧，但全身在盔甲的贴合下显得健壮有力、身姿挺拔，加上他本就相貌堂堂、仪表不俗，此时严肃起来是那般自信与坚毅。


    贾蓉寻常时对人总是笑嘻嘻，让人觉得亲近，关系更为紧密的则每每抱怨他惫懒，只在极少数场景下能见到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因而擂台上贾蓉的风采让宝钗、邢岫烟、李纹心神恍惚了一下，唯独湘云、黛玉知道他当下处于极专注的状态见怪不怪。


    “嘿！这小子卖相还真不赖。”牛铁酸溜溜嘀咕一句。


    牛奇专注看台上没理会自家相貌平平的大哥。


    贾蓉神色专注，倒不是多紧张，而是他本性如此，以往即便一台小小的手术他也会投入百分百的注意力。他先朝雍乾帝拱拱手，然后面对临安侯抱拳道：“侯爷方才消耗了些气力，是否需要调整下？蓉可以等。”


    一句话让临安侯略生好感，心道能被陛下看重果然不凡，但这份气度就少见，可惜了此人不为王爷和四皇子所用。


    “无需调理，贾兄弟开始吧！”


    能被北静王看重的年轻一代，临安侯当然不会傻傻轻视贾蓉，虽然狩猎之时他远远观察过贾蓉觉得此人没有胜算，事实证明他看走眼了。


    贾蓉也不是出于好心，他还没忘记北静王当年的一箭之仇，之所以那么问，是防止到时候四皇子等人拿着说事，临阵对敌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真理”。


    “那蓉出手了，咱们速战速决。”


    说完贾蓉不等对方说话，双手握拳冲上去。


    贾蓉和焦大学习的拳法来源于大夏开国皇帝创立的长拳，太祖皇帝当年凭借此拳打遍天下无敌手，是以建国后太祖长拳是大夏军中最常见的拳法。


    临安侯见贾蓉主动发起攻击，也迎上去，只在电光火石片刻时间，贾蓉连环出了三拳，拳劲一拳比一拳大，赵铎守了三拳后与贾蓉暂时三个身位，不得不分开，贾蓉趁势而来，他一接触就疲于应对，根本没办法反击，再不分开下一拳指不定就分出胜负了。


    赵铎神色严肃，果然不可小觑，感受到手臂轻微的颤抖。


    “贾公子的太祖长拳当真霸道。”


    贾蓉闻言，“霸道之拳当有霸道之意，临安侯要小心了，方才蓉只用了三分力。”


    赵铎心下一沉，不知是真还是贾蓉的心理战术。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说雍乾帝见着贾蓉用太祖长拳连续攻击，脸上露出笑意，作为皇室子弟，太祖长拳当年他也学过。


    “不错。”


    戴荃知道是在夸贾蓉，忙附和道：“嘿！万岁爷，小蓉公子的太祖长拳当真练的出神入化，奴才瞧着不是一两年之功。”


    “呵，你这老货知道什么。”雍乾帝心情不错打趣一句。


    “万岁爷，奴才虽不练武，可这些年没少见陛下练拳，小蓉大爷拳脚并不比陛下逊色。”


    雍乾帝听了哈哈一笑，他的武艺当初在诸皇子中很一般，登基之后忙于朝政更少时间练武，戴荃说贾蓉长拳不比他逊色实有拍马屁的嫌疑。


    “云儿，我怎么瞧着夫君的临安侯这场不似上一场精彩？”


    黛玉有些看不懂，她家书香门第，没人习武。


    “林姐姐，我也看不懂，不过在家时常听两位叔叔教训子弟说，武道一途大道至简，越好看越是花花架子，林姐姐且看着吧，方才该是夫君占了上风。”湘云道。


    两人说话间，贾蓉再次握拳向赵铎冲上去。


    赵铎不敢小觑，避开锋芒，在贾蓉拳劲将散之时，终于寻着机会发起攻击，贾蓉忙避开，两人你来我往又是三招。


    牛铁看得目不转睛，四皇子收起了轻松之色，贾琏心悬在半空。


    贾蓉却更加自信，试探已经完成，临安侯的底子很扎实，但缺点很明显，招式是被人喂出来的，能感受到赵铎很不适应他直来直去的打法，一直想要避开攻击和他纠缠，贾蓉不打算浪费时间，嘴角勾起，不废话再度攻杀上去。


    发觉贾蓉嘴角勾起微笑，赵铎瞳孔不自觉一缩，猛提起一口气，同样迎着贾蓉出拳。


    而他的招数早已被贾蓉摸透，贾蓉运着劲，侧身避开赵铎，迅速来到身后猛地打在他背上，赵铎没防备顿觉后背吃痛，强忍住疼痛转身就是一拳冲贾蓉面门而去，贾蓉侧头避开，双手抓住赵铎右臂，重心往下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台下众人见此都不自觉屏住呼吸。


    四皇子脸再度黑了一分，随后缓和下来，因为赵铎很快爬了起来。


    趁你病要你命，贾蓉深知这时候的赵铎处于头脑发懵的状态，不等他站稳飞快上前一跃而起，一只脚重重踢在赵铎胸前护甲上，赵铎向后飞起两米重重摔在地上，下意识捂住胸口，仿佛失去意识，再不能起来。


    “九招，比想象中少一招。”贾蓉喃喃。


    随着赵铎再次倒地，众人发出惊呼，死死盯着地上的人，有期盼他重新站起的，有不希望他站起来的。


    太子终于灿烂的笑起来，赞叹一句。


    “不愧是宁国公后人。”


    见赵铎迟迟不起，对雍乾帝道：“父皇，儿臣觉得可以宣判，另儿臣以为贾蓉和临安侯将来都是我朝军中翘楚，恳请父皇也将临安侯派往军中历练。”


    雍乾帝满意道：“太子言之有理，戴荃宣布吧！”


    四皇子赵楷听了太子的话只觉得膈应，他的人要被太子提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陛下有旨，此战宁国府贾蓉胜，贾蓉获得最终胜利，征虏将军一职回京后另行降旨册封。”


    戴荃话音刚落，整个会场气氛热烈起来，整整一天的比拼结果终于出来，宁国府贾蓉胜出，明眼人都知道未来贾蓉前途不可限量，纷纷向宁国府众人道贺。


    “云姐姐，林姐姐，小妹恭喜贾世兄夺魁。”曹雪笑盈盈道。


    湘云和黛玉并不扭捏，受了曹雪的贺喜。


    薛宝钗三人神色雀跃，即便邢岫烟墩、李纹无意贾蓉，此次跟着出来见了世面，原来一向待人和气的蓉哥儿在外是这般样子。宝钗含情脉脉的看着台上的贾蓉，心道这才是他想嫁的男儿，对面那个臭着脸接受勋贵道贺的玉公子如何能比?


    台上贾蓉走到赵铎面前。


    “赵侯爷。”


    临安侯正失意，听到贾蓉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方才还不苟言笑的男子正面含笑意温和的向他伸手。


    “你？”


    “赵侯爷还能站起来么？方才得罪了。”


    赵铎沉吟，片刻后伸出手，被贾蓉拉起来。


    “宁国府为何要背离王爷？”赵铎心思复杂，终于问出来，这是所有勋贵都想知道的原因，宁国府当年是北静王的铁杆，但后来毫无理由的疏远北静王一系的人。


    贾蓉心笑，为什么？因为北静王心思不纯，跟着他混没前途。


    “道不同不相与谋。”贾蓉丢下一句话转身下台。


    勋贵们见他下来纷纷将他围起，赵铎看着贾蓉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场上热闹了片刻，雍乾帝起身走到台前。


    “今日狩猎，朕心甚慰，我大夏战力还在，朕宣布，今日各家子弟有意者均可至兵部领受军职，从今年起，每年秋高气爽时节由兵部负责举办秋猎。晚些时候朕会于猎场设宴，其后三天猎场对你等开放，今日未尽兴者可留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284章 请安

    不提晚上如何热闹，贾蓉受到多少庆贺又喝了多少酒。


    第二日一早贾蓉辞别镇国公牛家、怀远侯曹家，带着贾琏、贾宝玉、湘云、黛玉、宝钗、邢岫烟、李纹并一众护卫丫鬟浩浩荡荡离开了西郊猎场。


    虽说雍乾帝特准可以多待三天，但念及家里元春、探春、秦可卿、李师师等该到京城了，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狩猎。


    ......


    这边不说贾蓉往家赶，宁国府中，元春、探春一早带了李师师、秦可卿、鸳鸯几个往荣国府贾母上房过去，头一日忙着安顿自然不得闲。


    元春和探春去荣国府当然是给贾政、王夫人请安，而李师师、秦可卿第一次进贾府，给贾母请安也是应有之礼。


    且不说，李师师、秦可卿初入贾府，一路震惊大观园并两府的豪奢，终于对贾蓉家世有直观的认识，以前她们居住的几所宅院固然大，但气派上没办法比，也明白尤青竹为什么言辞拒绝两人陪着继续住在外宅。


    随着北方天气逐渐转冷，贾母成日都在暖阁内极少出门，王夫人、邢夫人等天天过来陪着说话解闷。


    此时贾母上房暖阁内比寻常热闹几分，除王夫人、邢夫人外，贾政也在，还有薛姨妈、李纨、贾兰、惜春、赵姨娘，另有贾母的丫鬟玉钏儿、琥珀、鹦鹉、珍珠等在一边服侍，大家伙谈笑倒也其乐融融。


    及至不久，有外面小丫头掀开门帘进来通报元春等人过来了，贾母忙命请进来，贾政、王夫人也打起精神。


    那小丫头出去片刻，元春、探春等进来，一见着贾母高坐在上，贾政、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在侧，忙上前跪下行礼，秦可卿、李师师、鸳鸯在后陪着行礼。


    贾母噙着泪，等几人行礼完毕，才让琥珀几个丫鬟扶起，数落道：


    “你们也是，这一去就是五年，倘或老婆子不在了相见再不能够，往后就住在府里哪也不许去”


    贾母这番话却因她年老，老人家闲着就爱想起身后事。


    元春、探春连连点头答应，见着王夫人殷切的眼神又忙向贾政、王夫人跪拜，说几句女儿家的话，探春又向赵姨娘见礼。


    等众人见礼完毕，贾母看着秦可卿和李师师问道：“那边府里可安排妥当了？”


    李师师知道，贾母在贾府地位崇高，阖府人都敬着爱着，贾母每念及贾母时都说她是个心思通透之人，只一点不好过于宠溺子孙后辈，尤以贾宝玉最得溺爱。


    “回老太太都安排妥当了。”


    薛姨妈一直打量几女，到这会子才笑赞道：“老太太好福气，我瞧着天底下在没有这样标志的人物，竟把府里的姐儿都比下去了。”


    贾母笑意更胜，“也不知道蓉哥儿哪来的本事，咱们家这些个男儿独他妻妾成群，也好，如今子嗣俱都有了，终究对得起先宁国。”


    薛姨妈脸上依旧挂着笑，心里如何别个却不知道。


    王夫人有心问问为何外孙没来，见还有别人在不好问出口，有些事虽然两府都心知肚明，但不好堂而皇之说出来，想着左右不过明儿去那边府里看看。


    鸳鸯等贾母说完，才上前郑重的跪下给贾母请安，对贾母她只有感谢的，当年做主把她给了贾蓉，贾蓉待她与别个无异，如今还有女儿，此生也算得了着落。


    贾母极欣慰，鸳鸯服侍她诸事都办理的妥帖，等磕头完冲她招招手，鸳鸯起身走到跟前，贾母拉起她的手笑道：“如今你越发有福气，记住服侍蓉哥儿要尽心，闲了过来这边和老婆子说话摸骨牌，把姐儿也带来我瞧瞧。”


    鸳鸯连忙点头答应。


    到这回才算叙完离愁，王夫人示意几女落座。


    一旁服侍的玉钏儿、琥珀等丫鬟见鸳鸯如今的模样着实羡慕，像他们这样的丫鬟到年纪不过被主家随便配个小子，看鸳鸯穿着倒比赵姨娘高出好几层，神采也极好，不像受过苦。


    贾母笑盈盈的打量满屋子人，她最喜欢一家子齐齐整整，等视线落在贾政身上时问道：“我记着秋猎就是前两日，蓉哥儿今儿该回来了吧？要我说倒不如在六部某个差事，糊了巴拉的争什么将军。”


    贾政轻笑，知道老母亲的意思，道：“回母亲昨儿举行的狩猎，晚间琏儿派人从西郊传来消息说是蓉哥儿打败京中众勋贵子弟摘得魁首，消息传来的晚些，母亲那会歇下了儿子就没打搅。”


    想着昨日得到消息时的震撼，贾政不由得又自豪起来，果然是他看重的人，他今日过来一则见见女儿，二来就是宣布消息。


    贾政的话说得简短，但着实惊住一屋子人，当然了除王夫人、元春等早就得到消息的外。


    “他竟有这样的能力？”贾母嘴上说着劳什子将军，听到贾政的话却大喜。


    “想来今日该回来，到时候母亲叫过来问问就是了。”


    薛姨妈、李纨等人忙起身给贾母道喜。


    “元春，探春也得了消息？”贾母犹不大相信，她是见过世面的，当年也和贾代善参加过几次狩猎，贾家后背荒废武道多年，贾蓉竟然能力压一众勋贵子弟？


    元春听了贾母问话，嫣然一笑道：“老祖宗，蓉哥儿的武艺可不弱，这些年无论刮风下雪每日必得演练武艺。”


    探春、李师师、秦可卿、鸳鸯俱都点头，贾蓉的自律她们都知道，即便有时忙活到半夜，第二日也雷打不动准时起床。


    贾母这才相信，叹口气，对薛姨妈道：“我这些个后辈里，论样貌宝玉最像先荣国，单论起能力蓉哥儿有乃祖之风。”


    薛姨妈道：“两个哥儿都是好的，等宝兄弟成了家，来年下场，到时候和蓉哥儿一文一武，老太太还能享几十年富贵！”


    贾母哈哈大笑，摇头道：“不提再享几十年富贵，等宝玉有了后，老婆子立马去见老国公也有交代。”


    薛姨妈连连点头。


    贾母笑过，对玉钏儿道，“今日既回来，你去外面传话，让人注意着些，等宝玉、蓉哥儿回府让过来这边回话。”


    玉钏儿领命出去，王夫人又对李纨道：“午饭摆在前厅。”


    由于王熙凤离开贾府，王夫人让李纨暂时管着家，等宝玉成了亲再把管家权给他妻子。


    李纨应承一句出去安排。


    她心知肚明王夫人让她暂时管家不过权宜之计，是以凡事王熙凤在时如何就依着成例办，她的未来在儿子贾兰身上，管不管家无关紧要。

 第285章 贾敬的快乐

    及至正午时刻，元春几人在贾母院中用过午饭，见贾蓉还未回来，想着家中还有几个小家伙放不下心来，于是辞别贾母和王夫人回宁国府。


    等回到宁国府中，下人又报公子小姐均在大老爷院里，几个人遂又至贾敬处，才将走至院门外就听见里面贾箐并贾思的笑声，听起来十分开心。


    李师师听贾箐笑声最大，无奈对元春道：“姐姐，箐儿也是，来年就该六岁还是这么疯玩，回京时青竹有说过，且管着些箐儿让她多读写诗书并女红。”


    元春哑然失笑道：“妹妹，箐儿可是夫君的心头肉，连青竹的话都不听如何管？咱们里面也就探春或可能管教。”


    原来在成都府时，贾箐的学业由探春负责，探春素来严厉，是以贾箐在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怕探春，孩子们天生害怕先生管教。


    探春也头疼，贾箐实际上非常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交代的课业总能提前完成，而后就带着弟弟们招贾环疯玩，每每和贾蓉报怨时，贾蓉总说爱玩是天性，不用总拘着，这话不知怎么被贾箐听到，越发得了圣旨一样。


    “我也管不了，将来让夫君自己头疼去吧。”


    众人莞尔，说话间就进来贾敬的院子。


    贾敬当初回家居住后，就将院子安置在东北角，为的是图个清净，连贾珍派来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打发出去，只留下年轻时侯一个老仆使唤，里间也有锦衣卫来来往往的缘故，下人太多人多嘴杂。


    自前些时候贾敬的密奏被雍乾帝同意之后，卸下担子无官一身轻，每日只在家陪曾孙曾孙女玩，昨日元春等归家，又得了几个曾孙曾孙女，贾敬越发得意，思及贾勋、贾晖几个没见过面关系淡薄，知道几女必会去西府请安，于是一早派了老仆去将几个曾孙带了来。


    元春等进到院内暖阁时就看到贾箐带弟弟妹妹正玩着孩子家的游戏，先不管走到贾敬跟前请安。


    贾敬示意几女坐下，笑道：“箐儿若是个男子老夫就派人叫她习武，这孩子天性聪慧，骨架子也好，勋儿和思儿性格相近偏内秀，将来可读书科举，鼎儿是长子自然继承蓉儿的衣钵，晖儿善珠算，将来料理外面那些经济也不错。”


    “祖父，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可不兴像老太太宠溺宝玉那般。”湘云和黛玉不在家中，元春俨然为首，“再则女儿家娇宠些无碍，男儿家必不能够宠溺过甚。”说这话时她慈爱的看着贾思。


    贾敬点头道：“先前与蓉哥儿谈及勋儿、鼎儿教育一事，他意在东府单独划出院子立做学堂，请了京里面有名的老儒生过来府里，他还道除却读书外再请一教习教导习武，你们以为如何？”


    探春忙说：“夫君思量的正适合，咱们家虽有族学，然族学鱼龙混杂，且有那等不良风气，在府里另置一学堂极好。”


    贾府族学什么不良风气探春没细说，不过如贾敬心知肚明，那边府里贾琏、宝玉等尽是在族学蒙的学，学了些男风。


    “唉，代儒年纪大了。”贾敬听探春的话，想到年轻时也在族学念书，不禁感叹一句。


    元春等不接这话，又边看孩子们嬉戏边闲聊些成都府见闻。


    不多时就有外面人来报，说贾蓉已经回府，现下正在正厅。


    贾敬早已知道狩猎结果，念及小辈长不想见，必当有话说，他去反倒不好，遂示意元春等带了贾鼎，贾思往前面去，又让带话给贾蓉晚些时候来他这边说话。


    元春、探春、李师师、秦可卿、鸳鸯从贾敬院里出来，往前面正厅过去，因为贾勋等俱都有自己的嬷嬷、丫鬟一溜在后面跟着伺候，倒显的队伍浩荡。


    走了近一刻钟才至正厅处。


    贾蓉远远看着来人，心情感慨，没成想晃晃悠悠几年自己竟然有这么多跟随的人，又见着打前四女均都国色天香，分别这些天的思念之情稍缓。


    黛玉观察到贾蓉的反应打趣：“蛮子，往后可还拈花惹草不？”


    “噗嗤！”湘云忍不住笑出声。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进大厅，贾蓉也就没搭理黛玉。


    “老爷！”


    元春几人走到跟前均都盈盈一礼，贾蓉忙扶起来问道：“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有那些个护卫能有何事？”李师师笑道。


    没管贾蓉元春带着三女又给湘云和黛玉行礼，虽然两人年纪都比她们小，但这会子算的上是小妾见正宫，礼不可废。


    “几位妹妹多礼了，往后咱们只管一处说笑玩乐。”湘云作为大娘子生生受了一礼才说道。


    贾蓉听了头皮略麻，日后该不会发展成宅斗吧？


    不管几女寒暄，贾蓉看看一溜排开的儿子女儿会心一笑，这些是他的嫡亲血脉。


    “儿子\/女儿，见过父亲。”


    “都起来吧！咱们家不兴这些，你们在外面恪守好礼仪就行，爹爹面前不用跪。”


    “爹爹，你去狩猎可给女儿带了好物什回来。”贾箐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贾蓉怀里，大眼睛盯着贾蓉。


    贾蓉宠溺的刮一下女儿的鼻子道：“打猎能有什么好东西，爹爹带了些鹿肉回来，晚上厨房做给你们吃。”


    有湘云、黛玉等在，独贾箐放得开腻在贾蓉身上。


    这边贾蓉和儿子女儿亲昵，那边几女也叙旧完毕。


    元春道：“老爷，老太太那边还等着你去回话，要不差人去回了明日去？”


    贾蓉摇头，摸摸贾箐的头道：“这会子便去吧！明儿还有事。”


    元春也不问什么事，点头不再说话。


    湘云对一只站在边上的焦大道：“焦大爷，晚宴可预备上了？”


    “少奶奶，午间就着人预备下，这会子只等着处理少爷才将带回来的鹿肉。”


    湘云颔首：“晚饭摆在正厅，另外这几日预备下些酒席用物，过几日怕不得闲。”


    贾蓉夺得秋猎魁首，这两日圣旨应该就会下来，到时候各家亲近的勋贵比得上门庆贺，湘云考虑到这些遂嘱咐焦大头先预备上，事到临头也不着急忙慌。


    焦大自然领命，这些年湘云、黛玉带他极好，府里一应事务都由他和周婆子安排布置。


    .......

 第286章 苏洵的岳父大人

    作为太祖皇帝赏赐给初代宁国公的府邸，宁国府很大，尽管后来修建大观园时会芳园被并到大观园中去，但那不过宁国府的一个花园，宁国府依旧很大。


    不似荣国府上下三四百号人，宁国府经由湘云、黛玉清理之后，整个府邸只有不到两百来人。


    因此和湘云、黛玉商量众女住处时，贾蓉做主把闲置的院子分给元春等居住，总不好空着那么多房子不住都挤在他原来的院里。


    对此，湘云和黛玉对此并无意见，随着贾蓉的“崛起”他往常居住的院子也经过扩建，到现在算得上是宁国府主院。


    再说元春、探春本来就是是贾府里人，湘云也没想着她们日日来立规矩。


    贾蓉的性子要那样做才该家宅不宁，索性不危及两人地位，礼不礼的都不计较。


    不过从后面看来，贾思等都对她们很尊敬，晨昏定醒从来不差，自此湘云、黛玉连最后一点小心思皆散去，没贾蓉想得那些宅斗。


    贾蓉抽空去了趟贾母院，等到时贾琏和贾宝玉已经把秋猎的经过事无巨细的给老太太言说过，老太太拉着贾蓉着实夸奖一通，略做了会儿就回到东府。


    晚间家宴自然其乐融融，因着几个小孩子的缘故，宁国府比几年前增添了许多生气，丫鬟婆子俱都尽心竭力服侍。


    等家宴过后贾蓉歇在探春房中，小别胜新婚折腾到半夜方止。


    第二日，贾蓉正吃着早膳，就有小厮来报，说荣国府那边迎春带着苏洵回门，苏小婉也来了，贾蓉少不得又带一家子过去，闹了一上午。


    这里面还有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


    午饭过后，众女带着迎春等在大观园里闲逛，苏洵拉贾蓉到一个亭子里闲话，说一回门见着岳父大人贾赦，就被搜罗了五千两银子去，虽然五千两对苏洵来说不算什么，但女婿好不容易回门一趟就被岳父大人要钱，胖子只觉得晦气。


    贾蓉知道里面的缘故和苏洵言说一通，直把苏洵震的目瞪口呆，世上竟还有此等人，难怪苏洵当年想娶迎春时，贾蓉慎之又慎，同时苏洵又很心疼迎春摊上这么个父亲。


    “要我说，你不如带着迎春回苏州，你们也好些年没回去，且不说苏伯父伯父想念孙儿，迎春既跟了你不好在外面飘着，苏州才是你家的根基，京城这边我会看着。你不知道吧？我那娘子为了防止某些个人乱来，每个人身边都派了人看着，你岳父院里也有，嘿嘿。“贾蓉贼兮兮的说，派影卫潜入到贾赦、贾琏、宝玉等人身边是黛玉一手安排，依她的意思在那府里住了多少年，什么人什么性子岂会不知，夫君在外面拼杀，怎能让他们拖后腿。


    事后贾蓉听了都觉得诧异，林妹妹还是当年那个林妹妹么？


    苏洵也竖起大拇指，表示贾蓉走了狗屎运，最终决定过几日带迎春回南方，又说离京前约冯良一聚，贾蓉自然不推辞。


    .....


    大观园贾蓉逛了不少次没什么意思，和苏洵聊完之后就和湘云、黛玉说了今晚不回府，带着贾箐往尤青竹那边去。


    贾蓉之前说的另有安排，就是去看尤青竹。


    非要说这些女人里面贾蓉和谁感情最深当然是尤青竹，这个女的从他穿越过来开始就一只陪在身边，默默打理一切，不求名不求利，几年间陪她走南闯北毫无怨言，偏生贾蓉连个名分都给不了，心里只有亏欠。


    “爹爹，女儿可以陪娘亲住在外面么？”


    贾箐骑在马上依偎着贾蓉怀里，论理大家族小姐出门应该坐轿或马车，可贾箐却喜欢骑马，贾蓉也由着宝贝女儿。


    “箐儿，在府里住的不习惯么？”


    “不是，祖祖和母亲都对女儿很好，和弟弟们一处玩也很开心，可是女儿还是想娘亲，爹爹，元春姨娘说爹爹最喜欢娘亲才给娘亲单独买了宅子，是么？”


    后遗症终于来了贾蓉暗叹，随着贾箐年龄变大终究会知道一些，把青竹带回宁国府可能性不大，再说依女人的性子也不肯。


    “箐儿，你只要知道爹爹爱你娘亲就是，爹爹也爱箐儿会保护你们一辈子。”


    “嗯，爹爹不知羞，探春姨娘说女儿家不能把喜欢挂在嘴上，会让人觉得不矜持。”


    贾蓉无语，“爹爹，是男子。”


    ......


    五年没来外宅，外宅还是要样子，迎接贾蓉的是贾五。


    湘云当年把贾五拍给尤青竹，这些年贾五一直都在这座宅子里。


    “箐儿，这是五伯。”


    贾箐很有礼貌的给贾五行礼，“五伯伯好，我叫贾箐。”


    贾五上了年纪，顿时眼圈发红，忙道：“你是小姐，不好向老奴行礼，当年啊老奴还抱过小姐，转眼都这么大了，好，好！”


    “五伯伯说得不对，爹爹说要尊老爱幼。”贾箐正是这样的年纪，反驳道，爹爹的话不会错。


    “唉，老爷小姐快进去吧，夫人在里面等着。”贾五擦擦红眼圈。


    贾蓉摸摸懂事的女儿，随后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里面尤青竹早已接到丫鬟通报，贾蓉才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尤青竹带着银蝶迎出来。


    贾箐见到多日不见的母亲，乳燕归巢般扑到尤青竹怀里，头一个劲的蹭着。


    “娘亲，女儿好想你。”


    尤青竹见着女儿也很开心，没好气道：“还是这般没规矩，在外面记得时刻遵守礼数，不然人家该说你野丫头了。”


    “才没有呢！”贾箐腻歪道。


    “你呀！”尤青竹宠溺的戳了下小丫头的额头，而后给贾蓉行礼。


    “夫君！”


    贾蓉上去搂住尤青竹，笑道：“娘子辛苦了！”


    尤青竹脸色微红，女儿还在身边呢！感受着久违的男子气息又恋恋不舍。


    “略略略，娘亲羞羞。”贾箐哪里肯放过“嘲笑”娘亲的机会。


    银蝶在边上看着好笑，走到贾箐身边道：“小姐，随我来，昨儿已经把你的闺房收拾出来，咱们去看看。”


    贾箐歪着头看看已经放开娘亲的爹爹，又看看银蝶。


    “银蝶姨娘，你不陪爹爹么？”


    银蝶心道傻丫头，你爹爹这会稀罕你娘都来不及呢！也不多说拉起贾箐的手就往里走。


    贾蓉看着女儿背影消失才对尤青竹道：“娘子，咱们去房内说话。”


    老夫老妻，尤青竹那不知道他的心思，羞答答的点头并不拒绝，一来为贾蓉对他迷恋开心，二来她正是年纪。


    这一“说话”就是一个时辰，等丫鬟们伺候梳洗完毕，两人才有时间坐下来正是说话。


    “狩猎的情况就是这样，估摸立即去漠南军中的概率不大，眼下北方开始下雪，鞑靼人不会南下，大夏军要深入漠北也不容易........”贾蓉说着近来的情况。


    “如此，夫君便在京中痛快玩些时日，那些个久不往来的勋贵文臣也该仔细维护一番才是。”


    贾蓉拉过尤青竹的玉手把玩着。


    “娘子所言甚是，另外还有件事和娘子商量。”


    “商量？”尤青竹怪异，因为贾蓉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分明不足。


    “夫君可是又招惹了哪家女子？”


    “咳咳.....”

 第287章 探望尤青竹

    贾蓉心道女人的第六感还真准，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就把王熙凤的事情说出来。


    尤青竹面无表情的听贾蓉说完前因后果。


    看尤青竹的表情贾蓉突然心里没底，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


    尤青竹闻言瞟她一眼，幽怨道：“难道夫君喜好良家妇人？这些个娇妻美妾还满足不了夫君，偏去招惹她？”


    贾蓉张张嘴，尴尬住，喜欢良家妇女？自己应该没有这个癖好吧？


    “娘子，你只说行不行？”


    “呵！如若妾身不答应呢？夫君是不是该抛弃我们娘俩。”尤青竹听贾蓉做错事还理直气壮，气不打一处来，偏不叫他轻易得逞。


    “咳咳，为夫最爱的便是娘子。”


    尤青竹翻个白眼，心里极为受用，这些年贾蓉对她和贾箐确实不错，正常人家的大娘子也没这般待遇，对贾箐也和其他儿子一个样，不过依旧打算治治他的毛病。


    这里面有个缘故，尤青竹以往在宁国府，见惯了贾家男人朝三暮四、蝇营狗苟。 贾蓉虽和寻常贾家男子有不同，但这女人一项上有过之无不及，才将二十几岁就三妻四妾，念及少年人年轻时精力充沛不爱惜身体，将来必定寿命不长。贾蓉常年习武，可那方面亏欠太过也不好弥补，如今贾蓉下面妻妾子嗣均指着他过活，必须好好治治她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也叫他长个记性，这想法却和林黛玉不谋而合。


    贾蓉素来以自身体格健壮骄傲，反正夫妻房中密话，也没啥顾及大眼睛扑闪装作欲求不满道：“夫君可是最近劳累过甚？方才行那事明显不如以往，妾身都不曾泄呢！”


    额！贾蓉做梦都没想到尤青竹来这么一句，他都准备好尤青竹生气，谁知她竟这般说！男人家在外头最重视名声成就，在里头也如此，被自己女人说不行打击不是一般大，不禁想到是不是最近荒唐过度，作为医生他对这方面很敏感，似乎，好像，青竹刚真没有高？情不自禁一个激灵。


    “娘子，当真？”贾蓉不确定的问，语气带了一丝迫切。


    尤青竹好笑，有时候贾蓉就和个孩子一样，憋住笑不以为意道：“想必前儿狩猎太过劳累的缘故，夫君不必当真，过两日就好了。”


    贾蓉瞬间觉得腰子有点酸，看来真是放纵了。


    尤青竹并不在这事上面纠缠，点到即止，转而淡淡道：“凤姐儿是个要强的，如今落得这般地步，她那娘家指望不上，夫君思虑的不错，只是夫君日后必不能再招惹旁的，不然还如今日这般无用，妾身可不依，妾身还想再得个孩儿呢！”


    贾蓉满脑子都是尤青竹说他不行的话，前半句没听真切，后半句倒听清了，又陷入自我怀疑。


    尤青竹暗暗翻个白眼，说重了？不会打击到自信吧？想着湘云、黛玉肯定不会从她的角度规劝，她们只会劝他爱惜名声，身体为重。


    怕说得太过打击到贾蓉噗嗤一笑，神秘道：“夫君，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妾身泄了一次。”饶是尤青竹反复说这个也不禁脸红红的，为贾蓉着想真没办法。


    果然，贾蓉听她这么说眼神亮了，瞬间恢复神采，腰也不酸。


    “夫君还是爱惜些吧！以前都是三四次呢！”


    “嘿嘿！娘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凤姐儿也是有那段因，往后就守着你们。”说完心里加一句：嗯，再加一个宝钗。


    “你这话却不必和我说，和那两个说去，左右不过是个外室，操心也不见得好，再得一个孩儿，夫君竟不登这外宅的门也可。”尤青竹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又打一棍子道。


    贾蓉知道是气话，笑道：“如此，这个冬天咱们努力些，明年好叫你抱个小子。”


    “呸，才劝了半天又这样。”尤青竹娇嗔，懒得和贾蓉说混话，问道：“今日可回去？”


    贾蓉摇头，“来时说了今日不回府。”


    尤青竹听说不回去，心里喜滋滋的，看向贾蓉的眼神转为柔和。


    “左右尚早，既要叫她来，不如这会子就去。”


    什么叫张弛有度，尤青竹把握的极有分寸，或者说御夫有道。她心里存了一段心思，终究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总要有能将贾蓉心思系在她这边的手段，女人终究要依靠男人，将来箐儿也还需娘家照看。


    贾蓉不是这种人，但经不住尤青竹如此想。


    贾蓉感动，搂过尤青竹亲了一口，又温存片刻，尤青竹催促道：“快去吧！妾身吩咐贾五张罗晚膳。”


    贾蓉也不忸怩，由尤青竹送出门。


    贾箐看完房间，银蝶有事去忙活，这会子留她一人在院里玩耍，边上只一个小丫头照看，贾箐早就玩得不自在，见消失一个多时辰的爹爹娘亲终于出现，抱怨一通 。


    尤青竹脸有些烧，小别胜新婚倒把女儿给冷落了。


    “爹爹，要出门？可以带上女儿么？”贾箐正是跟屁虫的年纪。


    “你爹一会就回来，到时候你再得一个姨娘，不去收拾一番巴巴跟过去作甚。”


    “哼！娘亲真凶，爹爹~”可怜兮兮的盯着贾蓉。


    贾蓉是个女儿奴，将她一把捞起来放到肩上，惹的贾箐咯咯直笑。


    尤青竹见此气不打一出来，知道父女两关系极好，冷看一眼丢下一句：“在面外记得礼仪。”就自顾自离开。


    贾蓉抬头，父女两对视一眼，“箐儿少气些你娘亲。”


    “知道啦爹爹，女儿方才偷偷把礼物放到房间，晚些时候给娘亲，她必再不生气。”贾箐趴在贾蓉耳朵边上小声说道。


    “恩？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告诉爹爹，哎呀，快走嘛！”贾箐准备保守秘密。


    贾蓉无奈，小丫头天生会讨好人。


    “爹爹，娘亲说去迎姨娘，这个姨娘女儿认识么？”


    “你没见过，说起来明儿给你找个玩伴，是西府那边的姐儿，往后你们一处读书一处玩可好？”


    “好啊！灵儿她们还小，鼎弟弟们成日里读书习字怪没意思。”


    .......


    父女两一路闲聊出府门，打马往水井街而去。

 第288章 进门(上)

    水井街，王熙凤家中。


    王熙凤坐在房内出神，突然闲下来一时倒没事可做。


    话说贾蓉自那日离去后，王熙凤倒没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男儿家事前百般哄弄事后翻脸无情，她在贾琏身上早见识过，是以并不以贾蓉的话为意。


    前几天又有人送来五千两银子，心知是贾赦怕了，理所当然的收下，就当负心汉的赔偿。她能有这样段的心思，全是因为知道院子附近有人看守护卫着，当真贾蓉撒开手，心里是什么境遇就说不好了。


    平儿从外面走进来，天气凉了缘故，她穿一件连衣浅蓝绣花长裙，外套着浅粉色袄子，黑直的长发在头上随意攥个发髻，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娇美。


    “才将打发了人去大老爷府里，托太太差人给姐儿送进去体己。”


    平儿见王熙凤坐在榻上出神笑道，大老爷就是王子腾，王熙凤手里有余钱，想着她出来贾琏必迎那娼妇进门，女儿巧姐生活不会和以往那般，荣国府里什么样王熙凤怎么不知道，于是让平儿托人给贾巧送些体己钱，有钱也能差使动人。


    王熙凤轻嗯一声。


    平儿索性坐在她边上道：“可是在想蓉大爷？”


    “呸，想他作甚，爱来不来。”王熙凤啐一口，又道：“我是在想怎么寻个营生，放印子必不能再做，我又是个女子不好抛头露面，正发愁呢！”


    “怎的我从前劝你多少回比不上他说一句？你不是说他要迎你去外面的宅子，还说给几个铺子管着么？”平儿又道。


    王熙凤听平儿每日三两句不理贾蓉，没好气道：“男人家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


    平儿知她恼了，噗嗤一笑：“我瞧着不似做假，满府里他的话最作数。”


    “偏你才信，要不干脆把你送去那边好了，也全了你每日念想。”


    平儿得个没趣，冷笑道：“这话好没意思，我原是为我自己想？”


    王熙凤听平儿的话知道她认真了，忙说：“害，没得为这些自寻烦恼，他要来要走咱们也管不了，索性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就是，等上十天半个月不出现就收拾了行李往南边去，远离了这龌龊地方。”


    平儿不理会，心说你说得这般轻巧，那这几日魂不守舍的发什么呆？知道她要强的性子不好再提转个话头叹道：“也不知秋猎如何了，府里面的子弟都不曾教导弓马骑射，单说宝玉常年连族学都不曾去几回，更别说武事。”


    “你就收起那爱操心劳力的性儿吧！说起宝玉这些年花在读书上的钱不知凡几，请先生、书童、书房一应物拾、笔墨纸砚用的都是极好的，哪年不在上年折腾银子，偏生投进去的石头一个水花都不起。”


    “我那会紧着给他花销银子其实也不舒服，没办法，前儿听说下场考试没能上榜，唉！如今离了那府里想想也好，照这样下去将来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王熙凤本就是个爱说的，话匣子打开说起来个没完。


    “可见这读书和花多少银子没关系，我在府里时常听人说，蓉大爷的世交叫冯良的寒门出生，当年秋闱一举中了探花，现今在翰林院，清贵中的清贵。蓉大爷当初不也高中举人？以往他什么样你最知根知底，比宝玉还纨绔些，开了窍也就两年时间便高中？”


    王熙凤听她还是三两句话不离贾蓉，又瞪一眼，不过心里越发想起那个人，待要开口继续说话就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


    平儿起身往外走，每天这个时候都有送菜的上门，主仆两已经习惯了。


    没一会，就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过后又听到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平儿重新从外面走进房间。


    “今儿送的菜不多，怎么如此快？”


    王熙凤正倒茶呢，头都没抬顺嘴问道，等半晌不听人说话才抬头向门口方向看去，就见着平儿笑盈盈的站在门槛里面，外面贾蓉抱着贾箐同样眉眼弯弯。


    平儿怪笑道：“不是送菜反是送人的，蓉大爷快进来吧！方才她还念叨你呢。”


    “哦？你们家小姐念叨我什么？”


    贾蓉跨进门槛，将贾箐放到地上。


    平儿极开心的模样，走到王熙凤坐的榻边顺手拿起茶杯倒茶：“惦记小蓉大爷了秋猎如何了！”


    “呸，明明是你念叨半日，这会子偏落到我头上。”王熙凤语气不自觉弱了些。


    贾蓉好笑，多少知道她的性格，转头看向贾箐示意女儿问好。


    贾箐会意，放开贾蓉的手走上前，她早就打量了王熙凤和平儿半天，这个姨娘和娘亲一样漂亮。


    “箐儿给姨娘问安。”


    王熙凤没成想，小家伙这么问安，顿时有些不自然柔和道：“快起来吧，别混叫。”


    贾箐站起身大眼睛扑闪着道：“娘亲说今日爹爹要迎接新姨娘进门，难道不是么？”


    贾蓉扯扯嘴，心道女儿像我，情商高，又见王熙凤整个人尬住没反应走上前解围说：“她是我大女儿，贾箐。”


    平儿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女娃娃，贾蓉一说就知道该是和尤氏的孩子，蹲下微笑道：“她就是新姨娘，箐儿真聪明。”


    贾箐歪着头看看平儿问：“姐姐，你也是新姨娘么？”


    贾蓉扶额，真是爹的好大儿。


    王熙凤却笑了，“咯咯，箐儿过来，她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


    平儿正为小孩子混乱说话脸红呢，听了王熙凤的话没好气的瞪一眼，站起来继续倒茶：“小蓉大爷坐吧！”随后不等贾蓉说话，走到里间柜子翻找半天走出来把一只小金麒麟递给贾箐：“箐儿，第一次见面这是你姨娘给你的见面礼。”


    王熙凤脸上挂着笑看看平儿又看看贾箐，调侃道：“箐儿，你看这姨娘认得不亏吧？快收起来。”


    “小孩子面前，混说什么，越发不着调。”平儿可不是被王熙凤调侃不怼回去的主。


    王熙凤这才收住，对贾箐道：“收着吧，这原是给你准备的。”


    “姨娘知道我？”

 第289章 进门(下)

    王熙凤觉得眼前的小人特别投缘，索性抱她起来搂在怀里，拿过金麒麟放在贾箐手里。


    “早两年就知道你，咱娘俩没机会见，今儿可见着了，我也有个女儿比你大些。”


    “那可以和箐儿一起读书，爹爹说过两日西府那边巧姐儿也要来东府，到时候我们三个人有伴儿。”


    王熙凤听了贾箐的话愣了愣，疑惑的看向贾蓉。


    贾蓉这时候才找到存在感，走到榻边上坐下道：“前两日秋猎和琏二叔说，左右箐儿在府里没个伴，索性把姐儿接过来养在东府，咱们家有过先例，他同意了。”


    不待王熙凤反应过来，平儿感激道：“阿弥陀佛，蓉大爷了却她一桩心事，成日里在家就念着巧姐儿了。”


    “你说怎么谢我？”贾蓉咧嘴笑问。


    王熙凤真被感动到，没想到这男人在背后默默给她把后顾之忧解决了，美眸含情的盯着贾蓉。


    见她不说话，贾蓉对平儿道：“平儿，收拾下细软，咱们今日搬家。”


    “当真？”平儿没想到贾蓉说的这般直接。


    “还能有假？青竹那边已经预备着住所了，晚间咱们一块吃饭，也不消搬什么东西只把常用的衣服带几件即可，倘或有什么东西忘记的打发人来取就行。”


    听他这么说，平儿不敢做主，看一眼王熙凤。


    王熙凤觉得今天的冲击够多了，迷迷糊糊的，心里有些异动，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进府？对你名声不好还是在外面住着吧。”她前些日子虽然答应了贾蓉，事到临头反而有些犹豫。


    “呵！你往后只管记得你是我贾蓉女人一层身份就够，至于名声，唔，我们这样的人家名声说值钱也不值钱，再说你如今又没其他身份，男婚女嫁天地自然之礼，你放心吧！云儿、黛玉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不妨事。”


    这时候男人外面养个小妾哪个不是偷偷摸摸，贾蓉说湘云和黛玉两人都知晓，连平儿也唬一跳忙问她们怎么说。


    “怎么说？恩，为这事我睡了两天书房，可怜我的心啊！”贾蓉装作滑稽的模样。


    这模样把贾箐逗乐了：“略略，爹爹没个正形。”


    平儿也跟着笑，小蓉大爷和别的男子不一样。


    “都有孩子了，这般没正形。”王熙凤鄙视。


    “怎么说？到底搬不搬？不搬我可暴力拆迁了。”


    “姨娘，你就和爹爹去嘛！”贾箐得了金麒麟正开心，帮贾蓉助攻。


    王熙凤慈爱的摸摸小丫头的发髻，瞟一眼贾蓉道：“将来可别后悔！坏了你名声再把我和平儿赶出来我可不饶你。”


    贾蓉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平儿见王熙凤态度松动大喜，同时心里鄙视道，明明就盼着，非要扭扭捏捏一把，真少见。


    ”我去收拾东西。“


    父女俩对视一眼，大功告成。


    .......


    要说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当初王熙凤和平儿从荣国府出来并未带很多东西，小院里置办的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完，贾蓉出去喊附近守护的影卫租来一辆马车，就关闭院门往外宅去。


    王熙凤坐在马车里，看着前面骑马的男子，眼神柔和，她在贾琏身上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无微不至。


    “箐儿，姨娘瞧着你爹爹最喜欢你？”


    王熙凤搂着贾箐问道。


    平儿投来冷笑的目光，这会子姨娘说得真顺嘴。


    王熙凤丝毫不在意。


    “姨娘，爹爹也很喜欢弟弟妹妹们，有时间就和他们一块玩，爹爹常说箐儿是大姐要保护弟弟妹妹们，要说最喜欢的当然是箐儿，嘿嘿！”


    王熙凤诧异，没想到贾蓉是这么教导子嗣的。


    “那箐儿有几个弟弟妹妹？”平儿好奇的问，贾蓉从成都府回来时她们已经离开贾府，知道的不全。


    贾箐掰着手指头道：“有鼎哥儿、勋哥儿，思哥儿，晖哥儿，灵儿妹妹，卉儿妹妹，珊儿妹妹,平儿姨娘就这些没了。”


    王熙凤.......


    平儿.......


    算上贾箐贾蓉现如今有四儿四女，有点恐怖。


    “你爹爹还真是.....”王熙凤本来想说你爹爹真是头牛够勤快，话到嘴边生生咽下去。


    “姨娘你将来是不是要给箐儿生个弟弟妹妹。”


    “噗嗤！”平儿在也没忍住大笑起来。


    王熙凤没好气的戳戳贾箐的额头，“人小鬼大，怪不得你爹最喜欢你。”脸却红扑扑的，二十多岁的女人正是风情万种的时候。


    .....


    贾蓉带了王熙凤和平儿到外宅。


    尤青竹迎接出来，两个以前的妯娌到现在共事一夫，其间尴尬两人都下意识避开不谈。


    特别是尤青竹，那时候假死王熙凤还帮忙料理过后事，当真是社会性死亡的场面。


    好在她们在贾府时关系不错，时不时约着一起摸骨牌，知根知底，这时候聊天也能找到共同话题。


    贾蓉只觉得人生圆满，两个二十几岁的俏丽女子都是他女人，试问哪个男人能够抵抗的得住。


    尤青竹带着王熙凤和平儿安顿下来天已经彻底黑了，几人吃过晚饭闲聊一会，尤青竹便带着贾箐回房，说是和女儿很久没见面晚上要和女儿一起睡，实则是成全贾蓉和王熙凤，再说白天已经被满足过，总那样也没啥意思。


    平儿也很识相的找个借口回房歇息，尤青竹给她单独安排了住所。


    卧室内，王熙凤洗过澡，穿一件大红丝绸制衣裙独坐在床上，露出美好的身段。贾蓉走进来关上房门，见着烛光映衬下的王熙凤楚楚动人，有些“异”动。


    走过去坐到她旁边拉起女子的手。


    “往后你就和青竹一起，她性子极好相处，你性格要强处处让着她些，和和睦睦才好。”


    他说这番话有言外之意，王熙凤看上一样东西就会有护食的想法，贾蓉唯一的担心就是时间久了她恢复以前的性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是好相处了？呀，你干嘛。”


    王熙凤置气道，话说了一半就被贾蓉一把抱到大腿上坐着，脸顿时通红，他怎么喜欢这样？上次也是一言不合就抱在腿上，太过亲密。


    “不是好不好相处，你相公我日后在外面挣命，想着你们家里头和和美美才好，以前的事咱们不提，以后只管替我多想些才好。”


    “哼，我是那种挑事的么？再说如今也没那资格。”


    “罢，你心里有杆秤就好，但凡我有的都不会亏你，你要闲不住，前几日那话我说的还算数，与其在家胡思乱想，正经给儿子挣下万贯家财。”贾蓉想着王熙凤是个事业型女性，还是给她一个发挥才能的平台才好。


    王熙凤听了很受用，傲娇道：“哼，如今你都有四个儿子，还要那么多儿子作甚。”


    贾蓉伸手刮一下她的琼鼻，“咱们俩不是没儿子么？娘子晚了歇息吧！”说完不待王熙凤反应就把她放在床上。


    王熙凤顿时陷入狂风大浪拍打之中，一夜无话。

 第290章 扶腰

    第二日，精神略显疲惫的贾蓉早早起床。


    王熙凤不着片履窝在被窝里，两段藕白膀子放在外边，打着哈欠萎靡道：“天才将亮，你起来作甚，睡了还没两个时辰。”说着挣扎起来想要给他穿衣服被贾蓉制止住。


    “都说过咱家不兴这样，天还冷，你且安心睡着，青竹也没早起的习惯，我起来练练，练完回府去，你给青竹说箐儿先留这，过两日来接，今儿回去巧姐那边我让人接了过来，必不会委屈她，有机会带过来你见见。”


    王熙凤纵百般坚硬的心一晚上也被贾蓉的温柔捂热了，语气柔和道：“我省得，你昨儿说那些话我知你担心什么，不会要你为难，放心吧！”


    贾蓉不以为意一笑，“左右开开心心过日子，倘或你有恼怒得时候只管找我撒气，恩，就比如昨儿晚上那般必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虽是夫妻房中蜜话，王熙凤想到昨晚得发疯，羞得拉过被子蒙住头，只因她行房中事时有那难以抑制出声的毛病，每每都会被平儿拿来调笑。


    贾蓉整理好衣服，也不管她装鸵鸟，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一脚跨过门槛。


    被子里的王熙凤听到开门声以为他走了，头伸出来看过去，就见着门口贾蓉一只脚跨出去，另一只脚还留在门内，右手撑着腰，嗤笑一声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贾蓉闻言回过头，怒视：“休息两日定叫你求饶。”


    王熙凤打个哈欠：“我等着，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吧！年纪还轻，道阻且长没有利器可破不开荆棘小径。”


    贾蓉满脸黑线，这骚话也不知从哪里学来，不多说走出去。


    “唉！青竹没骗我，还是悠着点！”他这样想。


    .......


    回到宁国府，先去看看几个孩子都还在睡梦中，贾蓉便去贾敬院里说会话，过后黛玉差晴雯过来让回去用早饭。


    “夫君，倘若请先生来府里，妾身倒没什么人选。”


    贾蓉喝着粥听湘云问随意说：“唔，这事我来办，过几日和胖子寻冯良，到时让他在国子监问问。”


    “噗嗤，云儿本就是这个打算。”


    贾蓉知道两媳妇商量好的并在意，道：“娘子，今日将咱们院子边上的小院着人收拾出来，让给箐儿居住，一会再派人去那边府里寻琏二叔把巧姐接过来安排在箐儿院里，小红仍跟着箐儿服侍，派给巧姐一个贴身丫鬟，那院里再让周婆子寻个本分的嬷嬷和四五个老成的丫鬟跟着伺候。”


    湘云和黛玉闻言对视一眼，知他的心意，犹豫道：“箐儿还小，搬出去不好，你要巧姐过来这边索性把那小院单独给她住，箐儿仍由我们照看，如何？”


    “你们都这么想？”贾蓉还诧异呢！


    黛玉撇撇嘴：“你宝贝的什么似的，这般年纪分出去住不知情的还背地里说嫡母不慈呢。”


    “咳咳，依你依你。”林怼怼什么时候上线了。


    “哼，你事事求全，将来如何也未可知。”


    “家里面的事有你们照看便好，为夫不参与，还有一事过几日胖子带迎春回苏州，你着人问问岳父大人有话要带回去没。”


    黛玉诧异的问：“京城住的好好的回苏州作甚？”史湘云也疑惑。


    “这里面有个事，昨儿那边大老爷问胖子要去五千两银子，我寻思还不如离远点好，再有他们本就该在家侍奉双亲。”


    湘云、黛玉两人和迎春一处长大，想着这一去不知何年月才能相见，情绪淡淡的。


    贾蓉呵呵一笑，“等孩子们大些，咱们去苏州住一两年也不妨。”


    湘云翻个白眼道：“这话说得没意思，如今这府里哪还离得了人？马上该预备年节上的事，还有你那事到底怎么说？年前还得离京赴任？”


    “旨意没有立即下来，想必要等年后，再说时节下漠北早已大雪纷纷，鞑靼人不会南下。”


    “这可好了，多少年没在家过年，今年咱家齐整。”黛玉很开心。


    贾蓉也有憧憬，当年他一个人时没觉得什么，有了妻子儿女心境却不同。吃过饭，索性无事贾蓉便带着李师师、秦可卿等进园子里去闲逛。


    玩了半日，就有林黛玉差瑞珠带了巧姐儿找到他们。


    贾蓉还是第一次见巧姐，小丫头就比贾箐大两岁，虽然模样清秀，眉宇间和王熙凤比较相像，不过见着人的时候比较害怕，七岁的年纪已经开始记事，贾蓉打量巧姐脸色不好，心想估计这段时间过得肯定不好。


    贾蓉蹲在贾巧面前笑道：“论理你该是我妹妹。”


    “哥哥！”贾巧听贾蓉这么说脆生生喊一句。


    “嗯，一应物拾都搬到东府了么？”


    贾巧点点头，打量眼前温和的大哥哥。


    “那院子你先住着，以后就在东府生活，缺了啥打发人和焦大或周婆子要，哥哥有个女儿比你小些，到时候你们一处读书识字，她是个爱玩的，你帮哥哥看着些可好？”


    “她叫贾箐么？”


    “嗯？你怎么知道？”贾蓉奇怪。


    贾巧轻声道：“她长来西府找环叔玩，府里的丫鬟们都喜欢和她玩儿。”


    贾蓉好笑，自己的女儿是个人来疯，当然得小丫鬟喜欢了，摸摸贾巧得头笑道：“今儿和咱们一处玩，后儿箐儿该回来了，到时候你们见见。”


    “哥哥能带我去寻娘亲么？”


    “你想见？”


    “嗯！”贾巧重重点头。


    “好，那后日哥哥带你去寻你娘。”


    贾巧听了很开心，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温和的哥哥不是坏人。


    贾蓉答应带贾箐去看王熙凤后，又把随行的李师师、秦可卿和儿子介绍给贾巧，贾巧还是腼腆，估计适应还要几天时间。


    等逛到中午时候，一行人就出了大观园，返回宁国府。


    下午贾蓉就在书房看大夏舆图，这时候的舆图肯定有许多不准确的地方，但也能将就看，至于看些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时又有焦大急吼吼的亲自过来说是宫里来人了，贾蓉心里有数，让焦大按礼预备上香案。


    湘云、黛玉听见消息过来伺候贾蓉穿上官服，又由紫鹃、翠缕、晴雯、瑞珠几个服侍穿了五品命服，忙活了一通才带了贾鼎、贾勋往前面去。


    过来传旨的是一位兵部的官员，这个和之前太监传旨有发生变化。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命宠乎。尔宁国府贾蓉，朕之武威将军，成都知府，国之栋梁，且举人出身授予文职理之当然也，然尔为先宁国之后，有北驱鞑靼、平定内乱之功，今鞑靼屡屡犯边，北线少将，兹特授尔为征虏将军，守之漠南，锡之敕命于戏，威震夷狄。另念及北境因冬已至，再授卿兵部员外郎，至雍乾十一年三月前于兵部奉职，钦此。”

 第291章 兵部(上)

    贾蓉好歹是举人出身听起来不费劲，圣旨的大致意思就是册封贾蓉为征虏将军，去漠南军中效力，这个是早就知道的，但雍乾帝又念及冬天来了漠南防卫压力不大，临时命贾蓉为兵部员外郎，去兵部工作学习一段时间。


    难怪派个兵部官员来宣旨。


    贾蓉高呼谢主隆恩，从兵部官员手里接过圣旨，之后把兵部的官员迎进大厅落座。


    “恕蓉愚昧，不知大人如何称呼，现在兵部领何职？”既然暂时不打算让他去漠南而是去兵部，贾蓉正好打听打听情况。


    宣旨的官员也有意结交贾蓉笑道：“本官乃兵部郎中黄鹤，现在兵部武选司当差，贾大人日后咱们就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


    “还请教，蓉这个员外郎是哪一司？”


    黄鹤摇头，“这个本官也不清楚，还需尚书大人分配，贾大人点卯时可寻王尚书。”


    好吧！光给了官儿，做什么没具体决定，还需要兵部尚书王子腾分配工作，贾蓉反应过来，怕不是因为王子腾的缘故黄鹤才笑呵呵的，王家和贾家的关系谁人不知，贾蓉想到这里转开话题不和黄鹤聊兵部的事，详细的等见了王子腾不就知道了。


    黄鹤离开宁国府后，贾蓉被任命为征虏将军的消息瞬间传遍东西两府。要说近几天最受关注的便是两件事，一件是东府那边新添了几位姨娘和公子、小姐，当然这件事都是私下闲聊，因为有着人所共知的因素在里面；另一件便是贾蓉获得秋猎第一的事情，这是两府的喜事且能摆在明面上故此最受关注。


    很快，荣国府那边贾母、贾政、贾赦、贾琏、贾宝玉、贾琏、贾琮、邢夫人、王夫人等主子小姐并有脸面的嬷嬷都来宁国府道贺，湘云、黛玉顾不上高兴忙的不可开交，命人准备酒宴，最后实在忙不过来，黛玉把元春、李师师、秦可卿、鸳鸯拉出来陪客，另又让探春帮忙协理上下，大家伙俱在贾蓉院里有说有笑，毕竟征虏将军和以前的武威将军临时工不一样是在军中有实权的，意味着贾蓉可以正式打出贾家的旗号，这个意义非同一般。


    “兵部员外郎是从五品官职，陛下的意思应该是让蓉哥儿在兵部学习，这般恩宠可不是随便一家能有的，蓉哥儿你可别辜负君恩。”贾政摸着胡子心情愉悦。


    一时又有外面看门的来报，镇国公牛家，齐国公陈家，南安郡王府，西宁郡王府、东平王府、怀远侯曹家、兵部尚书王家、礼部尚书钱家、户部尚书林家等派人送来贺礼，贾敬、贾蓉顾不上照应荣国府众人往前边去，贾母想着人还不够又命贾赦、贾政、贾琏、宝玉等男丁往前面去帮忙，而后又让邢夫人、李纨等协助陪着各家女眷。


    “罢，这边忙不开咱们不在这捣乱，明儿再来。”


    最后贾母做主将不相干的都叫回荣国府，才稍稍缓解临时的混乱。


    王夫人没回去，寻着机会往元春院里去看外孙。


    这一闹直到晚上，湘云、黛玉管家以来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忙的浑身酸痛，送完客竟管不上吃饭就回后面休息。


    贾蓉陪着贾琏、贾环等到半夜，两府很久没这样的喜事，贾琏等主支脉子弟放开了寻欢到半夜才散。


    第二天，又请了贾母等过来消遣一天才算罢。


    到第三日贾蓉早早起来，穿上湘云命人赶制的官服往兵部衙门去，从这天开始贾蓉又要开始“上班”。


    .......


    兵部的位置在东长安城外御河桥的边上，与工部相邻，大夏朝的政府机构基本聚集在东西长安门两侧，贾蓉到兵部衙门点卯的时候接应的还是之前宣旨的兵部武选司郎中，贾蓉初步对武选司的定位是兵部“人事处”。


    “贾大人，尚书大人昨儿吩咐下来，大人今日当差先去尚书大人处。”


    黄鹤笑呵呵的走在前面，虽说他品级比贾蓉高，但对方是勋贵出身，圣上亲封的征虏将军，又是尚书的亲戚，背景雄厚的多，且黄鹤也是王子腾的人，所以言语中透着亲近的意思。


    贾蓉以前虽然是医生，但好歹混过职场，当然不会拽的二百五似的，人脉就是在这样一来一往下积累起来，拱拱手笑道：“下官首次当差，日后若有不当的之处还请黄大人提点一二。”


    黄鹤看在眼里暗暗点头，果然是陛下看重的人，言行举止自有气度。要知道兵部虽然叫兵部，但在兵部当差的绝大部分是文官，大夏文官的臭脾气就是谁也看不起谁，表面笑呵呵，背地捅刀子的事时有发生。


    整个兵部衙门占地面积非常大，也是作为大夏的最高军事机构应当有对应的气派，黄鹤引着贾蓉走了小一会才在一间正殿门口停下来。


    “贾大人，这就是尚书大人办公场所，王大人刚下了朝回来，正是他休息的时间，你先进去，一会等王大人有安排本官再带你去对应衙门。”


    “有劳黄大人！”贾蓉再谢。


    黄鹤只说不妨事辞了贾蓉出去，而贾蓉打量一眼大殿，心道王子腾现在真了不得，又想岳父林如海的办公地点是不是比这还气派，毕竟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总不至于比兵部寒碜。


    “呵，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原来我也是有背景的人，不过和王子腾顶多是合作关系，钱山长执掌礼部更多是招抚小辈，里面最靠得住的还是岳父。”贾蓉嘀咕一句迈开步子走进大殿。


    走进大殿的一刹那贾蓉就知道想岔了，原以为整座大殿都是王子腾一个人的办公室，其实不是，大殿里面一应放置了十几张桌子，十几个官吏正静悄悄的埋头办公。


    看到贾蓉进来众人都抬头看一眼，随后又继续伏案做事，一位较年轻的官员起身走过来，对贾蓉拱了拱手，“这位大人可是找尚书大人？”


    贾蓉回礼，点点头：“下官贾蓉，头一日点卯，特来拜见尚书大人。”


    那年轻官员轻笑，又一礼：“员外郎大人品级比下官高。”


    贾蓉会意原来弄错了，大夏官员相应品级皆有对应官袍，贾蓉来之前还专门了解过，当成都知府那会也没出过错，这会子就忘了，暗叹一句社死，显得自己像个“职场”小白。


    “大人请随下官来。”


    “有劳！”


    .........

 第292章 兵部(下)

    王子腾的“办公室”是一间小房间，整间房摆放了不少架子，上面放的尽是公文一类。


    贾蓉走进去的时候，王子腾正坐在椅子上听着一个官员的汇报，看到贾蓉进来示意他稍等，而后对那位官员说道：“各衙门取暖 使用的薪柴、火炭分配你武库司需尽快列出个条子，眼下寒冬即将来临务必尽快分配下去，下去吧！”


    那官员也注意到贾蓉，知道王子腾还有事，答应着出去。


    贾蓉听了心下奇怪，兵部还管给各衙门发放火炭？


    这时候王子腾已经笑眯眯的看着他说：“蓉哥儿来了，没想到陛下先要你来兵部历练几个月，也好，且过了冬天再去漠南。”


    贾蓉压下疑惑拱手道：“王尚书！”


    王子腾摆摆手，“你我私下见不必以官职相称，坐吧，来人上茶。”


    贾蓉谢过王子腾在他下手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王子腾沉吟片刻道：“陛下授予你员外郎的官职，却没说要你去哪一司历练，你可有想法？”


    “并无想法，一切听叔伯安排，蓉对兵部各衙门不甚了解，临来前祖父说叔伯自有安排。”


    王子腾点点头，宁国府久不在六部行走，贾敬虽说要他安排却不好做主。


    “我朝兵部机构众多，你是个有主意的，一会我着人给你送些档案，你且了解了解再做决定。”


    嗯？还有这待遇？让自己选？


    贾蓉诧异的看一眼王子腾。


    “无需奇怪，陛下之意是让京中勋贵在兵部先历练之后派往军中，蓉哥儿你不是唯一一个，临安侯、平凉侯、怀远侯家都有子弟在兵部。”王子腾微微一笑。


    就是当储备梯队培养咯，贾蓉心道。


    “前儿你叔伯母回来，说你把巧姐接到东府了？”王子腾不待贾蓉说话，提起家事。


    贾蓉道：“巧姐儿在那边府里没个伴，正好和箐儿一处作伴。”


    “嗯！”王子腾端起茶不知可否道：“如今你那两府重担皆系于你一身，必得小心谨慎，不让人拿去把柄，在兵部这段时间你少做多看，对你有好处。”


    王子腾给贾蓉定了一个基调，“少做多看”。


    贾蓉起身拱手道：“那蓉先下去了。”


    “嗯，今日我要去宫里，一会你看完便可下值，明日再来寻我。”


    几年时间没见王子腾，贾蓉多少感受到一些疏远之意，不知是对他个人还是对整个贾府的疏远。


    告辞出来在一张空桌上坐下，不久就有一个小吏抱来一堆档案，贾蓉无语，看完估计天都要黑了，还说早点回府呢！


    既来之，则安之，贾蓉静下心拿起档案细细翻看，脑子里闹出个有意思的想法，前世公务员上班头一天的遭遇是不是和他一个样？


    没看一会，贾蓉就看到王子腾带人走出大殿，估计是进宫去了，等王子腾出去，那些个“假装”认真的办公的官员都凑上来和他打招呼，贾蓉暗叹一句“职场啊！”然后笑呵呵的和官员打招呼，一番寒暄下来也知道这些人都是王子腾的“秘书”负责处理各兵部各司呈上来的公文。而这些官员待知道对方是贾蓉之后更加热络几分。


    贾蓉干脆主动邀约下值后在海云天喝酒，众人欣然答应，新来的员外郎很上道，请客都是选最好的酒楼。


    大夏文官的“工资”不高，等闲官员很难得去一次大酒楼。


    约定好之后，众人都回位置继续处理事务，大夏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一些杂事到六部就会处理终结，少部分棘手的会呈送到雍乾帝御案上。


    贾蓉这才重新坐下翻阅起来，一看就是整个下午，到天快黑时贾蓉才算了解个大概。


    大夏的兵部非常复杂但又很简单，兵部其实就是一个职能部门，包括正二品兵部尚书一人，正三品左右兵部侍郎各一名，以及四个下属清吏司，还有其他直接和间接的下属机构。


    王子腾问贾蓉想去那哪一司是因为员外郎是四个清吏司下属的官员。


    兵部四个清吏司:武选司，职方司，车架司，武库司，每一司都有员外郎、主事、郎中数人。


    贾蓉为了决定去哪一司，又详细的了解了各司的职责，最后终于知道兵部权力最大的是武选司和职方司。


    武选司专管军中官员的选授，升迁调动等人事相关的事务。


    职方司专管大夏防卫地图的制作更新，制定全大夏城墙的建设维护方案，明确各地军队指挥权的问题，作战时充当参谋本部的职责，巡视天下军队，负责抽调大夏各地军队训练，负责组织武举等。


    可以说职方司的职责最麻烦，贾蓉看完就决定去武选司，他以后是在军队，选职方司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么。


    从堆成山的资料里面，贾蓉还知道，原来他这个征虏将军依旧是个临时官。


    大夏有一套固定的军制五军都督府，大夏的统兵权在五军都督府，兵部只有用兵权，统兵和调兵分开，最后归结到皇帝中央集权。


    为什么说是临时官呢？职方司有一项职责是制定对外征讨的策略，打仗的时候从五军都督府中任职的公侯伯里面抽调将领，关键是贾蓉没在五军都督府有军职啊！手底下一个兵都没有，档案里面写了临时抽调的将领会被冠上\\\"征南\\\"\\\"征虏\\\"\\\"征北\\\"等称谓，打完仗了要交权回到原先五军都督府的岗位上。


    不行，晚上回去要问问贾敬，贾蓉打定主意。


    不过，一番了解下来，也算对大夏兵部有了大的框架，正好天色也晚了，贾蓉就打算\\\"下班\\\"，喊上约好的官员一起奔酒楼而去。


    且不提酒席上觥筹交错，气氛融洽，一圈喝下来贾蓉知道了不少兵部的事。


    比如左侍郎新得了个小妾是京城某某教坊司的花魁，哪个郎中搭上下属的媳妇，天子新赐给某个尚书几个宫女等等。


    贾蓉借此长了不少见识！好家伙大夏文官私生活都这么乱么？


    ………

 第293章 谈话

    贾蓉带了一身酒气回到宁国府中，招来湘云和黛玉一阵抱怨，由瑞珠伺候洗浴后就往贾敬院中去，晴雯和瑞珠跟着伺候。


    “今日去兵部感受如何？”


    贾敬拉着贾蓉坐下来下象棋，他最近喜欢上贾蓉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尤其是象棋。


    “还未选定去哪一司，不过比较倾向武选司，祖父以为如何？”


    贾敬示意贾蓉快下，道：“兵部衙门机构复杂，要说最锻炼人非职方司莫属，不过你这员外郎是个挂职，王子腾应不会让你主管事务，无非从旁协助。你既倾向武选司也好，近年底武选司定是忙着考核各级五军都督府官员，清闲！”他知道贾蓉惫懒，“清闲”二字说得诙谐。


    贾蓉的“马”走“日”后道：“有件事请教祖父，陛下封我的征虏将军应该是临时军职，兵部介绍中说这类临时军职都是从在五军都督府当值的公侯伯挑选，可我在五军都督府并未有军职。”


    “你这一步下完祖父可赢了。”


    贾蓉看向棋盘才发现刚那一步给贾敬的炮让开路直接将军了。


    “咳咳！”


    “做什么事切记专注，不要主动露出破绽，另外谁说你不在五军都督府任职？”


    “嗯？”贾蓉疑惑，问道：“武威将军是五军都督府下官职？”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你不在军中不知道也不奇怪，朝廷在各地设除卫所外，还设有“九镇”也就是九边应对边防蛮族，你这武威将军就是甘肃镇下的军职，这几年府里都能从兵部领回你的俸禄，只是你不知罢了。”


    贾蓉无语还真是，“那岂不是吃空饷？”


    “咳咳，大夏吃空饷的不知凡几。”这孙子关注的点总和他不一样。


    “难怪朝廷一直哭穷。”


    贾敬失笑，“你以为陛下为何对你那些破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户部侍郎的职位是胡乱许诺的？陛下对你从成都府回京想要进军中效力颇有微词。”


    还不是想把我当工具人搞钱，贾蓉不在意。


    “索性你选了职方司清闲，在兵部多结交一些官员，对将来在军中有利，不过要注意不要陷入皇位之争，王家那边有倒向四皇子的意思。”


    贾敬一句话把贾蓉震惊到，王家当然是王子腾。


    “为何？”


    “什么为何？”


    “为何王家倒向四皇子。”


    “有什么问题？”贾政不以为意。


    “你以为王家这些年是靠着咱们家？他王子腾是靠着咱们家坐上兵部尚书？”


    贾蓉摇摇头，他还没那么天真：“王子腾是陛下的人。”


    贾敬重新摆好棋局，示意贾蓉先走，他还哪有心思下棋？随意走了个当头炮。


    “先皇去后，整个大夏朝廷都是陛下的人，也都不是陛下的人。”


    贾敬说得拗口，但贾蓉听懂了。


    大夏中央集权到了顶峰，国家大事皆系于雍乾帝一言而决，内阁都沦为附属，官吏升迁其实最终取决于皇帝，太上皇在时可能还有忠于先帝的官员在坚持，太上皇不在了整个形势就不一样，北静王都转而支持四皇子，嗯？贾蓉忽然明白了。


    “祖父，王子腾是北静王一系？”


    “嗯！你前一阵子锦衣卫的密奏白看了。”


    贾蓉：......有被伤害到。


    贾敬见他心思浮躁，叹口气将棋盘弄乱。


    “哼，和你下棋还不如和李丫头下，你初入官场看着就是，陛下让你在兵部未必没有这意思，你这些年都在外为官，京中的弯弯绕绕岂是一天两天能看清楚？莫忘了当年玄真观我和你说得话，咱们武勋始终记得忠于陛下就是，王家和咱们家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那太子、四皇子、六皇子等祖父觉得谁有希望？”贾蓉直愣愣的盯着贾敬，毕竟他掌管过锦衣卫，知道的多，和雍乾帝多年好基友。


    贾敬瞪一眼贾蓉，“哼，皇位归属皆陛下一言而决。”


    “屁！”贾蓉下意识说。


    “嗯？”


    “咳咳，没什么，您继续。”


    “唉，你既想知道祖父的判断，那就说与你听听，如今四皇子看着虽然势大，但陛下对太子还是期望最大，再说这些年太子贤德并无出错，将来也是一位守成之君，无缘无故废立太子会动摇朝廷根本。”


    “那这样大家都支持太子好了。”


    贾敬看着贾蓉不说话了。


    “您...您继续！”


    “之所以会形成夺嫡局面，一则是陛下春秋鼎盛，成年皇子多，太子虽然被封为太子但毕竟登基之日还遥遥无期，这给了很多人遐想；二则太子本身虽贤德但自忠顺王去后军中实力大减，陛下当年和张家联姻实则下定决心让太子登基，文官中有张家的支持，武勋有忠顺王支持，可惜忠顺王英年早打乱了陛下的布置，如今随着张廷影响减弱未来还真说不准了，几位皇子携大势连陛下也要重新考虑，否则强行扶持太子登基，到那时候国家就乱了，陛下花费近十年才有今日的局面肯定不想重蹈覆辙。”


    说到这贾敬转而笑问贾蓉：“你当年疏远北静王，今日可后悔？四皇子登基对咱家可不利。”


    贾蓉撇嘴这时候有啥可说。


    “赶快成长起来吧！如今的贾家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小小的征虏将军动摇不了什么，强到如镇国公家，齐国公家即便中立也没人敢说什么，当年咱们家也如此。”


    “所以祖父当年选择蛰伏起来？”


    贾敬嗤笑道：“我有个好爹，你没有，爵位传到你这一代还想着四皇子登基学我一样带全家蛰伏已经不能够了。”这个孙儿有压力才有成长。


    贾蓉表示我真没那么想。


    上房中陷入寂静，贾敬知道贾蓉在思考也不打断他，走出去朝晴雯和瑞珠摆摆手，“我瞧你们是被开了脸的，为什么去一趟蜀中，鸳鸯有了子嗣，你们没动静？”


    “啊？”晴雯和瑞珠失声，脸瞬间涨红。


    晴雯嘟囔一句，“不知道啊！”心里却在说，他都极少在房里休息，大老爷平白无故提这个做什么。


    贾敬恨铁不成刚的叹口气，重新走回去，这两丫头经常被湘云打发过来给他送东西。


    “祖父，若是有机会我打算接触接触太子。”


    贾敬摇头，“不必急于一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宁国一脉就你一个，既由此打算不妨观察几年，弱小的好处在于不会被人盯上，隐藏在角落里。”


    “猥琐发育？”


    贾敬......


    “那支持太子的都是些什么人？”


    “滚吧！下次没搞清楚状况不要来找我说这些。”


    贾敬粗暴的打断爷孙的谈话，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想接触下太子，贾敬都有请家法的打算。


    .......


    被贾敬赶出来，贾蓉走在宁国府里。


    支持太子的人有哪些？忠顺王留下的人肯定支持太子的，御史台，六科，翰林院这些笔杆子大部分天然支持太子，还有张廷的门生故吏，最重要的一层是，太子这层身份就是最大的依仗，雍乾帝即便想废太子，没有正当理由宗室也不会答应，太子最缺少的就是军中的支持，如果镇国公这些中立派站在太子身后，就稳了。


    不过不可能，雍乾帝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唉，可能一个有缺陷的太子才是皇帝想看到的吧！”贾蓉叹息。


    .......

 第294章 冯良的消息

    自古以来皇帝都想长生不老，但为了国家社稷又不得不早立太子，太子是一国根本是接替皇帝的人。


    除了那些子嗣不昌的皇帝外，没有哪一个在任的皇帝想看到太子“过得好”，文武百官都支持太子，太子就有和皇帝作对的资本。


    贾蓉不知道雍乾帝心里是不是同样的想法，打算接触一下太子也是出于这般考虑，不过不能太刻意。


    京城的夜微冷，贾蓉紧了紧衣服，扫去脑中想法，转过身来看看后面的瑞珠、晴雯。


    “怎么？都不说话？”


    两个小丫鬟同时大眼睛盯着贾蓉的脸，她们方才一直在想贾敬的话。


    晴雯一瞪眼，“明明是老爷不说话。”


    “晴雯，你这老毛病就是不改，都说叫少爷不叫老爷。”


    晴雯撇撇嘴，哪有成了婚还叫少爷的。


    瑞珠打量贾蓉很久，鼓足勇气问：“少爷今晚歇在哪里？”才说完就不自觉羞的低下头来。


    贾蓉怪异的瞅着瑞珠，又瞅瞅晴雯。


    “老爷看我作甚?”晴雯翻个白眼，手中的帕子绞一起。


    过来人的贾蓉怎会不知瑞珠的意思，好笑，看来自己没有雨露均沾啊！惹得小姑娘主动暗示，在瑞珠额头上轻点道：“唔，那今晚就歇你房里，明天晴雯房里。”


    晴雯听到这话脸也红起来。


    ...........


    贾蓉终于知道为什么贾政作为一个工部员外郎成天在家呆着了，工部是清水衙门没什么繁重的事务，但贾蓉面临和贾政同样的问题。


    在成都知府任上，贾蓉总有忙不完的事，各个机构都有事情等着他决策，可到了武选司却找不到事做，武选司上上下下属他最清闲，都知道他是临时镀金几个月就走，有活都不会派个他，连当几天差除了下值时候约几个相熟的官员喝酒外就坐着看看兵部历年存档的档案。


    到后来贾蓉自己也明白了，雍乾帝压根就是不想让他闲在家里才弄出这一出，要是长期的编制贾蓉少不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临时工还是躺平吧！好在很快他就找到机会，因为贾宝玉的婚期临近，贾蓉毫不犹豫找王子腾请了半个月假，请假的时王子腾隐晦的表示假期不够可以延长，看来这家伙也压根没想让他掺和进兵部的事，贾蓉愉快的答应并表示感谢。


    天南茶楼，京城最有名的茶楼。


    贾蓉、冯良、苏洵坐在包间里，三人终于又坐到一起。


    苏洵本来提议喝酒，冯良坚决不同意，于是贾蓉就提议喝茶。


    “我说小良子，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喝个酒都不敢。”苏洵喝一口茶索然无味道。


    “咳，苏兄，喝茶养性，喝酒伤身。”


    “神特么养性，过几日我便要回苏州，你可有什么交代？”


    “家中老父母若苏兄方便帮忙照看着些。”


    “嘿，你倒不客气，当了这些年官脸皮倒厚了不少，这事儿你不说兄弟我也会给你照看着.”苏洵耶捋道。


    冯良并不觉不好意思，对贾蓉说：“贾兄最近在兵部如何？”


    “还行，成日无事可做，请了半月假。”


    冯良听了轻轻一笑：“若非贾兄将来要去九边，礼部和户部都极好，兵部大部分是四皇子的人，贾兄与四皇子不睦如今这般也正常。”


    贾蓉诧异，“你也知道？”


    “贾兄别忘了恩师是礼部尚书，我是翰林院学士。”冯良不以为意。


    “那山长大人支持谁？”贾蓉好奇的问。


    冯良也不隐瞒，理所当然道：“恩师执掌礼部，自然支持太子。”


    贾蓉听了沉思看来他想得没错，有些人天然是太子一方，冯良和苏洵看他思考默默喝茶并不打扰。


    想来想去没个头绪，贾蓉便不想了，看向冯良问道：“你在翰林院也不短了，不打算出京去地方？我虽不懂你们文官的晋升规矩，但觉得为将来计还是要去地方为官一任。”


    “贾兄言之有理，恩师也是如此说，大约明年初会为我某一个江南的缺。”


    贾蓉突然觉得自己多事了，有钱鹤在哪有他操心的份，同时心里酸酸的背靠大树真爽，凡是都有人招抚，他祖父只想着含饴弄孙，任由他自己折腾。


    “贾兄当下朝中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什么原因？”贾蓉和苏洵同时问。


    冯良看看两人，伸出手指轻点茶水，在桌面上快速写下四个字“龙体欠安”。


    贾蓉神经一紧，很快想到还在成都府时收到林黛玉的家书中提到过皇帝近一年来喜欢上丹药一事，回京后两次见到雍乾帝都觉得他起色不错因此没有上心，这会冯良提起。


    贾蓉仅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丹药？”


    冯良摇摇头道：“丹药只是结果。”


    贾蓉不再问，他明白了冯良的意思，雍乾帝身体好于是借助丹药，可是雍乾帝正值壮年为何身体会出问题？贾敬知道么？


    “贾兄此事你知道即可，恩师让我出京未必没有这般考虑。”


    “你我只是小鱼小虾，出去也好。”贾蓉嘀咕一句。


    “呵，要我说你们当个小官小吏也好，蓉哥儿这几年赚的钱够你那几个儿女挥霍几辈子，小良子娶了尚书侄女一生平安，何必想着往上争，将来有个好歹。”


    贾蓉翻个白眼，三人里面最舒服的就是苏洵，苏大看得清啊！当年他还试图说服苏家成为皇商，现在看来凡是和皇家牵连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胖子，今年的分红过段时间是不是该交给我了。”


    “切，哪年少了你的？哎，最近打算给我那干女儿在苏州置办个院子当新年礼物，到时候你出一半银子。”


    贾蓉嗤笑，“呵，拿我的银子在箐儿跟前当慈父？”


    “放心我会说好的，这是亲爹和干爹一起提前准备的嫁妆。”


    “滚！”贾蓉没好气道，她女儿才多大就准备上嫁妆。


    冯良适时出声：“咳咳，冯兄，我家昊儿还缺个干爹，考虑一下？”


    “嘿，小良子没成想你是这样的人。”


    贾蓉朝冯良竖起个大拇指。


    .....


    三人在茶楼喝了半天茶，最后苏洵先尿遁，贾蓉和冯良约了过几日去家里拜访也散去。

 第295章 观雨阁中(上)

    贾宝玉大婚定在雍乾九年十一月初三，由于婚期临近荣国府变得忙碌起来。作为贾母最喜爱的孙儿，宝玉的婚事必然大操大办，各项准备俱都提前开始，纷繁复杂。


    贾蓉借着宝玉婚期将近的由头告假在家着实快活了两天，林黛玉、史湘云、探春、元春等被王夫人叫去帮忙，贾蓉的主要职责就变成“奶娃”，成日里在家陪儿子女儿玩耍，时不时又带贾箐、巧姐去外宅。


    时间在这样的虚度之下转瞬即逝，距离宝玉大婚只剩下三天。


    可巧这日天开始下起小雨，贾蓉索性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晌午，由瑞珠、晴雯伺候着吃过早膳便打算往荣国府晃悠一圈。


    北方十一月的雨已经能够感到明显的寒意，贾蓉觉得这场雨后就该下雪。


    撑着伞从宁国府一处角门转进大观园，雨中的大观园烟雾缭绕，如人间仙境一般，园中并无人往来，静谧悠然。


    雨水不断敲击在油纸伞上更增添几分意境，贾蓉走着走着放慢脚步仔细欣赏大观园的姿态万千。


    贾蓉是个俗人，美景当前情不自禁赞叹道：“当真腐朽啊！这种美景对外收门票开放一年收入不是个小数目。”


    一路跋山涉水，雨势渐渐大起来，有美景相伴贾蓉去荣国府的念头也就不那么强烈，看见不远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有一座阁楼，从那边可以俯瞰小半个大观园的景色，贾蓉心下意动迈步过去。


    等走近才发现阁楼名叫”观雨阁”，贾蓉轻笑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收起伞放在门口，推门而入。


    阁楼里面陈设非常简单，一楼只摆放着桌椅并几件观赏器物窗明几净，看来是有人定期打扫的缘故。


    贾蓉关好门往顶楼上去，顶楼一层面积相对小一点但东西更多，除了桌椅摆件，在墙边上还设有四五层书架，有一处矮榻上放置着棋盘，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古琴。


    贾蓉稀罕，在大观园中还有这样一处精致的地方，以前都没有来过。侧头通过窗户看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来到放置着古琴的窗边坐下。


    果然通过这个亭子能看到小半个大观园中的景致。从高处看雨中的大观园又有一种别样的乐趣。


    假如靠在窗前静静的看了半晌才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深浅的古琴上。


    这些年秦可卿、李师师都跟在他身边，两人都是文艺爱好者，时不时在一起弹琴吹箫，贾蓉空闲的时候最喜欢听两人弹琴，


    时间久了，倒也学会一两首古琴琴曲。


    \\\"嗯，这里四下无人弹一曲，不好也不丢人。\\\"贾蓉有些技痒，寻常时候他可不敢在几女面前卖弄。


    手指轻挑几下琴弦试了试音色，思考片刻决定弹最拿手的梁祝。


    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清脆的琴声陡然在阁楼内响起，又通过窗户往外面传去，琴声掠过湖面，穿过林间。


    贾蓉端坐琴前，手指跳跃，从容、流畅渐入佳境。


    许久，一曲终了！


    呼！


    贾蓉长舒一口气，只觉浑身舒畅，甚是得意。


    \\\"啧啧，没想到我的琴技能发挥的这般完美，京城中像本大爷这种允文允武的应该少见。\\\"贾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


    \\\"噗嗤！蓉哥儿哪有如此夸自己的？\\\"


    嗯？


    贾蓉转头看向楼梯的位置就看到薛宝钗俏生生站在那里，眉眼含笑。


    尴尬了，怎么没发现有人来！


    \\\"额！\\\"贾蓉起身，笑问，\\\"你怎么来了？外面下着雨。\\\"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宝钗轻挪着莲步向贾蓉走过来，灿烂笑道:\\\"才从那边府里过来，预备着回家，远远听见这里有琴声便过来瞧瞧。\\\"


    贾蓉打量薛宝钗，她肌肤胜雪，头发挽成一个少女的发髻，发髻上插一直好看的步摇，身穿长袄，胸前凸起，腰线幽美，眼中有一丝幽怨。


    宝钗迎着贾蓉的打量耳垂微热，今日意外相遇内心极开心，见贾蓉有些失神，噗嗤一笑:\\\"蓉哥儿好看么？\\\"


    \\\"额！\\\"经宝钗一问，贾蓉回过神，知道唐突了佳人，赶忙收回目光，笑道:\\\"宝姑娘，坐着说吧！\\\"


    宝钗轻轻点头，来到贾蓉，方才坐的琴对面的一处，矮凳上坐下来。


    \\\"这首梁祝蓉哥儿弹得极好，看来非一日之功？\\\"


    \\\"闲来无聊时候学的吧！弹的不好，宝姑娘见笑了。\\\"这时候闺中女子琴棋书画具是会的，贾蓉谦虚说。


    宝钗没有回话，眼神挪开去，看向窗户外面的风景，微风轻抚着她额前几缕头发。


    贾蓉见她不说话，眼神停留在女子侧颜。


    宝钗的美属于温柔端庄的美，气质和元春相似，但更多出一份恬静。


    注意到女子鹅颈上早已没有金项圈，贾蓉轻笑，当然不会傻乎乎的问宝钗项圈哪里去了。


    伸手解开披在身上的披风，站起身走到宝钗身边轻轻披在她肩上。


    宝钗无言，注视他做完全过程才后知后觉脸噗的红起开，贾蓉的动作太过亲密，她身子不自觉有些颤抖。


    迎着女子好看的大眼睛，贾蓉温柔道:\\\"天气这般冷，你穿得单薄。\\\"


    宝钗睫毛微颤，贾蓉还是第一次对她用这语言这样的动作，聪慧的她马上就想到背后的意思，强忍住身体的轻颤，道:\\\"你终于不漠视我了。\\\"


    感情最令人难受的是得不到对方的回馈，可贾蓉当初明明给了宝钗希望，多少次她回忆起那天两人在大观园中的对话都潸然泪下，以为贾蓉不会让她久等，情感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希望就仿佛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撒开手，是以多少次劝自己撒开都没成功。


    宝钗还是留下泪水，呜呜抽泣起来。


    贾蓉心中微叹，他对眼前女子是复杂的，如今跟在他身边的女人每人都和他有一段牵扯，唯独薛宝钗，两人到今日也还是没打过几次交到，贾蓉难道因为对方是金陵十二钗之一就要收入囊中？


    以前或许有这样的想法，但有了黛玉、探春后再无这样的想法。


    时至今日贾蓉还不敢说对宝钗有和对其他人一样的情感，可是当年的因果该了解了，随着宝玉大婚，宝钗的处境会更加尴尬，尤青竹、王熙凤是前身的债，宝钗的债却是他自己欠下。


    贾蓉从怀里取出帕子递给宝钗，女子轻抬眼帘，抿着嘴摇头拒绝，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拭。


    \\\"跟了我日后可别后悔！\\\"贾蓉收回手温和道。


    ………

 第296章 观雨阁中(下)

    却说宝钗以为贾蓉终于不再漠视她的感情，没成想回馈来得这般猛烈，贾蓉话中的意思哪还能不明白？


    “噗嗤”她噗嗤一笑，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显动人，迎着贾蓉温和的目光不好意思低下头来，方才过于胆大。


    贾蓉见她这般莞尔。


    “等宝二叔大婚后就去找你娘提亲如何？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不知岳母大人那边？”


    他这样说纯属调节气氛，薛姨妈同不同意？当然同意的。


    宝钗忍住羞涩不好和贾蓉讨论提亲的事情，刚刚已经用去她全身力气，转移话题问道：“蓉哥儿谈的是何曲子？没想到你还会谈琴。”


    贾蓉会弹琴也就亲近的几人知道，笑道：“你该叫夫君！”


    宝钗哪里受的了他的打趣，又低下头来，喃喃道：“要...要成婚以后才可以呢！”


    知道她脸皮薄贾蓉不再打趣，回答道：“这曲子取自梁祝的故事，你该能听出曲中意境，觉得如何？”


    宝钗抬首，梁祝的故事她当然知道，思忖着听到的曲调，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向贾蓉道：“意境极美，不过想来是你不常弹的缘故显得生涩，噗嗤！”说到最后自己笑出来。


    贾蓉见她笑出来，好笑道：“的确不常弹，你看我这手舞刀弄枪还行，你若感兴趣，将来可以找师师和可卿拜师。”


    宝钗彷佛打开了话匣子，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披风道：“能做到这般便可以呢!府中能弹琴的只怕唯独你一个，有时想你还有多少才能，会写诗，会武功、会兵法、能考科举、懂陶朱之道，天下间还有你不会的么？”


    贾蓉失笑，和宝钗闲聊感觉很舒适：“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弹琴是爱好，写诗是生而知之，武功么是被焦大逼着练出来的，科举只能算个半吊子如今却还给老师了，唯有你说的陶朱之道我最感兴趣可惜咱们这样的人家赚再多的钱也无用。”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多说，宝钗美眸含笑促狭的问：“若蓉哥儿你科举算半吊子，那天下大多读书人该羞死了，远的不说，就拿宝玉，他那般聪慧钻研学问多少年，前儿不还是没中？还有，写诗哪有生而知之者？都是你平日下过功夫。”


    贾蓉听她如此说，扯扯嘴，宝玉聪慧他是认同的，说他钻研就带点水分，还有我写诗真不用下功夫，抄就行了。


    或许领会了贾蓉面部表情的意思，宝钗再度失笑。


    “咳咳，钗儿，你昧着良心说话。”


    “呀！”


    “怎么，钗儿这个称呼不好？”贾蓉不怀好意，他是有意的。


    宝钗羞答答的说：“太....太亲昵了些。”


    “你先听听习惯了就好，钗儿。”


    贾蓉见一向端庄的宝钗小女儿模样觉得很有趣。


    宝钗翻个白眼，心里甜蜜蜜的嗔道：“你不是好人！”打算起身就走，再坐下去不知道贾蓉还会说出什么话，她虽心仪贾蓉，但心底还是比较矜持。


    贾蓉赶忙拉住宝钗的手，嗯！小手头若无骨感觉很好。


    “呀！快放开啦！”贾蓉的大胆使宝钗心跳加速，满脸红霞。


    “你坐下，我就放开，外面下雨，怪冷的，要不你给我弹奏一曲？”


    宝钗直视贾蓉，心中犹豫，最终还是重新坐下。


    “你想听什么曲子？”


    “随意！”贾蓉不过找个借口把脸皮薄的女子留下来，说着将正对他的古琴转个方向。


    宝钗思忖片刻，伸出双手慢慢弹奏起来，大家族女子从小就有教授琴艺的先生，才拨弄两根琴弦，优美的声音便从指尖流出来。


    贾蓉点点头，很不错，眼神注视着宝钗穿花蝴蝶般灵动的手指。


    而宝钗呢！边弹奏边看着贾蓉的反应，触及到他的视线又赶忙收回来，羞涩不已，因她弹奏的曲子名叫《凤求凰》.


    小的阁楼内很安静，更显的琴声优美，如泣如诉，女子借助音符表达对男子的爱慕之情。


    要不怎么说和才女谈恋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表达爱的方式多浪漫。


    一曲终了，宝钗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放在身前，灵动的双眼含情脉脉。


    “如何？”


    迎着宝钗热切的眼眸，贾蓉不吝夸赞：“钗儿，极好！”


    “你喜欢，日后我便只谈给你听。”女儿家的情丝总是诗，明明含羞带怯，说出来的话又这般热烈。


    贾蓉将女子的柔荑抓在手心，“给你捂捂，怪冷的。”


    习惯了贾蓉单独相处，宝钗也由着他，弹一曲凤求凰后的确手冷，男子的手心很温暖。


    “钗儿，好些日子没见你哥哥了。”


    想着要迎宝钗进门少不得日后要和薛蟠打交道，贾蓉问，他对薛蟠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这些年也没和他有几次交际，实在薛蟠很少在贾府出现，宝钗和薛姨妈住在贾家，薛蟠怕拘束早早搬出去住。


    “年底了，哥哥前两月便回南边，想来年三十前会回来。”


    “替宫里面采买？”贾蓉问，快过年了薛家作为皇商干的就是这些事。


    宝钗摇头，“采买的差事都有家中老仆，哥哥回南边是去探望珍大爷。”


    贾蓉听说无语，这两哥们关系也太好了吧，隔着千里地跑过去探望。


    宝钗知道里面的缘故，不在这话题上提留，促狭的问：“说起生意，蓉哥儿想赚了不少银子？这些年我家也领着给宫里采买肥皂、香水、镜子的差事。”


    “嗯？你如何知晓？”贾蓉诧异，他和苏家合伙做生意虽没有刻意隐瞒但知道的人并不多。


    宝钗买个关子道：“自然有途径呢！”


    “你有意日后有好门道带上你家如何？”


    宝钗摇头：“钱多未必就好，够花就行。”


    贾蓉没想到宝钗是这样的想法，薛家如今可不是当年“丰年好大雪”的情形。


    不过想想也是，以目前薛家来看，即便有这份财富未必能守住，想到这手指勾勾女子的手心笑道：“咱家倒是有不少产业，云儿和玉儿操持府里事务，分不出精力，如今探春管着一部分，你若肯，将来为夫君分担分担？”


    宝钗最听不得贾蓉说这样的话，正要开口就听见阁楼外面传来莺儿的呼唤，忙抽回手，翻个白眼朝外面回应一句。


    少许，就听见脚步声慢慢上楼来，还没见着人说话声就传来：“小姐，原来你在这，怀远侯家的女眷过来了，太太忙不过来，让你去陪着说话呢！咦？小蓉大爷？”


    薛宝钗脸红红的，毕竟被丫鬟发现和贾蓉独处有点心虚。


    贾蓉不等宝钗说话问：“怀远侯家来的什么人？”


    莺儿发现贾蓉在这眼神雀跃，宝钗的心病她做贴身丫鬟的如何不知，见小姐害羞，顿时心花怒放。


    “回小蓉大爷，怀远侯家今儿来的是几位小公子和小姐，那边正在老太太房里说话，林奶奶、史奶奶、元春小姐、探春小姐正陪着呢！我们太太也让我来叫小姐过去，小姐？还去么？”莺儿巴拉拉说完，小心翼翼的问宝钗，小蓉大爷难得和小姐独处，小姐该不想去的吧？


    宝钗知道小丫头的心思没好气瞪她一眼，转而望向贾蓉，她的确不想去，但薛姨妈说了不好不去，不去谁知道莺儿回去怎么学舌。


    “正好我原本就要去的，咱们一起过去？”


    “啊？”宝钗有点心慌。


    那么多人她和贾蓉两人同时出现岂不是对外公开？


    贾蓉替她拿主意轻笑道：“莺儿，给你家小姐先回去取个披风，等你回来咱们再过去。”


    “嘿嘿，好的姑爷。”


    宝钗感觉整个人要被这声姑爷点燃，娇嗔：“呀！要死了，混叫什么。”


    莺儿不理会自家小姐，笑嘻嘻跑下阁楼家去取披风。


    贾蓉坏笑道：“莺儿又没叫错，她不过提前习惯习惯。”


    宝钗.......羞死人了！

 第297章 贾蓉躲酒

    雍乾九年十一月初三，荣国府贾宝玉大婚。


    整座荣国府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好不热闹。


    荣国府和怀远侯家都是老牌京中勋贵，爵位从开国传到雍乾一朝，如今两府虽都失去当年的权势，但老一辈留下的人脉还使得京中家族都派人上门道贺。


    作为贾府最具权势未来将要执掌一军的贾蓉终究逃不过被贾政拉出来陪客，觥筹交错，迎来送往闹了整整两日，到第三日贾蓉直接不去荣国府到尤青竹和王熙凤处躲酒，史湘云和林黛玉知道他性子少不得在人前替他回转几句。


    外宅，王熙凤房里。


    房门紧闭，凤姐趴在书桌上，衣物半褪，死死抿住嘴唇不发出声响，男子不断冲击，等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没了动静。


    床上，王熙凤伏在贾蓉胸膛上，喘.息连连：“你也该爱惜些才是。”


    “呵 ，今日如何?该不会还是银样镴枪头了吧？”贾蓉冷笑。


    一连将养了不少天，就为了能够在王熙凤面前一雪前耻，嘿嘿，终究让她求饶了。


    王熙凤翻个白眼，就为先前的嘲笑，方才她险些晕过去，还好贾蓉饶了她，嘴上说道：“都多大了，跟个孩子似的，唉？这几日月事才走你说能怀上么？”


    贾蓉双手撑着头享受贤者时光，听王熙凤的问话，好笑：“怎么，才多久就想生孩儿了？”


    王熙凤翻个白眼，轻拍一下男子的胸膛，“倘若怀了你怎么说？”


    “唔，当然生下来，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不过娘子我算了下，今日想是很难。”


    贾蓉作为医生，浅算一下王熙凤的排卵期还是很容易，师师、元春她们有喜都在贾蓉的计算内，凑到王熙凤耳边和她说出心得。


    王熙凤听了原本还未褪去的晕红又升上来，“呸，你一男子怎么知道这些？”


    “很准的，你不信？”贾蓉不以为然。


    “那你后日歇在这边。”


    感受着胸前两团柔软，贾蓉嘴不对心笑道：“唉，我这劳碌命哟！”


    王熙凤不好和他继续讨论这些，转移话题问道：“夫君，你觉得那曹家小姐如何？宝玉和她成婚是好是坏？”


    “接触的不多，倒是个可以管家的，只怕那边以后要热闹了，她和你性子差不多，听说还会些武艺，嘿嘿，宝二叔。”


    王熙凤.....夫君你为何笑的这般淫荡。


    “宝玉有个人管得住也好，他那性格成婚了该好些，还有那一屋子人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袭人会开脸，麝月、碧痕、秋纹几个大丫鬟，还有那些个小丫鬟将来不过到年纪放出去，也未必管得住，老太太、太太宠上天，她要真管起来有热闹可瞧了。”


    贾蓉脑海里想着以后媳妇大战婆婆的画面，微微一笑，到时候必然去瞧瞧，抽出放在头下的手，摸摸凤姐滑腻的脸道：“你想这些，反正不关你的事，还没管够？“


    王熙凤蹭蹭贾蓉的手，长叹道：“如何放不开手？西府可没你那些个身家，往年我放利钱是为何？难道喜欢不成？还不是想找补些，宝玉的婚事老太太该会拿出来些补贴官中，奈何也是坐吃山空，有多少家当够挥霍？”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件事，还记得大老爷给你送的五千两银子么？结果前些日子他找迎春的夫婿要钱，苏家和我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出了主意等宝玉婚后让他们回南边。”贾蓉把贾赦找苏洵要钱的事和王熙凤说。


    王熙凤嗤笑，“东跨院那一家子真真不是我说，当初瞎了眼才嫁过去，老子、儿子没一个好的，琮哥儿才多大年纪坏的全学会了。”


    贾蓉怎会不知道她说得这些，把最近在宁国府张罗着弄个家学的事情和王熙凤说。


    “咱们家书塾只对自家孩子开放，旁系子弟上学又族学也说不到什么，不管是男是女都去家塾读书，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当玩笑话听就好，前儿我和巧姐儿谈及学业，原来你在家时竟未给她开蒙，肯定不行。”


    王熙凤脸贴着贾蓉的胸膛，被子里光滑的大腿盘在他身上，喃喃：“我如何管过来？平日里忙得不点地，他看巧姐是个女孩子家也不上心，左右不过养着将来嫁出去。”


    贾蓉头抬起看看凤姐的俏脸笑道：“也有一种可能，你不识字。”


    糗事被贾蓉说出来，凤姐翻个白眼，“不识字怎么了？那府里那样少的了我？我若摆起官家小姐的派头谁能胜过？”


    这话说得不假，王熙凤的风姿能和她比肩的寥寥无几。


    “最近在想等我去了漠北，你和青竹回苏州怎么样？”


    “好端端的去苏州作甚？”王熙凤歪过头看他，贾蓉替她掖了掖被子，香肩都露出来了。


    “你和青竹待在京里也无聊，苏州还有咱家的宅子、铺子，到时候你们过去打理打理生意省得乏味，把小婉也带上，她也该回去看看。”贾蓉不是那种非让女人守着他过日子的，索性远在漠南还不如安排点事给她们做打发打发时间。


    王熙凤诧异：“你真愿意我出去抛头露面？”


    “你做得了金丝雀么？”


    凤姐沉默，半晌才道：“怪不得你招人喜欢，她们还不和你闹。”


    “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找到喜欢的事做，就不会东想西想不是？”


    虽然贾蓉身处这时代还是尽可能保全自己女人的天性。


    贾蓉和王熙凤躺在床上闲聊一会，直到平儿过来喊吃晚膳才起身。尤青竹知道他最近喝了不少酒胃难受，晚膳安排的是粥，陪着几女吃过饭，歇在尤青竹房里。


    .......


    荣国府。


    随着夜的到来，除了还有几个喝酒的亲朋在玩闹外，整个府邸慢慢安静下来。


    贾政正院边上不大的院落喜庆的氛围还没散去，游廊，屋檐还挂着红绸、灯笼，窗户上贴满了喜庆的灯花，这处是宝玉的新院落。


    贾宝玉成婚不说分府别住，和以往一样住在大观园是不可能了，这时候讲究成家立业，宝玉成家也意味着和贾政独立出来，甚至还有自己的产业，经济也开始独立出来。


    这时候院里来来往往尽是下人。


    小院上房处，宝玉陪着新婚妻子曹雪闲话，袭人、麝月、秋纹、碧痕和曹雪的陪嫁丫鬟冬梅在一边陪着。


    .........

 第298章 贾雨村来访(上)

    次日，贾宝玉带着盘了头发的曹雪拜过贾政、王夫人才算大婚真正告成，宝玉和曹雪相处的如何不可得知，包办婚姻下若说才将新婚就有多少情感不大可能。


    不过，这日请过安后，王夫人开始让曹雪协助李纨处理荣国府事务，其中意思不言自明，李纨忖度公婆的意思倒也没有偏私，一应事务尽数慢慢转给曹雪。


    且不提宝玉夫妻之事，却说宝玉婚后贾蓉继续赋闲在家，兵部的事左右不过混混资历、长长见识不急于一时。


    这日，贾蓉正带着贾箐、巧姐几个在园中玩耍，晴雯急急忙忙过来说贾政请他去西府那边陪客，贾蓉细问原来是金陵知府贾雨村进京参加宝玉的婚礼还未回程，今日又上门来拜。


    贾蓉心下怪异，按说贾雨村早在黛玉首次进京之时就在贾政的活动下复职选了金陵应天府的官职，怎么到雍乾九年还在金陵任上。


    贾雨村此人贾蓉不无恶感，此人原来是清贫出生，漂泊到苏州受甄士隐的资助才得以上京赶考，之后高中，当官期间贪污受贿被贬，旅居期间又成了黛玉的老师，在林如海举荐贾政的帮助下复职，复职期间为了巴结薛家、贾家给薛蟠当保护伞判了冤案，就是香菱之事，可以说这人就是个地地道道伪君子。


    早几年贾蓉就想动动贾雨村，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倒给忘了，贾雨村依靠的未必是贾家，但此人行事一贯喜欢打着贾氏的名号，又确实是贾政帮忙活动的复职，是一个潜在的小小威胁，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大夏外任官员可不是随便就能够进京的，可是从金陵到京城路途遥远，贾雨村亲自前来，盘桓多日，后面肯定有人撑着，贾家目前没有这样的实力，或许是借了王家的势贾蓉心想。


    贾蓉听到贾雨村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人和贾家摘干净，用什么法子呢？他一路想一路往荣国府贾政处去，等到了梦坡斋心下有了主意。


    走进梦坡斋的时候，就看到厅中有几人正坐着说话，贾政、贾赦自不必说。


    贾宝玉、贾琏也在，宝玉一副世家公子的派头，只是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贾琏相较之下逊色一些但也是翩翩佳公子面容含笑。


    贾政、贾赦坐在正上方，宝玉、贾琏坐在左边，右边则是一个相貌魁伟蓄须的中年人，贾蓉对贾雨村的第一印象是这人“颜值颇高”是个“帅大叔”。


    几人见贾蓉走进来止住言谈。


    “见过大老爷，二老爷，琏二叔，宝二叔。”


    贾政点点头，宝玉成婚他心情还是不错，含笑对贾蓉说：“这位是贾雨村，现任金陵知府，今日上门拜会，我想着你没去兵部就来见见，以后官场也有个照应。”


    贾蓉假意对贾雨村拱拱手，贾雨村倒是很热情。


    “早几年听闻府中出了麒麟子，颇有先宁国之风，年纪轻轻高中举人，北驱鞑靼，平叛凉州，治理蜀中，不久前又被陛下授予征北将军，雨村痴长这些年纪，所作桩桩件件竟无一有蓉哥儿精彩，惭愧惭愧。”


    贾蓉听这话对贾雨村加深几分认识，过于谄媚，抬高别人贬低自己，话虽说的舒服但里面有几分真心实意就不好说了，好在今日有长辈在场不用他回应，对贾雨村抱一个假笑应付过去。


    “雨村有些言过了，他还小不过蒙着陛下恩德才有今日这般作为,没什么好夸耀的，以后要记住报效陛下才是。”贾政含笑道，以他现在的身份教育贾蓉，贾蓉也得认真听着，没办法谁让元春、探春是贾政的女儿呢!


    贾蓉站起身对贾政抱拳称是，外人面前贾蓉给足贾政面子。


    果然，见贾蓉如此知礼贾政笑意更浓。


    旁边贾赦看了只觉得腻味撇撇嘴，他一点都不喜欢贾蓉，不过贾蓉是那边府里的人，这边有老太太、贾政支持看不上眼也没办法。


    像贾家这种接待其实是无聊的，不过是维护关系之间的来往，谈论的也是朝廷之事，更多的是贾雨村说今年做了哪些利国利民的事，隐晦的表示前几天拜会王子腾对方有帮忙挪动位置的意思，贾政则说些正经的话，贾雨村附和。


    或许贾雨村有意交好贾蓉，说几句就会把话题往贾蓉身上引，大大夸耀贾蓉在成都府的作为，又说水泥在金陵得到很好的使用云云，贾蓉有意无意的应付，心说老帅哥你再怎么说得好听的小爷我也要对你动棒子。


    “说起来治理一方千头万绪，桩桩件件都要上心，恐出些岔子以至上辜负皇恩浩荡，下对不住黎民百姓，唯有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贾雨村是个健谈的，说的话也漂亮。


    对于这种话也只有贾政会给他回应。


    “国之大事情定然不会少，在其位谋其政，不论在朝还是在地方都一样，雨村所言乃是正理，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如履薄冰是对的。”


    贾雨村赞同称是，又对贾蓉笑问：“蓉哥儿治理过成都府相比也有同感？”


    贾蓉看一眼贾雨村，老帅哥与他温和对视：“倒也不必日日小心翼翼，用对人，做对的事自然地方大治，倘或心本不诚，蝇营狗苟，皇恩再如何浩荡，百姓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官之道最重要的便是不忘初心，天下士子哪个不是受孔孟教诲？授官之时谁不是意气风发？然过了几月、几年多少人还能够坚持初心？世翁你说是不是？”


    贾政听贾蓉一番言论不住点头，只觉得说到他心底去，他为官多年自问没有违背初心，而贾雨村则觉得贾蓉话里意有所指，对这种莫名的敌意摸不着头脑。


    “哈哈，没想到蓉哥儿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识，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不忘初心？这四个字真乃我辈为官之人的四字真言呐！”


    贾蓉没有接话，点到即止。


    贾宝玉听三人你来我往的谈论只觉得头昏脑胀，终于忍耐不住转移话题道：“蓉哥儿，你在成都府多年，想必见过不少趣事？何不说一件来听听？”


    贾琏听了赶忙点头，他虽然习惯听这种话，但却也觉得没意思，宝玉让贾蓉说件有意思的事正中他的下怀。


    贾蓉看看贾赦、贾政见他们两也期待的看着他，知道推脱不过笑说：“地方上的事情不过说到底就是些家常里短，私下处理不过才会对簿公堂，说起有趣的事么？现下就说一件来。”


    “快说，快说！”

 第299章 贾雨村来访(下)

    宝玉没想到贾蓉真说，迫不及待的催促，他终于来了点兴致。


    “应当是前年的事了，那时候成都府有一家富商将一个秀才告上衙门，原来被告秀才落魄之时受到富商的资助在他家当个先生，没成想这秀才看上富商家一位名叫娇杏的丫鬟，大前年成都府举办府试那读书人也参加，最后中了秀才.....\\\"


    “最后书生中了秀才娶了那个丫鬟？”宝玉兴奋了，他最喜欢这样的故事。


    贾蓉被宝玉打断，索性停了下来，看向贾雨村笑问：“世翁觉得宝二叔猜的可对？”


    贾雨村深深看一眼贾蓉不自然的接话道：“宝玉猜的自然有道理，不过既是对簿公堂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贾政也来了兴趣，对贾雨村的话深以为然，问：“蓉哥儿，后来如何了？”


    “宝二叔确实猜对了，那秀才向富商求娶娇杏，富商欣然答应还赠给他一百两银子做庆贺，到这时也是一个好的结局。后来成都府治下华阳县招募胥吏那秀才自知科举无望索性就投入公门，没成想前年富商家生意败落，赔了个倾家荡产，找上在华阳县的秀才想借几两银子度日，那秀才在公门之中也有些积蓄，念及旧情给了五两银子，谁知那富商不满将秀才告到成都府衙门索要先前那一百两，宝二叔你觉得这桩案件如何判？”


    宝玉理所当然道：“那必然判富商赢，富商在秀才清贫之时资助他，又成人之美赠予丫鬟娇杏，可见是个高义之人，那秀才也是个书中禄蠹。”


    贾蓉摇摇头：“宝二叔说得在情理之中，却不在法理，那富商先赠丫鬟再赠银钱里头都有一个”赠“字，既是赠予自然秀才还不还都可。”


    “啊？”宝玉吃惊，“那岂不是秀才逍遥法外？”


    “二老爷以为呢？”贾蓉问贾政。


    “我朝以‘仁’‘德’‘孝’辅以‘法’治理天下，富商状告秀才在情理中的确不在法理，不过蓉哥儿次秀才定然是要驱逐出公门，为政以德，这般人岂能留着继续污秽县衙。”


    贾雨村早已没了笑意，他怀疑贾蓉在影射他可惜没有证据，心下也在忖度小妾娇杏是那甄家的丫鬟一事贾蓉应当不会知晓，难道是个巧合？可是甄士隐当年确实资助他五十两银子，甄家败落时求娶娇杏也就用了二两银子，下意识整理下情绪看向贾蓉。


    贾蓉正好也在打量贾雨村，两人视线对上贾蓉人畜无害的问：“若是世翁如何判罚？”


    “咳咳，自然是依法判。”


    “好没意思，依法判岂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哎，怪就怪那富商错看了秀才为人。”


    “哼，你知道什么？就知道那些才子佳人，蓉哥儿所说才是事实，若你日后当官难道为顾及情理而罔顾律法不成？”贾政虽然心里认同宝玉的说法，但看宝玉那般失魂落魄的痴样不禁来气。


    宝玉被贾政呵斥，忙小心翼翼的束手而立，他听入迷忘记了贾政的存在，


    “二弟，宝玉日后想必不会去地方，何必较真！”贾赦打个哈切替侄子说话。


    “正是，正是。”贾雨村也给宝玉解围。


    贾蓉好笑，大脸宝还真可爱。


    “此事还有后续，以法而言的确会驳回富商的诉求，可我当时和二老爷想的一样，觉得秀才品行有缺便让人仔细调查一下他，没成想一查之下那富商家道败落背后原来是那秀才谋求他家财产利用职务一手谋划，最终判他监禁五年，逐出公门，归还家财。”


    宝玉听到结局也不害怕了，兴奋道：“我就说，我就说，蓉哥儿你干的不错，可惜了那名叫娇杏的丫鬟。”


    贾政被结局吸引也忘记呵斥宝玉，赞叹道：“可见人心不足蛇吞象。”


    贾蓉的说得故事当然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把那丫鬟的名字改成了“娇杏”。


    贾雨村哪还有心思待下去，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告辞，他坚信贾蓉是在影射他，倒不觉得羞愧，想着背后贾蓉想表达的意思，逐出公门？难道？


    这位贾家第五代翘楚并不待见他，不待见又能如何？他如今依仗的并不是贾家，只不过念及贾家的资源才表现的殷勤些，朝中风云变幻他早就靠上四皇子，只要四皇子登基谁会在意当初的事？有薛家薛蟠的事在，贾家想动他薛家、王家也会拦着，这张“护官符”攥在他手里。


    走出荣国府大门，回头看着“敕造荣国府”的牌匾，心中叹息，有些话一切尽在不言中，贾家的势他很难再借用，真要惹怒贾蓉，或许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也会伤筋动骨，想了想坐上轿子往王府去，准备拜访下王子腾。


    ......


    这边送走贾雨村，贾赦、贾琏、宝玉相继离去，独贾蓉留在梦坡斋。


    “老爷，贾雨村此人日后府里疏远着些。”他留下来就是想和贾政说这个事。


    “恩？”贾政不解其意。


    贾蓉便把他知道的贾雨村的一些事和他分说。


    “难怪你方才总是看他。”贾政有些惆怅，贾雨村此人这些年和贾府走得极近，“他真是这般伪面君子？”


    “其实官场上这种人很多，但咱们家没必要把名头借给他用，平白污了祖宗名声。”


    “当年之事还是子腾替他运作，要不要知会一声？”


    贾蓉无语，王子腾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既然帮了忙可见早就习以为常了。


    “叔伯沉浸官场多年该是知道的，岳父，王家可能已经倒向四皇子一边，咱们家日后还是中立些才好，京中勋贵镇国公家，齐国公家，怀远侯家等几家可以往来，林家、钱家也可适当维系，其余几家形式未明朗前都需谨慎对待。”


    好歹一笔写不出两个贾，贾蓉见贾政兴致不高多说一点。


    “四皇子一事子腾和我说过，当时念及北静王参奏你一事不曾答应。”


    贾蓉摇头：“咱家现下还未到站队的时候，只要约束好府里人，即便四皇子登基，没有大问题也不会轻易动咱家，岳父若是担心日后，可在祖茔附近多置办些田产以防万一。”


    贾政深以为然，他政治智慧有限，贾蓉是他信得过的人，又是女婿自然赞成他的说法。


    “两府中有你，我也不用太过操心，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咱们这样的人家享受着常人家难以享受的富贵，自然也承担的起后果，当年之事波澜壮阔咱们家不也好好的么？不过是为当今不重视罢了。”


    贾政说的是当初雍乾帝夺嫡的事。


    “打铁还需自身硬，岳父不必忧心，明年我去军中之时从家族里再挑些子弟一并带去漠南，不可能都是烂泥总会发现几颗珍珠不是？”


    听贾蓉把家族子弟比作烂泥，贾政瞪他一眼，倒不拒绝。


    贾蓉继续在梦坡斋陪贾政闲聊，缓解他的郁闷心情。


    没过多久瑞珠找过来，说是镇国公家下了喜帖，史湘云、林黛玉要他回去商量礼单的事情。


    .......

 第300章 贾蓉提亲蘅芜君(上)

    镇国公家送来喜帖贾蓉并无意外，牛铁回京本就是为了和陈国公家的小姐议亲，现下看是定了下来。


    陈国公家也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和贾府不同陈家的爵位并不会一代代降一位次，但有一点陈家不及贾家，陈家目前并无人在朝，这里面或许有他家的自保之道，本就与国同休也无所谓朝堂的仕途经济，相比起来贾家的国公爵位倒是低了一档。


    和陈国公府的联姻符合牛家的利益，以牛家的地位要真给牛铁找一位有权势家的小姐或者一位郡主、公主，镇国公未必肯。


    贾蓉回到宁国府时，林黛玉、史湘云、探春、元春、李师师、秦可卿几女正坐在大厅中说话，莺莺燕燕极养眼。


    “各家婚丧喜事府里面不都有定例么？怎得还需要我回来商量。”


    贾蓉走进大厅笑道，众女均都起身行礼，等重新坐下后，湘云才好笑道：“原本是有定例的，不过夫君不是和牛世兄交好么？妾身想着是不是在成例的基础上添些，夫君你不管家事难道这些也不懂？”


    众女纷纷跟着笑起来。


    元春补充道：“牛家在朝中地位超然，牛铁与夫君交好想来也是有意为之，也或许里面有镇国公的意思，因着这个咱们家就得给些反馈，不然按着惯例该是我们不知礼数了。”


    贾蓉惭愧，他还真没想那么多，过完年牛铁还有意跟他去漠南，这就是极亲近的意思了，是应该和别家不同些才是。


    “要不依给宝二叔的例？”


    贾宝玉大婚宁国府作为同宗也送了礼。


    林黛玉翻个白眼道：“问你也是白问，宝玉如何与镇国公世子相比？什么都不添就该三千两银子的贺礼打底，宝玉的才一千两而已，如今不多反倒少了？”


    “夫君想来不知道里面的缘故。”探春笑盈盈的替贾蓉解围，贾蓉走到她身边坐下笑道：“那你们先商量，我做听听给些意见。”


    元春想了想道：“太多显得刻意，不如在三千两银子上再添些稀罕物件，咱家不是有几件玻璃制品么？如今外头卖价不低，找几件工艺稀奇的添在里面，还有香水，虽说外面不缺，咱们把各种味道的香水集起来装成一个礼盒送上 几盒也显得有心，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贾蓉无语，玻璃制品虽稀罕但真不值几个钱：“咳咳，香水就罢了，元春、探春你们又不是不知那玻璃的成本几何。”


    “夫君，你是固有想法，咱家的玻璃制品在外间卖的可不便宜，物以稀为贵呢！”李师师掩嘴轻笑打趣。


    “交友贵在心诚！妾身赞同夫君的想法，虽说现下稀罕，往后对外售卖的多了，到时候有心发现，好意反倒做了坏事也是有的，香水还可，玻璃制品就算了吧，等牛世子大婚后再送几件过去当个摆件就是。”


    “以妾身的意思，牛家武勋世家，不若再寻一两件难得 的宝刀添进去就是了，其余的问问苏家那有没有新奇的玩意儿要一些过来一并加在里面也就够了。”说话的是秦可卿。


    几女听了有理纷纷表示赞同，贾蓉也没意见。


    说完这些，史湘云又对贾蓉道：“夫君先前薛姨妈家遣人过来让你去赴家宴，眼下时辰快到了你该过去才是。”


    湘云一说，众女都怪异的看向贾蓉，薛家的事她们都知道。


    “要我说，夫君今晚过去就把亲提了吧！薛家妹妹等你到这般年纪不容易。”元春勾唇浅笑说。


    “额！”元春说的直白贾蓉倒不好说什么，探寻的眼光扫过其余几人，大家都只是笑不说话，最终林黛玉没好气道：“提亲是该的，不过平妻的身份蛮子要慎重，姐妹们跟着你多年姨妈问你要平妻你若是给了我第一个不依。”


    黛玉性子直，加上本身在荣国府时极不喜欢金玉良缘一说，也就后来喜欢上贾蓉再不当回事，当初既说什么金玉良缘你倒是嫁给宝玉啊！这些年巴巴的又在等贾蓉，弄得盍府皆知，此时说出来这番话语气显然不太好。


    要说贾蓉几个女人里面，能够给到平妻身份的也只有秦可卿和苏小婉，元春、探春、尤氏、王熙凤身份敏感肯定不行，李师师出身青楼贾敬未必肯。


    黛玉第一次把平妻的事当中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会是谁，纷纷善意的看向秦可卿笑道：“林姐姐说得极是，秦妹妹跟着夫君这些年，该给她，夫君对咱们一视同仁大家都知道，但礼数如此对外也要把三妻补足才是。”


    秦可卿迎着众人的视线羞涩不已，想要说出推辞的话又不知推给谁，一时涨红了脸。


    贾蓉看着秦可卿情绪异样，当初要不是拒婚她该是自己的正妻，心里也认为一定要定一个平妻的话该是秦可卿，想到到这也不扭捏笑道：“那就可卿明日咱们去祠堂和祖宗说，至于婚礼仪式我的意思等将来形势明朗咱们去苏州办，既跟了我说不得都要风风光光取进门，元春、探春、师师都该得的，玉儿、云儿该不会反对吧？”


    他这么一说，几女均面露异色，哪个女子不想风光大嫁？可是贾蓉的身份、她们的身份注定早就断了念想，如今贾蓉主动说起都心思起伏。


    湘云笑嘻嘻道：“那到时候我和林姐姐也要一起。”


    “呀，云儿哪有办两次婚礼的。想是你疯了。”黛玉嗔道。


    贾蓉哈哈大笑：“哈哈，一起一起都是我老贾家的媳妇。”


    “你也疯了，快些去吧，没谱的事别胡说，去苏州，几时去？你还要去漠南。”


    贾蓉当然知道黛玉是在替他回转怕给了人希望办不到才说的话，也不多说什么，起身道：“总会有的，娘子们我先去了。”


    贾蓉一路出了宁国府进大观园，老贾家是什么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走到半道上就遇上晴雯带着贾箐、贾巧、贾勋几个往回走。


    贾箐兴冲冲的飞奔进贾蓉怀抱：“爹爹你去哪？”


    贾蓉慈爱的替她摆弄下散乱的头发，又看看几个儿子问：“方才去哪玩了？”


    贾鼎作为长子回答：“爹爹去惜春姑奶奶那边看她做画。”


    贾蓉嘴角抽抽，姑奶奶?好像还真是。


    “爹爹，你还没回答女儿呢！”怀里的贾箐见贾蓉不回她，不高兴的提醒。


    “去蘅芜苑吃饭你去不去？”


    “宝钗姨娘那？”


    贾蓉.......“不是，箐儿，谁和你说的宝钗姨娘？”


    “母亲啊！前儿说的往后见着要喊宝钗姨娘？”


    贾蓉无语，母亲一定是黛玉，贾箐和黛玉关系好得和亲母女一样。


    “爹爹，女儿可以和巧姐也去么？”


    “怎么？你还没玩够？”


    “弟弟们回去读书写字，女儿觉得无聊的慌。”


    贾蓉看看贾巧问：“巧姐儿想去么？”


    贾巧大眼睛看着贾蓉轻轻点头，她最近在宁国府住的很开心，贾蓉待她极好。


    “你们呢？”


    贾蓉怎么可能顾此失彼，又问几个儿子，反正都是家宴带儿子女儿去应当无碍。


    四个小家伙一口同声道：“想去！”极为兴奋。


    “那回头你们娘亲找爹爹麻烦可要帮爹爹说话哟！”


    “夫君，那我也去么？”晴雯无语的问贾蓉，虽说都有奶妈跟着，照看几个小家伙半天她早就累了。


    “去，今儿还有件大事，你在正好说话。”


    啧啧，带着老婆儿女上门提亲，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贾蓉暗戳戳的想。


    .......

 第301章 贾蓉提亲蘅芜君(中)

    蘅芜苑的位置坐落在大观园西北角，正对着沁芳溪，在后门出就是大观园北门，北门边上就是梨香院。


    梨香苑原本是给贾蔷从江南采买回来的小戏子居住，后来因着元春和亲的事，贾家便将戏子都遣散出去，因而如今的两府中就没有什么“芳官”“龄官”等人。


    蘅芜苑从整个大观园格局上来看比较偏僻，一条沁芳溪将它与秋爽斋、怡红院、潇湘馆、紫菱洲这些院落分割开来，从院落的选取中也能看出一些宝钗的性格。


    贾蓉从来没来过蘅芜院，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他常年在外，有限在家的时间参与金钗们聚会都是在秋爽斋、紫菱洲、藕香榭、芦雪庵等地方。


    蘅芜院虽然位置偏但风景极好，贾蓉带着晴雯和儿女们一路游玩，等到蘅芜院时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院门洞开着门口并无人等候。


    贾蓉进去就看到迎面一块极大的山石，四面环绕各色的石块，把里面房屋都遮挡住了，由于冬季院中一株花草都没有，只有各色不知名的藤曼。


    大观园每处院落都有自己的“主题”所以贾蓉看到略显萧瑟的蘅芜院也并无意外，宝钗的性格薛姨妈早就说过，不喜欢花儿粉儿的。


    或许是贾箐几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贾蓉绕过山石的时候就见到薛姨妈笑盈盈的迎出来。


    “我的儿你来了，还说使唤丫鬟过去看看呢！”


    贾蓉听到薛姨妈的“我的儿”一阵腻歪，这原本不是对宝玉的称呼么！知道人家是想表达亲近的意思不好说什么，笑道：“姨妈家附近的景不错，流连了一会，箐儿、鼎儿、勋儿、晖儿、思儿快见过姨妈。”


    几个小人儿听到贾蓉的话就要行礼，薛姨妈赶忙拦住：“哟！可不兴这些，到这就和自己家一样，有什么爱吃的爱玩的和丫鬟们说。”


    薛姨妈看着贾箐几个眼里满是羡慕，到她这年纪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下一代，偏偏薛蟠早早纳妾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宝钗更不用说，儿子女儿都是不省心的，好在前些天女儿隐约透漏和贾蓉有了进展，她就想着邀贾蓉参加家宴，不然等到明年贾蓉又该出京，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薛姨妈想的是趁热打铁，在贾蓉出京前把事情确定下来。


    薛姨妈怜爱的招呼贾箐几人，贾蓉打量着院中的景物，这蘅芜院倒是不大，东西两处厢房，正前方是主厅，从主厅两侧可以绕到后面应该连接的后寝。


    招呼完几个小的，注意到贾蓉的目光，薛姨妈笑道：“宝丫头是个喜静的，这处院落合她的意，比起其他地方倒显得素雅。”


    贾蓉点点头，“宝钗呢？”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贾蓉直接改了对宝钗的称呼。


    这一改变令得薛姨妈欣喜，看来是有很大进展。


    “嗨！她呀一整日都在后面的暖阁里，说是绣什么东西，还不许我看，这会子还在忙活，你去见见？”


    贾蓉哪能不知道薛姨妈的意思，创造独处的时间，看看晴雯和孩子。


    晴雯冲他翻个白眼。


    “晴雯你安排个婆子回府，就说公子小姐和我在一起。”


    薛姨妈听了道：“我安排吧，婆子们跟着在园里半日不必打发她们。”


    贾蓉点点头，对儿女们说：“你们就在院里玩，不要惹事，爹爹去后面看看。”


    “知道啦，爹爹！”贾箐作为大姐回答道。


    贾蓉摸摸小丫头，对薛姨妈笑笑就往后院走去。


    薛姨妈见贾蓉主动也很高兴，招呼了一个丫鬟往宁国府去，又招来香菱带贾箐等人到暖阁里拿出小孩子家喜欢吃的玩的，自己则去小厨房安排吃食。


    .......


    贾蓉这边绕过前厅，走到后院暖阁门口，听到里面静悄悄的，伸手掀开门帘进去，一跨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身心舒畅。


    大观园内各处暖阁的设计均分为内室和外室，贾蓉掀开门帘的走进去先是外室，外室同样没人，而后来到内室门口隔着珠制门帘就看到里面两个女子对立而坐，其中一个便是宝钗，另一个是莺儿。


    宝钗穿了家常衣裙，头上盘起简单发髻，几缕青丝垂落，遮住白皙的耳朵，她正低头捻针线绣着一张帕子，莺儿坐在对面整理丝线，两人都没发现他的到来。


    贾蓉轻咳一声。


    “天色暗了，总该掌灯才是。”


    这时候两人才听到声音均都往门口看去，见着贾蓉笑盈盈站立。


    莺儿惊喜道：“呀！姑爷来了。”说完赶忙起身让座。


    宝钗水莹莹的眸子含情望着贾蓉，听到莺儿的“姑爷”白皙的耳垂染上一抹红。


    贾蓉走进来，脱下披着的大氅，莺儿赶忙接过。


    这时候宝钗才轻声道：“莺儿，给蓉哥儿倒茶。”


    “唉！”莺儿高兴的答应着，将贾蓉的大氅挂在衣架上，然后往外面出去。


    贾蓉走到莺儿原先的位置坐下，与宝钗正对。


    “绣什么呢？”


    宝钗有些脸红，忙将手中的帕子放在针线匡内，又拿过没用的布条遮住。


    “左右无事，随便绣些玩意儿。”说完这句又看看贾蓉，眼神对视时睫毛轻颤，或许觉得羞涩又忙移开道：“今儿天气冷，你外面披大氅，里面也该穿见大毛的才是。”


    贾蓉看看今天穿的衣服笑道：“习武之人穿太多总觉不舒服，园里走了半日也不觉得冷。”


    “嗯！”宝钗轻声回应。


    “常听人说你吃冷香丸，天气渐冷可觉得身子不适？”贾蓉知道她有娘胎里带来的热毒之症，平时看起来没事人一样，犯起病来却要吃“冷香丸”，宝钗的病作为医生的贾蓉也摸不清头脑。


    薛宝钗听贾蓉问起她的不足之症，心里没来由一慌：“今年倒是不曾犯，蓉哥儿可是介意？”


    摇头。


    介意什么？贾蓉当然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就问问，左右不是什么大病不是？你成日在家多动动就好了，玉儿往年不也体弱？这些年却好的七七八八，人参养荣丸什么的早就不吃了。”


    黛玉其实主要还是心病，自苏州回来，心系贾蓉之后就很少犯病，一来贾蓉不会像宝玉那般折腾人，二来贾蓉也有意识的让黛玉多动然后辅以药膳，之后管理宁国府，又有了贾勋，没了心事自然慢慢好起来。


    宝钗听了贾蓉的话，灿然一笑，待要开口说话，莺儿端着茶进来，便止住了话头。


    “姑爷，你和小姐且坐会，我在外面听见孩子笑声，想来时公子小姐也来了，咱家有些新奇玩意儿，带我取了给他们玩。”莺儿这么说是想给两人创造独立的空间。


    贾蓉感谢道：“有劳！”


    莺儿笑着摇摇头，说了句告退重新出去。


    “这些日子箐儿经常带了鼎儿几个来园里，我瞧着林妹妹她们教的极好。”宝钗听莺儿说贾蓉的孩子也在温柔的谈起孩子来。


    贾蓉顺势往塌上躺下去，有些累了。


    “唉，箐儿皮实些，鼎儿他们有云儿、玉儿、探春几个才女娘亲自然不差，就是年纪还小，过了年家塾请来先生再系统学习，年前让他们放松放松。”


    宝钗见贾蓉不把自己当外人，躺到塌上，眉眼间都是笑意，这是极亲近的表现。


    “噗嗤，我倒觉得箐儿性格好，连老太太也喜爱。”


    贾蓉轻笑，大女儿长得清秀，情商是几个孩子里最高，自然讨喜，侧过头看看宝钗道：“几个都是严母，我只当好慈父就好。”


    宝钗掩嘴失笑，贾蓉的性子她多多少少知道些，很难想象他和贾政、贾赦那样严厉的模样。


    “兵部那边最近不去了？”


    贾蓉侧过身看她道:“害，你舅舅的意思或许不大想我插手兵部之事，索性是个临时官职，大冬天的在家呆着便好，我这样的勋贵人家该区五军都督府去什么兵部。”


    宝钗忖度贾蓉话里的意思也不继续问下去，她和王子腾家少有往来，道：“也好，等到时间去了漠南那才是你的舞台。”


    宝钗和黛玉、湘云不大一样，会问些外面仕途经济的事，黛玉和湘云虽掌管着宁国府，但除贾蓉主动提及的情况下倒不会主动过问。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兴许暖阁里温度合适的原因贾蓉渐渐睡过去。


    宝钗坚持温柔一笑，拿出一侧的大氅给他盖上，继续做针线，期间莺儿进来看到贾蓉睡着了也是憋着笑，姑爷没拿自己当外人，惹来宝钗的白眼。莺儿丝毫不在意，点了暖阁中的烛火又出去。

 第302章 贾蓉提亲蘅芜君(下)

    由于贾蓉临时带了晴雯和儿女过来，薛姨妈少不得安排重新做些饭菜，这一忙就是半个时辰。


    等预备好之后，才让莺儿进来请贾蓉和宝钗出去。


    宝钗把贾蓉喊醒，亲自洗了脸帕递给他，又惹来莺儿的调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哪做过这些事，可见爱极了姑爷。


    晚宴薛姨妈安排的很周全，在前厅的暖阁内安排了两大桌，外间一桌给贾箐等公子小姐的丫鬟嬷嬷，里间一桌专门招待贾蓉等人。


    宝钗三人走进里间的时候薛姨妈正招待贾箐等人入座，刚坐下的贾箐见着宝钗又开心的跳下凳子，跑到她跟前。


    “宝钗姨娘，你总算出来了。”


    一声“宝钗姨娘”把薛姨妈、宝钗、晴雯、莺儿喊的一愣。


    宝钗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起来，探寻的目光盯着贾蓉，贾箐这一声姨娘总不是无中生有的吧？小小年纪她懂什么，宝钗以为是贾蓉教的。


    饶是贾蓉脸皮厚一时老脸也没地方放，矢口否认？但也要有人信啊！无奈的看一眼女儿，你可真会，难怪都喜欢你。


    见贾蓉不否认，宝钗脸红红的不敢看他，蹲下来将贾箐抱起来，宠溺的摸摸她的鼻子。


    “今儿玩疯了吧？回去让小红伺候你沐浴一番才是。”


    “箐儿，今晚可以住姨娘这里么？”


    贾蓉.......给贾箐一个警告的眼神，咳一声道：“箐儿别闹，你母亲还等你回去呢，再说你住这巧姐就一个人了。”


    没想到一边端坐着的贾巧出声道：“哥哥，我一个人睡可以的。”


    薛姨妈经过短暂的失神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她和宝钗的想法一样，有些眼红，女儿可算守得云开了，笑道：“蓉哥儿，她们娘俩投缘，住一晚也没关系。”


    神特么投缘，自己女儿就是个小机灵鬼，她这是提前讨好宝钗呢！没见着你女儿看她的眼神都要化了么？


    摊上这么个女儿贾蓉无奈，只得答应。


    贾箐得到父亲同意，兴冲冲的回到座位，实际上是莺儿找来的玩具她还没玩够，才没有贾蓉想的那些心思。


    晴雯冷眼看着一切，觉得好没意思，吃顿饭的功夫少爷又要带回去一个。


    薛姨妈为了家宴一看就做了不少准备，菜肴皆是上好的，还弄了一个火锅，给贾蓉温了酒，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特别是几个孩子没有母亲的拘束，爹爹极是宽容，吃得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饭后，贾蓉让晴雯领着孩子玩，他则和薛姨妈、宝钗闲聊家常。


    忖度着气氛到了贾蓉开口道：“姨妈，这些年宝钗的心思我也知道，当初给她说的相处一番，后来出了京，说起来也是我的过错，如若姨妈不嫌弃，蓉想在年前迎宝钗进门。”


    薛姨妈、宝钗一愣，压根没想到贾蓉会在今天提亲，实在是这时代结婚有结婚的流程，哪有男子自己上门提亲的。


    宝钗感觉都要窒息了，在贾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匆忙离开屋子，女儿家议亲当事人是该避开不见男方。


    贾蓉哪里不知道这些好歹结过婚的，只是被元春等一撺掇到没了顾忌。


    见宝钗羞涩而逃，尴尬一笑：“姨妈，贾蓉孟浪了，不过我是诚心的若姨妈答应，看了黄道吉日纳采、问名、纳吉....一样都不会少。”


    薛姨妈早在贾箐那一声“姨娘”就知道成了，但没想到这么快。


    叹道：“也不怪你，钗儿对你的心我看在眼里，我们薛家你也知道，祖上风光，到我这一辈老爷早逝，其实家道败落了，不然也不会进京投奔你家。早两年钗儿说要回南省，我没答应，回去了又如何？“


    ”族中子弟皆是些不成器的，家业落到蟠儿手里衰败亦是定局，好在我还有宝钗，她心气高。姨妈不瞒你，当初进京也有选秀的心思，可惜她那病没选上，后来元春丫头的遭遇我也绝了念头，如今跟了你也算有个好着落。”


    贾蓉知道自己这个丈母娘心眼多，但说得这段话却也出于真心。


    “蓉虽已有妻子，不过姨妈放心宝钗进了贾家门，我便会护她一生周全。”


    薛姨妈掏出帕子抹眼泪，点头道：“姨妈知道，你那几个都是好的，宝钗的性格能处到一起，只盼你多看顾她些。”


    她还是担心贾蓉一碗水不端平。


    贾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赌咒发誓，笑道：“那只当岳母同意了？”


    薛姨妈稳了稳心绪，没好气道：“你都喊岳母了，箐儿那丫头喊宝钗姨妈，不答应能如何？”


    贾蓉成了女婿，她说话也变得随意，多了些温情。


    贾蓉松口气，上一次提亲还是和秦业，起身道：“那岳母我去看看宝钗。”


    薛姨妈张张嘴，按理两人是不能再见，不过想着女儿现在的心情道：“今儿就罢了，后面就要等进门之后，钗儿虽是妾，但你也要顾及她的清誉才是。”说完又叹口气，以她的性格很难接受女儿给人做妾的结局，这世道妾的身份和丫鬟有什么区别。


    话说到这贾蓉少不得表个态：“岳母，宝钗进门就是我的媳妇，不存在偏私，往后有子嗣也是我的血脉，自然和鼎儿、勋儿一视同仁，箐儿、思儿、晖儿、卉儿，珊儿我便是如此。”


    薛姨妈点点头，贾蓉对子女如何她也听说过，可以说极宠溺，对那贾箐竟比一般人家对待嫡女还好。


    “去吧！”


    贾蓉告辞出去，重新回到宝钗的暖阁。


    宝钗离开前厅暖阁之后就一直呆坐在这里，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贾蓉终于和母亲提亲了，来的这般突然，又这般令人感动。


    贾蓉进来的时候她正抚摸着白日里绣的帕子。


    “这帕子是给我的吧？”


    见到贾蓉进来，宝钗有些紧张，眼前的男子即将成为她夫君。


    “绣的不好！”


    贾蓉没有坐下，笑道：“把它作为嫁妆怎样？有这个抵过黄金百万！”


    宝钗心砰砰直跳，摇摇头。


    “礼不可废！”


    “唉，真好，媳妇这是给夫君捞嫁妆？”


    宝钗被逗笑了：“噗嗤，哪有你这般说。”


    贾蓉走过去将宝钗搂在怀里：“我来就是想和你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些年苦了你了！”


    宝钗哪想到贾蓉这般热烈，顾不得害羞，想推开贾蓉：“呀，快放开啦，还没成亲呢！”


    “抱一会！”


    挣脱不开这能任由贾蓉搂着，男子的气息令她有些晕眩，好在贾蓉真就抱了一会便放开。


    “剩下的话等成亲后再说一辈子，今日先回去了，明儿就安排人纳采，月底迎你进门。”


    宝钗默不作声，贾蓉的话让她怎么接？难道这般迫不及待？


    贾蓉笑笑，转身出去：“箐儿今晚留在这，你可别太由着她，小家伙精明着呢！”说完身影消失。


    宝钗望着门口，慢慢的脸上浮现笑意，他终究没有负了她，轻轻躺在塌上，将要给贾蓉的帕子遮住脸庞，这位置他刚刚躺过。


    ........

 第303章 母女夜话

    贾蓉从宝钗暖阁中出来，带着还没玩够的儿子们回去宁国府，独留贾箐在前厅暖阁中由香菱陪着玩耍。


    薛姨妈送走贾蓉后招呼了下人小心伺候贾箐便往薛宝钗的暖阁中去，今晚本意是举办一个家宴拉近女儿和贾蓉的关系，没想到直接将亲事摆在明面上定下来。


    走进暖阁的时候，宝钗依旧用帕子遮住脸蛋，静静的躺着。她走到宝钗边上坐下，伸手推了推女儿的大腿。


    “今儿算是遂了你多年的心愿？”


    宝钗早听到母亲的脚步声，这时候听她说话才将帕子取下来，从塌上坐起，迎着吃味的母亲，脸颊微红。


    “多谢母亲成全”


    薛姨妈见女儿这般模样无奈一笑道：“终究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不过为娘见你高兴也都值了，既要在年前成婚有几件事你可想好了？”


    宝钗疑惑，问道：“母亲何事？”


    薛姨妈见素来有主意的女儿在这事上迷迷瞪瞪的，伸出手指点在宝钗额头，没好气道：“当然是大婚之事，头一件虽说你不是正妻，但咱们薛家祖上也是有头面的，如今咱们客居你姨妈家，可你出嫁断不能从这里过去，明儿我便打发人把咱家在京中的宅子收拾出来，过几日就搬过去。”


    宝钗这才会意母亲的意思，颔首道：“母亲说得有理，另外兄长那边也该去信。”


    说道薛蟠薛姨妈叹口气：“你哥那性子蓉哥儿未必看得上，左右需要他回来主事，否则就咱娘俩张罗不像样，也让人小瞧了去。你的嫁妆为娘这几年陆陆续续也备了一些，你放心那两个正的嫁妆也未必能比得上你。”


    薛姨妈想得是，女儿本就是高嫁，又不是妻位，少不得多添点嫁妆，到时候也不让夫家轻看了去。


    宝钗知道母亲是在为她筹划，心里感动，面上却摇头道：“母亲，女儿和他相处虽不多，但性子却知道些，嫁妆一项不好去攀比，少不得恶了他，女儿去过日子的。”


    “你啊！还是年轻，这公侯府邸内宅哪有安宁？眼下咱们旁观这和谐，内里如何你知道？就拿他那两位正妻来说，湘云是正妻，可我瞧着那府里还是黛玉做主的多，有老太太、林尚书在合该她坐得稳，还有探春、元春有那样的关系在，时不时也管着府里的事。你进门晚，娘家势弱如何叫我放得下心，多一些嫁妆傍身是必要的。”


    宝钗听了薛姨妈的话怔怔出神不言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母亲，按女儿的意思办吧！他是个有志向的人，内宅里面的事我应付的过来。”


    薛姨妈无奈，“那他送来多少聘礼为娘添点，总不能比聘礼少。”


    这下宝钗没有拒绝，嫁妆比聘礼多是应该的，而后打趣道：“母亲，他把这些年赚的银钱都送来，只怕咱们家倾家荡产也回不了那么多。”


    贾蓉的敛财的能力近些年在两府早就不是秘密，但从宁国府一应日常用度的变化就不难发现。


    “女大不中留啊！他想要，我把整个家私给又如何？一个女婿半个儿，为娘老了终究还是要依靠你们。“


    “噗嗤，那般的话兄长该有意见了，娘亲还是留给他吧！”


    提起儿子，薛姨妈又是一阵惆怅，都怪自己没管好。


    “只求他能守住家业，早日给薛家留下香火，日后为娘见了你父亲也有交代。”


    听她提起父亲，又念及即将出嫁，宝钗暗暗垂泪，薛姨妈少不得陪着流泪，哭了一会还是薛姨妈先止住，笑道：“好好的你就招我，大喜的事情，你父亲有灵也是高兴的。为娘的事情还没说完，还有一个多月，你的嫁衣需要你自己一针一线做，先前做了些，明儿你让莺儿拿出来赶赶工。还有，过几日我给你送些书册，你要仔细看。”


    宝钗听到嫁衣还可，到最后一句脸色涨红：“母亲~”


    薛姨妈好笑的摸摸宝钗的手：“这算什么就害羞起来，你不提前预备着如何洞房？你过去早点诞下子嗣我再没不放心的。”


    就这样，母女两聊些婚礼的事。


    等夜深了，宝钗带着贾箐安歇！


    ......


    时间一晃几日过去，那日后，贾蓉回府就把亲事和湘云、黛玉说了，作为大娘子夫君纳妾自然有两人安排，贾蓉不需要做太多。


    随着宁国府这边行动起来，贾蓉要娶薛宝钗的消息传播开，不过都知道些内幕也并不奇怪。


    薛姨妈和宝钗在晚宴后第三日就搬出大观园，一直要等到完婚后才搬回来，薛姨妈则打算不再回贾府。


    贾蓉听说此事还专门上门了一趟，诚恳邀请薛姨妈倒是继续回来住，说又不是住到宁国府去没有违背礼仪，耐不住贾蓉的盛情邀请，薛姨妈最终同意下来。


    这边薛家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贾蓉带了秦可卿祭拜祖祠，之后就是苏洵上门来拜别，带迎春回苏州是先前定好的。


    ......


    京城，郊外


    虽然寒风簌簌，贾蓉还是带了林黛玉、史湘云、尤青竹几女和几个小的过来送送胖子，一起送行的还有冯良和他的妻子、秦钟、贾环。


    这三个人在苏州相识，到如今早就结下深厚的兄弟情。


    几个女眷围在一起叙着离愁，贾蓉三人在一处说话。


    “胖子，这一去也不知是和年月才能相见。”贾蓉多少有些惆怅，苏洵到底跟了他五年。


    苏洵道十分豁达：“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相信总归有再见的一天，再说我还能一直不带迎春回娘家？”


    也是，回苏州不过是不想和贾赦纠缠。


    “小良子，你既说明年初要回南边做官，到时候可一定记得找我。”


    冯良拱手道：“苏兄，一路好走！”


    苏洵翻个白眼：“切，如今你说我怎么这般不爱听呢？”


    过得一会，几女叙完离愁，围过来。


    “贾哥哥~”苏小婉恋恋不舍的拉拉贾蓉的衣袖。


    苏小婉早就跟了贾蓉，不过苏洵在京，她也就没有住进宁国府。


    对于年纪最小的苏小婉贾蓉也很宠爱，别的女人都喊他夫君，唯独苏小婉坚持叫他“贾哥哥”，每次听了心都痒痒的。


    贾蓉温柔的说：“过完年便让人去接你回来，离家多年该回去看看不是？到时候我应当还未离京。”


    随着年龄增长，苏小婉的性子也变得温婉了些，尽管舍不得但还是点点头。


    “干爹，你可要想箐儿，若是不回来千万记得派人来接我。”


    贾蓉无语，女儿你戏怎么这么多？


    可苏洵偏偏吃这套，心都化了，把贾箐抱在怀里胡子蹭蹭她的小脸哈哈大笑道：“乖女，干爹可不会忘了你，等你大些干爹派人接你去苏州住几年如何？对了，今年干爹不能陪你过年，不过给你准备了礼物，城南门外给你买了一处庄园，要是府里住腻了就去那边住。”


    ”谢谢干爹！”


    苏洵说接贾箐去苏州的话大家都没当真。


    尤青竹怕苏洵宠溺太过，严肃道：“箐儿，不能收干爹的园子。”


    贾箐还小不知道京城一处庄园的价值，尤青竹如何不知？


    “害！买都买了，再说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咱们父女两投缘得很，要不以后结个儿女亲家如何？”


    贾蓉.....


    尤青竹......


    “好啊！苏胖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女儿才多大你就惦记着。”贾蓉怒了。


    尤青竹同样无语，不过也没在意，女儿还小。


    “哈哈哈，戏言戏言。”


    贾蓉可没有好脸色。


    “快滚吧！”


    ......

 第304章 牛铁大婚

    贾蓉有一个新发现，原来年前扎堆结婚现象不止在后世，大夏人也喜欢在春节前办婚事。


    送别苏洵之后，宁国府陆陆续续收到七八张喜帖，皆是邀请贾蓉参加婚礼，不是这家伯爵嫁女，就是那家侯爵公子娶妻，还有皇室郡主出嫁。


    好在这些宁国府都有成例在不麻烦，史湘云、林黛云、秦可卿、元春、探春、李师师都被拉出来处理家常琐事，贾蓉只要到点上门吃酒席就行。


    酒席多了贾蓉还是有点不胜其烦，每每和贾敬抱怨几句，都被无情挡回来，好在也算一个借口，他可以无限期延长休假，雍乾帝或许知道却也没过问。


    就这样，镇国公府牛铁的大婚之期到了。


    与别家单纯上门吃酒席不一样的是，贾蓉领了一个任务----陪牛铁迎亲。


    早在大婚前几天，牛铁就亲自登门说什么都要拉上贾蓉陪同迎亲，贾蓉觉得新鲜也没拒绝。


    牛铁的迎亲队伍当然不止贾蓉一个，还有很多和镇国公府交好的世家子弟。


    就这样贾蓉提前两天天便来往在镇国公府和陈国公府之间“彩排”，借此机会倒认识了不少京中子弟，当然也见到了闻名已久的“镇国公。”


    儿子大婚作为父亲的镇国公当然要回京，奏折递上去，雍乾帝当即就恩准了，还加恩镇国公可以等到年后再返回辽东。


    在贾蓉眼里，牛铁就是小版镇国公，父子两长得都粗糙，不过镇国公性子更加沉稳些，身上有一股上位者气息，眉眼透着睿智。


    而在镇国公眼中贾蓉不过是优秀些的后辈，几句话的交谈也都是告诫他要为大夏守好边境。


    贾蓉目前的官职、军职的确无法和镇国公相比较，他怎么说就怎么应着。


    两个国公府的联姻，几乎全京城的勋贵都来了，没办法，一家手握军权，一家爵位与国同休，都是大夏最尖尖上的勋贵。


    由于参与到婚礼的筹办，贾蓉还知道牛铁大婚当天雍乾帝还指派了太子和四皇子代为出席，什么是真正的勋贵？牛家就是，相比起来，荣宁两府还真不够看。至于为何同时指派两名皇子参加其中考虑贾蓉就不知道了，当好自己的“工具人”就好。


    ....


    雍乾九年十一月十六，宜嫁娶。


    宁国府的贺礼早几天就派了焦大带人送到镇国公府，当然荣国府的不归贾蓉管，由着宝玉的新婚妻子和王夫人张罗，贾蓉有一点好就是除了偶尔给贾母、贾政夫妇请安外几乎很少参与到荣国府的事务中去，里面有一个原因是族长目前还是贾珍。


    荣国府出席镇国公府婚礼的有贾政、贾赦、贾琏、贾宝玉和王夫人、邢夫人、曹雪，而宁国府这边则是贾蓉和湘云、黛玉。


    贾蓉由于有“任务”所以早早去了镇国公府，湘云和黛玉跟随荣国府众人一同登门。


    不提这一日镇国公府来了不少宾客，收了多少礼！


    只说到了吉时，贾蓉就跟随打扮人模狗样的新郎官牛铁带领队伍浩浩荡荡往陈国公府迎亲，赶上年底街上行人如织，浩大的队伍引来京都百姓的围观，有好事者还凑上去讨要喜钱，这些都交由贾蓉一众迎亲随行人员处理，简单点说就是“撒钱”，热闹非凡。


    等队伍好不容易到了陈国公府门口，又遭到陈国公府亲眷拦门，贾蓉等人有要在前面过五关斩六将，“工具人”么做得就是这些。


    武勋世家当然不会要求牛铁做什么催妆诗，再说他也不会，拦门不过是个讨吉利的意思，勋贵子弟都是练武的，喜钱开道，一顿”冲杀“很快就到了新娘子的内院。


    新娘子长什么样贾蓉自然看不到，不过按照当初回京时听到江夏侯家周深的话猜测，模样应该不会差。


    迎亲，迎到新娘子才是开始，新娘子离开娘家还有一系列礼仪流程，这些不归贾蓉管，他充当看客，看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和牛铁给新娘子的父母磕头敬茶，听着新娘子父母对两人殷勤嘱咐,贾蓉不禁想当初自己的婚礼还是简化了不少流程，不过也没办法那时候林如海不在京城，湘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


    等一系列流程走下来，牛铁终于牵了新娘子上花轿，往镇国公府回去。


    勋贵人家的婚礼十里红妆可不是玩笑话。


    队伍停在镇国公府的时候，早有围观的人将整条街道围的水泄不通，大红的地毯从大门口一直铺到大厅，这种红毯可不是后世结婚那种劣质货。


    牛铁下马将新娘子请下花轿，而后从正门迎进府里，到这时贾蓉的“工具人”的工作就算结束了，新郎则还要拜堂，后面的程序都和贾蓉自己经历的一般。


    拜过堂之后就是宴席，参加牛铁大婚的人数之多从宴席就能看出来，镇国公府前厅大院摆满了桌子，贾蓉作为迎亲人员，位次安排的比较靠前，离主桌较近。


    席间觥筹交错自不必说，整整吃了两个时辰。


    贾蓉虽有意和太子接触一番，但显然不是时候，太子和四皇子坐主桌由镇国公亲自陪着，贾蓉想想打消了念头，不急于一时。


    华灯初上，参加宴席的人陆续散去，牛铁早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神奇的消失了，不用想都知道去了哪里。


    贾蓉看看时间，便和镇国公告别，带湘云和黛玉回府。


    马车吱吱呀呀走在大街上，贾蓉略带酒意躺在史湘云怀里。


    “夫君，今日于国公府中见着太子妃了，她和妾身主动说话，言语中似有亲近之意。”


    贾蓉微眯着眼，太子妃？张煦桐？好久远的记忆。


    “无碍，应该是太子授意。娘子觉得太子妃如何？”


    “太子妃自然是才德兼备、温良端敏。”


    “玉儿觉得呢？”贾蓉问林黛玉。


    黛玉想想道：“妾身倒是觉得太子妃城府极深，云儿觉得太子妃有意接近，但妾身却注意到她对每家女眷都能相谈甚欢，不让人觉得冷落了。”


    贾蓉轻笑，湘云说的应该是表面呈现出来的，黛玉观察的更细致。


    “温良端敏也好，城府深也好，这都是太子妃该有的特质，看来当年那个小丫头也成长了。”


    贾蓉闭着眼感觉脑子飘忽忽，过了一会才又说。


    “玉儿，明日我带你和勋儿去岳父哪里一趟。”


    ......

 第305章 惊变1

    贾蓉拜访林如海谈论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从那之后贾蓉回归到闲散生活，兵部年前都不打算去，反正大夏朝不差他一个吃空饷。和薛宝钗的婚事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之后婚期定在了雍乾九年十二月十六。


    两府对于贾蓉迎娶宝钗一事反应并不剧烈，贾敬在得知消息之后也仅仅无奈苦笑罢！贾家的男人皆是“情种”，娶妻纳妾、绵延子嗣是人伦正道贾敬想想也就同意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贾敬还是把湘云、黛玉、秦可卿三人叫到自己院里，拐弯抹角提醒三人要多加约束贾蓉，不得让她在这年龄损耗过度。


    祖父找孙媳说这种事情也为难了贾敬，无奈宁国府从湘云以上没有大妇，他只能亲自出马提点。


    这么做带来的后果就是让三女非常羞恼，以为贾敬对她们纵容贾蓉虚耗精气非常不满意，不然做长辈的也不会亲自提点大妇，而三女羞恼的结果就是贾蓉再也不能夜夜笙歌。


    湘云直接把元春、探春等和贾蓉有关系的女人聚在一起，下了她掌管宁国府以来最为“霸道”的命令，宝钗进门之前谁也不得和贾蓉同房，把众女闹了个脸红，除此之外还安排贾蓉每天吃些大补的膳食。


    贾蓉哪里知道背后的隐秘，只当妻子们对纳宝钗表示不满，女人啊都是口不对心，嘴上表现的大度，转身就一起“惩罚”他。


    如果仅仅联合起来不和他同房还好，可是日日进补是怎么回事？


    在和贾鼎、贾勋、贾晖、贾思一连睡了几日增进父子感情之后，贾蓉终于忍耐不住要采取行动了。


    ......


    宁国府正厅


    湘云、黛玉、秦可卿三人正在一起讨论年节临近下宁国府的各类事务。


    像宁国府这样的大族，节庆时候事务最为繁杂，好在湘云、黛玉掌管几年处理起来倒游刃有余。


    正妻掌管内宅事务乃是天理使然，非必要情况下湘云、黛玉不会让其余几女插手，秦可卿被贾蓉扶正平妻有资格接触宁国府事务。


    而让秦可卿参与进来后，湘云、黛玉惊喜的发现秦可卿很有管家天赋，有时候出的主意，提醒的方面皆令两女诧异。


    “母亲、母亲。”


    贾箐风风火火带着巧姐儿跑进正厅。


    史湘云三人看到她进来都停下讨论看向两人。


    湘云很无奈，丈夫很喜欢这个女儿，宠上天，可是她作为宁国府大娘子有教育子嗣的责任，贾箐天真浪漫令她极头疼，哪个官家小姐不是知书达理？像贾箐一样咋咋呼呼的少见，少不得拉下脸来教育。


    “箐儿，你作为宁国府长女风风火火成何体统？”


    贾箐丝毫不怕，大娘子早就被她攻略了，跑过去腻歪在湘云怀里，笑嘻嘻道。


    “母亲，箐儿知错了。”


    这举动虽然不合礼，庶女对嫡母哪个不敬而远之？但史湘云极为受用，她生的是儿子，儿子么好是好，就是没女儿贴心，没好气的嗔道：“你啊，在家里还可，年节时候遇上有客和出门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礼仪规范。”


    “知道啦，母亲，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湘云知道她有事相求道：“小机灵鬼，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你就把这事说出来，说吧要什么？”


    贾巧站在一边羡慕的看着贾箐和史湘云腻歪，秦可卿注意到笑着冲她招招手示意过来，关心的问：


    “这些日子可缺什么？”


    来宁国府有段时间，巧姐和几女都已经熟悉了，听到秦可卿的问话笑道：“回太太，并不缺什么。”


    “嗯，但凡有少的用度就和周婆子说，在你哥哥家和在那边是一样的。”


    这时候贾箐也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母亲，女儿有几日没见娘亲了，让爹爹陪女儿去看看娘亲可好？”


    一直没说话的黛玉听到贾箐的话略有深意，贾蛮子。


    湘云看贾箐装出一脸可怜模样，不知真假，母子相见是人伦正道她不好阻拦。


    “今日一去你想待几日？”贾箐每次去外宅都会住几天。


    贾箐伸出三个小手指问：“三日可行？”


    “箐儿，你和爹爹说了么？“问话的是林黛玉。


    贾箐撇嘴，抱怨道：”爹爹成日里在家练剑都不和我玩。”


    林黛玉心说箐儿你装的真像，你爹爹还不和你玩，父女俩天天腻在一起当我没看见？


    “去吧，代我向你娘亲问好。”


    史湘云终究答应下来。


    贾箐得了准许很开心，迫不及待拉着贾巧就走，还是那般风风火火。


    “母亲，等我回来给你带些外面新奇的玩意儿，贾巧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湘云失笑：“夫君啊，就是鬼主意多，把女儿都利用上了。”


    “云姐姐你也看出来了？”秦可卿抿嘴轻笑。


    林黛玉没好气道：“该让他去兵部点卯，否则尽想些坏主意。”


    “林姐姐、亲姐姐就让他去吧，不好拘束太多，传出去是咱们没脸。”


    林黛玉轻哼！


    实际上几日不和贾蓉同房她也不快活，想着就有些异动。


    ......


    贾箐、贾巧找上史湘云自然是老父亲贾蓉撺掇的，年纪轻轻的贾箐只知道可以见到尤青竹哪会知道被贾蓉利用了。


    得到同意，贾蓉几乎不做停留就带了贾箐、贾巧出府奔外宅去，贾巧自然去见王熙凤。


    ......


    夜间


    贾蓉躺在尤青竹的床榻上，尤青竹等贾箐睡下才回到房间，经过这些年，尤青竹已经三十出头，正是女子成熟的年纪。


    “夫君，今日我发现箐儿又长高了些。”


    贾蓉翘着二郎腿道：“正是长个的时候，我瞧着她越长越像你。”


    尤青竹走到床边坐下，推了推贾蓉娇嗔：“怎么像我不好么？”


    贾蓉一把将尤青竹搂进怀里亲了一口，尤青竹顿时红了脸，嗔道：“急*什么？”


    “不能不急啊。”说着不等尤青竹回话就堵*上她的嘴，开始悉悉索索。


    尤青竹被他勾的情*动，主动迎合，两人对各自的身体都很熟悉，房间开始上升。


    一阵你来我往之后。


    尤青竹媚眼*如丝道：“躺好！


    “啊？”贾蓉不知其意。


    .嘶～


    .........

 第306章 惊变2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长，半个时辰后，贾蓉连日来积累的大补之物终于发泄出来。


    尤青竹得到滋润尽显妩媚风情，此时她倚在贾蓉胸膛上，心绪渐渐平复。


    ”夫君，你说如果咱们再生一个怎么样？“


    贾蓉抚摸尤青竹的长发，“你想生？”


    贾箐现在已经长大，而且大部分时间待在宁国府，尤青竹有想生二胎的想法很正常。事实上前几年在成都府的时候贾蓉也提过此事，但那时妻子一心扑在女儿身上，“二胎”的事情就耽搁下来。


    尤青竹身子移开贾蓉的胸膛，在他臂弯处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道：“妾身担心箐儿会不开心。”


    贾箐会不会有意见？作为父亲他还真不知道，前世今生他都是独子。


    宠溺的刮刮女子的琼鼻道：“为夫觉得挺好，咱们生个儿子，凑成一个’好‘，箐儿么！为夫找机会打探一下，她该是欢喜的，在府里和鼎儿、勋儿他们处得都不错。”


    尤青竹嗯一声，往贾蓉怀里蹭了蹭。


    “夫君真好！”


    贾蓉拍拍女子不着片履的脊背，替她掖紧被子，北方的十一月挺寒冷的。


    “睡吧！”


    “嗯！”


    ......


    整个京城笼罩在黑夜之中，只有临近几处灯光摇曳，临近年底宵禁时间虽然推迟，街道反而不及寻常热闹，天冷老百姓都早早上床歇息。


    上书房暖阁内


    雍乾帝正借着灯光戴眼镜伏案批阅奏折，皇帝登基近十个年头，这个当年意气风发的雍王爷开始显出老态。


    随着天气渐冷，雍乾帝从勤政殿搬到上书房暖阁内。


    戴荃从外面进来，这个伺候雍乾帝多年的太监脸上也有了皱纹。


    “万岁爷，您该歇着了。”


    “唔！”雍乾帝头也不抬继续看奏折。


    戴荃见主子的架势，看来又要熬夜，有些不忍，拿过案上的茶杯换上热水。


    “万岁爷！”


    雍乾帝知道戴荃的意思，瞥他一眼：“行了，看完这本。”


    得到答复，戴荃老脸上浮出笑容。


    雍乾帝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批阅之后扔到御案一侧，伸出双脚想要下榻，戴荃立马取过鞋服侍他穿上。


    “今年各地报上来的税收都不错，能过个好年。”


    雍乾帝心情不错，穿好鞋在暖阁内来回踱步放松筋骨。


    戴荃乐呵呵道：“全赖万岁爷圣明烛照，老百姓才能过个富足的年。”


    雍乾帝没好气轻哼一声，他不喜欢奉承的话，但戴荃是老仆也没呵斥。


    “今年成都府交上来的赋税又翻了一倍，很难想象啊！川蜀之地父皇在位时哪年不是要靠朝廷救济，贾蓉是个人才，他最近在做什么？“


    戴荃领了东厂的职务，全京城都在雍乾帝的眼皮底下。


    “万岁爷，他最近赋闲在家，正要娶一房小妾。”


    雍乾帝.....


    “兵部员外郎赋闲在家？”


    雍乾帝每天都有数不完的事情，尽管贾蓉简在帝心，但关注他的时间很少。


    听雍乾帝细问，戴荃沉吟片刻说道：“王尚书准许他可以不用在兵部值守。”


    “哼！”


    雍乾帝止住脚步，明显不悦。


    过了好半刻才道：“年底就算了，过完年给王子腾传话，朕把贾蓉安排在兵部不是让他吃空饷的。”


    戴荃赶忙领命。


    “明日早朝后招诸皇子上书房考校，省的没事拉帮结派。”


    戴荃再领命，万岁爷生气了。


    “万岁爷，今晚要翻牌子么？”


    雍乾帝不好女色，登基之后并不是每天都翻牌子，因此戴荃每每都要问一句，生怕皇帝有兴致的时候没有妃子侍寝。


    虽然皇帝因贾蓉被王子腾挂起的事情动怒，但怒气有限，他今晚心情还还是不错的，兢兢业业忙活一年，各地都没生出乱子来，国库充盈。


    “翻牌子就算了，招淑嫔侍寝吧！”


    戴荃得了旨意忙招来小太监下去安排，淑嫔是今年选上来的秀女，圣眷正隆，没办法和皇帝从雍王府出来的老人都已年老色衰，礼部反复请旨下，雍乾帝才答应从民间选秀女充盈后宫。


    “让御膳房进一碗鹿血。”


    戴荃赶忙亲自去办，心里嘀咕看来万岁爷今晚兴致不错，往常的侍寝就是纯粹睡觉，大冬天谁不想有个暖被窝的？


    ......


    时间来到后半夜，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京城西北郊，距离都城有五六十里。


    大夏朝除了城池以外的地方，老百姓基本围绕城池郊区而居，通常这些老百姓的家境都不是很好，主要从事农业和进城做工，更有失去土地的老百姓只能沦为地主的劳动力。


    曹家庄，西北郊的一个小村落。


    这里聚居的都是曹姓人家，一个村子八十多户，男女老幼加起来不到三百人。


    此时的曹家庄寂静万分，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因天冷村民很早上床睡觉，整个村落一片黑暗。


    突然


    不知什么原因，整个村庄的狗几乎同时吼叫。


    狗吠带动鸡鸣，慢慢有零星灯光出现，似乎村民被吵醒了起夜查看情况。


    而几乎在灯光亮起的同时，地面突然强烈抖动起来，有几处地面出现裂痕，地面的抖动使得房屋剧烈摇晃。


    整个天地在这一刻好似都在摇晃。


    .......


    贾蓉从睡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起来。


    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一把将被子里的尤青竹抱起跑出卧室，妈的！地震了。


    尤青竹被这一抱也醒过来：“夫君怎么了？”


    “地动了。”贾蓉边往外跑严肃的说。


    听到贾蓉的话，尤青竹彻底惊醒过来，在成都待了几年当然知道地动是什么意思。


    “呀！夫君别管我快去，箐儿。”尤青竹着急。


    说话间贾蓉已经抱着尤青竹来到院外。


    贾蓉立马放下尤青竹，跑到另一间房，不一会儿把贾箐抱了出来，小丫头白天玩疯了睡得死死的。


    这时候隔壁的银蝶穿着小衣急急忙忙跑出来，神色慌张，看到贾蓉和尤青竹长舒一口气，她感受到震动立马起来。


    “老爷夫人地动了。”


    “别怕，你照顾好夫人，我去找熙凤，就在院里哪也别去。”虽然这时候震感过去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余震。


    看到贾蓉放下贾箐就要出去，银蝶赶紧叫住。


    “呀老爷，老爷你还没穿衣服。”


    从贾蓉醒来到银蝶出来其实时间非常短，贾蓉根本没时间穿衣服，这时候经银蝶提醒反应过来，卧槽，他和尤青竹完事后都没.....尤青竹还好，贾蓉急吼吼连整个被子抱起，但他确实裸的。


    看看尤青竹通红的脸颊，知道她早意识到了。


    贾蓉一拍脑袋哪里顾得上旁的，转身就跑进房间穿衣服，不一会儿就出来，手里一股脑拿着尤青竹的衣服，交给银蝶后，飞速跑出院子：“银蝶，就在院里伺候夫人穿戴，我把院门关上。”


    这时候整个外宅响起了敲锣声。


    王熙凤的院子就在隔壁，出去的时候遇上贾五赶过来，贾蓉连步子都没停留下一句：“五叔，赶紧让人把下人叫醒，集合到空旷地方。”


    贾蓉跑进王熙凤小院的时候，看到凤姐正抱着贾巧站在院里，平儿也在长松口气。


    “都没事吧？”


    “没事，这是怎么了？”王熙凤和平儿哪见过地动，感觉到摇晃就下意识往外跑。


    “不知道哪里地动了，连京城都有震感，走吧去青竹院里。”


    地震来的仓促，如今确认没事必须赶回宁国府看看情况。


    贾蓉带着三女回到尤青竹院里对所有人说，“地动过去了，但不知道还有没有余震，你们去暖阁那里坚固，我回府看看。”


    尤青竹和王熙凤尽管担心还是没阻拦。


    ........

 第307章 惊变3

    雍乾九年末京城西北郊发生地震，京东、京南及东南、东北均有震动。


    地震造成西北郊上百个村庄受灾，房屋倒塌无数，几百人伤亡，好在除西北郊外其余方向均直感受到震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雍乾帝半夜被戴荃从上书房暖阁内叫醒。


    正所谓乐极生悲，才将为雍乾九年平安无事而庆祝，转眼就发生地震，还是发生在京城周边，在这个封建时代，地震是不祥，是上天在预警啊！


    地震发生后，雍乾帝立即召集内阁三首辅、礼部尚书、顺天府尹、钦天监、诸皇子进宫议事，事态紧急已经顾不上宫禁还不到开启的时间。


    等被召集的官员到达上书房天已经开始亮了。


    上书房内气氛非常凝重。


    “钦天监。”雍乾帝首先点钦天监。


    钦天监监正出列。


    雍乾帝凝视他问：“是吉是凶？”


    钦天监监正顿时汗流浃背，哆哆嗦嗦跪倒在地，地震凶吉还用问么？肯定主凶，但这话他不敢说，说出来就是死。


    首辅夏言出列奏对：“陛下，当务之急应该尽早确定震区在哪里，以便应对。”


    雍乾帝知道夏言说得对，是他心急了。


    “爱卿所言有理，朕已派出锦衣卫、东厂两路人马出去打探，想来也快回来了。”


    这时候地震就没有有效的地震监测手段，哪里发生地震基本上都是地方官先行按章程救灾，比如成都府发生地震，地方官首先要做的就是组织人力物力先减少人员伤亡，而后确定震区之后快马加鞭上报朝廷。


    此次地震京城都有震感，一定是发生在京城附近。


    上书房的所有官员皇子都默不作声，等待消息传来，每个人都希望地震造成的损害不大，不然年是过不好了。


    这天早朝取消，雍乾帝和大臣们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锦衣卫和东厂几乎传来消息，地震的位置在西北郊，房屋倒塌无数，有百姓死亡。


    听到有百姓死亡雍乾帝心里一紧，地震本就主凶，死了人，那些言官御史又要找事情了。


    确定地震的方位，雍乾帝立马任命太子负责前往灾区领导救灾，户部、兵部、工部协同太子。


    过了半天时间，详细受灾情况陆陆续续传进皇宫，伤亡四百余人，房屋损毁无数，其中最严重的地方是曹家庄，地震造成上万人无家可归。


    “户部拨出物资救济灾区，务必保证灾民不受冻；令顺天府召集军民参与救灾，兵部调遣五军都督府官兵维护地方稳定；开放西门放灾民入京，不得驱赶灾民，晓喻京中勋贵、官员、商贾接纳灾民广设粥厂；太子可随意抽调六部官员参与救灾；户部严密监控京城物价，如有哄抬物价行为，非常时期可先斩后奏；顺天府加强巡查以防地痞流氓作乱.......”


    雍乾帝下着一道道封命，无论前朝还是本朝都有发生过地震，作为一国统治者当然知道如何赈灾，伤亡百余人，上万人无家可归算少了的了。


    然而雍乾帝做完一切布置并没能放松，这次地震发生的地方不对，看得见的灾情好处理，看不见的人心才是最难测的。他凭借血腥手段夺位有多少人不甘心，登基后为稳定统治得罪了多少官员，伤害了多少人的利益，这些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待召集的官员出宫后，雍乾帝找来牟斌吩咐锦衣卫和西厂严密监视京城以防万一。


    一切都如雍乾帝的预想，地震发生当天要求皇帝下罪己诏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飘进皇宫，六部，六科、御史台都有人上奏，而这些才是一个开始，等消息传开后地方官员的奏折会更多。


    官员们就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激动，百姓的死活、灾情可控他们才不管，仿佛让皇帝下罪己召才是头等大事。


    在这些上奏的官员中其实大部分是读书读傻了，他们自认为忠臣，地震是上天示警，天子必须给黎明百姓一个交代；只有少部分要借震达成某种目的。


    .......


    太子心情极差。


    雍乾帝直接点名要他全权负责赈灾事宜，放在寻常的时候皇帝放权是天大的恩荣，可这是地震啊！还发生在京城周边,哪里做不好就会惹怒已经憋着火的皇帝。


    太子东宫内，东宫属官报告着各部呈上来的奏报。


    “殿下，除最严重的西北郊外，京都各处建筑均有不同程度的房屋受损........”


    太子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


    “灾民如何了？”


    “已经有不少灾民涌进京城，情况不太好，各大家族都不愿意收留灾民，生怕闹事。”雍乾帝虽然下了旨意令京中大户收留灾民广设粥铺，但遇上这种情况皇帝的话也不好使。


    “哼，越不接受越会闹事，天寒地冻会死人的！传我的话给林如海，当务之急是安置灾民，千万不要让他们在京城闹事。”赵历心情也不太好。


    这边才安排完又有宫里来了太监通传雍乾帝召见。


    .......


    不说朝廷如何应对。


    自地震发生后，贾蓉确认了尤青竹、王熙凤等人无事后，连夜跑回宁国府。


    等到了家，一家人聚在前厅，连贾敬都在。


    虽然不清楚震中的情况，但贾蓉判断对京城的影响不大。


    焦大安排下人在各处细细确认损失。


    到家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安抚众女和儿女，荣国府那边就派人过来要他过去，贾蓉只得急急往荣国府过去。


    从荣国府回来天已经大亮，贾敬带了贾勋几个已经会后院休息，独留几女在前厅。


    看到贾蓉回来史湘云令人摆饭，折腾一夜大家都饿了。


    “少爷，咱们府里除几处房屋出现裂缝外，没什么大的损失，已经安排人修缮。”焦大报告情况。


    贾蓉让他自己安排善后，随后想起在荣国府陆陆续续接到的信息，问：


    “焦大，地震震中在京西北，咱们家那边有庄子么？”


    “有倒是有有两个都是小庄园，那边府里也有一个。”


    贾蓉听说有庄子心情沉重，这时候应对地震全靠老百姓自己啊！官府救灾救的是一时。


    “两个庄子加起来有多少庄户？”


    焦大想了想才道：“咱们是两个小庄子，加起来不过五十于户，不到三百人。”


    贾蓉放下筷子安排道：“你打发几个人去看看情况，算了，让贾二带人去吧！等详细了解后再说，另外这些日子多安排些人看守府里，夜里也不要放松，人手不够就找贾大他会给你人。”


    焦大一一应下下去安排。


    等人出去探春才道：“夫君，我瞧着还没成都府隔三岔五的地动厉害。”


    元春、秦可卿和晴雯几个跟着去成都府的人都赞同的点点头，成都府那地方时不时就地动，早先她们都很恐惧，后来习惯了并不当回事。


    贾蓉无奈一笑：“不一样的，京城几十年不发生一起，老百姓自救意识弱，这次又是晚上全在家里，肯定会有人员伤亡，等等看吧！主要还是那两个庄子，云儿、玉儿你们等贾二回来，若失有损失从府里抽调人手和银钱，一定要保证庄户不受冻不挨饿，帮助他们修缮房屋。”


    两女表示省得，又说已经派人去镇国公、薛家、林家、冯家等几家问候过了，都没什么大事。


    ”闹腾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贾蓉也有点困意，想休息一下，不过他注定休息不了，因为有人找他。


    ......

 第308章 惊变4

    京城附近发生地震，且不说民间如何议论纷纷，雍乾帝的压力最大。


    太子到达上书房的时候，殿内气氛十分严重，内阁三首辅、六部尚书、诸皇子重新被聚集起来，这一次皇帝脸上更加阴沉。


    御前侍卫统领上报，太和殿西北角发现一处坍塌。


    太和殿是什么地方？那是大夏每一任天子举行登基大典的地方，屋漏偏逢连夜雨，太和殿坍塌即便是一角，在这个“君权神授”、“天人相与”观念深入人心的时代可是天大的事。


    皇帝通过天人学说加强皇权但也受到一定制约。


    雍乾帝将众人再度召集起来就是想商量对策。


    官做到首辅、尚书的哪能是一般人，大殿里所有人都知道太和殿一角坍塌是受地震的缘故，但最简单的解释却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上千年来统治者不都是倚靠天人学说愚民的么？咋？京城地震、太和殿一角坍塌你总要给个解释吧？


    太子到来之前殿中已经商议了对策，此时正在等皇帝做决定。


    雍乾帝思虑良久道：“静观其变吧！”


    听他这么说，大臣们都知道皇帝不甘心，心里还存有侥幸。


    雍乾帝是一个骄傲的人，登基九年他夙兴夜寐，勤于朝政，国家一扫太上皇晚年的颓势，蒸蒸日上并无过错，让他下罪己诏很难。


    “太子，赈灾的事如何了？”


    雍乾帝做完决定询问起赈灾的事情。


    “启奏皇上，一应布置都已交代下去，工部聚集上千官兵赶完灾区协助顺天府搭建房屋，户部拨款采购的物资也在陆续运送千万灾区，唯独进入京中的灾民没有安排妥当。”


    “嗯？朕不是下旨要求收纳灾民么？”


    太子握紧拳头。


    “皇上，临近春节，京中百姓均都不愿接纳，臣奏请，开放京中各衙门供灾民安顿，由户部拨款解决灾民居住和温饱问题，此次进入京城的灾民有上万，如若朝廷听之任之会恐生变数。”


    太子刚说完四皇子出列道：“哼，大哥，诸衙门都是京畿重地如何能安置流民？”


    六皇子马上附和：”就是，太子，再说就算接收上万人根本没办法统一安置，你自己没本事让勋贵商户接纳灾民，打起这般主意。”


    “四弟，六弟，如今灾情如火、天寒地冻，耽误不得。”


    太子无奈，这两个弟弟无时无刻不在和他唱反调。


    四皇子赵楷不屑道：“太子，灾情如火不错，可你也不能乱了章程。”


    内阁首辅，六部尚书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三个皇子争吵。


    \\\"够了！”雍乾帝呵斥，正窝火呢！三个儿子不省心，都什么时候还在吵。


    “太子，朕问你，若是打开京中各衙门能收多少？”


    “回禀皇上，五千余，其实也不是所有勋贵商贾都不配合，如镇国公、陈国公、北静王、张家、林尚书和钱尚书几位尚书家都将京中空置的宅院拿出来供灾民安置。”


    雍乾帝听太子这么说心情稍好。


    “果然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辛苦诸位爱卿。”


    林如海等忙跪谢。


    四皇子面色不好，太子在父皇面前一一点名明显是有拉拢大臣之嫌。


    ”那就还有五千余灾民这部分怎么处置诸位都说说吧。”雍乾帝不打算听几个儿子继续争吵，这话问的是在场官员。


    林如海出列道：“陛下，成都府今年的赋税已经交到户部入库，臣以为可以再拿出三万两用于安置灾民，凡京中接纳流民者由朝廷给予一定补助，度过这个冬天，明年开春时节灾民自会散去。”


    雍乾帝点点头，成都府的今年上交的税银他昨天看过，三万两九牛一毛。


    提到成都府雍乾帝想起贾蓉来，四川过去几年也报上来几起地震，又想到当年这小子献上治水十策，深深看一眼林如海。


    “依爱卿所奏，今年各地交上来的税银都有增多，尤其是成都府比去年翻了一翻很不错。”


    朝廷有钱心里不慌。


    “戴荃召贾蓉进宫，朕听说他最近过得舒坦，哼！”


    王子腾听了心里一突，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啊！林如海到底老谋深算，不经意间把贾蓉抬出来。


    ......


    贾蓉休息不成就是因为雍乾帝的召见。


    得了旨意匆匆换上官服进宫，一定是和地震有关，但他想不出召他一个临时兵部员外郎做什么。


    他到达上书房的时候，气氛依旧凝重。


    锦衣卫上报太学院、国子监儒生有异动，打算在宣武门外聚众请旨让皇帝下罪己诏。


    国家每逢大事之时读书人往往最先站出来闹事，自以为看清世道本质，愤世嫉俗，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令国子监祭酒、太学院院长给我看好这些人，哼！锦衣卫、东厂给朕彻查是谁在背后煽动。”雍乾帝彻底怒了，儒生准备闹事背后肯定有人推动，作为皇帝他看得透透的。


    “陛下，兵部员外郎、征北将军贾蓉到了。”戴荃提醒雍乾帝。


    “宣！”


    上书房贾蓉是第一次来，走进去就看到一堆人分两列站着，从容走到御前跪拜。


    “臣贾蓉参见吾皇万岁！”


    “起来吧！朕听说你最近很闲给你找件事做，你在蜀中多年地动救灾想来熟悉，朕将城中流民安置一事交给你，受太子调遣。”


    得，休假结束了贾蓉心说，都快过年了他真没心思“上班”，不过大佬亲自安排工作容不得拒绝，只得领命。


    “林爱卿的意思由户部拨款京中有意接纳流民者给予一定补助，你以为如何？”


    雍乾帝这是在问策。


    “陛下，京中目前有多少灾民？”贾蓉现在啥的都不知道也不好说，打算先问问清楚。


    林如海站在一侧听女婿没有立马大放厥词脸上浮现笑容，到底主政一方过，和朝中官员不一样。


    “贾大人，现有灾民约万余人。”太子给了答案。


    贾蓉继续问：“敢问太子殿下，都来自西北郊灾区？”


    “正是！”


    贾蓉点头思考，灾民涌进京城无非缺住少穿，林如海的提议虽好，贾蓉却认为有很多不确定性，如今寒冬时节到开春还有几个月，马上过年了京城百姓未必愿意，再说等灾情过去流民回去住哪？能跑出来的基本家里都着了灾，到那时还有能力恢复生产？


    贾蓉在成都府看过往年救灾档案，基本就是给吃给住让流民别闹事就成，等灾情过了老百姓散去，可是散到哪里去呢?


    “贾大人，皇上问你话呢！”


    ......

 第309章 贾蓉受命

    说话的四皇子赵楷，语气中带有一丝呵斥。


    贾蓉目不转睛，直接无视这家伙，小伙子总有算账的时候。


    “启禀陛下，臣以为林尚书之对策的确是最快解决灾民问题的有效手段，但是......”贾蓉先肯定岳父大人的办法，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但臣以为，陛下既为君父，便是亿兆黎民之父，灾民就像是陛下受了穷的儿女，接济只能展缓一时困境，陛下是不是应该为儿女考虑的更长远一些。”


    贾蓉说得有意思，把一国变成一家，把皇帝说成家长，恰恰这样让雍乾帝很受用，先前严肃的脸上泛出一丝笑意。


    “说出你的想法。”


    “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两点：一是确保灾民温饱，二是保证灾民能尽快返回故土；确保灾民温饱问题太子已经开始着手，但臣以为临近年下，让京中百姓接纳灾民未必愿意，都城百姓生活富裕并不会在乎朝廷给的几两补助，纵使有心善的人家愿意接纳也是杯水车薪，而灾民在城内受到排挤，时日一长恐生怨念，针对这一点臣以为，应当立即调遣五军都督府在灾区临近的村庄搭设帐篷，开设粥厂，然后在城内张贴考试令顺天府宣传，这样一来灾民得了消息一定会出城，毕竟故土难离，没有人愿意大冬天在外受冻挨饿遭人嫌弃，这是其一；”


    “其二，由朝廷出资采购木材等建筑材料，运往灾区，令工部、兵部、礼部调遣人手帮助灾民迅速重建或者修缮受损房屋，这次地震受灾范围有限只要朝廷愿意投入，相信老百姓能够过个好年；”


    “其三，臣建议在城内召开募捐，募捐之物不限金银，如生产工具，无用的衣物被子等都可，集中起来分配给百姓，相信百信一定会感念天子恩德。”


    贾蓉提出的三条完全是基于后世救灾经验。


    上书房中十分安静，大家都在听贾蓉侃侃而谈，每个人反应都不一样，有困惑，有赞同，有愤恨，有欣赏，有欣喜，不一而足。


    雍乾帝心说果然没看错人，地震以来只有贾蓉考虑的这般周全，其余人只想着让灾民不生事端为要。


    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做出的决策肯定不一样。


    ”众卿家以为如何？”


    雍乾帝一个人觉得可行没用，做事的是底下这些人。


    “皇上，臣以为贾蓉所言乃金玉之言，相信这样老百姓再无怨言。”


    太子率先出列表示对贾蓉的支持。


    贾蓉面不改色，误打误撞，还真和太子产生交集，是个好的开始。


    “哼！大哥，未必吧?调遣五军都督府军用物资和兵力参与，国家养兵是为了抵御外敌、镇压叛乱，如何可以用于救灾。”


    这就是思维的局限性，大夏养兵的确不参与地方事务。


    听赵楷这么说，有几个都点头认同，如王子腾、次辅陈文升，两人都出身兵部，这种观念更深。


    陈文升出列道：“敢问贾大人，士兵参与地方救灾如何保证不起冲突？”


    大夏当兵的素质都很低，放出军营的确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贾蓉知道赵楷的话多少带点个人恩怨，而陈文升作为次辅提出的是现实问题。


    “臣是读书人出身，《礼记》有言‘古者为政，爱人为大’；亚圣有言：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论语》还说：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历代先贤都倡导“仁”政，什么是仁政？在臣看来，对老百姓好就是仁；基于此臣回答四皇子的疑问，五军都督府上下军民皆食民脂民膏，百姓养的这些人付出一点又何妨？”


    赵楷被驳斥的脸色发黑，他当然不能和贾蓉辨“仁”，也不能五军都督府是朝廷供养而不是百姓供养的话，轻哼一声退回去。


    贾蓉再道：“至于陈大人的担忧，臣以为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对于伤害百姓者严惩。”


    “那挑起事端的是百姓一方呢？”陈文升追问。


    军队有兵痞，百姓也有刁民。


    “陈大人，非常时期，朝廷无错也是朝廷的错，军队无错也是军队的错，以先救灾为要。”


    贾蓉的话刺痛了雍乾帝，是啊！皇帝无错也是皇帝的错，太和殿一角坍塌和他有什么关系，可儒生们，言官御史们都认为是他的错。


    “众卿还有和疑虑？”


    “陛下臣有一惑。”礼部尚书钱鹤出列。


    听到是山长，贾蓉转身对其执弟子礼。


    钱鹤见了微微一笑，略带满意，这个当初在钟山书院求学的少年慢慢成长起来了。


    “小贾大人，方才你说要兵部、工部抽调人手老夫没有困惑，但礼部参与救灾是何道理？”


    “回钱大人，朝廷投入人力物力，大行仁政，不应该让天下百姓知道么，一方面礼部应该在灾民中宣传朝廷的仁政，让百姓感恩，朝廷救灾不错但不是理所当然的；另一方面，京城发生地震，此预兆会让天下臣民恐慌，礼部传之天下有利于安定民心，上天降下灾祸，朝廷感怜百姓困苦，民心在陛下，一定能感动上天，庇佑万民。”


    贾蓉更愿意把礼部当成教育部和宣传部的集合体。


    林如海听到贾蓉的后半句话笑了，这小子误打误撞说到陛下心结上去了，陛下正为了罪己诏的事烦心呢！


    朝堂上哪个不是人精，听到贾蓉的话都心中一凛，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具体铺垫，贾蓉最后一句有媚上的嫌疑，但有了前面事事为百姓着想的对策，老百姓知道什么，谁对他好就支持谁，管他什么天不天的。


    而什么是天意？民心既是天意。


    “陛下臣以为小贾大人言之有理，礼部上下愿听小贾大人调遣。”


    贾蓉......山长，山长别坑我！我想早点“下班”回家过年。


    “父皇，儿臣认为贾大人之言乃国士之言，儿臣想要父皇下旨让贾大人全权负责救灾一事，东宫上下愿听调遣。“赵历改了称呼，先前称皇上遵的是君臣之礼，现在称父皇则是以儿子的身份。


    贾蓉.....太子过了哈！


    雍乾帝心情大好，越看贾蓉顺眼，能搞钱，能治理地方、能打仗，虽然作风不良，还是可以的。


    “众卿以为如何？”


    “臣等无异议。”


    雍乾帝点点头：“命兵部员外郎，征北将军贾蓉为总领镇灾大臣，执朕御赐金牌令箭形式，六部上下，五军都督府，顺天府凡有差遣悉听调遣。贾爱卿，耽误你娶亲了，不过差事办得好朕给你一件聘礼。”


    贾蓉.....

 第310章 贾蓉的奏请

    贾蓉很无语，他就进了一次宫又得到一个“临时职务”。


    雍乾帝这次的任命很给力全权交付，但贾蓉高兴不起来，灾情如火，下面报上来的数据随时都在更新，灾民陆续涌入京城，当下统计就有上万，那等明天呢？死亡人数和灾民进京的数量会不会继续增多？


    “陛下即授予臣重任，值此危机时刻，臣能否当殿下令？”


    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拖，如果还要和太子交接更耽误时间。


    雍乾帝听贾蓉奏请略带诧异，对贾蓉的印象一直是有能力但惫懒，可这时候贾蓉分明变成另外一个人，严肃认真。


    “贾大人，上书房不是你的衙门。”


    依旧是四皇子出来阻挠，皇上的任命让他很不舒服，在他看来贾蓉分明是小人得志。


    贾蓉理都懒得理，竖子不足与谋，北静王、王子腾选择辅助此人，呵呵。


    “准！”


    雍乾帝瞥一眼四皇子淡淡道。


    贾蓉得了首肯也不扭捏站直身体，此前他一直都保持躬身请旨。


    “第一条命令，请王尚书连夜调动三千五军都督府管辖军卒，军帐五千顶，交镇国公府牛世子掌管，星夜开拔西北郊。”


    王子腾没想到贾蓉第一个点他，出列看看雍乾帝，皇帝在场调动兵马需要首肯，同时略带欣赏和可惜，欣赏的是当初那个在漠南的贾蓉回来了，可惜的是他和四皇子不和。


    陛下自太上皇去后已经很少召见北静王，朝堂之中唯有他和北静王的势力支持四皇子。


    \\\"准，贾爱卿执令箭可调动五千兵马，一万军帐，兵部、五军都督府不用奏请，戴荃立立即传朕口谕让牛铁去西郊大营接管兵马，交贾爱卿调度。”


    贾蓉很爽，皇帝老子给力啊！


    “第二条命令，咳！请户部在已有基础上，调拨足够一万五千人的口粮运往灾区交牛铁看管。”


    这个臭小子，林如海心里好笑，出列领命！


    贾蓉看岳父很配合，心里松口气。


    \\\"第三条命令，臣和礼部的人不认识，奏请征召翰林院学士冯良带领礼部数十名官吏前往灾区接受调遣。\\\"宣传工作当然上不了笔杆子，贾蓉想到了冯良。


    “准！”


    钱鹤笑了，这徒孙真是用人唯亲。


    “此三条所调遣一干人等并物资，务必于明日正午前到位，太子殿下，敢问如今六部赈灾官员在何处办公？”


    太子心情不错道：“在东宫。”


    贾蓉......在东宫遥控指挥么？


    “臣再问殿下此次受灾最严重的是哪个村庄？”


    这个太子还真知道，当即道：“曹家庄。”


    贾蓉拱手表示感谢。


    “臣的第四条命令就是，请所有参与赈灾的官员，于明日辰时到曹家庄听命。”


    贾蓉打算把赈灾指挥部选在曹家庄，开玩笑救灾指挥的不在灾区救什么灾。


    “臣的第五条也是最后一条命令，令戴公公调遣五百东厂厂卫行监督职责，监督京城、灾区两地，凡遇上暴力驱赶灾民，克扣救灾物资的行为立即报给下官。”


    戴荃乐了，没想到还有他的事，东厂厂卫监督而不是言官御史，戴荃秒懂，言官御史恐怕正埋头在家写奏折呢！


    东厂厂卫隶属天子近卫，干活肯定比酸文人得力，这小子要起飞了咯，没看到万岁爷嘴角都咧开了。


    “灾情就是命令，凡上五条命令不能在规定时间完成的，不能尽职履行职责的皆以军法论处，现在请有问题的大人们提，若没有疑问，到时候追究起来还请不要护犊子。”


    在场的除太子、钱鹤、林如海三人听了皆瞠目结舌，好霸道啊！


    雍乾帝有同感，也很欣赏，一道道命令缓缓相扣，连可能存在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贾蓉当殿下令是在借他的势，不过他很乐意。


    “诸位爱卿有疑问么？”


    “臣等没有！”一众官员纷纷回道。


    雍乾帝颔首，”贾爱卿还有何所求。“


    贾蓉想了想，还真有，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救灾工作好开展，但还有一个老问题，地震发生在京城周边，雍乾帝这么抬举他，他也要投桃报李啊！


    \\\"陛下确实还有，臣奏请明日下午陛下亲临灾区慰问灾民。”


    喏，这是攒名声的活，看你接不接了，贾蓉心说。


    ”贾蓉你放肆，父皇何等尊贵之躯，岂能去那灾区？你莫要凭父皇抬举你而忘乎所以，大夏安危皆系与父皇一人，出了事你担待得起？“


    你看这就是阻碍。


    贾蓉瞥一眼义愤填膺的赵楷，你小子和皇帝宝座无缘，鉴定完毕。


    上书房中众人沉默，贾蓉这番话如果放在早朝很可能会躺着抬出宫门，赵楷的话虽然能听但这是所有人都担心的问题，要是为了赈灾皇帝出意外咋整，除非惊天动地的大事，天子是不能随意离开皇宫的更别说还要离京。


    四皇子见没人附和急了，“钱大人你是礼部尚书难道不拦着？”


    钱鹤被赵楷点了名只好说：“此时皆由陛下圣断，陛下若去臣请随驾。”


    贾蓉差点笑出来，山长蛮腹黑的嘛，就是支持呗？


    “够了四皇子退下。”雍乾帝呵斥。


    “贾爱卿朕能问为何么？”其实雍乾帝知道贾蓉的意思，有些意动，他登基至今还真没经历过这种状况。


    “陛下，您别问，问就是老父亲要和受穷的儿女在一起。”


    “扑哧！”


    陈文升没忍住笑出来，什么老父亲哦！


    雍乾帝莞尔。


    “准卿所奏，钱爱卿随驾！”


    “陛下要敲锣打鼓的去哈，不要学先帝微服私访。”


    林如海真像上去踹两脚贾蓉，刚才那股子稳重劲呢？才多大一会就露出本性，陛下怎么去需要你来说。


    “贾蓉，不得放肆。”林如海还是提醒一句，生怕再说出点什么来。


    雍乾帝深深看一眼贾蓉，好臣子，要保护好咯。


    “无事就退下吧！贾蓉你首要任务是救灾，其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遵旨，陛下臣在上书房立下军令状，走出宫门后臣会立即前往曹家庄了解灾情，灾情不除臣就不回京。”


    “去吧！”


    饶是雍乾帝也有些感动，这是个有赤子之心的人。


    林如海一脸欣慰，此次之后贾蓉才正真入了陛下的心，而不是仅仅入眼了。


    贾蓉领命出去，他说的话并不是邀宠，既然领了命令就该为灾民负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百姓已经活得很艰难了，不知为何走出宫门那一刻他想到的是刘姥姥。


    .....


    上书房，贾蓉能够出去，但其他人还不能。


    雍乾帝坐在龙椅上一手撑着额头，面露疲惫之色，好一会才抬头看众人，最后视线停在夏言身上，这个首辅刚刚没发一言。


    “贾蓉所奏只是你等都务必配合，非常时期朕不想看到那些蝇营狗苟，四皇子除夕前禁足府中，要记住万事以百姓为先。”


    赵楷惶恐的跪倒，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针对贾蓉？


    “夏言，草拟罪己诏，不是都要上奏么？朕随了你们的意，但罪己诏上要写明贾蓉所奏的救灾三条。”


    雍乾帝说完，满殿人都拜倒，诚惶诚恐。


    罪己诏可是要传遍大夏的啊！明日皇帝巡视灾区后，随罪己诏一起传出去的是陛下爱民如子的美名，到那时谁还会在乎地动是不是上天预警，甚至百姓都会觉得下罪己诏有些过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那个年轻人。


    .....

 第311章 再见大招

    荣国府，贾母院中


    昨夜突发地震让整个荣国府人心惶惶，如贾赦以下的小辈哪里见过地震，好在贾母见过世面的稳得住，一边命单大良和单大良家的把府里人聚集起来，一边命人出去打探消息。


    单大良就是贾蓉和王熙凤联手肃清贾府时被贾母提上来的大总管，有赖家的前车之鉴倒也不敢做那等蝇营狗苟之事，做事极为得力。


    没多久，等从外面打探了消息的人回来说是京城周边发生地震，城内没受什么灾大家才松一口气，又有宁国府那边来人说贾蓉被皇帝宣召进宫不知何事，一众主子小姐俱都齐聚到贾母上房中等消息。


    ......


    “你们小没见过世面，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还记得那时太上皇才登基头几年，通州发生地动，死伤人数数都数不清，唉，世道艰难，如今天寒地冻，可怜了那起灾民缺吃少穿。”


    入了冬贾母的身子不大爽利，整个冬天都待在家不曾出门。


    “祖母，咱们年纪小还是您稳得住，要我说既然祖母可怜灾民何不让林之孝的在城外起粥厂施舍与那些人？一来为陛下分忧，二来也算给祖宗积德。”


    说话的是贾宝玉的新婚妻子曹雪，曹雪自成婚后慢慢开始掌家，到如今却也学了个囫囵。


    贾母坐在暖炕上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指着曹雪对众人笑道：“以前啊你们都说我偏心宝玉，如今我最疼雪丫头，到底是侯府出身见识不一样，淑清，你媳妇既这么说，你看？”


    王夫人面含微笑，看不出别样情绪，深深看一眼媳妇道：“极好的，就按她说得办，也是积德的事。”


    经过宝玉成家的喜悦后，婆媳两在管家上的矛盾其实已经开始慢慢显现。


    曹雪可不是李纨和王熙凤任王夫人摆布，她有侯门娘家做靠山，加上打心底看不上荣国府的人，婚后掌管内宅的想法愈来愈强烈，偏生贾母“老眼昏花”极爱她，在一些事情上把王夫人呕的要死。


    就说当下施粥的事情，本来没什么，可看看媳妇和贾母一唱一和那样，心里总不得劲。


    儿子贾宝玉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药，竟不站在她一边，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心里的苦楚没地说只能和元春倒苦水。


    可女儿在那边府里，又是那样的身份又能怎样？对当初的决定后悔的要死。


    不过好在她初来乍到根基不深，又有婆媳的身份在，王夫人打算要她长个教训，知道什么是做媳妇的本分。


    宝玉坐在贾母身边略显无聊，如今院子里的姐妹愈来愈少，他成了婚都开始和他生分起来。前儿听说宝姐姐已经和贾蓉订了亲，他愣是气的摔了几个茶杯。


    虽然不管俗事，但对姐姐妹妹们的事却是上心的，宝姐姐宁愿嫁给贾蓉做妾也不愿嫁给他，真真气死人。


    还有自那日从猎场回来后，邢岫烟慢慢疏远他，宝玉也把原因归结到贾蓉身上，心里的苦不能说给别个，整个人都闷闷的。


    再有新婚妻子，最近日日催促他读书上进，一日不读书写字一日就不行云雨之事，他赌气和袭人睡，连袭人都暗暗被吃了几个瓜落，这几日倒和曹雪亲近起来，好没意思。


    .....


    正坐着闲聊的时候，贾政从外面进来，虽是寒冬时节却一脸春风。


    众人见他进来俱都起身行礼。


    “政儿，可有消息了？蓉哥儿被诏进宫是何事？”


    所有人都盯着贾政，其实贾政一脸愉悦都知道是好事，可越是如此越好奇。


    “母亲，方才东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蓉哥儿被陛下召进上书房君前奏对如何赈灾之事，圣心大悦命他为总领赈灾大臣，赐金牌令箭，负责京郊赈灾一事。”


    贾政的话让众人目瞪口呆，那个人又干了大事？君前奏对?圣心大悦？


    .....


    \\\"当真？“


    王夫人大喜，才将郁闷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到底还是女婿啊！哼，侯门嫡女又如何？能有女婿那般荣耀？


    贾母也是心花怒放，贾蓉是她亲选的贾家接班人。


    “政儿，当真？”


    贾政心情不错，乐呵呵道：“岂会作假？当时如海、子腾都在，方才蓉哥儿回府就着人来叫环儿陪同连夜赶往灾区。”


    听贾政再次证实，一众人俱都给贾母道喜。


    唯有王夫人听到“环儿”两个字喜悦的心情减去几分，女婿怎么抬举那庶子？若论起亲疏该抬举宝玉才是。


    到底是亲儿子，虽然婆媳有矛盾，但王夫人还是处处给宝玉着想，这样的事做好了可是能入陛下的眼呢。


    “老爷，蓉哥儿没叫宝玉？”


    贾政听王夫人的话一愣，看了看缩在一边的贾宝玉，是啊，宝玉也应该去。


    贾宝玉在听到母亲说他时心里一凛，又触及贾政的目光心知完了。


    也是王夫人嫉妒心作祟，怕贾环出风头，放平时她一万个舍不得宝贝儿子吃苦。


    多年经验告诉他现在能救命的唯有贾母：“老太太，如今天寒地动的，我还要读书，万一冻坏了手......\\\"


    贾政脸色一变，这逆子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这样？


    “混账！你做那样子糊弄谁？”


    曹雪看自己夫君如此扶不起也是醉了，你哪里读书写字了？


    事实上她很多次有“退货”的想法，家里为了攀上贾府把贾宝玉说的千般好，那日在猎场见着他模样清秀俊朗，谁知成了婚后才知道是个外表好看的草包，只是为时已晚。


    “老爷，快给父亲赔罪，父亲也是为你好，现在全京城都关注着，你跟着侄儿去极易做出功绩的。”曹雪说道。


    贾母本来想给宝玉回护一下的，可见气极的儿子和孙媳都劝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宝玉去吧，我让蓉哥儿给你安排个轻松的伙计，也好为将来入仕积攒经验。”王夫人继续劝。


    见贾母“默认”，王夫人不阻拦反而鼓励宝玉，一屋子人都开始劝，说什么的都有。


    宝玉缩在贾母身边愣了愣，不对啊！以往只要自己不愿意，祖母和母亲都会站出来回护，今儿是怎么了，又有如邢夫人、邢岫烟、李纨、李纹都来劝，宝玉脸顿时憋得通红，有点下不来台。


    下一刻，他一把扯下挂在项上的“通灵宝玉”狠命仍在地上，哭诉起来。


    “要你这个劳什子有什么用，都说你通灵，如今却庇护什么蓉哥儿，环哥儿的.....何不把我冻死在冰天雪地也好，倒落得个白茫茫真干净，也叫姐姐妹妹们为我哭一场。”


    宝玉摔玉，一屋子人顿时“有序”的乱起来。


    贾母生生拉住宝玉，急切道：“好好的又摔那命根子作甚，你既不想去一心读书，谁逼你不成？玉钏儿快，快捡起来。”


    王夫人也急了，心知一时迷了眼，又想到如今确实寒冷，宝玉底子不好，忙上来劝慰，一连迭的说不去了不去了。


    玉钏儿得了命令，不紧不慢走上前捡起那玉，入手的时候心说：怎么都摔不碎?


    贾政见了儿子又开始作妖，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心情全没了，拂袖而去。


    突然的变化倒把曹雪看得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


    父亲、母亲你们害惨女儿了。

 第312章 赈灾

    贾蓉可不知道荣国府发生的情况，回到宁国府后先让人去荣国府通知贾环、又派人去秦府通知秦钟在城门口汇合，之后让湘云和黛玉帮忙收拾了几件衣服，等贾环过来就带贾大、贾二、小小贾等几十个影卫出了府。


    湘云、黛玉等几个女的知道兹事体大，皆说着要贾蓉当心的话。


    京西北郊，其实就是昌平州一带，大夏顺天府管辖着五州十九县，而昌平州就是五州之一。


    城外贾蓉带领一队人马疾驰在官道上，他要趁夜色赶往曹家庄了解情况。


    其实不用他去曹家庄就能窥见灾情比他想象的严重，京城街头到处是衣衫褴褛的灾民，而城外更严重，遍地是赶往京城的灾民，好在顺天府在城内城外都开设了不少粥厂，有活得希望灾民便不会闹事。


    贾蓉不断拍打马鞭，当前最重要的是设置统一临时避难点，北方的天气一到晚上更加寒冷，他最怕冻死人的情况发生，倒不是怕灾民冻死会引起动乱，灾年冻死人是常事，他是可怜这群无家可归的人。


    “贾大，你改道去五军都督府顺天府驻地找牛铁，让他务必尽快把人马、帐篷带到曹家庄十里处待命。”


    “是，少爷！”


    贾大立即领命，脱离队伍。


    跟贾蓉时间长的人都知道，少爷平时看着人畜无害懒散的很，一旦遇上正事就变得非常严肃，下达命令你只要执行就行，不然会惹怒少爷。


    马蹄飞驰，贾蓉继续下达命令。


    “贾二，你把兄弟们散出去，联系查看情况，我能等顺天府那帮人灾民等不了，你们务必在牛铁和户部物资到来前摸清楚倒塌房屋最严重的村庄，另外在领进的几个村庄中间选出可大规模安置行军帐的空地。”


    贾二也当即领命，带领一大半影卫脱离队伍，只剩下小小贾等几个影卫护卫贾蓉。


    到贾二离队之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一轮圆月高挂在半空，但今晚的夜注定不会如昨夜那般安静，道路两边汇聚了不少灾民和顺天府安排的粥厂，灾民们都在排队等着施粥。


    贾蓉无奈，大夏的赈灾真的很草率，好在形势算是控制住了，灾民只要给希望就不会闹事。


    “姐夫，我看越往曹家庄人越少。”


    贾环对贾蓉道。


    贾蓉也发现这个规律。


    “越往震中受灾越严重，你看那边的庄子倒了一大半，肯定都出去逃难了。”贾蓉借着火把的光亮指着不远处黑暗中的村庄道。


    这时候的房屋建造质量差，稍微一震就会倒塌。


    “走吧，今晚先去曹家庄，再急也只能等天亮了。”


    .......


    几十里的路队伍急行军也花费了一个半时辰，曹家庄已经彻底沦为废墟，不过贾蓉还是在村庄里面找到不愿意离开的村民。


    这些村民都聚拢在一起神情沉重的烤火，没办法天气太冷了。


    看到深夜还有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过来，这些人都朝贾蓉汇聚过来。


    贾蓉与这些人对视，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已经没有情绪了。


    ”你们都是曹家庄的村民？”


    小小贾优先问话。


    村民皆不回应，过了好久才有一个年长的老头站出来说话。


    “我们都是村民，你们是？”


    “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救灾大人，还不快来拜见。”


    贾蓉听小小贾的话有点背耳，尽管知道他是在灾民面前给他树立威信，还是眼神制止了小小贾再说话。


    不过大夏民怕官是刻在血液里的，听到小小贾的话所有人都跪拜下来。


    “大人，您来咱们村做什么？”问话的依旧是那个老者，当官的深夜出行他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


    贾蓉翻身下马，先扶起来老汉。


    “大家都起来吧！老伯村子里就剩你们这些人了么？”


    “唉，就剩我们这些老的，年轻的都带着娃娃出去讨命去了，大人我们村可怜呐，地动发生的时候死了好几十人，有的一家人都被埋了。”老汉说着终于有情绪哭起来。


    老汉一哭，其余人都跟着哭哭啼啼起来。


    贾蓉听着曹家庄死几十人，心里一沉，朝廷第一轮的统计看来数据失真的严重，京西北几百个村，刨除远离震中的，一路过来和曹家庄情况相似的村就有十几个。


    贾环、秦钟等人听了面色俱都沉重。


    ”老伯，不慌，活着就好，明日会有朝廷赈灾的人来。“贾蓉安慰道。


    老汉用袖子擦了擦泪水道：“大官，没用，你看这一村子坍塌的房屋，官府也没法子。”


    贾蓉也不多说什么，拍拍老汉的手。


    “总会好起来的，今晚我就在你们村过夜，等明天官府来人了再说。”


    老汉听说贾蓉要在村里过夜，愣了愣。


    “我看你这娃娃脸嫩，既是官儿还是回你家去吧，夜里冷可不是你身子骨扛得住的。”


    贾蓉笑笑摇头，老者没弄清楚小小贾说得救灾大人是什么意思。


    ”小小贾，把我们带得干粮先分给村民，另外就在这边上起个火堆。“


    一听有吃的村民都闹哄哄起来，他们饿极了。


    “来来来，都别急都有。”


    小小贾和贾环取出仓促间准备的干粮给村民分发。


    .....


    这一夜贾蓉没怎么睡好，确实冻人，所以更坚定尽快解决温饱问题的决心，躺在温柔乡里高喊孔孟之道的官根本理解不了民生艰难。


    天快亮的时候，贾二带人回来，说都弄清楚了，情况比较严重。


    牛铁是在贾二回来后一个时辰过来的。


    这家伙一见到贾蓉就抱怨起来。


    “大冷天的你问都不问就给你牛大哥整个活，我那媳妇可有意见了。”牛铁看来最近过得不错，容光焕发。


    贾蓉可没时间打哈哈，简单说两句就开始布置：“牛大哥，我在军中认识的人不多，最先想到的就是你，人马都带过来了么？”


    牛铁见他认真，也收起惫懒之态，战场上见惯生死的他对灾民是同情但有限。


    “都带来了，目前在距离十里的地方驻扎，五千军卒，一万军帐。”


    贾蓉点点头，差不多，他在上书房是往高了估的，现在来看还是少了，好在王子腾按雍乾帝的意思下发的物资，足够用。


    “牛大哥，你现在吩咐下去，以曹家庄为原点，在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搭建帐篷。贾二你带人和牛大哥一起去，就在你们昨晚确定的地方，务必中午的时候把帐篷搭建起来，如果有灾民过去都统计登记收纳，管理上执行军管。牛大哥小弟临时调你的兵，等灾情过去再和你一醉方休。”


    牛铁完全在贾蓉身上看不到以前的影子，现在的贾蓉完全是一个行军打仗将领模样，心说终于看到这小子的另一面，起初宫里下旨让听贾蓉调遣他还有疑惑。


    “自家兄弟不必说这些，我这就去，此次调遣的军卒皆是我父旧部，你尽管差遣。”


    ......

 第313章 雍乾帝

    贾蓉用几顶军帐在曹家庄空地上建立起了临时指挥部。


    慢慢的曹家庄村民发现了变化，陆陆续续不断有穿着官服的大官过来，找的都是昨晚星夜赶来的年轻人。


    贾蓉的指挥帐内，冯良带领的礼部官员，户部一位主事，牛铁、先前顺天府参与救灾的官员、东厂厂卫齐聚，这些人组成了救灾的核心。


    贾蓉坐在正中位置，不断在找来的地图上做标记。


    “牛大哥，军帐搭建的进度如何了？”


    “再有半个时辰就能搭建完毕。”牛铁回答。


    “好！搭建完毕后，每一营地派出相应的军卒找这位赵主事领取粮食、被子等物资。”


    牛铁点头领命。


    “冯兄，你带领礼部官员，以最快的速度草拟出来通报，把咱们在各地收纳灾民的消息放出去，等帐篷搭建完毕后开始收纳灾民，应收尽收。”


    冯良还是第一次和贾蓉共事，他本就穷苦出身，对灾情感同身受，闻言也领了命令。


    “其余参与顺天府的赈灾的大人们，你们需要立即把城外设置的放粥点往最近的营地靠拢，今晚本官需要看到灾民在营地吃饭，有问题么？”


    顺天府的官员都是听太子的命令，来之前太子已经告诫一番，尽管觉得贾蓉管不到他们，可是太子有令只能认了。


    “咳咳，大人方才的命令我等没有疑问，只是我等要在这曹家庄待到何时？”一位官员站出来说。


    “你是？”


    “本官工部主事费翔。”


    贾蓉点头正色道：“费主事，灾情一日不除，在座所有同仁都不能离开曹家庄。”


    费翔脸色一变，有点激动。


    “敢问大人，如此天寒你要我等驻扎在曹家庄何意，临近年关大人难道不用过年？再说我等在京城同样能处置灾情，何必非要窝在这里。”


    费翔的话得到一众文官的附和。


    “是啊，贾大人不是我等不体恤民情实在是我等体弱，在这冰天雪地里实在难熬。”


    “正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


    贾蓉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最先拉垮的是这些顺天府的官 。


    牛铁嗤笑，他一向看不上这些文官。


    “赵主事你呢？你什么想法？”贾蓉发现户部的赵主事一脸淡然，恍若未闻的模样问。


    赵主事看看贾蓉，心说我也想回去啊，但我怕回头你岳父给我穿小鞋，嘴角勾起微笑道：”大人既是总领大臣，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官配合就是。“


    “好，赵大人有文人风骨。”


    贾蓉明着夸赵主事，暗里是在骂人，这些人是救灾中枢运转的核心，贾蓉可不能放他们走，不废话掏出雍乾帝的金牌令箭往桌上一拍。


    “你等怕苦，外面那些灾民不苦？本官还有别的事不想跟你们闲扯，这是陛下钦此金牌，有先斩后奏之权，想回去的去外面受五十军杖就能回，受不了的就老老实实听候差遣，等灾情过去我给你们轻功。”


    贾蓉恩威并施，一众文官敢怒不敢言，五十军棍打完他们都不用过年了直接吃席。


    牛铁暗暗给贾蓉竖起拇指，小子可以啊！


    “还有问题么？没有我继续说，顺天府除上述事外，一应官兵归牛世子调遣。”贾蓉需要顺天府参与救灾的人手。


    “另外，此次赈灾由西厂曹公公带领的厂卫行监督之责，凡贪污舞弊，欺压百姓等损害灾民利益的事一经发现，按军法处置，皆斩。”


    ......


    这边贾蓉在不断下达各项命令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天子下了罪己诏，罪己诏的内容大概就是上天降下灾祸都是天子失职，同时罪己诏还把贾蓉在上书房的奏对写进去，当然没出现贾蓉的名字。


    一时间京城舆论轰动，上一次天子下罪己诏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最懵逼的还是那些窝在家中暖阁内写劝诫奏折的文官，陛下这么爽快就下罪己诏了？他们还准备做长期斗争呢！


    天子都下了罪己诏，文武百官总该表示表示，于是在京的所有官员都进宫请罪，天子有罪，百官无罪？不可能！


    然而当所有官员进宫的时候注定见不到雍乾帝，因为雍乾帝已经出了宫。


    当所有官员得知皇帝去了哪的时候，愣了，陛下亲自去了灾区？于是乎京城又出现一个盛况，一个个官老爷都骑马坐轿往灾区赶。


    ......


    雍乾帝坐在龙撵内看着沿途跪拜的灾民心受震动。


    在他还是雍王的时候经常被拍到全国各地赈灾，他是知道民生疾苦的皇帝，所以每每发生灾祸的时候从不吝啬赈灾银两。


    看着衣衫褴褛的百姓，和到处倒塌的房屋，雍乾帝觉得出来对了。


    “戴荃，去问问，这些百姓是要去哪？”


    “回禀陛下，问过了，说是去官府设置的营地。”


    雍乾帝点点头，他知道这是贾蓉的安排，很满意，贾蓉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嘛，这么快就开始接收灾民。


    “贾蓉在哪？”


    这小子把他从皇宫叫出来还大张旗鼓，虽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要做什么呢？


    戴荃自然关注着贾蓉，他已经把干儿子拍到贾蓉那边听命。


    “陛下，贾蓉把指挥部设在了曹家庄，线下就在那里。”


    “摆驾去曹家庄。”


    ......


    贾蓉在曹家庄布置完一应事务，就准备去各营地看看情况，没想到刚要出发的时候，就有人来说雍乾帝来了，赶忙带着一众官员去迎驾，看来自己说得话皇帝听进去了。


    天子出行阵仗盛大，贾蓉赶到曹家庄外的时候，雍乾帝已经下了龙撵正在和村民说话，那些村民哪见过这样的阵势都吓得愣愣的。


    “微臣，参见吾皇万岁。”


    “起来吧！”


    贾蓉带着一众迎驾的官员起身。


    雍乾帝打量废墟一样的村庄，叹道：“不出来还真不知道灾情如此严重。”


    “启禀陛下，微臣已经安排下去，等过了这两日解决灾民温饱后，就可以着手安排房屋修缮，如曹家庄这等受灾严重的庄子，臣会安排顺天府、五军都督府军卒、工部等各部门人手全部参与房屋修缮，臣还会从各大营地召集灾民参与重建工作，相信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之下一定会在除夕前恢复秩序。”


    贾蓉和雍乾帝汇报下一步的打算。


    “爱卿是个能臣。”


    “替君父分忧是臣的本分。”


    雍乾帝莞尔，在贾蓉嘴里听到这种话，这个少年也长大了啊！


    “带朕去营区看看吧！”


    出来巡视灾情自然要去灾民最多的地方。


    贾蓉领命，反正他就是要去的。


    在队伍往营区行进的途中，贾蓉生怕皇帝就去简单看看，奏请上了龙撵说了些注意事项。


    ......


    于是这一日，雍乾帝去到临近曹家庄的两个安置灾民的营区，在营区雍乾帝亲切的慰问灾民，走进军帐查看灾民居住情况，和灾民在一起闲聊了解还缺什么短什么，甚至到饭点的时候雍乾帝亲自给灾民放粥等等，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宫。


    这一幕幕让灾民感动的无以复加，都说天子贤明，随行的礼部尚书钱鹤对贾蓉刮目相看，随着今日陛下亲临灾区，君民想得的事迹传出去，此子算是真正被简在帝心了。


    ......

 第314章 变化(1)

    在贾蓉看来即便雍乾帝的到来是一场安排好的政治作秀，那么作秀的目的也达到了，天子得贤明，老百姓得实惠。


    皇帝看到百姓时真情流露，在一个一家八口的农户军帐中，雍乾帝抱着农户家面黄肌瘦的小孙子流下眼泪，当即表示会从内库中拿出五万两白银分发给灾民用来过年，实打实的实惠。


    朝廷或者说天子之后会如何利用这场秀来达到什么目的贾蓉不知道，他的主要工作是赈灾。


    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当所有灾民都进入到营区时，贾蓉在亲自巡视完每一个营区确保灾民在温饱、卫生等方面没什么问题后，由冯良牵头草拟了一个通告。


    通告的主要内容是工部派遣的能工巧匠牵头，五军都督府、顺天府，所有不参与进八个营区日常管理的人员，全部加入帮助灾民灾后重建。并且派遣人员在营区宣传，凡加入到重建队伍的灾民每人每天可以得十文钱。


    布告一经宣布，八个营区除老弱病残外几乎所有成年劳力都走出营地参与到灾后重建，热度空前。


    灾民也是人，是普通的老百姓，这次地震他们感受到了变化。


    以前的官府会给老百姓住军帐？亘古未有;


    以前的官府会给老百姓保暖的衣服？自三皇五帝始少之又少，更别提皇帝亲自下来慰问灾民、官府帮助修缮房屋这些事了。


    营区一些年长的灾民更是感叹过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真真遇上盛世。


    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岂不知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天子罪己诏下达全国各地没两天，顺天府贾蓉救灾、皇帝贤明的一系列事迹通过百姓口耳相传传遍大夏，这时候谁还会在意皇帝那份罪己诏？盛世都要发罪己诏，让那些历代昏君怎么活？


    有些人怕了！


    害怕的这些人都是上奏皇帝要求下罪己诏的文武百官，有趣的是这些人害怕之后的反应不一而足。


    有的官员立马改变态度上奏拍皇帝马屁，有的官员弹劾贾蓉劳民伤财、弥费国库，有的甚至上奏对雍乾帝丢下百官私自出宫表达不满。


    然而随着雍乾帝爱民如子的美名在民间传开，攻守已经异位。


    上书房中。


    雍乾帝从灾区回来的几天心情都很不错，如今他稳坐钓鱼台，百官上什么样的奏折都留中不发。


    \\\"戴荃，灾区的事情有什么最新情况？\\\"


    这是雍乾帝每日必问戴荃的问题。


    皇帝每天心情不错，作为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戴荃自然乐呵呵的。


    \\\"万岁爷，东厂今早最新传来消息，贾大人先行组织的上万人力从受灾不重的村庄开始修缮道路、房屋，到今天已经有一半以上修缮完毕，营区的灾民都开始陆陆续续返乡，剩下的都是一些受灾严重的村庄，想来还要些时日，不过也快了，那些老百姓每天有钱赚乐呵呵的，天不亮就起来干活。\\\"


    听戴荃的报告雍乾帝丝毫不掩饰欣喜之情，\\\"哦？已经有百姓回乡？那他们回去之后靠什么过活？\\\"


    \\\"嘿嘿，好叫万岁知晓，贾大人耍了一个心眼，陛下不是开恩拿出五万两分给灾民么？\\\"


    \\\"正是，钱不是已经从内库拉出去了么？他如何耍的心眼？\\\"


    戴荃点点头道:\\\"据统计八个营区一共收纳了两万余灾民，贾大人怕灾民在营区\\\"住习惯\\\"不肯走，于是让礼部贴出告示，凡修缮完房屋的老百姓返回家乡之日每人可以领到1两银子。\\\"


    雍乾帝听了哈哈大笑，\\\"这小子算计人心拿捏的恰到好处，那些百姓知道能领到银子哪里会愿意待在营区喝粥？就拿朕去的那八口之家来说，他们家只要离开营地就能得到八两银子，八两银子以现在的米价可是能买足足1200斤米，难怪，难怪！\\\"


    戴荃等雍乾帝说完才笑呵呵继续说:\\\"还不止呢！贾大人还让礼部、户部在城内展开募捐，银子、衣物什么都收，这些收上来的东西也是一分不留，衣服、农具发给灾民，银两就留着用来给参与重建的百姓发工钱，所以啊！那灾区如今竟不像受灾，反而是一片乐土。\\\"


    雍乾帝深以为然，老百姓么！不就是图有个好日子么。


    \\\"朕还奇怪他哪有银子发工钱，一个百姓十文，算他一万参与重建，一天发出去的工钱不过白余两，但速度却大大加快了，这小子家中百万家财还真不白来，朕都后悔给他征北将军了，当个户部侍郎错错有余。\\\"


    \\\"嘿嘿，陛下您这话老奴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雍乾帝心情好，戴荃也敢打趣。


    皇帝乐了:\\\"嘿？你个老货。\\\"


    过了半晌雍乾帝继续问。


    \\\"戴荃，贾蓉每日都做些什么？\\\"


    \\\"回禀万岁，贾大人每日先是召集所有参与赈灾的官员早会，布置任务，做完这些贾大人会亲自出去看看各村庄的修缮进度，这些差不多花费一个上午，下午贾大人一般会随机去一个庄子亲自和工人、村民一同劳作直到傍晚返回。\\\"


    雍乾帝诧异:\\\"哦？他当真亲自劳作？\\\"


    戴荃颔首表示肯定，就算是他听了东厂的汇报也不得不折服，与文武百官相比贾蓉是一个异类。


    \\\"正是在贾大人的带动下，镇国公世子，翰林学士冯大人，户部主事赵大人，荣国公府贾环，工部营缮郎之子秦钟一干人等都参与劳作。\\\"


    \\\"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雍乾帝感慨，随后看着一桌子奏折露出厌恶，谁在做事谁在尸位素餐一目了然。


    过了很久，雍乾帝吩咐道。


    \\\"戴荃，咱们出去转转，也看看灾区的变化！这次咱们微服去，不用带多少人。\\\"


    \\\"额！\\\"戴荃犹豫，陛下怎么又有出宫的念头，苦笑道:\\\"万岁，不好吧，倘若被臣子们发现，您这御案上的奏折又要堆满了。\\\"


    \\\"无妨，朕和朕的子民在一起让他们去说。\\\"


    皇帝态度坚决，戴荃只好答应出去安排一应事宜，微服私访也要做好一切护卫安排容不得半点闪失。


    ………

 第315章 变化(2)

    雍乾帝再次来到灾区，眼中所见的确与之前大不一样，寒冬腊月里多了一股生气。


    不深入进去震中，都感觉不到这里不久前发生过地动。


    首站去的地方就是收纳灾民的营区，整个营区空空的，戴荃找来管理的军卒一问才知道都出去干活了。


    雍乾帝很满意，戴荃反映的都是真实情况，在营区他找了一个晒太阳的老汉坐下来闲聊。


    \\\"老人家，现在一天能吃饱肚子么？\\\"


    老汉只当雍乾帝是官儿了解情况，正好娃儿们出去做活闲的无聊，有个陪唠嗑的一下话匣子就打开了。


    \\\"呵呵，可算见着盛世了，那会子地动，我们只当活不过今冬，我硬是把儿子媳妇孙子踹出门去讨命，没办法不这样活不下去。可谁知没过一天官府就说在这里搭了帐篷，只要来就能有吃有住，活一辈没见过这事！你问我能不能吃饱饭，当然能！这里白花花粘稠的粥随便喝，要我说当官的也不会过日子粥那能这么熬？倒叫我老汉不好意思。\\\"


    雍乾帝莞尔一笑，放下心来。


    \\\"听说你们出去干活能挣钱？\\\"


    老汉疑惑，眯着眼看皇帝半天才问:\\\"你是外乡人吧？现在谁不知道干活能挣钱，我老汉儿子媳妇天不亮就出去干活，一天能挣回来五十个大钱。\\\"


    雍乾帝乐呵呵的笑:\\\"呵呵，老人家，我是从京里面来的，听得稀奇就过来看看。\\\"


    老汉点点头，一副我看你就不是本地人的样子。


    \\\"也是皇帝老子派对了官儿，一般的官儿做不到这些。\\\"


    戴荃听到老汉当面叫皇帝老子，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老汉，说什么呢！要叫万岁爷！\\\"


    雍乾帝摆摆手用眼神制止戴荃。


    \\\"老汉，你说皇帝老子派对了官儿，那你知道派的是哪位官儿么？\\\"


    \\\"怎么不知道？我们这都传开了，地动那一日人家得了皇帝的令，连夜赶到曹家庄那边，寒冬腊月的硬是露天和曹家庄的村民在一起待了整整一晚，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信朝廷还有这样的官儿？冲这一点我们这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他来以后就不一样了，第二天就通知我们可以来营地，管吃管住。那官年纪不大，前两天还来过咱们这，我老汉见过。还有见稀奇事我说给你听。\\\"


    老汉越说越起劲，雍乾帝笑盈盈的示意他继续。


    \\\"你不知道吧？那官来了之后第二天皇帝也来了，稀奇不？可惜我那天腿脚不好在帐篷里躺着，皇帝来的就是咱们这，听我儿子说，他还哭了嘞，老大一个人还哭，可见心疼咱们老百姓。这不回去就拿出体己钱给咱们发钱，现在每个回乡的村民能拿一两银子，娃娃儿也给发，我算了下我老汉家等房子修好回去能得十一两，你说你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啧啧，和活在梦里一样，今年能过个好年咯！我老婆子说等过年祭祖的时候要托祖宗保佑皇帝老子和那个年轻官儿。\\\"


    戴荃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要是这老汉不一口一个还给老子他能管老汉叫爹，多少年没见万岁爷的高兴劲儿。


    \\\"老人家，这么说你是感激皇帝老子，那你怎么看罪己诏？\\\"雍乾帝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比较在意的。


    \\\"啥玩意儿？罪己诏是什么？\\\"老汉没理解。


    雍乾帝从老汉疑惑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笑道:\\\"没什么，老人家我走了你继续晒太阳。\\\"


    ………


    走出营地，雍乾帝浑身轻松，他找回当年做雍王的感觉，那时候他也为百姓办实事得罪了不少官员，满朝文武背地里喊他\\\"冷面王\\\"，可是当时并不在意。


    如今他也在为百姓办实事，百官背地里怎么骂他应该也不需要在意，因为民心在天下就在，罪己诏，呵呵！老百姓吃饱饭谁管你什么是罪己诏。


    而这一切，那个年轻官儿比他看得透彻，雍乾帝心里暖暖的。


    \\\"戴荃，贾蓉现在何处？\\\"


    \\\"曹家庄，陛下宣他过来么？\\\"


    \\\"不用，咱们过去，不过几里地而已。\\\"


    ………


    曹家庄雍乾帝印象深刻，那个年轻官儿不在城内衙门办公，把指挥部设在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到底是打过仗的作风强硬。


    再次来到曹家庄雍乾帝看到整个村庄都在如火如荼的施工，这个村庄倒了一大半，看架势是要重建。


    制止了戴荃想通报的举动。


    雍乾帝来到帐篷前掀开往里看，只有几个官员在伏案写字，贾蓉不在。


    \\\"去村里转转吧！\\\"


    到这时候见不见到贾蓉雍乾帝并不在意，他一定是在哪里忙。


    曹家庄人来人往，人人都在忙碌，有运送木材的，有运送土壤沙子的，还有运送石头砖块的………没有人发现掺进来人。


    雍乾帝在村里随意闲逛，原来百姓家做房子是这样的。


    等逛到村正中间时，远远听到有个地方声音嘈杂，人声鼎沸很热闹。


    雍乾帝便寻着声过去。


    \\\"唉！我说两位贾大人，牛大人，冯大人起起梁的活你们也会？那可是个力气活，让我们来吧！\\\"


    \\\"对对对，小贾大人快下来，站高了怕摔。\\\"


    ……


    \\\"万岁，那家房子快封顶了正在起梁。\\\"戴荃小声对雍乾帝说。


    \\\"唔，朕知道，站在房顶上那个是贾蓉和牛铁吧？\\\"


    \\\"对，另外两个是贾环和冯翰林。\\\"


    在雍乾帝和戴荃的视野中，四个人正站在房顶，冯良还好些，其余三个人都露着膀子，天气寒冷，可他们觉得热，必定是干了长时间火的缘故。


    \\\"古往今来，这样的臣子有多少？\\\"


    雍乾帝颇为自豪！


    \\\"嘿嘿，万岁老奴见识短，三皇五帝时期不过如此了吧？\\\"戴荃奉承。


    \\\"呵呵，朕也不知道！不过有这样的臣子是朕之幸事。\\\"


    戴荃很认同，实在是眼前的画面冲击力太大。


    \\\"贾大人，您可站稳咯！马上起梁。\\\"


    \\\"曹老伯先别急，先把爆竹放了。\\\"


    \\\"哟，对对对，老汉我这就去，起梁是大事，不放不吉利。\\\"


    不一会，爆竹声响起来。


    贾蓉站在房顶吆喝一嗓子，\\\"牛大哥，环哥儿，小良子，抓紧绳子，一二三，起！\\\"


    在爆竹声中，一根粗壮的木头被四人慢慢拽起来。


    \\\"哈哈，贾蓉，就这点分量你喊的什么似的，老哥我一手能打死一只老虎，就这？\\\"


    \\\"牛大哥，你别吹了，上次猎场。陛下要我取下老虎身上那只箭，上面写的可是镇国公府的标识。\\\"


    \\\"哈哈，环哥儿，别掀你哥哥的短儿！要说还是冯兄，一介文人能上房顶，了不起。\\\"


    \\\"牛世子可别忘了本官也是穷苦出生，这些并不算什么。\\\"


    \\\"哎？我说你们三个别闲聊了，赶快把梁上好，咱们把瓦铺了，争取今天就让曹老伯家住进新房。\\\"


    …………


    雍乾帝看到几人把房梁架好后带着戴荃离开，本来想见见贾蓉，看来他真的没空，来日方长。


    ………

 第316章 命令就是命令

    劳碌一天贾蓉回到曹家庄的住所，略微清洗了一番换件衣服就往议事军帐，在他的床头连续几天换下来的衣服已经堆积如山，灾情紧急根本没时间清洗，贾大、贾二等人都被派到各地巡视收集信息。


    贾蓉走进议事军帐的时候，帐中已有不少人在等候，他规定每天结束之后必须开会汇报各项事宜的进展，以便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


    随灾区有条不紊的恢复，以及老百姓对贾蓉的支持，他在这个草草组成的临时救灾团队里树立了威望。


    “先说说营区的情况吧！”


    营区是贾蓉每天必问，通过营区的情况可以大概了解救灾进程，由于营区实行的是军管因而统一交给牛铁负责，听到贾蓉的问话，牛铁开口。


    “今日统计，八个营区总共还剩下六千人，相比昨天七千五百人少了一千五百人；目前空出的军帐较多，我已命令将军帐重新分配，最初十几个灾民住一顶帐篷的问题已经缓解。”


    贾蓉颔首，一天少了一千五百人，就是说有一千五百人回乡，这速度还算不慢，不过越到最后越难，因为剩下的都是受灾严重的村。


    来震区这些天贾蓉已有自己的判断，这次地震其实并没有很严重，但为什么会有大量灾民其实还是归结为大夏百姓对灾害的承受能力不行，一发生灾害第一反应就是逃难。


    而贾蓉做这些恰好是给灾民希望，解决温饱问题、让灾民一起参与灾后重建、离营发钱等等都是，灾民需要的是在关键时候有人拉一把，只要度过最初的艰难，大夏百姓就会重新焕发对生活的希望。


    人也是一样，关键时候被拉一把走向极端的概率会大大减小。


    “牛大哥不要松懈，只要营区还有一个人就要做好日常温饱、卫生、病痛等的管理。”贾蓉怕军卒思想松懈提醒牛铁。


    “嘿，你瞧好吧，咱当兵的别的不行，管理营地那是基本功，不然大军出征几万人十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岂不是乱了套？”


    牛铁说得不错，也是为什么建立收容营的时候他要实行军管的原因，军队不管在什么时候是最快能解决问题的机构。


    “赵主事，目前可调派的粮草等物资可还够用？民间捐献的银两和陛下内库拿出的银两还剩多少?”


    贾蓉对这个户部赵主事的印象很不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平时话少，但做起事来桩桩件件绝不含糊，看来是林如海特地挑选的人。


    赵主事被点名，想要站起来回话被贾蓉制止。


    “粮草这些是够的撑到除夕都不是问题，随营区灾民减少每日用量也在减，贾大人不用担心；至于银两么，陛下内库拿出的也才发出去不过一万五千余两，灾民参与救灾的工钱每天保持在一百五十两的支出，这次从都城募捐到的差不多六千两，还剩四千两。”


    妈的，钱花不完这是贾蓉听到赵主事汇报的第一个念头。


    不是贾蓉舍不得花，而是这时候购买力太强，雍乾帝慰问百姓一激动拿出五万两出来，要是全发下去有些农户家人口多直接晋级成中产对大夏以后各地赈灾没好处，都按这个标准来，贾蓉该被各地官员骂祖宗了。


    “赵主事办事我是放心的，这样吧那些已经返乡的百姓如果愿意继续做活，还按照十文一天工钱计算，这样能加快重建速度；另外，让各村报上来人数，户部统一采购木炭按每户十五斤木炭的标准发放，帮助百姓过冬，就说陛下感念灾民困苦特意嘱咐本官做的，不过要做好统计留底，按实下发。”


    贾蓉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朝廷每年下发的赈灾款项估计有大部分被贪污掉了，皇帝知道情况么？贾蓉觉得肯定知道，细思极恐。


    顾不了那么多，救灾只要他在绝不会让贪污现象出现，大不了用不完的钱还给雍乾帝。


    “冯兄，你要配合户部做好宣传工作，要让百姓感念天子圣德。”


    做好事要留名，特别是皇帝做好事更要留名，并不是贾蓉想拍雍乾帝马屁，而是这样做有利于国家治理，百姓感念对凝聚民心大有裨益。


    “工部主事费大人......”


    贾蓉打算问问各村尚在重建的进度情况，可是刚叫出名字才发现费翔不在。


    “工部的人呢？”贾蓉沉下脸来。


    这时候一个工部小吏哆哆嗦嗦站出来：“费...费大人回京了。”


    军帐内气氛瞬间变得沉重。


    “本官有没有说过赈灾没有结束所有人不得回京？费大人回京是为何？”


    “费....费大人说曹家庄寒冷他体质弱挨不住，现下工程接近尾声，让小的在这里听候差遣。”工部小吏迎着贾蓉黑着的脸快哭了。


    贾蓉.....那个费翔不过四十余年纪，哪像什么体质弱的人，分明就是吃不得苦。


    贾蓉手指不断敲击大腿，这家伙怎么处置？工部好像支持的是太子吧？不行啊，放过他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思虑良久才道。


    “曹公公，你带陛下的金牌令箭立即回京，把费翔给我抓起来下到大狱，明日让戴公公奏呈天子，就说我贾蓉的意思，擅自回京者杖五十请陛下裁夺。”


    曹正淳听了话也不含糊，我残缺之人都在曹家庄待着，凭什么你费翔跑回去，干爹临来再三嘱咐听贾大人调遣，可见干爹看重他。


    “贾大人，咱家这就带人回京。”


    牛铁、冯良等人对贾蓉的处置并无二话。


    虽然见金牌如见天子，可先斩后奏但你要当真就单纯了，金牌的作用在于震慑，真出了事还是问问皇帝的意思为好，不然一个不小心恶了皇帝还不知道，咋？朕给你金牌你就是“皇帝”了？


    “诸位，命令就是命令，赈灾再过半月该会结束，大家可千万别前功尽弃，等灾情一过，本官会逐一为你们请功，若再有同样事情发生，直接杖五十，勿谓言之不预。”


    .......

 第317章 收尾

    在贾蓉一系列”非常规“措施以及身先士卒常驻曹家村下，雍乾九年末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很快被解决，上百个村的灾民赶在年前悉数返回旧土。


    然而这些动作终究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他们认为贾蓉是在花着国库的银子邀宠，毕竟随着雍乾帝慰问灾区、拿出内库钱财赈灾的消息传出去，民间对皇帝的颂扬和”罪己诏“一样传遍大夏。


    雍乾帝是一国之主，关心灾情，以百姓之心为心满朝文武说不出什么，但御史言官们并不打算放过赈灾大臣贾蓉，弹劾他靡费国库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样飘进雍乾帝的上书房。


    大夏朝堂很奇怪，天子正当盛年之时整个朝局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平衡，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各自”躺平“，等待某一天风云变幻，而贾蓉无疑是一个异类。


    一场“小小的地震”居然调动户部、工部、礼部、顺天府、五军都督府参与赈灾，有些哗众取宠的嫌疑，更重要的是他打破了某些平衡。


    临近年末，大夏各项事务也都接近尾声，这些天子脚下的官员空闲的时间更多，时间多了就喜欢琢磨朝局。


    最引人关注的无非就是西北郊地震，说到地震自然而然的避不过赈灾大臣贾蓉，有心人细心一想就发现了问题。


    这个贾蓉貌似背景很深啊！


    且不说昔日宁国一脉嫡长孙这层身份，单从赈灾中就能看出户部、礼部对其无条件支持的过分，户部几乎要什么给什么，礼部那些文弱书生窝在曹家庄一句怨言都没有，这就有点不寻常。


    再一细查当今户部尚书林如海是他岳父，礼部尚书钱鹤是他师祖，这背景就太恐怖了。


    于是，几乎和林如海、钱鹤、贾蓉不对付的言官御史都上书弹劾，不能让这个异类破坏平衡。


    然而，贾蓉早已简在帝心，弹劾的奏章悉数被雍乾帝留中不发。


    不过，文人就是这样，越是遮遮掩掩不处置闹得越凶，于是几乎每天早朝聊完正事，贾蓉的事总会被拿出来说，雍乾帝冷眼旁观这一切不置可否。


    终于持续几天，在这一日早朝，贾蓉从曹家庄回京\\\"述职\\\"，当殿汇报赈灾的一应事宜，毫无意外被一应御史文官诘难。


    贾蓉像是早做了准备一样，令户部赵主事拿出账册核对，一时间满朝再无声音，为何？


    因为贾蓉的赈灾打破了大夏赈灾记录，总计花费五万六千两，这些还是包含了雍乾帝内库的拨款。


    大夏朝哪年发生旱灾、虫灾、水灾不是要中央政府拨款至少十万两以上的数额？可京城周边一场地震才花费不到六万两，有什么好弹劾的？朝廷应该表彰。


    “皇上，臣此次赈灾和赵主事一起获益良多，然也有疑问，京城一地地动仅需动用朝廷五万多两灾银，老百姓就能感激圣上恩德，何故我大夏其余诸地每年仅一县府受灾就要户部拨款数十万两？可灾民闹事屡禁不止？臣是务实之人，想不通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臣请锦衣卫和东厂协同彻查雍乾元年到如今各地受灾账册为臣解惑。”


    这是贾蓉汇报完“工作”之后当着满朝文武说得话，一语震动朝堂上下。


    你们不是弹劾我靡费国库么？现在仅花费不到十万两就把问题解决了，那么相比起来还有那些更多靡费国库的赈灾拨款是不是也要查查？


    贾蓉的话无疑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弹劾他的那些御史文官等官员脸上，赈灾款里面的腌臜龌龊你们敢让锦衣卫差么？肯定不敢，所以不要逼逼叨叨。


    雍乾帝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听了贾蓉的话还真有些异动，这一表现可把大家伙吓坏了，几乎所有官员都劝说皇帝别听贾蓉的，查？哪个经得住查？每年的赈灾拨款从上而下层层克扣早已不是秘密，皇帝真要查恐怕雍乾十年一开年就要杀的人头滚滚。


    特别是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直把贾蓉、弹劾的御史言官恨得牙咬咬。


    恨贾蓉是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动不动就拿人饭碗。而恨御史言官则是抱怨他们好好的惹贾蓉做什么，大家你好我好过个快乐的年不好么？


    雍乾帝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冲动，作为实干型的帝王怎会不知臣子们的腌臜事情，还不是时候，大夏在他手上的皇权才刚稳定，一旦彻查下去难保牛鬼蛇神不会冒出来，动摇刚创建的稳定局面。


    不过皇帝还是在早朝上表示对贾蓉的支持，夸赞他救灾有功，参与救灾的一应人等会由吏部草拟章程论功行赏，满朝再无异议。


    有趣的是，到贾蓉进宫交差第二天，许多的官员上奏雍乾帝为贾蓉请功，几乎一夜时间风向就变了，更有被打脸的御史舔着脸递上奏折，狠狠夸一通贾蓉的丰功伟绩，没办法，不这么做不行，这位爷要是继续请求彻查赈灾款的事可咋整。


    贾蓉才不管这些，他提出清查历年赈灾款不过告诉一些人，自己屁股都不干净别来惹事。


    交完差贾蓉回了趟曹家庄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牛大哥，你率领五军都督府全体军卒清点好军帐等一应物资，运送回京。”


    “赵主事，你带领户部的官员将赈灾未用之粮草、银两登记造册，同样运回京入户部，陛下之内库余钱交曹公公带回宫里交给陛下。”


    “工部，费主事，工部所出一应工具皆由你统筹入工部账册，本官事后会同上书大人核对。”


    费主事就是偷偷跑回京城的工部官员，雍乾帝让东厂厂卫拉到午门外打了三十大板，然后送回曹家庄，戴罪立功，因打的太狠半个月过去依旧不能走动，此时开会都由下人抬着来到军帐。他听到贾蓉的吩咐连忙答应不敢有半点苛待。


    “顺天府相关衙门应密切主意灾民灾后生活情况，此次赖陛下圣德灾民不仅没大的损失，还有银两带回，顺天应保障灾民安全过年，陛下特别关注灾民情况，本官可不敢保证他老人家不会派锦衣卫巡视或再度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考虑到每个灾民离开营地都会得一两银子，这是很大一笔财富难保他回京后不惹来小人惦记，这样说顺天府必定会重视起来，毕竟皇帝陛下前后来了两次灾区。


    布置完这些，贾蓉也收拾了行李带人回京，前前后后他在曹家庄呆了一个多月。


    雍乾九年马上就要结束。


    ......

 第318章 宝钗进宁国(一)

    贾蓉回到京城并未立即返回宁国府，而是先去外宅住了一夜，当时情况紧急大女儿至今还留在尤青竹身边。


    离京一月有余贾蓉从未私下回京探望，安抚了贾箐对爹爹的思念后，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当晚贾蓉既没歇在尤青竹房里，也没歇在王熙凤房里，而是由尤青竹做主把平儿许给贾蓉，王熙凤并无异议。


    实际上平儿对于贾蓉的心思王熙凤多少知道，经历过大起大落当初那份争强好胜的心褪去许多，平儿和她一起跟了贾蓉也算有了着落。


    为何尤青竹做主？


    一来尤青竹是外宅主母，二来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尤青竹渐渐把手头的事务交给平儿打理。


    贾蓉对青竹的贤惠很无奈，不过平儿容貌不俗，加上她品性纯良是贾府口碑最好的丫鬟，也就顺其自然的接受了。


    在外忙碌一个多月，身体疲惫的很，贾蓉折腾了一次就抱着平儿睡下，让初次承受破瓜之痛的平儿长舒口气，若像和王熙凤那般闹到深夜她不一定经受得住。


    第二日，吃过饭贾蓉带着贾箐回去宁国府。


    宁国府在地震中没有经受什么损失，即便西北郊几个庄子受灾也有限。


    回到府里，贾蓉先去贾敬处问安，谈论了一些关于赈灾的事情。


    “你这次做得不错，朝中那些人的弹劾你不必在意，记住祖父当年和你说得话，勋贵人家只要忠于皇上就好，名声倒是其次。”


    贾敬现在有点真正开始放开手的意思，很少过问前面的事，每天过着含饴弄重孙的生活。


    对他的话贾蓉深以为然，雍乾帝是个不错的皇帝，以他目前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只要还活着贾府这条船只会越走越稳。


    在曹家庄晚上无事的时候他也会思考，本以为借着赈灾可以和太子联系上，可这个太子撒手的有些彻底，或许人家没有拉拢他的意思。


    那贾家未来的出路在哪里？想着想着自然而然就想到镇国公、齐国公这些还有权势的老牌贵族，镇国公府贾蓉比较熟悉，牛家世代镇守辽东在朝中保持中立，可每一代天子都重用牛家，为何？


    原因不难弄清，无非是看重牛家在辽东的根基，而按大夏目前的军制军队牢牢掌握在天子手里，不用担心牛家会裂土封王，基于此好用当然使劲用着咯。


    贾家当年权势并不弱于牛家一门两国公，可今非昔比，要想贾家重新恢复巅峰的状态必要条件有两个，一是贾蓉要在军中成为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二雍乾帝必须活的足够长。


    第一个条件达成的基础条件贾蓉已经初步具备，年后就要去漠南；最难的是第二个条件，每次思考就会想起想起哪日冯良的消息。


    雍乾帝身上有旧疾靠丹药缓解，可皇帝在人前展示出来的精神面貌哪里像“圣躬不安”？越是如此越可怕，因为不知道哪天就会撒手人寰，遥想那个世界的雍正皇帝不就是这样么？


    贾蓉原本是想初步考察太子然后站队过去，不过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会冒出如果雍乾帝活得久点给他足够发育时间也未必不行，越想越觉得抱紧皇帝的大腿才是正道，投资皇子风险太大，贾家和他不一定承受得住。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要确认雍乾帝的旧疾是什么病还能不能医治，这方面贾蓉表示自己是专业的。


    当下最重要的是在离京前尽可能弄清楚和祛除皇帝旧疾，这样才能无所顾忌的去漠南。


    在目标既定的情况下，达成目标的过程中动态调整策略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些想法贾蓉自然和贾敬沟通过，贾敬并未反对，但雍乾帝到底是什么病他也不清楚，宫闱之事臣子不能过问。


    贾蓉想到一个人。


    戴荃！


    要说天底下对雍乾帝知根知底的不是他的妃子也不是几个皇子，而是侍奉皇帝多年的戴荃，攻略戴荃自然而然成为贾蓉下一步着手点。


    让一个天子近侍对外臣透露宫闱秘事不容易，特别是戴荃这样的人物把自己位置摆的很正，不过贾蓉觉得不难，为何？说句不好听的话，戴荃和雍乾帝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皇帝永远活着才符合大宦官的利益。


    ......


    回到宁国府贾蓉痛快休息了两天，此时已经天寒地冻，待在冰天雪地里一个多月贾蓉手脚都起了冻疮，把几女心疼的不行，说什么都逼着贾蓉待在暖阁里不要出来。


    即便如此，贾蓉还是每天让影卫从城外传来震区的情况，直到朝廷救灾队伍全部撤出震区，老百姓彻底恢复生活才放下心来。


    日子一天天过，朝廷的封赏没有来，贾蓉的好日子却到了。


    因为临时受命原定于十一月底迎薛宝钗进门的日子被延后，成婚流程只剩下最后一步迎亲，贾蓉回来几天由史湘云和林黛玉亲自操持和薛家商议定下日子，雍乾九年十二月二十。


    贾蓉虽然女人多，正儿八经举行过大婚的也就史湘云和林黛玉，其余几女或身份不合适，或已有儿女对补办婚礼不是很热衷，比如秦可卿，贾蓉将她扶为平妻之后行房事时也提过，但被女人以贾珊都出生了为由拒绝了。


    哪个女人不希望有属于自己的婚礼？贾蓉知道这个事事为人考虑的可人儿不想让探春几人难受。


    .....


    薛宝钗毕竟不是正妻婚礼相对简单，也没有广邀宾客，在世俗眼光中宝钗进门无疑是贾蓉纳了一个妾而已，所以宁国府只邀请的了荣国府和贾族中旁支。


    雍乾帝许诺给贾蓉差事办得好就赏赐一件聘礼并没完全兑现，而是由宫里顾皇贵妃赏赐下来上好金钗一对、玉镯一对、云缎十匹作为赏赐。


    顾皇贵妃就是如今后宫实际的女主人，以皇贵妃尊位协理六宫。


    雍乾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离宁国府四五里地薛家的住宅，薛宝钗身穿一身大红嫁衣，坐在镜前梳妆。


    房间内薛姨妈、香菱、莺儿都在，还有从南省赶回来的薛蟠。


    薛蟠是个大胖子和瘦身成功前的苏洵差不多，人称“薛大傻子”，贾珍去南边之后他便不着家，也跟过去，得了消息才赶回来。


    亲妹妹要嫁给贾蓉这件事，薛蟠大闹过一通，妹妹怎么可以嫁给人做妾，贾蓉他接触的不多，但珍大哥说那是个孽障，悖逆人伦的货色。


    薛蟠的反对在坚持要嫁的宝钗面前没起任何作用，加上薛姨妈是同意的，母女两人是薛蟠的软肋，最终只得捏着鼻子认下来。


    这会子宝钗梳妆，薛蟠臭着一张脸站在边上。


    薛姨妈则面带笑意，女儿的婚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加上嫁到宁国府后她还能继续住在贾府时时能见着女儿，不舍的情绪有但不多。


    “钗儿啊！今日之后妈也算对你父亲有交代了！”


    ......

 第319章 宝钗进宁国(二)

    薛家主要亲族都在南省，因而薛宝钗出嫁到薛家的宾客并不多，仅限京城有生意往来的商贾以及王家在京的亲眷。


    薛蟠在妹妹房间待了不到片刻就被管家拉出去照应宾客。


    上午吉时。


    听喜庆的唢呐声越来越近，薛蟠重新进来告知薛姨妈和宝钗做好准备，他因不舍得妹妹出嫁，因此依旧意兴阑珊，索性连堵门的人都没安排。


    贾蓉骑着高头大马带了贾环、秦钟等几个贾族人很快来到薛家大宅门口，崭新的大红喜服穿在身上倒比几年前迎娶湘云、黛玉时更显成熟稳重。


    虽是纳妾但宁国府的牌面做得很足，队伍停在门口敲锣打鼓，浩浩荡荡，迎来沿街百姓驻足观望。


    贾蓉翻身下马，由早在门口迎接的薛府管家引着一路来到宝钗居住的院子，薛家人丁虽少但是整个府邸布置得非常喜庆，沿廊一路挂着大红灯笼、铺着大红地毯。


    “薛大哥”


    贾蓉来到院门口就看到薛蟠摆着一张臭脸站在门口，拱拱手向他打招呼。


    “蓉哥儿，珍大哥要我问你他什么时候可以回京？”


    薛蟠面色不善，贾蓉马上就要和薛宝钗成婚，称呼他一声“薛大哥”并无差错，然而薛蟠并不受这一礼，反而称呼贾珍为“珍大哥”，就里面辈分就有些乱了。


    贾蓉挑眉，这呆霸王什么意思，心下有些愠怒。


    一旁的薛府管家听得心急知道自家少爷的浑病又犯了，一个劲使眼色，薛蟠不为所动。


    “薛大哥，父亲什么时候回京自然由他和祖父商议，做儿子自然不会阻拦。”


    贾蓉收回手淡淡道，薛蟠不识好歹他自然不会给好脸色，贾珍回京？恐怕只要贾敬在世他回京的机会很渺茫，贾蓉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对贾敬的做法并无异议，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状态。


    “哼！”


    薛蟠明显不满意贾蓉的回答，他本身就胖，生气起来倒更显气呼呼、圆滚滚。


    “咳咳、少爷吉时快到了。”


    薛府的管家觉得不能让薛蟠继续堵着门以免错过吉时被人笑话。


    薛蟠瞪一眼管家，知道妹妹嫁给贾蓉已是既定事实无法挽回，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到一边。


    贾蓉不再理会薛蟠一撩喜服下摆跨进房间，此时房内只有一身大红嫁衣头顶红盖头的薛宝钗和丫鬟莺儿，莺儿是宝钗的陪嫁会陪着小姐一同进宁国府。


    红盖头下薛宝钗小手拧在一起，忐忑、羞涩、憧憬、不舍，她当然知道苦苦等待几年的心上人就在不远处站着。


    当初她本为选秀进京，无奈薛家在朝中势力单薄，并未能选入宫中，因着后来元春的遭遇多少次她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无比庆幸没能选中秀女。


    选秀失败后母亲和姨妈每每总撮合她和宝玉，说什么金玉良缘，可这年代哪个世家公子身上没几块玉，偏偏硬要撮合。


    宝玉虽生得好但内里却和她三观不合，她喜欢志向高远专于仕途经济学的大好男儿，而宝玉整日混在女人堆里如何是良婿？


    贾蓉则不然，在贾家最危急的时候站出来扛起大旗，她喜欢这样的男儿，即便为妾又如何？何况贾郎对所有女人都一视同仁，自己嫁过去并不会受到亏待，将来有了孩儿定不会受区别对待。


    宝钗想着心里充满幸福和甜蜜，一旦认定了贾蓉，贾蓉在她心里就是天。


    贾蓉隔着红盖头也能颔首到此时女子的复杂心境，那已经被扭成好几个结的帕子让他莞尔一笑。


    宝钗，原本他并无接近的意思，不是不好，而是和这个奇女子在一起心里还是蛮有压力的，他喜欢纯粹的女子，如黛玉、湘云、探春那种性子直爽的人。


    然而对方苦等自己这么些年，说不心动是假的，心里甚至还有一点窃喜，钗黛组合从今以后都是他的大脸宝就让他自己去作吧！


    ”姑爷！”


    莺儿见贾蓉看着宝钗发呆，娇嗔道，她心里同样是甜蜜的，自此往后她也是贾蓉的人了。


    贾蓉轻笑，打趣道。


    “莺儿，我说吧！提前喊喊姑爷不会错，现在是不是觉得很亲切？”


    莺儿掩嘴，姑爷为人还是很随和幽默的嘛。


    红盖头下的宝钗也笑了，是啊很亲切，仿佛本来就是一家人。


    “姑爷还是快些带了小姐去辞别夫人吧，再耽搁下去就要误了吉时了呢。”


    贾蓉点点头走到宝钗跟前笑道:“娘子起身吧，再耽搁下去也是留不住的。”


    “嗯！”


    宝钗轻轻回应，随后起身，莺儿连忙扶住，一对新人在管家的引导下往正厅而去。


    此时正厅聚满了人，薛姨妈坐在上首的位置，在她边上还空着一个位置。


    贾蓉轻车熟路的在媒人指导下给薛姨妈敬茶，宝钗则站在他旁边一同拜别母亲。


    “蓉儿，日后要好好对钗儿。”薛姨妈流着泪嘱咐女婿，到底是亲生女儿如何舍得？


    香菱见状赶忙安慰。


    贾蓉跪倒在地诚恳道：“岳母放心，定不会让宝钗受半点委屈。”


    薛宝钗听见良人的保证不禁潸然泪下。


    “起来吧，我的儿，我知你是好的，吉时已到快去吧！”薛姨妈抹着泪欣慰道。


    薛蟠听了自家母亲的话走上前，在南省妹妹出嫁有哥哥背出门的风俗，当着宾客的面再不愿意也不能落了妹妹的面子。


    贾蓉从地上起来见薛蟠走到宝钗跟前知道他要做什么，对他摆摆手，在薛蟠不解其意的表情下，一把公主抱起宝钗笑道：“大舅哥，自己媳妇当让自己抱上花轿，你省着力气晚上多喝些才好。”


    一众静静观礼的宾客惊呼，这新郎胆子真大。


    莺儿则欣喜不已，她私下打听过，当年姑爷迎娶大奶奶、二奶奶的时候也是这般抱上花轿的说明姑爷没有区别对待小姐。


    薛蟠先是目瞪口呆，随后脸色缓和些，薛姨妈则是欣慰于贾蓉的举动，宝钗到底没等错人。


    贾蓉在嘴角扬着笑对怀里有些紧张的人儿道：“娘子，抱紧为夫，咱们回家咯。”


    宝钗双臂死死钩住贾蓉的脖子，埋在贾蓉怀里的脸早已涨红。


    贾郎的胆子太大了，不过好喜欢呢！

 第320章 宝钗进宁国(三)

    宁国府门口，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张灯结彩的宁国府喜气洋洋，焦大乐呵呵的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虽说宁国府纳妾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顾皇贵妃都赏下东西来，加上贾蓉在朝中有异军突起之势，京中贵族还是派了家中管事的带了贺礼上门。


    宁国府成年男子少，贾蓉带了一批出去迎亲，冯良因为成亲的缘故没有在迎亲的队伍中，此时被焦大拉着帮忙接待宾客，而内院则不用担心，贾蓉后院充足已经不需要和第一次结婚一样要荣国府的女眷过来协助接待。


    由于贾珍在南边，京中贾蓉没有高堂，所以贾蓉和薛宝钗拜堂的对象就是贾敬。


    简单走过流程之后，宝钗就被送进准备好的单独院子的洞房。


    洞房的气氛是热闹的，贾箐带着弟弟们亲自给父亲闹洞房，几个娃儿拉着薛宝钗问什么时候生弟弟妹妹，给一众人逗得哈哈大笑，贾蓉也由得儿女们和宝钗增进感情。


    闹了一会后，贾蓉出去接待宾客留宝钗独坐在喜床上，莺儿陪着。


    “小姐，今天好热闹，你饿不饿？”


    红盖头下的薛宝钗轻微点头，她这时候还不能掀开盖头要等贾蓉回来亲自揭开，否则不吉利。


    “那我出去给小姐要些吃的？”


    实际上闹了一通下来她早就饿了。


    “莺儿，忍忍吧，新娘子刚进门就要吃的会被笑话的。”宝钗摇头打消莺儿要出去找东西吃的想法。


    “哦！桌上有些果子，我拿来小姐先垫垫。”


    这时候门从外面打开，贾箐的小身影从外面闪进来后面跟着巧姐和贾鼎几个小人儿，还有小红手里提着食盒。


    “姨娘，莺儿姐姐，母亲让我们拿了些吃食过来，说想必姨娘一定饿了。“


    红盖头下宝钗听到声音才知道进来的人是贾箐，笑道：”云姐姐、林姐姐有心了，莺儿给把预备好的红包给公子小姐。“


    薛宝钗知道贾蓉家里有几个孩子，早早就准备下喜钱，刚才人多不好给，这时候贾箐送吃食过来正是时候。


    莺儿听了连忙掏出喜钱，贾箐几个喜滋滋的接过，连连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才离开。


    .....


    夜幕开始降临，外间的宾客逐渐散去，贾蓉喝得略带几分醉意，被史湘云几女催着来到薛宝钗的院子，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进婚房的时候宝钗依旧坐在喜床上，莺儿在床边的矮凳上打盹。


    从上午迎亲到晚上，宝钗一直头盖红绸仅吃了些贾箐送来的食物。


    感受到贾蓉走进来，宝钗下意识挺了挺酸疼的背，莺儿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贾蓉赶忙站起来，小姐大婚之日姑爷还没回来她就睡着了，小姑娘觉得有些失礼脸红红的，


    ”莺儿，下去休息吧！“


    贾蓉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微笑道。


    ”姑爷，莺儿要伺候小姐洞房的。“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羞涩不已，前几日和小姐一起躲在房间里面看画册，想到即将把画册上的”知识“实践出来，小腿有些轻微打颤。


    宝钗没有说话，她是大家闺秀出身，莺儿在房间伺候是礼之当然，甚至在她体力不支的时候莺儿有代她履行妻子的义务。


    贾蓉可没有嘿嘿嘿旁边有人看着的癖好。


    ”听话，出去休息吧，你家小姐今晚是我的，没你的份。“


    他的话说得有趣，头盖下面的宝钗扑哧一笑，小脸通红，什么就是你的，羞不羞！


    ”莺儿，姑爷既然吩咐，那你先回房吧，天冷也不用在外面伺候。“宝钗说道，声音温柔清婉，如流水一般。


    ”哦！“莺儿有些不开心道。


    贾蓉.....合着小丫头很期待？


    等莺儿出去关上房门，贾蓉才走到宝钗边上坐下，拉起女子柔弱无骨的手道：”随便些就是，坐了一天何苦来。“


    ”夫君心疼妾身为何才回来？“


    女子此话并无怪罪的意思，反而说得有些俏皮，略带撒娇之意，贾蓉心疼她，又怎会真的生气呢？高兴还来不及。


    贾蓉伸手掀开红盖头，露出女子倾国倾城的美貌，双颊嫣红，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脆，眼如水杏，睫毛因为娇羞轻颤着。


    这般绝美的画面让贾蓉失神。


    宝钗先是不敢直视贾蓉，而后偷偷看他，见他怔住，掩嘴轻笑。


    “夫君有湘云、黛玉、探春、可卿、师师、元春、青竹这些天仙一样的娘子，怎会还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呵，娘子可不必天仙差。”


    “夫君.....”宝钗心甜如蜜。


    贾蓉好笑的看着宝钗，慢慢凑上去吻住女子的唇，宝钗瞪大眼睛死死抓住嫁衣裙摆，夫君怎么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做？


    而贾蓉此时此刻想的是宝钗的嘴真甜，慢慢侵略进女子的口中，吮吸着香津。


    房间内大红蜡烛的烛光不断摇曳，两个人儿先是纠缠在一起，而后慢慢倒下去。


    过了许久，一声娇*啼在院中响起。


    而后不断传出厚重的喘息声，不时传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声。


    …………


    “慢~点~！”


    ………


    “不会有孩子吧？”


    “第一次不会。”


    ………


    “快~点~


    “到底要慢点还是快点？”


    ………


    “快点！”


    .........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四季如春，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渐渐安静下来。


    “夫君，把莺儿叫进来伺候我梳洗吧！”宝钗无力的躺在床上，方才出了不少汗，浑身黏黏的。


    “天这样冷，小心感冒了，我先拿绸布给你擦擦，明儿再洗。”


    贾蓉也懒得动道。


    “呀，夫君你，你说什么呢！”


    宝钗初经人事那受到了贾蓉老司机的污言秽语，嗔道。


    贾蓉嘿嘿一笑，搂过女子到怀里，全身一股滑腻的感觉，味道也很好闻。


    宝钗也不坚持洗浴，很满足的趴在贾蓉怀里。


    “今儿你哥哥和我说起父亲的事，言说父亲要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回京。”贾蓉和宝钗十指相扣。


    “夫君生气了？”宝钗疑惑的问，说话时呼出的气吹到贾蓉耳朵里，痒痒的。


    “呵，生气倒不至于。”


    “夫君和父亲的事妾身说不好。”宝钗知道贾蓉和贾珍天然的隔阂在哪，此时洞房花烛夜不好表达看法。


    “你哥哥和桂花夏家的婚事如何了？”贾蓉说起贾珍不过随口，说起薛蟠就想到夏金桂。


    宝钗抬起头看贾蓉，夫君怎么直到桂花夏家？


    “母亲说他家女儿凶悍，怕哥哥受欺负将来家宅不宁所以还没定下来。”


    贾蓉好笑，看来薛姨妈也犯怵，夏金桂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比王熙凤还凶残的人物。


    “要我说，你哥哥也荒唐了些，那夏金桂嫁过来正好治住他。”


    宝钗翻个白眼，夫君这是想看热闹，想了想也的确有道理，握紧贾蓉的手道：“那回门的时候我和母亲说说。”


    贾蓉这么说不过想找个人看住薛蟠别让他出去惹事，看看残红未退的人儿，小腹发热，翻个身道：”娘子，时间还早，为夫觉得又行了。“


    ”呀，郎君，你温*柔点~“

 章 错乱，可以跳过

    哎再一次章节错乱，给番茄小说提个建议，能不能给作者开通修改章节增加或者删除的功能呢？


    每一次发错章节都头疼的很，根本没办法改动，这一点对作者不太友好啊！


    辛辛苦苦写完一章结果发错了，多么炸裂，就像电脑文档没保存就停电了一样难受。


    最近喜欢出师表，分享给大家吧！


    原谅我水了一章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cu)，今天下三分，益州疲(pi)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xiè)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yi)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sè)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zhi )罚臧(zāng)否(pi)，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you)之、费祎(yi)、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wèi)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bi)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xing）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háng )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huán）、灵也。侍中、尚书、长(zhǎng)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wén)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bēi）鄙（bi），猥(wěi)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you)一年矣! 【“有”是通假字，通“又”，跟在数词后面表示约数。所以读you】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su)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du）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shu)竭驽(nu)钝，攘(rǎng)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jiu)。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zou)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

 第321章 北地

    与贾蓉征战温柔香不同，千里之外的漠北大地正在进行着一场场生存战争。


    五年前王子腾率军夺回漠南，迫于形势鞑靼人和大夏签订和平协议，但这份协议在鞑靼内部得到各部落坚决抵制。


    草原上的民族从来没有真正的大一统，为了各自利益凝聚到一起，但鞑靼大汗主导的和大夏签订协议无疑损害了鞑靼各部落的利益，不南下吃什么？何况割让出去的漠南大片土地极大压缩了各部落生存空间，从协议签订的那一刻起鞑靼再次分裂已经不可避免。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在鞑靼人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五年后的漠北已经没有鞑靼大汗的存在，因为鞑靼大汗死了，在一场场内部战争消耗下终于倒下。


    如今的漠北经过不断战争部落吞并重新划分了三个大势力，科尔沁部、土默特、阿速部。


    其中科尔沁部是原鞑靼大汗所在的直系部落，鞑靼大汗死后部落交到鞑靼小王子手里，这个鞑靼小王子就是被贾蓉在漠南生擒的那个，而土默特和阿速部则是鞑靼分裂后新起的势力，占据了漠北中西部的土地。


    三个势力中属阿速部人数最多，土地最广，兵马最强，占据着漠北西部和察合台王国交好，势力最弱的反而是当初统一漠南、漠北的科尔沁部。


    科尔沁部东临女真，南面大夏，西抗土默特，近两年东边的女真崛起不断侵扰科尔沁部，两面作战情况下科尔沁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局面如果一直不改变被吞并不可避免。


    雍乾帝为何一意想要北征的原因就因为鞑靼的局势，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鞑靼内乱从漠北割下一块肉来，大夏又能再增加几千里土地。


    这个想法被朝中保守派的官员极力阻止，大夏目前四海升平局势前所未有的好，贸然发起一场灭国之战也不符合圣人教导，汉人不应该是一个带有侵略性的族群。


    天子想要发动一场战争并不能以个人意愿随意施为，在这种情况下，征北将军是雍乾帝折中的法子。


    官员不同意大规模北侵漠北，那么朝廷每每收到鞑靼各部落侵扰边境的奏报总看到了吧？朕派遣小规模部队入漠北教训一下蛮子符合圣人之道，你们总不能说什么，雍乾帝这样想。


    ......


    深夜


    漠北草原夜空布满点点星辰，月光和星辉共同照射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从高空往下俯瞰可以看到在一处水草边火光连成一片，到处是人的尸体、散落的兵器以及失去约束的牛羊马匹。


    几百个穿着厚重的科尔沁汉子散落在战场上清点趁夜发起对土默特部偷袭的战果，率领这几百个科尔沁汉子的是一个女子。


    此时女子正坐在原本属于土默特部的帐篷中。


    “公主，所有土默特部的百姓都已看守起来如何处置？”


    被称为公主的女子容颜绝丽，草原女子的打扮依旧盖不住她傲人的身材，眼神冷冽，面如寒霜，北方本就寒冷，但女子散发出来的气息比天气更冷，这股冷意使得汇报的士兵不敢抬头直视。


    “杀”


    随着女子朱唇吐出一个“杀”字，帐篷中的气温又低了几分，然而士兵似乎习惯了主帅的处事风格，颔首腰挎战刀走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凄惨的喊叫声。


    被男子称作公主的女子正是贾蓉生擒的鞑靼公主，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年轻的公主也在漠北草原上成长起来，不再是当年躲在鞑靼王子身后的小姑娘。


    天亮的时候，公主带着偷袭战果回到科尔沁部驻地。


    来不及梳洗休息扫除疲劳，女子来到科尔沁汗军帐。


    “公主，大汗还没起身。”


    看守军帐的护卫胆怯的将她拦下，面对部落最狠厉的女人，饶是草原汉子也不敢硬拦。


    女子冷眼一瞟，不理会直接走进军帐，护卫张张嘴继续履行看护职责。


    军帐中燃烧的炭火将冷意与外界隔绝开来，女子走进来就看到床榻上兄长搂着两个美妾衣裳半露呼呼大睡。


    心底叹息一声，直接走近床边随手拿起放置在一侧的水朝男子的脸浇下去。


    男子冷不丁被水浇醒，睁开眼，待要发作就看到自家妹妹面如寒霜的看着他，火气瞬间降下去，没好气道。


    ”敏敏，你这是做什么？“


    女子并不理会，看向同样惊醒的两个侍妾。


    ”出去！“


    侍妾哪敢停留，赶忙起身穿戴好出去，敏敏公主生起气来是要杀人的。


    等侍妾出去，男子也从床上起来，拿过衣服擦擦脸上的水，而后才看向妹妹笑问：“夜里又出去了？”


    敏敏并不接话，直视男子反问：“兄长，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呵，我的好妹妹，你以为凭你小打小闹偷袭几个土默特的小部落就能统一草原？”


    “帖木儿，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敏敏有些生气，直呼兄长的名字。


    帖木儿就是鞑靼小王子，鞑靼大汗去世后他顺理成章成为科尔沁部的大汗。


    “如今草原到处都在征战，可是局面并不能改变，这次出去又杀了不少人吧？”帖木儿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女孩子家家杀心太重。


    敏敏不说话。


    “别出去了，等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你去一趟漠南和那苏建谈判，如果大夏能够帮咱们统一漠北，便许他五百里土地，靠科尔沁的实力很难再度一统漠北。”


    “帖木儿，你知道那么做无异于与虎谋皮，何况大夏未必想看到漠北统一。”敏敏情绪激动反对兄长的想法。


    “呵，他们会同意的，你不知道吧？咱们在大夏的人传回来消息，大夏新任命了征北将军。‘征北’什么意思我聪明的妹妹总该知道吧？“帖木儿信心十足。


    敏敏冰冷的脸上，眉梢勾起。


    ”你想，五百里的土地摆到大夏面前他们能不动心？土默特汗、阿速汗那两个武夫虽强大，但有大夏的帮助覆灭他们只是早晚问题，等到漠北统一，咱们收拾了东北女真那群趁火打劫的土地就回来了？到那时局面就会改变，咱们的人这几年并未违背当年的协议，大夏有理由出兵他们必是肯的，不比你小打小闹的好？驱虎吞狼咱们能保存实力，争取足够的时间，等草原再度强大起来，夺回那百里土地就是了。\\\"


    ”那大夏趁机占据整个草原怎么办？“敏敏犹豫。


    ”呵，妹妹你去了趟大夏还不知道那群读书人的想法，他们啊！读书读傻了，大夏建国之初又不是没有北征过，那一次不是打了胜仗就班师回巢？可有侵占草原的想法？你们妇道人家不懂里面的门道。”


    .......

 第322章 敏敏的打算

    漠北鞑靼分裂之后，尤其是鞑靼大汗去世，科尔沁部再也无力维持鞑靼表面上统一的态势，整体回迁至漠北故土由鞑靼小王子和公主敏敏统领整个部族。


    实际上整个部族的实际事务还是敏敏公主居中掌控，鞑靼小王子帖木儿也乐的清闲。


    千万别以为帖木儿被妹妹架空了，在草原男子天生在部族占据主导位置更何况帖木儿是科尔沁大汗，作为被鞑靼大汗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其手段和眼光是妹妹无法比拟的，否则在鞑靼大汗去世后兄妹两如何掌控住科尔沁部？仅靠鞑靼大汗留下来的余威？


    站在一族大汗的位置，帖木儿的考虑并无问题，连年征战科尔沁部、土默特部、阿速部任何一方都无法短期内迅速统一草原，而草原上的汉子对于统一有天生带来的基因，他们认为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


    而想迅速统一漠北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大夏合作，三部中科尔沁势力稍弱些，又有东边崛起的女真虎视眈眈，维持现有的局面对科尔沁极为不利。


    敏敏公主也知道漠北的局势，所以帖木儿提出自己打算的时候她并不强烈反对，大夏现在是一头猛虎，引猛虎如羊群单论起到的震慑效果就不一般。


    “兄长，我觉得和大夏合作可以，但引狼入室是最后的选择，科尔沁部可先和大夏谈判达成盟友关系，许以利益获得粮草武器的支持。”


    敏敏公主思虑良久提出她认为最为稳妥的方案，尽管汉人受儒家学说“蛊惑”已久，不会强占他人领土，但漠南又算什么？


    漠南到现在还在大夏手里，近几年更是在漠北和漠南的交界处修建城池，要知道漠南历来不是汉人的领土，他们不还是“强占”过去？如何保证大夏军队进入漠北后不会赖着不走？


    操劳一夜的帖木儿有点饿，命人取来食物和敏敏一起吃早膳。


    “妹妹说的不错，到时候由你去和那苏建谈，能有粮草武器支持是最好的咱们许出去的利可以少点，不过么！既然大夏封了什么征北将军咱们可以利用，察合台不是和大夏有仇么？我不信大夏皇帝会忘掉，到时候可以让他们的征北将军在西线帮忙牵制察合台，打下的领土咱们漠北鞑靼就承认，这样一来察合台就没精力支持阿速部，嗯，最好能让辽东牛家牵制一下女真那群蛮子。“


    帖木儿边吃羊肉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构想。


    敏敏公主见兄长白日做梦翻个白眼，鄙视道：“兄长你是科尔沁部的雄鹰，千万不能有仰人鼻息的念头，一旦那样雄鹰就会变成兔子，即便咱们统一了漠北也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雄鹰就是雄鹰如何会变成兔子？妹妹放心兄长的志向在收回漠南，当年稀里糊涂被俘我可是不服啊，都怪那几个部落扯后腿，汉人有句话说的好攘外必先安内。“


    敏敏看帖木儿志向远大放下心来，露出笑容道：”扑哧，兄长何时研究汉人的学问了。“


    这一笑如同人间三月的芳菲，使得漠北的寒冬变得温暖，灿烂。


    ”汉人能长期一统中原不是没道理，父汗当初看不上汉家文化，兄长可不会走老路，想要从根上一统草原借鉴一下也无妨。“帖木儿笑呵呵的说。


    ”说起当初被俘，妹妹你可知道大夏新封的征北将军是谁？“


    敏敏公主一心扑在漠北对大夏的事情不太关注，听兄长煞有其事的说起来了兴趣。


    ”谁？“


    “说起来也是缘分，就是那个小小校尉贾蓉。”


    “是他？”


    敏敏诧异，那个从黑夜中突然出现的少年人？


    帖木儿确认，“这个人不一般啊，几年时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混到现在的位置，当初父汗在武威留的后手也是被他拔除的。”


    敏敏对贾蓉的印象很深又不深，自从那天被俘之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貌似连样貌都记不清了呢。


    “兄长一说倒是想见见，大夏皇帝看来很看好他。”


    “会有机会的，兄长也想和此人好好打一场。”帖木儿对被贾蓉俘虏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敏敏很欣赏自家兄长的脾性，如果能把好色的毛病改掉的话。


    ”兄长我打算代表科尔沁去一趟大夏，你方才说得构想要达成必须和大夏皇帝当面谈，苏建最终还是看大夏皇帝的态度，咱们等不起，我想立即出发，等来年开春相必也能出谈出结果到那时咱们根据结果做具体的部署。“


    帖木儿仿佛猜到妹妹会这么，等她说完就笑出来。


    ”如此就辛苦妹妹了。“


    敏敏.......


    “兄长你算计我。”小姑娘看帖木儿的表情反应过来嗔道，她也只有在自家兄长面前才会露出小女儿模样。


    帖木儿高原红的脸一黑，尴尬道：“咳咳，自家人的事怎么能说算计，实在你家哥哥会这么想，难保其余两部也这么想，到时候万一....被动的就是咱们科尔沁部不是？”


    “哼，我明日带人出发，你可要看好部落，别等我回来部落没了。”


    帖木儿......


    “放心吧，你兄长我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科尔沁部没了就没了，到那时你在大夏找个汉人嫁了，”


    “呸！”


    .......


    贾蓉一觉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结婚这事多少次都累。


    新娘子薛宝钗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了，这丫头才那啥也不好好修养。


    贾蓉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朝前厅过去，还没到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欢声笑语连城一片，大清早听到这样的笑声，贾蓉心情格外好。


    走进前厅就看到一家子都在，湘云、黛玉、探春几女正拉着宝钗说话，贾箐、贾鼎几个聚在一起玩闹，连还在襁褓中的小珊儿、小卉儿也被抱出来，在奶娘怀里咿咿呀呀的，


    贾箐看到贾蓉出现，娇笑道：“爹爹，你今日可是起晚了哟，宝钗姨娘都比你早呢。”


    贾蓉没所谓道：“你爹昨晚累得很。”随后走到奶娘面前逗逗小女儿。


    “呸！孩子跟前混说什么呢！“


    湘云觉得有必要教育下忘乎所以的夫君。


    宝钗直接红了脸，昨晚确实很累，贾蓉可以睡懒觉但作为新妇她必须早起，不然会被说闲话。


    .......

 第323章 婚后

    贾蓉听了湘云的话心知的确有点失了心智，讪讪一笑，从奶娘手里轮流接过两个女儿抱了抱。


    黛玉见她抱着不撒手含笑催促一句：”夫君该带着薛妹妹去给祖父问安，然后去那边给老太太磕头才是，等你到现在，这会子却和珊儿、卉儿亲近什么？”


    黛玉从前都是按着年龄称呼宝姐姐，现在主动喊薛妹妹看来心底还有疏远之意。


    贾蓉听了当没听见，钗黛组合原本就是\\\"竞争对手\\\"，这下玉儿想摆摆正妻的架子也无碍。


    众女听了也不觉得什么，黛玉的称呼并无差错，就连宝钗也是面上含笑，无不悦之色，只要能和贾蓉在一起姐姐妹妹又有什么关系呢！


    “夫君，林妹妹说得不错，你还是快带着薛妹妹去后院问安吧！”


    说话的是元春，自家人在一处说话，她直呼贾蓉夫君没什么避讳，而称呼黛玉林妹妹也是习惯的称呼。


    探春听姐姐妹妹的乱叫，心里好笑，多亏都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知书达理，否则就该夫君头疼去了。


    贾蓉也知道宝钗第一天进门该去给贾敬请安，把怀里的女儿交给奶娘，说道:


    “如此宝钗咱们过去吧！你们先吃早膳，一会我和宝钗就在祖父院里吃，过后再去东府那边。“


    说完这些又慈爱的看向大女儿嘱咐：”箐儿下午你别瞎逛，咱们去看看你娘，快过年了你多陪陪她。”


    “知道了爹爹。”贾箐答应着，她现在都能够自己去见娘亲了呢。


    尤氏和王熙凤分院独住，贾蓉纳了宝钗进门倒不好冷落了两人，除夕将近他也打算把尤氏和王熙凤请回宁国府一起吃顿年夜饭。


    他和尤青竹的关系人尽皆知，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无需刻意回避，至于王熙凤么？可以以看贾巧为由进宁国府，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


    宁国府下人们早就习惯自家主子的大胆，见贾蓉牵着新进门薛姨娘的手走在府里都赶忙低头避开去。


    宝钗虽然羞涩，心里却甜蜜，以往看到意中人和黛玉、湘云等人亲近，心里的落寞只有自己知道，好在终于守得云开。


    “这两天你好好养着，后日咱们一起回门。”


    贾蓉对打扮成妇人模样的宝钗宠溺道，初为人妻的女子更显得一股御姐范儿。


    宝钗轻嗯一声，灿烂一笑，贾蓉考虑周到使她感动，论理妾的身份回不回门都看贾蓉的意思，贾蓉要不提她也只能当没这回事。


    “夫君，妾身也该和你一起去看看青竹姐姐。”


    贾蓉停下脚步伸手轻刮一下宝钗的琼鼻，好笑道：“你身子不便改日吧！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只要真心为这个家好，旁的礼节都无碍，面上过得去就行，你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玉儿的性子你知道，别和她计较。”


    宝钗先脸一红，她的确不方便，这会走路都痛，又听贾蓉提起黛玉，心思玲珑的她知道何意摇头笑说：“她是正妻，称呼妾身妹妹礼之当然，妾身不会生气呢，反倒是夫君你，大夏以礼治国呢！”


    贾蓉笑笑，这时代的女子真是.......超级懂事。


    “为夫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不需要有太多顾忌，东府事情少。”


    宝钗抿嘴轻笑：“当真？”


    “当然！”


    “那妾身想上元佳节在园子里举办诗会，邀请姐妹们一起赏烟花也是可以的咯？”


    贾蓉撇嘴，又是诗会。


    “咳，那为夫到时候就负责放。”


    宝钗笑意更胜，诗会都是未出阁女儿家的乐趣，如今成了婚到不好做那些，这几年园子里的诗会少有举。


    “其实不是啦，妾身进门最晚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请大家乐一乐。”


    “唔~只要不要为夫作诗都行。”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贾敬的院门口，宝钗止住话匣子，小手从贾蓉宽大的手掌里抽出来，当着长辈的面不好失礼。


    贾敬乐呵呵的接受宝钗敬茶，要说贾府贾蓉招女人的功夫比所有人都强，宝玉算什么，贾政算什么。


    拿大孙媳妇、二孙媳妇来说，一个是侯府小姐，一个是尚书府独女，孙子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人生赢家，更别说还有苏家巨富、薛家尽管没落但财富还是不少。


    贾敬心想贾蓉去漠南的选择是对的，不然在这种没有压力的生活下久了，容易磨灭心智。


    和贾敬吃过早膳后，贾蓉带着宝钗往荣国府那边过去，正好碰上王夫人、邢夫人、李纨、曹雪等人给贾母请安。


    ”好好好，蓉哥儿、宝丫头过来这边。“贾母看到一对璧人喜笑颜开，拉着宝钗的手摩挲道：”如今你娘总算放下心来.....\\\"


    \\\"蓉哥儿，宝丫头这孩子很不错，咱们府里谁不爱她？你可不能亏待了她。“


    外人跟前宝钗小媳妇一样听众人说话，时不时打量一眼自家夫君。


    贾蓉没听一屋子唠叨，随手抓起一把瓜子边磕边和坐在他边上的曹雪说话。


    ”婶子，二叔怎么没来？“


    他很久没见到大脸宝了，即便昨天宝玉都没露面。


    ”害，他呀，现在每日跟着父亲念书呢！”


    曹雪随口答道，日子久了对宝玉也不怎么上心，特别是上次“摔玉”后，两人沟通都少。


    宝玉还有件不能说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堆里混多了，那方面事情明显不行，一刻钟都......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就这样能不能怀上孩子都难说，袭人至今都没………


    贾蓉奇怪，贾宝玉跟着贾政念书？


    “婶子，我没听错吧？”


    曹雪没好气啐一口，“骗你做什么，这家里除父亲还有人能治住他？不过么，是我求的父亲他才答应。”


    贾蓉......心疼大脸宝一秒钟，感受到曹雪情绪蔫蔫的贾蓉也没继续说，别人家的事他才懒得管。


    略坐一会带了宝钗辞别贾母回去。


    ......


    皇宫，上书房


    戴荃穿着厚重的太监服从外面走进来，看一看正在伏案批阅奏折得到皇帝，轻轻关上门，走到御案边给雍乾帝换了热茶。


    “怎么样？“皇帝头也不抬的吐出三个字。


    ”万岁，东厂侍卫已调查过，西北郊外的百姓都很满意朝廷的处置，有很多老百姓家里还给万岁供上长生牌位，贾大人此次赈灾的一切部署对外都称是万岁的圣意。”


    雍乾帝听到“长生牌位”心情大好，哪个皇帝不想万岁？把批好的奏折递给戴荃，站起身背手在上书房走一圈。


    “如此着令内阁下旨，擢升贾蓉为三品明威将军，他先前是四品武威将军勋位，进一级也不亏待他。”


    戴荃闻言并不诧异，宁国府虽然有世袭的爵位，但袭爵的是贾珍，贾珍还在世又无过错总不好让他把爵位交给贾蓉，拉拢勋贵最好的法子就是爵位，由此也可见雍乾帝对贾蓉赈灾事情办的满意。


    而且在大夏，勋贵封爵并不需要和吏部商议，皇帝想怎么封就怎么封，不过有点手段的皇帝都不会把爵位当大白菜给出去，要那样还怎么让那些勋贵办事？


    “贾大人遇上陛下这般圣明天子是他的福气。”戴荃乐呵呵的应承下来。


    雍乾帝重新回到龙椅坐下，轻笑一句：“呵，圣明么！快过年了，取消四皇子禁足吧~“


    ”是！“


    四皇子自从在上书房极力阻止贾蓉后就被禁足在皇子府到现在。


    需要说明的是，雍乾帝吸取前朝教训，登基后并未给诸皇子封号以避免皇子夺嫡。


    ........

 第324章 圣旨

    贾蓉带宝钗回到宁国府还未到午时，便有贾五差人来说青竹娘子有事让快去外宅。


    那报信的人只得了吩咐并不知晓何事，贾蓉问不出个所以然，带了贾箐和巧姐儿往外宅去，临走前湘云和黛玉生怕有不好的事情吩咐晴雯跟了去，及时给府里传话。


    贾蓉也被突然发生的事弄得心忧，一路上并不耽误。


    等进了家门就见尤青竹、王熙凤、平儿、银蝶都在厅上坐着，见几人脸上并无愁容贾蓉才放下心来，好笑道：”好端端的派人上门报信，倒把我弄得惴惴不安。”


    王熙凤眸里泛着秋波，深情对视贾蓉，而尤青竹、平儿则面含笑意。


    “箐儿、你干爹从南边寄了好物件，放在书房你带巧姐儿去看看？”


    这是想把贾箐和巧姐儿支开的意思，贾蓉眉毛一挑，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十分好奇。


    贾箐哪有老父亲的玲珑心思，见娘亲和几个姨娘无事，又听说干爹送了好玩意儿，兴冲冲拉着贾巧的手就往书房去。


    贾巧年纪大些仍旧担忧的看一眼王熙凤，见母亲微笑颔首，这才和贾箐往后面去。


    孩子们都走了，贾蓉大剌剌的往椅子上一坐好奇的问：“青竹说吧什么事这般兴师动众。”


    尤青竹憋着笑不言语，走到贾蓉跟前施然然一礼，娇声道：“好事情，妾身恭喜夫君，凤妹妹有喜了。”


    贾蓉闻言诧异，看向早已娇羞无限，眼含泪水的王熙凤。


    贾蓉把美妇从头到脚看一个遍，女子正处在成熟美艳的阶段 ，那水蛇般妖娆的体态极尽媚态，两只玉手放在小腹处。


    “你....那个....你有身孕了？”贾蓉语气惊奇，这才多久？贾蓉不是“神枪手”连焦大都吐槽过，乍一听王熙凤怀孕一时难以接受。


    王熙凤要这么好怀，那岂不是说明贾琏.....


    凤姐看他那呆样，扑哧一笑，红着的眼眶微嗔，“怎么妾身没事和青竹诓骗你不成，你是不是不想要？”


    说到你是不是不想要的时候，凤姐心里有些打鼓，她现在和贾蓉的关系见不得人，连怀孕的事都要避开贾巧，还真有些担心贾蓉会不要，好在贾蓉下一刻打消了她的顾虑。


    “娘子，怎么不要，我播的种不认账？”


    “呸！”王熙凤啐一口，好好的话到他嘴里说得难听。


    贾蓉笑嘻嘻的走到王熙凤跟前拉住她的手问：“几个月了？”


    平儿无语，猛翻白眼，好笑道：“夫君，你要几个月？”


    这话一说尤青竹乐了，夫君的浑病又犯了，要真给你说好几个月该哭的不就是夫君你？那时候凤妹妹可还在西府。


    贾蓉自己也乐了。


    “是平儿妹妹见凤妹妹月事没来，你们先前又那样.......不放心请了大夫过来诊脉才发现的。”尤青竹解释道。


    夫君体格强壮，凤妹妹进门后成日里在房间胡闹，怀上也是常事，不过论起来还是凤妹妹好生养，自己怎么就不争气呢！尤青竹心里有些气馁。


    贾蓉乐呵呵不断抚摸王熙凤的小腹，又想起她先前小产过，于是嘱咐平儿道：“娘子，熙凤气性大，外面见着好，里面底子却弱，你可等好好照看着些，需要什么只管吩咐贾五去办。”


    贾蓉说的委婉，王熙凤和平儿怎会不知其意，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均感动不已，为贾蓉无微不至而感动。


    已经有好几个孩子，若说贾蓉有多大喜悦和当初尤青竹怀贾箐、史林等人怀儿子女儿比起来要少几分，不过宁国府开枝散叶高兴肯定是高兴的。


    本打算今日就在外宅陪陪王熙凤，无奈才坐下一会就有贾二急冲冲的过来，说是宫里来了圣旨，贾蓉把贾箐和贾巧留在家中带晴雯返回宁国府。


    回到宁国府的时候贾敬、贾政、贾赦、贾琏、史湘云、林黛玉都各自穿着品服聚集在大厅，贾赦、贾政陪着一名吏部主事和一名太监说话，见贾蓉回来连忙催着赶紧去换官服。


    又闹了一通，等贾蓉换好官服，才摆上香案接旨。


    贾蓉及贾府众人跪下听旨。


    吏部的主事负责宣读圣旨，原来是雍乾帝感念贾蓉救灾有功封贾蓉为三品明威将军，连带史湘云和林黛玉的诰命也品阶也升至三品。


    在大夏有诰命在身的命妇品阶会随着丈夫的升迁一统晋升。


    贾蓉谢恩起立，从吏部官员手中接过圣旨，略一扫便交给焦大带到祠堂供奉起来，雍乾帝还是很有仗义的有官他真给封，也更加坚定贾蓉的想法。


    相比起贾蓉的淡定，贾赦、贾政等人兴奋异常，三品明威将军已经和贾家现有的爵位持平了，而贾蓉还很年轻，几乎可以肯定贾家未来的爵位会不断上升，最重要的是太平盛世勋贵人家加官进爵当下也独贾家一份，可见贾蓉简在帝心。


    送走宣旨 的官员，阖府上下再次波动，都在猜测贾蓉会得到什么封赏，没想到朝廷直接进爵。


    贾敬心情不错直接让焦大大摆筵席请两府主子小姐过来宁国府乐呵乐呵，连进来身体不爽利的贾母也破天荒来宁国府这边痛快玩乐一番。


    薛宝钗同样开心，她成婚宫里给了赏赐，虽然夫君加官进爵她妾的身份没有得到诰命的资格，但丈夫有能力前途无限做妻子的与有荣焉，在史湘云和林黛玉带领下招呼前来道喜的人。


    实在是贾蓉这次封官意义重大，平日里看贾蓉不爽的贾赦都少有勉励几句，这时代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蒸蒸日上的贾府意味着富贵绵长。


    贾蓉很无奈，因为晚间送走宾客之后，几个女人都聚在暖阁里非逼着他穿上新的品服，连史湘云和林黛玉也被元春、探春几人哄得穿上诰命服，能怎么办？贾蓉只得任由施为，直闹到半夜才散去。


    贾蓉休息在元春房里。


    “夫君，二十多岁的三品爵位在国朝除开国时候外，算的上史无前例呢！”元春穿着小衣给贾蓉按肩。


    贾蓉心情不错，笑道：“树大招风。”


    元春轻笑，“明日该进宫谢恩，夫君不是常说抱紧‘大腿’么！”


    “唔~是该进宫一次，前儿问皇帝暗疾，你也不清楚，这事情还是要弄清楚，若能祛除，为夫就有足够的发育时间。”


    元春不语，现在跟着贾蓉她很幸福，对宫里面的事不太想提及，再说确实不清楚皇帝的暗疾，玉手轻轻滑进贾蓉衣服。


    “夫君，夜深了。”


    .......

 第325章 家事

    第二日上午，贾蓉按例进宫谢恩，雍乾帝事务繁忙，嘱咐贾蓉准备好来年三月间及早前去漠南就让他跪安了。


    雍乾帝就是这样的帝王，对贪官污吏刻薄寡恩，但对简在帝心的臣子也谈不上亲近，真正做到孤家寡人。


    贾蓉没找到机会打听皇帝旧疾，也不急于一时。


    午间时候，林黛玉、秦可卿、李师师、元春、探春、宝钗、鸳鸯、晴雯、瑞珠等几女都在史湘云房里说话，临近年底府里各项账目繁杂，湘云把几人都叫来一起梳理过往一年的账目。


    林黛玉笑道：“今年咱们家几个庄子交上来的倒比去年多不少。”


    史湘云闻言抿嘴一笑，似想起什么，道：“林姐姐，他们也不敢少交，插科打诨糊弄，且不说夫君往年没回京，今年夫君在京过年，又升了爵位，巴结还来不及呢！咱家那人要么不管事，管起事来都不会善了，给他们胆子也不敢。”


    黛玉也想起那年成婚，乌进孝的事，脸上浮现狡黠的笑，那蛮子真会折腾人。


    宝钗才进门，看着满屋子和谐气氛身心轻松，真和一般人家不一样，湘云、黛玉和秦可卿也开明，梳理账目虽然繁杂，可这是管家娘子的权利。


    探春合上一本账目道：“府中庄子的进项每年多的有限，倒是夫君外面那些产业，姐妹可知今年有多少？”


    众女会意知道她是在说和苏家合伙经营的肥皂、香水和镜子那些生意。


    元春笑道：“妹妹，你直说就是，卖什么关子。”


    宝钗一直知道贾蓉外面有生意，听了探春的话也好奇。


    探春微嗔，站起身来把账册交给湘云才笑道：“姐姐，好没意思，你猜猜？”


    “左右和去年相差不大。”李师师随口说了一句。


    湘云翻开探春递过来的账册一看，笑了：“难怪咱们大夏商人地位低下，但世人多好行商，去年夫君这些生意进项有两百万两。”


    旁人听到这个数字都无感，唯独宝钗小嘴微张，很快调整过来，没问‘有这么多’一类的话，显得小家子气，她们薛家号称巨富和宁国府比起来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主要还是镜子，苏家这两年把镜子价格降下来，寻常人家都用的起，和肥皂一样，虽然价低可经不住利多。”林黛玉接话道。


    史湘云、探春都颔首称是，宁国府经过几年的积累，在大夏各地钱庄的存银多少也只有史湘云、林黛玉等有限的几个常管家的知道，连贾蓉自己都不清楚。


    秦可卿插话道：“这还不算青竹姐姐名下的生意，咱们夫君即便不当官儿，鼎儿、勋儿他们也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银子，云姐姐，你看看这是我拟出来的府里下人们年末的例钱。“


    秦可卿现管着宁国府下人每月例钱的发放。


    史湘云笑道：”夫君怪名堂多，非弄个什么‘年终奖’说是能调动下人做事积极性，西府那边曹姐姐私底下还抱怨这家没办法管呢！“


    湘云话说得有意思，大家都笑起来，宁荣两府虽是两家，但对外都是贾府，东府这边要发‘年终奖’，西府少不得也要意思一下，否则下人们有意见，荣国府的底子可就没这么殷实。


    探春神采飞扬笑道：“云妹妹，妾身觉得夫君做得对，自从知道消息府里下人们积极性都很高呢！每天抢着做事，以往咱们管的虽严，也有挑活计的，这会子争着表现，都想多拿些例钱。”


    史湘云点点头，翻看秦可卿拟定的条子，半晌又把条子递给林黛玉，才对秦可卿道：“妹妹，就按你定的发放，另外从公中再拿出一些来，给焦大和周婆子在后街上买一间院子，这几年多亏他们。”


    周婆子现在是焦大的媳妇。


    秦可卿领了意思也不反对，前几年焦大陪着贾蓉苏州读书又往漠南走了一趟，贾蓉的武艺也是他教授，该当的。


    “倒是妹妹思虑不周，焦大该得这些。”


    宁国府虽然进项多，但花销也多，想了想林黛玉又道：“云儿，我的意思拿十万两银子给贾大，让他分下去，明年夫君要往漠北去还需影卫护卫。”


    “影卫？”薛宝钗下意识沉吟。


    林黛玉看一眼史湘云，对方点头，才笑道：“薛妹妹才进门有很多事不知道，咱们家祖父先前掌管着一只秘密护卫，前几年交给夫君，如今府里的护院都是影卫里挑选出来的，在宫里备过案，林妹妹现管着影卫呢！这事儿就咱们姐妹几个知道，别往外说才是，影卫是宁国府的根本。”


    宝钗心下纳罕，先是深厚的家底，又有影卫，看来她对东府的了解需要重新审视。


    “姐姐放心，妹妹省得，若如此妹妹也觉得该当给影卫发放银钱，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武勋世家武道是根本。“


    史湘云想了想，向林黛玉道：”林姐姐思虑得周全，影卫的事情放在紧要位置，对他们咱们不吝啬财帛。“


    湘云拍板这事就算通过了，贾蓉？贾蓉惫懒的很，不管”俗务”。


    元春见影卫的事情敲定才道：”家塾焦大已经收拾出来，明年几个小的又长一岁，冯师兄推荐了钟山书院进京待考的师弟做塾师，学问极好的，也该定个日子封上拜师礼才是。“


    原来贾蓉回京时候想要筹建家塾，让贾箐几个上学，后来心疼儿子女儿大冬天读书会冻着手就搁浅下来了。


    李师师笑道：“这事该怨夫君，太宠几个小的，元春姐姐要不这事交给鸳鸯妹子去催夫君？外面的事咱们妇道人家倒不好出面，左右让他定个日子带了鼎儿几个上门正紧行过拜师礼。”


    李师师说完大家伙都看向鸳鸯，这个以往跟着贾母的大丫鬟来到宁国府后却变成一个小透明，整日待在家里照顾小女儿。


    鸳鸯本就大方，听李师师的话也不羞怯，笑道：“姐妹们都有活儿，合该我催着夫君，不过妹妹还有个理儿姐姐们听听？“

 第326章 北静王(上)

    众女都忙让尽管说。


    “咱们武勋世家，既是家塾也不拘着只学些道德文章，不若连骑射兵法一类也学起来，夫君眼看着在军旅一途，总有继承衣钵的不是？箐儿倒还好，鼎儿、勋儿、晖儿、思儿该不只学文章诗词，如此不又走了先前旧路？妹妹也是私底下乱想，姐姐们权且一听。”


    宝钗赞道：”到底是老太太跟前人，见识不凡。“


    的确像鸳鸯说的一样，自贾代善、贾代化以下，荣宁两府都不重视子弟武道一途的培养，连贾敬、贾政都走的文道，贾宝玉、贾琏这一代更是连书都不想读，整个两府也就贾兰还长进些，要不是出现贾蓉这个异类，贾家怎能不败落？


    这时候贾蓉从外面进来，听到鸳鸯和宝钗的话，哈哈大笑道：”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要为夫说，有你们贾家可旺三代。“


    其实贾蓉已经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几个媳妇处理起事情，条条缕缕都很符合他的意思，心情大好。


    这几个红楼佳丽聚在一起还真能产生化学反应，不再是深闺小姐只知吟诗作对，她们一个个都见识不凡，缺的 是平台。


    众女见贾蓉穿着官服进来，都起身迎接，晴雯和瑞珠忙取来家常衣服给贾蓉换上，又命丫鬟端了热水来服侍贾蓉擦了脸。


    “鸳鸯的话很有道理，咱们孩子多每个人喜好不一样，家塾索性把君子六艺都安排上，根据孩子们喜好等再大些专项培养，有带兵打仗的，有管家的，有读书科举的，有治学问的.....岂不很好？“


    贾蓉还想说有学医的就好了，真正继承衣钵，可是靠考虑到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和现实情况还是算了吧。


    贾蓉说得兴致勃勃，黛玉忍不住翻个白眼：“万事都像夫君想得那样？万一孩子们向宝二叔学习你也支持不成？”


    众女憋笑，贾蓉恶寒，讪讪一笑，转个话头道：”小良子推荐的人应当靠谱，等过完春节，鸳鸯你定个吉日提醒为夫上门请师，至于骑射让贾大在影卫挑个好的就是，琴棋书画这些有现成，为夫觉得娘子们就很好不用特意请人来。”


    鸳鸯答应下来。


    到这时候账册基本已经梳理的差不多，几女都陪贾蓉说些闲话。


    没过一会焦大站在门口隔着帘子道：“少爷，北静王府下了帖子，邀你明日上门吃酒。”


    贾蓉示意瑞珠出去把帖子接进来。


    湘云疑惑道：”好端端的请夫君吃酒作甚？咱们家这些年和北静王并无往来。“


    贾蓉看完请贴道：”上面就写了吃酒，说原本世交，怎可断了往来。“


    黛玉撇嘴不屑：”那年青竹姐姐的事就是北静王在后面做得怪，现如今看夫君起势到说起通家之好来？“


    黛玉原本就是直性子，在她看来北静王这时候下请帖就是想拉拢贾蓉。


    ”夫君要去么？“秦可卿和尤青竹关系好，不想贾蓉和北静王走到一起。


    贾蓉沉思片刻，穿越而来还没见过这个红楼里面和他年纪相仿，生得美秀异常、性格谦和的北静王，既然入局有些事就不可避免，看看他想说什么也好，对还在门外等回信的焦大道：”焦大叔告诉北静王的人就说明日贾蓉定当 上门。“


    焦大得了话自去通传，贾蓉对秦可卿笑道：”娘子放心，为夫很记仇的，朝局复杂，就去看看他说什么，明日云儿带着鼎儿和为夫一同去。“


    贾蓉有想大儿子从小见见世面的意思，鸳鸯的话给他提了个醒。


    有北静王的事打岔，贾蓉在湘云房里也没多待，出了门就往贾敬院子里去，对于朝局把控方面贾蓉比较倾向和祖父取经。


    和贾敬聊了些什么不得而知，第二日上午贾蓉就带了史湘云和贾鼎往北静王府去。


    四王八公，四王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北静王，这四王惟独北静王当年功劳最大，到今天仍旧袭着王爵，其余三家权势都不及当年。


    先帝钦赐荣宁二公的府邸已经气派非凡，北静王府同样是先帝赐下较之国公府更加显赫。


    宁国府马车停在北静王府门前，早有管事的出来迎接。


    贾蓉今日穿戴皆由湘云、黛玉挑选，一身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佩，身材伟岸，剑眉星目，虽不及宝玉俊美但气质这块宝玉不及远矣。


    史湘云穿戴的大家娘子般气派，贾鼎才五岁，性格却沉稳，丝毫不怯场。


    在北静王府管事引贾蓉进入府邸，才走至正厅就有北静王迎出来。


    贾蓉打量北静王水溶头上带着王帽，身穿五爪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暗自点头，果然秀丽人物。


    水溶也在看贾蓉，他同样没和贾蓉见过，少顷，水溶笑道：”果然名不虚传，不愧陛下看重的人物。


    水溶说话的时候语言清朗，谈吐有致，天然一股容易亲近的感觉。


    贾蓉依礼拜见，史湘云和贾鼎同样见礼，对方是王爵，伸手不打笑脸人。


    水溶含笑点头，吩咐道：“长史官带少夫人和公子去后院让王妃妥善照应。”


    湘云谢过，拜别北静王由那个长史引着往后院去。


    等湘云离开，北静王把贾蓉引进正厅落座，下人上茶。


    “咱们两家原本世交，近些年少有来往，生分了。”


    水溶面含笑意，说的话却直接，让贾蓉高看一眼，“贾族没落，倒不好攀附。”


    贾蓉说话也直接，你北静王声势煊赫，贾家落寞你的确看不上。


    水溶深深看一眼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贾蓉。


    “世兄近些年在成都府的事迹陛下经常对我等提起，言说勋贵之中若都像世兄这般则大夏无忧矣，世兄回京不久力挫京中年轻才俊夺得征北将军，又在地动之时力挽狂澜，让百姓安居，日前陛下亲下旨意进爵，这份能力小王不及也。”

 第327章 北静王(下)

    贾蓉抿一口茶，不卑不亢道：“不过适逢其会，王爷今日请贾蓉前来不单吃酒吧？”


    水溶眼含深意道：“贾家重新起势，全族富贵皆系世兄一人，可想过日后如何？”


    “王爷何意？”贾蓉装作不知。


    水溶不急又道：“当初元春晋封本王从中出力，后来灾祸至本王更是从中斡旋，虽结局不变，但这份恩情不知贾家认不认？”


    这话说的很直接了。


    贾蓉好笑，元春晋封你北静王不会受益？这会子谈恩情。


    “贾某在成都府时听说百官弹劾是王爷授意？”他指的是尤青竹的事。


    “受益”“授意”发音一致，意思却不同，贾蓉的意思是你阴我还想让我感恩戴德？


    “王爷什么意思直说吧！”贾蓉不想虚与委蛇继续打机锋。


    水溶依旧一副谦谦君子做派：“当年四王八公支持义忠亲王虽失败，但世兄不知道吧？陛下即便险胜，可落下暗疾，如今诸皇子成年，世兄可考虑过择一皇子扶持？”


    贾蓉闻言心思一动，看来北静王知道点什么，露出震惊之色，随后怒道：“王爷休要胡说，昨日进宫贾某才见过陛下，他老人家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必会如先帝一样长寿，我贾家只忠于陛下一人。”


    贾蓉说得认真，水溶好笑，看来贾家真没落了，即便贾蓉起势但底子见识到底还薄。


    “里面有个隐秘，世兄不知道也正常，陛下早年通过血腥手段上位，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当年身先士卒被火枪击中胸部......\\\"水溶毫不避讳的说出隐秘，同时观察贾蓉的反应。


    贾蓉眉毛一挑，原来是这样么？被火枪击中胸部还能活下来，可是北静王没必要骗他，内心震惊，这事棘手啊！


    水溶见贾蓉不说话，面露忧色，满意的笑了继续道：“好在不是致命伤，不过弹片留在体内没取出来，如今年纪渐长身子却每况愈下，你言面色红润那是丹药的缘故，世兄你该早做打算才是。”


    贾蓉一直想弄清楚雍乾帝的旧疾是什么被北静王一语点破，弹片留在身体里面？做手术应该能取出来，不过给皇帝开刀和造反有啥区别。


    定了定心神道。


    “就算王爷说得当真，可国本已立，真有那日太子登位，贾家自然效忠太子。”


    水溶呵呵一笑：“论理该如此，毕竟太子底子薄，陛下有意扶持，这些年可有长进？倒是四皇子颇得陛下喜爱。”


    贾蓉反驳:“陛下并无废立太子的想法。”


    水溶心说到底还年轻，眼光有限。


    “昔日先皇也无废立太子的心思，可登基的是雍王，贾家还要继续走当年的老路？”


    水溶把玩着手里一串念珠，贾蓉注意到心想这串应该不是送给大脸宝那串，以北静王对皇帝的不喜，不会把皇帝赐下的念珠拿在手里。


    北静王说得话也有道理，这是他改变接触太子的原因。


    “王爷是四皇子的说客？”


    北静王笑笑算默认，扶持四皇子符合他的利益，北静王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原本太子是好的选择，但太子和忠顺王亲近，对四王八公同样没什么好感，一旦太子登位北静王府时候如何难说了。


    ”良禽择木而栖，在贾族大计前，些许矛盾不算什么，世兄过完年就要去漠北，小王在军中也有些故旧，以世兄的天赋加上北静王府军中支持，再有兵部从中相助，世兄很快就会有一番作为。”


    北静王提到兵部印证了王子腾倒向四皇子，这话里有威胁的意思，兵部能相助也能使绊子。


    贾蓉笑笑：“王爷，苏建是贾府旧部。”


    北静王摇头：“那你可知为何苏建这么多年依旧在九边？因为他选择中立，选择很不明智啊!镇国公府能中立，齐国公府能中立那是有中立的资本，贾家么！小王并不觉得有此本钱，难道世兄希望和苏建一样一直待在漠南，远离朝局做一个守边将军？”


    贾蓉心说那样也不错，但知道如果是太子登基还可，四皇子就不一定了，那是个不久前还在上书房给他使绊子的人。


    接受北静王的“好意邀请？”


    贾蓉马上否定，要说当年选择疏远四王八公是因为惯常想法，如今局势变化，又和四皇子结下梁子，破镜如何重圆？


    再者谁说四皇子一定登位？除非雍乾帝想看子孙后代都和他一个样。


    想了一通，贾蓉觉得应该先看雍乾帝还能不能抢救一下，实在不行堆也要把太子堆上位，四皇子什么的滚一边去，基于此考虑他必须加快自己成长的速度，至少要争个侯爵才有自保的本钱。


    北静王给他传递的信息一切都建立在皇帝命不久矣的基础上，是一个思维误区，可后世那些英雄谁身体里没几块弹片？实在不行就动刀子。


    “王爷好意贾某心领了，某祖父曾言，贾家只忠于君王，大夏未来谁掌控自有陛下圣心独断，某只为君王尽忠就好。”贾蓉用官话算拒绝了北静王的邀请。


    水溶并不着恼，摇头笑道：”不急于一时，本王向来看重有能力的人，你贾家可继续观望，以咱们世交的关系，只要你日后不支持太子或者其余皇子，四皇子登位后不会 追究贾家今日之中立态度，”


    贾蓉险些被水溶的话打动。


    不是所有人都和雍乾帝一样，即便四王八公支持义忠亲王登位后也没行株连之事。四皇子小肚鸡肠，北静王的话可信度不高，不过面上贾蓉还是点头，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


    他不知道的是，水溶的话说得是真的，既然不能拉拢过来，也不能给太子增加助力，四皇子最近表现连他都失望，上书房那一日他不在，事后知道气得摔杯子，为和贾蓉置气在雍乾帝面前丢分实属不智。


    既是上门拜访，虽然到不同不想与谋，但贾蓉早过了几句话不对拍屁股走人的年纪，混迹官场即使背地打得不可开交，见了面还是笑脸相迎，否则显得小家子气不成熟。


    北静王背地给他捅过刀子，未来有机会贾蓉会捅得更狠。


    在北静王府吃过一顿还算和谐的午餐，贾蓉便领着湘云和贾鼎回府。


    送走贾蓉，北静王的笑脸才转冷，对长史官吩咐道：“安排人盯着贾蓉，如果他有和太子等人来往立即来报，把咱们的人安排几个到漠南军中。”

 第328章 薛蟠惹祸(上)

    贾蓉还不知道北静王开始盯上他了。


    还剩几天便是除夕，贾蓉陷入无事可做的状态，家里贤妻事事处置妥当，外面兵部已经开始准备”放假“，他这”挂职“的兵部员外郎更不用去点卯。


    现在唯一的心事就是北静王”透露“出的雍乾帝胸部中过枪，这事情比较棘手，给皇帝开刀子不是好玩的，还有一点必须先证实消息的真实性。有两种方法：第一还是找戴荃打听，但对方不一定说，两人的关系一般；第二就是借助冯良的身份查查雍乾帝的起居注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两种方法第二种的可行性比较高，关系不好的情况下找戴荃打听皇帝旧疾你想干嘛？造反？饶是贾蓉简在帝心，这种行为也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所幸事情没到千钧一发的地步，雍乾帝真要病入膏肓，朝堂上早就风声鹤唳了，千万别认为文武百官都是吃素的，混迹朝堂哪个不是人精。


    .......


    紫韵阁是京城最近新开的一家青楼，额不是妓院，在京城的万家灯火中紫韵阁只是百花丛中的一枝。


    大夏朝规定官员不得进出妓院，但对于出入青楼却没明令禁止，反而对于士大夫文人来说是风流雅事。


    京城居，临近年底，新开一家青楼自然引得高朋满座，娱乐产业不发达的古代，女人无疑是最好的娱乐方式，紫韵阁是新鲜事物，男人们最喜欢尝鲜。


    一楼的座位上，牛铁、贾环、秦钟对坐着饮酒，哦还有一个贾蓉。


    是的贾蓉逛青楼了，这事他只在苏州和苏洵干过。


    当然，贾蓉逛青楼是被胁迫的，在宁国府无所事事的他收到牛铁的帖子，略微犹豫便和史湘云、林黛玉“告假”，鉴于自家夫君妻妾成群，两女也没多想，只叮嘱少喝些酒。


    等到了紫韵阁才知道牛铁把贾环和秦钟也请来，两个小舅子在场贾蓉少有的尴尬，不过贾环和秦钟却不以为然，直冲贾蓉笑。


    贾蓉见两人笑得真诚才一本正经得坐下，有点爷青回的意思，想当初他和苏胖子出入苏州青楼楚馆的日子好不快活。


    “嘿，贾兄你不知道吧！京城青楼几十上百，为何独紫韵阁风头无两？”牛铁最近心情不错，他爹镇国公夸他赈灾事情办得好，要知道在辽东无论砍多少高丽人的脑袋，镇国公都少有好颜色。


    贾环已经被彻底改造了，当年的他还会背着赵姨娘、探春偷偷逛青楼，当然就是图新鲜，其他事也做不了，远离京城多年，花边新闻知道的就少，没等贾蓉说话他抢话问：“牛家哥哥，你快说，莫非是紫韵阁请了个模样才艺不俗的清倌人？”


    牛铁摇头：“环兄弟，这女人的生意哪”楼“哪”阁”都会有一两个不俗的再美再不俗能美到哪？俗到哪？”


    贾蓉来了兴趣，呷一口酒后道：“牛大哥你直说，打什么官司。”


    牛铁一笑，巡视一圈一楼“一本正经”的所有人。


    “这些人啊不是来看那些什么清倌人，而是来看紫韵阁的妈妈。”


    “啊？”一直不言语的秦钟情不自禁啊出声。


    “嘿嘿，秦兄弟怎么？不信！”


    秦钟摇摇头，道：“牛大哥，不是不信，是难以置信，青楼的妈妈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妈妈和别的青楼妈妈不同？”


    “看来秦兄弟是此道中人啊！”牛铁神秘一笑。


    秦钟听了这话下意识看向贾蓉，见他神色不变才松一口气，被扔在苏州读书那几年，他的确没少去过青楼，额三两次还被同窗拉去过妓院”留宿“。


    贾蓉哪能没注意到小舅子的目光，心说得让可卿给小舅子寻一门亲事了。


    “要说这紫韵阁的妈妈，年不过三十，那身材，那脸蛋比十七八的女儿家更有诱惑，听说她早年间是南边金陵城的花魁，不过因为年纪大了赎身来到京城开下这间紫韵阁，听家弟说她的琵琶是一绝，这些人过来一是看”老花魁“，二么就是听琵琶。”


    牛铁说话，整个一楼大厅就闹哄哄起来。


    “快看，那妈妈出来了。”牛铁坐得位置刚好朝台上，眼神示意贾蓉三人快看。


    贾蓉原本没事么兴趣，把牛铁的邀请只当一场社交，经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朝台上看去，就看到一个女子身穿熏香衣服，齐眉勒着珍珠抹额装饰，头插玉簪，披衣低至后肩，风情万种的正走上高台，后面的侍女抱着一把琵琶跟着。女子的模样让贾蓉想起前世看过的妈妈的朋友，韵味确实相似。


    青楼女子的装扮贾蓉早就适应，这女的确样貌不俗，精致的妆容，袅娜的身材，特别是胸前那对的确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不过么！同样的年纪和尤氏、王熙凤比起来，贾蓉只能给她打个七十分。


    贾蓉还好见过世面，再看秦钟和贾环都看直了眼睛，两个单身小青年哪抵得住成熟夫人这般致命吸引，牛铁表现得中规中矩如果没有嘴角隐隐显现的口水的话。


    “能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青楼看来这妈妈背后 也有人罩着。”贾蓉抿一口酒对牛铁随意说道。


    牛铁摇头，他对紫韵阁 背后 是否有 势力并不关心，今日要不是有“贾蓉“家里才过门的娘子可不会准许他踏入这等地方。


    可怜的贾蓉并不知道牛铁拿他做托 。


    “蓉哥儿，要说背后有没有 势力为兄还真不知道，想来是有的，不然，嘿嘿这美貌的妈妈早被人啃得渣都不剩。”


    贾蓉莞尔，的确，哪朝那代做生意做得可不是“生意”本身。


    说话间，那紫韵阁的妈妈已经在台上对底下下“如狼似虎”的宾客行礼坐下，然后接过侍女递来的琵琶自顾自拨弄起来。


    琵琶曲贾蓉听得倒是少，李师师、秦可卿等几女擅长的均是古琴，乍一听还真清脆悦耳，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贾蓉也就新奇，并没有白居易浔阳江头遇上琵琶女的心境。


    能来紫韵阁的均是读书人，大家都保持着读书人的矜持，即便满大厅都坐满了人，琵琶声一起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唯有琵琶声在整个厅中回荡。


    贾环、秦钟两小子眯着眼听得“沉醉”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贾蓉觉得秦钟该能听懂一些，至于贾环么.....这家伙读书不行，武道方面却有天赋，一般武夫对文人的事都看不上眼，没见着牛铁一脸淡然，目光始终停留在琵琶女身前某个地方。


    贾蓉在李师师等人的熏陶下粗通乐理，这曲子跳动着欢快的音符，再看演奏者 淡然的神色，白居易诗中的琵琶女肯定不是这般模样。


    一曲终了，妈妈怀抱琵琶起身答客，厅中众人纷纷称赞，有几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随即命随从打赏，妈妈一一谢过，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下台往里间进去。

 第329章 薛蟠惹祸(中)

    贾蓉其实挺喜欢紫韵阁，类似于后世的“会所”，不断有颜值不俗的小姐登台献艺，有唱曲的、跳舞的还有弹琴的，这种气氛给人的感觉并不嘈杂反而烘托出安宁的氛围，“女艺人们”和“男人们”很好的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蓉哥儿，明年三月咱们该去漠北了吧？”


    牛铁一口饮尽杯中酒，砸吧砸吧嘴问贾蓉。


    贾蓉一直以为牛铁当时说的玩笑话，没想到他再次主动提起，秋猎之时牛铁便说贾蓉夺得第一就和他去漠北。


    这话贾蓉并未当真，从他对镇国公府的了解，牛铁是被当作镇国公的接班人培养的，牛铁在外征战，牛奇在内稳定镇国公府，而牛家的根基在辽东。


    “镇国公答应了？”


    牛铁能够和他去漠北当然是好事，随着朝局不断变化，贾蓉在军中根基尚浅，有镇国公世子跟去漠北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害，无妨，我爹他前几日回辽东了，虽然圣上准许他在京过年，那老顽固闲不住‘偷偷’跑回去的。”


    贾蓉看牛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扯嘴，倘或鼎儿、勋儿日后喊自己老顽固非打断腿不可。


    同时很佩服镇国公，在外守边多年，谁不想享受天伦之乐？但为了大夏稳定竟顾不得和家人团聚，或许也是这么多年百姓安居乐业的原因吧？


    和平年代总有人负重前行，而他很快也要成为这样的人，虽然目的没那么纯粹，但间接也在守护华夏族群。


    自三皇五帝以降，整个华夏族群分分合合，但守护整个族群生存地盘这一点仿佛成为整个族群的基因，无论内部斗争多激烈，当有外敌来犯之时从来是一致对外。


    想着想着，贾蓉的思绪飞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漠南、漠北，上一次稀里糊涂的“捞”到军功，而后又很快脱离军营，这一次定要马踏龙城，去走一遍那位少年将军走过的路，还有那察合台、还有渐成大势的女真。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不说了却君王天下事，但总要为想守护的人开辟一方净土，兜兜转转多年他的路还在九边，贾蓉的血有点发烫。


    ”蓉哥儿？蓉哥儿？“


    牛铁见贾蓉突然失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贾环和秦钟也疑惑的探寻。


    思绪被打断，贾蓉回过神，笑道：“无碍，想着令尊真是国之柱梁，舍小家为大家，当真钦佩不已。”


    他说的真诚，贾环和秦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牛铁少有的长叹一声，他爹的苦做儿子的如何不知道，端起酒杯不言语，示意贾蓉三人碰杯，满腔的愁绪怕只有杯中之酒能够缓解一二，男人好酒，因为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楼下，贾蓉几人饮酒助谈性，而在楼上包间一场冲突正在酝酿之中。


    今日紫韵阁中贾家人并非就贾蓉和贾环，二楼的包间内薛蟠、宝玉、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蒋玉菡来的比贾蓉还早。


    要说起来是薛蟠的组的局，这家伙自南省回京多日，先是筹备妹妹宝钗的婚事，近几日无事，宝钗嫁到宁国府，妈妈重新搬回贾府，他因不喜拘束仍旧独自在外居住，静极思动，便邀了宝玉三人来着新开的紫韵阁找乐子。


    本来花花公子的私人宴会又在包间并不会生事，偏偏薛蟠是个傻性子，几杯酒下肚野性起来，不满足安排陪酒来陪酒的年轻姑娘，非嚷嚷着要才献过艺的紫韵阁妈妈上来陪酒弹曲助兴。


    “你说什么？妈妈正在陪客？”


    薛蟠略带酒意，一张胖脸透着潮红，有点不高兴的质问紫韵阁的小厮。


    那小厮常在楼里，知道眼前几人非富即贵，不能得罪，陪着笑脸道：“大爷，妈妈确实在陪客不方便，您若对安排的姑娘不满意小的这就给您换人可好？”


    薛蟠并不买账，今日他做下的局，先前早就对冯紫英、蒋玉菡夸下海口，这会子妈妈不过来他面子往哪放，日后如何在圈子里混？


    “你再去请，就说今日不是我薛蟠要见她，是神武将军之子、荣国府玉公子要见她，什么人有这两位身份贵重？”薛蟠也是有些急了，自知薛家的旗号在京城不一定有人买账，把冯紫英和宝玉的名号拿出来，这招在之前屡试不爽。


    冯紫英、宝玉听他这么说也不以为意，薛蟠的性格两人都知道，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混迹京城最怕就是在别人面前落了名头。


    那小厮无奈，只得点头哈腰的出去传话，他就是个下人，做好分内的事错就落不到自己个身上。


    不一会儿返回来讪讪道：“薛大爷，实在抱歉我家妈妈说不方便。”


    “哟呵！看来还有比咱大的人物。”


    薛蟠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听小厮的话几乎气极反笑。


    “薛大哥，要不就算了吧？左右不过是上了年纪的老花魁。”


    说话的是宝玉，他虽喜欢女子，但对上了年纪的并不好奇，这时候见薛蟠有要生事的兆头赶紧阻止，倒不是担心薛蟠怎么样，要是在外面闯下祸事回去少不得挨一顿打。


    冯紫英起身先按住薛蟠示意他坐下，然后问小厮道：“可知今日的客人是谁？”


    这小厮哪知道，于是摇头道：“并不知，小的劝几位爷忍下来，传话时妈妈边上有位公子说，神武将军、荣国府不过落日余晖也敢那名头出来吓人？笑话。“


    天知道小厮说这句话本意只想让薛蟠几人息事宁人，语气也仅仅是在陈述，对方的名头估摸着比他们大。


    可这话好说不好听，薛蟠才坐下的屁股腾的又站起来。


    “好大的口气，当今兵部尚书是本公子的娘舅，荣国府、神武将军府乃先帝钦封的勋贵，本公子的小舅子贾蓉，京城年轻一辈第一人，当今圣上亲封的三品明威将军，再说冯兄.....”


    薛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冯紫英打断了，他不是意气用事之人，对方知道己方的名头还说那样的话可见并不犯怵。


    “冯兄你拦着我作甚？”


    冯紫英严肃的注视薛蟠摇摇头。


    “怕他作甚，蒋兄还是忠顺王府的....”


    冯紫英一把捂住薛蟠的嘴：“薛兄你喝多了，蒋兄快扶薛兄坐下。”


    .........

 第330章 薛蟠惹祸(下)

    冯紫英知道薛蟠要把忠顺王府的名头祭出来，可老忠顺王早已逝世，蒋玉菡而今在王府并不受宠，倘若惹下大祸回去，命该是没有的。


    别看当年忠顺王长史去贾府要人，并不是蒋玉菡有多么重要，而是被视作王府私产。


    薛蟠也自知失言，经冯紫英阻拦，也知道对方可能是惹不起的人，今日这气不忍也得忍下来，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呼吸，他在朋友跟前丢了大面子，自觉不快活生着闷气。


    冯紫英见薛蟠不再生事挥手让小厮出去。


    平心而论，冯紫英心里也有气，对方轻视神武将军府，但小厮说的也是事实，他爹冯唐很早就退下来，神武将军府在皇帝跟前并不受重视，里面的因果且不提。


    “薛兄，蒋兄的处境你该知道。”


    薛蟠受了气不回话。


    蒋玉菡感激道：“多谢紫英兄为我转圜。”


    “左右不过是个女人，不值当，咱们几个好不容易聚起来，且好生吃酒就是。”冯紫英不以为意的笑笑，说完示意还在包间的姑娘继续弹曲。


    薛蟠生了一会气也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喝了两杯气氛再度活跃起来，和宝玉三人说着在南省的见闻。


    酒过三巡，薛蟠腹中微张，起身出去释放，这紫韵阁有专门给客人释放的地方。


    等薛蟠放水完毕，路过一个包间之时，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那薛大傻子还想借荣国府、神武将军府的名头横行当真可笑，且不提神武将军府，单说荣国府算什么东西？如今那王子腾仰仗着我姐夫.....嘿嘿，我倒想看他闹，到时候王子腾站谁....\\\"


    听到王子腾的名字薛蟠下意识停住脚步。


    “李兄，荣国府倒不足畏惧，不过那宁国府贾蓉，听说那位想拉拢？”


    “切，不过是偶然凭着几件功劳入了陛下的眼，前儿北静王宴请他，谁知他不识好歹拒绝我姐夫的好意，这般看不清朝局之人要我说不过沽名钓誉....当年陛下放弃元妃开始贾府就宣告败落了，一只小鱼小虾还想掀起什么风浪？笑话。”


    “李兄所言正是。”


    “来来来，不说他，咱们喝酒，唐妈妈，今晚本少爷歇在你房里可好？哈哈哈！”


    “李公子，妾身卖艺不卖身......”


    里面的话还没说完，门被咚的一声从外面踢开，正是在门口听到话的薛蟠。


    “什么人？”


    姓李的公子谈兴正足之时突然被打断自然愤怒不已，他本意今天一定要得到紫韵阁的唐妈妈尝尝味道，谁知关键时候被打断。


    薛蟠先前丢了面子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气，被放在不经意听到的话再度撩拨起来，此时脑子晕乎乎哪管得上说话，径直冲到年轻公子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


    突如其来得变故引得唐妈妈惊叫。


    姓李的公子莫名其妙被打，也顾不得了，和薛蟠厮打在一起。


    “操你娘妹妹的，你知道小爷什么人么，敢打我？给我上揍死他。”边打边嘴上骂咧咧的，还叫上房间里其余两人助阵。


    那两人也是混不吝的，见同伴被打，也围上去，三打一。


    薛蟠靠着皮糙肉厚硬扛着三人的揍，随手拿起一把椅子砸在姓李的男人背上。


    那李姓男子被薛蟠含怒砸了一下直接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局面把两个同伴吓到了，赶忙上前去查看，见他没反应只当薛蟠一下把他砸死，顿时魂飞天际，闯祸了，眼前这人可是四皇妃的亲弟弟。


    唐妈妈也以为出了人命又惊叫一声。


    楼上的变故早就吸引了外面人的围观，门口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你....你...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他....”


    唐妈妈吓得语无伦次。


    薛帕正在气头上，瞪一眼娇俏得唐妈妈不屑道：“管他是谁，老子有的是钱。”


    “呵，钱？他可是四皇妃亲弟弟，你准备拿钱了事？”


    李公子其中的一个同伴气笑了。


    “你等死吧！”


    正在这时候贾宝玉、冯紫英、蒋玉菡闻讯赶来，原来是先前的小厮看到薛蟠赶紧去通报的。


    冯紫英三人做梦都没想到薛蟠就出去撒个尿的功夫就闹出人命，进来时听到是四皇子的小舅子被打死，知道闯下大祸，冯紫英面色铁青，宝玉、蒋玉菡丧失思维能力。


    外面早有认识薛蟠的人大喊着薛家大傻子闹出人命，赶紧去报官的话，场面一时乱哄哄的。


    也亏得有人嚷嚷，一楼原本不关心的贾蓉听到匆匆忙忙上楼来查看情况。


    薛帕手里还拿着椅子，这椅子造的结实，被砸了下完好无损。


    贾蓉看到薛蟠双目圆睁呆呆站立着，又看看地上躺着的人，转身对贾环道：“环哥儿，你快去王家把事情告诉王子腾，记住一定当面说。”


    这事请闹得有点大，王子腾不是四皇子的人么，就看四皇子怎么选择了。


    贾环得了授意，也知道事态紧急不敢耽误。


    贾蓉挤开人群，走到薛蟠跟前冷眼看他，“怎么？怕了？”


    “蓉...蓉哥儿。”


    薛蟠见着贾蓉回过神，一把拉住他的手，颤颤巍巍道：“救....救我。”


    贾蓉不理会薛蟠，又看看贾宝玉，好家伙曹雪管的还是不严啊！


    “蓉....蓉哥儿。”贾宝玉被一眼看得心虚。


    “贾兄，事已至此，还是先解决事情要紧。”冯紫英淡定些，见贾蓉有责怪的意思，但这时候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贾蓉知道说话的人是冯紫英，在门外的时候贾环就和他说了，没想到和冯紫英是在这样的场面下见面，冯紫英虽然在红楼出场不多，但贾蓉对他观感还不错，见着面果然英武不凡。


    贾蓉朝他点点头，来到李公子面前蹲下，一手探在他的颈部位置，好一会才松口气。


    没死！


    估计是突然被砸一下大脑起保护作用昏过去了，这些人不省事只当他死了。


    “怎么样？”


    问话的是牛铁，贾蓉上来他自然也跟着过来。


    “牛大哥，他没死。”


    他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松一口气，没死人就好，不然谁都跑不了。


    ......


    很快，顺天府的官差赶到，知道是薛蟠差点打死四皇子的小舅子，二话不说就把薛蟠拷到顺天府大牢，这事情太大需要顺天府尹亲自处置，而李姓公子也很快被人接走。


    事情如何处置还未可知。


    ......

 第331章 薛蟠惹祸(后续)

    紫韵阁的闹剧以薛蟠被顺天府收监收场，被打成昏迷的李姓公子由李家派人接走。


    事情到这一步才是开始。


    四皇子府。


    皇妃李氏正在和赵楷哭诉薛蟠的所作所为。


    “殿下，盘儿在外无端被打，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那薛蟠分明藐视皇亲，盘儿被打是小，若咱们一言不发岂不长那凶徒威风。”


    李氏泪眼婆娑，装作柔弱模样，我见犹怜。


    这李氏并非赵楷正妃，凭借李家乃京城大商贾以及自身不俗的容貌才被四皇子看重娶进皇子府以为侧妃。


    还需要说明一点，如今的赵楷虽已成年但并未被封王，事实上雍乾帝所有的成年皇子皆未封王，皇帝可能出于某种考虑，成年的皇子仅仅是在京中赐下皇子府。


    赵楷听着爱妃嘤嘤嘤哭诉，内心不胜其烦，一来不满那个不省心的小舅子到处惹祸生事，二来不满薛家傻子欺人太甚，尤其他听说薛大傻子是贾蓉的大舅哥。


    放在寻常时候赵楷觉得这是个找贾家麻烦的机会，奈何时机不对。


    他因赈灾的事情正被父皇不喜，才解除禁足没几天就针对贾家难免被父皇看成小气，伺机报复，皇位继承由父皇乾坤独断，关键时候再闹事，赵楷觉得那个位置正在远离自己。


    对贾蓉他也是一肚子气，这家伙怎么敢，北静王亲自礼贤下士而他贾蓉竟然拒绝。


    再想到最近宫里传来的消息，今年年终尾祭父皇已经全权交给太子，要知道年终尾祭以往皆是皇帝亲自主持，想到这些赵楷一阵烦闷。


    思来想去小舅子被打总不能真不闻不问，听说事发的时候贾蓉也在场，想到这赵楷心里有了主意，顺天府了解到事情始末估计也不敢处理，最终还是会到御前，到时候他这个苦主就有话说。


    不想理会李氏的哭诉，赵楷拿定主意后招来长史吩咐道：”去给御史台的几位大人打个招呼，明日早朝弹劾贾蓉恃宠而骄、亲族仗势凌人。“


    长史不敢说什么匆忙领命而去。


    ”好啦！贾家也真不像话，为夫这不是已经吩咐人弹劾贾蓉了么！“


    等长史离开，赵楷才调整心绪对李氏好言相劝，要说几个妃子面最喜便是李氏，李家一心依附于他，也多亏了李家的财力支持才能笼络大批朝臣，不然就以皇子的那些俸禄？太子东宫还因为没钱被逼的裁撤人员呢，更别说皇子。


    还有就是李氏伺候他尽心，和正妃吴氏不同，李氏在闺阁之中十分放得开，也因此李氏虽年轻但却育有两子一女。


    “行凶的分明是那薛蟠。”李氏不依。


    赵楷无奈，果然是商贾人家出身小家子气，光盯着薛蟠。


    这薛蟠打又不是王孙贵胄，告到天无非打一顿关一阵子，真要打死小舅子倒好能判个杀人偿命。


    “爱妃，盘儿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知？光盯着薛蟠即便闹到父皇跟前也不过打一顿板子了事，何况顺天府告盘儿的状子堆成山，真闹起来他也要吃瓜落。还不如借此事敲打敲打贾蓉，让父皇恶了贾家，等日后某....薛家的仇指定给盘儿报回来，要懂事！”赵楷说着仿佛要失去耐心。


    李氏听了也知道纠缠下去夫君该生气了，止住眼泪幽幽道：“那贾家不过才发迹，牛鬼蛇神就跳出来目中无人，盘儿不过和友人吃酒无端招打，满京城都是他贾家的不成？”


    赵楷知道爱妻是给贾家上眼药，他也看贾家不爽，一笑作罢。


    “快年终了，岳父那边西北的银钱可收回来了？”


    李家的生意主要在西北一带，做粮食买卖，赵楷也占着股份，他这话说的李氏秒懂，擦了眼泪道：“左右不过这两日，前儿父亲说今年该有十万两是咱们的。”


    听说有十万两赵楷眼中含笑，心情好了点，走到李氏跟前搂住娇妻道：“回头你和岳父说来年可往西北多运些粮食，父皇的意思明年朝廷该在西北用兵。”


    被赵楷搂住，李氏哪还能听进去他的话？娇声嗔道：“夫君你又不老实了，大白天的呢！”说这话的时候脸颊绯红，因为赵楷某处抵在她的小腹上。


    ......


    薛蟠被抓进顺天府的消息很快传回贾府。


    薛姨妈听了当场晕过去，做梦都没想到儿子才回京城没几天就闯下泼天大祸。


    贾蓉没有直接回宁国府，大舅哥闯了祸，他想袖手旁观都不行，这事情的始末回来路上就从贾宝玉嘴里套出来，让贾蓉大为无语，就为着紫韵阁的老鸨争风吃醋，就算那个老鸨姿色不错，你闯进去给人家砸晕算什么事？


    再说出了事，那老鸨可站出来给你说话么？纯属精虫上脑，说什么别个侮辱贾府、王府都是假话。


    荣禧堂内，贾家几个男丁皆在。


    薛家出了事能指望的只有贾家，一来有王夫人的关系在，二来宝钗刚嫁到宁国府关系更深一层，贾家不可能袖手旁观。


    堂中众人此时情态各异。


    贾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贾政一脸恼怒，刚才差点想把 贾宝玉吊起来打一顿还好有贾母、王夫人拦着。


    贾琏面容透着担忧，他和薛蟠的私交也不错。


    贾宝玉瑟瑟发抖躲在贾母身后，他逛青楼被抓包还惹了祸，晚上回去指不定要被曹雪闹一通


    堂中还有贾府主事的女眷。


    王夫人正在照顾昏迷才醒过来的薛姨妈，他外甥又闹事了，这次打的是皇子的小舅子，一面是贾家一面是娘家外甥，她心里急得百蚁闹心。


    曹雪坐在王夫人身边，面无表情，呵这都是什么样的人家？表哥表弟逛青楼，还有那个贾蓉竟然也逛青楼，活久见。


    林黛玉、史湘云有点担心，贾蓉去青楼肯定是被牛家世兄带的，这事情因为薛大公子，夫君势必受到牵扯。


    贾母眯着眼老神在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事涉薛蟠，宝钗也在，她倒没像薛姨妈一样六神无主，但眼中忧色尽显，这时候她才是为难的。


    ........

 第332章 贾母的决定

    一堂人都不说话。


    贾蓉也没指望在座的所有人能有什么好法子，所以他不主动发言，而是在想着办法。


    人没死，事态就在可控的范围内，寻常人家给些银子就妥善处置了，但被打的人是赵楷的小舅子，这事情就有点难办，赵楷那人肯定会不依不饶。


    贾蓉在想自己若是赵楷会怎么办？


    依法办理？不可能，赵楷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还没怎么着他就在朝堂上屡屡和他对着干。


    想来想去，赵楷必定会把祸水引到贾家身上。


    那他的对策呢？


    主动上门致歉？不至于，那样落了下乘，只会把脸凑上去给人家打。


    “蓉哥儿，要不我带着宝玉亲自登门致歉？”贾政自认为这事情还得他来处理，为今之计之际只能让李家撤了诉状。


    “呵，二弟，若今日宝玉被打你会原谅施暴的人？”贾赦嘲讽道，这事情终究是二房和东府的事，关他大房无碍。


    贾赦的话虽不中听也还在理，贾政被怼的哑口无言，脸色通红，叹道：“这都是平日对子弟约束不严所致，让蟠儿长个记性也好，所幸没闹出人命。”


    薛姨妈听贾政的意思是打算不管，焦急的看向女婿。


    这时候贾母发话道：“此事蓉哥儿不能牵扯进去，你正是关键时候，落人口实对你在朝堂上不利。”


    贾母的话无疑打破了薛姨妈最后一丝希望。


    贾蓉略感意外，看来自己低估了贾母。


    宝钗绞着手中的帕子，夫君自然不能牵扯其中可是兄长怎么办？难道牢狱之灾在所难免？


    她没有抱怨薛蟠的意思，自己兄长什么德行怎会不知？反倒有些愧疚拖累了夫君。


    贾蓉注意到宝钗的神色，笑笑示意放心。


    “等环哥儿回来再说吧！”


    此时贾蓉堂而皇之称呼贾环为“环哥儿”已经没人指责什么。


    大家都知道“等环哥儿回来”是什么意思，贾环去了哪里在场的都知道，王子腾会站出来斡旋么？说不好。


    但这话让王夫人和薛姨妈松一口气，是啊，自家兄长如今任着兵部尚书，四皇子应该会给面子。


    唯独贾政依旧忧心，贾蓉和他说过子腾已经倾向四皇子，为着外甥他会开罪支持的皇子么？


    贾蓉说等环哥儿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并不是说单纯的薛蟠的事情，他想通过此事看看王家对贾家、薛家的态度。


    王子腾在知道贾家和北静王、赵楷的关系依旧亲近那一系，总不能一直蛇鼠两端吧？


    若为了王家，置外甥于不顾，那么贾蓉也就知道日后和王子腾如何相处了。


    贾蓉的话说完没多久，贾环就快步从外面进来。


    今时今日之贾环，在贾蓉的调教下已经士别三日，虽然步伐飞快但每一步都很沉稳。


    贾环的到来立马成了众人的焦点。


    贾政见着次子一扫往日猥琐模样，很满意。


    “老太太，父亲、母亲、姨妈、蓉哥儿，舅舅已经知道此事，他言道会书信一封给四皇子说情，但四皇子会不会卖面子却不知。”贾环把在王家得到的回信说出来。


    贾环再道：“蓉哥儿，舅舅还说以你和四皇子殿下的仇怨，他必会借着此事在朝堂发难，殿下会放过薛大哥但想必会在陛下跟前弹劾于你。”


    王子腾的意思很简单，赵楷可能会看在他的面上放过薛蟠，但一定会借此事对贾家做文章，准确的说是对贾蓉。


    贾蓉轻笑，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大人还说别的了么？”


    贾蓉想听的不是这。


    贾环面色一沉，点头道：“舅舅说此事他只能做到这份上，朝中有林大人、钱大人在他不参与。”


    贾蓉颔首，这才是他想听的，王子腾的话很明了，往后在政治层面不会和贾家走得很近。


    贾环的话说完，有一个人急了。


    贾赦蹭的站起来，怒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想和我贾家分道扬镳？”


    他先前表现的轻松，背后关键还是有王子腾做依仗，现在突然告诉他王家要和贾家割裂开怎能不激动？没有王家的贾家还能在京中立足？单靠个贾蓉？


    即便和北静王交恶，贾赦还活在四王八公政治联盟的梦里。


    贾政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内幕，依旧有点难以接受。


    王子腾的表态让荣禧堂的气氛愈发凝重，这事情的恶劣程度上了一个台阶。


    薛姨妈情不自禁落泪，王夫人悲戚，王子腾是她们的兄长啊！


    贾母重重跺了下手里的拐杖，她从来都不喜欢王家，“咱们这样的人家靠别人能靠几时？我看很好，没了靠山日后啊你们要一心一意扶持蓉哥儿。”


    贾母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她用话正式再次确认贾蓉在贾家的地位。


    “赦儿，政儿，回头你们找敬哥儿就说我的意思，今年除夕祭祖敬告祖宗贾族的族长由蓉哥儿接任。”


    贾母的话让所有人一个激灵，让贾蓉接任族长？


    虽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现任族长贾珍还活着啊！


    贾母用行动证明她对在贾家的威信，贾赦、贾政并无异议。


    而贾蓉本人则出乎意料，老太太受什么刺激了吧？才要开口拒绝，贾母凝视着他道：“蓉哥儿，天将降大任与你？难道你要置祖宗香火与不顾么？”


    “咳咳！”贾蓉还能说什么。


    不待贾蓉再说话，贾母眼神少有凌厉的看向缩在一边的贾琏、贾宝玉问。


    “琏儿，宝玉，你们说往后你们听不听蓉哥儿的话？”


    贾母的问话很简单，两个荣国府的嫡系子弟支不支持贾蓉出任族长。


    贾琏哪见过老祖母这样，当即表态道：“自然支持的。”


    贾宝玉也连连点头，族长爱谁谁只要不是他就好。


    贾母没有说薛蟠的事，没有说王子腾的事，而是出人意料地指定贾蓉接任族长，说完她的气势一收重新变成“贾母”。


    贾蓉叹息，族长？一族之长？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中，宗法制一直是封建社会的基石，一族的族长拥有多大的权力？一族之长又拥有多大的责任？


    可以这么说从今天起，京城贾家，金陵贾家都要唯他马首是瞻，贾家的资源他可以任意调用。


    然而，很奇怪，他并不排斥！

 第333章 宝钗(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贾蓉起身走到贾母跟前，跪下，三叩首，起身。


    没有人会觉得贾母的话会有什么变故，贾母是贾家最年长的长辈，是先荣国指定的贾家女主人。


    薛姨妈目睹了一切，原本女婿接任族长是件大喜事，奈何事情的根源是在薛家。


    亲哥哥顾及亲情表示会给四皇子写信求情，毕竟是兵部尚书，四皇子该给王家情面，然而因此事女婿可能被弹劾是她不想看到的。


    “蓉哥儿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一个女婿半个儿，薛姨妈忍不住问。


    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并未有几分喜色，她们知道夫君惫懒的性子，但他毅然接下贾族的重任，夫君内心该是万般无奈吧？


    贾蓉朝薛姨妈拱手。


    ”王大人既然说了，想必薛大哥在顺天府不会吃什么苦头，过两日就能回来，此事还需看明日早朝。”


    说这话的时候贾蓉面带微笑，他心里有了计较，以他将要成为贾家族长的心态去看，王子腾的选择无关对错。


    “云儿，玉儿替我准备好朝服。”


    贾蓉身为明威将军、兵部员外郎是有上朝的资格的，只是勋贵人家无端也不会参加 朝会。


    林黛玉、史湘云皆点点头，两人管理宁国府多年，抱怨的话倒不会说，即便心里有些想法。


    贾蓉又拱手对贾政道：“今日之事冯家也有牵扯，还望二老爷亲自去一趟冯家，就说此事与他家无关，无需担忧。”


    冯紫英是个热心肠的，事情发生后对贾蓉说会央求神武将军府从中出力，不过此事倒不好把他家卷进来，冯家可以拉拢。


    贾政当然听贾蓉的安排。


    事情到这时候再待在荣禧堂也没什么意思，贾蓉便领着史湘云和林黛玉返回宁国府，薛宝钗因为心忧母亲，留在荣国府这边安抚薛姨妈。


    三人走在返回东府的路上。


    “玉儿，回府你让贾二找到贾大，发挥影卫的力量给我把这个李公子一查到底，最好能找到罪证，为夫不信他底子干净，告诉贾大必要的时候找到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就说贾家欠他个人情。”


    锦衣卫虽然近些年大部分精力放在京城以外，贾蓉不信牟斌会心甘情愿的把京城全部交给东厂，找到李姓公子的罪证，明日朝堂上大不了掀桌子，不能任由那一系弹劾。


    “夫君是想？”


    林黛玉忖度贾蓉的意思，大概明白几分。


    贾蓉看两个娇妻愁容满面笑道：“这事情不大，只不过四皇子拿来恶心人罢了，有王子腾居中说情，薛大傻子不会有事，为夫最多被皇上怪罪治家不严。”


    “云儿，玉儿你们要知道上位者最忌讳手底下人十全十美，如此等小瑕疵反而会让陛下放心，前儿才得了赏赐，明儿就被弹劾，皇上会想，哦！原来贾蓉也有弱点。”


    贾蓉说得轻松，林黛玉扑哧一笑，美眸一瞪娇嗔道：“夫君~哪有像你那样称呼薛大哥的。”


    湘云也莞尔，夫君还是这般性子，都要当族长了呢!


    \\\"既如此为何还要调查李公子，夫君索性等着被陛下责备岂不更好？”


    “云儿，有备无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非要让为夫吃瓜落，为夫也不是好惹的不是？”


    贾蓉这次还是被动出击，但总算开始亮出爪子了。


    林黛玉、史湘云见贾蓉有主意也不多说什么，她们早就和贾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世夫妻不管贾蓉如何只便生死相随。


    贾蓉长舒口气，伸个懒腰道：“唔~今晚歇在宝钗哪里，我瞧着她情绪不对。”


    林黛玉没接话茬反而问：“父亲那边？”她指的是林如海。


    贾蓉摇头，“娘子，不用，些许小事把岳父拉进来反而会引起皇上的不适。”


    林黛玉闻言只好作罢，事情真有夫君说得那般简单？她是个心思细腻的。


    ......


    薛家大爷惹祸的消息不可避免的在两府传开，荣国府倒没什么，宁国府这边倒是不少下人背地里抱怨薛家大傻子给自家蓉大爷找麻烦。


    晚些时候，王家传来消息，言说四皇子赵楷不会深究薛蟠打人之事，薛家赔偿李家一千两银子了事，薛蟠在顺天府关一晚明日放出来。


    事情在两府表面算是解决了。


    薛宝钗回来的有些晚，也许觉得没脸见人，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再晚些时候荣国府传来消息，贾宝玉被贾政执行家法，这一次贾母、王夫人都没拦着，足足打了“十五”大板才被抬回院子，想必要卧床休息一阵子。


    贾蓉可没心思关心宝玉挨打的事，在书房陪着儿子、女儿们练字直到贾大带回调查到的信息才往薛宝钗院子里去。


    宝钗院子里除了陪嫁过来的莺儿外，史湘云又给安排了六七个使唤的丫鬟婆子。


    贾蓉走进院子之时，莺儿正一脸焦急的站在宝钗门外，房门从里面关着。


    “怎么了？”


    莺儿原本背对贾蓉，听到熟悉的声音才一脸惊喜的转过身，“姑爷，你来啦，奴婢还以为你再不来咱们院了呢！”


    贾蓉疑惑：“这是什么话？”


    莺儿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还不是薛大爷，夫人说给姑爷惹了大麻烦呢。”


    “你家小姐想岔了，王家那边不是传来消息你家薛大爷明儿就能放出来？”


    莺儿当然知道消息。


    “可是夫人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到房里，不吃不喝，奴婢还听见哭声。”


    贾蓉明白过来，看来和自己想的一样，宝钗平时看起来落落大方，终究是个女子，才进门就碰到这档子事，女子心思敏感，只怕这会正为给贾家带来麻烦自责！


    “去厨房端些饭菜来。”


    贾蓉笑着吩咐莺儿。


    小丫头见姑爷亲自出马，欢天喜地的跑到小厨房将热在灶上的饭菜端了来。


    贾蓉从她手里接过，示意莺儿回去休息，自己则一手端托盘一手敲响房门，


    里面传来宝钗无奈的声音：“莺儿，我说了不吃。”


    “是我！”


    房门从里面打开，宝钗穿着鹅黄的褂子出现在门口，体态婀娜，贾蓉见她两眼肿的桃子般，明显哭过。


    ………

 第334章 宝钗(下)

    “夫...夫君。”宝钗仿佛又要哭出来。


    “外面冷，不让为夫进去？”贾蓉面含笑意，温柔的说。


    宝钗这才让出身位，贾蓉端着饭菜一脚跨进门。


    “关门。”


    “哦～\\\"


    贾蓉将饭菜放到房间的桌子上，回过身对自责的宝钗装作严肃道：\\\"些许小事娘子就要绝食？”


    宝钗见他这样泪珠儿顷刻落下。


    贾蓉无奈，走到跟前一把抱起来女子，宝钗下意识搂住贾蓉的脖子，头埋在贾蓉怀里落泪。


    “你啊，真不是什么大事。”贾蓉声音重新转为温柔。


    将宝钗抱到桌子前坐下，将她放在大腿上。


    宝钗想要起身，被贾蓉制止。


    只见他端起盛好的饭，道：“为夫喂你！”


    这般亲昵的举动倒叫宝钗小脸羞涩，她到底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哪受得了贾蓉的伺候。


    贾蓉却不管，夹了一小块鹿肉就往女子嘴唇边送宠溺道：“吃饭，吃饱了再说，为夫还没如此喂过云儿、玉儿她们，你是第一个，不要不给面子。”


    宝钗无奈因为夫君的双臂夹着她后背不能动弹，听了你是第一个又心里甜蜜，谁家老爷会给妾室喂饭，她该是大夏第一个吧？


    然而贾蓉越是关爱，自责更多一分，大眼睛委屈的看一眼贾蓉，滚烫的泪珠又落下来。


    “张嘴，不然为夫真生气了。”


    贾蓉有点霸道的说。


    宝钗委屈的小嘴撅起，好一会才微张开朱唇，贾蓉趁势把肉往她嘴里送。


    房间内很安静，贾蓉没有继续说话，一口一口喂着，直到吃了小半碗，宝钗才弱弱的羞赧道：“夫君，还是妾身自己来吧！”


    原因自然感受到贾蓉某个地方的反应再也坚持不住。


    贾蓉轻笑，这时候宝钗已经放松下来也不强求，将女子放到边上的凳子上。


    “吃完！不然继续。”


    亲昵的夫妻相处方式，薛宝钗还不适应，安安静静的坐着吃直到把一小碗饭吃完。


    “还吃么？”


    女子摇头。


    贾蓉看着剩下的饭菜，直接拿起宝钗用过的餐具大快朵颐。


    “夫君还未用饭？”


    “唔~吃过了，没吃饱不是。”


    “今日之事是妾身兄长连累夫君了。”宝钗主动提及，若是不说出来她心难安，夫君不苛责她、爱护她，她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贾蓉没回答，将最后一点饭菜扫进腹中放下餐具才看向宝钗道：“要说兄长，你该知道咱不和他一路人。”


    宝钗沉默，他兄长和公公是一路人。


    “不过么，既是娘子的兄长咱也没得挑，算是长个记性，他这些年过得太顺岳母宠着爱着。今你进了贾家门，日后薛家和宁国府就是一路人，为娘子计，为贾家计为夫有个想法你听不听？”


    贾蓉的话宝钗能听懂，就是不拿薛家当外人。


    “夫君你说！”


    “薛家到兄长这一辈也算到头了，为夫的意思把兄长交给我，我带去军中历练，有环哥儿的先例，总能磨掉他的性子，他人不坏就是被宠坏了，当然需要你和岳母支持。”


    贾蓉的想法很简单，男人么丢到军队里练练，磨去那身脂粉气、软骨头不怕不成材，最不济变成个人样。


    宝钗是有见识的，知道贾蓉是真的为薛家着想，内心极为熨帖，不管还是摇头怅然道：


    “家中的生意还需兄长照看。”


    薛家是皇商，主脉之中只有薛蟠一个男丁。


    “不是还有薛蝌么？”


    贾蓉知道薛姨妈还有个侄子，也就是薛蟠的堂弟，薛宝琴就是薛蝌的妹妹。


    “这....夫君有所不知，薛家已分家。”


    “额.....\\\"贾蓉囧，宝钗的意思是堂兄和她家不是一家，生意自然不好交给薛蝌。


    “那这样，娘子你暂代管着，反正外面的事有你们家掌柜。”贾蓉随意的说。


    没想到的是宝钗听了贾蓉这句话腾的站起来，实在是贾蓉的话不由得她不震惊，让她暂管薛家生意？别说已经嫁为人妇 ，就算在闺阁中时生意上的事都不由得她沾手。


    “这...这...夫君，妾身现在是贾家人呢！”


    宝钗以为贾蓉糊涂了。


    贾蓉知道她想岔了，立即道：“为夫就一说，你回头和岳母商量，暂代，你该知道为夫不差钱，并非惦记你家的财产。”


    宝钗摇头，她知道贾蓉当然没那个意思：”不是夫君心中所想，实在是一出嫁女子打理娘家经济着实有违纲常，别说旁的母亲未必同意。“


    “呵呵，反正么为夫不在乎，正好你也有事情做，说起来青竹有自己的产业，云儿、玉儿管着府里的产业，探春也管着些，前些时候你也看见了，为夫不是守规矩的人，你们喜欢做什么就去，你想替兄长管着生意也未必不行，这事儿你思量着来就行。”


    “至于得罪四皇子的事，娘子你真不必忧心，皇上还不至于因为这件小事降罪贾家......\\\"贾蓉又把和史湘云、林黛玉说得话讲述一遍。


    ”当真？”宝钗听了还是不信。


    “你呀，还是该多琢磨琢磨，为夫喜欢你们琢磨。云儿、玉儿精力有限，钗儿往后帮着夫君关注京中局势可好？”


    一声“钗儿”喊得宝钗羞涩难当，夫君好会啊！


    贾蓉的意思很简单，宝钗的心思比别个女的都深，与其拘在府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给她找点点事做，关注京城形势原本元春、探春都行，无奈元春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并不关心，最近闹着要“二胎”，探春则是分身乏术，宝钗也算是他光明正大娶进门的正好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发挥作用。


    “可是还有两位姐姐呢！”


    宝钗担心会惹林黛玉、史湘云不愉。


    “不算什么，为夫也没想着让你干什么大事，无非平日里多注意些京城的风吹草动，比如哪家大人纳了妾，哪位皇子看谁不爽一类的。”


    “噗嗤，夫君~妾身岂不成了长舌妇？”贾蓉的话把宝钗逗笑了。


    贾蓉坏笑道：“唔~你舌头长么？为夫倒要量量。”说完不待宝钗反应过来一把抱过宝钗，凑上女子的殷唇。


    宝钗生涩的主动迎合上去并不排斥，身子往贾蓉怀里凑仿佛想融进夫君的身体里，今晚她要好好服侍夫君来表达歉意。


    ........

 第335章 雍乾帝的处置

    北方的夜狂风呼啸，与贾蓉温玉满怀不同。


    上书房暖阁内。


    雍乾帝正挑灯批阅奏折，临近年底最近的奏折大部分是各地官员呈上的问安贴，外放官员一年到头见不到“大老板”，年节下问安奏折就成为主流的方式，皇帝不一定看但写不写是态度问题。


    雍乾帝虽刻薄寡恩，不过这些臣子的问安奏折之中也包含了治理地区今年的情况，他不介意多看看。


    上书房内极安静，但还有另外一人。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一身鱼服静悄悄站立，在这之前他将白天紫韵阁发生的事及贾蓉让人找他的事情一并报告给雍乾帝，这会正等着回话。


    贾大最终还是找到牟斌，牟斌以往是贾敬的手下，贾大也出身锦衣卫，两人有交情。


    影卫仅仅是贾府的一支护卫力量，并不像锦衣卫一般掌控京城内外风吹草动，李盘只不过是赵楷的小舅子影卫当然没有过多关注，倘或时间宽裕也能调查个一清二楚，无奈时间紧迫，借助锦衣卫的力量才是首选。


    “牟斌，锦衣卫什么时候变成贾家的探子？”


    雍乾帝看都没看牟斌，淡淡道。


    这句没任何情绪的话听在牟斌耳中如同天雷炸裂，陛下生气了。


    牟斌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没有任何解释，在皇帝身边行走多年他知道这时候越急着解释情况越糟糕。


    锦衣卫当然忠心天子，奈何牟斌此次确实存了私心。


    贾敬对他有提携之恩，那几年虽然贾敬才是锦衣卫实际掌控者，但贾敬无条件的把锦衣卫所有事务交给他打理，单从这一点贾家找上门来他就拒绝不了。


    雍乾帝眼帘微掀看向跪着的牟斌，心中萌生替换指挥使的想法，一个带有私人感情的指挥使并不适合锦衣卫，锦衣卫必须是无情的。


    “就因为贾敬的提携之恩？”皇帝给出最后一题。


    牟斌仿佛心领神会，轻轻摇头，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回陛下，臣不避讳其中有贾家的因素，但陛下授予臣执掌锦衣卫重责，岂能因私废公，实在那李盘近些年借着四殿下的名头横行京城，仅锦衣卫记录在案的案件就多达数十条，其中涉及五起人命。”


    牟斌的话不带任何情绪，他陈述的皆是事实，事涉皇家只能雍乾帝一人乾坤独断。


    雍乾帝不语，他当然不会关注一个小小的李盘，牟斌的话不会有欺瞒，京城中蝇营狗苟的腌臜事不胜枚举。


    不过五条人命还是多少让这位自诩爱民如子的皇帝心境略微起伏，京城西郊百姓家还供着他的长生位，李盘的事若仅仅和薛蟠起冲突他不介意冷眼看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牟斌不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或许在权衡吧！或许还在想刚看过的问安折中的风调雨顺之言论？


    这时候戴荃穿着厚实的毛绒大衣从外面开门进来。


    ”万岁爷，厂卫来报，日间四殿下府里人去了几位御史大人家中。”


    戴荃佝偻着身体，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牟斌。雍乾帝是个多疑的人，方才戴荃不在上书房便是得了封命去调查。


    “哼！小家子气。”


    雍乾帝擅长权谋，自然猜得到儿子想做什么。


    前几日北静王宴请贾蓉.....看来贾小子还知道取舍。


    戴荃、牟斌知道皇帝动了怒皆屏气凝神等着裁夺，四皇子的行为的确 小家子气了些，政治斗阵没有一击必死的把握，其余小打小闹只会让人轻视，两个老狐狸此时内心的想法出奇一致。


    “牟斌滥用职权，因公谋私，念在心系黎民，事后领二十杖；李盘...身为皇亲，不思为国，横行京城，人所恶之，着锦衣卫连夜缉拿送顺天府下狱严查；贾蓉约束亲族不严....罚俸一年，撤拿兵部员外郎一职。”


    雍乾帝不打算早朝的时候听臣子们闹腾，年底了他也想过几天好日子，整天被百官叨叨不得安生。


    牟斌松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他之所以主动进宫禀报就是知晓事情瞒不住，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光明正大，陛下虽刻薄但却能秉持公正。


    戴荃觉得四皇子最近不顺，但凡遇上贾蓉有关的事仿佛跟个傻子似的，至于万岁爷罚贾蓉一年俸禄，那小子缺钱用？还有那兵部员外郎原本就是个临时官职，贾蓉去兵部点了几天卯？


    王子腾....糊涂。


    “陛下，夜深了！”


    事情到这里算告一段落，后面的事自有人落地施行。


    雍乾帝不理会，看一眼牟斌道：“起身吧！回头把这一桌子奏折拿回去，着令锦衣卫核实奏折中所呈报的各地政务是否如实。”


    牟斌领命。


    “还有事？”


    雍乾帝看他起身依旧站着不动问道。


    “日前接到奏报，鞑靼科尔沁部敏敏公主正带领使团往京城而来，想必将在正月里抵京。”


    敏敏公主的中原之行当然在锦衣卫的掌控中，早在她进入漠南之时，锦衣卫就把信息传递回来，这些年锦衣卫在西北投入的精力最多。


    雍乾帝少有露出笑容，意外道：“哦？终于顶不住了？”


    为何打算在雍乾十年对漠北用兵？鞑靼内部动乱是一个重大外因，牟斌的消息又如何让他不欣喜？


    “密切注意公主动向，另外传令给苏建，关注鞑靼形势，调遣两万兵马接近科尔沁部，不表明意图。”


    既想要谈判当然要掌握主动权，两万兵马摆在科尔沁附近，谈的满意合作，不满意先拿最弱的开刀，雍乾帝暗戳戳的想。


    牟斌没有问大规模兵马调动会不会刺激到科尔沁部，锦衣卫只负责执行皇帝的命令。


    “退下吧！”


    陛下终究和贾蓉还在“蜜月期”，牟斌安了心退出上书房，他还要去抓人。


    ......


    赵楷做梦都没想到，他这边刚有动作小舅子就被锦衣卫捉拿进顺天府，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搂着李氏卿卿我我。


    得知是父皇亲自下的命令，他知道这是父皇给他的警告，小舅子完了。


    雍乾帝如此偏袒贾蓉把赵楷气的半死，李氏房中花瓶被他扔个满地。


    天子行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赵楷只能吞下苦果，好在小舅子仅仅是被抓进顺天府而不是锦衣卫大狱，其中还有操作空间，若是抓进锦衣卫基本判了死刑。


    ....贾蓉当然不知道他睡着时候发生的事情，和宝钗做完活动早早就睡下了，明日他还要早早起床”上班”。


    ………

 第336章 朝会1

    清晨，贾蓉打着哈欠走在皇宫内，身边三三两两的官员从他身边路过，时不时有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贾蓉皆笑脸相迎。


    宫闱之内严禁喧哗，即便有人好奇从不参加朝政的贾蓉为何今日出现，但为官做宰的最忌讳口无遮拦，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并无人主动打听贾蓉进宫的意图。


    贾蓉困得不行，已经睡得够早，还是要靠宝钗的“温柔攻势”才勉强爬起来。犹记得闺房之中宝钗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和临出门前一家子妻妾都来送行，贾蓉哭笑不得，风萧萧兮易水寒么？


    冬日的户外尤其寒冷，贾蓉紧了紧官服，加快脚步。


    大夏朝“上班”并不是直接到办公室的，所有参加早朝得到官员需要集中在勤政殿外按品阶排好队等待内侍宣召。


    贾蓉到达勤政殿外时还不算晚，为何？因为他认识的几个内阁大佬并六部尚书都还没到，他是三品的武勋官职，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


    武勋的行列贾蓉认识的也有几个，当然都是一些在军中领着要职的，那些个只有官身没有实职的武勋估计这时候正搂着小妾呼呼大睡。


    朝几个认识的官员点头打过招呼，贾蓉闭目养神，脑海中演示起一会可能面临的诘难及应对之法。


    这一点对贾蓉来说几乎是两世的习惯，特别做医生的时候，每台手术前他都会头脑演练，把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进去。


    官员陆陆续续赶到，贾蓉闲暇之余发现个有意思的现象，越是站在前面的人来的越晚，内阁三首辅几乎是最后出场的，哦!不对，太子和几位皇子才是压轴出场。


    难道连这个也经过排练？


    贾蓉想起前世院里开会，他们院的领导也是最后出现，果然官本位思想到哪都存在。


    人群中，林如海看到自家女婿突然出现一愣，发生了什么事？。


    也难怪林如海诧异，实在是像贾蓉一般的武勋真不用上朝，一旦在朝堂上出现不是什么好信号，非功即过，年底时间怕是过的几率大一些。


    林如海有些恼怒，因为不知道贾蓉出现目的，这让他觉得被动，不过这时候再去问贾蓉显然不可能。


    下意识将视线移到边上王子腾的身上，对方正襟而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如海一叹，只能见招拆招了，玉儿也太胡闹了些，由着贾蓉胡来。


    参加早朝的人数众多，天又尚未大亮，贾蓉的出现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最前面的太子便不知，实在是薛蟠打了人，事情对贾家、薛家、李家来说虽大，但偌大个京城哪个官老爷没事关注这些？


    无论贾家还是薛家，又或者李家都还没有到让整个上层圈子日常关注的程度。


    如那种主角一发生点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贾蓉目前还不够格。


    几乎在太子和几位皇子出现的同时，勤政殿的大门打开，文武百官排着整齐的队列进入勤政殿。


    殿内满朝文武不发一声等待雍乾帝的到来。


    在雍乾一朝，每一任天子几乎从不无端缺席早朝，如前朝那种皇帝动辄几十年不上朝的情况，大夏朝不会发生，所以当大夏的京官是最累的，皇帝励精图治，臣子们只能比皇帝更加勤政。


    早朝随着戴荃的一声“万岁爷驾到”正式开始。


    文武百官皆跪下山呼万岁，会议室“勤政殿”庄严肃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雍乾帝穿着明黄的朝服端坐在龙椅上，眼神扫视底下帝国中枢得到头头脑脑，看到贾蓉时脸上淡淡一笑，这小子难得。


    雍乾帝的笑容无人看到，皆因百官不能直视天子圣颜。


    “臣，礼部尚书钱鹤有本。”


    第一个出列奏事的是钱鹤。


    雍乾帝微微点头，戴荃时刻关注皇帝的一举一动，接收到信号出声道：“准奏。”


    “日前收到消息，鞑靼科尔沁部公主正在出始我朝的路上，礼部已经接到国书，敏敏公主将于明年正月初十抵京。”


    钱鹤说得是科尔沁的事情，这消息雍乾帝已经知晓，闻言点头道：“锦衣卫已通报过朕，礼部按例做好接待。”


    钱鹤领命，他说出来这个事情不过想让皇帝知晓，既然皇帝已经知道，礼部做好接待就是。


    “王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雍乾帝点了王子腾的名，问的自然是他关于敏敏公主进京的意图。


    王子腾走出班列，恭敬道：“皇上，这几年科尔沁部屡次受到土默特部和女真袭扰，想必此次进京乃向我朝求助，臣以为此天赐良机，若和科尔沁部联合我朝九边的防守压力将会大大减小。”


    “朕以为，调两万将士兵陈科尔沁部百里外如何？”


    “吾皇圣明。“


    ”退下吧！“


    雍乾帝心情不错，王子腾还是能领悟到他的意图，兵部有王子腾在他放心，即便他和四儿子亲近，但雍乾帝也乐见其成，只要王子腾忠心就好。


    ”四皇子你怎么看？“


    王子腾退回班列，雍乾帝打算考考四儿子。


    ”父皇，儿臣以为，借此机会命苏建和科尔沁部联合作战，先灭土默特部，后退回漠北，留科尔沁部与阿速部纠缠，我大夏军挥师辽东歼灭女真各部。臣时常研究九边过往，鞑靼已如落日余晖不足为虑，反倒近些年崛起的女真部，虽不敢侵犯我天朝，但野心不小，东犯高丽，西吞鞑靼，渐成大敌之势不可不防。“


    人群中贾蓉听到赵楷的言论微感诧异，看来这四皇子不是草包，关于北方的局势看得透彻，先帮着科尔沁打掉土默特，留下两虎在漠北争斗，主要的矛头对准女真。


    贾蓉不管大夏的女真和他印象中的女真是不是一个族群，但基于他最近对北方局势的钻研，想法和赵楷一致。


    女真是大患。


    不然为何镇国公顾不得过年便返回辽东？防的就是女真，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雍乾帝不语，没有评论赵楷的看法，转而又问太子：”太子你以为呢？“


    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帝是在考验皇子，这种现象在朝会上很常见，大家伙都眼光鼻鼻观心的听着。


    ”儿臣觉得四弟说得有理。“


    太子不卑不亢道，这表态引得赵楷撇嘴，很太子风。


    雍乾帝轻笑，不再说话，等着朝臣继续奏事。


    .......

 第337章 朝会2

    贾蓉还在想鞑靼的事之时，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臣，苏州知府刘耕有事启奏。“


    听到这个声音贾蓉很意外，刘耕？好久远的名字，他不在苏州待着么？怎会出现在京城？话说都多少年了，这家伙还在苏州知府任上？


    刘耕就是当初贾蓉在苏州读书时的苏州知府，还帮助过他治理水患。


    ”刘爱卿，你有何事？“


    贾蓉愣神之际雍乾帝已经开口说话，神情平淡，显然知道刘耕进京一事，这事也不奇怪，外地官员赴京必须得到吏部和天子准许。


    ”臣，此次进京主要想和陛下当面奏陈太湖治理一事，截止雍乾九年十月，太湖几处时常溃堤的地方皆用水泥重新修筑，臣还令治下修建了几条水渠，引太湖水灌溉良田万顷，雍乾十年太湖的收成预计能够新增三成。”


    贾蓉听了刘耕的话不明所以，表面看刘耕是在汇报自己的工作业绩，但就为这几句话大过年的不远千里跑到京城来当面邀功？刘耕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吧？


    ”甚好！苏州今年的奏报朕看了，苏湖熟，天下足，有爱卿的话朕放心。“


    ”此皆水泥之功，臣不过做了本分之事，不敢居功。“刘耕声如洪钟谦虚道。


    说到水泥，雍乾帝又看了一眼某处，水泥的好他当然知晓，全因那个年轻人，光苏州一地明年增收三成，那松江、福建、安徽等地呢？同样将水泥用于水患治理的地方不少，如此一来朝廷可动用的税银、粮食就更多了，很多事情做起来便不会束手束脚。


    “爱卿不远千里进京难道就想和朕说这些？”雍乾帝心情不错，耶律道。


    皇帝开了头，满朝文武俱都会心一笑，明眼人或多或少能猜到些，不过贾蓉不是明眼人。


    “臣刘耕，先帝四十五年进士，蒙先帝和今上看重，委以重任........\\\"刘耕开始悉数他的履历，贾蓉听了一脸懵，这老家伙要干嘛？


    “臣今年恰巧知天命之年，近来时常感到力不从心，臣....臣想乞骸骨。”


    刘耕叨叨一大串说出自己的目的，陛下我想退休了。


    贾蓉听到最后一句才明白过来，呵！绕了大弯子原来是进京要官的。


    也不怪贾蓉刚开始没明白过来，实在是他在朝中的时间短，对里面面的弯弯绕绕一时没明白过来，但毕竟有治理地方的经验在，想当初成都府那些官员和自己跑官要官的时候不都是用的这个套路。


    不过那时候贾蓉并不接招，凡是打着“辞职”名义要官的他都同意辞职申请。


    刘耕已经五十了，老么？


    在大夏活到五十确实算老的，但这家伙在勤政殿内声如洪钟，哪有力不从心的样子？又有桩桩件件“光辉”履历做铺垫，明显是想为仕途再搏一搏，五十岁的知府要还是不能动一动那真要在知府任上干到退休了。


    刘耕的做法并不是投机取巧，这在大夏很寻常的事，不求上进的官总在少数，但你得先有能力啊？刘耕有能力么？肯定有的，苏州近些年确实治理的不错，百姓安居乐业，每年上缴国库的税银只多不少。


    退一步，即便雍乾帝不同意刘耕挪挪屁股，按照程序也不会接受他乞骸骨的奏请，刘耕可以顺势“遵从”继续做苏州知府。


    贾蓉和刘耕接触的不多，不好评论他的做法。


    雍乾帝会怎么回复呢？贾蓉很好奇。


    “夏爱卿。”


    雍乾帝将目光看向首辅夏言。


    “你兼着吏部尚书，你的意思？”


    夏言是最近才被任命兼任的吏部，先前的吏部尚书因为年纪大已经致仕，近些年内阁权力被极度压缩，雍乾帝有意加强内阁的权利，因而让夏言兼任吏部尚书。


    夏言是一个刻板的人，雍乾帝把事情交给他处置，他出列冷眼看着刘耕。


    ”皇上，此等居功邀宠之人臣以为不耻。“


    贾蓉心头一凛，刘耕玩脱了啊！首辅兼吏部尚书直截了当明显表达了态度。


    ”臣认为此风不能开，官员升迁皆有吏部考评，都像这般朝廷如何运行？“


    刘耕脸色涨红，哆哆嗦嗦拜倒在地。


    ”臣...臣请致仕！”


    雍乾帝和夏言的想法一样，很满意夏言站出来唱黑脸，夏言要真给刘耕安排了，少不得他心里要怀疑夏言是不是有意结党。


    “刘爱卿起来吧！朕再问一次你当真想乞骸骨？”


    刘耕不受，继续跪拜道：“臣蒙皇上圣恩，岂有阁老所言的心思？”


    他没有再多解释，语气依旧声如洪钟。


    贾蓉看不懂了，这家伙看样子这家伙真想致仕？


    没有 人知道刘耕是被逼到墙角，还是真想乞骸骨，殿中众人也都看不懂。


    就在这时候，林如海出列道。


    “陛下可容臣一言？”


    “准！”


    “臣和刘大人相交多年，自问知其秉性，不是邀宠之流，臣为刘大人担保。”


    林如海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贾蓉捏一把汗，这岳父又是“相交多年”又是“担保”的，可别引起天子生疑。


    “准刘耕奏请，吏部尽快安排新知府接任。”


    雍乾帝一语定乾坤。


    贾蓉表示真看不懂，准了？


    刘耕再拜，然后起身返回班列，身板依旧挺直，朝会还没完他不能走，在他转身那一瞬间，贾蓉分明看到他脸上的落寞神色，是因为不甘么？


    ”朝会继续，百官还有事启奏？“


    戴荃仿佛会议的主持人带着早朝的节奏。


    贾蓉收拾心神，他的事还没拿出来说。


    众臣不语，殿中陷入安静，仿佛今日早朝的事情已经说完一样。


    一秒、两秒、三秒.....贾蓉懵了，下意识看向赵楷，咋？不弹劾了？他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雍乾帝已经下了命令，赵楷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让御史们弹劾贾蓉。


    注意到戴荃像是准备宣布早朝结束，贾蓉匆忙出列。


    ”臣，宁国府贾蓉有事启奏。“


    既然没有人弹劾，贾蓉觉得不能白跑一趟，与其等瞎猜测还不如主动请罪。


    ”准！“


    雍乾帝看到贾蓉唇裂，嘴角勾起，到底还年轻把持不住，看来他没有收到消息，不错，至少从这点来看，宁国府没有滥用那支影卫。


    ”昨日臣之妾室薛氏之兄薛蟠和李家之子李盘在紫韵阁中起冲突，失手将那李盘打晕，臣治家不严特来请罪。“

 第337章 朝会3

    ”哦？竟有此事？李盘是何人？”雍乾帝装作不知。打算逗逗贾蓉。


    到这时林如海才知道贾蓉进宫的原因，颇为疑惑。


    满朝文武不知情的也很好奇，这个最近炙手可热的年轻人缘何把一件打架斗殴之事拿到朝堂上来说？那家没有几个不省心的子弟，又不是打死人。


    贾蓉不信皇帝不知道，不过还是回答：“李盘正是四殿下的小舅子。”


    哦！难怪。


    百官明白过来，原来打的是皇亲。


    林如海听了面色严肃，此事难办，有点恼火贾蓉不事先知会。


    赵楷早就心里骂娘了，我这苦主都没说什么，你贾蓉主动跳出来。


    “父皇，此事已经交给顺天府处置，儿臣的意思让顺天府依法办理便是，切勿因是儿臣的舅子而徇私枉法处置不当。”赵楷道，他没把李盘已经被抓的事说出来，贾蓉明显不知道内情，只能顺着雍乾帝说。


    赵楷的表态引得朝臣点头称赞，四皇子深明大义，不偏不倚。


    贾蓉懵逼，赵楷变性了？


    雍乾帝看他这样子也不算继续逗他。


    “此事朕已知晓，你既请罪，那便将处置结果告知于你，戴荃！”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滥用职权，因公谋私，领二十杖；李盘...身为皇亲，不思为国，横行京城，人所恶之，着锦衣卫缉拿送顺天府下狱严查；贾蓉约束亲族不严....罚俸一年，撤拿兵部员外郎一职，贾大人此事指挥使牟斌昨夜已经进宫禀报。”


    ......我去，难怪，牟斌这家伙也当真小心翼翼，不过也亏得他。


    贾蓉有点不知所措，只得跪下谢恩。


    朝臣们 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戏，都猜到其中还有内情，指挥使被罚，苦主李盘下狱。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热闹看又恢复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等“下班”。


    林如海见虚惊一场也松口气。


    钱鹤会心一笑，徒孙还是缺练，朝堂这摊深水且得多看看。


    王子腾自始自终都不发一言，他知道皇帝早就已经处置，不过四皇子今日在朝堂表现得不错，关于北方局势的看法和兵部讨论的结论一致，大的方面让陛下看到潜力，些许小事不足为虑。


    ......


    早朝后，贾蓉没有意外被林如海喊到林府一顿痛骂。


    “为何不先知会？今日若没有陛下有意偏袒，你如何应对？”林如海是个儒雅君子，不过贾蓉现在是他女婿，骂起来不含糊。


    偏袒？


    贾蓉撇嘴，他不觉得是偏袒，要不是李盘底子不干净，皇帝不想让儿子在朝堂上丢皇家的脸才不会处置的轻松。


    不过看林如海在气头上，他想想还是算了，不找骂！从袖子里拿出收集的李盘罪证，原本他打算在早朝上应对御史弹劾用的，结果没用上。


    林如海接过来略一扫，乐了。


    “你虽有应对之法，但这是两败俱伤的法子，混迹朝堂动辄掀棋盘的做法不可取，”


    “那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么？”贾蓉无奈，事出仓促，他又不能不管。


    “也算凑巧，这事还需感谢牟指挥使。”


    “嗯，小婿回头登门致谢。”


    “不用，陛下多疑，处置牟指挥使也是给你警告，锦衣卫是陛下的密卫，你不要再和锦衣卫有联系，你的舞台不在京城，好好准备吧！今日你也看到了，对漠北用兵已成必然，你乃钦封的征北明威将军，朝廷用兵你是首选，原本确定的三月份要你去漠南看来要提前了，一切还看敏敏公主和朝廷谈判的结果，对科尔沁部你怎么看？“


    ”基本和四皇子看法一致，不过要摸清楚一点，陛下是想削弱鞑靼和女真的势力，还是最终想一统北方，扩大大夏版图。“


    这个问题很关键。


    翁婿两落座。


    ”大夏以农耕为主，为何历朝历代对北方只征不占你想过么？“


    贾蓉点头，林如海的意思很简单，北方要来没用。


    “俄国近些年逐渐崛起，有漠北和女真在可以作为缓冲，倘若一统草原大夏直面的就是俄国，到时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林如海把俄国抛出来。


    贾蓉不以为然，一味防守不是长久之计，要知道另一个时空的俄国，趁着华夏势弱之时可没少趁火打劫。


    ”小婿以为，防御性进攻的对外政策才是最契合大夏。“


    林如海听贾蓉说起防御性进攻欣慰的点头。


    “看来读书是花了心思的总结的很到位，但你可知这般言论的基石是什么？”


    “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吏治清明。\\\"


    ”不错，陛下为何要对漠北用兵？一切的基础是我朝经过几代天子治理，已经有国富民强之势，放在前朝，连守住疆土都难谈何防御性进攻？“


    ”至于你说得疆土问题，陛下之所以敢把漠南收归大夏，因为那片土地原本就是我华夏族的，但漠北不是，朝廷需要漠北做缓冲，至于辽东么！土地肥沃.....“


    贾蓉听到最后险些笑出来，果然是户部尚书”土地肥沃“暴露了林如海的心思，反正就是看不上漠北土地贫瘠呗!


    ”对了，岳父，刘大人真想致仕？“


    要说今天最让贾蓉看不懂的就是刘耕。


    ”哎！当然是真，刘大人在朝中没有依仗，治理苏州多年一直得不到升迁，想必心寒了。“


    ”陛下不喜？“


    做官做了这么多年都不给挪挪屁股，贾蓉只能想到雍乾帝不喜欢他。


    ”你祖父可和你说过当年夺嫡的事？“林如海不介意多提点下贾蓉。


    贾蓉了然：“他参与了？”


    林如海摇头，“不然，只不过他乃当年戾太子选拔的官员，只这一个标签，能做到苏州知府的位置算到头了。”


    贾蓉沉默，标签！仅仅因为一个标签。


    ”因而你先前和为父谈论有意亲近太子，为时尚早。“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贾蓉没说他最新的打算，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希望皇帝多活几年，政治上的选择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三思而后行，他目前的能量还不足以使天平的任何一端发生倾斜。


    ”还有两日便是除夕，先过个好年吧！“


    见贾蓉一脸官司，林如海笑道，女婿还年轻，说得再多不如自己去经历。


    “老太太有意除夕之日让小婿接任族长。”


    .....

 第338章 调教大舅哥(上)

    林如海难得赋闲在家，贾蓉索性无事便陪着岳父大人闲聊。


    听贾蓉说及贾母准备让他在除夕祭祖之时接任贾家族长之位，林如海略显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贾母的想法。


    贾家今时今日能够挑大梁的唯有贾蓉，若贾珍一直占着族长之位，对贾蓉接下来行走官场非常不利，因为只有一族之长才能够动用家族资源。


    以往贾蓉都是单打独斗，但接任贾家族长后，就可以打着贾家的旗号在外行事，特别当初荣宁二公的势力皆在大夏军中，即便荣宁二公逝去多年，在大夏军却不乏深受二公恩泽的人，比如苏建。


    只要贾蓉公开打出贾家旗号，军中诸多将领都会念及一份香火情。


    “蓉哥儿，你可知一族之长担子有多重？”


    林如海对此倒不是反对，他担心的是贾蓉不知道其中意义。


    贾蓉轻笑：”小婿任族长总归比父亲强些不是？“


    林如海一愣，没想到贾蓉会这么回答，没好气道：“纵然如此，你身为人子，哪有这般议论生身父亲的？也罢，贾家确实唯有你最适合接掌，不过你要记住族长责任重大，往后不能只盯着宁国府，还有西府和那些旁支子弟。“


    对女婿林如海当然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贾蓉颔首应承着，把一个家族从衰败带向兴盛当然不容易，而且不能仅靠他一人。


    他任族长贾家子弟只有两条路，一条读书入仕，一条随他去漠南军中效力，不准许有吃干饭的贾蓉这般想。


    想到贾家子弟，贾蓉突然想起贾芸等三人还在漠南，这一去都多少年了。


    陪林如海吃过一顿简单的午饭贾蓉告辞离开，他还要去顺天府一趟。


    雍乾帝并没有提如何处理薛蟠，想来是大舅子地位太低入不了皇帝的法眼。


    尽管王子腾给赵楷写信求情，但现在李盘被锦衣卫抓进顺天府大牢法办，赵楷会不会轻易放过薛蟠就不知道了。


    然而贾蓉并不担心。


    为何？


    因为雍乾帝关注着此事，在皇帝的角度惩罚了贾蓉，薛蟠打人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赵楷不会傻到再去打击报复薛蟠，何况他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表态按照大夏律法处置。


    贾蓉去顺天府并不准备接薛蟠回家，这个大舅哥需要调教调教，昨儿犯了事，才过去一夜就被接出来，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以后少不得惹出更大的祸事，不如借此事给他长个记性。


    好在顺天府尹是贾蓉认识的人，而且据贾蓉所知，顺天府尹是太子的人。


    ………


    贾蓉骑马到达顺天府已经是正午过后，在衙役通传后被迎进府衙。


    顺天府尹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能在天子脚下任顺天府的父母官皆不是寻常之辈，这个顺天府尹是根正苗红的”雍王”一系。


    “贾大人亲自登门想必为了薛家之事？”


    顺天府尹开门见山点出贾蓉的来意，事实上在京城，他处理过太多类似王孙贵族公子打架斗殴的事情，一个月不来几件他都会觉得京城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引得那些个纨绔安生下来。


    “陈大人，确是为家兄之事，今日早朝皇上已经给出处置结果但并不涉及家兄，是以想来顺天府了解情况。”


    顺天府尹姓陈。


    陈府尹会心一笑，哪家都有几个不省心的，这贾家从前闹到顺天府的事也不少，不紧不慢道：“贾大人喝茶！”


    “陈大人请！”


    “北郊地动之事，贾大人赈灾有功，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说起来顺天府欠贾大人的人情，若不是贾大人处事周全，本府未必有现在这般悠闲。”陈府尹没直接说薛蟠的事，转而提起赈灾。


    “此乃皇上体恤黎明百姓，在下不过为皇上分忧而已。”


    陈府尹点头称是：“贾大人居功不自傲，真是后生可畏啊！令兄之事，陛下既然没有御口处置，按律法处置，打个三十大板领回家修养就是，反倒那李家子，难办。”


    说起李盘陈府尹明显有些头疼，陛下不把他拿进锦衣卫大狱，放到顺天府明显想放过他，可几条人命的大事，总不能和处置薛蟠一样打几板子放回家，那样做他这顺天府尹也算到头了。


    可依法处置，李家子砍头都算轻的。


    难搞哦！


    以往京城纨绔子弟再闹都有一个限制，手上不得沾染人命，李盘的事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里面还有一个因素，即便不顾及皇上的意思，可太子和四皇子如今的关系很微妙，太子表面上看才占了上风，如果严惩了李盘，势必会引来四皇子的报复。


    就在陈府尹发愁之际，贾蓉笑眯眯说道：“不若陈大人上奏陛下，让刑部主审？人命官司本身就和刑部有关。”


    嗯？陈府尹一愣。


    刑部，刑部。


    对，刑部尚书是四皇子的人啊！


    陈府尹想通关节不由自主看向贾蓉，让刑部主审李盘一案，顺天府就把皮球踢出去了，不管刑部怎么审都和顺天府无关。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借着李盘一事打击下四皇子一系，但朝堂之上四皇子秉持公正，明确说明依法处置，这时候再去攀咬明显不合时宜。


    贾蓉提出的方案不失为最好的解决办法。


    “贾大人所言容老夫再想想。”


    虽然心里认同贾蓉的说法，但陈府尹并没有当即决定，里面面的弯弯绕绕必须捋清楚，包括贾蓉为何提出这个法子的意图，朝廷之事无大小。


    ………


    贾蓉为什么主动出主意呢？


    很简单，就想给赵楷找不自在，青竹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陈府尹不表态他也不在这话题上深聊，继续道：“家兄之事，在下想和陈大人讨个人情。”


    “哦？”陈府尹不解，难道想让那三十大板也免了？


    也不是不可以，这贾蓉欠下人情日后是要还的。


    “在下是想，可不可以先别急着把家兄放出来，对他悬而不决，先关他一个月再放出来打三十大板。”


    额？


    陈府尹愣了愣，听错了？


    贾蓉见他一脸懵逼失笑道：“想借着此事磨磨家兄的性子，若轻轻放过必不长记性，少不得闹出更大的乱子。”


    陈府尹听了深深看一眼贾蓉，此人心思入海，常人都想着赶紧捞人，他想的是如何利益最大化，把坏事变好事。


    后生可畏！


    ...........

 第339章 调教大舅哥(下)

    此等小事，陈府尹当然不介意卖贾蓉一个人情，如今京中和贾蓉一样的后辈极少。


    “贾大人用心良苦，既如此便先关月余再做判决，相信皇上那边也不会过问。”


    贾蓉站起身给陈府尹抱拳鞠躬表示感谢。


    “如此多谢陈大人，改日贾蓉必登门致谢。”


    官场中最忌讳理所当然，贾蓉虽然不常在官场走动，但别人给了人情，并不代表贾蓉心安理得接受。


    改日登门致谢不是一句空话，政治资源便是在这种有来有往的过程中积攒起来的。


    退一步说，即便已经决定先不站队太子，可是和太子一系保持来往并不算什么，贾蓉在几次接触中对太子的观感不错，只不过为了贾家不能过早下注。


    “今日还有事，贾大人倘若要去大狱老夫安排衙役领你过去。”


    陈府尹下了逐客令，顺天府每天要处置的事情比皇帝案牍上的奏折还多。


    贾蓉再抱拳。


    “有劳陈大人！”


    来顺天府本身就有打算看望薛蟠的打算，回去也好安慰宝钗。


    拜别陈府尹贾蓉跟随衙役来到顺天府大牢，大牢和贾蓉印象中的差不多，只不过走在阴暗的大牢中贾蓉感受更加真实。


    好在除了阴暗之外并不潮湿，而且也没想象中的臭气熏天，就当给大舅子关禁闭吧！


    天子脚下吏治还算清明，老百姓的素质普遍比较高，这一点从顺天府大牢只关了三三两两的犯人就能看出来。


    “贾大人，薛公子就关在那间，咱们顺天府有规定探视不能打开牢门，您就站在牢门外说吧，小的就在外面等候，您有事就唤我。”


    贾蓉参加完早朝直接来的顺天府，身上还穿着三品明威将军的官服，牢头小心伺候着。


    “嗯，今日上朝没带什么，明儿本官着人给兄弟们送些酒菜。”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贾蓉本想给些银子打点一下，也让大舅哥在牢中好过些，无奈上朝确实没带钱。


    “哟！小的先谢过大人。”


    顺天府大牢牢头也是精明之人，一听贾蓉的话就会意，对于贾蓉的示好并不拒绝，这些灰色收入连陈府尹都不会管。


    牢头说完话不多待就往外面出去。


    贾蓉循着老头方才指的一间牢房过去，这片区域其余几间牢房都空着，寂静的环境使得更加压抑。


    贾蓉走到牢门外面就看到薛蟠身穿劳服躺在一堆枯草上，隐约间可以听到鼾声。


    无语！


    大舅哥看来根本不担心啊！还能睡得着，不愧是薛大傻子。


    “咳咳！”


    贾蓉重重咳一声。


    在极为安静的大牢里，他这声咳嗽显得格外响亮，薛蟠听到咳嗽声翻过身朝牢门方向看过来，借着昏暗的油灯好一会才看清是贾蓉。


    激动的从枯草上爬起来。


    “蓉哥儿，你来了，怎么样是来接我出去的么？这地方阴暗寒冷，我这....我这实在待不住了。“


    贾蓉看着头发杂乱的大舅哥颇为复杂，若不是宝钗的胞兄贾蓉压根看不上这种人，对薛蟠没给好脸色。


    ”今日朝会皇上已经知晓此事，着令顺天府严惩，李盘是皇亲，无端被打不能轻轻放过，否则有辱天颜。“


    贾蓉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薛蟠劈的呆立当场，好一会才难以置信的问。


    ”怎会这样？”


    “寻常打架斗殴是不算什么，但李盘是皇亲，四殿下向来不和贾家亲厚，如何肯放过你，今日他发动御史弹劾于我，皇上责我约束不利，夺去兵部员外郎之职，罚俸一年。”


    演戏贾蓉表示是专业的，此时对薛蟠说话没得一点感情。


    薛蟠能有什么城府？


    自然贾蓉说什么信什么，听到贾蓉因此受连累心更慌。


    “舅舅没在皇上跟前说话？”


    舅舅自然是王子腾，薛蟠一直以为的依仗，直到被抓进顺天府他都坚信王子腾一定不会对他袖手旁观。


    事实也是如此，王子腾并没有不管这个外甥。


    “王大人自然出力，然事涉皇家岂能轻松揭过？兄长你想的太简单了，连我都连带受到怪罪。”


    “那...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


    薛蟠失魂落魄的问。


    “好在没出人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一般打架斗殴不过一顿板子，然事涉皇亲，我来之前见了顺天府尹，他的意思等一个月后再做判决。”


    “啊？一个月？那我岂不是要在这待一个月，再过两日便是除夕，蓉哥儿你看看能不能找顺天府通融下？”


    贾蓉嘴角勾起，讥笑的问：“如何通融？”


    迎着贾蓉的讥讽，薛蟠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先……先保释出去，等候判决。”


    .......贾蓉无语，我亲自给你安排的“劳改”大餐还想躲？


    “兄长，皇室关注着，可操作性不大，薛家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没有人会在乎薛家，兄长难道想将本就日薄西山的薛家推向万丈深渊么？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没直接处死兄长已经开了天恩，顺天府几个胆子敢放兄长出大牢？“


    贾蓉说的情真意切，义愤填膺，强烈谴责大舅哥不懂事。


    薛蟠眼泪流出来，趟过肥胖的脸，可怜的说。


    ”我不过不想让母亲和妹妹担心，为着我的事娘俩不知道怎么担心，我悔啊！”


    贾蓉心说你后悔有什么用。


    “岳母和宝钗那边兄长不用担心，渡过这一劫兄长可要好好长记性，下次万一打了王孙公子只怕就是人头落地。”


    薛蟠委屈的抹了抹眼泪道：“也只能这般，母亲和妹妹那你替我分说，就说我知道错了，日后必不好勇斗狠。”


    贾蓉点头。


    “明日我着人送两床被子来，外面也会打点，兄长安心在这悔过!\\\"


    毕竟寒冬腊月，贾蓉想惩罚薛蟠并不是要他的命，大牢只有一堆枯草万一冷死在里面就搞笑了。


    “可...可不可以今日就送来？”


    薛蟠弱弱的问，牢房实在太冷了，等明日岂不是今晚又要受一晚上的罪？


    贾蓉摇头。


    “兄长是重犯一天只能探视一次，且忍忍就过去了。”


    薛蟠.......


    “那...明日一早就送来？”


    薛蟠几乎带着祈求的眼神。


    贾蓉侧过身不看他，好一会才点头，就是点头的时候肩膀也跟着略微抖动。


    ......

 第340章 族长贾蓉(上)

    离开顺天府大牢已是下午。


    离开前薛蟠一再请求贾蓉好生照看薛姨妈和宝钗，这态度让贾蓉觉得薛大傻子还有救，心存孝道之人再坏能坏到哪里，要做的不过是磨掉他那一身纨绔性子罢了。


    回到宁国府，先在湘云、黛玉等人的伺候下换了官服，然后去后院给贾敬请安。


    在贾敬院里闲谈少许。


    祖父贾敬言及贾政、贾赦上午已经来过宁国府，对于贾母说的让贾蓉接任族长之事他并无异议，给贾蓉说了一通贾氏发家史后贾敬再次提及贾珍，要求贾蓉日后善待父亲。


    贾珍目前已经无法给他造成阻碍，贾蓉欣然接受了这个要求。


    从贾敬院里出来，贾蓉便去往宝钗院内，而后带着宝钗去往荣国府那边，当贾母、贾政、王夫人等得知贾蓉因为薛蟠一事被撤了兵部员外郎之职时面上明显表现出不悦之色。


    在他们看来这算无妄之灾，贾家可以庇佑亲族，但必须建立在不危及家族利益的基础之上，本身贾家才有由败转盛的趋势，兵部员外郎被撤传递出圣上对贾家的不喜，因为一个亲戚造成如此局面是贾母不想看到的。


    贾母上房内，气氛凝重。


    薛姨妈陷入自责中，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婿，如今儿子还在顺天府大牢连过年都要在里面过；一边又是前途似锦的女婿被连累。


    宝钗的自责更深，她现在是贾家的媳妇，不管从哪方面讲为了娘家的事情陷丈夫于不利局面都是做妻子的错。


    贾蓉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事已至此已是万幸，兵部员外郎是个临时官，但名头唬人对不对？


    “琏儿看到没有？凡事要多为贾族考虑，如今蓉哥儿为贾家在朝中行走，我不指望你们能帮到他，但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连累他。”


    贾宝玉因为被打了卧病在床不在场，贾母正颜厉色的对荣国府长孙贾琏道。


    贾琏心里连连感叹晦气，面上却表现出毕恭毕敬听祖母教诲的姿态。


    贾母年纪大了，昨晚因为薛蟠的事可能会牵连贾家担心一宿，到这时候处置结果出来，虽不尽人意，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想了想又吩咐。


    “明日便是除夕，琏儿你一会着人通知下去，凡我族子弟只要在京的明日上午都到宗祠，另外通知代儒、代修让他们两主持族长接任仪式；


    政儿，贾家族长更替是大事，你记得给宫里递折子；


    赦儿你负责告知京中与我贾家交好勋贵，都散了吧！”


    对于贾家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完成贾蓉接任族长的仪式，贾赦、贾政、贾琏得了吩咐便急急离开贾母上房。


    宝钗本想留下来陪着薛姨妈，无奈薛姨妈坚持不肯，直说要女儿回东府那边看看明日仪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宝钗只得和贾蓉回宁国府。


    “夫君，兄长的事，对不起。”


    尽管贾蓉昨晚已经极尽安慰，宝钗还是愧疚万分，走在大观园内又提起来。


    贾蓉将宝钗的手我在手心，他知道不管说什么宝钗心里都会有个梗在。


    “让兄长在顺天府大牢关一个月是我的意思，你别和岳母说，另外娘子真觉得愧疚的话，昨日我说的让你关注京中局势的活计就交给你了。”


    感受丈夫手里的温度，宝钗重重点头。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贾箐的声音。


    ”爹爹~”


    贾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贾箐站在沁芳桥上正对他挥手，一起的还有贾巧并两个儿子，贾环也在。


    难怪今天没见着几个小的，原来都跑到大观园里玩了。


    贾蓉心神恍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贾箐、贾巧代替了林黛玉、史湘云等成了大观园的常客，算算也不过几年间的事情，却仿佛一个轮回。


    “娘子，现今园里还住着什么人？”


    宝钗聪慧，忖度着自家夫君的神情多少能猜测出几分。


    “园子里现下长住的有岫烟妹妹，李纹妹妹、惜春姑姑、栊翠庵的妙玉，夫君是否在感伤物是人非？”


    贾蓉和宝钗相视一笑。


    “妙玉为何还在？”


    “夫君这是什么话，妙玉是早些年太太请进园子的，她奉了师命不许回乡，如今住在园子里每日给太太念经抄写经书呢！”


    贾蓉不语，满院子他最看不懂就是妙玉，或者整个红楼最看不懂的是妙玉吧！不过他对妙玉没什么印象也就问问。


    “前些日子，婶子带着兰哥儿搬回了稻香村。”


    “嗯？”贾蓉知道宝钗说得是李纨。


    “原本凤姐姐出府，太太让婶子管事，后来宝二叔娶了曹家婶婶，婶子便把管家的活交出去搬回稻香春一心养育兰哥儿。”


    贾蓉笑而不语，想着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但还有人依旧走着原来的路，比如妙玉，比如李纨。


    “娘子，委屈你们了。”


    宝钗疑惑，“夫君何意？”


    “嫁给我你们平白矮了一辈，方才听你又是婶子，又是姑姑，叫着不适应吧？”


    “扑哧！”宝钗明白过来嫣然一笑，没好气的给贾蓉个白眼。


    “夫君作怪呢！”


    说话间看到贾箐带着弟弟们往他这边过来，不过还有段距离，索性站着不动等闺女过来。


    “娘子，你回去和云儿、玉儿商量商量，问问惜春姑姑要不要搬回东府。”


    贾蓉觉得宁国府的女儿，不好一直待在大观园里面变成个小透明，惜春的年纪慢慢也大了，平日最喜欢画画，喜欢抄写佛经，这样下去可不行，总不能宁国府还出现个出家的小姐吧？


    “这事儿几位姐姐商量过，惜春姑姑不愿回东府。”宝钗叹道。


    贾蓉听了琢磨起来，不愿意回东府？不会害怕见到贾敬吧？


    “姑姑有去给祖父请过安么？”


    宝钗摇头。


    贾蓉奇怪，以往没仔细想，好像惜春是不怎么和宁国府的人亲近，倒和西府亲，奇了怪了，又想了想似乎忘了点什么，记不起来。


    思虑间贾箐已行至跟前，贾蓉便甩去心思。


    .....

 第341章 族长贾蓉(中)

    贾箐带着两个弟弟先给贾蓉和宝钗行礼，然后歪着脑袋好奇的问：“爹爹和姨娘从西府来？”


    贾蓉伸手理了理女儿的发髻，看看两个儿子笑道：“爹爹忙得不得空，你们倒清闲，你母亲可派人进来寻你们？”


    贾鼎素知自家父亲和别家的不同，为人亲善，听了话跳出来答道：“母亲说明儿就是除夕，今日让大姐带我们在园里痛快玩一日。”


    “既如此，你另外两个弟弟呢？”


    一边的贾勋小声嘀咕：“三弟，四弟两个功课没完成，被探春姨娘留在府里写字。”


    宝钗见着三个小的和贾蓉说话，心里很羡慕，再过两年自己也该有孩儿了吧？


    贾蓉失笑，这个元春、探春对儿子也太严厉了些。


    “去，回府找你们三弟、四弟一起玩，若探春姨娘阻拦就说是爹爹说的。”


    四人得了话都兴奋，他们本来就想带贾晖、贾思一起，无奈探春姨娘不松口。


    “是，父亲，儿子这就回府寻两位弟弟。”贾鼎道。


    “爹爹~今日我们可要去娘亲那儿？”


    贾箐问贾蓉要不要去看尤青竹。


    望着女儿期望的眼神，贾蓉有点头疼，明天上午要举行族长接任仪式，去肯定去不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本来还打算把尤青竹、王熙凤带回府里过除夕，这样一来计划就施行不下去了。


    ”箐儿，明日爹爹和你都有大事要办，咱们晚一日去如何？到时候你母亲和几位姨娘都去。”


    “什么大事？”


    贾箐还不知道自家爹爹要做族长的事。


    “明日你就知道了。”


    “好吧！可是每年过年都和娘亲一起的呢。”贾箐略微有些失落道。


    宝钗见了不忍，她挺喜欢箐丫头，温柔安慰道：“箐儿，你想你娘亲明日虽然一人过除夕，但后日咱们都去看你娘岂不是更热闹，到时候一起吃晚饭再让你爹爹带着去看夜市好不好？”


    “可...可以看夜市么？”小家伙有点心动。


    贾蓉满眼慈爱的点头，有些事情有得必有舍，他只能最大限度满足妻子儿女。


    .......


    爆竹声中一岁除。


    雍乾九年除夕，京城充满过年的气息。


    整个雍乾九年虽然各地时有天灾，但总算过得安稳。


    雍乾帝站在皇宫最高的城墙上俯视整座都城，脸上带着笑意，在他背后站着的是以太子为首的几个皇子。


    “你等要记住，身为皇室子弟就要为天下子民负责，不管太子日后克继大统还是你们出京牧首一方，时刻记住以民为本。”


    雍乾帝少有的感慨。


    诸皇子皆称是！


    “为何西郊地动能够处置得当，百姓交口称赞？缘由皆从这四个字，没有以民为本就不能体恤百姓疾苦，朕就怕你们锦衣玉食日子过惯了，远离百姓，大夏是大夏人的大夏，不是我赵姓一家之天下，这点你们都要向太子学。”


    雍乾帝先提起贾蓉，后指向太子赵历。


    诸皇子都知道皇帝的意思，太子向来节俭。


    皇帝既然这么说，即便有什么别的想法，皇子们都唯唯诺诺。


    雍乾帝斜眼看过几个儿子，微微一笑，今日是除夕他不过感慨几句，没打算找儿子们的麻烦，一切等过完年再说。


    戴荃见皇帝心情不错，方才又提及贾蓉，凑上前来道：“万岁爷，今儿个有件趣事。”


    “哦？”雍乾帝来了兴致。


    “昨儿贾家给宫里递了折子，今日贾大人将接任贾家族长之位。”


    在大夏，像这种勋贵家给宫里递折子并不会第一时间到皇帝的御前，而是先由首席太监筛选挑重要的汇报，贾家昨天递折子的时间较晚，戴荃并没汇报。


    先不说雍乾帝的反应，四皇子赵楷听了眉毛一挑，呵，贾家！一听到贾蓉的名字他就很不适，更被说皇帝刚拿贾蓉给他们说教，那个不知进退的人要当族长了，进宫前李氏还在和他哭诉弟弟不能回家过年，这都是拜贾家所赐。


    太子呢？


    想到顺天府尹的汇报，不禁失笑，贾蓉是个有能力的秒人，把大舅哥关在顺天府大牢过年。


    六皇子则撇撇嘴，他对贾蓉的记忆停在秋猎的时候，这家伙抢了自己的征北将军。


    “贾家！“


    雍乾帝长叹，他和贾家牵绊最多的是便是贾敬，如今他的孙子都要接任族长了么？看来岁月不饶人啊！


    “贾珍此人，尸位素餐，也好！”


    .......


    宁荣街，贾家宗祠。


    今日之贾家宗祠是一年中人气最旺的时候，且不论除夕祭祖身为贾氏子弟本来就要在场，更别说昨儿已经接到消息，贾家就要有新族长了。


    对于贾蓉接任族长，凡贾氏子弟都无二话，近些年贾蓉的名字就是贾家的希望，尽管府里还有琏二爷、宝二爷，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贾家未来全都在贾蓉身上。


    宗祠内，所有贾姓子弟和有位份的夫人、小姐皆按昭穆排列，乌压压一片直把大厅内外围个水泄不通。


    宁荣两府主脉子弟站位祠堂正厅内。


    男丁有贾敬、贾赦、贾政、贾琏、贾琮、贾宝玉、贾蓉、贾兰、贾蔷、贾鼎、贾勋、贾晖、贾思等；


    女眷有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纨、贾元春、贾探春、贾惜春、曹雪、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李师师、贾巧、宝钗因大婚时得了宫里的赏也破例出现在祠堂，还有贾箐、贾灵和在襁褓中的贾卉、贾珊，贾珊由鸳鸯、晴雯照顾。


    也因为主人公是贾蓉，因此他的女人皆都找了理由安排出现在祠堂，没人敢说什么不是，贾母、王夫人对此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掰扯起来元春、探春怎么算？索性大家装糊涂。


    贾代儒、贾代修作为主持也在祠堂大厅内。


    贾氏祠堂庄严肃穆，所有人皆虔诚望着祠堂最上方贾家先祖的影像。


    作为主人公的贾蓉少有穿一件朱红长袍，头戴玉冠，袍子是湘云、黛玉早早预备下的，发髻由李师师亲自为他竖起。


    贾琏在确认祠堂内外均已准备妥当后，朝贾代儒示意可以开始。


    贾代儒得了信走到正前方。


    ......

 第342章 族长贾蓉(下)

    贾代修手捧一卷卷轴跟在贾代儒后面。


    两人站定之后，面向贾氏族人，先扫过所有厅内之人，最后目光落在贾蓉身上。


    贾代儒微笑道：“蓉哥儿，上前来。”


    贾蓉原本站立的位置是在贾环后面，听到贾代儒的话知道仪式要开始了，说不出什么感觉，迈开步子走上前去。


    随着贾蓉出列，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他挺直的后背上，从今日始贾家要变天了这是大部分人的念头。


    贾蓉和贾珍不一样！


    今日之贾蓉，在几位妻子的精心打扮下当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连向来俊美的贾琏和宝玉都不及也！


    特别是常年习武兼身居官位养成的气质，琏、宝二人差之远矣。


    凡贾府长辈如贾母、贾敬、贾政等见之无不满意的点点头。


    此贾家之龙！


    湘云、钗黛等女无不自豪，夫君果然不凡。


    贾代儒、贾代修对视一眼，互相颔首，贾代儒上前一步高声道。


    “奏乐！”


    话音刚落，提前准备好的礼乐编队演奏起祭祀乐，洪钟大吕，乐声绕梁，更加透露出正大、庄严之感。


    待一轮礼乐演奏完毕之后，贾代儒再次朗声道。


    “净手掸衣。”


    就有贾府下人手捧一盆清水走到贾蓉面前。


    贾蓉心境澄明，忖度贾代儒的意思，将手伸进清水仔细洗了手，到这时心中仪式感更加体会的明显，冥冥中仿佛整个贾氏先祖都在目睹眼前一幕幕。


    手中传来的冰凉之感让贾蓉心无旁骛，仿若这一盆清水当真能洗净铅华。


    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贾蓉重新肃立。


    “祭祀！”


    贾代儒再道。


    这一次从祠堂外面传进来一道道预备好的祭品，传过贾兰的手，传过贾环、宝玉的手，再到贾政、贾赦的手，最后由贾代儒端着放上祭祀桌。


    男丁这边如此，女眷那边也一样，祭品一一从湘云、黛玉、王夫人、邢夫人等手中传进来，由贾母亲奉上祭桌。


    仪式进展的缓慢，光上祭品就用了一刻钟时间，每人都在认真履行好个人职责，外面旁支子弟皆翘首望着里面的光景，眼神中有带着虔诚的，有透着希望之光的，有木然事不关己的......


    等所有祭品摆满祭桌。


    贾代儒高喊着：“迎灵！”


    贾蓉闻声迈步走至供桌前拿起三柱高香点燃，对贾氏先祖的影像三拜，随后将高香插入祭坛，下跪，行三跪拜之礼。


    这事儿贾蓉做得行云流水，皆因古往今来华夏族人都是同样祭拜先祖。


    贾母见了，神色动容，眼中泪光盈盈，她的丈夫也在贾蓉跪拜的众先祖之中。


    行完跪拜之礼，贾蓉起身归位。


    “献祝帛！”


    贾代儒再次发出指令。


    贾代修听了捧着卷轴上前，转过身对着贾氏族人，然后摊开卷轴朗诵。


    “贾氏第五代孙，贾蓉，今立誓与贾家先祖、族人之前，愿承宗子之命，掌宗法之权，守三纲五常，人伦十义，尽忠于朝廷，顺孝于父母长辈，理族内之事务，护族人之安危，尊贾氏祖训、耀贾氏之光德，续贾族之血脉，传宗法之百代。”


    贾代修开始诵读的时候贾蓉就已经躬身聆听，这相当于他在祖宗跟前起誓，当听到“守三纲五常、人伦十义”的时候心里默默对贾家祖先道了个歉。


    “贡捧祝帛神位诣。”


    贾代修读完将卷轴恭敬的递给贾蓉。


    贾蓉接过，再次走到供桌，将卷轴举至燃烧的蜡烛前点燃，然后扔进地上摆着的青铜礼器内，将誓言烧给贾氏祖先。


    “礼成，见过族长！”


    接任族长的仪式到这算告一段落，大厅内外所有人听到贾代儒的话，待贾蓉转过身面对众人时皆躬身行礼，嘴里喊着族长。


    “请族长训示！”


    新族长上任举行完典礼不可能就让大家伙散了。


    贾蓉寻思着这会子背一段《出师表》肯定不合适，尽管贾家现在的处境比蜀国不遑多让。


    “咳，蓉蒙老太太提议，族人支持，今接任族长之位，除却方才祖爷爷在先祖灵前的训示，蓉还想多说些。”


    贾蓉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的是贾代儒和贾代修，两位老者都表露出鼓励的神色。


    “今我既接族长之位，必以复兴贾族为己任，不负先祖打下的家业，诸多豪言壮语先且不说，定不让贾氏族人再受欺负。”


    贾蓉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光“贾氏族人不再受欺负”一句，就让贾代儒、贾代修、贾母等连连点头，贾氏受过欺负么？


    当然有，京中勋贵的轻视，朝廷当初牺牲元春去和亲，都让贾家人一度抬不起头来。


    不受欺负可谓说到所有人的心底里去了。


    “然，打铁还需自身硬，蓉每每在想，当年贾家一门两国公，冠盖满京华何以落到今时今日？我贾家代代忠君，人人爱国，何以至此？每当想起蓉难以入睡，辗转反侧。”


    贾蓉的话说得情深意切，引起大家伙的共情。


    在场所有人唯独贾蓉的几位妻子险些没憋住，夫君向来惫懒，有难以入睡，辗转反侧的时候？又在作怪！


    “思来想去，皆因我辈子孙不肖，败了祖宗基业。”


    这话说得相当严厉，原本以贾蓉的辈分是没资格说这话的，但现在他是族长，有资格！


    “自代善、代化先祖以下，贾氏族人无人不躺在功劳薄上尽享荣华，贾氏男丁磨灭了意志，盖因先帝和当今厚恩才苟延残喘至今。”


    贾蓉措辞越来越不留情面，磨灭意志、苟延残喘直把贾政讥讽的面红耳赤，他就是代善、代化公以下。


    当然也有人无动于衷，如贾琏、贾宝玉。


    宝玉更是横眉冷对。


    哗众取宠的禄蠹！


    当着贾氏族人的面，贾蓉剥开贾府光鲜亮丽的遮羞布。


    “蓉的话有人不屑，有人无动于衷。”说这话的时候贾蓉有意无意和宝玉对视。


    贾宝玉腾的脸红，埋下头来。


    “但蓉相信，贾族还有血热的人在，光大贾族靠贾蓉一人杯水车薪，需要还报有热血的你们，哪怕只有那么一两个。”


    贾敬看着站在先祖影像前侃侃而谈的孙子，心神恍惚，还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能煽动，连他都有点羞愧兼血热，更别说后面站着的小辈了。


    曹雪则被贾蓉铺面而来的雄浑气息熏得心猿意马，嫁人当嫁贾蓉，可惜了！


    贾箐、贾勋、贾鼎等几个识字的小的激动不已，那是他们的父亲。


    .........

 第343章 演讲(上)

    贾蓉有点入戏了！


    来到红楼世界多年，早就入了红楼的戏！


    站在贾氏祠堂最前方，面对贾氏在京的上百族人。


    有些人他认识，更多的人甚至素未谋面，从今天开始他们真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蓉接任族长的意义在于，不使志存高远之贾氏子弟报家无门、报国无门，基于这一点蓉宣布以下几点。”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族长上任更要三把火。


    “其一，自雍乾十年正月十五始，裁撤原贾氏书塾，重新设立贾族书院于京西郊庄园，任代儒公为院长，凡我贾氏子弟，不论亲疏，不论在京、不在京者，只要一心求学皆可入院就读，学院将聘请有学识之人出任院师，入院就读一切用度皆由族中负责，由探春负责居中调度。”


    贾蓉不紧不慢的说出第一项举措，改造书塾，贾家书塾是他最为诟病的，一无良师，二无塾规，整个书塾藏污纳垢，这里面出来的人怎么成才。


    “为...为何不设在府里？”


    贾宝玉听说要去西郊读书，有点不情愿，他一向是没规矩的，贾蓉才说完就问出来，话刚出口又自知失言，憋得胖脸绯红。


    贾政恼怒，他几乎要拍案叫绝，贾蓉重视读书，话说到他的心坎里面，没想到这孽障自己不想读书就罢了，当着全族的面给蓉儿为难，可偏偏又不好发作，回过身瞪宝玉一眼，直把宝玉吓得险些魂飞天外。


    贾母装作没听见，老神在在的站着。


    贾蓉呢？被打断了话并不恼怒。


    不紧不慢的示意下人搬来三把椅子，然后亲自搀扶着贾母、贾代儒、贾代化坐下，才对大脸宝笑道：“二叔问的好！”


    宝玉闻言以为贾蓉赞赏他提出疑问，顿时惊喜抬头。


    贾蓉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可惜你想多了。


    “蓉方才说是’一心求学者’，也就是说无心求学者可不入书院，但如此一来二叔要知道贾族除书院外不再另设书塾，不入书院只能闭门造车。至于二叔问为何不设在府里，乃蓉考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西郊庄远离京城，族中子弟没了京城的纷纷扰扰一心苦读，想必二三年必有所成。”


    废话，在家里读书是走读生，去西郊就是住校生，住校生关在学校除了读书也没别的事可做。


    “当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院有院规，细节之处待书院开学之日自会公布，老太太、代儒公以为如何？”


    贾蓉知道他的决定肯定有如宝玉之流心生抗性，因而“征询”贾母和贾代儒的意见。


    贾母因贾蓉刚才当着全族的面扶她坐下，心里极为熨帖，即便知晓宝玉心性，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她也知道贾蓉不差钱，索性自愿原则，宝玉不想去就在家待着好了。


    贾代儒见贾母同意，笑道：“善！”


    得了二人的支持，贾蓉继续说。


    “另族中子弟入学院者可得二十两安家费。”


    这句话说出口，祠堂大厅里面的人倒无感，但外面旁系子弟顿时激动了，只要入院读书就能有二十两？


    别看贾家表面光鲜，要知道有些旁支几乎靠着主脉的救济过活，不久前湘云和黛玉才发完救济银。


    贾蓉当然就是出于这般考虑，压压手示意安静。


    “考中秀才者不论是否在书院就读族中奖励一百两，中举人者一千两，进士一万两，要是出个甲榜前三，状元五万两、榜眼三万、探花两万。”


    小年轻们这才是重头戏，贾蓉心里默念，pua谁不会？


    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是么？


    古往今来什么最能刺激人，当然是钱咯！


    之前给下人发年终奖，如今做事不要太积极哦。


    贾蓉生财有道的新闻早就在贾府传开，没人怀疑新族长能不能出得起这笔钱，大家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有些子弟下意识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一定要入书院读书！


    贾敬无奈，这孙子鼓动人心是把好手，可惜咯，中举人都难何况进士？虽然他曾今是个进士。


    好像也不难？


    湘云、黛玉疯狂计算着书院开张的开支，夫君是个败家子一下子不少银子贴出去了。


    贾环好笑，有钱的男人真男人。


    “大家记住只要上进族中必当支持，解决后顾之忧，好，下面我说第二点。”


    今天是除夕少说点废话，速战速决贾蓉心想。


    “其二，我贾家以武立国，关起门来说话，常人道乱世武将、盛世文臣，今虽躬逢盛世，然国家需居安思危，我贾家亦然，可惜啊！贾家后世子孙武道废弛，到如今仅贾芸、贾荇、贾芷三人在军中效命，何其悲哉！”


    贾蓉声音低沉，仿佛愧对先祖，他这情绪将才飘忽在祠堂内的激动气氛驱散开去。


    “蓉哥儿你直说怎么办！我家读书种子没几个，但出把子力气的大有人在。”


    贾代修站起来动情道，贾荇是他那支的血脉。


    “代修公且安坐听蓉继续说。”贾蓉将有点激动的贾代修扶着坐下。


    “贾荇是代修公的后辈，近些年蓉不在军中，想必再差也是个校尉？”


    这话是向贾代修问的。


    “不错，年前三个小子来信，说如今在漠南军中三人都当了校尉，尤其是芸小子，去年在和鞑靼人的摩擦中斩杀了五个人，现下管着两百人队伍。”


    贾代修说起来的时候有些自豪，三人皆出自支脉，当然他没忘记当初是谁带的三人。


    “也亏得蓉哥儿当年领着他们三个出征，不然三小子还在京里当混子。”


    贾蓉拍了拍贾代修的手，面对众人道：“贾芸、贾荇、贾芷三人乃我贾族之骄傲，大太太今日事必你着人给三个各家送一百两银子，对于给贾族争光的要鼓励。”


    这话是对着史湘云说得，听得湘云差点没反应过来。


    大太太？


    黛玉憋着笑，夫君乍一正经起来连云儿都一愣一愣地。


    “是，老爷！”


    湘云暗翻白眼，回头收拾你。


    ........

 第344章 演讲(下)

    “想必大家伙疑惑蓉放着好好的成都知府不当跑回京是为何，背地也许有人还骂我傻，但蓉想过了，蓉要沿着当年荣宁二公的路走下去，眼下机会来了，明年朝廷十有八九对漠北用兵，三月初蓉将出京远赴西北，这一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因此，凡族中有志在军旅者皆可随行出征，当然打仗是要死人的，大家想好，随我出征着安家费五十两，阵亡抚恤五百两，建功立业者还有额外奖赏，不强求，但身为族长想说的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像贾蓉所说，打仗是要死人，这段话说完气氛明显不如先前，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贾代修见此气急，高声道。


    “别脉老夫不管，但老夫这支，明年三月，过了舞象之年的子弟，读书、打仗两者必选其一，蓉哥儿如此扶持，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知足者别说是老夫的子孙，没成亲的三月前抓紧成亲，无子嗣的趁着天冷。”


    老头子说得心潮澎湃，贾蓉听得心惊肉跳，还趁天冷，想做啥子？


    不过这老头子可以，可用！


    当然了，事关性命，贾蓉不指望他和贾代儒一顿pua 就有人嗷嗷往上冲，贾家之积弊不是一时就能改的。


    “此事言及此，有意者正月十五找环哥儿报道，三月前把弓马骑射练练，机会给到大家，大丈夫功名自己挣。”


    .......


    “其三，国朝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然则商人最有钱，因而族中有善此道且有意者，可寻二太太，两条路子，一在我名下的铺子当个掌柜，每月给予月俸，当然居心叵测者勿入否则族规论处；其二由二太太投钱占分成，你们拿了钱自己做生意去，按时交上来账册、分成即可，赔了么!就当二太太眼光不行。”


    林黛玉猛翻白眼。


    关于经商的事情贾蓉想了想还是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大夏阶级观念深入人心，有些人就算饿死依旧秉持着高贵的阶级身份不放，但这也算他给贾族中人的第三条路，书山，武道，商路总得选一个吧？


    ”说完以上三条，话就到最后了，蓉任族长，今日给族人指出三条出路，不是唯一的路，如有自觉身兼一技之长者随时找蓉，蓉不在今找大太太、二太太皆可，最怕无一技之长，空耗粮食，此话虽不中听，然乃我真实想法。”


    “最后，贾族自今日始，建立宗法堂，由蓉任宗法堂负责人，代修公负责日常事务，宗法堂设五位长老，首届由贾代儒、贾敬、贾政、贾琏、贾环担任，每三年由蓉依据出任情况决议延任替换，凡有违背族规者皆有宗法堂商议处置，罪重者逐出贾族，允许有不求长进子弟存在，但绝不容忍再有损害我贾族者存在，勿谓言之不预！”


    贾蓉说的正言厉色，他要给所有贾家人上一道枷锁，皆因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在其位谋其政。


    最后一句贾蓉运着气说出来的，声如洪钟，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贾敬被孙子安排上表示无奈，但对于他的决定很欣赏，这个孙子正在慢慢成长的让他惊喜，今日这番话，这般安排滴水不漏，少不得替他看好这份家业。


    只能先这样了，贾蓉心里想，他决定的一切不过想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至于能不能生根发芽就交给时间吧！


    “老太太可有话说?\\\"


    贾蓉最终把话语权交给贾母，在贾家贾母一直对他持支持态度，但终究威望还未彻底建立，需要请示贾母。


    贾母听了贾蓉的话想要站起来。


    贾蓉连忙上前扶起。


    ”蓉哥儿的话老婆子支持，想必先祖听了也支持，今天听了容儿哥的安排，仿佛回到先宁荣二公在世时，那时候我在家里做媳妇，宁荣二公也是这般教诲代善公、代化公，蓉哥儿当族长乃众望所归，今日乃是除夕佳节就不留大家，都散了吧！”


    贾母用一句话表示对贾蓉的支持。


    ......


    贾府除夕并不会和旁系一起用晚膳。


    每年都是荣国府和宁国府主脉在一起共度佳节，其余支脉各自安排。


    随着贾母宣布族长接任仪式结束，聚集在祠堂的族人纷纷散去，今日接收到的信息太多，诸人也都无意逗留，须得赶紧回家把消息告诉家里人。


    “老太太、老爷，太太们时辰尚早你们先回府休息，晚宴有湘云、黛玉她们安排在园子里，稍晚些你们再进去？”


    贾蓉接任族长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除夕晚宴，往年都是王熙凤和贾琏安排，今时不同往日，组织宴会是族长的一道权力。


    贾母、王夫人等皆含笑点头。


    “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要为这些俗物拘着，交给云儿、玉儿就行，人手不够的打发人去西府调遣就是。”


    贾母心情不错，她喜欢一家子齐齐整整的，今年的年过得顺心如意。


    王夫人对贾政道：“老爷，她们还小，妾身去东府那边照看着。”


    贾政一本正经点点头，哪里是去照应，找个理由看外孙罢了，两人心照不宣，他也想去无奈放不下身段，外孙贾思年纪小但小小年纪学问几好颇得他喜爱。


    众人中唯独贾赦兴致缺缺，他这荣国府长房今天不过是个看客，宗法堂长老里面唯独没有他，冷眼看一眼贾琏甩下一句：“好生照应着，出了岔子仔细你的皮。”就离开祠堂，邢夫人连忙跟上去。


    贾琏讪笑应和，蓉哥儿把他架在火炉上，正月里少不得一顿打，不过打就打吧！长老？嘿嘿，似乎名头不错。


    贾蓉毫不在意，贾赦最好别惹事，否则宗法堂成立就拿他立立威。


    送走贾母等长辈，贾蓉带着妻子们去安排晚宴的事。


    .....

 第345章 贾盼儿

    荣国府西廊下。


    贾盼儿兴冲冲的回到家。


    她家是一间小小的合院。


    “母亲，母亲女儿回来啦！”


    随着小女孩话音刚落，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衣着朴素，见了女儿风风火火不像样子嗔怪道：“过完年都十二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哪家公子能要你。”


    贾盼一点不怕中年妇女，笑嘻嘻的走上前搂住女子的胳膊撒娇道：“没人要就在家陪母亲咯！”


    妇女没好气的戳一下女子的额头：“孩子话！今日祠堂那边如何了？”


    贾盼嗔道：“才将就是说这呢！被母亲打断了。”


    “快说！”


    “别急嘛，走进屋，怪冷的！”


    “你这孩子！”


    妇女执拗不过，只得被女儿拉着进了屋里。


    “娘，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烧炭！”


    “你哥哥一去就是几年，家里没银子，省着点，你先坐，娘先把炉子烧上你再说！”


    贾盼知道母亲的难处，嘀咕一句：“女儿帮您！”


    “行，边烧炉子边说！”女儿的懂事让妇女眼睛一红，男人早逝，这个家她苦苦支撑着。


    贾盼不看母亲的眼睛，默默走到炉边捡起干草点燃放进去才道：“今日祠堂，蓉哥哥正式接任族长，女儿是女子没福气进去看，若哥哥在家定能看到，听族人们说蓉哥哥讲了好多，都是大好事.......\\\"


    贾盼把从族人嘴里听到学给妇女听，等听到女儿说。


    “蓉哥哥说哥哥是家族骄傲，男儿都要像哥哥学，还说给哥哥一百两银子哩!”


    “当真？”


    中年妇女不信，一百两？今年她们也不过从西府领了十两银子，刚好够一年嚼用，一百两有多少妇女不知道，这个家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贾盼嘟着嘴使劲吹燃干草。


    “不知道，想来不会有假吧？蓉哥哥当官的该不会信口开河。”


    贾蓉一直是她的榜样。


    “你哥哥一去这么多年，也没寄回来银子，你说他当了校尉，想必也没多少俸禄。”妇女有些发愁，一百两银子太遥远，没准是贾蓉笼络人心也不一定，毕竟没说什么时候兑现。


    “母亲？”


    贾盼见妇女愣神，喊道。


    “啊？”


    “您想什么呢？”


    正当妇女要说话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五嫂子在家？”


    “在，谁啊？”妇女连忙起身，嘴里答应着走出去，贾盼这边炉子刚好烧起来，满意的拍拍手也跟出去，她好奇大过年的谁会上门？


    母女两走出去，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站在院里，大的打断光鲜，盘着妇人的发髻，容貌娇好，小的是丫鬟打扮。


    妇女明显认识来人，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哟!鸳鸯姨娘，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来人正是鸳鸯。


    “五嫂子，过年好！”


    鸳鸯笑着打招呼，又看看贾盼含笑道：“盼儿姑娘，年节下怎么不去那边坐坐？”


    贾盼私下里咋咋呼呼，可见了鸳鸯通身气派有点自惭形秽，下意识缩了缩脏兮兮的手，问候：“鸳鸯姨娘安好！”


    鸳鸯点点头，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去，才一进屋感觉比外面还冷，打量着屋里的光景，见怪不怪，这样场景她见惯了，如今府里旁支和这一样的很多。


    中年妇女有些不好意思。


    “才生的炉子，姨娘别见怪，盼儿赶紧倒茶。”


    “不用了，今日事情多就要走！”鸳鸯阻止道，又说：“彩儿，把东西拿出来。”


    原来小丫鬟叫彩儿。


    彩儿得了吩咐，将捧在手里的包袱递给鸳鸯。


    “这是一百两银子，老爷说了芸哥儿给贾族争光，你们娘俩在京城相依为命，须得解了他后顾之忧，老爷还说都是一家人，日后有难处尽管去东府，如今他继任了族长不会不管你们！说起来云哥儿还是和他一辈儿的呢，别生分了才是。”


    中年妇女便是贾芸的母亲，贾府人喊她五嫂子。


    五嫂子愣住了，刚才娘俩还在说一百两银子的事，这会子银子就摆在眼前。


    鸳鸯见惯了贫苦知道五嫂子的想什么，对彩儿示意。


    彩儿便把包袱放到五嫂子手里，知道感觉到手里的沉甸甸，五嫂子才缓过神来。


    “这...这使不得。”


    鸳鸯莞尔一笑，“这是老爷的意思，五嫂子安心收着就是，荇哥儿、芷哥儿都有，我还有事就不多留。”


    直到鸳鸯离开五嫂子都没缓过劲来，喃喃道:“今儿可算见了活菩萨！”


    “娘~蓉哥哥是男子哩！”


    ......


    整个一天，贾府都在谈论贾蓉在祠堂说的话，起初还有人不信，但当鸳鸯带着彩儿亲自给贾芸、贾荇、贾芷三家送上银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信了。


    一百两啊！对于边缘旁系来说刺激相当深。


    这一天整个贾府旁系，有默默翻开书本苦读的子弟，有暗暗下定决心过完年就去找贾环报到的，也有被父兄长辈打哭的，因为他们不求上进。


    金钱从来都是最直观的刺激，不是所有子弟都像贾宝玉、贾琏、贾蔷等人锦衣玉食，贾府这滩死水就这样被贾蓉搅动起来。


    ......


    勤政殿


    几乎第一时间，贾蓉接任族长的说话就被完完全全记录下来呈送到雍乾帝御前，这是他特意吩咐戴荃的。


    贾府有东厂的探子？


    是的！


    贾蓉当然知道朝廷探子对贾府的渗透，他允许他们的存在，总归要让皇帝安心不是？


    既不造反，就没有清除暗探的必要，甚至他在想要不要让贾大、贾二策反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雍乾帝看完东厂的折子失笑，考个状元就给五万两，朝廷都没这大手笔，好大一张饼。文武兼并发力？还有鼓励子弟行商？要干成了没准还真能复兴贾家，只怕不易！人心岂是好拿捏的？


    “且看看吧！“雍乾帝喃喃自语。


    戴荃当没听到这些话，仿佛不在殿中，这时候不能打算万岁爷的思考。


    过了一会雍乾帝才道。


    ”戴荃，下旨任明威将军贾蓉为礼部员外郎，全权负责敏敏公主进京事宜，这小子歇够久了，给他点事做做，省得满脑子都是怎么算计子弟上进。”


    “咳，遵旨，万岁爷今日是除夕，不若旨意和赐菜一并下发，也让贾大人感念万岁爷的恩德？”


    “嗯？不错，朕倒是忘了还要赐菜，那就一并吧！”


    因着贾蓉赈灾有功兼之成都府上交了不少税银，加上水泥有大功于社稷，雍乾帝破例把贾家添加进除夕赐菜的名单，这是天子笼络臣子的方式，寻常人家官员还没资格。


    “万岁爷，还要请示赐几道菜？”


    “镇国公家今年几道？”


    “六道菜。”


    “齐国公，陈国公呢？”


    “回陛下，三道菜！”


    雍乾帝没继续往下问，天子赐菜非同儿戏，想了一会才开口道：“赐一道菜。”，恩宠太甚不是什么好事，不施恩难免刻薄。


    “遵旨~”


    .......

 第346章 除夕夜宴(1)

    外宅


    尤青竹、王熙凤、银蝶、宝珠坐在暖阁闲聊。


    今日是除夕，贾五带人早早把府中内外打扮得颇有年味。


    平儿从外面进来，几人见她披着鹅黄大氅，鬓角处有几点雪白。


    “下雪了？”


    王熙凤问。


    平儿将大氅脱下来露出美好的身段，将大氅放置在衣架上，凑到暖炉前边烘手边笑道：“可不是，才将过了午时天就阴沉下来，这会子外面正下起雪哩。”


    “外头妥当了？”问话的是尤青竹。


    “害，能有什么事？都由五叔照看着，我不过去看了下，大奶奶差人送了不少年货来，瞧着费了心思。”


    尤青竹点点头：“有心了。”


    大奶奶当然是史湘云。


    “今日宗祠也不知道怎样！”王熙凤身怀六甲，更显成熟风韵，水蜜桃一般，崴在榻上惆怅道，经过大起大落，又怀了贾蓉的孩子，她身上泼辣劲儿消散不少。


    贾蓉昨日便派人过来传话，今日要接任族长，不能陪着她们过年。


    尤青竹倒没什么惆怅情绪，这些年，年年夫君陪着过节守岁，虽然想他，可能接任族长做妻子还是很高兴的。


    “妹妹，能有什么事，如今府里还有人能比过他？”


    尤青竹笑说，话语里透着自豪。


    “今儿夫君不在，咱们几个高乐就是，明日他来了咱们团聚也是一样。”


    王熙凤颔首，有这般光景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比在贾府舒心多了，摸了摸小腹脸色更温柔几分，希望是个男儿。


    ......


    贾蓉做主把除夕宴摆在大观园里面。


    大观园在荣国府和宁国府之间，位置正合适，又因当初为省亲修建，各样物拾都是全的，简单装扮下年味就出来了。


    随着夜幕开始降临，晚宴也准备妥当。


    又因贾母等人还未到来，贾蓉无事便陪着儿子、女儿在院子里闲逛，又有贾鼎、贾勋闹着放炮仗，贾蓉便让贾环带着去放炮，自己独自和贾箐、贾巧游览园子。


    “爹爹~陪女儿去栊翠庵折几支梅花可好？晚宴的时候给母亲、姨娘观赏，听母亲说今儿晚宴要作诗哩！正好应景儿！”


    贾箐今天很开心，上午目睹了父亲的光辉一面，小家伙心里很自豪，这会在趴在贾蓉的肩头遥遥指向不远处栊翠庵外的梅花道。


    贾巧很羡慕贾箐，他爹贾琏从来没让她骑在肩上，且年纪比贾箐大对于礼数更加遵守。


    “乖女今晚也要作诗？”


    “略~爹爹取笑女儿，作诗什么的有弟弟们，巧姐也会作诗，女儿就陪在爹爹身边可好？”


    “你是想让爹爹给你做挡箭牌吧？小滑头！”贾蓉宠溺道。


    贾箐被老父亲揭了短不依，小手不断揉搓贾蓉的脸，腻声道：“怎么，有小箐儿陪着爹爹不开心么？探春姨娘说爹爹诗词极好，可惜近些年都没有新诗，可是江郎才尽？爹爹那几首诗女儿都要背吐啦！”


    贾蓉几个儿子女儿开蒙都有一个特点，妻子们不约而同的都教他们背他早年写的几首诗词，别说贾箐，这几年他听都要听吐了，想想两岁的贾灵，还在襁褓中的贾珊、贾卉，贾蓉表示头疼。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贾箐又开始背。


    贾蓉赶忙打断，一手拉起贾巧。


    “走走.....折梅花去。”


    贾巧被干爹拉着小手，脸微微一红，不过相处久了也习惯干爹的亲近方式，她很喜欢，父亲不待见她，可是干爹比父亲更好呢！


    栊翠庵的梅花在大观园里的确开的最好。


    贾蓉不费力的驮着贾箐爬上山坡，来到栊翠庵门前。


    想着里面住着妙玉，方外之人不好打扰，折几支就走吧。


    “爹爹~爹爹~你走过去一点，女儿要折最高的那支，你看多好看。”


    贾箐是个动手能力强的，借着贾蓉的身高想要折开的最好的一直，贾蓉只好听从女儿指挥。


    “能够到么？”


    “还差点啦，爹爹你把女儿举起来。”


    “好”


    贾蓉伸手扶在贾箐腰间，就因为经常练武的缘故，小家伙高手到贾蓉的手，腰肢配合的绷直就被举起来。


    这般举动让她觉得刺激，嘴里哇哇乱叫着。


    “够着啦，够着啦爹爹~”


    “被乱动，爹爹放你下来。”小家伙这般折腾贾蓉觉得危险，抬头看她已经折到便小心翼翼放下来。


    “巧姐儿你看，这花儿多好，母亲一定喜欢。”


    “巧儿，你想摘么？”贾蓉在边上看着两个小家伙。


    “可...可以么？”


    贾巧明显有点意动。


    “当然可以啦，爹爹力气可大了~”贾箐怂恿，巧姐儿什么都好，就是胆小，处处小心。


    贾蓉当然知道笨蛋女儿理会错了巧姐的意思，笑道：“这里没人，偶尔一次无碍。”


    “那...那干爹不许告诉爹爹和娘亲。”


    “这是咱们三的秘密！”贾蓉神秘一笑，走到小丫头背后，双手扶在腰间用力，贾巧下意识紧闭双眼。


    “巧姐儿，巧姐儿，快睁开眼睛，看到没那支那支也好看，哎呀爹爹你快撑着巧姐挪过去啦！”


    贾蓉哭笑不得。


    正当要听指挥的时候，栊翠庵的院门被打开，同时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呀!干爹是妙玉师傅，快放女儿下来。”


    贾巧在大观园待的久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贾蓉也知道是谁，不过并没有回头看，而是对情急的贾巧笑道：“乖女，伸手就能够着了，快折。”


    “对...巧姐儿就是那枝快折下来，妙玉师傅借你几枝梅花。”


    贾箐是贾府的混世魔王，早就和妙玉混熟了，这时候妙玉出来根本不怕。


    “折好了，干爹快放我下来。”


    贾巧还没在外人面前失态过，被妙玉见着感觉极为失礼，小脸羞红。


    贾蓉好笑的将她放下来，摸摸女儿的头以示安慰，然后才转过身看向柴门口，只见妙玉穿着一件出家任的女袍站在门口，容貌极清丽，不过那脸蛋分明擦过脂粉，又见尼姑袍勾勒出成熟的身段。


    “妙玉师傅，问你讨几枝梅，给除夕宴添增几分颜色。”


    妙玉见着是贾蓉，打量几眼行过佛礼，面上透着冷淡。


    “见过族长！几枝梅花何须说讨？”


    贾蓉颔首，他也就一说。


    “三位施主要不要进来喝杯清茶？”


    贾箐、贾巧看向贾蓉，意思是听贾蓉的，而贾蓉听到喝茶想起妙玉招待刘姥姥一行时的场景，妙玉会拿什么杯子招待他呢？


    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笑道：“天色已晚，改日吧！”


    ………

 第347章 除夕宴(2)

    拒绝了！


    妙玉诧异，早听宝玉说这新族长贾蓉私下混乱，极好女色，她自持身段不输钗黛，尽管没旁的意思，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绝。


    “阿弥陀佛，如此，三位施主慢走。”


    妙玉宣一口佛号。


    贾蓉感受到这女的不悦，微微一笑，假尼姑！


    化妆，穿衣不讲究，情绪起伏，怎么都算不上方外之人。


    不过人家也不是自愿出家。


    拉起两个女儿的手就准备离开，没成想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妙玉！我来了。”


    额，大脸宝的声音！


    贾蓉带着八卦的目光看向妙玉。


    不知为何这一眼下，妙玉心里一慌，反应过来连忙稳住心神，阿弥陀佛！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贾宝玉兴冲冲走上来，迎面看到贾蓉三人一愣，她们怎么在。


    今日贾蓉接任族长，他心里不快活，在家受了曹雪几句挤兑，心里兀自不爽，想着趁宴席没开始来妙玉这吐槽一下贾蓉，没想到他也在。


    “二叔公、二叔。”


    贾箐、贾巧见了宝玉连忙行礼。


    “咳咳，这梅花不错，原本想给你们带几枝回去，看来白跑一趟了。”


    贾箐对二叔公不感冒，装成淑女模样，贾巧是个胆小的也不和宝玉说话，这一来就尴尬了。


    贾蓉很想留下来八卦八卦，不过一只小手已经拉着他示意快走，心知乖女要装不下去了，只得作罢。


    “二叔，时辰还早，你陪妙玉师傅说话吧！侄儿先走了。”


    贾蓉一本正经告辞。


    妙玉闻言几乎要失去表情管理。


    才说过天色已晚，这会子又说时辰还早？


    贾箐、贾巧使劲维持淑女形象憋住笑，父亲又作怪啦！


    贾宝玉正愁贾蓉在不好说话，听他要走心思一松：“也好，来时见三弟带鼎儿放炮正被三妹妹训斥呢!”


    额！被抓包了？


    宝玉这般说，贾蓉也不打算磨蹭，儿子们还等着老父亲解救呢！


    “箐儿，巧儿快走，弟弟们危矣！”


    不管宝玉和妙玉拔腿就走。


    宝玉听了贾蓉的话嘴角扯了扯，这就是贾家的族长？咋咋乎乎，当真老太太年纪大犯糊涂，还不如珍大哥。


    “妙玉，快倒杯茶来我喝！”


    妙玉哪敢让宝玉进门，贾蓉的眼神分明耐人寻味，看着小跑下下山坡的三个背影，心里气的要死，转身走进柴门。


    “天色已晚，施主请回吧！”


    宝玉，唉？


    .......


    贾蓉带着两女赶到举行晚宴的地方就看到，贾环和四个儿子正乖乖挨训。


    “咳咳，不就是放炮仗么，男孩子嘛！大过年的你也别太严厉。”


    探春坐在椅子上，见着进来的三个人，两个小的头发都乱了，眼神更冷，一家子每一个安生的，才没管一会儿就玩疯了。


    今日晚宴，湘云、黛玉等都忙里忙外，索性就给几个小的放了假。


    四个小的看到救星来了小眼睛都泛着光，父亲威武。


    “你问问他们都做了什么？”


    哎？不是放炮么？


    贾蓉和几人打个眼，四个小的都心虚躲开去，唯独贾环笑呵呵的覆手而立，蛮有意思，多少年没被骂了。


    贾蓉翻个白眼。


    “鼎儿，你是老大你来说。”


    贾蓉打算先问问清楚再护犊子。


    贾鼎讪讪一笑：“嘿嘿，爹爹，环叔说用炮仗炸鱼极有趣，你们小时候都这么玩儿，儿子就带着弟弟们在秋爽斋炸鱼来着。”


    贾蓉扯扯嘴。


    “那不是普通的鱼，是番邦进贡来得观赏鱼。”探春气的心口疼，自从去宁国府那边，每日处理俗物，前几日得了几条观赏鱼，她极喜欢，命人养在秋爽斋，没成想被几个臭小子霍霍了。


    “所以是环叔指使的对不对？”贾蓉冲儿子们猛眨眼循循善诱，能救一个是一个，探春除了喜好书法外，就是养鱼了。


    贾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唉？姐夫你这是准备放弃我？


    最要命的是，四个小机灵鬼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个猛点头。


    贾箐、贾巧乐呵呵的看戏。


    探春气笑了，贾思、贾晖就算了，两人和贾蓉、贾环常年待在一起养成一股子淘气性子，可贾鼎、贾勋多好的孩子也被带坏了。


    夫君这才回家多久？


    探春气得咬牙切齿。


    贾蓉见状忙向贾箐使眼色，眼下的局面只有乖女能解，一看探春就不吃他这套。


    贾箐装没看见和巧姐儿说小话。


    ......


    “哎，某人晚上说要作一首极好的诗来着。”


    贾箐......爹爹，算你狠！


    可女儿也害怕探春姨娘的嘛～


    “嘿嘿，姨娘别生气啦~，你看弟弟们虽不乖，可是小箐儿听说姨娘晚上要开诗会，特地和巧姐儿去栊翠庵折了最鲜艳的梅花给姨娘添彩头，看在箐儿和巧姐儿的份上放过弟弟们吧！回头女儿写信去南省给干爹，让他寻了更好的鱼儿给姨娘送来？”


    贾蓉和贾环纷纷给贾箐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棉袄。


    探春见贾箐递过来的梅花开得的确好，又听说寻了更好的鱼，本来就装装样子，被贾蓉和贾箐插科打诨早就装不下去了。


    ”当真？”


    “不信你问爹爹！”


    “呸，你爹爹最护犊子，不带你们惹祸就算好的了。”探春好笑。


    “巧姐儿，你来说，就数你最乖。”


    于是乎，贾巧感觉好几双求救的眼神汇集在她身上。


    “姑姑，是...是真的。”为了弟弟妹妹们。


    “你看，你看，姨娘该信了吧？”贾箐继续撒娇。


    探春就驴下坡，几个小的关系好才是最让她欣慰的地方。


    “你们娘亲把教养之责交给我，今日就算了，不过既然箐儿特地跑去折了梅花来，晚宴后你们一个个都要作一首梅花诗来，包括你！”说到最后探春看向的是贾蓉。


    “姐，我不用了吧？”贾环苦哈哈的问。


    探春瞥他一眼：“你？你会么？算了吧！罚你明天一早给所有长辈每人折一枝梅花送去。”


    贾环嘿嘿一笑:”愿罚、愿罚。”


    “姨娘，箐儿也可以送梅花的啦~”


    “不行。”探春拒绝的干脆，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红道：“还不快给两位小姐理理，一会老太太就来了成什么样子。”


    “爹爹~”贾箐求救。


    贾蓉冲女儿眨眨眼，示意安心。


    贾箐会意才作罢，坐到一边由小红服侍打理妆容。


    ......

 第348章 除夕宴(3)

    没多久，小红才将贾箐和巧姐儿的云鬓整理完。


    门口就传来一片欢笑声，贾蓉一看是众人拥着贾母进来，几个先前没见着面的媳妇原来是去迎接贾母去了，赶忙带着探春出去迎接。


    一家子人见过礼后才步入正厅。


    贾母见了几个小的都在心情不错，到她这年纪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子孙满堂。


    贾鼎作为大哥，带着弟弟妹妹们给贾母等长辈磕头见礼，贾母乐呵呵受礼又命玉钏儿将提前准备好的金稞子分给他们，有贾母带头，如贾敬、贾政、贾赦等长辈具都命人分发红包，又是一阵功夫。


    “老太太宴席准备妥当，入座吧！”


    王夫人心情也不错，刚才贾思单独给她磕了头，这时候提醒贾母。


    “好，好，好，都坐！”


    有贾母发话，满屋子人才纷纷按主次入座，湘云、黛玉、秦可卿、元春、探春、宝钗、李师师等负责照应。


    贾母、贾赦、贾政、贾蓉、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宝玉、曹雪坐了主桌。


    “二叔，妙玉师傅的茶如何？”贾蓉坐在贾宝玉边上小声问。


    宝玉没来由脸色一红，妙玉都没给他进门。


    两人的话说得小声，但挨着宝玉的曹雪却听见了，眉毛一挑，原来是去了那。


    “妙玉师傅的茶自然极好，你今日只得了两枝梅？”


    “二叔，观赏足够了，一会宴席完可得多写几首诗。”


    “你作诗么？”


    “大抵跑不掉！”想着探春气呼呼的模样，贾蓉觉得躲不过去。


    “哦！那我作一首。”


    这家伙虽是个禄蠹，诗词文章功夫却不错，不能和他争，宝玉心说。


    贾母、王夫人见两人聊的火热更满意，贾蓉当了族长对宝玉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厚。


    “雪儿啊！你看看那边，小的都快凑成一桌了，你和宝玉要加油。”贾母心情极好，到她这年纪说话已经不需要遵守规矩了，看着贾鼎、贾勋他们乐呵呵对曹雪嘱咐。


    贾蓉很认同的对宝玉点点头以示鼓励，宝玉是有点慢。


    曹雪被老太太一句话闹个脸红，她还寻思着宝玉和妙玉发展到什么地步，不成想成为桌子上的焦点。


    好在贾母有资格说，但终究别人不好接，都一笑作罢！


    曹雪下意识看了看宝玉那边，行房次数也不少为何不见喜呢？袭人也没有，一定不是自己的原因，恰好贾蓉转过头来和她眼神碰上，曹雪猛地收回目光，心跳加速。


    这二婶子还挺害羞，看宝玉都怕被别人发现，贾蓉好笑。


    “老太太，一会宴会后预备了戏班子，这里暖和咱们就在这看戏，探春说要起诗会，您也瞧瞧热闹，玩累了就回去，守岁的事情就交给咱们小的如何？”贾蓉对贾母笑道。


    “好，才将过来，外面的雪下大了，咱们就在这里玩乐，今儿我也多喝两杯？”


    贾母兴致不错，最后一句是问王夫人的。


    王夫人含笑点头。


    “蓉哥儿也多陪老太太喝几杯，还有你岳母。”


    贾蓉知道岳母指的是谁，笑呵呵的接下，又看向薛姨妈道：“今儿天冷，宝钗下午让人给兄长送了厚褥子想必不会冷着，顺天府那边也特别关照过想来不会亏待了兄长。”


    薛姨妈心里当然惦记儿子，听贾蓉说得妥帖感动道：“难为你想得周全。”


    贾蓉点点头以示宽慰。


    贾赦见贾蓉这般左右逢源，气没地发，过年的时候他家女婿毛都没送一个，又远在江南，看着一派和谐的场面只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要不是老太太在才不来这边找气受。


    “蓉哥儿，都落坐了，你是族长讲几句开席吧！”


    相比起来贾政心情极好，提点贾蓉道。


    “是！”


    贾蓉端起一杯酒对厅内所有人笑道：“今日除夕佳节，话不多说，家和万事兴，愿来年我贾家更上一层楼，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几位夫人也别站着伺候了，都坐下吧！岫烟姑姑，李纹姑姑也别把自己当外人！丫鬟婆子们上完菜也都入座，今儿破例不查岗！”


    贾蓉的话引来一片欢呼！新族长果然不一般，说话诙谐幽默，照顾得周全，每个人听了都能对号入坐。


    等林黛玉、史湘云几女坐倒，贾蓉才道：“预祝来年平安顺遂，蓉先干了。”


    众人也都站起来陪了一杯，晚宴到这时候算正式开始。


    有贾蓉打头气氛慢慢活跃起来，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贾蓉则从贾母起挨个给长辈敬酒，也有来给他敬酒的，还好这些年酒量练的不错，倒能应付过来。


    酒过一巡，焦大匆匆从外面进来，行至贾蓉跟前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贾蓉才举在半空的酒杯停了停，这时候来人？


    焦大的话也让主桌瞬间安静下来，而主桌安静下来，关注着主桌情况的众人也都安静下来，未过三巡，大家还都清醒。


    贾琏、湘云、黛玉、秦可卿、贾环、宝钗等都离席走过来。


    “可知何事？”


    贾蓉回神酒杯。


    贾母、贾政等也紧盯着焦大，大年三十宫里来人千万别出事才好。


    “老爷，是好事，老奴问领头的太监，他只说快去接旨，我说一家子都在园子里且用茶稍等通报，他直说不必，现下已经和老奴进来园子正在外面呢！”


    贾蓉闻言和贾敬对视一眼，贾敬听焦大描述心里有猜测，点点头。


    “快迎进来，预备接旨。”


    雍乾帝大晚上搞这一出，贾蓉心里不快活，但能有什么办法。


    早有贾琏、贾环使唤下人在正厅预备上香案，贾家族人都起身，摆好的席面被临时撤至一边让出中间一块空地。


    这时候已经没时间大妆了。


    贾蓉看预备妥当，才示意贾环出去，不一会儿就和焦大引着一队太监进来。


    他如今是族长，当先一步迎上去，笑道：“不知内侍到访，有失远迎！”


    那为首的太监并不摆架子，笑盈盈回礼：“贾大人言重，大年三十是咱们叨扰，无奈皇命在身，先接旨？”


    贾蓉颔首，撩起长衫拜倒在地。


    ........

 第349章 除夕宴(4)

    随着贾蓉拜倒，厅中自贾母始也都跪倒在地。


    “明威将军贾蓉，先宁国公之嫡孙，有先祖遗风，为朕分忧，国家之栋梁也，今日除夕佳节朕感念先宁荣之功德，所幸者贾族后继有人，朕心甚慰，特赐菜一道，以示勉励，望爱卿不骄不躁，为国尽忠，为朕分忧，钦此！\\\"


    \\\"贾大人，接旨吧！”


    首领太监捏着嗓子读完圣旨。


    “臣，贾蓉接旨，谢陛下隆恩！”


    合着这么大动静就是赐一道菜？


    而厅中贾母、贾政等听了圣旨都震惊的无以复加，特别是贾母激动的几乎落泪，多少年了贾家再次被除夕赐菜，上一次还是她丈夫在世时。


    贾政拳头紧握，何其恩宠！何其恩宠啊!


    贾蓉在所有族人的注视下庄重接过圣旨，然后准备站起来，王夫人、邢夫人搀扶着贾母预备起身。


    “贾大人且慢，还有一封圣旨。”


    唉？


    还有？


    贾蓉心里头一突，面上却从容不迫的颔首，继续跪在地上听旨，没好事，先给颗糖再就是安排活了，这程序他熟。


    而其余人，听说还有圣旨震惊的失去思维，一连两封圣旨？贾家有先例？


    “奉天承运，皇帝敕约，明威将军贾蓉，治理成都府有功，回京后为朕分忧妥善处置西郊地动，百姓感念朝廷恩德，兼之爱卿文武双全，特命明威将军贾蓉为礼部员外郎，负责迎接及和鞑靼敏敏公主谈判事宜，钦此！”


    贾蓉无语，呵！还真是安排活！


    敏敏公主进京参加朝会的时候贾蓉就知道，没想到最终安排给他，雍乾帝什么打算？礼部员外郎应该也是个临时官儿吧？


    这时候也不是多想的时机，老板的心思且得琢磨琢磨！


    “臣，贾蓉接旨谢恩！”


    “贾大人起来吧！”


    这太监是个贴心的，示意贾蓉可以起来了。


    “公公一路辛苦，饮一杯水酒再走吧！今日正好除夕。”


    贾蓉起来把圣旨递给边上的贾宝玉，对宣旨太监道，无论喜不喜欢，这话以后他都要说，入乡随俗或者在其位谋其职。


    “贾大人客气，咱家还得回宫复命就不多留。”他虽有意和贾蓉亲近，但临来前干爹一再嘱咐，内侍不许亲近外臣，特别除夕赐菜，满京城盯着呢！


    “那蓉送公公！”


    这个太监倒没拒绝，贾蓉送的不是他，而是皇恩。


    “有劳贾大人！”


    “无碍！”贾蓉面上带着微笑，做出请的姿势，太监当先，临出厅前贾蓉回头看一眼湘云，湘云会意招来贾环递上一叠银票，小声说：“追上去交给老爷！”


    贾环得了命赶忙追出去，他知道姐夫很穷，兜里比他都干净。


    “琏儿，你也跟过去照应着。”


    贾母为了妥当吩咐贾琏道，以往贾府迎来送往的都是他。


    等贾琏得了命出去后，厅内顿时哗然。


    贾母乐呵呵的让宝玉把圣旨拿去给她瞧，宝玉早不想拿了，刚刚贾蓉随手塞过来的时候他老大不乐意拿。


    “你们说，让蓉哥儿继任族长对不对？这不，除夕赐菜天大的恩赐，蓉哥儿又得了官儿。”


    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具都陪笑，说着恭喜的话儿。


    其余人等也都恭喜。


    贾政激动的满脸通红，走到香案边指着太监走前放上去的食盒笑道：”母亲，儿子觉得官儿事小，多大的官儿比不上这道菜。”


    “都是蓉哥儿能为！”贾母点头表示赞同。


    湘云、黛玉、秦可卿、李师师，薛宝钗、探春、元春等最为高兴，虽不是封妻荫子，但贾蓉能得皇上赏识，做妻子的与有荣焉。


    外面丫鬟、婆子们也都凑上来道喜，他们得了光儿，方才和主人一起接旨，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兼之蓉大爷前程似锦，他们也跟着沾光，在贾家做个长长久久的仆人。


    于是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出来，贾母、湘云、黛玉身边挤不进去，就拉着鸳鸯、晴雯、瑞珠等姨娘说，连小箐儿也被恭喜一通。


    贾母喜欢这样的场面，坐在首座笑呵呵看着。


    等闹了一通王夫人才道：“快撤了香案吧！湘云圣旨收好，明日少不得再开一次祠堂放进去。”


    “二太太说得有理，快撤了，一会蓉哥儿回来老婆子再饮一杯，你们都陪他喝，今儿三喜临门，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林黛玉瞧着贾母高兴的架势，轻声吩咐紫鹃：“给夫君预备上醒酒汤没？”


    紫鹃轻笑：“早预备了，老爷什么酒量咱们还不知道？”


    ......


    等湘云指挥了下人把大厅恢复完，贾蓉和贾琏、贾环也都返回来。


    湘云茫茫迎上去，见贾蓉额头有汗，递上去随身携带的帕子，问：“送走了？”


    贾蓉点头，擦了擦汗，这一通闹得。


    “坐吧！坐吧！今日除夕，总不能得了喜就不吃饭吧？”贾蓉招呼坐下，汗一出先前酒意散了七八，这时候身体极舒畅，因而说话也轻快几分。


    “玉儿不是赐了菜么？端到老太太那边给老人家尝尝。”


    湘云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啊！快别忙活了，坐下吧！这儿哪有你安排的理儿？正经快陪老太太才是，累了一通，吃几口菜垫垫。”


    “到底娘子疼我！”贾蓉感动。


    “哈哈哈！”


    夫妻两的对话引来一阵哄笑。


    “想是高兴坏了!\\\"王夫人温和笑说。


    薛姨妈陪笑，女婿风光是大好事，”由她们吧！到底还小，不好拘着。“


    说话间贾蓉也重新落座。


    ”玉钏儿啊！快给蓉哥儿夹皇上赐下的御菜，头一筷给他，吉利。”贾母崴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吩咐。


    “唉！老太太。”


    玉钏儿得了信，赶忙给贾蓉布菜。


    贾蓉尝一口，说道：“冷了！”


    逗得一桌子人直笑。


    “这是皇上对你的恩宠，心热就行。”贾政莞尔。


    没有保温措施，一道菜从皇宫送过来早就冷了。


    “年节下须得去一趟你师公家，如今是你礼部的官儿，又负责对鞑靼谈判一事，此事关系重大，先听听他的意见，另外凡事多汇报不要擅自做主。”说话的是贾敬，他在贾母等人跟前面冷，刚才一直琢磨鞑靼的事，皇帝更多的是在考验孙子的能力，所以他告诫多汇报请示。


    贾蓉答应着，“初三就去，另外这事情我就是个打前站的，关键谈的内容还是陛下和诸位大臣拟定。”


    “你心里有数就好！”


    贾敬听贾蓉心里有章程，不再多言。


    ........

 第350章 除夕宴(5)

    得了宫里赐菜，贾家 除夕夜宴更加热闹。


    很能理解，皇帝赐菜代表贾家形势蒸蒸日上，往后他们能够继续安享富贵，甚至会比从前更好，所有人包括对贾蓉不爽的贾赦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贾蓉带来。


    因此贾蓉再次成为贾氏族人敬酒的对象。


    一场晚宴直闹了一个多时辰才作罢，还是贾母看贾蓉有些醉意，示意把宴席撤去，让还没尽兴的族人找别处另开席面。


    有贾母在的地方，贾赦、贾琏、贾环、贾蔷、贾琮等都不自在，找了别处继续吃酒听戏。


    园子里安排了戏班子，除夕宴比较正式的场合不搭台唱戏，因而另开的小范围席面摆在戏园子里。


    贾政、贾敬想着他们在场小辈不能尽兴，两人找了僻静的去处喝茶闲谈。


    等这些人离开之后，大厅剩下的大部分是女眷，男丁只有贾宝玉、贾兰、贾蓉和他的儿子们。


    “老太太移到偏厅暖阁去吧！那边暖和，还预备了干果。”


    湘云安排妥当后对贾母道。


    “好，今晚高兴。“


    贾母精神头还不错，闻言由玉钏儿搀着起身。


    众人拥着贾母一同移至偏厅，待分主次落座后，探春站出来笑道：”咱们诗社正经散了好几年，也没一个人做兴作诗，如今正是除夕之夜，闲来无事，正该作一社才好。“


    宝钗笑道：“原我和老爷说上元节做东，起社，你既高兴我没意见。”


    探春又道：“上元节再起一社。”


    宝钗点头。


    众人也都称是，打发起丫鬟预备起来。


    “唉？大嫂子呢？”宝玉早就知道今晚要作诗，有湘云、黛玉等忙活他便不好参与，心里盘算着总算把人和从前一样聚齐了，一个个看过去才发现李纨不在。


    “兰哥儿，你母亲呢？“


    王夫人听了话问安坐在一边和贾勋说话的贾兰，贾兰连忙起身恭敬回道：”母亲才将喝多了酒，和孙儿说回去换件衣服就来，也正好散散。“


    李纨素来伺候贾母、王夫人等尽心。


    贾母笑道：“难为她，既喝醉了回去歇着便是，一年到头都在跟前伺候每个安生日子。”


    “老太太，母亲说孝道不分时间。”贾兰答话道。


    贾母点点头也不多言，都是这般过来的，想了想问王夫人：“今年她那几个庄子收成如何？若不好你做婆婆的贴补些。“


    王夫人陪笑说：“今年收成尚可，她那几个庄子都是良田。”


    “别亏待了她，寡妇失业的瞧着兰哥儿一年比一年稳重，都是她的功劳。”


    王夫人连连点头答应，对李纨虽不如宝玉、元春上心，到底是大儿子的未亡人。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坐一处说话。


    贾箐则腻在贾蓉身边，小声道：”爹爹，女儿可以带弟弟们出去玩儿么？环叔给准备了烟花哩，这会子放正是时候。“


    贾蓉身上带着酒气正坐着消食，听女儿的话哪里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快作诗了呢！


    “你母亲正张罗起诗社，你忘了姨娘的话？”


    贾箐撇撇嘴，“凭什么环叔就可以不用在这里，女儿不想写诗，爹爹帮帮我可好？”


    贾蓉摇头，女儿要宠但不能一味宠着。


    “箐儿啊！随便写写，写完爹爹就和你母亲她们说。”


    贾箐不依，嘴巴噘得老高，“爹爹卸磨杀驴，早知道不帮爹爹和弟弟们解围了，爹爹对女儿使得眼色，这会子不认了？”


    “箐姐儿，咱们写得不好无碍的。”


    贾巧在边上安慰。


    贾箐老大不高兴，打算远离说话不算话的老父亲：“巧姐儿走咱们坐母亲身边去，不理他。”


    贾蓉笑笑，心说就当期末考试了箐儿，明儿爹爹赔偿你逛夜市。


    预备也不过是准备些桌椅笔墨纸砚，贾箐折的梅花被插在花瓶里摆在正中间的位置。


    “今天箐儿特地去栊翠庵折了梅花来，咱们头一题便以梅花为题，每人限作一首，箐儿、巧姐儿和鼎儿四个都作。”探春笑着宣布题目。


    宝钗笑问：“那你可预备了彩头？”


    林黛玉道：“我替探春妹妹准备了，咱们大的谁得魁首，奖励端砚一方，至于鼎儿几个小的，谁得了魁首就奖励嬴的人小马一匹。”


    贾箐听见乐了，大声道：“母亲，箐儿有一匹马哩，可不可以不作诗？”


    她的话惹得哄堂大笑。


    林黛玉脸一黑，先是瞪一眼同样发笑的贾蓉，都是你惯的，然后道：“哦？那母亲改改，谁得了魁首就把箐儿的小马奖励给她。”


    贾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一向和她亲近的母亲怎么可以这样。


    “母亲，不公平。“贾箐叫屈，小马可是环叔送她的。


    “有没有本事保住小马就看你咯！”


    贾箐小脸一垮。


    “这孩子和蓉儿小时候一个性子，不喜欢读书。”贾母乐呵呵看戏，对薛姨妈道。


    “老太太，小时候淘些未必不好，你看蓉哥儿现在？”


    王夫人也赞同，唯独邢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上不了台面的孽种。


    她没有子嗣最看不得别个子孙满堂，贾琏、贾琮、贾迎春向来不和她亲厚。


    说话间探春宣布诗会开始，众人开始思考。


    贾蓉对诗会兴趣不大，这会子感觉小腹鼓胀想出去放水放松下，对一边的湘云说了声就准备出去。


    “爹爹，你要临阵脱逃么？”


    贾箐正苦思冥想，注意到背信弃义的老爹想走连忙大声道，爹爹是你先不按规矩出牌，别怪女儿咯！


    这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贾蓉身上。


    贾蓉一脸黑线，转过身看向女儿，自家黑心棉勾起嘴角坏笑的看他。


    探春不知道情况，也以为贾蓉要走，眼神发出警告。


    黛玉知晓父女两肯定闹矛盾了，不然黏在一起平时分都分不开的两人也有今日？觉得很有意思，看湘云想替贾蓉解释连忙拉住，示意看戏，湘云无奈只好闭嘴。


    “哈！乖女，爹爹已得了一首，你先想想，爹爹出去一会就回来。”


    “莫不是出去找帮手？爹爹~既有了先写出来再出去不迟！”贾箐认定爹爹就是想临阵脱逃。


    ......

 第351章 除夕宴(6)

    满厅人索性都先收起思虑，看父女俩打擂台。


    “箐儿和蓉哥儿闹矛盾了？”邢岫烟小声问李纹。


    李纹翻个可爱的白眼，她哪里知道，岫烟你问错人了。


    贾宝玉本来还真以为贾蓉想跑，但想想他以往的表现，撇撇嘴，怎么可能，跑了才好呢！不然他怎么夺魁，一方端砚不算什么，主要是在姐姐妹妹面前露脸。


    贾蓉心说乖女是你自找的别怪爹爹坑你：”哦?乖女不信？”


    贾箐摇头，她还在气头上。


    “若是爹爹写出来再走又如何？”


    “爹爹，你说如何便如何，不过必须是好的，不能瞎编，要让母亲满意才行。”贾箐为自己思虑周全点赞，爹爹惯会糊弄。


    “咯咯，箐儿我和你母亲必秉持公正。”林黛玉笑盈盈凑趣，当真难得一见。


    必须给黑心棉一个教训，敢和父亲作对。


    “嘶，那便如此，若爹爹写出来且得到你母亲三人认可就算箐儿输，输的人惩罚抄十遍《孝经》”湘云、黛玉和秦可卿都是妻，所以三人都是母亲。


    “啊？”


    听到十遍，贾箐有点犯怂。


    “怎么不敢了？别让爹爹瞧不起你哟！”


    贾蓉激道，他当然不想女儿遇到困难就退缩。


    “哼，你写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贾箐信心十足。


    不错，没有退却，贾蓉很开心。


    眼珠一转，耸耸肩假装叹道：“哈！没想到被女儿看出来，这都骗不了你，爹爹还真想跑，今日吃了不少酒想不出来诗呢。”


    这话让看得津津有味的众人一愣。


    真想跑？


    “哈哈，巧姐你看爹爹就是不会，你还一直拉我。”贾箐见自己赢了兴奋道，还不忘教育贾蓉：“爹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做人要诚实这可是你教女儿的哟！”


    得，还被女儿教训了。


    贾蓉本来想写得，话到嘴边想起来自己和女儿较什么劲。


    “那爹爹可以出去了么？”


    “去吧，外面黑，爹爹喝了酒小心着些。”贾箐大仇得报，气也消了，嘱咐道。


    林黛玉翻个白眼，又宠着，她才不信写不出来，这会子父女两还和好如初。


    湘云好笑，没准再生个女儿也不错。


    贾蓉老怀大慰，贴心棉袄回来了。


    贾母等哈哈大笑，难怪贾箐回来没多久两府人都喜欢，很有一股子灵性。


    .......


    闹了一通


    贾蓉早就憋急，急冲冲出来跑到一处林子边上解开腰带放水，这里黑灯瞎火没什么人，好一会才尿完，浑身舒畅了不少，被冷风一吹又打个哆嗦，忙穿戴好紧了紧袍子。


    走出小树林，来到路上，路边悬挂着大红灯笼。


    晚上摆宴的大厅原本是省亲别墅的“顾恩思义”殿，这会早就改了名字。


    贾蓉是从殿的后门出来的，为防止丫鬟们看见，跑的比较远。


    看看周围环境知道身处在哪，再往前面走就是宝钗原本住的蘅芜院，随着宝钗嫁进宁国府，薛姨妈也搬出去大观园到王夫人居住边上的小院，蘅芜院就空出来了。


    想着天气冷，今晚又要守夜，这会子妻子们忙着玩乐，就住在蘅芜院算了。


    招来一个路过的小丫鬟吩咐去找宝钗传话，让莺儿差人将蘅芜院的暖炉提前烧起，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大观园以往都是白天逛，晚上挂满各色灯笼倒有别样的乐趣。


    走至沁芳溪的一处小桥上，听到缀锦楼中传来戏曲声，知道贾琏等人将席面摆在了缀锦楼，贾蓉无意过去，下了桥继续往前走。


    回想今晚的两封圣旨，第一封很简单，赐菜，看来自己的确在皇帝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总算局面不太差。至于命他为礼部员外郎负责接待敏敏公主一事，还想不通，敏敏公主是谁他不清楚，但鞑靼的局势一直有关注。


    当前的漠北草原三足鼎力，若没有外力打破，局面要维持不少年。


    科尔沁部在漠北以东，受土默特和女真人夹击，难怪会最先忍不住求助大夏。


    天下大势很难说，几年前才打过一仗丢失漠南的鞑靼，几年后要来和大夏合作。


    之前和林如海也聊过不少，后来想想，大夏想吞并漠北的想法应该不大，那雍乾帝最初想对鞑靼用兵的意图是什么呢？仅仅是为了削弱鞑靼的势力？


    从前朝至今，中原和漠北一向是此消彼长，当前无非是大夏强而草原弱，雍乾帝有没有想过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以贾蓉的想法，最简单就是吞并漠北，纳入大夏版图，而后进行汉化，然后再施行积极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一劳永逸的解决困扰千年北方问题。


    当然他能理解中原王朝为何不想控制北方草原，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很难融合，加之生产力和科技发展的局限性，具体来说就是很难解决交通、自然环境恶劣、生产力落后、宗教信仰、生活习惯的问题。谁也不能保证征服之后，会不会产生新的分裂，也有可能会拖垮局面还不错的中原经济。


    林如海当时还谈到一点，北方的俄国崛起，大夏需要漠北成为两个大国的缓冲地带，避免两个大国的直接正面冲突。


    俄国和鞑靼人、俄国和大夏谁强谁弱贾蓉还不知道，没准这个问题正是来年去漠南要找到的答案。


    当下贾蓉不得不承认他吞并漠北的想法还不成熟，对全局性思考的不足，缺乏实际认知，这一点要靠去漠北才能找到解题方法，二来以目前的身份地位即便有想法也没办法实施。


    防御性的国防政策也不过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能不能成为大夏的国防政策还未可知。


    或许最好局面还是削弱漠北鞑靼人势力，维持我强他弱的局面。


    哈！朕的大清是如何维持同时对草原和中原的统治的呢？


    贾蓉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或许草原民族统治中原容易，汉人统治草原难？


    也不对，思想太狭隘了！


    很多东西贾蓉一时半会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首要任务是复兴贾家，治理天下是赵家的事。


    甩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看看，光顾低头走路又不知身处何处。


    ………

 第352章 除夕宴(7)

    贾蓉打量四周，附近是一片稻田。


    心里有个猜测但不确定，又往前走一段，见到有一座小山坡阻挡。


    回头望了望，这里已经看不到人了，连缀锦阁的管乐声都听不大清楚，反正长夜漫漫贾蓉继续往前，看方向前面应该是秋爽斋和潇湘馆。


    贾蓉打算去潇湘馆躺会，因着黛玉把潇湘馆给了贾箐，小家伙没事就往这里来，一应铺盖都是有的，而且潇湘馆他熟去哪里躺会再往回走。


    绕过山怀中，隐隐借着灯火就看到露出一带黄泥墙，墙上皆用稻草铺盖，果然是稻香村贾蓉心说，也只有这里才有农家别院的感觉。


    李纨的住所贾蓉无意进去。


    想想她也是个可怜人，贾珠去世都多少年了，这女子带着贾兰在贾府艰难度日，万恶的封建社会！


    不过想想自己那天挂了会同意湘云、黛玉改嫁么？


    算了，还是坚强苟活着吧！为妻子儿女一生平安。


    李纨算的上不错的女子，模样好，知书达理，待人也真诚，得到两府人的称赞，就连湘云没事闲聊起荣国府时也感叹李纨贤良。


    特别是曹雪进门后能够不留恋的把管家权交出来。


    贾蓉又想起晚上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打扮的鲜艳亮丽，唯独李纨一身日常朴素的穿着，头发上别着一支玉簪，化了淡淡的妆。


    别问贾蓉为何记得清楚，实在是这女的一直在贾母王夫人身边伺候，不注意也注意到了。


    对这种女的贾蓉没什么感觉，或者有那么一丝尊敬佩服、可怜，自己是族长将来多照看些贾兰就是，这小子在读书上肯吃苦，加上贾家的影响力应该 能有一番成就。


    要是大脸宝生不出儿子或者生出来儿子不行，荣国府大抵还是落到贾兰手里。


    贾琏？


    他外面带进府的儿子还没见过呢！


    贾蓉胡乱想着走到稻香村大门口，就要路过。


    \\\"啊！”


    一声女子的轻呼传进他的耳朵，这里很安静，声音突然响起很突兀，贾蓉站定脚步，里面出什么事了？声音虽很突兀，但冷不防响起他仅仅注意到而已。


    贾蓉眉头一皱，往门口看看，门关着。


    李纨这时候应该在前面，换个衣服能有多大一会，而且要是在家院里都该亮着才是。


    那会是谁在？


    待要仔细听，声音又没有继续传出来。


    “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贾蓉心生警戒，大晚上的人都在前面，由不得他不多想，要是真发生什么事，等李纨回来就晚了，今晚她一定会在前面陪着大伙守夜。


    思虑再三，贾蓉转个身，来到院门前，轻轻一推。


    门没开！


    嗯？


    从里面反锁，不会进贼了吧？


    可方才似乎是女子的呼声，女贼，也不大可能。


    有点意思，贾蓉好奇心起来了。


    转头看看，稻香春的院墙不高，来到墙角，贾蓉轻轻一跃，双手扳住墙翻进去。


    落到院里面，贾蓉拍拍手，看看四周，只有左边的房间从窗户透出光亮，嗯，人一定在那个房间。


    贾蓉悄悄靠过去，手捏拳头，要是小贼就抓起来。


    来到墙角的窗户边，贾蓉往里看，愣住了。


    因为玻璃现在不是什么稀罕物，大观园里的窗户都换成玻璃窗。


    贾蓉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翻墙进来看到的是那般场面，赶忙转过头，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


    “啊~”


    里面又传来呼声，这会贾蓉听得很清楚，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是人类最原始的声音，能够直达人的心灵。


    贾蓉叫苦要命，怎么偏偏遇上 这事。


    配合着继续传出来嗯嗯啊啊的喘息，贾蓉脑子浮现的是刚刚看到的场景。


    这间房贾蓉现在知道是谁的了。


    李纨。


    “嗯~\\\"


    里面那个刚才他有点敬佩、有点可怜的女人，正衣裳半露，坐在卧室的一把椅子上。


    难以描述，难以想象。


    看来守寡的人的确很可怜，也是才二十多的女人嘛！


    贾蓉很能理


    不过能理解是一回事，自己却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还好只有李纨一个人在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什么，贾蓉不感兴趣么？


    感兴趣，但是理智告诉不能看。


    ”嗯~“


    要命，贾蓉摇摇头，快走！


    就在此时院门被敲响。


    ”奶奶，奶奶开门啊！素云回来了，方才你那支玉簪落在前面正厅了呢。“


    贾蓉一拍脑门，这都什么事，早不回来晚不回来。


    ”哦~等会，就来了。”


    李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贾蓉回头看一眼，对方正在收拾残局，嗯，还能看到大白腿，以及那多年未下雨却依旧茂盛的水草，贾蓉眉头一跳。


    赶紧走，贾蓉不再做任何犹豫，飞快跑到墙角，翻了出去，直到跑出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擦擦汗，汗是冷汗，被名叫素云的小丫鬟吓的，够刺激。


    今晚可算见识到封建时代寡妇的艰难了。


    李纨身材还挺不错，平时穿着衣服都没发现，贾蓉禁不住回忆，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女人招惹不得，黏上了很难脱身。


    由于被刺激得缘故跑的比较快，擦完汗就看到潇湘馆到了，里面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这回贾蓉听出来是谁的晴雯。


    潇湘馆内灯火通明。


    贾蓉循声走进去，就看到除晴雯外还有三个女子瑞珠、袭人、秋纹。


    “好啊！你们跑这里来了，我说不见人。”


    几女看贾蓉进来也不奇怪，袭人和秋纹赶紧起身见礼。


    晴雯和瑞珠走到贾蓉跟前替贾蓉解了外袍，晴雯笑道：“你们要作诗，我们待着怪没意思，就来这里聊天咯，索性还有人在照应着，倒是你不好好待前面怎么也来了？”


    这时候瑞珠发现脱下来的袍子上粘了灰。


    ”好好的从哪里蹭来的灰！“


    贾蓉憋笑，估计是翻墙的时候蹭的，“黑灯瞎火走过来，哪知道蹭到哪里了，作诗也怪没意思，我来这里躺会，还有一夜呢！”


    晴雯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心知多了，道：“去里面睡，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再喊。”


    贾蓉看袭人和秋纹在场，两人都有点拘束，颔首道：“也没什么事，寻个丫头到前面和云儿说一句我在潇湘馆，夜里到点来喊就是。”


    除夕守夜可不是单纯不睡觉，有些祭祀、放炮的活需要他这个族长在场。


    晴雯说知道了，贾蓉往里面去。


    “唉？晴雯，他腰间的玉呢？”瑞珠心细，脱衣服的时候注意到贾蓉腰间挂的玉不见了。


    晴雯想了想。


    “算了，看他醉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明儿再说吧！”


    瑞珠只得作罢。


    袭人见着贾蓉不在场笑道：“一块玉值当什么，宝二爷一年掉多少块玉。”


    “你不知道，他那玉上面刻着名字，去年在成都府买的，喜欢就做成挂件一直在带着，旁的挂件、汗巾子一律不戴。”


    晴雯解释，她现在跟着贾蓉，和袭人关系倒缓和不少，今晚也邀着一块儿说话。


    秋纹道：”有这个缘故，好在有名字，真要掉了，别人捡了肯定送回来，蓉大爷可是族长，多少人上赶着亲近找不到机会，不怕找不到。“


    晴雯、瑞珠想想也是，遂继续拉着两人坐下说话。


    贾蓉来到里间躺下，醉意来袭，迷迷糊糊睡过去。


    .......

 第353章 除夕宴(终)

    且不说贾蓉在潇湘馆迷迷糊糊睡过去。


    稻香村这边李纨穿戴好衣物满面春意 走出来给素云开门。


    “奶奶，关门做啥？”


    素云是李纨的贴身丫鬟，这些年跟着李纨颇得信任，不过李纨诗书礼仪之家出生极看重尊卑，因而和素云倒不像别个小姐丫鬟姐妹一般相处。


    ”你不在，我一人，该注意些才是。“


    李纨淡淡的说，她声音空灵清脆，好像在天上吹响的笛子。


    素云哦了一声，她知道李纨的意思，寡妇门前是非多 ，奶奶是避嫌。


    “奶奶这是簪子，我去点灯，前面还在作诗，咱们再坐会才去也是可以的。“


    ”嗯！“


    这院子灯都没点起，确实不方便。


    李纨将玉簪顺手插在发髻上，往里面走，这时候素云已经将她房门廊下的灯笼点亮，又拿着点火的蜡烛在院里四处点灯。


    李纨就站在屋檐下看着。


    “兰儿如何了？”


    “女婢才将回来的时候，少爷已经作了诗，第一题是作”梅花“诗，想来对少爷不难。”素云答话。


    李纨点头，儿子的学问日渐深厚，梅花诗不难。


    “别抢了宝玉风头就够了。”


    素云只当没听见，这家里什么人都要让着宝二爷，奶奶的难处她也知道，希望少爷将来科场顺利，不辜负奶奶的良苦用心。


    李纨心里想得确是白日里贾蓉在祠堂说得话，若真的在西郊办学请来名师，兰哥儿的学问能更有长进。


    他是个有本事，希望贾家交到他手里能不一样吧！


    李纨早些年 其实不赞同贾蓉弃文从武，他的诗才连她都佩服，当个武人可惜了。


    近几年家里姐妹间聊天，十句有六句都在谈论贾蓉，慢慢的她也改观了，自己这个堂侄的确有本事，将来兰哥儿在官场上也有人照应。


    想到贾蓉，李纨笑问：”蓉大爷可作了好诗？“


    素云已经将院里的灯笼都点亮，整个院子都清晰起来，听到李纨问话，回过身看她说：“奴婢过去的时候没见着蓉大爷，不过倒是听别人说蓉大爷让着箐小姐才没作诗的云云。”


    李纨当然知道箐小姐是谁，传说中尤氏和他的女儿。


    这个人唯一令人诟病的地方就是私德，兰哥儿将来可别学他这点。


    “哦！去把门口的也点上！”


    “好嘞，奶奶。”


    李纨转身准备进房间，一只脚迈进房门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窗台边地上有一个东西。


    这丫头又丢三落四，李纨以为是素云刚才点灯掉的。


    收回脚走到窗边，弯腰捡起，弯腰瞬间长裙将臀部勾勒出美好的轮廓。


    嗯？是一块玉佩，上面还挂着穗儿，这是男子的饰物。


    李纨心里一突，难道素云和别的男子私相授受，同样的事在贾府见的多了，素云也？想到这李纨脸色一变，真要这样那素云是不能留在身边了。


    正好素云点完灯进来，看李纨呆呆站在窗下，走到她身边。


    “唉？奶奶这玉佩谁的？”


    “不是你的？”李纨惊奇。


    “嗯？我的？”素云摸不着头脑。


    “奶奶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会有玉佩。”


    看来不是素云的，李纨松一口气，灯笼下光线还是暗，李纨摸着玉佩，质感不错。


    “方才在窗户边捡的，看来是兰哥儿不下心落下。”这院子只有儿子一个男子，看来是儿子不知道哪里得来掉在窗边。


    “啊？”


    “怎么？”李纨疑惑。


    “奴婢和奶奶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关过窗子，那会子地上明明没有东西。”


    李纨心惊，吃完饭她和素云回来，然后发现簪子不见了，素云往前面去，想到什么李纨如遭雷击，俏脸瞬间惨白，她瞬间想到某种可能。


    “你...确定？”


    素云还没发现李纨的异样，注意力放在玉佩上。


    “奶奶，确定！”


    “方才有人来过？“素云也意识到什么，玉佩明明是男子之物，不过她也就一问，奶奶向来恪守妇道。


    ”想...想起来了，这玉佩是我给兰哥儿准备过两日拜年用的，方....方才太暗没....没看清。“李纨死死抓紧玉佩，绝不能让被人知道，可是谁，到底是谁，明明锁了门。


    李纨突然感觉面临丈夫去世之后最大的危机。


    ”奶奶？“


    素云发现了李纨的异样。


    ”没事，你先去收拾兰哥儿书房，月事来了缓缓就好。“


    素云一愣，想了想好像奶奶月的确是这几日来，安慰道：“奶奶进去休息吧！实在不便奴婢去前面和太太说一声。”


    李纨那还能听到她说话，满脑子都是刚才有个男人站在窗子下看她，天啊！自己可怎么活，李纨几乎想到立马去死。


    六神无主的走进房间坐在绣床上。


    丈夫死去多年，她养育儿子，坚决守寡，可到底是女人，多少个孤独的夜，看着烛光，那种孤寂之感填满心头，她也有需要，有渴望，谁知道她的苦楚，可偏偏为什么老天爷待她如此不公。


    两行清流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


    是谁？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故意落下来么？


    李纨想着想着咬牙切齿，她甚至想立马让人把人抓起来，可是不行，那样一来她也完了。


    “兰儿还没长大，我还不能死，你再敢出现大不了一起死。”


    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兰哥儿的前途，李纨爆发出坚强的意志。


    眼神落到手中的玉佩上。


    玉佩的材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今日在院子的男人就那么几个。


    李纨脑子飞快转动，一个个名字出现又被排除，很难猜测出来，她琢磨着拿起玉佩翻了个面。


    一个名字出现在眼前，李纨瞪大双眼，就像贾蓉之前通过玻璃看到李纨那啥一样难以置信。


    贾蓉！


    是他！


    李纨反应过来，怒火中烧，你为甚要进来，为什么，有意？无意？


    那个男人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她恨不得立刻撕碎。


    呵！贾家的男人。


    李纨几乎断定贾蓉是故意把玉佩掉在这里让她发现，他想做什么，以此来要挟？


    他私德有问题。


    难道也想要她成为他的.....


    禁脔？


    绝无可能，只要他敢，拼着命也要他身败名裂，反正自己除了兰儿一无所有，他还有仕途、贾家、妻子、儿女。


    李纨心里贾蓉变成一个邪恶的大魔头。


    .......

 第354章 李纨的惶恐

    无怪乎李纨不害怕。


    贾家男人什么样她最是清楚，自贾赦以下除了公公贾政、弟弟贾环、贾敬外，几乎没有一个不是色中厉鬼。


    贾琏为了外面的女的宠妾休妻和府里不少女的不清不楚；


    贾宝玉从小在脂粉堆里长大，七八岁就要吃丫鬟嘴上的胭脂；


    贾琮如今也有和贾赦学的趋势；


    还有那边府里，贾珍向来荒唐人尽皆知。


    而贾蓉呢？在李纨眼里贾家所有男人加起来都没有他好色，这些年桩桩件件事看在眼里、听在耳边哪一件不骇人听闻？


    和继母苟且，偷天换日把继母弄出贾府，过几年还把和继母所处的女儿带回府里，光明正大的和元春、探春成双入对。


    大家族的龌龊事都让她见识个遍，可她能怎样，身处污淖之中唯有独善其身，连带儿子贾兰她都管教十分严格，生怕沾染上不良习气。


    如今，她被那个男人盯上了，贾家最有权势的男人。


    李纨急得坐立不安，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想着法子，尽管她有玉石俱焚的意志，可终究是个女人，贾蓉要使点手段她如何能扛得过。


    两只玉手握得紧紧的，饱满红润的双唇也因紧张过度抿的发白。


    走来走去之时，又看到先前坐的椅子以及地上些许水渍，惨白的脸顿时又红如血，她怎么也想不到贾蓉脸皮如此之厚，看到那样的场面还留下玉佩，当真厚颜无耻！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觉涌上心头，他应该都看见了吧？


    他子嗣众多，那方面应该.....


    蓦然间李纨又觉得羞耻，并且羞耻感占据上风，怎么会想到这些？李纨急哭了，自己难道是放荡的女人么？


    李纨的心里出现两只恶魔，一只是恨，一只是欲，势均力敌。


    李纨正天人交战之时，素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奶奶，咱们该往前面去了。”


    “啊？好！”


    怎么办？李纨一点都不想往前面去，只想一直躲在稻香村，这让她有安全感，要是去了必会和他照面，李纨脑中浮现贾蓉邪笑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吃了自己。


    强自稳住心神，李纨收拾了妆容，今日人多他不敢胡来。


    有欲魔打岔，李纨和贾蓉玉石俱焚的底气散的七七八八，大不了往后躲着些，反正他在京中待的时间不长，最好死在漠北。


    ......


    贾蓉还不知道误入稻香村给李纨带来多大的困扰。


    心里有事也没睡多大一会就起身，由瑞珠、晴雯服侍着洗了脸往前面去，瑞珠、晴雯、袭人、秋纹想着久不在前面不好也要一同过去被贾蓉阻止了。


    临走前晴雯嘱咐返回的时候注意看看玉掉在哪里。


    贾蓉答应着，黑灯瞎火的哪里去找，这玉虽有点分量，但长期挂在身上，掉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并没想过会落在稻香村。


    一路往前走，因着下雪的缘故，靴子踩在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路过缀锦阁时里面依旧传出来戏曲声，看来席面还没结束，也是长夜漫漫又下着雪，还不如待在里面吃酒听曲。


    行至正厅大门前时，刚好碰上素云扶着李纨也过来。


    贾蓉心说好巧，看到她那扭动的腰肢，不可避免的想起在稻香村看到的一幕，贾蓉感觉这一刻他有透视功能，李纨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忽地小腹温热，长枪隐隐想要刺破云霞。


    咳咳，贾蓉一甩脑中不堪入目的画面。


    这时候李纨也行至贾蓉跟前。


    贾蓉嘴角勾起一个自以为和煦的笑容打招呼：“婶子！”


    却不知道这笑容落在李纨眼里几乎站立不住。


    他的笑好邪恶。


    其实李纨在见到贾蓉之时有意放慢脚步，无奈贾蓉就站在门口等她，回避不了只能迎面走过来，这一笑之下才惊恐的脚软。


    贾蓉见她身体摇晃一下，素云又一直搀扶着，想来是虚耗过度。


    “婶子保重身体！”


    “哼！”保重身体好让你....？


    李纨轻哼一声，露出厌恶的表情，往里面进去，必须远离这个恶魔。


    贾蓉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落在李纨眼里都是那样邪恶。


    额....贾蓉没想到一向待人如春风般和煦的李纨会有这种表情，月事来了？不会啊自己明明看....额，算了算了，无所谓反正极少来往的人。


    走进偏厅，贾蓉就看见厅内贾母王夫人灯已经不在，只有几女拿着几张宣纸在看，李纨也在几人中间，想来是看刚才写得诗词。


    “夫君回来了？”宝钗看见贾蓉进来，放下宣纸笑盈盈的迎上来。


    贾蓉笑着点头，几个妻子今儿都打扮的赏心悦目，宝钗穿的是一件粉红色外衣，绣着各色 花样做工精致，盘起的妇人发髻间插着几枝珠钗，明媚鲜艳。


    “老太太、太太和岳母呢？”


    宝钗伺候贾蓉脱下袍子，含笑道：“在里面抹骨牌呢！”


    这时候探春上来，笑问：“你往潇湘馆去了？”


    贾蓉点头，看来晴雯吩咐人来报信过。


    “今儿喝了不少酒，可惜守夜，不若我让侍书回府取了衣服来，一会你去秋爽斋洗洗？”探春道。


    “娘子想的周到，也好！”


    睡一觉出了汗确实浑身黏糊糊的洗洗也好。


    探春得了信儿去安排。


    贾蓉走到元春边上，探头看看，女子知道是他，转身朝他甜甜一笑。


    “思儿写得？”


    贾蓉看宣纸上的字笔记稚嫩，内容纯真，想来是儿子的作品。


    元春含笑道：“如何？”


    “咱们儿子才几岁，能写成这般很不错了，唉？他们人呢？”


    贾蓉夸自家儿子，忽然发现几个小的都不在厅内。


    “环儿带着放炮仗去了，林妹妹、史妹妹、秦妹妹去安排一会的迎春仪式。”元春道。


    贾蓉点头，随后讪笑道：“我去看看，原是为夫的活计，倒让娘子们操劳了。”


    他有点愧疚，放在以前黛玉、湘云很喜欢诗会，如今俗事缠身年三十也不能玩痛快。


    “扑哧！”探春安排完过来听到他的话笑了。


    “这会子心疼起来？多少事情她们操持着没见你分担一二，罢了，想来也快回来，巴巴跑去献殷勤倒不如把诗作了来！”


    元春听妹妹挤兑丈夫，掩嘴失笑。


    “不是说做不出来么！”贾蓉讪笑。


    探春翻个白眼：“糊弄孩子的话你以为咱们信？少装蒜，快做了来。”


    探春好不容易逮着贾蓉，怎么可能再让他跑掉，夫君可是有几年没写诗了。


    边上贾宝玉、贾兰、曹雪、邢岫烟、李纹听贾蓉要写诗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围上来，独李纨冷眼站的远远的。


    “早听闻蓉哥儿诗词无双，今儿我可算要开眼了。”曹雪笑道。


    宝玉听自家妻子夸赞贾蓉，心里腻歪。


    被人围住贾蓉自知跑不掉，想了想心里有成算，笑道：“也罢！有劳元春为我研磨。”


    他站的位置一直是元春的书案前。


    元春自不拒绝，盈盈一望丈夫，浅笑着伸出素手开始研磨。


    等元春将墨研磨均匀，才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对众人道：“前几年写了一首《卜算子.咏梅》，今日也是梅花为题，那我再和一首。”


    说完就开始落笔，众人好奇均将目光放在笔尖，就见贾蓉写下：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一口气写完放下毛笔，看看元春、又看看探春，笑问：“怎么样？”


    探春早被贾蓉的词吸引住，不回答，贾蓉又看向邢岫烟：“邢姑姑觉着如何？”


    “极好！乐观、豁达、大气磅礴，相必之下我更喜欢这首。”


    曹雪很赞同：“果然诗才天授，今晚咱们写了多少梅花诗都不及这首。”这个贾蓉看来真不一般。


    贾宝玉也看见了，心里更腻歪，从出去到回来，要是给如此长时间他也能琢磨出来。


    贾兰崇拜的看着贾蓉问：“蓉哥哥，这首词送我可好？我很喜欢。”


    “兰弟喜欢就拿去，就当我预祝兰弟来年金榜题名，就如这梅花一般，熬过严寒，拥抱春天。”


    贾兰喜滋滋点头，蓉哥哥是他的榜样。


    李纨横眉冷对，这家伙竟敢借兰儿接近自己，哼！写了好词又如何，别想得逞。


    .......


    众人在偏厅继续品鉴贾蓉的词，没一会湘云、黛玉回来喊贾蓉出去主持迎春仪式。


    除夕一夜，贾蓉陪着贾府众人度过雍乾九年最后一晚。


    直到凌晨，放过迎春爆竹，大家才散去，各自回去补觉。


    .......

 第355章 年节下

    大夏朝春节放假有明确的规定，春节七天、元宵节7天，所以整个新年加起来能够放半个月。


    贾蓉作为新任的族长当然没办法休息。


    除夕夜后，大年初一，贾蓉履行承诺带着湘云、黛玉等女往外宅吃了团圆饭，而后晚上带贾箐和四个儿子逛夜市。


    至初二开始，宁国府就开始忙碌起来。


    贾家时隔多年除夕夜又被皇上赐菜，贾蓉被任命为礼部员外郎，这两个信号无疑表示皇上对贾家的恩宠。


    于是，首先是原本就和贾家交好的贵族如镇国公府、南安郡王府、东平郡王、西宁郡王、王家、钱家、怀远侯曹家、神武将军府冯家等等率先登门，借着拜年更加巩固关系；


    然后，那些和贾家几年前开始疏远的家族也开始派人带着贺礼上门。


    尽管贾蓉不胜其烦但知道这些难以避免，将来都是官场上的人脉，所以皆笑脸相迎，因而原本打算初三去钱府拜访的计划一直耽误到大年初七。


    钱家是京城大户。


    钱鹤历任两朝礼部尚书，又是帝师地位超然。


    贾蓉带了黛玉、贾勋、贾鼎、贾箐登门拜访，湘云作为宁国府大娘子必须在家里坐镇处理事务，黛玉相对空闲贾蓉便带了她来，而贾鼎、贾勋作为宁国府嫡子需要从小培养，贾箐么！尤青竹毕竟占着钱鹤侄女的名义，代母上门也是该的。


    钱家会客厅。


    和钱家人互相问候之后，黛玉和贾勋等便被钱夫人领着去往内宅，独留钱鹤和长子钱盛招待贾蓉。


    钱家长子钱盛，五十岁左右，现任着福州知府，过年上奏得到恩准回家探亲，钱鹤带长子一同招待贾蓉知道他的意思。


    “蓉哥儿，冯良老夫有意为他谋取成都府之下一知县如何？”


    钱鹤首先提起弟子冯良的事。


    贾蓉知道冯良有出京外任的打算，没想到钱鹤想给他谋求成都府的官，过年间一直忙，他还没和小良子见过面。


    贾蓉斟酌一番犹豫道：“师公，冯兄家居苏州，为何不去江浙一带做官？徒孙不解。”


    成都府经过他的治理虽然赋税可比苏州府，但整个西南唯有一个成都府相对富庶，江浙一带就不同了，历来是最受天子关注的地方，基础好能够做出成绩，而蜀中鸟不拉屎的地方，除非做出特别大的政绩否则很难被关注。


    钱鹤听贾蓉的疑问，莞尔而笑，端起茶盏道：“盛儿你来说。”


    “蓉哥儿，江浙虽好，但鱼龙混杂，你不关注朝局有所不知，仅苏州知府隐退，太子、四皇子、六皇子已经开始争夺，冯师弟久在翰林院不适合卷入皇位之争，父亲的意思，四川总督岳钟和贾家亲厚，且成都府你经营多年，师弟出京没有比成都府更适合的去处，京中有父亲在过得二三年便可谋划进一步。”钱盛为贾蓉解惑。


    贾蓉颔首表示理解，钱鹤就是小良子的外挂。


    “那何不去福州？”


    福州是你的地盘，有你亲自照应岂不更好？


    钱盛摇头：“去福州过于明显，陛下最忌讳结党，即便如今太子、四皇子等相争，满朝也是观望居多。”


    原来是考虑这方面因素，贾蓉觉得钱鹤有些过于谨慎。


    钱盛看贾蓉心思反转，多少猜到些想法，笑道：“年后我将出任苏州知府！”


    贾蓉诧异！


    “那日父亲为刘耕作保，事后几位皇子又争夺苏州知府，苏州乃大夏赋税重镇，因着这层意思想起我来，恰巧我回京探亲。”


    贾蓉明白了，雍乾帝虽然不禁止夺嫡之争，但还是会圈定范围，不然搞得从中央到地方乌烟瘴气，不利于国家稳定。


    “恭喜师叔！”


    贾蓉乐呵呵道，钱家就是贾家的人脉，钱盛做一任苏州知府大概率会调回中枢，贾蓉坏坏的想，雍乾帝也算得上他的师叔吧？毕竟钱鹤教过他。


    “咳，说说你的事，今日上门总不仅仅是拜年吧？”钱鹤打算两人的说话，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


    “徒孙想就迎接敏敏公主一事听听师公的想法。”


    钱鹤既然点明，贾蓉也不含糊单刀直入。


    “你可知为何陛下会任你为礼部员外郎？”


    贾蓉摇头：“这正是徒孙困惑之一，若非因我是明威将军？”


    他的明威将军正是为了征北而封？


    钱鹤笑道：“是也不是，朝廷对漠北用兵是既定事实，但因为敏敏公主进京怎么用兵确需商讨，想必兵部已经着手谋划，陛下陈兵两万至边境等着敏敏公主进京这是造势形成谈判压力，到时候朝廷有更大的谈判空间，而你？”


    钱鹤说到这话语一顿，端起茶盏。


    贾蓉腹诽，大佬说话就喜欢卖关子，反正我不急等你慢慢说。


    钱鹤喝茶的时候余光闪过贾蓉，见他不急不躁，沉稳的坐着，很满意。


    “你可知敏敏公主是何人？”


    贾蓉不解，怎么又转到敏敏公主是什么人了。


    “女人？”


    “噗！”


    钱盛没忍住，一脸怪异的看贾蓉，这个蓉哥儿。


    钱盛一愣，随后脸黑下来，才心里夸你就露洋相。


    “惫懒！不知就说不知，插科打诨什么。”


    一点都没幽默感，果然是当过老师的人，刻板！贾蓉立马陪笑。


    “你和她有过一段渊源，再猜！”


    贾蓉无语，你直接说得了呗，和钱盛对视一样，对方耸耸肩，看来知道老父亲的性格。


    有一段渊源？我贾蓉能和草原女人有过渊源的也就那个鞑靼小公主了。


    “被我擒住的那个小公主就是敏敏公主？”贾蓉试探的问。


    “不错，就是她！”


    贾蓉脑中浮现当初躲在鞑靼小王子背后那个小丫头片子容貌，长得挺一般，不过性格泼辣，成了俘虏也没少威胁他。


    “现在明白了？”钱鹤问。


    贾蓉点头答道：“和皇上陈兵两万一样的道理，心理战术。”


    钱鹤笑了：“不错，心理战术，你总有新词汇。”


    既然是鞑靼小公主贾蓉也只能想到这点，面对曾经生擒的人，多少会有点心理压力，人性使然。


    “至于谈判内容你及时和陛下奏呈即可，只一点为大夏谋求更多利益。”


    贾蓉表示知道，他只有谈判权没有决定权。


    “其实还有一点，如今大夏老一代将军开始年老，陛下必须着手培养年轻将领，不然将来大夏无将可用，如临安侯，江夏侯、平凉侯等年前已经安排进入军中历练，你切不可落于人后，陛下对你期望甚重。”


    “蓉哥儿是有能力的，必不会居于人后。”钱盛笑着说。


    “须得如履薄冰才是，仅是不同往日，越是被天子看重越要谨慎。\\\"


    贾蓉明白钱鹤的意思，伴君如伴虎。


    ”多谢师公教诲！“


    ”无需多礼，至于礼部接待事宜这些均有礼制规章，会有人替你安排妥帖。“


    ......

 第356章 礼部

    年初七一天，贾蓉都在钱府做客，晚上留住在尤青竹处。


    至年初八贾蓉就没办法继续休息了，因为再过两天敏敏公主就要抵京，不仅仅是贾蓉没办法继续休息整个京城，凡涉及到的部门均都提前开始了雍乾十年的”工作“。


    一大早贾蓉身穿官服来到礼部衙门，他需要熟悉并检查迎接敏敏公主的一切相关事务是否均已预备妥当。


    大夏朝的礼部，主要职责是掌天下礼仪、祭祀、科举的政令颁布。


    贾蓉在礼部转了一圈大概明白起运行机制。


    相比于兵部，礼部机构相对简单些，主要设礼部尚书一人，侍郎一人，下设礼部司主管礼仪和文化教育、词部司主观祭祀礼数和宗教、膳部司主管祭祀用品和官员宾客的食料供给、主客司主管外交。


    贾蓉是礼部员外郎的官职，这员外郎便是挂在主客司之下。


    礼部皆按章程办事，加之新年才过，是以一切物什都是全的，又有钱鹤这层关系，礼部上下对敏敏公主的事都很上心，让贾蓉省心不少。


    钱鹤和王子腾最大的不同便是钱鹤地位超然，什么太子、皇子在他面都是小辈，贾蓉是尚书徒孙这层关系在礼部不是秘密，这年代父子关系之外就是师门关系，所以贾蓉在礼部做事如鱼得水。


    在礼部待了一天熟悉了接待鞑靼公主的一切事宜后，贾蓉便下班返回宁国府，临下班前他被钱鹤叫过去告知明日雍乾帝会举行雍乾十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他需要参加，大朝会后需要和皇帝汇报有关接待敏敏公主的事。


    并且要求礼部做事不要像在兵部那样随便，只要没有特别通知，每日都要参加早朝，因为大夏礼制规定凡五品以上的官员每天都要 参加早朝，甚至只要是京官都可以上朝，比如六部给事中是七品，御史台都察院御史是六七品。


    也就是说，贾蓉在师公手底下做事再也不可以“划水”。


    对此贾蓉只能“欣然接受”。


    回到宁国府的时候天色已晚。


    焦大在门口迎接。


    贾蓉将马的缰绳交给看门小厮，看一眼焦大笑道：“焦大爷往后这些事情不用你做，替我看好这座府邸就是，咱们是过命的交情，说起来我还是你半个徒弟，劳你亲自迎接生分了不是？”


    焦大知晓贾蓉性子，翻个白眼，没好气道：“老爷好大的脸面，想必今日诸事顺利？有心思混话。”


    ”还行，只是明日开始就没好日过咯，对了你吩咐下去，明日给我准备的膳食提早一个时辰，上次早朝饿着肚子去的。“


    焦大听贾蓉这么说就知道贾蓉是要上朝了，笑道：”这上朝是正经事，前儿看你任兵部员外郎整日待在府里不像样。“


    ”唉，劳碌命。“贾蓉叹息一声。


    ”对了，太太们在哪里？“


    焦大这才说起正事：”就为这事在这里等你，西府里老太太做东，太太、少爷小姐们都去了，正经从正门骑马过去还快些。“


    原来是贾母请客吃饭，焦大说的对，等他进府从大观园穿到那边还不如现在骑马从宁荣街过去来的快。”


    “行，你回去吧！大冷天这事你让门子通传就行了。”


    说话间贾蓉从门子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就往荣国府过去。


    焦大远远看着贾蓉离开，年迈的脸上露出笑容，府里终于开始蒸蒸日上了，蓉哥儿说得不错，老头子虽然不能再陪你上一次战场，但东府一亩三分地还是看得住的。


    ......


    宁荣两府相互请客吃饭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年节下更为频繁，今日在宁国府这边，明日就在荣国府。


    贾蓉身穿官服走进荣国府的时候，引来荣国府下人们的殷勤问候，荣国府外院管家单大良更是一路将贾蓉送到贾母院外才离开。


    自从赖家倒后，荣国府经过王熙凤、李纨和曹雪的先后治理，下人里藏污纳垢之事大大减少，主要还因为两府的风气开始转变的缘故。


    ”呀！蓉大爷来了。“


    贾蓉走进贾母院的时候，玉钏儿就迎上来。


    见着贾蓉一身官服，气宇轩昂模样，玉钏儿心神恍惚一下，蓉大爷当真威武。


    “老太太，太太都在，就等蓉大爷过来开饭哩。”


    贾蓉冲玉钏儿微笑点头，鸳鸯跟他后，玉钏儿便是贾母手下第一得力丫鬟。


    “都有什么人？”


    玉钏儿见贾蓉没着急进去，反而停下来和她闲聊，抿嘴笑道：“今儿人多，大太太、二太太、宝二爷、二奶奶、珠大奶奶都在，薛姨妈昨儿吃多了酒说不过来。“


    看来都是女眷，贾蓉心说。


    他对脂粉堆里面的事不太热忱，且对付两口便回去。


    玉钏儿引贾蓉进入上房内，果然满屋子都是女眷，众人都打量着他，他轻轻一笑走上前和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见礼，又对正盯着自己的妻子们打过招呼。


    “蓉哥儿今日去礼部了？”


    贾母见贾蓉穿绣着豹纹官服进来，仪表堂堂通身的气派，非常高兴。


    这时候玉钏儿捧了净手用的铜盆过来。


    “蓉大爷一会用膳，且先洗洗吧！“


    ”有劳！“贾蓉感谢，洗了手才回贾母道：“后日鞑靼公主进京，须得提前预备妥当。”


    “蓉大爷，鞑靼公主和咱们大夏的公主长得一样么？”邢岫烟好奇的问。


    她们这些常年身处闺阁中的人对外面的新鲜事尤为好奇。


    贾蓉想着两国的公主品级应该一样的，不过鞑靼公主可以出使大夏应该权力更大些，或者不像汉家公主规矩多。


    “姑姑，该是一样的，不过么那公主我瞧过没有我大夏公主貌美。”


    王夫人好奇的问：”蓉哥儿见过？“


    贾蓉点点头，这时候坐在王夫人边上的元春给她解释道：“这位出使大夏的公主，正是当初给他擒住的鞑靼小公主。”


    关于敏敏公主就是鞑靼小公主的事，昨天从钱府回来贾蓉就和黛玉说起过，看来白天闲聊的时候大家伙都知道了。


    众人惊叹，都说天下有这等巧事。


    贾蓉找了把椅子坐下，感觉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和别的女的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下意识往投来目光的方向看去，就见着李纨眼神冰冷的看他，眼中似带着羞意、恨意。


    贾蓉摸不着头脑，年三十的事只有他知道，这女的对他为会有这种情绪？


    想到年三十，不可避免记起透过窗户看到的一幕，贾蓉心虚的移开目光，黑森林！


    这一心虚的表情落在李纨眼里更为恼怒，他肯定想起那晚的事了 。


    .......


    一屋子女的聚在一起聊的无非家常，由于说到鞑靼小公主，贾母又给小辈们说起当年她见识过得外国使臣，直唠了半个时辰功夫，才意犹未尽吩咐摆饭。


    老太太还是健谈。


    .........

 第357章 夫妻夜话

    晚间


    回到宁国府，贾蓉歇在黛玉房内。


    贾蓉在女人方面的需求早已没有前些年旺盛。


    也能理解，换谁身边聚集着这么多女人哪还有心思招蜂引蝶，如大年三十稻香村那般境遇，换上从的贾蓉只怕难以克制。


    月上树梢，清辉洒满庭院，照映着地上的积雪，使得院内并不昏暗！


    主卧内暖色调烛光透过玻璃窗户轻轻摇曳。


    贾蓉和黛玉相拥在一起，女子纤白的手缠上男人的脖子，肆无忌惮，纤细笔直的美腿勾住男人的腰，床榻轻轻摇动，男人厚重的呼吸逐渐加重，持续很久。


    直到龙吟凤鸣之声响起，房内才传出断断续续的交谈之声。


    黛玉纤细婀娜的身体被贾蓉拥在怀里，赛雪的肌肤透出红润，女人微微眯着眼，享受美好的宁静一刻。


    “夫君！”


    “嗯？”贾蓉闻着黛玉身上传来的芳香，轻声回应。


    “夫君是不是快离京了？”


    今日黛玉忙碌之余想得最多的是才回京没几个月的贾蓉又将离京，常人都道她妻凭夫贵，却不知黛玉本就不是那种追名逐利之人，若如可以宁愿贾蓉带她隐居山野。


    可惜贾蓉身负贾氏一族重任，她作为宁国府主母也不能率性而为。


    “或许吧！原定三月初想必会提前，一旦和科尔沁部谈判达成估计就要启程。”贾蓉知道黛玉舍不得他，厚重的手掌轻抚过她的小腹，温润如玉。


    黛玉也就一问，不想给贾蓉造成困扰，于是笑问：“家中可有交代？”


    “要说还真有一事需得你和云儿斟酌施行。”


    黛玉闻言翻过身，仰起头和贾蓉对视，睫毛微颤：“何事？”


    尽管和黛玉成婚多年，但近距离看绝世佳人怎么都看不够，贾蓉忍不住亲了妻子的琼鼻。


    黛玉很享受丈夫的亲昵举动，往贾蓉身上凑了凑。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为夫接任族长，又开始入朝局，玉儿你博古通今定知道凡做官者能一世顺遂到致士少之又少，前几日拜访钱家后为夫有个想法。”


    黛玉如今掌管大部分贾家的生意和影卫，可以说比湘云管理整个宁国府都权重，接触内外多了，眼界便非同以往，听丈夫的话马上会意。


    “夫君可是想给贾家留下后路？”


    贾蓉点点头，笑道：“玉儿聪慧，冯兄将要去成都府做官，为夫想把成都府作为贾家的大本营，一来天高皇帝远，二来有岳总督和冯兄照应，日后真有朝局变换之时，贾家也有个退路。”


    关于这点贾蓉是经过慎重思考的，他如今才算正式踏入权力中心，别看雍乾帝现在对他多加青睐，但古往今来天子都是刻薄之辈，皇位决定天子不会一直宠信某一个官员。


    这方面贾蓉比较佩服张廷和贾敬，明哲保身，急流勇退。


    带领贾府崛起是贾蓉必然要做的，跑不了，但要留下退路，真有一日大不了带一家老小避居蜀中。


    “夫君打算怎么做？”


    黛玉只是猜到贾蓉的想法，但具体实施心里没有章程。


    “第一，将咱们生意中心放到蜀中，最好从家族里面选几个得力的子弟；第二所有多余的银钱全部秘密兑换成金子运往蜀中；第三......也是最难，日后再说！”


    目前能做的也只有把生意中心转移，至于第三点，来日方长，他还没能力实施。


    “夫君会不会想得太过？即便日后有个万一咱们勋贵人家大不了不涉朝政，在京城做个富家翁就是。”


    贾蓉摇头，笑道：“时势逼人，谁猜得准呢！反正生意到哪都是做，转移到蜀中，朝廷发现也不能说什么。”


    黛玉又问：“金陵、苏州老家不行么？和苏家的生意都在南边呢！”


    贾蓉沉默，自古江南富庶，但往往兵祸也多，他谋求的不止短短几十年。


    “玉儿，为夫是为子孙后代计，不做一世之谋，你想倘若前几年咱家就倒了，如今的贾氏子弟会在哪？”


    黛玉笑了，才明白贾蓉的考虑。


    “你这人，方才差点吓着妾身，如此妾身便知晓了，定为贾氏留下后路。”


    贾蓉翻个白眼，贾氏说的有些大：“为咱们的子孙后代。”


    “嗯！”


    “睡吧，明儿上朝呢！”贾蓉替黛玉掖了掖被子，防止着凉。


    没想到黛玉红着脸贴在贾蓉胸膛腻声道：“妾身，还想......”


    贾蓉.......


    要命，子孙表示受不起啊！


    ........


    京城以西约百里外


    星空映射下的一篇白雪覆盖的草地上，几顶帐篷搭建在草地上。


    帐篷外一堆人聚在燃起的火堆前取暖，营地外一小队举着火把的人正在巡逻，仔细看这些人虽穿着中原服饰，但其面容不似中原人。


    这些人正是从漠北出发星夜赶往大夏的鞑靼科尔沁部的使臣。


    最大的一顶帐篷内，火光照射的如同白昼。


    科尔沁部敏敏公主端坐正中，她翘臀下面是一张虎皮。


    位于两侧站着陪同她一起出使的参谋。


    “公主，此处距离大夏京城约有百里，再过两日就能到，我们已经派人先一步将国书送至大夏礼部。”一位参谋禀报，不过他嘴虽在说话，但短短几十个字眼睛往正上方瞟了不下三次。


    皆因敏敏公主赤着玉足，白玉般的脚踝上还挂着一串银色的铃铛，玉足轻轻搭在巨大的虎皮上，而玉足的主人正玩弄着那一串铃铛，说不出得妖娆魅惑。


    而敏敏公主毫不觉得这一幕对帐篷里的人是多么诱惑，她噙着眉头心神并不在此。


    那回话的人见公主不做声，退到一边，和同伴对视，对方摇头示意不要打扰公主思考。


    别看自家公主长得倾国倾城、魅惑众生，但在部落里可是杀伐果断地女人，她脾气不是很好，这时候没眼色得来的肯定是一顿鞭子。


    敏敏公主出神的原因是在思考。


    马上就到大夏都城了，来时和兄长商议请求大夏出兵帮助科尔沁部同意草原。


    现在科尔沁的局势不容乐观，土默特和女真因为严寒停止对部落的袭扰，可马上开春，开春意味着更大规模的战争，必须以最快速度得到大夏的帮助，否者科尔沁部将沦为漠北的小部落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


    然而谈判的条件敏敏公主一直没决定。


    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还来大夏的出兵呢？


    兄长给自己最大的权限是以统一漠北后五百里的土地报答，但不到最后一步割让土地的事绝不能做。


    .......

 第358章 迎接

    五百里土地有多大？


    相当于一个小国家，如高丽！


    敏敏公主当然舍不得割让这么大的土地出去，不过她知道没有这五百里，科尔沁面临的只有被步步蚕食掉。


    和亲？


    敏敏公主不是没想过这个方式，自己嫁给大夏皇帝为妃或某个太子、皇子。


    这想法仅在她脑海中仅出现过一次就被否定掉，大夏皇帝为夺取漠南都能让自己的贵妃和亲，可见他并不好美色。


    想一想就很气馁，如今的局面都怪那个人，若不是他当年擒获兄长和自己，致使科尔沁部丢失漠南，在诸部落中名声大减，父汗也不会苦苦支撑最终倒下。


    别让本公主碰上你。


    “可打探到此次负责接待的官员是哪位？”


    敏敏公主虽然是异国公主，但也知道大夏肯定会派一个主要接待大臣。


    听到公主的问话，负责打探消息的参谋出列道：“公主，日前接到消息，此次负责接待的大夏官员是他们的一位礼部员外郎。”


    敏敏公主抚摸玉足瞥了一眼那答话的人，不带感情冰冷道：“只有这些？那什么员外郎姓甚名谁，什么来历？”


    大冷天被敏敏公主看一眼，参谋顿时额头生出冷汗。


    “那人是大夏新封的明威将军，名叫贾蓉，咱们一直在京的探子......”


    “住口！”


    参谋话说到一半被敏敏公主打断。


    “你说叫什么？”


    “贾...贾蓉！”那参谋有些结巴，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公主听到贾蓉两个字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继续！”


    “咱们一直在京的探子打听到，这贾蓉是在去年大夏皇帝举行的秋猎中夺冠被封的将军，有传言这位将军原定会在今年三月前往漠南，主要负责对咱们漠北作战，皆因阿速部、土默特部屡屡侵扰大夏边境。”


    敏敏公主听完一愣，还有这事？


    “为何没听禀报？”


    这么重要的信息到现在她才知道，如果大夏本来就要对两部作战，那岂不是？


    “皆....皆因此事空穴来风，还没确定。”


    敏敏公主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等你们确定，那贾蓉只怕带着大夏军打到我科尔沁营门外了吧？”


    贾蓉此人神出鬼没，时至今日她都没弄清楚贾蓉是怎么找到鞑靼大营的。


    这也难怪，自从漠南一战之后，热气球就被贾蓉烧了，成为影卫最机密的武器。


    还有炸药包，若不是在武威城下暴露，贾蓉也不打算上交给国家，如今炸药包成了大夏的最高军事机密，索幸近几年大夏无对外大规模作战，炸药包的存在不为人所知。


    营帐中人见公主发怒均战战兢兢不敢说半个字。


    “传信回漠北，凡在大夏京城的探子全部替换，换成科尔沁最忠诚的部众。”


    敏敏公主本来起了杀心，但考虑到眼下形势还是决定替换科尔沁部派遣在大夏京城的探子。


    “是！\\\"


    \\\"出去！”


    敏敏公主吩咐完后闭目养神不再说话，等到诸人退出营帐才睁开眼。


    没想到是他，记得当初贾蓉还是个校尉，才几年过去就摇身一变成了将军，若是说服大夏出兵，此人倒是个不错人选。


    ......


    雍乾十年正月初九，贾蓉参加了开年的第一次朝会。


    在大朝会上，雍乾帝宣布任命钱盛为苏州知府，太子、四皇子、六皇子在苏州知府一职的争夺上落下帷幕。


    贾蓉并不关心，大夏太大他都要关心的话根本关心不过来，如今的大夏除却北方基本都是百姓安居乐业。


    雍乾帝在大朝会上询问了敏敏公主接待事宜。


    贾蓉作为负责人当殿汇报了工作，最终雍乾帝决定于正月初十在紫光阁接见敏敏公主，吩咐贾蓉务必安排妥当。


    大朝会结束后贾蓉直接去了礼部，并派出官员出京城二十里接应，他自己则在京城西门等待敏敏公主的到来。


    次日，雍乾十年正月初九。


    贾蓉一大早上完朝，就带领礼部负责接待的官员到京城西门等候。


    科尔沁部公主进京的消息必然经过有心人传播出去，贾蓉担心接待的中途会出现意外。


    为保证接待万无一失，贾蓉专门从顺天府调遣了两百官兵担任护卫职责，当然也有东厂厂卫乔装混在百姓中间。


    城门口，贾蓉骑在马上，远远眺望。


    “大人，是不是防卫过度了？”


    礼部随行的官员多少觉得贾蓉有些担心过度，礼部接待外国使臣向来不设护卫。


    贾蓉闻言，后头看看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对问话的礼部官员笑道：”韦大人，也许吧！不过科尔沁公主进京涉及我大夏边境安危，在京城出生乱子不是好事。“


    并不是贾蓉担心过度，他不知道鞑靼其余两部会不会想要阻碍合作，也不知道京城官员中有没有被鞑靼收买的。


    ”也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好生把这公主接进京，好生送出京便算完成任务。“韦大人笑说，礼部的活说轻松也轻松。


    ”韦大人所言正是!“


    几天接触中，贾蓉能感受到礼部其实对接待外国使臣这块并不热衷，也难怪，如今的大夏在整个世界都被称天朝。


    接应的队伍在城门口没等多久，就看到远远的一队人马出现在水泥浇筑的大路上。


    来了！


    而坐在马车中的敏敏公主则完全被脚下的水泥马路吸引。


    大夏从哪里找来这般大的石块铺路？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已经足足走了五十里。


    也难怪敏敏公主好奇，水泥作为大夏的战略物资，不对外出售，普天之下能用水泥铺路的也只有成都府和京城两地。


    成都府是贾蓉推行城市规划的时候推出的水泥，而京城用水泥铺路则是为了彰显首都气派。


    自从用水泥铺路以来，雍乾帝也有幸福的烦恼，此事不多说。


    贾蓉眼见着马车到了跟前。


    翻身下马，来到马车跟前，拱手道：“见过公主，臣是负责接应的大臣，公主一路劳累了！”


    贾蓉寻思当初被自己俘虏的小公主就在马车里面，也不知道长得是不是更丑了，嗯，其实也不丑，就是长期在草原紫外线太强有点高原红。


    “贾校尉，多年不见，没想到你混的风生水起。”


    马车里传来绵软酥骨的声音。


    贾蓉下意识打个寒碜，怎么变化有点大呀！这时候大庭广众，估计不会出马车。


    “托公主的福！”


    “哼！”车里传出一声轻哼，明显不高兴的情绪。


    贾蓉也不打算隔着车帘和人家说话，见对方没有交谈的兴趣，对随行官员点头示意。


    “公主且稍坐，臣带公主京城落脚。”


    ........

 第359章 刺杀(上)

    大夏对于外国使臣专门设置了招待番馆。


    贾蓉带领礼部官员今日要将敏敏公主安全送到番馆下榻，而后安排晚宴。


    尽管还在冬季，白日里的都城依旧人头攒动，京城居大不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计奔走。


    似乎见惯了服装样貌不同的异域人，敏敏公主车队行驶在街头也仅仅吸引来百姓短暂的关注，看过一眼后大家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敏敏公主坐在马车里，不时透过飘起的车窗遮挡帘看到外面的景象，大夏京城果然物阜民丰，漠北苦寒之地和这里比起来相形见绌。


    草原的女儿从来都是天生骑手，若不是入乡随俗且顾及到漠北的脸面，敏敏公主更喜欢骑在马上游览，没准可以让那个贾蓉带自己逛逛，他不是接待的官员么！


    敏敏公主这样想着。


    进入大夏都城，她心里放松不少。


    从漠北出来，一共遭遇了十多次刺杀，这些人都来自其余两部，很明显土默特部和阿速部不希望看到科尔沁和大夏联合，企图通过刺杀来阻止。


    呵！不过派过来的人也太小瞧了她，所有参与刺杀的人都被扔到森山老林喂了狼。


    这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大夏都城劫杀，何况外面还有不少大夏官兵护卫。


    而她不知道的是。


    越是觉得安全往往危险正在靠近。


    距离车队行进方向前方百米的一间客栈二楼正埋伏着一群人。


    “首领，队伍马上就要靠近了。”


    这些人都蒙着面，刀剑已经出鞘，其中还有数十人正弯弓搭剑，所有目光都紧盯着队伍正中的马车。


    “给兄弟们发信号，听我号令。”


    为首的首领沉重冷静，眼神透出凶狠，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杀死马车内的人，那么部落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必须杀死她。


    “把弓给我。”


    看到车队靠的更近一些，首领沉声道。


    他要一击即中！


    随从听了立即递上弓箭。


    首领接过阴沉着脸把箭搭在弓上用力拉个满月，草原的汉子擅长骑射这么短的距离他有信心。


    贾蓉骑在马上心情不错。


    还没做过外交官，也不难嘛！接接人，安排安排宴席不错。


    正在他神游天外之时，忽然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等反应过来，心道不好！


    弓箭的声音。


    从听到箭羽声到反应过来其实非常短，贾蓉回过身眼见着一支箭从马车正前面射进去。


    妈的，出事了！


    “有刺客，保护公主。”


    反应过来的贾蓉连忙大喊，而保护敏敏公主的鞑靼护卫也高喊“保护公主”将马车紧紧护在中间。


    这时候街上已经乱成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蒙着面的人从四个方向冲过来。


    贾蓉刚要再喊，忽然浑身汗毛颤栗，他下意识身体一偏，就听到咻地一声，一只箭几乎贴着身体掠过。


    贾蓉猛地往箭射来地放向望去，正好和那首领眼神对视，妈的躲在哪里！


    “刺客在客栈二楼，给我留个活口。”


    已经纠缠在一起的护卫和发现情况围上来的官兵听到贾蓉命令，皆往客栈那边冲过去，那客栈的上的人看到官兵冲过去，不断搭躬拉箭，陆续有官兵被射中倒地，好在经过一轮射击不少官兵冲进去，不一会儿客栈里的客人纷纷惊恐的大喊大叫跑出来，里面也打起来了。


    贾蓉看看混乱的场面，面色沉重，大意了，久不上战场对失去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韦大人，你快带人躲起来。”


    发现身边礼部官员惊慌失措，贾蓉冲他们大喊，这群书呆子等着被人砍么？


    才喊完真的就有蒙面的杀手朝他冲过来。


    看来这群人都是死士，不然射完就该跑。


    贾蓉惦记马车里的敏敏公主，再次喊道：“快走，派人进宫禀报！”然后跳下马车，捞起官服扎在腰间，迎着冲上来的杀手就是一脚，将杀手提出几丈远倒地不起，又躲过另一个杀手砍来的刀，右手擒住杀手的手腕，一个转身来到背后，引着刀毫不拖泥带水的划过杀手的脖子，夺下刀。


    这时候贾蓉才有时间观察战局。


    还好安排了不少官兵，经过最初的混乱和伤亡，杀手已经被围起来，只是还不断有杀手发疯一样的往马车靠近，看来目标是马车里的人，他们想确认敏敏公主是否死了。


    贾蓉有意擒住客栈内为首的人，但眼下敏敏公主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稍一犹豫，贾蓉手持弯刀往马车那边冲去。


    战士的血只是冷了而已，经过突如其来的状况刺激，贾蓉已经冷了多年的血开始热起来。


    他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安危，一刀砍倒一个，慢慢靠近马车，鲜血飚了他一脸发没察觉。


    杀手们发掘这个大夏官员的异常，分出几个朝他冲过来。


    贾蓉紧紧握住刀柄，左躲右闪不断砍杀这群疯批的杀手，杀人没有丝毫艺术可言。


    与此同时，不断有官兵冲进客栈，二楼陆续有人掉下来。


    那为首的杀手解决了一个大夏官兵后，腾出手来通过窗户看到大街上贾蓉已经快要靠近马车，而他们一边的兄弟或被擒住或被杀。


    不行，必须确认马车内人的生死。


    顾不得旁的，那首领从窗户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个滚后持刀向贾蓉杀过去，解决这个人就能进入马车。


    “交给我，你们继续杀进马车，务必杀死公主。”


    贾蓉有点急了，从第一箭射进马车到现在，马车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情况不妙。


    这时候杀手首领又冲上来，他咬了咬呀！妈的这要是公主死了还搞个屁，狗娘养的，贾蓉发了狠，凶残的盯着冲上来的杀手，握住刀的手再紧一分。


    贾蓉的眼神让杀手一愣。


    看对方明明是个文官，为何会有这种眼神。


    呵，和我过招还愣神，贾蓉发掘对方走神嗤笑一声，趁你病要你命。


    贾蓉主动迎上去，朝对方的面门就是一刀，幸好那杀手反应过来，横刀抵住才没被贾蓉砍成两半。


    “说你是谁派来的。”


    贾蓉的刀死死按在对方的面门上。


    好大的力气！


    杀手纳罕。


    “哼，大夏的官儿，劝你别多事，我们只杀公主。”


    “呵，不是中原人穿个中原口音。”从杀手开口，贾蓉就知道对方来自草原，那一口蹩脚汉话曾经贾蓉在鞑靼小王子嘴里听过。


    知道对方的来历，贾蓉不多说，刀刃一横，沿着对方的刀横砍向握刀的手。


    杀手瞳孔一缩，知道不放开刀手就要废掉，于果断弃刀想要逃走。


    贾蓉怎么会给对方留下机会？几乎同时一脚重重踢上杀手的胸膛，杀手飞出去倒地不起，一边观战的官兵赶紧将刀架在杀手头上。


    “给我绑起来送到锦衣卫大牢，别死了。”


    几十个漠北杀手带武器进城，贾蓉不信挖不出点什么，背后的人给他找不自在，就别想置身事外。


    “是大人！”


    ......

 第360章 刺杀(下)

    贾蓉吩咐完，扫一眼战场，战斗已经结束，大多数杀手被乱刀砍死，剩下极少数被擒获，当然草原汉子善战，大夏官兵死伤也不少。


    贾蓉顾不得想旁的，把刀扔到一边，就跑过去跳上马车。


    掀开车帘的时候手微微颤抖，千万别死了。


    可惜越不想找事事越找上门，掀开车帘，入眼一个仙姿玉色的女子正躺倒在马车里，女子的胸口插着一只箭，脸色极其苍白。


    没有人能在没防备下躲过草原最善骑射汉子的箭。


    奇迹没有发生。


    贾蓉眼睛一跳，没时间看清女子的模样，伸手探了探鼻息。


    “妈的，还没死！”


    贾蓉情不自禁骂出口，这箭刚好插在女子右胸上，要是左胸就是心脏位置了。


    贾蓉第一想法就是赶紧手术，得又要干回老本行。


    这时候先前躲起来的礼部官员凑上来，韦大人看到中箭的鞑靼公主，心神一晃，完了，仕途到此为止，没准还有牢狱之灾。


    韦大人颤抖着嘴哆哆嗦嗦问：“死了？”


    贾蓉哪有心思和他们说话，吩咐道：“马上派人进宫报告，另外给尚书大人传信，这里交给你们了，受伤的兄弟给我找最好的大夫，钱我来出。”


    说话的时候走出马车捡起掉落在一边的缰绳，手一抖。


    “让开！”


    “贾大人，你去哪？”


    礼部官员被贾蓉这一幕整懵了，回应他们的是马车的背影，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这可如何是好！“


    “按大人说的做吧，大人是带公主找大夫去了。”韦大人叹气道，他们这些人的仕途全掌握在贾蓉手里。


    锦衣卫牟斌带人赶到的时候，顺天府官兵正在打扫战场。


    “公主人呢？”牟斌怒不可遏，天子脚下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刺杀，锦衣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锦衣卫必然有人一路监视敏敏公主的行踪。


    “牟指挥使，公主中箭被贾大人带走了，哎贾大人浴血杀敌，砍敌十余人，我等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汗颜。”


    有礼部的官员出来答话。


    牟斌一听公主中箭，心一抖，事情闹大了，一把扯过回话的官员厉声问道：“带哪里去了？”


    这般粗鲁，倒把礼部官员吓得说不出话来。


    “哼，牟指挥，与其在这里质问我等，还不如赶快想想办法找到贾大人，天子脚下鞑靼公主当街被杀，你也难辞其咎。”


    韦大人见牟斌喝问同僚不乐意了，你牟斌心里有气我没有么？粗鲁。


    牟斌一把松开礼部官员。


    “把刺客全部押到锦衣卫大牢，本使先进宫。”


    当务之急是把事情呈报被皇上，鞑靼公主生死不知弄不好会引发战乱。


    “还要劳烦大人和本指挥使一同进宫。”牟斌努力压制住怒火，对韦大人抱拳道。


    韦大人也知道事情耽误不得，何况贾蓉临走前吩咐过，当下点点头，交代几句就和牟斌一同进宫。


    ......


    ”什么？“


    雍乾帝做梦都没想到，天子脚下一国公主被杀。


    勤政殿内，牟斌和韦大人跪倒在地，禀报刚才发生的事。


    雍乾帝阴沉着脸，本来鞑靼公主进京对大夏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联合科尔沁部削弱漠北鞑靼的实力，从此大夏解了九边大患。


    没想到啊没想到，好端端的公主在京城被刺杀，这无疑给和科尔沁的谈判带来诸多不确定性。


    “皇上，臣瞧着这些刺客不是中原人。”牟斌道。


    “是不是中原人有用么？你和科尔沁大汗解释去？”雍乾帝压制住怒火，和贾蓉想得一样，他觉得有人不想看到科尔沁和大夏联合。


    “抓到的人给朕审，不管用什么办法，挖出来他们在京城还有没有同党，调查清楚究竟是谁放这些人进的城。”


    雍乾帝说完又问：“贾蓉去了哪里查清楚了没？”


    牟斌得到消息就进了宫，哪里有时间，听皇帝问起来，头皮发麻。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


    ”万岁，方才东厂来报，贾大人带着公主去了宁国府。“


    ”哼！糊涂，他贾家有什么良医？戴荃传朕的命令给太医院，调遣最好的太医过去，务必保证公主安然无恙。”


    雍乾帝听贾蓉把公主带回家更气，这小子平时挺机灵，关键时候犯糊涂。


    戴荃得了皇命急忙出去安排，这小贾大人摊上大事咯。


    这时候有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万岁，三位首辅和六部尚书求见！“


    雍乾帝摸摸太阳穴，一脸疲惫,看来消息传开了。


    ”传！“


    ......


    贾蓉驾着马车停在宁国府门口。


    门子看见自家少爷一身是血，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进去通报。


    ”少...少爷？“


    顾不上搭理吓得魂不守舍的门子，贾蓉停下马车，转身走进马车把敏敏公主抱起来。


    ”快放马凳。“


    生怕下车动到伤口，贾蓉几乎用喊的吩咐门子。


    门子赶紧搬来马凳，他已经看到自家少爷抱着一个胸口中箭昏迷不醒的妙龄少女。


    贾蓉小心翼翼的走下马车，随后往宁国进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碰上赶来的焦大。


    “别问，先准备工具，还记得当初在苏州林府么？”贾蓉眼神制止住焦大。


    焦大点点头，这些年贾蓉手术的工具府里一直备着一套，以防万一。


    “我去安排！”


    贾蓉往宁国府赶的原因就是这，他不敢确认现在的大夫能不能医治敏敏公主的剪伤，但有一点他可以，不过必须在宁国府有工具和焦大的帮助下完成。


    焦大得了信匆忙去取工具箱。


    贾蓉则抱着敏敏公主往后院去，一路上这一幕吓坏了不少人，更有人忙不迭的通知主母史湘云和林黛玉。


    先过来的是贾环，今日正好在宁国府。


    贾蓉这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一间他让焦大准备很多年的“手术室”。


    将敏敏公主放在“手术台”上，贾蓉闭目养神，一连串事情心神消耗过大，他必须趁焦大赶来的功夫静下心来。


    贾环见他这样不敢问话。


    “带人去门后守着，任何人不要房间来。”


    “她是谁？”


    贾蓉闭着眼调节呼吸：”敏敏公主！“


    贾环听了脸色一变，也是今日姐夫负责迎接鞑靼使臣，这女子出了公主没别人。


    ”姐夫放心，我这就带人守着。“


    贾环知道事情很严重，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让贾大，贾二，小小贾配合你。“


    贾环不多说，转身出去安排，他不知道贾蓉要怎么救公主，但他无条件信任。


    ”少爷，取来了。“


    贾环出去的时候，焦大进来。


    ”关门，准备！“


    贾蓉睁眼长舒口气，先折断插在胸口的箭只留下一小段箭头，然后拿起一把刀子就把敏敏公主的衣服割开，胸口插箭脱衣服是不可能了。


    焦大见状侧过身去，非礼勿视


    ....

 第361章 影响1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件事能让贾蓉百分百投入，那一定是手术！


    敏敏公主很美，颠覆了贾蓉的印象，但此时此刻，他极其专注的盯着美貌女子的胸部。


    衣服脱下来了，露出女子白皙的皮肤，沿着平坦的小腹往上，是两座滑腻的峰峦，而在右边的山峰半山腰的位置插着箭头，鲜血慢慢渗出来，贾蓉知道如果贸然拔剑那么立刻会血流不止。


    没时间欣赏优美的风景，此时在贾蓉眼里，敏敏公主是他的病人。


    看看背对手术台的焦大，贾蓉只好自己拿过放在一边桌上的白丝绸盖在敏敏公主身上，遮住了大部分裸露的身体仅留下伤口位置。


    做完这一切贾蓉才开口：“焦大叔把他当作你的女儿就不会有心理负担，现在你必须帮助我。”


    焦大知道少爷留他在手术室是要做什么，转过身凝重的点点头。


    “先把道具用高度酒消毒，我先清理伤口表面。”


    贾蓉不容置疑的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


    事情并没有很糟糕，按照伤口来看，箭插得不深，贾蓉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完成这台手术，当然如果箭再往里面伤及肺部在这个时代只能听天由命了。


    焦大边消毒边看了一眼伤口，叹道：“还好箭上没毒，以少爷的医术不是大问题。”


    贾蓉摇头，“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从刺杀到现在她已经流了很多血。”


    血流完了他可没地方去找东西输血。


    一切准备完毕，贾蓉拿起一坛酒精就往手上倒，这是在消毒。


    “开始吧！”


    .........


    就在贾蓉手术开始之时。


    宁国府怎个都轰动了，少爷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子进府。


    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探春等女和贾敬闻讯赶过来的时候，整个院子被贾环和贾大带人围得严严实实。


    “环弟，发生了什么事？”探春率先问出来。


    众人都一脸担忧的看着贾环。


    “鞑靼公主被刺杀中箭，蓉哥儿正在里面施救。”


    贾敬听了大惊失色，他并不知道自己孙子的医术，此事关系重大。


    “胡闹，他会救什么，还不赶快找大夫。”


    “祖父，让夫君救吧！如果大夫能救夫君不会带公主回府。”林黛玉对贾蓉的医术很有自信，父亲能平安无事的或许全靠夫君。


    “玉儿，他会医术？”


    贾敬知道林黛玉向来稳重，她说的斩钉截铁，由不得贾敬不这么问。


    “祖父，夫君的医术很高明。”黛玉点头确认，为增加说服力又补充一句：“全天下的大夫都比不上。”


    贾蓉会医术的事也只有当和他一起去苏州的几人知道。


    贾敬得到确认，虽然心惊，但现在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


    众人都焦急的等待着，期间荣国府那边得了消息，派贾琏过来询问，当得知公主遇刺贾琏吓得面如土色，妈呀蓉哥儿可是公主安全的第一负责人，要死了岂不是贾家都要跟着陪葬？


    索性他也不回荣国府呆在这边等消息。


    贾琏没等到贾蓉出来先等来了御医，没一会一个府里管事的带着一队御医进到院子，没错是一队，太医院得了圣意不敢怠慢把当值的御医全都派过来。


    随御医而来的还有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贾大人，皇上得到公主被刺的消息派某带御医过来医治，公主在哪？”


    牟斌对贾敬拱手，对老上司他很尊敬。


    贾敬往关着的门看一眼，示意在里面，尽管黛玉说的确信，但有御医在场真有万一好说些。


    ”玉儿，你带御医进去，让蓉哥儿停手。”


    没想到黛玉还没说话，贾环先站出来拦住：“族长吩咐，没有他的授意任何人不许靠近房门半步。”


    于此同时贾大、贾二、小小贾等人俱都站到贾环身后。


    这架势让牟斌眉头一皱。


    “这是圣意！”


    贾敬在场他不好发飙。


    贾环经过贾蓉多年培训也不是怕事的，闻言一脸严肃的说：“贾环自然不敢违背圣意，但族长之命也不能违抗。”


    “环哥儿，你犯什么浑！”探春急得直跺脚，这个弟弟胆子真大，当面阻拦锦衣卫指挥使。


    贾环依旧寸步不让。


    “族长之命不可违。”


    牟斌笑笑。


    “贾大人，此事如何处置？”


    意思是你们家的崽子怎么处理。


    “贾蓉如今是族长，环哥儿一口一个族长提点老夫，牟指挥要不等等？”贾敬微笑，当着外人的面不管怎样他要维护族长的权威，否则口子一开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


    牟斌气急。


    ”贾大人，公主中箭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若还不让御医就职，贾家担待不起，寻常大夫哪有御医医术高明。”


    牟斌以为贾蓉请了大夫在里面救治。


    贾敬不语，误会就误会，万一救死了拉个大夫给孙子背锅，分担点罪责。


    牟斌见此面色阴沉，贾敬虽然是他之前的上司，但薛蟠一事他还过人情了，公主安危关乎他还能不能在指挥使位置上做下去。


    盯着贾环不客气的问：“当真不让？”


    贾环摇头。


    \\\"很好，贾大、贾二你们呢？”


    贾大、贾二锦衣卫出身，牟斌当然认识。


    二人都摇头。


    牟斌点点头，抬起手朝身后的锦衣卫一挥。


    “拿下！”


    贾环、贾大、贾二、小小贾及几个影卫的兄弟二话不说拔刀。


    剑拔弩张的局面把贾琏吓个半死，妈呀，真是疯了，吞吞口水对贾敬道：“大老爷不如让御医进去吧！蓉哥儿虽粗通医术但终究比不过御医，事情闹大了不好。”


    贾敬背着手不理会。


    看看贾环几人，又看看临危不乱的几个孙媳很满意，没这份定力和魄力贾家谈什么复兴。


    时间不等人，牟斌不打算耽误下去。


    “动手！”


    锦衣卫纷纷拔刀。


    气氛极度紧张，就在这时房间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


    “环哥儿住手。”


    贾蓉的声音，贾环收刀，贾大收刀......


    随着门吱呀的一声，贾蓉和焦大从里面出来，由于时间紧急贾蓉来不及换衣服，此时的他全身沾染着杀手的血，给人触目惊心的感觉。


    贾琏吞吞口水，活了几十年哪见过这画面，蓉哥儿太可怕了。


    “夫君！”


    湘云、黛玉几人连忙走近前，一脸担忧。


    贾蓉微笑。


    “都是刺客的血不用担心，找一套干净衣服来给公主换上。”


    ......

 第362章 影响2

    湘云一再确认贾蓉没受伤后，点点头，吩咐翠墨赶紧去找衣服。


    贾蓉绕过几女。


    “牟大人，公主已无大碍。”


    牟斌挥手示意锦衣卫人等收刀，不痛快道：“小贾大人好本事，皇上的命令在贾府竟然没你族长的命令好使。”


    若不是和贾家的渊源，锦衣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


    贾蓉笑笑：“小辈们不懂事，拿着鸡毛当令箭，皇上的命令自然通行天下，不过事态紧急，望大人担待，公主已经脱离危险，等拙荆替公主换过衣服让御医进去看看如何？”


    贾蓉知道不然御医看过牟斌不会离开。


    “没成想，贾府还有擅长医治箭伤的大夫！”贾蓉既然说人已经脱离危险，牟斌自然信得过。


    贾蓉不解释，随后对贾大道：“传我的命令府里加强巡逻，特别是这里调最好的护卫不分昼夜严加看守，防止还有杀手。”


    牟斌看贾蓉安排的妥当，心里气消去大半，果然是年轻一辈第一人做事稳妥。


    贾大得了命令出去布置。


    “听闻小贾大人今日当街斩杀十余人，当真名门之后，不愧秋猎第一人。”


    “不过自保罢了！”


    牟斌笑笑，知道“自保”两字的内涵。


    这时候翠缕拿了衣服回来，湘云、黛玉、秦可卿三人一同进去。


    “天爷！”


    湘云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的场景。


    公主已经被安置到床上盖着被子，但手术台上到处是擦拭血的棉布，还有带血的刀子以及取下的箭头，满目狼藉。


    “云儿，你去给公主换衣服，我和可卿把这些收拾了。”


    黛玉不想贾蓉的独门医术传出去惹来麻烦，一会太医进来肯定会看到必须收拾掉。


    湘云和黛玉颔首，各自开始。


    湘云走到床边看到倾国倾城的公主闭着眼睛，心道这公主真漂亮，坐下来轻轻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赤裸的上半身，仅有伤口处被包扎起来。


    想到方才夫君医治公主的画面，湘云目瞪口呆。


    “林姐姐，秦姐姐，咱们可能会多个妹妹。”


    夫君竟然把人家脱得不着寸缕，湘云小脸发红。


    黛玉、和秦可卿闻言过来，看到公主的模样皆无语，明白湘云说多个妹妹的意思。


    “云姐姐，夫君给公主治伤当然要褪去衣物咯，这公主好美！”秦可卿促狭道，她同样被公主的美貌吸引。


    “此事再说，赶快收拾吧！”


    黛玉催促，怪不得夫君要先让她们进来换衣服，这蛮子连救人都在拈花惹草。


    .......


    不到一刻钟，房间内收拾完毕。


    湘云走过去开门。


    “牟大人请！”贾蓉请牟斌进房间。


    探春见男女混杂，对其余姐妹们笑道：“咱们回去吧，这边人多，环哥儿你继续守着有什么事及时通传。”


    房间内。


    御医给敏敏公主把脉，又询问了贾蓉一通，才对牟斌道：“这是个奇迹，依据贾大人之言，公主胸口中箭药石无救，可老夫观公主脉象平稳仅有气血亏损之像。”


    “当真？”


    御医确认。


    “当真！”


    牟斌看向贾蓉。


    贾蓉笑道：“没有伤及肺腑，再进一分真就药石无救了。”


    牟斌眼帘微掀：“刚才没有看见大夫出去。”


    “如果我说大夫是在下，大人信么？”


    牟斌轻笑：“信，小贾大人是个秒人。”


    “既然公主已无大碍，暂时就在府里养着，某会派锦衣卫再次守卫，有劳小贾大人一同进宫复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陛下还等着回话。”


    贾蓉知道这事他躲不了，也不反对。


    “容我换身衣服！”


    牟斌示意贾蓉随便。


    “蓉儿，不用换就这样去。”贾敬出来阻止。


    贾蓉和牟斌一愣，随即二人反应过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公主被刺杀贾蓉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等待他的会是皇帝的怒火和朝臣的质问，穿带血的衣服面圣是证明贾蓉在事件中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有劳御医给公主配一些退烧的药交给拙荆。”


    术后观察，贾蓉觉得公主估计会高烧。


    “老夫这就配，再留下几付补血的方子。”


    宫里的御医不可能一直留在宁国府，何况以治伤人的医术也不需要御医继续留在这里。


    “有劳！”


    贾蓉又对湘云嘱咐道：“好生照料，为夫没回府前，一切事宜请示祖父然后施行。”


    作为迎接公主的主要负责人，贾蓉必定会被降罪，他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必须安排好后续。


    三女面露忧色。


    贾敬摆摆手霸气道：“此事罪不在你一人，不会有大碍，尽管去，大不了祖父进趟宫就是。”


    贾蓉颔首。


    “牟大人请！”


    ........


    勤政殿内！


    内阁三位首辅，六部大臣俱在。


    “议议吧！此事如何处置。”


    雍乾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看不出喜怒。


    “皇上，公主被刺身为迎接使，贾蓉难辞其咎，臣以为从重处置给科尔沁部一个交代。”刑部尚书高尚第一个发言，要求治罪。


    “如何处置。”雍乾帝手撑着头。


    “要看公主伤势如何，若不幸伤亡，臣以为必的杀了贾蓉给科尔沁大汗交代。”


    “哼！高大人，贾蓉杀敌有功，何况刺杀之人是鞑靼人，明眼人都看出来是为两国谈判而来。”钱鹤出声维护贾蓉。


    身为礼部尚书，贾蓉是他的人必须护着。


    也是该贾蓉倒霉，礼部已经多少年没遇到过这档子事了。


    “钱大人！”高尚大声道。


    “老夫没聋。”


    高尚气个半死，“钱大人一码归一码，公主遇刺本就是贾蓉提前布置不利才让刺客钻了空子，任你如何都掩盖不了，护犊子也不是钱大人这么护的，追究起来钱大人你也该领罪责。”


    钱鹤知道这家伙是四皇子的人，逮着机会就落井下石。


    “什么一码归一码，一码子事，据我所知贾蓉调了顺天府几百官兵，今日之事没有这几百官兵能把杀手擒获？”说完钱鹤对雍乾帝拱手道：“皇上，老臣以为此事该彻查。”


    “朕已经让锦衣卫去查了，林爱卿你如何说？”


    ........

 第363章 查案

    雍乾帝点了林如海的名。


    林如海也很无奈，这事怎么说呢，杀手的确不是中原人，但刺杀发生在去番馆的路上偏偏公主中箭生死未卜。


    “皇上，此事不如等公主有消息再做定夺，为今之计首要还是商议对鞑靼的处置，有人不想看着科尔沁和大夏联合，恰巧也证明有些人怕了。”


    雍乾帝表示认同。


    “高大人，你说如何处置。”


    “皇上，臣主管刑部，此事应该问兵部。”


    “呵！高大人此言差矣，方才你不是说的很欢？”王子腾见高尚祸水东引嗤之以鼻，都说四殿下一系可真是好同盟。


    “高爱卿退下，王爱卿你来说。”


    “臣以为和科尔沁部尽快达成协议出兵，两部光明正大在我都城行凶实乃对天朝威严的轻视必须惩戒。”


    “王爱卿所言深和朕意，然一切都建立在公主无事的基础上。”


    “万岁爷，贾大人在外面候着了。”戴荃适时提醒，勤政殿可不是随随便便想进就进。


    “传！”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贾蓉这时候进宫看来公主应该无碍，雍乾帝猜测。


    贾蓉穿着一身带血官服踏进勤政殿的时候，引来一阵侧目。


    “臣，贾蓉请罪！”


    雍乾帝扯扯嘴角，“公主如何了？”


    “胸口中箭，好在伤口不深，如今已经脱离危险，想来今晚便会醒来，事发突然臣未及禀报，请皇上治罪。


    ”


    大殿内众人听说公主没事皆松口气，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你是有罪，朕授予你重任弄成这般局面，不过念在你奋勇杀敌控制住形势，救公主有功，降你一级。”


    “臣谢恩！”


    没想到轻易过关，看来血袍起效果了。


    “起来吧，公主暂且安置在你府里，好生照料，朕会命九门提督调一百军卒日夜守护在你府外，别让贼子再有机可趁，否则救不会和今日这般容易过关，你可知晓？”


    “遵旨！臣还有一事。”


    “说！”


    “今日事发突然，臣事后想来，几十名杀手悄无声息出现在京城，足见京城防卫有漏洞，臣请彻查！”


    “此事你不管，朕已交给锦衣卫彻查，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公主。”


    交给锦衣卫查？


    “臣请协助锦衣卫调查。”


    贾蓉从来不找事也不怕事，今日这件事涉及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人针对他，必须自己查查才放心。


    雍乾帝心说这小子还是一根筋，想了想道。


    “准你和牟斌一并追查此案！”


    .........


    贾蓉和牟斌一起出皇宫。


    “此事你已经都要出局，为何还惨和进来？”牟斌不是很明白，贾蓉明明都已经平安度过危机，只要照顾好公主就行，可他确主动申请参加调查。


    贾蓉背着手，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牟大人，我不喜欢糊里糊涂的，此事必须亲自参与才能放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牟斌沉思，忖度他的话，“你是说有人背后针对你？”


    “不清楚，需要调查一下。”


    贾蓉已经假设过如果背后有人想一箭双雕，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杀公主破坏和大夏的合作，公主死了他首当其冲担任罪责，收益的会是谁呢？


    杀了公主大夏内部谁受益？


    这是关键，贾蓉想不清楚，必须抓住放杀手进城这根线顺藤摸瓜。


    当贾蓉和牟斌来到锦衣卫大牢之时，天已经慢慢阴沉下来，看来又有一场雪在酝酿。


    锦衣卫大牢有个名字，“诏狱”


    在大夏，只有重大案件的涉事人员才会被关进诏狱，而通常被关进诏狱的犯人不死也要脱层皮，从来没有人全乎的从诏狱出去。


    贾蓉没心情参观诏狱，在他看来这里和顺天府大牢没什么区别。


    “两位大人，今日抓获的杀手都关在里面。”一位锦衣带两人去看押犯人的地方。


    “问出什么没有？”


    锦衣摇头，“韩副指挥使亲自审问，但杀手显然受过训练，牙关很紧，这会还在审。”


    “贾大人，看来遇上硬茬子了。”


    牟斌面色凝重，皇上给的时间可不多，这事情已经弄得满城风雨，锦衣卫迟迟不给个说法势必会让皇上不快。


    “先看看再说。”


    贾蓉已经隐隐听到惨叫声，看来审问的手段很暴力。


    来到一间很大的审讯室，贾蓉走进去就看到十几个被生擒的杀手均被绑在木头桩子上，其中一个贾蓉认识，就是杀手的头子。


    里面的人见牟斌进来，停下审问。


    “牟指挥，这些人嘴很严，咱们的手段快使了个遍，硬是没有逼问出来有用的信息，只知道来自漠北，具体哪个部落不知道，何人放他们进城更是只字不提。”


    “韩指挥你继续审！”


    这时候没有监控，只能从杀手嘴里找突破口，连什么时候进城，从哪个门进城都不知道，九门提督根本不会配合，这事谁沾谁死，更何况也不排除九门提督衙门参与的可能性。


    韩指挥听了吩咐继续审问。


    “继续给我打，大刑都给我伺候上。”


    “贾大人，咱们去那边坐坐。”


    “好！”


    贾蓉暂时也没想到好法子，尽管心里着急面上还是表现得沉着冷静，这种时候不能慌。


    惨叫声在整个诏狱内此起彼伏的响起，牟斌打量贾蓉面不改色，更加欣赏，不愧是贾家顶梁柱，光定力就不一般，诏狱任谁进来都是抖抖索索，更何况亲眼观看审讯。


    “说不说，你们是哪个部落，谁接应你们？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呸，反正都是死，休想！”那个杀手头子狠狠的说，随后大声道：“都给我顶住，你们的家人还在部落，就是死也不能说，除非你们在乎他们的性命。”


    “难怪！这群人的家人被控制了。”


    牟斌恍然，事情难办啊！


    贾蓉坐着喝茶，如果这样一直审下去也审不出个什么。


    “牟指挥我试试？”贾蓉准备自己出手。


    “嗯？”牟斌意外，他审？


    “贾大人有法子？”


    “试试就知道了，审死了应该没事吧？”贾蓉云淡风轻的问。


    ........

 第364章 贾蓉的办法

    牟斌眉头一挑，这家伙要开始整事，看看被审得遍体鳞伤的杀手，转而笑道：“没事，反正问不出什么，那个杀手头子别弄死就行。”


    贾蓉笑笑，走到审讯室的刑具架上拿起一把小刀。


    “韩指挥让兄弟们都歇歇，本官来玩玩。”


    “贾大人，这里脏还是我们来吧！”


    贾蓉挥挥手，”无碍！“


    韩指挥看看一起走过来的牟斌，牟斌点头示意。


    “停！都歇歇！”


    贾蓉走上前将所有杀手都看了个遍，最后落在杀手头子身上，勾起一个笑容。


    “公主还活着！”


    杀手头子听到贾蓉的话双目圆睁，脸颊因为受刑痛的剧烈颤抖着。


    “兄弟们，你们要杀的公主还活着，没死，你们的任务失败了，公主活着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么？大夏将和科尔沁合作，踏平你们的部落，即便你们现在不说也没事，我们大夏有句话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们的家人都要死，早死晚死的区别。但如果你们谁先招了，我立马放了你们，承诺派出最精锐的士兵把你们家人就出来带到大夏生活。”


    “别听他胡说！”杀手头子大吼一声，“呵哈哈哈，小子草原的汉子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动摇心智的？”


    “兄弟们，我刚说的话随时有效，现在本官要开始问问题了，回答正确有奖励，回答错误有惩罚，从哪边开始呢，本官想想。“


    牟斌见着贾蓉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嘴角扯扯，笑得太瘆人了！


    贾蓉走到一个被绑着的杀手面前，笑眯眯道：“就从你开始吧！回答正确有奖励，回答错误有惩罚，准备好了么？”


    杀手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贾蓉。


    这个官儿脑子不好吧？


    眼神闪过蔑视，我可是受了那么刑都没招，看你玩什么花样。


    “你叫什么名字？”


    杀手无动于衷。


    “没听清楚？好，本官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杀手还是无动于衷。


    贾蓉朝牟斌哈哈一笑：“牟指挥这个问题很难？”


    牟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配合道：“不难！”


    “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杀手脸一别，不搭理贾蓉。


    下一秒，贾蓉抬手刀子毫不犹豫的划过杀手的脖子，血慢慢渗出脖子。


    “这就是惩罚，你慢慢感受死亡吧！”


    牟斌瞳孔一缩，好漂亮的手法，正好划过致命的地方又不会让他立刻死去。


    杀手难以置信，他只不过没回答自己叫什么，眼前的官就杀他，感受到血不断从脖子里冒出来，他后悔了，然而已经无力开口说话。


    其余杀手见了沉默。


    “官儿，有什么冲我来！”杀手头子大吼，他已经猜到贾蓉要做什么，之前大伙死死不松口，就是断定大夏不会让他们轻易死了，现在遇上一个不守规矩的主。


    牟斌也猜出来，笑笑，好手段！


    “把他的嘴给我封上。”


    杀了人贾蓉有点亢奋，老子不把你找出来就不姓贾，阴我。


    继续走到旁边一个杀手面前。


    ”到你了，看到你的同伴了么？记住，答对有奖励答错有惩罚，惩罚你看到了！你看他的血快流完了。“


    杀手嘴唇哆嗦，没有人面对死亡能够无动于衷。


    ”很好，本官觉得你会得到奖励。听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名字就能放了我，救出我的家人？”杀手开口道。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牟斌笑了，突破口打开了，他怎么想到这个办法呢！这家伙适合在锦衣卫当差，不过想想贾蓉已经是四品官，朝廷大员，牟斌就很遗憾。


    “我叫阿尔布古！”


    杀手头子听到他的回答绝望了，此时嘴被封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然而，贾蓉的刀子再一次毫不犹豫的划过杀手的脖子。


    阿尔布古难以置信，我明明回答了。


    “呵呵，不好意思，回答正确有奖励，回答错误有惩罚，可本官不知道你回答得对不对，只能猜，本官猜你回答错误。”


    牟斌无语。


    “牟指挥，这个贾大人好狠。”连韩指挥都忍不住小声吐槽，“不过本使喜欢。”


    “他是陛下看重得人，锦衣卫没戏收起你的心思。”牟斌淡淡道。


    这时候贾蓉对其余杀手笑着说：“各位兄弟，不好意思，下面问的问题保证有标准答案，本官问题不多，一个人就问一个，如果问题问完剩下答案都正确，不好意思只有回答正确的兄弟能活，没有机会回答的兄弟只能和前两位兄弟一样。”


    牟斌和韩指挥明白贾蓉是在攻心，谁也不知道他有几个问题。


    “下一个，有没有踊跃发言的？”


    杀手无动于衷，没有人知道贾蓉会不会说话算数。


    贾蓉点点头，“都是好汉子啊！那本官就点。”


    前世贾蓉没事喜欢看看心理学的书，第三个人很关键，他在找心理状态最薄弱的人，假装选人选了半天终于通过微表情找到了。


    “就你，看你顺眼，听好了，本官的问....\\\"


    \\\"我....我叫八都。”杀手以为贾蓉问名字抢答道。


    “很好，学会抢答了，不过本官想问的不是你的名字，你们来自哪个部落？”


    进入正题了，牟斌和韩指挥收起笑意仔细听起来。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正确就能出去，就能救出你的家人，保证在消息传回去之前救出来让你们团聚。”贾蓉死死盯着杀手的眼睛道。


    “土....土默特部！”


    “如何证明？”


    杀手要哭了，做他们这行的怎么可能留下痕迹，他情绪激动大喊：“我说得是真的，没办法证明，你要相信我。”


    他心态崩了！


    “牟大人放了他，另外让咱们在漠北的兄弟把他家人救出来。”


    “好，放了这位小兄弟带他下去医治，安排吃的，弄清楚他家人情况给漠北传信。”牟斌十分配合。


    很快锦衣们把这个杀手带出去。


    “看到没？本官言而有信。谁愿意回答下一个问题。”


    一个杀手立马出声。


    “大人，我！”


    贾蓉悬着的心一松，终于开了个口子。


    “很好，你们何时进城？”


    “年三十！”


    “放！”


    “下一个？谁来？”


    这时杀手们都争先恐后出声。


    “你吧，怎么进的城？”


    “和你们大夏六皇子的车队进城的！”


    贾蓉做梦都没想到，随便一问的问题就钓出这么个大鱼，六皇子？


    “贾大人，到此为止吧！”牟斌霍然起身，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事涉皇家，不能再往下问。


    “你信？”


    贾蓉问牟斌。


    牟斌凝重的点点头。


    “此事贾大人不要再参与进来，贾家已经保全，参与过甚陛下那边该......唉？\\\"


    牟斌还没说完，贾蓉就转身出了审讯室，鬼哦！你以为我想继续参与，一个皇子，剩下的事只要等就能有结果，我和瞎参合什么。


    其实贾蓉心里猜测是不是赵楷想整他，没想到牵扯出六皇子。


    “牟大人，我衣服还没换，回家换衣服去。”


    牟斌失笑，这小子倒是门清。


    “把他放了，其余人看押起来，以备审讯。我进宫一趟。”


    韩指挥担心的问：“大人，不会牵扯到咱们吧？”


    “哼，能有什么牵扯，平时对你们说和那些皇子保持距离，防的就是这种时候！唉，六皇子，为了母族他这是下了一招浑棋！“


    ......

 第365章 回家

    走出诏狱天色已黑。


    贾蓉看看一身是血的官服自嘲一笑，心态真的变了，整整一天杀了十多人，即便当初在漠南战场他都没杀过人，但今天开了杀戒，原来可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抬头看天，天空中飘散着朵朵雪花，寒风拍打在脸上使得脑海更加清明。


    刺杀的幕后推手是当朝六皇子，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皇子，贾蓉对他没有别的印象，暴风雪就要来了，贾蓉管不了这些，不过个人自扫门前雪罢了，紧了紧官服走下锦衣卫诏狱门口的台阶。


    焦大一直站在宁国府门口等待。


    宁国府门前两座高大的石狮被高挂的灯笼照亮，而狮子的两边站满了看守的士兵，士兵是贾蓉走后不久五军都督府派来的，科尔沁公主不能再出一点意外。


    焦大的背变得佝偻，他这一生的经历使得他并不焦急，年轻时候和老太爷上战场，战场凶险他硬是活了下来，后来仗打完了老太爷感念他无家可归留在府里，没过多少年老太爷去世，宁国府开始江河日下，家族子弟不思进取，焦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在蓉哥儿横空出世浪子回头。


    焦大想着一生的经历，下意识挺了挺背让自己更加精神些，小风浪罢了！


    贾蓉在风雪中骑马飞奔而来，看到宁国府门口的老人，他笑了。


    “天冷，你站在外面作甚？”


    贾蓉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门子，又看看大门两侧站着的一溜士兵笑着对焦大道。


    “无事？”焦大问。


    贾蓉颔首：“无事！”


    “进府吧！奶奶们还在大厅等着。”


    贾蓉进宫，整个贾府都绷上紧张的弦，特别是在五军都督府派来士兵后，贾府的下人们哪见过这般阵仗？从上到下无一不在祈求贾蓉安全回来，贾蓉是整个贾府的希望。


    \\\"走吧！我说你一把年纪早早躲在被窝里搂着周大娘不舒服么？瞎操什么心。“


    “呵呵”


    .....


    “夫君回来了！”


    贾蓉出现在正厅门口时，厅内所有人都激动的围上来，贾敬和贾琏也在。


    贾蓉先向贾敬行礼，才安慰几个娇妻美妾。


    “皇上没有降罪，多亏祖父英明穿了这身带血官袍进宫，出宫后又去了趟诏狱，所以回来晚了些，琏二叔你回去和老太太、老爷说一声，就说此事不会对贾家不利让他们放心。”


    贾琏看贾蓉一身带血官袍，云淡风轻的模样，有点羡慕，作为男人他也想为贾家遮风挡雪，可惜他不行。


    “蓉哥儿辛苦！我这就回复，你这身挺瘆人的赶紧梳洗梳洗，老太太那边说了不管你回来多晚都过去回话，她等你！”


    看来贾母是想当面问他今天的事。


    “也好，琏二哥先过去就说贾蓉饿了，梳洗完陪她老人家用饭。”


    贾琏笑盈盈的点头离开，蓉哥儿处事越来越圆滑，这种亲近老太太极受用的。


    …………


    “祖父，锦衣卫查出了今日刺杀的幕后推手。”


    贾蓉等贾琏离开才道。


    “夫君，我带妹妹们先会后院给你安排梳洗。”史湘云道，外面的事内宅妇人不好旁听。


    贾蓉看看几女，摇头：“不用回避，你们都是家里的主子，外面的事知道些，将来我不在京城也好替我看好家。”


    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无法看到外面的风景，也更禁不住雨雪风霜。


    湘云会心一笑，点头称是。


    贾敬不管贾蓉这些，坐在椅子上等他继续说。


    “刺杀的人都来自土默特部，目的当然是破坏科尔沁和大夏的联合，我担心背后有人算计咱家，在勤政殿向皇上讨了和锦衣卫一同查案的差事，皇上应允，出宫后便去了诏狱，最后审出来大夏方面背后主谋是六皇子。”


    贾蓉没有说具体审案经过，毕竟女人都在。


    他的话让连同湘云、黛玉在内的几女震惊不已，六皇子？


    “可惜我没想清楚为什么，作为皇子他没有理由帮助土默特部。”


    贾敬先是一愣，又听到贾蓉的疑惑，笑问：“牟斌没告诉你？”


    “我没问，也不想从他嘴里知道，此事躲都来不及，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贾敬哈哈一笑：“蓉哥儿，我观你处事越来越老练，看来多经历些事情是好的。”


    涉及天家的事当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元春你来说。”


    贾敬没有直接给贾蓉解惑，而是示意元春来说。


    “嗯？元春知道？”


    贾蓉诧异。


    元春抿嘴轻笑：“夫君，六皇子的母亲是土默特部公主，当年太上皇在时，亲征漠北鞑靼，深入漠北腹地百里，鞑靼不敌，最后求和，议和时送了一批鞑靼女子到京城，而其中一位就有土默特部的公主指给了雍王，也就是现在的圣上，而六皇子的母亲正是这位公主，当今的淑妃娘娘。”


    还有这事？


    贾蓉听完震惊，当真出人意料。


    作死啊！身为大夏皇子即便母族是鞑靼人，也不能为了母族不顾大夏安危，难怪了，皇子有能力把杀手带进城，躲过守卫的盘查。


    “蓉儿，你明天上个折子告假，早朝不要去了，就说保护公主。”


    贾蓉明白贾敬的意思，事情一出又不知道株连多少人，六皇子肯定完了，那些跟着六皇子的人必定受到弹劾，朝堂肯定乱成一锅粥，一国皇子从来不是一个人，你皇子参与刺杀，那手底下的人是不是要查查，像平凉侯这种支持六皇子的人别想置身事外。


    “祖父，我还有一事不解，淑妃来自漠北？那为何还有人支持六皇子参与夺嫡。”


    按正常的逻辑，六皇子血统不纯，注定和皇位无缘的。


    “你能想到这一层很不错，不过蓉哥儿，你要知道总有一些朝臣想政治投机，千万别忽视人心，人心最错综复杂不能窥探，为了某种利益又或者一些事情只要他是皇子就有人想利用这层身份做文章。”贾敬旁观朝局多年，试图让贾蓉理解“人心难测”四个字。


    贾蓉明白贾敬的意思，的确人心难测。


    就拿六皇子来说，他会不知道帮助土默特刺杀公主的后果？可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做了。


    “散了吧！接下来你就待在府里，赶紧洗洗去老太太那边回话。”


    贾敬忽视了贾蓉杀人的事情，想撑起贾家，往后同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贾蓉这时候才记起来敏敏公主好像还在府里。


    ”娘子，公主醒了么？“


    湘云摇摇头，”太医说失血过多，恐怕要等明日，夫君要去看看么？“


    ”不用，你们好生照料就是。“


    男女有别！


    ........

 第366章 偶遇李纨

    一整天发生了很多事。


    贾蓉在湘云、黛玉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原本因为身上有血他想自己洗便可，无奈两女非得亲自伺候，只得作罢，老夫老妻也不是第一次。


    梳洗罢，贾蓉独自一人往荣国府过去。


    贾母很少把用晚膳的时间推迟，因为贾琏传回话来贾蓉要陪她用膳，所以一直等着，等他到的时才在玉钏儿的伺候下用饭。


    ”老祖宗，我先吃，吃完和您说白日里发生的事。“


    贾蓉一整天滴水未进，看到摆满一桌子的饭菜饥饿感瞬间袭来。


    “今儿就咱们吃，你不用拘着，外头忙了一天想是饿了？玉钏儿快给蓉哥儿盛饭。”随着贾蓉在府里地位的提高，贾母对贾蓉多了些长辈的慈爱。


    贾蓉点点头接过玉钏儿递上来的饭对贾母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瞒您，一整天没进食。”


    贾母笑眯眯的挥挥手示意贾蓉快吃。


    “您也吃！”


    作为贾母的贴身丫鬟，玉钏儿还是第一次见贾母和贾蓉这般温馨，当然宝玉在的时候和贾母更亲近，但那种腻歪没有现下场面舒服。


    看着贾蓉丝毫不顾及努力扒饭，玉钏儿脸上扬起笑容。


    ”蓉大爷，没人和您抢慢慢吃，不够还有哩！“


    贾蓉边吃饭边瞧一眼她笑道：“玉钏儿，你不懂这么吃才痛快，咱们大家族吃饭规矩多，好容易在老祖宗这边我放肆些。”


    玉钏儿抿嘴。


    “蓉大爷会错意了，女婢的意思是饿着肚子吃饭更要细嚼慢咽些才是。”


    “玉钏儿，无碍，他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我记得先荣国在世吃饭也像这般狼吞虎咽，就这么吃！我看着舒服。”贾母很高兴。


    要不怎么说当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是顺眼的，贾母平时最重规矩。


    “玉钏儿，你听听老祖宗说的在理。”


    说话间贾蓉已经吃完，把空碗递给玉钏儿，“有劳，再来一碗。”


    贾母和玉钏儿哈哈大笑。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贾蓉吃得七分饱才放下碗筷，开始详细的说起白天的事，当说到和杀手搏斗时，贾母连连摇头。


    “你虽有武力傍身，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下次可不能莽撞。”


    贾蓉点点头，他知道贾母出于爱护,继续往下说。


    ”就这样我斩杀了十多人，然后将公主带回府里治伤......\\\"


    一通说完拿起茶杯喝一口。


    “就是这些，从结果来看，今日之事虽凶险万分，但好在没有波及府里。”


    贾母叹口气：“当年太上皇亲征随性的将领里面就有你曾祖，没想到种下的因引出这个果，六皇子该是会被圈禁起来，淑妃娘娘打入冷宫，蓉哥儿凡事多和你祖父商量，他让你穿血衣进宫和要你不去上朝都是对的。”


    贾蓉答应着。


    “官场凶险你要三思而后行，为何我纵容宝玉不读书上进，他的性子不适合当官儿，强求日后没准回祸及身家性命，不如做个富家翁。你不一样这些年经历的多了，知道如何保全自己，又愿意接下贾族重任，纵使我去了也是放心的。”


    年纪大的人总喜欢把身后事挂在嘴上，贾蓉对这些看得淡，贾母为宝玉开脱的理由很强大，他一笑作罢。


    “老太太多活几年，等我重新拿回个国公位您再去和祖宗汇报岂不更好？”


    他没有避谈生死反而让贾母开怀。


    “蓉哥儿好志气，听你这话我还能多活几年，替你看好这个家，你尽管在外面做事。”


    玉钏儿觉得这时候的贾蓉会发光。


    又陪贾母说了会话贾蓉便告辞离开。


    贾母对他虽不及宝玉，但能做到这般已经足够，有贾母的支持，两府里面的事他丝毫不用担心，湘云、黛玉能够轻易掌控。


    .......


    从荣国府侧门转入大观园之时天还在下雪。


    踩在积雪上，贾蓉心说今年的雪是不是多了点，他不喜欢下雪的天气，冷飕飕的。


    贾蓉很少往宁国府这边有一个原因，太远了。


    走路要走很久，像湘云、黛玉她们每次过来都是坐轿子，贾蓉喜欢走路。


    下雪天大观园内只有值夜的仆妇偶尔在巡视，看见贾蓉都主动问候，绕过一处熟悉的小山时，贾蓉听见少年和女人的欢笑声。


    才反应过来前面就是稻香村，这声音是贾兰和李纨的，想到李纨不可避免响起除夕那晚，贾蓉扬起笑容，没想到外人面前温婉有礼的李纨私下会有这一面。


    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稻香村的大门口堆雪人。


    贾蓉不好打扰母子两人，他过去必然会破坏温馨的画面，打算绕开走另一条路回宁国府。


    没想到贾兰眼尖看到他，激动的喊了声。


    “蓉哥哥？”


    刚转身准备离开的贾蓉只得转回来，笑着朝两人走去。


    李纨见贾蓉大晚上“偷偷摸摸”躲在附件观察她和儿子，放松的神经立即绷紧，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么？一脸戒备的看着走过来的贾蓉。


    贾蓉不知道李纨的心思，对她笑笑然后问贾兰。


    “晚上还堆雪人？“


    贾兰已经是个半大小子，身子骨慢慢长开。


    ”蓉哥哥，温了书，放松一下。“


    贾蓉素来待人亲近，贾兰也不拘谨笑道。


    “劳逸结合不错，何时准备下场?\\\"


    两府里只有眼前这个弟弟一心苦读，准备走科举的路子。


    ”好叫蓉哥哥知道，明年准备参加县试。“


    贾蓉走过科举的路子，听贾兰这么说诧异的问：“你不是监生？”


    贾兰说他参加县试意思就是从童生开始考起，这几乎是要把科举的路从头开始走一遍。


    贾兰摸摸头不好意思道：“蓉哥哥，府里只有一个监生名额在二叔那。”


    贾蓉恍然大悟，荣宁两府只有两个监生名额，他当年考科举用掉一个，荣国府这边的在大脸宝那，这家伙占着茅坑不拉屎。


    “蓉哥哥，外面冷要不要进去坐坐？”贾兰看母亲愣神不说话，觉得让贾蓉站在门口说话很失礼，只好主动邀请。


    贾蓉和贾兰说话，没看李纨，想着身为族长应该关心关心贾家的读书种子，欣然答应。


    这一来把李纨吓一跳，儿子不是引狼入室么？急得不行，又不能拒绝，兄友弟恭她说不出个什么。


    贾兰见贾蓉同意高兴的请贾蓉进门。


    走到一半回过身来见李纨站着不动。


    “母亲？”


    “啊？”


    “你不进来么？”


    贾蓉也看向李纨，这女子两只手正不管绞着手里的帕子。


    她在紧张什么？


    “婶子，不会打扰吧？”


    ........

 第367章 给贾兰的选择

    李纨一万个不想让贾蓉进门，可看儿子第一次邀请人做客便打消了念头。


    贾兰在荣国府几乎没什么亲近的兄弟，前些年和贾环来往比较密切，但贾环后来和贾蓉去了成都府，他就更没什么朋友了。


    李纨迈动莲步走到门口。


    ”进去吧！“


    贾蓉总感觉李纨对他有戒备，不过他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人。


    走进稻香村，贾兰邀请贾蓉到书房说话，李纨先吩咐素云倒茶，然后一起进书房，她不放心儿子和贾蓉单独说话，谁知道会不会带坏儿子。


    走进书房，看到满屋子的书贾蓉暗自点头，贾兰简直是荣国府“奇葩”一样的存在，宝玉的书房他没去过，肯定比贾兰的书房豪华，书肯定没贾兰的多。


    走到书桌前随意翻了翻，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好奇之下拿在手里。


    是贾兰写得文章。


    而贾兰呢！见兄长看他刚写好的文章，不禁有点紧张，眼前这位兄长可是举人出身，皇上钦赐的同进士出身。


    贾兰对贾蓉的崇拜除一力扛起贾族重任还有在短短两年内考中举人，他博览群书自问史书上和兄长一样的人物也不多。


    李纨见贾蓉一进书房就检查起儿子的学业，戒备之心稍减，她当然知道贾蓉学识渊博是科场前辈若是能指点儿子一二，足够儿子少走很多弯路。


    尽管她不喜贾蓉，却也不得不承认，儿子要是能够和他亲近会受益无穷，不过不行，贾蓉品德有缺。


    “蓉哥哥，怎么样？”


    贾兰紧张的问。


    贾蓉确实是在认真看贾兰的文章，听到弟弟期盼的问话，看他一眼笑道：“你这般年纪做出这种文章不错，再过一两年县试不成问题。”


    其实站在贾蓉的角度看，文章写得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如果按照这种趋势中秀才不难但举人难，贾兰的短板非常明显，闭门造车。


    得到贾蓉的肯定贾兰很开心，邀请贾蓉入座。


    这时候素云端茶进来，家里突然来了男人素云有点紧张，稻香村除了宝玉偶尔来几乎没别的男人踏入。


    “素云，你去找园里管事的婆子取来灯笼在外面等着，一会蓉哥儿回去用。”


    李纨吩咐素云，大晚上贾蓉来她这被人看到容易惹出闲话，叫个婆子过来“见证”她能安心些，也有给贾蓉压力的想法，如此他便不敢乱来。


    贾蓉哪里不知道李纨的心思，眼神直视她，后者避开去。


    被人防贼一样防着贾蓉只能表示无奈，灯光照耀下冰冷的女子身材窈窕，就是穿着素了些。


    贾蓉坐下。


    “兰弟现在跟着哪位师傅读书？”


    贾兰失落的摇头：“蓉哥哥，之前都是在族学跟瑞大哥、代儒夫子读书。”他没有名师教导，全靠自己苦读。


    贾蓉颔首：“关于我在祠堂那日提出解散族学，在西郊庄园建立贾家书院你怎么看？”


    突然问起这个，贾兰有点不知所措，贾族之事他向来不参与，有点犹豫，母亲教导不要随意发表意见。


    “无妨，你是读书人，将来科举有策问，就当这是一道策问题就行。”


    这小子胆子小了点。


    贾兰看看李纨。


    “蓉哥儿问你直说就是。”李纨温柔对儿子道，她知道贾蓉在指点儿子。


    “蓉哥哥我可以称你为兄长么？”


    “当然，咱们一辈儿，你喜欢怎么叫都行。”贾蓉也觉得蓉哥哥挺难听，兄长更亲近些。


    “其实我很少去族学，族学太乱，家族子弟们都不喜欢读书认为读书无用，大家都在玩儿，瑞大哥也不怎么管，代儒夫子虽严厉但他年纪大了，不光是我，旁支几个和我一样的族叔也不去族学，母亲说还不如在家自学，我的学问都是母亲教的。所以我觉得兄长解散族学建书院很对，我已经和母亲说了，等书院开学就去，虽离家远些但能进益。”


    贾兰和贾蓉说明了族学的现状，很支持贾蓉的做法。


    而贾蓉想的是李纨不愧书香门第出身，亲自教导儿子学问。


    这和探春、元春她们教儿子启蒙不同。


    感受到贾蓉 的目光，李纨心一酸，不如此能怎样？满府有多少人在乎她们母子？儿子在公公婆婆面前根本不得宠，他们的爱都给了小叔子。


    儿子很好，读书上进她能做的就是先自学后教给儿子。


    “书院已经在筹备中，想来十五便能开学，书院的夫子你嫂嫂请的学识渊博的老儒，你去了一定一日千里。”


    贾兰重重点头笑道：“我也这样认为。”


    贾蓉想了想，犹豫道：“原本我倒是能教你，不过想来二三月间要去漠北打战，咱们主脉就你一个读书种子，将来你走仕途也能为我分担一二。兰弟，若我给你寻个师傅，但要你离京几年你可愿意？”


    “啊？”贾兰没想到兄长有这个提议，他一心想的是去书院读书，兄长却要给他觅得良师，还要离京几年，这让从没离开京城的贾兰没了主意，下意识看向李纨。


    李纨呢！同样错愕，贾蓉想做什么？


    “蓉哥儿意欲何为？”李纨眼神不善，她第一个念头想得是贾蓉把儿子支开然后对她下手。


    而贾蓉呢是真心为贾兰的前途着想，没有师傅教导，整日闭门造车将来即便入朝为官发展也有限。


    “婶子先听我说完，我没有恶意。”


    这个女人在荣国府处处小心的过分啊！


    李纨不语。


    “兰弟，为兄的意思是，第一科举从县试开始太耽误时间，我会想办法找吏部尚书钱大人给你弄一个监生的名额，问题不大，这样你可以少奋斗一二年；


    第二，为你求师是基于你好学，但做文章一无名师教导，二无阅历是不行的，为兄为何当年要远赴苏州求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才你写的文章匠气太重；


    第三，为兄要给你寻的名师乃是我的至交，翰林院冯良，雍乾六年的探花郎，他的老师正是礼部尚书钱大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不久后他就要往成都府任职，想来二三年可回，你随他去蜀中读书，回来后参加北直隶乡试便可。”


    这是贾蓉给贾兰铺的路，荣国府一脉必须有人撑起来。


    ....

 第368章 婶子，误会啊

    李纨惊了，饶是她听了都不得不承认很心动，按照贾蓉的安排，儿子未来几乎不可限量，一个监生名额就已经够吸引人，他还要让儿子拜探花郎为师，还有师公是礼部尚书，贾兰不明白贾蓉的意思她明白，科举一途最看重出身。


    “兄长。”


    贾兰懵了，贾蓉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石头，使他心境起伏。


    他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雪夜，兄长踏雪而来要为他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你未离开过你娘，不知道你敢不敢？”


    贾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的是李纨。


    贾兰再这样培养下去有点往妈宝男发展的潜质，离开荣国府对他有益无害。


    贾兰也看向李纨，他想拜师，愿意和师父去蜀中读书，可是要母亲同意，父母在不远游。


    李纨心乱如麻，照理说儿子有前途是天大的好事，她再也不用为了儿子曲意逢迎，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贾蓉站在窗外看她那样就害怕，万一他提出条件要她侍奉呢？


    老天！被发现会死的。


    李纨不知道的是她的想法变了，她害怕被发现，可她思想有松懈。


    贾蓉当然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只当她舍不得贾兰，端起茶杯抿一口。


    “母亲，儿子愿意听兄长安排。”


    贾兰生怕母亲拒绝，先表明态度。


    他的这句话让李纨心里一颤，她只有这个儿子了，儿子的要求她拒绝不了，娇俏的脸上滑落两行泪水。


    罢了！


    “便如此吧，娘亲只希望将来你能够出人头地，为国尽忠，为百姓办实事。”


    贾蓉可能理解不了这时代人对忠君报国的执念，不过看李纨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为她感到不易。


    贾兰走到李纨跟前拜倒。


    “儿子，不孝。”


    李纨忙扶起贾兰，母子两相拥而哭，在荣国府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相互是对方的依仗。


    贾蓉见着温馨的一幕叹息。


    他没爹没娘真惨。


    哭了一会才作罢。


    “明日请安记得和你祖父、祖母言说此事。”


    贾兰重重点头。


    “兰弟，你准备下，明日为兄让你嫂子给你师父下个拜帖，后日带你上门拜师。”


    贾兰才止住眼泪，听贾蓉一说一愣：”啊？这么快？“


    贾蓉摸摸他的头好笑道:”男人么，做事就要干净利落。”


    “有劳蓉哥儿，拜师礼明日便可预备好。”


    都说女人哭过之后最美，贾蓉很认同，李纨和王熙凤不同，是那种带书卷气的美人，黛玉、宝钗都难以企及。


    贾蓉扭扭脖子：“罢，耽搁些时间，我回去歇息了，今日事多方才和老祖宗用膳，本想回去就遇见你们。”


    李纨这才想起贾蓉白天遭遇的事情，又听他说从老太太那边过来，白皙的脖子泛起一抹红，原来是她想岔了。


    “公主的事如何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放心就是。”


    贾蓉随意一说，和李纨没必要说太多，说着就要离开。


    李纨犹豫，见他马上要走，鼓起勇气。


    “蓉哥儿等等！”


    嗯？贾蓉挺住脚步。


    “婶子还有事？”


    李纨不知道为何冲动之下叫住他，迎着贾蓉疑惑得到目光，脖子更红了，心里埋怨，虽然今日他没有坏心思，但难保以后，想到羞人的事情被他知道，他还一直装着面不改色，很恼火，这人脸皮真厚。


    “兰儿，你且温温书，蓉哥儿随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是，母亲。”


    贾兰还以为母亲要给兄长谢礼，乖巧的答应。


    贾蓉和贾兰想得一样，不过帮了人家，不收东西对方也心难安，于是颔首和李纨出去。


    李纨出去先去了小房间。


    “嬷嬷，你去将灯笼点上，在门外等着，蓉哥儿马上就走。”


    吩咐完，转身见贾蓉站在后面，心不争气的跳了下，随后又暗自气恼，自己这是怎么了。


    “蓉哥儿，你随我来。”


    李纨丢下一句话，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贾蓉跟在后面到门口时止住脚步，他不好跟着进去，里面是女人的香闺，随意看看四周，视线扫过窗户时轻笑，美好的记忆。


    李纨进去的很快出来的也快。


    出来时脸红红的，贾蓉注意到这点，心里纳闷，好端端的脸红什么？


    “婶子，你脸怎么红了？”


    这话落在李纨耳中和调戏没什么区别，身体微微发软。


    美眸一瞪，把手里的东西扔给贾蓉，


    贾蓉下意识结果一看。


    额！


    这玉佩好熟悉，不是自己掉了的么？怎么在李纨手里。


    李纨声音有点颤抖的说：”你能为兰儿谋划，我很感激，但是我是你婶子，那日你看到的不可记在心上，也不能有非分只想，我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额，婶子何事？这玉佩怎么在你手里？“


    还在装！李纨气恼脸色愈加的冷，这是没打算放过我么？


    ”我不知道除夕之日你为何出现在窗外，但不许有下次，否则你我都不能活。“


    说完她看看那扇窗户。


    贾蓉愣住了，脸色突的一变，卧槽！


    ”玉....玉佩是在那里捡到的？“贾蓉声音打颤，哪里还猜不出来李纨已经知道他目睹她在房间自*。


    李纨已经羞的不敢看他。


    怪不得，怪不得，好好的突然对他戒备。


    ”误会，婶子，误会.....\\\"贾蓉打算解释。


    “误会什么，你还要否认，你没看到？”


    “不是，看是看到了，可.....\\\"


    贾蓉再一次被打断。


    ”不可有下次，我是你婶子。“


    百口莫辩，百口莫辩，贾蓉要哭了，莫名其妙背个登徒子的名声。


    ”唉，好！“


    贾蓉懒得解释了，越描越黑。


    ”没婶子想得心思，放心。“


    贾蓉对天发誓真对李纨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你妻妾成群，她们还满足不了你的私欲？好男儿切不可贪恋女色，一失足成千古恨。“


    贾蓉哭笑不得，她还教训起来了。


    ”婶子，我发誓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有那个心思，真没有，否则不得好死.......“贾蓉发毒誓。


    ”哼！你走吧！“


    李纨轻哼，下完逐客令再也不理会贾蓉转身回房。


    耶？


    怎么感觉更生气了？


    贾蓉彻底懵了，都什么事，算了算了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兰弟，我走了，后日上午你记得去寻我。“


    对贾兰的书房喊一嗓子，不再犹豫快步离开，贾兰追出来大喊：“兄长，天黑路滑，当心脚下。”


    贾蓉一挥手示意别送。


    .....


    贾蓉这边落荒而逃。


    李纨香闺里，女人坐在秀床上生闷气，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不比尤氏年轻？


    所以说女人是神奇的动物，你说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吧！人家还气上了。


    ........

 第369章 公主苏醒

    贾蓉从稻香村落荒而逃，一夜无话。


    第二日，陪几位娇妻美妾吃饭时把贾兰的事情说了说，众人都没什么意见，李纨作为大嫂子对她们都很好，没成婚前众人都由她管教。


    贾蓉有心扶持，她们高兴还来不及，湘云吃完饭就替贾蓉给冯良写了拜帖。


    宁国府门口依旧守卫森严，听了贾敬的话，贾蓉今日没有上朝，公主遇刺的事情必然会被拿到朝堂上说，他或许会被弹劾，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雍乾帝怎么处置六皇子。


    贾蓉心说错过一场好戏。


    一晚的雪使得宁国府再次披上一层厚厚的白雪，焦大安排人满府清扫积雪。


    贾蓉带几个孩子打雪仗。


    “大夏像夫君这般做父亲的找不出第二个。”


    宝钗坐在廊下看着不远处温馨的场面对元春、探春道，在这个抱孙不抱子的时代，父亲和儿子的关系往往是紧张的，如贾琏、宝玉等见了贾赦、贾政就像老鼠见了猫，动则打骂。


    这种教子方式有好有坏，如贾琏在严格管教下虽然纨绔风流但不会做出大的错事，宝玉也是一样，不好之处就是弄得父子关系紧张，压抑孩子天性，父爱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是极其重要一环。


    探春平时和孩子相处时间最多，没好气道：“他当慈父，咱们就要当严母，几个孩子都喜欢父亲不喜欢母亲，你还夸他，将来等你有了子嗣便不会如此想。”


    宝钗被探春说得脸红，大家闺秀羞于在人前说起闺中之事，也不知道夫君离京前能不能有喜，年初二的时候她随贾蓉一起去外宅，连凤姐姐都有了。


    王熙凤怎么和贾蓉在一起的她不关心，自己是妾，连湘云都不追究，她能如何，嫁鸡随鸡。


    元春笑盈盈的说：“孩子们和父亲亲近甚好，如宝玉和父亲那般相处方式合该咱们操心了。”


    探春想了想颔首笑道。


    “姐姐，说得在理。”


    正聊着，晴雯快步走来。


    “怎么？就着急忙慌的？”探春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先问道。


    晴雯笑道：“喜事，公主醒了，奶奶让少爷去看看。”


    从昨天到今天，荣宁两府最关注的事便是贾蓉把遇刺的公主安排在宁国府，皇上甚至调派了五军都督府的人护卫。


    “快去吧！”


    元春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示意晴雯快些去。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元春摇头，“公主和夫君该有事商议，咱们晚些时候去也一样。”


    有关刺杀之事，当事人的态度非常重要，如果敏敏公主非抓着贾蓉不放，雍乾帝考虑到大夏利益照样会给贾蓉定罪。


    贾蓉得到消息，匆匆离开，终于醒了。


    敏敏公主的房间。


    贾蓉进来的时候，湘云、黛玉正陪着公主说话。


    看到贾蓉进来，两女起身。


    “夫君和公主说话，我和林姐姐先出去。”


    史湘云知道两人会有正事商谈。


    “娘子辛苦！”


    “公主才醒身子弱，夫君说话注意着些。”


    林黛玉怕贾蓉说什么话刺激到公主，当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公主安危。


    等湘云、黛玉离开，贾蓉走近床边。


    美貌的公主躺在床上打量他，贾蓉挂起一个微笑:\\\"公主感觉如何？\\\"


    敏敏公主脸上没什么神采。


    \\\"你救了我？\\\"


    贾蓉点头，\\\"当时情况紧急，公主性命危在旦夕，贾蓉只好把你带回府里救治。\\\"


    \\\"你知道亵渎一国公主该当何罪么？\\\"敏敏公主眼神冰冷。


    嗯？


    她怎么知道？手术之时明明已经昏厥过去，由于失血过多，连那样的疼痛都没醒。


    \\\"你夫人说得！\\\"


    \\\"情况紧急！还望公主见谅！\\\"


    贾蓉只能这么回答！


    敏敏公主也不是真想怪罪贾蓉，只是玉体被一个汉家人看个干净心里气恼，草原人虽然性子豪放，但在贞洁方面和汉人女子没什么区别。


    \\\"本公主的护卫怎么样了？\\\"


    \\\"十人被杀，八人受伤，受伤的安排在番馆医治。\\\"


    敏敏公主愣神，死伤十八人，她离开科尔沁的时候只带了三十人。


    \\\"公主不问问是谁刺杀的么？\\\"


    敏敏公主瞥一眼贾蓉，淡淡道:\\\"还能有谁，无非其余两部。\\\"


    一路进京多少次刺杀，还能不知道是谁？千防万防没想到在大夏京城中被他们得逞。


    \\\"此事你们要给个说法，科尔沁部虽不比大夏，本公主有意联合大夏抵御其余两部，但你们大夏蛇鼠两端。\\\"


    贾蓉听了心说公主你还挺有文化，不过蛇鼠两端用词不当啊！现实是你来主动和大夏联合，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不然刺激到娇俏的公主就不好了。


    “朝廷会给公主交代，关于联合之事谈判时也会把公主遇刺考虑进去做一定让步，刺杀的根本是阻断两国联合，若公主较真对科尔沁不是好事！”


    敏敏公主被贾蓉的话膈应的胸脯起伏。


    ”本公主没那么多时间，还请你尽快向贵国皇帝禀明。”


    她到了大夏京城，一旦刺杀失败的消息传回漠北，没准土默特部会提前发起对科尔沁的战争，失去先机即便有大夏支持，等她回到漠北科尔沁存不存在都是未知。


    贾蓉颔首。


    “公主想大夏出兵给出的报酬是什么，说来听听。”


    敏敏公主沉默，关于这点她想了一路也没拿定主意。


    “大夏帮助科尔沁部解决土默特，科尔沁拿出百里土地作为报酬。”


    当此形势，敏敏公主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贾蓉失笑。


    “公主你不实诚，我开个价，漠北土地广袤，大夏出兵科尔沁以土默特部和漠南接壤的方圆八百里作报酬，另加五千匹马，一万头羊，一万头牛，如何？”


    敏敏公主觉得贾蓉是在开玩笑，五百里土地都是谈判底线，这家伙一开口就是八百里还要战马牛羊。


    “公主注意，大夏要的是土默特部的土地，打不下土默特大夏分文不取。”


    “五百里，大夏在土默特部虏获的牛羊马全归你们。”敏敏公主开出自己的条件。


    贾蓉摇头继续道。


    “或者还有一个选择，大夏帮科尔沁统一漠北，科尔沁承诺奉大夏为宗主国，每年进贡，大夏开通边境贸易如何？”


    “做梦！”


    敏敏公主想都不想拒绝，要鞑靼成为大夏的附属？绝无可能。


    “如此边没得选，想来公主应该知道，大夏已经有两万兵马在和科尔沁接壤的地方待命，若土默特部和科尔沁起冲突，大夏很乐意趁虚而入，待两部两败俱伤之时.......一统漠北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连附属国做不成.....唉？公主？喂！”


    贾蓉还没说完敏敏公主已经晕过去了。


    ......


    这么不禁刺激？贾蓉无语嘴嗨一下把人弄晕了，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多过分，要人家当附属国和殖民有什么区别。


    叹口气，给公主把了把脉！


    好在问题不大，气血不足，加上受了刺激，精气神散掉了。


    贾蓉关上门出去，只能等她好点再谈了。


    “夫君，说完了？”


    湘云、黛玉根本没走，站在外面等贾蓉。


    “咳，没把握住分寸，刺激晕了！”贾蓉有点不好意思，明明黛玉特地强调过说话注意点。


    湘云.....


    黛玉.....

 第370章 李纨的难处

    从公主房间出来，贾蓉便往钱府过去。


    给公主开出的条件算是双方初次就科尔沁请求大夏出兵交换意见，而贾蓉作为首席谈判代表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决定，他打算先和直属上司礼部尚书钱鹤汇报。


    由于还没过正月十五，虽然因为敏敏公主一事相关衙门提前“上班”，但并不需要在衙门坐班。


    除却谈判条件一事，贾蓉也想向钱鹤打听一下关于六皇子的事情，雍乾帝会不会把六皇子私通外敌之事拿到朝堂上说贾蓉不敢肯定，事关皇家颜面。


    到钱府的时候，钱鹤已经下朝回家。


    在门子的通传后进入钱府，因不久前才登门拜访是以下人们都认识他。


    钱鹤在书房接见的贾蓉。


    这位历经两朝的元老近几年明显比在钟山书院当院长的时候老了许多，礼部尚书通常在仕林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是天下读书人尊敬的人物。


    钱鹤书房藏书颇丰，贾蓉置身其中当真像在书海遨游一般。


    “师公不愧是礼部尚书，有这般藏书的，京城除了皇宫也就您这了。”


    贾蓉笑嘻嘻先来一记马屁。


    显然钱鹤并不吃这套，他站在书桌前运笔写字。


    “你今日上门总不是专门来看我的藏书吧？公主怎么样了？”


    “师公，公主已经醒了，徒孙是想和您汇报下和公主初步交换的条件。”


    钱鹤闻言看他一眼，又继续写字，等着贾蓉继续往下说，于是贾蓉便把给公主开的条件说出来。


    “你觉得公主会答应哪个要求？”


    钱鹤听完面上看不出什么，淡淡的问。


    “第二个条件不过是为了让公主答应第一条，鞑靼成为大夏的附属国固然好，但草原人的性格性格势必不会向南越这种小国一样顺从，时间一长必生乱子，所以不如拿土地来的实在。”


    “唔~你思虑的不错，只是第一条的条件想来也难，陛下预期不过二百里土地，你一下子翻了两番。”


    贾蓉轻笑。


    “师公你知道徒孙底下有自己的营生，其实这和买卖一个道理，报价要高，但价钱可以商议嘛！倘若先报了二百里，那对方还不同意又如何。“


    ”君子以诚待人。”钱鹤告诫。


    贾蓉笑笑，“师公关起门来咱们是一家人，您这话该和国子监的学生说。“


    钱鹤听了笔势一滞，随即笑骂道：“胆子不小，编排起老夫来，你说的不错，君子以诚待人，可放在国与国之间却不适用。有关你提出的条件我没意见，想来陛下也不会有意见，但有一点，如何联合要具体，大夏出兵多少，打到什么程度，割让具体哪块土地？”


    \\\"徒孙想得是配合科尔沁部打败土默特部就退兵，然后坐山观虎斗。八百里土地报酬也只够做到这些，想让咱们帮他一统漠北就得答应第二个条件了，何况一个分裂的漠北对大夏有利，若不是想削弱鞑靼实力从中谋求一些利益，咱们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看戏。\\\"


    钱鹤莞尔。


    “你要记住的，陛下想什么你给什么就行，这番想法在陛下面前别提，当初陛下的初衷是教训一下土默特、阿速两部，为何陛下想要都只要两百里土地？你可想过？”


    贾蓉摇头。


    “咱们汉家天下一向以守代攻，为何太上皇当年对鞑靼只征不取？因为观念，当今陛下亦是同样的想法，你所说的一个分裂的漠北符合大夏的利益我很赞同，想要将漠北变成附属国的想法作罢吧，容易养虎为患，如今的女真、高丽建成尾大不掉之势，老夫给你画一条谈判底线，大夏只配合科尔沁收复土默特就退兵，千万不能把大夏拉入战争泥潭，北方还有俄国，西边有察合台。东北有高丽、女真，你想过这些势力卷入的后果么？”


    贾蓉听了钱鹤的话惊出冷汗，是啊！如果漠北战争一直僵持下去势必会拖累大夏，他想得过于简单，为何？当年越南、阿富汗战争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多国卷入最终漂亮国疲于应付。


    “师公，徒孙想岔了。”


    贾蓉向钱鹤躬身行礼。


    “无碍，你还年轻，有热血不是坏事。”


    “徒孙还有一事，今日朝堂之上，关于公主被刺一事可有结果？”


    钱鹤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对贾蓉摇了摇头。


    “此事波及甚深陛下还未有决断。”


    贾蓉沉默，有没有决断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六皇子浮出水面那一刻，他已经从漩涡里跳出来。


    ”尽快和公主将事情敲定，然后离开京城，你还弱小，久留京城无益，去漠北建功立业，陛下有陛下的难处，圣心难测。“钱鹤提点道。


    贾蓉明白钱鹤的意思，六皇子倒了又会引起朝堂的重新洗牌，雍乾帝还需要斟酌，毕竟敏敏公主没死，没死所有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


    ”是！徒孙明白。“


    贾蓉准备告辞，又想起贾兰的事情。


    “师公，还有一事，徒孙有一族弟，少而好学，我想着给他求一个监生的身份！”


    钱鹤心说你哪里那么多事。


    “咳咳，他也是您徒孙！”


    “嗯？”


    贾蓉便把打算让贾兰拜师冯良为师的事情说了。


    钱鹤哭笑不得，那有什么话可说只能答应下来。


    .....


    荣国府，王夫人院。


    此时上房中气氛比较凝重。


    ”兰哥儿读书上进是好事，只是他还小，你怎能答应让他去蜀中？山高路远，珠儿就她一个子嗣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和珠儿交代？“


    原来李纨把贾兰要拜师、去蜀中读书的事情给王夫人说了。


    “母亲，兰儿已经长大，他有意科举取仕，咱家就这一个读书种子拘在府里苦读不是长久之计。”


    李纨这话刺激到王夫人，什么就贾兰一个读书种子。


    “他二叔也是走的科举取仕的路子，照样不是在家读书？”


    “正因如此，前车之鉴，媳妇才答应兰儿出京求学！”


    “你放肆！”


    王夫人一拍桌子大怒，前车之鉴，鉴的什么？是想说宝玉科举无望么？


    “当年蓉哥儿不也是一样远赴苏州求学，回京后首场便中弟。”李纨为说服王夫人把贾蓉搬出来。


    “不行！”


    “母亲，为何不行？”


    李纨一向对王夫人顺从，但今日机会摆在眼前，鼓足勇气问。


    “我说了，珠儿就他一个子嗣。”


    “母亲可是顾及将来兰哥儿出息威胁到二叔的地位？”


    这话又刺激到王夫人，随手把放在矮榻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你今日吃了猪油蒙了心不成？莫以为有蓉哥儿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兰哥儿是我孙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管不着。”


    李纨见王夫人发了大怒，不再说话，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她心里苦，嫁到贾府这么多年，对上尊重长辈，对下爱护弟妹子侄，可一涉及儿子读书的事，婆母和公爹都不上心，独她一人教导，宝玉是亲儿子，兰儿也是亲孙子啊！为何厚此薄彼。


    王夫人看她这样心一软，苦口婆心道。


    “我是为你好，平日里你极为孝顺，月钱，庄子哪处短了你的？怎么？想让兰哥儿给你挣个诰命不成？也行，但你不能为自己不顾兰儿，他想读书取仕我和老爷都支持，前提是得留在京城，你觉得没有名师教导花些银子请就是。”


    李纨听婆母如此污蔑自己，哭诉道：“媳妇若有此心，叫我不得好死，媳妇都是为了兰儿。”


    “那就让他留在府里安心读书，将来自有前程！等娶了亲有了子嗣爱去哪去哪！”


    李纨到底不敢执意违拗婆母，她知道婆母平时看着面善，那是没有触及底线而已，当年逼死金钏儿还历历在目。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必成的好事，为何偏偏阻拦呢？当真像她说得那般一心为夫君一脉血脉绵延么？


    ......

 第371章 李纨

    离开王夫人上房。


    李纨如行尸走肉般走在往稻香村的路上。


    这些年她何曾不是行尸走肉的活着，贾珠走得很早，甚至两人都来不及培养起感情，对于死去多年的丈夫她没有怨恨，从小父母就告诉她三从四德。


    李家诗书传家，父母认为丈夫死了她就该守寡，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所以一直安分守己的“活着”，贾兰是她唯一的指望。


    她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来自外部环境，也来自内心世界。


    别看她在两府里受人尊敬，但尊敬的背后本质是同情、疏远。


    是的同情，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的确值得同情，而寡妇的身份也让大家敬而远之，白日里她人前曲意逢迎，只为给母子两人求得相对平静的生活。


    李纨早就厌倦了谨小慎微的生活，那种人前连笑都要有度的生活，她死了丈夫应该是悲伤的。


    外部环境的孤独倒是其次，每当回到稻香村，躺在冰冷从未有过温度的秀床上，无数个夜晚她辗转难眠，空荡荡的房间就像一个囚笼让她窒息，而她那个死了的丈夫从来没有在梦境中出现过，到如今十多年过去，记忆早已模糊，有时候她拼命的想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丈夫的轮廓。


    直到除夕那一晚，她黑暗的世界裂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一道光射进来，尽管羞耻，但不否认给她孤独的生活增加了一丝色彩，从那晚开始那个囚笼多了一些东西。


    如果那一晚射进来的只是一道微光，昨晚贾蓉偶然来到稻香村留下的就是一片希望的光芒，微光不易察觉，但光芒直射内心。


    她很兴奋、很激动、很忐忑。


    贾兰是她在这个世上活着唯一的依仗，那个人要给儿子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在之前从未有人为他们考虑过，也从来没有人主动问过她需要什么！


    那个已经不在府里的妯娌曾说她吝啬，可不吝啬能如何？


    老太太喜爱宝玉能给他留下老婆本，婆母就宝玉一个儿子也会给他留下身家替他筹谋，而贾兰呢！虽有祖母，但并不像宝玉那般受祖母喜爱，就因为他没爹么？


    别人羡慕她例钱多，还有单独收租的庄子。


    但她吝啬是建立在没有安全感之上，而唯一能带来安全感的只有钱。


    她需要在儿子成长起来前积累起财富，将来儿子娶亲、做官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倘若公爹婆婆能分一点爱给儿子，她又何必背个吝啬的名声？


    来时有多高兴，这会就有多悲戚，贾蓉投下的光芒被婆婆亲手截断，理由很合理，丈夫只有一个儿子，没成家立业留下香火前不能离开京城。


    李纨能理解婆婆表面的理由，因为昨晚她也踌躇一晚，但真就只这一个考虑么？


    李纨不信，婆婆不是老太太，老太太说这话她信，可她们母子从来没想过要和二叔争什么啊！


    嫡孙难道比不上次子？


    独自站在沁芳桥上，李纨的人生一片灰暗，就那样站着胡思乱想，时而面目狰狞想奋起反抗，时而颓废想着就这样吧！婆婆有一句话说得对，他是东府的人做不了西府的主。


    想想一早起来苦读的儿子此时还在家中等消息，李纨觉得平时最喜欢走得路，今日充满荆棘。


    这时背后响起一个讨厌的声音。


    “大嫂子？”


    李纨深呼一口气，调解情绪，脸上挂起笑容，转身！


    “宝兄弟。”


    原来是宝玉。


    “宝兄弟这是往哪去？”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李纨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儿子哪里比不上绣花枕头。


    大脸宝似乎并没想和李纨多说，笑道：“往邢妹妹那边去，大嫂子可去？”


    邢妹妹就是邢岫烟，小叔子最近没事总喜欢找她，原本成婚的人不好总找未出阁女子，但出奇的阖府人都觉得宝玉是个例外。


    李纨心说人家都不爱搭理你，紧赶着去惹人烦。


    “我就不去了，兰儿还在家！”


    “兰哥儿真无趣，整日读那些劳什子道德文章有什么意思！”


    宝玉是个想说什么就说的性子，平时李纨听这话不过一笑作罢，但今日再听心头升起一股怒火。


    “你快去吧！昨儿老爷说午时考校兰儿的学问，宝兄弟该也会被考校呢！”


    “大嫂子可当真？”宝玉一听急了，年前老子布置的课业可是一点没动。


    呵！就这样的草包你们都当个宝一样的哄着，就因着胸前那块玉？李纨眼神扫过通灵宝玉十分不屑，她不是无知妇人。


    笑着点点头李纨不想看男人的脸。


    “我回去了，宝兄弟快往邢姑娘那边去吧，中午我让兰儿寻你。”


    说话再也不看宝玉径直下了沁芳桥。


    ......


    贾蓉回府的时候，敏敏公主已经醒了，为不刺激到这个身体尚且虚落的公主，贾蓉打算还是先不见面，和史湘云打了声招呼又带着贾箐、贾巧往外宅去，晚上才回。


    第二日，早早起床！


    宫里依旧没有消息，看来雍乾帝还在权衡，贾蓉嘱咐黛玉让影卫小心注意京城的动静。


    越是平静的湖面下，越是暗流涌动。


    “夫君今日去世兄家中妾身准备了些年下时兴的礼物一并带去给钱姐姐和哥儿。”湘云知道今日贾蓉要带贾兰拜师。


    钱姐姐自然是冯良的妻子，两家时常走动，早结成通家之好。


    “你啊，送这些他们马上要离京，还不如给蜀中传信，把为夫在成都府的宅子收拾收拾到时候给他们住，空着也是空着。”


    “夫君，早就派人去了，住处是住处，礼物是礼物不一样，你可是嫌麻烦？“


    贾蓉无奈只能应下来，他的确嫌麻烦，这时候你送多少东西人家就回多少，一来一往折腾。


    说话间，黛玉心事重重走进来。


    ”才让小红进园子催了，大嫂子说兰哥儿拜师的事情作罢，说是谢谢夫君的筹划，兰哥儿在书院读书也是一样的。“


    ”嗯？“


    好端端怎么就不拜师了？


    ”见着兰哥儿了么？他什么意思？“


    黛玉叹口气，答道：”见着了，小红说兰哥儿眼睛红红的想是哭过。“


    湘云奇怪的问：“想是大嫂子舍不得兰兄弟改主意了？”


    黛玉摇摇头，“小红是个心细的，离开时找了个借口把素云叫到边上问了问，才知道是昨日大嫂子找太太提及兰哥儿读书的事，太太发了好大的火，最后没同意。”


    “这....这兰兄弟拜师读书科举不是好事么，太太怎么就不同意？”湘云诧异。


    黛玉摇摇头，她对那个面善的太太一向不亲近。


    贾蓉脸色阴了下来，又是这些莫名其妙的算计，他一项不插手内宅事务全交给湘云、黛玉，皆因男子分心在家长里短上容易内耗，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宁国府人丁简单，荣国府可就不一样里面各种关系千丝万缕。


    他有意将来贾兰撑起荣国府，怎么可能单单因为王夫人不同意就作罢。


    不过王夫人好歹是名义上的岳母不好直接硬碰硬叫元春、探春难做。


    想了想站起来道：“云儿，你先派人把准备的礼品送去，然后让人带话给冯兄，就说我有事在身晚一点过去。”


    “夫君打算怎么做？”


    黛玉看贾蓉的脸色就知道他不痛快，自家夫君她了解的很。


    “这事我不好出面，玉儿先让元春、探春过去吧！嗯，让宝钗把岳母叫上一并去西府最好能劝下来，这事情想来老爷不知情，你让环哥儿找老爷，我去稻香村那边，只要兰哥儿有心谁都阻拦不了。”


    湘云认同的点点头，夫君处事一向周到，让元春去说问题该不大。


    “婶子也是，昨日的事今日才说。”贾蓉抱怨一句。


    黛玉扑哧一笑；“你哪里明白她，她是个可怜人，要主动找了你，往后在那边的处境更难。”


    贾蓉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嘱咐一句有消息派人去稻香村通传就往大观园里去。


    ......

 第372章 贾蓉训弟

    贾蓉看着眼前身穿靛青色花纹长袄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不施粉黛，端庄清雅，只是一双肿的桃红的眼睛怎么也掩盖不住。


    贾兰站在女人身边束手而立，小小年纪精神有些颓废。


    一大一小两人都没昨晚的神气。


    贾蓉本不想再踏入稻香村，偷看的事情被李纨抓个正着，再j见她多少没了光明正大的心境，那一具完美的胴体时不时从脑中闪过，令人心猿意马。


    人就是就这样，当以为李纨不知道的时候可以坦然面对，现下就不一样了，纯粹姑侄关系掺杂进一点颜色。


    李纨再见贾蓉心里只觉得委屈和惭愧，自己连儿子读书的小事都办不好，眼前的男人该是失望的吧！


    贾蓉整理心绪，先看一眼李纨，然后问贾兰：“兰弟我问你，你想拜师读书么？”


    他的话差点没让这个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小少年落泪。


    十岁刚出头的年纪正是自我独立意识慢慢形成之时，而他常年在贾府，受李纨的影响性子软了些，在祖母之命和自我意识之间挣扎痛苦不已，一方面他想读书，一方面又不敢违逆长辈。


    “你兄长问你话直说。”


    李纨知道贾蓉想帮她们，她的心是柔和的，这个家从来没有男人为娘俩遮风挡雨，今天突然有了，李纨的心境如何只她自己知道。


    贾兰狠狠点头。


    ”兄长，我想拜师，想读书，等当了官儿就带娘亲分府别住。“


    小小年纪的贾兰也知道母亲在府里并不自在，他也不自在。


    贾蓉不置可否，每个人做事的出发点不一样，贾兰想通过科举取仕获得自由，当年的他也是一样的想法，只不过后来一些事情发生，事与愿违。


    “那为何放弃？”


    贾蓉直视贾兰，他想把这个性格懦弱的弟弟纠正过来，不然时间一长，受压制的时间一久，未来的发展有限，一个受制于女人的男人没出息，怎么能扛起荣国府。


    “祖母不愿！”


    ”那你便因你祖母不愿意就放弃了么，你不带你娘亲分府了？”


    “在....在府中读书一样的，我会更加努力。”贾兰试图辩解，为他的懦弱辩解。


    贾蓉摇头，不能惯兄弟自欺欺人的习惯。


    “想听听如果我面临你的处境会如何做么？”


    贾兰原本低着的头瞬间抬起来，是啊兄长会如何呢？这几乎是无解的困境。


    “首先，昨日若是我会亲自去找你祖父而不是让你娘去找你祖母，说句不中听的话，妇道人家懂什么，贾家什么时候由妇人说了算？”


    贾蓉是笑着说的，但这句话落在李纨和贾兰耳中不禁汗毛竖起，妇道人家懂什么？贾家什么时候由妇人说了算？这几乎是在指名道姓骂王夫人。而李纨想得更多，婆婆可是他.....


    “可你是让你母亲出面，兰哥儿你不是男儿。”


    贾兰垂下头，兄长的话让他羞愧。


    “蓉哥儿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李纨担心儿子受挫试图解释。


    贾蓉对她摇摇头示意别说话。


    ”羞愧是么？羞愧就对了，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贾家什么时候轮到妇人说了算？因为贾家男儿无能，无能怪不得别人驱使你的命运。”


    李纨心一抖，好霸道的话，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再来说，你去找了你祖父会出现的情况，你祖父一向喜爱读书上进的人，想必不会阻拦，但基于我说得贾家男人无能的前提，他有弱点心软，必会受制于你祖母，理由么想来你都知道。”


    李纨不自觉点点头，无非哭诉死去的丈夫，然后公爹心软，此事作罢！


    “兄长，如此结果不一样么？”贾兰弱弱的问。


    “对，一样，但意义不一样，你亲自向你祖父祖母表达了你向学之心打下基础，若是我，做完这一步他们不同意，就去祠堂哭你死去的老子，你祖母的手段你难道不会学？亲儿子向父亲哭诉受到不公待遇不更光明正大？我想你没忘记兄长在接任族长时成立了宗法堂吧？你以为是个摆设？贾家哪条宗法阻止子弟读书上进了？”


    李纨豁然一惊，蓉哥儿的想法是否太偏激，就因读书之事把宗法请出来？


    “蓉哥儿，不可！”


    “婶子，我说的若是我会怎么做，说句话你别恼，兰哥儿被你养废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常年被拘在府里和你一起，学了些小心谨慎、明哲保身的性子，他根本不敢。”


    贾兰的头更低 ，他确实不敢。


    “你看，我说这么难听的话他只会羞愧，不做辩解，我侮辱你他还是无反应，对一平辈的兄弟尚且不敢为你争辩，在他祖父、祖母面前岂不是更忍气吞声？“


    李纨的泪水从脸颊留下，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贾蓉气势稍减，要死太惹人怜惜了。


    而李纨流的是委屈心酸的泪，她何曾不知道教子，为何让贾兰练习骑射也因害怕没有父亲养成懦弱的性子，贾蓉的话不仅刺痛了贾兰也刺痛了她。


    ”母亲，是儿子无能，您千万别哭伤了身子。“


    贾兰拜倒。


    李纨赶紧抹了抹眼泪将他拉起来，多孝顺的孩子。


    贾蓉寻思差不多了，他的话就想刺激下贾兰，性格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好在还小。


    “我教你这些法子不是极端做法，当一件事物阻碍了你的利益，你就该奋起反抗，你不是二叔，也不是琏二叔，你熟读诗书，仁义道德会给你设置一条底线，如果你觉得你的选择没有突破这条底线，那为自己争取机会有什么不对呢？”


    “可如此一来祖母必恼了我！”


    “当年我父也不喜我，时至今日能如何？”贾蓉献身说法。


    李纨心说谁都像你一样胆大妄为，私会继母，还把和继母的孩子带回府。


    “当你有能力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否则你以后的人生如今日之遭遇只多不少，即便将来出仕为官还是会受制于人。”


    贾蓉也就一说，贾兰能接受多少他不知道，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有些女人不能多看。


    “你元春姑姑，探春姑姑已经去西府那边，等消息吧！身为贾家男儿整个府里的资源任你取用，而你选择了最笨的方法忍气吞声。”


    “另外，师你非拜不可，成都府你非去不可，做好和你祖母战斗的准备。”


    贾蓉闭眼嘴里说这话，给贾兰打鸡血，要他出面也要有出面的借口，不然以族长的身份直接找王夫人太极端，倒不是为了和王夫人的关系，关键是元春。


    书房内开始陷入安静，贾蓉说累了要歇会，贾兰正陷入人生观的自我改造中，而李纨看着贾蓉今日给母子两出头，想着想着脸红起来，他还挺耐看，要是早点遇上就好了，可惜君生我已老，注定此生无缘。


    .......

 第373章 拜师(上)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做不成就是没找对人的缘故。


    贾蓉在稻香村坐了没多久贾政就派人过来让贾兰去梦坡斋说话，原来元春和他想得一样，先去找的贾政，而后薛姨妈亲自上门帮女婿做妹妹的工作。


    “想来拜师的事情问题不大，兰弟你先去祖父那，为兄在这里等你，回来咱们就拜师去。”


    贾蓉没心思去贾政那边，这件事里里外外都是他的影子，还是先不见的好，丈母娘怎么看他不在乎，想来任何人被别人违背了意志都不舒服的吧！


    贾兰因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一扫颓废的模样，对贾蓉重重点头。


    “母亲，儿子先去了！”


    李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替贾兰整理了衣服，“把素云叫上，有事便回来给娘通传。”李纨怕出什么幺蛾子，素云是贴身丫鬟做事尽心尽力，万一有变故也能见机行事。


    等贾兰离开书房，李纨才开始后悔。


    不知不觉稻香村就剩她和贾蓉两个人，青天白日大开着门倒不怕别人说闲话，只是这侄子本来就对她不怀好意。


    李纨心思复杂，论理儿子的事全赖贾蓉，她应该好好感谢才是，但他想要的着实让人为难。


    “蓉哥儿，此事多谢你！”


    李纨是长辈倒不会向贾蓉行礼，嘴上说着感谢的话。


    而贾蓉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前的女人气质绝美，尤其是穿着宽大的长裙也遮盖不住的窈窕身材，贾蓉情不自禁盯着女人胸前的鼓胀之处。


    李纨察觉贾蓉的目光，心脏抑制不住的快速跳动，腿脚发软，他竟丝毫不掩饰，紧张、彷徨、还有那么一丝期待的心绪涌上心口。


    “咳咳，婶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我分内之事。”


    谁和你一家人，他这样说是在吐露心迹么？李纨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很奇怪这一次没有之前不悦的情绪。


    贾蓉见状不明所以，”额，婶子我说错话了么？”


    李纨鼓起勇气美眸扑闪闪看着贾蓉，如一汪清泉，眸中含有娇嗔之意。


    “蓉哥儿，你不可以有那种想法，我是你婶子，真那样你让我怎么活？日后有事婶子听你差遣就是，有违伦理的想法你还是罢了吧！”


    说完脸色变得落寞，她是个寡妇。


    贾蓉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这女人的内心戏是不是太多了。


    “婶子，你想哪里去了，我昨儿还当你面发的毒誓，你忘了？对你有什么坏心思叫我不得好死。”


    “呸，毒誓也是发着玩儿的？”


    这会子再听贾蓉说什么不得好死一类的话，李纨莫名感到一阵烦躁。


    “你先坐吧！我给你倒茶喝。”


    刚才送走贾兰，两人都是站着说话。既来之则安之，贾蓉本不好在稻香村多待，无奈已经说了等贾兰回来。


    “好！有劳婶子。”


    李纨出去端了茶进来。


    “婶子在京中可有娘家人？”


    贾蓉看她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进来，想着找个话题岔开两人间的尴尬气氛。


    李纨平日服侍贾母、王夫人，端茶倒水的活本轻车熟路，听贾蓉问话就想答话，没成想今日穿的裙子裙摆略微长了些一分神就没注意，脚踩在裙摆一角。


    “呀！”


    李纨惊叫一声，失去重心就要摔倒在地上。


    贾蓉哪里想到好端端的发生意外，眼见着李纨就要摔倒总能无动于衷吧？而且这女人手里端着的必定是热茶，烫到不是开玩笑的。


    一个箭身眼疾手快闪到李纨跟前，一手扶住托盘不让茶杯掉在地上，一手搂住李纨。


    呼！完美解救，看着稳稳拿在手里的托盘贾蓉得意，幸好有功夫在身，一般人可做不到，嗯？怎么感觉……………，下意识贾蓉……。


    “嗯~”


    随着一用力，李纨发出灵魂的“呐喊”，贾蓉才发现不对。


    低头就见到怀里女人早已羞得面部通红，眸中一汪清水也变成了一池春色。


    贾蓉视线下移，卧槽老天爷，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这般有触感，贾蓉不可抑制的想到除夕当晚见到的画面，确实大！


    鬼使神差的贾蓉又…………


    “嗯~”


    李纨几乎要疯了，这家伙竟然？自己不是主动送上门么！气死了！


    这一次感觉更加明显，李纨脚一软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贾蓉怀里，身体微微颤抖，多少年没有近距离接触男人的她身体极为敏感。


    贾蓉反应过来知道失态了，尴尬笑了笑。


    “事出突然，事出突然！”


    “还....还不扶我坐下来！”李纨用颤抖的声音嗔怪道，第一次是事出突然，难道第二次也是？这男的脸皮真厚。


    “嗯？你脚扭了？”


    李纨急得要哭了，让你扶你就扶，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那样我哪还有力气。


    “脚...脚软了，扶我坐下来。\\\"


    啊？贾蓉终于明白李纨的意思，吐槽一句敏感的过分了吧？


    ”嗯~你的手~\\\"


    “咳咳，没注意，没注意！”


    好不容易扶李纨坐下来，两人同时长舒口气，当真磨人。


    “你...不许记在心上。”


    李纨看都不敢看贾蓉，强忍住羞涩对他说，万一开了口子以后都这样可怎么办？李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真是个放荡的女人么？大家闺秀出生的她陷入无边自责。


    贾蓉手背在身后，转过身不看李纨。


    “婶子，平复一下吧！刚真是意外，我不会放在心上。”


    “你.....”


    女人心海底针，明明她那样说，可见着贾蓉一派“正人君子”表现，又气的不行，什么叫不会放在心上。


    “哼~”


    李纨坐下来这会体力恢复过来，贾蓉的话让她气恼，轻哼一声起身离开书房。


    贾蓉也被李纨整蒙了，怎么和玉儿她们生气一个模样？


    ......


    贾兰几乎欢快的飞奔回稻香村。


    “母亲，母亲，祖父同意儿子拜师了~“


    来到书房见着贾蓉一个人坐着喝茶，”咦？兄长我母亲呢？“


    贾蓉指了指门口，贾兰回过身就看到李纨冷着脸站在门外。


    ”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女人心情不好，把气散在儿子身上。


    贾兰，唉？


    贾蓉见状好笑，这女的还在生气，隔着衣服摸了下有什么。


    李纨看到贾蓉的笑就气恼，强自忍住脾气，问贾兰：“你刚说你祖父同意拜师了？”


    提起正事贾兰连忙点头：“祖父说了，兄长的朋友学问极好的，儿子拜他为师是天大的福分，而且还说离京读书他赞成，为此还训斥了祖母妇人之见，因咽费食，祖母最终也同意了，姑姑还说成都府极好儿子去了就住在她以前住的宅子………”


    李纨面色稍缓，看看贾蓉，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想想被摸了胸，就当还了他的人情吧！


    她这想法也是自欺欺人，还人情哪有把自己身体搭进去的？


    贾蓉没想什么。


    “如此，咱们就出发吧！婶子，束修准备好了？”


    天，他是怎么做到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李纨又气又恼，没好气道：“早预备下了，我让素云跟着送去，兰儿还不去换衣服。”


    “娘？你怎么了？”


    贾兰纳闷，拜师不是母亲最期望的事情么？怎么不高兴？


    “高兴，娘很高兴！”


    你都不知道娘付出了什么，傻儿子，怎么高兴的起来。


    .........

 第374章 拜师(下)

    冯良对贾蓉给他主动送上门一个徒弟哭笑不得，不过这时代拜师收徒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考较了贾兰学问，见他底子扎实后，贾蓉又说一通贾兰多么多么孝顺，多么多么刻苦的好话，最终答应下来。


    “既入我门，你需谨记，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忠君爱国，能做到么？\\\"


    贾兰恭敬的拜倒在地，”是恩师“


    ”起来吧！你可有字？”


    “恩师，没有！”


    字就是表字，一般由父亲和师长取，贾兰一来没父亲，二来还没成年所以还没有字。


    冯良问这个的意思倒不是说现在就要给贾兰取表字，是为将来贾兰成人礼准备。


    “冯兄，我记得你也没有表字。”贾蓉乐呵呵的看完贾兰拜师，见冯良提起表字来了兴趣，他肯定没有，贾珍个大文盲不会取字，然后他也没正式有过恩师。


    “贾兄，怎么没有，苏州时恩师就为我取表字子瞻。”


    “子瞻？”贾蓉表情古怪。


    “怎么？”


    “咳，没什么，我是觉得子瞻这两个字适合胖子，苏子瞻，你看多提气。“


    冯良无语，不过也适应贾蓉时不时古怪的想法，懒得理会，对毕恭毕敬的贾兰笑道：”为师预计会在正月末离京，这段时间你每过三日来我府上，为师指点你学问，另外，你也做好准备，这一去不知几年，家中之事安排妥当。“


    ”是，恩师“


    “不用太拘谨，我和你兄长相识多年，下次来我带你拜见你师公。”


    贾兰恭敬行礼。


    冯良见他这样也看出他的性子，一笑作罢和贾蓉说起话来。


    “贾兄，公主伤势如何了？”


    “害，我出手想有事都难，最多养半个月也就好了。”


    “六皇子的事想来一两日陛下就会有裁夺，我在翰林院听说弹劾六皇子的奏折都被陛下压了下来，此事估计虎头蛇尾，陛下还没有打破朝局平衡的意思，不过么，六皇子算出局了。”


    贾蓉知道冯良说的出局是什么意思，作为皇子私交外族，注定离那个位置无缘，皇帝即便从轻处置，六皇子一系也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分崩离析，雍乾帝考虑的无非是不想太激进造成朝局动荡。


    “你觉得太子未来能顺利登基么？”


    太子能不能顺利登基是贾蓉最关心的事情，六皇子出局，唯一能够和太子抗衡的只有四皇子。


    冯良摇摇头：”太子虽占优势，但支持四皇子的朝臣众多，一两年时间想必陛下会封他为王，天子掌控朝堂重在平衡，陛下春秋鼎盛不会乐见太子坐大。“


    这一点贾蓉知道，儿子众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寻常人家是争家产，天家争皇位。


    ”上次你说的事怎样?\\\"


    贾蓉隐晦的问关于冯良之前说“帝不渝”的进展，这件事困扰他很久，雍乾帝可不能突然嗝屁。


    “尚不用担心！”


    徒弟在一边站着，冯良不好仔细说，贾兰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入仕，有些事能知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贾蓉叹口气，“那就好，多少给我几年时间。”


    冯良笑笑，他知道贾蓉的压力。


    “谈判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昨日谈过一次，师公他老人家画了条底线，大夏只能帮科尔沁击败土默特部，我问公主要八百里土地作为大夏出兵的条件。”


    冯良扯扯嘴，八百里土地？他觉得贾蓉是在发疯，漠北虽大八百里可也不小。


    贾兰早就听懵了，以前他哪里接触得到这些，又是六皇子，又是太子，兄长竟然要给大夏挣回来八百里土地，八百里有多大他没概念，只知道很大很大，对贾蓉更加崇拜。


    “八百里是土默特部的领地！”


    冯良听他的补充明白过来，八百里不直接从科尔沁领地划拨，而是打败后从土默特部得来，这样一来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科尔沁是接受被灭还是愿意拿别人的土地换取部落强大，这笔帐很好算。


    “你还是那么会做生意，不过，贾兄你有信心一定能打败土默特？”


    冯良问出关键的一点。


    贾蓉扶额，关于这个是他最纠结的问题，天下没有必赢的仗，即便他有信心，但把这个谈判结果拿到朝堂上势必引来争论。


    “冯兄你参谋下，准备两套方案，师公说朝廷的底线是二百里，但有钱不赚是王八，第一个套方案用方才的不变，第二套，科尔沁用两百里土地作为出兵条件，无论输赢都必须先拿出来，然后倘若打赢了再从土默特划出二百里给大夏。”


    第二套方案是贾蓉想的折中条件，也很稳妥，既保证朝廷的底线要求，也能多争取一点利益，第一套方案更有点风险投资的意思。


    “贾兄可以进宫一趟将两套方案交给皇上选择，有皇上支持，将来即便百官有微词也无碍。”


    “好，明日进宫一趟。”


    贾蓉决定接受冯良的建议，关于谈判条件敏敏公主那根本不用担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没得选，万一大夏和其余两部合作呢？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大夏最终目的是削弱漠北草原实力。


    .....


    而在贾蓉还在冯良家中做客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另一场针对他身边人的刺杀正在展开。


    时间拉回大年初五的金陵贾家旧宅。


    贾珍已经在金陵住了很长时间，他很喜欢金陵城的风花雪月，秦淮河畔几乎每一家青楼都留下他和薛蟠的子孙汤。


    原本被贾敬迫使离开京城为那个悖逆人伦的逆子让路，他恨得牙痒痒，无奈老祖宗和父亲都偏爱逆子。


    这些贾珍都能忍受，可偏偏过完年京城传来消息，家族在没有征得他这个现任族长的同意之下将族长之位传给逆子，当真奇耻大辱，加上尤氏两件事，贾珍不想再忍。


    你不是厉害么？我动不了你但不代表动不了你身边人。


    贾珍第一次想杀人，让逆子感受切肤之痛，他要清理门户。


    ”这是两千两，事成之后杀一个再加一千两，杀两个三千两，“


    贾府老宅，贾珍坐在高堂之上，笑眯眯对找来的江湖杀手道。


    .......

 第375章 奏对

    晚间


    稻香村


    贾兰正在书房挑灯读书，今日拜师，恩师布置了课业，必须要在三日内完成，下次去恩师家的时候会考校。


    贾兰很高兴，师如父，从小便没了父亲的他从今往后视恩师如父，这种精神上带来的慰藉使他学习起来更加刻苦，不能让恩师失望。


    李纨端着一碗羊奶走进来。


    看到烛光摇曳下的小小身影很欣慰，儿子是他的全部寄托。


    贾兰发现母亲进来，站起身迎接。


    “母亲，这么晚您该歇着才是！”


    李纨笑笑，走到书桌前将羊奶放下。


    “母亲整日无所事事，白日里睡了一会这会子不困，倒是你，回来后瞧你精气神比往日强不少。”


    “母亲请坐！”贾兰扶李纨坐下。


    “今日拜师，听兄长和恩师高谈阔论才明白兄长昨日之言的良苦用心，儿子从前只知苦读实乃一叶障目。”


    李纨莞尔一笑，儿子的不足在哪她当然知道，可惜一介寡妇能给的不多。


    “既如此别辜负了你恩师和兄长的期望，好容易得来的机会该珍惜才是。”


    贾兰答应着重新坐下来拿起书来温习，稍稍开了眼界在读圣人文章感觉多了一些旁的体会，李纨就坐在一边陪儿子挑灯读书。


    .......


    翌日清晨


    贾蓉早早起床换上官服去上朝。


    朝会过后他需要和雍乾帝汇报下敏敏公主的情况，顺便确定昨天和冯良定的谈判条件。


    才年初，朝会不过说一些琐事，最大的事就是几位御史联名上奏弹劾六皇子里通外敌，言辞颇为激烈倒把皇帝气个半死，好在除御史外其余文武官员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事涉天家尊严，御史有闻风上奏的权力，关于六皇子协助杀手刺杀公主，御史即便也不想参与进去，无奈有监察百官的权力，不弹劾就是失职。更何况还得了某些人的授意。


    贾蓉已经做好在朝会被q的准备，然而到最后也没人理他，和他想得一样，从查出六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一刻起，贾家已经置身事外，不然怎么办？非要追究贾蓉的罪责那岂不是更凸显六皇子的胡作非为？


    朝会过后，贾蓉来到上书房请求觐见。


    上书房外贾蓉望着装饰豪华的大殿，感叹帝国权力中枢虽豪奢但总透出一股子暮气，整个皇宫都让他感到一股子暮气很不喜欢！


    大夏的皇宫完全承袭自前朝到雍乾帝一朝已经三百多年，三百多年的房子再怎么修缮都会有老气。


    “贾大人进去吧！”


    贾蓉胡思乱想的时候，戴荃从里面走出来，雍乾帝答应接见他。


    “有劳戴公公通传！\\\"


    “陛下今日心情不佳，贾大人快些禀报了出宫去。”


    戴荃对贾蓉关照一句，贾蓉是他看着走到今天的成就，事实上他看过不少人从发迹到落寞离场，贾蓉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每次见着贾蓉这小子的眼神都很清澈，总和他礼貌问好如对待长辈一般，这种问好和别的官员不同，其他官要么谄媚，要么嘴上说着好话眼神透露的还是轻视。


    太监身体残疾，在这方面感觉尤为明显。


    贾蓉颔首，知道戴荃的意思，跟他进入上书房。


    “臣！贾蓉参见皇上。”


    雍乾帝对贾蓉有点不爽，好好的一件差事惹出来这么多乱子，牟斌已经把当日在诏狱贾蓉的表现完完全全告知，小老虎长出虎牙了，一方面他欣喜贾蓉的杀伐果断，一方面又对他首次露出獠牙就把六子拉下水无奈。


    “起来吧！公主伤势如何了？”


    “皇上，公主身体无大碍，昨晚进了一碗粥，想来修养月余就能痊愈。”


    雍乾帝不置可否，转而道：“没想到你还有华佗之能。”


    贾蓉听这话明了，牟斌就是个大嘴巴啥话都说，他暗戳戳的想，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上书房都有两个身影彻夜八卦文武百官的家长里短。


    “臣略懂医术，皇上龙体有不适臣也能治。”


    “咳咳，大胆贾蓉，你竟敢诅咒龙体有恙？”戴荃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小子嘴秃噜的毛病还是老样子，明明打过招呼了。


    贾蓉不过想给雍乾帝留下医术高明的印象，将来真有什么能想到他。


    “臣，有罪！”


    雍乾帝倒不会和贾蓉计较这些，毕竟他说的时候确实透着关心的意思。


    “起来吧，恕你无罪，说说你的来意。”


    贾蓉重新起身，想了想措辞，然后把拟定的两个谈判条件说出来。


    雍乾帝静静听完才道：


    “若是你怎么选？朝廷要两百里便够，你既想为国牟利说说你的看法。”


    “依臣个人只见倾向第一种，此次对土默特作战主力肯定是科尔沁，从数字上看二打一，从双方兵力来看，土默特和科尔沁差不多，从前科尔沁败多胜少皆因被女真束缚住了手脚，对土作战臣想得是由镇国公在辽东一带牵制女真，女真当前还奉我朝为主，但野心日益膨胀正好借着此事试试，若在我朝要求下还趁机出兵那么镇国公该考虑给女真一点教训了。解决了女真科尔沁后背之忧便解了，而当科尔沁和我朝联合攻打土默特之时，西边的阿速部必会见利起意过来分一杯羹，如此土默特便会陷入两线夹击，被打败是迟早的事，而北边的俄国暂时不用担心，他们的主要精力在西边，北地终年苦寒俄国驻守的士兵不多。”


    贾蓉向雍乾帝论证第一种选择的可行性。


    “出兵多少，多长时间结束战争你可想过？”


    “臣算过一笔账，整个漠北人口其实不过百万余，漠北分裂就算他三家分晋，土默特部至多人口在三十至四十万，鉴于他们上马作战下马牧草的习俗，可用于作战的士兵约十万，再刨除一些老弱病残，精兵至多五万，我朝出兵不用多就调派陛下先前设在科尔沁边界的两万兵马就够，至于时间就要看主将的能力了。“


    贾蓉侃侃而谈。


    “朕选第二种，加一个条件打胜后科尔沁提供战马一万给我朝。”


    贾蓉诧异，合着你让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都有主意，那说个毛。


    雍乾帝瞥贾蓉一眼。


    ”土默特部善于作战的骑兵有七万，不是你说得五万，这不怪你，牟斌年前传回来的消息，朕没和你说，你的法子太过冒险，天下不是朕一人之天下，此次作战限期三月，胜或败都必须撤兵回漠南。“


    用雍乾帝看来和钱鹤考虑的一样，贾蓉也能理解。


    ”臣便照此谈！“


    ”你方才说的条理清晰，想必花费了心思，你是朕选出来的明威将军，联合科尔沁就任命你为主帅，领那两万兵马，受苏建节制！“


    贾蓉本来就有心理准备，既然雍乾帝正式任命他也不推辞。


    “尽快和公主敲定条件，出兵北上，朕会让镇国公策应你，你第一次独自领兵作战莫要让朕失望，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输了便回来去户部当侍郎，朝廷缺银子花。”


    戴荃心里膈应的要死，万岁对贾蓉还真偏爱，听听这是什么话，打输了去户部当侍郎。


    贾蓉脸一垮，他不想当赚钱工具。


    “滚吧，朕见你就烦！”


    没这小子他也不用为怎么处置六皇子烦恼！


    ........

 第376章 又晕了

    贾蓉没事根本不喜欢往宫里跑，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在他眼里只有暮气，人在里面住久了都得短命。


    雍乾帝选择第二条贾蓉并没多少失落，国家利益和他关系不大，所为的不过是贾府。


    从宫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宁国府，而是去了外宅。


    一进门就听到女儿欢乐的笑声，小家伙今天也过来了。


    贾蓉给了女儿一道权限随时可以来外宅看尤青竹，但一定要征得黛玉同意，黛玉会暗中安排护卫跟随。


    贾箐正在大厅和巧姐儿嬉笑，没想到自家老爹也来了，笑嘻嘻冲进贾蓉怀里。


    “爹爹！”


    有这么每天欢乐的女儿贾蓉觉得可以增寿十年，一把将女孩抱起来，嗯，又重了抱女儿要趁早。


    “箐儿，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贾蓉把女儿抱在怀里的时候，外面传来尤青竹嗔怪的声音，贾蓉回头就看到尤青竹、王熙凤、平儿站在外面。


    贾箐冲尤青竹扮个鬼脸，把她气得胸脯起伏。


    “夫君，你看看，这般下去怎么了得，看看人家巧姐儿知书达理，再看看她。”尤青竹走进来抱怨道，王熙凤和平儿跟在后面抿嘴轻笑。


    王熙凤才怀孕不久，肚子还没显怀，但她极重视肚里的孩儿由平儿扶着。


    贾蓉听妻子的抱怨笑笑，将女儿放下来，先走到王熙凤跟前扶她坐下来才道：“箐儿在府里一样知书达理，不过在你这淘气些。”


    尤青竹翻个白眼，女儿在宁国府什么样她早从巧姐儿嘴里套出来了，听丈夫睁眼说瞎话无奈：“妾身反正管不了了，将来你自己给她找人家吧！”


    ”娘亲，女儿才不要呢，女儿要和爹爹永远在一起。“


    看看，看看，怎么能叫我不爱呢！贾蓉被女儿哄得心里极熨帖。


    王熙凤早就见怪不怪，关于贾箐的教育问题，每每都能听到姐姐抱怨夫君过于溺爱，她觉得挺好。


    “正经把官服换了再坐下说话，平儿把你前儿做得衣服给夫君试试。\\\"


    \\\"对，夫君你去试试，平儿为给你做衣花费不少时日。\\\"尤青竹也笑着附和。


    王熙凤、尤青竹这么说把平儿闹了个脸红，看见两个小的也笑眯眯冲她眨眼无语，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贾蓉乐呵呵的打量娇俏的平儿。


    \\\"有劳娘子，娘子辛苦！\\\"


    \\\"没正形，随我来吧！\\\"平儿丢下一句话就离开大厅。


    \\\"夫君今晚要住这边？还是回去？\\\"王熙凤问。


    \\\"今日不行，吃过午饭就要回去，晚些时候还要和家里的公主谈事情。\\\"


    雍乾帝既然决定了，他就要和敏敏公主把事情落实下去。


    王熙凤知道宁国府住进一位鞑靼公主的事，点头表示知道了。


    来到平儿房间的时候，平儿正把衣服从柜子里取出来。


    有这样一位大美女给亲手做衣服当然心情舒畅。


    在平儿的伺候下贾蓉换上衣服。


    \\\"夫君觉得可合身？\\\"


    \\\"极好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贾蓉对衣服很满意。


    平儿心说你的尺寸当然知道了，作为女人还能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尺寸？


    \\\"前些日子趁你睡着的时候量的呢！\\\"


    说出来的时候小脸又红起来，为趁丈夫睡觉时在他身上摸摸索索害羞。


    贾蓉一把将平儿搂在怀里，平儿在众多女人里面更像一股清泉，默默在背后滋润着他。


    \\\"娘子，午膳时间还早。\\\"贾蓉下巴抵在平儿满头青丝上。


    \\\"啊？夫君饿了？\\\"


    莫名其妙听贾蓉说起吃饭时间，平儿还以为他肚子饿了。


    傻姑娘哟！这话要是对青竹说她肯定秒懂，不过贾蓉也不解释，直接一把将平儿抱起来，关上门往里间去。


    \\\"呀！白天呢！\\\"


    平儿终于知道贾蓉什么意思，羞的满面飞霞。


    \\\"这事儿还分啥白天黑夜！\\\"


    …………


    中午贾蓉在一家人讥笑和平儿羞涩的表情下吃完饭离开外宅。


    \\\"平儿，换个衣服需要这么长时间？\\\"


    王熙凤逗逗这个小妹妹。


    \\\"凤姐，下次你也给夫君做身衣服不就知道了？\\\"


    平儿在王熙凤面前可不怵，回击道。


    尤青竹听了哈哈大笑，王熙凤白平儿一眼明明知道她身子不便还拱火。


    \\\"母亲，姨娘在说什么呀？\\\"贾箐没跟贾蓉回去，坐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


    尤青竹没好气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下午你要写二十张大字才能玩！\\\"


    贾箐脸色一垮，二十张她要写一整个下午，母亲说得好听，不想让她玩儿直说嘛。


    ………


    贾蓉回宁国府直接来到敏敏公主住的地方。


    经过两天的休养公主的气色稍稍好一点，但失血过多脸还是苍白。


    \\\"公主殿下，上次和您谈后我想了想确实强人所难了些，这样，换个条件科尔沁以两百里土地作为报酬，如果三个月内大夏帮助你们打败土默特，再以土默特部两百里土地划给大夏，附加战马一万匹，如何？\\\"


    贾蓉尽量让语气显得轻和些，别把人又气晕了。


    敏敏公主对这个看了她身体又气把她气晕的男人没什么好感。


    \\\"此事容我考虑！\\\"


    哟！没直接拒绝，有戏。


    \\\"可以，那蓉不打扰公主休息，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夫人提。\\\"


    贾蓉准备告辞。


    \\\"等等，关于本公主被刺杀你们皇帝还没给说法。\\\"敏敏公主平躺在床上冷脸说。


    \\\"公主需要什么交代？刺杀你的是你们草原人，不是汉人。\\\"


    敏敏公主一愣:\\\"你………你明明说过会考虑本公主受伤报酬适当减少。\\\"


    贾蓉耸耸肩道:\\\"已经考虑进去了！不然要的会更多。\\\"


    还没说完就发现公主头一歪。


    额！又晕了！气量也太小了点！


    …………


    湘云、黛玉得知丈夫又把公主气晕了很无语，怎么偏偏就在公主面前一点风度都没有。


    “夫君，妾身觉得你还是等公主召见的时候再去吧！”湘云好笑道。


    贾蓉叹口气！


    “只好如此了！书院的事准备的如何？有子弟想去的么？“


    “夫君画的饼太大，书院倒是准备的差不多，不过报名的也就四五个，都是旁支几个家境一般的子弟。”


    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贾家风气不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四五个也行，用心调教吧！皇上今日正式确定由为夫率领两万兵马配合科尔沁作战，想来等敏敏公主痊愈该离京了，让环哥儿挑选十几个子弟随我出征，读书不行那就全部上战场！”


    贾蓉除夕给贾家子弟划了三条路，既然没人愿意读书那就只能打仗，做生意你不是那块料我还不要呢！


    “玉儿传下去，三者都不选的逐出宗族！”


    族长有这道权力，贾蓉相信只要行使这道权力，所有子弟都会乖乖就范，这年代逐出宗族一辈子就毁了。


    黛玉颔首，她也觉得贾家子弟必须下猛药，否则全靠丈夫得多累。


    ......

 第377章 贾蓉的怒火(上)

    夜幕和寻常一样落在人间。


    由于还在年节下，官府放开宵禁，整个京城还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


    最近几天青楼楚馆之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发生在年初九的那场当街刺杀案，几十个杀手对鞑靼公主进行刺杀，而人们谈论最多还属宁国府贾蓉一人手刃十数余人。


    紫韵阁，这座新开不久的青楼是京城上层公子哥最常光顾的地方。


    ”要说刺杀当天我就在场，当真惊险，若不是跑得快那些杀手少不得在本公子身上来一刀，礼部员外郎贾大人确实了得没想到区区一介文官那般勇武。“


    一个商人出身的公子高举酒杯向周围的客人吹嘘自己的亲身经历。


    ”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礼部员外郎只是他的一重身份，实际上他乃当朝的明威将军，正经武勋出身。“


    “说起武勋，贾大人似乎出身宁国府？当年的宁国公后人？”另一人好奇的问。


    “谁说不是，原本啊这宁国府都没落了，谁知贾大人异军突起扛下家族的担子，这才使贾家没有一蹶不振，可见大家族想败也不是易事。”


    “切，你们有所不知，他是外面看着好，我听我七大姨的堂哥的女儿说，那贾蓉和花花公子没什么区别，老婆娶了好几房，还和同族的长辈私通，当真荒唐。”


    这个人的话才说完引来周围人的嗤笑，能来紫韵阁的哪个不是花花公子。


    “我说老弟，且不说你七大姨拿什么的表妹所言真假，即便是真此乃风流雅事耳，你要能如贾大人般勇武，在家把你姨娘睡了也没人说什么。”


    “你......哼！”


    两人对话又让所有人哈哈大笑。


    而这些对话正好落在紫韵阁内两个男子耳中。


    “老大，咱们还要不要动手？”


    被称为老大的男子面色沉重，想了半天才道：“今晚动手，他离开根本没回去，必须尽快，迟则生变，咱们在这等到午夜夜深人静再去，想来容易得手，得了手就马上离开京城找那贾珍拿钱离开金陵。”


    原来这两人就是初五那日贾珍找的江湖杀手，得了银子日夜兼程赶到京城，打听了两天决定今晚动手。


    “好！”


    .......


    外宅


    贾箐今日没有回府。


    虽然宁国府里黛玉等人对她都很好，但再亲能有母亲亲？所以隔三岔五便会回来找尤青竹，此时母女俩洗浴后躺在一张床上说话。


    贾箐整个人趴在身穿亵衣的母亲身上，她很喜欢这样，母亲身上软软的凉凉的。


    “箐儿，府里面谁对最好？”


    尤青竹抚摸女儿的背慈爱的问，让贾箐回归宁国府虽然她不舍，但作为贾蓉的血脉女儿必须回，论理她和丈夫的关系女儿的身份是见不得人的，最初也没有见人，可慢慢的尤青竹知道满府人都知道女儿的身份，于是她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受欺负。


    “当然是爹爹啦，爹爹对女儿最好，什么事都听女儿的，每天都会和女儿玩。”贾箐毫不犹豫道。


    尤青竹莞尔，女儿会错了她的意思，丈夫对女儿如何一起生活了几年她哪能不知道，女儿奴似的，有时候连她做母亲的都觉得宠溺过分。


    “娘亲问的是除了你爹爹外。”


    贾箐在尤青竹胸口蹭了蹭，换个姿势大眼睛瞧着自家母亲，母亲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都很好啊！要说最好的女儿喜欢二母亲，女儿经常和她一起睡，爹爹有时候都不高兴。”


    尤青竹会意，知道说得是林黛玉。


    那个当年西府里有名的病美人，如今和湘云一起执掌宁国府内宅。


    “最不喜欢的是探春姨娘，对女儿管的可严啦，整日盯着女儿读书写字。”


    有喜欢当然也有不喜欢的，小贾箐话匣子打开自顾自说起来，尤青竹听了好笑的拍了下女儿的臀部。


    “这也是对你好，母亲也逼你读书写字，难道箐儿也不喜欢母亲?\\\"


    \\\"哎呀~母亲，都是你问，这会子女儿说了你还乐意，那我不说了。”


    “你啊！在你爹爹和母亲面前可以耍小性子，可府里那些姨娘面前要守礼数，你还小将来大了该责怪你了。”尤青竹最放不下的就是和贾蓉唯一的女儿，她这辈子能到今天这般没什么更多奢求，很满足。


    “知道啦~母亲你总是这样说，大不了长大了就搬到干爹送给我的园子里去住，哼！”


    尤青竹无奈摇头，这就是孩子话！


    “睡吧，你多陪母亲几日。”


    “唉，好久没和爹爹、母亲一起睡了。”小箐儿有点惆怅。


    尤青竹听了女儿的话脸微微一红，贾蓉每次在她房里过夜她都得让翠缕防备着女儿突然跑进来。


    .......


    夜慢慢深了


    大街上也开始变得静悄悄。


    两道黑影出现在外宅墙角。


    外宅内一处高高的阁楼，在这里能俯视整个外宅全局，“喂，二百五，那边有两个小毛贼。”


    一个拿着两个圆柱状物体正放在眼睛前面的人说道。


    被称作二百五的人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起来，走到同伴边上拿过圆柱状物体观察起来。


    在他视线中，两个黑影已经爬进来。


    男人嘴角勾起，来活了。


    “贾三百，你去通知兄弟们靠上去，看看两毛贼想干什么，妈的还拿着刀，别惊动两位夫人和小姐。”


    “贾二百五，你不去看看？”


    ”我去小姐院外守着，二奶奶吩咐过一定看好小姐，你们保护夫人多年，我信你们，最好把他们活捉了问问受谁指使。“


    ”嘿嘿，瞧好吧，府里布置的陷阱机关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两人开始分头行动。


    “老大，咱们应该往哪里走？这府邸太大了。”


    “小二，先去那边，你瞧见没有那边有光，大户人家睡觉都点着蜡烛。”


    “嘿嘿，老大你说咱们拿了银子去秦淮河睡女人好不好，我想去很久了。”


    “去你娘的，小声点，做完这单咱就金盆洗手，我给你娶个媳妇，良家女子不必妓女好？”


    “我不要，我喜欢骚的。”


    ........

 第378章 贾蓉的怒火(下)

    “去你娘的你口味真重，也不怕染上杨柳。”


    两人的对话有点兴奋，男人么尤其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需要谈论女人来刺激大脑保持兴奋缓解紧张的情绪。


    “嘘，快到了，一会先看情况，大的咱有画像，小的应该和大的一起，记住两个全杀了。”


    “老大，要不要把人头砍下来带回去。”小二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不行，带着那玩意儿咱们出不了城，最近盘查的很紧。“


    ”那万一贾珍不认账怎么办？”小二担心道。


    “不认账？好办，把他也砍了再把他家抢了。”


    “我看中~”


    .......


    两个杀手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谈论贾珍不认账怎么办的时候，十几个影卫成员已经靠上来，他们跟随贾蓉去成都多年，回京之后被贾蓉安排在外宅专门保护尤青竹的安全。


    贾二百五当然就是小小贾，林黛玉看他在府里无所事事就命他保护贾箐。


    没成想这一保护还真来活了。


    在贾三百看来，两个带刀的毛贼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人靠近三丈以内还没发现，没意思。


    等两人走到夫人的院外时，贾三百失去了兴趣，他不想惊扰到夫人休息，挥挥手发出信号，示意影卫把两个毛贼拿下。


    两个杀手做梦都没想到，一再小心挑准深夜动手，莫名其妙的十几把明晃晃的刀突然无声无息架到脖子上。


    “嘿嘿，聊的很开心的嘛，小伙子其实你老大说得对，良家的才好。”


    贾三百笑嘻嘻的说。


    小二吓惨了，一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被吓到，而是被架在脖子上的刀吓到。


    “老大，怎.....怎么办？”


    “兄弟好手段，老默我行走江湖多年，没想到折在京城，我认了。”


    “怪你太没用！”贾三百不屑。


    这时候小小贾从院里走出来，没好气道：“小点声，吓到夫人小姐你们自己去和少爷交代。”


    “咳，二百五，你的嗓门也不小。”


    小小贾瞥一眼贾三百，走到两个杀手面前审视一番。


    “说你们大半夜跑这里做什么？”


    “杀人！”


    事迹败露也没什么好瞒得，小小贾闻言目光一凝，他还以为是贼进门想偷东西，没想到出乎意料。


    “杀谁？”


    “这家的主人.....\\\"


    ........


    贾蓉晚上歇在秦可卿房里，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轻轻摇醒。


    ”少爷，醒醒。“来人声音比较急迫。


    ”嗯？“贾蓉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来人是瑞珠。


    ”怎么了？“


    瑞珠看了看熟睡中的秦可卿，手指往外间指了指，示意外面说话。


    贾蓉看她一脸紧张焦急，困意全无，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起身。


    \\\"瑞珠，发生什么事？\\\"


    贾蓉心是悬着的，大半夜把他摇醒不是什么好事。


    \\\"青竹姐姐被人刺杀了！\\\"


    \\\"什么？\\\"贾蓉以为听错了。


    \\\"刚刚小小贾派人传进来消息说晚上有杀手偷偷潜入宅子，意图刺杀青竹姐姐，好在及时发现，杀手已经被擒下来。\\\"


    贾蓉刚提起的气一送，人没事就好，随即大怒，今年是命范杀星么，开年才几天来了两拨刺杀。


    转身走进几间拿出衣服就开始穿，瑞珠见状赶忙伺候起穿戴。


    \\\"少爷要过去看看么？\\\"


    \\\"嗯，索性睡不着，去看看谁胆子如此大活腻了。\\\"


    瑞珠跟随贾蓉多年知道他的性子，肯定拦不住。


    \\\"少爷小心点，我去把焦大喊起来和你一起吧！\\\"


    \\\"不用，人都抓起来了不会有事更何况小小贾也在，你放心去睡，明日奶奶问起就说礼部临时有事。\\\"


    刺杀的事还是先不要弄得人尽皆知，贾蓉打算搞清楚背后的人是谁再做决定。


    ………


    大晚上街上没人


    贾蓉骑马一路狂奔到外宅。


    这时候前厅管家贾五也被小小贾叫起来，两人都在等贾蓉过来。


    \\\"人呢？\\\"


    贾蓉进来就问杀手在哪。


    \\\"少爷，绑在柴房。\\\"


    \\\"带我过去，我看看谁这么大胆。\\\"贾蓉脸色不好，任谁的老婆被人惦记暗杀心情都不会好，何况女儿也在。


    \\\"我们处置得悄无声息，没有惊扰夫人和小姐。\\\"


    小小贾一面带贾蓉去柴房一边报告情况。


    等来到柴房就看到两个杀手都被五花大绑，影卫在外面看守。


    \\\"小小贾，你带人在外面看守。\\\"


    贾蓉打算自己审，说着从一名影卫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刀。


    小小贾见状眼角一跳，少爷最近杀心有点重啊！


    贾蓉是很恼火想杀人，敢动他的女人孩子，不过最重要的是找出幕后黑手，他心里猜测莫不是参与公主刺杀案的背后还有人和他有仇。


    小小贾为防止杀手大喊大叫在他们嘴里塞了布。


    两个莫名其妙被抓的杀手看见贾蓉拿着明晃晃的刀进来瞳孔一缩，他们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常在河边走终究湿了鞋。


    关上柴门，贾蓉冷着脸走到杀手面前拿掉塞在他们嘴里的布。


    “本官只问一遍，记住只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冰冷的气息和充满杀意的眼神使杀手不寒而栗，那个叫小二的杀手几乎在同时感受到贾蓉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真的会杀了我，这是小二唯一的念头，常在江湖行走对杀气非常敏感。


    小二能感受到，他的老大也能感受到。


    拆房里的气氛非常凝重，贾蓉抵在小儿脖子上的刀微微用力，一道血痕出现。


    小儿吓尿了。


    “老大，老大再不说他真会杀了我。”


    贾蓉闻言笑了，这两个杀手不专业，不像前一拨还费了点功夫。


    “大人停手吧！我说。”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现在命都要没了根本没打算替贾珍保密，混江湖的人能屈能伸看不清形势迟早把命丢掉。


    贾蓉不语，刀依旧架在小二脖子上。


    老大虽然愤怒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了想说道：“他叫贾珍，在金陵，我们不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只是拿钱办事。”


    小二感受到压迫在脖子上的刀明显一滞，他哭了。


    “大人，老大说得都是真的，您千万别手抖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秦淮河的美姬等着呢！”


    老大也紧张的看着贾蓉，他知道自己的命就在对方一念之间，他在赌。


    .......

 第379章 青竹的小心思

    贾蓉万万没想到想杀青竹和女儿的人会是那个已经很多年没见面的便宜父亲，怪不得找上青竹和箐儿，原来以为这货安分了.


    他乐得贾珍待在金陵，年前湘云还让人往金陵送了不少东西，呵，这才多久就买通杀手对他的人下手。


    拼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青竹是他第一个女人，箐儿是他第一个孩子，两人都在贾蓉心里占据着重要地位，如果不是布置了影卫，可能真要被贾珍得逞。


    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给我一个放了你们的理由。”贾蓉沉声道。


    老大立即会意，行走江湖之人最会看人脸色行事，眼前之人明显和贾珍有仇。


    贾珍？贾蓉？同姓之人一定都出自宁国府，他仅仅是猜测，贾珍并没有明说和贾蓉的关系，大家族的事杀手也打听不到。


    几乎一瞬间老大开口道：“我们兄弟两可以帮你杀了贾珍。”


    小二愣了，老大怎么还反过来帮人反杀雇主？然而，下一秒他发现脖子一松，那个杀气腾腾的男人笑了。


    “你很有眼力，叫什么名字？”


    老大松一口气，他赌对了。


    “大人我叫老默，我兄弟叫张三。”


    贾蓉就顺嘴一问，管你叫老默还是高启强。


    “我怎么相信放了你后，你会履行承诺？”


    老默愣住，这......是啊！怎么让对方相信他会杀了贾珍，这会子思想松懈下来他还真想不到好办法，好在贾蓉说话了。


    “把你兄弟留下来你自己回金陵，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半个月内听不到消息你兄弟还得挨上一刀，反之你若杀了贾珍我给你们三千两，你们也不亏如何？”


    “你不怕我丢下兄弟一个人跑路？”


    贾蓉摇头。


    “你要是想跑，不仅你兄弟命丧黄泉，你也跑不了，相信我一定有这能力把你找出来。”


    “我不会跑。”老默肯定道，江湖人最重兄弟义气。


    贾蓉颔首，有一句话他觉得很有道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让杀手去做掉贾珍而不是影卫，贾蓉考虑到影卫是贾府的力量，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贾珍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他要让贾珍悄无声息的死掉。


    .......


    贾蓉走出柴房，小小贾立马凑上来。


    “少爷，怎么样？”


    瞥一眼小小贾，贾蓉叹口气，日后贾珍身死的消息传回来怕瞒不过眼前的人，他想让贾珍悄无声息的死掉终究会留下来痕迹。


    “二百五，你说少爷信得过你么？”


    小小贾莫名其妙听自己少爷说这话一愣，下意识回答：”怎么信不过？“


    贾蓉笑笑，转而吩咐：“天亮以后把两人中的老大放了，另一个找个秘密的地方看守起来，今晚的发生的事对任何人不得提起。”


    即便不知道贾蓉什么意思，但这些年跟着他做事，小小贾还是照例没多问。


    安排完没回宁国府。


    来到许青竹的房间，看着熟睡的妇人和孩子，贾蓉很安心，贾珍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人，眼前两人却是他的命，即便身份并不光彩，那又如何？自己的女人自己呵护。


    脱下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进到里边躺下来，


    才躺下，睡梦中的女儿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翻个身就把小短腿搭载贾蓉身上往他怀里凑了凑，梦吟。


    “爹爹”


    这丫头！


    .......


    尤青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发现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床上很纳闷。


    女儿搂着自家爹爹睡得正香，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画面很温馨。


    “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情人，这般腻歪。”尤青竹想到贾蓉经常给她说得歪理，轻笑道。


    不打扰一对情人睡觉，尤青竹下床来到外间，翠缕进来伺候她梳洗，即便翠缕已经被贾蓉收入房中，但作为丫鬟她还是本本分分的伺候尤青竹。


    “奶奶，老爷什么时候来的？”


    翠缕明明记得昨日中午贾蓉就走了，拿衣服的时候发现他睡在床上。


    尤青竹对镜仔细梳妆，随着近些年贾蓉的滋润，她越来越年轻起来，这大抵也和她无欲无求有关。


    “谁知道，他来我和箐儿都睡了，翠缕你替夫君把衣服准备好。”


    “奶奶不多睡会？我把小姐抱出去。”


    “啊？”许青竹没防备不明所以。


    翠缕坏笑道：”奶奶不是想要一位公子么？这几日正好是奶奶的好日子。“


    ”呀！想是你疯了，你自己想给夫君生孩子拉上我。“尤青竹羞恼，大清早混想些什么呢。


    ”老夫老妻的奶奶矜持什么，正经再睡会，过些日子老爷出京想都没机会。“


    尤青竹心动，翠缕说得不错。


    翠缕和她生活多年，哪能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将才梳好的发髻重新散开，然后笑眯眯的把熟睡的小箐儿抱出去。


    等翠缕出去，尤青竹脸红红的来到里间看了丈夫半天，才重新躺下，等贾蓉醒。


    等了好一会不见丈夫醒来，伸出小脚轻轻踹了下男人，忽地又为自己小女人心思好笑。


    感觉丈夫就要醒过来，她立马闭上眼装睡。


    没一会，就感到男人凑上来抱住她。


    “娘子，别装睡了。”


    尤青竹睁眼，诧异：“你早醒了？”


    贾蓉打着哈欠，你踢得那么重，我又不是傻子。


    “好困！”


    “昨儿怎么来了？”


    贾蓉翻过身把女人搂进怀里亲了一口。


    ”想你了。”


    尤青竹信以为真，对丈夫的依恋很受用，在她耳边如气如兰道：“夫君，确定是想我？不是想别的？”声音极具诱惑。


    夫妻房中秘事，尤青竹早不是青涩的小姑娘。


    “哈哈，娘子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尤青竹脸颊发烫，在贾蓉耳边呢喃：“夫君，妾身想要个孩子，今日正是好日子。”


    话音刚落，贾蓉就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坏笑道：“我说大清早把我踢醒呢！娘子有要求为夫自然满足。”


    尤青竹眸中泛着春意，娇羞道：“请夫君怜惜！”


    .......

 第380章 贾珍之死(上)

    老默最近常常感叹时运不济。


    他本是福建人士，早年在老家的小县城摆摊卖鱼，原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心想把卖鱼的摊子做大做强，可惜命运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因为见不惯本地的一个花花公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他上前阻拦之下失手打死了人。


    大夏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老默连夜逃离老家开始了流落江湖的生活。


    老默孑然一人，在无数次躲避官府的追查后，开始干起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最初还是偷蒙拐骗，慢慢的替人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反正背着人命他不在乎。


    人一旦突破一次底线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和无数次。


    在这个过程中结识了和他一样的法外狂徒张三，两人结为兄弟，在江南一带流窜。


    本来老默打算干完京城这一票就拿着贾珍的银子托人在金陵给自己和张三买个身份，然后重新把卖鱼摊支起来干回老本行，没成想差点折在京城，若不是自己机智恐怕命都要没了。


    被贾蓉放出来后，老默以最快的速度坐船南下，只有半个月时间，还要把事情做得不留痕迹，要求有点高，但老默在回程的船上想到一个悄无声息的点子。


    仅用了五天时间，老默重新返回到金陵。


    回到金陵的第一时间，老默找到道上的朋友弄来一些东西，然后开始做详尽的计划。


    至于去见贾珍？


    去特么贾珍，要不是这个老色鬼他和兄弟也不会差点命丧黄泉，拿了贾珍两千两事情没办成他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经过两天的周密计划，老默准备开始施行计划，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简单，但最有效。


    .....


    秦淮河的夜，空气中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管盛世还是乱世青楼都是最热闹的地方。


    河道两侧灯火通明，到处都是青楼楚馆，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贾珍最近心情不错，再过两日想必那贱人身死的消息会传回来，逆子连自己的女人都敢抢，他以为他是谁。


    贾珍心里早有规划，金陵他也玩腻了，等消息传回来就启程回京夺回族长之位，他还年轻大不了再生一个儿子，到时候以族长的名义驱逐逆子，那些年贾府上下谁敢违逆他的意思，本想安分守己，实在是逆子欺人太甚。


    “珍兄，咱们今晚是去万花楼，还是百女阁？”


    走在秦淮河的大街上，贾珍打扮成世家公子模样，身边围绕着几个年轻公子。


    贾珍初来金陵之时，那时候薛蟠还在，两人出入秦淮河，出手阔绰，很快身边便纠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花花公子，他的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不像薛蟠那般荤素不济，自从薛蟠回京后，身边的人就剩下几个。


    “百女阁吧！前些天听说新进了几个不错的姑娘，咱们去尝尝鲜如何？”


    贾珍说着脸上挂起淫荡的笑，突然要离开金陵还真有点舍不得，京城虽然也有这种地方，但天子脚下终究没有金陵好玩。


    身边的人看他表情秒懂，纷纷陪笑，夸起贾珍房中秘术如何如何好，相互之间交流经验。


    事实上像贾珍这种身无长物之人，来秦淮河也只能去像百女阁那种卖肉的妓院，真正的青楼楚馆他们压根进不去，因为对于身份文采的要求比较高，像贾珍这种喜欢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俗人根本不受欢迎。


    老默远远跟在贾珍后面，听见几人谈论撇撇嘴，真是朱门酒肉臭。


    一路尾随贾珍进了百女阁，丢给要上来伺候的姑娘一锭银子示意别跟着，此时的百女阁已经人满为患，那女人接过银子乐呵呵的找下 一个目标。


    老默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眼神一直放在他的猎物贾珍身上。


    贾珍作为妓院熟客，很快挑选到中意的姑娘，搂着姑娘嘻嘻哈哈上下其手上了楼。


    老默有点羡慕，看贾珍脚步虚浮的样子还有如此雅致，有钱真好，起身跟着上楼去，阁里人声鼎沸，也没人注意到他。


    见贾珍带着姑娘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老默悄悄靠近，通过窗子看见贾珍已经有点迫不及待。


    恰好此时龟公端着酒菜上来。


    “站住！”


    龟公被老默拦下来，不明所以。


    “大爷？”


    “珍大爷兴致正浓，把东西交给我送进去就行，你去忙吧，别冲撞了我家大爷的雅兴。”


    龟公听老默的话立马会意，很多恩客都会带下人一起来百女阁，眼前这人一定是房间里那位大爷的护卫，龟公陪笑：”是是是，珍大爷是贵客，小的面目丑陋不好打搅了爷的兴致，有劳这位大爷了。“


    老默甩出一锭银子从龟公手里接过托盘。


    ”你下去吧，没事别过来。“


    龟公见老默打赏银子，笑意更浓，拍了两句马匹才欢天喜地离开。


    等龟公离开，老默看看四周，然后掀开酒壶把提前准备好的烈性春药倒进去，晃了晃，做完一切老默笑了笑：“死在女人肚皮上应该会神不知鬼不觉吧！”


    推开门。


    老默装作龟公，恭敬的走进去。


    “大爷，酒菜给您放桌上了，您慢慢享用。”


    老默不敢抬头，尽管已经化过妆，为保险起见他还是一直低头，不和贾珍直视。


    贾珍哪会理会一个龟公，挥了挥手继续和姑娘调情。


    “大爷，红儿给您倒酒。”


    妓院的姑娘都是特殊调教过得，知道怎么伺候恩客最舒服。


    红儿说的倒酒并不是直接给贾珍倒酒，而是充满魅惑的将酒先含在自己嘴里，然后怎个身体趴在贾珍怀里将酒输进他嘴里。


    贾珍舒服的享受，唉，回京之后去哪找这般会伺候人的秦淮姑娘。


    老默离开房间后，找了偏僻的地方卸下伪装后，重新进到百女阁，这次他给自己点了一个姑娘，必须确保贾珍死了他才放心。


    贾珍感觉今晚的状态非常好，没过多久迫不及待的和姑娘＊滚到床上，做起不可＊描述的事情。


    ......

 第381章 贾珍之死(下)

    烛光映射下。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某一刻贾珍仿佛进入到一个虚幻的空间，空间里面林黛玉、史湘云等人的面孔不断出现，都在对他招手。


    贾珍心情愉悦？


    等把逆子赶出府。


    这些人都是他的。


    在药物的作用刺激下贾珍出现了幻觉，贾蓉要了尤氏，他潜意识里面对贾蓉的憎恨幻化出黛玉等人。


    在幻境的加持之下贾珍继续。


    最后，他哈哈大笑。


    一去千里。


    然而这一次显然有点不正常。


    贾珍脸色异常，浑身布满了汗珠，身体一阵一阵间歇性颤抖，青筋暴露。


    房间里的人没有发现贾珍的异常，以为是正常现象。


    忽然！


    贾珍眼睛一闭。


    重重躺下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姑娘们失神惊叫，终于发现贾珍的异常，缩到床的一角。


    看着不省人事的贾珍，三个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姐姐，他..他不会死了吧？”


    名叫红儿的姑娘，伸出手颤抖的探贾珍的鼻息，随后惊恐的表情再一次放大，天哪她哪有见过死人。


    “啊！”


    房间响起红儿的惊叫。


    “死...死了”


    姑娘们怎么都没想到贾珍好端端的死了。


    很快，百女阁死了人的消息迅速传开，引来众人围观，老鸨没办法赶忙报官，和贾珍一起来的友人发现他死了赶紧离开了百女阁，人命官司他们不想沾染。


    金陵官府的人来得很快，先驱散看热闹的人群之后才进入房间。


    三个女人战战兢兢等待盘问


    而贾珍躺在床上已经死去。


    脸上保持着微笑。


    贾珍是青楼的常客，很多人都认识，对着他的尸体指指点点


    等官差知道他是金陵贾家的人后知道事情很严重，金陵知府贾雨村和他是同宗，两人相交过甚，为首的官差赶紧把案子连夜报上去。


    贾雨村来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贾珍会死在女人肚皮上，作为读书人这等丑事他根本不想沾染，看着贾珍的死状，询问几句仵作确认是精尽而死后，就让人把贾珍的尸体送回金陵贾府。


    老默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悄悄离开了百女阁，看架势贾珍死引起重视，连知府都来了，这样也好，事情闹得越大，对他越有利，所有人都认为贾珍是精力耗尽而死。


    贾蓉要知道老默用的这种办法指不定要骂娘，特么不是败坏贾家名声么！


    贾珍的死。


    得到金陵贾家、王家、薛家、史家的高度重视。


    贾家在金陵的总管连夜把消息派人送到京城，主脉的子嗣身死，而且还是如此不光彩的死法，他们根本不敢处置，必须要得到京城主脉的处理意见。


    贾珍的尸体被安放进临时找过来的棺材里等候主脉来人安葬。


    百女阁有人死在妓女肚皮上的消息，成为接下来几天整个金陵城的谈资，贾珍这件事对青楼娱乐行业起到很大的冲击，有心人发现，接下来几天的秦淮河突然变得很冷清。


    原因自然是金陵城里的大家族都开始约束子弟，不许去青楼妓院，大家都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老默打听到贾家连夜派人进京之后，开始在金陵城挑选地段好的卖鱼摊，那个大人说过事成之后会放了张三而且还会给一大笔钱。


    .......


    贾珍身死的消息传回京城已经是元宵之后。


    珍大爷没了，阖府皆惊。


    贾蓉身穿孝服悲痛的把这个消息告知贾母等长一辈的，贾珍虽然不求上进，在府里作威作福，但对长辈向来孝顺，贾母等得了消息又惊又气，死在女人肚皮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贾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荣禧堂内，贾母居首座，贾赦、贾敬、贾政、贾宝玉、贾环等主脉男丁妇人都在，一家子愁容满面。


    贾敬气的不行，那个逆子死了，他唯一的儿子，虽然不中用，但也是被寄予厚望的，本来事件悲伤的事情，可看了从金陵寄来的信件悲伤的情绪又变成怒其不争。


    贾蓉哭的泪人一般，和贾母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道我父对我极是爱护，如今他伸腿去了 ，我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


    湘云、黛玉等知情的听了丈夫这话都觉得腻歪，可是这年代，死了爹贾蓉的表现是礼法要求。


    众人劝道：“人已辞去，哭也无益，商量如何料理后事要紧。”


    贾蓉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我即日启程将父亲接回京城安葬罢了。”


    史湘云摇头道：“夫君，身为子嗣论理你该去趟金陵，可家中住着敏敏公主，皇上授予你带兵打仗的重任.....\\\"


    此时的贾府都已经知道贾蓉被皇上正式任命，不日就要离京。


    湘云的话让贾蓉陷进两难之地。


    ”云儿，你说的有道理，为夫这就上奏，请求辞去带兵一职。“贾蓉面色坚决。


    “不行！”


    贾母立刻出来阻止。


    “蓉哥儿，咱们武勋不像文人，没有孝期一说，你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走到今天这般地步，带兵打仗多少人眼红的事，我不准你胡闹，办法总共有的。”


    贾母的话也很坚决，后辈里贾珍心思她的心头肉，可是比起贾家的未来，轻重还是分的轻的。


    贾蓉想要反驳。


    王夫人站出来道：”你有孝心我们都知道，老太太说的也有道理，先听听你祖父的意思。“


    王夫人的话得到众人的认可。


    贾敬长叹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有悲戚：”老太太说得对，你是族长，肩负家国重担，我贾家时隔多年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带兵打仗的将军，怎可因为内宅之事耽误前途，且祖茔在金陵也不必接回京，让琏儿，蔷儿一同去金陵老家处理后事就行。”


    贾蓉听了泪流满面，对着南边重重拜倒。


    “父亲，儿子不孝！”


    这一跪众人无不动容，纷纷上来劝慰。


    “祖父既如此说，孙儿从今日起去祠堂给父亲守孝，以尽人子之心。”


    贾敬长叹。


    “去吧！”


    .......

 第382章 老默的选择

    偌大的宁国府一片缟素。


    作为宁国府第四代嫡系子弟，贾珍的位置在贾府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他从出生起就被当作袭爵人培养，后来他袭了爵，但每日声色犬马，要不是贾蓉异军突起宁国府指不定断送在他手上。


    贾珍的死很不光彩，具体死因只有在荣禧堂几个人知道，对外宣称暴病而亡，贾蓉给金陵老家下了封口令，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贾珍的死因。


    这般做法在京城有效，但在金陵城就不一定，因为贾珍的事迹已经被金陵各大家族当成教育子弟的反面教材，贾珍死后在金陵成了红人。


    贾琏、贾蔷当天就出发南下。


    发生这样的事情压根瞒不住宫里，贾蓉主动递了请辞的折子，大夏孝道大于天，如果他一点也不表示的话，会被人认为贪恋权位而遭到御史弹劾，雍乾帝的批复是“知道了，不准”。


    贾珍是有爵位在身的三品将军，像贾家的爵位每传一代就要降一个层次，当把宁国府袭爵人死亡报送给宗人府知晓后，宗人府要求贾家重新提报一名袭爵人登记在册。


    关于这个贾蓉在和贾敬商量之后，把大儿子贾鼎的名字报上去，贾蓉自己有爵位三品明威将军，不可能同时两个爵位在身，作为嫡长子的贾鼎继承爵位顺理成章。


    五岁的贾鼎因为祖父的意外身死成了人生赢家，小小年纪就有爵位在身。


    ....


    贾蓉再次见到老默是在贾珍死讯传回来的第三天。


    老默生怕贾蓉出尔反尔，为了兄弟张三重新返回来京城，贾珍的事情做得很完美，金陵知府贾雨村压根没怀疑这是一起谋杀案，仵作验过身后便草草收场，站在他的角度只想快速结案给贾家保留住颜面。


    贾蓉对老默的手法非常满意，原本他以为老默会直愣愣的冲进贾家老宅把贾珍杀了，没想到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说明什么？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上位者布置任务要给手底下的人充分发挥的空间，也说明世上聪明人很多。


    “既然你回来京城要不要考虑跟着我？”


    贾蓉身穿孝服，和老默找了一个小酒楼喝酒，死了爹没出丧期他都需要带孝。


    他起了爱才之心，通过贾珍的事情，贾蓉又发现自己的一处短板，影卫归根究底还是贾家的势力，有些事情他可以吩咐影卫去做，但一旦涉及到和贾家利益不符的事情，再让影卫出手就会束手束脚，他必须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力量，能够无条件服从，替他做事情。


    老默喝着酒，过去这些天他已经知道贾珍是对面坐着的年轻人的生父。


    饶是他都奇怪，做父亲的要杀儿媳妇和亲孙女，而做儿子的更干脆，直接把老子干掉l了，两件事情任何一件都是耸人听闻。


    “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杀贾珍之前老默就想过事成之后贾蓉会不会杀人灭口，知道贾珍身份以来老默觉得他和张三大概率会被贾蓉杀掉，但没办法，对方手里有自己的把柄，或许现在他们双方各有把柄 。


    贾蓉轻笑，他当然知道老默的意思。


    ”你会出卖我么？“


    老默摇头，他和贾蓉没什么过节，没必要鱼死网破。


    ”出卖你对我没什么好处，我只想安稳过日子。”


    贾蓉看老默的表情，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老默的话也从侧面拒绝了他的招揽。贾蓉并不失落，招揽老默不过是随意为之，对方愿意更好，不愿意就算了。


    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


    “这是我承诺过的，不打不相识，你兄弟张三今日便会放出来，你们去城外会面。”


    老默看着一叠银票，心说这人说话倒还算话，不过一个连父亲都敢杀的人，心中没有任何畏惧，这种人将来一定是个枭雄，放在前些年老默会毫不犹豫攀附上去，但有京城一次经历后他只想回经历卖鱼度日。


    老默是个没有人生追求的人，从前所作一切不过都是生活所迫，要不是那个恶霸他一定会在老家卖一辈子鱼，娶上几房媳妇。


    “大人高义，日后若有差遣可来金陵秦淮找卖鱼的老默，我虽不追随大人，但倘使大人有差遣价钱给的公道会考虑一二。”


    贾蓉笑了，小人物出于生存本能往往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对此他不置可否。


    和老默喝了一顿酒，贾蓉回外宅就把张三放了。


    小小贾最近很疑惑，他不知道贾珍之死和贾蓉有什么联系，隐隐觉得两者之间有些联系。


    贾蓉早就发现小小贾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他发呆，他不怀疑影卫出身的小小贾会猜出些什么，毕竟事情做得并不高明。


    贾珍身死的消息当然瞒不过尤青竹和王熙凤。


    王熙凤知道后少不得唉声叹气一番，当年她和贾珍一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极好，知道他死在女人肚皮上又怒其不争。


    而尤青竹内心松一口气，对贾珍她早就没有任何感情，贾蓉才是她的天。


    他死了，箐儿以后在府里她就可以不用担心受怕，有夫君的爱护，箐儿可以平安一辈子。


    .......


    贾珍的事情闹了几天才平息下来。


    冯良要离开京城了，朝廷的任命书已经下来，去成都府出任华阳知县，翰林学士出任一地知县一定意义上是降职，但钱鹤应该是考虑到徒弟没有管理地方的经验才让他从知县做起。


    总而言之天选之子冯良要离开京城了。


    由于还在丧期贾蓉无法在宁国府设宴，只好带了贾兰在海云天宴请。


    “贾兄，你我相交多年，还有苏兄，只怕这一去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见。”冯良心情低落，人生得一知己十分难得，他和贾蓉相识于钟山书院，最开心的时间应该是求学的那两年，他家境贫寒，多得贾蓉、苏洵资助，如今苏州老家双亲衣食无忧。


    \\\"小良子好男儿志在四方，伯父伯母你放心就是苏洵会给你照看好，你尽管走你的路。“


    贾蓉在这方面看的比较豁达。


    冯良喝一口酒哈哈一笑。


    “贾兄说得对，来日方长，蜀中之事贾蓉若有交代尽管差人送信。”


    他说这话的是因为，贾蓉上一次喝酒的时候有和他提起过想把贾家生意重心转移的到蜀中的想法，作为好兄弟冯良自然无条件支持。


    贾蓉笑笑点头。


    ......

 第383章 赠诗

    “冯兄去成都府倒不用担心，昔日同僚我这边都会去信，总督大人岳钟和史家关系亲近，有这几层关系在不怕人下绊子......\\\"


    贾蓉说着蜀中情况，冯良认真听着。


    好友离京在即，贾蓉也要远赴边疆，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来而去贾蓉喝多了。


    这种席面作为弟子的贾兰全程都不做声听兄长和恩师谈天说地，他很羡慕兄长和恩师的情谊，贾兰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贾府，对即将离开京城的生活十分憧憬。


    正在他出神之际，已经有七分醉意的贾蓉突然大手一挥。


    “兰哥儿，准备笔墨，你恩师出京为兄要送他一首诗，预祝前程似锦。”


    这时候文人墨客饮酒作诗是风雅之事，就拿海云天他们所在的包间来说，墙壁上还有不少文人留下的墨宝。


    冯良酒也多了，听说贾蓉要赠诗，兴致大增，连连让徒弟快快准备。


    贾兰觉得这般场景该是书上才有，没成想在兄长和恩师的身上看到，激动异常，兄长一向诗才天授，今日为恩师设宴必得好诗。


    酒楼的包间本来就预备有笔墨，贾兰取了来将墨化开。


    “兄长，给！”


    贾兰把饱蘸墨汁的笔递给贾蓉。


    贾蓉接过笔站起来，走到墙面的空白处，思虑少许才提笔写下《送冯翰林之任蜀州》。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写罢将笔一扔。


    冯良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竟流下热泪。


    “好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贾兄的情谊冯良记下了。”


    贾蓉摇晃着身体回到桌位坐下，笑笑：“冯兄这诗我梦里抄的送你了。”


    冯良失笑，贾兄是个妙人，每每作诗都说来自梦里，他梦里的世界应该很精彩吧？


    “兰儿，把诗记下来，为师今日喝多了酒，怕忘记。”


    贾兰对兄长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精神世界都得到升华了，听了恩师的吩咐赶忙说已经记下。


    一场酒喝到天快要黑下来才作罢。


    贾兰先安排了冯家跟来的仆人将恩师送回家，才扶着连走路都一步三摇的贾蓉回到宁国府。


    “兰儿，你怎么不拦着些，你兄长不善酒该少喝。”


    李纨也在宁国府，儿子今天被贾蓉带出去送别恩师，她不放心才过来宁国府这边等着。


    这会子瞧着喝得不省人事的贾蓉嗔怪儿子没有拦着。


    湘云、黛玉、秦可卿等忙将贾蓉扶进卧室，伺候他歇下来。


    “来，冯兄喝，不醉不归。”


    贾蓉脸色潮红，躺在床上还不安分的嘴里嘟囔。


    湘云好笑的拍了他一下。


    “都醉了还不醉不归，老实点，原道你酒量有进步，没成想还是这般不堪，冯世兄一介文人都喝不过。”


    他这话惹得一屋子人咯咯直笑，夫君的酒量如何她们都知道。


    探春对李纨道：“好嫂子，你别怪兰哥儿，他和冯世兄互为知己，离别送行多了也正常。”


    李纨看着躺在床上的贾蓉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点点头，看向儿子道：“你出去派个人去你恩师那边问问是否安全归家，另外送些醒酒的过去。”


    贾兰得了吩咐就要出去安排，被秦可卿拦下。


    “罢我来安排就是。”说完带着瑞珠出去。


    贾蓉醉酒不醒，李纨也不好就离开，吩咐贾兰先回去看书，自己则留下来等贾蓉醒来。


    李纨素来在小辈中有威信，湘云等只当她心里有愧，索性天还早，便邀请她往暖阁里坐坐说话。


    一时没说几话，外面就有人进来说事，贾珍死了没几天，宁国府大大小小事情堆在一起等着处置。


    众人陆陆续续都离开去，只留李纨在暖阁里坐着等她们回来。


    里面贾蓉睡在床上，外面李纨脑子里想的确实最近和贾蓉的点点滴滴。


    事实证明她的确想错了，贾蓉对她从来没有非分之举，因着贾兰和贾蓉交好，近段时间她和贾蓉见面的机会多了很多，没一次贾蓉都很好的和她保持距离。


    可女人就是这样，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反而有些别样情绪。


    他把自己看了，难道就稀里糊涂过去呢？不过去能怎样呢？如今的状态不是最好的么？


    李纨胡思乱想着，一会喜一会悲，不知不觉贾蓉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水！\\\"


    这时候里面传出来贾蓉的声音。


    李纨听了就想叫人进来，孤男寡女她不好进去，可一想自己是他长辈倒杯水也没什么。


    于是走进房间！


    进到房间的时候贾蓉真趴在床沿，这家伙喝醉了酒也不老实，那样的睡姿能舒服？


    李纨皱皱眉，算了一会让丫鬟进来弄，她倒了杯水走到床前。


    \\\"蓉哥儿，水来了！\\\"


    要说人在喝醉的状态下还是有意识的。


    听见李纨的话，贾蓉张张嘴，李纨见他这样没法，只得把被子送到他嘴边伺候他喝了。


    喝到水贾蓉也不哼哼唧唧安分下来，李纨才松一口气，想到久待不好就要出去。


    没成想贾蓉突然伸手拉住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拉进怀里。


    李纨脑子宕机片刻，反应过来脸腾地红起来，男人厚重的气息熏的她身体发软。


    \\\"蓉哥儿，你快放开我！\\\"


    李纨声音都颤抖起来，试图让贾蓉放开，可贾蓉越抱越紧，下一秒不安分手从女人的胸口伸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抓住那深藏的一抹滑腻。


    \\\"嗯～\\\"


    李纨感觉要疯，天哪他在干嘛，感受到身体的触感，她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云儿，咱们生个女儿！\\\"


    贾蓉把李纨当成自己女人了，慢慢的他的手不安分于现状，手不断下探。


    李纨感受到男人的手触摸到那不可知之地，终于一把推开贾蓉，躲到很远的地方。


    天，方才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任由他肆无忌惮。


    李纨赶紧整理被贾蓉扯乱的衣服，感受到下身的反应她想哭，完了，这可怎么办，这般模样肯定是不能再见湘云她们。


    复杂的看一眼贾蓉，冤孽！


    整理好衣服，没等众人回来，李纨离开宁国府。


    …………

 第384章 谈判确定

    贾蓉当然不知道喝醉之后对李纨做下的糊涂事。


    第二天宿醉醒来之后得到消息，雍乾帝对六皇子的处置结果出来了。


    圈禁宗人府。


    贾蓉觉得皇帝的处置有点轻，终究在封建时代皇子享有特权，或许雍乾帝是考虑到即将和科尔沁部联合必须给敏敏公主一个交代。


    对于六皇子的结局贾蓉不是很关心，但随着六皇子倒台朝中局势必然发生微妙的变化。


    圈禁宗人府几乎已经宣布六皇子在皇位争夺中提前出局，剩下来的角逐将在四皇子和太子之间展开，两者势力在诸皇子中最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的胜算很大，只要不出错顺利登基不是问题。


    大夏朝的太子权力虽然没有像贾蓉知道的那么大，但皇帝对太子并不厌恶，反而对太子生母已故的皇后，雍乾帝很有感情。


    从先皇后逝去多年他都没有再立皇后就可以看出来。


    有时候贾蓉在想，雍乾帝扶植四皇子、六皇子，默认诸皇子参与朝政和太子打擂台是不是有意把他们当作太子的磨刀石，一方面防止太子的势力过大，一方面也在锻炼太子的能力。


    然而帝心难测，一切都是贾蓉的猜测。


    在六皇子被圈禁的第五天。


    贾蓉再一次来到敏敏公主居住的小院。


    随着伤口的慢慢愈合，公主的气色越来越好，是时候和她做最后的谈判了。


    “公主，科尔沁以两百里土地换取大夏出兵，这两百里必须在出兵前做完划分，无论输赢都必须支付的报酬，另外倘若大夏帮助科尔沁打败土默特，再以土默特部的两百里土地划归大夏，外加战马一万匹，此次作战我朝限定时间三个月，无论输赢大夏将士都会撤回漠南。”


    房间内，敏敏公主身穿汉人女子的服装半躺在床上，脸色红润，贾蓉坐在不远处的矮榻上，谈判的气氛还不错，或许是因为谈判双方一方是美女一方是救命恩人的缘故。


    敏敏公主听了贾蓉的话沉默不语，这个条件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前两日林黛玉已经把雍乾帝对六皇子的处置接过告知，加上她心里确实着急，漠北的形势不知道怎么样了，想来过几天刺杀失败的消息就会传回漠北，土默特部会不会联合阿速部来个先发制人谁也说不清住，敏敏公主想尽快谈出结果。


    最坏的情况就是她还没回到漠北，战火已经燃起，那时候科尔沁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


    贾蓉并不着急，今天是最后的谈判，有的是时间。


    雍乾帝任命他为主帅，贾蓉的本意也是尽快去漠南领兵，朝中局势波谲云谲，离开京城去边境是最好的选择。


    他心里也在筹划，为贾家的未来筹划。


    贾蓉想和牛家一样，把漠南作为贾家再次崛起的根基，经营漠南，牧守一方，将来才有能力立于不败之地，如何让雍乾帝把漠北交给贾家，打赢此战就是关键，贾蓉必须向皇帝展示他有守住北方边境的实力。


    苏建作为大总管在漠南待的时间够久了，他根基浅薄是单纯的武将，不像牛家世代镇守辽东，如果展现出超越苏建的实力，贾蓉认为取代苏建的机率很大，唯一关键的点在于，怎样让皇帝觉得他才是最佳人选，所谓的”核心竞争力“。


    “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但有个要求，必须立即出发。”


    经过慎重的考虑，敏敏公主终于下定决心，直勾勾的望着贾蓉。


    迎上女子绝世的容颜，贾蓉笑了。


    “正月底如何？你伤还没好全，与其乘马车颠簸耽误时间，不如养好伤骑上快马，京城还在下雪，漠北的气候短期也不支持大战，尽管放心好了，我会先让苏总管密切关注土默特部动向，不会让科尔沁等不到你回去。”


    贾蓉虽然在笑，但看在敏敏公主眼里很讨厌，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就算在男子面前穿再多衣服就和没穿一个样，等科尔沁危局解除一定要和他把这笔账算清楚。


    盯着贾蓉看了好半天，敏敏公主仿佛累了一般闭上眼轻嗯一声，算是同意贾蓉的意见。


    的确心累，没有哪个人喜欢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特别是掌权者用土地换取他国帮助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但科尔沁没有办法，希望一切顺利吧！敏敏公主在心里微微叹息。


    ”如此，公主好生休息，过两日能下地，家中有处园子还不错可以去逛逛。“


    事情敲定，贾蓉心情愉悦，公主是什么情绪他压根不关心。


    ”你家大女儿不错，我很喜欢。“


    闭眼的敏敏工作莫名其妙提起贾箐。


    贾蓉一怔，小箐儿这么快得到公主的喜欢？仔细一想也是，箐儿的性子是和草原的女子相像。


    ”公主喜欢认个干女儿如何？“


    贾蓉是个顺杆爬的，给箐儿找个公主干娘挺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给女儿多找些庇护，可能思想被同化了？因为箐儿的出身不好？


    敏敏公主睁眼，眼含愠怒，她说贾蓉的大女儿不错意思是想让贾箐多来和她说说话，哪有认干女儿的心思，自己处子之身都未成婚认什么干女儿。


    “贾大人若帮助科尔沁拿下土默特，本公主认下干女儿也不是不可。”


    贾蓉也就一说，没想到她还真答应了，尴尬笑了笑。


    “公主好生休息，贾蓉还要进宫一趟。”


    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


    从敏敏公主的小院出来，贾蓉换上官服往宫里去。


    谈判有了结果必须和雍乾帝知会一声好安排接下来的出兵事宜，贾蓉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见皇帝，谁知道他的心情好不好。


    皇宫进的多了贾蓉也熟门熟路，当然仅仅是熟悉从宫门到上书房或者勤政殿这段路。


    雍乾帝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依旧不苟言笑，冰冰冷冷。


    “知道了！”


    听完贾蓉的汇报，他仅仅说了三个字，一副朕很不爽的表情。


    事实上，最近几天皇帝的心思根本不在贾蓉和敏敏公主的谈判上，六皇子倒台，他的实力分崩离析，有些认被四皇子拉拢去，更多的官员受到御史的弹劾，每天处理这些事有点焦头烂额。


    汇报完工作皇帝没让走，贾蓉只得站在上书房看皇帝批阅奏折。


    站了有一刻钟，皇帝再次开口，问的莫名其妙。


    “四皇子你觉得如何？”


    贾蓉不知何意，不过皇帝肯定知道他和赵楷的过节，想都不想摇头道：“臣不喜欢！”


    听到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答，雍乾帝笑了，倒是坦率。


    “太子如何？”


    “臣和太子少有接触。”


    雍乾帝似乎很满意贾蓉的回答，摆摆手示意贾蓉跪安。


    ........

 第385章 对牛铁的安排

    贾蓉向皇帝展现的是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没有立场，至于雍乾帝怎么想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进宫一趟算是把出征事宜真正敲定。


    接下来等待的便是宫里和兵部正式发文，其中还有很多程序要走，比如雍乾帝会下圣旨任命，比如兵部会行文确认将漠南的两万兵马交给贾蓉节制，还有关于粮草调动的事宜，牵扯到很多。


    这些不需要贾蓉亲自操办，他要做得不过是等，等拿到五军都督府的兵符。


    出了宫，贾蓉没有立即回宁国府，而是先去了镇国公府，将要北去，他还记得年前牛铁有说过和他一起前去漠北。


    但根据最近他对行军的部署思考，贾蓉需要找牛铁谈谈，牛铁需要放在关键的位置，一起去漠南作用不大。


    镇国公府，牛铁、牛奇负责接待贾蓉。


    “牛大哥，我的意思是你回辽东，向镇国公要一队人马日夜监视女真的一举一动，防止在交战之时女真人浑水摸鱼。”


    科尔沁为什么着急？


    实在是腹背受敌，贾蓉出兵漠北也不得不考虑女真的问题，如果对方趁机在交战的时候在背后捅刀子局势就会变得复杂，他就是想让牛铁负责在东线监视女真。


    “蓉哥儿，你不让我和你去漠北？”


    牛铁并不着急，作为镇国公世子谈论正事的时候牛铁一向智商在线。


    贾蓉嘴角勾起。


    “牛大哥，你不觉得比起和我去漠北砍几个鞑靼人，监视女真更有趣么？倘或女真想搂草打兔子，牛大哥正好领兵教训下女真，战略上你发挥得作用更大些。”


    “大哥，蓉哥儿说得没错，父亲不是时时念叨女真会成为心腹大患？正好找个机会教训下，我以为大哥你即便找不到机会也要创造一个机会。”牛铁附和道。


    贾蓉听了汗颜，牛家二公子挺腹黑啊，什么叫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就是想打你没商量的意思咯？


    牛铁仔细一想，笑容慢慢在他那丑脸上绽放。


    “我说老弟不愧是牛家的种，够坏！”


    牛奇翻个白眼，兄长这是在夸赞？


    “蓉哥儿，你既有需要咱就不和你去漠北了，实话实说老哥对你羡慕的很，你才多少岁就能指挥两万兵马，还是骑兵！”


    “哈哈，牛大哥羡慕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咱们哥俩一东一西互为策应，等打完仗我绕道去辽东找你喝酒。”


    牛铁撇嘴，这小子相处久了和牛奇一样圆滑，什么叫羡慕的话不要说。


    “如此我就在辽东等你。”


    ......


    拒绝了牛铁、牛奇两兄弟留下来喝酒的邀请，贾蓉借故有事离开镇国公府，和牛家兄弟喝酒？


    他可不想躺着回去。


    也不算借故，离开牛家转道又去了一趟林如海那里。


    即将出京，虽说战事雍乾帝规定只打三个月，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离开京城，贾家朝中需要林如海照应一番。


    在林如海那里待了一个下午，到晚间陪着一家三口吃过晚饭才往外宅去。


    “夫君，你去漠北孩儿出生时能回来么？”


    王熙凤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送别丈夫的情绪，从前贾琏日日混在荣国府，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去趟金陵、苏州，贾蓉不一样，要去的地方是塞外，而且是打仗。


    怀孕的女人最容易患得患失，躺在榻上，王熙凤任由贾蓉手伸进衣内抚摸着小腹。


    几个女人里，王熙凤身怀六甲，贾蓉最担心的就是她，像模像样的把手伸出来算了算笑道：“不出意外该是能回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一去多久，不过为了安孕妇的心还是斩钉截铁的说。


    王熙凤往贾蓉怀里凑了凑，呼吸着男人身上雄浑的气息，十分迷恋。


    “孩儿的名字你想好了？”


    “嗯，男的叫贾铭，女的叫贾曦如何？”


    女人没多少文化，不知道丈夫取这两个字的意思，咯咯笑道：“妾身听不懂，不过铭儿叫起来比曦儿好听。”


    贾蓉好笑，手不安分抚上女人胸口揉捏着道：“为夫都不好意思点破你，想要儿子直说便是。”


    “哼，我个外室当然想要个儿子咯，你去打战注意着些，要是有个万一，我带儿子回金陵去。”


    王熙凤性情率真丝毫不避讳言及生死，贾蓉很无奈。


    ......


    接下里几日，宁国府开始准备贾蓉离京的事宜。


    林黛玉很上心，特别嘱咐贾大从影卫里挑选出一百名身手最好的组成贾蓉的护卫亲兵，在她看来贾蓉保护贾家，她要保护丈夫。


    而贾蓉则给旁支下了最后通牒，没有选择读书的必须和他一起去漠北，否则交由宗法堂论处逐出贾族。


    这条命令下的无可置疑，一时间有不少旁系子弟连夜收拾行礼往西郊刚成立的贾家书院入学，打仗会死人。


    也有少数几个子弟主动找到贾蓉报名，他找了牛家的关系把这几个子弟暂时丢进军营，等待离京之日一起出京。


    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贾蓉带领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元春、探春等女和子女往冯家去，冯良要先一步离开京城了，贾蓉带领全家送冯良一家出城。


    当然，送行的队伍先去了趟荣国府接上李纨和贾兰。


    看到贾兰和李纨孤独的从荣国府出来时，贾蓉脸色有点不悦，尽管在离京一事上李纨恶了王夫人，但是作为荣国府第五代唯一的长孙，竟没有一人送行。


    倘或今日是贾宝玉去西郊读书恐怕荣国府会阖府欢送吧？有些事他能改变，但荣国府内宅之事贾蓉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兰弟，和为兄一起骑马如何？”


    贾蓉主动邀请贾兰骑马，贾兰欣然接受，即将离开京城他很兴奋丝毫没有任何颓废，或者早就看透了大家族的是是非非不挂在心上。


    贾兰身材未足，贾蓉把他抱起来放上马背，拍了拍他的手。


    “兰弟，好好读书，日后和兄长一起撑起家族如何？”


    激励男人最好的方式便是“打鸡血”。


    贾兰望着贾蓉真挚的眼神，重重点头。


    .........

 第386章 送别冯良

    兄友弟恭的场面，让在场的所有女人目光温柔。


    特别是李纨，贾蓉的话她听在耳边放在心里，儿子虽然没有公婆叔叔的照顾，但有一个不错且能力出众的堂兄弟。


    把缰绳放在贾兰手里，贾蓉转过身对李纨笑了笑。


    “婶子，也上车吧，和可卿同车如何？”


    迎上贾蓉眼角弯弯的笑容，李纨心神一紧，想起那日被贾蓉“袭胸”的经历，脸色不可抑制的红起来，那种酥麻感至今都难以忘怀。


    可惜，他马上也要离开京城了！


    贾蓉看在眼里，轻咳一声，自从得知李纨知道除夕那晚他看过对方的身体后，每次对着成熟的妇人他都难免有些心猿意马，认为李纨的脸红是因为又想起两人之间尴尬的遭遇，丝毫不知情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坐在马车里秦可卿怪异的盯着李纨，她和李纨关系不错，即便年前才进的府，东西两府对秦可卿都极喜欢。


    “婶子，你脸怎么了？”


    往常见了李纨虽不像别人说得槁木死灰，但脸上极少有别样的情绪，刚刚夫君只是和婶子说了一句话，脸怎么就红了，而且格外娇媚。


    李纨听了心里一慌，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没...没怎么，今日出门穿得厚了些，怪热的，听说蓉哥儿也快离京了，一应物拾都妥当？“


    李纨借口穿得太多的缘故，而后转移话题。


    秦可卿也不计较，夫君对贾兰极为重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想必是当成未来贾家左膀右臂培养。


    长亭外，古道边。


    京城郊外依旧是一片肃杀，丝毫看不到春天将要到来的预兆。


    在大夏，人们习惯在长亭或者渡口送别将要远行的人，冯良此番入蜀走的是陆路，因而贾蓉一行人一直把冯家一家送到城西郊外的长亭才停下。


    所谓的冯家一家其实不过是冯良和妻子加上贾兰并几个随从，他们的儿子被留在京城，冯良的父母在正月十五前后乘坐苏家的官船进京照看尚且年幼的孙子。


    天气冷，几辆马车停在路边。


    贾蓉在亭子里和冯良、贾兰进行最后的告别，女眷们也都聚在一处说话，离愁别绪或许只有在交通通讯不发达的古代浓缩的更为明显。


    没有送行酒水，三人连说话都是站着。


    “贾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就送到这吧！”


    贾蓉作为冯良的至交好友，从苏州相识以来相互扶持，冯家家贫贾蓉和苏洵丝毫不吝啬钱财，而冯良则在学业一道上对贾蓉倾囊相授。


    “小良子，山高路远，一路保重，地方为官的经验已经说与你，成都府基本盘扎实，只要你沉下心来治理，想必两三年便可回京，到时候咱们再把酒言欢。”


    该说的贾蓉已经说了，眼前这个如玉公子想必胸有成算，礼部尚书的弟子、翰林院学士，冯良早已不是当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为官之道甚至比贾蓉研究的更透彻。


    贾兰等贾蓉和冯良叙完离情对贾蓉躬身一礼，短短几天能有此境遇一切都是兄长的照顾，贾兰怎能不感激。


    “兄长，兰在外必当兢兢业业苦读、侍奉恩师左右，京城这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亲，还希望兄长在京时替我多照看些。“


    贾兰说得情真意切，贾蓉一把扶起弟弟，或许贾兰现在的心境和当年他离开京城南下苏州有些类似。


    ”兰弟，你虽然读书，却出身勋贵，咱们武勋该爽利才是，你只管读书，旁的有兄长，只希望你将来金榜题名，兄长身上的担子才能减去些。“


    贾兰重重点头，他早就在心里发誓以后要辅佐贾蓉，为贾蓉分忧。


    两人说话的声音隔着一两丈的距离传进女眷们的耳里。


    李纨听到儿子的嘱托又感动又好笑又羞涩，自己是蓉哥儿的婶子，小叔子和婶婶本来就该避嫌，兰儿把她托付给蓉哥儿算什么礼？好在蓉哥儿马上也要离京，旁人也不会想些别的。


    若说李纨不守妇道对贾蓉芳心暗许还不至于，不过两人之间的特殊经历又令得李纨无法用平常心对待她这个”侄子“，还好贾蓉不在京城长待，李纨才能稍稍稳住心神不胡思乱想。


    “........早些时候上路吧！”


    李纨神游的时候，贾蓉和冯良做最后的告别，众女听了具都聚过来。


    依依惜别后，冯良最终踏上旅程。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冯良的路并不比贾蓉的路好走。


    李纨望着远去的马车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儿子年纪还小就和她分别，对于从小相依为命的母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知道是舍不得儿子，纷纷上前安慰一番。


    贾蓉是男子在一边等了很久，直到李纨的情绪收敛，才带着女人们返回宁国府。


    第二天，雍乾帝下发圣旨，正式任命明威将军贾蓉率领两万兵马入漠北作战于月底前离京，与此同时兵部也行文给苏建通报此事。


    圣旨一发贾蓉离京的日子也不远了。


    即便早就知晓，荣宁两府在收到圣旨后阖府上下全都振奋，这个意义和贾蓉当年临危受命去漠南不同，代表着贾家时隔多年重新进入大夏军界，为此贾母还特地嘱咐贾蓉开祠堂告祭祖宗。


    和敏敏公主商议后两人最终把时间定在正月最后一天离开京城，由于回程有大夏兵马护送，敏敏公主还招来在刺杀中幸存的护卫，命他们先一步返回科尔沁，传信给兄长做好战争的准备。


    接下来几天贾蓉就在宁国府和外宅之间来来回回，谁也不知道打仗会发生什么，贾蓉很珍惜和妻子们的相处时光。


    得空也会和贾敬说些关于贾家的事情。


    “祖父，若我在漠北有个万一，还请祖父照看好府里，族长之位传不传给鼎儿、勋儿都无碍，保证我们这支平安就行。”


    贾敬没上过战场，但小时候贾代化出征时也说过同样的话，终归贾蓉身上担着贾族的希望，贾敬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战场刀枪无眼，你要小心，家里的事不用操心。”


    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贾蓉拥着史湘云、林黛玉也交代了一番，黛玉恨不得让贾蓉把整个影卫都带去漠北，被贾蓉极力阻止，影卫是贾家最后的力量。


    ........

 第387章 临行(上)

    临行前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连几个小的也知道父亲马上要离开京城整天腻在贾蓉身边，贾箐更是连睡觉都要粘着贾蓉。


    在史湘云去了趟外宅后，贾箐被尤青竹暂时接回外宅，傻女儿你和几个姨娘争宠做什么。


    贾蓉挺喜欢和女儿睡在一起，实在是身体有点吃不消，特别是几个没怀过孕的女人恨不得把他榨干。


    当然这只是离别前的小插曲。


    也有意外之喜，苏小婉终于赶在贾蓉离京前进京了。


    这个小姑娘和苏洵一起回苏州过年，才过除夕就嚷嚷着要回京城，苏大好说歹说才在家多留一阵子，后来又收到刺杀的消息终于按耐不住，苏大只得派了人送她进京，女大不中留，女儿不嫁给贾蓉能嫁给谁？


    宁国府少有的传出欢声笑语，苏小婉站在姐妹们中间说说笑笑，她性子活泼很受林黛玉等人的喜欢。


    贾蓉乐呵呵的看着，一段时间没见小婉出落的更出挑，莫名的贾蓉有点养成的恶趣味。


    而苏小婉在人群中时不时望向朝思暮想的郎君，发现他也在看她，朝贾蓉俏皮的吐吐舌头，朝气蓬勃。


    几女看破不说破，论起来苏小婉跟着贾蓉的时间比她们都长，反正早晚都是夫君的人。探春更是撺掇着史湘云、林黛玉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把苏小婉迎进门。这个提议立马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事实上几女的心思很简单，想让苏小婉和贾蓉有个结果，为了大伙心底都不愿提及原因。


    娶小老婆贾蓉当然不会拒绝，要不是前些年苏小婉还小早就那啥了，咳！虽然现在还是很小，嗯但总算长开了。


    于是，晚上。


    宁国府中临时给苏小婉收拾出来的小院子被装扮的很喜庆，纳妾和娶妻比起来简单的多，只要把妾接进家门就行，薛宝钗那次也是看在王夫人和薛姨妈的面子上才走了“流程”，娶苏小婉苏大早几年就默许过，所以贾蓉也没甚扭捏。


    喜酒只在小范围内摆了几桌，不过荣宁两府的主子都有参与，冲喜的好事贾母喜闻乐见，是以她也参与进来。


    房间里，听着外面欢笑的声音，苏小婉很开心。


    她早就心仪贾蓉，如今也算水到渠成。


    贾蓉的年纪也算不上老牛吃嫩草，相反经验丰富的他倒是让苏小婉的洞房花烛夜过得相当愉悦，不管做什么事都躲不开熟能生巧。


    苏小婉进门只是稍稍缓解了宁国府的“离愁”。


    随着贾蓉离京时间越来越近，一切事宜都已准备妥当。


    到得即将出发的头一天，贾敬做主在宗祠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祈求祖宗保佑贾蓉马到成功。


    祭祀完毕之后，贾敬当着整个贾氏子弟的面，拿出一面绣着“贾”字的旗帜。


    “蓉歌儿，我朝有定例，凡领兵出征者，主帅必以其姓冠名旗帜，以彰威名，这面旗帜当年先宁国用过，你曾祖也用过，今你领兵出征在即，祖父将这面旗帜交到你手里，愿你奋勇杀敌，不负祖宗威名。”


    仪式庄严肃穆，没有人觉得贾敬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如今的贾家也只有贾蓉配打出“贾”字旗。


    贾蓉望着军旗上的那个“贾”字，似乎有某种魔力使他浑身充满力量，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如今所作的一切可以说全是为了这个“贾”字，“贾”字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字，“贾”字背后是宁荣两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他们全都庇护在“贾”字旗下。


    贾蓉知道欲戴王冠的道理，从今往后“贾”字旗重出，他只能把绣着姓氏的军旗绑在身上不再让它倒下。


    祭祀举办完毕，贾母做主在大观园中为贾蓉送行。


    这座当年为省亲专用的园子，对现在的贾家来说可谓逾越规矩。


    但雍乾帝选择忽视这座园子的存在，当然一些明显逾制的标识建筑早在几年前就被拆除，大观园也成了贾家的私家园林。


    其实现在的贾家并不缺少了钱财，不单宁国府不缺，荣国府也不缺，因为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想当年元春还在宫里的时候那才是花钱如流水，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没了吞金的地方靠着贾家的固定资产两府的日子也不那么捉襟见肘。


    史湘云和林黛玉寻常管家的时根本不需要动用贾蓉在面外赚的银子，可见大家族承受风险的能力比寻常家族强的多。


    为何历史上某些姓氏起起伏伏就是不会消失？


    其原因都出在安身立命的根本在，没有丢失家族根基就还有崛起的可能。


    族长出征的送行晏，贾母把范围划定在东西两府的主脉和一些要和贾蓉一起出征的旁支，贾芸的母亲和妹妹也在被邀请之列。


    有年前鸳鸯主动上门那一次，贾盼儿现今跟在史湘云后面做事，学习打理外面的铺子。


    晚宴气氛多少有些凝重，所有贾家人既期望贾家从新崛起，又害怕黄粱一梦，沙场征战，机会与危机并存，贾蓉是贾家的根本，即便如贾赦等对贾蓉不喜的长辈也少不得说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话。


    贾蓉在宴会开始前让林黛玉邀请过敏敏公主，对方拒绝了。


    和以往的宴会不同，没有人给贾蓉灌酒，因为不能耽误明天出征的吉时。


    妻子儿女们都守在他身边，满眼都是弄弄的不舍担忧，她们没有再说什么令人担心的话，男儿在外挣功名本就是这时代的主流思想。


    牛铁早在前几天就动身先一步返回辽东，贾蓉前去送行。


    一场看似包含万千思绪的晚宴仅持续半个时辰就结束，贾蓉喝的微醺独自在大观园内散步，他的内心也不平静，第一次指挥上万人的作战，多少有点忐忑，他需要这样的独处来调节自身状态。


    离京后的事情已经安排完。


    宁国府内有贾敬坐镇，史湘云负责统管内宅，焦大负责对外，林黛玉掌控留京的影卫，探春负责和苏家合作的产业，宝钗关注京中局势及时给贾蓉传递消息，其余诸人均有交代的事物，不至于每日念着贾蓉的安危。


    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一定要打好漠北一仗，唯有胜利后续的筹谋才有可能性。


    ........

 第388章 临行(下)

    美好的生活总是那么短暂，从成都府返回京城不过几月，贾蓉没有忘记回京的目的是什么，眼下事情的发展对他极为有利。


    过去的几个月，京城大体显得平静。


    雍乾帝稳坐龙椅，夺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北静王和四皇子仿佛在等待一个机会，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是西郊地动和六皇子合谋异族刺杀之事，大方向上并没产生多大的影响，贾蓉借助两件事在雍乾帝面前露了脸。


    正月末的京城，天气依旧寒冷。


    贾蓉喝了酒穿着大氅觉得有点热，大氅被他脱下来搭在肩头。


    脚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音，京城到漠南快的话不过半月，想来那时候漠北的天气还是如同京城一般，冰天雪地里打仗对汉人来说并不占据优势。


    贾蓉在脑海中不断模拟，他想尽量把一切不确定因素考虑进去。


    大观园里人迹稀少，也给贾蓉提供了思考的环境。


    正当贾蓉思考之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此处风大，你却将大氅脱了，明日着凉如何赶路？”


    是女子的声音，莺声婉转。


    贾蓉抬头细看，就见到一个身穿素色罗裙的女人站在院落门口，目光正打量着他。


    两道目光交汇，女子俏生生，男子脸色略显意外，将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打量周围环境，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稻香村。


    “婶子”


    门口俏然而立的正是李纨，贾蓉躬身行礼，他虽贵为族长，但李纨辈分比他高。


    李纨感觉最近心绪再也不复从前那般平静，一切缘由皆因眼前的男子，从前她和贾蓉是两条平行线极少有交集，自从除夕之后，贾蓉强行闯入她的生活。


    李纨在荣国府的日子本就枯燥，每日不过侍奉贾母和王夫人，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稻香村读书写字。


    贾蓉的突然闯入，打乱了她平静的日子，从此以后，每每一人独处时，男人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对贾蓉的复杂心绪时常让她惊慌，她是大家闺秀出身，丈夫英年早逝，怎可想念别的男子，这样的生活变化使得她整夜难眠，


    背叛么？应该是背叛吧！身子不干净了。


    原本应该远离贾蓉，可是不知为何，总想见到他，李纨把一切原因归结为他对儿子的帮助。


    今日晚宴并没有找到机会和他说话，她也想嘱咐一番，战场凶险应当保护好自己，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儿子受了贾蓉的恩自己叮嘱几句合情合理，可惜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因素左右反而有些畏首畏尾，直到宴会结束终究没有勇气说点什么。


    想着明日送行的场合更没有说话的机会，回到稻香村十分懊恼，在暖阁内坐立难安，心慌的很，于是打算出门散散心，没成想刚走到院门就看见心里想的人。


    在贾蓉没有发觉的刹那，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喝了酒，身上热，就脱了。”


    贾蓉行礼后回答李纨的话。


    李纨抿嘴，私下独处才发现她和男人并没有什么话说，而见贾蓉面含微笑覆手而立也没有主动找话题的意思，心里有点小懊恼，想亲近也不知如何亲近。


    李纨想起一句古言：“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忽地因为心底悄然响起的话而脸红，好在天色昏暗不易察觉。


    “虽是如此，总不该草率，你身负皇命，该保重才是，得了风寒是玩笑的？进来吧，我让素云煮碗姜汤给你去去寒气。”


    贾蓉下意识想要拒绝，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话到嘴边看到李纨期盼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李纨是紧张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美眸中的期盼是多么热切。


    “如此，多谢婶子！”


    贾蓉想着时间反正还早，坐坐也无妨，倒没想多些什么，李纨的期盼他解读为寡居婶子对族长的关心，毕竟人是社交动物，最近和李纨交往确实多，人家想亲近也能理解。


    李纨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黑暗的掩护下有一只恶魔不断占据心神，听到贾蓉没拒绝心跳愈加快了一分，面上强自保持镇定，先一步转身迈着莲步往回走。


    女人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贾蓉欣赏着李纨的背影而后失笑，大观园的女人真是绿肥红瘦，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美，李纨的美是那种清雅之美，虽然遭遇不幸，却贞静淡泊、清雅端庄、处事明达，且超然物外。她犹如一泓无波的古井，亦如暮霭里一声悠扬的晚钟。


    和李纨相处，心境总不自觉平静异常，贾蓉心里归结为景和人的双重作用。


    稻香村和李纨的确适合。


    跟随李纨走进院子，贾蓉轻车熟路。


    素云见到贾蓉也很开心，随着贾蓉对贾兰的帮助，她对贾蓉男子身份的戒心消失的无影无踪，奶奶少爷能和族长亲近，日后在府里的日子会畅快写，素云当然乐得服侍贾蓉，听李纨的吩咐，忙不迭地先给贾蓉倒茶，然后去厨房煮姜汤。


    贾蓉和李纨分坐在暖阁内，气氛有些安静。


    李纨有心问问贾兰这时候到哪了，想了想贾蓉估计也不知道也就没问。


    “婶子平常可多往东府去坐坐，如今这园子没有从前那般热闹。”


    终究贾蓉先开口。


    李纨绞着手里地帕子，心说没有从前热闹还不是你，人都被你弄去东府了，想着心里有些怅然，荣国府的事情她早就交给曹雪管理，每日也就邢岫烟、李纹和她一起说说话，荣国府自贾兰读书的事后，她并不想去，而东府那边，她一个西府的人成日往那边去也不像样。


    好在眼前的家伙要走了，自己去那边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李纨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你在外也该保重，战场凶险，万事小心，如今整个府里就指着你......\\\"


    话头被打开，李纨紧张的心绪也减去几分，叮嘱的话终于说出来。


    烛光摇曳下，美人如玉，贾蓉看向李纨，两人对视，暧昧的气氛在暖阁内弥漫开来，暧昧的由来皆因两人间不存粹的关系，在贾蓉心里他看了对方的身子，在李纨心里她不仅被看了还被摸了。


    贾蓉心一跳连忙挪开视线，而李纨则娇羞的扭开去，脸红的能滴水，要死方才怎么特别想对方抱住自己。


    “咳咳！我自当小心。”


    “嗯！”


    .......

 第389章 出京

    大夏朝，兵部负责天下兵事，五军都督府掌管天下兵马受兵部节制！


    大夏国防兵力布置最多地方在九边，从前朝开始北方一直就是国家用兵的重中之重。


    泱泱华夏几千年历史，北方游牧民族觊觎中原物产，所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中原的袭扰。


    更有甚者如燕云之地被北方民族长期霸占，直到前朝整个中原才重新回到汉家。


    所以从前朝到大夏，国防力量有一半部署在北方从西到东的一线。


    不过有一点改变，从前朝开始中原王朝在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对抗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不再是被动挨打局面，这还要归功于前朝至本朝几任天子的铁血手段和决心，为彻底解决中原被入侵的隐患把首都迁到北边。


    基于这种天子守国门的心态，北方民族被彻底压在漠南和漠北，即便南入也仅仅是打秋风，更别说到雍乾一朝，漠南被收归大夏，有漠南作为中原的战略纵深，事实上游牧民族想要再次南侵已经非常难。


    不要说南侵连维系内部的稳定都很难，漠南的丢失直接导致鞑靼的分裂。


    科尔沁也是意识到攻守的转换，所以直接选择和大夏合作。


    有些人会问，让漠北一直分裂下去不好么？大夏彻底解除了北方之虑。


    还真不行！


    别忘了，漠北再北还有一个同样强大的俄国。


    漠北的长期分裂，难保俄国不打歪主意，到时候无论攻占漠北或者殖民漠北对大夏都非常不利，科尔沁主动寻求合作，对大夏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由此就体现出漠南的重要战略地位，只要漠南在大夏手里，雍乾帝对北方的政策便可游刃有余。


    为何当年王子腾能升任兵部尚书？苏建能否接任总兵官？贾蓉为何能简在帝心？


    因为他们拿下漠北，让皇帝能够睡个好觉。


    是的，自从五年前拿下漠北之后，大夏北方局势彻底都到缓解。


    所以，基于种种因素，贾蓉此次北征，是在为大夏创造更长时间的和平发展环境。


    前面说大夏有一半兵力部署在北方一线，因而贾蓉并不需要从京城带兵，只需携带印鉴到漠南接管两万兵马就行。


    雍乾十年正月末。


    贾蓉一早身穿官服进宫参加朝会。


    离京在即，贾蓉作为雍乾帝任命的将军必须进宫辞行。


    协助科尔沁并不是很大的战事，且兵马全在漠南，朝廷并没有为此而举行盛大的出征仪式，贾蓉仅在朝会后向皇帝辞行。


    大夏的早朝举行很早，待到贾蓉出宫的时候天才微微亮。


    雍乾帝说了此战对大夏的意义，并且表示兵部和户部会全力配合，还再一次强调无论成不成功，都必须在规定的期限内退回漠南，切勿深陷漠北。


    贾蓉一面应承着一面心里有自己的计较，战争至少要打到帮助科尔沁拿回土默特才结束。


    晌午。


    宁国府门口站满了前来送行的贾府人。


    女眷以贾母、王夫人为首，男丁则以贾敬为首，除了离开京城去给贾珍收尸的贾琏外，几乎所有主脉的人都聚齐。


    另外还有和主脉亲近的支脉也来送行，部分支脉也有随行的子弟，皆是主动找林黛玉报名的。


    宁荣街上排开一列长长的队伍，队伍中除一辆马车外皆是战马按顺序排列着。


    马车是准备给还没痊愈的敏敏公主，剩余骑马的大部分是林黛玉从影卫中挑选出来的百人护卫，贾大、贾二、小小贾也在其中。


    贾蓉一身黑色云纹劲装，腰间绑着栗色蝠纹带，上面挂着一柄长剑和玉佩，长发高高束起用玉簪固定，修长的身姿挺拔潇洒又透着文雅气质，整个人都英姿焕发。


    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探春、元春、李师师等女俱都盛装打扮。


    送行的人虽多但却没有丝毫吵杂之声。


    贾蓉一脸郑重眼神一一从女人们身上扫过，又掠过贾箐、贾鼎、贾勋等孩子，见大女儿眸中含泪，终究严重闪过柔情摸了摸女儿的头。


    “爹爹！”


    贾箐知道父亲要去打仗。


    “乖囡，爹爹很快回来，在家好好读书，时常去看看你娘，帮爹爹照顾好弟弟。”


    贾箐重重点头，娘亲一再叮嘱过不许和爹爹闹，虽然真的舍不得离开父亲。


    贾鼎、贾勋、贾思、贾辉等都郑重跪倒在地和贾蓉辞别，饶是贾蓉看着儿子们也不禁眼眶发红，这些就是他要守护的人。


    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贾蓉没有对妻子们再说什么，走到贾敬跟前拜倒。


    “孙儿今日出征，家中之事偏劳祖父。”


    “起来吧！万事以国为重，你为国家效命，祖宗之幸事。”贾敬手掌轻抬很欣慰，当年那个去观中求他的孙子终究长大了。


    贾蓉颔首，从地上起来走到贾母跟前又长身而跪，贾母忙命玉钏儿扶起，叮嘱几句。


    “今日是我家麒麟儿出征的日子，老婆子还是那句话，你尽管放心，有我在这两府里没人敢给你作怪，只盼你千万保重自身。”


    贾母对贾蓉的关系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因素一直都是支持态度，贾蓉也没什么担忧，眼看着日上三杆，还有几千里路也不耽搁，看向史湘云和林黛玉。


    “有劳娘子！”


    湘云和黛玉知道贾蓉的意思，不言语双双给他行个万福，秦可卿等也跟着行礼。


    打量一眼两府的人，最终眼神落在李纨身上朝她笑笑一闪而过，转身走下门前的台阶，来到焦大精心挑选的战马前翻身上马，牵起缰绳，一转马头行至马车前。


    “公主，这就启程，倘若身体不适及时和我说。”


    马车中传出一个“嗯”字，车帘并没有打开。


    贾蓉笑笑不在意，这公主从敲定谈判条件后一直不待见他。


    “好好护卫你们公主。”


    丢下一句话给科尔沁的护卫，贾蓉重新回到队伍前列，看看所有人都已经就位。


    “贾大，出发！”


    “是，少爷！”


    贾大听了贾蓉的命令，再次确认一番抬手一挥，大喊了声“出发。”


    队伍旗帜飘扬，缓缓出了宁荣街。


    “祖父，箐儿好舍不得爹爹。”


    贾箐远远见贾蓉的背影远远消失在宁荣街，终究忍不住哭出来扑进贾敬怀里。


    ........

 第390章 到达漠南

    漠南


    戈壁沙漠以南，阴山以北地区。


    自春秋、战国开始阴山以北多是战乱之地，时常遭受北方游牧民族侵扰，因而到大夏还能看到蜿蜒在山川间的长城。


    前朝到大夏开国，漠南一直被鞑靼人占领，如同悬在中原王朝头上的一把利剑。


    直到大夏雍乾朝，雍乾帝任王子腾为漠南大总管对鞑靼用兵才一扫北境危局。


    拿下漠南后，王子腾调入京城任兵部尚书，苏建接任总官兵，将边境防御力量牵至漠南漠北交接处，大夏防御纵深向北深入几百里。


    不过，对于漠南的经营朝廷实际并不重视，大夏是汉人的天下，小农思想根深蒂固，几百上千里的土地还是荒芜人烟，只作为重要的军事要塞。


    经历将近一个月长途跋涉，一支百人的马队缓缓来到漠南再走两日就能到乌加河畔。


    二月的漠南大地，依旧是寒风飒飒，绵延百里皆是一片雪白。


    贾蓉带领的人马一路西行可没少吃苦头，眼看着就要到达乌加河，所以贾蓉便打算就地扎营休整一日，据前面传回的消息，苏建的大营驻扎在乌加河。


    在到达乌加河前停下来，贾蓉一方面是为了给队伍休息，另一方面也想等贾大、贾二的消息。


    刚进入河套之时，贾蓉就派贾大和贾二带领一半影卫散出去打探消息。


    热气球在西北风呼啸的季节并不适合用作空中侦察，不然直接给吹回中原也有可能。


    天气比贾蓉想象中的更加恶劣，一望无垠白雪皑皑，根本见不着人烟，越往北越风雪交加，有一点贾蓉肯定，战争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打起来。


    从京城到漠南，这一路上贾蓉对敏敏公主表现的还算恭敬，两人间交流极少，更多时候是贾蓉主动问候她的身体状况。


    从旁支中挑选出来随行出征子弟的表现尚能令贾蓉满意，估计是因为出征前被甩到牛家军营训练过起了作用，没有想象中的喊苦喊累。


    酉时刚过。


    贾蓉陪着众人吃过饭，待酒足饭饱，便独自一人来到敏敏公主帐外，鞑靼侍卫知道他的身份，通报后就放贾蓉进去。


    敏敏公主离开京城之时就恢复了草原女子的装扮，本就不俗的容貌在异族服装的衬托下更显得别有风情。


    贾蓉找公主当然是有正事。


    同样看过身体，贾蓉在敏敏公主和李纨面前心思完全不一样，在李纨面前总是不可抑制的想到活灵活现的画面，有时还会生理反应，就拿临别前那晚在稻香村来说，若不是撤的快，差点又犯错误。


    而敏敏公主虽然貌美，贾蓉却只拿她当成病人对待，没有任何不好的念头。


    敏敏公主正襟危坐在中间，不含一丝一毫情绪，眼前的男人她谈不上兴趣，两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纠葛。


    “贾将军请坐。”


    公主没有起身迎接，而是和贾蓉对视一眼后轻抬玉手示意贾蓉落座。


    贾蓉不客气，找了垫子坐下，距离敏敏公主两丈的位置。


    ”公主再有两日便可到苏建总官兵的大帐。“


    贾蓉主动挑起话题，他当然不是单纯报行程，语气中传递的意思敏敏公主立马会意，眉头微皱，这就是她讨厌贾蓉的地方。


    “贾将军，承诺给贵国的条件科尔沁不会反悔。”


    “咳咳！”贾蓉微咳，并非不好意思而是确实偶感风寒，嗓子有点不舒服。


    “将军，保重身体才是。”


    敏敏公主不含一丝感情”关心“。


    贾蓉很清楚，大夏和科尔沁不过是利益上的合作，作为出兵条件当然要在领兵进入漠北前，将前期谈好的条件先兑现，落袋为安，两国之间没有什么可顾虑，鞑靼当年威逼大夏的时候也不手软。


    “谢公主殿下关心，并无大碍，如此等科尔沁将百里土地划归大夏之时，臣便可放心带兵进入漠北。”


    敏敏公主停了想骂人，贾蓉不声不响的设置了条件，不然不出兵。


    “此事过两日便可施行，本公主早已派人回科尔沁面见大汗。”


    贾蓉起身抬手微微笑道：“公主殿下，臣定当协助科尔沁部取胜。”


    “贾将军下去好好歇着吧！”


    敏敏公主不想看到贾蓉那张笑脸，怎么看怎么可恶，比当年被他俘虏之时更可恶。


    贾蓉微笑告辞，走出军帐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氅，骂骂咧咧道：“奶奶的，怪不得前朝皇帝对漠北只征不收，这鬼地方拿下来也没什么用。”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满朝文武不热衷收归漠北，确实因为漠北没什么用，种不了粮食，还徒劳增加国防压力。


    走在营地里，小小贾过来抱拳行礼道：“少爷，贾大他们回来了。”


    “哦？走，那去看看。”


    贾蓉顿时来了兴趣，这帮家伙离队这些天终于露面，看来打听到什么消息。


    今夜的漠南天空万里无云，漫天的星辰散发出寒冷的光，贾蓉走进自己的帐篷。


    “少爷！少爷！“


    贾大、贾二见他进来都起身作揖。


    “坐，说说探听到什么情况！”贾蓉摆摆手，几人都是自己的亲信没什么客气。


    找了位置坐下来，贾蓉兴致盎然的等待两人汇报。


    “少爷，我带领的一队伪装成鞑靼人，深入土默特部，土默特部近些年和其余两部多有战端，牧民对此颇有微词，许多牧民的壮劳力都死在战场上，今年的雪又特别大，牧民生活的艰难。”贾大道。


    贾蓉点点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哪里都一个样。


    “有找到土默特部主力的位置么？”


    贾大摇摇头。


    “没有亲眼看见。”随后走到铺在桌上的地图指着一个地方道：“听牧民说，土默特大汗常年驻扎在这里。”


    贾蓉顺着贾大指的位置，立马知道这个位置在哪，在京城时最常做的便是盯着漠北地图看。


    “此处深处腹地，派出斥候警戒，倒也能高枕无忧。”


    贾大认同的点点头。


    “少爷，我们在两部交界处还亲眼目睹了几场小规模战斗。”


    贾蓉不在意的地说：“不过小摩擦而已，出京时我还担心土默特得到消息会提前出兵，但现在看来即便知道科尔沁和大夏联盟，土默特也做不了什么，天寒地冻人和马都受不了，别说打仗。”


    “贾二，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贾蓉给贾大和贾二的任务是，一路去土默特打探，一路往科尔沁。


    “少爷，情况和贾大说得一样，常年战争，牧民们都承受到极限。”


    贾蓉颔首，转而问道：“科尔沁大汗呢？”


    “咳咳！”提起科尔沁大汗贾二眼神怪异。


    贾蓉瞥他一眼，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少爷，听说整个冬天科尔沁大汗都在他的大帐内....玩...玩女人.....”


    贾蓉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玩女人？没听说科尔沁大汗有这一口，妥妥的昏君啊！


    见贾蓉脸色不对，贾二补充一句：”科尔沁大汗在科尔沁部极有威望，就是好色了些。“


    贾蓉扯扯嘴，天寒地温柔乡里的确舒服能抵挡寒冷。


    想了想道：“明日你们拿我的手令先行出发去接管大军，临出京前我向兵部把王五，老刘，瘸子和当初在漠南的兄弟要了过来，想必已经到达前线，你们和他们汇合之后先整顿军纪，把队伍存在的问题先暴露出来等我处置。”


    接管一支陌生的军队必须要有熟悉的手下，不然仅凭贾蓉万一尾大不掉就搞笑了，王五、老刘、瘸子这些人近几年在军中混的还不错，贾蓉一直有联系，既然重新掌兵，当然是老部下用的顺手，有他们这些军中老油子可以帮助他很快掌管军队。


    “是！”贾大贾二领命。


    至于要不要通知苏建自己快到了，贾蓉认为不需要，估计自己一行人刚进入河套，苏建就得到消息。


    塞外的夜慢慢深了，等贾大、贾二离开后，贾蓉看着漠北的简易地图静静思索。


    从两人探听的消息，贾蓉以及这场战争不会打很久，两部都已经没有多少底子，资源消耗 殆尽，如果和科尔沁兵和一处共同寻找土默特主力决战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样的话行动起来就会不方便，指挥权是一个问题，大夏军不可能听科尔沁指挥，科尔沁更不可能听他指挥，需要弄清楚一点，科尔沁到底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土默特的兵力多少雍乾帝已经告知过，七万骑兵，一股不小的力量！


    当然如果大夏两万骑兵一人背个炸药包狂轰烂炸过去，七万骑兵不是问题，但雍乾帝和兵部提供的炸药有限，而且炸药包要配上热气球才完美，眼下和气候条件并不支持空中轰炸。


    大夏军事地图制作相对简单，贾蓉看了一会地图心里大致有了成算后便开始写家书。


    离京多时，需要写信报平安，两日后到达苏建处可以通过专用的渠道送回京城。


    ........

 第391章 再见苏建

    漠南的天气时不时飘来一阵寒风。


    队伍休整过后，贾蓉率领一行人再次上路，此时距离苏建驻扎的乌加河不再遥远。


    迎着西伯利亚南下的冷空气再行两日，队伍终于抵达。


    再次见到贾蓉，苏建表现出很大的热情，自从上次漠南一别，两人已经有 五年多没见。当年贾蓉第一次上战场就被编在苏建军中，也是苏建大胆任用他为先锋校尉，这才有机会擒获鞑靼小王子，解了贾家的危局。


    时过境迁，苏建在漠北恶劣环境的侵蚀下，显露老态，但精神矍铄。


    把队伍安置下来后，这位大夏九边具有权势的大总管拉着贾蓉在中军帐中叙旧。


    “当年听说回京后你又去了成都府，甚为可惜，以你的天赋该在军中。”


    苏建首先表达了对贾蓉没有留在军中发展的可惜。


    “好在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漠南，这次是一个好机会，年前京中那等勋贵就有私下接触我，想把家族子弟安排进漠南军中，为的就是今年的对漠北作战，呲！我是惯看不上那些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给陛下的奏折中禀明了此事。”


    苏建一如既往的健谈，对于他透露的信息，贾蓉一笑而过，走后门捞功劳华夏民族的特色。


    “苏总管，我贾家那几个子弟如何了？”


    既然谈起勋贵子弟贾蓉顺着就问起来，说起来贾蓉这个族长做得不合格，把人带到漠南就不闻不问好些年，好在几人时常给京城写信，知道他们安全。


    “都在李伹那里管后勤，李伹的部队现驻扎在离此五百里，国公府的后代自然不能亏待了去。”


    苏建的话贾蓉没回应，仅仅点头，心里算计着把他们召回来编入自己军中，苏建和李伹等人是国公府出身不必刻意说出来，当下仅仅是一个明威将军而已，不好光明正大的打着国公府旗号聚拢旧部。


    一番叙旧下来，贾蓉主动问及关于漠北的局势，虽然事先有贾大、贾二的打探，但苏建作为大总管掌握的信息更多。


    “唉，说起漠北鞑靼，蓉哥儿我应该是我朝最闲的大总管。”


    苏建长叹一声，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幽怨的望着贾蓉，一个糙汉子对自己显出柔情贾蓉不寒而栗。


    “当年咱们拿下漠南以后，原以为漠北鞑靼不甘心会组织反攻，那会我刚接任大总管，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刻关注边境线的情况，都准备好大战的准备，谁知特娘的鞑子自己内讧了，这样一来我就知道鞑靼不会南下，实际上也是如此，最多就趁咱们不防备的时候南下打打草谷，没有大战没有军工，不知何时才能回家，唉！”


    苏建应该是憋坏了，嘴里说着骂娘的话，将军白发征夫泪，苏建也想回京。


    “既如此，为何陛下去年末会选征北将军？”贾蓉不解，当初确实传的都是要征北。


    苏建翻个白眼。


    “我这个大总管都闲的要死，选什么征北将军，不过是陛下闲....额，为了培养后继将帅罢了。”


    贾蓉沉默，有些事情想想确实没有逻辑，若不是科尔沁主动求和，今年朝廷真的会对漠北用兵么？


    苏建看他眉头锁着，笑道：“你是好琢磨，不过有些事情想得太复杂也不好，这次既然要率军配合科尔沁作战，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毕竟年轻一辈能指挥上万人作战的你是头一个，我和九边的好友都有通信，从去年末到今年，九边军中勋贵子弟都有增加，如那些个世袭的公侯继承人都有几人进入军中，此陛下之远谋，你也是其中一员，打好漠北一仗你会走得更远。”


    纵观大夏当下的局势，确实内外无忧，贾蓉穿在一个好时代，要不是出身武勋，他能走的唯一的路就是科举。


    “叔伯，我想听听关于漠北三部的信息。”


    “嘿，这个要说起来还真有点三家分晋的意思。”苏建兴致盎然的侃侃而谈。


    “当年小王子丢了漠南之后，鞑靼大汗在草原的影响力受到打击，毕竟漠南环境比漠北要好很多，漠南的丢失触及众多部落的利益，有人就开始不服鞑靼汗的领导，慢慢爆发冲突，在一场场冲突中原本臣服的阿速部和土默特部开始崛起，把漠北瓜分了，形成三足鼎立之势。鞑靼汗死后，小王子继任，部落再一次分裂，一些原本服从鞑靼汗的小部落也开始脱离科尔沁，反正这些年整个漠北草原乱成一锅粥，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小打小闹居多，也有几场大规模冲阵，科尔沁之所以着急和咱们求和，主要还是边的女真开始不安分屡屡入侵，这两线危机，谁特娘顶得住。嘿，说起这个，那小娘们什么时候把两百里土地给咱们？我还等着接管呢！”


    苏建劈里啪啦说一堆，最后跑偏问到“小娘们”敏敏公主身上。


    “昨儿问过，侄儿和敏敏公主表达过意思，不先给土地就不出兵，反正咱们不急。”


    苏建哈哈大笑对贾蓉竖起大拇子。


    “你小子，天生适合当兵。嗯，那咱就等消息。继续往下说，反正现在漠北三足鼎立，从兵力来说，阿速部最强和察合台亲近拥有八万骑兵，其次就是土默特七万骑兵，科尔沁么五万骑兵，你这次带领两万骑兵入漠北，正好够科尔沁和土默特拼上一拼，七万打七万，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咱们汉人的骑射功夫终究不如鞑靼人。”


    “陛下的意思是帮助科尔沁打败土默特就退兵，叔伯怎么看？”


    每个人对漠北的看法都有不同，贾蓉最想的是把漠北变成大夏的附属国，但雍乾帝似乎并不热衷，他想听听苏建的看法。


    “陛下的想法是对的，漠北不能很快统一，这不符合大夏的利益，你以为他们不想拿回漠南？一个分裂的漠北符合朝廷的利益，我宁愿一直闲着，从古自今这条北境国线死过多少人？打败土默特，至少十年内漠北不会统一。还有一点一个分裂的漠北能够帮助大夏抵挡住俄国，咱们这还好，西部边线，老毛子越来越不安分了，漠北分裂，鞑靼兵能一直保持战斗力，老毛子打不过来，科尔沁和咱们大夏亲和，就算有朝一日阿速部投向俄国，战争只会发生在漠北，咱们趁此机会经营漠南。”


    苏建的话说的也有道理，贾蓉长叹，不知为何他对漠北很有情节，很想拿下来归入大夏，即便这片土地贫瘠，即便会直面俄国。


    “叔伯，你说经营漠南，但蓉一路走来，漠南似乎没什么变化。”


    .......

 第392章 领兵两万

    贾蓉打趣道。


    苏建尴尬，漠南这地方好是好，但都是草原，朝廷对这块确实不重视，在漠南这片土地上除了当兵的外大夏人来都不来。


    从前漠南还在鞑靼手中时，河套地区的大夏人还偷偷摸摸和牧民交易，到现在漠南受大夏管辖，河套地区的汉人再也不和牧民做生意，毕竟隔着好几百里的草原戈壁。


    贾蓉也就说笑，漠南的经济发展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让苏建这个大老粗去搞经济更不现实。


    和苏建在中军帐内闲聊一会，贾蓉就回自己的帐篷休息。


    晚上苏建给贾蓉一行人准备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寒天拔地 地篝火和烤羊肉烤牛肉最配。


    敏敏公主也参加了晚会，知道苏建是漠南大总管，倒是主动和他攀谈了一番，贾蓉在边上作陪五味杂陈，合着觉得自己不够格是不？一路上冷言寡语，和苏建却侃侃而谈。


    晚会结束前，敏敏公主顺带和苏建辞行。


    贾蓉到达的只是漠南乌加河大夏军的驻扎地，而科尔沁则还需向北几百里，敏敏公主最终目的地是科尔沁的王庭。


    苏建当然小心伺候着，毕竟土地人家还没给，殷勤的表示要派一小队人马护送，考虑到安全敏敏公主也没拒绝。


    “答应给大夏的两百里土地会在半月内兑现，到时苏总管可派人去指定地方接管，那时只希望贾将军能够尽快带军进入科尔沁驻扎。”


    前半句说得毫无感情，待说到贾蓉时敏敏公主语气不善。


    女人的心思贾蓉到底知道一二，并不在意的笑笑。


    “明日便会前去军中，蓉等公主的好消息。”


    “哼！”


    敏敏公主转头离开，这家伙在家对女人孩子都是好言好语，唯独对她一点风情没得。


    目送敏敏公主离开，苏家拍了拍贾蓉的肩头。


    “蓉哥儿，敏敏公主和你有事情？”一脸猥琐模样。


    贾蓉无语。


    “要说敏敏公主放在汉人女子里面也是尤物一样的存在，你要是能做了草原的驸马，啧啧！”


    “叔伯我孩子都有了。”


    “切，男娃娃家三妻四妾，多少女人娶不得？”


    贾蓉懒得和苏建扯女人的事，转而道：”叔伯，明日我去军中接掌兵权？“


    苏建挥挥手：”去吧去吧，征北军的事务我不干涉，只是你的一切作战行动要遣人和我报备，叔伯可不想你出事，这次入漠北作战一切行动你自己做主。“


    苏建给了贾蓉极大的自主权，按理来说两万兵马从苏建治下调出，连贾蓉都要受他节制。


    这就是朝里有人好办事，贾蓉也不扭捏，欣然接受，和苏建说了要把贾芸等人调到军中后遍返回军帐休息。


    等第二天日上三竿贾蓉走出营帐。


    小小贾凑上来告知敏敏公主一早在苏建派出的一小队兵马护送下向漠北而去。


    这小丫头还真心急。


    贾蓉也不关心，去了苏建中军账告辞，苏建再次叮嘱了一番，还要求贾蓉出兵前给他来个信，到时候会亲自去军中送行。


    拜别苏建，在向导的带领下又行了四日，贾蓉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支两万的军队本来就是雍乾帝故意安排的给科尔沁谈判压力，是以军中并未设有主将而是由苏建直接管辖。


    贾蓉携圣旨和兵部文书顺其自然的接管了队伍。


    由于贾大、贾二先行一步到达，一切事物都妥善安排完毕。


    贾蓉也在军中重新见到老六，王五，瘸子，王五和老六不久前才和贾蓉在成都府分开，如今重新回到贾蓉的带领下自然兴奋异常，瘸子则有些生分，毕竟和贾蓉好些年没见了。


    两万大军的营地设置在一处小河边的草场，上千顶帐篷排列整齐，贾蓉心情略显激动，终究可以独自掌军。


    由于到达的时间较早，贾蓉便让老六、王五带着在营地巡视一番，士兵见了贾蓉身穿将军铠甲俱都好奇，得知是新来将军很快消息在全营传开去。


    贾蓉巡视一番回到中军账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大致对应营地有了了解。


    吩咐王五下去将军中校尉以上军职的官员都召集起来。


    新来的将军刚到就要开会，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大夏军营有很强的上下级观念。


    贾蓉把这些人召集起来主要是认识一番，然后宣布明日上午着急全军集合。


    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和这支部队磨合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到那时侯就该出发入漠北了，如今已是二月底，过了三月，漠北的天气慢慢会暖和起来，战争也会在那时打响。


    会议结束后，贾蓉将王五、老六、贾大等人留下来，并召几个贾家子弟进来。


    “贾大，说说你了解的军中情况！”


    这是贾蓉交给贾大的任务。


    “少爷，情况不是很乐观。”贾大听贾蓉问起，把早早准备好的信息说出来。


    ”朝廷给分配的这支队伍很新，没有什么作战经验，都是近两年从甘肃、宁夏、陕西等地招来的兵源。“


    贾大抛出一个大问题，没有作战经验，那怎么和鞑靼人作战？


    贾蓉有点恼怒，苏建并没和他说过此事，带着新兵蛋子入漠北？


    “军中战马有多少？”


    “一万五！”


    贾蓉沉默，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大夏战马稀缺，两万士兵配一万五的战马已经是很高的配比，苏建没有坑他，想了半天贾蓉把原因归结为漠南久无战事的缘故，连苏建都觉得很闲，普通士兵更没有作战机会。


    手指不断敲击桌面，贾蓉头疼。


    “王五，你来多久了？”


    “回将军，半个月。”


    “据你了解，这些士兵骑射功夫如何？”


    “王五摇头，天寒地冻，几乎没有训练，属下等不是很清楚。”


    王五、老刘等人现在还是普通士兵，他们是贾蓉从成都府和别处抽调过来的，军职还需等待贾蓉来封。


    头疼！


    才来时候的意气风发被现实问题弄得烟消云散。


    武器装备是充足配置的，但士兵无作战经验，眼下时间紧迫，所以又要练兵。


    练兵最好的办法就是战场厮杀，可最近的打战机会就是入漠北作战，不过那时候就是真刀真枪，两万兵马雍乾帝可没有说打完还会有补充。


    更可怕的是，一旦战事受挫，朝中如四皇子、北静王等一定会主张换人，对他可不友好。


    想了半天，贾蓉最终才确认要做的几件具体的事。


    .......

 第393章 练兵

    贾蓉心中有了计较，不过一切都要等正式和士兵们见面后才能施行。


    漠南征北军军营训练场上，我们暂时先把贾蓉的部队称为“征北军”。


    两万士卒肃然而立，“贾”字旗高高挂在筑起的高台上，寒风瑟瑟，这里水汽少，并不见白雪皑皑，有的只是一片枯黄。


    贾蓉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豪情万丈，虽天冷但他的血是热的，从今天开始这些人就是他的直属部队。


    他在看着地下的军卒，军卒们也在看他。


    早就听说过他们会由一位年轻的将军率领入漠北作战，没想到将军这般年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没有不服气。


    因为贾蓉的名字在漠南大名鼎鼎，不管是苏建有心宣传还是军中私下传递，他在漠南士卒心中拥有一定的影响力。


    训练场十分安静，贾蓉身穿将军铠甲，腰胯长剑，一人对视万名士卒气势不落下风。


    被安排在队伍中贾氏子弟见了贾蓉威风凛凛的一面，心血澎湃，没想到族长有这样的气势，而老刘、王五等人站的笔直，贾蓉带兵的风格他们作为老人都知道，感叹将军比从前更具威势。


    许久。


    贾蓉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还不错，虽然没有作战经验至少是一批军纪严明的军队，不像当年执掌先锋营时老刘、王五他们那么跳。


    贾蓉开口道：“大家都是漠南的兵，本将军也是漠南兵出身，凭着一两件功劳当了你们的将军，或许你们会有疑问，朝廷为什么派我来率领你们，苏总管不是在漠南么？”


    贾蓉淡淡的说着，声音却极具穿透性在空气中传出去。


    “本将军出身世勋，条件比你们好，不过出身好也仅仅一方面，比我出身好的大有人在，最重要的是本将军有一颗征战的心，就在你们脚下站的土地，五年前我带领王五他们生擒了鞑靼王子也就是现在的科尔沁部现在的大汗，这是本将军能站在这里的根本。五年后的今天，本将军要重新在这里带你们跨入漠北作战。”


    贾蓉的声音越来越大，众人都屏气凝神的听着。


    “这是你们的荣耀，也是我的荣耀，漠北这块土地几千年来汉人能跨入的能有几人？当年骠骑将军封狼居胥的壮举谁人不憧憬？今天你们有一样的机会，我听说你们都是近几年补进来的兵源没什么作战经验，没关系，打战么打着打着就会了，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当年本将军和你们一样忐忑，但机会眷顾不怕死的人。”


    只能先打一下鸡血了，士气是战争胜败的关键。


    “恐怕你们不知道，咱们还没出兵就有军功在身，科尔沁用两百里土地换的咱们，这是开疆拓土的功劳啊，你们比中原常年只知训练的士兵要幸运，但说实话，这军功是陛下是大夏替咱们挣来的，将来不好和子孙吹嘘，实打实的军功需要咱们去挣，我相信你们能做到，此战的意义不需多说，打赢了再换几十年的和平，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是贾蓉大喝出来的。


    “诺”底下士卒高声振呼。


    贾蓉面无得意之色，他们的高呼不过下意识迎合长官的缘故。


    “接下来本将军重新划分军制，贾大、贾二、老六，王五、瘸子、周庭、程强、李如海、张三、向宠十人各率两千人，校尉之职，每两千人下设三营，主官由各长官任命，给你们两天时间务必规整好军制。”


    两万人不可能亲自带领，贾蓉封了十个校尉，前五个是自己的人，后五人是从贾大那的来的信息，这五人在军中有一定的名声。


    被贾蓉点到的十人出列领命。


    “时间紧迫先这般任命，有不服的拿军功再来和本将军说话，如有滋事者军法处置。”


    贾蓉表现得很强势。


    底下没有骚动。


    见此贾蓉吩咐一番解散了部队，由新封的十名校尉各自整顿队伍，贾蓉相信真有不服者他们也能打服。


    回到中军帐，贾蓉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方案。


    首先就是练习刺杀，骑兵第一次接触一定是长矛交战，务必要一击即中，这就要锻炼臂力和耐力，毕竟长矛很重的；其次要训练阵型，骑兵交战讲究阵型灵活，什么时候冲刺什么时候减速，什么时候变阵都要练的很熟悉，这方面贾蓉打算用之前训练老六他们那一套；另外还有骑射功夫，骑射功夫是骑兵的根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兵日常练习骑射贾蓉并不知道底子怎么样，索性先练起来，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这方面汉人比不上游牧民族，鞑靼人最善骑射。


    关于队伍训练，贾蓉暂时只能想到这些，希望战争打响的时候西北风能停。


    “小小贾，传我命令给贾大他们，晚饭前将队伍现有的物资统计报上来，粮草有多少，大炮有几门，弓箭多少，军医多少，医药物资可供多长时间用务必详细。”


    初掌军队，贾蓉想在最短时间内把方方面面弄清楚，大战不仅仅是冲杀，打的是后勤物资。


    晚饭的时候，一份详细的折子摆在贾蓉案头。


    大炮三十门，火铳二千支，粮草够全军两个月使用，弓三万，箭三十万支.......


    看着一个个数据，贾蓉大致摸清楚了家底。


    怎么说呢！还算的上丰厚，朝廷在边军的身上倒舍得花钱。


    大炮这东西对骑兵作战来说没什么大用处，机动性太差，除非贾蓉能配上汽车，或者给大炮配上坦克，还有大夏的火铳贾蓉也见过，准头和可操作性都不行。


    有火器当然要用，简易手榴弹应该能用的上，到时候扔扔手榴弹还不错，即使杀不是人，也能让马匹受惊，不过还是要细化一下，如何让对方马匹受惊不影响大夏的军马是一个问题。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月。


    队伍有条不紊的训练，贾蓉把所有火器都交给贾二的部队，并且让小小贾带领影卫和贾氏子弟带军中工匠研究如何把手榴弹制作出来，这方便他也只提供制作原理，具体怎么做出来还是要工匠研究。


    在这期间，贾芸、贾荇、贾芷三人也来到军中，贾蓉让三人管后勤事务。


    ......


    贾蓉带兵西出阻击察合台

 第394章 科尔沁局势

    再次回到科尔沁，敏敏公主长吁一口气，终于回来了，出使大夏许久，最想念的地方便是漠北。


    换上鞑靼公主服饰，顾不上休息，敏敏公主一路走进帖木儿的大帐。


    帖木儿依旧和妃嫔们窝在帐中作乐，见到敏敏公主进来，赶忙撤去歌舞。


    “敏敏回来了！”


    帖木儿略显得几分激动，这世上只有妹妹一个亲人。


    原本脸色有些不善的敏敏公主见自家哥哥真情流露，面上好了几分，罢了！


    “草原怎么样？”


    敏敏公主找了位置坐下就问起科尔沁的局势，眼下她什么都不关心，唯独想知道走之后的日子科尔沁的状况。


    “唉，不乐观，虽说因为寒冷的天气土默特减少了对我们的侵袭，不过还是有两个小部落的首领投奔到那边去。你被刺杀的消息传回科尔沁，为兄恨不得宰了那叛徒。”


    敏敏公主没理会兄长的大话，看来还好，这些年投奔不过去的小部落不知凡几，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和大夏结盟的消息传回草原，土默特会迫不及待先行发起进攻。


    “女真如何了？”


    “女真倒是很安分，探子回来禀报，似乎大夏在辽东的牛家施加了压力。”


    不知为何，敏敏公主脑中浮现贾蓉的面孔，应该是他在背后动作了小动作？


    “兄长，谈判的结果是大夏命明威将军贾蓉率领两万人马支援科尔沁，不过作为条件，咱们要先拿出两百里土地作为报酬，后续如果打败土默特部还需要支付报酬，我答应了！还有贾蓉就是当初在漠南擒住你的那个校尉。”


    敏敏公主简要说了谈判结果。


    “唉，也只能如此了，贾蓉？他行么？”帖木儿有些迟疑。


    想起京城时对方救了自己，一路上也有谈论起行军打仗，敏敏公主迟疑道：“应该行吧？”


    “敏敏，你试过？”


    敏敏摇头：“没有！”


    “咳咳，你去京城为兄也没闲着，派人把土默特的情况摸得差不离，土默特大汗今年冬驻扎在乌兰巴托，身边有五万骑兵，另外两万都驻扎在和阿速部的交界处，咱们要打败他只能去乌兰巴托决战。”


    和大夏不同，草原上没什么城池，部落的大汗一般会选一处地方聚集起来过冬。


    “如何作战等大夏军进入科尔沁再商量吧！兄长，和大夏人谈判敏敏留了个心眼，虽说要支付两百里土地作为报酬，但并未明确哪一块，你看咱们把和女真的边境地方划出两百里让给大夏如何，这样一来让大夏帮助对抗女真，咱们能全心对付土默特，等漠北统一之后再夺回来如何？”


    敏敏公主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不过科尔沁大汗是帖木儿还需要征得他同意。


    帖木儿拍手称赞：“到底是草原最聪慧的女子，就按你的意思办。”


    敏敏公主嘴角勾起，想到贾蓉知道后吃瘪的表情总算痛快不少，都说他聪明，谈判从头至尾虽然咄咄逼人，却忘记确定很重要的要哪块土地。


    “如此兄长整顿军备，待准备完毕，敏敏再去趟漠南交接土地，到那时等大夏军开拔就可出战。”


    帖木儿点点头，“我会让人注意土默特的情况，咱们这边动起来那边一定知道，草原的寒风快要过去了，咱们一定要快，打他个措手不及。”


    敏敏公主摇头，土默特肯定做好了准备，盯不盯着都无碍，不过要快是对的。


    ........


    时间很快接近三月底，草原的天气慢慢热起来。


    这日，贾蓉正在巡视队伍训练的情况，苏建的传信兵匆匆而来要求他立刻前去乌加河军营。


    贾蓉带上一队人马赶到时，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敏敏公主，公主难得对他笑了笑。


    苏建见到贾蓉的时候脸色有些严肃，来不及叙旧就把贾蓉叫进军帐。


    “想必你也猜到了，就是关于两百里土地的事。”


    贾蓉颔首，“他们准备把哪里划给我们？”


    苏建指了地图上一块地方。


    “科尔沁人好心思，好算计把这处给咱们什么意思，要咱们帮他顶住女真啊！”


    贾蓉看到苏建的指的位置，那是一块三处交界的地方，科尔沁、女真、大夏。


    “叔伯，就这里吧，只是这地方离咱们有点远，你写封书信给镇国公，让他派兵去接收。”


    苏建愣了，看贾蓉含着笑，疑惑问：“当真。”


    贾蓉解释道：“这块地方虽有女真的威胁，但女真现在势弱还不敢直面大夏，不用担心，且这块土地靠近辽东土地肥沃，是一块难得的好地方，将来不管是女真还是科尔沁有二心，这里都是插进他们心脏的一把尖刀，让镇国公调遣精兵驻扎在这里，只要大夏一直强大，就是长在他们身上的一颗毒瘤，好地方！我还以为科尔沁会把和俄国交界的地方化出来给咱们呢！”


    贾蓉的意思苏建秒懂，“你这样说也有道理，但终究交给陛下定夺，可是这一来一去要耽误军情。”


    “叔伯，咱们不急，正好还需要点时间。”


    想到手榴弹还没有研制出来，贾蓉笑笑，小丫头耍心眼，到时候看是你着急还是本将军着急。


    “哈哈，对咱们不着急。”


    苏建哈哈大笑，随即吩咐士兵：“去，把敏敏公主请进来。”


    “坐吧!队伍接管的怎么样？”


    趁着间隙，苏建主动关心起贾蓉的情况。


    贾蓉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汇报，待听到士兵没有作战经验时苏建笑了。


    “蓉哥儿，这可不是叔伯故意坑你，大夏承平依旧，漠南久无战事，若是中原倒无妨，可漠南的兵没打过仗是不行的，之所以给你一支无作战经验的兵，一则没打多仗的兵好带，你说什么做什么，二则也是想让他们见见血，好应对将来的事情。”


    果然站在不同层面的人考虑事情的出发点都不一样，贾蓉并不反对这样的安排。


    很快敏敏公主进来。


    “公主殿下，大夏对于那二百里土地不并无异议，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需向我朝圣上禀报，得到最终首肯后方能出兵。”苏建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敏敏公主听到这样的回复，眉头微皱，无异议还要汇报？


    “苏总管，可否出兵和汇报一并施行？”


    苏建心里暗笑，刚才不是挺开心的么？这会子吃瘪了吧！


    摇头！


    ........

 第395章 手榴弹研制成功

    敏敏公主一肚子气没处发，不曾想大夏人如此奸诈。


    没办法，贾蓉稳坐不说话，苏建一个劲说做不了主要禀明大夏皇帝确认。


    即便快马加鞭一来一回又是近一个月过去，到那时候便是四月下旬，谁知道形势会怎样。


    敏敏公主压下怒气道：“此本公主之过失，其实兄长要给你是漠北和漠南交接的两百里土地，若是这里苏总管是否还需禀明贵国皇帝。”


    敏敏公主就着苏建帐中的地图指了一块地方，那里距离贾蓉现在扎营的地方不远。


    “此处不靠近女真本总管倒能决定。”


    苏建故作满意道。


    “大人，既然公主先说了靠近女真的那块地，咱就要那块，一城一地皆关乎国策，怎可一言而改，今日改了那日后岂不是也能改？岂不是大夏和科尔沁的协议也能依公主一言就改了。”


    说话的是贾蓉，他义愤填膺！


    “额，贾将军言重，这不是只有你知我知公主知么!”苏建心里暗笑，这小子装得真像。


    的确敏敏公主划的这块地方战略重要性不如先前那块重要，仅仅使大夏多了块土地而已，机会总伴随矛盾存在。


    贾蓉坚决摇头。


    ”大人，本将军才是圣上钦点的谈判代表，涉及科尔沁和大夏本将军就有否决的资格。”贾蓉“丝毫不松口”。


    那脸色敏敏公主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巴掌，装什么装。


    苏建两手一摊无奈道：“公主要不你看，把两个方案都呈送陛下决断。”


    敏敏公主冷眼以对，压根就不是哪块地好不好？觉得再待下去非要被两个虚伪的男人气死。


    “就依苏总管，只是快些才好，眼下天气转暖，失掉先机大夏军日后作战会更加辛苦，本公主会派人传话回科尔沁，这段时间就叨扰贾将军了。”


    说完离开军帐。


    “蓉哥儿，她什么意思？”


    贾蓉收起板着的脸换上笑容道，“叔伯，你就按和辽东交接的那块地呈报陛下，至于她？她说叨扰估计是想和我回军中好看着咱们。”


    “嘿嘿，这女子长得是不错，也有成算，可惜终究差些火候。”


    贾蓉眯着眼，不以为然道：“科尔沁衰弱下去也不是没道理，女人么！头发长见识短，她不过是有公主的身份才显得有心计，终究失了大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建笑笑。


    “今日尽然来了便待一晚，咱们爷俩好好叙叙旧，那日你急着走好些话没来的几说。”


    贾蓉不拒绝，不急于一时。


    “叔伯在漠北的眼线帮忙看住土默特部，咱们虽不爽科尔沁的算计，但她有句话说得对，贻误战机大夏军打的会更艰难。”当然不是故意拖着科尔沁，这么做是为了教训一下，免得打起仗来还耍小心机。


    “省得，这些年对三部的监视从未松懈。”


    贾蓉在苏建军中待了一晚，次日带着面色不善的敏敏公主回自己大营，两日方至。


    一回来就被告知“手榴弹”已经研制出几个，但工匠不知道是不是将军想要的都在等他回来。


    贾蓉大喜，终于弄出来了，遂丢下敏敏公主，带着小小贾、贾芸、贾芷带上几颗骑马飞奔出数十里实验。


    这玩意必须在远点实验，皆缘是需要保密，不然响声太大容易迎来关注，特别是敏敏公主也在军中，贾蓉想得是将“手榴弹”作为秘密武器使用的。


    大炮太重不利于草原作战，可手榴弹轻便，人手几个放马上鏖战时扔出来必能起到意外效果。


    贾蓉端详手中与后世简易手榴弹无异的东西，嘴角勾起。


    小小贾和贾芸、贾芷也很奇怪，族长手里的奇怪“棒子”有什么用。


    “少爷，此物真能和炸药包一样爆炸？”


    小小贾知道的比贾芸、贾芷多，心里痒痒，恨不得贾蓉赶紧教他怎么用。


    “小小贾，这玩意我称它为手榴弹，威力自然比不上咱们先前发明的炸药包，胜在携带方便，引发扔出去，爆炸后一丈内人马皆受其所害，轻者被炸伤，重者毙命。”


    贾芸、贾芷听的玄乎，他们连炸药包都没见过，对于贾蓉说的一丈内人马俱伤没多大概念。


    好在贾蓉也没让他们久等，揭开盖子一拉引线，然后用力将手榴弹扔出很远。


    小小贾下意识捂住耳朵。


    贾芷、贾芸覆手而立。


    四人的目光随着手榴弹在空中运动，很快手榴弹落地。


    然后


    没有动静。


    贾蓉面露疑惑，失败了？小小贾也把手放下来。


    “少....”正当要说话时，“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落地的地方炸开，炸起的泥土四射开来。


    贾芸、贾芷被这一声巨响，吓得脑袋一空，这玩意得威力好大，若是刚刚他们在附近岂不是肠子要被炸出来，没看见不远处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


    小小贾激动万分。


    “哈哈，该死得成功了。”说完不管贾蓉朝大坑飞奔过去。


    贾蓉经历过短暂失神反应过来，妹妹的吓一跳还以为不成功呢！嘴角慢慢裂开，有这东西胜算应该很大了吧？什么大炮，火枪，手榴弹才是神兵利器。


    “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贾蓉对还在愣神的贾芸、贾芷道。


    懵逼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跟上去，前面炸出坑仿佛是个恶魔，他们小心戒备，生怕突然又爆炸响起。


    小小贾蹲在地上东瞧西瞧，等贾蓉过来说道：“少爷果真和你说得一样，不如炸药包！”


    “炸药包太重，扔不远，威力太大也不好，容易炸着自己人。”


    边说着贾蓉也蹲下来，抓起一把泥土瞧了瞧。然后扔掉，掏出一枚手榴弹继续端详，刚才爆炸得时间太久了，若是草原飞奔时扔出去很容易炸着自己人。


    “应该是引线太长，还有扔得太早，应该等几秒钟再扔出去。”贾蓉喃喃自语。


    想了一会起身看向小小贾，见他眼神火热正盯着手榴弹，道：“按照我刚才的方式再爆炸一颗，记住这次拉出绳子稍微晚一刻扔出去。”


    “唉~”得到授命，小小贾迫不及待依样画葫芦，掀开后盖。


    小小贾拉出绳子手榴弹继续在手中停留片刻，然后使劲扔出去，手榴弹落地的瞬间正好爆炸。


    小小贾哈哈大笑，更加兴奋。


    随后，贾蓉又给了贾芸、贾芷两人一人一个，贾芸胆子比较大先来，经历过两次爆炸也知道手里的东西是威力很强的武器。


    等把所有手榴弹都引爆后，贾蓉知道手榴弹研制成功了，而且爆炸机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小小贾，贾芸、贾芷，从现在你们三人负责率领影卫，成立火器连，尽快制作出足够量的手榴弹，教会所有人使用，另外找些牛羊做测试，到时候开战你们火气连就是先锋。”


    手榴弹研制成功，贾蓉直接下命令成立火器连，由贾家亲信组成。


    .....

 第396章 计划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苏建派往京城的使者还未回信，但漠北的形势开始发生变化。


    先有科尔沁部传来消息，观察到土默特部兵马有异常调动，似乎有主动靠向科尔沁的意图，而后苏建在土默特的探子传回消息证实土默特兵马的确在调动。


    看形势，草原冰雪消融，土默特部等不及要主动出击了。


    敏敏公主得到消息，看向贾蓉的眼神更加不善，在她眼中，大夏派来这个傻子把好好的战机生生贻误掉，为贪图百里之地，置兵马不动，如今战机先失，战争打得会更加艰难，且大夏军尚驻扎漠南，等行军与科尔沁兵合一处还需要时日。


    想到这点，敏敏公主就气不打一处来，贾蓉匹夫也！不足与谋。


    而贾蓉得到消息时正在巡视士兵的操练情况，经过分兵和半月不懈怠的训练，两万新兵算是能做到令行禁止，骑兵作战阵型非常重要，不然掌控不住阵型比指挥步兵作战更加危险。


    半月间，贾蓉除了命令士兵操练外，空闲时间就让小小贾兵拉着几门大炮在军马营地边上放炮，且时间不固定，初时战马闻大炮声皆焦躁不安，贾蓉命饲马者在一旁安慰，等过几日战马逐渐适应了炮声。


    这举动落在敏敏公主眼里，嗤之以鼻，大炮威力固然强，但是草原作战机动性最为重要，拉着几个大家伙有什么用，说与贾蓉不要做无谓训练，贾蓉笑笑不解释，于是敏敏公主气得几天不见贾蓉。


    “贾大，贾二，老六，王五，瘸子，周庭，程强，李如海，张三，向宠，给你们一晚时间，整顿兵马，明日大军开拔！”


    贾蓉果断叫来十人下命令，又命传令兵给苏建通报动向。


    贾蓉所以按兵不动，并不是等雍乾帝的决断，他率领的兵马毫无作战经验，在冰雪未消散之际贸然出兵，不占天时、不据人和，必败！


    敏敏公主正在收拾行李，不能再等了，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匹夫身上，她甚至有点后悔，贸然和大夏结盟，已经触及了土默特汗的敏感神经，正发大军来战。


    贾蓉身跨战刀走进来看她正收拾行李一愣，她怎么知道大军将要行动？


    敏敏公主察觉到有人进来，冷眼相待，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心烦。


    \\\"明日出兵，这会收拾是不是太早？\\\"


    贾蓉主动出声。


    嗯？敏敏公主愣神，明日出兵？随即反应过来这男人准备行动了！


    \\\"你不怕科尔沁不履行承诺？\\\"


    她指的是如今地未割让即出兵，贾蓉会议，看来小丫头怨愤不小。


    笑道:\\\"不怕，若不许地，打下来就是！\\\"


    敏敏公主听得胸脯起伏，听听他都说的什么话，不给地就出兵攻打科尔沁？


    庶子！匹夫！气死了！


    贾蓉也不知为何，面对眼前容貌不俗的女人就想挑逗一下，看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失笑道:\\\"你们科尔沁的探子可有说明土默特动向？\\\"


    一身鞑靼女子装束的敏敏公主虽貌美却透着干练，盯着贾蓉好一会才淡淡道：“土默特汗已经带五万大军离开乌兰巴托朝科尔沁扑过来。”


    贾蓉注意观察她的表情发现虽然脸上表现平淡，但眼底的忧色是没办法遮掩的，五万骑兵从乌兰巴托到科尔沁边境少说半个月，贾蓉心里计算着日子。


    “也就是说土默特和阿速部边境，最多2万兵马？”


    敏敏公主不知道贾蓉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依旧点点头。


    贾蓉嘴角勾起，不慌不忙道：“让你们在阿速的探子把土默特大军的动向传出去，本将军觉得阿速部不会放过这个背后捅刀子的机会。”


    敏敏公主听到他的话眼睛瞪大，他打这个主意？


    稍一想立马觉得可行，草原三足鼎立的态势持续了很久，科尔沁率先打破平衡，土默特肯定趁机捞取好处，待到两军作战，阿速突袭土默特的消息传到前线，想必土默特汗必须想办法回撤，到那时军心不稳，科尔沁的胜算就很大了。


    她震惊于贾蓉的狡诈，草原人崇尚武力硬碰硬还真没如他那般想过。


    贾蓉没有继续和敏敏公主闲聊，而是来到公主帐中的地图前，不断在脑海中模拟演练。


    大夏兵马没有作战经验，即便有”手榴弹“依旧不够，不能硬碰硬打硬仗，一个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出现，马上又被否定。


    敏敏公主盯着贾蓉认真的背影，冰冷的眼神慢慢柔和，她还是第一次见旁的男人认真，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耐看。


    “公主可知此处是不是土默特部行军的必经之路？”


    看了半天，贾蓉指着一处问道。


    敏敏公主走上前，与贾蓉三拳之隔，盯着他指的位置，在地图上那里是一条河流，距离河流不远的地方是一处草原难见的山丘。


    “你有什么想法，此处的确是必经之地，土默特军长途奔袭必然要在这里休整。”


    得到敏敏公主的确认，贾蓉没有说话，而是想着计划的可行性。


    若是带两万兵马驻扎在这里，以山丘作为屏障，守株待兔呢？


    先放土默特军兵马和科尔沁激战，自己带领一万兵马趁激战正酣之时从后面偷袭，土默特军必然大乱，这时候传出假消息，阿速部突袭土默特，这种情乱下必然无心恋战，腹背夹击先打掉他三万兵马，放两万回撤，自己再和科尔沁在后面追击，土默特军长途后撤精疲力竭之际，路过预先埋伏的地方，养精蓄锐的一万大夏军突然出现和后方追击的兵马一起，必然大胜。


    贾蓉不断演练，琢磨计划的可行性，思考着计划里面的变数，许久，才道。


    “公主，你立即派人传命大汗，其一大夏军不去和科尔沁军会合，直接去此处驻扎断掉土默特军的后路，科尔沁军主攻，大夏军偷袭敌军后翼，互通情报；其二，派人传消息给阿速部，而后安排间谍在科尔沁和土默特大战时假传阿速部已经发起对土默特的袭击。”


    敏敏公主不是傻子，听到贾蓉的话就知道他打什么算盘，想了想觉得可行，与其硬碰硬相比，贾蓉的法子会加快战争进度，最主要的是她肯定阿速部会发动对土默特的进攻，由阿速部和土默特激战，消耗兵力，到那时科尔沁收复土默特的会顺利的多。


    当然依照这般，阿速部肯定会取得一定的利益，但无所谓。只要能拿下大部分土默特的土地，到那时是科尔沁强，阿速弱。


    大规模作战，在漠北许多年没有发生过了，敏敏公主激动且谨慎。


    “本公主立刻启程会科尔沁，亲自安排。”


    贾蓉摇头：“公主你留在军中，本将军需要你！”


    敏敏公主愣神，他需要我？不经意间心跳加速。


    “本将军需要你当向导。”贾蓉补充道。


    女人胸脯起伏，堂堂科尔沁公主给你当向导？


    ........

 第397章 入漠北

    四月的漠北，冰雪虽开始消散，空气中却弥漫着寒意。


    荒凉的戈壁滩上，阳光铺满大大小小的石头、枯草，一队看不到头的队伍行走在戈壁滩上。


    队伍分为四列，纵横交错排列整齐，并没有因为行进而显得的杂乱。


    队伍最前头。


    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将军骑在骏马上，周围是几十个护卫。


    贾蓉看着茫茫一片戈壁，思忖着难怪游牧民族屡屡南下打草谷，这样的生存环境对人、牲畜的确都是考验。


    离开漠南进入漠北已经整整两天，起初还能看到青青草原，慢慢的草原开始演化成戈壁，抬头望天，已经日上三竿。


    “小小贾，多少路程了？”


    贾蓉侧头询问在身边听命的贾二百五，事实上天刚微微亮的时候队伍就开拔。


    “少爷，五十里了。”


    闻言，贾蓉动了动腿，牵引战马离开队伍，小小贾立马跟上。看着一望无垠的队伍，贾蓉下令道：“传令全军，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一上午五十里速度已经很快，贾蓉明显注意到士兵脸上出现疲态，强行赶路会出乱子。


    小小贾得了令下去传命，这时候身骑白马的敏敏公主打马上来。


    “贾将军，才走一上午怎么又歇息？”敏敏公主面上明显有不悦之色，好不容易贾蓉发兵，她只想尽快赶回科尔沁，以防万一。


    本身就对贾蓉强留她在军中有意见，这会子队伍走走停停她更恼怒。


    贾蓉一把将头盔取下来，瞥一眼敏敏公主淡淡道：“士兵面带疲色，且时至正午，需要休整。”


    经贾蓉一说，敏敏公主看了看队伍，无奈一叹，汉人就是麻烦，她们草原上的汉子骑马狂奔一天都没什么。越想越觉得把希望放在这些人身上不现实，无奈事已至此。


    不管贾蓉，敏敏公主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水袋和一些干粮独自走到不远处一小片枯草上坐下吃起来。


    贾蓉望见女子不管不顾的模样笑笑，若是让青竹她们这般席地而坐啃干粮段不可能，汉家女言行举止都有严格礼仪规范。


    视线扫过远处女人岔开两腿的中间地带，裙子遮盖下，根本看不到什么，很久没碰女人了，贾蓉索性也下马取下水袋朝女子走去。


    “唉！”


    贾蓉长舒口气，席地而坐，离敏敏公主一米距离。


    “再走两日就能到赛音山达，你别急。“


    赛音山达就是贾蓉选定的目的地，他将在这里狙击土默特人。


    敏敏公主自顾自吃干粮不理会，作为“向导”还需要你来提醒？


    贾蓉也不介意笑笑继续道：”乌兰巴托是块好地方，那里有草原最发达的水系，土默特占据乌兰巴托难怪你们科尔沁被压缩到科尔沁草原。“


    草原的牧民逐水草而居，水草丰富意味着可以饲养更多的战马，更多的牛羊、人口。


    相对来说，科尔沁和阿速的自然环境就要差点。


    “那里曾是父汗的王城。”


    敏敏公主开口道，情绪有些低落，她从小在乌兰巴托长大，那时候天是那么蓝，水草肥美，可惜！


    贾蓉这才知道原来鞑靼人的王城在乌兰巴托。


    “那你去过贝加尔湖么？”


    乌兰巴托再往北就是贝加尔湖，贾蓉想到这座湖很感兴趣的问道，然而敏敏公主并不想和他“闲聊”，不接贾蓉的话茬。


    许久，吃完手中的干粮，才默默开口道：”你该派出探子前出打探敌军的位置。”她这是善意的提醒，因为虽然赛音山达是进攻科尔沁的必经之路，但如今敌军是否度过那里并不知道，她也并未见贾蓉有派出探子。


    “唔，下午就安排。”


    贾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本来今天就有这个打算。他反复计算过，根据出发前科尔沁的传信，从乌兰巴托到赛音山达只少需要十天。


    “最好咱们到的时候土默特正好渡过那里，这样咱们暴露的风险更低。”


    敏敏公主沉默，的确这样最好，但上天会不会站在科尔沁这边她不知道，越靠近科尔沁心里越慌，毕竟战争开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也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


    她一想就逐渐失神，贾蓉也习惯这位公主的性子，毕竟任谁家园将要被别人入侵都无法安下心神。


    朝小小贾招了招手，贾二百五见了立马过来。


    “一会你领百名影卫，带上望远镜，炸药，热气球先一步前往赛音山达，务必在大部队到之前将土默特军主力的位置打探清楚。”


    影卫经过专门训练，而林黛玉挑选的又是最优秀的影卫，所以最重要的任务当然要交给影卫，一路上也没什么任务，随着战争将要打响当然要物尽其用，不然真就为护卫他贾蓉一人么？


    “记住，热气球只能在无风或微风的情况下才能用。”随着进入漠北，贾蓉也发现西北风并不像冬天那么整天刮着，偶尔也有停的时候，既然打探敌军行踪，当然热气球最好，这也是贾蓉不着急的原因。


    小小贾一一将贾蓉的吩咐记着，对可以再次使用热气球他很激动，上天的感觉非常好，他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上一次上天还是几年前。


    “对了，把贾芸、贾芷带上。”


    贾蓉要求小小贾带上贾芸、贾芷意味着开始正式对两人的培养，毕竟热气球在大夏只有贾家有，是贾家的绝密。


    小小贾笑笑，知道少爷的意思，询问是否有其他吩咐，贾蓉又说了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之后便打发小小贾上路。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讳敏敏公主，待到小小贾离开，敏敏公主好奇的问:“热气球是什么？”


    这会她心情稍好一些，原因自然是 贾蓉听从她的建议，派出探子，这家伙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嘛！


    “秘密！”贾蓉吐出两个字。心说你要知道当初就是热气球发现你和你哥的行踪估计又要发火了。


    “呵！”


    “笑脸”贴上冷屁股，敏敏公主骂自己犯贱。


    “带上你的头盔吧！小心被敌人一箭射穿你的脑袋。“敏敏公主略带诅咒道，似乎恨不得真有敌军一箭射死这讨厌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蓉心惊，别看话难听还真是自己大意了，赶忙把头盔戴上。


    这举动又让敏敏公主嗤笑。


    ”胆小鬼！“


    .........

 第398章 宝玉的快乐

    千里之外。


    宁荣街。


    贾蓉出征之后，贾家再次关闭大门谢绝一切宾客往来，一家子就待在两府里玩笑，这道命令是贾敬下达 ，族长贾蓉不在他就是两府说话最有力的人。


    今日，闲来无事。


    贾琏在大观园里置办起酒席，邀请了两府的男女老少作乐。


    年初的时候他和贾蔷去了趟金陵给贾珍”收尸“，硬是在江南磨迹一个月才返回京，随他一起进京的还有几个从扬州买的几个”瘦马“。


    自从王熙凤离开贾府，贾琏的生活更加肆无忌惮，或许以往王熙凤压制的太过分，反弹来的有点厉害，才几个月贾琏瘦了一圈。


    对于他的这般作为，那个生子的小妾根本管不上，因为王熙凤，贾母明确放话不许贾琏将她扶正。


    而贾赦么！在贾琏献上几个美貌女子后压根没时间管他。


    大房什么德行，贾母和贾政看在眼里，索性都拘在府里也好，总比出去惹事强些，现在的贾家，族长贾蓉带兵在外，最重要的是内部要稳得住。


    几个男人坐在大观园中戏台下眯着眼听戏，原本大观园的戏台从元春之事后被撤除，但史湘云考虑到一大家子拘在府里确实烦闷，于是请了戏班子将戏园重新搭建起来。


    养一个戏班子值几个钱？史湘云不缺钱。


    ”薛大哥，听说最近京里来了几个不错的小生？”


    贾琏跨坐在椅子上，将扔出的一颗花生落入嘴里，笑嘻嘻的问。


    薛大哥自然是薛蟠，这家伙自从惹了事大过年的被关在顺天府大狱一个月后，性子收敛不少，但也仅仅局限不惹事而已。


    “唔，的确还不错，那身段，那姿态，啧啧啧！比寻常女子还来劲！”


    “哦？薛大哥，当真？”贾蔷也来了兴趣凑过来。


    “哈哈，蔷哥儿，哥哥还能骗你不成？”薛蟠贱兮兮的笑道，“不信，明儿咱们就去见见？”


    贾琏、贾蔷有些异动，一段时间关在府里，确实有点想念外面的味道。


    “不成！史妹妹那看得紧！“贾琏率先摇头，他胆子小，史妹妹、林妹妹可不是从前听话得乖妹妹了。


    贾琏都摇头了，贾蔷心里也动摇，他如今的处境不好，即便是宁国府正派玄孙，可管家的是贾蓉一脉，蓉哥儿好些年不待见自己了，现在那边府里都是贾蓉的人，他压根没地方待，早早搬出了府里居住，只每日在西府和贾琏厮混。


    ”切！“薛蟠有点扫兴，这贾家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怕女人，顶上面有个老太太，下面还有两位族长夫人管着。


    ”你们啊就是胆小！“


    贾琏讪讪：”薛大哥，你这话若传到薛妹妹那里，少不得又吃瓜落。“


    想起薛宝钗，薛蟠失落的低下头，他家也是女人当家做主，要不是生意的上的事情被妹妹包揽过去，他早找理由离开京城去了，晦气！哪家闺女出嫁了还管着娘家的事，稀奇！


    三个男人都心照不宣的转移话题。


    “最近宝兄弟忙什么呢？整日不见人影！”问话的薛蟠，他和宝玉的关系也不错。


    贾琏无所谓道：“不知道，他有老太太宠着，不在府里肯定在外面，比咱们快活。“


    本是荣国府嫡长孙的贾琏怎么可能对抢了家业的宝玉没有芥蒂，如今整个内宅都在曹雪手里管着，他这个嫡长孙从前”有权柄“的荣国府管事失掉了府里一切的权力，窝囊啊！


    话题到这也没法继续下去，三人都哑口无言继续喝酒听戏。


    而被三人提到的贾宝玉在干什么呢？


    他在北静王府。


    对北静王府！


    贾宝玉不顾贾家和北静王府恩怨与北静王有往来。


    一切还要从薛宝钗嫁给贾蓉开始，薛宝钗嫁给贾蓉对宝玉的打击是巨大的，当年宝钗宁愿熬着也不嫁给他，最终反倒嫁给贾蓉为妾，这对他简直是侮辱。


    宝玉胆小自然不敢表现在面上，那阵子他属实萎靡，整日在酒楼饮酒。


    一日，喝的酩酊大醉被恰巧路的北静王捡到，自那时起宝玉便时常往来北静王府，事实上从前他和北静王的关系就很好，常常在一起谈天论地。


    在宝玉眼里，北静王是难得和他一样不迂腐的读书人，淡泊名利，好“学问”。


    本来府里都说北静王害的姐姐，但他不这样认为，偏偏对于贾蓉的怨愤累积在心里，逆反心理上来，就悄悄和北静王往来。


    北静王书房，宝玉执笔书写最近做的诗词，近几年他在诗词上下了不少功夫，想必等那讨厌的人回来一定能压过他在妹妹们面前露脸。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两个皮囊都不赖的人在一起吟诗作赋场面的确引人入胜。


    “不错！世兄用词的功力愈加进益了，想必不日就能胜过明威将军。”


    北静王拍手称赞，一段时间以来，从宝玉的嘴里多多少少知道他和贾蓉不对付。


    “当真？”


    得到北静王的肯定，宝玉欣喜的搁下笔来，眼睛发亮。


    “自然！”北静王不动声色肯定道，然而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最近朝廷最关注的事情自然是北边，贾蓉悄悄离京，但并不代表北境的事不重要，他们一系培养的人一个都没有进入对漠北的战事，北静王自然不想北境战事顺利。


    不过此时的北静王也不敢做什么手脚，有六皇子的前车之鉴，做事要更加小心。


    开年后四皇子赵楷凭借处理几件各地农耕上面的政事再次得到皇帝的“宠幸”，局面大好，算是弥补上了和太子的差距。


    “世兄，你们府里那位最近可有来信？”


    北静王装作无所谓的问，漠北远在千里之外，他鞭长莫及。


    宝玉还沉浸在北静王的称赞里，闻言想也不想道：“前儿得了信，林妹妹说他正在漠南练兵。”


    练兵？北静王沉思。


    大战在即，不速战速决竟然在练兵？


    北静王心思翻动，临时抱佛脚么？陛下给的时间只有三个月，难道他要准备充分再进漠北，哼！愚蠢，眼下已经开春，土默特正兵强马壮，区区两万兵马如何抵挡？想必过段时间就会传来兵败的消息吧？


    唉！漠南的军权一定要拿下来，否则处处受掣肘。


    “王爷，你看我这句怎么样？”


    在北静王沉思时，宝玉兴冲冲问，他又得了好句子，北静王扬起和煦的笑容，先认真看了一眼，然后提出自己的建议。


    “世兄，不若将\\u0027变’改成‘化’如何？”


    ......

 第399章 曹雪的期盼

    时间稍晚些，宝玉意犹未尽的离开北静王府回到荣国府，今日和北静王交流学问受益良多。


    宝玉的院子。


    袭人见着宝玉笑盈盈的走进来，赶忙迎上去。


    “整日不见人影，老太太打发人来问了几次，这会子给老太太请过安了？”


    袭人一边给宝玉整理衣裳一边埋怨，她是宝玉的枕边人服侍宝玉自然尽心尽力，只是这个老爷最近越来越不着家，她也时时刻刻提着心，要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不让府里人随意出府。


    “去了，老太太已经睡下，在外边磕了头就回来。”对袭人宝玉脾气极好，笑嘻嘻地说。


    袭人这才放下心来，自家老爷纯孝，晨昏定省从来不少，也难怪老太太、太太稀罕，看了看主卧的方向道：“太太等你呢！”


    她说的太太不是王夫人而是曹雪。


    宝玉心情不错，看了看主卧，到底是自己的妻子，不好冷了，对袭人笑道：“我去瞧瞧，今晚睡你房里。”


    袭人脸色微红，宝玉依赖她自然欣喜，不过还是道：”歇太太房里吧，你有些日子没在那里歇了，到底先有子嗣再说。“


    她说这话是真心实意，曹雪没有子嗣她就不能怀孕，别看宝玉现在稀罕她，大家族里面生活到底要靠子嗣，否则有一日色衰爱驰，苦日子就开始了。


    宝玉点点头，王夫人时时旁敲侧击想抱孙子，最近不知道从哪弄了方子让曹雪吃，他又不是不经人事处男，自然懂得。


    袭人微微叹口气，推着宝玉往主卧去。


    主卧里，曹雪穿一身绯红贴身小衣坐在穿上看账簿，见贾宝玉进来仅仅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还没歇？“


    宝玉和曹雪如今的关系和贾政与王夫人的关系差不多，相敬如宾，刚成婚那会两人感情也不错，可新鲜劲一过，再加上曹雪时常在耳边叨叨仕途经济，宝玉也有点厌烦，他是最看不上仕途经济，最近一次乡试落榜也没了信心，愈加厌恶曹雪的那些”唠叨“。


    这两府自从有了贾蓉，姐妹们都变得”势利“，他就像深处淤泥的白藕一般。


    唉！也就北静王能理解自己的心思！


    “你今日不在家，去哪里了？”


    曹雪终归是大家闺秀，丈夫问话不好不吭声。


    “和好友交流学问。”


    宝玉不傻，自不会说去北静王那里，不然一旦曹雪知道了，他就要失去北静王这个挚友。


    曹雪知道他嘴里所谓的”好友“是些什么人，懒得追究，时也命也，为今能指望的只有早日有喜，到那时候将一身心血拿来培养儿子吧！


    想到这心里异动，将账簿合上随手放在边榻上躺下来，双手并拢在小腹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宝玉自然领会这种无声的示意，嘴角勾起。


    ”我先去梳洗。“


    曹雪不好搭话，默默盯着床顶，边等边琢磨府里的事情，现今整个内宅都交到她手里，每日各种事务繁杂，好在已经培养了几个心腹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和婆婆的关系有些微妙，那位”面善“的婆婆最近给自己不少的压力，明里暗里对她投来审视的目光，觉得她不能生养？


    和普通的女人一样，曹雪也接受子嗣大于天的观念。


    想着想着就想到东府，那边如今子嗣繁盛，几个娃娃经常过来这边给老太太请安，说不羡慕是假，那个人如今怎么样了？若是嫁的人是他，日子应该比现在好吧？


    曹雪天马行空的想着，女人心思跳跃的厉害，反正心底的想法不说出来别人也不知道。


    宝玉在秋纹等人的伺候下简单梳洗过后，重新回到主卧。


    曹雪侧头看他进来，稍稍往里挪了挪，让出一个身位。


    随着宝玉靠过来，曹雪有点期待，今日是最易受孕的日子。


    而宝玉也没让她失望，慢慢攀上来，夫妻两对这种事有自己的默契，随着小衣慢慢除去，曹雪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面色也红润愈加，很有感觉，应该会怀上吧？


    女人的眼睛害羞的闭上，睫毛颤动，宝玉知其意，附上去。


    不到一盏茶功夫羞赧的声音响起。


    ”咳咳，今日有些累了。“


    赤身的宝玉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太激动，不小心泻了。


    曹雪一阵空虚，你哪回不累？


    不过这种事作为妻子也不好说丈夫，她要遵守礼教，好在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只盼心想事成。


    ”睡吧！”曹雪拉过床里面整齐摆放的被子遮住娇美的身子侧身朝里，这时候夫妻之间同床各自有各自的被子。


    宝玉讪讪，自尊心有些受伤，起身穿上衣裳往袭人房里去，这里的环境太压抑想逃，不然铁定睡不着。


    “唉！”


    背着身子的女子长叹一声。


    ......


    另一边的宁国府。


    林黛玉正坐在前厅，听着影卫的汇报。


    早在成婚的时候，贾蓉就把宁国府影卫交由她掌管，这支潜在的宁国府力量是贾家最后的依仗。


    近些年，林黛玉并没有扩张影卫成员，数量依旧维持在贾蓉接手时的状态，盛世掌握一直私兵已经难得，蒙祖上余荫，天子怜惜贾家祖上功劳才也许拥有影卫，贾家当然不会不自知的去扩编。


    到今年，林黛玉将影卫分散在京城、金陵、成都府和漠南，漠南的影卫就是黛玉挑选出来给贾蓉充当护卫的几百人。


    黛玉熟读史书，当然知道手上掌握的这支力量时一把双刃剑，她选择将影卫压在黑暗里，尽量不惹人注意，不惹天子注意或者说挑动天子神经，是以影卫当前的作用也仅仅是保护贾家。


    金陵的影卫保护贾家和苏家合作的产业，京城的影卫保护贾府，成都府的影卫负责经营贾家的“后方”，漠北影卫保护族长贾蓉，丝毫没有任何僭越绞入朝廷政事。


    而现在，林黛玉正在听取京城影卫的首领贾八的汇报，随着贾大、贾二他们跟着贾蓉去漠南，贾八被任命为京城影卫的负责人。


    ........

 第400章 黛玉对贾家的掌控

    ”也就是说宝二爷今日又去了北静王府？“


    林黛玉身穿华服，身材婀娜，一派主母风范，她眉头紧锁听着贾八最近对贾府人监控的汇报。


    没错京城影卫被她安插在一众贾家子弟的身边监视，基于自家蛮子长期洗脑，黛玉也觉得贾家子弟都是些不靠谱的主，蛮子不在京她要看好这些人，不能惹出乱子。


    若是贾家子弟知道每日的举动都在黛玉的监视下不知道会不会不寒而栗。


    ”是，这个月二爷每隔三日就会去北静王府。“


    贾八一脸郑重地回答，眼神错开黛玉地视线，不敢对视，主母容貌太过倾城，不能亵渎。


    黛玉的青葱玉指不断抿着，她在思考，见此贾八问道：”主母，需不需要阻止二爷？”


    贾府和北静王的关系众人皆知，早就不是当年那般相与，甚至有点敌对的意思，贾八的意思是阻止宝玉去北静王府。


    贾八的反应是最正常不过，不过黛玉没有回答，她本就聪慧，近些年又得掌家历练，她在思考北静王结交宝玉的目的，北静王不是安分的王爷，宝二哥身上有什么值得的他惦记的呢？


    拉拢荣国府？黛玉否认这个猜想，西府没有什么值得他拉拢的，忽想起夫君离京前的那次拜会，也不可能是拉拢宁国府，夫君已经明确拒绝，那么其心思就有点不轨了，现如今整个贾家全系于夫君，在算计夫君么?


    只有这个出发点，夫君领兵在外，在朝中地位慢慢凸显，又和镇国公交好......


    黛玉飞快猜想。


    许久，脸上浮起笑容，宝二哥是个“草包”，虽然不礼貌，但的确是个“草包”，堵不如通。


    “不用阻止，你们看好就行，只是日后凡关于府里和夫君的重要信息不要让他知晓，任由二爷和北静王往来，另外，你们想办法安排两个影卫混进北静王府当差，四皇子府那边也安排两个，作为暗子。”


    宝玉的事情给黛玉敲响了警钟，贾家关闭府门自守还不够，未雨绸缪很重要，今天的安排将来谁知道不会起到作用？


    贾八会意，立马猜到主母的意思，心惊眼前这个美妇人的算计，少爷好福气啊！


    “是！”


    “学院那边如何？”


    宝玉只是贾府的一员，黛玉需要掌控的是整个贾府。


    “和从前一样。”贾八的回答很简洁。


    黛玉知其意，摇摇头，夫君的想法固然好，恐怕一时很难改变，贾家书院开院以来，虽然很多子弟入院就读但终究积重难返，没有好苗子，大多数是为了躲避随夫君出征入的学。


    黛玉扶了扶额，想着回头和云姐姐商议，从家生子里面挑选几个苗子一同入学。


    贾姓子弟里面挑不出好的，退而求其次家生子也不错，这些人的命运和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读书入仕也好成为夫君日后的助力。


    湘云、黛玉一直在为贾蓉弥补缺漏。


    贾八的汇报基本完毕，等着林黛玉的示下。


    “除以上的安排其余诸事按部就班不变，另外，尤太太那边再安排些人守护，非常之时，京里一定要稳，一切必须花销直接找大夫人批条子。”


    黛玉面面俱到的安排还照顾到尤青竹和王熙凤那边的防卫。


    等贾八离去之后，她揉了揉额头，维持一个大家族运转实在耗费心神，，曾经的她生活在大观园根本没想到会有今日，想着这些年和贾蓉一路走来，不禁浮上笑容，虽然累但那蛮子比自己更累吧？想必从前黛玉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紫鹃，勋儿他们在做什么？”


    收拾了心绪，黛玉问一直站在身边的紫鹃。


    “小姐，少爷小姐他们正在探春姨娘、元春姨娘那里晚读。”


    黛玉笑了笑，家里这些小不点的教育全都交给元春、探春负责，白天在宁国府私塾读书，晚上就在元春、探春那边晚读，果然夫君不在府里，小家伙们更“上进”了，不然，按照夫君的宠溺，实在难以管教。


    黛玉走出大厅，抬头望着月亮，


    夫君这会你在做什么？府里一切妾身和云儿会给你看好，你的红颜知己、孩儿、长辈都很好，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


    外宅。


    王熙凤坐在房中正在做女工，如今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在闺中时她也是受大家族小姐教养，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开始准备孩子的衣裳。


    平儿陪着坐在一边整理针线。


    小姐的变化真的很大，孩子的到来让她重新看到当年的小姐，曾几何时小姐在那府里日夜勾心斗角，小心谨慎，哪有现在的平静随和，浑身散发母性的光辉。


    王熙凤绣了会放下针线，摸摸肚子，怅然道：”也不知道那死鬼能不能早点回来。“


    作为母亲，她希望孩子一出世就能见到父亲，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死鬼给的，孩子应该是她唯一能给的报答吧！


    平儿闻言好笑的说：”小姐，死鬼死鬼的多不吉利！“


    ”哧！他命硬的很。”


    王熙凤嘴硬。


    平儿无奈摇头，小姐的“怪”性子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心里想着夫君一定会平安归来。


    主仆两人有一嘴没一嘴的闲聊，不一会儿，尤青竹从外面进来，迈着窈窕的步子，尤青竹正是女人最具风韵之时。


    王熙凤、平儿见她进来只看了一眼，几人已经很熟悉，不需要和以前那般客气。


    “哟！妹妹的针线功夫真不错，这针脚寻常的绣娘都比不得。”


    王熙凤翻个白眼，她的绣活怎么样自己知道。


    “姐姐，你这嘴说瞎话都不打草稿！”


    尤青竹轻笑，坐下来摸了摸王熙凤的肚子，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王熙凤低头看了看，温和的笑道：“小家伙很疼娘亲不闹，只总是饿！”


    “那是当然，你现在是两个人，想吃就吃，让贾五去准备，你这算是好的，小家伙懂事，我那会怀箐儿才受罪，那丫头在肚子就不安生，让我吃了不少苦！”


    女人间聊天不是女红就是孩子！


    “怪夫君没用，离京前都没让姐姐怀上。”王熙凤和尤青竹的关系极好，知道尤青竹一直想要个儿子，这会子抱怨某人没用。


    平儿听了咯咯直笑。


    王熙凤没好气道：“你笑什么，还有你，你也不争气，要我说你们就该轮流榨干他。”


    尤青竹猛翻白眼，平儿羞红了脸。


    .......

 第401章 布署

    成都府，贾家府邸。


    许久没见的贾环端坐正厅之上，陪伴他的是秦钟。


    贾环没有和贾蓉进入漠北，两人跟随贾蓉一同出京，在即将抵达漠南的时候被贾蓉临时派遣南下成都府。


    作为贾蓉选定的贾家大后方，贾蓉反复斟酌觉得必须要有一位心腹坐镇，如今的贾府也只有贾环能够胜任。


    一来贾环对成都府事务熟悉，二来可以帮助冯良迅速站稳脚跟。


    “环哥，这几日你总是望着北方，是不是在担心姐夫？”


    秦钟作为贾环的辅助日日和贾环在一起，最近注意到贾环频频望向北方出神。


    贾环背手摇摇头，担心么？不怎么担心。


    “恨不能和姐夫驰骋沙场。”


    贾环和秦钟不一样，他向往金戈铁马的生活，然而成都府的重要性贾蓉私下和他谈过，眼下几个外甥年纪都小，也只有他能帮贾蓉经营后方。


    秦钟不能理解，他是中人之姿，姐夫安排做什么依着命令就是。


    许久，贾环长叹。


    “有机会的，先做好当下的事，秦兄，明日咱们去都江堰看看，我准备在那里设立钢铁厂，官办印鉴总督大人已经给办下来......\\\"


    ......


    漠北，经过两日长途跋涉，队伍终于抵达赛音山达。


    赛音山达有草原难得一见的连绵山脉，是科尔沁的边缘地带，贾蓉将在这里设伏土默特部。


    才将抵达，贾蓉就召开军事会议，部署贾大、贾二等各自带领部队分散驻扎，在大山深处隐蔽起来。


    面对陌生环境，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土默特人主力位置。


    草原人逐水草而居，赛音山达周边百里很少见到牧民，这使得贾蓉没办法打探消息，小小贾还没有和大部队汇合。


    “公主，你科尔沁部是否有传来消息？”


    贾蓉知道敏敏公主有秘密渠道和科尔沁保持联系，首先想到的是问她，这也是执意将她留在军中的目的。


    终于到达赛音山达，敏敏公主的心情也好起来，听到贾蓉的问话心里有些得意，这男人一路上和她不对付，关键时候还是要求她。


    敏敏公主招来随行护卫吩咐几句，随后护卫离开。


    “给我一天时间。”


    贾蓉见此知道她是吩咐护卫去和科尔沁部取得联系，反正已经到指定位置急不来，古代打仗就是这样，往往打的是“信息战”，谁先获取敌军信息谁就占得先机。


    贾蓉是矛盾的，他既想土默特已经过了赛音山达，又想提前观察观察敌军情况，做好布署。


    “公主你了解土默特么？”


    闲来无事，贾蓉和敏敏公主闲聊起土默特的情况。


    涉及到土默特，敏敏公主也没有因为和贾蓉不对付隐瞒信息。


    “现在的土默特大汗是父汗当年手下最善战的将军，土默特部也是当年草原除科尔沁外最善战最强大的部落，父汗一直以兄弟待他，可惜一山容不得二虎，土默特一直怀有异心。”


    敏敏公主说得很简洁，贾蓉归结起来就是土默特很强，毕竟当年鞑靼大汗最为倚仗的部落，如今科尔沁龟缩一隅，漠北就属土默特最强。


    贾蓉并不畏惧，和最强的人打交道才能足够历练大夏军。


    看着敏敏公主的身段，贾蓉心说善骑射的女子果然身材不错，腰肢纤细，就是屁股大，不过很符合他的审美，该凸的地方凸。


    迎着贾蓉丝毫不避讳地眼神，敏敏公主感觉自己在贾蓉面前一丝不挂，狠狠瞪了一眼贾蓉。


    “本公主知道你好色，等打赢了仗科尔沁女子随你挑选。”


    草原女子说话向来不知矜持，贾蓉也不在意，笑道：“咱还是喜欢汉家女子。”


    一句话瞬间点燃怒火。


    “那你一路上时不时看我作甚？你们汉家女子有什么好？扭扭捏捏。”


    贾蓉总不能说很久没碰女人看你解解渴地话。


    行军打仗对男人确实是一个考验，毕竟长时间和一群汉子待在一起看不见女人很煎熬，大夏军中又没有军妓一说，即便贾蓉也是正常男人，只能望梅止渴咯！


    “公主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走走？”


    避开和女人无谓的争执，贾蓉打算出去亲自查看一番周围的环境，如此态度倒又把敏敏公主气得不行，似乎每次谈话的方向都没贾蓉掌控，把她撩拨得火起又转开话题，弄得她有气没地发。


    贾蓉笑笑不等答话，自顾自离开军帐。


    敏敏公主看着男人的背影狠狠跺了躲脚，跟上去。


    漠北的山当然不似中原的山川锦绣，北方环境长不出参天大树，山脉更像河套地区的山川光秃秃的，好在不像沙漠戈壁般荒芜，贾蓉骑马狂奔时不时也能看到几处水洼沼泽。


    骏马停在一处山头上，贾蓉极目远眺，的确是极好的伏击地点，不远处就是一片开阔地带，只要土默特人从这里路过能看得一清楚。


    敏敏公主的白马跟上来。


    “这里曾经是父汗最欢牧草的地方之一，父汗说总是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原腻的慌，他喜欢看这里的山川。”


    贾蓉能领会鞑靼大汗的意思，站在山上俯视草原的确能让人心境开阔，有王者姿态。


    “公主，打完战随我回中原如何？”


    敏敏公主不知其意，下意识戒备以为贾蓉打她主意。


    ”不去！“


    ”可以去看看，中原地大物博，山川锦绣你们鞑靼人不是喜欢汉家天下么？到时候把你们草原的货物带去中原交换。”


    “你是说互市？”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嗯！你们和汉人斗了千年，自始自终也没占到便宜，我知道你们生存困难，但中原有取之不尽的粮食货物，足够养活草原，若是和朝廷定下盟约，我想陛下很乐意开放互市，那时候互通有无岂不比现在更好？”贾蓉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们汉人心思狡诈，谁能保证对草原没有企图，漠南不就是被你们占了？”


    贾蓉不想和她争论漠南的归属问题。


    ”汉人不喜欢打战，从来不喜欢，但若是有东西威胁到汉人的生存，拿起武器自保也是无奈之举，谁喜欢打战？你们草原人喜欢打战？无非是争夺仅有的生存资源罢了。“


    ”哼，花言巧语，不喜欢打仗为何你们的王朝更替比草原更频繁？”


    贾蓉沉默，女人说得是事实，问题很深奥，贾蓉不想深究。


    “无言以对？”


    敏敏公主得意，总算扳回一筹。


    “想想吧！不管中原王朝如何更替，你们牧人没机会占领中原，小打小闹还不如握手言和大家一起互通有无，对大夏对你们都好。”


    “汉人信不过！”


    敏敏公主依旧摇头。


    贾蓉耸耸肩膀，他也就一说，至少现在他没办法推动两国政策走向，除非有一天能权倾朝野，会有那一日么？


    “回去吧！准备安排人在这里守哨。”


    贾蓉纵马下山，敏敏公主盯着男人的背影，中原么？很向往呢！不过鞑靼人只能做草原的雄鹰不做汉人的走狗！


    .....

 第402章 急!敌军现

    接下来两天贾蓉一直在等待消息。


    科尔沁传来消息，土默特部没有在科尔沁草原出现，意味着土默特还没跨过赛音山达。


    贾蓉有些看不懂了，算算日子土默特早就该出现才对，小小贾一直没回来，说明他们也没发现敌军，那这些人去哪了呢？


    总不会返回乌兰巴托了吧？


    战争难道要科尔沁这边发起？


    那样的话大夏这两万兵马岂不是成了科尔沁的马前卒？


    本来信心满满，难道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设想？贾蓉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不断告诫自己沉住气。


    不乐观的形势令得敏敏公主也忧心忡忡，未知令人恐惧，摸不清土默特的位置那五万大军就是一把悬着的剑，谁知道下一刻会在哪里出现。


    贾蓉紧急布署各部侦察兵前出百里警戒，必须给自己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同时将前线军情传回漠南，提醒苏建盯住边境，那五万骑兵会不会趁机攻打漠南？


    即便再心急，贾蓉每日都面带笑容在各部转悠，作为主将他必须安抚住所有人。


    “你兄长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又过了两日还是没消息，贾蓉问敏敏公主，他在想是不是让帖木儿带领科尔沁的队伍前来赛音山达汇合，实在是草原情况和中原不同，各地都没有分散驻扎的部队，纵横千里的草原，几万兵马放进去如同沧海一粟。


    贾蓉切身感受到作为主将的压力，同时很佩服当年的卫青、霍去病，他们应该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吧！


    史书寥寥几笔记录他们的功绩，可是过程的艰难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谁都想做冠军侯，可是茫茫史书也只出了一个冠军侯，贾蓉第一次觉得自己自信过了头，不断推敲自己走的每一步棋。


    敏敏公主明显感受到贾蓉的话少了，整日不是巡视军营就是坐在帐中看地图。


    又过几日，苏建传来消息，边境没有发现任何土默特部踪迹，也就意味土默特没有南下。


    能成为草原最强大的部落，土默特汗一定不是傻子，从乌兰巴托传来的消息五万大军的确已经离开王庭，那么自己要是土默特汗会怎么打这场仗？


    贾蓉例举一个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反复推演。


    渐渐地他把目光放在一个地方，克鲁伦河。


    克鲁伦河发源于肯特汗山，而肯特汗山就在乌兰巴托附近，整条河流自西向东横亘在草原上。


    贾蓉在想若是他一定会沿着克鲁伦河行军，从科尔沁北方突袭，这样大夏军队鞭长莫及，也不敢深入千里到克鲁伦河，就算来了，那时候已经收拾了科尔沁，两万大夏军就是待宰的羔羊。


    越想越有可能，把这个想法和敏敏公主一说，两人都凝重起来。


    敏敏公主二话不说立即传信给帖木儿要他密切关注北边动向，要真是那样，根本来不及救援。


    “我们都异想天开了，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一定会从赛音山达过。”


    “那现在如何，挥军和兄长汇合？”


    “不急还没有验证猜想，不能自乱阵脚，你不是已经传信回去了么，在看看情况，若真那般....\\\"贾蓉说着停顿一下似乎在思考：“你传命你兄长，若不能敌撤入辽东，咱们带两万兵马奔袭乌兰巴托，逼迫土默特汗回撤，五万兵马全带到科尔沁，咱们这支部队纵横土默特再无阻挡。”


    敏敏公主震惊于贾蓉的大胆想法，不得不承认，这是最佳的破解方法。


    “还有立刻让你们的人给阿速传消息，增加一个不确定因素对我们有利，我倒要看看土默特汗怎么取舍。”贾蓉狠狠的说。


    贾蓉是这支部队的主心骨，见他胸有成算，敏敏公主心安不少，前两日的贾蓉的确让她心里没底。


    人在未知的环境下就是这样，抓住一个猜想心思就会安定下来，不管是否正确，当下能做的就是等科尔沁的消息。


    然而，才过一日，贾蓉的咆哮声在军帐中响起来。


    小小贾终于回来了！


    “你特么我以为你死了，派人报个信会死么，会死么？”


    贾蓉盛怒，派出的探子一连多少天消失的无影无终，他就像个瞎子一样每天心惊胆颤，要是不是及时派出侦察兵前出百里确认周围暂时安全几乎要带兵回撤了。


    小小贾顶着贾蓉的怒火，他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发怒的样子。


    贾蓉叽里呱啦骂了一通，气才消去。


    “你们要不给我个交代就立马给我收拾行礼滚回京去。”


    小小贾长输口气，看看一旁装鹌鹑的贾芸和贾芷，踢了一脚贾芸示意他说。


    贾芸大气不敢喘，哪里说得出来话，蓉哥的眼神太吓人了，气势压得他不敢抬头。


    “我让你说，推什么推。”看着小小贾推卸贾蓉火又要冒出来，重重拍了下桌子，肯定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


    “少爷消气，咱们也是人手有限，漠北这么大也想尽快找到土默特军，确认没什么危险这才没传回来消息，集中所有精力搜寻敌军。”


    “那你们找到了么？”贾蓉没好气。


    小小贾抬头，“找到了啊！”


    贾蓉豁然起身，找到了？找到了你们这般唯唯诺诺？


    “我们离开队伍，日夜狂奔，等到了赛音山达发现周边不像有大军通过的痕迹，于是伪装成牧民往乌兰巴托方向搜寻，过了好几天才从牧民的口中打探到消息....”


    “在哪？说结果。“贾蓉按捺不住的问。


    小小贾本想说说自己这些人怎么辛苦来着，被贾蓉恶意打断，悻悻然道：“巴尔斯和坦，现在正向着赛音山达过来大约还有四天。”


    巴尔斯和坦在哪贾蓉太熟悉了，克鲁伦河畔，果然和自己的猜想一样。


    “你说土默特大军正向这边来？”贾蓉狐疑。


    不对啊，为什么不沿着那条河向东突袭，反而转个头南下。


    “我们从牧民口中得知，那个大汗是去巴尔斯和坦召见各部落会盟的。”


    贾蓉不知道什么意思，看向敏敏公主。


    敏敏公主笑了，虚惊一场，“草原的习俗，大汗每年开春都会召集所管辖的部落首领会盟，划分今年的草场，没想到土默特汗会在这时举行会盟。”


    贾蓉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真是心惊肉跳，你特么带着五万骑兵会盟，怎么的？向手底下的小弟秀肌肉？有多看不起科尔沁和大夏？打战呢你先会盟去了，到这回才慢悠悠南下，这个转折有点惊喜。


    “那你们方才那般作态？”贾蓉瞬间怒了，他还以为什么都没打听到。


    小小贾嘀咕一句：“一进来你就骂人，我们吓得！”


    “库库库~”


    饶是敏敏公主也忍不住使劲憋笑。


    贾蓉一脸黑线。


    .......

 第403章 相安无事

    贾蓉发了好大一通火，畅快许多。


    终归虚惊一场，这件事给他敲响警钟，战争从来都不是想当然，每一场战争的背后前期要充足细致的准备，信息收集尤为重要，特别身处不熟悉的环境尤其需要慎之又慎。


    自以为是的算计可能会将整场战争拉入险地。


    不过从贾二百五带回来的消息贾蓉也有猜测，土默特汗轻视科尔沁与大夏的结盟，拉着五万大军堂而皇之举行部落会盟，仿佛信心满满视科尔沁是他的囊中之物。


    轻敌，土木特汗轻敌了！


    “呵，公主看来咱们高看那个大汗了，人家完全没把我们当回事。”贾蓉心情放松，小小贾三人已经被他赶出中军帐。


    “你打算怎么做？按原计划进行？”


    在敏敏公主看来土默特部有轻敌的资本，五万骑兵谁能抵挡？


    如今敌军踪迹已明，真正的大战马上就要打响，她没办法放下心神，此战关乎科尔沁在草原存亡，打胜了日后大有可为，打败了何去何从？


    贾蓉可不知道人家心里千头万绪，想了想道：“公主需把消息尽快传回部落，让你兄长立即整顿兵马，咱们按原计划放土默特大军过赛音山达，科尔沁正面迎敌，大夏军从后面偷袭，我会再派出一个小队密切监视敌军动向。”


    战争说到底是双方实力的硬碰硬，从全局来看土默特兵力优于大夏和科尔沁联军，好在对方长途奔袭，己方以逸待劳。


    贾蓉盯着地图细想每一个细节。


    “海西女真那边你确认牛将军有带着部队在防卫？”


    大战开启就是双方全身心的投入，一切不安定因素都会影响战局，贾蓉自信自己的布置万无一失，唯一担心的就是科尔沁后方失火。


    他猜测阿速部会趁虚而入，难道女真人就不会？不可能！


    因而早在京城之时，他就超前部署，临战需要再次确认后方万无一失，贾蓉没有和牛铁通信的途径只能通过敏敏公主的渠道。


    “牛将军比你靠谱！”


    敏敏公吐出一句话，事实上早在先前，大夏在辽东的兵力就有向科尔沁、女真三方交界处汇聚，震慑女真。


    贾蓉失笑，这丫头话难听，不过好歹让他知道了想知道的信息。


    “公主，赶紧安排下去吧，军情紧急。”


    然而敏敏公主却盯着贾蓉，沉默许久才道：“贾将军，大夏会不会乘虚而入？”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的联合，敏敏公主无法肯定大夏不会乘虚而入占领科尔沁，就像贾蓉担心海西女真一样。


    贾蓉听了她的话愣了愣，沉默！


    “为何会这般想？”


    “有这样的可能性，不是么？”敏敏公主很冷静。


    贾蓉无言以对，他肯定没有心思打科尔沁主意，难保朝廷没有后手。


    思虑良久，贾蓉面容严肃的说：“公主，我希望贵部应当意志坚定，不要为无谓的猜想而意向士气，大夏有退路，科尔沁没有退路只能相信大夏。”


    贾蓉的话略显无情，敏敏公主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深深看一眼贾蓉丢下一句话：“此战我科尔沁部拼尽全力求生存，敏敏拜托贾将军。”


    敏敏公主走了！


    离开贾蓉的队伍，到今日她留在军中已经没有意义，她要回去，回到科尔沁，和部落子民一同直面土默特的铁蹄，她要穿上战甲拼杀在前面。


    随着敏敏公主离开，大夏军迅速行动，战争机器运转起来。


    贾蓉再次巡视三军，确保武器，战马，粮食等等到位，随后他在中军帐召集十位校尉。


    “各位都知道了吧，土默特部就要来了，大战即将打响，这两日看好你们各自的队伍，加强警戒，做好隐蔽，不要在土默特大军面前露出尾巴，否则就是咱们的两万兵马直面五万兵马，不想死都躲好了。”


    贾蓉再次强调，两万士兵，一万五千多战马，但凡一处没有约束好，他们就要直面雷霆，贾蓉还没盲目自信到两万打五万。


    帐中十位校尉面色凝重，所有都没有打过这般规模的仗。


    “待土默特部过了赛音山达，贾大、周庭、瘸子、程强、老六带领各自部队继续留守等待阻击溃军，本将军带领剩下一万兵马，一万战马相隔五十里尾随土默特，趁机偷袭，所有军火分出小部分交贾大处置，其余由贾二统管，贾二你和你的兵马做先锋.....”


    贾蓉下达一道道军命。


    “明日除警戒部队外，三军停止一切训练好好休整，敌军劳师以远，咱们以逸待劳，都放开砍鞑子，赏银不会少，告诉你们的士兵，一颗鞑子的人头五两银子。”


    当兵吃粮，贾蓉知道说再多都不如银子实在，更何况这群没有经验的大头兵，必须拿出实际的奖赏刺激，两万兵马不允许他这时候聚集起来打鸡血，只能通过贾大他们传达下去。


    五两银子的刺激对这群西北兵的刺激是巨大的，一颗人头就够寻常百姓家嚼用大半年。


    第二日贾蓉巡检的时候，明显感到士气不一样，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都透出热烈的渴望。


    前方探子几乎每半日回来报告一次敌军动向，到第三日傍晚的时候，不用探子来报都能听到行军带来的震天响声，


    贾蓉压抑住兴奋，迅速命令队伍潜伏下来，停止一切声音，明火，哪怕士兵出去小解都需要向百夫长禀报。


    他则带着小小贾，贾芸，贾芷趁夜色摸上山头观察。


    所料不差，土默特部在赛音山达停军休整。


    贾蓉趴在山头，望着不远处连绵的军帐，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太壮观了，甚至他有一种带领两万大夏军趁夜色打过去的冲动，拼命压制住冲动，这可和当年夜袭小王子不同，当下他们是弱的一方，贸然突袭可能得不偿失。


    七万兵马相隔不到五里，平安和谐的度过一夜，互不侵扰，贾蓉就躺在山头上看星星，看着看着突然发笑。


    三人不知道他笑什么，贾芸问：“蓉哥何故发笑？”


    贾芷正好奇的用望远镜观察土默特军，听到笑声也看向贾蓉。


    贾蓉道：”我笑老天爷帮忙，今日若敌军是大夏任何一位将领，咱们可不会这般清闲，这草原人习惯了一望无垠的漠北，对咱们所处的山脉视而不见，连侦察的兵都没派出，要是咱们汉人将军，少不得来一场躲猫猫。“


    小小贾会意，笑了，可不是？之前他带领的几十人在草原上纵马飞驰，靠近土默特不到两里愣是没被发现。


    ”嘿嘿，鞑子都是直肠子，不知道弯弯绕绕，仗着骑射功夫比咱们汉人强些罢了，等着瞧，小爷到时候炸不死他们。“


    二百五嘴里叼根草悠哉游哉。


    .......

 第404章 尾随

    贾蓉躺在山头惬意的看星星，土默特军营中大汗拉不拉比他更惬意，温暖的中军帐里拉不拉一丝不挂的搂着两个妃子。


    作为土默特大汗，即便打仗，女人方面也不会落下，也因为这方面需求过甚，他子嗣众多。


    对于科尔沁部，拉不拉从来不放在眼里，近几年科尔沁的土地不断被侵蚀，牧场还没土默特一半大，本来他打算逐渐蚕食，可偏偏科尔沁那两个小鬼不识好歹勾结大夏。


    拉不拉很生气，就让科尔沁这只小鸡在草原消失吧！


    连年作战使得拉不拉信心十足，就算大夏派两万大兵来又如何？汉人他最知道，当乌龟守城池最擅长，跑到草原在他眼中和羊入狼群没什么区别。


    几日前会盟，那些个小部落首领哪个不是对他俯首帖耳，草原是强者的世界，帖木儿那个后辈不行。


    “大汗~臣妾们方才差点要死了呢~”


    两个妃子伏在拉不拉胸口的毛发上媚眼如丝娇嗔。


    拉不拉今年正好五十，妃子的肯定，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哈哈大笑，老大汗那家伙四十岁就不行了，这次拿下科尔沁他那些个遗孀全部虏到王庭，有几个姿色很不错，尤其是那个侄女敏敏，美貌草原上找不出第二个，他垂涎的很！


    “哈哈，你们两个小妖精，很好！等班师回王庭本汗赏你们部落牛羊马匹。”


    “大汗~”


    妃子们瞬间激动起来，她们都来自土默特下面的小部落，为得就是伺候好拉不拉为部落争取更大的草场，更多的牛羊。


    “大汗真有信心对付大夏汉人？”


    其中一个妃子问。


    “唔，爱妃，两脚羊有什么可怕，咱们对手是科尔沁那些雏鹰，长生天早就托梦给咱，将来草原属于土默特部，哼！汉人不识好歹，有漠南还不知足，企图染指漠北，等一统漠北给他们好看。”拉不拉十分自傲的说。


    “大汗真勇猛~”


    “哈哈哈，来，再来。”


    ......


    料峭的寒风贴地刮过，贾蓉猛地睁开眼，天已经微微亮，翻身而起见到小小贾正举着望远镜观察。


    “咳，有什么动静？”


    小小贾放下望远镜，“少爷醒了，土默特正收拾营地！”说着递过来望远镜给贾蓉。


    贾蓉接过，随意把望远镜放在眼前，视线里土默特的确正在收拾昨晚地临时营地，看来马上就要出发了，将望远镜扔回去，揉了揉脸，在地上躺了一夜有点缓不过劲。


    “回去吧！命令全军，等敌军远离二十里外开始埋火做饭，吃完咱们也该出发了，另外吩咐下去从现在起必须保证每半日和科尔沁通报敌情。”


    贾蓉可不想他的队伍还没就位战争已经打响。


    晌午时分，探子回报土默特军已经前出五十里，贾蓉二话不说下令按原计划执行，带着一万骑兵浩浩荡荡离开了赛音山达。


    磕磕绊绊几日，战争越来越近。


    大夏军一直保持和土默特相差五十里的距离尾随。


    第二天，敏敏公主派人传回来消息，科尔沁兵马集结完毕，驻扎在迤都枕戈待旦。


    贾蓉根据情报计算，再过一天大仗将会打响。


    “传命，加速靠上去保持三十里，从现在开始全军将士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每半个时辰通报一次敌情。”


    五十里的距离不够，长时间跟随没被发现，前面那个大汗就是个傻子，前后不顾，骄兵必败的道理都不懂，基于此贾蓉大胆将突袭距离缩小至三十里。


    “小小贾，再次确保你带领的人人会用手榴弹，千万别到时候炸到自己人。”


    因为偷袭，几门大炮被贾蓉留在赛音山达，那玩意更适合阵地战。


    “少爷，放心，保管不会误伤。”小小贾有点激动，终于可以炸人了，之前都是拿羊群做实验，大夏兵吃的羊肉全是被他带人炸死而不是被捅刀子。


    贾蓉无视。


    迤都是大漠南北的交通要地，科尔沁部将战场选在这里贾蓉多少猜到些缘由，如今漠南在大夏的管辖下，一旦战争失利科尔沁可以转而南下狐假虎威，拉不拉再怎么猖狂也不会追击到漠南。


    贾蓉心思沉重，这科尔沁求战意志不够坚决啊！


    战争胜败人是很关键的因素，没有破釜沉舟的意志，敌我双方势力悬殊，这仗不好打，不能寄希望于科尔沁三万铁骑消磨掉土默特一半兵力。


    贾蓉回头看看自己带领的一万兵马，在战前金钱的动员下，士气还不错。


    队伍不紧不慢的尾随在敌军身后，直到第二日正午，漠北草原上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安静的草原显得压抑。


    “报，前方土默特部和科尔沁部已经对峙起来。”一名斥候从远处飞奔而来，人还没到贾蓉跟前，声音先到。


    “传我命令，加速前进。”贾蓉闻言一鞭子拍在马背上率先狂奔起来，到这时已经没有隐蔽的必要。


    贾蓉纵马狂奔，身后贾字旗迎风飘扬，队伍紧紧跟在身后，一直奔跑二十里才停下来。


    “传令将士，检查装备，告诉兄弟们，盔甲绑紧了，进攻发起之时用最快速度给本将军把弓箭射出去，咱们偷袭的敌军后裔不用担心误伤，还有各部队要死死拧在一起，不要私自散开，咱们集中优势兵力像利剑一样刺穿整个战场。”


    贾蓉做了最后的动员。


    也正在这时斥候再次来报，前方两军已经冲杀起来。


    贾蓉下意识一震，终于来了，妈的，熬了这么久伸头不过一刀，是死是活全在今日。


    ”传我将令，出击！“


    贾蓉一马当先，身后骑兵渐次机动将阵型铺开，前锋是小小贾率领的百人先锋，贾二等人率领的各部，队伍呈现弓字攻击态势。


    狂风飒飒，马蹄铮铮，与一万将士身上的铠甲摩擦声音合奏起一曲战歌。


    贾蓉第一次领兵的战役即将打响。


    八里、五里、三里，随着队伍靠近，上万人拼杀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晰，贾蓉热血沸腾，他的脑中就剩下一个字：杀！


    ......

 第405章 迤都之战一

    几里外，战场。


    拉布拉并未将五万兵马全部投入战场，他很自负，派出四万兵马第一轮出击，打算用少量兵力优势直接碾压过去。


    帖木儿一马当先冲杀在前，身后跟着的是敏敏公主，此时的公主一身戎装，浴血奋战，她不是中原的女人小家碧玉，草原的女儿生来会杀人。


    拉不拉跨坐在马上，远远看见敏敏公主的英姿，心头一阵火热。


    “传命令，活捉敏敏公主，今晚本汗要洞房，哈哈！”


    随着拉不拉的命令下达，敏敏公主周围压力顿时大增，数不清的土默特士卒朝她聚拢过来，战争已经开始半个时辰，敏敏公主体力消耗巨大，有几次体力不支差点受伤。


    帖木儿心疼妹妹一直率兵护在周围，此时他一刀狠狠砍掉一个敌军的脑袋。


    “敏敏，大夏军怎么还没出现？”


    帖木儿明显有点心急了，虽然目前双方态势呈现势均力敌，但科尔沁一边颓势已经显露出来，再打下去没有援军会更加艰难。


    敏敏公主手里紧紧握着战刀，血液从手上流淌下来滴在脚下的青草上，她狠狠喘着粗气，远远望向战场另一边土默特大汗的方向。


    “兄长，你带人冲锋，不用管我，科尔沁不能没有首领，土默特部至少还有一万兵马没有投入战场。”她知道如果帖木儿不能冲在最前面影响科尔沁作战士气，那么此战必败，至于贾蓉会不会出现，她一直对大夏都没有完全放下心，希望能出现吧！


    “可是敏敏，兄长要保护你啊！”帖木儿大声道。


    敏敏公主横眉冷对，“滚到前面去，今日不胜你我一起去见父汗，滚！”


    帖木儿见她这样也知道身上责任重大，夺过身侧的战马翻身上去，高举战刀嘶吼：“科尔沁的雄鹰们，随本汗冲，杀！”


    此刻正值中午，太阳高高挂在空中，一片阳光倾洒在大地上，阳光和鲜血交杂在一起，大地血红！


    帖木儿带领科尔沁人拼命冲杀在前，草原上尸横遍野，战争逐渐进入到后半段。


    在双方士兵战力同等的情况下，人数占优势的土默特部逐渐占据战场主导，科尔沁伤亡越来越重，敏敏公主在护卫的保护下机械拼杀，鲜血的刺激下已经没办法思考贾蓉为何还不来，刀剑向她砍杀过来也容不得思考，她知道这些围在她身侧的人想活捉她，不然不会支撑如此久。


    “呵，大夏那些兵娃娃不敢出现了。”


    拉不拉观察到战场的情况大笑起来，这一仗打到现在胜负已经明朗，如果大夏军有埋伏肯定早就出现，他留下一万兵马没有投入战场就是防止大夏人的偷袭，早在双方阵型摆开的时候斥候就报告没有发现汉人。


    拉不拉作为漠北最强的大汗，他只是自负却并不是没脑子。


    大夏军到此时还没出现无非就两个情况，第一他们在附近但是不敢出来，第二大夏想黄雀在后，这个黄雀在后的含义有几层拉不拉不想猜测，因为注定不能成功，两脚羊算计不了草原雄鹰，长生天守护着他的部落。


    “哼，抓个女人很难么！待本汗亲自动手。”


    拉不拉不打算继续防备大夏军了，这时候就算他们出现也改变不了战局。


    “随我冲！”


    拉不拉一声令下从山坡上杀下去，一万士气如虹的土默特兵加入战场。


    敏敏公主瞳孔萎缩，本来就是苦苦支撑，这一万兵马加入进来，科尔沁会一击即败。


    “没良心的看了本公主要不出现死都不会放过你。”敏敏公主默念。


    远处拉不拉率领的一万大军已经和科尔沁碰撞在一起，不断有人死去，死的大多是科尔沁人，帖木儿完全杀红了眼，嘴里嘶吼，战刀不断挥落，到这时候他知道大夏兵出现的机率很小了。


    “特奶奶的，汉人果然不足与谋。”


    “哈哈，好侄儿，你才知道，叔叔我一万兵马摆开他们就是不敢来。”


    拉不拉的声音传来，帖木儿心里一怔，抬头看向相距三丈的那个人。


    “老匹夫，来，咱们打一场！”


    体力不支的帖木儿看到拉不拉的一霎那，怒火中烧，高吼！就是这个贼子，本汗要砍了他！


    ”现在的你不是叔叔的对手，和叔叔的手下玩儿吧！叔叔我要去抓敏敏，嘿嘿！“


    拉不拉眼里透着邪恶的光芒，帖木儿咬牙切齿，混蛋竟敢打敏敏的注意。


    ”想要抓敏敏先过我这关。“说着待人朝拉不拉冲杀过去。


    然而拉不拉根本不打算和他接触，身边的护卫见状早就替他迎杀过去，眼见着帖木儿被困住，拉不拉哈哈哈大笑，马鞭高高扬起奔敏敏公主去。


    “贼子，你敢！”


    帖木儿大骇。


    .......


    贾蓉还没到么？不，他已经到了。


    战局有些出乎意料，还没奔袭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拉不拉竟然留了一万兵马旁观，这让他的偷袭计划不能实施，果然人都不是傻子，战场瞬息万变。


    可是他也只带了一万兵马，贸然冲进去根本起不到作用。


    他命令队伍在一里之外，亲自带人观察战场。


    这种上万人作战的拼杀极具震撼，他血液沸腾，不断压制住带兵杀过去的冲动，被人包饺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拉不拉终于按耐不住了！


    贾蓉当即下令：“时机已到，小小贾传命，全军出击，先集中弓箭攻击他的后翼，等第一轮箭射出，咱们再冲过去，记住你们的手榴弹哪里人多往哪里扔，务必发挥最大的作用。”


    面对战场，小小贾没了平时的油滑，领了贾蓉的命令就下去。


    没过一会，贾蓉身后天上飘来乌压压一片箭雨，掠过贾蓉的头顶往战场射去。


    看起来弓箭似乎射的很远，其实并没有多远，愣神间一万兵马已经抵达贾蓉身侧。


    贾蓉无语，你们真秀，还在机动就把箭射出去。


    “先不要靠近，在这里把箭全部射出去。”


    汉人骑射功夫本就不行，这会丫的还想机动射击，贾蓉制止了这样的傻逼行为。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命令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贾蓉军命下达，全军禁止，然后在贾二等人的指挥下射击，万箭齐发冲向敌军后翼。


    ......

 第406章 迤都之战二

    此刻战场中间。


    敏敏公主遥望如天幕般的箭矢射入敌军阵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倾城的脸上浮现贾蓉没见过的笑容，终于来了。


    “将士们，科尔沁援兵到了，随我杀！”


    敏敏公主高吼，随着贾蓉的到来她再次振作，振臂高呼，试图以一人之力调动作战积极性。


    不远处的帖木儿也发现战场变化，哈哈大笑，先前苦苦支撑，终于大夏军来了，使尽浑身力气将敌军一个将领斩落后同样振臂高呼。


    “杀！”


    科尔沁一方顿时士气大振。


    拉不拉当然也注意到变化，他看看了近在咫尺的女人，咧嘴，这般箭雨天幕，不过万人而已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左偏将随军迎击汉狗，其余人随本汗冲阵。”


    在拉不拉意识中，唯一大敌就是科尔沁主力，只要消灭了科尔沁主力，回过头来汉人压根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嘿嘿，好侄女今天就是咱们的好日子。”


    拉不拉猥琐的舔了舔嘴，挥动战刀慢慢向敏敏公主靠近，此时此刻他身体每一处细胞都斗志昂扬。


    贾蓉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场，第一轮弓箭攻击给土默特造成不小伤害，后翼一角遍地尸体，不过随着箭雨即将停止，贾蓉观察到有一部分土默特人正向他们进攻而来。


    握了握拳，到这世界第一次冷兵器大规模战斗要来了，他并不害怕，反而热血沸腾，一切的准备不就是为这一刻。


    贾蓉从腰间拔出贾敬给的长刀，振臂道：“随我杀！”


    顷刻间，大夏士兵俱都高声迎合。


    “杀！”


    杀声震天！


    贾蓉一马当先从山坡上俯身冲下，小小贾，贾二，向宠等人跟在后面。


    对于贾蓉这种身先士卒的冲杀，小小贾他们并未阻拦，此时战场什么情况旁人也看得清楚，如若贾蓉不带头，大夏一万新兵蛋子的战力将大打折扣。


    小小贾紧紧握住缰绳，在他战马两侧挂着的是一袋袋手榴弹，他不断催促战马狂奔，也不断催出先锋炮兵狂奔，想比贾蓉跑快些，用手榴弹给少爷开路。


    两军相隔并不远，很快碰撞在一起，贾蓉高举战刀砍伐，没有任何艺术可言。


    大夏兵马听从贾蓉的军令，聚集在一起，将兵力优势最大化。


    ”哈哈，鞑子们尝尝小爷的手榴弹，兄弟们给我使劲炸他丫。“小小贾兴奋不已，刚一接触就掏出手榴弹拔出引线，不缓不急的高吼后才把手榴弹扔进土默特士兵汇集处。


    手榴弹并不大，土默特兵见了并不在意，战场上什么怪异的武器都有。


    只不过小小贾这般行为更令土默特人轻视，就这小棒子能杀人？汉人果然是来搞笑的！


    如此念想也就一掠而过，下一刻一道震天响声在他们中间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战马的嘶鸣和敌军的惨叫。


    什么鬼？


    土默特人大惊，一根小小棒子竟有如此威力，刚才的爆炸瞬间要去五人的命，还有人受伤，战马也受了惊吓开始不受掌控。


    小小贾很满意，哈哈大笑，继续掏出手榴弹，身后的影卫也开始如法炮制。


    贾蓉听到爆炸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带兵冲杀，而大夏士兵因为习惯了炮声并不奇怪，紧紧跟在贾蓉后面。


    不奇怪的还有拉不拉，此时他距离后翼已经很远，听到爆炸声还以为汉人把大炮都带来了，和汉人作战很多次，拉不拉丝毫不惧怕大炮的威胁，大夏的炮声音大杀伤力小，机动性不行，等一会雄鹰们冲过去，大炮将一无所用。


    而敏敏公主听了炮声一阵无奈，她早知道贾蓉打算放炮，拉着几门大炮难怪来晚了，希望能起到作用吧！


    “哈哈，好侄女，你们求助汉人，以叔叔所见不智，不如放下武器和叔叔回汗国做叔叔的王妃如何？”


    敏敏公主耳边响起一道淫荡的声音，这声音她非常熟悉，心中一惊。


    抬头望去，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正向她杀过来。


    手里的刀下意识握紧，狠狠盯住拉不拉，可恶，他竟然打自己的主意，作为一军主将本该和兄长率领的主力厮杀，可拉不拉竟冲自己而来，敏敏感到屈辱。


    敏敏公主鬓发皆乱，随风飘摇。


    “休想！”


    说话间，拉不拉已经来到跟前，科尔沁士兵赶紧将公主护卫在身后。


    “那乖侄女，叔叔可自己动手了，今晚就是咱们的好日子，啧啧，你那双大腿、那腰肢叔叔可想的紧！”


    敏敏大怒，举起战刀就冲杀上去，她知道跑不掉的，与其被老家伙侮辱还不如拼了，大不了一死。


    另一边，手榴弹的作用很明显，土默特兵马在手榴弹的威胁之下，逐渐慌乱起来，贾蓉趁机会带领部队像利剑一般往战场腹地而去，战场后翼优势开始向大夏军倾斜，一些还在蒙圈中的土默特兵直接汉军收割了脑袋。


    汉军气势大盛，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越来越自信，原来杀人也不是很难嘛！


    贾蓉一路冲杀进战场正中，此时他也杀红了眼，只想刺穿整个战场，一刀一刀不断挥舞，当然不是他一人单方面屠杀，他的身体也挨了几刀，幸好有铠甲的保护。


    不过越到战场正中，贾蓉的速度越慢。


    或许因为土默特人看他勇武，或者土默特人看他身边跟着大量士兵，又或者因为那面紧紧跟随在他身边的贾字旗，大量土默特人向他涌来。


    贾蓉越战越勇，很久没有这般痛快了，连年锻炼，他也想检测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将一人砍翻在地后，远远看见不远处同样有一个年轻人勇武非凡被敌人围在中间，贾蓉只看到一个背影，但就是这一眼背影，贾蓉立刻判断出那个科尔沁勇士已经疲于应付，他浑身是血，该是累到极点了。


    贾蓉见状丝毫不优于向那个年轻人冲过去。


    “小小贾掩护我！”


    战争进行到现在，贾二百虽然兴奋的到处扔手榴弹，但始终不离贾蓉周围三丈，一小队影卫也隐隐保护着贾蓉，他们可没兴奋过头忘记林黛玉的嘱咐，影卫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家主。


    小小贾等人听到贾蓉的命令，立即向他靠拢过来，再扔出几个手榴弹后，包围他们的土默特人被撕开一个口子。


    这种时不时在战场各处响起的爆炸声让土默特人惧怕不已，第一此接触的人都下意识后退躲避。


    贾蓉身骑战马，冲出包围圈，向着目标过去，等到了年轻人身后又同土默特人战在一起，其实贾蓉打算救年轻人并不单纯因为他勇武，还因为他的穿着和一般士兵不一样。


    三下五除二解年轻人的困局，贾蓉这才松口气。


    那年轻人自从贾蓉过来就认出来，这张脸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就是这个狗娘养的汉人当年把自己抓住。


    “贾蓉，快去救敏敏！”


    ......

 第407章 迤都之战三

    危机暂时解除，帖木儿顾不上喘气，急切道，拉不拉正在打敏敏的主意。


    嗯？贾蓉诧异，这人认识自己？


    ”你是？“


    帖木儿一把擦去满是鲜血的脸，心里老大不爽道：“本汗是帖木儿！”


    他竟然没认出自己，娘的，难道把本汗忘了？擒获本汗应该是你此生最大的荣耀吧？竟然没认出来。


    贾蓉无语，战场这么大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不过此时局势很关键，贾蓉不打算和帖木儿叙旧。


    “公主在哪？”


    这丫头赌气跑回科尔沁，没想到亲自上战场，从帖木儿口中得知似乎遇到麻烦了，到底相处过些日子，还是有感情的。


    帖木儿也不含糊，赶紧指了方向。


    贾蓉遥望过去，那处是一小片战场，冲帖木儿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话。


    “大汗自己小心，贾蓉去救公主。”


    帖木儿见贾蓉身影远去，狠狠吐出一口唾沫，这家伙比当年更猛了，自己气喘吁吁，他倒好看不出一点疲惫。


    “妈的，不知道汉人从哪弄来的武器，不过战局似乎开始对咱们有利了，勇士们随本汗杀！哈哈，抢了他们老娘们！”


    战场的局势帖木儿看出来几分，贾蓉带来的怪异武器慢慢在扭转局面，方才拼杀的太窝囊，这时候没了后顾之忧帖木儿气势再次显现出来，草原的猎手最善于洞悉局势，胜利在科尔沁。


    .....


    敏敏公主很累，很累！她拖着刀，似乎没办法再次挥动。


    战争开始到现在，她早已精疲力竭，要不是有护卫在身侧估计已经被擒住或杀。


    死死盯住骑在马上的拉不拉，敏敏公主眼神凄凉，本想斩了他，可惜连身前一尺都靠近不了，那些大汗的护卫就像蜜蜂一样杀不尽。


    “王妃，累了？”


    拉不拉不再叫侄女，而是改称王妃，迟早的事！


    “呸！”敏敏大恨，举刀准备再战。


    ”呵呵，不玩了，待本汗擒了你！“


    拉不拉不打算继续耗着，远处战场似乎出现异常，作为大汗他并没有因为一个女人失去对战场的把控，他知道不能继续玩下去，说完挎着战刀向敏敏冲过去，战争到这时候他根本没用力。


    不消吩咐，残余的公主护卫护卫在前。


    ”你们这群小崽子！“


    战斗状态的拉不拉发了狠，龇牙，拔出战刀一刀砍死一个护卫。


    敏敏公主瞳孔微缩，她知道自己要死了，绝不能被他得逞，远望战场，她身处的是一片低洼，不能看到很多，周围越来越多的科尔沁勇士倒下，汉人终究没能改变科尔沁的局势么？


    被拉不拉砍死的护卫越来越多。


    动了动手臂，真的举不起来刀了呢！


    ”哈哈，王妃跟本汗走吧！”最后一个护卫死在拉不拉的刀下，拉不拉笑得很颠狂。


    “做梦！”


    敏敏怨恨的盯着丑男人，拼劲全身力气准备自尽，可惜刀才将将举起便被拉不拉一刀挑飞，力竭了，连刀都握不住。


    “来人，把王妃绑起来。”


    说完拉不拉上马，准备带兵冲杀，周围的士兵闻言朝敏敏公主走过去。


    敏敏公主绝望的闭上眼，科尔沁！


    而就在她闭上眼的瞬间，不知从哪来的一只箭射中准备擒获她的士兵后背，士兵惨叫倒下，没等其他人反应，又几支箭射来。


    突如其来的变异令拉不拉大惊。


    他翻身上马，大吼道：“杀了她！”


    下意识地反应告诉他，既然带不走那就杀了，不能留！吩咐完他不再关注敏敏公主，而是寻找敌人地方向，双目如鹰。


    嗯？


    只见远处一个汉人小崽子正对着他咧嘴嗤笑，他笑什么？拉不拉反应过来是这群汉人作怪。


    理解了这一点，他瞳孔微缩，汉人怎么如此快到战场中央位置？后翼没有抵挡住汉人？汉人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小小贾笑呵呵地盯着大胡子，在大胡子的疑惑中掏出手榴弹，然后....朝他扔过去。


    有尾随而来地土默特人大骇。


    ”长生天啊，大汗快跑！”声嘶力竭，那玩意儿真会把大汗炸死。


    危机！


    拉不拉看着飞过来地手榴弹，汗毛倒束，征战多年这点危机感还是有的，听到手下的嘶吼，立即勒马跑开去。


    贾蓉手里拿着弓箭。


    “嗯？大汗？”


    卧槽，那个人就是土默特大汗？反应过来，贾蓉彻底兴奋了，这般容易？


    “小小贾，那人是土默特大汗，告诉兄弟们给来自宰了他，抓活的更好。”贾蓉大喊。


    “奶奶的，怎么不炸死他。”小小贾仿佛见到猎物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巨响炸开，扔出去的手榴弹终于爆炸了。


    “你这家伙，让你延时！”贾蓉无奈，多好的机会，要真炸死直接宣布战争结束。


    小小贾脸挎下来，他哪知道对方是大汗。


    一声爆炸过后，伤了几个人，因为知情土默特人的提醒，因为小小贾不合时宜的没有延时，这颗手榴弹应该是贡献最小的一颗。


    尽管如此，拉不拉见了也是冷汗直流，丝毫不犹豫勒马就跑，因为他看见刚刚对他笑的小年轻又拿出来一根棒子，其他土默特人见大汗跑了也四散跑开。


    敏敏公主发懵，在第一个士兵中箭惨叫的时候她已经睁开眼。


    接下来她看到那个讨厌的男人神兵天降，之后她就看不懂了，那个男人的护卫扔出一根棒子——炸了，然后拉不拉丝毫不犹豫离去。


    敏敏公主处于震惊之中，脑子一片空白。


    “小小贾，带兵去追，务必抓住土默特大汗。”


    贾蓉吩咐小小贾追击。


    小小贾丝毫不犹豫，他刚才失手丢了脸面必须找补回来，二话不说留下分出一队影卫去追，剩下的继续保护家主。


    贾蓉翻身下马，笑眯眯的走到坐在地上的敏敏公主跟前，她头发杂乱，一身是血，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奈道：“你一女子上什么战场。”


    敏敏公主委屈，方才她几乎要死了，这个男人见着她第一句话不是安慰而是抱怨。


    “那是你们汉人女子。”


    敏敏公主回呛。


    战场不是说话的时候，贾蓉也就一说，之前早就看到她想自杀。


    “还有力气么？”声音温柔了些。


    敏敏公主闻言试图站起来，可惜实在没力气起身，美眸盯着贾蓉。


    不用说贾蓉也知道情况，四周兵荒马乱肯定不能就把她放在这，不然被人乱刀砍死，哎，也只能如此了。


    贾蓉走上前俯身，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


    敏敏公主身体一紧美目圆瞪，他抱我？


    “没办法，不这样你没办法撤出战场，一身都是血臭死了。”贾蓉撇撇嘴不想女人乱动，提前说道。


    反应过来的敏敏公主大羞，“哼！你才臭！”


    明明救了自己，嘴里还是吐不出半句好话，就要你抱着，哼！臭死你！


    迎着敏敏公主愤怒的眼神，贾蓉笑笑：“脖子别嘞得那么紧！”


    “不，勒死你才好！“敏敏公主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说出有点撒娇意味的话，说完羞得不行，埋在贾蓉怀了，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科尔沁公主。


    贾蓉无奈，只得由着她抱着，径直走到战马跟前，将女人先放上去，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将女人护在自己怀里，让她一个人骑马只怕会掉下来。


    敏敏公主哪见过这般，心突突的不敢出声，闻着厚重的男子气息，第一次，她对贾蓉心生好感。


    男人就是嘴硬，嗯？什么东西顶住后臀？


    身处战场，贾蓉没功夫一直顾着女人。


    骑上马后，开始用望远镜查看战场情况，一看之下发现土默特人开始后撤退了。


    …………

 第408章 追击(上)

    许是被小小贾一个手榴弹炸懵了，拉不拉果断选择撤退。


    这一仗打的稀里糊涂，本来稳赢的局面，随着汉军的加入形势开始诡异起来，那炸起来像大炮的一样的东西，在战场各个角落响起。


    拉不拉身兼百战，即便现在两军依旧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撤退，随着汉人继续在战场深入，军心必定动摇，到那时候再想撤出战场难上加难。


    事实证明草原的汉子一旦想要逃跑谁都阻挡不了。


    土默特人慢慢向拉不拉靠拢，组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向战场外围突击。


    在这方面大夏军根本没办法阻止，仅仅拉不拉撤退的过程就死伤不少汉军，科尔沁士卒在中后翼一时间没办法追赶上来。


    “老家伙，跑什么跑，尝尝小爷的手雷。”


    小小贾紧紧尾随在撤退的土默特军身后，气急败坏大声嚷嚷。


    “贾二，贾二，你他丫的赶紧组织部队追呀！”


    小小贾恼火的很，他发现那个大汗跑起来是真快，大夏战马根本追不上。


    与此同时战场所有人都看出来土默特军撤退的迹象，联军从各个方向追击过来。


    拉不拉一边狂奔一面骂娘，特么这仗打得稀里糊涂，真窝囊，五万大军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然而他对甩掉身后追击的敌军很有自信。


    不仅小小贾和贾二等人在追，帖木儿丝毫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拉不拉这个老不死的，不宰了他誓不收兵。


    “科尔沁的兄弟，追！谁杀了拉不拉汗，本汗赏牛羊千头。”


    果然草原大汗赏东西都一个出路。


    贾蓉搂着敏敏公主逐渐落在后面，此时敏敏公主满脸通红，她已经明白过来抵住后臀的是何物，这死人战场上竟敢对她又这种龌龊想法，偏生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查看战场。


    “你...你可以往后挪挪么？”


    贾蓉正通过望远镜观察土默特人撤退的方向，耳边突然传来敏敏公主的声音没注意，疑惑的问。


    “你说什么？”


    敏敏公主气急，一定是装的，使劲往后顶了顶，试图把贾蓉往后推。


    “登徒子。”


    哈！贾蓉终于理解，娘唉隔着盔甲还能有感觉？也难怪，大夏的盔甲下半身类似裙摆一样，跨坐在马上盔甲会撩到一侧。


    “咳咳，好!”可恶，太久没碰女人了么？这都有反应，可是身前的女人浑身是血，不应该啊！贾蓉往后挪了挪。


    “嗯~”


    随着敏敏公主一声轻呼，两人瞬间怔住。


    “你做什么？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敏敏公主忍不住怒吼。


    贾蓉无奈，这马鞍往只能坐一个人，现在两个人在上面，无论怎么往后都会滑回原来的位置，这一下冲击更明显。


    “要不你换匹马？”贾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敏敏公主无语，她那里还有力气独自骑马，恶人肯定故意的。


    “还不快追！”


    算了，忍忍，敏敏公主催促贾蓉赶紧追，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迫切想抓住拉不拉，剁了他！


    见敏敏公主不再纠结，贾蓉收了收心神，只是身下的长枪却怎么都收不回来，不管了，重新举起望远镜望向刚才的方向，跑得真快。


    在贾蓉眼里，土默特军已经突击到起初他发起冲锋的小山丘，小小贾和帖木儿一马当先拼命追击，追击的过程中和联军一起斩落不少敌军。


    “你觉得土默特还有多少兵马？”


    贾蓉皱着眉头，他观察到随拉不拉撤退的土默特人不在少数。


    敏敏公主已经不在意身体上传来的异样，闻言定睛看了看：“三万！”


    贾蓉颔首，和他估计的差不多，也就是说联军前后夹击下，土默特仅仅死伤两万，相比起来科尔沁这边还能够追击的士兵比土默特人还少，和大夏军加起来才将将打平。


    小小贾在前面追，时不时扔出手榴弹，炸飞一群敌军，后面追赶上来的联军补刀。


    关注到影卫扔手榴弹的频率在减少，贾蓉知道手榴弹消耗差不多了，不能让拉不拉停下来重新组织起来反攻，不然很危险！


    “驾！”


    贾蓉行动了，他手握缰绳，搂着敏敏公主开始朝前方狂奔而去，不过速度很慢，两个人跑起来马儿很吃力。


    敏敏公主迎着草原的风，鬓发飞扬，强忍身后某人不安分的冲击。


    ”你打算怎么办？这么追根本不行。”敏敏公主说的不是他们两人，而是说联军，对方骑兵优势明显强于他们，继续追下去只会落下来。


    “先追上去再说！”


    贾蓉心里有主意，咬死了土默特，赛音山达还有一万大夏军等着，他不想停下也不能停下，不然自己停下来，贾大不知情况发起阻击会出大事。


    慢慢的两人追上科尔沁追兵的后序部队。


    贾蓉果断下令：“公主，你命令士兵让他们追上去告诉前面的队伍，所有受伤的人立即下马将马交给体力尚存的人，确保每人两匹马，剩余的留下来打扫战场收拾残兵。”


    敏敏公主立即会意，示意贾蓉追上前面一个科尔沁的统领，立刻将贾蓉的意思传达下去，那统领得了意，立刻组织起来，然后这道封命不断往前传去，很快，不少士兵停来将战马交给伙伴。


    贾蓉趁机拉过一匹战马和敏敏公主一起换马！驮着两个人换马的频率要更勤。


    追的队伍慢慢在减少，但追击的速度明显快起来，距离土默特军越来越近。


    然而土默特军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的速度在减缓，撤离仓促，许多战马遗留在战场，足足跑了八十里，拉不拉恨极，后面的敌人就像蜜蜂一般咬着不放。


    “传本汗命令，后翼留下五千兵马阻击。”


    必须要放弃一部分人，拉不拉命令下得很果断，不然跑不脱。


    土默特兵也是训练有素，这种情况下，拉不拉命令下达，很快有五千兵马停下来由一位拉不拉的心腹统领迎战最前方的小小贾、帖木儿。


    “兄弟，你那家伙还有没有？”


    帖木儿和小小贾几乎齐头并进，见状大吼！他可知道棒子的威力。


    “老弟，不多了，不过对付一撮溃兵绰绰有余，影卫的兄弟们给我使劲炸。”小小贾一拍马屁股头都不回答道。


    没过一会，一个个“棒子”扔进敌军，随后跟上来的队伍冲杀上去。


    …………

 第409章 追击(下)

    五千人对上万人，加上“秘密武器”完全是单方面屠杀，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完全击溃，后面追上来的联军只能打扫战场。


    有这一刻的停留，贾蓉终于追上来，看见贾二他们催促道。


    “贾二，向宠，小小贾，不要停，准备好充足战马继续追击。”


    贾蓉哪里看不出拉不拉的意图，老小子脑子转得确实快，联军追击速度被迟滞，够他松口气了。


    “是,少爷，抓到一个土默特的统领，怎么处置？”答话的是贾二，说话间已经把人带上来。


    贾蓉瞥一眼，统领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拉不拉，夹了下马肚丢下一句话准备继续追击。


    “就地砍了，所有俘虏不投降的全砍掉，投降的给兵器给马继续追。”


    他话才说完小小贾嘿嘿笑起来。


    “嘿嘿！”


    贾蓉顿住马，冷眼看他，不给好脸色:”笑什么笑，你不该继续追么？都是你！”


    小小贾眉头一缩，少爷眼神有点吓人，怪异的看了看同乘一匹马的公主，下意识又嘿嘿一笑，笑完不待贾蓉反应爬上马就往前跑。


    小小贾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敏敏公主心一紧，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贾蓉的家将，他家还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呢！他笑什么？


    贾蓉懒得理会，大吼一声。


    “赶快收拾，收拾完追，准备好三日的干粮，追不上就不停，不要给敌人喘息时间。”


    “是！”


    “嗯？帖木儿大汗呢？”


    “报告将军，大汗带人先追上去了，说是要砍掉拉不拉大汗的\\u0027小鸟’。


    下意识地贾蓉听到士兵汇报，汗颜，下身一缩，咳咳，科尔沁人真狠，动不动惦记人下三路。


    终于，敏敏公主紧绷地身体一松，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贾蓉。


    “来人，给本公主一匹马！”


    细狗，既然不行本公主不奉陪了。


    一位科尔沁士兵赶忙拉来一匹战马，敏敏公主连马都没下直接跃离贾蓉的怀抱。


    贾蓉直接愣住，不是没力气么？而且马术也太好了吧？他自问做不到敏敏公主的敏捷。


    敏敏公主骑上战马，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回身看着出神的贾蓉心里得意，汉人到底骑射功夫不行，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有什么稀奇，草原的女儿骑术是基本功。


    “愣着做什么，还不追？驾！”


    说完不看贾蓉鞭子挥起往前方而去。


    贾蓉无言以对，草原的女人果然野，知道耽误不得，果断下令。


    “贾二，向宠，随我追！”


    没有敏敏公主贾蓉速度明显提升许多，上万匹战马在草原狂奔声势浩大，死死咬住土默特军，沿途拉不拉不断分出队伍迟滞联军的追击。


    拉不拉拼命狂奔，始终弄不清怎么莫名其妙打了败仗，而且敌人追的太紧，他开始后悔，不应该撤退，导致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被迫不断分兵，撤退时的三万锐减至不到两万，最可怕的是难道一直要这样跑回乌兰巴托？肯定不现实。


    他疯狂思索脱困对策。


    “都给我拼命跑，前面就是赛音山达，咱们跑进山里去。”


    拉不拉情急之下想到赛音山达，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山，山里骑兵不好追击，而此时联军仅仅被拉开三十里，为这三十里他用掉一万人的兵马。


    剩余两万兵马拉不拉已经没有勇气组织反击，全部希望都放在赛音山达。


    贾蓉不是傻子，帖木儿和敏敏公主也不是傻子，当下的形势，联军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不断追击一定会将拉不拉的兵马一网打尽，基于此联军追击热情异常高涨，特别是大夏兵，一个人头五两银子呢！这些土默特人一心逃跑只要追上去和捡钱没什么区别。


    夜晚悄悄来临，追击的速度慢下来，联军点起火把，上万支火把组成一条火龙，由于食物准备充分，贾蓉下令全军一边追一边吃晚饭，速度慢点无所谓前面还有大餐等着拉不拉，想撤回乌拉巴托必须经过赛音山达。


    而贾蓉本人和敏敏公主较上劲了，因为发现自分开后，他再也没追上敏敏公主，这女人跑马的速度总是比他快点，特别是时不时回过头来看他意味深长的笑，非常没脸面。


    贾二、小小贾、帖木儿带着队伍跑在更前面。


    在追击中贾蓉遇上贾芸、贾芷两人。


    贾蓉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贾家人而有所偏待，还有从京城带来其他的贾家人全都下放到最基层作战单元历练。


    贾芸、贾芷遇上贾蓉就一直跟着她，兴奋的汇报杀了多少人，两人在边境历练几年杀人不在话下，贾蓉告诫他们万事保命为要，这般话算是对贾家人最大的”照顾“，毕竟一军主将要的是将士作战不惜命。


    追击持续了一晚上，派出的斥候不断传回来消息，联军始终和土默特保持三十里，最前面的帖木儿和小小贾相距二十五里。


    等天微微亮的时候，贾蓉下达作战命令，命令最前方的帖木儿、小小贾等人停下追击，。


    快到赛音山达了，追击队伍这般分散不利于作战，必须在进攻前整顿兵马，贾大带领的阻击队伍给他留足了时间。


    作为扭转战争胜负关键的大夏军，贾蓉隐隐成为联军的主帅。


    对贾蓉的命令敏敏公主没有意见，作战计划在战前她就知道，赛音山达就在眼前。


    ”喂，我说你等等本将军！”


    贾蓉终于追上敏敏公主。


    “吁~贾将军是你马跑得慢。”敏敏公主勒住缰绳，拢了拢散乱的鬓发，楚楚动人的眸子盯着贾蓉笑道。


    这一笑很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贾蓉发现一向对她冷冰冰的敏敏公主对她笑了，这个隐秘的发现他没有点破，还是多笑笑好，谁喜欢整天对着一座冰山不是？


    贾蓉也停住马，气喘吁吁的掏出水袋补给水分。


    “喂，贾蓉，本公主也渴了。”


    贾蓉猛灌一口水才疑惑的问：“你不是有水袋么？”


    “哼！没水了，把你的水给我。”说这话的时候敏敏公主耳垂微红。


    ………

 第410章 歼灭(上)

    贾蓉不犹豫把水袋扔过去，长途奔袭水分补给非常重要。


    敏敏公主接过对嘴就喝，嘴角不小心流出来的水顺着她白皙的鹅颈滑落映在朝霞里煞是动人心魄，贾蓉的心不争气颤了颤。


    “贾蓉，你说能在赛音山达杀了拉不拉么？”


    不和贾蓉同乘，敏敏公主没有发现贾蓉的异样，喝完水扔回水袋问。


    “你真想杀了他？”


    “哼，恨不得亲自扒皮抽筋，竟敢打本公主的主意，你不知道本公主宁可死。”


    贾蓉心说你是够烈，我都看到你准备抹脖子，那么好看的脖子你也下得去手。


    对敏敏公主的打算贾蓉不阻止，一旦土默特大汗身死，王庭必将大乱，到那时助科尔沁收复土默特有帮助。


    “土默特眼下是待宰羔羊，你想过没有，等打败前面的敌军后怎么拿下整个土默特？想必阿速部也会出兵来枪这块肥肉，没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也不一定。“


    毕竟贾蓉在深陷赛音山达困局的时候，为防万一，让敏敏公主把土默特攻打科尔沁的新消息透露给阿速部。


    ”你有什么意见？“


    敏敏公主觉得贾蓉的想法可信度比较高，丝毫没想起来战前对贾蓉没信心。


    “我的意见是，待赛音山达击溃拉不拉后，你科尔沁部整顿兵马迅速延克鲁伦河自东向西扫荡，夺下乌兰巴托并北上控制贝加尔湖一带，那里水系发达是漠北最好的草原，凭借这块地盘经营几年阿速部不是你们的对手。


    而大夏军则延漠南、漠北交界一带帮助科尔沁荡清受土默特管辖的小部落，如何？”


    贾蓉执行的是雍乾帝定下的策略，迤都、赛音山达一战后，土默特主力被歼，他协助科尔沁荡平土默特以南区域也算完成作战意图。


    “乌兰巴托将是科尔沁的王庭，只是阿速部会不会趁机攻打？”敏敏公主比较担心，她知道以科尔沁目前的实力没办法一步统一漠北。“


    贾蓉心说乌兰巴托确实适合定都，”这就要看你们舍不舍得一部分利益了，如果把辽东一带的土地再划分出来两百里，我可以上书本朝皇帝和科尔沁达成联盟并发布公告，只科尔沁遭受侵略大夏会出兵，这样一来阿速部就要掂量掂量了。”


    “你.....\\\"


    听了贾蓉的话敏敏公主恼怒，又要土地，真是贪得无厌。


    ”你先别生气，两百里换科尔沁几年的发展，这买卖不划算？阿速部可是地方千里。“


    ”哼，你欺负人！“


    敏敏公主不争辩，甩下一句话气呼呼走了。


    贾蓉知道女人应该会慎重思考，漠北的土地对大夏没什么用，换成辽东的土地朝廷那些人应该会乐意接受，在贾蓉心里鞑靼人从来不是威胁，从此次作战能看出来，漠北最强大的土默特部仅仅只有七万兵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女真人，女真满万不可敌，好在现在的女真还处于崛起初期，有科尔沁划分出来的四百里土地，大夏就有足够的战略纵深，有朝一日女真人南下朝廷也有反应时间。


    主要是大夏定都京城太要命，虽说天子守国门很豪迈，但北方屏障真心太薄弱了些。


    贾蓉的战略意图是和科尔沁交好结成联盟，然后用四百里土地将辽东镇国公家的防线北移四百里，辽东有科尔沁和大夏相互扶持，女真就会被压缩在东北一带。


    从心而论，贾蓉希望科尔沁能多发展几年，草原经过连年混战实力削减严重，不然将来能不能抵挡北方的俄国，东边的女真，还有西边的阿速、察合台都难说。


    至于担不担心科尔沁日后入侵大夏？


    贾蓉表示不担心，他势必要经略漠南，有贾家和辽东镇国公家，科尔沁南下很难。唯一要考虑的是如何让雍乾帝把漠南交给贾家防守。


    望着远去的敏敏公主，贾蓉冒出个想法，联姻！


    ”呵~魔怔了！”


    贾蓉为这个想法失笑，不过，转念一想可行性还挺大。


    大夏军制雍乾帝丝毫不用担心贾家和科尔沁联姻会拥兵自重，兵部掌管大夏兵马，五军都督府统兵，边军每几年轮换一次。


    贾家要是能和科尔沁联姻没准雍乾帝真会让贾蓉守边，雍乾帝只要控制贾蓉的亲眷根本不担心贾家会造反.......


    越想贾蓉越心动，和科尔沁联姻，贾家在朝中的政治资本就有了，如今的贾家太薄弱，兴衰全在皇帝一念之间，雍乾帝在时不会对贾家怎么样，以后呢？


    朝中太子地位不稳固，贾家到如今还没站队，对太子及诸皇子敬而远之，还有北静王、四皇子的算计。


    “算了，此事还需谨慎计较其中得失。”


    贾蓉压下思绪，贾家如今走的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驾~“


    两只队伍一前一后在广袤的草原奔袭整整一天一夜，等远远看见赛音山达的时候，土默特兵马所剩不足一万五千人，其中不少人被联军俘虏。


    拉不拉精疲力竭，他带领的兵马也好不到哪里去，根本没有休整时间。


    贾蓉忽然明白“游击”战术的奥义，在机动中不断损耗敌军战斗力，战争打到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赛音山达就是土默特的折戟沉沙之地，他只有一个目标拉不拉！


    ......


    而在赛音山达严阵以待的贾大发现了敌军的动向。


    通过望远镜，贾大观察到敌军深吸一口气，五万大军驻扎赛音山达的场景他亲眼目睹，可是这才过去多久，五万声势浩大的军队边成了一股溃军。


    贾大立即聚拢大夏军，只下了一道命令。


    “鞑子人头不多了，想要多拿赏银就给我狠狠揍他丫的，等后面追兵上来了吃屁么？\\\"


    一句话瞬间调动起大夏军的欲望，战争机器运作起来。


    按照贾蓉原先的布置，贾大首先到炮兵阵地督战，大炮这玩意拉到赛音山达花费不少精力，大夏的大炮用途并不广泛，只因为这东西实在太重，机动性不强。


    威力么！声音大杀伤力小，以贾蓉看来威力小是因为炮弹火药配置比例的问题，不过阵地战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


    .......

 第411章 歼灭(下)

    贾大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肉眼已经能看到乌压压一片急速而来的土默特溃兵。


    然而，贾大心里没底，因为贾蓉并没有传回来消息是否按计划阻击，土默特的溃兵兵力还在大夏军之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放过溃兵，再往前就是土默特的领地想要歼灭就很难了。


    为将者并非自身战力有多强，而是在关键时候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部署，一人敌还是万人敌在贾大面临的抉择环境下就能检验出来。


    一般人站在贾大的立场可能会犹豫不决，但贾大跟随贾蓉多年，知道自己少爷的性子，如果不想他执行作战计划一定会千方百计传回来消息。


    贾大的身边周庭、瘸子、程强、老六都在，贾蓉临走前明确交代留守阻击的大夏军以贾大为首。


    ”大哥，下命令吧！我瞧着那群溃兵不堪一击，即便将军不能赶到咱们也有信心。“老六大胆发言，他自认为是贾蓉的嫡系，而且和贾大素有交情说话没有顾忌。


    ”是啊！前方的兄弟砍人头吃肉，总不能叫咱们留守的兄弟屁都捞不着吧？”说话的是周庭，贾蓉任命他为校尉到现在还手无寸功，周庭急需一战证明自己不是尸位素餐之辈。


    瘸子，程强俱都附和，主战！


    锦衣卫出身的贾大也不是吃素的，本来心里已有成算，听四人求战心切瞬间有了决断。


    “命令，第一轮炮击之后，你们率领各自手下兵马冲杀下去，鞑子善战，务求以最快速度歼灭敌军。”


    贾大不知道土默特大汗在不在溃军里面所以下的命令是歼灭而非活捉拉不拉！


    “是！”


    四人兴奋，见着溃兵就知道将军带去的兄弟收获颇丰，要不能打上一仗都不好和老兄弟见面，那可不得眼红死？此刻得了贾大的令皆拍着胸脯保证誓死歼灭敌人。


    “快去准备！半刻钟后炮击开始！”


    “是！”


    ......


    赛音山达山上，大夏军严阵以待，斗志昂扬，而在溃军中的拉不拉也满怀希望。


    终于抵达赛音山达，只要跑进山沟沟里，沟壑纵横，那群狗娘养的肯定找不到人，到时候回到乌兰巴托整顿兵马非叫科尔沁那两小鬼好看，还有大夏两脚羊，真真阴沟里面翻船叫一群汉军打得溃不成军。


    “快，快！不想死就给本汗快跑！”


    拉不拉不断催促四周将士，近了，马上就可以甩掉追兵。


    忽然！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这声巨响几乎令拉不拉下意识躲避，同样的声音他太熟悉了，没办法那根“棒子”他刻骨铭心。


    拉不拉几乎呆滞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他的视线里，天空中几个黑点飞快向着他这边飞过来。


    这次拉不拉几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


    大炮！


    怎么会有大炮？


    伴随着拉不拉脑中冒出疑问的同时，炮弹在士兵中间炸响，惨叫声，马的嘶鸣声瞬间响起。


    饱受轰炸的土默特兵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反应和拉不拉一样呆滞。


    “快散开，快散开！”


    拉不拉拼命怒吼，他们的兵力过于聚拢，一炮打过来死伤成片，受惊的战马发了狂四处乱串又造成二次伤害。


    不用拉不拉提醒，士兵们吓得骑马死散逃开，他们被炸怕了，而且连日狂奔精疲力竭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贾大指挥炮兵不断变换炮的方向，炮弹不要命的往土默特军阵里轰。


    “瘸子，贾老大这么轰下去不会把人都轰没了吧？”周庭很担心的问。


    骑在马上擦刀的瘸子笑笑：“我说老周，难怪你作战经验不足，几万人就咱们几门炮轰的完？你看土默特人也不傻他们把队伍都分散开，最大限度避免了伤亡，瞧好吧有咱们兄弟发财的时候，你啊还是再磨磨你的刀，到时候你会嫌不够锋利。”


    瘸子很冷静，那些年他和贾环他们在成都府满山遍野剿匪的时候，也弄过一两门炮，大炮往山寨前面一架，先轰他丫的然后上去收人头就行！


    “真怀念那段时光啊！嘿！贾环大人这会要悔死咯！”瘸子忆往昔峥嵘岁月感概连连。


    老六听了他的话失笑连连，瘸子这家伙心真大，大敌当前还在大发感慨。


    “瘸子哥，打完战给兄弟们说说咱将军呗？都说当年将军在漠南何等威武，仔细说说。”程强一直对贾蓉年纪轻轻当上将军很好奇。


    “嘿，你小子算是问对人了，要说咱们将军文治武功能说一天一夜，你小老弟到时候准备好酒菜我瘸子说道说道。”


    “得嘞，您老哥受累！”


    “我说瘸子，你美得，还酒菜，将军砍了你。”老六无奈道，将军规定凡有作战任务的行动期间禁止饮酒。


    “老六，别，我只图一最痛快，咱们将军什么性子我知道，怎敢违抗军命，那啥，小强准备只烤全羊就行。”


    众人哈哈大笑，战前的插科打诨多少能减少些压力。


    四人说话间，炮声越来越稀。


    “得嘞，兄弟们到咱们干活的时候了，兵分四路包抄过去，可别都死了，老子可不想给你们烧纸。”瘸子一把扔掉擦刀石亢奋的说。


    “哈哈，瘸子哥，瞧好吧，我看那军中还有女人，咱给你抢过来晚上暖床！”周庭咧嘴一笑。


    “呸，我瘸子有家有室需要什么娘们，你抓来献给将军就成，咱将军火气大，哈哈，炮声停了咱不管你们先走了，都别抢我走中路。”


    瘸子平时话很少，或许即将要杀人变的亢奋起来。


    随着瘸子离开，剩下三人也都立刻归队，带领各自队伍从山坡上冲下去。


    拉不拉几乎绝望的看着满山遍野冲下来的人，从穿着已经辨认出是这群人就是汉军，长生天！怎么还有汉军？


    “出击，给我冲！”


    拉不拉声嘶力竭，没办法逃了，这是正面迎敌，很快他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后面还有追兵，难道这群汉军是事先安排好的？太可怕了，什么时候埋伏在这里？


    尽管拉不拉极力组织兵力迎敌，可是土默特士兵终归是人，他们累极，又经受一轮炮击，反抗之心几乎全无。


    见此情况，拉不拉想逃，带领兵马全退是不可能的了，他想丢下队伍自己跑，只要回到乌拉巴托就能东山再起。


    然而，他能往哪里逃？四面大夏军已经围上来，土默特士兵被迫反击，可这种反击在吃饱喝足的大夏军眼里并不构成威胁，他们没有作战经验是对，但平时训练扎实啊！砍一群溃兵和砍木头有什么区别。


    在大夏军的冲击之下，土默特兵土崩瓦解，很快战场被割裂成好几块，砍一个人头五两银子，大夏士兵发了疯，妈呀，原来打仗很简单嘛！


    ......

 第412章 帖木儿

    拉不拉疲于应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自认为草原的勇士如同羔羊一般被大夏军宰割。


    拉不拉想跑，只要进山一切都还有希望。


    忽然，战场后方杀声震天，拉不拉知道是联军追至，再不跑没机会了。拉不拉最后一丝战斗意志被摧毁，联军到来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惜，战斗到这种地步想跑也不容易，四周全是人，他的穿着被大夏军小兵认为是个官儿，想要杀他的人明显多于普通土默特兵。


    实际上，并不只是拉不拉一个人想跑，战斗开始时，几乎所有土默特兵都在尝试向外突围，军心已经散了，活命要紧，这些士兵来自土默特的各个部落，他们想回去。


    拉不拉发了狠，拼命冲杀，一个个大夏兵被他斩于马下。


    然而，天命已定，他逃不了。


    联军追上来了，先前阻击的部队不认识他，但追上来的联军认识啊！小小贾、帖木儿几乎不参与战斗，整个战场寻找拉不拉。


    帖木儿想砍了狗娘养的汗国叛徒，小小贾想试试能不能炸死拉不拉，为此他一直给拉不拉留一颗手榴弹舍不得用。


    很快，两人发现试图逃跑的拉不拉，命人将他围了起来。


    拉不拉精疲力竭口喘着粗气，桀骜不驯的盯着把他围起来的联军。


    ”哼！帖木儿侄儿，没想到你竟然联合汉人，汉人贪得无厌恐怕付出不少代价吧？你想过没有凭小小的科尔沁大夏为什么帮你，他们要的是整个漠北草原，你不懂事，快把叔叔放了，大不了叔叔扶持你做草原大汗。“


    拉不拉试图用言语激起帖木儿和大夏的矛盾，这是他活下来最后的希望。


    ”妈的，狗日的还在蛊惑人心，都说草原人蠢，还是有聪明的嘛，小爷我炸死你。“小小贾懒得听拉不拉啰嗦，老小子心怀不轨。


    ”兄弟，且慢！“帖木儿见小小贾掏出\\\"棒子\\\"连忙阻止，驱使战马上前，围着拉不拉转一圈，笑道：”你觉得本汗会信你？干脆点，今日你是必死之局，看在同是长生天子民，本汗决定和你打一场，只要胜了任你离开，如何？“


    ”大汗，不可！“


    跟着帖木儿的科尔沁将领纷纷阻止，开什么玩笑，拉不拉必死无疑，大汗这是横生枝节。


    帖木儿手一挥，示意不用劝说。


    ”敢不敢？“


    拉不拉狐疑，这小子想做什么？有这么好心放他离开，草原汉子好斗，单打独斗拉不拉丝毫不怂。


    ”有何不敢，好侄儿，几年没练让叔叔看看你的能耐，听说你夜夜做新郎，别提不起刀。“


    帖木儿翻身下马，手执战刀。


    ”少废话，本汗夜夜做新郎没错，今日你要不能得胜，叔叔带来的两位婶婶今晚可就是侄儿的新娘。“


    拉不拉大怒，本想激怒帖木儿，没想到他这般无耻，和那个死鬼大汗一模一样。


    ”杀！“拉不拉手握战刀率先向帖木儿冲上去。


    帖木儿双目如鹰死死盯住冲上来的拉不拉，手上青筋暴起，下一刻战刀挥起，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捅入拉不拉的腹部，干净利落。


    ”大汗威武！“


    ”大汗威武！“


    科尔沁人彻底兴奋，没想到大汗一招制胜，小小贾也对帖木儿竖起大拇指。


    拉不拉一脸难以置信，他明明有必胜的把握，小畜生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嘴角慢慢趟出鲜红血液。帖木儿目光冷漠，终于胜利了。


    ”你老了，草原不该被你们糟蹋！”说完帖木儿抽回战刀，拉不拉倒下。


    ”传下去，帖木儿大汗已死，投降不杀！“


    战斗已经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随着帖木儿的吩咐战场各个角落响起投降不杀的声音，土默特士兵本来就没有战斗意志，听说大汗死了纷纷放下武器。


    贾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战场，他盯着帖木儿的背影若有所思，旁人看来帖木儿好勇斗狠坚持决斗，在贾蓉眼里这是在向草原宣布他将要崛起，是的拉不拉老了，帖木儿还很年轻，勇武非凡。


    敏敏公主很高兴，拉不拉倒地瞬间她激动的跑向帖木儿。


    敏敏公主从来不小看自家兄长，他从小勇武，但做事不像父汗那般莽撞，当初被俘虏去大夏也是兄长从中斡旋，才使得两人平安回漠北。


    “兄长！”


    帖木儿转身看向敏敏，咧嘴大笑，即便浑身是血，笑起来依旧灿烂。


    “敏敏，我们胜了！”


    此时正在战场不好多说，帖木儿简单一句话却包含诸多情绪！


    敏敏公主眼红，重重点头，这些年兄妹两很不容易。


    帖木儿绕过敏敏公主，看向骑在马上的贾蓉，贾蓉直视他。


    ”贾将军，此番大胜多谢你。“


    贾蓉微微点头，不说话，他知道帖木儿的话没说完。


    “敏敏和我说过你的提议，本汗没有意见，科尔沁与大夏辽东接壤的朵颜地区四百里土地划归大夏，作为大夏出兵的报酬，希望真如你所说，大夏与科尔沁互为同盟。”


    “兄长~”


    敏敏公主不知为何不想帖木儿和贾蓉现在谈这些，因为兄长情绪不对，以前总是吊儿郎当，此刻的帖木儿有些可怕。


    帖木儿示意敏敏公主别说话，继续看着贾蓉道。


    “另外，本汗同意兵分两路的提议，大夏军在漠北以南扫荡所得牛羊马匹作为此行报酬，我想足够满足你们当初定的出兵条件，如何？”


    哈！贾蓉颔首表示认可，人心终究难测，帖木儿的反应很正常，看来拉不拉临死前说的话终究听进去了，两国间是利益的联合。


    “帖木儿大汗，协议还有一条，大夏帮科尔沁收复土默特，还需两百里做报酬。”


    帖木儿闻言哈哈大笑。


    “自然，等本汗拿下乌兰巴托一通土默特部，两百里土地双手奉上，如若贾将军能够将那武器的制作方法告知，科尔沁愿意拿百里土地交换。”


    贾蓉失笑，帖木儿打的好算盘，手榴弹的制作方法？想什么呢？帖木儿今日的表现他能够肯定，将来必然会和大夏起争端，果然游牧民族都不是善类，贾蓉为自己先前联姻愚蠢想法失笑，不可行！


    “大汗说笑了，武器之事贾蓉做不了主。”


    帖木儿深看贾蓉一眼点头，拒绝了！


    此时战场战斗都停下来，士兵开始打扫战场。


    “贾将军，今晚本汗设宴，务必赏光！”


    “多谢~”


    .......

 第413章 兄妹起争执(1)

    迤都之战终于落下帷幕，此战虽中途经历波折，总算有惊无险，联军达成战略目的，五万土默特敌军仅有少量逃脱，土默特汗拉不拉身死，可以预见接下来漠北草原会陷入更加持久的战乱。


    战后统计，至少有三万土默特兵被俘虏，近四万余战马，其余虏获作战兵器、牛羊不计其数，贾蓉以补充战损的名义，从帖木儿那里要了一万匹战马，一万余牛羊物资。


    对此帖木儿没有异议，毕竟还需要依靠大夏军协助扫清漠北之南的大片土默特领地。


    草原的星空经过战火的洗礼更加清澈，繁星点点，血腥味让周遭十余里的猛兽不敢靠近。


    大夏军帐内，贾蓉端坐在中军帐中。


    臣贾蓉敬奏陛下万岁：


    臣蒙陛下圣恩，授予兵事，奉命以来如履薄冰，惟恐辜负圣恩。


    臣自抵漠南掌兵，练兵月余，后率军两万入漠北，驻军赛音山达，命斥候前出千里搜寻敌军主力，幸赖陛下恩德，探得土默特大汗拉不拉领兵五万于巴尔斯和坦举行部落会盟，后一路跟随知其必经赛音山达进攻科尔沁。时，臣隐兵马山中，放敌军过赛音山达，而后臣亲帅一万兵马尾随，于迤都与科尔沁部前后夹击痛击敌军，大汗拉不拉见势不利，引兵后遁，臣与科尔沁部日夜追击，拉不拉部终于赛音山达被臣设下一万伏兵迟滞撤退速度，及追兵至，同心戮力全歼土默特残余势力，斩拉不拉汗。


    此战我大夏战损士兵三千余，损失战马二千余，臣以补充兵资为名，得缴获战马一万余，牛羊一万余，其余物资无算。


    陛下得臣所奏之时正率兵马扫荡漠北土默特以南之残余势力。


    离京之日陛下与臣定下三月之期，臣私以为不用三月。


    今与科尔沁大汗帖木儿会与赛音山达才知陛下之虑远矣，帖木儿枭雄也！臣观其人，志所图不小，臣奏请加固漠南防务，以备他日科尔沁部反复，臣随军扫荡完毕即率军回撤漠南，以观漠北变局。


    臣贾蓉敬奏再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蓉在给雍乾帝写战报，简单描述进入漠北作战的经过、战损和收获，未来的作战计划，和对作战的反思。


    雍乾帝给的三月之期，原本贾蓉不以为然，战争自然是利益最大化，但目睹了帖木儿斩杀拉不拉之后，贾蓉改变了想法，漠北之后就是个战争泥潭，收复了土默特势力后，科尔沁俨然和阿速部势均力敌，往后几年必然是你争我夺的局面，大夏固然能够帮助统一漠北，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过程中变数太大。


    将奏折小心折好装入信封用蜡封上，贾蓉又提笔。


    亲亲吾妻，数月不见甚念，家中想来无事？


    书信之时为夫与科尔沁部于赛音山达大战而胜，身体俱安，勿忧！


    连日作战，为夫突发奇想，我族沐浴皇恩，岂不思为君尽忠耶？夫欲为陛下守边漠南，妻以为如何？祖父以为如何？岳父以为如何？


    这是一封写给史湘云和林黛玉的家书，先是通报打了胜仗，最后隐晦的让史湘云和林黛玉问问贾敬和林如海的意见。


    贾蓉想一直经略漠南守边，但想到家书可能会被锦衣卫检验，写得比较简单委婉，相信贾敬和林如海能明白他的意思。


    事关贾族大计贾蓉不敢擅作主张，放眼整个京城能商量的只有贾敬和担任户部尚书的林如海。


    “小小贾”


    贾蓉把小小贾叫进来。


    “两封书信，一封捷报，一封家书，连夜派人护送到苏总管军中让他通过朝廷渠道加急送进京。”


    “好的，少爷！”小小贾结果书信贴身放好，然后道：“帖木儿大汗已经派人来请少爷去科尔沁军帐饮酒。”


    “嗯，就去！”


    毕竟是两国，大夏军和科尔沁部分开驻扎在相隔一里的地方。


    贾蓉走出军帐，外面非常热闹，打了大胜仗，贾蓉也没拘着，命令埋锅做饭，宰杀牛羊犒赏三军。


    “把贾芸、贾芷叫来。”


    贾芸、贾芷在边军历练多年，早就不是当初荣国府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战后他专门了解两人的表现，均带队斩杀不少敌军，让贾蓉很高兴，有意培养。


    “将军！将军！”


    贾芸、贾芷很快被叫到贾蓉跟前，两人皆身穿盔甲，昂首挺胸，经过战火的洗礼两人脸上均有一股子英气。


    贾蓉暗自点头，看来家族子弟的培养的确需要特殊手段，想当年两人和他一起离京的时候连下河洗澡都扭扭捏捏。


    “嗯，从今往后你们就待在我身边。”


    二人闻言均面露喜色，天知道从前刚到边关的时候，贾蓉给他们安排进后勤部队后不闻不问几年，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这样的安排分明是看不起的意思，两人都卯足了劲，贾蓉说让他们两人跟在身边就是一种认可，怎能不高兴。


    “是，将军！”


    “嗯，随我去土默特军中赴宴。”


    .......


    土默特军营，拉不拉的脑袋被砍下来挂在辕门外，震慑被俘的土默特兵。


    “兄长，今日你对贾蓉是不是过于冷淡？”


    敏敏公主和帖木儿坐在中军帐内，她脸上写满担忧，兄长态度转变让她一时难以接受，本来打胜仗是高兴的事，敏敏公主高兴不起来。


    “敏敏以为我草原各部与中原王朝的关系如何？”


    敏敏公主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帖木儿笑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才道：”近几年我读中原书籍，上述千年，我草原和中原王朝交锋无数次，强盛时他们嫁公主和亲，衰落时咱们或纳贡称臣或结为兄弟，有时候我在想难道先人就没想过相互融合么？为兄自问比不上先人，为兄所想先人也想过，也有试探，但最终皆为中原王朝融合，咱们漠北地方千里比之中原也小不了多少，他们难道不想要我们的土地？”


    “兄长想说什么？”敏敏公主眉头微蹙。


    “非我族类，中原富庶看不上咱们。”


    “那又如何？”


    “为兄就在想，既然看不上，那还有何顾忌？那个贾蓉问咱们要的土地均是对大夏守边的战略要地，汉人喜欢防守，咱们崇尚进攻，他们的选择反而让为兄放心，可以放心一统草原，待到一统草原之时，收复今日失去的土地，而后南下。”帖木儿面露憧憬之色。


    汉人看不上草原，他可是很期待坐拥中原。


    敏敏公主听的心惊，兄长竟然有一统中原的心思，打了一仗助长了他骄傲之心？


    “不可，大夏强盛，只能和，不可战。”


    ........

 第414章 兄妹起争执(2)

    帖木儿对敏敏公主的说法不以为然。


    千百年来，草原和中原王朝是战是和全由草原决定，帖木儿熟读中原史书，最看不上的就是儒学的满口仁义道德，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草原上的狼群都知道划地盘，争夺地盘。


    帖木儿不想和妹妹争执。


    “敏敏你想想为何中原汉人日益增多，而我草原牧民始终没有增长？”


    敏敏公主闻言抿嘴，因为草原并不适合生存，支撑不起人口增长，这也是为何总是南下打草谷，她沉默下来，因为找不到具有说服力的话。


    “大汗，贾将军到了。”


    敏敏公主认为大夏强大，只能和不可战，帖木儿拂听。


    恰好贾蓉带着贾芸、贾芷到来，两兄妹将争议搁置，一起把贾蓉三人迎入大帐，命令下人摆晏。


    宴席俱备，帖木儿先举杯邀三人共饮，敏敏公主陪酒。


    贾蓉观帖木儿意气风发，愈加感觉非池中物，帖木儿年纪和他一般，身材魁梧，贾蓉虽然不会相面，但熟读史书，有这种面相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安生的主。


    反而敏敏公主，经历一场大胜后，脸上没有任何骄傲神色，隐隐的贾蓉还感觉到她似乎眉间有一股忧色。


    果然，酒过三巡，帖木儿道：“今日大胜，贾兄观我科尔沁部众如何？”


    这就是显眼宝的表现，一般情况下两军联合怎么会主动要对方评价战力？敏敏公主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忍住，外人面前还是以兄长为尊。


    贾蓉很清醒，马奶酒比起中原烧酒不如，他的酒量可不是几年前。


    “善战！”


    贾蓉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白天观战的时候科尔沁士兵确实表现出不一般的战力，大夏军若不是凭借手榴弹震慑很难和草原士兵对抗。


    帖木儿哈哈大笑，对贾蓉的评价很满意，随后意味深长追问：“与贵军比，如何？”


    敏敏公主眉毛一拧，这会她不能不开口了，铁木儿很明显是在挑衅。


    贾蓉也有不悦，不着痕迹瞥一眼贾芸。


    贾芸早就忍不住了，今日大夏军帮科尔沁打胜仗，帖木儿摆宴却坐于上座，在他眼里，大夏军帮助科尔沁抵御土默特帖木儿应该降座和贾蓉齐平，加上帖木儿言语有挑衅的意味，得到贾蓉示意起身愤愤然道：“大汗，在下想问问科尔沁部众虽善战奈何我等今日会在此处？”


    贾芸话说得还是委婉，直接的意思你科尔沁强大为什么还要向大夏求援，还好意思问大夏军和科尔沁战力孰强孰弱？


    “贾芸坐下！”


    贾蓉不动声色，斥责贾芸一句，心里很满意他的应对，有些话他不好直接拉下脸说，毕竟现在还是联军合作的时候，还没有获取到最大的利益。


    帖木儿被回呛一句面色冷下来。


    “不知这位小将军何许人？”


    “这是我族弟，莽汉之话大汗别放在心上。”


    贾芸撇嘴，蓉哥儿你看我像莽汉？我曾经也是读书人好不好？演戏演全套，贾芸脸上依旧维持愤愤然神色。


    “勇士！”


    帖木儿脸色转换笑道：“方才是本汗言语不当，实非勇士理解的那般意思，勿怪，勇士且坐。”


    贾芸看向贾蓉见他点头，一屁股坐回原来的地方，神色转为淡然。


    “贾将军，敬你一杯。”


    经过刚刚的冲突，席间气氛有点尴尬，敏敏公主巧笑嫣然对贾蓉举杯。


    贾蓉回敬一饮而尽。


    敏敏公主看贾蓉一眼同样饮尽，放下酒杯后才问：“以贾将军忖度，大夏需多少时间扫平土默特以南？”


    贾蓉闻声知意佯装思考一会才回答：“月余时间，以一月为期，大夏军退出漠北，不过前提是科尔沁先兑现承诺。”


    敏敏公主无言，她可不是贾蓉说得心思，不过女儿家的想法没办法直说，“兄长！”


    割除土地是大事，敏敏公主不好做决定，把问题抛给帖木儿。


    帖木儿心里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想要再度驱使大夏军必须拿出点实际的，于是豪爽道：“答应给大夏的不会少，科尔沁以东之两百里土地已经和贵国镇国公交割，剩余承诺之地，贾将军撤出漠北之时看哪里直接驻军便可。”


    土默特南部和磨难交界的地方都是隔壁沙漠，帖木儿丝毫不在意，随便贾蓉想要哪块地方。


    敏敏公主有心说还是确定的好，铁木儿话已经说出去只得认了，打定注意一定要提醒兄长不要因为一场胜仗就找不到南北。


    其实也不能怪帖木儿骄傲，实在是这几年被土默特压的太狠，今天亲自伏首拉不拉有点空置不住，


    “如此甚好！”


    贾蓉笑道，他已经改变策略，现在想的只是尽快解决漠北的事情，然后回撤磨难寻思怎么打守边漠南的主意。


    “不知贾将军可原因将手榴弹制作秘方交给科尔沁，本汗愿意再用两百里土地作为交换！”


    帖木儿再次打起手榴弹的主意。


    这下即便敏敏公主也有点热切，火药技术已经出现，敏敏公主知道北边的俄国有火枪队，大夏有大炮，但那玩意草原得不到发挥，反而威力大携带方便的手榴弹最适合草原作战。


    贾蓉直接摇头，“大国重器”岂能随意出让，倘若日后能将其他武器研究出来，还能考虑下做军火生意。


    敏敏公主有点失望如果能得到手榴弹秘方，科尔沁在草原再无敌手。


    帖木儿似笑非笑，换成他也不愿意将作战利器用来交换，眉头微动心有计较。


    “如此，土默特以南拜托贾将军，明日我即带领部众挥师攻打乌兰巴托，敏敏留守科尔沁，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贾将军，咱们满饮此杯如何？”


    听到帖木儿让敏敏公主留守科尔沁，贾蓉看她一眼，科尔沁力量终究单薄了些，倘使帖木儿有个万一，敏敏公主怕会成为草原第一个女汗也不一定。


    “好！”


    ......


    贾蓉离开科尔沁营地已近深夜，草原的晚上晴空万里，天空布满星辰，比中原的天更加广阔，凉风拂面，稍有醉意的贾蓉感到浑身舒适。


    “贾芸，贾芷，交给你们个任务，连夜带人巡视战场和我军大营，务必将遗失的手榴弹尽力找回。”


    手榴弹制作工艺没什么难处，贾蓉思量帖木儿未必会放弃，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几个进行研究，贾蓉必须绝了这条路。


    贾芸、贾芷陪同贾蓉赴宴，听他一说立即会意，还是蓉哥儿周全。


    “去吧！不用管我。”


    贾蓉挥挥手让两人去办，手榴弹的事宜早不宜迟。


    “是！”


    贾芸、贾芷领命纵马离去，贾蓉则信马由缰领略草原难得的宁静。

 第415章 封侯(1)

    雍乾十年


    明威将军贾蓉领兵两万入漠北，与科尔沁部联合，前后夹击，在迤都大胜土默特部，杀土默特汗，并与科尔沁大汗于赛音山达会盟。


    此战之后，土默特在漠北草原势力大减。


    大夏军和科尔沁部兵分两路，一路由科尔沁汗帖木儿率领直奔土默特王庭乌兰巴托而去，一路则是由贾蓉率领的大夏军沿漠北以南自东向西机动荡清土默特部分散在漠北之南得到残余势力。


    大夏军和科尔沁部如同两条鲶鱼彻底搅动了漠北，漠北上空阴云密布。


    盘踞在西部的阿速部得知土默特和科尔沁部发生大规模战役后，迅速调集兵马从西向东侵占土默特土地，劫掠牛羊马匹和女人。


    而北部的俄国似乎也闻到气味，陈兵万余在漠北和俄国交界处，还有与漠南、漠北交接的察合台也蠢蠢欲动，女真在东部对科尔沁虎视眈眈只等一个时机。


    战争从来不是两个势力之间的事，如同科尔沁和土默特这种大规模战役牵一发动全身。


    好在，早在战争开始之初。


    大夏在九边都做了布置，战争被控制在国境线之外。


    正当贾蓉带着大军在漠北草原上纵横捭阖的时候，苏建收到贾蓉亲笔书写的捷报，长松一口气的同时立即八百里加急将捷报并贾蓉的家书送往京城。


    .......


    临近五月。


    京城已经春意盎然。


    大观园内百花开始争奇斗艳。


    孩子们的嬉笑声响彻大观园的角角落落，贾箐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园子里玩耍。


    这一日，家塾放假。


    难得放假。


    史湘云、林黛玉、探春几女也不拘着儿子女儿们，按照贾蓉的说法，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玩得到时候痛快玩，吩咐下人们好生照看着就是了。


    春季里，闲来无事，由元春做东邀请两府兄弟姐妹并长辈也在大观园设宴赏花。


    众人玩闹一阵过后，贾宝玉张罗着作诗，得到姐妹们一致赞同。


    于是在红香圃摆下书案，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等也凑趣看小辈们玩乐。


    勋贵人家大部分时间都很空闲，靠玩玩闹闹打发时间，如今的贾府在朝中地位稳固，大家心境都很放松。


    “既是春季，百花齐放，咱们也不限诗题，姐妹们只管挑选擅长的写来，倘或才思敏捷，多多益善。”


    作为小辈的“监护人”李纨头先说道，因为贾蓉的缘故，她儿子拜冯良为师跟着去往蜀中读书，通过书信知道儿子贾兰在蜀中学问日有进益，李纨心境比之以往更加开阔愉悦。


    “大嫂子说得极是，黛玉，湘云、宝钗、探春你们可别藏拙。”曹雪附和。


    “二婶子，你也是诗中老叟，可别输给宝二叔才是。”黛玉闻言打趣道。


    时至春月，褪去冬季厚重的袄子，黛玉更显神仙妃子韵味。


    宝玉听到黛玉的打趣讪讪一笑，最近他极是得意，有点放飞自我，特别是贾蓉不在京城，感觉往日和姐姐妹妹的快活日子又回来了。


    “宝二哥自然诗才天授，不过比之二嫂子却有不如。”探春凑趣调侃宝玉。


    “三妹妹说得极是，我自然比不得你们二嫂子。”


    贾母最喜欢姐妹间和睦，倚在一张榻上乐呵呵看着一屋子莺莺燕燕作乐。


    “这样的日子还多亏蓉哥儿，也不知道漠北怎样了。”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贾母感慨道。


    王夫人服侍在贾母身侧，闻言笑道：“蓉哥儿也是，出门在外几月一封家书都没往家里寄，叫老太太担心的什么似的，哪里不念叨几次。”


    贾母摆摆手，“你们不知道，他们打仗每日都在行军，哪来时间写家书，我只盼蓉哥儿安全，先荣国当年领兵在外也甚少写家书，要不怎么会有家书抵万金一说。”


    “老太太说得有理，蓉哥儿勇武，必然逢凶化吉。”


    说话的是薛姨妈，她女儿如今嫁给贾蓉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而且宝钗现在也管着薛家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她日子过得极为舒坦，唯一念想的就是儿子薛蟠，这小子从狱中出来之后就往南边去了。


    说话间，兄弟姐妹们已经开始作诗。


    黛玉因为有心事，随意写了一首便作罢，如今的她在诗词方面已经不那么热衷，倚在栏杆上眺望西北方向。


    “林姐姐，又在想夫君？”


    湘云注意到黛玉思绪飘飞，搁下手里的笔走到黛玉身边坐下。


    “你不想么？”


    两人是很好的姐妹，说话也不遮遮掩掩。


    湘云闻言气馁，“夫君真是，一封书信都没有，不会被那科尔沁公主迷住乐不思蜀了吧？”


    黛玉笑了，“云儿，怎么，害怕夫君抛妻弃子？”


    “哼，他敢。”湘云到底年轻，虽为人母身上还有女儿家的性子。


    黛玉掩嘴轻笑。


    “唉，坏家伙到底如何了呢？”


    “放心吧，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有影卫护着不会有差池。”到底黛玉心境稳固些，安慰起湘云。


    红香圃中众女即兴作诗、赏诗，其乐融融。


    没过一会儿。


    焦大匆匆而来，他虽年老，但身体健硕，健步如飞。


    “大奶奶，二奶奶，少爷来信了。”


    还未走到跟前，已经将来意喊出来，可见焦大对贾蓉十分关心。


    他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尤其是元春、秦可卿、探春、薛宝钗等贾蓉的女人，纷纷丢下笔往湘云、黛玉身边聚集过去。


    “夫君，来信了？”


    “相公终于来信了！“


    众女叽叽喳喳十分兴奋。


    连带贾母也激动的拄着拐杖在王夫人和薛姨妈的搀扶下站起来。


    说话间焦大来到史湘云跟前，从袖中取出信件递给史湘云。


    “才送到，走的八百里加急和军报一起抵京，大奶奶快看看吧。”


    焦大也很关心贾蓉在前线的情况，收到信就往大观园赶。


    一封家书汇集了所有的人目光，连客居在贾府的李纹、邢岫烟也绞着手中的帕子，面露期待。


    ”云儿，快念念。”


    贾母迫不及待催促湘云，如今贾家荣辱全系于贾蓉一身，贾母很难淡定。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湘云拆开用蜡密封的信封，取出信纸，第一眼望去脸就红了，黛玉离得近看到开口一句“亲亲吾妻”差点笑出来，同时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下，如此腻歪的开头，相比夫君写信的时候心情极好。


    “老太太，真要念啊？”


    湘云有点为难，坏家伙信中用语实在是只能女子在闺中独自阅看。


    “念，都是姐妹有什么见不得人。”


    贾母才不管，这一屋子大半都被臭小子霍霍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哦~”


    ......

 第416章 封侯(2)

    湘云当然不敢违逆贾母，红着脸咽了咽口水读起来。


    “亲亲吾妻....”


    “扑哧！”


    “哈哈！”


    才念出开头四个字，众姐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明白过来为什么湘云红脸为难，夫君就是这般有意思的人，哪家丈夫写家书不是正正经经，偏生他没羞没臊。


    李纹、邢岫烟还未出嫁听了更是脸红不已，天哪！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私下竟然如此...如此....哎呀，羞死人。


    李纨呢？


    她也红了脸，仿佛想到顾凡的不正经，正经人谁偷看她自慰，摸了她的胸还权当没发生，呸，还亲亲吾妻。


    贾母、王扶人、薛姨妈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继续，看来蓉哥儿无碍。”


    读都读了，贾母只能让湘云继续往下念。


    “.......数月不见甚念，想来家中无事？书信之时为夫与科尔沁部于赛音山达大战而胜，身体俱安，勿忧！”


    “打胜仗了？”


    “夫君打胜仗了！”


    “蓉哥儿打胜仗了？”


    还没念完，屋内响起一阵惊呼。


    “阿弥陀佛”


    贾母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王夫人、薛姨妈大喜。


    元春、探春等人也都满脸喜悦，牵挂数月终于有贾蓉的消息，而且还是好消息。


    湘云拿着信纸喜极而泣，谢天谢地夫君平安。


    黛玉虽然也很激动，但她向来稳得住，对同样激动的焦大问：“军报呈送入宫了么？”


    “回，二奶奶是的，想必这会子陛下已经看见咱家少爷捷报。”


    焦大的话才说完，听到消息的贾赦、贾政、贾琏、贾琮等男丁急急赶来。


    “怎么样？蓉哥儿有消息了？”


    贾政小心翼翼的问，他害怕是坏消息。


    “老爷，是蓉哥儿打了个大胜仗。”王夫人把好消息告诉贾政。


    “真的？”贾政犹自不信。


    贾母此时心绪稍稍平复，听贾政的话没好气道：“怎么，你自己内人的话都不信。”


    “不...哈哈哈，好，好，好。”


    贾母的话无疑证实贾蓉打胜仗的消息，饶是贾政是正经人也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毕竟和贾蓉还有一层特殊的关系，贾政很难不激动。


    贾琏、贾琮也很激动，贾蓉打胜仗他们也有好处。


    “云儿，还有蓉哥儿还有写什么？”


    激动之余，贾母又问。


    贾蓉的信确实还有，正在湘云准备往下念的时候，黛玉眼疾手快，不留痕迹的拿过信纸，笑道：“老太太，底下都是夫君和姐妹们的私密话，老祖宗就给云儿留些面子吧！”


    黛玉话说得有趣，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好好好，蓉哥儿读书人出身，倒没学得那般迂腐，是你们的福气。”贾母得了好消息既然黛玉说是私密话她当然相信。


    场中气氛很热烈，都在讨论贾蓉打胜仗的事情。


    黛玉给湘云使个颜色，信的后半部分内容不好叫大家知道，湘云会意暗暗颔首。黛玉继续看信。


    贾蓉有意牧守漠北漠南，壮大贾家在朝中的地位，想听听林如海，贾敬的意见，此事是机密人多口杂当然不能宣之于众。


    林黛玉暗暗思忖，打算明日回趟林府。


    “姐妹们，夫君在信的末尾还附了一首诗，我念给大家听。“林黛玉看完信的正文见还有一首小诗，于是笑道。


    大家没想到还有”彩蛋“纷纷让林黛玉快念。


    黛玉含笑，美眸看着小诗好一会才轻启朱唇念道：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


    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山，倒海翻江卷巨澜。


    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


    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这首诗是贾蓉皆用伟人的诗来表达与土默特部交战的真实内心写照，初时敌军踪迹难寻，心中焦急万分，幸赖上天庇护，战事进行顺利。


    铺面而来的英豪气息，让一众女子晕眩，即便曹雪听了都震撼不已。


    贾政感慨道：“看来战事十分凶险，苦了蓉哥儿，这首诗大气磅礴，乐观积极，不愧是我贾家麒麟。”


    即便不懂诗词的人也能听出诗里面的意思。


    “宝兄弟，你说今天的诗谁第一？”


    李纨为贾蓉高兴，甚至很想见到贾蓉，见到那个英姿勃发的男人，见宝玉“躲”在角落里故意促狭的问。


    放在寻常时候，李纨敢说这样的话，王夫人吃人的眼神会立即锁定，不过现在王夫人和贾政都陷在女婿建功立业的喜悦中，只当李纨在开玩笑。


    宝玉早在焦大进来的时候，就兴致缺缺的做到一边去。


    他虽然对贾蓉没意见，可这家伙总是抢他风头，贾蓉打胜仗，宝玉其实也是高兴的，贾家靠什么起家他清楚，知道贾蓉不能比。


    惹不起就躲着呗。


    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大嫂子，自然比不得蓉哥儿诗词豪迈。”


    李纨得意。


    “宝兄弟，也有你服气的时候。”


    这话其实并没什么意思，众人都笑起来。


    今天的贾府注定因为贾蓉打了大胜仗而高兴，不过贾蓉并没有在信中详细写明此战的意义，大家只当一个好消息，该担心的还是继续担心。


    贾政、贾琏既然赶过来也没急着走。


    贾政更是饶有兴趣地点评起刚才众人写的诗。


    “哼，宝玉的诗匠气太重，比不得蓉哥儿潇洒自如，终究不经事的缘故。”


    贾政自然不会说旁人，拿着宝玉的诗认真点评。


    他这一举动，把宝玉吓得半死，躲在贾母身后不肯出来。


    “你真是，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你的诗我看来也一般，也是不经事的缘故。”贾母一如既往维护宝玉。


    贾政无奈，后悔自己自讨没趣，明知贾母在教训儿子做什么，正打算走，外面一个小厮飞奔过来。


    “大奶奶，二奶奶，奶奶们，大老爷让快些回去，宫里来圣旨，咱家少爷封侯了，这会子宣旨太监正等着宣旨呢！”


    啪嗒！


    贾母的拐杖掉落在地上。


    屋内出奇的变得很安静，大家都被小厮的话震惊到了。


    封侯？


    什么封侯？


    终是黛玉率先反应过来，她家夫君马上封侯了，难以掩盖心中的喜悦之情。


    “你快回去，让府里准备好命服，我们随后就到。”


    黛玉一语惊醒所有人。


    “林姐姐，夫君封侯了？”湘云难以置信。


    林黛玉笑道：“想来是咱们低估了这场胜仗的价值，夫君给自己挣来了侯爵。”


    “快....云儿，玉儿你们快回去。”


    贾母醒悟过来，巨大的惊喜让她再难镇定，贾家要出侯爷了。


    “政儿，琏儿，你们也跟着去，帮忙照看，阿弥陀佛，祖宗显灵了。”


    圣旨降临，等不及说什么，湘云、黛玉、秦可卿并元春、探春等往宁国府赶，稀松平常的一天，注定因为贾蓉封侯载入贾家族谱。


    ............

 第417章 封侯(3)

    时间往前推一个时辰。


    这一日，雍乾帝照常在勤政殿内批阅奏折。


    大夏到雍乾帝一朝，内阁权力被压缩的仅剩协助天子审阅奏折，恢复到内阁成立最初的职能，内阁三首辅的权力实际已经不能凌驾六部。


    没办法，雍乾帝是个贪恋权位的天子，他不爱美色，除了丹药便没有其他喜好。


    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除上朝外都在勤政殿看各地呈送上来的奏章。


    终大夏一朝，除却先皇最初亲政几年勤政程度能和雍乾帝相当外，雍乾帝毋庸置疑是大夏最勤奋的皇帝。


    皇帝勤政权力自然往中枢集中。


    好在雍乾帝还是雍王时在政事上就得到极大锻炼，所以即位以后，处理起朝政还算游刃有余，随着执政日久，他对整个国家的把控程度越高。


    今年是雍乾帝登基的第十个年头，从全国各地呈送上来的奏折来看雍乾十年伊始，整个国家依旧处于蒸蒸日上的局面。


    国家更加强盛，对雍乾帝来说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想当年，先皇执政晚期，国家频频对外发动战争，党争日盛，贪污之风屡禁不止，先皇不思朝政，致使民生凋敝。


    即位之初，国库存银仅有百余万两。


    可以说雍乾帝接手的是个烂摊子。


    好在，皇帝不缺乏治国理政的才能，仅仅不到十年，国库存银已经积累到五千万两，尤其是近三年，国家财政增加的很明显。


    每年仅成都府一地就能交上来几百万两。


    雍乾帝放下奏折，揉了揉眼睛，许是常年伏案的原因，他得了眼疾，看东西模糊。


    \"陛下，歇会吧！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正好。\"


    戴荃很自然的给雍乾帝按着颈部，帮他缓解疲劳。


    \"花有什么看头，漠南有战报呈送没有？\"


    国家太平，漠北战事就成了雍乾帝心中最紧要的事情，基于国库充盈，他才有底气重起刀兵。


    想要超越历代帝王，开疆拓土缺少不得。


    \"回陛下，还没有！\"


    雍乾帝几乎每天都要问一次，戴荃早就习惯了。


    \"传命兵部、锦衣卫你且关注漠北战事，朕总不放心，到底考虑欠妥当，此战应该派苏建去。\"


    戴荃知道随着漠北迟迟没有消息，多疑的皇帝开始不信任贾蓉了。


    他笑而不语，太监不能干政。


    \"贾蓉这小子就该放到户部历练，可偏偏他一心向往军政，四川传来消息，冯爱卿在成都府干得不错，都是他打下的底子，有些地方开始效法成都府，成果显着，都是他的功劳。\"


    雍乾帝喃喃自语道。


    \"都是陛下的恩典，贾大人没有陛下您看重，就算有通天之才也没处施展不是。\"


    聪明的下属会给领导找成就感，戴荃很熟悉雍乾帝的心理，恭维道。


    \"你啊！就会打趣朕，也不知道支持他打这一仗是对是错，能安全撤回漠南朕就算他有功，前一阵子镇国公递折子，辽东两百里土地科尔沁已经交给咱们。\"


    \"到底是陛下爱护小辈。\"


    戴荃继续恭维，他的话也没说错，对一些老臣雍乾帝的容错率很低，但在贾蓉身上总能看到特例。


    \"我知道那小子，一心想恢复贾家当年荣光，朕年幼时读本朝史对荣宁二公着实佩服，不忍看到贾家衰败，他即有这心思，朕就给他机会，也算对得起荣宁二公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功劳。\"


    戴荃有点想尿遁，雍乾帝说这些当然源于对他的信任，可是伴君如伴虎，他宁愿当个聋子。


    天子对一个人吐露心思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仁义！\"


    兴许雍乾帝觉得没意思，聊天么，说多了没人回应就没继续往下聊的欲望。


    \"太子和四皇子最近在做什么？\"


    雍乾帝转而问起太子和四皇子赵楷的近况。


    \"回陛下，太子殿下每日在东宫批阅陛下移送过去的奏折，闲暇时候喜欢读史书。至于四皇子殿下时常去北静王府邸玩乐。\"


    戴荃作为皇帝的私人生活助理外，还兼任管理宫中太监和密切关注皇子们日常生活的活计。


    “哼！”


    雍乾帝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对太子还是四皇子的表现不满意。


    戴荃不敢作声，天子心意不是他能够揣度。


    勤政殿内雍乾帝继续批阅奏折，戴荃立在一侧侍奉，没过一会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王子腾求见。“


    ”何事？“


    问话的是戴荃。


    \"漠南有捷报传来。\"


    听到是漠南的捷报，雍乾帝猛得抬头，捷报？


    ”传“


    漠南有捷报，当然是关于漠北的，朝廷目前也只有漠北在用兵。


    小太监得了授意，转身出去，没过一会王子腾身穿官服龙行虎步的走进来，王子腾文官出身，自从领兵事后，刻意让自己行事风格向武人转变。


    “陛下，漠北捷报，贾蓉和科尔沁部兵分两路击溃土默特主力，这是兵部刚接收的贾蓉亲笔战报。”


    王子腾不废话，简单说了下内容就呈上折子。


    戴荃知道漠北是雍乾帝的心病，快步走下御阶接过折子交到雍乾帝手上。


    臣子面前雍乾帝还稳得住，等戴荃把折子交给他不紧不慢拆开信封。


    “臣贾蓉敬奏陛下万岁........”


    和家书不一样，呈送给雍乾帝的捷报，贾蓉详细描述了战争经过。


    王子腾肃然站立在勤政殿内，实则心里波涛涌涌，贾蓉果然打胜了，虽然没有亲眼看过折子，但进宫前已经从传信兵口中详细了解过情况。


    大胜，一举歼灭土默特主力，可以说大夏此次出兵的目的已经达成。


    “好~”饶是雍乾帝心思如海，看了捷报也不禁赞叹。


    全歼主力，斩杀拉不拉汗，虏获物资无数，已经可以说是雍乾帝即位以来第二次在战事上取得重大成就，第一次是收复漠南，两次用兵贡献最大的都是那个少年。


    雍乾帝对贾蓉实在有点刮目相看，刚刚还在后悔呢！这小子的捷报就传进来。


    雍乾帝看完奏折难掩笑容，示意戴荃把捷报拿给王子腾看。


    即便已经问讯过传信兵，王子腾还是认真看起来。


    说实话看过贾蓉的捷报连王子腾都羡慕了，这是少有的胜仗，国家太平武将打仗的机会越来越少。


    “先汉有霍去病，大夏有贾蓉。”


    想是雍乾帝实在高兴，王子腾还在看奏折的时候听到皇帝喃喃自语。


    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在王子腾耳边，比奏折给他带来的震撼更大，霍去病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封狼居胥被封为“冠军侯”，陛下竟然把贾蓉比作大夏的霍去病？其中意味不言而喻，看来军方日后贾家崛起是必然了。


    ………

 第418章 封侯(4)

    “臣恭贺陛下喜得一员战将。”


    皇帝都肯定了贾蓉，王子腾当然不会扫兴。


    “呵呵，确实一喜，这小子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简在帝心，王子腾暗道，同时为和贾家的关系产生裂缝感到后悔，看来要想办法弥补一下。


    雍乾帝当然不知道王子腾的内心活动，喜悦之余问道：“王爱卿，贾爱卿在捷报中提到加强漠南防务、防范科尔沁日后反复，你怎么看？”


    “臣以为有此必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鞑子缺少教化，以利相交必不能长久，应当着令苏建、镇国公加强九边防务，防范未然。”


    “唔，言之有理，此事兵部主导，等漠北战事结束便可着手，下令全国从关内迁五十万百姓到漠南戍边。”


    雍乾帝已经有成算，听了王子腾的话决定道。


    从关内迁百姓充实关外，历朝历代都有先例，王子腾没有意见，看来贾蓉打胜仗给了皇帝治理好漠南的信心。


    “有关战后漠南和西北防务人员调配兵部和吏部拟个章程出来，苏建.....任漠南、甘肃、宁夏三地布政使，统管军政，贾蓉么.....”


    雍乾帝已经开始思考西北的军政人员调换。


    王子腾没想到雍乾帝有此想法，漠南相当于大夏一个省，让苏建做三省布政使妥妥的封疆大吏啊！


    一定程度上比他这个兵部尚书还有分量，苏建真是好运气，一辈子在西北，竟然还能升，看来苏建必然是雍乾帝的心腹，不然按照皇帝多疑的性子肯定不会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他。


    更让王子腾心悬起来的还是雍乾帝没说完的话，听意思是要对贾蓉做出安排了啊！


    苏建调任布政使，那接任的人是？


    王子腾心跳加速。


    “贾蓉文武双全，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又是开国功臣之后，国之栋梁，封宁国侯，漠北战事结束后任漠南大总管，负责西北三省防务，戴荃封侯旨意你亲自去宁国府宣布，苏建和贾蓉的调换任命，漠北战事结束后由内阁拟旨，其他一应人员调配兵部、吏部和苏爱卿商议后呈送御览。”


    “遵旨。”


    戴荃还是老样子，漫不经心应承着，实则心里感慨，贾蓉终于成气候了。


    在他看来，贾蓉的功劳封侯无可厚非，关键在于宁国侯是陛下登基后首次因军功而封，而且授予漠南大总管，可是实打实的军权，没有军权的勋贵仅仅是贵族，有了军权的勋贵那就有了搅弄朝堂风云的资格。


    王子腾进宫的路上当然想过皇帝会给贾蓉什么封赏，没想到直接封宁国侯，“宁国”二字一定意义上代表陛下愿意看到贾家重新崛起，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对苏建和贾蓉的任命。


    他可知道苏建和贾家的渊源，陛下想做什么？王子腾沉思。


    将西北三省军政全部交给贾家一系，是想在朝堂上扶植一股新的军方势力？


    目的是什么？


    王子腾立刻联想到北静王身上，让贾蓉牵制北静王？


    北静王虽然本人不领军职，但军中有不少人都是北静王一系，这也是为什么王子腾选择站队四皇子的根本原因。


    现在陛下这么做，难道已经对北静王心生不满？


    王子腾很快否认自己的猜测。


    单单扶植贾蓉还不足以和北静王在军中势力抗衡，他心思飞转。


    最终得出结论，雍乾帝最终的目的是集中军权。


    联想到这几年雍乾帝的一系列执政措施，千丝万缕但殊途同归，张廷致仕内阁权力被大幅度压缩，六部换人，朝堂党政被限制，陛下终于要对军权动手了么？


    一系列动作还是在针对先皇晚年的弊政啊！


    忠顺王在时，两王在军中势力还能抗衡，忠顺王去后，陛下已经不能容忍北静王一系一家独大了。


    王子腾惊出一身冷汗，那他这个兵部尚书暗投四皇子是在做什么？


    朝堂之争一切前提是不能违背天子的执政导向，在天子想削弱兵权的时候，他站队拥有北静王一系支持的四皇子，不是在找死么？


    相比之下贾蓉的做法则聪明的多，屡次交恶四皇子、北静王一系，和太子保持距离，一心为天子做事，再加上本身很有能力，简在帝心不是没道理。


    王子腾越想越害怕，那他在天子心里的标签是什么呢？


    近臣？还是骑墙派？


    “遵旨，陛下臣以为此次大胜应当传之天下，全赖陛下英明使得我朝再添几百里土地。”


    王子腾了解雍乾帝，或者说了解皇帝，开疆拓土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拒绝不了的诱惑，特别是雍乾帝这种一心想成为圣皇的天子。


    “的确是喜事，此事交给你兵部去办！”


    雍乾帝很满意王子腾的提议。


    “遵旨“


    “王爱卿退下吧！国事艰难，朕还要批阅奏折，马虎不得，你等也应殚精竭虑，咱们君臣上下一心才能治理好国家。”


    雍乾帝就是这种性子，即便国有喜事，稍微高兴一会又开始兢兢业业看折子，放以往的皇帝，早就张罗着大宴群臣歌功颂德起来。


    王子腾出宫后，稍晚些，漠北打了大胜仗的消息传遍全城。


    .......


    史湘云、林黛云、秦可卿等人回到宁国府换完命服来到前厅。


    贾敬、贾政、贾琏正陪着戴荃说话。


    “命妇来迟，还请公公恕罪。”


    史湘云当先给戴荃告罪，京城贵族谁不认识天子近侍戴荃，作为主母，外人面前，做主说话的向来是贾蓉正妻史湘云。


    戴荃乐呵呵，心情不错，他对贾蓉很看好，爱屋及乌，连带对史湘云也很和蔼。


    “贾夫人，言重了，今日天大的喜事，老夫也来凑个趣，贾大人，咱们先接旨？”


    “有劳公公。”贾敬道。


    接旨一应物件早就准备好，众人按位次拜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宁国府明威将军贾蓉，朕之肱骨，临危受命，漠北一役扬我大夏军威，有开疆拓土之功。兹特授为宁国侯，钦哉。


    “贾大人领旨谢恩吧！”


    “臣贾敬代孙儿领旨谢恩。”


    贾敬跪在地上郑重接过圣旨，没想到封号是宁国侯。


    ..........

 第419章 封侯(5)

    贾氏一族全部振奋。


    时隔多年，贾家再次封侯，而且还是军功封的宁国侯，意义重大。


    贾家终于可以在勋贵中抬起头。


    这比以往贾蓉得到过的任何殊荣、官职都让人兴奋，因为绝大部分贾氏族人都认为自己属于武勋，和文官不是一路。


    事实也证明，文武殊途，从贾蓉发迹以来，尽管历任成都知府、兵部员外郎，朝臣还是将其视为武将，文官体系很难进，贾蓉这种勋贵子弟就算有举人身份在朝堂上也不被接纳。


    戴荃宣完旨意并未立即离去，而是被贾敬迎入正厅喝茶。


    随同接旨的有贾政、贾琏、史湘云、林黛玉留下来作陪，其余人皆散去，很快贾蓉被封宁国侯的消息传遍两府并在京城传开。


    \"贾大人能有此贤孙羡煞旁人呐！\"戴荃心情不错，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他这种天子近侍很难得夸人。


    “内相谬赞，贾蓉能有今日成就全赖圣上看重，到底圣上照拂咱们贾家。”


    贾敬嘴上说着谦逊的话，眼睛实则在观察戴荃，见他脸上的喜悦不似作假，想了想问道：“内相可知臣孙何时归家？”


    这就是在探听圣意了。


    贾敬话外音是问雍乾帝对贾蓉下一步的安排，按照自己孙儿的消息是想谋求漠南军职，如果雍乾帝有意调贾蓉回京，少不得他要找林如海好好合计一下。


    戴荃什么人？


    一听就知道贾敬的意思，故作高深的端起茶吹了吹。


    贾政、贾琏、史湘云和林黛玉视线全都聚焦在戴荃身上，他们没贾敬的政治头脑，都期盼戴荃能够透露贾蓉的归期。


    戴荃不紧不慢的呷口茶才笑道：“怕是回不来，万岁爷有意将西北三省防务交给贾将军。”


    雍乾帝要任命贾蓉为漠南大总管兼任三省防务的事只有王子腾和他知道，戴荃此时说出来是想卖贾家一个好，还有就算他不说王子腾未必不会透露给贾家。


    贾敬目露奇异之光。


    西北三省军务？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惊，贾蓉想谋求留在漠南他都觉得有些棘手，现在雍乾帝直接把西北三省军务扔给孙子？


    不仅贾敬目瞪口呆，一旁的贾政、贾琏脑子瞬间宕机。


    宁国侯已经让他们狂喜了，现在圣上还想把西北三省军务交给贾蓉，蓉哥儿已经恐怖如斯了么？


    史湘云和林黛云心惊，不久前夫君还想谋划漠南军职呢？也就是说目的达成了？可是若留在西北夫君何时才能归家？


    她们是贾蓉的妻子，想到可能长期见不到自家夫君，喜忧参半。


    戴荃淡笑，还有点得意，贾家衰败多年，恐怕不知道怎么兴奋吧？瞧那贾政、贾琏面上控制不住的激动之色，啧啧，年轻真好!


    贾敬压下心中的震惊，来不及思考雍乾帝此举用意，抱拳道:\"多谢内相。\"


    \"无妨，\"


    “杂家不便多待这就告辞了。”


    戴荃宣完旨意主要想把雍乾帝的意思传达给贾家，这是交好的意思，否则天子近侍最忌讳和官员牵扯不清。


    贾敬并不挽留，起身送戴荃出去。


    贾敬和戴荃走在前面，史湘云趁间隙塞给贾琏一把银票，贾琏会意，不动声色接过紧跟着出去。


    戴荃走后，史湘云和林黛云面面相觑，回避在后厅的女眷们走出来。


    随后，爆发哄堂喜悦之声，不管是封侯还是戴荃透露的信息对宁国府，对贾家来说都是惊天喜讯。


    贾蓉的妻妾脸上都有自豪之意，毕竟自家男人凭借军功封侯，大夏承平已久相当难得。


    很快，贾敬等人回来。


    “云儿，你把今日之事写信给蓉儿。”


    贾敬脸上难得挂着笑意。


    祖父的意思湘云当然明白，贾蓉的家书里面提到让贾敬、林如海帮忙谋划留在漠南之事，现在好了雍乾帝也有这般打算，倒省了不少功夫。


    湘云自然答应。


    事情告一段落，贾敬返回后院。


    贾敬离开众人也都散去，贾政和贾琏还急着把好消息带回荣国府那边。


    而随着戴荃离开，贾蓉封侯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京城，很快有和贾家交好的勋贵纷纷遣人上门祝贺，这是应有之义，没什么好遮掩的，宁国府索性府门大开迎客，外面有贾敬、贾政、贾琏应酬，内宅则有史湘云、林黛云照应，这一日宁国府着实热闹了一天。


    贾蓉还不知道封侯的消息，收到史湘云的家书已经是半月之后。


    坐在行军帐中，贾蓉深呼口气。


    雍乾帝还真大方，一下子把西北三省军务全都交给他，本来想要谋划的不过是漠南一地的军职，皇帝慷慨的时候当真慷慨。


    事实上贾蓉印象中的雍乾帝一直比较抠门，不管封官许愿还是赏赐金银财宝都不及先皇，能在雍乾朝封侯确实出乎贾蓉的意料。


    好在雍乾帝对他还行。


    但愿雍乾帝能多活几年。


    正打算给家里回信，贾芸和贾芷两人挎刀进来。


    “有先锋部队的消息了么？”


    自从大军在赛音山达开拔，贾蓉就把手下十个校尉全都散出去对漠北草原以南区域进行清理，漠北以南戈壁滩、沙漠居多，游牧在这一带的土默特人不多，近一个月以来战事很顺利，如今距离阿速部仅不过两百里，贾蓉有意把队伍重新聚拢起来。


    “将军，前方传来消息，先锋部队遇到从西边套过来的土默特牧民，从牧民口中得知阿速部有大量军队正向土默特发动入侵。”


    说话的是贾芸，他和贾芷现在负责联络各部队。


    “终于遇到了么？”贾蓉沉吟。


    阿速趁机侵蚀土默特是意料之中的事。


    “阿速部的行动比我们预想的慢很多，传令小小贾务必弄清楚聚集在南边的阿速部有多少人，另外传令各部，切记不要和阿速部发生冲突，五天内完成漠北以南的战事然后带领队伍到居延海和咱们汇合。”


    贾蓉早就有如何应对阿速部的策略，漠北以南战事结束大夏军队就算完成对科尔沁的合作，至于被阿速部夺取的土地大夏没有义务帮助科尔沁夺回来。


    “是！”


    “科尔沁的最新消息有么？”贾蓉看向贾芷。


    “有，影卫传来的消息，帖木儿汗的主力已经距离乌兰巴托不到百里，决战就在这两日。”


    听到贾芷的话，贾蓉轻笑，帖木儿的行动果然迅速，土默特剩余的主力都集中在北边，看来帖木儿还不赖，进军速度几乎和他们相同。


    “很好，命令周庭，程强两位，尽快将咱们俘获的牛羊马匹转移到漠南交由漠南守军接管。”


    ......

 第420章 下雨天打孩子

    漠北以南由大夏军展开军事行动。


    贾蓉当然不做义务劳动，牛羊马匹全部回收大夏，至于俘虏则交给科尔沁随军的士卒看管，在草原牛羊马匹比人值钱。


    居延海是漠北以南少有的一片水草茂盛的地方，贾蓉选定的百里土地就是居延海，后期大夏军就在这里驻军，防范阿速部、科尔沁还有察合台。


    正事说完，贾蓉放松了些，笑道：“京里传来消息，我被封为宁国侯，大概率要留在漠南，你们呢？几年没回家团聚，怎么打算？”


    听到贾蓉封侯，贾芸和贾芷脸上俱都露出振奋之色。


    “蓉哥儿，我们不回去，家里有府里照应。”


    “正是，我和芸哥儿喜欢漠南的生活。”


    贾蓉本来有意放二人回去，见此点点头，将来统管军务还需要人，用人当然是自己家人好用。


    “如此，你们去吧。”


    .......


    七日后，大军在居延海全部集结，贾蓉写了一封军报给苏建后召开军事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十位校尉并贾家几位族人。


    贾大、贾二等人汇报了各自带领队伍取得的战果。


    “漠北以南的战事算告一段落，接下来咱们一方面等候科尔沁部的消息，一方面看朝廷的安排，注意阿速部和察合台的动向，贾大你派人前往阿速和察合台告诉他们停止军事行动，已占领的土默特土地大夏不会索要，如还向我部侵犯后果自负。”


    “是，将军！”


    “嗯，空闲的时间不要松懈，约束队伍，日常军事操练不能停，特别是此次咱们暴露出来的问题，弓马骑射比之鞑靼人多有不如，趁这段时间狠狠练，等待朝廷安排。”


    虽然借助手榴弹大夏军伤亡得到极大的减小，但是士兵本身军事素质偏低的问题无法回避，贾蓉想要在西北三省站稳脚跟，手下不到两万的大夏兵是关键，一起上过战场的部队天然就是贾蓉的嫡系。


    接下来几日，北边传来消息，科尔沁部顺利攻下乌拉巴托，但是土默特贵族没抓到，这些人在科尔沁大军到来前就投向阿速部，阿速部借着机会占领了不少土默特领土，最终双方以色楞河为界停止了军事行动。


    贾蓉根据简陋的军事地图分析，科尔沁虽然拿下乌兰巴托不过军事力量应该损耗极大才不得已停止进攻，战争打到这份上实际上进入僵持阶段，未来几年只要阿速部不主动挑起争端漠北会得到一口喘息时间。


    因此贾蓉接管西北三省军务的任务已经很明显，防范科尔沁和阿速，至于察合台暂时还不用他操心，三省放在后世实际上就是陕西、宁夏、甘肃外加内蒙古的部分地区。


    就在贾蓉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等朝廷的正式任命的时候，偏偏阿速部不安分的跳出来。


    原本让贾大去阿速告诫后，那几天确实停止了进攻，可没过几天对方开始不安分起来，屡屡跳过划定的界限。


    贾蓉很生气。


    “很明显对方知道驻扎在他们对面的只有我们大夏部队开始不安分了，科尔沁那边有没有消息，什么时候派兵过来驻扎？”


    “将军，敏敏郡主的信使已到，约莫还要半个月才能腾出手来。”小小贾道。


    小小贾跟着贾大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接管了情报工作。


    “对面多少人摸清楚了没？”


    “五千人。”贾大见贾蓉生气沉声道。


    贾蓉气笑了，五千人？阿速部是多自信认为五千人能够和大夏一万多人抗衡？还是以往西北驻军表现得太烂给对方错觉可以拿捏他带领得这支大夏军。


    “打一下，最近我看兄弟们闲得蛋疼。”


    贾蓉当机立断，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本来不想掺和阿速和科尔沁得纠纷，偏偏对方以为大夏俊软弱可欺，将来还要在这一带混呢！


    “要把他们打疼，不然没事就来招惹一下，臭苍蝇似的，恶心人。“


    ”将军这事要不要请示下苏总管？“


    向宠见贾蓉语气坚定还是出声提醒，毕竟初期人物可没说要和阿速部对上，他是沉稳的性子。


    “咋，老向你怕了？”


    “就是，怕死你们队伍别上。”


    贾蓉还没说什么，程强和李如海站出来讽刺道，跟着贾蓉作战，他们对贾蓉可是死心踏地，这次的胜仗朝廷肯定不会吝啬赏赐，都是贾蓉带给他们的。


    向宠被呛一句血性也上来了，横道：“谁怕谁是瘪犊子。”


    “那你说个卵。”


    “行了，向宠说的有道理，索性不急本将军书信一封派人给苏总管传信言明厉害，你们下去认真备战，此战咱们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来犯之敌，把阿速部打痛，贾大、贾二、向宠你们三人弄个作战方案交给我，这种富裕仗要着重考虑如何以最小的伤亡达到效果。”


    贾蓉有意锻炼三人，正好练练，将来也好放心用人，毕竟入漠北以来都是他下命令底下执行。


    “是！”


    苏建的回信很快，就三个字：可以打！


    苏建能够在西北待这么些年当然不是孬种，更何况贾蓉把原因说得很清楚。


    有了苏建的授意，贾蓉的军事行动当即展开，挑选了一万精兵从居延海开拔由贾大、贾二、向宠、李如海、程强五人指挥分三路向阿速部冲杀过去，贾蓉带着剩余兵马在后方压阵。


    考虑到贾蓉想要的减小伤亡效果，贾大索性把剩余的手榴弹、大炮全部招呼上去。


    在“新式武器”的帮助下，阿速部几乎一击即愧，毕竟手榴弹对于骑兵确实有不小的震慑作用，阿速部不必土默特部强多少。


    五千骑兵几乎是阿速在漠北以南的主力的一小半，歼灭敌军之后，居延海以西的几百里土地出现真空地带让贾蓉很动心。


    不过考虑到这片土地大部分都是沙漠，贾蓉也就放弃了，虽然领土越大越好，可是占领一片沙漠确实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贾蓉这么一打倒把接壤察合台吓坏了，毕竟察合台有前科。


    .......

 第421章 牛铁飘过

    察合台汗派出的使者在居延海见到贾蓉声称他们大汗有意和大夏和亲，愿意嫁一位公主给大夏皇帝以表达察合台无意和大夏为敌的想法。


    早些年察合台趁雍乾帝初登大位联合鞑靼人逼迫雍乾帝将元春拿出来和亲犯了汉家人的忌讳，此次漠北之战大夏军所向披靡，形势变换，察合台可不想招惹大夏，毕竟此时的西北局势太敏感。


    贾蓉没想到还有自投罗网的，当年元春为了察合台差点死掉，合着这玩意儿趁火打劫还是个怂包，让贾蓉想起东边某倭国。


    时至今日贾蓉也明白过来，雍乾帝肯定知道他和元春的关系，也是贾蓉对雍乾帝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即便元春没被雍乾帝宠幸，可到底是入了宫，皇帝不要的东西寻常人也不能沾染，天家威严不容侵犯。


    雍乾帝好权可并不代表不要尊严，念及此贾蓉直接答应了察合台和亲的请求，一换一，至于要不要就不是他说了算，反正给弄了个公主管你是自己享用还是指给谁。


    自古以来和亲能有多大作用不得而知，贾蓉忖度西北局势朝廷不会对察合台用兵，人家上赶着送女人不要白不要，答应的一点负担都没得。


    贾蓉当前最为迫切的就是雍乾帝的任命，即便有戴荃的消息，毕竟没有圣旨下来还是不放心。


    皇帝的圣旨没等来，贾蓉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牛铁来了。


    这家伙从几千里外的辽东跑过来。


    贾蓉很高兴。


    “你小子可美了，一仗打出个侯爵之位。”


    牛铁见到贾蓉第一句话就酸得很。


    “还不是赖着镇国公在东边压制住女真，不然可没这般顺利，迤都之战最担心就是女真趁机袭扰科尔沁后方陷入两线作战。”


    对于牛铁的酸言酸语贾蓉不感冒，镇国公世子将来势必要承袭国公爵位，他一个侯爵和镇国公可没法比。


    “你小子，牵制女真的是我关我家老头子什么事。”牛铁不乐意。


    “得，牛大哥辛苦，小弟有礼了。”


    几次相交，贾蓉和牛铁关系很铁，说话自然随意些。


    “罢，谁让咱们是兄弟。”


    贾蓉很好奇牛铁为何不远千里跑过来西北，一问之下直接无语。


    原来这家伙奉命牵制女真人，可女真在大夏的牵制下乖的要命，让手痒痒的牛铁愤懑不已，随便找了个理由歼灭了一个女真部落，打完怕被在镇国公收拾就跑到贾蓉这来。


    贾蓉听的嘴抽抽。


    大夏向来奉行不主动进攻政策，女真要是把这事告到朝廷，那般言官御史估计又要弹劾牛家了。


    武勋在和平时期的地位不比文官，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这种现象从前朝开始打压武将开始延续到大夏朝，几乎约定俗成，皇帝也乐见其成，在皇权和士大夫治天下的朝代背景下，武人在朝堂的地位颇低。


    有牛铁陪伴的日子，贾蓉也不那么无聊，有一点让贾蓉头疼牛铁总是撺掇他给一支队伍去打阿速部，毕竟贾蓉有作战权小打小闹没什么影响。


    好在贾蓉头疼了几天后，牛铁就被镇国公派来的信使抓过去了。


    临走还嚷嚷的有打仗的机会一定要通知他，让贾蓉哭笑不得。


    牛铁走后没几天，圣旨到达居延海。


    朝廷正式任命贾蓉为三省大总管，负责西北防务。


    和宣旨大臣一起来的还有苏建，皇帝的旨意先到苏建军中，然后才到居延海。


    贾蓉心中大石落下，不过雍乾帝的旨意中让他处理完漠北事务和苏建交接完两人一并回京述职。


    “蓉哥儿，真是皇恩浩荡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被授予重任，本朝还是头一个，千万别辜负圣上的期望。”


    苏建来一趟也没打算立即回去，两人在帐中喝酒闲谈，他心情不错，西北三省军政，算是往上升。


    “叔父，陛下让咱们回京是何意？”


    贾蓉问出自己的疑惑，虽然他也想回京见见妻女，王熙凤临盆的日子快到了。


    “蓉哥儿，你别看咱们也算是封疆大吏，实际上权力并没前朝那些刺史大，陛下说得很明白回京述职，里面还有层意思，当面”敲打“几句。”苏建无所谓道。


    贾蓉稍微一想明白过来，中央集权皇帝要是长时间看不到外臣不放心，所谓的“述职”其实就像看看你有没有不臣之心。


    “往年为何没见叔父回京？”


    苏建端着酒杯无语瞥一眼贾蓉。


    “我每年都回京两次，你在么？”


    贾蓉尴尬，还真是，他在京城的日子还真不多，有了苏建的话，贾蓉总算心里有数了。


    “蓉哥儿，你知道怎么做好这个三省防务总管么？”


    贾蓉闻言，正了正身体，苏建是在教他。


    “不瞒叔父，家祖曾经说过，做朝廷的官只要记住”忠君“即可。”他想起穿越来之初在道观贾敬和他说得话。


    “不错，忠君，这天下是皇上的，这些年我在边关，朝中之事也听了些，当年的事相信你也知道，皇上的几个皇子比起先皇的几位皇子差远了，皇上能杀出重围登上皇位并且太上皇在时压住一众老臣、亲王有他的过人之处，如今四海承平全赖皇上励精图治，你手掌军权，日后拉拢、诱惑不会少，千万不要违背皇上的意思，此乃根本，我观皇上对你不错，历朝历代能有你这番境遇的屈指可数，有你的能力更多的是皇上信任，还有你贾家祖先的功绩，否则勋贵中也不乏才俊为何偏偏是你？”


    苏建的话说得语重心长，贾蓉听在心里如雷贯耳。


    来到这个世界虽然经历过一些挫折，但还是太顺了。


    中举、漠南之战崛起、经略成都府再到兵部挂职，不知不觉间他走了一条看起来似乎没有道理的成长之路。


    大夏有自己的选官用官制度，而他似乎都不在正常的流程里面。


    “因为你是勋贵，有能力，皇上偏爱一些，并且做出一些成绩，所以朝中才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但从今天开始就不一样了，你是一个拥有军权的勋贵，会有无数眼睛盯着你，有来自朝臣的也有来自皇上的，就好比今日咱们见面过几日皇上就会知道，一定要有敬畏之心。”


    ........

 第422章 气的胸疼

    因为我是勋贵？


    贾蓉沉吟，曾经他很不喜欢勋贵的身份，特别是贾家，总觉得是个累赘，一度想脱离贾家，听了苏建的话只觉醍醐灌顶，是啊，历朝历代只要子弟争气勋贵几乎与国同休，是皇权最信任的一批人，贾家两位国公更是有从龙之功，在皇帝心中算是最信任的勋贵，合着自己还沾了贾家的光？


    想想也是那回事。


    不对。


    “叔父，为何你没有爵位？”


    贾蓉问出疑惑。


    苏建笑了：“你当爵位很容易得到？我只是当年在国公麾下小兵出身，摸爬滚打这些年还没你的功绩大哪来爵位？如今看似烈火烹油最终不过是人走茶凉罢了，朝堂衮衮诸公打压勋贵，他们就是眼红，勋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感谢你投了个好胎吧，你贾家虽然先前没落了，但只要记住你祖父说得”忠君“二字总归朝廷不会亏待你们。”


    苏建的话再次给贾蓉触动，没错原本的红楼贾家要不是在某方面作死也不会被抄家，即便这般皇帝最后还是赦免了贾家的罪过。


    苏建看贾蓉心思飞转笑笑。


    “好了言归正传，怎么做好三省防务总管，在当下我的建议是无为而治，漠北短时间内不足为惧，西北少说十年没战事，你要做的就是盯住漠北。”


    “合着就是打发时间呗？”


    贾蓉无语，绕了这么大个圈，说这么多，就是告诉我，这个三省防务大总管的官未来很闲？


    “哈哈哈.....你道我想和你说什么？四海承平不好么？”


    被苏建一说，贾蓉转正的兴奋劲少了一大半。


    “知足吧，别人想在你这位置上清闲还不行呢！西北军中的勋贵子弟不少，侯爵也不是没有，有你和他们打擂台的时候。”苏建坏笑的说。


    贾蓉想到秋猎时候的那些“对手”。


    “大不了不听话把他们打服。”


    “你呀你......到时候他们找我可不给你背锅。”苏建哈哈一笑。


    贾蓉真就是这般想得，勋贵子弟找他麻烦就打，反正不惹点事儿皇帝还不放心你呢！


    “叔父，咱们何时启程？”


    “再过一月吧，科尔沁的事情处理好，你到漠南找我，趁着机会了解下三省兵制。”


    “能快些么？”


    贾蓉想到一个月可能赶不上王熙凤分娩。


    “那就半月，回京期间务必保证三省军务不出事。”


    苏建心里也急着回京，每年也就回京述职能见到家人，不过么，这次回去倒是可以把家人带过来。


    以前在军中不好做，日后他主要处理三省政事，说给皇帝人也不会有意见。


    苏建在居延海待了两天才走。


    苏建走之后贾蓉变得急切起来，找来手底下的将领。


    “这次出来的队伍，留下一万人在居延海驻扎，其余返回漠南原驻地等候我的调遣，就贾大、贾二、王五、老刘的部众回漠北吧！其余诸位留在居延海务必盯住科尔沁、阿速、察合台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上报，回京之时我会亲自向皇上为诸位请功。”


    “是，总管大人。”


    旨意是当着众人宣布的，大家也都对贾蓉改了称呼。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他们这些人日后算是打上了贾蓉的标签，也就是贾蓉的嫡系，所以对贾蓉的命令无条件支持。


    “派人去催催敏敏公主，就说十日内不到，本总管就不等了，居延海附近百里土地自动划归大夏。”


    贾蓉之所以还有留下来的原因就是等敏敏郡主过来接管当前的防区，还有确认居延海一带日后归入漠南。


    ......


    大夏在西北实行的卫，所外统于都司，内统于五军都督府。也就是说，卫、所分属于各省的都指挥使司，各省的都指挥使司又由中央的五军都督府划片管辖。


    贾蓉这个三省总管实际上归五军都督府府管。


    等待的时间贾蓉也没闲着，派人前往三省通知三省的都指挥使到漠南等候，回京之前还是要见见各都指挥使叮嘱几句。


    再次见到敏敏公主是在五日后。


    “贾蓉，被阿速部占领的土默特土地你为何没有派兵攻打？”


    这个貌美的公主一见到贾蓉就开始兴师问罪。


    贾蓉才不理会她。


    “不符合朝廷的利益，你要是愿意再拿出两百里土地我不介意帮帮忙。”


    敏敏公主被贾蓉的话气得胸疼，实际上她没指望贾蓉帮忙，实在是最近月事来临耽误几天的行程，这家伙催个没完，因此见到贾蓉就控制不住发脾气。


    “呵，当了大总管脾气见长？”


    “不用恭喜，你该头疼，咱们日后少不得打交道，麻烦配合下本总管，你们在漠北打死打伤我不管，千万别不小心跑到我的地盘上来。”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敏敏公主气得要死，什么叫不小心跑到你的地盘。


    “三天内你完成接管，居延海我要了，没意见吧？”


    贾蓉可不管，他就想尽快了事回家，当初什么和亲、拉拢科尔沁如今都没啥必要。


    敏敏公主来之前还挺想见到贾蓉的听他这般话，什么思念都烟消云散。


    “给你，给你，不用三天，一天就够，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她气急败坏道。


    “成，我谢谢你。”


    敏敏公主生气的地方还有一点，一路过来漠北以南的牛羊马匹全被贾蓉就地赶到了漠南，留给科尔沁的全是一堆牛粪马粪，没一两年时间根本恢复不过来。


    得 ，天聊不下去，贾蓉索性让贾大带人和敏敏公主做交接，自己则去挑选了几匹不错的小马驹让人先行运回京城。


    小马驹当然是给儿子女儿的礼物咯。


    离开及这么久，回京当然要给孩子们准备礼物，贾箐、贾鼎几个娃娃也是时候学习学骑射功夫了。


    两天后，贾蓉布置妥当后带着贾大、贾二他们向漠南回撤。


    在漠南苏建军中又待了几天，和几位都指挥使见了面交代一切照旧后，踏上了回京的路。


    ........

 第423章 贾蓉将归

    初夏的风吹拂着雄伟的百年帝都，给都城染上一层碧绿、和煦的夏意。


    作为大夏的都城，人口几百万，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似乎每天都行人如织，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把京城当作目的地，或是挑选全国各地汇集而来的奇珍异宝，或是出售不远千里拉来的颇受京城人氏喜欢的货物。


    京城风物与边关不同，在这里即便在普通人身上都能看到太平盛世的气象。


    六月底的某一天，贾蓉位于宁荣街不远的外宅迎来一名青年。


    风尘仆仆，一身黑衣的士卒打扮。


    王熙凤倚在廊桥上俯瞰桥下的各色观赏鱼，平儿陪在身边，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距离临盆还有三个月。


    前一阵子那边传来消息说丈夫因军功被封为宁国侯。


    得知消息那一刻她很自豪，虽然因为包办婚姻有一段不堪的过往，但之后自己选的男人证明她王熙凤眼光独到。


    当过荣国府的家才知道丈夫的侯爵之位对贾家有多重要，意味着只要不惹事，贾家还有几十年富贵，毕竟那家伙如今不过堪堪三十而已，每每想起三十岁的侯爷王熙凤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如今是我男人。


    不过高兴之余王熙凤也很惆怅，朝廷的圣旨已经发往漠北，宫里那位天子有意继续重用丈夫，让他留在漠南掌管三省军务。


    这是天大的恩赐，她本该激动，可丈夫若是长期待在边关岂不是看不到肚子里的孩儿出生？


    作为母亲、妻子王熙凤当然想临盆的时候贾蓉第一时间能够见到他们的孩子，想看到丈夫兴奋的笑容。


    想到此王熙凤轻声呢喃。


    “他会回来么？”


    她声音低落，不过却被一旁的平儿听见。


    平儿抿嘴笑了，自家小姐离开荣国府后变化很大，如今这般模样却和东府二奶奶早些年类似，多愁善感。


    当初怀巧姐儿也不曾这般，照常日日处理府中事务。


    平儿觉得很不可思议，夫君竟然有本事改变小姐的心性？可为何自己没什么变化呢？难道对夫君的喜欢、思念不及小姐？


    “凤姐儿该放宽心些才是，夫君身兼重任年前回京的可能性不大，你该为肚子里的孩儿想想。”


    亲如姐妹也谈不上安慰，平儿只想分散些凤姐儿的注意力。


    王熙凤回头翻个白眼。


    “你个没下过崽子的知道些什么，是他在想那家伙。”边说边指着拢起的小腹。


    平儿知道她性子也不揭穿，笑眯眯盯着王熙凤。


    “我怎会不知他回不来？就说那镇国公这些年回京的日子屈指可数，府里的孩子全靠镇国公夫人带大......\"


    王熙凤自顾自念叨，她很怕贾蓉和镇国公一般。


    平儿听了也落寞的叹口气，她有她的小心思，如今这府里尤奶奶、凤姐儿都有孩儿，下意识握着手帕的手往小腹靠了靠，神情恍惚的看向远处，偌大的宅院唯独缺少贾蓉。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尤青竹从假山一处缝隙小径出现，脚步轻盈，面含喜色。


    王熙凤和平儿都注意到她，等尤青竹绕过一处小池塘走上廊桥王熙凤才笑问：“姐姐，今日可有喜事？”


    尤青竹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尤青竹如今日子过得很顺畅，连带身材愈加玲珑，丝毫看不出生过孩子的痕迹，尽显成熟妩媚和皮肤像水蜜桃一般红润。


    “你听了比我更高兴。”


    王熙凤疑惑有什么能让她高兴，心思玲珑的她想到一种可能性，该不会是？


    尤青竹见她美眸如水闪着难掩的期待之色也不卖关子，笑盈盈坐到身边拉起她的手道：“难怪都说你几百个心眼，没错，你日思夜想的人要回来了，方才影卫来报，夫君距离西门不到五十里，太阳落山前就能进城。”


    “啊？”


    王熙凤和平儿全都愣住。


    尽管有猜测，当听到贾蓉今日就能进京，王熙凤着实愣神片刻，反应过来随即再难掩激动之色。


    “当真？”


    尤青竹看他噙着的泪珠就要流下，连忙用帕子替她擦拭。


    “还能骗你不成，多要强的女人，为着一个男人就这般？”尤青竹打趣。


    王熙凤被她打趣，激动的脸上浮现一抹羞恼，一手夺过帕子擦了擦眼角，略带娇嗔的说：“也不知道是谁昨晚上做梦都在喊夫君，还来打趣我。”


    尤青竹却不应她的话，转头问平儿：“平儿，你高兴不？夫君可忍了不少日子，今儿是不能过来，明儿必然要他留你屋里，保管一击即中。”


    “呀！奶奶混说什么呢！”


    平儿是很高兴，但哪能经住尤青竹的浑话，羞恼不已。


    ”咯咯咯～平儿快撕她的嘴，如今胆大的竟然拿咱们作趣。“王熙凤笑得畅快看热闹不嫌事大。


    尤青竹见平儿真听了王熙凤的话就要上来作势要撕她，娇笑着一个转身躲过去：“好平儿，天可怜见我是为你操心。偏生你们主仆不领情，罢罢，我赶快离了你们去，明儿夫君就歇我屋里。”


    “休想！”


    “休想！”


    王熙凤和平儿听了她的话异口同声道。


    “瞧瞧，你们急了，咯咯咯~”尤青竹继续打趣。


    平儿因为和王熙凤异口同声的“休想”二字羞得停下追逐尤青竹的步子。


    “你快回来吧！箐儿都那么大了还和姑娘似的爱闹。”王熙凤无奈道，她还想多问些关于贾蓉的消息。


    尤青竹娇喘着笑嘻嘻重新在王熙凤边上坐下。


    “姑娘怎么了？夫君不是说咱们再打都是他的’宝宝‘么！”


    王熙凤啐一口，好没羞，夫妻闺中密语能拿出来说？平儿咯咯直笑，夫君还真说过这话，腻歪的很。


    “怎么说，不是接任三省防务？怎得回京了？”王熙凤急切地问。


    尤青竹却不急等喘匀了气才道：“圣上的意思谁知道，说是让回京述职，想必是问问漠北战事的情况，连带苏布政也一同回京。”


    “不知能待多久！”王熙凤叹道。


    尤青竹瞥她一眼：”凤姐儿知足吧！夫君回来一趟也好，你放宽心待产，不管待几日总归见着了，前些日子急得什么似的，瞧着你比夫君冲锋陷阵还凶险，我都怕有个万一不好和夫君交代。“


    也不知道王熙凤转变的太彻底怎得，对贾蓉特别粘，漠北交战那段时间她就没睡个好觉、坐立不安，看的尤青竹都不得不请了好几位大夫轮流在府里值守，漠北捷报传来才消停些。


    “我怕他有个意外！”


    王熙凤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再次滑落。


    尤青竹知道是女人怀胎多愁善感的缘故，握了握她的手。


    “应该的，我也怕，前些年他去漠南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咱们女人呐………”


    ........

 第424章 贾家迎族长(上)

    贾蓉就要进京的消息在同一时刻送达宁国府。


    宁国府、荣国府各房各处都已经传遍，族长很快就要回府。


    尽管人还没到，两府都开始紧张的筹备起来。


    焦大即刻指挥宁国府下人里里外外洒扫，并且开始筹备族长回府的接风宴。


    荣国府那边，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贾宝玉、曹雪、李纨等都汇聚到宁国府这边等待贾蓉的到来。


    贾蓉无疑是现在两府的核心。


    贾蓉的孩子们也因为父亲将要回府提前下学，由各自的母亲带回院子打扮起来。


    无一例外，贾蓉回府两府上下都很重视，即便与贾蓉不对付的贾赦脸上也少有挂着笑，宁国侯、三省防务大总管面前，他硬气不起来。


    宁国府大厅一片欢声笑语。


    贾母居首座，其余人等各按位次落座，贾箐、贾勋、贾鼎、贾思、贾晖等因为太闹腾被林黛玉吩咐人暂时放回后院不在前厅拘着影响长辈闲聊。


    “这个蓉哥儿哟！昨儿还念叨今天就回来了，苦了他。”贾母坐在首座笑意极盛，拥有军权的勋贵让她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中气十足。


    “谁说不是，京城到漠北几千里难为他巴巴回来一趟。”


    王夫人附和着说，她同样与有荣焉。


    “前儿和几位年兄喝酒，席间说到漠北之战，都说蓉儿哥是我朝第一人。”贾政捋着胡须笑道。


    贾敬闻言皱眉：“政弟，”我朝第一人“这话不兴说，我家初露锋芒，传到宫里少不得被天家猜忌，以后说这些话的人还是不要打交道为好，祸从口出。”


    贾政的政治眼光有限，多少双眼睛盯着贾家，特别是北静王一系就等着抓贾家的辫子。


    “咳咳~”


    贾政心情正好被贾敬教训顿时老脸一红。


    “你敬兄长说得不错，蓉哥儿也说要低调，切不可好了伤疤忘记疼。”贾母也忍不住教训一句。


    贾政连忙起身称是。


    贾宝玉坐在人群里面神思飘忽，贾蓉回来他又要让出中心的位置了，天知道贾蓉不在的时间里他重新找回了宇宙中心的感觉，现在人还没见面，他已经无人问津了，瞧几位姐姐、妹妹喜悦的眼神对他从未展露过。


    “云儿，玉儿，如今京里瓜果新鲜，让人多多买些回来。”贾母年纪大了，想一句说一句。


    “老祖宗这事儿还需要您操心？早让人去采买了呢，您呐就等您稀罕的人回来给您磕头吧！”说话的是史湘云，今日特地穿了一件簇新水红色长裙，显得极大方喜庆。


    她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哈大笑。


    “你这个云儿哟，倒学会打趣人起来。”贾母也笑得开怀，特别是史湘云说贾蓉要给她磕头，极为受用。


    “云姐儿是个孝顺的，蓉哥儿不在就数她最操心。”薛姨妈站出来为史湘云说话。


    她是羡慕湘云的，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史家不受待见的小姐如今成为堂堂侯爷夫人，她女儿宝钗虽然也是贾蓉的女人可惜只是个妾，前些日子接旨都没资格，让心气高的薛姨妈始终挂怀，特别是宝钗现在还没有子嗣，将来的世子恐怕要落到贾勋头上，毕竟嫡庶不可废。


    不过心思也就那么一转，女儿的局面还不太难，别看她姐姐高兴得很，她那嫡女和庶女才更难，一辈子见不得人，大家族实在太常见了，只要男子在外面能建功立业，些许风流传出去还能成就一番美谈。


    相比贾蓉的女人盛装打扮，李纨坐在众人中间显得不起眼，她还是一如既往穿着朴素，家常的衣服别有一番韵味，不过在别人注意不到的眼底藏着一丝愉悦，他要回来了。


    自从和贾蓉有某些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后，心境再难以波澜不惊，即便没想过出格的事情，能见到他也就满足了，生命里除了儿子贾兰之外多了一丝额外的牵挂。


    你好好的回来便胜过无数。


    ......


    这边荣宁两府众人等待贾蓉回府。


    夕阳西下的时候，一队人马从西门入城，为首的是贾蓉、苏建，后面跟着贾芸、贾芷、小小贾和苏建的护卫。


    “芸哥儿，芷哥儿你们先行回府，多年未回好好和家人团聚，小小贾你也回府和奶奶们说我进宫一趟就回。”


    贾蓉和苏建作为雍乾帝圣旨指定回京述职的人，到京城第一时间需要给宫里递折子等待雍乾帝召见，这是为人臣子的应有之意。


    苏建的意思和贾蓉相同，遣散随从后和贾蓉拍马往宫城而去。


    很意外，贾蓉和苏建赶到神武门的时候遇到雍乾帝派来等候的近侍。


    “万岁爷口谕，着布政使苏建、宁国侯贾蓉明日早朝觐见，今日天色以晚两位卿家不必觐见，钦此！”


    合着雍乾帝不着急见他们，贾蓉和苏建领了旨意就撤，离京已久要不是按规矩办事谁不想早点回家。


    和苏建约了去苏府拜访的日子，就分别各自回家。


    宁国府、荣国府两府的主子奴才从接到消息起就在家里等候。


    以贾母为首的主子们在门内等，贾琏、贾宝玉则带着贾蓉的子女并族中在京的子弟和下人在大门外等候，族长回府，按理是可以开正门，因此宁国府正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天色慢慢暗下来，门口的大红灯笼也被点亮。


    族长远道回府，贾家子弟理当迎接。


    初夏的一丝暑气早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被焦大安排洒水的下人驱散。


    贾琏看着这阵势感慨万分，现在的贾家，蓉哥儿的权势无可撼动，他也想体验下全府迎接的场面，可惜自知没那般本事，好在依附在蓉哥儿身边荣华富贵不用愁，他如今在林黛云和史湘云的授意下代表荣国府也有参与宁国府的一些产业经营，越是参与进去越对贾蓉升不起一丝攀比的心理。


    蓉哥儿不声不响积累的财富京城中怕只有那些个王爷、公主、国公府能够比一比。


    贾勋、贾鼎带着弟弟妹妹们站在贾琏身后，一双双小眼睛的瞪得老大带着浓浓期盼，爹爹回来他们的苦日子到头了，娘亲和姨娘们可凶了，必须要给给爹爹告状。


    此时的贾蓉对孩子们来说就是大救星一般的存在。


    .......

 第425章 贾家迎族长(中)

    两府的下人均都肃穆，族长携大胜之势而归，他们这些人未来有指望了。


    内宅之中，贾母、贾敬、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贾宝玉、曹雪、袭人、李纨、惜春、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李师师、元春、探春、苏小婉、薛宝钗、鸳鸯、宝珠、瑞珠、晴雯、巧姐儿等人停下闲聊都在翘首以盼。


    内宅大厅外面，管家媳妇儿们、嬷嬷、丫鬟们凑成一堆，气氛有些焦急，她们都是女眷不能在外头迎接。


    贾母身边玉钏儿时不时宽慰贾母，连她都没发现此刻的贾母显得比当初宝二爷挨打得到时候更为焦急。


    贾蓉骑着马在昏暗的夜色下奔驰，马蹄声落在宁荣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快一道亮光出现在眼前，过得片刻他的马停在宁国府门口。


    贾蓉勒住缰绳并没有立即下马，而是看向”敕造宁国府“的牌匾。


    一个小小的胜利。


    在他出神的刹那，一道眷恋万分的女童声音传过来。


    “爹爹~”


    贾箐很想念自家爹爹，马才停稳的时候，再也顾不上林黛玉交代的礼仪冲出人群向贾蓉飞奔过去。


    贾蓉看着自家宝贝闺女噙着泪朝他飞奔过来心都化了，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对他极为依恋，哈哈大笑着跳下马俯下身接住来到跟前的贾箐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口。


    作为嫡子的贾勋小脸略显无奈，因为没拉住姐姐，母亲可是交代过别让姐姐失了礼数，得，又要被母亲罚抄书了。


    可是好想和姐姐一样啊！爹爹亲了姐姐呢！不行，母亲说我是嫡子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不能让别家说贾家子弟都是没规矩的。


    小大人贾勋眼含羡慕之色拼命做思想斗争。


    “想爹爹了？”贾蓉慈爱的看着贾箐。


    “嗯！我们都很想念爹爹，爹爹你胡子扎得女儿好痛~”


    贾蓉哈哈大笑，连日赶路确实没顾上刮胡子。


    “回头爹爹就把胡子刮了再亲宝贝闺女好不好？”


    “好！”贾箐狠狠点头，然后腻歪的抱住贾蓉的脖子，糯糯道：“爹爹，女儿好想你！”


    贾蓉心头颤动，从小到大离开女儿这么久的确还是头一次。


    贾琏穿着藏蓝色长衫，翩翩公子的装扮，上前一步笑道：”侯爷，你可算回京了，一路辛苦。“


    侯爷二字他咬的很重，贾蓉今时不同往日，皇上钦封的侯爵，他必须尊重，这是礼。


    贾蓉将女儿抱在手上笑了笑，对贾琏道：”琏二叔客气，还是叫我蓉哥儿吧，生分了！“


    ”哈哈，好，蓉哥儿。“


    贾琏见贾蓉发达了对他还依旧”敬重“笑得很开怀。


    跟在贾琏身边的贾宝玉依旧一副俊俏小生的模样，手背在后面，强装长辈风范。


    “宝二叔，多日不见可好？”


    贾蓉的心境随着的时间也发生了变化，以他现在的心境看贾宝玉和长辈看孩子没什么区别，辈分大又怎么样，不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罢了，就让你继续做个富贵公子吧！也算对的起后世那些宝玉支持者们。


    “嗯！”


    贾宝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贾蓉点点头，目光从贾琏、贾宝玉脸上掠过。


    “儿子见过爹爹。”


    “女儿见过爹爹。”


    贾蓉很欣慰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儿子女儿，把贾箐放到地上，笑道：”都起来吧！“


    如今他对于礼数也没那么执着，入乡随俗，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就装装样子吧！


    等贾勋他们站起来后，贾蓉俯下身抱起在场最小的女儿贾灵，他还有两个女儿不会走路呢！


    “爹爹~”贾灵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爹爹，她才三岁。


    “灵儿乖！”


    “咱们贾家的男子汉们就不抱了，哪个小男子汉想要爹爹抱回头私下找爹爹哟。”


    贾蓉抱着贾灵冲儿子们眨眨眼，他这不羁的举动倒把几个装小大人的逗笑了。


    贾琏好笑的摇摇头，早听闻蓉哥儿在教育孩子方面别具一格，不过倒是温馨，等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再大些可以学学。


    至于贾巧？他没想起来，那是个赔钱货。


    其余贾家子弟纷纷上前见礼问好。


    贾蓉在人群中见到先行回来贾芸和贾芷。


    “你们怎么没回家？”


    贾芸赶忙说：“原本回了，母亲非要我过来。”


    “回去吧！自己人无需多礼，告诉你母亲和代修公过两日贾蓉登门拜访。”


    在场的贾家子弟都是和贾蓉同辈的，旁支的如贾代儒、贾代修等没来。


    听贾蓉当着众人的面称他们是”自己人“还有登门拜访，贾芸和贾芷很激动，他们不再是混事不知的公子哥，有贾蓉这番话，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他们背后的支脉。


    “是，侯爷！”


    “是，侯爷！”


    他们两人的侯爷称呼贾蓉没拒绝，点点头。


    贾蓉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宁国府正门，在正门内过道两旁等候的两府管事、小厮在焦大的带领下跪下见礼。


    “奴才等见过侯爷。”


    贾蓉是族长，如今又手握权柄，按家礼仆役必须参拜。


    贾蓉把贾灵放在肩上，走到焦大跟前伸脚踢了踢他的胳膊打趣道：“老家伙，何必行此大礼，你我有师徒之谊，少来这一套。”


    对焦大贾蓉很尊重，当成师傅对待，也就随意了些。


    焦大暗翻白眼，心道都是侯爷了还这般惫懒，今日可是立规矩的时候，你以为老头子想跪你？


    “老太太和奶奶们都在正厅等着呢！”焦大爬起来对贾蓉道。


    这阵仗！


    贾蓉无奈，寻常时候还真没发现有这些礼数。


    也不怪贾蓉，先前贾府有谁够资格享受这些？


    贾珍？


    算了吧！


    贾蓉带着儿女们步行往正厅走去，走到厅外又是一群内宅女眷纷纷见礼，莺莺燕燕，老老少少。


    贾母等在正厅见到贾蓉都露出笑容。


    ”老太太，大家伙正给侯爷行礼呢！”玉钏儿在贾母耳边笑道。


    贾母满意的说：“该当的，当得，好些年没见的景象，咱们这样的人家礼不可废。”


    正厅的气氛被女眷们见礼的声音引燃，如史湘云、林黛玉等已经站起来，等贾蓉向正厅进来的时候，玉钏儿扶着贾母往门口走了几步，待看清贾蓉满脸风尘和明显黝黑了些的皮肤时，贾母眼眶含泪。


    “苦了他了，苦了他了。”


    李师师见着日思夜想的郎君满面风霜的痕迹很心疼，当注意到女儿贾灵也和贾箐以往一样被贾蓉放在肩上脸都黑了，这般场合夫君怎可无礼。


    灵儿也是，还笑！


    她却没想到女儿只三岁知道什么。


    不行，不能让灵儿成为第二个贾箐，李师师暗暗发誓，哪有这么宠女儿的爹爹，气死了！


    好在贾蓉见到贾母迎上来放缓了脚步把贾灵放下来交给贾箐牵着。


    等走到贾母跟前，一撩衣摆跪下。


    “见过老太太，贾蓉今日回府。”


    贾母确实很激动，颤巍巍的忙伸手。


    “好孩子，快起来，如今你是侯爷，往后不用行大礼。”


    跪都跪了，贾蓉笑道：“该当的，离家日久，全赖老太太照应府里。”


    ........

 第426章 贾家迎族长(下)

    贾母对他还不错，跪一跪也无妨，今日之后贾家已经没人可以掣肘他，这一跪，他和贾母看不见的默契可以继续履行，他不再需要贾母的支持，可史湘云、林黛玉管理内宅还要贾母在背后震慑。


    贾母生生受了贾蓉磕头才道。


    “快见过你祖父。”


    贾蓉起身，对贾敬行跪拜之礼。


    贾敬欣慰受礼，孙子拜爷爷天经地义。


    “起来吧，消瘦了，也壮实了，如今的你已有先祖之风，梳洗一番去祠堂见过祖宗，家宴再叙话。”


    家主征战归家需要去祠堂敬告祖先才是家礼的核心。


    “是！”


    给贾母、贾敬跪拜完，贾蓉的礼算是告一段落，随后又向贾政、贾赦、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李纨叙过礼。


    ”妾身等见过夫君。“


    在史湘云和林黛玉的带领下问候丈夫。


    看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娇妻美妾，贾蓉心头一片火热，伸手对妻妾们拜了拜：“辛苦各位夫人。”


    这不符合家礼，但贾蓉的礼行的也不规范，配合着他略显俏皮的话，把一众人逗得乐不可支，史湘云、林黛云白了贾蓉一眼。


    显眼宝！


    “夫君先去洗漱吧，一会还要给祭祖呢！”史湘云温柔的对贾蓉道。


    知道不是和妻子们“叙旧”的时候，贾蓉颔首。


    然后史湘云安排了晴雯、瑞珠、宝珠伺候贾蓉洗漱，期间细节不便赘述。


    等梳洗完毕，祭过祖先已是一个时辰后。


    早已准备完毕的家宴就开在前厅，足足开了几十桌。


    席间自然少不了推杯换盏，府里有脸面的仆役上来敬酒，好在贾蓉身具一定的威势大家伙都点到即止。


    贾敬问了不少关于漠北之战的细节，大家伙听了贾蓉的叙述才知道行军打仗的不容易。


    “你如今身兼重任，切记时时为圣上分忧，此次任命我打探过乃是皇上乾坤独断，朝中重臣颇有微词，好在你有漠北战功倒也不足为虑，然须得小心谨慎为是，漠南短期内不会有战事，约束好下面不要出乱子足够自保。”


    贾敬听完贾蓉的叙述，叮嘱道。


    经过回京一路的思考，贾蓉也想通了，雍乾一朝不是乱世，和平时期守边确实不需要太激进的手段，稳定胜于一切，朝臣们也不愿意看到搅屎棍出现，大家安安心心当差吃皇粮就行，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夏才能好。


    贾蓉也不想做什么超出自己职责之外的事，什么带领大家奔小康之类的还是省省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苏叔父也是这般说，孙儿明白！”


    贾敬点到即止，看贾蓉说话的语气知道他想通了里面的关节，以往的虽然不干涉贾蓉的决定，但总感觉这个孙子很着急，他归结为贾蓉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最近上门拜访的勋贵、重臣颇多，切记不要结党，从前你说的事放放，皇上春秋鼎盛。“


    ”是！“贾蓉明白这话的意思，有一段时间他想靠近太子，现在不用急了，可以待价而沽。


    至于皇上春秋鼎盛？贾蓉还是很担心的，他真的很想雍乾帝多活几年，可一想到埋在皇帝身上的雷就有一种不安。


    接风宴持续半个时辰也就结束了。


    一则贾母今日着实耗费了些精力；二来贾蓉风尘仆仆归来尽显疲惫之色，长辈们心疼有意无意都在缩短宴席时长。


    众人散去，荣国府的人护着主子小姐们回府。


    贾敬有意让贾蓉和妻子们增进感情独自返回他的小院。


    贾蓉和妻子们在后宅正室闲聊，孩子们在院子里面疯玩，有爹爹震着不怕不怕啦！岂不知母亲们哪有空管他们。


    长时间没见，总有很多话要说。


    一家人坐在一起，一会儿关心贾蓉有没有受伤；一会儿又和贾蓉说起生意上的事；一会又念叨京城里官宦人家的新鲜事；最终话题停在外面那群疯玩的子女身上，都要求贾蓉此次在家待的时间不要过分宠溺孩子，像今日当众亲贾箐、把贾灵放在肩上骑着的行为被重点批判。


    在史湘云、林黛玉等人的观念里，贾家现在好歹也是侯爵了，作为侯爷的子女怎可无礼，传出去日后还怎么想看人家。


    贾蓉汗颜，最大的娃娃也才六岁，你们想得是不是有点远。


    一直到深夜才算把堆在心里的话说完，问题来了，一屋子妻妾今晚睡哪里呢？


    问题丢给贾蓉。


    \"要不一起？\"


    贾蓉硬着头皮提议，很难选啊！


    结果话一说出口，大大小小的美女们无一例外红着脸啐他。


    最终元春打破僵局，打着哈欠道：”我今儿月事来了，先回去咯。“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平时姐姐妹妹喊着，没外人的时候女人们说话都稍显大胆。


    贾蓉头皮发麻，元春小姐姐你就算退出还有好几个呢！


    \"要不小婉？\"


    苏小婉进门最晚，贾蓉觉得从小到大总没问题吧！


    ”呸，不知羞。“苏小婉脸皮薄，众目睽睽之下虽然她很想和贾蓉待在一起，却不想引起公愤。


    \"亏你还是侯爷，今儿还用选?该当在云儿房内歇着。\"


    探春终究不想让夫君为难站出来解围，湘云是正妻，选她名正言顺，也只有夫君会在这方面纠结，反倒是不选会让人遐想。


    正如探春的提议，众女都点头称是，于是贾蓉留在正室，不容湘云推让，大家伙皆散了。


    史湘云房内，两人梳洗完毕倚在床上。


    湘云羞恼道：“让你拈花惹草，今儿可为难了吧？”


    贾蓉笑眯眯搂着娇妻，由于天气变热，湘云穿得也较为单薄，两人身上的热量相互传递，熏得女人脸红红得。


    ”嘿嘿，要不把玉儿叫来，反正又.....唔！“


    听贾蓉嘴花花，湘云直接捂住他得嘴。


    ”要死了，如今你越发没了约束，好没羞。“


    贾蓉拉开女人的素手。


    \"媳妇儿，夜深了，在漠北都饿死了。\"


    \"饿死活该，那个什么敏敏公主呢？没带回来？\"感受到贾蓉某些肢体反应湘云声音弱了几分。


    \"为夫可是清清白白的。\"


    \"哦~那你可要表现下让为妻相信..........\"


    声如蚊蝇，最终彻底听不清湘云在说什么，不知是被某人打断还是羞得没法说下去。


    宁国府的夜漫漫归于寂静，唯独某处院落的烛火始终摇曳着，直到蜡炬成灰，流尽最后一滴泪。


    ........

 第427章 上朝(上)

    初夏的天亮的早些。


    北方夏天清晨带有一丝凉意，贾蓉从睡梦中醒来，或许太过劳累的原因，艰难睁开眼睛，今日要进宫面圣。


    微弱光透过帘子，他慢慢清醒过来，估摸着时间睡不成回笼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看向身侧。


    边上的人儿已经不在。


    贾蓉失笑，时间尚早，想来媳妇儿早起替他打点早朝事宜去了。


    周身一切都是熟悉的气味，贾蓉心情大好，掀开帘子下床。


    随着帘子掀开，一道倩影出现在他视线里，女人身着大红色绣花宫缎长裙，长发自然散在后背正坐在梳妆台前。


    \"醒了？\"


    史湘云透过镜子看到贾蓉下床，温柔笑道，分别几月昨晚她没怎么睡，丈夫像头牛一般无尽索取，她尽力承欢。


    贾蓉穿着丝绸睡衣，赤脚走到贾蓉身后将妻子搂在怀里。


    史湘云迷恋丈夫的怀抱，微眯着眼很享受。


    \"怎么不多睡会？\"


    贾蓉的手在史湘云晶莹如玉的脸颊上摩挲着问。


    \"今日早朝，该起早些，妾身唤翠缕进来伺候夫君洗漱?\"


    贾蓉摇头，绕到史湘云身边坐下，随手拿起放在妆奁里的眉笔。


    \"不急，一会骑马去，为夫替你描眉。\"


    描眉是闺阁之趣，丈夫亲自为妻子描眉是琴瑟和谐的表现，史湘云当然不会拒绝。


    \"夫君的描眉功夫一般。\"


    史湘云狡黠打趣的说。


    \"好啊，云儿是在嫌弃为夫，今儿定给你描个满意的眉。\"


    史湘云眼含笑意，还带有一丝鼓舞。


    没一会，翠缕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端水的丫鬟，她听见房间没有说有笑的声音知道贾蓉起身了。


    待见到贾蓉专心给自家夫人描眉，翠缕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侯爷妻妾虽多，但对夫人却极好。


    史湘云和贾蓉已经习惯了翠缕每日的伺候，看她进来，贾蓉赶忙笑道:\"翠缕，快来看看我给你家小姐描的眉如何。\"


    \"姑爷画的眉当然是最好的，我们家小姐有福气。\"翠缕和贾蓉的时间也长，说起话来随意些，某些程度来说她是贾蓉的通房丫头，史湘云不方便的时候她还代为侍寝。


    \"云儿，你看还是翠缕公道。”


    史湘云没好气翻个白眼，当着几个丫鬟的面不好让贾蓉胡来伸手夺过来眉笔。


    \"在这里撕闹？翠缕快伺候侯爷洗漱，今日上朝把预备好的侯爷官服穿上。\"


    \"是！\"


    翠缕笑盈盈答应着，知道自家侯爷要进宫面圣马虎不得，招呼丫鬟忙活起来，待洗漱完毕，史湘云亲自服侍贾蓉穿衣。


    \"这侯爷官服过于宽大不舒服。\"


    贾蓉第一次穿侯爷服，大夏的官服设计以宽大为主，实际上比不得胡服来得贴身、灵活。


    \"姑爷，别人想穿还不能够呢！小姐你看侯爷多气派。\"


    史湘云接话道:\"别理他，他瞧不上咱们大夏的服饰，前几年弄出些奇奇怪怪的衣服让人没得看笑话。\"


    想到在成都府时闲来无事设计了几套后世衣服来穿确实惹出不少笑话，没想到史湘云在京中也知道，贾蓉无奈说:\"为夫就吐槽下而已。\"


    \"时辰不早该出发了，朝堂上切不可与人争论。\"湘云见时间差不多催促贾蓉准备送贾蓉出去。


    \"天还没透亮，你继续睡会不用送。\"


    \"不睡了，这会子林妹妹和几位姐姐妹妹该在前厅。\"湘云打扮的差不多，在发髻上随意插一支玉簪已经有几分美妇人的韵味。


    贾蓉身穿侯服出现在正厅，果然自己的女人们都在，笑道:\"时辰尚早夫人们是否过于兴师动众。\"


    众女美眸都在盯着贾蓉看。


    \"夫君今日真真英武。\"元春含笑道，\"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元春姐姐说得对，与昨儿风尘仆仆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就是有些黑，咯咯～\"苏小婉打趣的说，她的话惹的姐妹们都笑起来，莺莺燕燕气氛极好。


    林黛玉走到贾蓉跟前替他整理了着装，随后召开紫娟将提前预备好的玉佩亲自挂在丈夫腰间。


    \"早朝多听多看少说话，夫君如今局面在外不在朝内，切勿卷入朝堂纷争。\"


    影卫在林黛玉的掌控下，她对朝堂局面一清二楚，特地嘱咐一番。


    贾蓉闻言笑了，黛玉终究不是当年的颦儿，心性、眼界不可同日而语。


    面对美的惊心动魄的妻子，贾蓉一把将林黛玉拥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这般大胆的举动让旁观的妻妾们红了脸，纷纷低头啐不着调的丈夫。


    当众被亲黛玉脸颊绯红，狠狠剜一眼贾蓉。


    \"要死啊！\"


    贾蓉哈哈大笑。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为夫去也！娘子的话为夫记住了。\"


    留下林黛玉无奈翻白眼，跺脚抱怨。


    \"云儿你也不管管！\"


    史湘云好笑道:\"他如今春风得意我怎么管，林姐姐想管教趁着夫君在京姐妹们一起让他下不来床就是。\"


    她的话颇为大胆。


    \"真真要死，现如今云儿也和他一个样说话没谱起来。\"探春红脸啐道。


    这时代的女子哪受得了史湘云的话，都要撕她的嘴，正厅内顿时一片嬉笑声。


    贾蓉当然不知道史湘云语出惊人惹来众怒，走出宁国府大门骑上小厮牵来的马便向宫门奔驰而去。


    天还没彻底亮，越靠近宫门行人越多，有抬轿子的也有骑马的，能天不亮就在皇宫周围活动的也只有上朝的官员。


    雍乾一朝的京官并不好做，除去休沐外每天雷打不动的早朝就是一道坎，也能看出雍乾帝的确是一位勤政的好皇帝。


    文官坐轿，武官骑马在大夏约定俗成。


    贾蓉遇上不少相识的武将，他如今算的上如日中天，是朝中武勋的新贵，不少自问身份同等的武将看到他来上朝纷纷点头打招呼，即便没到宫城大家都要遵守上朝的规矩不大声喧哗。


    上朝的官员先要在宫门口等待宫门开启，一般皇宫宿卫开启宫门前大臣都已经按列排好。


    苏建来的稍晚些，见到贾蓉微笑点头打过招呼然后按品级站到行列里。


    大夏官员等级森严，品级越高的来得越晚，贾蓉等了好一会才见到自己的岳父大人，户部尚书林如海到来。


    林如海一身大红官服，面容严肃，待看到贾蓉的时候微微一笑，贾蓉连忙拱手序礼，几个月不见林如海依旧风采无双。


    随着林如海到来，几位部堂一把手陆陆续续出现，还有内阁三位首辅，最后到来的是雍乾帝几位成年皇子，他们被授予参政议政的权力。


    贾蓉闭目养神，感受一道不善的目光才睁眼，四皇子赵楷站在他身边看他。


    “宁国侯，许久不见，看来侯爷春风得意啊！”


    赵楷见贾蓉睁眼略带耶律的说。


    贾蓉和赵楷之间的恩怨到这时候已经没办法挽回，这家伙完全是故意找茬。


    “不敢当，四皇子风采依旧。”


    “哼！”


    见贾蓉不对他行礼，赵楷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往最前面走去。


    拽拽的赵楷让贾蓉很不爽，对着他的背影突出两个字：“傻逼”


    两人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重臣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一凛，看来武勋新贵和四皇子的确不睦，一些人都在心里打起自己的算计。


    太子赵历见此微微一笑，方才他也在贾蓉跟前有停留，贾蓉对他还算恭敬，此人不可为敌。


    ........

 第428章 上朝(下)

    几位皇子到来，宫门被慢慢打开，日复一日早朝，宿卫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宫门。


    朝臣鱼贯而入。


    贾蓉走在熟悉的皇宫里面有点闲庭信步的意思。


    这座皇宫就是权力的象征，建造的气势恢宏，显示着帝国厚重的文化底蕴。


    雍乾帝喜欢在勤政殿召开早朝，而勤政殿靠近后宫位置，坐落在前朝三大殿最后面，从宫门到勤政殿足足要走一刻钟。


    贾蓉甚至在想皇帝是不是故意的，每天让大臣“早锻炼”。


    雍乾帝当然不会有贾蓉这般想法，勤政殿是先皇经常处理政事的地方，他把早朝安排在勤政殿无非是想时刻提醒自己超越先皇的功绩。


    贾蓉是侯爵，实际品级是三品，所以站的位置相对在中间，参加早朝的官员差不多一百多人。


    随着戴荃一声“万岁驾到”，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后，早朝正式开始。


    官员们陆陆续续开始启奏，大夏过于庞大加上皇帝有意集中权力，无事退朝发生的机率很低，总有些官员拿不定的主意需要皇帝拍板。贾蓉听得昏昏欲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没有“八卦”的心思，想着一会下朝先去看看尤青竹和王熙凤再会宁国府。


    至于皇帝要他参加朝会的用意他懒得想。


    不过贾蓉也有发现一些东西，不少官员奏事过后，雍乾帝会先问下太子赵历的意见，甚至还会采用太子的处置意见，看来太子在朝中地位还算稳固。


    而每当这时候贾蓉会情不自禁看向赵楷，不过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如今大夏朝堂诸皇子中唯独赵楷和赵历斗的欢，其余皇子仿佛“韬光养晦”般不显声势。


    贾蓉可不信身为皇子心里都没点对皇位的想法，所以他看成是韬光养晦。


    除了观察偶尔看看赵楷外，贾蓉关注最多的是雍乾帝。


    这位大夏最高领导人似乎没什么变化，面色红润，贾蓉心放下不少，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雍乾帝体内的“炸弹”突然爆炸，到时候不得不参与到皇位站队，希望雍乾帝和他知道的那位皇帝不一样多活几年。


    朝堂奏事效率很快，一般只有皇帝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才会点内阁首辅和六部堂官出来发表意见，需要重臣商议的事在早朝出现的极少，通常棘手的事情都会提前把奏折递交到内阁和皇帝御前在小朝会上议定。


    在一位工部侍郎奏完事后，苏建从行列中走出来。


    “陛下，臣苏建从漠南归来，呈上漠南军务奏折，请陛下御览。”


    苏建表现得极为恭敬，贾蓉注意到雍乾帝看向苏建得眼神很亲和。


    “爱卿辛苦了，戴荃。”


    雍乾帝一句辛苦了苏建连忙称这是臣子得本分，然后将奏折交给走下御阶得戴荃。


    “奏折朕早朝后再看，苏爱卿和贾爱卿早朝后御书房回话。”


    贾蓉无语，合着一会还要“留堂”？一本正经的从武官中间走出来领旨：“臣，贾蓉领旨。”这是他在朝会上说得第一句话。


    雍乾帝点头：“退下吧！”


    “皇上，儿臣有本要奏。”


    贾蓉刚回到行列站定，赵楷走出来。


    “准！”


    “福建来报，近期倭寇有登陆海岸袭扰沿海百姓，倭患从前朝以来屡禁不止到本朝更为严重，臣以为是无良将之故，宁国侯贾蓉漠北一役为我朝开疆拓土居功至伟，如今漠北短时间内无力南侵，臣奏请让宁国侯前往沿海主持抗倭一事，以宁国侯的能力对付一群倭寇想来绰绰有余。”


    贾蓉听了赵楷的话心里卧了个草，什么仇什么怨，老子好不容易能在漠南能有一席之地，你赵楷就出来使绊子，神特么搓搓有余，打小日子是假不想他经略西北三省军务是真吧？


    “四弟，父皇日前已经授予宁国侯西北三省军务，别胡闹。”太子赵历站出来反对。


    “呵，太子西北三省经漠北一战固若金汤，我朝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年轻侯爷放在西北屈才了，临安侯、江夏侯、东川侯就在西北军中，可由三人分管西北军务，正好历练，也好为我朝培养年轻一辈将才，倭患日久非宁国侯不能处置。”赵楷淡然应对。


    赵历脸色铁青，临安侯、江夏侯、东川侯三人和赵楷关系暧昧，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贾蓉也看清赵楷的意图，偏偏他不好站出来拒绝，不然正好被赵楷抓住话柄弹劾他贪恋权位。


    正在这时候苏建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不可，漠北战事方落，贾蓉熟悉漠南军务，且能震慑科尔沁和阿速两部，此时换将臣担心漠北趁虚而入，打破如今良好的局面。”


    “皇上，臣不敢苟同，苏布政使，你将此战功劳全部归结宁国侯是否不妥当？震慑两部有朝廷十几万边军足矣。”


    “四皇子，你曲解臣的意思，你说的三位侯爷年初才至军中寸功未立何以服众？”


    苏建是老实人，维护贾蓉他出于遵从本心而已，听到赵楷的话面色铁青，反正他未曾站队也不怕，直接怼回去。


    “四弟，苏大人老成谋国之言你不可造次，父皇您看？”太子坚决不能让赵楷达成目的，再次呵斥，把裁判权交到雍乾帝手上。


    一众官员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有几位中立官员暗自摇头。


    四皇子想摘桃子的意图太明显，尤其是钱鹤看傻子一般看赵楷，这一届的皇子水平太低，他都不希达站出来维护下徒孙，皇帝明显想扶植贾蓉将军方势力打散，你四皇子提议由贾蓉领导抗倭没错，错就错在提出的三个人选。


    人没有一定的实力非要强行提拔是大忌。


    “退下~”


    雍乾帝仅用两个字否定了赵楷的奏请。


    贾蓉悬着的心瞬间落下，他还真担心皇帝答应下来。


    赵楷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龙椅上的父皇明显有不悦之色忍住话头退回去，他也知此事难成，就是气宫门外贾蓉对他无礼想要报复一下。


    “东南倭患一事，令宣城侯全权指挥。”就在赵楷退下后雍乾帝开口道。


    赵历一愣，随之心中微怒，父皇这是何意？拒绝四弟奏请，却抬举宣城侯，宣城侯也是四弟 的人，年初至今，父皇有意放权给自己，可为何还要给四弟希望？难道鼓励四弟夺嫡？


    雍乾帝却不会顾及太子的想法，四儿子虽然愚蠢了些，有一句话却说得没错他得给大夏培养一些能征善战的年轻将领，贾蓉也是这么培养出来的，机会给出去抓不抓得住就看勋贵自己的本事了。


    见没有官员继续站出来，雍乾帝给戴荃一个眼色。


    “退朝！”


    .......

 第429章 臣请练兵

    戴荃一声退朝，朝臣们有序退出勤政殿，参加过朝会一天的“工作”才算正式开始。


    苏建和贾蓉留在勤政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两人都没有交流方才的事，站了不一会儿就被戴荃请到偏殿雍乾帝朝会后小憩的地方。


    “臣，苏建！”


    “臣，贾蓉！”


    “参见吾皇万岁。”


    雍乾帝正在喝茶，见到两人进来笑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皇帝的不必多礼当然是句假话，两人闻言恭敬的行完大礼才起身。


    “此次召你二人回京并无大事，想听听漠北一战的具体情况。”


    苏建开口道：“陛下，此战皆由贾侯爷全权指挥，臣参与有限，就让宁国侯来说如何？”领导面前表功的机会，苏建承贾蓉一句叔父自然后悔抢后辈的机会。


    “就由贾爱卿来说，坐吧！”


    雍乾帝显得很随意，示意两人落座。


    “谢陛下。”


    “谢陛下。”


    做臣子的就是这般，皇帝做啥都要先感谢一番，好在贾蓉已经习惯了这时代的礼教。


    贾蓉坐下后略微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始，他从到漠南接管大军讲起，怎样整军，如何行军，又详细说了作战计划，一直讲到和科尔沁前后夹击大败土默特主力，之后从东向西行军肃清土默特余孽，还说明了此战虏获多少战利品，当然“手榴弹”的秘密他也没有隐瞒，无处不在的锦衣卫肯定早就调查清楚了。


    “贾爱卿总有奇思妙想，若不是朝中少将，在工部做个侍郎却不错，能给朝廷研制不少好武器。”


    贾蓉听了吐槽，你还说我在户部做个侍郎也不错呢！


    “陛下，火药的使用的确有待开发，臣建议工部可在手榴弹和炸药包的基础上继续研究，臣离京前会将手榴弹的制作方法交给兵部。”


    雍乾帝笑了，他很喜欢贾蓉的识时务不用他开口主动交出手榴弹制作秘方。


    “如此朕命贾政主管此事，给他个工部郎中。”


    贾蓉愣了，让贾政负责火药武器的研制，第一反应是觉得雍乾帝在开玩笑，贾政会什么？很快明白过来，皇帝最终的意图还是他，合着自己人不在工部，贾政在工部总不好不给出主意不是？果然皇帝的心思弯弯绕绕。


    贾政原本是从五品的员外郎，摇身一变成正五品员外郎，贾蓉觉得政老爷子该感恩戴德了。


    “臣替政老爷谢过陛下。”


    不管咋样皇帝给脸贾蓉要表示下感谢。


    “坐吧，你做得不错，仅用一战就为我大夏纳入四百里土地，连镇国公都在奏折里夸赞你，让朕照拂你。”


    苏建听了莞尔，满朝文武还没人敢和皇帝说照拂某个人。


    贾蓉心里触动，想起年前只见过一面的镇国公。


    “爱卿还年轻，安心在西北三省治理军务，武勋之后还是该在军中，如今你已是侯爷总算没辱没宁荣二公当年的名声，只要治理好军务，朝中风言风语朕自不会理会。”


    苏建酸了，这就是简在帝心的待遇？雍乾帝待他不错却也没说过如此熨帖的话。


    “臣谢陛下。”


    贾蓉一直认为雍乾帝待他不错，他的话是在为早朝之事宽他的心。


    “臣有事想奏请恩准！”


    “但说无妨。”


    若说贾蓉面见雍乾帝确实有件事，这件事他想过很久。


    “四皇子说得不错，漠北一战后我朝短时间内没有北方的威胁，臣蒙陛下厚恩准许经略三省军务每日如履薄冰恐有负圣恩，故回京途中总结此战得失想请陛下恩准臣做两件事，第一：我朝军事舆图不够精细，臣请由臣主导重新测定西北并漠南、漠北舆图；第二：国虽大忘战必危，臣请陛下恩准由臣在西北练兵，练兵之法由臣谋定，漠北一战苏布政有意以战代练，然则战后统计来看，此法牺牲太大，若不是手榴弹我军很难战胜鞑靼，臣想在漠南设置练兵场实战练兵，以上两请望陛下准允！”


    雍乾帝静静听贾蓉说完才道：“舆图绘制朕无疑惑可以准允，爱卿说的练兵，我朝素来有一套练兵方略，练兵本就是你的职责为何要奏请朕同意？”


    贾蓉起身拱手道：“臣想练一支百战精兵，练兵方略异于已有体系，旨在通过模拟实战保持士兵战斗力，必要时候会有伤亡。”


    苏建没想到贾蓉会提出自己的一套想法，第一反应就是想阻止，国朝承平已久最好不要生事端，可没等他开口雍乾帝饶有兴趣的笑问。


    “你担心朝臣会弹劾你？”


    “正是，大夏太平已久，一大半兵员从未上过战场，战斗力弱，臣想先在漠南试试，若成功最终希望在漠南建立一支万人队伍，邀请全大夏的军队到漠南练兵，把漠南变成练兵场，由万人精兵磨练天下士兵。”


    贾蓉一直在想要在漠南做什么事，直到回京前一晚才想到这些。


    漠南想发展经济很难，但它天然适合沙场点兵，为大夏练兵将来面对俄国、倭寇、南越、女真、高句丽还有从海外来的野蛮人至少有一战之力。


    苏建心神巨震，以漠南为练兵场，练天下之兵，蓉小子竟有这般经纬？他都被说的热血沸腾。


    “陛下，臣请准奏，臣在军中多年深知士卒战力一年不如一年，西北尚且如此，江南、西南等地又如何？”


    雍乾帝有点措手不及，这小子想干大事啊！作为皇帝他想得更多，练天下之兵？要是成了贾蓉在军中的号召力将达到何等地步？但不可否认贾蓉的提议让他很动心，哪个皇帝都想拥有一支强悍的军队。


    贾蓉第一次在雍乾帝面前表露自己的野心。


    “此事准你在西北三省先做，至于旁的以观后效。”


    ........


    苏建和贾蓉并身走出皇宫。


    苏建冷静下来细想也想到雍乾帝想到的层面：“蓉哥儿，你可知此事一旦做成你将会万劫不复？”


    任何皇帝都不会容许一个会威胁皇权统治的臣子存在。


    贾蓉喟然长叹：“叔父，你可知在遥远的西方有几个国度，他们的军事实力已经开始领先，我朝闭关锁国，将来这些国打过来如何应对？”


    单一个倭寇历经两朝都不能肃清，贾蓉想到百多年后的将来帝国主义在海上架几门大炮威胁华夏文明的岁月，穿越过来总要为华夏族群做些什么。


    苏建不能理解。


    “你是说西洋那些小国？”


    “对，也不对。”


    这时候的大夏人还不知道西方正在发生的一切，英国革命，俄罗斯与奥斯曼的四次战争，路易十四时代的欧洲等等，华夏文明正慢慢开始落后。


    苏建听得云里雾里，想了半天继续问。


    “蓉哥儿练兵的目的是为了对抗西洋入侵？”


    “短时间内不会入侵，他们也在打仗，但终究有一天会来，叔父我想做点什么。”


    “我觉得你有些多虑，前朝下西洋那些个洋国家对咱们尊敬得紧。”


    贾蓉笑了，对就是这般想法，苏建的反应就是大夏的态度。


    “未雨绸缪罢了，至于叔父你说的那些我明白，但求问心无愧。”


    ........

 第430章 贾蓉的执念

    贾蓉自问不是心怀大志之人。


    穿越而来至今所做的事归根结底不过为自保，妻妾成群可以归结为满足私欲，谋划军中是想让贾家这艘大船不倾覆，他已经在红楼世界深深扎根。


    而如今被封宁国侯算得上有了自保能力，他想做点什么，没有改天换地的想法，想要的不过在未来山河破碎的时候，大夏军队不至于连一战之力都没有，练兵只是起点，事情总要一点一点来做。


    大夏正处于太平盛世，天子勤政，时间还来得及。


    出了宫城和苏建道别后，贾蓉准备往尤青竹处去。


    这时候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走过来。


    “姑爷，老爷请您！”边说边指着停在不远处一顶轿子。


    能在这时候称自己为姑爷，贾蓉瞬间知道是谁，没想到林如海一直在等他，贾蓉颔首拍马过去，等靠近轿子从马背上跳下来，对轿子里的人恭敬行礼。


    “岳父大人。”


    轿帘从里面被掀开林如海的面孔露出来，笑容和煦的看着贾蓉。


    “嗯，过两日休沐，你带云儿和鼎儿回家一趟。”


    “是！”


    “今日朝堂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京城不是久留之地，过几日你便奏请离京，时局还算稳定，不用担心，京城有我。”


    贾蓉了然，岳父大人特地等他就是为说这句话，京城不可久留。


    “岳父不必担心，陛下方才已言明让儿子安心办好军务便可。”


    林如海闻言满意点头。


    “去吧!”


    不是休沐的日子，朝廷官员上完早朝都要去各自的衙门坐班，即便贵为户部尚书林如海也不例外，每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


    林如海和贾蓉的关系人尽皆知，两人在宫城门口说两句话倒无妨。


    送别林如海贾蓉再也等不及纵马往外宅方向而去。


    仿佛知道贾蓉要来一般，尤青竹早早便起来亲自下厨准备了几道贾蓉最爱吃的菜。


    等贾蓉到的时候府门已经大开。


    贾蓉看着这座宅子心中一阵热切，若说内心最重要的女人，不可否认尤青竹绝对排在第一位，即便最初两人在一起并不光彩，然而数年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是最为亲密的人。


    看门小厮见到贾蓉连忙吩咐同伴快去通报几位奶奶，而小厮自己则殷勤的给接过缰绳，谄笑请安道：


    “老爷且慢进府，奶奶一早吩咐了要亲自迎接，让小的万万不可放您独自进府。”


    贾蓉好笑，需要兴师动众么！不过既然有要求他就等着，从马上下来由着小厮把马牵走。


    没一会就见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是贾五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盛装妆扮的尤青竹、王熙凤、平儿、银蝶并几个喜悦的走出来。


    尤青竹跨过门槛的时候见自家夫君笑眯眯的背着手，停了下来，往日一幕幕闪过心头，泪水滑过脸庞，贾蓉是她此生的依靠，现在她男人回来了，强壮了些，黑了些。


    他身着华美侯服，就那样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坏坏的笑。


    而王熙凤也随着尤青竹止住脚步，她由平儿搀扶视线同样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说不想是假的，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是这个男人不顾一切给她一个家，如今他们还有了孩儿。她曾经”何等风光“，偏偏被贾琏抛弃，那些年拼命展现治家能力差点落下不能生育的病根，而那一房对她丝毫不怜惜，贾蓉是她生命里的光，从那时起所有的心气都烟消云散，唯一想要做得便是共度余生。


    平儿也喜极而泣，夫君是她一生最感谢的人，她的一生如浮萍般不由自己掌控，年轻时被买进王府、过几年陪嫁到荣国府，没有人比她活得更小心翼翼，是夫君给了她自由新生，一切都值得。


    贾蓉张开怀抱。


    尤青竹破涕为笑，脚步轻盈的走到男人跟前盈盈一礼。


    “夫君！”


    贾蓉连忙扶起：“乖，媳妇儿，为夫回来了。”


    熟悉的味道，尤青竹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作怪！还不抚慰下凤姐儿，她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哩！”


    这话恰好被走过来的王熙凤听见，颇为无奈。


    “你说说是谁成日里茶饭不思念叨来着？”说完便想向贾蓉行礼。


    贾蓉赶紧上前一步阻止：“别动了胎气。”


    “哪有那么金贵？”王熙凤坚持给贾蓉行妻子之礼，贾蓉无奈凤姐儿的性子就是这般。


    等王熙凤礼毕，贾蓉轻轻将她抱住，大庭广众下王熙凤哪想到丈夫如此大胆，见边上的丫鬟、小厮纷纷低头避开羞恼道：“快放开成什么样子。”


    贾蓉这才坏笑着松开，又伸手摸摸拢起的小腹。


    “青竹你管管~”王熙凤性子虽烈，在贾蓉前后亲密的举动下眼眸如秋水般荡开去。


    尤青竹上来一手拨开贾蓉的手，好笑道：“夫君，哪怕你们回房摸个够，如今是不可以的。”


    王熙凤恼了，听听说得什么话，气得转身就往门里走，脚步飞快。


    “唉！唉！慢点，平儿小宝贝快跟上去。”


    平儿无奈。


    “夫君，浑喊什么！”


    虽然喊小宝贝很亲密，但太羞人了呀，丢下贾蓉落荒而逃。


    “老夫老妻的还害羞了。”贾蓉耸耸肩，随后也不管尤青竹愿不愿意一把搂进怀里狠狠对着女人的小嘴亲了一口，然后将尤青竹横抱起来：“娘子，为夫瞧瞧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嗯？瘦了。”


    尤青竹心跳的飞快，在一起这些年如此大胆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呀，快放下来啦~羞死人了。”


    甜腻腻的声音听在贾蓉耳里一凛，要命！


    “不放，娘子辛苦操持家中事，为夫抱你进府。”


    尤青竹知道丈夫什么性子，干脆把脸埋进贾蓉的胸口不看一旁的人。


    “老爷，奶奶可想你了。”银蝶很开心，她家奶奶在侯爷心里分量极重，一般人哪能让侯爷抱着进府？老爷富贵不忘奶奶该高兴才是，至于一些俗礼管它的。


    “哈哈，是么？我也想你家奶奶！”


    “夫君！”


    尤青竹很感动，哪个大夏男人会像夫君这般宠溺自己的女人。


    “走咯！”


    尤青竹确实瘦了，贾蓉抱在怀里感觉女人不过九十斤，要知道她的个头可不低。


    已经回到正厅的王熙凤看到贾蓉抱着尤青竹走来十分庆幸，还好跑的快，不然被抱进门还怎么见人？


    “娘子你可不要吃醋，一会抱你回房。”


    贾蓉边走边朝王熙凤乐呵呵道。


    “呸，没正经。”


    拒绝的话却没说出口，确实庆幸的同时还有一丝小羡慕。


    .......

 第431章 李纨(上)

    气氛很融洽。


    基本是贾蓉一个人在吃，尤青竹和王熙凤坐边上一个劲替他布菜，一顿早餐硬是吃出正餐的感觉。


    饭后贾蓉便陪几女闲聊。


    当王熙凤知道贾蓉在京中不会久留时，情绪有些低落。


    “夫君，不若妾身和凤姐儿也去漠南？夫君领了军职不好带女眷，妾身和凤姐儿就在军营附近城镇置办一处宅院如何？”


    尤青竹也不想离开贾蓉，这一去还不知道何年月才能回来，于是提议道。


    王熙凤意动，反正她现在除去贾蓉和孩子再无所求在哪都一样。


    贾蓉无奈，好笑道：“山高路远隔着几千里，娘子你不怕累着孩儿？动了胎气不是玩的。”


    “这.....”


    两女都犹豫了，王熙凤何曾不知道轻重？无奈实在放不下贾蓉。


    “至少等孩儿大些。”贾蓉坐到王熙凤身边安慰起来。


    王熙凤也没想到孩子成了她和丈夫两地分隔的阻碍，因而在孩子和丈夫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如此青竹姐姐和平儿先陪夫君吧！左右京中无事，府里有人伺候着无碍。”王熙凤退而求其次，念着尤青竹每每舍不下夫君不想耽误她，平儿也该有贾蓉的孩子了。


    “小姐我陪你留在京中。”


    平儿怎么可能让王熙凤一个人在京中待产立刻拒绝道。


    贾蓉知道从前的凤姐儿什么样，没成想如今也变得温婉替他人考虑起来，笑了。


    尤青竹沉默不语，她还指望和夫君有个孩儿，王熙凤的提议她很动心，年华易去，她这几年正是时候，再过几年就有风险了。


    这事最终也没聊出结果，未来在漠南待的时间可能比成都府还久。


    贾蓉本来就没打算把家人留在京中的想法，他想的和尤青竹一样韶华易逝，如苏建那般把妻女留在京城十多年他做不到，只是怎么得到皇帝默许还需从长计议。


    回府第二天贾蓉不好留宿外宅，陪着两女一直到下午才返回宁国府。


    回京一趟除了要拜访林如海之外，还有礼部尚书钱鹤、镇国公府并几个兵部结识的官员那里需要走动一番，还有国子监祭酒和独孤老头，至于王子腾？算了吧。


    贾蓉在京中没有结交同盟，因而熟识的人并不多，大夏浮在水面下的党争不说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是一定的，他如今的位置并不适合”人缘“太好，有户部尚书、礼部尚书、镇国公府足够贾家在朝中立足。


    刚走进史湘云的院子晴雯就迎上来。


    “才回来？今儿老太太在园子里摆宴快换了衣服过去吧！几位奶奶进园子帮忙去了。”


    晴雯今年过了双十年龄，正是女子容颜身段最顶峰的时候，胸脯即便长裙遮着能看到那抹鼓胀。见到她贾蓉有些恍然，几个跟着他时间不短的丫头貌似就鸳鸯有了孩儿，想起来一阵汗颜，女人太多根本顾及不过来。


    “晴雯，本少爷离京你跟着伺候如何？”


    朝廷边军限制妻女随军并不会完全限制死还是会放开一道口子，默许有伺候的丫鬟一类存在以帮助将领处理日常生活琐碎和满足生理需求。


    晴雯小心脏怦怦跳，少爷有意带她离京？


    私下里早就和宝珠、瑞珠、紫鹃、翠缕有小话，都猜测夫人会安排哪几人随老爷离京伺候呢！


    “真...真的？”


    晴雯早没几年前的心气，自己是少爷的人这辈子都会变，眼看着家里的奶奶越来越多根本没有亲近少爷的机会，连鸳鸯后来的人都有少爷的子嗣，说不羡慕是假的。


    不过来到东府少爷和奶奶对她极好，她如今日子却比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自在，名义上是少爷的丫鬟，可少爷三天两头往外跑，整日里无所事事罢了。


    贾府对于旁的丫鬟小厮来说是做工的地方，在晴雯这里贾家也是她的家。


    从前在宝玉那里为何惹人不喜？皆因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认为肯定会是宝玉房里人，直到王夫人把她送给贾蓉心性才转变些，无心插柳柳成荫，贾蓉并没把她当外人，心里只有感激的，无数个寂寞的夜晚，想着就这样依附在宁国府也好，什么名分、孩子就当成一分奢望吧！


    没想到少爷要带她离京，真真是无所欲却有所得。


    晴雯很激动，眼眶红了。


    贾蓉暗叹一句罪过，轻轻把小丫头揽进怀里：“总不会让你无依无靠！”


    “嗯.....”晴雯喜极而泣，少爷给了她承诺。


    在大夏这个男权为尊的社会，女子都依附男子而活，贾蓉虽没那般封建，无奈身边人都是一个想法，因而不得不为追求权势来庇护这些人，他若倒了贾家上上下下百余人也不能活。


    由此而想，贾蓉忽然明白史书上那些“连坐”、“抄家”只言片语的记载背后实则是血迹斑斑，是无数本《红楼梦》、无数个金陵十二钗。


    “唉！”贾蓉怅然拍了拍怀里女人的背，甩去胡思乱想笑道：“服侍我换衣！”


    .......


    大观园变化很大。


    过了凌烈寒冬，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各种昆虫在花丛里面纷飞。


    太阳还未落山，空气中带有一丝暑气，蝉鸣声无处不在。


    贾蓉穿着晴雯亲手缝制的轻衫随意走在园中，想起来一阵感动，小丫头为他缝了不少衣衫，巴巴抱出一摞整齐叠放的新衣，皆是应季衣衫不是一月之功。


    走到一处水洼，贾蓉额头已经出汗，便停下来将衣服扎在腰间俯下身体捧起水洗脸，远处被晴雯安排跟着伺候的小丫鬟见了脸上小跑追上来将准备好的帕子双手奉上。


    贾蓉结果随意擦了擦，笑说：“回去吧！早和你们晴雯姐姐说过不用跟着，天气热当心中暑。”


    小丫鬟是被晴雯临时安排跟着伺候的，没成想老爷会和她说话，红着脸不敢接话，好半天才说：“老爷，晴雯姐姐会生气呢！”


    没想到晴雯在下人面前还挺有威望。


    “去吧，回头晴雯怪罪有我呢！”


    才不到十岁年龄来伺候他奔三的人真是万恶的旧社会。


    小丫头坚持不肯，好不容易寻着的机会，别人想还不能够哩。


    贾蓉无奈，这丫头和箐儿差不多年纪，想了想又道：“那你帮老爷个忙，看看大小姐在何处玩耍让她来这里见我。”


    小丫鬟年纪小却知道大小姐是谁，箐小姐在府里很得宠。


    “是！”


    老爷有正事吩咐她哪敢耽误，快步离开去，没一会就没了影子。


    贾蓉见此地溪水潺潺，大观园里一步一景，于是就在溪边坐下等，顺便想想事情。


    ............

 第432章 李纨(中)

    没一会小丫鬟过来回话，说是箐小姐在潇湘馆小憩正睡着，贾蓉自然不会轻扰宝贝女儿的好梦，打发小丫鬟去潇湘馆伺候着等女儿醒了再来回话。


    时辰尚早，贾蓉并不着急，这会过去闭眼都能猜到妻子们聚在一起吟诗作对，作诗什么的最烦人了。


    坐一会暑气消散，站起来极目远眺，小丫鬟离去的方向是潇湘馆，沿潇湘馆在过去就是怡红院，那里是贾宝玉的院子，大脸宝开春重新搬回怡红院居住。


    贾蓉无意往怡红院去，又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蛙声来了兴趣，早就被知了弄烦了，于是踱步循着声音过去，转过一处林子就看到一片稻田。


    有趣，在大观园里能见到稻田属实出乎贾蓉意料，再看稻田另一边坐落的院子，心下了然。


    也只有在这里能看到稻子。


    稻苗将将不过半腿高，贾蓉前世种过稻子，稻田无杂草只是有点干涸，趣意大生之下寻着给稻田引水的小沟，果然是小沟被泥巴堵住的缘故，于是再次扎起衣服，脱了鞋袜就踩进稻田小沟去掘开那处被封闭的口子，口子被刨开水便顺着流进稻田。


    贾蓉寻思这一片稻田不可能只有一个引水的口子，把鞋袜放在田埂上顺着水沟找过去，又刨开几个口子，脚踩过的地方几只青蛙骂骂咧咧的跳开去寻找别的水洼。


    决口子的时候贾蓉有另外的发现，稻田里竟然有田螺，这里并不像外面农庄专门用来耕种，没想到有田螺让贾蓉大感惊奇，一下子怀念起田螺的味道，掏出身上的帕子扎成一个兜子就开始捡田螺。


    做农活什么的可比吟诗作对快活多了，贾蓉不亦乐乎。


    当然一个大活人泡在稻田里肯定会引起旁人注意，期间有看管稻田的下人过来，见是自家侯爷吓一跳，连连劝贾蓉出来，哪家做官的亲自下田吓死人。


    贾蓉正好帕子不够装，让仆人找来竹筐就把人打发走了，仆人苦劝无果只得由着他战战兢兢离开，侯爷得了趣味做下人的当然不能死皮赖脸跟着。


    竹筐不大，捡了半筐才作罢，这才发现扎起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下来沾上泥巴，一双腿上也尽是淤泥，穿这一身去见贾母肯定不能够。


    此处是稻香村，李纨这时候应该在王夫人跟前伺候，贾蓉想着登上田埂一手拎筐另一只手捡起鞋袜就赤脚往稻香村走去。


    李纨居住的稻香村白日里都是开着院门，寡妇门前是非多，估计是想让人放心吧！


    贾蓉记得周瑞家的送宫花的时候路过李纨的居所隔着窗户就能看到李纨在屋里小憩，大户人家的寡妇半点不由人，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谁知道是不是还兼着监视儿媳妇的任务呢？


    别看王夫人对贾蓉不错，连自己大女儿跟着他都能忍，不过是看贾蓉崛起罢了，若是李纨有一丝旁的想法，没准王夫人会让她下去陪自家儿子。


    人与人之间的和谐除亲情外都是利益一致的结果。


    贾蓉原本就对王夫人没什么好印象，看在元春份上不过做些表面功夫，即便贾母从心底里都亲近不起来，他是东府的人亲不亲近西府无所谓，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隔着几代人能有多少亲情可言，硬要说起来大家伙都姓贾。


    贾政初次游览稻香村时说这里引起他的归农之意，稻香村确实仿着农家来建，贾蓉认为有点不伦不类，但朴素是真的，李纨当初选择稻香村想安贾政和王夫人的心吧？


    怀着这个念头，贾蓉一脚跨进院子。


    “婶子可在？”


    “是谁？”


    丫鬟素云从屋里出来，见是贾蓉唬了一跳，在看他赤脚，下半身沾满污泥，以为贾蓉掉进稻田里，忙对屋里喊了一声：“奶奶快来，侯爷掉咱家稻田里了。”


    贾蓉......我说掉进稻田了么？还有李纨在家？他刚刚问婶子可在不过就是想让院里留守的人知道他来了而已。


    然而他这时候想走是不可能了，李纨已经俏生生的出现在门口，她身穿一身素色长裙，头发挽起个发髻由一根玉簪插着再无半点首饰，白皙精致如鹅卵石般的脸蛋上带着疑惑。


    才从前面回来不久正打算小憩一会就听到素云的呼喊。


    面对贾蓉李纨心中不平静，昨日他回京并未说上话，今儿忙碌之余还在心里念着呢。


    能不念着么？


    儿子贾兰蒙他推荐拜得名师，学问一日千里，自己和他之间还有不能启齿的羁绊。


    他去漠北，战场凶险，哪日不求满天神佛保佑？渐渐的生命里出现让她害怕的东西，她知道这东西是做姑娘时才有的感觉，是女子对男子的爱慕之情，是一丝情愫。


    对，很可怕，她对贾蓉动了情，即便面对贾珠都不曾动情的她知道自己再难坚守内心的纯净。


    然而她是名门之后，从小就由教养嬷嬷教授女德，她也是同样教育贾家的姐妹们。


    两种情绪长期在心里交战，理智战胜上峰，就埋藏在心里吧，他安好就够了。


    逐渐建起的堤坝在看到眼前这个满身淤泥，或者从素云那声“侯爷”开始一击而溃。


    他来了，不请自来！


    “这是.......?”


    李纨疑惑的问。


    贾蓉却不知道李纨心里想得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将筐子和鞋扔在地上咧嘴笑道。


    “才将看你那片稻田缺水就掘了几个口子引水灌溉，哦，这一筐是田螺。”


    和李纨相处有几次，加上某些小“暧昧”贾蓉说起话来很随意。


    阳光洒在贾蓉挂着笑的脸上，李纨心神一晃，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贾蓉的话就像是外出劳作而归的丈夫对妻子说的话，那般自然、轻松、亲切、质朴。


    强自压住心神，李纨抿嘴笑了。


    “都是侯爷了还这般爱玩，那片田有专门的人照应，亏你博览群书，却不知此时天气炎热，稻田虽缺水却不是最佳灌溉时机？”


    贾蓉心说怎么可能不知道，手痒而已。


    “书中却没教人做农，你倒知道的多，莫不是读了农书？”


    “侯爷，我家奶奶读书可不比您少哩，不过她多读杂书，农书确实读过几本，兴起了还亲自种点什么。”素云很高兴，侯爷回府第二日就登门，可见对自家奶奶敬重，往后在府里的日子会更好，前几月小少爷拜了探花郎为师，夫人对奶奶和善许多连立规矩次数都少了，如今府里哪个不看重侯爷，大家伙的前程都指望侯爷呢！


    侯爷年轻有为。


    可惜了！


    ........

 第433章 李纨(下)

    “多嘴，还不快去盛水？”


    李纨白皙的脸庞微红，嗔道。


    “是~”


    朝夕相处素云却不怕李纨，吐了吐舌头就要去打水。


    “等等，不急，先弄个盆把这些倒进去加上水，晚些时候喊个人送到我府上交给周婆子，哦，你们要吃可留些。”


    田螺这玩意缺水活不长，烈日炎炎别可惜了。


    “先按侯爷说的办，你好容易弄了些我们留什么，喜欢过两日让人捡些再送去。”


    李纨忍着羞意道，一个“你”字旁人听了可能没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称呼里面含着别样的情绪，多月不见什么礼教在这一刻都没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压下去。


    贾蓉浑然不知，就那样站着，满腿泥不好进屋，顶着日头见屋檐下阴凉放着张凳子，于是走过去坐下。


    李纨张大眸子看着自来熟的男人，他一直和旁的男人不一样，轻轻拎住裙摆走下阶梯来到扔在地上的鞋边弯腰捡起。


    “就放那里便是。”


    贾蓉哪曾想李纨会做这些连忙道。


    “不妨事，日头毒，一会该发烫呢！”


    贾蓉笑笑，欣赏李纨玲珑的身段，她身材好一直都知晓。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李纨，贾蓉一定在打量她，身上一阵燥热，脸更红了，羞得不敢回身，又不是没看过，为何他的目光还是如此赤裸裸？


    直到感觉贾蓉撤去视线，李纨才深呼口气转身，俏眸狠狠剜男人一眼。


    贾蓉心虚，嘿嘿一笑。


    李纨扑哧也笑了，啐一句“没长进”，说着朝卧室走去，鞋被她放在了门口，不一会儿转身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月白长衫。


    “念着你对兰儿的恩情给你缝制的，衣摆处都是泥，换上吧！”


    李纨努力让自己语气随意些，眸中带着一丝期盼，能为他做得只能是这些，前些年探丫头还给宝兄弟做鞋子，而她和贾蓉却不能够，亏得有贾兰做借口不然李纨决计拿不出来。


    贾蓉再傻也明白过来，冤孽哦！


    第一反应是拒绝，可一看她期盼的目光以及稻香村的简陋，心一软。


    “好！”


    贾蓉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答应下来就脱下弄脏的衣服，然后当着李纨的面换上月白长衫。


    “很合适！”


    女人天生有一双巧手，衣服的料子很不错，穿在身上轻便，贾蓉真心赞叹一句。


    男人什么样的举动最能触动女人的心？


    李纨看着贾蓉换上亲手缝制的衣服眼眸如水般温柔，一抹幸福的笑容徜徉在脸上。


    “呀，侯爷换上了？”


    素云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盆吃惊道。


    “嘿嘿，奴婢方才还想奶奶的做得衣服排上用场了呢！奶奶我就说尺寸不错你还不信哩。”


    李纨回过神来白素云一眼，她做事滴水不漏，既然想为贾蓉做衣服藏着掖着反而不好，以贾蓉对母子俩的恩情做身衣服说出去也没什么。


    “素云没见侯爷的衣服挽在腰上？快些把水端过来，偏你话多。”


    “是，我的奶奶！”


    素云哪里不知道李纨害羞了，也不戳破，端水走到贾蓉身边就要伺候他洗脚。


    李纨更害羞了，素云是她的陪嫁，伺候他洗脚不就是自己伺候么！好羞人，再也站不下去转身进了客厅。


    素云发现李纨的举动心里暗笑，她也不知道在憧憬些什么，反正伺候侯爷洗脚她愿意。


    贾蓉哪会让素云伺候，今天的气氛诡异的很，李纨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分明和恋爱中的女人一个样啊！


    “我自己来！”


    素云点头。


    “侯爷洗完自进屋和奶奶说话，奴婢将衣服洗了。”


    “多谢。”


    脏衣服拿回去晴雯会生气，洗了也好。


    贾蓉就着清水把腿上的污泥洗干净，准备穿鞋就看见自己的鞋子被放在远远的李纨房门口，张张嘴想叫素云，可人早就出院子洗衣服去了。


    额.....


    难道赤脚过取然后再洗？


    “咳咳，李纨，鞋！”


    屋内李纨听见某人直呼自己闺名，无语，他怎可如此不避讳，闺蜜只有父母兄长可以呼唤呢！再听到鞋字扑哧一声笑出来。


    作怪！


    贾蓉听屋里没声音就要起身。


    “坐着！”


    李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咳咳说笑的，我自己来。”


    李纨白他一眼，径直走到门口捡起鞋子回来。


    “不可唤我闺名，叫人听了去如何是好？”


    贾蓉也知道孟浪了，嘴上告罪，接过鞋子穿起来。


    “进屋吧！”


    说完不等贾蓉，李纨返回屋内。


    贾蓉穿好鞋进屋，李纨正坐在窗边榻上凝神看书，似乎没想和他说话的意思，几缕青丝滑落在脸颊上，岁月静好。


    这屋子他是第二次进来，屋内陈设虽简单却恰到好处，有一股出尘气息，里间用帘子隔开的空间摆放了不少书。


    贾蓉知道贾兰有自己的书房，但在正厅又隔出一处读书空间想来是李纨给自己增设，好奇心驱使下便掀开帘子进去。


    李纨装做看书，实则全神关注着贾蓉。


    一男一女独处在一个空间，她本就害羞的不行哪会主动说话，等着贾蓉开腔，没成想他却进去里间她日常读书的地方，探寻的目光跟在贾蓉后面\/


    里间贾蓉随意拿几本书翻看，果然都是些杂书，略翻几下就失去兴趣，外面李纨依旧在看书，他本不是喜欢刻意寻话头的人，稻香村寂静凉快很舒适。


    见书桌摆放着笔墨，挑选一支粘了墨汁随意写起来。


    远处蝉鸣和蛙声交杂传进屋子。


    写一会儿品鉴一番，不太满意的摇摇头，把笔搁置，一晚没睡好加上早起，正是困意来袭的时候，书房内有一张摇椅贾蓉打个哈欠随意躺在上面休憩起来。


    外头李纨看他先是写字又躺在平时她小憩的摇椅上睡觉，心怦怦跳，那是自己的私人领地，他怎地如此不见外？


    没多久屋里只有贾蓉厚重的呼吸声。


    这般累？


    贾蓉的呼吸声明显是进入沉睡的状态，李纨疑惑。


    是了，昨儿才回府，今日进宫，该没休息好。


    或许为贾蓉能在自己屋里熟睡高兴，想着想着李纨笑了，绽放的笑容犹如荷花盛开般鲜艳明媚，这是旁人见不到的笑。


    贾蓉睡觉，李纨看书，岁月静好。


    素云洗完衣服回来见此情景欣慰一笑，静悄悄退出屋子做自己的事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见贾蓉还没醒，李纨起身往里走，先拿起书桌上的纸张，是一首精品词。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他还是这般文采斐然，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李纨沉浸在贾蓉塑造的场景中，脸上泛着憧憬之色，时间能停止多好。


    想着情不自禁走到男人身侧，俯下身静静看他。


    看了一会，发现贾蓉额头噙着细汗，挑眉一笑取过边上的蒲扇摇曳起来。


    .........

 第434章 变局(1)

    没有空调的时代，冰是稀缺物资。


    贾蓉半梦半醒间确实有些燥热，忽然传来凉意总算舒服些，彻底熟睡过去。


    李纨看他面色安宁下来甜甜一笑，稻香村临近水源，女子倒没男子般阳气重是以并未安排人每日送冰。


    日头开始西下，女人就坐在贾蓉身边静静摇扇子，手酸了便换一只，素云进来几次，见贾蓉睡得熟，到底是李纨陪嫁丫鬟，于是坐到外面廊下做起女红，寻常时候没人会来，到底还是小心些才是。


    贾蓉确实挺累，一觉睡一个半时辰才醒。


    意识回归才察觉李纨坐在身边扇扇子，于是继续假寐，这会子睁眼两人都比较尴尬，哪家婶子伺候侄儿？额，似乎王熙凤曾经也是自己婶子。


    打算等李纨离开再起身。


    谁知许久女人一直扇个不停，她不会一直没休息吧？


    心里略微有些感动。


    也不知道李纨是不是童心未泯还是咋的，见贾蓉一直未醒忽然放下手中的扇子，身子慢慢前倾双手搭在摇椅扶手上打量起贾蓉。


    感受一阵香风钻进鼻尖贾蓉暗自叫苦，身体某处不听使唤的不安分起来，男子阳气足，李纨的“撩拨”如何受得了。


    偏生女人看了半天胆子越来越大竟然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我去，贾蓉要疯，姐们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然而更要命的还没结束，李纨竟然开始用散落在鬓间的青丝在他脸上轻轻划着。


    好痒，再让她继续下去贾蓉要把持不住了。


    早就知道李纨私下比较大胆，却没想还有如此少女的一面。


    “痒！”


    贾蓉装作梦呓，抬手往脸上摸去。


    李纨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贾蓉捏在手里，女人大急脸蛋瞬间涨红，玩过火了。


    “蓉哥儿？”


    “别动.....”


    贾蓉依旧装睡，被抓着的手冰凉细腻，贾蓉暗爽，就当你撩拨本侯的利息。


    李纨脸红得滴水，这时候她的心神回归，为刚才的失态羞愧，还好蓉哥儿睡得深不然没脸见人了，想要抽回手，无奈被男人握的死死的根本抽不出来。


    心跳飞快，他应该睡着的吧？


    李纨更用力些，实在是姿势太暧昧被人见了不好，她必须收回手。


    怎么力气这般大！


    李纨气苦，费半天劲硬是抽不出来，她站起来准备用力更大些，结果奋力之下非但没有成功身体反而失去重心，整个身子扎进还在“熟睡”的贾蓉怀里。


    额......


    贾蓉也被整蒙了，感受怀里人的柔软，心里我了个大草。


    夏天穿的比较单薄，李纨趴在贾蓉怀里才感受某个地方的异样，浑身发烫。


    他.....他竟然装睡？她早经人事哪里不知道贾蓉是装的，只觉一道惊雷炸响，岂不是....岂不是方才......？


    李纨浑身发软，想要立马站起来却不能够，尤其是贾蓉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和某处的炙热使得她一丝力气都没有。


    见贾蓉还在装睡，握紧拳头气苦的捶在他胸膛上。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额.......都这样了贾蓉也知道女人肯定发现他在装睡，于是睁开眼，一张娇俏红润的脸与他只一拳距离。


    “放开啦~”


    李纨大羞，觉得脸都丢尽了，见贾蓉还抓着不放娇嗔。


    “哦....哦！”贾蓉被李纨的风情晃了下心神，赶紧松开手。


    获得自由，李纨挣扎的想站起来，哪知身子发软才起一半又倒回去，贾蓉赶紧抱住不让她倒在地上。


    “嗯.....”


    李纨要哭了，坏家伙在腰下要命的地方，竟然控制不住发出可耻的声音。


    贾蓉大无语，他也发现了，都是老司机对人体构造再清楚不过，汗颜，控制不了啊！李纨的泪水扑簌簌垂落，仿佛认命般俯在贾蓉胸膛。


    贾蓉见此正想安慰，就听到外面声音传来。


    “素云姐姐，爹爹在么？”


    声音一听就是自己的好的女，好家伙来得真巧！


    李纨也听到贾箐的声音，顾不上委屈流泪，急了，瞪男人一眼，被发现还怎么活？


    “不放开？你闺女来了。”


    外面素云道：“箐姐儿，巧姐儿侯爷在正厅小憩。”她说话的声音很大。


    一听不止女儿还有巧姐儿，贾蓉知道不能耽搁，抱着李纨腰间用力就从椅子上起来，然后放开女人。


    李纨媚眼如丝，容儿哥腰间用力一刹那，她感觉要死了，好羞人啊！


    “爹爹~”


    贾箐的声音近了。


    “整理下。”


    对李纨丢下三个字，贾蓉迈开步子就走出门去，李纨这般场景不适合见人。


    而李纨呢！见贾蓉出去大松口气，贾箐和贾巧真进来她肯定没办法遮掩，不用看镜子都知道此时自己有多媚。


    啐，坏男人！


    暗骂一句连忙收拾起来。


    贾蓉脸不红心不跳抱起自家女儿，宠溺的问：“睡醒了？”


    “爹爹，你身上好香。”


    贾箐皱皱鼻子，不理会老父亲的问话。


    这句话又把里间正在收拾的李纨闹个脸红，她寻常并不用什么香，只会洗衣服时滴上几滴香水，没想到小丫头鼻子灵敏闻出来。


    素云站在廊下眼神怪异，新衣并未清洗，难道放在衣柜沾上奶奶衣衫上的气味？


    \"鬼灵精。\"


    小孩子的话大人可以不回答，贾蓉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李纨估计躲在里面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你母亲她们在哪里？\"


    贾箐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回答父亲的提问，\"凸碧山庄，母亲嘱咐女儿见到爹爹让你快些去哩！\"


    贾蓉好笑的朝门口看一眼，李纨估计不会出来，寡妇不能乱撩或被撩啊！要不是女儿来的正是时候差点没把持住，离京数月可想而知有多煎熬。


    “素云，衣服送到府上交给晴雯便可，千万别弄什么香，我走了。”


    贾蓉故意说得很大声，素云哪里不知道是说给自家奶奶听，笑着应允。


    李纨听了果然红脸轻啐一口，谁给你熏香，要死了，他不会.......李纨不敢继续往下想，心跳的欢腾，倚在门内听见外间人声远去才稍稍平复心绪走出来。


    素云送贾蓉出院门回来见李纨面色红润心思怪异，发生了什么，自家奶奶脸上从未有过如此神采。


    “奶奶？”


    李纨回神白一眼面含促狭之色的素云。


    “还不进来替我整理？”


    额.....?


    素云脑袋瞬间宕机。


    李纨也发现话说得暧昧，暗骂都怪贾蓉，补充道：“收拾一番咱们还要往前面去不好叫老太太、太太等着。”


    .......

 第435章 变局(2)

    凸碧山庄建在大观园一处山脊上，是赏月的好去处。


    贾蓉左手抱贾箐、右手抱贾巧，出稻香春经蘅芜院、大观楼，凸碧山庄就在眼前，路程不短，不过一路和女儿、巧姐儿嬉笑交谈却也轻松。


    “爹爹，山下临水凹低处的馆子是母亲取的名，凹晶溪馆，咱们可以从那里沿路上去。”


    贾箐整日在大观园游玩，对园子里的角角落落很熟悉，主动给父亲指路。


    “是林母亲？”


    凹晶溪馆贾蓉也有印象，记忆中就是林黛玉提的名。


    贾箐肯定的点头，然后回忆道：“母亲说那几间房子就在此山怀抱之中，是凸碧山庄的退居，又因洼而近水，故而写了匾额叫做“凹晶溪馆””


    贾蓉看他苦思冥想莞尔难得自家闺女还记得，又见贾巧沉默不语问道：“巧姐儿你父亲最近可好？”


    贾巧现如今长住在宁国府，去荣国府的频次却也不低，她是贾琏的女儿少不得晨昏定省。


    “尚好！”


    巧姐儿似乎不愿意提起贾琏，回答的很简单，这女娃对贾琏陌生的很。


    贾蓉颔首，他不过顺嘴一问，谁关心贾琏好不好。


    “不对，爹爹，二老爷前儿还和大老爷闹着要将姨娘扶正哩，大老爷没应允还打了二老爷，后来是老祖宗做主应允下来，巧姐儿不开心好一阵子。”


    贾箐气呼呼的说.


    什么二老爷、大老爷的贾蓉捋了捋才明白过来。


    贾琏竟然真把外面领进门的妾室扶正？而且贾赦不同意，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贾母同意了？


    贾蓉虽然诧异，但荣国府的事懒得管，一群“享福”的人别扯后腿就行，亲了下贾巧的脸宽慰道：“过两日去看看你母亲，她想你。”


    贾巧的身份在荣国府很难找到归属感，渐渐的似乎和惜春有同样的处境，贾蓉不可能让凤姐儿的女儿受委屈。


    贾巧露出笑颜还是不说话，她比贾箐大些渐渐知道一些人事，前不久探望母亲，母亲有身孕了，这让她很苦恼，倒不是苦恼孩子是谁的，母亲有新的孩儿自己怎么办？


    小小的人儿有了自己的烦恼却不好和兄长说。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凹晶溪馆，山上传来嬉笑琴乐之声。


    “爹爹，放女儿下来。”


    贾箐忙不迭拍贾蓉的手。


    贾蓉还以为女儿担心他累着，笑道：“爹爹还没老，抱得动。”作势还把两个人儿都往上提了提。


    贾箐给自家老爹一个大白眼。


    “才不是哩，快放下来啦，一会母亲、姨娘见着该教训女儿没规矩啦！”


    额......宝贝闺女什么时候害怕起湘云、黛玉他们了。


    贾巧笑了，和贾箐吃住在一起哪里不知道缘由，抢先道：“兄长，如今家塾聘请了名师，倘若小箐儿不听话奶奶们会请先生教礼仪呢！”


    “巧姐儿，先生的戒尺可疼了。”被放下来的贾箐苦恼的说，先生分明油盐不进，对付姨娘们的招数不管用。


    得，贾蓉明白了，孩子么在家是山大王在学校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有人能管住宝贝闺女贾蓉不好唱反调，于是把两人都放下。


    贾蓉很高兴，第一个孩子性格最像他，读书么！貌似自己当年上学没少被叫家长。


    贾母摆宴席的地方自然是热闹的，带着两个孩子登山一路遇上不少丫鬟驻足行礼，不到半刻钟便登顶，最先迎接出来是贾鼎、贾勋几个儿子。


    贾蓉素来在子女跟前扮演的慈父形象，几个孩子都乐呵呵的向他行礼问安，打发了孩子们去玩独自走进凸碧山庄，更多人见到他到来。


    宁国侯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一屋子人看见他都停下来说笑。


    “瞧瞧，才说蓉哥儿就来了。”贾母精神头不错，率先笑道。


    贾蓉先对贾母行礼，再细细看大厅内，几乎所有贾家主子们都在，人群中除去妻妾外有两人引起贾蓉注意。


    其中一人身穿一身道袍，模样清冷，贾蓉心道她也在？


    那人就是妙玉，自穿越而来贾蓉和妙玉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一方面他不常在京中，再者妙玉也极少出栊翠庵，倘或不是见着面贾蓉几乎忘记她的存在。


    她还在贾府？


    妙玉见贾蓉投来的视线，目光更清冷，她一直顶瞧不上这个男人，不过贾蓉现在是贾家顶梁柱还是微微点头行个出家人的作揖礼，贾蓉颔首移开目光。


    另一人穿粉红撒花烟罗衫，是不认识的面孔。


    此时厅内安静，史湘云含笑上前介绍道：“这是琏二奶奶。”


    贾蓉恍然，箐儿说的就是眼前的人。


    尽管心里腹诽，初次见面贾蓉还是向她行了家礼，那妇人哪敢受贾蓉的礼忙避开去然后反而向贾蓉盈盈一拜.


    “见过侯爷！”


    女人声音娇滴滴的再加上容貌也算上乘，难怪贾琏为她不惜休掉王熙凤硬生生扶为正室。


    站在王熙凤一方，贾蓉天然对女人没什么好感不过点头作罢。


    “大家随意，今儿老太太的席别拘束才好，她老人家见我来都拘着该生气了。”贾蓉天然有一种气场，玩笑道。


    贾母见贾蓉迎合自己，甚为欢喜的嗔道：“正是这理，才将如何玩笑这会照旧，他来咱们也别拘着，蓉哥儿也爱玩，还记得那年在雪地里烤肉。”


    有贾蓉和贾母发话厅内气氛这才稍稍活跃起来。


    贾蓉在贾宝玉身侧空位一屁股坐下，他在场大脸宝貌似极少出声。


    而宝玉呢！贾蓉坐他身边浑身不自在，今日姐姐妹妹一起玩他得了几首不错的诗赢得满堂喝彩，没高兴一会贾蓉就来了，好没趣！


    宝玉不搭理，贾蓉乐得清闲，随意在大厅扫视一番。


    湘云、黛玉、元春、师师、可卿、探春、苏小婉、宝钗、李纹、邢岫烟等围在侧室的一张桌子前面写写画画，看来又是闺中女子的“活计”。


    妙玉则在贾母和王夫人的下榻处说着什么，想来不过佛经一类。


    枯坐没多久，贾政、贾赦进来，贾蓉又见礼一番。


    随着贾政、贾赦到来原本在侧室玩笑的女眷们干脆罢手回到大厅坐下，大户人家男主人在场就算贾母发话女眷也不可能继续闹下去。


    贾蓉好笑，政老爷在家中颇具“威势”，明显感受到贾政来那一刻贾宝玉的屁股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贾赦、贾政仿佛习惯了，向贾母敬完家礼在主座下方两侧椅子坐下。


    贾政坐下无视贾宝玉笑问贾蓉：“蓉哥儿今日早朝如何？”他的员外郎是闲职还不到参加早朝的资格。


    “无事，不过例行奏呈漠北战事。”


    “唔，蓉哥儿漠北一战有前朝霍骠骑之风，贾氏子弟因军功封侯无上光荣，封侯非易事，史书有李广难封之事，蓉哥儿需谨记圣上恩德。”


    这话是长辈的嘱咐，贾蓉应承着。


    “早朝后陛下将我留下，老爷不日或可再进一步。”


    贾蓉想到雍乾帝想擢升贾珍为工部郎中一事八成跑不脱，当众说出来。


    “蓉哥儿，可当真？”


    别人听贾蓉的话还可，贾母闻言急切的问，贾政是她最喜爱的小儿子。


    贾政没想到贾蓉说出这么个消息，他早知道仕途无望，贾蓉说能再进一步，心跳不自主加快了些。


    “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工部郎中。”


    “好~”贾母得到肯定大喜，连带王夫人也喜上眉梢。


    意外之喜突来，又是一番道贺。


    贾蓉一个消息瞬间打破冷场的局面，气氛渐浓，等祝贺完毕，贾政才对贾蓉道：“真真沐浴皇恩，唯有兢兢业业事上方能报陛下恩德。”


    贾蓉心道一句迂腐，你还不知道雍乾帝的小算盘。


    “正是！”


    ..........

 第436章 变局(3)

    李纨来的最晚，女人梳洗费时间。


    贾蓉坐着陪贾母、贾政说话，话题还是贾政升官的事，远远见着李纨走来心神晃了一下。


    女人身姿窈窕，着一件湛蓝长裙，头上盘着简单的妇人发髻，略施粉黛的脸上隐隐泛着一抹微红，或许才梳洗完的原因，和往常一样却又不一样。


    李纨迎面走进大厅，便被聚集在侧室游戏的姐妹喊了进去。


    其实她的视线一直隐晦的落在贾蓉身上，想起不久前的画面身长又是一股燥热，宽衣沐浴的时候她差点羞死，多少年没有那般污秽。


    作为贾家孙媳，在这种场面李纨很随意，难以自处之际恰好听到姐妹呼唤于是向贾母等人福了福便往侧室去。


    贾母等习惯了李纨日常和姐妹们一起，念她年少守寡于家礼方面倒不拘束着。


    “大嫂子哪里来？”


    李纨刚走进侧室贾宝玉就凑上来问道，先前坐在大厅和贾政一起他早就不耐烦，趁贾珍高兴之际寻着机会便和姐妹们一处来到侧室。


    “给兰儿准备夏装来，宝兄弟可得了？”


    李纨随意笑说，贾宝玉不过一问，见李纨问起，兴奋之色挂在脸上：“得了几首，正等着大嫂子品评。”


    李纨在姐妹间向来擅长评判诗词，宝玉今日确实作了几首诗词自我感觉极好，方才姐妹们俱都道不错，这时候“稻香老农”在场有点迫不及待等着夸奖。


    “二哥哥今儿确实才思敏捷哩！”探春轻笑着附和宝玉。


    有探春的烘托，宝玉大喜，竟按捺不住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自己的稿纸递到李纨手上。


    众人见他这般“小儿”行径皆乐不可支。


    “成了婚还和孩子似的！”元春无奈笑道，对宝玉她极溺爱。


    李纨熟知小叔子的性子，配合着接过看起来，其余姐妹也都围在李纨周围，独黛玉坐在一边含笑看着一切，现如今她性子大变不是很喜欢配合哄“孩子”，当然勋儿几个“真小孩”除外。


    “宝兄弟果真大才，看来咱们日后起社却不需限定题目才好，瞧瞧这几句随意拈来词句端的一股大家风范。”


    李纨称赞。


    “大嫂子言之有理，宝二爷擅长天马行空。”邢岫烟附和一句，如今贾家夸宝玉的重任几乎都是她们几个还未出阁女子承担，以往宝姐姐、林姐姐似乎都有意和宝二爷疏远些。


    贾宝玉果真得了李纨的公正点评一个劲颔首。


    “大嫂子果然知我，想前朝那些个大诗人、词人所做的名传千古的诗词文章哪个不是妙手偶得，唯有科场才会限定题目，倒禁锢了文人的才思。”


    贾蓉恰好来到门口，听到宝玉的话扯扯嘴，瞎说什么大实话，难怪考不上。


    “侯爷来了！”


    贾蓉进来立马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宝玉的“大胆言论”没得到姐妹们的嘲笑。


    “论起诗词，咱们家侯爷却不差，宝兄弟不若让侯爷品评一番如何？”秦可卿率先道，他这话不过见自家夫君无聊才想那宝玉的诗词玩笑一番也好。


    贾宝玉呢？


    贾蓉进来的时候他正为自己的远见卓识言论傲娇呢！结果贾蓉一进来姐妹们都转移了注意力，连邢妹妹、李妹妹俱都眼睛发光。


    好扫兴！


    “蓉哥儿的诗词自然极好，与其点评不如凑个趣也来一首？”


    他可不想自己的诗词被贾蓉评价，万一......于是提议。


    而众女听闻宝玉的提议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啊！论诗词谁能比过蓉哥儿？就连林黛玉也来了兴趣，夫君好久没作诗呢！


    “夫君可有？”


    黛玉目光流转，眼含笑意的问。


    其余人皆期待的看着贾蓉。


    宝玉长舒口气，发现场中妙玉面色如常、无喜色，不自觉心情好了些，总算还有人没被蓉哥儿迷惑。


    “姐妹们都好诗词，妙玉也极喜欢，今儿好不容易她在，蓉哥儿可别扫兴才好。”


    妙玉听见宝玉单独点她的名字，眉头微蹙，我喜爱诗词与他何干？宝玉好没道理。


    贾蓉本不想和贾政干聊才进来的，没想到大脸宝倒会推脱。


    “还是算了，这些年书都发霉咯！不若看看宝叔大作。”


    贾蓉的话引得妻妾们窃笑，话却没错，夫君入官场后极少拿起书本。李师师知道贾蓉不喜作诗炫耀，站出来笑语道：“这话我可以作证，前儿和姐妹们收拾书房不少书长虫子了呢！”


    又是一阵嬉笑声响起。


    李纨眼珠流转，不等宝玉说话就将拿在手里的诗词递到贾蓉手上，笑语如珠道：“蓉哥儿现今是武人，既如此就拜读宝兄弟大作吧！”


    贾蓉自然接过稿纸，见李纨睫毛微微颤动说话的时候不和她直视，知其意思暗笑。


    好婶子！


    宝玉下不来台，脸色涨红，变了，一切都变了，不过倒是有些期待贾蓉的点评。


    视线转移到手中的稿纸上，嗯！很宝玉风的诗词，用词华丽，充满浪漫主义的气息，天真自然。


    “不错，特别是这两句''蝴蝶梦中轻带雨’、‘贪欢误事近黄昏’，有前朝遗风........”贾蓉边看边像模像样的评论，大脸宝诗词确实不错，平心而论让他自己不抄袭还真不一定有大脸宝的功力，不过缺点很明显，为赋新词强说愁，辞藻如空中楼阁，言之无物。


    宝玉原本还有些紧张，听到贾蓉的夸耀，顿时喜上眉梢，哼！蓉哥儿还是有眼力，就是追名逐利令人不喜。


    知心当然是枕边人，史湘云、林黛玉、李师师等当然发现丈夫眉宇间的无奈，想来是在搜肠刮肚想好听的词儿。


    “......嗯！休负今朝挂枝头 也极好，宝叔果进益了。”贾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夸下去了。


    妙玉冷眼看贾蓉，轻哼一声，伪君子！


    “说起诗词，今儿我道得了一首，蓉哥儿一起点评如何？”


    李纨也不知道为何想促狭一下贾蓉，笑道。


    “大嫂子既有做来便是！”贾蓉大方道，随手把手里的稿子放在桌上。


    “明月别枝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


    贾蓉没想到李纨竟然把他白天抄袭的《西江月》吟诵出来，嘴角扯了扯。


    众女没想到李纨果真得了一首好词，没人怀疑，因为词里内容大体描述的就是稻香村。


    宝玉大喜，“好嫂子，果真好词，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真真有趣极了，一会定要去稻香村听听蛙声！”


    “宝玉！”


    元春听不下去了嗔怒道，什么一会去听蛙声？天已经黑下来，小叔子怎可去寡嫂处？弟弟说话真真口无遮拦。


    被亲姐姐批评，宝玉急了，又见姐妹们都好笑的看自己，心里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念头。


    就在这时，曹雪从外面进来。


    “开席了，老太太、太太们都等着呢！”


    “咳咳，元春，二叔无心之言，散了吧~”


    贾蓉当然知道大脸宝很单纯，替他解围。


    众女也都笑嘻嘻劝慰一番然后一同往摆宴处去，大姐姐竟然教训宝兄弟真少见，还好曹雪进来，不然今儿那玉多半要遭殃哩1


    .......

 第437章 变局(4)

    夏日的夜，凉风习习。


    勤政殿内


    雍乾帝将朱笔搁置在御案上.


    虽有内阁在，每天还是要批阅内阁呈送的带有处理意见的奏折，决策是否准允施行。


    雍乾帝是位勤政的皇帝，朱笔搁置意味一天繁重的工作结束。


    戴荃适时递上准备好的茶水，雍乾帝喝一口，视野透过殿门望向外面，静悄悄地，皇宫的夜日日如此，孤独感他早已习惯。


    雍乾帝来到殿外，除了值守各处的侍卫、太监以及早早点亮的宫灯外唯有拂过的清风。


    这座宫城的主人背着手眼睛微眯，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天子是孤独的。


    “戴荃，随朕走走。”


    近些年雍乾帝每年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勤政殿寝殿休息，想要宠幸某位妃子也极少往后宫去，由太监送来勤政殿。事实上，即便如此，皇帝宠幸妃子的次数屈指可数，雍乾一朝后宫妃子是寂寞的。


    戴荃默默跟上皇帝的步伐，如同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始终和皇帝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勤政殿位于皇宫中轴线以西的中间位置，北边是西六宫，东边是坐落在中轴线上的六座大殿，再东边就是太子的东宫。


    雍乾帝并没有往后宫去，而是往东穿过和后三大殿连通的月华门，然后缓步沿游廊散步，路过南书房经乾清门到上书房，到上书房的位置雍乾帝挺住脚步，再往前就是东宫范围，那是太子的地方，时辰已晚不好过去，于是打算往回走。


    随着年纪增大，他听从太医的嘱咐久坐之后必会走上一段路，权当强身健体。


    当重新路过乾清门的时候，雍乾无意间发现从乾清门外鬼鬼祟祟进来一个带剑男子，长期生活在宫里，雍乾帝一眼就看出此人颇为异常，并不是禁卫军的服饰，走路低着头鬼鬼祟祟模样。


    戴荃顺着雍乾帝的视线也发现那人。


    “站住，你是什么人？”


    身为东厂首领太监，天子近侍，发现来人持剑后连忙出言试图呵住可疑之人，然后查探一番。


    持剑人本想低头蒙混过去，猛然听到戴荃厉声呵斥竟不停住脚步，突然爆发飞快越过雍乾帝和戴荃两人就要逃跑。


    谁能想到突然出现的人竟然不听指令，戴荃惊骇，刺客，立即将雍乾帝护在身后，疾呼：“有刺客！”


    出大事了，皇宫出现刺客。


    雍乾帝面色阴沉，静静站立在戴荃身后望着持剑人消失的方向。


    东宫！


    戴荃的呼声立马引来不远处禁卫，几十个带刀禁卫立即向戴荃这边过来，发现是雍乾帝立马跪下。


    “皇上！”


    “抓刺客，刺客往东宫去了。”戴荃急切吩咐。


    禁卫听到戴荃的吩咐纷纷起身领命往东宫去，他们也很急，无奈天子在场礼不可废。


    “站住，留下十人护驾。”


    戴荃还没丧失理性，几十个禁卫全都往东宫去还有刺客怎么办？为首的禁卫头领留下一小队禁卫消失在日精门，那是往东宫的唯一途径。


    没过一会，有一大队人马飞快向雍乾帝这边过来。


    “臣，临江侯冯武勇护驾来迟！”


    大夏天子设置护卫亲军上十二卫：锦衣卫、旗手卫、金吾前卫、金吾后卫、羽林左卫、羽林右卫、府军卫、府军左卫、府军右卫、府军前卫、府军后卫、虎责左卫。


    亲军上十二卫是负责护驾左右、护卫宫禁的皇帝侍卫禁军，这些军士都是通过精选以后经严格训练而入选的身材健壮、武艺不凡的将士，参照前朝惯例，这些人大都来自武勋家族的子弟。


    亲军上十二卫有严格的建制，待遇也在众军之上。锦衣卫共1500人，设大汉将军、将军、力士众官；卫士称校尉；军中设千户、百户、总旗官。朝廷重大典礼时，包括皇宫三大节的万寿节、元旦、冬至和册封、祭祀、登基、传制等，侍卫3000人全值；平时则是轮番值宿，护卫宫禁。


    需要说明的是锦衣卫是独立建制，从亲军上十二卫优中选优挑选出来。


    不过，宫紧安全则是由金吾卫、羽林卫、府君卫、虎贲卫负责。


    临江侯冯武勇就是金吾卫的头领，此时他满脸暴汗，今晚是金吾卫负责巡逻，没想到有刺客出现在宫中，他得到消息差点没吓死。


    临江侯冯武勇爵位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他本人并不像名字那般勇武，此刻他把刺客骂的要死，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金吾卫负责巡夜的时候出现，他算是完了，天子肯定会追究责任。


    “搜，绝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


    雍乾帝看了一眼临江侯丢下一句就离开乾清门。


    冯武勇宁愿被大骂一顿也不想面对冷漠的天子，眼见着雍乾帝走远连忙吩咐手下人跟上去护卫。


    “呸，狗娘养贼子往哪去了？”


    冯武勇发誓一定要把刺客找出来不然今晚在场的人都不能全身而退。


    “统领，刺客往东宫去了。”


    “还不快搜！”


    冯武勇匆匆而来还不知道详细情况，得知刺客往东宫去了倒吸口凉气，东宫可是太子的居所，临江侯不过祖上传下来侯爵，太子若是有个闪失整个临江侯府都不够陪葬。


    “皇上有命掘地三尺，搜！”


    .........


    宫禁发现刺客，各处很快加强了守卫，尤其是勤政殿五步一岗。


    雍乾帝回到勤政殿脸色铁青，饶是平时极注重养气功夫还是盛怒不已，贼人都混进宫城了。


    “传召牟斌！”


    牟斌掌管锦衣卫不参与宫禁守卫，但此时皇帝只相信牟斌。


    很快牟斌出现在勤政殿。


    “查，刺客是什么人如何进宫，有关人员无论是谁先抓起来，明日午时前朕要听到你的奏报。”


    皇帝都有逆鳞，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雍乾帝迫切想查清楚。


    …………


    延禧宫。


    顾皇贵妃端坐宫中，夜已深，但她依旧盛装华服。


    顾皇贵妃四十余岁，膝下育有两子两女，早在潜邸时便得雍乾帝喜爱，皇后去后，原本的顾贵妃被雍乾帝扶为皇贵妃，总揽后宫事务。


    雍乾帝和太子生母先皇后感情极好，皇后故去也只将受宠的顾贵妃升为皇贵妃处理后宫事务，皇后之位一直空悬。


    这顾皇贵妃就是四皇子赵楷生母，母族顾家乃世袭的权贵，前几年顾皇贵妃居住钟粹宫后搬到延禧宫，权势日盛。


    顾皇贵妃虽四十多岁，因为平日里极注重保养看起来不过三十方过，美艳万方。


    \"娘娘！\"


    太监王振从外面匆匆进来，低着头极为恭敬。


    \"事情办妥了？\"


    顾皇贵妃原本闭眼养神，睁眼瞥一眼王振淡然问。


    \"金吾卫正往东宫赶去。\"


    \"着人传话出去，让皇儿称病闭门谢客。\"


    \"娘娘？如此会不会引起怀疑？\"


    \"让那人消失，抹除痕迹。\"


    \"是\"


    \"伺候哀家歇息吧！皇上不会来了！\"


    …………

 第438章 变局(5)

    东宫。


    太子赵历、太子妃张煦桐和妃嫔齐聚正殿之中。


    刺客进了东宫，一时间整个东宫戒备森严，金吾卫几百人将东宫团团围住。


    临江侯持刀亲自在殿中护卫太子，外面人影攒动，是金吾卫在搜查刺客。


    没过一会儿，牟斌带领一队锦衣卫进来。


    \"太子殿下！\"


    牟斌率先给太子行礼。


    \"免礼，牟指挥没想到父皇让你亲自出马！\"


    赵历并不紧张，笑道，刺客只是逃进东宫，东宫人员没有受到伤害。


    牟斌是锦衣卫指挥使天子亲军向来不苟言笑，此时他并不轻松，皇上要求午时之前查清刺客情况。


    历朝历代涉及到宫禁刺杀向来棘手，刺客受谁指派？目标是谁？如何进宫？有没有同伙？背后在谋划什么…………非常复杂。


    \"临江侯如何？\"


    牟斌掌管锦衣卫品级上和临江侯相同，但锦衣卫属于天子亲军中的亲军，临江侯完全不敢托大。


    \"第一批追进东宫的弟兄们没发现刺客去向。\"


    临江侯面色严峻，如今刺客不知所踪他难辞其咎，最重要的是一个刺客消失在东宫去哪了呢？若是躲藏起来等待机会再次行刺如何是好。


    \"发现刺客第一时间本将军便下令封禁各门，刺客一定还在宫内！\"


    面对牟斌临江侯显得心虚，补充一句，想让牟斌知道还有机会抓住刺客。


    事态紧急，贼人不知去向，牟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对赵历抱拳道:\"殿下，事态紧急，为防刺客再次作乱，臣请准允锦衣卫搜查东宫各殿。\"


    东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金吾卫没有得到旨意肯定只能在东宫各殿外面搜查，东宫妃嫔居住的地方金吾卫没权力进入搜，牟斌顾不了太多当即请命。


    搜查各殿？


    赵历犹豫，东宫后殿隶属后宫管辖，居住的都是他的妃子和儿女，大张旗鼓搜查必定人心惶惶。


    \"陛下给臣的命令是午时前要查清刺客情况！\"


    牟斌补充一句，如果太子拒绝搜查他只能去勤政殿请旨。


    听到牟斌的话，赵历和张煦桐对视一眼，后者颔首。


    \"既如此锦衣卫便搜吧！不过，若没有发现刺客还请牟指挥在父皇御前秉明。\"


    牟斌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好在自己正大光明，搜便搜吧！


    \"当然，多谢太子。\"


    赵历摆摆手，对张煦桐道:\"太子妃安排宫女们跟着。\"


    一堆大男人进出东宫当然要宫女在一边监督，闹出点什么传到外面，伤及的还是他太子的颜面。


    张煦桐起身离开去安排，作为太子妃她是东宫的女主人。


    \"烦扰临江侯去向陛下请旨，后宫各殿派人搜查。\"


    当务之急就是抓住刺客，牟斌对临江侯道。


    临江侯听到锦衣卫接管东宫心里松一口气，一来锦衣卫肯定比金吾卫擅长追踪捉拿，二来有牟斌在皇上追究起来有人一起背锅，顿时有些感激的对牟斌抱了抱拳，转身出了大殿。


    雍乾帝坐在勤政殿听到外面大张旗鼓的吵闹声，心思飞转，作为智商在线的天子，他在思考刺客出现在宫中背后的目的。


    当时只有他和戴荃两人，刺客若奔着他来机会绝佳，然而刺客被戴荃喝住转身就跑，难道目标不是他？或者有其他什么阴谋？


    一时临江侯进来请旨，雍乾帝毫不犹豫准允，御极以来第一次有刺客出现在宫中，不管目的是什么必须调查清楚。


    整座皇宫到处都是搜查的禁卫，最后连东厂也被雍乾帝派出来搜查。


    人心浮动！


    太子妃安排好一切事宜回到太子身边，给赵历一个放心的眼神。


    \"牟指挥，枯等实属无聊，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赵历风轻云淡，按他的想法临江侯都没搜到估摸着刺客早就探出东宫范围了，只要和东宫无关就好，他放心让牟斌搜查也是想洗清嫌疑，父皇肯定也会怀疑刺客是他安排，必须让父皇安心。


    牟斌哪还有心思喝茶，再说喝茶也不能和太子喝，他是皇上的人，正要婉言谢绝就看到一个锦衣卫匆匆进来。


    锦衣卫进来在牟斌跟前耳语几句。


    牟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他感觉到一场巨大的阴谋像一张大网笼罩下来，而大网的猎物正是这座东宫。


    \"殿下恐怕要和臣走一趟。\"


    \"哦？刺客抓到了？\"


    刺客果然还在东宫躲藏！赵历头一抬观察牟斌表情变化猜测道。


    牟斌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刺客？若是抓到刺客还好了，他很头痛，真该把临江侯留下来。


    牟斌率先离开大殿，太子或许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认真起来，牟斌的脸色和眼神不对劲。


    一行人由锦衣卫带着来到一处偏殿，偏殿外十几个锦衣卫把殿门密切监视。


    \"殿下，是安嫔的住处。\"


    张煦桐眉头紧皱，难道是安嫔私藏刺客或是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锦衣卫发现？


    张煦桐的感知很敏锐，在宫中多年，东宫、后宫见过太多藏污纳垢，安嫔是太子的嫔妃要是被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整个东宫都要跟着倒霉。


    太子脸色难看起来，联想到牟斌那一抹怜悯的眼神，难道安嫔背着他不守妇道？这后宫之中只有他和皇上两个男人，嫔妃宫女无数…………


    太子一马当先跨进安嫔寝宫，才进去就一个娇俏美丽的女人朝他扑过来哭诉。


    \"殿下，臣妾是冤枉的啊！\"


    看守的锦衣卫没有给女人机会死死按住她。


    还不等赵历喝止，锦衣卫将一个小木箱呈到牟斌面前打开。


    赵历下意识看过去瞳孔一缩，只见小木箱里躺着一个宫缎做成的小人，小人全身插满银针，最可怖的小人身前用朱笔写着两个字。


    赵历全身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巫蛊！


    完了，算完了！


    \"安嫔，你怎敢如此……\"


    张煦桐也看清小木箱里面的情况，一阵天昏地暗，天啊！东宫之中发现巫蛊，她怎会不认识那个遍布银针小人身上的两个字？那是她父皇，天子的名字。张煦桐厉声呵斥，东宫上下恐怕在劫难逃！


    \"太子妃，太子妃，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根本没见过这个箱子………\"安嫔极力辩解，哪里还会有人听她的话。


    \"殿下，此事臣要向皇上禀报。\"


    东宫发现巫蛊已经比刺客跑进东宫还严重，如果刺客和巫蛊都是东宫安排…………牟斌已经不敢往下想，这事谁粘谁死。


    赵历失魂落魄，他瞬间想到太子之位恐怕再难保住，更有甚者东宫上下恐怕多出几百条人命。


    \"贱人，你为什么要害孤。\"


    赵历青筋暴露，一脚狠狠踹在安嫔胸上。


    …………

 第439章 变局(6)

    天微微亮。


    贾蓉从睡梦中醒来，一夜好睡。


    感受到胸前被一只手臂压着，大腿处也传来一抹滑腻之感，忍不住笑了，睡觉都不老实。


    轻轻翻转过身，林黛玉正闭着眼，桃腮带晕，红唇微张，一头长发自然披散，呼吸平缓均匀。


    昨日从大观园回府，贾蓉歇在林黛玉房里。


    黛玉还未醒，身上仅穿着夏日清凉的薄纱，贾蓉搂过她迷人的腰肢，身子贴上去，早上还是有些凉。


    睡梦中的女人感知到丈夫的举动下意识微微用力，全身就像八爪鱼一般趴在贾蓉身上。


    贾蓉好笑，几个女人属黛玉睡觉不老实，总要抱着东西才能睡好。


    见黛玉睡得正香不忍惊扰，索性不急于起床，搂着妻子给她当抱枕，脑中构想着在三省防务展开的细节。


    雍乾帝已经答应他的军事构想，贾蓉有时候会有一种急切感，对于未来的急切，想做的事情很多，当下能做的只有练兵。


    站在穿越者的角度贾蓉觉得他是不合格的，与大夏同时代的西方资本主义蓬勃发展再过一百多年，帝国主义就要带着坚船利炮敲开国门。


    贾蓉并不想为此改变什么，或者以他现在的地位能做的不多，要想在封建君主专制最顶峰的时期革命无异于痴人说梦，凭着虎躯一震开海禁、革新科技传播新思想？那会被看成异端，至少现在的他还没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封建王朝的能力。


    贾家的船才堪堪稳住。


    未来很远又很近。


    “夫君？”


    黛玉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见贾蓉出神轻轻呼唤。


    “醒了？”贾蓉低头看她，与黛玉如水般的眸子交汇，女人身上芬芳馥郁的体香萦绕在鼻尖，低头一刹那，透过薄纱如雪如酥的两抹风情若隐若现。


    黛玉脸颊微红，晚间的激烈场景出现在脑海，历历在目，夫君比以往更强壮了些，险些招架不住呼唤紫鹃进来服侍。


    贾蓉见她妖娆妩媚、风情万种明白是女人事后的残留韵味，笑道：“起身吧！能行？”


    “呸！”


    黛玉羞恼，起身就起身，偏生要问什么能不能行？


    贾蓉哈哈大笑，一扫几月间的风尘。


    “紫鹃！”


    黛玉懒得理会夫君的恶趣味，对着外面轻呼，一时间房门响动，紫鹃含笑带着一种侍女鱼贯进来，昨儿小姐和侯爷恩爱异常，她在外面听得清楚，本想帮助小姐分担些，没成想小姐忸着性子强撑着，倒没有多少失落，往些年她没少给小姐分担，就是觉得好笑，都那般模样偏偏不投降。


    黛玉从床上起来，两手撑在床沿处，两腿间传来一阵酸软之感，定神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转头见贾蓉一脸玩味正看着她，翻个白眼，贾蛮子！


    “紫鹃，服侍你家姑爷穿衣。”


    贾蓉心情大好，一跃从床上下来。


    “老爷该心疼奶奶些，咱们奶奶哪禁得住那般折腾。”紫鹃好笑的取来贾蓉的衣裳伺候他穿戴。


    “呸！”


    黛玉听紫鹃的话啐一口，独自往梳妆台走去，两个丫鬟立即上去服侍。


    夫妻闺阁中的话自然亲密些，几个丫鬟都是贴身侍候的下人，紫鹃说起来黛玉也不阻止。


    等贾蓉穿戴好，洗漱完成出去，紫鹃才来到黛玉跟前接过丫鬟手里的象牙梳替她梳妆。


    “明儿回家，你预备些礼品，挑些小少爷喜欢的一并送去。”


    黛玉想起贾蓉和父亲约好的时间嘱咐紫鹃，如今弟弟和勋儿一般年纪，林如海喜爱的紧。


    “早预备下了，前些时候西府的二小姐从江南寄来不少时兴玩意儿，还有洋人的东西哩。”


    黛玉含笑点头，二小姐就是迎春，和苏辙去了苏州后倒是隔三岔五来信，借苏家来往京城的商船给几个小的送些稀奇玩意。


    等黛玉穿戴好出来，贾蓉已经在院里舞完一套剑法，两人一同往前厅去。


    贾蓉在家的时候，除了贾敬独自在后院，一家人都在前厅一起用饭。


    吃早饭的时候，焦大匆匆从外面进来，面色沉重。


    “侯爷出事了。”


    贾蓉、史湘云、林黛玉等人听到焦大语气沉重都放下筷子。


    “何事？”贾蓉问。


    “外面都在传昨晚宫里进了刺客被皇上刚好碰到，要命的是刺客被发现后逃到东宫，皇上派人搜捕，在东宫一位贵人房里搜查出来扎满银针的小人，据说小人身上有皇上的名字.......”


    贾蓉脸色一凝，巫蛊？


    没想到在太子宫里发现巫蛊，赵历活得不耐烦了么？竟然背地里诅咒雍乾帝。


    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元春、探春等听到焦大的话陷入震惊，她们都是熟读史书之人，巫蛊意味着什么很清楚，历朝历代出现巫蛊哪次不是人头滚滚，太子殿下的嫔妃竟然暗地埋巫蛊诅咒圣上？


    “焦大，太子怎么样了？”


    林黛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虽管着京里的影卫但不可能往宫里放人，这个消息背后意味什么她十分担心，夫君才回京就发生这种事，想当年夫君还说过想扶持太子。


    焦大摇头，“宫闱里面的事情不清楚，不过今日早朝不少官员已经上奏弹劾太子。”


    “夫君？”


    探春见贾蓉不说话担心道。


    贾蓉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刺客？巫蛊？这事情不简单啊，赵历难道当太子当的不耐烦了？可是雍乾帝登位才多久？先帝在时那位倒霉的太子可是硬生生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都不敢造反。作为储君身边有多少大儒教导，总不可能不讲历朝历代巫蛊祸乱警醒天子吧？


    阴谋？


    贾蓉不敢猜测，这种事出发点有很多，站在不同人的角度看待事物的观点不一样？


    雍乾帝会怎么想？


    废了太子？大肆诛连；还是把事情压下去？


    朝臣已经开始弹劾？把太子搞下去？


    果然，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好在他没有站队，这事情即便皇帝想压都压不住，更何况凭什么要压?特么儿子都诅咒他死。


    那个贵人是真的受到太子指使么？


    历朝历代巫蛊之祸有真有假，但每次发生都是人头滚滚。


    赵楷应该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雍乾帝真废太子会不会扶持赵楷上位？


    沾不得，谁沾谁倒霉。


    贾蓉认为不管是不是太子所为，还是有人诬陷都不会简单了解，利益相关者一定会借机搞事情。


    “焦大，吩咐下去，两府闭门谢客，给贾芸、贾芷打招呼看好旁系族人，人手不够去找贾大、贾二要，告诉琏二叔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府去，咱们这边你负责整顿，关键时期内部不能出乱子。”


    贾蓉无奈，如今能做的就是待在家里，躺在床上还在想未来，没想到才没过多久未来就不明朗起来，必须小心谨慎。


    “还有，派人去趟林尚书府上打探消息，再派人去西府把几位老爷请过来商议。”


    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东宫状况以便应对，一定不能被有心之人牵连到贾家头上，先汉时期的巫蛊之祸可是株连几万人,管你是不是冤枉。


    ........

 第440章 变局(7)

    宫中进了刺客被皇帝恰好撞见，引出太子东宫豢养巫蛊诅咒当今，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一队队官兵在城中穿行，官宦之家闭门不出，百姓闻风更是心惊胆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由早朝的官员带出宫，京城之中风声鹤唳。


    巫蛊从来都伴随着血流成河，更何况在东宫中发现巫蛊，稍微读点史书的人纷纷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


    大夏一朝从开国至今巫蛊祸乱尚是首次，谁都不知道雍乾帝会怎样处理此事，但从看到官兵们时不时冲进某位官员府邸抓人就能窥探一二皇帝的心思。


    宁国府，各处大门都已关闭，贾箐、贾勋等公子小姐被严格限制在大观园内活动。


    正厅之中，贾敬、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贾蓉、曹雪、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探春、元春等都聚集在此，正上方贾母一脸焦虑。


    贾蓉本没想惊动贾母，可贾母哪里坐得住？天家事即国事，稍不注意就会引火上身。


    时间到了近午时，焦大、贾芸、贾芷、贾大、贾二才从外面回府，他们都被分散出去打探消息回来。


    “如何？”


    问话的是贾赦，随着贾蓉崛起，贾赦几乎不管家里的事只顾在东跨院里玩乐，然而宫中发生巫蛊祸乱贾赦也坐不住了，千万不要波及贾家，他还没享福享够呢！


    “老太太、老爷、少爷、奶奶......”


    焦大当先站住来。


    “太子、太子妃被幽禁在东宫，豢养巫蛊诅咒陛下的是太子嫔安氏被下到锦衣卫大狱，陛下正让锦衣卫指挥使牟大人彻查，抓了不少亲近太子一系的官员。”焦大将打听到到的主要信息说出来。


    “刺客呢？抓到了么？”


    贾蓉听着汇报问。


    “并未！”焦大回答。


    没抓到？宫中禁卫、锦衣卫大肆抓捕就搜出安嫔房里有巫蛊？而一切事件的源头刺客跑了？贾蓉更相信这是一场针对太子的阴谋，事件的重心在巫蛊身上，反倒转移大家对刺客的关注。


    有这种想法的必然不止他一人，就要看太子能否自证清白，安嫔是关键，她到底有没有豢养巫蛊还是被人陷害？


    如果是阴谋，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好大的胆子啊！一旦某个地方有疏漏必定万劫不复。


    “族长，林大人让我传达，值此关键时刻贾家一定要约束族人，不可生事端，不要参与进巫蛊一案。”贾芸向贾蓉传达林如海的意思。


    “镇国公家二公子也是这般意思。”贾芷附和一句，他去的是镇国公家，镇国公在朝中势力非比寻常，牛家消息渠道广。


    “二公子还说不管是不是阴谋还是太子真有那般心思，都将人头滚滚。”


    牛奇的判断和贾蓉一致，好在牛家和贾家都是局外人！


    贾蓉沉默，一众人都看着他，半晌：“四皇子可有消息？”


    他的话让场中几个有心人脸色一变，其中包括林黛玉，夫君怀疑巫蛊和四皇子有关？林黛玉看向贾大。


    贾大道：“四皇子今早告病，府中闭门谢客。”


    是回避？还是心虚？太子出事，作为最大竞争对手的赵楷难道不该上蹿下跳？毕竟太子被废，他的希望最大。


    很快贾蓉否定自己的想法，即便是赵楷所为面对盛怒中的雍乾帝他跳出来反而会被怀疑，一动不如一静，刀已经送出去，接下来就该是置身事外？


    “蓉哥儿，事出突然，既得了消息便把散出去的人收回来吧！”


    说话的是贾敬。


    贾蓉闻言看向贾敬，略一想明白过来，贾家这时候让人各处探听消息被有心人发现会被弹劾有牵扯进巫蛊一案的风险。


    在贾敬看来，贾蓉回京没几日，蛰伏起来即使有人借机发难雍乾帝也不会相信，反而私下小动作不断会惹恼处于戒备中的皇帝。


    “是！”


    给贾大、贾二使个眼神，二者会意出去安排。


    在贾大、贾二出去后，一个女人匆匆赶来，面带焦急之色，而她秀美的眸子还有点红肿，显然哭过。


    “大嫂子？”


    史湘云起身迎接。


    来人正是李纨，李纨梨花带雨见了众人顾不得行礼，便楚楚的看向贾蓉，声音凄然道：“蓉哥儿，方才家中传来消息，爹爹被下到大狱.....你救救他....求你......”话还没说完李纨已经泣不成声。


    嚯！


    李纨的话顿时惊起一屋子人，大家都知道她口中的“爹爹”是谁，前国子监祭酒李守中。


    李纨或许因为匆匆赶来的缘故，身体如弱柳扶风一般摇摇欲坠，史湘云和林黛玉连忙扶她坐下。


    “仔细说说，老亲家怎么就被下狱？”贾母迫不及待的问。


    没成想贾母一句话李纨哭得更厉害起来。


    “传话的人说是因为官府怀疑爹爹参与巫蛊一案，拿他问话。”


    啊？


    所有人又惊住了，李守中牵涉巫蛊案？连贾蓉也懵了。


    “蓉儿，李守中为祭酒时素来看中太子。”贾敬一句话点拨孙子。


    贾蓉顿时头疼，已经开始株连了么？李守中不过是前国子监祭酒赋闲在家多年，这也能被牵扯上，看来雍乾帝要搞大啊？他真信太子会行诅咒之事？


    在朝臣眼里，安嫔豢养巫蛊就是太子授意。


    “蓉哥儿......”


    李纨是真没办法，接到报信她能指望的只有贾蓉，爹爹待她向来亲厚，念及她年少守寡是不是便会差下人接她回去小住两日，爹爹若出事整个李家都完了。


    “呵，侄媳妇儿，你想让蓉哥儿帮你？这巫蛊谁沾谁倒霉你可知？”贾赦嘲讽道，从进来到现在他第一次说话。


    “蓉哥儿，你岳父说得对，咱们家好不容易到今天这般地步，万不可莽撞行事，为救她李家人搭进去整个贾家。”


    众人听到贾赦的话顿感恼怒，特别是林黛玉等小辈，李纨待她们极好，怎可如此说话？不过她们也知道贾赦的话虽难听但也是事实。


    贾敬、贾政不发话。


    贾宝玉见贾蓉沉默坐不住了，“枉大嫂子素来对你好，你要见死不救不成？”


    “孽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闭嘴.”贾政怒斥，他是迂腐，可还分得清轻重，宝玉的话让他羞愧。


    .......

 第441章 变局(8)

    贾蓉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见死不救？还有别乱说话啥叫“对我素来极好”？容易让人乱想啊喂！


    “唉，蓉哥儿此事你看？”


    贾母终于叹口气问，看李纨楚楚可怜的模样，念及她年轻守寡向来又极孝顺，不忍心。


    贾蓉早在李纨说话的时候就在想办法，李守中到底是被胡乱株连还是真有问题当务之急必须弄清楚。事发突然他判断官府和锦衣卫也在混乱状态，宁可抓错不能放过，但凡有一点可能先抓起来再说。


    “老太太，我先去趟大狱。”


    必须见到李守中，怎么去？偷偷摸摸去还是光明正大去？


    贾蓉选择光明正大的去。


    “不行，不能去！”贾赦站起来反对。


    “你是族长，代表贾家，若去了给人落下把柄不是玩得，蓉哥儿本想你长进了，却这般冲动？”贾赦的语气几乎是在骂人，他是真的怕贾家被拉下水。


    贾蓉怎么会理会贾赦?吩咐晴雯准备朝服，这时候不能藏着掖着去！


    贾赦大急，对李纨呵斥。


    “李氏，你要拖累我贾族万劫不复不成？”


    面对暴怒的贾赦，李纨被吓住，脑中一片空白，来之时没想很多，经贾赦一吼缓过劲来连忙顾不得上前拉住贾蓉的手：“对，蓉哥儿不能去，是我猪油蒙心。”


    贾蓉没想到李纨情急之下拉他的手，感受到女人手心冰凉知道她是吓得，笑道：“不碍事，去狱中见个人而已，我常年不在京，陛下断不会怀疑贾家。”


    史湘云、林黛玉、元春等也不想贾蓉涉险，无奈不好出言阻拦。


    李纨眸中含泪怔怔看着贾蓉和煦的笑容，感受手心被他捏了捏，忽而放开贾蓉的手。


    要死了，耳垂处微微羞红。


    “蓉哥儿，当真不要紧？”贾母问。


    “老.......”贾蓉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天狗吃太阳了，天狗吃太阳了........”


    一瞬间天地暗下来，外面宁国府下人们到处乱跑乱叫。


    日食？


    贾蓉好奇，竟然遇到日食？两世为人日食还真第一次见着，好奇的往外走。


    贾蓉出去，贾母等也面露惊恐的跟出去。


    只见天已经彻底暗下来。


    “不要直视太阳。”贾蓉发现身边人都抬头望天赶紧提醒，日食发生的时候直视太阳很可能会灼伤眼睛。


    贾蓉对日食仅仅好奇而已，但贾母、贾敬、贾赦等惊惧不已，日食可是不祥的预兆，联想到东宫之事.....


    “蓉哥儿，先不去大狱，赦老爷说得对。”


    贾敬沉声道，就连他都有点相信太子真的用巫蛊诅咒皇帝，不然上天为何降下预警。


    ”对对对，这是上天预警，要出大祸。“贾母也顾不得李纨阻止。


    “夫君，不能去！”探春拉了拉贾蓉衣袖。


    李纨失魂落魄，在她的观念里和所有人都一样，明白这些，知道李家完了。


    “蓉哥儿，不能去。”李纨喃喃一句，而后独自一人离开宁国府，素云连忙跟上去扶住自家奶奶。


    .......


    四皇子府内，赵楷笑盈盈的背着手欣赏“奇观”，心情极度愉悦。


    “皇叔，真真天助我也，哈哈哈！”


    北静王站在赵楷身边，双目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略带乏味的道：“让我们的人行动吧，这一次太子必须被废。”


    ........


    赵历瘫坐在东宫大殿外，精神显得颓废。


    安嫔宫中发现巫蛊，被父皇囚禁东宫他虽然惊惧万分，但相信父皇一定能够查明真相还他清白，一定是有人故意谋害他，可正在发生的天狗食日怎么说？


    满朝衮衮诸公怎么想？父皇还会相信他是被谋害的么？


    “煦桐，全完了，父皇一定会废除我的太子之位。”赵历颓废嘴里始终念叨。


    张煦桐有心拉他起来，想了想还是作罢，他太累了，她也很累。回想嫁进东宫以来从未有一日开心，是的即便被封为太子妃抬进东宫那天也不曾有半分喜悦。


    父皇看中夫君，但也看中四皇子，否则不会培植四皇子的势力和太子分庭抗礼，祖父曾告诉她，时刻劝着太子殿下勤于政事，安分守己，耐得住寂寞，她也是这般劝谏太子，太子也是这般做。


    可时至今日，还是大祸临头，上天预警。


    太子素来孝顺、性子弱，从来不会忤逆当今，怎么可能诅咒皇上，她相信太子！然而现在整个太子东宫百口莫辩，想来朝臣们已经在家写折子请求废除太子了吧？


    “太子该上书请罪！”


    张煦桐晃神好一会儿才提醒道，不管巫蛊之事真不真，现在已经不是巫蛊的问题了，太子必须请罪，至于皇帝如何处置就不是她能左右，毕竟连东宫都出不去。


    .......


    勤政殿。


    雍乾帝脸色铁青，像寒冬里的北风，冷酷而无情，让人不敢正视，刺客、巫蛊、天狗食日，朕的江山是怎么了？


    “钦天监，说说吧！”


    雍乾帝冷漠的看着钦天监监正，后者浑身颤抖。


    钦天监掌管天象，推算历法，日食一出就被皇帝召见。


    钦天监监正简直日了，多少年没出现过上天预警，好端端的日食赶上东宫巫蛊祸乱，说什么？这时候不说太子难道强行说是天子失德上天才降下预警么？


    “皇...皇上，主东宫不稳。”


    钦天监不敢直接指向太子本人，东宫不稳意思就是嗣君不稳，东宫出现巫蛊是事实，不管是不是陷害还是什么，太子首当其中，他这么说可以有多种解读，皇上态度不明他可不敢急于表态，钦天监本来就是清水衙门，别临了被拿出来背锅。


    雍乾帝阴恻道：“东宫不稳？你是说因朕要废太子所以上天降下预警？”


    监正大无语，还能这般解释？他虽不站队，但也觉得皇上的解释太牵强，皇上要保太子？得，你喜欢就好。


    “皇上是天子，上天预警天子自当明知其意。”监正插科打诨。


    雍乾帝懒得继续和他打圈子，问道：“朕听闻先帝时期，钦天监回回科的洋人准确推算过月食时间？是否属实？”


    陛下怀疑有人借日食构陷太子？监正大惊。


    ........

 第442章 变局(9)

    先帝在时对西洋学问十分热衷，一些懂天文历法的洋人被放在钦天监专门设置了“回回科”，甚至曾经钦天监的监正都是洋人，不过雍乾帝登基后对西学不感兴趣，裁撤了回回科。


    “属....属实！”


    事实上，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封建帝王对于月食、日食等现象已经免疫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往国家统治上面想，皇帝自己日子也不好过，雍乾帝为皇子时也接触过洋人学问，日食的出现仅仅使他觉得问题变得更棘手而已。


    还有一点，知子莫若父，他那个儿子宽厚仁慈、温良恭俭，有时候性子还有些懦弱，怎么可能做出忤逆之事？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处处透着诡异，有些事情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感觉不出来，雍乾帝下意识往夺嫡上面想，他是上届夺嫡冠军、阴谋论者，更愿意相信有人想让他废除太子。


    但是事发至今，除了一些文官御史跳出来弹劾太子外，朝堂中大多数人都保持缄默，他下令幽禁太子、抓了许多和太子有关的官员还是没人跳出来，不过，快了！


    雍乾帝很头疼，他在想要把冲突限定在怎样的范围才不打破朝堂平衡。


    正想的时候，牟斌进来。


    “如何？”


    “皇上，安嫔拒不承认巫蛊一事！”


    “动刑了？”雍乾帝淡淡道。


    牟斌拱手道：“锦衣卫对付犯人的招数用了大半。”


    还跪在一侧的监正忍不住打个哆嗦，锦衣卫的大刑用去一半？想想都心惊肉跳。


    “唔~”雍乾帝不置可否，“刺客什么时候能抓住？”说这句的时候他语气有些愠怒。


    牟斌跪了下来，“臣有罪，刺客至今行踪全无。”


    牟斌直接认罪，他没说为了抓捕刺客动用多少手段。


    砰！


    雍乾帝的手重重拍在御案上，他不是喜欢受制于人的皇帝，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有力无处使，对于背后谋划一切的人更加痛恨。


    监正吓得匍匐在地，牟斌低头一言不发，他的感觉和雍乾帝一样的被人利用了，偏偏对手很高明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戴荃带人从外面抱了一堆奏折进来。


    “万岁爷，朝臣们突然递进来许多弹劾太子的奏折。”戴荃小心谨慎的说，天威难测，从事发至今万岁爷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雍乾帝拿过奏折看过几本就示意戴荃拿走，全是要求废黜太子的奏章，千篇一律，完全乱了，先前保持中立的朝臣在日食发生后也相信太子有谋逆之心，实在是太巧了，不敢不信。


    有一种势叫大势，又叫随大流。


    “内阁，六部尚书可有奏本？”


    “回万岁，没有，首辅、尚书们均各按其职在衙门办事。”


    雍乾帝脸色稍霁，欣慰选出的重臣没给自己为难。


    “传旨，午朝罢朝一日。”


    雍乾一朝不仅有早朝还增加了午朝，雍乾帝无意听臣子们争吵索性罢朝。


    “临江侯捉拿刺客不力，杖责五十，着夺取金吾卫统领；让太子去宗庙跪着，其余人等圈禁在东宫；传命京营各部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动用一刀一兵，违令者斩；撤除京城戒严，开放九门，令对进出百姓严加排查；传召诸皇子进宫.......”


    雍乾帝发布一系列命令，非常时期必须稳定朝堂内外。


    “牟斌你办事不力朕给你记着，明日午朝若还不能查明真相，你这指挥使卸任吧。”


    牟斌知道雍乾帝在给太子争取时间、或者也有意看看朝堂风向，布局的人很高明，利用一个天狗食日引得朝臣纷纷上书，打乱了节奏。


    “皇上，臣请宁国侯贾蓉协助办案。”


    嗯？


    雍乾帝没想到牟斌无端请奏，贾蓉？他？


    “年初鞑靼公主遇刺一案，宁国侯贾蓉破了锦衣卫无法破之案，臣请皇上下旨着宁国侯协助。”


    时间紧急，牟斌实在没办法了，锦衣卫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出蛛丝马迹，继续下去也是徒劳，刑部当然有断案高手，但看雍乾帝的意思只让锦衣卫查没让刑部参合进来的意思，估计刑部不可信，想到今早抓捕的官员之中前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牟斌想把贾蓉拉进来，大不了查不出来他牟斌一人承担，有人敢在进程耍锦衣卫玩已经触及他的逆鳞。


    锦衣卫的面子已经顾不得了，牟斌一心想找出背后的人，至于他为什么不怀疑太子真有谋逆之心？实话实说，太子差太远，太子是锦衣卫重点监视对象，加上东厂也看着，太子要谋逆最先发现的肯定是锦衣卫和东厂。


    “呵！”雍乾帝嗤笑，他感到一丝屈辱，锦衣卫寻求外人帮助查案？雍乾帝觉得锦衣卫是该换换血了。


    “准，赐宁国侯金牌，准许出入东宫、后宫，协同办案。”


    ........


    当牟斌拿着圣旨出现在宁国府的时候，贾蓉愣住了。


    什么情况？雍乾帝怎么会想到让他协助办案？这玩意查案我也不会啊！得知是牟斌的“举荐”后贾蓉真想说句谢谢，我就是个回京述职的官你让我查案？


    “皇上认定有人构陷太子，下旨明日午朝查明真相。”牟斌道。


    贾蓉问：”查不出应该和本侯没关系吧？”


    牟斌无奈，叹道：“皇上说查不清楚，侯爷的西北不用去了。”


    贾蓉 ........


    此时，贾母、贾敬等还在，闻言皆无可奈何，圣旨都传到家里根本没办法拒绝。


    贾敬更是狠狠瞪了一眼牟斌，他孙子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全被牟斌搅和，而且倘若查出真相，日后在朝堂中势必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属于被迫站队。


    太子身为储君，处理朝政的时间也不少，就这样还能后院失火被人抓住把柄，贾敬对太子的能力产生怀疑。


    得，只能领旨咯！


    接过牟斌手中的金牌掂了掂，假货！


    “牟大人，皇命难违，本侯接了，不过前国子监祭酒李大人你得给我放出来，老人家身子骨弱禁不起吓，人都辞官多少年还抓起来，胡闹不是？”


    牟斌看贾蓉一脸吐槽模样暗暗翻个白眼，要不是这个李守中我还想不起来你呢，不过锦衣卫查明李守中确实没问题，加上皇上压根不信是太子所为，放就放了。


    他连话都懒得说，朝手下挥一挥手，意思说去把人放了。


    “敞亮！”


    贾蓉竖起大拇指，牟斌来前他还想怎么捞人，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


    “牟大人，咱们先进宫！”


    ..........

 第443章 查案(1)

    李纨独自一人回到稻香村，此刻的稻香村显得格外安静，静的只有风声和蝉鸣声。


    她走进闺房，空荡荡的房间弥漫一股悲凉气息。


    贾家人，她的姻亲们，在这个时刻选择袖手旁观更令她悲伤，她去求贾蓉却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李家早在父亲辞官时就失去权势。


    回来的时候，她被叫去婆婆那里狠狠训斥一顿，平时对她漠不关心的王夫人，少有的疾言厉色，威胁她不要自找祸端，不然贾家容不下她！


    李纨惨笑，这个冰冷的地方她早已经待够了，好在兰儿拜得名师，若真有那日她不过一死而已。


    可惜蓉哥儿，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你了啊，又怎么会让你为我去冒险，下一世一定等你，结草衔环报答今生的恩情。


    她默默祈祷父亲能够平安无事。


    李纨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许久许久！素云站在外间廊下，担心的守着自家奶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十多岁的丫鬟匆匆跑进来，看到素云便嚷嚷道：“素云姐姐，素云姐姐，咱们大奶奶让女婢过来传话。”


    素云想是认识来人，疑惑问：“让你传什么话？”


    “大奶奶让女婢来传话，说咱们侯爷已经请准锦衣卫的大人把亲家老爷放出来，让你们家奶奶放宽心，咱们侯爷得了皇上谕旨和锦衣卫一起查案哩！”


    “当真？”


    李纨一脸惊喜的出现在门口。


    那丫鬟见李纨出来笑道：“还有假？接旨的时候奴婢就在里面伺候呢!咱们侯爷接完旨就让锦衣卫大人放人，想来现在亲家老爷已经回家。”


    李纨听到是贾蓉救出她的父亲，心中充满感激之情。


    “你.....你们家侯爷呢？”


    “侯爷和锦衣卫大人进宫去了。”


    李纨闻言又担心起来，老太太、大老爷、太太们都不愿意他掺和进去，如今岂不是事与愿违？她深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她知道贾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


    “素云，给她赏钱。”说完李纨回到房间，心里暖暖的同时少不得担心起贾蓉来。


    .........


    贾蓉呢？


    一路和牟斌进了宫，既然查案肯定要查看现场。


    “戴公公，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站在乾清门前贾蓉询问戴荃。


    戴荃有心劝劝贾蓉以牟斌为主别瞎掺和，以他对万岁的了解断不会追究到贾蓉身上，无奈见贾蓉一脸认真，真就一副查案的样子，道：“正是，昨晚贼人就是从乾清门进来一溜烟从万岁爷和咱家身边过去。”


    “能看清长相么？”


    “黑灯瞎火，看不太清。”


    “最棘手便是这里，没人看清刺客模样。”牟斌严肃的说，很奇怪没人知道刺客从哪里来，长什么模样。


    “戴公公，刺客遇见你和皇上没有动手，你说他手中执剑，为何不动手呢？”


    戴荃无语，咋你还想刺客一剑把万岁爷和咱捅了？


    “想是没来得及出手。”戴荃给出猜测。


    贾蓉判断刺客根本不是想杀皇帝，出现的时机把握的很好，刚好乾清门唯独皇帝和戴荃两人禁军巡逻有间隙，那么是不是有意将目光引向东宫？


    贾蓉举目四望打量周身宫殿红墙的位置，正北边是乾清宫，左边只有月华门，而右边就是通往东宫的日精门，三处通道，刺客情急之下胡乱选择日精门逃窜也在情理之中。


    刺客消失的无影无踪应该对皇宫格局非常熟悉，贾蓉排除外面刺客从宫外进来的可能，并且从方向上看，通过乾清门再往南就是午门，午门每日到时间都会落锁。


    加上事发后，宫内排查非常严格，刺客一定猫在皇宫某处角落，只是没有人看清刺客面目让查找变得棘手。


    “牟大人，去东宫。”


    贾蓉打算去东宫看看。


    东宫静悄悄的，所有东宫太监、宫女都被看押起来，各处都有禁卫把守。


    贾蓉来到安嫔的住处。


    想来安嫔在东宫并不受宠，她的住处位于东宫东北角，贾蓉走进去，一股清香气息扑面而来，很独特的香味，闻之令人头脑清明。


    “戴公公，安嫔喜香？”


    戴荃摇头表示不知，东宫之事怎会知道，他只管服侍皇帝，东宫是太子的地盘自成天地。


    “安嫔乃江南安家选送的秀女，安家以制香在当地小有名气。”


    牟斌递上来一叠宣纸，上面写着有关安嫔的资料，贾蓉接过来看，怎么说呢？安嫔的背景很简单，安家在江南并非什么世家大族，进宫之后并不受宠，子嗣全无，贴身照顾的宫女只有三人、太监两人。


    这就说不通了，安嫔压根没有诅咒皇帝的动机，真是太子授意？


    貌似到目前为止一切指向的都是太子，只有太子吩咐安嫔才有胆量私藏巫蛊。


    “牟大人，可以看看..额....那个布娃娃么？”


    嗯，布娃娃，贾蓉称巫蛊为布娃娃。


    牟斌示意锦衣卫从安嫔房内一个小箱子里拿出扎满银针的”布娃娃“交到贾蓉手里，贾蓉无语，要不是布娃娃身体上写着雍乾帝的名字他都不知道手里抽象的玩意儿代表皇帝，做功粗糙！


    “真丑！”贾蓉忍不住吐槽一句。


    “咳咳~侯爷慎言。”戴荃连忙提醒贾蓉，你手里拿着的可是皇上。


    贾蓉笑笑，看向牟斌道：“针脚够粗糙，本侯做都比这个好。”


    牟斌掀眼看向布娃娃，凌乱的针线毫无规律，“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安嫔授意太监缝制。”


    牟斌知道贾蓉的意思，指出他说得破绽站不住脚。


    “本侯就吐槽一句。”贾蓉不理会牟斌，这家伙现在精神极度紧张，皱着的眉头就没见舒展。


    在牟斌和戴荃惊恐的目光中，贾蓉走到安嫔房内衣柜前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件衣衫翻看起来，甚至当着两人的面贾蓉闻了闻几件私密的小衣，还“装模做样”拿在手里把玩。


    “咳咳~”牟斌重咳，极为无语，安嫔是太子的女人，别作死啊！看你一脸享受的模样。


    “好香~”


    .........

 第444章 查案(2)

    戴荃想给贾蓉跪下，当注意到他拿着一件粉红肚兜使劲闻时，差点没忍住出声训斥。


    贾蓉的动作被牟斌打断，回头看他，随手扔了两件衣裳过来：“牟大人也想闻闻？”


    饶是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一生遇见奇人奇事无数也被贾蓉的操作吓一跳，“贾侯别乱来，天家威严不容侵犯。”


    “正是，侯爷赶紧把安嫔的内....衣服放下。”戴荃附和劝谏，此事被万岁爷或者太子知晓可不是玩得。


    贾蓉略感无趣，随手关上柜门。


    “安嫔不愧是制香高手，衣裳上全是香味，嗯，很上头。”


    牟斌眉头一拧，他听出贾蓉话外有话，可一时间抓不住关键，贾蓉看他表情笑了，扬了扬布娃娃，扔给他。


    “牟指挥你闻闻！”


    牟斌悟了，立刻把布娃娃放在鼻尖。


    “没有香味！”


    贾蓉点头:“能证明一点，巫蛊并非安嫔制作，上面并未沾染安嫔屋内香气想来放置时间太短的缘故，还有制作巫蛊的绸缎方才翻找之时也没发现，本侯虽不善女工，不过这绸缎细腻柔软程度恐怕不是一般人能享用。”


    贾蓉心里吐槽，锦衣卫连这个明显的破绽都看不出来么？他哪知道，锦衣卫隶属皇室，对皇室天然有尊敬之心，谁敢拿着妃嫔的衣物使劲闻？


    “安嫔处没有不代表东宫没有。”牟斌试图推翻贾蓉的论断，他这么做是想确保呈送给雍乾帝的结果没有破绽，外面的朝臣最擅长找茬。


    “所以，接下来要深入调查，昨日进出安嫔住处的人员有哪些，刺客是否进入安嫔的住处，东宫是否有次绸缎......”贾蓉分析接下来调查的方向，列出需要查清的疑点。


    “宫中用物向来都有记录，绸缎可以询问太子妃。”戴荃对皇宫各项用度出入规矩很了解，他虽不管东宫，可作为太子妃的张煦桐一定清楚。


    “让内务府也查查，从源头查，现在咱们去见见太子和太子妃。”


    贾蓉直截了当让戴荃指示内务府查，内务府管着整个皇宫衣食住行，没有比内务府的记载更清楚。


    戴荃很配合，立刻吩咐一名太监往内务府去。


    牟斌到这时候也明白过来贾蓉的查案方向。


    “锦衣卫到底疏忽了细节。”


    有些破绽并不难发现，被贾蓉点破后突然觉得瞬间有了眉目。


    “别高兴的太早，对手比咱们更高明，顺着绸缎往下查不过是无奈之举，万一对方有后手更棘手了。戴公公你派亲信将后宫各处隐蔽角落再仔细查查，容易藏人的地方都不放过，不管死人还是活人，查的时候注意每个人的脸色。”


    贾蓉相信只要人还在宫里就一定有破绽。


    “咱家让东厂查！”


    戴荃也明白过来太子大概率被人陷害了，刺客并不是要刺杀，而是将巫蛊放进东宫引人搜查，想拉太子下水，他几乎瞬间联想到夺嫡上面，难怪万岁大动肝火，恐怕早就猜测是一场针对太子阴谋了吧？


    “咳咳，侯爷、牟大人万岁还需要咱家伺候，咱先回去了。”


    戴荃二话不说告辞离开。


    “他倒是会明哲保身。”牟斌看着戴荃离开的背影脸色微冷。


    “害，趋利避害而已，下次牟大人记得把本侯忘记，本侯说真不想参与进夺嫡。”


    牟斌......


    太子、太子妃被圈禁在东宫正殿，贾蓉和牟斌出现的时候两人静静坐着，其中太子妃边上还有一个四五岁年纪的男孩子。


    几年不见张煦桐容貌发生一些变化，所谓女大十八变这时候的女子出嫁普遍发育没完成，张煦桐更漂亮了，浑身散发高贵的气息，比之当年贾蓉从运河将她捞出来时多出几分御姐范，不过么！眉宇间的疲惫之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赵历和张煦桐看见贾蓉也微微愣神。


    “见过太子、太子妃。”贾蓉和牟斌对二人行礼。


    “唉！贾侯，牟大人坐吧！”赵历叹口气，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贾蓉、牟斌不为所动。


    张煦桐看着眼前遥远记忆中的男子，想起两人在运河船上相遇和国子监藏书楼相处的日子，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已经是大夏的宁国侯，战功煊赫。


    赵历无奈一笑，看来都在避嫌。


    “贾侯，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会参与进来。”赵历相寒暄一般，“你不该掺和进来，贾家于国有功，重新崛起不容易。”


    贾蓉观察赵历，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和太子接触，很久以前想过和太子见见，后来在贾敬的说服下作罢。太子确实有气度，从几句话中，贾蓉感受到赵历是出于真心，被无辜陷害身上却没惊惧暴躁情绪，贾蓉对赵历高看几分。


    “呵呵，确实多年不见，没想到太子竟然敢忤逆，陛下登基不过十余年，殿下便等不及想继位。”贾蓉嘲弄一句。


    他的话引来牟斌、张煦桐侧目，牟斌诧异的是不是你说太子是诬陷的么？张煦桐则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贾蓉，他认定太子谋反？


    “贾侯，父皇命你查案，如今尚未水落石出，你怎可胡乱论断？”张煦桐怒斥，心中某些情绪烟消云散，他也想诬陷太子。


    赵历恍惚，随后惨然一笑。


    “你也认为孤想害父皇？”


    贾蓉盯着赵历的眼睛，玩味道：“臣和牟指挥几番查找一切证据都指向殿下，殿下不若向皇上请罪吧！至少保住东宫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命先，难道殿下想重蹈先汉戾太子覆辙？皇孙才多大？殿下舍得？”


    “贾蓉，滚出去，东宫上下宁死也要清白！”赵历眼神变得淡漠。


    贾蓉不恼怒，笑了，拿出雍乾帝赐予的金牌。


    “太子、牟斌、皇孙回避，本侯有话问太子妃。”


    牟斌糊涂了，你让我回避？要做什么？


    贾蓉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


    赵历见贾蓉拿出金牌冷哼一声，想说服太子妃？贾蓉恐怕你要失望了。赵历深深看一眼贾蓉随后领着小男孩出去，牟斌跟在后面。


    “贾侯如果想劝本宫恐怕要失望了，本宫和太子想的一样。”


    张煦桐冷冷看着贾蓉道。


    “几年不见，你的性子却一点没变，当初是我救的你，你却恩将仇报让我打扫藏书楼。”贾蓉一屁股坐下来笑说。


    “若知道你也是趋炎附势之人，当初就该让独孤爷爷赶你出去.....嗯？”


    ........

 第445章 查案(3)

    张煦桐话还没说完就见贾蓉扔过来一个东西。


    “女人，时间紧任务重，想脱罪帮我看看这个布娃娃上面的绸缎是不是出自东宫，还有说说安嫔为人。”


    张煦桐错愕，神色愠怒，他竟敢这般对我说话?


    贾蓉说完自顾自倒了杯茶喝起来，说这么多话早就渴了。


    “你......?”


    “你什么你，对，我是趋炎附势之人，赶紧看，一会还要去诏狱。”贾蓉好笑，先前的御姐这会像个傻女人。


    张煦桐明白过来，瞳孔泛起涟漪，他在帮我？


    “喂，想什么呢？没听到我的话？”贾蓉不耐烦，时间有限他被卷进来本身就很恼火。


    张煦桐恼怒的瞪一眼贾蓉，拽什么拽！还是当年那般讨厌。


    “东宫没有此类绸缎，倒是在后宫几位娘娘处见过。”


    “确定？别是想嫁祸给旁人脱罪？”


    张煦桐胸脯起伏，气的不轻，好讨厌的人。


    “哼，本宫嫁入东宫，事无大小皆亲力亲为，自然不会看错。”


    “哦！说话就说话，激动什么，说说安嫔。”量张煦桐不敢说谎，后宫娘娘都有此类绸缎，事情变得的棘手起来，幕后之人筹划的还真细致入微，贾蓉总不能把所有娘娘都拿来问话，事情关键要找到刺客，偌大一座宫殿诚心躲起来无异大海捞针。


    张煦桐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不生气，“安嫔小户人家出身，雍乾九年选侍东宫，性格温婉，不争不抢，殿下这几年仅在安嫔处歇过十余次，不受殿下宠爱，安嫔没有动机。”


    “哦？那殿下在你房里歇过几次？”


    “本宫身为太子妃自然.......你，放肆！”张煦桐差点被贾蓉绕进去，“与你何干，哼！”


    贾蓉就开个玩笑，哈哈一笑，看来安嫔真是个棋子而已，结合赵历的态度，东宫的嫌疑可以先排除，下一步就是等戴荃那边的消息。


    问话完毕，贾蓉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思考接下来得到查找方向。


    张煦桐见贾蓉不说话，目光流转，眼中透着期待，她是心思极剔透的女子，皇上派人查案说明内心偏向东宫，可是巫蛊祸事短时间内不能查个水落石出，皇上迫于前朝压力也会拿出处理结果，轻则太子被废，重则祸及东宫。


    张煦桐怕么？怕！历朝历代，浩如烟海的史册记载中，凡涉及巫蛊没有人有好下场，她没有贾蓉来自后世的眼界当然战战兢兢，好在此事非太子亲为，皇上看在祖父、父亲面上应当不会祸及张氏一族。


    东宫能否保全全在眼前男子身上。


    “你？”张煦桐想问问贾蓉是否有头绪。


    贾蓉挑眉疑惑看向肌光胜雪的女人。


    “你是否有头绪？”


    贾蓉看女人抿着嘴唇，眼中含有一丝柔弱之色，恍惚间神态和当年被他从运河中捞起的女孩重叠，叹道：“如今能够肯定的是东宫没有嫌疑，但刺客去向、如何把小人放进安嫔的寝宫尚无头绪，制作小人的绸缎来自哪里还要等戴公公查探，单凭这些说服不了满朝文武。”


    妈的，要是有监控就好了！


    张煦桐虽聪慧，听贾蓉一说也觉得棘手。


    贾蓉见她眉头紧皱突然发笑：“此事说来也简单，东宫没有嫌疑，那什么人想嫁祸太子呢？无非奔着那个位子出手，这个动机几乎不用想，仔细梳理下哪些人有对太子出手的可能顺藤摸瓜便可。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张煦桐也想到这些，敌人在暗处猛然一击，几个皇子争夺皇位谁都有可能。


    贾蓉点头。


    没多久戴荃匆匆而来，牟斌跟进来。


    “还请太子妃先回避。”戴荃首先让张煦桐回避，东宫的嫌疑很大，刚才太子想进来被他阻止了。


    张煦桐郁郁寡欢，和贾蓉闲聊一番心头愁绪更加浓郁，闻言不做停留转身出去，留给贾蓉一个玲珑有致的背影。


    “贾侯，内务府查阅所有绸缎进出记录，缎子极为寻常，虽专供宫里使用，但有物的嫔妃却不少，这是抄下来的记录。”


    戴荃把一本簿子递到贾蓉面前。


    贾蓉细看之下竟然有七处之多。


    “钟粹宫、景阳宫、永和宫、长春宫.......”贾蓉一一念着，顿觉脑壳疼，这么多，“公公肯定此类缎子专供宫内？皇上、妃嫔们是否赏赐给外臣？”


    “并无记录。”凡是进出皇宫的物品内务府均有记录。


    贾蓉颔首，他也不信大晚上宫门落锁之后还有人能翻过城墙进来嫁祸，幕后之人一定在宫内，绸缎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八宫之中，住了多少妃嫔、宫女不可能一一查下去。


    “除了长春宫，剩余六宫均在东六宫。”牟斌突然道。


    贾蓉眉头一凝，仿佛抓住了什么，有不很清楚。


    “你想表达什么？”


    牟斌脸色凝重：“长春宫住着沈妃，进宫两年颇为受宠，但并无子嗣。”


    意思很简单，长春宫没有出手的可能，刚进宫两年的妃子，在皇上成年皇子诸多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夺嫡的可能性。


    贾蓉却在吐槽，你雍乾帝真浪费，既然那方面已经不行还往宫里捞女人，元春曾经说过皇上对男女之事渐渐失去兴趣。


    当着牟斌和戴荃的面，贾蓉笑道。


    ”两位事已至此，咱们也没什么可遮掩，戴公公还请告知东六宫哪几位娘娘育有子嗣？“


    哪怕三人都怀疑事涉夺嫡，听到贾蓉堂而皇之点明，戴荃脸色还是沉重几分，想了想道：“四皇子生母顾皇贵妃现住延禧宫，八皇子生母曹贵人居景仁宫、钟粹宫现住着窦妃育有十五皇子还有钟粹宫的章嫔生下十七皇子。其余诸娘娘或无子嗣或只诞下公主。”


    还挺高产贾蓉心说。


    “据公公所知有能力参与夺嫡的是哪几位？”贾蓉戏谑的问。


    戴荃脸色大变，这事是他能胡乱猜测的，沉声道：“贾侯，皇上跟前少不得人，咱家先行告退。”说完不等贾蓉反应过来撒腿就走。


    贾蓉和牟斌对视。


    “狡猾的老狗。”


    .......

 第446章 查案(4)

    东厂和锦衣卫一向不对付，事到临头戴荃事不关己溜之大吉，惹得牟斌大骂。


    贾蓉莞尔，果然到戴荃这个位置的人都懂得趋利避害，一句皇上需要伺候把自己摘除出去，这么多皇子查下去必然得罪不少人。


    四皇子，顾皇贵妃！贾蓉暗笑，八成就是这一对，好机会。


    “牟大人咱们可跑不了，接下来让临江侯加大对东六宫的搜查，我怀疑刺客这会估计已经被毁尸灭迹，花园里、井里角角落落但是能藏人的地方都仔细找不管活人死人，特别是....延禧宫。“


    牟斌怀疑贾蓉在打击报复四皇子但他没有证据，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懒得和贾蓉摆过场立即吩咐下去。


    “额，牟大人，临江侯和顾家没关系吧？”


    牟斌......贾侯你针对性不要太强。


    迎着牟斌颇为无语的表情贾蓉嘿嘿一笑，从表情中已经得到答案。


    “牟大人走，咱们接下来去诏狱见见安嫔。”


    查到现在还没见过当事人，一个大活人进入寝宫把东西放到私密的衣柜里，身边出了鬼贾蓉想不到别的，刺客也许根本没进安嫔的寝宫，单纯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而已，排除这个可能安嫔身边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毕竟现实不像臆想中武人能够飞天遁地、飞檐走壁，他贾蓉练武多年自问做不到无声无息进出安嫔的寝宫。


    诏狱是由皇帝直接掌管的监狱，罪犯都是由皇帝亲自下诏书定罪，大夏的诏狱一般锦衣卫直接管辖，通常关进诏狱的犯人基本很难出来。


    安嫔被雍乾帝直接下到诏狱可见巫蛊的威胁即便明悉史书的皇帝也不敢不重视，事涉江山社稷，宁可抓错绝不放过。


    大夏的诏狱建在地下，地面建筑仅有北镇抚司衙门。


    贾蓉和牟斌走进诏狱，这是他第二次进来上一次还是几个月前。


    安嫔及其服侍得宫女、太监被单独关在一个区域，隔绝其他牢房，强忍着诏狱的阴森腐朽气味，在锦衣卫的带领下贾蓉见到了安嫔。


    此时的安嫔呆呆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贵夫人的发髻不知什么时候被揉的杂乱，华丽却淡雅的宫装勾勒出她如柳 的腰身，这是一个美人。


    皇家选侍向来注重出身、容貌，安嫔能够选入东宫自然容貌不会差，不过现在的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站在牢门外许久，贾蓉打量这个女人，来的路上他详细了解了安嫔的家世，一个被利用的女人而已。


    “把牢门打开。”


    贾蓉吩咐。


    锦衣卫遵从贾蓉的指令掏出钥匙将厚重的铁锁除去。


    安嫔抬眼，眼光从无神刹那间变得充满希冀。


    她是认识牟斌的，顿时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牟大人可是皇上下旨放本宫出去了？”


    牟斌摇头指着贾蓉道：“宁国侯贾蓉奉旨查案有话问你。”在牟斌眼中下到锦衣卫诏狱的都是犯人，尊称什么的暂时放放，能出去再说吧！


    “本宫是冤枉的，本宫位卑言轻，父亲不过边远下县县令，如何敢诅咒皇上。”安嫔泫然欲泣，事发至今她说得最多的便是这句。


    贾蓉一脚跨进牢门，盯着才十多岁的安嫔笑道：“既如此，本侯想问贵人几个问题。”


    安嫔点点头，他便是宁国侯，果然年少俊朗，深宫寂寞如雪，嫔妃闲来喜欢聚在一起聊聊宫外的事，贾蓉的名头安嫔自然听过。


    “侯爷请问。”


    “可知一旦无法证实巫蛊非你所为的后果？”


    “诛连九族。”


    贾蓉 颔首，看来女人还是知道严重性的。


    “贵人知道就好，小人在贵人寝宫衣柜搜出来，本侯想知道平时衣柜是谁在打理？”贾蓉不放过任何细节。


    “宫女如玉，她是本宫进宫时配的贴身女官，大人怀疑是宫女所为？”安嫔也不是个傻的贾蓉这么问她回过神来。


    贾蓉笑而不语。


    “除了如玉还有？”


    安嫔点头继续道：“还有白鸽，除此两人外无人能够近身伺候。”


    贾蓉没有问如玉、白鸽是不是她的心腹，通常背刺主人的都是心腹。


    “侯爷，我等已经对此两人动过刑，应当没问题。”牟斌一旁的锦衣卫主动说。


    “嗯！”


    贾蓉沉思，能够在锦衣卫的手段下抵死不认就很奇怪，宫女都是柔弱女子，屈打成招的概率很大，或者胡乱攀咬也有可能，一个屁都不放就很诡异，要知道进到诏狱即便骨头极硬的文官都遭不住。


    “也没指认是安嫔所为？”


    贾蓉就很奇怪，难道遇到烈女了？假设是安嫔说谎，大刑之下两名宫女一定会招供；如果宫女被收买也会不约而同指认安嫔达成栽赃的目的，可偏偏一个字都没说，再假设宫女有问题的前提下什么原因致使她们抵死不认呢？


    贾蓉飞快做着各种假设，然后推翻假设。


    “东宫进刺客时贵人在何处？”贾蓉问。


    “在寝宫。”


    “谁能作证？如玉？白鸽？“


    安嫔摇头：“还有郑嫔宫里的太监小包子。”


    “嗯？”


    “郑嫔与我是好姐妹，那时她派小包子前来送熏香。”安嫔补充道，“对，小包子可以给我作证。”安嫔突然激动起来。


    “他只能证明刺客没进贵人寝宫。”贾蓉好笑的泼冷水，不过却证明了他的猜想，刺客单纯是想把皇帝和侍卫的目光引到东宫。


    那么，如玉和白鸽就是单纯的突破口。


    排除安嫔的嫌疑，两个有疑点的宫女就是关键。


    贾蓉思虑良久在牟斌耳边轻语几句，牟斌诧异看一眼他然后点头，然后出去安排。没过一会儿牢内响起牟斌的声音。


    “太子已经查明，巫蛊之案系如玉、白鸽不满安嫔日常苛刻心生怨怼所致，皇上下如玉、白鸽两名宫女千刀万剐株连其家人九族，来啊，将如玉、白鸽带出来即可行刑。”


    贾蓉在安嫔牢内听到牟斌一本正经的话失笑，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验证一下，不管有什么把柄被人抓着，一家子人命都没了，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和家人的命更重要呢？


    士人的义？贾蓉不觉得宫女身上有这玩意，纵观华夏史这样的人也屈指可数，方孝孺那样的人物少的可怜。


    安嫔不明所以，调查清楚了？


    没等她说话，牢内响起歇斯底里哭喊。


    “大人，奴婢愿招，奴婢愿招，不是那样的。”


    贾蓉听了这话嘴角咧起来。


    ........

 第447章 处置(上)

    日暮西陲，天边泛着火烧云。


    贾蓉骑马哒哒在宁荣街上走着，呼吸着温热的空气，心情不爽。


    “侯爷回来了。”


    门子远远见贾蓉过来赶忙上前牵马。


    “家里有事么？”


    门子殷勤道：“侯爷，无事，只是西府的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还在咱们府里等侯爷回家哩。”


    贾母等都在？


    贾蓉闻言收拾了心情连忙进府。


    “侯爷回来了！”


    “侯爷回来了！”


    贾蓉刚进门里面早就等着的丫鬟一叠声的往正厅通报，走进正厅好家伙一大家子都在，贾蓉苦笑，看来巫蛊这玩意确实吓人。


    还不等贾蓉行礼，贾母当先急切地问：“蓉哥儿，如何？事情查明没有？”


    晴雯不等贾蓉坐下忙端着杯茶上来，侯爷的嘴唇都干起皮了，众人才注意到贾蓉面上的疲惫之色。


    “老太太不急，侯爷回来了想是无事，且先让侯爷梳洗歇息片刻再谈。”史湘云道。


    贾母颔首，愧然道：“倒是我没沉住气，云儿说得对，蓉哥儿在外一天想是累了。”


    贾蓉连忙摆手示意不用，一来一去耽误时间的很，找张椅子坐下先看看贾敬然后看看贾母，一屋子人等都屏气凝神等贾蓉的话。


    .......


    “大人，是宁妃娘娘授意奴婢两人将小人偷偷放在安嫔娘娘的衣柜里，奴婢的家人都在宁妃娘娘手里，不这么做就要将奴婢的家人全杀了，大人饶命………”名叫白鸽的宫女跪在北镇抚司衙门大堂哭诉。


    贾蓉坐在堂上探寻的目光朝牟斌投射而去，他不记得戴荃说的几个娘娘里面有宁妃。


    “胡说！放肆竟敢胡乱攀咬，宁妃娘娘自在潜邸之时便在皇上身边伺候如何会诅咒当今？”牟斌厉声呵斥。


    “是真的，指挥使大人，奴婢和白鸽先前就在宁妃娘娘宫里当差，后来才被分给伺候安嫔，前几日宁妃娘娘的贴身太监温公公突然找上奴婢等，以奴婢等全家性命相要挟，并承诺事成之后以白银万两作为酬谢且会帮奴婢和白鸽调至皇上跟前伺候，奴....奴婢也是犯了混啊！”


    如玉浑身抖如筛糠，她们本是没见识的宁妃威逼利诱之下依命行事，哪知听了牟斌得话要将所有罪责由她们两人承担株连九族，巨大压力之下再也扛不住。


    “宁妃娘娘为何要嫁祸东宫？”牟斌语气凝重、怀疑，宁妃膝下仅有一位公主没有动机，太子和她无恩无怨，牟斌不相信。


    “奴...奴婢等不知！”迫于牟斌的气场如玉、白鸽脸色惨白道。


    ..........


    勤政殿，贾蓉和牟斌将掌握的信息禀报给雍乾帝。


    如玉、白鸽招供出来宁妃，虽然牟斌不信可要拿宁妃问话需要皇帝的旨意。


    贾蓉也蛮好奇，误打误撞把宁妃扯出来，宁妃他不认识啊！所以之后的事交给牟斌主导，看着雍乾帝阴沉的脸色，贾蓉打算苟起来等后续。


    牟斌禀报之后不久，宁妃就被戴荃带到勤政殿问话。


    “宁妃，你好大的胆竟敢诬陷太子。”雍乾帝怒道，他是真的怒了，就如牟斌所说在潜邸之时宁妃便跟着他，后来登基觐为宁妃。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宁妃顶不住皇帝的责问瘫倒地上。


    还真是她？贾蓉懵了，你一个只有公主的妃子和太子过不去做什么？闲的没事憋疯了找刺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是被逼的，是皇贵妃指使臣妾，皇贵妃说太子被废，四皇子就是太子，事成之后给韵儿在京中寻一个好人家，将来太子登基遵奉臣妾为.......\"


    “闭嘴贱妇......”雍乾帝怒极。


    贾蓉听到皇贵妃的时候就不困了，听得津津有味没成想皇帝不让宁妃往下说。


    .........


    “后面我被赶出了宫，好戏没看完。”


    贾蓉兴致勃勃说着发生的事。


    贾母、贾敬、贾政等惊异，没想到是皇贵妃在背后筹划一切，一群小的听得津津有味比一部传奇还有滋有味。


    “唉！历朝历代皇位之争皆是腥风血雨，四皇子蒙陛下看中竟然升起觊觎之心。”贾母感叹道。


    史湘云、林黛玉等点头表示认可，没想到书上的事活生生发生在眼前。


    贾政想说点的什么奈何政治眼光有限，最终也就感叹几句皇位争夺的残酷。


    贾敬思虑良久看着贾蓉道：“蓉哥儿，你明日便上奏请求即刻出京，今日虽是奉旨办案，然太子因你脱困，今日起太子一系的标签算是被文武百官贴上了，不要在京中逗留，否则诸皇子背后的人将会对你出手。”


    贾敬的话引来贾家众人的担忧。


    “蓉哥儿，你祖父说得对，咱们家好不容易站起来，千万不能牵扯进夺嫡之争。”贾赦劝，他好日子还没过够。


    贾政亦点头称是。


    贾蓉有心看看后续，但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妈的，怪不得镇国公等人喜欢窝在九边，留在京里一个不小心就会卷入漩涡。


    “至于巫蛊一案，皇贵妃估计会一力承担下来保全四皇子，陛下春秋鼎盛也断然不会雷霆手段破坏还不容易构建的平衡。”贾敬说出自己的推断。


    对于贾敬的猜测，回家路上贾蓉也想过基本一样，保住赵楷就有机会，但赵楷还有机会么？贾蓉心想，太子一系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其他和赵楷不对付的皇子也会跳出来分一杯羹，就算皇贵妃顶包，赵楷不大出血是不可能的，雍乾帝肯定知道赵楷必然参与进来，但他需要时间，他还年轻贪恋权势，太子必须继续压着，历史上太子等不及干掉老子的案例也不少啊！


    贾蓉感叹一句身体好活太长也不容易，他内心是期冀雍乾帝活的久点，毕竟老人家对他不错，换上赵历可就说不准咯。


    “好在咱们家全身而退，祖宗保佑，政儿你明日记得给祖宗烧香祈求庇佑。”


    贾蓉安全回来，事情也有眉目，贾母的心放下来吩咐贾政祭祖。


    一大家子在宁国府这边简单用过晚膳就散了。


    ........

 第448章 处置(中)

    月明星稀，赵楷跪在勤政殿外已经两个时辰。


    “贾蓉，又是贾蓉，真是阴魂不散。”


    有母妃筹划本来一切顺利，太子被废板上钉钉，事前他和北静王等人推演万无一失，由“刺客”吊出东宫私藏巫蛊，好哥哥太子必然被废，就算父皇让锦衣卫查，但刺客早就秘密被处置掉由他们的人送出宫，大内侍卫就算把皇宫翻过来都不会找到。


    为万无一失，连制作小人的材料也是选的普通宫缎，锦衣卫查案再厉害总不会把各宫用过的宫缎的人全抓到诏狱，各宫嫔妃背后的娘家势力也不会允许，巫蛊必须来自东宫。


    谁曾想两个宫女在家人被掌握的情况下还是招了，百密一疏，事发后他们根本没机会做掉宫女。


    赵楷跪的很恭敬，心里却恨极了贾蓉和两个宫女还有那个宁妃。


    母妃一定会自陈宁妃诬陷，父皇会信么？随着跪的时间越来越久赵楷希望渺茫起来，他的父皇英明睿智，是上一届冠军，自己和母妃这点伎俩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好在，只要母妃咬死不认，外面的人一定会发力。


    自己的母妃是皇贵妃，太子有什么？就因为是嫡子？大夏可没有嫡长子继承的传统，皇位有能者居之，好大哥做太子十年并无成绩，凭什么不能争？赵楷内心不服。


    这些年自己通过各种手段获得父皇欢心、结交大臣勋贵都是在父皇眼皮底下做得，父皇并未阻拦，他应该也认为太子不行吧？


    赵楷心思翻涌，有那一刻他想直接冲进勤政殿想问问雍乾帝到底什么个意思。


    吱呀1


    勤政殿的门从里面打开，戴荃面无表情冲里面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赵楷，心说这届不如上届精彩，巫蛊？万岁爷圣明天子你把人当历史上的昏君么？


    “皇上口谕，四皇子赵楷圈禁宗人府，无谕不得出来。”


    赵楷脸色惨白，母后撂了？


    “戴公公？”赵楷想从戴荃嘴里知道点什么，但这会子戴荃哪会说太多。


    “明日早朝该有圣意。”


    赵楷失魂落魄应了声，母妃糊涂，不能轻易放弃。


    戴荃没理会赵楷走进勤政殿重新关上殿门。


    雍乾帝坐在龙椅上假寐，这头帝国真龙经历过暴怒后不得不静下心来权衡利弊，戴荃静悄悄站着。


    “终究还是性子弱了些。”雍乾帝没头没脑说了句。


    戴荃心跳加速，万岁在说谁？


    勤政殿再次陷入寂静，时间久的戴荃以为万岁爷不会太累睡着了吧？


    “戴荃。”


    “奴才在！”


    “宣令妃侍寝！”


    “是！”


    ........


    北静王府。


    相貌如玉，翩翩佳公子的北静王同样在书房静坐许久。


    “管家，告诉底下的人做好准备，该放弃的位置放出去，咱们的皇上........怒了。”


    “是，王爷，老奴这就去。”


    北静王把玩着前几日皇上赏赐下来的玉佩，不喜不悲，赵楷进宫请罪没出来，事情比较棘手，他在谋算。


    没一会厌恶的看一眼手中的玉佩，骂骂咧咧一句：“废物，要你何用。”随手将玉佩扔到伺候在旁的侍女身上。


    “赏你了！”


    ........


    夜慢慢深了，多少人今夜无眠。


    雍乾帝睡得很好。


    一夜很短又很长，天微微亮的时候雍乾帝起床，沐浴恩泽的令妃伺候皇上起身。


    “戴荃，拟旨晋令妃为令贵妃，搬进翊坤宫。”


    “臣妾谢皇上恩典。”令贵妃拜倒在地。


    “起来吧，这些年是朕冷落了你，戊儿你教的很好。”


    雍乾帝很难得说贴心的话，令贵妃激动的泪流满面。戴荃打量一眼跪在地上的贵妃，心道一声好气运。


    “摆驾乾清宫，今日早朝在乾清宫。”


    .......


    贾蓉打着哈欠走在上朝的队伍里，经过熟悉的乾清门，心说还是草原的风景好看，自然纯朴，这一去最好五年别给自己挪窝。


    队伍行进，不少官员的目光落在贾蓉身上，昨日发生的事哪能隔夜，不少人都有内部消息。


    没想到宁国侯保住东宫太子，四皇子被圈禁宗人府不是秘密，看来太子一派要得势了，宁国侯前途无量啊！


    贾蓉却没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今天早朝的人有点多，几个不上朝的皇子也走在前面，啥意思？一起来看自家的戏么？


    斗吧！本侯的广阔天地在漠南，贾蓉捏了捏手里的奏折。


    乾清宫很大，虽然早朝人来得多了些，但站在大殿里却不拥挤，难道雍乾帝猜到有不少人会来看戏？贾蓉暗戳戳的想。


    在殿中等了没一会，雍乾帝走上御阶落座。


    山呼万岁！


    额？怎么气色比昨天见到还红润不少？贾蓉偷偷瞥一眼龙椅暗自嘀咕。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戴荃捏着嗓子中气十足喊道。


    无事退朝？今天怎么会没有事？贾蓉在心里调侃。


    嗯？怎么没人说话？都在等别人先说？那我先来，做完事安心看戏，贾蓉走出班列。


    “皇上，臣回京述职已有几日，漠南军务繁杂，臣甚是忧心，奏请明日离京赴任。”唉，等不到凤姐的孩子出世，难过！贾蓉暗叹，事态紧急只能这样了，他等着雍乾帝批准。


    “退下！”


    “臣谢....额？啊？”贾蓉准备按程序谢恩，脑子一晃发现不对。


    戴荃差点没憋住，贾侯倒是个秒人，这是准备功成身退？


    “侯爷，万岁爷说退下。”


    卧槽不让自己走？贾蓉蒙了，啥意思？还想多留两天？舍不得我？抬起头确认般看向雍乾帝，好吧！人不鸟他。


    “遵旨！”贾蓉心里骂骂咧咧退回去，有点丢人，站定往自家岳父大人那边看过去，上朝路上也没说上话。


    在贾蓉的目光中钱鹤出列。


    钱鹤内心是拒绝站出来的，可他是礼部尚书巫蛊一案他不能不站出来问问，其他各部不在其职肯定装死。


    “皇上，臣听闻昨日东宫出现巫蛊，不知可当真？”


    钱鹤问了句废话，不过够了，抛砖引玉而已，随着他话毕，大殿内文武百官为之一振，来了，重头戏来了，贾蓉真是愣头青早朝是说你那点破事的场合么？没眼力见。


    ......

 第449章 处置(下)

    百官屏气凝神等雍乾帝说话。


    雍乾帝面无表情，下面人想什么他知道，什么神情看得很清楚，北静王没来，南安郡王来了，王爱卿脸色凝重，诸皇子面有喜色，太子脸色臭很，几个和逆子走得近的官员脸色如丧考妣，太子的人么神态轻松......嗯，宁国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钱爱卿，此时锦衣卫连同宁国侯业已查明真相......”


    卧槽，皇上你是在给我拉仇恨么？别带上我啊！贾蓉如芒在背，有不少站在后面的家伙在看他。


    ”朕十分痛心，自御极以来如履薄冰，事无大小皆身体力行唯恐有负先皇重托，没曾想后宫竟出现巫蛊，历朝历代巫蛊一出乃上天示警终究是朕之过错，前事不忘后世之师，朕无意开我朝神鬼祸端，甚矣皇贵妃顾氏、皇妃宁氏不念潜邸之恩祸乱东宫，为一击之私不念江山社稷，为扫清乾坤，朕不得不乾坤独断，戴荃宣旨。“


    “遵旨！”


    ”皇贵妃顾氏沐浴皇恩多年，身为后宫之主，为一己之私企图用巫蛊嫁祸东宫，念在四皇子赵楷不知情圈禁宗人府无谕不得释放，顾氏一族先皇重臣竟为外戚之乱，祸乱朝纲，着除去顾氏皇贵妃位圈禁后宫终身不得释放，顾氏剥夺侯爵全族贬为庶人；皇妃宁氏斩立决，夷三族，钦此！“


    这也太轻了吧？


    贾蓉以为听错了，宁氏都判斩立决夷三族，身为首恶的赵楷竟然仅仅圈禁了事，对顾家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难道为平衡朝野朝廷纲纪都不管了么？


    “历朝历代巫蛊皆大肆株连，动则上万，子不语怪力乱神，朕无意多造杀业，朝堂诸公无需多言。”仿佛知道有人会跳出来，雍乾帝压根不给机会。


    赵楷一系的人松口气，皇帝没有株连的意思，他们的命保住，只是这四皇子恐怕再没机会争夺皇位了，顾氏一族被撸个干净。


    贾蓉心说你要这么办我可就不离京咯，赵历欠他个人情，赵楷被圈禁获益最大的就是太子，哇卡，从龙之功有木有？贾蓉心思活泛起来。


    雍乾帝话都说在前面了，没人敢跳出来，太子一系虽然心有不服但念在赵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恩德就算了吧！做官的保命是第一点。


    雍乾帝许是很满意百官的懂事脸上浮现笑意。


    “再宣！”


    嗯？还有？百官顿时紧张起来，贾蓉满脑子？？？？？？


    “朕仰荷天休，丕承帝统。景命有仆，祚胤克昌。式弘建国之谟，茂举大封之典。咨尔第九、十、十一子禀资奇伟，赋质端凝。挺峻绰于金枝，挹英风于琼握。宜膺茅土，以有家邦。兹准允开府，授第九子赵戊抚远大将军总览甘肃、漠南、宁夏三省军务，第十子赵非刑部左侍郎，十一子赵邦任内务府总管见习政务，钦此！”


    “儿臣谢主隆恩。”


    “儿臣谢主隆恩。”


    “儿臣谢主隆恩。”


    队列里走出三个十多岁的皇子谢恩。


    嚯！


    重磅炸弹！


    朝臣均都不可思议盯着龙椅上的皇上，已经顾不得君臣之礼，这是要干嘛？重起炉灶么？六皇子废了，四皇子也废了这会子再扔出来三个皇子？关键是之前的皇子也没担任过职务啊！你这九皇子封大将军掌三省兵权、十皇子入刑部、十一皇子内务府，涉及军权、刑名、财权要重现当年夺嫡场面么？


    林如海也是不可思议，倒了一个四皇子起来三个皇子，陛下权衡朝堂还可以这么玩？真不怕出事啊？


    王子腾同样惊涛骇浪，天威难测，夺嫡夺嫡，凶险万分，他额头冒汗，幸亏陛下没有追究，不然他这个兵部尚书算到头了，天爷，他站过四皇子啊！


    钱鹤要好点，见识过前朝皇子夺嫡场面多少心态稍稍强些，皇上这是打算把朝堂的水顺势搅浑，重构势力，加上其他几个年长皇子，朝堂要热闹咯！


    天家培养继承人自有法则，钱鹤不会参与进去，他顺势退回班列，看看站在自己前面的内阁三位首辅心说你们屁都不放一个么？看来内阁没落了，也怪皇上集权的太狠。


    贾蓉心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特么突然冒出来个抚远大将军摘桃子？那我呢？变化来得有点突然，贾蓉没想到看戏把自己赔进去。


    买卖批！皇上不厚道啊，本侯为你扛过枪、负过伤，现在为扶持自家儿子不管功臣是不？


    雍乾帝当然把贾蓉的臭脸看在眼里，还是缺练，贾蓉心思他多少能猜到，急吼吼请求出京意图不要太明显，躲能躲得掉？


    “贾蓉！”


    雍乾帝冷不丁喊出贾蓉得名字，贾蓉正一脸怨念，天子一句话把他规划许久得事一下子付诸东流。


    “臣在！”


    满朝文武当前，贾蓉只得再次出列。


    钱鹤、林如海这时候看到贾蓉的脸色觉得好笑，猴急的样子。


    太子赵历虽然刚才经历父皇“狂风暴雨”般的爱心里不舒服，见到贾蓉不加掩饰的怨念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九弟摘桃子，父皇自然另有任用，这家伙做起事来有板有眼，性格倒纯真可爱。


    贾蓉要是知道赵历把纯真可爱四个字放在他身上指不定要吐。


    雍乾帝也被逗乐了，也怪贾蓉年纪轻轻立功不少，他下意识把贾蓉看成老成的臣子，不到三十的年纪啊！年轻真好。


    “内阁拟旨，任宁国侯贾蓉为兵部右侍郎主管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事宜，兼任九门提督。”


    王子腾猛地抬头，皇上什么意思？贾蓉做兵部右侍郎，架空他这尚书么？


    满朝文武再一次惊愕，有几个看贾蓉笑话的官员脸生疼，兵部右侍郎？九门提督？这已经不能用简在帝心形容了，皇上贾蓉怕不是你亲儿子吧？


    贾蓉也没缓过劲，合着皇帝老爷打这个主意哦！之前他陈述过想在漠南练兵，好家伙都个圈子把自己放眼皮底下看着练，可是兵部右侍郎哪有封疆大吏自由？


    ......

 第450章 新的任命

    躲在最后面，才获得上朝资格的贾政激动得不断哆嗦，贾家发达了哇。


    他看重的倒不是兵部右侍郎的职位，九门提督啊！


    历朝历代九门提督意味着天子极为重视，想想把整座京都的防御任务都交给你是何等荣耀？


    林如海心说小子运气真不错，在京城就在京城吧！


    他也舍不得女儿独自留守宁国府，二十多岁的兵部右侍郎要看紧点，年轻人不稳当。


    三省防务总管听起来唬人，实际上哪有兵部侍郎前途无量。


    大夏自雍乾帝登基以来兵权逐渐从五军都督府收归到兵部，皇帝手握兵部可以调用全国军队，兵部成为六部中的强势衙门之一。


    贾蓉暗叹一声，我那逝去的自由。


    “臣，领旨谢恩！”


    “你上任之后首要任务是从五军都督府抽调士卒操练，将宫内宿卫及皇城守备军轮换一遍。”通过这次事件雍乾帝已经对内卫的能力产生怀疑或者说大内侍卫就是个筛子已经不能信任。


    贾蓉扯扯嘴，好家伙上来就给这么棘手的任务，得罪人的活全我来干是不？


    别的不说，大内侍卫大多来自勋贵，一家伙全换掉你是皇上当然没人找麻烦，我呢？


    “臣领旨！”


    “退下吧，退朝后勤政殿见驾。”


    得还要留堂，早知道不来了，贾蓉腹诽。


    早朝最重要的瓜吃完，朝臣开始拿不大不小的事情让皇上定夺，无事启奏？


    不好意思，皇帝登基十多年还真没出现无事启奏的状况，摊上勤政的皇帝国家没事就是你做官的有事了。


    贾蓉囫囵听了近一个时辰早朝终于散朝。


    “贾侯爷，请！”


    戴荃笑眯眯示意贾蓉勤政殿见驾。


    “戴公公，日后叨扰了，京城还需仰仗您帮忙盯着点。“贾蓉有气无力道，肚子好饿！


    戴荃掌控的东厂主要负责监视京城，职责上和九门提督有重合，贾蓉确实需要仰仗东厂。


    “好说，好说，咱家还是第一次见万岁如此看中年轻一辈。”


    贾蓉呵呵，看中？确定不是用来背锅的？九门提督？那是和顺天府尹一样操蛋的位子，好事想不到你，出了事拿你问话。


    来到勤政殿。


    “臣，贾蓉参见皇上。”


    “免礼吧！朕把你留在京城你不高兴？”雍乾帝心情还可以，说话也亲近些。


    “只怕满朝文武日后都会将臣看作太子的人。”贾蓉也不惧，想什么说什么。


    “呵，你倒有话直说不见外，那你是太子的人么？”雍乾帝耶律一句问。


    贾蓉摇头，“就是如此才无奈，明明不是，平白无故树敌。”


    戴荃几乎没眼看，贾小子这是你能说的么？“万岁，奴婢下去看看御膳准备如何。”是你能说的也不是咱家能听的。


    雍乾帝摆摆手，戴荃离开。


    “你读书出身，当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皇上是圣明天子断不会因言获罪，臣说得是心里所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雍乾帝莞尔。


    “还记得你祖父说过的话？”


    祖父说得话多了，你指哪句？


    “记得！”


    “唔，你祖父与朕君臣想得，他的话你记住咯，朕会保你，昨日之事太子虽然毫无作为，但无作为就是有作为，他要乱来前汉戾太子就是下场，太子仁义，朕也无废立之心，你明白？”


    摊牌啦？我信么？贾蓉暗忖。


    “臣忠于皇上！”


    臭小子还挺谨慎。


    “也罢，朕不管这些，你先前说练兵，朕听了信了，台子给你搭好别让朕失望，退下吧！”


    “皇上，有几个人臣想从漠南调回来。”既然漠南不去了自己的班底还是拉到京城为宜，缺人用。


    “调兵之权在你兵部，存档即可，五千人以下调用报兵部尚书。”


    贾蓉还能说什么？你说的都对。


    “臣告退！”


    ......


    贾蓉从宫里出来肚子饿得咕咕叫，戴荃说去看早膳准备的怎么样，皇帝既然不留饭，真省。


    “侯爷！”


    刚走出宫门就有人朝自己挥手，细看之下原来是贾政在等他。


    “老爷您还没回去？”


    贾政捋着胡须满意的看贾蓉，此贾家之柱也，想到方才下朝一群官员围着自己恭喜贾政就心情舒畅，几位尚书也乐呵呵朝自己打招呼，人生得意事莫过如此。


    “向部里告了假，今日有喜事。”


    贾蓉无语，合着有喜事就可以不上班？再说他并没把留在京城看作是喜事。盯着贾政贾蓉突然明悟皇帝把他留在京城还有一点吧？帮助贾政研究火器。


    得，雍乾帝有八百个心眼子。


    贾蓉这个刚封的兵部右侍郎、九门提督也不准备今天上班，于是贾蓉骑马，贾政坐轿两人一同回府。


    随着两人回府，贾蓉重新被任命的消息在两府传开，顿时上上下下热闹起来，没成想到头来自家侯爷留京任职。


    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等喜上眉梢，比起千里之遥的漠南，谁不想夫君留在身边？


    贾箐、贾鼎、贾勋一众小的更是孙猴子般上蹿下跳，父亲留在家里日后被娘亲姨娘们责罚可有主心骨了呢。


    贾母等人也很高兴，京官当然比外放要好，封疆大吏又怎么样？大夏朝的封疆大吏可比不上前朝刺史，权力小的很，什么事都要请示。


    贾敬虽说倾向孙子不留京，但皇上旨意已下值得接受事实。


    一时又有京中勋贵上门贺喜，宁国府侧门大开，着实热闹了好一日。相比于之前闭门谢客，这一次贾蓉态度有转变，要还是拒之门外，他这京官也不好做，反正和雍乾帝表明过态度，索性堂堂正正。


    等把宾客全部送走已是日暮时分。


    贾敬把贾蓉叫道书房闲话。


    “可知九门提督是做什么？”既然孙子留在京城贾敬觉得有必要详细聊聊。


    贾蓉喝了点酒，微醺，大剌剌躺在椅子上，贾敬也不阻止，年轻人随性些好。


    “不就是看门的么？”贾蓉无所谓道，他确实还不了解九门提督的具体职责。


    贾敬知他不知。


    .........

 第451章 祖孙谈话

    “九门提督是我朝设立的官职，负责京城内城九座城门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安定门、德胜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成门内外的守卫和门禁，还负责巡夜、救火、编查保甲、禁令、缉捕、断狱等，皇上任命你为九门提督看来对你已经深入调查过，历代九门提督皆被视作天子心腹中的心腹。”


    贾敬并没有因为贾蓉成为皇帝的心腹而高兴，伴君如伴虎。


    “九门提督和顺天府尹职责重合，因而皇上让你兼任，你到任后需要拜访下顺天府，顺天府尹陈大人是太子的人，你先前和他有过交集，这次巫蛊案太子必会承情，想来顺天府会全力配合你。”说到这贾敬笑了，老兄弟该不会是故意的吧？难道真想把孙子留给太子？


    贾蓉回忆那个顺天府陈大人。


    “祖父，他还没被撸？”估计受前世电视剧的影响，贾蓉觉得像顺天府尹这类京官换的特别勤，没想到陈老头还在。


    贾敬疑惑的凝视贾蓉，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贾蓉嘿嘿一笑，示意贾敬继续说。


    “有顺天府的协助，你大可把重心放在兵部，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近35万兵马，北直隶30万，南直隶虽说有12万配额，实际账面不过5万，要想节制住35万兵马不是易事，你在军中已有威名想来比旁人要容易些。”


    说到这里贾敬欣慰的笑笑，因军功而封的宁国侯在军中分量可不低，说起来他都理不清自家孙子到底适合做文官还是武将。


    听到35万，贾蓉心跳不争气加速。


    “五军都督府地位越来越低，所以你这兵部右侍郎权柄不小，皇上任命你练兵千万不要辜负圣意，今天来的这些勋贵豪门，大多子弟都在南北直隶当差，我朝承平日久，勋贵中子弟大多在南北直隶混资历，甚至有吃空饷的，处置他们要慎之又慎，一定程度上想节制住35万兵马就是节制勋贵豪门，你可知这些勋贵子弟大多和谁亲近？”


    “老四？”贾蓉不是傻子，贾敬脸上玩味的笑告诉他不简单。


    贾敬赞赏的看一眼贾蓉，“准确说大多出身四王七公，或者和四王七公亲近的家族，不然你以为北静王寻常不上朝不理政却能左右朝局？这次巫蛊一案未必没有北静王的影子，皇上任命你为兵部右侍郎背后还有对北静王割肉的意思，皇上想借机肃清南北直隶军中隐患，你和北静王不和所以选了你。”


    贾蓉带领35万小弟的激动心情被贾敬一盆冷水泼得哇凉哇凉，合着真把我当背锅得啊！


    “所以孙儿要配合皇上割北静王的肉？”


    贾敬给贾蓉一个你以为的眼神。


    “皇上还说一年内把内廷侍卫和九门守军换个遍。”贾蓉想到雍乾帝的话。


    贾敬叹息一声道：“咱们的皇上缺乏安全感。”


    神特么缺乏安全感，贾蓉吐槽。


    “怎么你没信心？”贾敬看贾蓉蔫蔫的问。


    贾蓉摇摇头：“没有，反正本来和北静王不对付，债多不压身干就完了，就是觉得天威难测啊！祖父我不会英年早逝吧？”


    “胡说什么，现在知道怕了？这些年你走的太顺，你以为朝堂像表面那么简单？一个兵部右侍郎背后有多少人暗恨知道么？年少封侯、位居高位虽然值得夸耀，但缺乏官场历练是你的缺陷，千万莫要仗着皇上看重恃宠而骄，史书上多少血淋淋的例子？”


    谁恃宠而骄了！贾蓉无语。


    “沉下心来，最好在现在的位置上历练十年，年龄是你的优势，你的舞台在将来不是现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贾敬对贾蓉的未来充满担忧。


    那么直接摆烂？好像也不行，贾蓉苦恼，合着左右都行不通。


    “行了，人各有命。”贾敬不想给贾蓉太多压力，“还有一事，王子腾你打算怎么办？”


    王子腾站队四皇子在朝中不是秘密，现在雍乾帝把和赵楷不对付的贾蓉弄到兵部右侍郎的位置上王子腾就很尴尬了。


    王家现在和贾家的关系很淡，一定意义上是王子腾主动背离贾家，属于利用完了就丢的意思，没想到贾蓉崛起的飞快，王家又站错队，关系有裂痕就很难弥补。


    贾蓉一向看不上王家，印象中王子腾这会子应该死了才对，估计是自己的蝴蝶效应。


    “祖父，你说皇上没把王子腾撸下来是咋想的？”首先要弄清楚雍乾帝的意思。


    贾敬思考了下道：“朝局要稳，如果如前朝一般大肆株连必然动摇皇上多年经营的局面动摇根基，基于此不动旁人就不会动王子腾，但他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不会坐太久，三年内必然被换下来，几位皇子得势，朝堂势力必然重构，拉拢、打压的手段层出不穷，哼！走的一步烂棋！”说着说着贾敬骂起来。


    贾蓉一点都不关心王子腾会咋样，想了半天问：“祖父，你说让苏世伯活动下怎么样？”


    贾敬惊异，自家孙子竟然打起兵部尚书的主意？


    “嘿嘿，上面有人我才能在兵部待的安心不是？”


    贾敬满脸黑线，惫懒的性子有上来了，略作思考道：“兵部尚书的位置很关键，苏建资历有漠南的功绩虽够，但此人长期在九边，朝中没有依仗，关键时候无人举荐也是徒然。”


    做官人脉非常重要，有些人一辈子在底层为什么？要么家世不好，要么人缘不好，能力？能力还不是领导说了算。


    “怎么没人？岳父大人、钱老大人。”


    贾敬张张嘴想说行不通，但似乎也行，放在以往肯定是内阁举荐，可现在内阁几乎被架空，六部当家。


    “此时留待日后再议说吧，做好你自己的事，切记不要结党，你岳父、恩师大人到尚书位置已是极限，不到万不得已莫要打扰他们。”


    这年代做人做官名声看得极重。


    贾蓉暗叹都不是好相与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

 第452章 宁国侯世子归属

    “还有件事，既然你京便要思虑。”


    “何事？”贾蓉觉得贾敬今晚话匣子是打开了，寻常很难得说许多话。


    “如今你是侯爵，宜早定下世子的名分。”


    “哈？”贾蓉没理解。


    “鼎儿，勋儿两人中你要定下世子，名分早定，日后才不会出现争夺局面。”贾敬补充。


    额~这事贾蓉还真没想过。


    “蓉哥儿你在家事上扭扭捏捏，旁的祖父不管，世子位子关系贾族全族，鼎儿、勋儿还小，趁早定下来，免得将来兄弟相争。”


    贾蓉明白过来，想想雍乾帝早早立下太子到现在还在争来争去，也觉得贾敬提醒的对。


    ”祖父以为谁可以？”


    “这是你的事，做祖父的不干涉，两个小家伙被教的很好，不得不说你娶的孙媳妇都不错。”贾敬乐呵呵，似乎对家族和睦很满意。


    贾蓉沉思，说起来也仔细观察过几个子女。


    贾箐最像他，可惜是女孩子，贾勋身板壮实允文允武，贾鼎就要弱些不知道是不是受林黛玉的影响，但书读的极好；贾勋性子大气和湘云很像，贾鼎么有点闷。


    “立勋儿为世子如何？”想了半天贾蓉问道。


    贾敬开怀：“可，你这父亲还算合格，勋儿适合成为贾族的剑，鼎儿适合当盾，一个家族想要兴盛必然有剑和盾，好比镇国公府世子就是剑随镇国公镇守辽东，牛奇就是盾镇守家业，兄弟和睦，家族平安。”


    贾蓉倒没想这么多，单纯觉得贾勋合适，误打误中合了贾敬的心意。


    “嘿嘿，祖父英明。”


    “莫要拍马屁，至于其余诸子你也要因材施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长幼有序。”几个曾孙曾孙女贾敬都很喜欢叮嘱贾蓉要善待。


    “咱家大业大有他们发挥的舞台。”


    “惫懒！”贾敬笑骂。


    几十年了，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还有什么比家族传承有望更让人心情愉悦？至于西府？关他什么事？


    “既有成算，择吉日开宗祠宣布吧！宫里折子也递上去。”立世子不是简单的事和立族长流程差不多，敬告祖宗还要给宫里报备。


    立世子贾蓉和贾敬一言而定，贾蓉略坐一会便辞了贾敬离开书房。


    找来焦大吩咐挑选日子、准备祭祀物品。


    焦大早有心思，听贾蓉决定下来乐呵呵去办。


    贾蓉将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叫到书房，三人都是贾蓉名义上的妻子。


    “为夫决定立勋儿为宁国府世子。”既然做了决定贾蓉没打算隐瞒，再说也瞒不住，贾蓉还是有点担心的，黛玉虽然转变不少，但性子这东西从娘胎带来的。


    湘云虽然平时性子大大咧咧，性格豪爽，但听到贾蓉打算立自己儿子为世子的 时候出奇没有站出来谦让，有些东西可以让有些东西不能让。


    秦可卿表现的倒无所谓。


    贾蓉视线放在林黛玉身上，黛玉沉默不语，让她大大方方接受笑着表示没意见有点强人所难，谁都想给儿子最好的。


    “勋儿允文允武性子豁达，适合立为世子，他做世子将来能够容的下弟弟妹妹，鼎儿学问好，可以走科举的路子，考个进士不难，朝中还有岳父依仗，兄弟两一文一武、一剑一盾相互扶持，玉儿你认为如何？”


    孩子多也不好，贾蓉硬着头皮摆道理，林黛玉始终不说话他倒心里没底了。


    “夫君说得极是，妾身瞧着鼎儿学问比勋儿强些，字写得好，将来继承夫君的文才，官场上协助勋哥儿是极好的。”秦可卿不得不站出来说好话。


    “要不问问勋哥儿和鼎哥儿的想法？”史湘云知道自己不能一句话不说。


    林黛玉突然道：“云儿，不用，勋儿是嫡子继承家业合理合法，早些定下名分也好。“


    \"姐姐。\"湘云落泪，她和黛玉相互扶持一路走来也就在这件事上利益不一致。


    黛玉咧嘴一笑：\"夫君日后不会偏心对吧？\"


    贾蓉为黛玉的通情达理而欣慰：“我的儿女一样看重，除去勋儿继承世子之位，旁的功名利禄只要想为夫都会尽力帮助，总归让他们有个前程不是。”


    “夫君当妾身没见识的妇人？勋哥儿是世子的不二人选。”黛玉嫣然一笑。


    贾蓉颔首，世子的事上不能矫情否则家宅不宁。


    “玉儿大气，如此便定下来，择日祭祀祖宗。日后孩子们的教育维持不变。”


    又说了些朝堂上的事四人才散去，贾蓉有心去黛玉房里歇息，一路跟着到黛玉院子却被阻拦在外。


    “夫君，妾身很小气的哟，今儿你不能进妾身房间。”黛玉促狭道。


    “啊？”


    “哼~”黛玉轻哼一声不等贾蓉说话关上院门。


    贾蓉苦笑，还是生气了！


    “那为夫明天再来。”


    院里没人答话，黛玉倚在门后微微叹气，好一会儿才挪动莲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贾鼎俯在桌上读书，见黛玉进来高兴喊道：“母亲！”


    黛玉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走近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觉贾鼎在读《礼记.大学》笑道：“儿子读到何处了？”


    贾鼎以为母亲日常考察学问一本正经回答：”母亲，儿子读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知道何意么？”


    “当然，夫子讲过哩。”


    黛玉莞尔，慈爱道：“要谨记在心，将来帮助你大哥齐家。”


    “啊？可是大哥说将来把家里交给儿子，他要学父亲征战沙场。”贾鼎有点失落，大哥总是这样说，可惜他弓马骑射比不上大哥。


    林黛玉愕然。


    “勋哥儿真说过？”


    “嗯，母亲，儿子也想......”贾鼎还没说完。


    啪！黛玉轻轻拍在他后脑勺：“想什么，记住你大哥大话，替他看好家，你父亲没有兄弟偏劳你母亲和娘日日锁在府里管着，日后除了读书记得给娘分忧。”


    “哦~”小孩子贾鼎怅然，母亲确实不易，父亲是个不着家的，在家也不管事。


    黛玉好笑，夫君看人一向很准，也许他是对的，想到贾勋小小年纪心思却“野”打定主意明日和湘云好好谈谈世子的教育问题。


    .......

 第453章 婶子、侄子

    贾蓉被黛玉关在门外也不生气，漫无目在宁国府闲逛，明日早朝后打算去九门提督衙门先看看然后再去顺天府衙门见见陈大人。


    来到书房写了几封信找来贾大吩咐送往漠北，练兵的事等熟悉过九门提督后再做打算。


    做完这些依旧没有困意，于是离开书房转进大观园。夜生活匮乏的大夏，除了逛园子就是逛八大胡同，八大胡同贾蓉没兴趣。


    路过潇湘馆的时候听到里面面传来嬉闹声，一听就是小贾箐带着弟弟妹妹玩闹，贾蓉心情好了些，孩子们还小，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隔着院门把贾箐叫出来，嘱咐明日去趟外宅把他留京的消息告诉尤青竹和王熙凤，而后不打扰孩子们玩独自继续散步，经过蜂腰桥，路过秋爽斋，坐在稻香村外的田埂上听了会蝉鸣蛙叫。


    “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李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中带有惊奇。


    贾蓉回头，借着远处的灯光看清李纨，女人穿着一件淡蓝色绣着荷花的长裙，胸脯裹得严实，长发披散在后肩，应该才洗过澡的缘故。


    “你这亲近，有自然之气。”贾蓉没有起身，说完竟在田埂上躺下。


    李纨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知道该走还是留下，抿唇许久迈着莲步上前。


    “还未谢过蓉哥儿搭救家父之恩。”自己父亲能够从诏狱出来全靠贾蓉，虽然后来查明太子是被诬陷，但形势不明之际蓉哥儿站出来极为难得。


    贾蓉躺在地上抬眼正好看到李纨难以遮掩的资本，女人抵着头，月光映衬下颇有一股出尘气息，可惜大夏女子长裙设计的严实，要是后世女孩子的裙子这角度倒是极好的。


    “一家人不用谢，婶子要不坐下来说话？”贾蓉微笑。


    李纨犹豫，如贾蓉般席地而坐不合礼法。


    贾蓉见此并不强求，想了想道：“说起感谢还真有件事想求婶子。”


    李纨本打算离去，听到贾蓉的话意外，有什么事她能帮忙？


    “何事？”


    “李大人做过国子监祭酒想来学问极好，婶子帮忙问问可愿意教教我家鼎儿？”科举一途自己是个半吊子，林如海倒是探花出身可惜户部事务繁忙，虽请了几位名儒，但做学问嘛，当然国子监祭酒强些。


    李纨没想到贾蓉竟然想让自己父亲教导贾勋，抿嘴笑问：“拜师么？”


    贾蓉坐起来，摇头道：“不拜师！”拜师的话关系太乱，难道自己儿子和自己婶子师姐弟？


    李纨放下矜持，将手中的帕子摊在草上坐在上面，和贾蓉隔着一臂距离，夜里人少倒不怎么碍事。


    不过心里却有些紧张，感受到边上人的气息脸颊微微泛红。


    “明日给父亲去信。”


    “怎么？府里不让你回门？”


    李纨神色有几分落寞，她是寡妇如何回门？


    贾蓉同情身边的女子，封建礼法限制女人自由，李纨更不用说了，生是贾家人死是贾家魂，寻常人家的女人没了丈夫还能改嫁，高门大户想都不要想。


    “我记得园里还住着邢家小姐，李家小姐，婶子无事找她们解解闷。”


    李纨轻笑：“谁还能守着一辈子不成？繁华落尽终究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罢。”


    见李纨坐在地上拘谨，“第一次？”贾蓉问。


    “可不是？”李纨两手抱着曲卷的腿，眼角含笑往贾蓉这边看过来，带有一丝俏皮。


    月下看美人，贾蓉愣神。


    李纨察觉男人的目光，脸颊微红，忙转过去，心跳加速，又想起两人间不可言语的接触，羞涩不已。


    “咳咳！”贾蓉咳嗽两声，终究道心不稳啊！


    “你.....”贾蓉想说些什么，谁知他不说话还可，一说话李纨以为想说什么私密的事，猛地站起来就要走。


    “呀！”月夜下女人一声惊呼。


    “喂，当心。”


    意外一幕把贾蓉吓一跳，连忙伸手拉住要往稻田倒下去的李纨，用力往自己身边一拉，二人在力的在作用下倒在一起。


    李纨眼睛睁的老大，惊恐的看着身下的男人。


    贾蓉哀叹，怎么又摔到自己怀里来了，不是第一次了哦！嗯，手里抓着什么，捏一捏。


    “啊~”李纨惊呼。


    额，贾蓉一看，原来一只手正好抓在女人身上，为什么男人总是下意识往那里招呼呢？悻悻然抽回手，该说不说很软。


    李纨面色如血，想要起身哪里还有力气，加上夏天衣裳轻薄，身下男人的...恰好抵在小腹，真真要死了。


    “扶...扶我起来。”李纨声若蚊蝇急切道，明显带有一丝哭腔。


    可女人身上传来的芳香让贾蓉情动，气血上涌，说起来李纨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大，许是禁欲的缘故，皮肤娇嫩红润。


    “你压着我起不来。”贾蓉无奈道。


    李纨也知道这会子让贾蓉扶有点难为人，挣扎着想起身，可她不动还好，一扭动腰身让贾蓉更难受。


    铁人都经不住考验何况贾蓉，下一刻他的手攀上李纨腰，在李纨的惊呼声中吻上女人的唇，李纨瞪大双眸不敢相信，怎可如此？


    李纨不断拍打男人的胸膛。


    贾蓉撬开女人的贝齿，手不安分的胡乱在衣服上*。李纨哪受得了贾蓉的促狭动作，年轻女性原始，需求让她，沦陷进去。


    晚风吹拂着秧苗发出沙沙声，树上的蝉鸣更加喧嚣，青蛙到处乱跳唧唧呱呱。


    许久。


    “唔～蓉哥儿，不可！“李纨恢复意识死死抓住贾蓉的手拼命摇头，黑发散落在贾蓉脸上，女人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稻田里的积水在风的吹拂下泛着涟漪。


    贾蓉也恢复理智。


    草率了，没管住。


    手被女人拉出来，李纨终于离开贾蓉的胸膛，坐在田埂上侧过身子整理被某个坏人扯得稀乱的衣裳，微风吹过肌肤女人打了个寒颤。贾蓉头枕手依旧躺着盯住女人的背影回味发生的一切。


    好半晌，李纨终于转回身，桃腮带晕，狠狠嗔视贾蓉。


    “侯爷想淫乱家宅不成？”


    天哪，要不是她仅剩的一丝理性，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敢涉想，这里可是田间，竟比那些个混书上写得还荒唐。


    做都做了贾蓉没心理负担，乖乖道。


    “婶子不是很舒服？”说着扬了扬手。


    ......

 第454章 贾蓉立起来了

    李纨盯着男人作怪的手羞啐一口，怎么就稀里糊涂被他得手，真不该过来。


    刚想关院门来着，远远看见稻田中间男人的背影，知道是贾蓉才过来，没想到发生这些，幸好是晚间又是稻田中央她们卧在地上。


    贾蓉休息好从地上起来，就着田里的水洗手，洗手的动作又把李纨弄得娇羞无比。贾蓉洗完手起身甩了甩，对李纨伸手笑道：“走吧，回去了。”


    李纨有意拒绝，可惜身体发软，玉手放在贾蓉手掌上，后者一个用力。


    “饮食男女，你情我愿，明儿该是忙碌的一天，下值回来看你，千万别想不开。”贾蓉生怕李纨出事主动说会再来。


    李纨抿唇，幽幽道：“算什么？”


    贾蓉凝视女人，“贾家终究我说了算，你也是，将来有我你日子总该会有些不同。”反正李纨一辈子离不开贾家。


    “真霸道，我是你婶子。”对于贾蓉的话李纨其实挺受用，嘴上恨恨道。


    终归已经这样，平淡乏味的日子也难挨，事发大不了一死，有他照料兰儿总归有个前程，罢了当我欠他的。


    这个时代对男人宽容，对女人严，男人在外面功成名就，些许内宅上面的事情没人会来计较，多少读着圣贤诗书的谦谦君子、名人大儒关上门该怎么样怎么样，连那万人敬仰的朱子都逃不过男男女女那点事。


    “你可知朱子当年让其儿媳有孕之事？”


    “呸！”李纨啐道。


    “可见存天理灭人欲不过尔尔。”贾蓉狡黠道，这就是在宽女人的心，别回头一根绳子把自己送走太不值。那啥就那啥一点吧，外面的事已经够烦放松下也好，贾蓉心说。


    李纨哪敢再听他的混话，自顾自往稻香村走。


    “不许跟着！”


    贾蓉当然不可能跟着去稻香村，注视李纨进院子关上门莞尔一笑，抬头看天深呼吸一口迈步往回走。


    ......


    却说李纨刚关上门，素云的声音传来。


    “奶奶怎么才回来......呀，这是怎么了？”素云话才说一半，发现李纨裙上沾着泥土和草屑惊呼。


    李纨耳垂微热：“去看了看稻田有没有水，天黑不小心摔了。”


    听说李纨摔跤，唬得素云连忙上前检查她有没有摔伤，嘴上抱怨李纨不该大晚上跑稻田去。李纨倒是任由素云嘘寒问暖，和贾蓉之间的秘密当然不能说。


    唔，明日他来想留夜可如何是好！李纨发愁。


    “无碍，素云帮我烧水，身上脏。”


    素云确认李纨确实无碍，得了吩咐知道自己奶奶爱干净，嘱咐李纨记得把衣裳换下来才去厨房烧水。


    李纨回房间关上房门，褪下衣裳，脸又红了，只见白皙的胸前，腿间有几道红红的印子，啐，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抓这样狠。


    有这几道抓痕，李纨说什么都不让素云伺候沐浴，囫囵洗过准备休息，躺在床上回忆田间一幕幕，脸红不已，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一般患得患失起来，直闹了一宿没休息好。


    贾蓉从大观园出来，转到黛玉的院子发现还是锁着，于是打个圈儿往秦可卿处去。


    已经睡下的秦可卿见贾蓉来笑问：“夫君从哪来？“


    “玉儿院子不让进，在园里转了圈来。”贾蓉脱下衣服。


    秦可卿穿着丝绸睡衣从床上下来接过衣服，发现上面沾着泥土疑惑。


    “山坡上躺了会。”


    秦可卿扑哧一笑：“怪可怜见的，难道夫君想睡在山坡上不成？”


    “哪有，娘子被窝不香么？”贾蓉坏笑，说着抱起秦可卿走向床边，被李纨撩拨的差点憋死。


    “夫君加油哟！妾身也想有个孩儿哩。”


    秦可卿是个会点火的，加上贾蓉本来就憋着，一夜颠鸾倒凤不提。


    .......


    次日一早。


    在美人的服侍下，贾蓉打着哈欠去上朝，留京做官他开始过上早朝点卯的日子。


    朝会稀松平常，下朝后，贾蓉便往九门提督衙门去。


    九门提督下面主要职能部门昨天贾敬已经普及过知识，知道新任九门提督上任，贾蓉到衙门时大大小小头头脑脑已经到位。


    新来的九门提督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那可是皇上看中的人，所以没人敢轻视。


    贾蓉穿着正三品官服坐在大堂上，瞅着下面一排排站着的人心说这里面十个有九个都是勋贵子弟，维护皇权统治什么人最好用？当然是勋贵，与国同休啊！什么人都有可能造反勋贵绝不会。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说大家都是勋贵，但还是要分分派系的，眼前这些人里面哪个派系的最多，抠抠脚丫子贾蓉都知道三王八公，没这点本事敢往宫里放刺客？弄巫蛊？


    头疼的是，贾蓉压根和三王八公不对付，至于太子一系肯定也有，毕竟忠顺王虽然不在可人家的人还在。


    好在赵楷刚刚出事，没确认下一任扶植的皇子，三王八公的人就得老老实实猫着，这给贾蓉一个机会。


    “哪位是曹爽？”


    贾蓉粗略翻了翻花名册盖上问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上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大人，末将在此。”


    提督衙门下面的人基本是军职，大多自称末将。


    “唔，你现居何职位？”


    “好叫大人知晓，末将现管着巡捕五营南营、右营。”


    曹爽一说贾蓉就知道他在提督衙门不受重用，巡捕五营管着外城四郊，郊区有啥权势？不过么，用人之际现在不提拔等别人瓜分完赵楷的遗产再来提拔？昨天上门的勋贵里面就有曹家的人，曹爽出自曹家，曹雪他婶婶也是曹家嫡系，那就是自己人啊！


    “从今天起，你就是步兵统领左翼总兵，原左翼总兵么.....停职放假，过些天随本侯前往丰台大营另有重用，至于巡捕五营南营、右营谁接手由曹将军报上来人，提督衙门其余职位不变。”


    “末将遵命！”曹爽知道这个贾侯爷在提拔他，也知道什么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大人末将想问问为何将我停职？”


    ......

 第455章 拜访顺天府尹

    曹爽还没退下，一个大汉走出来不服气问道。


    贾蓉掀眼看他：“怎么称呼？”


    “末将司南伯卫无忌。”


    贾蓉扯扯嘴，他当然知道司南伯卫无忌是谁，还知道他跟着定城侯混，定城侯何许人？四王八公十二侯之一，妥妥的老赵楷系。


    “本侯说了另有重用，皇上命本侯接管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想来你也知道。”重用两个字贾蓉咬的的重。


    卫无忌哑口无言，上司要“重用”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贾蓉不理会，站起来道：“九门提督衙门乃天子亲军，最近发生一些事，皇上非常不满，大家若不想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就管好自己的一摊子事，有些人可能这两急着拜码头，找新主子，须知本侯参与巫蛊一案，论及处置，相当一部分人都要人头落地，幸赖圣天子圣明烛照、仁义治国没有株连，当着大家的面本侯也不避讳，皇上要我一年内将九门提督衙门轮换一遍，诸位与其担心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担心自己的饭碗，本侯承诺不管你们背后主子是谁，有能力的人留下来，没能力的不好意思圣意难为，咱新官上任正是圣宠最隆之时，想要和本侯较量的咱们可以碰碰。”


    慈不掌军，贾蓉想要立足必须强势，而且他也有强势的资本，以势压人虽然是把双刃剑剑，但适合现在人心不稳的的时候。


    果然贾蓉一番话才说完，满堂人都拱手道：“末将等以侯爷马首是瞻。”


    贾蓉笑了，马首是瞻的话听听就好，大家面上过的去就行。


    “好，日子还长大家慢慢熟悉，诸位各司其职，将来本侯以大家的表现决定去留，行事遵循大夏律法莫要欺压百姓，提督衙门三日一会，针对棘手的事讨论处理，突发事件随时上报，天子脚下行事相信诸位心里有数，曹将军留下，其余人散了吧！”


    众人走后，贾蓉揉了揉太阳穴，晚上没休息好！


    “曹大哥，近两日还请帮忙整理出来提督衙门上上下下总兵、统领、校尉等的履历给我。”


    曹爽算是和贾蓉一辈子的人，贾蓉瞅着有些严肃的汉子笑道。


    曹爽明显对贾蓉一声曹大哥感到不适应，愣了愣才答话：“是！”


    贾蓉莞尔：“私下咱们是一家人，我的重心在兵部，日后还有劳曹大哥帮我盯着些，曹家子弟有可用之人安排进来就是。”


    贾蓉做不到祁厅那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提携下曹家人还是可以的。


    曹爽咧嘴一笑，他有点清楚贾蓉的性格了，果然武将出身，直来直去合他性子。


    “你家怀远侯世子现在何处任职？”曹家封的是怀远侯，怀远侯世子就是那个秋猎和贾蓉仅一面之缘的曹雪兄长。


    曹爽知道贾蓉在问谁：“曹霖现在两广军中任参将。”


    两广啊！有点远贾蓉心说。


    “曹大哥可告诉怀远侯去信问问世子愿不愿意回京任职，实不相瞒我需要信得过的人，”


    曹家到这一代其实已经日薄西山，堂堂世子只能在两广某个军职，曹爽听到贾蓉推心置腹的话心情愉悦，其实贾蓉叫他曹大哥叫错了，他和曹雪是同辈人，但谁在意呢！看来曹家绑上贾家要开始发迹了。


    “成，嘿嘿！”曹大汉头一次笑出来。


    贾蓉能体会曹爽的心境，当年他可没被人提携过，王子腾？不算吧？两座靠山岳父大人，师祖和他不在一个赛道混。


    “劳烦曹大哥带我转转九门。”


    九门提督，九门提督，贾蓉打算先逛逛九门，熟悉下环境，这些年还真每把整个京城转一遍。


    这边贾蓉由曹爽带着当街溜子，贾蓉在提督衙门说得话却被呈送到雍乾帝案头。


    “他倒是会借势。”雍乾帝想来对贾蓉的话是满意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勋贵这摊浑水是该有人搅搅了。


    贾蓉和曹爽在九门转了一上午，京城很大没转完，和曹爽吃过午饭便让他回去，独自骑马往顺天府衙门去。


    早朝的时候贾蓉就约过陈大人，所以等他到顺天府的时候守卫直接将他请进去。


    “哈哈，贾侯爷没想到咱们又在一个锅里摆勺子，缘分呐！”


    老陈头很热情的迎接了贾蓉，双方进行友好问候后贾蓉说明来意，对此陈大人表示一定支持，贾蓉负责京城的治安，他陈康管着整个顺天府，说起来需要仰仗贾蓉，然后有事大家一起背锅。


    据贾敬说，老陈头在顺天府位置上干了不少年了，一直平安无事，贾蓉就知道眼前笑呵呵的小老头是个能人，有能力的人说不喜欢？


    两人相互恭维，陈康夸他年少有为，贾蓉夸陈康顺天府治理的好，而且还把上午溜街看到的抓住细节夸得有理有据，把老陈头逗得哈哈大笑。


    “说起来太子今次转危为安还是仰仗侯爷啊！”


    陈康把话头转到巫蛊一案上。


    “本侯不过秉公查案，真的加不了。”嘴上说着心里在想陈康不会想拉他入伙吧？


    “太子不易啊！”陈康正经起来叹口气。


    “皇上圣明。”


    陈康莞尔，他说太子不易，贾蓉答皇上圣明，意思不言而喻，看来贾蓉不想站太子，不过么！这事不是他不想就能够，外面的人少不得给他打上太子党标签，早早晚晚的事。


    “京城老夫替侯爷看着，还希望侯爷将来太子到关键时候能护卫住南北直隶，不让小人有机可趁。”明人不说暗话，陈康相信贾蓉听得懂。


    贾蓉现在的位置平时看着不算什么，要是有一天雍乾帝两腿一蹬，就是很要命的位置，南北直隶35万兵马，九门提督守卫京畿，饶是陈康都看不懂雍乾帝的操作，仅仅因为简在帝心？但皇上登基以来简在帝心的人多了去了。


    “老大人，在其位谋其职尔。”贾蓉打个哈哈。


    “你这小子，狡猾。”陈康失笑，笑完正色道：“太子知道贾侯这时候要避嫌，让老夫代为感谢。”


    贾蓉颔首，赵历有一点比较好，比较有边界感，不像当年的赵楷。


    “老大人，本侯还有事，往后京城需要帮忙之处您说话，这就告辞了。”


    本来就是双方友好访问下，达成工作共识，要一直待在顺天府衙门上面知道又不知道该怎么想，电视剧里大家结党营私吃吃喝喝逛窑子的场面好是好可在雍乾一朝不现实。


    “老夫送送贾侯。”


    ........

 第456章 贾母上房

    离开顺天府衙门时辰尚早，贾蓉是一把手当然没人查岗，于是打马往尤青竹那里去。


    到外宅的时候贾箐和巧姐还没回去。


    “夫君怎么来了？”


    贾蓉打发女儿过来传递消息，尤青竹还以为他很忙，没想到突然出现，倒有些惊喜。


    “难道娘子不想为夫？”贾蓉将女人搂在怀里坏笑。


    “孩子还呢！混说什么？”尤青竹给贾蓉一个白眼，心里很欢喜，贾蓉没坐多久尤青竹就去张罗晚膳。


    贾蓉打发贾箐、巧姐自己玩，独自往王熙凤房里去。


    王熙凤见着穿着官服的贾蓉，娇笑道：“这袍子不合身，夫君你该蓄上胡须才衬，平儿你说是不是？“


    “侯爷还不到三十，凤姐打趣什么。“平儿眸中泛着晶莹，三品大员的官服穿在夫君身上显得威武。


    古人有蓄胡须的爱好，嘴上五毛办事不牢，贾敬、贾政、贾赦、林如海等人都有胡须。


    “长长的胡须有什么好，吃饭都不方便，这两日感觉怎么样？”贾蓉笑眯眯将官袍脱下来递给平儿，自个儿坐到王熙凤旁边摸着肚子问。


    \"已经会踢肚子了。\"王熙凤慈爱道。


    “今儿欢喜不？解了你一桩心事。”贾蓉笑问，自然是留京的事。


    王熙凤难得不唱反调，瞥一眼贾蓉点点头，她极希望生产的时候贾蓉在身边，原道离开贾府自己一辈子算完了，没成想如今和他的孩子即将降世。


    “可不是高兴得，侯爷瞧瞧凤姐儿连往日较少碰一会的活计都翻出来了哩。”平儿指着一侧矮凳上放着的女红打趣道。


    “你这蹄子，明明你撺掇着给他做袍子，偏带上我。”王熙凤不好意思啐道。


    三人在房间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快用饭的时候才作罢。


    本想留宿一晚，无奈答应过李纨今日会过去看她，要是放鸽子还不知道女人怎么想，于是吃完饭贾蓉返回宁国府，贾箐、贾巧要留在外宅，贾蓉由着女儿喜欢。


    .......


    刚回府还没进门焦大就迎上来。


    \"侯爷，立世子后日便是吉日。\"


    贾蓉寻思湘云、黛玉既然都没问题，早早晚晚的事，点头笑道:\"就后日，仪典流程寻先例办。\"


    世家大族、豪门勋贵凡事都有规律，不说族规，朝廷礼部都会编制一套完整的仪程供天下百姓参照，以礼治国规范各种礼仪是最基本的。


    \"奶奶们在何处？\"


    复杂的事情交给焦大和下人准备，贾蓉询问史湘云等在哪里。


    \"一日都在老太太跟前。\"


    高门大院日子过得其实很枯燥，对于贾家的女人们来说能游玩的无非东府和西府，且因着天气日渐炎热宅院里的人会聚在一处消暑纳凉。


    贾母院贾蓉去过几次，冬暖夏凉，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冰这玩意对于贵族来说也是稀罕东西，往往都是冬日存冰等到夏日再取出来用，对于贾蓉来说制冰不难，但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后世温室效应的缘故，来到大夏朝感觉古代的夏天其实并不难捱，因而没有将制冰的技艺拿出来。


    回到院子，由瑞珠、晴雯等伺候换上居家常服贾蓉往荣国府去，中间特意转去稻香村想看看李纨，见院门锁着知道她大抵也在贾母处。


    才到贾母院，丫鬟们远远见了连忙一叠声通传进去。贾蓉现在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两府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


    李纨陪在王夫人身边猛听到丫鬟传侯爷来了心里一紧。


    昨日贾蓉说过下职会找她，一整天都惦记着，眼见天快黑下来王夫人还不放她回去暗自着急，经历过一段时间相处，特别是昨晚的突破，那个男人的身影几乎占据了她生活的全部。


    乍听贾蓉来了，李纨俏脸不自主泛起红晕，心儿怦怦直跳，这家伙定是在园子里没见着她寻过来的，女人脸热不已。


    瞧着满屋子人都起身迎接，李纨涌起一丝自豪，意识到莫名的情绪，女人脸更红起来。


    呸！女人暗啐，又不是自己男人有什么可自豪，该自豪的应该是正笑脸相迎的湘云、黛玉才是。


    李纨不知道的是贾蓉过来贾母院还真是为她而来，跨进贾母上房那一刻眼神瞟过李纨，见她脸颊红润娇艳欲滴的模样暗暗好笑，心说若不是替李纨吸引了注意力，一屋子妇人少不得起疑心。


    贾蓉的笑落在李纨眼里透着一丝不正经，眼神交汇的时候如触电般赶忙挪过去。


    \"老太太、太太、岳母大人、宝二叔。\"


    贾蓉先问候众人，岳母大人是薛姨妈，今儿她也在。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见着贾蓉毕恭毕敬行礼十分满意，到她们的年纪最看重是后辈孝心，特别是贾蓉身居高位，更加满意。同样的问安换成贾琏，获得的情绪价值天差地别。


    \"你公务繁忙，巴巴跑来做甚？\"


    贾蓉寻常时候难得过来荣国府，贾母心明眼亮知道他来必有事。


    \"夫君，宝二叔那边坐。\"


    湘云给贾蓉一个笑脸示意他先落座，贾蓉就在宝玉边上的空位坐下，然后对宝玉笑笑。


    \"二叔！\"


    宝玉因为贾蓉过来正觉得烦闷，忽听他叫自己，勉强扯出个笑脸，现在的蓉哥儿没有以前的合心意，就知道追求功名利禄。


    贾蓉和宝玉没话说，接着贾母的问话道:\"有件事请老太太示下，我和云儿、玉儿商量着让勋儿承袭世子。\"


    贾母虽然是荣国府最高掌权者，但在两府地位颇高，贾蓉想立贾勋为世子贾母的态度也很重要。


    贾蓉的话才说完，王夫人、薛姨妈、邢夫人等女眷都惊奇，立世子？


    连带贾母众人下意识都看向史湘云、林黛玉，连探春、元春、苏小婉、李师师、薛宝钗等贾蓉的妾室同样震惊。


    湘云、黛玉和秦可卿提前没说过立世子的事，这会子贾蓉当众说出来众人心思各异。


    元春、探春还可，她们身份特殊儿子断不能继承世子之位，两人从未对此有过念想，寻常教育子女兄友弟恭。


    .......

 第457章 演

    王夫人纵然有想法也徒劳，她能运作宝玉成为贾母的心尖尖，对宁国府却鞭长莫及，全族没有人会支持元春的儿子，何况女儿还有那样的过去。


    忽听得贾蓉要立世子震惊之余剩下的唯有无奈。


    再想到贾蓉的孩子都要承袭爵位了，自己的宝玉成婚已久都没消息，早先疑心曹雪不能生育，私底下找过袭人几个房里人暗示一番。


    然而时间过去许久整个怡红院愣是没传出好消息。


    王夫人有些害怕了，莫不是早些年听到的风言风语是真的？


    宝玉年少实则精气已亏？这般下去还得了，自己花费的心思岂不白费？


    贾母面有喜色，湘云是她娘家人，黛玉又是亲亲外甥女，无论贾勋还是贾鼎承袭都符合她的利益，贾勋袭爵必会照应着史家，当初的决定看来是对的。


    场中失落者非薛姨妈和宝钗，宝钗心气高，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参加选秀，后来选秀失败，又觉得宝玉不成器，恰逢贾蓉崛起对他起了爱慕之心，即便甘心做妾。


    初听消息还是忍不住失落，贾蓉常年不在家她还未有身孕，身无子嗣就如无根浮萍，将来没有依仗。


    “你是侯爷又是族长，嗣子选谁老婆子不过问，勋儿极好，寻常见着谦逊有礼、允文允武，甚好。”贾母很满意笑道。


    贾母认可代表贾家辈分最高之人的肯定，一时间众人纷纷恭喜湘云，子凭母显、母已子贵，李师师等也是诚心恭喜。


    湘云寻常待人极好并不像邢夫人、王夫人那般苛责众人，在两府中有口皆碑。


    等众人祝贺完毕，贾蓉继续道：“后日黄道吉日，开宗祠上告祖先，还望老太太帮勋儿撑撑场子。”


    他这话说得有意思惹得一屋子人发笑，论理贾母地位再高也不能随意进出祠堂，贾蓉的话说得很巧。


    果然，贾母闻言哈哈大笑，她感受到贾蓉的善意，十分开怀。


    “你啊！堂堂宁国侯，皇上钦封的兵部侍郎、九门提督还担心镇不住一家子人？罢，既如此趁老婆子还能走两步就替小勋儿当一回门神。”


    众人陪笑，有好事的依着贾母高兴说些漂亮话，场面和谐。


    待欢笑后，贾蓉突然看向王夫人身边的李纨笑道：“老太太、太太还有一事想劳烦婶子不知可否？”


    贾蓉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李纨心差点跳到嗓子眼，这人胆子太大了吧！他要说什么呢，该不会？


    贾母、王夫人惊讶，瞅瞅贾蓉又瞅瞅李纨。


    “她寡妇事业的能帮你什么？”贾母好奇。


    贾蓉眼底含笑，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为人父母则为子女计之深，勋儿承袭禄位，底下还有鼎儿等小的，我瞧着鼎儿学问尚可，咱们家武勋出身，比不得别人家家学源远流长，虽请了几位名儒想要科场登榜少不得名师调教，加之过去也没出几个读书种子，我知兰兄弟于读书一道日精月益，想是得了李家老祭酒的教诲，不瞒老太太、太太蓉想为膝下其他诸子寻一名师，李大人担任过国子监祭酒又和咱们家有殷勤是不二人选，因而想着求婶子带鼎儿、思儿几个登门拜访瞧瞧老大人愿意否？”他话说一大串贾母等终于明白过来，感情是想拜师。


    宝玉腻歪的很，过去没出几个读书种子？内涵我么？果然禄蠹的子嗣也逃不了书中禄蠹的命运，可叹啊！平日里瞧着鼎儿几个天真烂漫终究逃不过蓉哥儿的魔爪。


    李纨还以为贾蓉想说什么，原来是这事？白日里业已修书给父亲，他为何又提起此事。


    “不知婶子可愿意？”贾蓉一脸真诚盯着李纨，直把女人看的心儿发慌。


    不过她还是配合贾蓉演出，难为道：“家父早已不问世事，且论学问林大人乃鼎哥儿外祖一甲出身，家父不能及。”


    黛玉上前拉住李纨的手，笑道：“说起来父亲公务繁忙少有时间在府里，二嫂子咱们这些年的情谊帮帮我家鼎儿？”


    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黛玉自然知道李家的学问，贾蓉为自己儿子计较她是欢喜的所以顺着丈夫的话说。


    李纨都不敢看黛玉，林丫头你要知晓我和你夫君的事不知道是否笑得出来。


    众人见她这般还当犹豫，想想李纨平日小心谨慎惯了，犹豫不决也在情理中。


    “这.....”


    “兰儿他娘，应下来吧，老亲家的学问天下闻名，一家人他该是肯的。”贾母最喜家族和睦子弟上进，见李纨还想“拒绝”拦住话头劝起来，说完还看眼王夫人问她：“淑清你以为如何？”


    王夫人不管这些，还沉浸在宝玉无子的担忧中不可自拔，闻言勉强笑说：“既然蓉哥儿求到老太太跟前你便应下来吧！”


    “是！母亲。”李纨极度“为难”，难道担心自己不上心才拿到老太太、太太跟前说？


    贾蓉瞧着李纨勉为其难的模样心说女人天生会演戏啊。


    “婶子不必担心，勋儿他们只求学不拜师，将来出仕必不会牵连师承。”


    众人恍然，原来李纨是在担心这个，贾蓉很有威信，他说什么别人自然当真。天地亲君师，真拜了师大家就绑在了一起，福祸相依。


    贾母笑问：“如此你还担心什么？快应了他吧！”


    “老太太，二嫂子先不是已经应下？”湘云娇笑着提醒。


    贾母瞪她一眼，宠溺道；“好好好，老婆子耳朵聋没听见。”惹得众人发笑。


    “老大人年事已高，一旬教四五日便可，余时跟随府里塾师读书足矣，几个孩子年少初时不适应还有劳婶子多多陪着去照应些。”贾蓉图穷匕首见，王夫人管的太死，借着儿子们读书的机会让李纨每月放放假一举两得。


    “这......”李纨心里欢喜，原来他是帮自己回门，面上犹豫，寡妇回门需要南方同意。


    “寻常时候让你多回去瞧瞧亲家不肯，这次关系到咱们家子弟学业便应下来吧！”王夫人不当回事说，之前为了儿子名声限制李纨自由，今日当众人的面她做婆婆的拒绝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好些年宽仁的人设已经立起来，加上几个小的过去求学必定随从多倒不怕她不守妇道。


    .....

 第458章 还不如做妾

    “是！”


    李纨勉为其难答应，偷偷瞟过贾蓉，那家伙正对自己笑，脸皮真厚。


    贾蓉正事说完不再言语，就坐着听众人说些家长里短，发现旁边的宝玉兴致缺缺搭话问：“二叔近几日在做什么？”


    宝玉无趣，有贾蓉的地方他的存在感很低。


    “北静王组了诗社，我和冯紫英、柳湘莲无事便去讨论学问。”宝玉是个没心机的，贾蓉问起随意回答。


    贾蓉知道宝玉时常会去北静王那边，好奇的是柳湘莲，不知道湘莲暴打薛蟠的戏份发生没有。


    “讨论学问？”


    贾蓉还没说话，曹雪冷呵一声，她已经发现宝玉的不良嗜好，可惜遇人不淑。


    宝玉拧眉不舒服，这妇人如今变得和凤姐儿般善妒？


    “外面的事妇道人家懂什么！”宝玉低声呵斥。


    三个人说话声音小，屋里人没注意到小范围的紧张气氛。


    额~贾蓉没想到宝玉和曹雪的关系啥时候变得很紧张，你们吵架别当着我后辈的面啊！万一来个摔玉别拿我背锅。


    曹雪也是个美人，知书达理，也是宝玉''“讨论学问”将她气着，察觉不该当贾蓉的面落丈夫面子，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温热不再出声，人比人气死人，她宁愿给贾蓉做妾都不想和宝玉相处下去。


    一个屋檐下，贾蓉那些个妻妾日子过得畅快，偏她两头受气，还不能说，说出来她也没脸。


    贾蓉一句话让小夫妻俩闹矛盾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咳咳，婶子今儿当值碰上你家曹爽，我瞧着挺好提他做步兵统领左翼总兵。”他的话瞬间转移了曹雪注意力，奇道：“曹爽？”


    “嗯”


    “他是我堂兄，确实在九门提督衙门任职，难为你有心。”曹雪展颜，心说看看人家，隔着那么远的关系都知道提携亲家，自家丈夫文不成武不就娘家已经有抱怨的话传过来。


    “自家人，曹霖若愿意，兵部正是用人之际，可让怀远侯书信一封，职位什么总不会亏待，曹家若有上进子弟可调入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任职。”


    任人唯亲是有道理的，偌大个南北直隶总要有自己人，雍乾帝知道都说不出什么，要想马儿跑总得给马儿草，他一点都不担心。


    曹雪心里温暖，当初答应和贾家议亲未尝不是看中贾家权势，无奈随着她嫁入荣国府情况没有任何改变，他曾求着宝玉在北静王跟前说好话把兄长曹霖调回京，再不行放到九边也好，宝玉压根不理会，呵斥她不守妇道成日钻营些蝇营狗苟将她气的月事不调。


    “侯爷有心！家父知晓必定欢喜，明日便回门将侯爷的意思告知，多谢。”


    曹雪连称呼都改成了侯爷。


    宝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瞪一眼曹雪起身在贾母跟前推脱累了告辞离开。


    贾蓉大无语，提携你舅哥给你长脸面是很恶心的事情么？


    “不用理会他。”曹雪略微尴尬，心中苦涩。


    .......


    女眷们聚会结束，贾蓉离开荣国府的时候，宁国府将会有世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荣国府传开，册立世子对两府都是大好事，因为代表贾家荣耀。


    贾政得知消息后立刻叫来贾琏让其过去东府帮忙筹备。


    荣国府后廊下。


    贾盼儿激动跑回家，她现今在鸳鸯的授意下管着宁国府在顺天府几个铺子，经济状况有了改善，穿的不像从前那般寒酸。


    一进门看到自家兄长坐在井边出声。


    “哥，我刚听外面人说后日蓉哥哥要在宗祠立世子，你还坐着干嘛？不去帮忙？”


    “当真？”贾芸闻言从躺椅上跳起来。


    “当然，如今都传开了，你快去，蓉哥哥对咱家帮助甚多，你得了军职还多亏他哩。”


    贾盼儿她娘在屋里听得清楚，忙出来也催贾芸赶紧去。


    贾芸却有点犹豫，原来他心里藏着一桩心事，从漠北回来本就打算看看母亲、妹妹然后和贾蓉一起回漠北，偏偏贾蓉被留在京城，他的军籍隶属漠南，按军规必须返回漠南，一时惆怅不已前途不明，又不好直接问贾蓉的意思，整日长吁短叹。


    “你们不懂。”


    贾盼儿好奇：“懂什么？”


    “咱们位卑言轻，往那边凑什么热闹。”


    “哥，你这话好生奇怪，寻常听你说蓉哥哥待你如何如何，这会子倒拿捏起来，不不去难道还要人请不成？”贾盼儿觉得自家哥哥好不懂事。


    “云儿，你妹妹说得有理。”他母亲附和。


    贾芸怅然，心里的事不好明说：“罢，这就去。”他就嘴上说说，贾蓉待他极好，本来就是要去的。


    一时贾芷得了消息恰好过来找他，兄弟俩便一同往宁国府过去，贾盼儿嚷嚷着也去，贾芸由着她跟着。


    .......


    贾蓉和妻妾们离开荣国府，时间尚早在大观园闲逛，李纨同路。


    边走贾蓉边说白天的事。


    “夫君该将贾二，贾芸他们带着，也好有使唤，一个人哪能把九门都逛全？”林黛玉打趣贾蓉骑马巡查九门。


    贾蓉觉得说得是，现成的人应该用。


    “娘子说得对，明儿你从影卫里挑出一百人来，为夫有用。”


    兵部那边还没去，总不能光注意到九门提督衙门一摊子事，让影卫从旁协助也好，不过不能直接安排进去，不然会惹来皇帝猜疑，影卫不能乱用。


    李纨跟着听贾蓉说影卫不明所以，问：“影卫是何意？”


    贾蓉闻言和林黛玉对视一眼点头，黛玉笑道：“二婶子，影卫是咱们府里传下来的一只护卫，对外保密因而婶子不知，可不要说出去。”


    李纨会意，她不是见识短浅之人，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心想着他却不瞒着她，难道......?心中甜蜜。女人就是这般，一旦破除那道屏障心就不在自己身上。


    携美游园自是人间欢乐事，可惜总有些俗事。


    园子没游一会，就有宁国府的人过来请几位奶奶说是筹备仪典的事需要湘云等人回府拿对牌给采买的人。


    宁国府现今摊子不小，湘云、黛玉早把事务摊牌下去给李师师、探春等各管一部分。


    于是几女不得不停了游园回府坐堂议事，偏贾蓉最闲。


    ....

 第459章 妙玉的发现

    “天黑，夫君且先送二婶回去再回府。”


    李纨的侍女素云不在，一下子人都走了湘云于是嘱咐贾蓉，贾蓉答应：“娘子安排个人寻到小小贾让他在书房等着，为夫写几封信要送出去，另外让人去宫里、兵部告假等后日过了再上朝。”


    湘云应下，然后道：“夫君最好顺道将勋儿立为世子写个折子递进去。”


    “娘子想得周到，回去就写。”他现在得皇帝看中除去向礼部报备外和宫里说是该当然。


    一时大家伙散去只留贾蓉和李纨，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李纨绞着手里雪白帕子抿嘴不语，又是晚上。


    “咳，走吧！”


    “哦！”李纨顺从，脸蛋红润起来。


    距离稻香春还有相当一段路，两人一前一后静静走着，贾蓉心里想事，曹家人都用起来，贾家子弟当然借着机会往公家塞人。


    贾环去蜀中有几个月，说起用人贾环在贾蓉心里有不小地位，本来自己长期驻守漠南让贾环、秦钟帮着经营蜀中后方是最佳选择，可惜世事无常，贾环要召回来带进北直隶五军都督府，他没心思和那些勋贵打擂台，实在不行就把人统统换掉，毕竟他要练的兵不一般，必须令行禁止。


    正想着李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今日之事多谢。”


    贾蓉回头，女人娇好的身姿引人陶醉，“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到底是贾家欠你。”守节这玩意就是陋习，丈夫死了妻子守活寡还不让回娘家，婆家对你好还可，如果不好孤苦无依一辈子想想都很惨。


    李纨走上前眸中带有异色，你我之间么？你我之间见不得人。


    贾蓉见此风情，四下无人，伸手将女人搂进怀里，李纨嘤咛一声羞涩难忍，发觉贾蓉行为实在大胆连忙急道:“快放开，叫人见了我如何活。”


    攀着李纨纤细的腰肢，贾蓉含笑：“日后有我，你安心待在府里如何？”


    李纨被贾蓉的温柔熏得动情，轻嗯一声，柔弱道：“快放开啦！”


    贾蓉知道她害怕，松开手退后一步，笑眯眯盯着李纨红扑扑的脸，女人害臊白男人一眼往前走。


    “慢点，天黑路滑。”


    “就不~你追我啊！”李纨带有一丝狡黠娇糯糯的声音在黑夜中如悦铃仙音。


    贾蓉失笑快步追上前，心头微热，看来李纨这些年被压抑的太狠，乍然表现出小女人的一面竟如此动人心魄。


    等两人离开，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从暗处走出来，眼里带有惊异，堂堂宁侯和婶婶勾搭成奸！淫妇。


    原来贾蓉和李纨方才所立之地正是栊翠庵山坡下，两个人的甜言蜜语、动手动脚恰好被妙玉看见。


    妙玉本就看不上李纨年轻守寡，平日不甚往来，陡然发现她的秘密只当李纨耐不住寂寞勾搭已成势的贾蓉求得余生富贵，心里骂李纨淫妇。


    她本是大户人家女子，蝇营狗苟见过不少，在荣国府几年更是将这世上内宅腌臜见识个遍，贾蓉本就不受她待见还可，李纨可真刷新了她的认知。


    “看来世间再出色的男子终究越不过一个色字。”妙玉自言自语。


    “罢，我本就依附他家过活，权当没看见往后远着些才是。”


    贾蓉还不知道他和李纨之间的浓情蜜意被妙玉尽数看在眼里，把李纨送到稻香村才返回宁国府。


    宁国府热闹非凡，上上下下的人连夜忙碌布置着，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府中快有世子了，勋公子日常待下人极好，从不打骂奴仆，有勋公子将来袭爵他们的日子依旧畅快。


    贾蓉走到仪门，遇见贾勋坐在门槛上。


    “怎么在这里坐着？”


    贾勋见着父亲过来忙起身行礼。


    “父亲。”


    贾蓉摆摆手，顺势也坐在门槛上，“过来坐。”他对子女一向温和，贾勋很听话坐在他旁边。


    贾蓉宠溺的伸出手在贾勋发髻上揉了揉，笑道：“转眼都这么大咯，可是知道了？”


    贾勋点点头，父亲惯喜欢如此，姐姐告诉他这叫摸头杀。


    “不欢喜？”


    “父亲，儿子想像父亲一般为国征战，建功立业，自己马上封侯。”小小贾勋直视贾蓉道。


    嚯，原来自己在儿子心里这么伟岸，为国征战？呵，你爹我是为你们啊！


    “所以你不想当世子？”


    “是！”


    “有志气，不过当世子和建功立业不冲突，你祖父在世时爹爹也是世子，那时候啊！世子的身份可不值钱........”贾蓉索性和贾勋说起穿越过来遇上局面，从去书院读书开始。贾勋静静听着，尽管父亲的事迹娘亲念叨过很多次，父亲从无到有自己也要和父亲学习不靠宗族。


    “......就这样爹爹到今天，其实要感谢的人是你母亲和姨娘们，是她们让爹爹安心在外，你说为国征战，有点大，爹爹所求不过让你们能快乐成长，男人要守护自己在乎的东西，你明白？”


    贾勋狠狠点头：“父亲，娘亲，姨娘，姐姐弟弟妹妹们就是勋儿最在乎的东西。”


    贾蓉欣慰，自己的子女三观都很正。


    “因而成为世子是你守护在乎东西的第一步，起点高了更加能够保护爹爹、娘亲他们，你是长子这是你的责任，你也不想弟弟们替你守护吧？”


    贾勋若有所思，贾蓉淡淡一笑，又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你还小，世子就是个名分而已，记住保持现在的你尊敬长辈、爱护弟弟妹妹们就行，将来啊他们会帮助你的，你爹还年轻还能帮你扛很多年，将来长大想做什么就去做。”屁大点孩子还是快乐成长比较好。


    贾蓉说完站起来，看看里面很热闹，对儿子伸手道：“想不想和姐姐一样骑在爹爹肩上？”


    贾勋抬头，愣愣盯着俯瞰自己的爹爹，难以置信：“可.....可以么？”


    呵呵，小家伙还是拘谨。


    贾蓉索性蹲下来，拍拍肩膀，“扭扭捏捏，上来！”


    贾勋眸子大放异彩，他羡慕很久了，笑嘻嘻站起身：“爹爹，你主动的哈，一会娘亲教训儿子爹爹可要救儿子。”


    ......

 第460章 父子

    躬着身体的贾蓉扯扯嘴，合着你小子是在害怕被责罚。


    “少啰嗦，教训你自己挡着，男子汉怕个卵，”


    “来咯，爹爹站稳。”贾勋当然不怕责罚，起身就往贾蓉肩上一跃。


    贾蓉一句笑骂：“哎哟，我的老腰，臭小子不会轻点么！”


    “嘿嘿，爹爹武艺高强。”得偿所愿的贾勋在贾蓉肩上兴高采烈吆喝着：“走两步爹爹。”


    “知道了，臭小子真重。”


    于是，接下来宁国府上上下下看见毁三观的一幕，自家侯爷驮着大公子在府中行走。要知道当爹的抱孙不抱子，老子在儿子面前要有威严，大公子竟然骑他老子？


    焦大看到这一幕无可奈何，臭小子还是没规矩，不过他脸上却泛着笑。


    贾蓉驮着贾勋的场景深深烙印在宁国府所有人的心里，从今日起大公子的世子地位无可撼动，和侯爷驮大小姐可不是一个意思。


    正当贾勋不亦乐乎的时候，他害怕的人出现了。


    “贾勋，你....给我下来。”


    史湘云差点被气死，她才交代完事情就见到一大一小，实在荒唐，成什么样子，儿子骑在当爹的头上。


    贾勋一个哆嗦，”爹爹，快娘亲来了，快放我下来。“嘴上说不怕不怕，史湘云真出现贾勋怕的要死，他们家父慈母严啊！


    “贾蓉把勋儿放下来。”史湘云快步上前喝道。


    隔着几丈距离，看着气呼呼的媳妇儿，贾蓉忽然笑了：“儿子，坐稳咯。”


    下一秒，在史湘云错愕的眼神中，贾蓉驮着贾勋后退几步，往另一个门小跑过去，溜之大吉，他也怕被骂。


    “娘啊，都是爹爹绑架......”贾勋的声音消失在拐角。


    宁国府上下目睹的仆人下巴惊掉一地，好刺激，侯爷、世子真勇，世子真可怜原来是被侯爷强迫的。


    史湘云差点背过气，还好林黛玉、秦可卿等人上来一通好话才将暴走的大娘子哄住。


    夫君确实太不像话！


    .......


    宁国府一个没人的角落。


    贾蓉笑呵呵将贾勋放下来，在小家伙屁股上踢一脚笑骂：“臭小子，我是你爹，竟然让老爹背锅。”


    “嘿嘿，爹爹，死道友不死贫道。”


    小子还挺腹黑，不过像我哈哈哈！


    “滚吧，你爹今晚在苏姨娘房里歇，嘿嘿，小子你可是挨着你娘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走咯.....”湘云那肯定不能去，贾蓉要避避风头。


    贾勋呆愣当场，他忘了自己住娘亲院子，天雷滚滚，许久，看着空荡荡的廊道他笑了：”嘿嘿，爹爹会躲难道我不会？先让娘亲消消气再说。


    于是，半刻钟后，黛玉院贾鼎房间，贾勋出现。


    “喂，弟弟，给大哥挪个位置。”贾勋推了推在床上酣睡的小弟。


    贾鼎揉着眼睛睁开眼，“唔，是大哥啊，你怎么来了？”


    “挪里面去，我今天和你睡。”贾勋知道弟弟睡意正浓不想打扰他，一会该睡不着了。


    贾勋熟练往床里挪了挪，贾勋脱掉鞋子跳上去，扯过薄薄的毯子一甩刚刚好盖住贾鼎全身，自己则和衣而睡。


    半个时辰后。


    黛玉回到小院。


    “奶奶回来了。”紫鹃从里屋迎出来，“水烧好了，你快洗洗。”


    “先去看看勋儿，小家伙睡觉不老实喜欢踢被子。”黛玉笑道。


    扑哧，紫鹃乐不可支：“还不是随小姐？侯爷睡觉可没踢被子的毛病。”黛玉白紫鹃一眼，她睡觉确实不老实。


    走进房间，紫鹃在后面端着烛火。


    “大公子何时来的。”看到贾勋睡在床上紫鹃惊奇小声说。


    黛玉见着兄弟两个同榻而眠笑而不语，原来躲在鼎儿这里。


    “紫鹃去取毯子给勋儿盖上，再寻个丫头到大奶奶院子就说勋儿在咱们这睡下了。”


    贾勋在自己这里的消息不告诉云儿，恐怕要闹一夜找人，也许夫君是对的，兄弟两个互相依仗更好。


    ..........


    贾蓉丢下儿子到书房的时候小小贾已经在候着，先写了请假的折子，让然后给远在蜀中的贾环写信，


    “小小贾，折子递进宫，信快马送到成都府给贾环。”


    贾蓉要用贾环，成都府有冯良照看秦钟问题不大，而且他还在信中嘱咐秦钟凡事带上贾兰。


    在贾蓉的观念里闭门读书读出来的都是书呆子，贾兰从没接触实事将来入仕压根做不好官，让秦钟带在身边接触具体事务对他的成长有帮助。


    且不说贾兰是他看中的继承荣国府家业的人，光是和李纨的关系也会多上心。


    小小贾离开后，贾蓉往苏小婉的院子走。


    苏小婉如今跟着他平日因年纪最小，湘云等对她格外上心，又因出身商贾世家天生会做生意，探春更是日日将她带着接触宁国府产业，时间久了两人处成最好的闺蜜。


    贾蓉走进房间的时候苏小婉趴在桌上看账本，听到脚步声抬头。


    “夫君来了，你先坐，妾身还有些账没算完。”随着年龄增大、嫁为人妇苏小婉性格越发往江南女子的柔美上发展。


    如今的苏婉儿的美只能用亭亭玉立四字形容，姿态曼妙，明眸如水，介于女孩和妇人之间。


    贾蓉走近看她认真的样子笑了，然后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自己则坐在女人坐得位置上。


    “别闹，还没弄完呢~”苏小婉娇嗔。


    闻着女子身上的芳香味道，贾蓉宠溺的说：“为夫给你做垫子，你继续算账。”


    “嗯~”


    苏小婉想是享受贾蓉的亲昵举动，羞涩轻嗯一声；“夫君不许使坏。”


    “好！”


    贾蓉答应之后苏小婉才继续专心看账簿，宁国府所用的记账方法全用贾蓉教的复式记账法，账目很清晰，苏小婉要做的便是查找是否有错漏之处。


    “夫君~”


    “嗯？”


    “咱家今年赚了不少钱哩，你猜猜有多少？”苏小婉怕贾蓉无聊，边看账边说。


    关于钱贾蓉早就不怎么关注，凡是和生意有关的都交给女人们打理，苏小婉 突然问他还真猜不出来。


    “比你父亲赚的还多？”


    苏小婉无语，回过头白贾蓉一眼，苏家的钱当然比夫君多，而且是多很多。


    “不一样，父亲和哥哥是商贾，咱们家是侯府。”苏小婉怕打击到贾蓉，绕个弯子说道。


    贾蓉会意，苏家 作为江南富商当然不是他赚的那点钱能比，江南 巨富身家多则过亿，富可敌国，也就这世道商人地位不高，不然苏家能更上一层楼。


    不去想苏家有多少钱 ，贾蓉笑问：“进项多少？”


    苏小婉笑眯眯伸出两只手指，”两百万两白银。”


    “娘子厉害。”贾蓉竖起大拇指，两百万两白银的分量抵得上一个大观园工程都，有钱的感觉真不错。


    “娘子，夜深了休息吧！账簿明儿看不迟。”抱着女人贾蓉血气慢慢上来。


    苏小婉感知到夫君的反应，脸颊红润起来，羞涩如蚊蝇呢喃：“夫君可要疼惜些妾身才是，前儿走....走路都不方便。”


    贾蓉哈哈一笑，抱起苏小婉就往里间去，伺候的丫鬟们见此忙关上房门。


    ………

 第461章 被弹劾

    没有温室效应的夏季清晨，晨风中带有一丝凉意。


    贾蓉睡到自然醒，将扒在怀里的人儿轻轻挪开，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院里洒扫的小丫鬟见着他出来连忙行礼。


    “动作轻些，别打扰到你们奶奶。”


    丫鬟们是苏小婉嫁进来史湘云安排过来伺候的，时辰尚早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贾蓉由着女人睡。


    “是，侯爷！”内宅伺候的丫鬟们知道自家侯爷平日里最为和气，笑盈盈表示知道了。


    在宁国府的丫鬟心目中，侯爷才是真性情，不像隔壁府里宝二爷只对亲近的丫鬟和善。


    离开小院，贾蓉往史湘云院里去，才一走进门，乐了。


    自家儿子贾勋正在院里跪着，不用想他娘生气咯，贾蓉一点都不心疼，臭小子昨晚甩锅给他一点都不知道“孝道”。


    “哟！这是哪家少爷啊，大清早跪的还挺板正，是特殊锻炼的法子？”


    贾蓉阴笑着站在好大儿背后调侃。


    院里同样做着清晨洒扫的丫鬟们想笑又不敢笑，侯爷太坏了，大公子明明被奶奶罚跪偏被侯爷说成锻炼身子，可怜的大公子已经跪了半个时辰，她们做下人的心疼的紧。


    贾勋压根不理会无良老父亲，明明睡得正香被母亲叫小厮抓回来，一句话不说就让自己跪着。


    “哟，臭小子还挺硬气，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可走了？”贾蓉笑眯眯背着手打量着儿子的身板，看来焦大平时没少练。


    贾勋抬头，眸中泛着欣喜的光芒，他爹太坏了：“爹爹是要为儿子求情？”


    “哈，那不行。”在贾勋期待的目光中贾蓉摇头，俯身在儿子耳边乐呵呵道：“儿子，为父也怕你娘，你身体好帮为父多顶着些。”说完还对贾勋使一个鼓励的眼神。


    贾勋希望破灭，提起的气为之一卸，看来往后要多防着爹爹，太没义气了，分明就是爹爹主动给自己骑的嘛，怎么锅全让他一个人背了。


    男孩子么！就要多遭罪，提前认识人心险恶才能快快成长，想到此贾蓉坏坏一笑，在贾勋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冲里屋喊道：”娘子，快出来，你看勋儿偷懒跪成什么样子。“


    ”爹爹？“贾勋瞪大眼睛，望着贾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扑哧~”几个丫鬟没忍住笑发出声，忙拼命压下去，大公子真可怜！


    史湘云穿着一身宫缎素雪绢裙眼神不善从屋里出来，“贾勋，你还不服么？让你跪好怎可偷懒？”


    贾勋想辩解，明明是父亲逗自己的缘故，泄了气一下子没来的端正好姿势嘛！娘亲是非不分，算了算了辩解万一父亲又使坏。


    贾勋气鼓鼓挺直腰身。


    贾蓉心情舒畅看戏，哈哈有意思，原来教训孩子是这种感觉。


    “你也不许使坏，该干嘛干嘛去。”史湘云当然知道错不在儿子，夫君惯没有尊卑上下，儿子不能向他学习。


    “贾勋，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进来。”


    史湘云白一眼贾蓉返回屋里，明日宗族会聚，谁有心思管父子两个的“恩恩怨怨”。


    “唉，勋儿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你是一个大雪天被你娘从街上捡回来的。”


    “爹......”


    “嗯？”


    “求你.....走吧！”贾勋泪流满面，自己多大了还拿这样的话唬人。


    贾蓉叹口气，手背在后背，吹着口哨离开。


    “真可怜，为父害怕心疼你，先走咯。”


    贾勋......


    心疼你倒是拿出一家之主的气概啊，母亲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贾蓉并不是直接离开，而是先去史湘云房里取了一柄宝剑，然后手拿宝剑离去，很久没练剑，很快要接管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必须练练。


    宁国府今日来来往往下人多，贾蓉往大观园去。


    .......


    在贾蓉练剑的时候。


    雍乾帝的早朝已经接近尾声。


    “皇上，臣弹劾新任九门提督贾蓉。”在内阁议完关中大旱的处置措施后，一位御史台官员出列高声道。


    雍乾帝听到有人弹劾贾蓉纳闷，这小子不是昨日才去九门提督衙门当值？


    “准！你弹劾贾蓉何事？“雍乾帝打算放松放松心情。


    御史台的官员从袖中拿出一本折子，恭敬举起：“臣，弹劾贾蓉公器私用，公报私仇，上任第一日便以莫须有罪名将司南伯解职。”


    参加朝会的官员也想看乐子，贾蓉上任一天就被弹劾，稀奇，司南伯是谁？担任何职。


    雍乾帝给戴荃使个眼神，后者走下御阶取走折子然后打开递给他，上面陈述了贾蓉的”罪证“，御史台很闲么？屁大一点事就拿到朝会上说，雍乾帝看过之后很不悦。


    ”你想如何？”雍乾帝合上奏折望着底下的御史问。


    “贾蓉年少身居高位，行事任性妄为，臣以为九门提督乃是要职，切不可交到公私不分之人手上。”御史也不怕，他是为国谏言。


    “哦？你说公私不分，朕想问问贾蓉将司南伯解职为的是哪件私事？”


    “这......”御史哑口无言，不是有些事不能在明面上说啊皇上。


    雍乾帝将御史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御史为什么说不来，肯定司南伯是四儿子的人。


    “哼，贾蓉何在？”即便知道里面的龌龊，雍乾帝还是不得不让当事人贾蓉“边界一番”。


    “咳咳，万岁爷，贾侯递了请假折子。”戴荃低声提醒。


    雍乾帝一愣，没来上朝？好在戴荃立刻拿出贾蓉连夜递进宫的折子给雍乾帝。


    册立世子？你贾蓉才多大就要定下来世子？


    好像确实没有规定不可以。


    “贾政何在？”


    人不在事情还要处置，雍乾帝打算让贾政站出来替贾蓉随意遮掩一句。


    贾政做梦都没想到早朝有他发言的机会，一本正经走出班列。


    “皇上，臣在。”


    “嗯，你可知此事？”


    贾政心说他哪知道，加上政治智慧不够，虽然知道皇上是想让他替贾蓉遮掩过去，可一时间却找不到好理由，急得额头冒汗，


    雍乾帝看在眼里叹口气，幸好贾家出了个贾蓉，不然想扶持都找不到人。


    “退下吧，回去让他写个自陈折子交到御史台。”


    见此，其余官员心里明镜似的同时心中腹诽，御史台也是闲得耽误下班时间，贾蓉圣眷正隆这点事就想把他位置撸下来？还以为什么事呢！咱大夏的勋贵压根不值钱，何况一个司南伯，读书读傻了！


    “退朝。”


    雍乾帝知道事情说得差不多，直接宣布退朝。


    .........

 第462章 赏赐

    勤政殿。


    雍乾帝下朝后倚在榻上。


    “戴荃，九皇子什么何时离京？”


    九皇子赵戊被封为大将军职负责西北三省防务已有两日还未上离京折子。


    “回万岁，该是两日后！”


    “嗯，令贵妃母族势弱，传旨北静王替朕送一送。”雍乾帝闭目养神道。


    “遵旨！”


    戴荃心里纳闷，让北静王送九皇子？万岁爷的心思当真难测，难道想让北静王扶持九皇子殿下？


    “那个逆子如何了？”


    雍乾帝的心思当然不会和戴荃透露，问起赵楷的状态。


    戴荃明白逆子指代是谁，想起赵楷最近两天的疯魔状态恭敬道：“殿下似乎精神不佳，整日里胡言乱语。”


    至于胡言乱语些什么戴荃不敢明说，赵楷被圈禁宗人府他知道皇帝会过问，专门派了几个东厂太监看管。


    “哼！”雍乾帝轻哼，没有详细过问。


    勤政殿陷入寂静。


    戴荃当皇上要休憩一会不敢打扰慢慢退出大殿，刚退到殿门处时，雍乾帝的声音传来：”寻一柄如意明日赐给宁国府世子。”


    “遵旨！”


    饶是戴荃都没想到皇上对贾家如此恩宠，上一次赐下如意给勋贵还是给齐国公世子。


    .......


    贾蓉不知道有人在早朝上弹劾他，进入大观园随意寻着一处湖边树林晨练起来。


    大夏武艺其实寻常，并不像武侠小说中练剑就会剑气纵横，贾蓉练的不过身法和一些实用剑招，树林有各色树木可以作为假想敌。


    他在林中舞动熟悉的剑招倒也轻松写意，剑意凛然之时一剑划过，树枝应声掉落，当剑势蓄积到一定程度时，身体和长剑融为一体，剑劲汇集刺向树干，碗口粗的树干瞬时被刺个贯穿，趁着劲力未散轻松抽出长剑，再一次舞动剑招。


    如这种练法极损耗气力，没一会儿浑身起了汗，贾蓉索性将穿在外面的长衫脱下甩在地上，只剩轻便的内衬。


    “小姐，是侯爷。”


    当贾蓉沉浸在剑招中时，林子边缘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发现他的存在。


    “篆儿噤声。”小姐装扮的女子示意不要打扰贾蓉练剑，但她的眸子始终惊异的看着林中不断变换身法、剑招的男子暗自点头，不愧是侯爷，她虽不懂武艺，但时不时掉落的树木枝干和树干上留下的深深剑痕极具震撼，想着剑招落在人的身上必然一剑致命。


    看了一会见男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小丫鬟篆儿凑到小姐耳边道：“小姐，咱们还约了二奶奶用早膳哩，走吧，一会迟了不好。”


    女子轻嗯一声，鬓间一缕发丝随着晨风摇曳，篆儿伸手拂去落在女子鬓发间的几片花瓣。


    就在女子就要转身离去时，林间响起贾蓉的声音。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


    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


    .....


    \"篆儿等等。”女子止住脚步，诗？


    “少年十五二十时？”侯爷说得是自己么？女子竖起耳朵仔细往下听。林间贾蓉剑招飞舞。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


    ......


    \"小姐，听不懂啊！\"


    篆儿见女子听得愣神，嘀咕一句。


    女子回过神，笑了，心说你当然听不懂，这是侯爷在念诗，侯爷真是文武全才，面对扑面而来的强大自信气息，女子失神，觉得传奇志异书中描述的男子也不及侯爷。


    嗯？怎么没有了？


    女子凝眉，她粗通诗词，侯爷才念八句后面还有才对。


    不是贾蓉不想往下念，而是他发现林外偷听的两人，气势收敛止住剑招想看看偷听的人是谁。


    篆儿扯了扯女子衣襟:\"小姐，小姐，侯爷过来了！\"声音带有一丝紧张。


    女子回神，发现贾蓉执剑而来，脸颊顿时红了，仿佛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一般。


    \"邢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再说贾蓉却认识偷听的人，正是邢岫烟，于是过来打招呼。


    邢岫烟看着只穿内衬的贾蓉羞涩难当，放在被他舞剑吟诗吸引没发现男子穿着有些暴露，男人完美的线条吓得邢岫烟连忙侧过身去。


    \"侯爷，你…………\"闺中女子哪里还说得下去。


    篆儿同样脸红扑扑，侯爷好壮实！


    贾蓉会意。


    \"咳咳，且稍后。\"


    知道这时代女子保守，他的模样确实有很唐突，说完回林子捡起衣服穿上然后返回来。


    \"天气热，倒是唐突了邢小姐。\"贾蓉瞅着身穿素衣，身段窈窕多姿，面含桃红的邢岫烟。


    邢岫烟抬头，秋水般晶莹的眸子打量贾蓉一眼，而后盈盈福了福。


    \"侯爷！\"


    贾蓉封侯后，东西两座贾府和他关系不亲近的人都称呼一声\"侯爷\"。


    贾蓉笑笑，手中长剑归鞘道:\"邢姑娘见外，喊我蓉哥儿便可。\"


    邢岫烟长得不似黛玉、宝钗等女子般出尘，但颜值也不低，特别是在偌大贾府中女人们基本都穿着艳丽，邢岫烟一身素衣裙，朴素装饰别走一番风姿。


    贾蓉知道邢岫烟的状况，他曾让探春照拂看来女子的境遇并没有什么改变，却不是怀疑探春没当回事，看来还有隐情。


    邢岫烟不知道贾蓉的心思，她和贾蓉并不亲近，听见他的话一笑而过，寄人篱下之人再没了礼数她还怎么继续在贾府住下去。


    \"此处不远便是紫菱洲。\"


    邢岫烟是南方人，口音中带有一丝吴侬软语，听起来糯糯的和黛玉、苏小婉很像，她的话是在解释为何在这里。


    贾蓉恍然，没想到随意找的地方靠着紫菱洲。


    \"邢姑娘往哪里去？\"这里林子茂密，如果不是路过发现不了他在林子里，凑巧遇上而已。


    \"侯爷，二奶奶邀我家小姐一同用早膳哩。\"


    篆儿是个胆大的，先前一丝紧张在贾蓉和煦的笑容下平复过来，听贾蓉问于是代邢岫烟答话。


    邢岫烟还是羞涩，视线低垂不和贾蓉对视。


    贾蓉寻思薛蝌还没入京？他记得邢岫烟被许给薛蝌，打算回头问问宝钗，放在大观园没人管白白耽误青春。


    \"正好，练剑饿了，和邢姑娘一同去婶子那讨口饭吃！\"贾蓉道，一通出汗确实肚子咕咕叫。


    \"啊？\"


    邢岫烟错愕，贾蓉要和她一起用膳，可他是男子自己还是姑娘呢！有些犹豫，还怕李纨不喜。


    贾蓉和李纨的关系去吃个饭有什么，见邢岫烟犹豫笑道:\"无碍，我和婶子说便是，走吧！\"


    邢岫烟见贾蓉坚持只好跟上，她不想惹非议被邢夫人教训，贾蓉坚持她也拦不住。任由男子前面走着，她慢慢跟在后面落下一丈距离。


    贾蓉不强求，女子确实可怜，活得小心翼翼，生怕惹麻烦。


    …....

 第463章 帕子

    贾蓉和邢岫烟一同到来让李纨惊奇，这冤家怎么又来了？难道不知道避嫌么？


    亲切的握住邢岫烟的手邀她进屋，转身之时美眸娇嗔，似乎抱怨贾蓉不请自来，然而心里却甜滋滋的，若不是顾及某些原因，现在的她恨不得日日见着心上人儿。


    贾蓉见李纨不理会自己，摸了摸鼻子，光天化日“登堂入室”有什么可避讳？


    李纨直到安排邢岫烟落座，才装作奇怪的问：“你们如何一同而来？”


    邢岫烟正为着没经李纨同意带贾蓉过来忧心，二嫂子寡居稻香村，境遇比之自己还艰难些，万一叫旁人见了再出去说些什么话可叫她如何自处？


    内向的人往往精神世界比较丰富，邢岫烟属实想太多。


    且不说贾蓉对李纨母子有恩，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作为族长又是后辈，在有旁人一起之时，出入稻香村并没什么可落人口实，以贾蓉今时今日之权势整个贾府指着他过活，别人巴结还来不及怎敢嚼他的口舌。


    贾蓉笑着扬扬手里的剑道：“园子里练剑碰巧遇上，听说婶子这管饭，厚着脸皮过来，婶子不会赶我走吧？”


    倒不是考虑邢岫烟不好说，贾蓉单纯觉得和李纨之间不需要客套。


    李纨见他额头上还噙着细汗，知道贾蓉说得是事实，扑哧一笑道：“奇了，你那府里多少练武场地偏要进园子里来？想是这园子有什么奇异之处能让你功力长进不成？”


    当着邢岫烟的面，李纨表现得端庄大方，不过话才说完，耳垂一热，什么奇异之处？不会是她自己吧？


    邢岫烟坐着不说话，她和李纨相熟，但当着贾蓉的面应该避讳些。


    贾蓉很喜欢李纨大大方方说话的模样，笑道：”那边一早人来人往，练不安生。“


    李纨闻言心知他说的什么事，想到贾蓉极宠爱儿女，为子女计之深远，而她的兰儿打小没了父亲，母子两个委曲求全在府里度日，更别说有人为儿子将来计较，又念及贾蓉对儿子的照顾，灵动的眸子泛起柔和的光。


    ”素云，快打水来给侯爷擦脸。“


    “唉，奶奶，来了。“素云在外面回应着，她早就发现贾蓉身上是汗已经准备好温水，虽是夏季，侯爷浑身是汗却不能用凉水将就。


    邢岫烟一听贾蓉要净面，忙站起来准备避出去被李纨笑着拦下。


    “他是练武之人，没那酸书生讲究。”


    邢岫烟摇头道：“总归于礼不合。”贾蓉是武人，可她邢岫烟确是黄花大闺女，《女戒》也是熟读。


    见邢岫烟坚持，李纨不好再说什么，“邢妹妹先去书房看会书。”


    邢岫烟诧异看一眼李纨，点头，然后出去，二嫂子难道不避嫌？出门之时素云恰巧捧水进来就没有多想。


    “今儿没预备侯爷的吃食，去大厨房要些来。”等素云放下木盆李纨道。


    “好的，奶奶。”


    大观园是有大厨房的，专为院子里的人预备一日三餐，李纨有自己的小厨房极少用大厨房饭菜，贾蓉既然要留下来用饭现做肯定来不及，便让素云去拿些现成的过来。


    素云出去叫上篆儿一起，两个人拎着食盒一起离开稻香村。


    “净面吧！”


    屋子里剩下一男一女两个，李纨心思变得忸怩起来，轻声道。


    贾蓉没觉得有什么，走到水盆前捞起盆中的帕子就要洗脸。


    “呀！等等！”


    嗯？贾蓉疑惑回头，却见李纨双颊绯红，“怎么了？”


    李纨看着贾蓉捏在手中的帕子，张张嘴想说什么，“没.....没什么，帕子要拧干些擦。”


    要死了，素云真粗心，那是她平日梳洗身子用的帕子，李纨埋怨一句。


    女儿家的帕子就和内衣一样私密，自己的帕子被贾蓉捏着，李纨羞愤不已，又不好明说出来。


    罢，就如此吧！


    贾蓉当李纨是善意的提醒，笑笑表示知晓，然后再用力拧了下帕子然后开始擦脸。


    李纨愣愣盯着男人后背叹息一声，自己在贾蓉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冤家！还没等她收拾好心绪，贾蓉接下来的举动直接将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在李纨震惊的目光中，贾蓉擦拭完脸后将帕子放在水里搅了搅然后拧干竟然直接伸进衣裳里面开始擦拭身体。


    “嘤~”李纨哪禁得起这种挑逗忙转过身不敢再看。女人常用的帕子当然不只是洗脸，沐浴的时候也会用。


    天啊！李纨觉得自己的脸快烧熟了，蓉哥儿该不会故意的吧？


    “唉，舒服！”


    贾蓉肯定不是故意的，大夏天动起来浑身冒汗，就着温水擦掉胸前后背的汗浑身舒畅，把帕子扔进水里回过头看李纨，笑了。


    “婶子？”还以为当着她的面擦身体女人不好意思呢！


    李纨回过身，脸红红得，狠狠瞪一眼贾蓉，刹那间风情无限。


    “咳咳，身上也有，不擦该臭了！”贾蓉解释一句。


    冤家，李纨暗叹。


    “还不将衣裳收拾好，成什么样子。”女人嗔道，在她的视线中，贾蓉衣裳扣子解开，都能见着里面，这画面太引人遐想了。


    “额，好！婶子家的帕子用奶泡过不成？才闻到一股子奶香。”


    贾蓉发现眼下场景确实不雅，忙整理起衣服说道。


    李纨:…………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李纨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谁家帕子往奶里面泡。


    往外看看素云还没回来，于是迈着莲步走到水盆前面捞起帕子，然而玉手伸向帕子的时候不自觉颤抖，做了好大心理建设最终才拧干帕子，抱起水盆出去。


    这一出去就再没进来。


    另一边，邢岫烟来到李纨书房见桌上搁着笔墨宣纸，念及贾蓉在林中的诗，于是走到书桌前拿起笔蘸了墨写起来。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


    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


    竟将林中听到的诗全部记了下来，她的书法造诣精深，字迹秀丽，充满了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温柔，配合着诗中塑造出来的意境，竟有别样的美感。


    “后面是什么呢？”


    邢岫烟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要是旁人早就当面问贾蓉要，偏偏她自忖和贾蓉不熟悉，唐突提起不见得对方会给。


    搁下手中的笔，朱唇轻开又将诗念一遍，身心整个沉浸在诗的意境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纨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邢妹妹，快来用饭了。”


    邢岫烟醒过神来，忙道：“来啦！”


    ........

 第464章 思想开放的素云

    有贾蓉在，三人开始吃得很平淡。


    贾家门风，食不言寝不语，李纨、邢岫烟当然不会主动和贾蓉说话，两个女人各怀心思，李纨为帕子的事还在含羞，邢岫烟好几次想问问诗的后半句无奈都没勇气提。


    贾蓉呢？


    他早就饿了，素云很周全，饭菜要得足，贾蓉坐下来就没有顾及大快朵颐起来。


    后来，李纨实在看不下去生怕吓着邢岫烟才开了口：“慢点，有人和你抢不成？”


    “习惯了，不好意思我慢点。”贾蓉嘿嘿一笑，收敛了些。


    李纨翻个白眼，心里却极甜蜜，似乎很久没有心上的人一起同桌吃饭。


    “昨儿你既托我，过了明日我带着小鼎儿回门如何？”吃饭的气氛被打断，不说些话很无趣，李纨念着贾蓉的托付说道，她也许久没有回门，有贾蓉的话自可大大方方回去看看爹娘。


    贾蓉乐呵呵答应着：“替我问两老安！”


    “二嫂子，后日回门？”邢岫烟好奇，她已经吃好放下筷子，二嫂子似乎极少回门。


    李纨笑语盈盈道：“这里面有个缘故。”于是将贾蓉请她父亲教导贾鼎等子女的事说出来，“他呀，放着满京城名家大儒不找，非得拉着我那老父亲出山。”言外之意似对贾蓉偏劳她父亲不满，只是脸上的笑怎么都遮掩不住。


    贾蓉发现李纨笑起来别有风情，从前很难在她脸上看到笑容，这几日多起来。


    “李老大人的学问必然顶尖好。”邢岫烟温婉一笑，内心却有一丝怪异，二嫂子对侯爷似乎与众不同些，今儿说话的语调透着些雀跃，不似往日淡然。


    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不过即便邢岫烟奇怪却没想太多，只当贾蓉关照贾兰的缘故。


    “婶子把玉儿带上一起。”贾蓉笑笑道，然后看一眼邢岫烟：“整日待在府里却腻，邢姑娘若愿意跟着一起出去散散心。”


    一早上都没说几句话，贾蓉觉得这姑娘有点闷，深宅大院本就无所事事，再是个冰冷性子日子更加难挨。


    “可....可以么？”邢岫烟眼睛一亮，不确定的问。


    自打住进贾府她几乎没出去过，邢夫人压根不管，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例也做不了什么。


    贾蓉和李纨对视一眼，后者打趣道：“难不成我娘家不值得你做客？”


    “不....不是。”邢岫烟情急。


    李纨拍一拍邢岫烟的手替她决定下来：“便定下，后日咱们一同出门。”


    邢岫烟感动落泪，“谢谢侯爷、二嫂子。”大观园中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多，打进来院子姐姐妹妹们不过面上亲近，自己读书见识少，又没个体己银子常常请客。


    小姑娘走了心，贾蓉不好劝，放下碗筷笑道：“婶子，吃好了，去外面消消食。”


    等贾蓉出去，李纨掏出帕子替邢岫烟擦擦泪珠安慰起来。


    好半晌，邢岫烟和李纨一同出来，对坐在凉亭下的贾蓉福了福，然后带上丫鬟篆儿离开稻香村。


    “唉，邢妹妹日子过得拧巴，大太太又是个冷面佛，早些年姐妹们还私下接济一二，如今二妹妹嫁去南省，三妹妹在你府里，林妹妹、史妹妹无暇估计园子里的事，偌大个园子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在我这才肯开怀。”李纨许是也哭过，眼眶微红。


    一家人管不了两家事，邢岫烟是荣国府大房的亲戚，贾蓉想管都管不到。


    “回头我让探春给未出阁的姑娘们单独发一份月例，量他们不敢墨我的银子。”为今之计贾蓉也只能做到这点。


    李纨抿嘴失笑，蓉哥儿对府里人好是出了名的，促狭道：“如此，我替邢妹妹谢谢侯爷。”


    “如何谢？”看着女人巧笑嫣然，贾蓉忍不住打趣。


    李纨引上他坏笑的眼神，身子一荡，啐道：“混说什么青天白日。”


    额，我说什么不能提的了么？看看时间不早打算离开。


    “素云，将本侯的剑取来。”


    李纨还在沉浸在神魂摇曳中，听得贾蓉的话竟有些急问：“就要走了？”


    “嗯！”贾蓉没感受到女人话中不舍之意。


    李纨想着他这一去不知何时能来，待要再说什么，素云已经抱着剑出来，贾蓉接过剑看看李纨笑道：“今日多谢婶子款待，走了。”


    女人盯着贾蓉脸上灿烂的笑，抿嘴：“我送你出去。”


    贾蓉这时候反应过来，抓住女人的情绪，舍不得我走？可惜.....光天化日之下，留不得啊！


    李纨跟着贾蓉的脚步送到院门口。


    ”回去吧，得空来东府，白日里我不一定在家你和云儿她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嗯~其实有.....有感谢你....”李纨声若蚊蝇，头低下来。


    贾蓉疑惑，想说什么？待要问，就见李纨突然抬头，俏脸红润，“方才你用的帕子是我寻常洗浴所用。”似乎要说的话烫嘴，女人飞快说完，然后羞得关上院门。


    这回贾蓉听清楚了，纳尼？那张帕子？恍然间明白过来，嘴角咧开上扬难以压住，多美好的一天！怪不得帕子上有一股香味，还以为是熏过香的缘故。


    “侯爷，侯爷。”


    身后远处传来的喊声将贾蓉从美妙的意境中拉回现实，定睛一看一道人影正向他跑来，没一会儿就到跟前，一个小厮。


    “何事？”


    “我们老爷让侯爷去一趟。”小厮喘着气说。


    贾蓉不认识小厮，问：”你们家老爷是谁？“


    “侯爷，是我们家政老爷。”


    原来是贾政的小厮，贾蓉疑惑，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可说了何事？”


    小厮摇头：“没说何事，只说快些过去，小的在大厨房那遇上管事的说侯爷在这里没敢耽搁。”


    准没好事，贾蓉判断，一般不主动找你的人突然找来大概率都不是好事。


    “知道了，喏，劳你再去趟东府把这剑交给晴雯，就说我在你家老爷处。”拿着把剑到处晃不方便，贾蓉让小厮去给家里传话顺便将剑带回去。


    小厮已经完成任务，又接了侯爷的活兴奋不已，拍着胸脯保证一定送到，一刻不耽搁小心翼翼抱着剑离去。


    贾蓉稻香村一看，门还是关着，大喊一声：“走了。”


    李纨正在屋里手中拿着贾蓉用过的帕子，忽听到男人的声音，笑容如花般绽放，“呸，走就走喊什么，作怪！”


    素云收拾好进来，见自家奶奶握着帕子好笑。


    “我才犯了急，没成想错拿帕子，奶奶可是对侯爷有意？”


    任谁都能看出李纨犯痴的模样，何况贴身丫鬟素云，日日一处屋檐下好些年，哪能看不出端倪？唯独今日李纨表现得太明显她顺势问出来。


    李纨被素云的话唬一跳，面露惊色，和蓉哥儿的事若传出去她就只有一死。


    素云叹口气，走上前坐到李纨身边。


    “奶奶放心，素云晓得厉害，咱们主仆这些年受的白眼还少？奴婢是替奶奶高兴，多少年没像这几日见奶奶笑得开心，至于旁的，以侯爷今时今日的权势护住奶奶不难，没个名分而已，日子总归畅快些不是？奶奶好些年没尝过那样的滋味不会念么？”素云促狭道。


    李纨紧握着帕子，脸红扑扑啐道：“真真疯了，胡说什么，我和他不可能的。”


    素云好笑，知她不好意思，站起身。


    “好好好，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下次侯爷来万一要过夜奶奶吱一声才是，好叫奴婢守夜。”


    “要死了，越说越没谱。”


    李纨站起来就要捂住素云的嘴不然她继续说，过夜？浑身一烫，可不能如此。


    素云躲开去，撑着腰道：”害臊什么，咱们奶奶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难道伺候不了侯爷？”


    李纨觉得素云比她还疯，追赶不上，丢下素云一个人躲回房再也不敢出来。


    素云望着李纨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喃喃：“总比人不人鬼不鬼似的活着要好，奶奶素云也厌倦伪装的日子了呢！”


    .......

 第465章 贾蓉的郁闷

    贾蓉从贾政梦坡斋出来的时候一脸黑线。


    就很荒唐，上任第一天就被御史弹劾，你特么弹劾本侯之前没看看 苦主还没上朝么？撸掉司南伯的帽子满朝文武都说不出什么，御史台当本侯是“职场”菜鸟不成？


    贾蓉回到宁国府直接往探春居所去。


    “夫君回来了？”探春正预备着往前面去，一见他来了，笑道。


    贾蓉瞅着面前丰润如玉的女人，长叹口气，探春一愣，这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探春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夫君，怎么了？”


    女人面露担忧之色，实在是贾蓉寻常皆是乐呵呵极少如现在这般模样。


    贾蓉摆摆手，苦笑：“娘子，有人偷袭为夫。”


    “啊？”探春越听越迷糊，偷袭，可夫君瞧着衣衫齐整哪像被偷袭的样子。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察觉探春上上下下打量他，贾蓉脸上浮现微笑道：“御史台王柱趁为夫今日没上朝，在早朝上弹劾我滥用私权，这不皇上命我上自陈折子。”


    探春翻个白眼，一惊一乍，不就是被弹劾么？不招人妒是庸才。


    “所为何事？”


    贾蓉走上前牵起探春的手边往书房走边说起里面的缘故。


    “扑哧！”一听贾蓉说完缘由探春没忍住笑出来，夫君真有意思，明明就想提携曹家子弟，说什么另有重用，司南伯哑巴吃黄连当然要使绊子。


    贾蓉见探春咯咯直笑，自己也乐了，真是无奈，”罢，先写折子。”


    探春眸中全是笑，好奇贾蓉要怎么自陈，于是主动替他铺好专用给皇帝上书的折子研起墨来。


    “夫君打算如何处置，虽说司南伯是四皇子一系，然而皇上似乎没有牵连的意思，明面上就不好挑明，臣子善为君父分忧，夫君可不能直说，直说反倒让皇上看轻。”


    探春的意思是即便皇上要剥离依附赵楷的枝叶，贾蓉作为臣子顺势而为也该办的润物细无声，不要拿到明面上说。


    “正为这发愁。”贾蓉构思折子该怎么写，毕竟关起门来说，撸掉司南伯的军职是他的权力，可王柱在朝堂弹劾就不一样了，要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嗯？另有重用，有了！既说了另有重用那必须重用，心里有成算贾蓉执笔蘸了蘸墨落笔


    “臣，贾蓉奏：臣蒙皇上不弃，授予兵部侍郎、九门提督之职，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九门提督衙门步兵统领左翼总兵司南伯，累世勋贵，臣到任之初欲委以重任，遂去其步兵统领左翼总兵之职，意在委任其为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参将，不想为御史王大人误解，特上此折自陈，惟皇上圣裁，万岁，万岁，万万岁。”


    探春在贾蓉落笔的之时就好奇他要写什么，等贾蓉搁笔问道：“夫君真要重用司南伯？”


    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参将虽不是很重要的军职，但比起步军统领左翼总兵要高些。


    “娘子，猜猜？”


    奏折写完，心中有定算，贾蓉心情好起来，一把将探春搂进怀里笑问。


    探春倚在男人怀里，眼珠打着转儿，贾蓉的深情告诉她自己夫君又憋着坏呢，可是哪里不对呢？


    贾蓉抚摸着探春的玉手，看她百思不得其解，凑近女人耳边道：“祖父曾说，南北直隶朝廷有35万兵额，然国家承平已久，勋贵中吃空饷的比比皆是，实则根本没有35万之多，这事儿为夫想过，历朝历代京畿之地乃是重中之重，朝堂可以出事，军队绝不能有差错，司南伯不是挑事么！嘿嘿，为夫就让他负责稽查北直隶兵源情况，赵楷还关在宗人府，不怕他乱来，借助那一系的人先把蛀虫清理出去。”


    虽然还没去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贾蓉却想了很多，练兵练兵，兵都没有练啥子兵，他要先把滥竽充数的兵清出去，这事他自己做必然惹来勋贵们的抱团攻击，有司南伯当先锋可以吸引一波活力，得罪人的事让他先去做，还有一点四王六公十二侯里面有多少亲近贾家可以通过此事测出来，组织一项从内部开始瓦解。


    也是贾蓉的无奈之举，他背后的军方力量太少，以前单打独斗没觉得，现在置身在京城大漩涡中想要做成事必须有人支持，牛家势力在辽东，苏建在西北，京中王子腾三心二意，史家？算了，湘云嫁进来从来不闻不问，曹家在军中几乎没有影响力，曹爽还要他来提携，目前只能帮着看看九门提督衙门。


    这样算下来，手上几乎没有可用的人啊，凭这点势力想管住南北直隶35万兵马谈何容易。五军都督府那边先晾一晾让子弹飞一会，自己迟迟不出现肯定有人坐不住，算算日子王五他们到京日夜兼程差不多也要二十天吧？不急。


    “夫君，你真坏。”探春听了贾蓉的耳语，嗔道，这是拿人当枪使呀！


    “嘿嘿，哪里坏？”


    闻着女人身上清香之气，加之夏日里衣裳薄，贾蓉渐渐有感觉。


    探春脸红不已，就知道夫君不老实。


    “白日呢！”探春扭捏，青天白日做那事虽有先例，可总不好。


    贾蓉哪管这些，一早上对着邢岫烟、李纨两个美女，偏偏能看不能碰，火气早起来了。


    “侍书。”贾蓉冲外头喊一句。


    立刻侍书的倩影飘进来，待见到自家奶奶和侯爷的场景哪能不明白。


    ”侯爷，侍书在外面守着。“


    ”懂事，去吧！“贾蓉呵呵笑了，还挺会。


    探春见贾蓉这无赖样，气得使劲掐一下他，白日宣淫竟然还大呼小叫真真荒唐。


    .......


    小半个时辰侯，男女两人重新穿好衣服坐在书房叙话，侍书准备沐浴的水，探春春色盎然，更添几分娇艳，贾蓉瞧着她嘿嘿直笑，惹来女人白眼嗔怒，荒唐至极，险些将奏折打湿呢！


    贾蓉脸皮厚压根不受伤害，想到大观园里的事，笑道：“方才在院子里练剑遇上邢姑娘，瞧着衣着装扮朴素的紧，后日二婶子带勋儿去李大人府邸，她也跟着去，叫外人看见还以为咱们家苛待亲戚，娘子你得空送些衣裳去，另外封十两银子送去，就说是咱们这边的月例，往后月月都有，两府没出阁的姑娘小姐都有。”


    ......

 第466章 家族传承(上)

    “这奇了？才你前两年提起，她那边我月月关照着，如何过成这般光景？”


    探春自来宁国府极少往荣国府那边去，略作思考便明白里面的关节，先前邢岫烟每月二两银子的月例，只是她身边的丫鬟篆儿说过大奶奶每每会扣下一两来，探春气道：“说出去都没人信，那边的日子过成什么了，尽打歪主意。”


    贾蓉心目中，探春向来极有主意，让她生气的事少之又少，额，除去教导倒霉孩子外，情绪很稳定，这会子生起气来怕她去那边闹，连忙道：“那边如何咱们不管，这次你放出话去就说是我的意思，量他们没胆子背地里使坏。”


    探春怒气微消，又叹口气：“邢妹妹如今年纪也到了，将来不知道什么光景，老爷太太又是那样的人，谁会替她想着。”


    “这事儿啊！咱们也管不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贾蓉没兴趣管，事事都自己来很累哦！


    探春是明事理的，自家夫君当然不能去管，坐一会也恢复了气力站起来道：“妾身去换身衣裳，一会要往前面去议事。”


    贾蓉颔首，直接在书房榻上躺下来。


    探春走到门口回过身来道：“对了，有件事，盼儿那丫头昨日来府里，明里暗里打听她兄弟的安排，你怎么说？”


    贾蓉抬起头：“盼儿是谁？”


    探春扑哧一笑，倒是她没说清楚：“芸哥儿的妹子。”


    贾蓉恍然大悟，回京以来还没见过贾芸，“劳烦娘子找人传话，就说芸哥儿、芷哥儿不用去西北留在京中等着听用。”


    贾芸为何心急他当然知道其中道理。


    贾芸和贾芷被扔在漠南多年虽不曾立下大功，但凭着漠北之战的功劳贾蓉将两人调回京城没人能说什么，更何况勋贵家的子弟某方面有一定特权并非像寻常百姓一样军籍和地方绑定的很死。


    想到贾芸，贾蓉眼神古怪起来，芸哥儿和他一般年纪，自己儿女双全，貌似贾芸还没成家吧？漠南这几年生生耽误下来。


    “娘子，小红还跟着箐儿身边伺候？”


    得，把你命中注定的老婆还给你，贾蓉心说。原着里贾芸和小红可是一对事业型夫妻，是贾府里难得有良心的人。


    探春见贾蓉还有话 说，于是返回来坐到他身边，美眸 亮晶晶的瞅着贾蓉 疑惑道：“好端端的问起她来？不是夫君你安排小红伺候箐儿的么？现如今当然还在。“


    贾蓉一把将探春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摩挲，笑道：”眼瞅着芸哥儿年纪也到了，我想做个媒。“


    探春眼神更加怪异，做媒，这话从夫君嘴里说出来好生奇怪，再说堂堂宁国侯给人保媒？


    ”夫君的意思想把小红指给芸哥儿？“


    ”娘子觉得如何？“贾蓉有些点得意，似乎很乐意做这类事。


    探春扑哧一笑道：”夫君的意思妾身明白些，小红是林之孝的女儿，他们一家都是家生子，你若想给芸哥儿寻门亲事怕要问问他自个儿，到底是家族子弟，配家生子妾身瞧着门不当户不对。“


    贾蓉满脸黑线，这就是门户之见么？


    探春受传统儒家学说教育，即便跟贾蓉时间不短，但大环境如此却没办法。


    “夫君当然不看重门第，不过嘛妾身也是怕夫君好心办坏事。”探春补充一句。


    贾蓉寻思贾芸肯定没意见，人家本来就是两口子，第一次相遇就看对眼的主，不过探春的话也有道理：”回头你和鸳鸯说说，让她去问问芸哥儿他娘的心思，没问题就定下来。“


    介绍媳妇不能强求，贾蓉只是心里作祟，鸳鸯和他家关系不错，去问问就是。


    探春得了信，含笑点头，然后出去。


    贾蓉的奏折很快递进宫里，雍乾帝看完一笑了之，本来就心照不宣的事情，若非御史当朝弹劾压根不需要管。


    经过宁国府上上下下一整天忙活，终于一应物拾准备妥当。


    第二天一早，贾氏宗祠庄严肃穆，碗口粗细的蜡烛将略显昏暗的祠堂照亮，供香燃烧的烟雾升腾飘向远方。


    宁国府、荣国府上上下下在京的子弟都汇集在祠堂内，等待议事进行。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族长要确定世子，也就是将来宁国府的袭爵人，上一次宗祠大开还是贾蓉被确立为族长之时。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李纨、曹雪，史湘云、林黛玉、秦可卿、元春等被贾蓉特殊照顾出现在祠堂内，贾母、王夫人、邢夫人，湘云、黛玉、秦可卿都是命妇本身就有资格出现 在祠堂，而曹雪和贾蓉的其他女人则是贾蓉特地点名可以参加仪式。


    至于贾箐、贾巧也被贾蓉带进祠堂，贾灵、贾珊、贾卉还小没有参加。


    贾家是一个大家族，平常时候主脉就那几个男丁，一旦到整个家族聚会的场合，密密麻麻的人就彰显出家族庞大。


    贾蓉身穿侯服，他将以宁国侯和贾家族长的身份主持一事。


    其余自贾敬、贾赦以下凡有品级的都着官服、命服，以示勋贵之家忠于皇室，毕竟是确立世子，家事既国事和寻常百姓家不同些。


    贾蓉站在最前方，瞅着供桌上拜访的大大小小牌位和两代国公的影像，心境较从前有变化。


    从前他是一个外来者，面对贾家祖宗没什么太大感觉，可现在成为宁国侯，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后，再看这些牌位责任感油然而生，到底自己已经成为一份子，将来他的牌位也会被放在上面受人拜祭。


    贾蓉挥挥手，焦大递过来一炷香，贾蓉接过郑重拜过，而后转身面对贾氏族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郑重肃穆。


    贾蓉眼神一一和贾母、贾敬等交汇，微笑颔首。


    “今日是咱们家的大事，家族百年大计在祀与嗣，前一个祀是祭祀的意思，后一个是子嗣的意思。“


    他的话说得很慢很郑重，边说眼神边和族人对视，后者无不点头，尤其是贾代儒和贾代修等更是老泪纵横，年纪一辈对这两个字的体会不及他们深。


    贾敬满意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孙子，蓉哥儿越发 有上位者的气质。


    .........

 第467章 家族传承(下)

    “先时，宁荣两代国公追随先皇打下偌大江山奠定我贾氏一族无上荣耀，才有贾族今日，之后两代国公相继故去，贾族几近到彻底败落的边缘，幸赖当今感念先祖功勋又给了贾族崛起的机会，到今时今日算勉强保住祭祀。”


    慎终追远，贾蓉有感而发。


    贾族中人听到他的话都知道力挽狂澜的人是谁，贾家根本不缺机会，缺的是上进心。


    “今日，本侯添为宁国一脉大宗，又兼任着族长不得不为后世子孙、家族传承思虑，一代强不算强，代代强才是真的强，当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本侯决定.......”贾蓉说到这声音大了些，眸中泛着坚定神色。


    贾氏族人尽管已经知晓谁是世子，但随着贾蓉的言行举止不由得紧张起来。


    “立宁国第五代孙贾勋为宁国府世子。”


    贾蓉的目光随着话音落在站在贾宝玉身后的自家儿子身上。


    “勋儿，上前来。”


    听到自家父亲呼唤，贾勋先是下意识看了看史湘云，后者给以鼓励的眼神，然后再看看站在身后的贾鼎，贾鼎嘴努了努示意他赶快上去。


    贾勋当然知道世子代表什么，他本想让给弟弟贾鼎，可是被娘亲和林母亲骂了一顿。


    迎着贾蓉的激励的眼神，最终贾勋从人群中出来走上前，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贾蓉身上转移到贾勋小小又挺直的后背，不少人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特别是贾芸、贾芷等亲近宁国的族人。


    贾勋走到贾蓉面前。


    贾蓉微微一笑，这就是自己选的接班人，“跪下给祖宗磕头吧！”


    贾母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目中含泪，虽说宁国府一支与她无甚关系，但终究都是贾氏子弟，荣耀和耻辱系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宁国一脉从贾勋开始身上流淌着史家的血，如今贾氏一族归根结缔指望宁国府，而宁国府的将来今天确定要交到跪在地上的小人身上。


    史湘云是自豪的，儿子从出生以来她一刻都不放松教育，对上教导忠君爱国，对下教导兄友弟恭，在姐妹们的帮助下她儿子没有长歪，颇有点像夫君贾蓉，允文允武，如今大事已定她怎能不开心，子以母显，母以子贵，自古如此。


    贾敬很欣慰，宁国府在贾蓉这一代枝繁叶茂，几个小的比哪一代都强，宁国一脉崛起几乎是必然，将来到地底下见着祖宗他可以炫耀了。


    贾琏看着贾勋认认真真给祖宗磕头，有点羡慕又有点苦涩，他可没这般待遇，在二房的挤压下，他袭爵人的分量可没跪着的小家伙重，说白了就是个虚名，家产大部分掌握在二房手里，老太太当真偏心，哪家袭爵人被排挤成如此境遇？难怪他爹只能在女人肚皮上消磨光阴，又想到好不容易带回府里的儿子不受待见心里更加苦涩。


    最重要的是最近他听到外面一些风声，凤姐儿住进了贾蓉在外面的宅子，还有了身孕，女儿巧儿隔三岔五就要出府去，蓉哥儿当真好样的啊！


    贾琏不敢怨恨贾蓉，而且在他公子哥的价值观里没有什么大不了，他玩弄的人妻也不少，风流雅事尔，他和王氏早就没了感情。


    宝玉人在祠堂魂已经不在，他面无表情，想着贾蓉尽快结束仪式，今日约了柳湘莲在北静王府相会，哦！北静王很关心他家，把勋儿成了宁国府世子的消息告诉他想来会很高兴吧？北静王待人真诚有礼、谦谦君子一般的人物偏偏蓉哥儿要疏远他真真不知所谓。


    贾勋对贾氏祖宗的牌位郑重磕完头，整个仪式就算结束。


    说起来很简单，但前期的准备很繁琐，总算和贾蓉与贾勋无关。


    仪式结束宁国府大摆筵席宴请全族上下男女老少，这时候更多的人可以参与进来，场面非常热闹。


    贾政心系政务，找来贾勋告诫一番又略坐了会就离开去。


    贾政离开后和宁国府不对付的贾赦也走了。至于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成婚对他最大的益处便是贾母和王夫人不像从前那般约束他自由。


    湘云、黛玉等为庆祝着实请了几台戏班子，宁国府摆开两台，大观园又摆开两台，于是两处地方皆人头涌动。


    贾蓉不喜欢听戏，趁着时间回到书房梳理未来半旬的“工作计划”。


    九门提督衙门明天需要再去一趟，主要是让曹爽详细再说说京城九门目前的现状，九门制度自大夏成立以来就有已经非常成熟，加之天下承平已久，京城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九门提督主要工作就是维持整座城的日常治安，说白了就是警察局、消防队等后世治安部门的结合体。


    九门提督衙门寻常时候也就只有维持治安这点事，不过一到关键时期就是紧要部门。


    当前对于贾蓉来说最重要的是人心，要把九门提督衙门这些人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以来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五军都督府，如若不然将来在两个部门间周转肯定疲于应付。


    至于五军都督府目前还不着急，反正兵在那里有人管着，加之又是酷暑季节不宜操练放一放也无碍。


    贾蓉在纸上划着九门提督衙门人员结构图，水浅王八多，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正在他专心分析的时候，焦大匆匆赶来。


    “侯爷，宫里来人了。”


    贾蓉猛地抬头很意外，最近和上面接触的有些频繁了啊，难道是昨天上的奏陈有问题又被刁难了？


    “可说了什么事？”


    焦大看贾蓉一脸谨慎模样失笑道：“好事，宫里听说了咱们府里立世子，皇上赏下来东西给勋哥儿，如今送礼的太监正在前厅。”


    贾蓉闻言并无欣喜之色，雍乾帝想做什么，太招摇了。


    “走吧！”


    .......


    没有圣旨。


    雍乾帝只派了一名大太监过来，一件玉如意由太监郑重放到贾勋手中。


    贾府里人当然高兴，这是很久没有过的圣宠，皇上给世子赏赐还是一件玉如意，代表上面对贾家很满意。


    .......

 第468章 王家来人

    似乎约好一般，宫里来人走后，京城中得到消息的贵族们纷纷遣人上门送礼祝贺。


    贾蓉现在留在京城，加上九门提督的身份天然代表天子近臣，是皇帝的心腹，因而索性打开府门迎客。


    贾母等荣国府众人也留下来陪客，因为上门道贺的人中还有一些贵妇。


    贾勋作为宁国府世子被贾敬、贾蓉带在身边一起迎客，这是他作为世子天然需要承担的应酬，甚至于一些想要和宁国府交好的贵族还专门带上自家小姐登门，有相看亲事的意思。


    对此，史湘云、林黛玉等心照不宣，贵族之间联姻是很寻常的事情，贾勋虽然还小看看倒也无关大碍，史湘云为此让贾箐在大观园内专门摆下席面招待各府小姐。


    都是一些和贾勋年纪相仿的姑娘，宁国府世子的含金量在勋贵多如牛毛的京城非常高，毕竟贾蓉是有实权的侯爵，本身年纪不大，倘如和宁国府攀上亲，将来随着贾蓉位置上升，连带亲家也会受益。


    贾蓉当然不关心这个，自家儿子毛都没长齐谈婚论嫁为时太早，他关心的是上门道贺的勋贵中包含先前四王八公十二侯的世家。


    镇国公、齐国公、曹家、史家、苏家（苏小婉家在京的主事）、林家、秦家等本身和贾家交好的不说，如南安郡王府、治国公马家、修国公侯家、襄阳侯、平原侯、定成侯、景田侯等和贾家已经甚少来往的勋贵们不是派了世子贵妇就是管家携带贺礼上门。


    贾蓉心里琢磨看来随着赵楷倒台和他的崛起四王八公内部的风向悄然变化，贾家本就是四王八公之一，瞧着今日的场面他多多少少领悟出雍乾帝另外一层意思，皇帝想扶持他接过四王八公的旗帜，分化北静王在四王八公中的影响力。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虽然建立不世功勋，不过在雍乾帝眼中“宁国”的字样应该分量更重。


    万事万物果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贾蓉在算计别人，同时也在被别人算计，冰山之下的牵连才是最可怕之处。


    如此种种复杂关系牵连，贾蓉没时间仔细分析，他正陪着一众勋贵子弟闲聊，很凑巧，来的都是小辈并没有真正大人物亲自前来，看来还是有所顾忌。


    “侯爷，王家派人来了。”


    贾蓉谈兴正盛的时候一个小厮忙忙来到身边小声通报，贾蓉一下没反应过来疑惑问：“哪个王家？”


    贾蓉这一问倒把传话的小厮问住了，该怎么说呢？想好一会红着脸道：“西府里二太太家的那个王家。”


    听到小厮的解释贾蓉终于想起来，王子腾的王，他家怎么主动过来？


    自从王子腾隐晦站队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后，贾家和王家基本不来往，可以说如今的贾家只剩荣国府因着王夫人是王子腾的妹妹还有一些交集，宁国府这边完全不和王家沾边。


    “来的是谁？”王子腾不会来，贾蓉可以肯定。


    这回小厮立即回答道：“王仁公子。”


    那货？贾蓉顿时闪过一丝厌恶，如果说王子腾两人除政见不同其他并没有太大矛盾，但王仁，贾蓉天然不喜他，此人是个忘却仁义的小人，在贾家败落，王仁居然将自己的外甥女巧姐卖到了烟花柳巷之地，可见就是人渣。


    王子腾派这样一个人上门恶心人么？不见。


    “让宝二爷代我招待王家公子。”贾宝玉是王家的外甥正合适。


    小厮得了话下去请宝玉，不曾想宝玉因今日上门的各家姑娘众多他正欢喜陪同呢，听到要他接待王仁想都不想拒绝的很彻底。


    贾蓉听了好笑，外甥和舅亲，看来在宝玉眼中王家还比不上几个姑娘。无奈之下让小厮再请贾琏，贾琏倒是没拒绝，可惜他和王家关系经过休妻已经势同水火，王仁见是他来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宝钗得到消息，私底下找到贾蓉。


    “夫君，舅舅让表哥上门是有缓和关系的意思呢。”宝钗专门找贾蓉说这件事倒不是她心向舅家，而是她舅舅先担任兵部尚书自家夫君又是兵部侍郎关系缓和些有利于夫君在兵部站稳脚跟。宝钗不是一般内宅妇人，行动间会思考事情背后的利弊。


    贾蓉道：“娘子，我何曾不知？只是你也读史，官场中骑墙派最难相处。”贾蓉把王子腾归结为骑墙派一类，巫蛊案后凡和赵楷有牵连的官员无一不是待宰羔羊，他们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王子腾牵扯其中看来急于缓和同贾家的关系脱险。


    贾蓉想活动苏建成为兵部尚书怎么可能再和王子腾牵扯上，今天不见王仁，背后之人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宝钗犯难了，夫君的意思不想和王家再有往来。


    贾蓉瞧她犯难的模样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妻妾中心思最重的怕只有宝钗，“从前进京岳母为何不投奔王家，反而来咱们家？娘子明白里面的意思？”


    宝钗脸颊贴着贾蓉的下颌微微一叹，她怎会不知，今日说这些不过怕母亲知道后忧心罢了。


    “夫君是对的妾身想岔了。”宝钗当然站在贾蓉一边。


    贾蓉见她眉间依旧挂着愁色，用力几分正色道：“娘子你可知三纲五常？”


    宝钗大惊，以为王家的事惹来贾蓉不快，出嫁从夫，夫君误解她了，心急之下眼眶瞬间红了，赶紧解释：“夫...夫君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贾蓉伸手放在宝钗唇上，笑道：“是你误解了，娘子为夫的意思是你最大的任务赶紧给咱生个孩子，外面的事自然有我。”


    “啊？”宝钗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贾蓉吻上女人的眸子，宝钗羞恼：“人家都急死了，你还打趣。”说起孩子，她又羞答答趴在贾蓉胸膛道：“夫君可当真这么想？”


    “自然。”


    “那？夫君今晚歇在妾身房中可好？这两日是......”宝钗红着脸没勇气再说下去，若不是真想和贾蓉有个孩儿，宝钗绝不会说出来。


    贾蓉却听懂意思，坏笑道：“易受孕的日子？”


    “嗯~”宝钗不敢看他，娇滴滴点头。


    贾蓉哈哈大笑，“如此娘子晚上可要洗白白等为夫。”


    宝钗闻言心甜如蜜。


    .....

 第469章 赌场

    宁国府订立世子因为皇帝的赏赐引来京城上下的关注。


    这一日宁荣两府着实忙碌一整日，但上上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有些老人更是感叹多少年没见过的场面。


    贾蓉简在帝心早就不是秘密，以往他不在京中又表现出不和贵族往来的架势，因而很多想交好的人家寻着机会都上门庆贺。


    毕竟皇帝都亲自赏赐东西下来，臣子们跟着一起送礼也没有什么指责的地方。


    且不细表这一日的热闹场面。


    一夜风情。


    贾蓉在薛宝钗的伺候下穿上朝服，假期额度用完他必须恢复打工人的身份。


    宝钗穿着丝质睡袍，肌肤红润光泽，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身材睡袍的衬托下凹凸有致，玉峰高耸，一头乌黑的头发自然垂落香肩，如玉的脸庞透着春雨滋润后的风情。


    贾蓉昏昏沉沉任由宝钗摆弄，大夏的早朝时间实在太早了，饶是他有早起的习惯也经受不住。


    “夫君。”宝钗见他那样还以为晚间操劳过度提不起精神，脸红红的呼唤贾蓉。


    贾蓉费力睁眼：“嗯？”


    “该去早朝了呢，往后可不能胡闹，夫君你都没精力，夫君虽是虎狼年纪房事上也该节制。”宝钗劝道，她家夫君红颜众多，不光府里外面还有几个。


    贾蓉打个哈欠，一把捞起宝钗，让她骑在腰间，手放在女人的臀上驮着笑道：“你只说好不好？”


    “嘤~”羞人的姿势让宝钗回忆起晚间时候也是这般被夫君征伐，大羞之下趴在贾蓉肩上不肯起来，哪肯回答贾蓉的问题。


    贾蓉哈哈大笑，大家闺秀有大家闺秀的好，不管多少次总还是放不开，将宝钗放下来，贾蓉精神好了些。


    “回头娘子和云儿知会一声，把昨儿收的礼折成银子在城外设粥场。”


    “嗯，夫君是怕陛下猜忌？”宝钗是有见识的，领会着贾蓉的意思问道。


    “不全是，尔食尔禄民脂民膏，就用勋儿的名义吧。”贾蓉不缺钱，昨天大开门庭想必雍乾帝知道，把收到的贺礼悉数做慈善以后就说不出个什么，二来给自己儿子赚个名声，名声在古代社会很重要，做父亲的现在就要给儿子铺好路，他可不是贾珍那个死鬼。


    上朝依旧骑马。


    不只贾蓉一个没精打采，排队等候的时候文武百官都蔫蔫的，铁人也受不了天天起早，直到雍乾帝出现山呼万岁后众人才勉强打起精神开始奏事。


    不管什么样的团体都有喜欢发言和不喜欢发言的，贾蓉发现早朝奏事的官员和上一次几乎都是一批人，绝大部分都是打酱油的存在，比如贾政，虽然获得上朝的资格，但真没事需要他在朝堂上启奏。


    “臣韩鼎有事启奏。”


    贾蓉暗暗打着哈欠，一个名叫韩鼎的御史出列奏事。


    “韩爱卿服丧归朝有事奏来。”


    “臣自四川归京，近日发现京城内聚赌风气极为严重，私自调查下发现京中诸多大臣家舆夫皆有涉赌，更有甚者由舆夫私设赌场，其中以杏天赌坊为甚，臣请奏皇上事下有司严加查办。”


    韩鼎五十有余，国字脸，一瞥山羊胡显得为人老练。


    他的话引起文武百官侧目，天子脚下，赌博历来都是被官府禁止，现在御史韩鼎上奏说明已经证据确凿，特别是韩鼎言辞中点名许多大臣家的轿夫参与赌博甚至私设赌场，事情要是查下去必定牵扯许多人。


    正是因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此朝堂上文武百官都振作起精神，想听听皇上对此事的处置。


    雍乾帝倒没有显得震怒，国家太大各种各样的事情他早已习惯，不过皇城内聚众赌博还是要引起关注，他将目光看向贾蓉，淡淡道:\"宁国侯！\"


    贾蓉已经恢复精神，赌博和放印子钱都是官府禁止的事情，凤姐儿当初便放过印子钱所以贾蓉在听见韩鼎的奏报时立刻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倒不是说凤姐儿还在放印子钱而是本身涉及此类事情让他引起关注，听到雍乾帝的点名立即出列。


    “臣在。”


    “九门提督有缉捕职责，命你抓捕一干涉赌人犯。”雍乾帝正色道。


    贾蓉没想到雍乾帝把事情交给他，刚才一听就知道里面的水很深，韩鼎虽然说了涉赌的只有大臣家的舆夫，但谁知道私设赌场的有没有背后有没有人，不过既然皇帝有任命贾蓉只能领旨。


    “臣领旨。”


    “立刻去办。”


    雍乾帝看来对赌博深恶痛绝，朝会还没结束就命贾蓉出去办。


    贾蓉头痛了，历朝历代赌博都是屡禁不止，社会上的赌徒不知凡几，你皇帝要抓没说抓的范围啊！要是把赌徒全抓起来全京城的牢房都不够放。


    “皇上，此事臣以为只抓首恶便可不宜大肆抓捕，京中赌坊设多，抓不如规范，臣以为可设立机构专门管理赌坊，赌坊和赌徒依据朝廷的规定缴纳一定税收。”


    贾蓉提议，设立专门的机构管理赌坊在后世可能办不到，但在大夏却很轻松，能设立赌坊的都不是一般百姓，缴纳税收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禁止穷人涉赌。


    雍乾帝对贾蓉的提议来了兴趣，问道：“税额征收几何？”


    “回陛下，朝廷针对赌场征税不为税银意在禁绝赌博，臣以为应当重税，具体额度由皇上定夺。”


    在贾蓉看来赌场就该征收重税，赌博屡禁不止，多少人倾家荡产，不是你抓几个赌徒就能解决问题。


    “林爱卿。”雍乾帝喊道。


    林如海闻言出列。


    “臣在。”


    “你以为该当征收多少。”


    林如海面无表情，他觉得自家女婿有点多此一举，皇上让抓赌徒抓就是了，你弄出个税银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赌场的水很深，只是事到临头他不得不站出来。


    “我朝商税三十取一，若征收重税，臣以为三十取五。”


    “唔~”雍乾帝点点头，他也知道赌博屡禁不止，要是能给朝廷多征收点银子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他看看贾蓉又看看林如海笑道：“如此便由户部设立专门机构先行在京中试行。”


    额，贾蓉怔住，试行？他不是不清楚清楚赌场里面的风险，要是京城一地不是不可以，但听起来皇帝想在整个大夏推广啊！


    不等林如海说话，贾蓉开口道。


    “皇上，户部固然掌管税收，但此事不若由刑部主管为宜，毕竟凡涉赌皆是三教九流之辈。”

 第470章 赵非相邀

    林如海见贾蓉抢在前面说话心里很欣慰。


    难得女婿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


    让刑部来？


    林如海瞬间明白贾蓉的意思。


    刑部现有十一皇子赵非主管，以皇子的身份组织起管理京城赌场的机构能压的住。


    林如海能够明白贾蓉的意图，雍乾帝如何不明白？


    暗骂一声滑头，不过此举能给朝廷带来税收，想要落实下去还真要一个有分量的皇子，贾蓉提议的对。


    “赵非，你可愿意？”雍乾帝将目光放在十一皇子身上。


    “皇上臣愿意。”


    赵非才将成年，被任命主管刑部几日便被皇上委以重任当然想表现。


    父皇爱钱，从母妃好些年没有更换过宫殿摆件就能看出来，诸皇子从小到大奉银也都极少，将此事办妥定然能在先一步在诸皇子面前露脸，母妃近些日子一再告诫要珍惜机会呢！


    雍乾帝脸上浮现笑容对赵非能接下来很高兴。


    “如此十一皇子协同刑部办理此事。”


    相比皇帝和赵非都心情愉悦，文武百官则为贾蓉的手段感到赞叹。


    他们之前的想法和林如海一样，都以为贾蓉急着想在皇上面前露脸才提起对赌场征收重税的事，有些和贾蓉不睦的官员对此嗤之以鼻都准备好看贾蓉的笑话了，这年头敢私设赌场的哪个背后不盘根错节？偏你贾蓉媚上邀宠。


    没想到贾蓉直接建议由刑部主管，刑部是谁的？十一皇子，皇上前几日才将诸位皇子都委以重任，有这样的机会十一皇子哪会错过？


    至于能不能办成事？当然能！以皇子的身份就代表皇上的决心，谁没事会在这上面使绊子？


    再说你赌场背后水再深能深得过十一皇子？朝堂势力正在重构，几位皇子身边已经开始有大臣支持，皇子身后可不是一个人。


    宁国侯果然不同凡响，他这一提议将原本抓捕涉赌大臣家的舆夫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打狗还得看主人，抓人可不简单，有十一皇子在背后，人抓进刑部之后怎么处理就和他宁国侯无关了，他要不把刑部拉出来，指不定征税的事就落到户部？


    户部？林如海可是宁国侯岳家，虽然户部也能做，但岳父、女婿同时干得罪人的活怎么算都挺傻。


    雍乾帝为何这么配合贾蓉不得而知，暗道一句好险退回班列，官场上直来直去固然值得敬重，但处事圆滑些才是生存之道。


    抓捕赌徒是九门提督职责所在没办法推脱，但需要将影响降到最小，至于因三十取三的重税引来赌场背后之人仇恨，贾蓉不怕，毕竟钱是落在雍乾帝的口袋里，他上面有人撑着。


    事情敲定，贾蓉不再耽搁领命而去。


    等退朝的时候曹爽已经带人在杏天赌坊抓人，抓到的人按照贾蓉的指示送到刑部大牢看押，在贾蓉看来这些人就是筹码，就看十一皇子会不会用了。


    下午的时候，贾蓉在步军统领衙门坐班听着曹爽抓人汇报。


    抓捕进行的很顺利，虽然早朝没退朝就开始抓人时间尚早，但赌场么！基本都是晚间最活跃，抓捕的时候恰好碰上赌徒们“下班”，且没留给人通风报信的机会。


    “确定抓捕都是官员的家奴？”


    普通赌徒抓起来纯属浪费国家粮食，要不是雍乾帝下令，贾蓉觉得连人都不用抓博彩行业可是暴利行业，大夏赌坊还没到要危及社会治安的程度，那些个赌博输个倾家荡产的压根不用同情。


    “一一核对过身份，不会错。”曹爽是个干练的人，贾蓉让做什么就是什么。


    “嗯，此事后续不用管，若有人找上门就说让他们去刑部。”贾蓉一推四五六，然后继续道：“尽快将步军统领衙门的关键位置换上可靠的人，不一定亲近咱们，但人品要过关。”


    贾蓉有扶持曹爽代理九门提督职务的意思，如今天下承平，他不想天天处理京城鸡毛蒜皮的事，关键位置放上可信可靠的人，基本出不了什么乱子。


    一把手对人事拥有绝对任免权，贾蓉不怕有像司南伯的人跳出来反对，大不了多“另有重用几次”，每个人都有合适的位置。


    贾蓉说话随意让曹爽感到亲近，笑道：“若说可靠，昨日去侯爷家的勋贵中倒有几个子弟在步军统领衙门当差。”


    曹爽昨天抽空也去宁国府凑热闹，这会子说起来自己的想法征求贾蓉的意见。


    “曹大哥看着办，你打报告我批条子，注意平衡各方势力，眼下不宜变动的位置，日后注意削减其影响力，曹大哥世家出身想来熟读兵法，在我看来治理九门其实和用兵没什么差别，只要能做到令行禁止旁的细枝末节也无碍。”


    曹爽领会贾蓉的意思颔首道：“侯爷一针见血。”


    所有问题都出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尾大不掉，防范未然的最好办法就是换上听话的人，至于是不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就要看领导者的观察力了。


    .........


    事情交给曹爽去办，贾蓉无所事事在步军统领衙门等下值。


    终于到下值的时候，门房带进来一个人，来人是一个中年人家臣的打扮。


    “侯爷，我家主子请侯爷登门一叙。”此人说话间眉骨带有丝丝傲然。


    贾蓉心生厌恶，无礼之人，看一眼门房道：“你明日不用过来当值了。”


    门房吓一跳，赶忙解释：“大人，这位是十一皇子府的长史。”他当然知道不经通报贸然领进来外人不对，但对方一来便掏出令牌根本不给通报的机会。


    赵非府上的人？贾蓉瞬间对赵非失去好印象，且不说赵非想找他聊什么，单论一府长史就这鸟样夺什么嫡？


    “知道了，下不为例。”不在军中，贾蓉给门房一次机会，门房就好比军营看守营门的士兵哪能随随便便。


    “是.....是。”门房被贾蓉吓到了，一叠声点头如捣蒜。


    贾蓉挥挥手，示意门房出去，然后抬眼看长史道：“十一皇子见本侯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皇子自己的意思？”


    “当然是我家主子的意思。”长史早被贾蓉刚才对门房的处置撩拨起火气，说话更不耐烦。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侯是九门提督，他想见本侯先请旨。”说完贾蓉起身离开，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谁有时间见你一个皇子，太子就不像你这般没眼力劲，巫蛊一案后只让陈康代为感谢。


    “你.......哼！不识好歹。”


    长史拂袖而去。


    ………

 第471章 苏建来访

    长史拂袖而去，怒气冲冲回到皇子府在赵非面前说了一通贾蓉坏话。


    赵非没想到贾蓉不给他面子，却也不生气，宁国侯府难进的传闻早在京中传开来。


    “先前四哥想拉拢此人不成我只当他和四哥原本就有过节的缘故，如今看来他想继续保持中立。”赵非看向一个中年人笑道。


    “舅舅，我接下父皇的差事，你以为如何？”


    中年人是赵非的舅舅，赵非生母方氏出自河南大族，舅舅方城现领着礼部侍郎的官职。雍乾帝之前的操作让河南方家看到了希望，于是把方城弄到赵非身边充当智囊。


    方城国字脸，典型中年儒生模样，身上书卷气很重。


    ”贾蓉此人只要不倒向旁人无需顾忌，他师祖钱大人与我有旧，能交好就交好，不能交好也不得罪，此人年轻发迹，但坏就坏在年轻，宁国侯以是顶峰，他的舞台在日后。”


    方城接着赵非第一句话先说起对贾蓉的看法，熟读史书的他一眼看清贾蓉在朝中的定位，能干事但是皇上留给后继之君的，皇上春秋鼎盛一定会压着贾蓉。


    赵非明悟，颔首表示赞同。


    “至于设立京中赌场管理机构征税一事，方家门生故吏众多我会给关键位置打招呼，你且放开手脚去做，手段柔和些，不要怕得罪人也不要把人都得罪，好在目前太子蛰伏，朝中形势不明，你和诸位皇子都在考察之列，没人会在这时候为税银得罪你。不过舅舅想告诫你一句，凡事光明正大，切不可学四皇子那般蝇营狗苟，凡思虑事情切不可不为百姓考虑。”


    方城算的上是正统儒生，虽然帮助赵非夺嫡，但儒家浩然正气在他身上却没缺失。


    若贾听到方城的话估计会高看他一眼，毕竟是中原大族啊！


    “是。”对方城赵非很尊敬，一来方家是他在朝中立足的底气，二来他还年轻初掌权柄做事需要别人给他勇气。


    “我不便多待，记住方才的话，即便出乱子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少说话多做事。”


    自家外甥什么性格方城到底是清楚的，年轻气盛，想出头，他告诫一句少说多做希望赵非能明白，毕竟当今皇上崇尚干实事不喜溜须拍马，这一点太子倒是和皇上相像，可惜方家没得选，他们也是皇上的棋子。


    ......


    贾蓉刚到宁国府门口被焦大告知苏建来访。


    “谁在陪着？”贾蓉问道，苏建亲自登门倒是出乎意外，不过贾蓉能猜到几分来意。


    焦大道：“老爷和大公子。”


    贾蓉一愣，大公子？三秒后反应过来，好笑道：“他才多大，你去和大奶奶说，就说我说的，勋儿娶亲之前不接客。”


    湘云的心思他哪能不明白，既然立了世子就要跟着学起宁国府事务。


    焦大瞥贾蓉一眼，摇头：“大奶奶做得对，从前你就是疏于管教，要不是后来开窍了指不定什么样，大公子人中龙凤早早学起来是应该的。”


    焦大当然不会支持贾蓉，他的教育理念和史湘云相同，当初贾蓉纨绔的时候他就觉得是小时候没管教好导致的。


    贾蓉满头黑线，似乎他的教育理念都得不到别人认同啊！


    几个女人压根不听他那一套，子女教育全是亲自出马。嗯！贾箐是贾蓉教育理念的成果，他觉得挺好。


    随她们去吧！教育这块贾蓉早就放弃挣扎，世界观不一样。


    来到正厅，苏建正在和贾敬闲聊，厅中还有一个十七八岁少年和贾勋坐一起。


    苏建和贾敬看到贾蓉回来止住话头。


    \"叔父\"


    苏建笑盈盈点头，指着站起来的少年道:\"这是小儿，乃我第三子苏鸿。\"


    随着苏建介绍名叫苏鸿的少年行礼:\"苏鸿见过兄长。\"


    苏建应该是和贾珍是一辈人，苏鸿称呼贾蓉为兄长。


    贾蓉回礼，没想到苏建儿子也不少，老三都十七八了，笑道:\"随意些，常来走动。\"


    \"他早就想来，蓉哥儿你可是年轻一代佼佼者，今日我来非跟着一起见识见识。\"苏建说话比较随意，俨然把贾蓉当成自己后辈。


    \"坐吧！\"


    年轻一代佼佼者什么贾蓉不在乎，反倒见苏鸿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很喜欢。


    各自落座，贾蓉问:\"鸿弟现今做什么？\"


    看苏鸿身材魁梧，贾蓉猜测应该是子承父业和苏建一样走武人的路。


    \"兄长，我在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当差。\"


    苏鸿的回答让贾蓉意外，看一眼苏建。


    \"咱们都是武人，我家五子，独他有几分练武天赋，早早丢进军中历练。我想你往后也在北直隶五军都督府让他跟着你如何？\"苏建看出贾蓉的疑惑笑说。


    \"叔父，论理军功还是九边好挣，何不带去西北？\"


    贾蓉没有拒绝的意思，单纯好奇问问。


    苏建长叹一声道:\"他母亲舍不得。\"


    贾蓉见苏建无可奈何的模样好笑，看来也是家有悍妻，做不了主。


    \"也好，正好缺自己人。\"贾蓉直视苏建道。


    苏建听他说自己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有你护着我也放心些，哎！本想你去漠南我会轻松些，不曾想皇上对你另有任用。\"


    苏建从心底里不想贾蓉就在京城，不过兵部侍郎、九门提督两个重要官职他不能挡贾蓉的路，偏偏给他派过去一个九皇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


    不是苏建看不起皇子，实在是皇子们都是金丝雀哪知道军务，漠南当务之急是稳住贾蓉开创的大好局面，消化那几百里土地。


    贾蓉和贾敬对视一眼笑道:\"叔父可看准时机谋求兵部尚书一职，有漠南的大好局面想来不难。\"


    贾蓉本来的意思就是想让苏建顶替王子腾，不过这事他不好直接谋划，苏建自己说到这里贾蓉顺势提出来。


    苏建意外，谋求兵部尚书？


    \"蓉哥儿的意思皇上想动兵部？\"


    贾蓉颔首:\"四皇子一案，王子腾虽然没有公开站队，难免会受影响，昨日还派了王仁来我府中，他自身也该感觉到了皇上的心思。\"


    \"能留在京中固然好。\"到苏建今日的地位，想要再上一步只能回到中央。


    贾蓉说得没错，他有先天优势。


    \"可皇上将九皇子派去漠南，我有看护职责。\"


    …………

 第472章 贾苏交好

    九皇子赵戊是令贵妃的儿子，令贵妃如今圣宠正隆。


    太子地位看似始终不稳的最大原因其实是皇后死的太早，给后宫之中许多人一种错觉。


    先前的顾皇贵妃现在的令贵妃，往往权势越大野心越大，放在大夏皇家，权力的巅峰就是子午线上那把龙椅。


    历朝历代，臣子都是皇位争夺过程中的棋子，当然也有棋篡位的，可大夏君主专制已经到达顶峰，臣子唯有依附皇权才能让仕途顺畅，生死全在皇权一念之间。


    苏建久离朝堂，他今天登门未必没有和贾蓉聊聊时局的意思，一定意义上苏建开始慢慢脱离军伍走向从政的道路，他必须学会关注朝堂局势。


    贾蓉提出谋划兵部尚书的职位苏建很心动，也很有优势，但上面把圣宠正隆的令贵妃儿子放到漠南是不是有让他保驾护航的意思呢？


    如果皇上真有这个意思，那么兵部尚书就和他无缘。


    “叔父不用着急，兵部尚书的位置不是说动就动的了，还需要一个契机，想来一两年内皇上会物色替代之人，叔父记得经常在皇上跟前刷刷脸。”


    贾蓉笑着说，刷刷脸的意思是让苏建去了西北要时不时给皇帝写写密折，刷存在感嘛！


    贾赦听了贾蓉的话好笑，他听明白话里的意思，自己这个孙子是天生就知道为官之道么？


    “西北无非保境安民，时下最为重要的是关注科尔沁和阿速的局势变化。”贾敬说道，在他眼中苏建的布政使归根结底还是边务，不像江南的主官远离边境政绩考核标准不同。


    苏建比贾赦小一辈闻言恭敬点头，贾敬又道：“如今你也算封疆大吏，九皇子肯定会拉拢你，这事情心里要有杆秤，切勿陷入夺嫡之争。”


    恍惚间贾赦似乎想到从前，先帝膝下也有一子被封为大将军王。


    苏建是沙场征伐的悍将，当然知道里面的凶险，本来就打定主力到漠南之后和赵戊离得远点最好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侄儿省得。”


    话说到这里不宜再往下深入，三人开始闲聊旁的事情，贾蓉把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说，贾赦对贾蓉的处置很满意，立足朝堂既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又不能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很难，往往一句就能导致事情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往后跟着你兄长各方面都向他学学对你有好处。”苏建嘱咐一句苏鸿。


    苏鸿一直听三人说话，点头道：”儿子省得。“心里腹诽，各方面都向兄长学习？可父亲在家经常说兄长红颜知己众多，想必会家宅难宁，难道父亲实际意思想让我将来多娶几房媳妇？


    “鸿哥儿先继续在北直隶待着，再过半月余我会过去，到时候介绍你认识几个兄弟，往后相互扶持。”


    自己人聊天贾蓉说话很直接，苏建是他的政治资源，出于真心也好拉拢也罢，苏鸿他必须照顾好，苏建带他上门表达的意愿也很直接，两家有结成通家之好的意思。


    “多谢兄长。”


    ......


    苏建父子在宁国府用过晚饭才离去，离去前苏建告知明天就要动身回西北，赵戊一同随行，贾蓉想去送送被苏建拒绝。


    “苏建此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不是一般人，兵部尚书的事他会自己谋划，咱们关键时候搭把手便可。”贾敬看贾蓉一门官司安抚道。


    贾蓉点头，是啊！可总是不放心，位置越高越容易患得患失，不由自主想要做点什么。


    “倒是你，什么时候去兵部？总不能一直躲着王子腾。“贾赦道。


    在他看来自家孙子似乎有意避开和王子腾见面，王家他也很喜欢，但总归孙子在兵部绕不开王子腾。


    “明日下朝后就去，做完此事，就等他们进京去接管北直隶五军都督府，之后么上朝就算了。”贾蓉幽幽道，他也想赶紧结束每天早起上朝的生活，到五军都督府开始练兵就有理由不上朝了。


    宁国府大门口，天开始黑下来，远处传来马车碾压石板路的声音。


    贾蓉和贾敬正准备回府，听到马车声音传来便都覆手而立。


    回来的是贾鼎，今日是他去李家拜访的日子，一大早出门这会子才回来。


    “爹爹~”


    马车才停住，贾箐从上面跳下来，见贾蓉站在门口含笑看着她们欢喜跑过来，又见贾敬在旁边恭敬行礼问候：”箐儿见过祖祖。”


    贾敬面带慈祥的笑看着贾箐，虽说孙子和尤氏关系复杂，但这个曾孙女他是真喜欢的紧，性格极好。


    “今日可玩开心了？”贾蓉摸摸女儿的头慈爱得到问。


    \"很无趣呢！弟弟被李爷爷考校学问。\"贾箐撅嘴失望的说，她不喜欢读书，虽说李爷爷问弟弟的问题她都知晓。


    贾蓉莞尔，女儿不爱读书尤青竹经常向他抱怨，不过不爱读书不代表不聪明，女儿的智商在诸多子女中排得进前三。


    说话间贾鼎、林黛玉、李纨、邢岫烟等人从各自马车下来，贾蓉等人齐然后一同进府。


    \"夫君，李老大人已经答应教导鼎儿，每隔三天鼎儿可去李府请教学问。\"


    贾敬直接回了后院，其余人到正厅说话，刚坐下来林黛玉便把事情结果告诉贾蓉。


    贾蓉满意点头，看向李纨笑道:\"有劳婶子。\"


    在外人面前李纨表现得矜持，迎着贾蓉炙热的目光微微一笑，温柔道:\"鼎哥儿学问扎实，父亲很喜欢。\"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作为寡妇李纨身上有让人无法企及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这一点贾蓉深入了解过。


    贾鼎是自己儿子，贾蓉很清楚他学识怎么样，目前还属于知识吸收的阶段，启蒙阶段准备的好基础的确不弱。


    几人在厅中闲聊，大抵是白天的见闻，林黛玉因为不在府中一日还有事情等她处理略坐一会便离开。


    \"邢姑娘今日如何？\"


    邢岫烟应该是内向的性格，极少说话，只是笑盈盈听贾蓉和李纨闲聊，贾蓉将话题往她身上引。


    ………

 第473章 贾蓉有得选择么?

    邢岫烟穿着绢纱彩绣长裙，绾着追月髻，插上一支蝴蝶簪子，一缕青丝落在胸前，垂至腰间，发间白色流苏轻微摇晃，虽是淡妆，也掩盖不住由内而外的气质。


    她就恬静的坐着，仿佛深谷幽兰，听见贾蓉主动搭话眸中闪过光亮似还有一丝羞涩。


    “嗯！”开口便带有吴侬软语口音的官话：“李老大人家藏书众多，我......很喜欢。”说话的时候视线甚至不敢直视贾蓉。


    贾蓉好笑，这姑娘还是内向，同样一件事箐儿觉得无趣，邢岫烟却觉得喜欢，看来人的性格不一样对事物的反馈真不一样。


    “喜欢就好，往后婶子回门姑娘可以跟着一起，别日日圈在园子里反倒无趣的很，有我的意思旁人也说不出个什么。”贾蓉有意让她生活过得畅快些，倒不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单纯认为大观园里的女人不该日日像金丝雀一般关着。


    迎着贾蓉真诚的眼神，邢岫烟如玉的肌肤透出一层微微红晕。


    李纨听着贾蓉费力想和邢岫烟拉近关系心中好笑。邢妹妹天性内敛，若不是非常亲近的人绝不多说话，园子里和她相得的唯有她和妙玉，蓉哥儿和邢妹妹来往不多，又是个男人，如何能打开心扉，暗暗翻个好看的白眼。


    “我自会叫上邢妹妹，偏你管得多。”她的话本意是男儿家少管内宅的事，说出来却不知为何带上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猛然一惊，意识到语气不对李纨的俏脸红起来。


    邢岫烟倒没有发现李纨的心虚，听她嗔怪贾蓉用帕子掩嘴轻笑起来，她很羡慕两人之间说话相处的气氛，不过要她对贾蓉不避讳无所顾忌确实做不到。


    “父亲，儿子回房读书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觉得没意思，贾鼎起身先对贾蓉行礼道，然后又对李纨和邢岫烟行礼。


    “爹爹，我也回园子啦！”


    贾箐趁着弟弟的机会也要开溜，昨儿干爹从南省又送来不少新鲜玩意儿，她和巧姐儿喜欢的紧，特别是西洋的那些机关术。


    贾蓉无视坐不住的女儿，对贾鼎笑道：“今日苏家来访，期间谈论了些事情，去找你兄长一起琢磨琢磨。”


    他寻思二儿子天天读死书也不是个事，既然培养时事才是最好的教材，让两兄弟一起谈论政务不仅有利于成长也有利于兄弟和睦，将来能够互补，即便两人现在还小，种子嘛！就是要在小时候悄悄种下去。


    “是！”


    “爹爹，我可以走了么？”贾箐对老父亲不搭理她很不满意，撅起嘴不满意的问。


    贾蓉无奈，这就等不及了，性子不知道随了哪个，自己和尤青竹都不是急性子哇。


    “天色已晚，爹爹送你。”李纨和邢岫烟都在，天黑总要给人送回去，他倒是可以让仆妇送，不过也有进园子逛逛的心思，大晚上正好打发打发时间。


    也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过李纨。


    他的眼神被李纨捕捉到，女人心头一热，想到那晚素云的话心里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他难道想.....


    刹那之间的一个眼神，贾蓉自己都没想到那层，李纨脑补了很多。


    贾箐对老父亲送她回园子很开心，欢快叫嚷起来：“爹爹，女儿要骑大马。”


    贾蓉头疼，不好意思的看看李纨又瞧瞧邢岫烟，闺女大了哇，但谁让她是自己第一女儿呢，宠就宠着吧！


    于是在李纨和邢岫烟憋笑的注视下，贾蓉蹲下来，贾箐丝滑的骑在他肩上。


    两女对贾蓉溺爱子女早有耳闻，现在亲眼见着虽然心里震惊，但却觉得温馨，大户人家哪有这般溺爱子女的，即便礼法也不允许。


    “你啊！叫别人传出去，箐儿日后可就不好议亲了。”李纨无奈提醒。


    “哼，二奶奶，箐儿才不议亲哩！”贾箐抱着贾蓉的头大声道。


    贾蓉两手抓着肩上人儿的小腿，心道，是啊，日后要嫁出去自己怎么舍得哟！


    贾鼎对于大姐的“无礼”举动早已见怪不怪，他可不敢提出同样的要求，要知道大哥前两日就因为骑在父亲肩上被母亲教训的老惨了。


    对李纨的提醒，贾蓉一笑而过。


    几人一同出了正厅，贾鼎回林黛玉的院子，贾蓉几人穿过几条小巷转进大观园，稻香村最近，先将贾箐送至潇湘馆门口，然后沿着湖边小径把邢岫烟送到紫菱洲，之后就剩下李纨。


    稻香村因为其设计理念是想勾起人的归农之意，因而放在大观园最细角位置，占用了荣国府北像大片地方，其处较为偏僻，也最有大自然的气息。


    贾蓉走在前面，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园子里挂有灯笼再加上他手里的引路灯周遭环境倒也能看个大概。


    越往稻香村人迹越少，李纨心中的紧张之感愈加浓厚，他是铁了心今晚要在她那过夜么？可是....被人发现怎么办？饶是几日间李纨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也不抵触委身伺候贾蓉，真事到临头她心里还是犹豫，脑中幻想过几十种场景，有两人欢愉的也有事发之后的凄楚下场。


    贾蓉没想那么多，本来就是真心相送，他脑中想得是明天见到王子腾该如何应对。


    王子腾到底什么意思？贾蓉没有到处树敌的喜好，王家当初和贾家分道扬镳只是利益不一致，贾蓉不喜王子腾在于此人太过摇摆，借用贾家的势力崛起，就该跟着贾家，而不是即当婊子又立牌坊，经过巫蛊一案，王子腾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肯定不如从前，或许从他和赵楷、北静王私相授受开始雍乾帝就将他排除心腹的位置。


    官场之中，趋炎附势无可厚非，但道不同不相与谋，贾蓉的圈子没有王子腾，他现在有底气做选择，或许雍乾帝也不想看到王子腾和他勾结，皇帝推他出来的目的日渐清晰，那就是分化四王八公在朝中军中势力，替皇帝平衡朝局。


    雍乾帝是权力欲望很强的帝王，朝堂之上他一言九鼎，绝不会允许军方还有不能掌控的隐患，而以北静王等为首的老牌勋贵在军中的影响力使他很难放心。


    出于这方面考虑，他才扶持贾蓉，支持贾蓉掌管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可以说只要贾蓉将南北直隶两军掌控住并听从他指挥，老牌勋贵在军中留下的隐患便不足为虑。


    国朝定鼎百余年，勋贵子弟在九边当差的越来越少，集中在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


    贾蓉是雍乾帝放在南北直隶军中的一条鲇鱼。


    那么？贾蓉有得选择么？


    没有！


    ........

 第474章 贾环回京(1)

    月色清浅，小路和远处灯火隔着稻田、小树林，越往里走越寂静，几声蝉鸣、蛙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独属夏季的乐章。


    微风吹拂着李纨轻盈的裙摆，更显身姿摇曳。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稻香村外，茅草点缀的院门口屋檐下挂着一盏木芙蓉灯笼，清冷的烛火从灯笼里映射出来带有一丝孤寂之感。


    李纨站定脚步回头看一路无言的男人，他在想什么？为何不说话？以往不是有说不完的话么？


    贾蓉跟着止住脚步，手悠闲背在身后，脸上挂着淡笑。


    李纨微抿着嘴唇，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一个结：“到了！”


    月下看美人，灯光、月光同时照在李纨白皙绝美的脸庞，不用任何妆容，给女人身上罩上除尘的气息。李纨眸中带有一丝紧张又有期待，被打成结的帕子被她解开又打成结，她在等待贾蓉的回应。


    贾蓉颔首：“进去吧，早些休息，今日辛苦了！”说完发现女人鬓角几缕青丝被风吹得贴在额前顺延到朱唇上，贾蓉握了握拳想伸出的手硬生生止住，笑着提醒：“头发！”


    李纨发现贾蓉的小动作，本以为他会出手替她打理，心儿正不可抑制的跳动呢!结果男人却没动手，眼眸含水盯着贾蓉，纤纤玉手从面前抚过，青丝被自然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我回去了。”


    男人似乎没有那种意思，李纨从贾蓉眼中看到清澈，这清澈的眼神使得她微恼，连带话中都带有一丝倔强。


    终究只是玩弄么？李纨你真下贱。


    她在心里道，女人的心思就是不可理喻，明明贾蓉没做什么，但就是这样的表现落在李纨眼里是玩弄感情、是疏离，让她原本荡漾开来的心瞬间封闭起来，同时谴责自己不尊礼法。


    贾蓉发觉女人情绪变化，错愕，但人已经转身。


    “喂，婶子，时辰尚早不请侄儿进去坐坐？”贾蓉对着即将消失的背影大声喊道。


    李纨并没停下脚步，身影消失在院门里面，稍后传出来羞恼的声音：“要进来就进来，喊什么，作怪！”


    贾蓉咧嘴，嘴角不可压制的上扬，背着的手，无奈摇头，说实话面对红楼风情无限的李纨他并不介意发生点什么，都说李纨如同枯木死灰，但他熟悉的李纨有一股御姐风情，而这位御姐似乎已经对自己有意。


    身为外来客，一梦入红楼。花开堪折时，不可负恩情。


    “侯爷，傻站着做什么？”


    正当贾蓉沉醉在幻想中时，闻言出来的素云笑眯眯道，侯爷近两日来的很频繁呢!大晚上还亲自送奶奶回来，看来有戏。


    素云早就看开，自家奶奶与其孤苦度过一生，不如轰轰烈烈，将来还有个依靠，虽然见不得人总比守着好，即便兰哥儿给奶奶挣来诰命又能如何？奶奶还是要在这茅屋里了却终生。


    贾蓉要是知道素云心里的想法定然震惊，这女的有后世独立女性的思想啊！


    ‘登堂入室’贾蓉一脚跨进稻香村往亮着灯的房间走去，那里他曾经站在窗外目睹过一幕诱人的场景。


    素云望着他的背影甜甜一笑，看来侯爷明白奶奶的心思，眼珠子打个转儿顺手把院门锁上，之后回去自己房间不打扰两人独处。


    稻香村外不远的地方，妙玉远远看着贾蓉走进去，门被从里面关上，更加证实她心中贾蓉和李纨偷情的想法。


    今日原本她在紫菱洲等候邢岫烟回来，长夜慢慢打算和邢岫烟闲聊度过难捱的夜晚，得知是贾蓉送邢岫烟回来，她便借故离开紫菱洲远远跟上两人，果然瞧见这一幕。


    妙玉一身道袍，腰肢纤细，不点而朱的唇角勾起一抹难明笑意，稍后在夜色中离开。


    贾蓉走进李纨房间的时候，女人正坐在榻上，见他进来脸上浮现一抹娇红，女子的房间乃是禁地，他竟堂而皇之进来。


    在贾蓉眼中，李纨房间的陈设和外面并没什么不同，朴素的色调，唯独多了一朵娇红鲜艳的花给房间增添几分生气。或许萦绕在鼻尖带有丝丝甜腻的香味才能证明这间房是女人的香闺。


    “你这太过简单！”


    贾蓉先开口打破房间的寂静。


    李纨翻个白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倒点评起她的闺房来了。


    “侯爷，你不该进来。”李纨不想和贾蓉讨论她房间的装扮，故作镇定训斥道，但话听在贾蓉耳中却与小媳妇发脾气无二。


    走到李纨旁边挨着她坐下来，后者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贾蓉打量女人几秒，语气温柔道：”婶子方才生气了？”


    李纨心虚，眼神不敢和贾蓉对视，这房间已经成为一个黑洞，她正在陷进去，而边上“放肆”的男人好像还使坏般将她往里拉。


    回想两人在一起发生的点点滴滴，李纨将视线放在窗边，或许从那时起孽缘就已经注定。


    她在犹豫、在害怕、在期待。


    突然间李纨坚定的盯着贾蓉道：“你真不怕？”


    她需要更大的勇气，很显然勇气的来源是旁边的男人。


    贾蓉怕么？还真不怕，红楼诸女下场都凄惨，好在因为他情况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身为外来客，尽管为科考熟读儒家经典，但儒家的伦理限制不住这一世的他，打铁还需自身硬，男人的天地在外面而不在内宅。


    摇头！


    “只想你过得快意些，我能护的住，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护住你们。”


    他说的是实话，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起他就没有经济上的压力，压力来自贾府的未来，原来只想保住自己，慢慢的想要保护的人越来越多。


    我能护的住？


    男人强大的气场让李纨内心稍稍安定，是啊!他凭借一己之力撑住摇摇欲醉的贾家，如今更是以军功封侯简在帝心。


    美女爱英雄，寡妇也爱英雄，在这宁荣两府之中，贾蓉就是英雄，而李纨一辈子不是在李府就是在贾府，如此耀眼的宁国侯怎么会不心动？


    ........

 第475章 贾环回京(2)

    风从寂静的院中通过窗户吹进来，引动烛火摇曳。


    贾蓉握住李纨的手，两人对视，女人睫毛轻轻颤动，即便羞涩不已，可她没有挪开眼眸，仿佛想看透贾蓉内心。


    李纨几乎能感受到男人同样不平静的心，连将她握住的手上都传来脉搏强劲的跳动。


    贾蓉做出许诺，但伦理道德的束缚还是不能让李纨无所顾忌，毫无疑问她心里有贾蓉，却极尽挣扎，害怕将来因为她眼前的男人陷入漩涡。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曝光，她倒无所谓，反正人生就是这样了，贾蓉不同，还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假如单纯肉体上的需求李纨不会顾及许多，可是她确信对贾蓉还有别的，正因为爱情夹杂其中才使得她犹豫不决。


    贾蓉同样能感受到李纨不平静的心理活动，不过他只是笑，并不逼迫，任何人都拥有平等的人格，他不是强人所难之辈。


    帮助贾兰是出于真心，亲近李纨也出于真心，或许他有颗博爱的心，他的博爱是为了让红楼中不幸的女人活得更好些，无关伦理，无关亲情，反正灵魂来自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他似乎真的已经对前程往事模糊起来，仿佛地球的一切变成梦而红楼才是灵魂真正栖息所在。


    李纨抽出被贾蓉紧握的素手，分离一刹存在手心的男人体温瞬间消散，她的眸子变得清澈起来，侧开身去背对贾蓉，整理鬓间再度散落的青丝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她视线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放在修长的美腿上紧抓长裙。


    贾蓉意外，随之苦笑，明白过来女人的心意，没有被拒绝的失落和恼怒。


    “蓉哥儿....我是你婶子，这样不...不好。”


    李纨似乎在流泪，声音有些哽咽，她的心很难受，连呼吸也变得很艰难起来。


    贾蓉第一次体会爱而不得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伸手轻轻搭在李纨的肩头将女人扳过来，才看清她的脸庞噙着泪，睫毛也被泪水打湿粘连在一起，动人又可怜，贾蓉懊悔，是自己大胆举动让李纨不知所措。


    他随手拿起搁置在榻上的绣帕替女人擦了擦眼泪，柔和道：“不许慌张，咱们这样相处也挺好，将来有什么难处我自会照应，反正你一辈子在府里不是？”


    贾蓉语言真诚，身体上的接触固然令人欢愉，但建立在女人惶惶不可终日的基础上并非他所想。


    或许因为太过真诚反倒给李纨男人在赌气的感觉，泪水更加不可抑制往下淌，将患得患失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生气了？”李纨紧张望着贾蓉。


    “没有，别想太多，以往什么样日后便继续怎样。”贾蓉又握上李纨的手。


    温度重新回归身体，李纨情绪稍稍平复，笑道 ：“为着欢愉断送前程不明智，妾身也不追求那些。”


    说到妾身二字的时候李纨羞涩低下头，她这样做想告诉贾蓉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是真心为他的前途考虑。


    女人哟！贾蓉好笑又感动，让遵守三从四德的古代女人做到这般程度贾蓉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谁说要和你做那些了？”贾蓉促狭道，想让李纨放下心里包袱。


    听他打趣自己，李纨先抬眸无奈白一眼贾蓉，随后低头视线放在男人身下某处。


    在女人一抬一低连续动作鄙视下，贾蓉老脸一红，对着一位秀色可餐的女人貌似没反应才是不尊重吧？


    “咳咳！”贾蓉忙整理了衣服掩盖住不争气的小贾。


    李纨扑哧一笑，风情万种的再白一眼男人，然后挪开藏有一丝炙热的眼神。


    肉没吃成，贾蓉心情反倒愉快起来，看看女人的背影笑笑起身。察觉男人的举动李纨以为他要走了，偷偷回头脸顿时又烧起来。


    “蓉哥儿，不...不可。”


    在李纨急切的声音中，贾蓉在她的绣床上躺下来。


    怎可如此！


    私处被侵犯李纨且羞且怒，不是说不强求么！


    这会子竟然堂而皇之躺到她床上去，绣床可是女人的私密禁地。


    以往听说宝玉爱在妇人床上躺着她还暗骂不知廉耻，这会子贾蓉躺上去和侵犯她有什么区别。


    贾蓉也不是完全没有火气，听着李纨的声音心说借你的床消消火总可以吧？


    他直挺挺面朝床顶眼睛微闭。


    李纨气急，迈动莲步到窗前：“你......快起来。”


    “就躺一会，养养精神。”女人的床很舒服，虽是夏季但下面垫着的柔软褥子并不给人燥热之感，精神慢慢放松下来。


    李纨看他一动不动气恼，动手拉又没男人力气大，再像那晚今儿怕真要发生点点什么不可，想到那时候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的不安分，一股燥热涌上心头。


    她轻哼一声，表达不满的情绪，走开去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来。


    贾蓉斜眼看她气呼呼的模样微微一笑，闭上眼继续休息，困意渐渐涌上来。


    李纨坐在那儿时不时看看床上的人，想着他趟够了就会起来，不曾想一刻钟不到床上传来男人轻微的鼾声。


    晕！真要在她房里过夜？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夜，传出去和把她睡了有什么区别？先前说得那些算什么？自我安慰？


    “喂！蓉哥儿？”李纨想把贾蓉唤醒让他回去，叫了两句男人不答应，又走到床前打算强行喊他起来。


    然而，当看到贾蓉静静躺着时女人的心又不忍起来，睡熟还皱着眉头恐怕是在为外面的事担心吧？贾蓉本身皮相俊朗，多年仕途风霜又给他脸庞染上坚毅，与寻常美男子比起来更有魅惑力。


    当真俊朗！


    李纨心里嘀咕一句，然后为自己的想法脸红。


    罢！就让他休息，大不了和素云挤挤，李纨妥协了。


    美女有特权，俊俏郎君同样有特权，更何况某人都自称妾身了呢！


    搬来一条矮凳，李纨坐在床前，眼睛始终不离贾蓉的脸愣愣出神，不知想些什么脸蛋时而出现一抹红。


    这样静静看着蓉哥儿就足够了！


    李纨打定主意让男人睡一个时辰再唤醒。


    .........

 第476章 贾环回京(3)

    晨风拂过床帐，薄纱制成的纱帘微微摇曳，丝丝带有清香的风钻进纱幔在女人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床榻之上，李纨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脸颊还红扑扑的，眉眼舒展，睡的香甜。身上盖着的毯子不知什么时候滑落露出光滑的香肩，穿着亵裤的修长双腿暴露在空气中。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素云端着盆进来，瞧瞧床上的女人还在睡，嘴角勾起笑意，看来昨儿奶奶太累了，寻常这时候已经起身。


    将盆放在架子上，素云走到床前勾起纱幔，伸手摇了摇李纨的肩。


    “奶奶，该起身了，还要给太太请安呢！”素云尽量使语气温柔，若不是每日都要在太太跟前请安服侍她都不忍心叫醒，奶奶不容易！太太非常严厉。


    好在今儿以后有侯爷照拂，光景会不同些，除去小少爷外还有别的指望。


    李纨从睡梦中醒来，眸子缓缓睁开，恍惚盯着床顶，意识回归，猛地坐起来毯子滑落感受到一丝凉意，低头胸前只剩一件翠缕肚兜，自己怎会睡在床上？


    下意识往床里面瞧一眼，没人！


    素云见奶奶小女人模样扑哧一笑：”奶奶是在找侯爷么？侯爷昨儿夜里就走了呢，还说奶奶劳累让奴婢不要惊动你。“她语气带有打趣地意味。


    李纨哪管素云的打趣，满脑子都是自己明明在床下坐着，这会子怎会睡在床上？还有亵裤和肚兜明明放在衣柜之中又如何到自己身上？


    ”素云，你替我换的衣服？“李纨向素云求证。


    素云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道侯爷当真贴心竟然亲自给奶奶穿衣，娇笑一声道：“会不会是侯爷给奶奶换的？奴婢可没进过房间。”


    两人都那样了，素云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李纨被素云的话闹个红脸，那个死人竟然趁自己睡着脱她衣裳，要知道她身上现在除去肚兜里面可什么都没有。


    呀！要死，他不会趁机动手动脚吧？


    真要那样昨晚上拼命阻止蓉哥儿的意思是什么？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瞧素云的神采肯定以为她们已经发生了什么。


    明白这些，李纨气馁。


    真气人，走就走，偏偏还要作怪，可叫我如何解释？


    “素云，不.....不是你想得那样。”


    李纨涨红着脸，若真和贾蓉翻云覆雨过她倒不会这般娇羞，可真没发生呢！作为女人，对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无比清楚，她能感知到贾蓉没有趁她睡着做那样的事。


    素云只当自家奶奶不好意思，痴痴笑道：“好好好，我想岔了，侯爷就在奶奶房里坐了会。”


    才不相信呢！昨晚侯爷离开之时脸上分明挂着得逞的笑。


    李纨羞恼，素云分明不信，心里抱怨贾蓉，却没真的生气，她的心归属贾蓉，对这样的事并不排斥反而甜腻腻的，贾蓉尊重她又不“尊重”的举动倒给平淡的生活增添几分情趣。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回想昨晚两人差点就突破那一层关系，真真如梦似幻有种不真实之感。


    “奶奶还要回味多久，咯咯~”耳边又传来素云促狭的声音。


    李纨翻个白眼，掀开毯子。


    “起身吧！”


    ........


    两女嬉闹着起床梳洗的时候，贾蓉已经上完枯燥的早朝。


    他恨透这种浪费时间的朝会，毕竟大部分官员上奏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有赵非奏报刑部已经将参与赌博的大臣家奴全部收监的时候他专心听了听，大部分时间都神游天外，回味李纨的风情。


    按照计划今天要去兵部会见王子腾，所以下朝后贾蓉直接打 马去兵部衙门。


    王子腾见到贾蓉主动过来略显意外。


    “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来兵部报到！”


    前日让王仁带贺礼登门，王仁回来禀报贾蓉没有见他，让王子腾不满又无奈。


    天子明显已经开始疏远他，从日常呈送进去奏折的批复就能看出来，从前时候皇上凡在他奏折上批复的用字都相对亲切，自巫蛊后变得就事论事。


    在王子腾心中，雍乾帝是一个有自己情绪就会表达出来的皇帝，对亲近的臣子奏折用语带有帝王个人的私情，往年在九边甚至会在奏折批复中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雍乾一朝，奏折批复是君臣关系的晴雨表。


    皇上对王子腾的态度让他不安，越不安越对他当初的选择后悔。


    王家在朝中没什么势力，靠着世代和贾家联姻才走到今天，兵部尚书已经位高权重，但王子腾知道王家依旧根基浅，他投资赵楷也是想像贾家先祖一样为王家挣下累世功勋。


    错误的站队让他后悔不已，再加上王家下一代压根没有扛鼎人物，一旦他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王家三代以内在朝堂上失去权势是必然结果。


    出于这般考虑，他想修复和贾家的关系，贾蓉仕途顺畅未来不可限量，即便他致仕朝堂上有贾蓉扶持王家还有机会。


    然而贾蓉对王仁的态度似并没有接纳王家的意思。


    北静王对他倒如从前一样和善，不过王子腾以为此人不堪托付。


    与北静王交好初衷是因为他同属四王八公，想要借助四王八公的关系维持权位，但随着贾蓉崛起，皇上有意操作之下，四王八公明显被分化。


    贾家与牛家为代表的军方势力交好，在朝堂隐隐形成一股新的势力，而镇国公又忠于当今皇上，四王八公能听北静王指挥的也就剩下几位老牌郡王和侯爵。


    随着皇上任命贾蓉掌管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北静王在京城的军方势力被清扫已经无可避免，北静王做不了什么，这是皇上从巫蛊一案中得到的战利品。


    军权正在慢慢向皇权集中，他这个兵部尚书夹在中间弄不好连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贾蓉笑笑：“毕竟是兵部侍郎如何不来？”


    王子腾深深看一眼贾蓉，有点羡慕，当年他也是这般意气风发。


    “坐吧，几时接管五军都督府？”


    贾蓉在椅子上坐下来，有下人上茶。


    “再过半月余！”人不到贾蓉不急。


    王子腾意外，他还以为贾蓉今日就会索要兵符，想了想道：“我在五军都督府有些门生，用得上尽管使唤。”


    这是王子腾递上的橄榄枝。


    “多谢大人，想来贾家在军中还有些旧情，我准备把’贾‘字旗插在大营里。”贾蓉笑道。


    .......

 第477章 贾环回京(4)

    贾蓉嘴角弧度渐深，自信道。


    兵部侍郎、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是他的底气，他是军功封的宁国侯，凭借这些有资格把贾字骑插在军营里发出贾家的声音。


    贾家如今虽全靠贾蓉一人撑着和王家没什么不同，但两家的形势却大相径庭。


    不提荣国府，宁国府这边贾蓉子嗣繁茂，有湘云为首的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才女言传身教为宁国府储备人才。


    几个子女虽然还小但都被教导的很好，特别是四个儿子各有性格，极为聪慧。


    与贾蓉自信深情相比，王子腾则略带疲惫，苦苦支撑的家族前途渺茫。贾蓉有过同样的体会，那时候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万劫不复。


    贾蓉的话听在王子腾耳中意思很明白，他已不屑自己的帮助，甚至会收回军中长期北王子腾借用的资源。


    恍惚间王子腾想起第一次和贾蓉见面的场景，那时候他像贾蓉一般意气风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拔擢后辈。


    仕途官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王子腾对贾蓉的拒绝并不恼怒，剩下的只有不甘心罢了。


    他端起案上的茶水抿一口笑道：\"你与太子交好切不可步我后尘。\"


    贾蓉一直观察王子腾表情细微变化，暗叹不愧是一部尚书，养气功夫极深，他说把贾字旗插到军营对方脸色几乎不变。


    “大人，我与太子乃是单纯的君臣关系，并无私交。”贾蓉道，太子是一国储君，他称对方为君并无不可。


    王子腾愧然一笑，当贾蓉谨慎不愿和他透露与太子的关系。巫蛊一案贾蓉帮助太子脱身顺道拉下来四皇子赵楷，京中谁人不知他与太子关系莫逆？


    更有甚者王子腾耳闻太子曾专门叮嘱顺天府陈康管好京城一摊子事，让贾蓉腾出手治理南北直隶兵马。


    九门提督、北直隶兵马代表什么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正是因为掌握京畿一带几万兵马才在夺嫡之争中胜出。


    所有人眼中宁国侯是皇上的心腹，也是留给太子的辅政大臣。


    迎着王子腾意味深长的笑，贾蓉无奈，他知道对方不信，实在是自己莫名其妙和太子有过多交集，导致到目前为止即便和太子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旁人早就将他归入太子党。


    如果可以贾蓉更愿意做一个孤臣，雍乾帝对他不错，将来下一任继承者上位凭借手中兵权贾家可以安全着陆。


    偏偏事与愿违，皇帝对皇位属谁态度暧昧，怪只怪人儿子多，即便这一代参与夺嫡的皇子段位都很低，也不能否认人家身上流着皇室血脉拥有继承权。


    既然没办法辩驳，贾蓉索性不辩，在兵部又坐了会和王子腾了解北直隶五军都督府的情况。


    对于贾蓉的提问王子腾倒是知无不言，也让贾蓉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和王子腾约定半月后来兵部索要印鉴接管通州大营和密云大营，贾蓉离开兵部衙门。


    从王子腾口中得知京畿一带的兵马全部驻扎在通州大营和密云大营一共有五万大军，其余在河北、顺天府、河南、山东等地驻扎的十五万兵马全部归属北直隶五军都督府管辖。


    一定程度上贾蓉兼任了后军都督府总督一职，后军都督府辖区就是整个北直隶，但他又是兵部侍郎品级不够，后军都督府总督是实打实的一品官。


    也就是说整个京城附近加上步军统领衙门2万兵马，受贾蓉节制的一共22万。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大夏将领只有带兵权没有调兵权，贾蓉要想带着22兵马造赵家的反就是他犯蠢了。


    22万兵马听起来唬人又不是他的私军，而且其中十五万兵马分散在各地卫所，没有皇帝的调令哪怕兵部尚书王子腾都无法调动，当然也有另外的情况——造反，造反不需要听皇帝的调令。


    王子腾还说了一些 大夏军队存在的问题让贾蓉心情不是很好。


    大夏建国近百年，开国皇帝 创建的军户制度缺点已经显现出来，这个问题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出现许多逃户使得军队号称几百万实际上没有那么多人，更有甚者一些贵族利用漏洞吃朝廷的空饷，兵部正在探讨增加募兵制。


    按照王子腾的话，建国初期，京城 加上周边府县一共有70多万兵马拱卫京畿安全，到现在加上各府治安部队满打满算剩下不到40万。


    这就很恐怖，要知道大夏还没有完全解决北方游牧民族的问题，三十多万兵马戍守京城，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分散各地根本不够。


    好在，漠北已经陷入两个部落互相争斗的僵持阶段，辽东有牛家镇守，京城有足够的战略纵深。


    以往在漠南贾蓉没有关注到缺兵的问题，毕竟九边乃国家重要防线，朝廷再缺人也会保证边境军制满员。


    怪不得雍乾帝想抓军权，分化掉老牌贵族在军中的势力，本身问题已经显现出来，现在不把问题解决将来留给后继之君可调用的军队一定会尾大不掉。


    王子腾亲自把贾蓉送到兵部衙门口。


    “你我两家本是世交，即便立场不同也别断了来往，若有需要让人来找我。”


    贾蓉拱手，将来需要王子腾帮助的地方还真没有，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王家回避在前，贾也不像在和王家一系的关系再有牵扯。


    看着贾蓉远去的背影，王子腾笑了，想起前几日赵楷秘密让人找到自己，喟然长叹道：“既如此就帮他一把，成王败寇，就是苦了王家老弱。”


    贾蓉见过王子腾后接下来的日子都在步军统领衙门，借助圣宠正隆的时机，将几部主要官员都换成亲近贾家的子弟或者没有立场的官员，当然这些调动事前报备过雍乾帝，皇帝很畅快的同意，将疑人不用的道理在蜜月期贯彻的十分到位。


    就这样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终于贾环在一个下雨的天气回到宁国府，随着贾环回京，王五、瘸子等人都奉命调到京城，暂时住进宁国府。


    几个月不见，贾环更加成熟了些。


    他并没有直接回荣国府拜见贾政，而是先到宁国府见贾蓉，将成都府的事一一禀报。


    “冯兄弟在成都府开展的很顺利，他不愧和姐夫相交，到任后进一步将姐夫在成都府的治理理念贯彻下去，经过几月时间依旧政通人和；我到成都府后和苏家在成都府的管事一起将水泥、玻璃、香水生意进一步扩展，水泥有官方管控操作空间有限，但玻璃制品和香水以及蜀锦等通过商路陆续向西边少数民族和国家铺开.......”


    .......

 第478章 通州大营(1)

    贾环回京，最高兴不是贾蓉也不是探春，而是贾箐。


    贾环还没汇报完成都府近况就被得到消息赶来的贾青打断。


    “环叔，你终于回来啦~”


    从小到大对贾箐最宠溺的是贾环，在成都府的时候贾箐时常黏着贾环带她出去玩，两人之间感情极深。


    成都府的经营是贾环在西南腹地给贾家留下的后路，所性现在不是很重要，贾蓉便放贾环带贾箐玩闹，连带探春的儿子也成了两人的跟屁虫。


    两日后。


    随着王五、瘸子、老六进京贾环等得人总算齐了，于是给雍乾帝上了一道奏书准备离京接管通州大营和密云大营。


    奏书一上雍乾帝立即准奏，贾蓉让贾环带着批复的奏折去兵部找王子腾要来兵符，持有兵符贾蓉可以接管北直隶的兵马。


    当然，兵符只有统兵的权利，想要调兵必须有皇帝手中的另一半虎符才行。


    通州、密云都是在京城附近，直线六七十公里，不过贾蓉这一去就不打算经常回京了。


    史湘云为了方便照应贾蓉生活，分别让人在通州和密云各置办下宅院，元春、探春、苏小婉、李师师等闲来无事也随贾蓉一起上任。


    大夏朝带兵的将领不在九边或者没有作战任务被允许携带家眷上任，相对来说很宽松。


    黛玉让贾大从影卫中挑选了两百人作为贾蓉的亲卫军。


    因为军功封侯贾蓉可以组建亲卫军，人数被控制在两百人以内。


    亲卫军是将领心腹中的心腹，可以说是私兵，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被允许拥有私兵是出于战场上将领个人安全考虑，还有因为亲卫军忠于将领可以协助更好掌控军队。


    贾环被贾蓉任命为亲卫军统领。


    随贾蓉前去上任的除了贾环和亲卫军外还有贾芸、贾芷、瘸子、老六、王五、小小贾和苏建三子苏鸿，这些人是核心力量。


    贾大、贾二被贾蓉授意回归影卫，影卫是宁国府绝对核心担任守护贾家的重任，贾蓉不在京城期间只有影卫才能让他放心。


    临行前贾蓉去了趟步军统领衙门召开会议，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不在京期间步军统领衙门事务由曹爽统管，遇上无法决定的事再去通州大营找他。


    曹爽在步军统领衙门是老资格，在九门管理上比贾蓉都清楚，事情交给曹爽贾蓉没什么不放心，再说和平时期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风和日丽的上午，宁国府中门大开，宁荣街上聚集了两百多人的整齐队伍。


    贾蓉一早带着贾环、贾芷、贾芸在宗祠给贾家祖先上过香后请出尘封的“贾”字军旗，军旗上一次被他带到漠南没有被悬示出来，应该说贾家军旗这一次才是真正第一次重新在世人面前展现，昭示贾家重新回归朝堂核心和独自掌控一方军队。


    贾家上下对此非常重视，贾母带头，宁荣两府贾家子弟旁观仪式。


    当贾蓉展开军旗的时候，贾母流下激动的泪，她终于活着见到贾字旗重新在京城飘扬的一天，贾母一辈子待在贾府兴衰荣辱都经历过，没有人比她更对贾字旗有感情。


    她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家族女主人，可对贾家绝对忠心。


    贾蓉的子女全都见证这一刻，家族使命感要从娃娃抓起。


    贾蓉几人全都 穿上盔甲，特别是贾蓉的盔甲是宁国公传下来，上面布满刀砍斧劈的痕迹，历经几十年依旧散发森森冷意。


    祭拜过先祖请出贾字旗后，由宁荣两府子弟、妇孺共同送贾蓉至宁荣街，贾字旗被贾环接管，贾蓉和妻女一一道别后上马离开宁荣街。


    元春等人没有和贾蓉一起上路，晚一日她们会在影卫护送下前往通州贾府。


    贾家军旗重现在京城街道，许多人老人见到这场景热泪盈眶，其中不少老人曾在贾字军旗下效力。


    京城上层圈中不少人也得到消息，高兴者有之，愤怒者有之，忧心者有之。


    北静王得知后脸色沉重，贾家终究脱离了他的掌控，从今往后以贾蓉为首的贾家重新在军方形成一股势力，而他的计划似乎正在变得不可能。


    王子腾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没出门，自今日始，贾家军方资源不再被他使用。


    雍乾帝心情不错，对贾蓉很满意，这是他喜闻乐见的，很期待贾蓉到任后的作为。


    当然，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只是寻常的一天，上层圈子权力变化离他们太远。


    两百多人的队伍安静的在京城街道上穿行，兵马离京要从德胜门而出。


    曹爽带领步兵统领衙门上层在城门外送行，司南伯卫无忌也在送行队伍中。贾蓉利用对司南伯的处置给让曹爽轻易对步军统领衙门做了人事变动，按照贾蓉的意思所有不配合调用的官员将全部带到北直隶军中委以重任，有卫无忌前车之鉴工作开展得很顺利，步军统领衙门和去军中没人会选择后者，当兵能有什么油水？


    卫无忌不想来，但不能不来，因为他要和贾蓉一起去通州。


    抗争之后有人警告过他不要在风口浪尖的时候闹事，雍乾帝一心扶持贾蓉上位，和贾蓉作对就是和皇上作对。


    相比卫无忌，曹爽却是真心想和贾蓉一起走，不过他知道，曹家和贾家利益捆绑，他作为怀远侯府子弟必须替贾蓉看好步军统领衙门。


    “曹霖已在回京路中，想必过几日便能到京。”


    曹爽过来送行的目的还有告诉曹霖的选择，他和贾蓉首次见面之后曹家就派人给两广送信，对曹家来说贾蓉是他们崛起的机会。


    贾蓉没有下马，对曹爽点头笑道：“曹兄回京后让他去通州大营寻我。”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出了城门，队伍速度加快浩浩荡荡在官道上飞奔起来。


    曹爽望着远去的队伍感叹，曹家嫡女当初应该嫁的是宁国府才对，如今仅靠和荣国府一脉的姻亲还不足以维系和贾蓉的关系，他知道贾蓉现在是缺人才会重用曹家，等在军中站稳脚跟，曹家会不会被替代就是未知数。


    如今能做的就是向贾蓉展现他的能力，变成不可替代。


    ......


    北静王走出书房，招来管家：“给本王向荣国府宝二爷抵帖子，就说新得了江南送来的扇子邀他过来府上品鉴。”


    管家领命而出。


    北静王在院中站立许久，不一会儿天上飞来一只信鸽落在地上。


    “南方！”


    .......

 第479章 通州大营(2)

    《通粮厅志》记载：通州“上拱京阙，下控天津。潞、浑二水夹会于东南，幽燕诸山雄峙于西北，地博大而爽垲，势雄伟而广平，实水陆之要会，为畿辅之襟喉，舟车之所辐辏，冠盖之往来”。


    从通州沿陆路交通，西抵北京城，东达山海关、渤海湾。


    沿水路交通，南到天津海河水系一脉，北到燕山古北口和居庸关。


    通州水陆并重、四通八达的区域功能，对于京城的交通殊为重要。


    从防卫的角度来看，通州北接长城关隘，东连渤海辽水，作为雄藩隩壤，是京师安危所寄。


    大夏在通州大营约有3万兵马驻扎，这3万兵马和密云大营、丰台 大营、西山锐健营一起构筑了京城的外围屏障，一旦有敌军威胁京师安全首先调用的就是四个大营的兵马。


    雍乾帝登基通州大营和密云大营起到关键作用，因而通州大营 、密云大营在军中地位超然，京城四周驻扎的大部分兵马都在这两个大营。


    密云大营在京城东北方向，按照贾蓉的计划先在通州大营练兵而后以通州大营为依托顺次对各大营进行训练。


    四大营担任拱卫京城安全的重要任务，贾蓉没办法把所有兵马汇集到一起，只能慢慢来。


    约莫七十里路程，上午出发急行军中午时分贾蓉便带领两百人的队伍进驻通州大营。


    通州大营和西北北境营地没什么区别，均是修建在一片广阔的平整土地上 ，唯一不同的是官厅、营房和堆拔房（哨所)这些都布局的很有规律，不像西北野战部队那般粗糙。


    三万人的营地连成很大一片，贾蓉凭借兵部印鉴一路畅通无阻。


    由于事先没有通报，二百人的队伍 在大营引来不小关注。


    早就听闻宁国侯被皇上任命兵部侍郎接掌北直隶五军都督府，皇命下达一月余通州大营一直没收到贾蓉上任的消息，人心浮动许久。


    待贾字营突然出现在大营所有士兵都明白新的首领上任了 ，毕竟宁国侯贾蓉在军中算得上一号人物。


    相比起士兵的好奇，通州大营各营统领被贾蓉的突然袭击弄得诚惶诚恐，上一任首领调走后通州大营事务全由各营统领负责直到新任首领到来，没有下属喜欢领导突然袭击，即便事情处理的都井然有序没有问题。


    贾蓉在中军帐接见前来迎接的各营统领。


    事前他已经了解过，通州大营分为骁骑营、护军营、火器营、健锐营四营，每营由一名指挥使统领。其中骁骑营一万兵马、护军营一万兵马、火器营 和健锐营各五千，编制上隶属野战部队。


    通州大营作为护卫雍乾帝登基的重要军事力量，四个营指挥使都是皇帝的心腹。


    上面说四王八公对大夏军方影响很深，但不包含四大营的头面人物，雍乾帝不会让自己还没掌控的人在四大营中担任核心位置。


    皇帝想要的是集中军权，并不是代表他对军队的掌控力很低，而是一些老牌勋贵在军中作威作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慢慢影响到皇帝对军队的掌控。


    或者说到目前为止皇帝登基十多年一直在消除军中不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在政事的处理上风驰电掣，但在军改方面则相对谨慎许多，毕竟军队弄不好会出乱子，让九皇子赵戊去西北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皇帝 重用贾蓉的同时未必没有防着贾家，贾家也是老牌勋贵，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更为稳妥免得西北鞭长莫及贾蓉拥兵自重。


    当皇帝的总是很矛盾，天下需要能人治理，但又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信任，即便如镇国公牛家，雍乾帝在辽东也不知道放了多少锦衣卫监视。


    言归正传。


    贾蓉一身盔甲端坐中军帐，背后立着贾家军旗，贾环、贾芸等人立在他两侧呈护卫形态。


    四营指挥使同样身穿甲胄威风凛凛。


    贾蓉在端详四位指挥使，帐中很安静，临行前已经摸清楚四人资料，现在是对号入座。


    骁骑营指挥使郑业，年四十二，凭借在雍乾帝登基中的拥立之功袭靖边侯爵，拥有一身了不得骑射功夫。


    护军营指挥使蒋化，年三十九 ，忠顺王部将出身，当年随忠顺王前往通州大营调兵，忠顺王去后雍乾帝将他由王府参军调任 护军营指挥使。


    火器营指挥使端木深，年三十五，雍王府出身。


    健锐营指挥使李无双，年四十六，雍王府出身。


    从这四个人的履历一看就是雍乾帝的嫡系，贾蓉虽然名义上统领他们但想要违背雍乾帝的意思做点什么想来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或者说四人和贾蓉是相互牵制的关系，让雍乾帝既能毫无顾忌使用贾蓉也能钳制他。


    贾蓉打量四人的同时，他们也在观察贾蓉。


    新任首领将军年轻的过分，但他们不会轻视，贾蓉可是凭借军功封侯，在军中军功就是话语权。


    “四位指挥使坐吧！“无声交锋后，贾蓉笑着让四人落座。


    ”本侯承蒙皇上看重，授予重责，方才进营一路所见，你们将大营看管的很好，通州大营的重要性本侯不用多说几位都知道，咱们各司其职切勿出乱子。“


    贾蓉的话让四位指挥使稍稍放松，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初次见面宁国侯不打算发难，他们是皇帝的人不假，但在军中还是受贾蓉节制。


    年纪最长的李无双笑眯眯道：“早听闻宁国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年轻俊杰，真叫我等惭愧。“


    此人圆滑贾蓉暗道，打个哈哈：”全赖皇上看重，李指挥言重了。“


    李无双依旧笑容满面，眸中却闪过一丝意外，他竟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看来真是人的影树的皮啊！


    贾蓉将视线放在郑业、蒋化身上笑道：“郑侯、蒋指挥你二人麾下可有空位？这几位是我家将曾在边军效力，本侯厚脸皮给他们讨几个军职可否？”


    贾环、贾芸、贾芷、王五、瘸子、老六随同进营自然要有安排。


    郑业、蒋化没想到贾蓉主动替手下要官，稍稍愣神，郑业问：“好说，不知侯爷要几个位置？”


    他心里想只贾蓉要得不多就答应下来。


    贾蓉笑笑，指着贾芸、贾芷、王五道：“他们三个。”四大营都要有他的人，通州大营安排三个是提前思考过得。


    郑业哈哈一笑，三个不多，贾蓉没有狮子大开口：“我们骁骑营还缺两名校尉先委屈兄弟们如何？每名校尉下辖一千兵马。”


    贾蓉点点头，指指贾芸、贾芷道：“还不谢过郑侯。”


    贾芸、贾芷当然高兴，没想道蓉哥儿让他们各自统领一千兵马，即便在漠南有苏建看顾他们一直做得都是后勤工作。


    “末将谢过指挥使。”


    “末将谢过指挥使。”


    “本指挥营中尚缺一校尉，这位兄弟就过来当差吧！”郑业领了两个指标，蒋化没办法推辞主动道。


    于是王五被安排进护军营。


    蒋化此人不苟言笑，说话语气相对冷淡 ，贾蓉也不在意，看向端木深道：“端木指挥使一会带本侯参观火器营如何？”


    贾蓉对大夏的火器营很感兴趣，在西北军中曾经见过边军使用的火器，很老旧 ，甚至在漠北一战中火器爆发的威力还比不上弓箭。


    新来的首领要求先看火器营着实出人意料。


    .........

 第480章 通州大营(3)

    端木深当然不会拒绝贾蓉的要求。


    火器营在大夏历来不被重视，大夏边患严重，而游牧民族擅长游击战，火器营在游击战中机动性不强根本发挥不了优势。


    因而他这个火器营指挥使在通州大营四个指挥使的排名排在最后。


    贾蓉不会轻视火器营，等到列强在海上架起一门大炮就能侵略大夏的时候就晚了，所以他在北直隶练兵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训练出大夏第一支热兵器军队。


    这玩意可能暂时没什么用但不能没有，若是时间足够他还想在天津卫渤海湾一带研究修建战舰。


    战舰这玩意贾蓉是真不在行，但南方有不少擅长修建船只的工匠，就让他们去研究呗。


    当然，修建战舰只是远期计划，大夏现在还是闭关锁国状态，想要修建战舰或许只能等贾蓉时代的到来，想要说服朝堂上那些个落后思想官员任重道远。


    “司南伯，先前本侯说将你调离步军统领衙门另有重用并非虚话。”


    和端木深说完话，贾蓉认真看着中军帐中司南伯卫无忌。


    卫无忌被贾蓉真挚的眼神弄得有些不适应，他曾私下运作让人弹劾贾蓉，迎着贾蓉真挚的眼神卫无忌心道难道是自己枉做小人了？贾蓉莫非看上自己的能力想收为心腹，可是他不能做两姓家奴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扳不过贾蓉。


    “侯爷有任用但说无妨。”卫无忌不苟言笑表现得很矜持。


    贾蓉颇为满意的点头道：“不愧勋贵出身，是这样前日和兵部尚书王大人聊起我朝军户出逃造成军中实际兵源不实现象，京城四大营乃是天子亲军当然不会出现逃户，但本侯想着才将上任要摸摸到底有多少家底，司南伯可源协助本侯？”


    贾蓉的话让郑业、蒋化、端木深、李无双等一愣，盘点家底？


    很快他们明白贾蓉话外的意思，作为军队将领当然知道四大营存在的问题，兵力不实。


    大夏立国之初，为了拱卫京师，护卫京城的四大营兵力大部分从勋贵子弟中调用，勋贵是天子最可以信任的人，连守卫宫城的禁卫军大多也从勋贵中选拔！


    随着开国日久，问题渐渐暴露出来，许多勋贵子弟仅仅是在军中挂着虚职，实际上兵不服兵役，这就导致兵力不实的情况。


    就拿通州大营来说，明面上保持着3万人的建制，实际上并不止，有不少勋贵子弟挂职在通州大营，若加上这些人兵力远远超过3万。


    这种现象还是好的，作为天子亲军不敢欺上瞒下，贾蓉了解的3万兵马就是实打实的3万，在远离京城的其他地方由于逃户泛滥对外称10万实际上顶天就只有5万，并非危言耸听，王朝发展到一定时期各种矛盾会爆发出来。


    雍乾帝不知道这种情况么？当然知道，实际上先皇时期就已经发现问题，并且还专门成立缉捕逃户的部门，可是全国各地逃户太多根本抓不过来，更有甚者捕快收取逃户贿赂找农户顶替的情况。


    不提四个指挥使的反应，司南伯脸都绿了。


    贾蓉安敢欺我！


    给你盘点出来实际登记在册的兵力，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本伯爷到北直隶勋贵家中要人？


    什么委以重任，根本就是得罪人的差事。


    “侯.......”司南伯打算拒绝，就算撕破脸也不接，大不了回家休养，司南伯府可不想在京中无立足之地。


    贾蓉摆摆手制止卫无忌笑道：“前些时候御史台王大人弹劾本侯皇上要某上书自陈，在奏折中某已经写明司南伯乃军中翘楚，有意让你担任参将稽查兵源一事，皇上在批复中甚为满意，言道兵力空虚日渐成为隐患，若司南伯能以北直隶为基础研究出个法子来乃是大功一件。”


    贾环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姐夫也太会坑人了，他虽然不知道贾蓉和司南伯之间的过节，但从贾蓉脸上的假笑都能明白这活不好干。


    旁人也都发现帐内诡异的气氛，四大指挥使更是对贾蓉刮目相看，宁国侯压根就是笑面虎啊！你将圣上对此事的批复都说出了出来司南伯还怎么拒绝？


    没错，司南伯卫无忌脸色变的如黑炭一般。


    “宁国侯，你欺人太甚，无非是我挡了你掌控步军统领衙门，何以报复至此！”司南伯哪里受过这般气直接爆发了。


    贾蓉并不恼怒，摇头暗叹如今的勋贵真是不堪一击，我虽然摆了你一道，但稽查兵力一事背后兜底的人还是我宁国侯，这是你要帮着做成当个投名状，皇上还会追究司南伯府站队四皇子的事么？


    贾蓉傻么主动促勋贵的眉头？当然不是。


    借助稽查一事他能够避开勋贵的拉拢，在皇帝心中树起孤臣的形象，我把勋贵都得罪个遍应该不会再有人怀疑自己结党营私了吧？


    还有一层，贾蓉虽然对大夏没什么归属感，但作为穿越者对华夏族群有很深的感情，弱国无外交，若军队都腐朽了，如何还能庇护黎民百姓？


    天下任何地方都能腐朽，守护华夏族权的军人绝不能堕落。


    今天有勋贵敢吃空饷，将来一日京城真受到外族威胁拿什么去顶。


    “还请司南伯知晓大意，你我都是军人，兵源空虚对国家的影响史书上比比皆是，我朝虽不像前汉那般穷兵黩武，可基本的兵源必须保障，此事没有更改余地，不服调用可向皇上上奏。”


    贾蓉不想和司南伯虚与委蛇厉色道，他本就是战场厮杀过来的军侯，收起散漫身上散发的铁血的气息让众人为之一怔。


    好恐怖的气场。


    郑业、蒋化同时心里纳闷，宁国侯果然非同一般。


    常年带兵的四大指挥使都被贾蓉的气场震慑，司南伯更不用说，他从来没上过战场，压根不敢直视贾蓉的目光。


    贾蓉心里感叹，好好说话不听还是王霸之气震一震有用。


    ”司南伯不说话就当接下差事了，半月内本侯要看到你的奏报。明说，你我都知道问题所在，可以放出话去半月内在四大营挂职的勋贵子弟不到各自营地报到，那他们就不用来了，本侯不缺人，少多少补多少。“


    贾蓉当然有底气，京中没落的贵族不知多少，他们缺机会。


    ........

 第481章 火器营

    临时会议结束的很快，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而已。


    结束之后，贾芸、贾芷和王五跟着郑业和蒋化前往各自营地，算是正式上岗。


    三人都在边境有过参战经历，管理一千人的队伍贾蓉没什么可操心的，京城这些个老爷兵听起来名头大，论实力还真比不上九边出身的兵，军人的实力从来都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平时吹得再厉害没有经过实战杀过人就还称不上真正的军人。


    贾蓉在端木深的带领下参观了火器营。


    大夏的火器营在贾蓉看来有点惨不忍睹，整个火器营配备的只有枪和炮，枪还是那种自己生产的火铳和从洋人手里弄来的滑膛枪，火炮就是单纯的铜炮。


    这些让见惯后世电视剧里各种兵器的贾蓉很难受，无奈专业不对口，自己不是兵器专家知道的有限，且大夏的生产力不行造不出后世先进的设备。


    贾蓉拿着一支简陋的枪仔细端详。


    “端木指挥使，火枪用起来如何？”


    端木深能被选中任命为火器营指挥使对火器当然十分了解，见贾蓉对火器是真的感兴趣，打开话匣子介绍起来。


    “我朝火器在实战中运用的太少，除去太祖立国之战中广泛运用以外，近百年来几乎不曾动用火器营，尚存的火器仍是延用前朝的火铳技术还有从洋人手里买来的火枪，两种枪都存在射不准和容易炸膛的问题.......”


    贾蓉认真听着端木深关于火器的介绍，枪支炸膛的问题什么时候都存在，至于射不准贾蓉看看火枪发现问题所在，连瞄准镜都没有咋可能准？


    这点或许可以去信蜀中让秦钟找人把瞄准镜研究出来。其实在贾蓉观察，大夏火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技术落后，制造的材料也跟不上，装填弹药费时。


    “打断一下，端木指挥，火器营有连珠铳么？”


    贾蓉打断端木深的介绍，想到后世的机关枪问道。


    记得前世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时候应该有机关枪的前身连珠铳了吧？


    “啊？”


    端木深被贾蓉问的一愣；“侯爷说得连珠铳是何物？”


    贾蓉皱眉，难道没有？看端木深的反应不似作假，也许两个世界的发展某些地方还是不一样。


    “连珠铳就是在现有的火枪基础上实现可以连续射击。”贾蓉一句话概括，这玩意具体怎么实现是真不懂，他是拿刀的不是拿枪的嘛！


    端木深脸色一怔，心里震惊，还以为新来的宁国侯装模做样而已，没想到对火器真有研究，是啊，火枪要是能够实现连续射击那战力就会突破几个层次。


    目前火器营基本沿用的射击战术是将士兵分成好几队，一队射击完成迅速撤下去换药另一队补充上来，这种射击战术费时费力不说机动性还弱，放到漠北很快就会被敌人的骑兵突破阵地。


    “侯爷可知道如何制造连....连珠铳？”端木深有些激动。


    贾蓉摇摇头，我连火铳都不知道怎么做，哦！我会弄炸药包和手榴弹，很简单。


    端木深刚升起的兴奋劲被贾蓉一个动作扑灭。


    贾蓉轻笑，看来这个年轻的端木指挥真是一个火器狂热分子啊！


    “如今咱们的火器由谁负责建造？”


    我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嘛年轻人，群体的智慧要运用起来，技术的进步从来都是建立在大量研究总结上，最初靠的是工匠们的经验累积。


    “工部火器局。”


    端木深兴致缺缺道。


    贾蓉却恍然大悟，雍乾帝之前不是还升了贾政的官么？还特意点拨在火器方面贾政可以问他。


    自家二老爷上任也有不少时间都没提起过火器的事情，看来没把皇帝的话听到心里去啊！无语，就这点子政治智慧怎么在朝堂存活下来。


    贾政是一个妥妥的文人，文人哪知道武人的事。


    看来要把火器局从工部要到兵部来自己亲自管辖，嗯！回去就给雍乾帝写奏折，贾蓉暗暗想，不是他多热爱火器实在是看着火器营一堆没啥用的枪管子炮管子就来气。


    火枪看完贾蓉也没再看火炮的兴趣，漠北一战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威力是有但还做不到他心目中的火力覆盖，贾蓉觉得作为种花家的男人身上有那么一点火力不足恐惧症，就这火炮还没自己改改把没良心炮做出来的火力大呢！


    额，对，没良心炮，貌似这个简单，贾蓉突然抓住了关键点，炸药包有了，少的就是个炮筒，嗯，等把火器局弄过来可以试试。


    心里有了想法，贾蓉总算安心些，没良心炮弄出来大夏无惧！毕竟这时候大夏火器方面还没开始落后西方。


    科研！


    不管投入多少武器的系统研究不能落下，自己没有造武器的经验就从头开始。


    贾蓉打算将火器研制作为自己在兵部的核心工作。


    事情需要一步步来，他没有忘记练兵的初衷。


    回到自己的军帐叫来贾环等人想了想道：“通知三大营指挥使，三日后举行一次实战演习，骁骑营选出一千人，护军营、健锐营各出五百人实战演习。”


    他打算先见识下通州大营的战力，从演习中找到练兵重点。


    实战演习的概念从前贾蓉和贾环、老六等人或多或少灌输过，他们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大夏也有秋猎的传统，目的是一样的检验军方战力情况。


    贾环几人出去没多久，三大指挥使联袂而来。


    “侯爷，实战演习真有必要？实战就会出现伤亡啊，恐怕皇上和兵部不会同意。”年纪最长的李无双道。


    贾蓉也考虑过伤亡问题。


    “那就换上木棍，未开封的刀刃，两军交战任何一方士兵被攻击到致命部位即宣告死亡，你们四个指挥使和本侯充当演习部裁判，受伤在所难免，通州大营是卫戍部队，你们扪心自问多少年没打过战了，还有实力保卫皇上么？”


    三大指挥使无言以对，通州大营能保护住京城和皇上么？他们心里没底，宁国侯说得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战场厮杀了。


    “通州大营是本侯练兵的基本盘，意在练成一支天下第一精兵，往后南北直隶所有队伍都要来通州大营实战演习，你们就是大夏的磨刀石，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演习中受伤总比战场丢命好。”


    贾蓉正色道，原本他想在漠北建立一支天下第一军，可人雍乾帝不放心，既然现在在天子脚下那他就要放开手脚干了。


    “末将等遵命！”


    “末将等遵命！”


    “末将等遵命！”


    作为军人，三大指挥使被贾蓉的畅想打动，哪个当兵的不想拿到第一的称号？贾蓉的话让他们有些热血沸腾。


    “先选人，不想输的都给我挑最出色的士兵，后日下午具体商议演习细则。”


    贾蓉打算下午亲自回京一趟，火器局的事情还是当面和雍乾帝说为好，毕竟顶头上司是个多疑的皇帝，贾蓉可不像摊子还没铺开，一堆锦衣卫就在暗地晃悠。


    ........

 第482章 火器局

    安置好带过来的贾家亲军，贾蓉带着几名护卫离开通州大营，贾环被贾蓉留在军营处理日常事务。


    一日在通州和京城之间一个来回费了不少时间，等回到宁国府已经黄昏时分。


    史湘云和林黛玉等见贾蓉去而复返，皆不知其意，上午才举行完隆重仪式这会子巴巴从通州赶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连带贾敬得到消息也过来前院。


    “无事，只是有重要军务想当面和皇上陈奏。”贾蓉宽慰道，随后向大家详细说了说关于火器局的事情。


    史湘云、林黛玉等对火器不感兴趣，见当真不碍事就开始预备起晚膳，独留贾敬、贾蓉在前厅闲聊。


    “蓉哥儿觉得火器会主导未来战场？”


    贾敬看他专门为火器一事回京多少明白些贾蓉的想法，漠南、漠北之战贾蓉曾经详细和他说过，火器的运用使得伤亡大大减小，可贾敬并不认为火器会替代冷兵器主导一场战争，打仗打的是战略与战术。


    “祖父，如果我和您说在几百年后，一枚火药可以炸毁一座京城，一枚飞弹可以从京师直接打到漠北甚至更远，士兵们人手一把可以连发几十枚的火枪，这些您还觉得火器不会主导一场战争么？”贾蓉简单描绘了三个场景。


    虽然他造不出原子弹、导弹、机关枪，但从现在起开始埋下种子，更有甚者时刻关注西方世界在科学技术的研究，然后拿来主义培养自己的人才，百多年后大夏在热兵器领域的研究一定不会落后西方。


    贾敬诡异的看着贾蓉，一枚火药摧毁京城？飞弹从京城飞到漠北对敌人进行打击？自己的孙子莫非得了失心疯。


    “若真有你说得那种武器，我大夏将万劫不复。”贾敬怅然道，真有那种时候最先遭难的是黎民百姓。


    贾蓉摇头，他还是坚定火器可以不用但一定不能没有。


    “实际上在遥远的西方已经有匠人意识到这些，开始做最基本的研究，几代人后孙儿说得这些会成为现实，那时候如果他们入侵大夏，咱们才是万劫不复。他们只要驾着船在海面将最先进的火炮对准我们，咱们无一战之力。”


    贾敬一惊，真那样大夏危矣！他没有问贾蓉为什么知道这些，自己这个孙子的脾性自己知道不会无的放矢。


    “先皇倒是对洋人的学问推崇不已。”


    没错，雍乾帝的老爹确实很喜欢西方学问，他甚至亲自研究，可惜只是业余爱好，到雍乾帝一朝皇帝只沉迷权利没有继承先皇的“业余爱好”


    贾蓉感叹，在大夏想做一些变革千难万难，儒家学说深深禁锢人们的思想，想要彻底领先世界必须改变思想，可惜先进的思想与皇权相违背，饶是西方世界也经过漫长的权力交锋。


    贾蓉也摸不准，由他掀起一场思想变革会发生什么？也许会被挫骨扬灰吧！毕竟前朝已经有出现过历史异端。


    来到这个世界，贾蓉虽然想做些什么，但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大的历史变革必须在大的历史危机中发生，雍乾一朝并不具备思想变革的土壤，贾蓉区区几十年寿命能做的只能是埋下种子。


    穿越者不是万能，也不拥有不死之身，他一个穿越过来的医生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火器的研究势在必行，单纯火器研究不会挑战皇权甚至会加固皇权统治，至于思想变革就留到后世吧！他自己还有一家老小需要保护。


    “祖父这个世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大夏目前的情况很难有重大的社会变革，孙儿想做的是将来在面对外族入侵的时候，大夏有一战之力，不至于再次发生被外族沦陷山河的惨剧。”


    和贾敬谈话贾蓉无所保留。


    “这些话明日你不要在皇上面前说。”贾敬觉得贾蓉的话有些耸人听闻叮嘱一句。


    人们一向对于未发生的事情不甚关心，贾蓉的话也只是让贾敬这个大夏土生土长的原住民稍稍震惊罢了。


    这就好比有人当着你的面说100年之后整个人类世界会毁灭一般，害怕吗？当然害怕，可是除了害怕还能做些什么呢？毕竟没有被证实啊！


    雍乾帝会重视贾蓉的话吗？贾敬认为不会，当朝皇上是个务实之人，他会支持贾蓉研究火器，但想让他重视西方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很难。


    天朝上国思想从上而下，深远的影响大夏每一个人。


    贾敬当然明白贾敬的担心。


    “孙儿明白，事一步一步的做。”


    贾敬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孙子也是一个务实的人。


    贾蓉又把在通州大营准备举行实战演习的事情和贾敬说了说，对此贾敬表示十分赞同，夸赞贾蓉是一个有军事独立思想的帅才。


    祖孙俩在前厅聊了小半个时辰才散去。


    贾蓉在晴雯、瑞珠的服侍下洗了个热水澡。


    和妻妾子女一同用过晚膳便出宁国府往尤青竹、王熙凤处看看，夜里歇在尤青竹房里，少不得颠鸾倒凤一番。


    次日，身心愉悦的贾蓉出现在早朝上倒是让不少官员诧异，宁国侯昨儿不是大张旗鼓往通州大营去了么？


    贾字旗重现京城一日间就在全城传开了，文武百官自然知晓。


    雍乾帝坐在龙椅上也注意到人群中的贾蓉同样意外，不过他没点贾蓉的名。


    直到早朝结束的时候，贾蓉才不急不慢的从群臣中走出来。


    “启禀皇上，臣贾蓉有事启奏。”


    雍乾帝莞尔，就知道你小子有事，威严道：“准奏！”


    “臣昨日前往通州大营接管军务，发现火器营装备火器落后，一些火器积年不用已经老化，臣想请旨将火器局划归兵部主管，用于更新火器和研究新式火器。”


    雍乾帝听着贾蓉的话心说终于领悟到朕的意思了，炸药包和手榴弹在军事上取得的战绩，让雍乾帝心动不已，任命贾政为工部郎中也是想让贾蓉在火器上花点心思、出出力，没想到他竟然想直接把火器局归到自己的管辖之下。


    雍乾帝直接认定贾蓉自己想接管火器局。


    “准奏！”


    “王子腾！”


    ........

 第483章 误会

    王子腾心里一阵悲凉，从前雍乾帝都是称呼他王爱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直呼姓名。


    皇上真是刻薄啊！仅仅因为和四皇子走得近一些就不顾这些年的苦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喊一部尚书名字皇上你恐怕在逼臣致仕吧？


    王子腾最近内心极度煎熬，近乎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于仕途官场上的争夺之心慢慢散去，王家如今想要的不过全身而退，实现软着陆。


    “臣在！”


    “火器局全权交给贾爱卿，你让兵部在通州大营附近营建火器局，工部所有工匠全都听从贾爱卿调用，凡火器局需要的资源优先供给。”


    雍乾帝虽然不知道火器会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但从锦衣卫的奏报知道贾蓉利用新式火器在对漠北的战争中取得重大胜利，甚至连伤亡都比以往的战争小好几倍。


    实用主义者的思维就是什么东西对我有用就毫无条件的支持。


    王子腾内心悲凉，贾爱卿！


    “臣遵旨，臣以为火器局营建宜让贾侯设计建造，兵部提供人力物力。”王子腾提出自己的想法，火药一事作为兵部尚书他知道，既然要研制新式火器必然要对老式作坊进行改造。


    贾蓉惊奇王子腾的建议，他在帮自己？很快否认了心里的想法，也许不想兵部牵扯进火器局的事？将来怕自己找麻烦？


    王子腾还真没贾蓉想的那么龌龊，他和贾蓉只是在政见上的差异，具体到实际事务兵部尚书还是有自己的远见的。


    自古以来，权力斗争随处可见，但一般不会牵扯到黎民百姓和国家政务，除非权力斗争已经到达白热化的情况下，往往这时候王朝也已经到了颠覆的边缘。


    雍乾帝很满意王子腾的提议，欣然表示认可。


    早朝结束了，事情办得很顺利。


    走在历经百年沧桑的皇宫之中，贾蓉发现自己的思想在慢慢改变，从前看这座皇宫总觉得庄严厚重，还给自己一丝压迫感，如今走在宫中到处都凸显一股亲和力。


    这种亲和力来的平白无故，因为自己已经躬身入局的原因吗？


    置身事外的时候，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到自身成为当局者，看待事物的角度跟随发生变化。


    林如海走到贾蓉身边。


    “岳父大人！”


    林如海笑道：“一起走走。”


    林如海还是头一次和贾蓉在下朝的时候一起出宫，从前因为避嫌总是先走。


    “你能重视火器为父很欣慰，从前在苏州见识过洋人火器的威力确实比我大夏强些，倭人也开始向洋人购买火器，我大夏必须要重视起来了。”


    贾蓉意外，没想到林如海对火器有自己的见解。在热兵器和冷兵器转换阶段一开始，很少人有远见看到火器的威胁，毕竟大夏立国靠的是刀弓骑射，攻打城池的时候才会用到火器。


    “小婿也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林如海背着手笑笑，“力所能及，很不错，如今朝中大部分人连力所能及之事都难以做到，你圣贤书没白读啊！”


    贾蓉不知道林如海为什么发出这种感叹。


    林如海在贾蓉眼中是坚定的实干派，或许是对大夏官场风气的有感而发？


    瞥一眼贾蓉，见他没有明白过来，林如海失笑：“九皇子已经前往西北，其他几位皇子也在朝中开始处理政务，刑部近期对京城赌场无孔不入，满朝文武心思的全不是力所能及的政务……”


    一边走一边说，直到出了皇宫，贾蓉终于明白过来林如海是对雍乾帝掀起夺嫡之争表达不满。


    对于一个实干派来说，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朝堂内耗，国家储君已定，太子高坐东宫，再起夺嫡之争全为皇帝能够稳坐龙椅对国家起不到丝毫促进作用。


    贾蓉乐了，很少见到林如海有这么不理智的一面，官做到他这个位置，对朝堂局势皇帝心思看得都很透彻，竟也会有不满情绪。


    贾蓉想应该是政客和实干家的区别。


    政客只在乎权力分配，实干家想的是整个国家，林如海是后者，王子腾是前者。


    “岳父难道不知？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贾蓉打趣道。


    林如海一愣没想到贾蓉借用圣贤的话来打趣他，失笑连连。


    又想到才夸赞过他圣贤书没白读，这会子是借用圣贤的话逗他，更觉有趣，连带惆怅心绪也平复下来。


    又说了几句话，俩人才分开，林如海往户部衙门去，贾蓉则回宁国府。


    今日不打算回通州大营，一下午都在书房勾画想要研究的枪和炮，还有如何营建火器局。


    明日回通州大营，贾蓉有心看看现在的工部火器局什么样，时间已经来不及。


    闭门造车肯定不行，所有研究都需要建立在现有火器局技术基础上，贾蓉能给的只是后世火器的一些构想。


    想到这些，走出书房往荣国府去，没时间实地参观火器局，或许可以让贾政帮忙弄些图纸送到通州大营。


    黄昏时分，贾政已经从兵部衙门回来。见到他贾蓉说出自己的诉求，贾政欣然答应，虽然他在早朝上很少发言，有一点好处是可以听政，贾蓉的奏请他是知道的。


    “尚书大人今天心情不错，火器局在工部，圣上常有意无意催促工部对火器进行革新，尚书大人对此颇为烦恼，你接去解，了他一桩心事。”贾政和贾蓉说起工部尚书对火器局的反应。


    工部就是个养老衙门。什么部门最讨厌变革？当然是养老部门，已经习惯了躺平突然受到来自外部的压力会有不适感。


    比如贾政，即便官升一级，但每日要处理的事务也就那么些，大部分时间都很空闲。


    贾蓉和贾政的想法不一样，应付几句便离开梦坡斋。


    从荣国府回来已经天黑，晚膳还在预备着，贾蓉感到一丝困意，懒散的走进探春的小院，房门关着看来探春不在。


    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屏风后面一个女人的影子，女人盘着头发，淡蓝色的背影。


    唔，原来在家。


    悄悄走过去，绕过屏风从后面抱住探春，双手自然伸进衣裳在前面使劲揉了揉。


    不想怀里的女人大惊，猛的挣脱出来，回头待看到是贾蓉时脸色陀红。


    “蓉哥儿你……”

 第484章 撩拨李纨

    “怎么是你.......”


    贾蓉看到转过身来女人且羞且怒的脸庞，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和李纨之间虽然有许多暧昧经历，像这种认错人还把人摸了的情况下饶是贾蓉脸皮厚也挂不住。


    这都什么事，好端端李纨怎么在探春房里。


    李纨瞪贾蓉一眼，把人摸了还故意装蒜。


    昨儿听说贾蓉回来，想着他这一去通州不知再见面要多久，白日里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寻件理由过来宁国府，没想到贾蓉不在府里，好在往日姐妹们在一起很熟悉，玩上一日也没什么，决心等贾蓉回府见上一面再走。


    哪曾想贾蓉一回府钻进书房不出来，眼看着天将黑下来心中急切，好在史湘云主动留饭，又因为身上有些乏累就到探春房里打算休憩一会，没成想刚预备宽衣就被贾蓉从后面偷袭。


    开门的声音她当然听到了，原以为是探春进来就没出声，闹出一个大误会。


    李纨红着脸不说话，她虽然心属贾蓉，但如此亲昵的身体接触有些不适应，要不是硬撑着连站立都困难，胸前传来一股酥麻之感如同蚂蚁在心上爬一般。


    “额......”贾蓉一阵头疼，握了握手，似乎很软。


    李纨脸红如血，贾蓉盯着双手对她来说无疑是很羞愤的事情，登徒子是在回味自己身上的感觉么！


    受不了这般“羞辱”李纨背过身去整理衣裳，这一闹哪还有什么困意。


    等整理好衣裳转过身来，眸子狠狠瞪过去，贾蓉尴尬一笑：“误会，还以为是探春，要不给你端茶赔罪？”


    哼！脸皮真厚。


    想着自己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和被吃干抹净差不多，李纨眼底泛起涟漪或许天意如此。


    “你该稳重些才是，今日是我尚可，若他日这般毛躁唐突了旁人你该如何收场？”不知者不为罪，也怪自己偏偏跑到他侍妾房里来，李纨嗔怪道。


    贾蓉乐了，忍不住逗逗眼前的女人：“哦？婶子的意思旁人不行，唐突婶子你便无碍？”


    “你........”


    李纨被贾蓉抓住话中歧义顿时羞恼万分，又想到他说这样的话一点不爱惜自己的名节，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委屈不已。


    “你当我是顺便的人么，既如此咱们日后桥归桥吧！”


    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又敏感，贾蓉的话给她被作践的感觉，李纨好歹书香门第出身，哪受得了贾蓉的调侃，本身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团乱麻、患得患失，贾蓉再说那样的话怎么受得了。


    贾蓉慌了。


    “你别哭哇，没你想得那样心思，真有就叫我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贾蓉确实急了，没察觉自己学起宝玉在姐姐妹妹们跟前赌咒发誓。


    没想到效果还挺好，听贾蓉急切地语气李纨止住眼泪,连忙伸出手指放在贾蓉嘴唇上止住他继续往下说。


    “想来你也昏了头了，混发些什么誓，倘或誓言成真可叫我跟你一起下地狱不成？”她日日跟在王夫人身边，对神神鬼鬼自是信的，听贾蓉发誓心里地委屈早就散去，又想到宁愿自己死他也不能死情乱之下才伸的手。


    贾蓉抓住李纨的手微笑道：“怎会成真？我真没你想得那般。”


    李纨受不了贾蓉炙热的眼神，视线挪开去，心里像抹了蜜一样受用。


    从前和贾珠成婚不过是相敬如宾，何曾像今日这般浓情蜜意？终究没谈过恋爱的女人，心儿瞬间被贾蓉俘获。


    “你.....快放开啦，一会来人了。”


    小女人模样倒把贾蓉弄得心痒痒，猛地一用力把李纨拉进怀里，在她震惊的眼神中俯下身子噙住女人的唇，李纨顿时脑中空白，身子瘫软在贾蓉怀里。


    天啊！真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被贾蓉强势一吻李纨渐渐情动，在贾蓉撬开她的贝齿如今进来的时候，李纨再也忍不住迎合起来，或许因为没有经验，李纨的吻技生涩，贾蓉意识到这点笑了，孩子都生过的女人竟然会接吻，看来叔叔开发的不够啊！越是这般越觉得刺激，慢慢引导起来，舌尖滑腻汁水香甜。


    许久，李纨用力推开贾蓉的胸膛，她几乎要断气了。


    迎着男人的坏笑，狠狠瞪一眼，低头整理衣裳，方才某人不安分的手又把衣裳弄乱。


    待整理完深深看几眼贾蓉。


    “我先回去了。”说完慌忙出去，自己现在的样子如何还能留在宁国府和姐妹们一起用膳，身上传来的异样之感促使她迫不及待要逃离。


    望着女人消失的身影，贾蓉抹了抹嘴角失笑连连，难怪男人喜欢偷腥，感觉确实不错。


    伸个懒腰，走到床边褪去衣物在探春床上躺下来。


    困是不困了，就静静躺着想事情。


    没过一会探春走进来，见到贾蓉躺在床上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大嫂子呢？”


    贾蓉一歪头，看着自己的女人笑道：“我才来，正巧碰上她有事先回去了，还嘱咐我和你说。”说完拍了拍床沿示意探春坐过来。


    两人之间老夫老妻的探春听话，在床边坐下来。


    “明儿咱们一起去通州？”


    通州也有宁国府的产业，探春借着机会一方面方便照顾贾蓉，一方面看看产业，寻常时候她这样的身份极少出府。


    探春风姿无限，才坐下来贾蓉被她长裙勾勒的臀部线条吸引，还没平息的火气轰然爆发。


    “自然，娘子晚膳预备好了？”


    探春不解其意，“未曾，夫君可是饿了？呀......”话都没说完就被贾蓉一伸手捞到床上。


    “倒是饿了，既然晚膳还没好，娘子先帮为夫解解馋。”


    “唔，冤家，门......”


    ........


    一通翻云覆雨，两人皆汗渍连连的躺在床上。


    探春两眼无神，自己怎么又被弄到床上来了？贾蓉却满意了，笑嘻嘻的欣赏自家娘子绝妙身体。


    “这事儿竟如此有趣？”探春没好气笑道，总是不给她一点准备时间就上来。


    贾蓉无语，“娘子你不也很着迷？”


    “呸！污言秽语。”


    侍书在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好笑，冲里面娇笑道：“侯爷，奶奶，大奶奶她们差人来问还要多久，晚膳都摆上桌多时了呢，咯咯！“


    “你这蹄子还说风凉话，他这样你也不进来服侍，倒叫我一个人好受。“


    .......

 第485章 糟糕的现状(1)

    “呸，你们夫妻浓情蜜意，白日宣淫连门都不关，我进来了谁来替你们守着？”闺阁之中侍书才不怕探春，嘴上这般说，脸却红扑扑的，侯爷折腾起来她也受不了。


    贾蓉如今正是盛年，对于男女之事的需求乐此不疲。私下里几个女人就这件事情讨论过，不能由着他胡来，偏偏最终都挨不过贾蓉的半推半就。


    用过晚膳，大家各自回房收拾行李且不提。


    ……


    第二日一早，贾蓉早早起来。


    史湘云安排下人们将行李及寻常用物打点好放到马车上。


    昨晚吃饭的时候几个女人都闹着要去，最终决定除了史湘云、林黛玉和秦可卿之外都去。


    三女是贾蓉正妻需要在府里处理迎来送往的日常事务。


    奶奶们要出门，各自使唤的丫鬟嬷嬷少不得跟着去，于是宁国府外整条街都是车马。


    连带荣国府那边得到消息，王夫人等都过来送行。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秦可卿担心道：“夫君确信不会被御史台寻着由头弹劾？”


    毕竟去通州是公干，虽然并没有规定不能带家属，可场面实在有些大难免落人口实。


    “无碍的！”贾蓉宽慰。


    给人留下口实却能让上面的人对他更放心，他如今风头太盛不可能全没弱点，不然大家都不安心。


    眼看准备的差不多，贾蓉告别湘云、黛玉、秦可卿并前来送行的长辈跨上马，队伍向城门的方向去。


    因为有女眷这次速度并不快，直到过了正午才到通州，把随行的人送到提前买下的府邸，贾蓉马不停蹄往通州大营而去，下午要召开演习前的军事会议。


    抵达军营顾不上吃饭，贾蓉让贾环将几个指挥使叫过来开始会议。


    “双方人马是否准备完毕？”


    郑业道：“回禀侯爷皆已到位。”


    士兵就在军营调动起来也方便。


    “场地就选在校场吧！除了参与演习的队伍再挑选出来一千士兵维持校场秩序，端木指挥使这个由你负责。”


    贾蓉不打算封闭起来搞演习，除了参与演习的队伍之外，其余士兵可以在校场之外观阵。


    这个任务很简单，端木深不推迟接下来。


    “军事演习并不是直来直去的冲阵那么简单，有攻有守，郑指挥使你的队伍充当守方，蒋指挥和李指挥的队伍充当攻方，就以此处山头作为阵地。”贾蓉在军事地图上指着一个位置说。


    古代军演缺少专业裁判，贾蓉简单将一出山头作为攻守阵地，攻下阵地或者守住阵地就算哪方胜利。


    “没有规则，在不伤及士兵性命的前提下你们可以运用各种手段，任何一方士兵被攻击到致命部位就算死亡就地等待军演结束，违者军杖二十，本侯会着人在战场巡视确保公平。现在我们商议下哪些地方是致命部位。”


    两千人的队伍投入到战场上是个不大不小的规模，保证演习的公平性非常重要，没有高科技的手段，贾蓉打算派遣亲军分布到战场各个角落充当临时裁判。


    会议整整开了两个时辰，几人先就致命部位各抒己见，意见达成一致后又讨论了一些细则，贾蓉针对四大指挥使提出的疑问进行解答。


    “今天就行到这，各自回营传达，你们双方的战术指定本侯不参与，只有一个目的，检验通州大营的战斗力对日后的练兵形成指导手册。”


    这是一次十分粗略的演习，简单的战场，临时调动的士兵，新的演习概念，旨在让贾蓉的练兵理念能在通州大营和其他三大营不折不扣的贯彻下去。


    四大指挥使出去，贾蓉让贾环留下。


    “挑出一百亲兵明日等候我的指令。”


    “姐夫你想？”贾环没理解贾蓉的意思疑惑的问。


    贾蓉笑笑，他要给演习放进去一根搅屎棍，两方过家家的时候突然第三只敌军进入战场偷袭怎么样？想要人听自己的号令就必须展示新式练兵理念下训练出来的士兵战斗力，而贾蓉带到通州大营的亲兵都是经过贾大按照贾蓉的想法训练过。


    贾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贾环眼睛一亮，有点手痒道：“嘿嘿，姐夫让我当一百亲卫的指挥好不好？”


    贾环远离军营时间很久了，想要过过瘾。


    “可以，迅速进入战场迅速解决战斗。”


    “得嘞，瞧好吧姐夫，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没打过仗的兵那还不是一击即溃？”


    贾蓉虽然认同贾环的观点还是道：“军人尤其是指挥官，轻视对手是大忌，你将来要领兵这个毛病要改，回去找王五他们商量下作战计划，记住要绝对保密。”


    荣国府贾蓉最看重的便是贾环，贾兰走得科举一途，荣国公的武道传承只有贾环，贾琏、贾宝玉、贾琮都不行。


    贾环明白演习对贾蓉的意义，慎重的答应下来离开军帐去找王五他们商议。


    贾蓉则看看时间离开通州大营回家。


    史湘云新置办的宅子虽然不大，但处处精致，回到家的时候各自都已经收拾妥当，带过来的下人们各司其职进进出出，遇上贾蓉都会主动停下来行礼。


    “夫君，你的书房放在东厢房可好？”探春见贾蓉回来笑盈盈问。


    几个妻妾中没有湘云、黛玉她们在场的时候，探春俨然是主事人，没办法，元春不爱管事，李师师对俗事不通，苏小婉还小，薛宝钗如今管着薛家商号精力有限，鸳鸯、瑞珠、宝珠几个压不住人，唯有探春能分担。


    “你安排便好。”书房在哪倒无所谓，想了想道：“替我弄些京城一带的地图挂在书房。”


    探春笑道：“早替你带过来了，除了出去京城一带，还有整个北直隶的地图，都是环儿去兵部要的最新舆图。”


    “哈哈，娘子真能干，今晚就歇在你房中权当奖励。”


    探春没好气白自家夫君一眼，想着今儿真歇在她房里必须要侍书一起，她哪经得住天天折腾。


    “晚膳还在准备，你去见见薛姐姐？她似乎今日情绪不好。”


    ........

 第486章 糟糕的现状(2)

    次日。


    贾蓉早早起床前往通州大营。


    军演的时间定在巳时开始，到达军营贾蓉又召开四大指挥使询问筹备情况，确定一切准备完毕，贾蓉宣布以鼓声为信，战鼓响起则演习开始。


    而他结束会议后带着老六、瘸子、王五、贾芸、贾芷登上距离演习场地不远的一处山丘观战。


    通州大营严格意义上就是个军事基地，有生活区、训练区和一大片空地，大营四周几乎没有人烟。


    “贾芸，营地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屏障，若是你带领三万兵马攻营胜算有多大？”万一还没开始贾蓉席地而坐考校起贾芸。


    贾芸略做思考道：“围困，等待营地粮绝。”


    贾蓉摇头，指着偌大的营地道：“营地内有五万号称天子亲军的士兵，你有三万如何围困？且此地几近一马平川，营内指挥将领集中兵力突破你的封锁轻而易举。”


    上兵伐谋，贾蓉想要培养贾家子弟在军中有一席之地必须自身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员。


    “强攻？”贾芷很感兴趣的提出另一个方案，既然围困不行，只能集中兵力强攻。


    贾蓉再一次摇头：“史书汗牛充栋，记载的以少胜多战例也就那么几个，是因为没有记载全部么？”不，贾蓉认为是很少，古代打仗拼的就是人数。


    贾蓉把目光看向王五等人。


    “既然围攻不行，强攻也不行，偷袭？夜半时分趁营地防守松懈之时长驱直入，火烧连营。“王五参加过漠南之战，想起活捉鞑靼小王子那场战斗贾蓉采用的就是偷袭。


    不得不说，王五的法子是目前成功性最大的。


    “增加一个条件，通州大营的统领是我，我会在大营四周五里以内设置岗哨和暗哨。”贾蓉把难度增加。


    王五眉头紧皱，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兵力不如对方，围攻、强攻、偷袭成功的可能性都不大的情况下，似乎仗没法打起来啊！


    贾蓉笑而不语。


    “你们忘记热气球了么？”


    热气球是漠南之战贾蓉弄出来的东西，到漠北之战时为探清土默特部主力位置得到广泛运用，是以作为贾蓉重点培养的核心人员，王五等人知道热气球的存在。


    几人眼睛一亮，老六抢先道：“侯爷，要是有足够多的热气球和足够多的炸药包，设置好炸药包的引爆时间从空中投放到营地进行第一波打击，待营地大乱时候三万大军再出动，成功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对对对，侯爷我们也是这样想。“


    贾蓉满意点头，能从热气球迅速联想到炸药包，把两者结合起来形成空中打击力量是一个划时代的理念。


    “咱们这算投机取巧，刚刚设置的条件很宽泛，一场战争的胜负将领的才智非常重要，围攻有围攻的方法，强攻有强攻的方法，偷袭未必也不能成功，主要看指挥者如何使用手底下的资源，战前要充分讨论各种战法布置。现在我把难度提高一级，在有空中力量协助下要求你们全歼五万敌军不能放跑一个，不需要作答，自己思考就行，打仗没有固定的章法因时因地而变。”


    贾蓉心底想得是，如果能装备一百门远程火炮，设置好射击诸元，通州大营这五万还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大夏兵马都不够轰的。


    火器营、火器局的发展势在必行，大夏现存的火炮和热兵器思维压根无法进行炮战。


    这时候山坡底下参加军演的两支队伍已经开始进入演习区域，贾蓉拿起望远镜查看，郑业、蒋化、李无双没有选择直接参战指挥，打头的是两名校尉。


    远处演习场地外三三两两的观战队伍正在起哄。


    贾蓉皱眉，一支军队纪律是最基础的，望远镜里看到的场景给人的感觉通州大营就是一群散兵游勇，看来作为指挥使的端木深也没有军纪思维，自己将秩序维护的任务交给他只是单纯安排了些人在周围站岗。


    时间来到巳时，演习即将开始。


    四大指挥使高坐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四人中间的主位是空的。


    “我说郑指挥，贾侯去哪了？”李无双眼看时间到了贾蓉还不出现有点着急。


    郑业冲四周看看，笑道：“李指挥，侯爷去哪本指挥哪敢过问，肯定在周围观战的嘛，不过看你们这次挑选的都是强兵悍将啊！我们骁骑营不一定守得住。”


    “你们的人也很不错，指挥位置的是南昌侯府的宗飞吧？年轻一辈中他可是一号人物。”


    郑业哈哈大笑：“宗飞虽不错，比起贾侯就差太多了。”


    “时间到了。”


    郑业、李无双正在闲聊，蒋化看看日晷打断。


    ”两位通知下去小心点吧，今日演习透着一股子不简单，侯爷不知去处，连带侯爷身边的那些人一个都没出现。“蒋化和郑业、李无双、端木深不一样，作为忠顺王旧部曾经去过九边有丰富的战场经验，贾蓉没露面让他心生警惕。


    郑业、李无双都不是棒槌，有蒋化的提醒也发现不寻常的地方，招来手下人吩咐几句。


    “三位指挥使，是否擂鼓？”端木深的队伍没参加军演一副轻松的表情。


    “开始吧，不管侯爷想做什么一会就知道了。”


    高台上传令兵手中的旗帜挥动，演习场上战鼓随之响起，空气中顿时出现一股火药味，战斗一触即发。


    远处山坡上贾蓉听到战鼓的声音手搭凉棚。


    视线中作为攻方的护军营、健锐营将士朝着阵地一拥而上，气势如虹。


    “侯爷，使用骑兵仰攻不合理啊！”


    瘸子看到攻方第一轮攻击全部出动骑兵，骑兵后面跟着步兵，失声道。


    “若是你怎么办？”贾蓉笑笑反问一句。


    “额…”


    瘸子语塞，守方也有骑兵，如果攻方全部采用步兵，似乎还没接触就会先失去大部分体力，这时候守方出动骑兵，从上而下冲阵结果不言而喻。


    “用骑兵打头阵能保存士兵的体力。”


    到这时候贾芸、贾芷等人才发现，似乎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双方虽然参战人数一致，但守方以逸待劳啊！


    ……

 第487章 糟糕的现状(3)

    任何战争都有优势劣势一方，优势仗谁都打得赢，打不赢是蠢材，能在恶劣条件下打赢不对等的仗才是优秀指挥。


    攻守双方兵马很快短兵相接，刚一接触就呈现势均力敌的状态。


    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攻方劣势凸显出来，大部分士兵开始体力下降，加上没有默契配合，很快被守方压着打。


    “这种地势，人数相等的条件下很难攻上去。”蒋化瞅着战场形势无奈摇头，他的士兵正在一片片倒下，甚至出现后撤现象。


    李无双表情凝重：“倘若真实战场倒是可以借助红衣大炮先对山头阵地展开攻击，这样压力会小许多。”


    郑业面部表情相对轻松，他的队伍占据优势：”李指挥此言差异，红衣大炮固然可以进行第一波进攻，但我先让兵马掩藏进地下呢？躲过第一轮进攻情况还是和现在一样，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队伍没有火枪、大炮？我方任务是坚守阵地，倘若全部进攻这会子战场形势对你们更不利。“


    蒋化、李无双无言以对，此战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


    演习阵地上，宗飞俯视山下战场不屑笑了笑，果然和自己预测的一样。


    新来的宁国侯搞什么演习，接到守护山头的任务时他就很不屑，想要看清两只队伍的实力，同等人数的兵马条件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到平原开阔地带势均力敌打一场。


    同样是侯爵，贾蓉是兵部侍郎，兼管北直隶五军都督府，让宗飞不服气，想见识下宁国侯的实力。


    他远眺演戏场外主席太的位置，没有看到贾蓉的身影，有点失望。


    “传本校尉命令，迅速解决战斗。”本来就是场不对等的演习，宗飞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与此同时贾蓉下达指令：”王五，传我命令，让贾环出动配合攻防士兵夺取阵地。”


    “是，侯爷。”王五得令翻身上马冲山下疾驰。


    很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出现在演习战场上，一支百人骑兵突然向着演习阵地发起进攻。


    四大指挥使察觉到这一变化纷纷震惊的站起来。


    “是侯爷带过来的亲卫，领头的是贾环，侯爷想做什么？”郑业一眼看出骑兵的身份，贾家亲卫穿着的盔甲和通州大营不一样。


    场外看热闹的其他士兵也发现情况，纷纷躁动起来。


    战场不大，骑兵很快到达阵地与守军厮杀起来，原本进攻的健锐营、护军营将士陷入懵逼的状态，还有援兵？


    “喂，兄弟你们哪个部分的？”


    一些士兵开始问起亲卫的身份，然而贾家亲卫并不接话，而是按照事先布置的战术向敌军猛攻。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你们看他们三人成阵互为犄角，整支队伍也并不混乱，像一把剑目的很明显冲着山头而去。”蒋化察觉到亲卫军的阵型布置。


    “咱们的兵马开始慢慢加入进去了，指挥校尉反应很快啊！。”李无双很高兴，战场开始发生变化。


    “宗飞似乎还没反应。”蒋化点点头看郑业一眼。


    郑业没了先前的云淡风轻，急得跳脚：“混小子还不把你的兵力全部投入战场。”无奈演习规则限制场外参与。


    宗飞的确被突然出现的援军打懵了，没说还有援军啊？


    而且这支援军强的过分，自己的部下往往一个回合就被放倒，而且阵型也很怪根本打不进去，加上许多原有士兵加入进去几乎就是一杆抢，对方进攻速度很快没一会功夫已经距离他不到百丈。


    还有打头的指挥是谁？武力强悍的过分，像枪尖一样直刺过来。


    “快，快，全部投入战斗。”宗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下命令全军出动，先前为了守住阵地他留下来两百人。


    宗飞的命令下达，留守的士兵很快冲出去，但在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施展不开，很快被压着打，双方形势已经发生变化，攻防在贾环的协助下气势如虹，加上胜利就在眼前战力完全爆发出来。


    宗飞气急败坏，稳赢的局面瞬间被扭转，对方援兵百人，自己投入进去两百人却压根没起到作用，发现主要还是对方指挥太勇猛，”给随本校尉冲锋。“


    宗飞丢下一句话，挥动武器直冲贾环而去，他必须解决掉贾环才有扭转局面的可能。


    贾环这边百无聊赖的砍杀，通州大营士兵的军事素质太差很快他就失去兴趣，这种兵甚至连边军战斗力都比不上，姐夫看来早就猜到了想来个降维打击以便后续开展练兵方略。


    “哟！这小子气势不错。”


    发现宗飞冲自己杀过来贾环来了点兴趣，索性停下砍杀就地等他过来。


    宗飞也是急了眼，放弃指挥位置想擒贼先擒王，他认为拿下贾环局势就会扭转，随着距离拉近他眼中全是骑在马上嘴角挂着笑的男人。


    他笑起来真难看，宗飞狠狠道，举起手中长枪就向贾环刺过去。


    贾环面对宗飞的进攻瞬间，双腿夹紧马肚，双手运力握紧手里的长刀，在宗飞近身的一刻躲开去一手握住对方长枪，长刀架到宗飞脖子上。


    “你死了！”


    宗飞没想到仅一个回合就被对方拿捏住，可是按演习规则他的确死了，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打他的头和脖子已经分离。


    贾环松开握着枪的手，收回长刀，振臂高呼：“你们的指挥已经死了，放下武器不杀。”


    随着他这一声高呼，参与进攻的士兵全部兴奋的跟着高呼。


    “唉！”郑业一声长叹，稳赢的局面结果输了。


    “侯爷的亲卫军当真勇武。”端木深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感叹，面对贾环他们火器营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宗飞狠狠盯住贾环，“你们违反演戏规则。”演习并没说有援军。


    贾环嗤笑，懒得解释，一拉缰绳朝山下去，大势已定。


    宗飞脸色发红，贾环不屑的离去让他羞愧，四顾战场，自己的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他败了，在占据优势条件下败得很彻底。


    山坡上，贾蓉放下望远镜笑了笑。


    “传我命令，半个时辰后四大指挥使、参与演习双方指挥中军帐议事。”


    ......

 第488章 糟糕的现状(4)

    演习结束的很快，结果在贾蓉的意料之中。


    中军帐内，四大指挥使和参与演习的几位指挥校尉一言不发的等候贾蓉到来。


    这是一次奇怪的演习，胜利者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没有贾家亲兵他们不可能战胜，失败者更无需多言，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愣是被敌方反败为胜。


    没一会儿，贾蓉换上一身甲胄走进来，贾环、王五、老六等跟在后面。


    “都坐吧！\"


    相较于其他人的沮丧，贾蓉心情不错，当先走到中间坐下，看着几人都站着不动笑道：“此次演习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本侯不过想摸摸通州大营的情况，不需要拘谨，都坐，会议时间很长你们确认要站着？”


    贾蓉的话让营帐中的气氛缓和些，四大指挥使互相对视一眼坐下来。


    “本侯先说说对演习的看法.......”贾蓉语气停顿了下巡视一圈下坐众人：“比我预想的糟糕，来之前本侯对通州大营的期待很高，毕竟是拱墅京师的天子秦军，当然会比一般地方武装强很多。”


    所有人沉默，四大指挥使正襟危坐，他们看到的更多，演习的确只是前菜，从那一百人的队伍突然出现在演习场上他们就明白过来，新来的宁国侯想用最直接的办法贯彻自己的意图，他成功了。


    宗飞还是不服气，想要说些什么，被郑业的目光制止。


    “甚至比不上边军，这些不怪你们，天子脚下太平盛世思想松懈也是正常。然本侯接掌通州大营不允许存在不能打仗的兵，什么样的兵能打仗？“


    “首先是纪律，其次是作战意识，再次是体能技能，这三项最基本的，当然在场的大大小小都是将领，将领还要有作战素质，简单说就是排兵布阵，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兵书上都有。”


    贾蓉侃侃而谈。


    “宗飞，你说说作为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为什么输了？”


    宗飞没想到贾蓉说着点到他的名字，有那么一刻他的脸红了红。


    “没有第一时间投入最优势兵力速战速决，让.......”宗飞站起来回话，说到后面看看贾环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贾蓉挥挥手示意宗飞坐下。


    “这只是其一，演习场就是战场，虽然有诸多规则限制但他最接近战场环境，你想说让贾环率领的援军有可趁之机？“


    宗飞点点头，要不是援军出现一切都很顺利。


    “战场瞬息万变不会按照你预想的发展，本侯认为你输在作战素质不够，没有第一时间集中优势兵力发动进攻是出于藐视敌人的缘故，战场出现形势变化你没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指挥也在作战素质上面，善战者能应对各种恶劣条件。”


    宗飞有心反驳，但心里又认为贾蓉说得在理，脸憋得涨红。


    到底还是年轻啊！脸皮薄，贾蓉暗笑。


    “相比宗飞的轻敌，担任攻方的指挥失误更多。”


    不能逮到一个人教育，贾蓉把视线转移到蒋化、李无双身边的两位校尉身上，两人不敢对视。


    “很明显仰攻你们没有任何优势，可你们选着最直接的方式冲锋，若是人数成倍于守军的情况下打的是富裕仗，直接点没毛病，但两千对两千，地理优势不在你们还这样就是愚蠢打法 ，战场攻杀前期需要有排兵布阵的准备，弄清楚敌我双方优势劣势在哪，扬长避短。”


    “若是本侯打这场仗会采取袭扰战术，不断派出小股骑兵袭扰不正面交锋，消磨对方军心，对方忍不住派出兵力追击咱们就后撤引敌军下山，分而化之，战前本侯并没有设置时间限制完全有足够的时间。”


    贾蓉在山头上就想过，要是真的战场没有热气球、火器这些辅助怎么打，最好的办法就是游击战术，正面硬攻以通州大营士兵的素质他也没把握。


    听到贾蓉说出自己的打法，两名校尉明显愣了愣，而后继续低头不语，因为还没明白过来具体怎么实施。


    蒋化、李无双则认同的点点头。


    “侯爷，若是末将带领队伍全部出动主动冲下山头和他们决战呢？“宗飞插话，他才不会那么傻等着被人袭扰分化。


    贾蓉笑了笑，“我会留一半人正面佯装和你激战，另一半人绕道阵地后方夺取你的阵地，攻守易位，到这里按照演习规则你还是输了，不过继续往下构想，你失去阵地军心大变，我不会给你休整时间，夺取阵地的我军从山上冲锋而下和先前一半的队伍前后夹击，你有几分胜算？”


    宗飞无言以对，军心涣散的情况下除非同样有援军，否则只能被蚕食。


    “宗飞，你服不服？”郑业哈哈一笑，打趣起来，宗飞是他的爱将，但短板在哪他知道，年轻气盛，以为自己是“中央军”有点目空一切。


    宗飞俊脸一红，他之前是有和贾蓉较量的意思，可以演习输了就是输了，双手抱拳道：“末将佩服！”


    “实战出经验，坐下吧！”


    “本次演习暴露出通州大营很多问题，演习的目的就是这个，暴露问题解决问题，这里是我拟定的未来训练大纲。”


    终于说正事了，端木深暗道。


    贾环将提前准备好的训练大纲发到在场人的手中。


    “这份大纲是本侯先在漠南边军实验完善过的，明日起所有在营士兵根据训练大纲展开日常训练，要严格按照上面的时间规划，一个月后再次演习验收成果。”


    实际上训练大纲都是贾蓉摘自后世根据大夏实际情况整理出来的。


    “现在大家先看，有问题之后统一讨论。”今天的会议会很长，贾蓉提前打过招呼，一会讨论完训练大纲还有其他内容。


    郑业，蒋化等人早已被贾蓉给他们的训练大纲内容吸引，大纲第一页就是针对士兵训练科目的目录，然后具体针对目录中的每项训练都做了解释，还注明这样训练的目的，甚至还有图片讲解。


    “侯爷，这本作训大纲…很新奇。”


    郑业十分感兴趣，感叹一句，他们日常训练士卒根本没有具体方案，不过根据自己经验训练，士兵不知为何要这么做，甚至有些管理层也不知道。


    这算什么，我也是个门外汉贾蓉心说，真正科学的训练大纲比他的还详细，甚至详细到士兵一日三餐。


    ……

 第489章 练兵(1)

    不详细表述具体细节，单说会议结束月亮已经升在半空。


    天色已晚贾蓉也不打算回家，简单吃了晚饭就骑马在军营晃悠。


    巡营对将领来说非常重要，巡视的过程就是了解军营的过程，贾蓉做不到和士兵们同吃同住，不过最基本的了解军营、了解士兵必须做到。


    什么叫知兵？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意思是为将者要会行军布阵、知晓兵法；另一层意思就是了解手底下士兵，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行军打仗不知道手底下人的想法往往会出乱子。


    军营很大贾蓉不指望一晚上巡视完，走走停停，有时候会停下来和士兵聊聊天了解家里的情况和生活上的需求。


    等回到军帐又把贾芸、贾芷、王五、瘸子、老六、贾环等人叫过来。


    “坐吧，到军营也有两三天了，说说对通州大营的看法。”了解军营情况除了自己所见所闻还有其他人的所见所闻。


    贾环优先发言;“虽比不上咱们在漠南带的队伍，但通州大营士兵整体素质确实比一般队伍强不少。”


    贾蓉颔首，他那句比不上边军有些夸大，能够戍守京师的士兵必定优中选优，大部分都出身世家子弟，从小锦衣玉食身体素质肯定强。


    “不过，他们身上有没打过仗部队的通病，战斗意识、战场意识不强，往往只能打顺利仗，一旦形势变化败得很快。”贾环补充。


    “说说你的想法，怎么解决此类问题。”贾蓉示意贾环继续说下去。


    这个问题倒是把贾环难住了，天子脚下全大夏最安全的地方，想打仗几乎不可能，从前在蜀中的时候他还能拉着队伍剿匪当训练，可是整个北直隶怎么可能有土匪。


    贾环摇头，“很难，太平时期久不打仗我说的问题在所难免，四大营担任护卫皇上安全职责轻易不能拉出营地，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练他们，不断演习增强整体素质。”


    “你说的对，咱们也不过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


    “贾芸你来说说，毕竟你已经直接带兵。”贾蓉给贾芸一个眼神。


    贾芸闻言有些为难道：“我手下的士卒根本不怕我，他们表面上听从指令，实则都当作耳旁风，成日里无所事事、很散漫，有些甚至晚上跑出军营早上才回营。”


    贾芸说得问题比较具体，贾蓉看看贾环，笑道：“环哥儿你说说遇到这类问题怎么处置。”


    “环叔刚上任底下人不服管教是肯定的，最直接的办法抓住刺头立威，军营说到底强者为尊，侯爷当初想来也是一样过来的。”


    “可不是，侯爷首次到边军就是拿我立的威。”王五哈哈笑起来，估计是想起当年挨贾蓉揍的事。


    贾蓉莞尔，确实如此，强者为尊，不服就打服。


    \"你和贾芷在边军时间也不短，相信你们一定能压住手下的人，手段么自己挑选，记住你们背后站的是我，不要怕给我惹麻烦，我不怕麻烦，至于军卒私自离营你把问题汇报给指挥使。“


    到贾蓉的位置一般不会处理一线具体事务，贾芸的反映的问题必须交还给四大指挥使处理，处置不当他才可以介入，一个人不能把事情全做了，否则要副手做什么？


    “还有一事，昨儿我对士兵人员名单盘点过，有九名长期不在营地，都是勋贵子弟。”贾芷主动说出自己发现的问题。


    贾蓉表示知道了，这个问题不是贾芷的单个问题：“环哥儿，你明日回趟京找贾大让他查查司南伯动向。”司南伯卫无忌接了贾蓉的任务就消失了，贾蓉不知道他是躲起来还是在办事。


    虽说让卫无忌上门要人，其实贾蓉的目的是让他把名单搞出来，到时候在早朝上提出来让雍乾帝得罪人去。


    接下来每个人都说了自己发现的问题，有的无关紧要，有的确实比较难处理，比如瘸子说军中缺战马的问题、训练器具老旧问题等等。


    “饭一口一口吃，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当前最紧急的是提高通州大营的战斗力，以此作为标准整体提高北直隶五军都督府战力。”


    贾蓉基本了解情况，和预想的不大，队伍的问题说到底是他这个领头羊的问题，必须在军中树立自己的权威，下一步就等着刺头跳出来。


    .......


    北静王府。


    司南伯卫无忌正在和北静王耗时间，两日间他在京城四处碰壁，缺编人员名单很好弄，难得是让这些个地头蛇乖乖回到军营当差。


    司南伯还没有和贾蓉撕破脸的资本，即便知道贾蓉是在借机打压没办法该做的还要做，一旦反抗给贾蓉拿住把柄处理他就名正言顺了。


    “王爷，您好歹帮帮忙，给他们打个招呼吧！卑职实在无能为力。”


    对着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北静王卫无忌奴颜屈膝，他是北静王一系的勋贵。


    北静王水溶高坐主位，饶是卫无忌言语急切却依旧不为所动云淡风轻的模样，贾蓉是想彻底和勋贵划清界限啊！


    勋贵子弟冒领四大营虚职早就不是秘密，先皇都已经默认的事情，但此事不占大义，贾蓉主动揭盖遮羞布打的是勋贵的脸，皇上会是什么态度呢？北静王在想。


    不过此事他一定是要站在勋贵一方说话的，不然贾蓉真的处理好四大营积弊的问题对他的声望是个打击，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站在大义上看是一件错的事，可偏偏还要错就错来。


    “你不该上门直接要人，责任不在你，直接推给贾蓉就是，哪个勋贵没几个人脉，只要联手起来参贾蓉一本他这事就办不成。”北静王笑呵呵道。


    “能行么？”卫无忌心里打鼓上次就没参倒贾蓉，皇上的心都偏到泰西国去了。


    北静王其实鼎看不上卫无忌这类勋贵出身的子弟，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苦，遇到一点事情就退缩，无奈自己手底下唯有这些人跟着。


    “你家府上现有多少健壮男丁？”


    能不能行让他自己思量，北静王转儿问起来。


    “约莫八十人。”


    八十人么？少是少了点。


    “过段时间府中有事，你把家中男丁借给本侯用用可行？”


    卫无忌虽然不知道北静王要做什么，但毫不犹豫道：“能给王爷驱使是他们的福分，让他们来就是。”


    “如此甚好，你的差事按照本王说得办，保你无碍。”


    .......

 第490章 练兵(2)

    通州大营接下来一段时间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大练兵。


    训练大纲被下发到各个基层指挥手上，由王五、瘸子等人先对各队伍指挥进行突击培训，而后上上下下开始按照训练大纲完成每日的训练任务。


    面对突然加上来的训练让各营士兵产生怨气，但当兵吃粮贾蓉对于敢闹事的士兵处理压根不含糊，慈不掌兵，他没有一一做工作的耐心。


    处理的方法就是加练，谁闹事哪个队伍就集体加练，在这种处理方式下很快整个营地进入训练状态。


    历史上虽然有兵营哗变的案例，可顾凡并不认为通州大营会因为日常训练而哗变，因为训练任务加重的同时军营的伙食也在变好，有饭吃闹什么事？


    盛世之下压根就没有哗变的基础，更何况是全大夏对皇帝最忠诚的一支队伍。


    通州大营的练兵进入正常状态，贾蓉腾出时间看了看兵部正在通州营建的火器局。


    王子腾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他，火器局的建设完全复刻工部现有的所有铸造作坊。贾蓉巡视一番后找来贾环交给他一张图纸。


    “环哥儿，这东西叫高炉，找些能工巧匠运用咱们在成都府的水泥等技术把这高炉弄起来。”


    高炉炼铁在大夏其实已经有基础，贾蓉给的是改进过的图纸，想要打造火器，必须先从材料出发，先研制出更加坚固的材料然后再造火器。


    “姐夫，这高炉造起来有什么用？”贾环不明白问。


    “炼铁，炼钢，工部现有的技术过于落后，必须先解决材料的问题。另外，你找工匠不必限制于京师，西北、南边都可以写信过去让人帮忙在民间寻找能工巧匠。”


    目前的大夏，就科技来说应该是南方最发达，有海外的商人来往能够带来一定的技术，就是小农模式的经济背景下限制了科技的发展。


    “对了，如果有对这方面熟悉的洋人也带到京城来，待遇好说。”贾蓉想到洋人补充一句，即便对外实行海禁，但洋人来大夏却不受干扰，医学的发展自己或许能写成一部着作，但火器科技的发展还是要群策群力。


    ......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日贾蓉正在军帐中查看军营近期的训练分析，瘸子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太监。


    “侯爷，宫里有旨意，这位是传旨的邓公公。”


    贾蓉意外，宫里的旨意？那就是雍乾帝给他的旨意？脑海里面盘算着什么事巴巴派个太监过来传旨，面上笑眯眯起身相迎请公公入座。


    “侯爷，咱家有皇命在身，还是先宣旨吧。”邓公公笑呵呵拒绝贾蓉的入座邀请，语气显得亲近，眼前的人掌握北直隶几十万兵马圣宠正隆他想交个好。


    贾蓉知道这时代的尿性，于是按流程准备好接旨一应物拾。


    “皇上口谕，命宁国侯贾蓉即刻进宫觐见。”


    圣旨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贾蓉更加困惑，即刻进宫？发生什么事了？一般不是大事不会这么匆忙。


    “嘿嘿，侯爷起来吧，不巧的很，原本还想讨侯爷一杯茶水，无奈万岁爷催的紧。”


    贾蓉起身给瘸子使个眼色，瘸子领会意思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中揣着两锭银子。贾蓉伸手示意瘸子给邓公公。


    “哟！使不得，使不得。”


    邓公公见着两锭银子递过来眼中闪过贪婪之色，面上一个劲拒绝。


    贾蓉笑笑：“就当给公公的茶水钱，天气这般炎热难为公公跑一趟，军营之中的确没什么好茶，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处关系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花钱，贾蓉明白太监对于钱财几乎没有抵抗力，身体上的残缺使得他们在这方面的需求更加执着，从前贾家没少被宫里的太监上门打秋风。


    邓公公推辞不过乐呵呵的收下，不过他不是蠢蛋，拿人手短。


    “是为侯爷让司南伯清查军中勋贵子弟编制一事，有几个老公爷、侯爷、伯爷把状子递到万岁爷跟前，说侯爷您欲断绝勋贵的传承。”邓公公主动把雍乾帝找贾蓉的目的说出来。


    贾蓉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事情。


    卫无忌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自己没找他的麻烦，没想到联合几个老牌勋贵在这里等着呢！


    大夏立国至今对于勋贵极为放纵，只要不是涉及皇权，勋贵几乎不会受到皇家苛责，就导致整座京城之中一板砖扔下去都能砸到一个勋贵出生的子弟。


    人家怎么对待勋贵贾蓉管不了，毕竟他也是既得利益，若不是雍乾帝对贾家的优待就没有他贾蓉崛起的机会不是，不过有人想利用勋贵给自己施加压力他就不能不刚一下了。


    “多谢公公告知，如此本侯立即启程。”


    正好，本来就是要解决的事情，贾蓉不介意走一趟。


    很快贾蓉便带着瘸子、老六两个骑马离开通州大营，临走前吩咐士兵专门找来一辆马车护送邓公公回宫，这举动把邓公公感动了一把，鬼日的天气太热了，来时因为赶时间骑的马差点没被晒死。


    相较邓公公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贾蓉现在只想和勋贵干一场，纵马在官道上疾驰，丝毫没觉得天气有多热。


    “侯爷，你打算如何应对？”


    瘸子和老六紧紧跟在贾蓉后面。


    “小事一桩。”贾蓉挥着鞭子道。


    涉及自己的统治贾蓉相信雍乾帝在这件事上一定站在他这边，对于权力集中在皇帝手上的王朝来说，天子一言九鼎，雍乾帝是强势皇帝，联合起来逼宫已经犯了他的大忌，这些勋贵估计也是昏了头以为在皇帝面前哭诉几句就能免除子弟的当兵的差事，这招换成个不谙国事的皇帝也许能行，雍乾帝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容易被驱使的人。


    三人三马很快从德胜门进入皇城。


    贾蓉没有回宁国府休整直接进宫，虽然已经汗流浃背，但皇帝的指令是立即入宫，这就没有给他回宁国府的时间。


    当满头大汗的贾蓉出现在勤政殿的时候明显让雍乾帝愣了愣，笑道：“倒是朕没交代清楚，该让你先回府洗漱一番再过来，戴荃弄些冰来。”


    贾蓉心里吐槽一句马后炮。


    ......

 第491章 雍乾帝的心思

    “谢皇上！”


    还能咋说只能谢谢雍乾帝的关心。


    “朕听牟斌说你在通州大营开始弄新式练兵，朕很满意，你的练兵法子朕不懂也不过问，毕竟漠南有成例在确实能够提升作战能力......”


    雍乾帝没有直接说起勋贵的事先表示对贾蓉工作的肯定。


    贾蓉静静听着，偶尔在雍乾帝停顿的时候表示感谢领导肯定。


    “立国百余年，除去九边偶有战事，京畿、江南、西南少有战事，勋贵子弟能够得到锻炼的机会很少，许多人慢慢懈怠起来.....\"


    听到这里贾蓉知道正戏来了。


    “你的做法很对，朕十分欣慰，勋贵们世受皇恩应当为国效力，不过.....”雍乾帝说到这里停了停，看向贾蓉，贾蓉面不改色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不过”两个字表明皇帝在这件事上有不一样的想法。


    “朕蒙先皇看中授予祖宗基业，十几年来如履薄冰，科举为国家选拔了不少良才，然治理军队还是依靠你们这些勋贵，时间一久就出现这些问题，兵部正在拟定新的募兵制度，想来能解决不少逃户问题，朕的意思若真有勋贵子弟不想当差便革去军职从普通士兵中挑选良将不强求回营。”


    贾蓉着实出乎意料，正常想法都是勋贵世家和皇权相辅相成，即便后世也是如此，打天下的后代坐天下，普通人极少有机会掌控核心权柄，雍乾帝竟然想逐步解绑这种关系从底层选拔，着实有些超前。


    “皇上，臣以为这是问题的两个方面，勋贵子弟不想当差并非代表愿意放弃军中的权力。”贾蓉直接表达自己的不同看法。


    雍乾帝欣慰一笑，他读懂了自己的意思，勋贵不听调遣不如没有。


    贾蓉觉得皇帝性格偏极端，你想掌控军权没问题，但手段是不是缓和些，逼急了容易出事啊！


    然而，雍乾帝的想法似乎很坚定。


    “慢慢来总会有转机，北直隶勋贵缺编一事你先放一放，朕会下一道旨意准允你重新募兵补足兵源。”


    雍乾帝想养猪，这是贾蓉的猜想，用放纵勋贵的方式剥离他们对军队的影响力。


    可勋贵不全是傻子啊！贾蓉在想如果换他处于雍乾帝的位置会采取什么办法收拢兵权，直接把不听话的勋贵抓起来杀了？那是暴君的做法会失掉民心；拉拢勋贵？也不行，哪有天子放下姿态拉拢勋贵的，时间久了容易影响皇权威严；联姻？额，这办法被前几任用烂了，哪家没有皇室中人。


    这么一想，整个国家其实就是个利益联合体，各方势力都代表自己的利益，不可能轻易因为某些事情妥协，并不是谁当皇上就要听谁的，谁代表自己的利益才会听谁的。


    “臣，遵旨。”


    坐皇位不容易贾蓉感叹一句接下旨意。


    按说到这里雍乾帝应该让贾蓉离开，可是他并没有表达这个意思，而是站起来踱步，过一会才道：“今年天气热，朕已经吩咐下去五日后前往承德避暑，你们贾家也跟着去吧，另外从通州大营调遣五千兵马随行由你负责宿卫事宜。”


    嗯？


    贾蓉不知所以，好端端的去承德避暑？


    事情有点蹊跷啊！不是说不可以去承德避暑，而是时间点不对，进入夏季都很久了，要去早该去，到这会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入秋还避暑？再说据贾蓉所知雍乾帝登基以来每年夏天都是在京城从来没去过承德避暑。


    “跪安吧！”


    雍乾帝显然不准备向贾蓉解释突然要去承德避暑山庄的原因，天子行事无需理由。


    贾蓉一脑门子官司走出勤政殿，雍乾帝今天表现的有点不正常，但他又找不到源头。


    大夏朝天子离开京城避暑并不是单独去，而是整个京中凡有权势的勋贵和文武官员都跟着去。


    这里面有一整套规则，简单说起来就是皇帝因为天气热换个地方办公。


    先帝时期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在承德避暑山庄，加上先帝在位时间又长，陆陆续续修建使得承德避暑山庄的建筑规模非常庞大。


    能跟随皇帝去避暑山庄对伍文武百官是莫大的恩宠，关系没处到位还不一定有资格去。


    贾蓉没想到回趟京城还捞这么个差事。


    回家贾蓉二话不说找到贾敬，贾敬给的答复是一句话。


    “做好你份内之事便可，确保皇上安全。”


    “祖父，我总觉得这事里面透着一股诡异。”贾蓉担忧。


    “怎么？怕了？”贾敬老神在在。


    “唉，有一点，今天发现其实那个皇位不好坐！咱们皇上又不是个随意之人，突然去承德很难没有别的意思。”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贾敬虽然也有疑惑但他本就不是喜欢寻根究底的性子。


    贾敬也不知道内情，贾蓉略坐一会便离开，找到史湘云和林黛玉告诉贾家要随行的消息。


    湘云对去承德避暑很上心，一定意义上是皇上对贾家的看重呢！


    “既如此明儿我就着人去承德把咱家的宅子收拾出来，从前就知道为方便伺候先帝咱们家在避暑山庄置办了一套不小宅院，正好借着机会去看看。”


    承德避暑山庄当然不只是皇家建筑，文武百官随行要有住的地方，贾家在承德避暑山庄有自己的宅院。


    “夫君打算带哪些人去？”林黛玉比较关心这点，总不能把一大家子都带过去。


    “探春、元春她们才到通州不久就留在那里，咱们府里你们三人定是要去的，祖父说了不去，几个小的成日拘在府里也跟着去吧！园子里邢姑娘她们想去也可随行，至于那边府里让他们自己安排。”


    说完贾蓉想了想，自己担任护送之责随行，湘云、黛玉、秦可卿跟着去两府缺个主事的人，补充道：“我会让环哥儿回京。”


    陪王伴驾别人先不管，一家主事之人必然要随行，就好比湘云三人是贾蓉的妻子身上有诰命是必须去的。


    这样的安排湘云和黛玉并没有什么异议，命人去西府里传话。


    一时间贾家热闹起来。


    ……

 第492章 曹雪的凄楚

    不说宁国府的热闹。


    荣国府这边得了消息，曹雪来到贾母上房，说起宁国府传来的消息。


    此时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贾宝玉、贾琏的妾室、赵姨娘、李纨等都在贾母这边说话，得了消息都想着要去。


    贾母笑道：“罢、罢！怪热的，也不见得凉快，你们去吧，我留在府里替你们看着，政儿、赦儿、琏儿、宝玉是必去的预备着上面有使唤，一家子不能都去了。”


    贾母上了年纪，承德避暑山庄虽在京畿附近，但天气炎热她却是挨不住旅途折腾。


    王夫人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去。”


    作为儿媳，婆婆在家，她即便想去也不能够，必须在家伺候着。王夫人不去邢夫人自然也顺着话说留在家里。


    “姨妈可以去，咱们家在承德是有宅子的，早些年我也去过，当今登位以来不兴这个，今年难得皇上有此恩宠，你们想去的都去。”


    王夫人、邢夫人留在荣国府贾母没有异议，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大家都不去笑着对薛姨妈道。


    薛姨妈本就喜欢这样的场面，她家虽是皇商，可从来没有陪王伴驾的记经历，想着女婿现正得宠，她跟着去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老太太，这可是泼天的恩宠，如此我去见见世面。”薛姨妈也不是忸怩之人当下确定要去。


    曹雪道：“在家时就听说当年圣祖爷出行场面连绵几十里，就没机会见着，如此我明日打发人人去将承德那边的宅子打扫出来。”她现管着内宅的事，这种场面正该她来安排。


    贾母听了笑道：“既这么着，让琏儿打头阵，外面的事他熟，你遣几个婆子、丫鬟跟着去就是。“


    “倒是老祖宗周全，只是偏劳叔叔了。”曹雪笑道。


    “他喜欢这个，大孙媳妇也去，有你娘在家伺候就够了，你也好借着机会痛快玩几日。”贾母对一旁服侍的李纨笑道，贾蓉的儿子跟着李纨父亲读书，兰小子拜了贾蓉同年为师，几层关系在里面贾母对李纨也关心起来。


    李纨正想着王夫人不去，她必是不能去的，哪有婆婆看家媳妇在外面玩的道理，听见贾母的话内心欣喜面上看向王夫人征求意见。


    “你跟去吧，照看好几个小的。”王夫人在外人面前慈眉善目，贾母都主动提出来她当然不会阻止。


    李纨忍住心中欢喜道：“这就是老祖宗、母亲疼我了。”


    贾母又向着曹雪问道：“元春、探春她们可说了要去？”


    曹雪回答道：“侯爷的意思，她们才去在通州安定下来，就不去了，那边是湘云、黛玉和可卿去。”


    “正该如此，她们三个必是去的，那么些贵人在万一有什么使唤也好听用。”贾母点头道。


    贾母因看向宝玉道：“宝玉跟着去屋里丫鬟些都带着，这一去需得过了秋才回，都带去也好伺候着，你老子也在可不要只记着混玩，玩累了在他跟前多读几本书让他高兴。”


    且不说宝玉的反应，曹雪听到贾母让宝玉房里几个丫鬟都跟着去心里不痛快，什么叫跟着伺候，无非是想要重孙子，她肚子迟迟没有消息，贾母、王夫人早就有意让宝玉把房里的丫鬟都收了。


    有这层原因，原本高兴的心情也低落下来，想着好不容易遇上件大事想显露一番的心气也没了，又想到一样都是府里的主事人，东府里湘云、黛玉几个风光无限，自己还没进过宫，心气更冷，宝玉不能生育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私下里回娘家偷偷找过大夫瞧过并无先天不足之症。


    曹雪本是侯府之女，也是一等一的贵女，嫁进荣国府旁人见着风光，可这里面的凄凉只有她自己直到，宝玉如今于仕途经济愈加不上心，成日里在丫鬟中间厮混，要么就在外面结交些戏子，也深人静之时她常常悔恨当初同意嫁到贾府的决定，这个家只是外面风光，里头尽是些蝇营狗苟，将这些话说与母亲听，她母亲却宽慰说世家大族皆是如此，自己几个族兄、叔叔些也是这般。


    母亲让她认命！好歹贾家如今正得着圣宠。


    想着想着心生一股凄凉之感，借着还有事情的由头离开贾母上房，一路往园子里去散心，坐在湖边一处石头上发呆。


    正巧贾蓉到院子里见李纨，从素云那得知李纨在荣国府里，打算去看看，走着就远远看到曹雪落寞的身影，丝绸制的长裙迎着湖风摇曳，几缕青丝也飘散在风中，贾蓉本想不理会，无奈要去往荣国府必须从曹雪身处的小路走过。


    “婶子！”


    曹雪这边正暗自凄楚！忽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回过神来。


    待见着是衣冠楚楚、风姿俊秀的贾蓉忙起身来，脸上强勾起一抹笑道：“是蓉哥儿啊！要到哪里去？”


    贾蓉好歹身边有几个女人，一眼瞧出来曹雪必是哭过，心下纳罕有什么事能让她一个人独自落泪，难道在王夫人那吃了瓜落？


    曹雪拧着手里的帕子，四下无人突然贾蓉出现她却有些紧张，眼前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自家父亲还要强，自带一股子威严，心儿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


    “婶子可是受了委屈？”贾蓉纯属好奇，早听湘云说西府内宅都交给曹雪管，按理必是贾母、王夫人支持的结果，能受什么委屈？


    曹雪听他这样问，不自觉脸颊绯烫，闺阁之事叫她如何对贾蓉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侄子。


    “没....没什么，蓉哥儿多虑了。”她甚至不敢和贾蓉对视。


    见她不说，贾蓉也不继续问，明显人家不想让自己吃瓜。


    “这里风大，婶子不可久坐，侄儿先走了。”一个女人独自哀怜的时候贾蓉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搞破坏。


    见贾蓉要走，曹雪心下总算安稳些，明明只比她大几岁，压迫感却很强。


    “母亲她们都在老祖宗房里说着承德的事儿，你去吧！“


    曹雪刚从那里出来不打算再回去，对贾蓉道。


    贾蓉听说，点点头行一个家礼迈步离开。


    曹雪盯着贾蓉伟岸的背影，心下暗叹，同是贾府子弟，贾蓉的肩膀似乎能撑起一片天地，是那样挺拔，而宝玉呢，只能做个富贵闲人，有这样的政治资源竟然日日混在家里。


    将帕子系在腰间，转身想坐下来，哪曾想没注意脚下苔藓湿滑。


    “啊~”


    噗通~

 第493章 贾蓉救人

    贾蓉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背后女人的惊呼，然后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回过身就看到曹雪在湖里扑腾。


    卧槽！什么事竟然寻短见。


    本来松弛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疾走几步来到岸边。


    这湖是一座人工湖，当初修建的时候挖的有点深，贾蓉见曹雪在水里的模样立刻意识到对方不会水，也是北方人如何会水？何况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不能让曹雪死在自己眼前，贾蓉四下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大观园现在因为住的人少，丫鬟、婆子几乎都被两府叫了回去，又是黄昏时分更加找不到人。


    眼见着找不到人施救，贾蓉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脱下褂子和鞋子纵身跳进湖里。


    好在这水是死水没有流动性，曹雪落水的位置离岸不远，贾蓉跳进湖里立刻就来到她身边，这时候曹雪已经连呛好几口水。


    贾蓉来到她身后一手从背后将她托起，突然浮上水面，曹雪大口大口呼吸。


    “放松，我拖着你慢慢靠近岸边。”


    此时贾蓉对曹雪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的身子早已不自觉拼命往他身边靠，手更是抓住贾蓉的肩膀，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也就几秒钟，贾蓉托着曹雪来到岸边，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使尽全身力气把曹雪往岸上推，好在曹雪本身不是很重，且还有意识很快爬上岸边的石头。


    贾蓉还有一些力气，曹雪上岸后他一手拉住石头，纵身一跃上了岸。


    “我说你什么事非要寻短见。”


    贾蓉喘着粗气，虽然落水离岸边不远，一通扑腾下来比他耍一套剑法还累。


    曹雪瘫坐在石头上，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全身湿透，听着贾蓉的话想解释自己是不小心落水不是寻短见，无奈呛了水根本开不了口，楚楚可怜。


    贾蓉双手撑着腰站在她身边也在喘气，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因为水的缘故加上又是夏天曹雪穿的不多，湿漉漉的衣裳却将女人的身材勾勒得若隐若现，特别是胸口，因为挣扎得缘故领口散开着，两抹白皙暴露在空气中。


    资本还不小！


    贾蓉嘀咕一句转过身去，好歹是宝玉的媳妇，非礼勿视。


    注意到贾蓉的举动，曹雪赶忙紧了紧衣裳背过身去，脸上升起绯红，自己这般狼狈却被小叔子看个干净，可是贾蓉将自己从水里救起来，要不是他自己多半命丧湖中。


    曹雪十分窘迫，不知道如何处理眼下的场面，这叫人看了去她怕是也活不了，女子的名节比生命还重要。


    “旁边有褂子赶快披上。”


    贾蓉也觉得不能叫曹雪被人瞧了去，忙提醒她穿上自己的褂子遮掩。


    “我.....我没力气了。”


    声音虚弱，一个女人经历方才的场面早就脱力，曹雪急得想哭，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呢！


    贾蓉无奈转过身，捡起丢在地上的褂子披在曹雪身上，又看看四周，多希望现在有个人，又不希望有人看见，免得多生口舌。


    没人！


    “能走么？前面就是怡红院。”


    对大观园已经熟悉的贾蓉举目四望，恰好怡红院就在百米的位置。


    曹雪没说话，一手紧紧抓住贾蓉的褂子一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无奈使不上力气。


    贾蓉很想吐槽，你们平时都不锻炼么？


    曹雪尝试几次因为脚软根本站不起来，急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蓉哥儿，你....你快离开去，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叫人瞧了去与你名声有碍。”曹雪凄楚，她只能让贾蓉先走，至于自己的狼狈模样怕遮掩不住了。


    贾蓉看她可怜的模样，心下一横，又看了看四周，俯下身一把将曹雪抱起来。


    ”啊~“


    曹雪一声惊呼，她没想到贾蓉竟然这般大胆，被男人抱在怀里她羞愤欲死。


    ”快....快放我下来。”曹雪急哭了，真被人见了她可怎么活。


    贾蓉不管她，穿上鞋快步向怡红院小跑。


    “别叫，叫来了人，你麻烦就大了。”


    曹雪挣脱不了，又感受到贾蓉抱着她在奔跑，眼睛一闭埋在男人怀里，只盼千万不要撞着人才好，蓉哥儿的心跳竟这般有力。


    百多米的距离很快就到。


    怡红院的门关闭着。


    “门....门没锁。”压抑着心中的羞涩，曹雪抬起头颤声道，一路没有人看见，她的紧张卸下几分。


    贾蓉的了话，一脚踢开院门，疾步来到正厅将曹雪放在榻上，长舒口气，比打仗还紧张，这事他可以不管，可要是走了曹雪就可能要承受风言风语。


    “这里没人你先休息会，我看是你们原来的居所应该有换洗的衣裳吧？”


    贾蓉打算离开。


    “你...你身上....”曹雪想说贾蓉身上也是湿透的衣服，内心的羞涩让她说不下去，一路上两人的身体接触，她几乎都能感受到来自贾蓉身上的滚烫。


    “里....里面有宝玉未用过的内衬你换上吧！”


    贾蓉一听也对，自己这模样也很狼狈，不好就这样在府里走着，点点头向着曹雪指的里屋进去，没过一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还挺合身。


    “嗯？你怎么还坐着？”


    曹雪看着贾蓉穿上她亲自为宝玉准备的衣服神情恍惚又羞涩不已，那是妻子给丈夫准备的。


    “我...我的衣物也在里屋。”


    贾蓉恍然，心下好笑，他在里面换衣服曹雪就只能在外面等着，还不得他说话，女人的身影闪进了里屋，门被从里面关上。


    喂，我的外褂。


    无奈贾蓉只好坐下来等曹雪换完衣服把他的褂子还回来。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等曹雪再出来时已经上上下下整理好，连湿漉漉的头发也神奇的干了，她甚至补了妆，丝毫看不出落水过的痕迹。


    曹雪红着脸把衣服给贾蓉，“快穿上吧！“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有点匪夷所思，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和贾蓉有了亲密接触。


    贾蓉接过衣服就要走，他还要去荣国府。


    “等....等等。”


    “嗯？”


    “你的头发。”曹雪指了指贾蓉的头发。


    “没办法，一会就干了。”贾蓉笑道。


    曹雪大眼睛扑闪的盯着男人，深呼一口气道：“坐下吧？我帮你重新弄过，就.....就当报答救命之恩。”曹雪脸更红。


    贾蓉疑惑，不过有人帮自己弄干头发当然好，于是笑着坐下来。


    “有劳婶子。”


    曹雪见他大大方方的样子，忽然笑了，觉得自己想太多，于是来到贾蓉身后将他的冠取下头发放下来开始打理。


    .......

 第494章 暧昧

    怡红院内，贾蓉安静坐着，任由女人在自己头上施为。


    大夏男子普遍蓄发，贾蓉的头发早已变得很长，打理头发确实不是他擅长的技能，每日里都由瑞珠、晴雯、鸳鸯几个伺候着。


    很奇怪的感觉，鼻尖萦绕着曹雪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不经意间女人玉指拂过后背，敏感的神经会下意识紧张。


    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之间的微妙磁场。


    贾蓉敢肯定对曹雪没有对李纨的那种不轨心思，虽然看不上贾宝玉还不至于做出挖人妻的事，只能说阴差阳错造成了当下略显暧昧的气氛！


    而曹雪的心境就没有贾蓉那么平和了。


    不久前两人刚有那样的亲密接触，这会子她竟然壮着胆子给贾蓉整理头发。还在闺中之时便幻想过和夫君举案齐眉的日子，也幻想过替心爱的人梳头。


    无奈嫁到荣国府至今，宝玉从来不需要她的伺候，身边围着一群丫鬟争宠，起初她会不自在，随着两人感情逐渐淡薄，她已经不屑伺候宝玉，上次两人同房还是初春的时候。


    曹雪当然不会告诉贾蓉从小到大第一次给男人梳头，这样显得婶婶在勾引小叔子。


    玉质梳子慢慢顺着男人的长发从上而下，而手中的梳子方才被她用来打理自己的青丝，在女人心底是极为亲密的举动，不知是出于报恩还是有另一层不为人知的想法。


    “蓉哥儿，兄长想必过两日就会进京。”曹雪主动打破沉静，两人之间能够拥有的共同话题极少。


    贾蓉心里盘算着时间，曹霖的确应该快到京城，笑道：“让你兄长先在通州大营历练，之后替我去看着南直隶如何？”


    闲来无事，贾蓉向曹雪透露对曹霖的安排，大夏重心在北方，但朝廷对他的任命是掌管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一南一北贾蓉势必无法顾及，本来贾环是派往南直隶的最佳人选，无奈很多事情贾蓉只放心贾环去做，所以必须带在身边，亲近的人中唯有曹家曹霖算的上良材可以放心用。


    “蓉哥儿是想兄长掌管南直隶五军都督府？”曹雪惊异是将门出身，知道南直隶的分量。


    贾蓉转过头，看着的她清秀的脸蛋好笑道：“是看着，能不能掌管要看你兄长有没有那个能耐，南直隶虽说不如北直隶可对于朝廷来说干系着江南稳定，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会少，我能做的是给你兄长平台，剩下的要看他自己。通州大营历练一年，之后先掌管密云大营，有密云大营的经历顺势去南直隶想来不难，到时候我在兵部运作一番就是。”


    或许因为女人替他梳头的缘故，贾蓉话匣子向她敞开了些。


    曹雪表情复杂，和贾家联姻的最初目的不就是想通过贾家扶持曹家么？


    熟悉了荣国府的内里曹雪早就不抱希望，荣国府没人能够帮到曹家，没想到贾蓉在背后已经替兄长替曹家铺好路。


    女人的心思极为细腻，想得多，容易被感动，贾蓉话说得平淡，听在曹雪心里却十分熨帖，带来贾宝玉给不了的安全感。


    见曹雪没有反应，贾蓉再次回头与其对视，女人在流泪，贾蓉还以为她对自己安排曹霖觉得委屈，宽慰道：“你莫要觉得时间太长，男人建功立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于求成容易根基不稳。”


    曹雪破涕为笑，风情万种的白了贾蓉一眼：“那你呢！不到一年就成了宁国侯，算急于求成么？”


    曹雪眸中泛着促狭之色，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在贾蓉面前露出了小女儿姿态，那是长久积累在内心深处的郁闷之情释放后的反应。


    贾蓉捕捉到女人的变化，瞳孔一缩，忙回过身。


    要命！这模样分明前几日才在李纨身上看到过，自己难道无意间撩了宝玉的媳妇？


    想到可能性，贾蓉一个激灵。


    “怎么了？”曹雪察觉贾蓉身子抖了下疑惑的问.


    “咳，没什么，弄快些想上厕所。”


    曹雪脸一黑，常听闻东府的下人说贾蓉平时比较随意，今天算见着了，随意抱她，随意让她梳头，现在连那种事都说得随意，不过为何心里不排斥，还有点喜欢呢？


    她不知道这是贾蓉来自后世的独特魅力，不拘礼法、率性纯真反倒让人心生亲近。


    “好了，快去吧！”


    曹雪将侯爷冠替贾蓉戴好插上簪子后撤一步。


    贾蓉伸手摸了摸头发，和下水之前一摸一样，夸赞道：“没想到婶子发髻梳得极好，该是经常为宝叔梳头练成的吧？”


    一个女人能把男人的头梳好必然经过练习的缘故，遥想当年湘云、黛玉初次服侍他梳头弄得乱七八糟。


    “不......”曹雪立马想否认，不字刚说出口硬生生憋回去，她很想说你是第一个，但不能说。


    贾蓉看她吞吞吐吐还以为不好意思，神秘笑了笑摆摆手：“我懂，我懂，此乃夫妻闺阁密事，你们女人家脸皮薄，婶子，还要去给老祖宗请安就先走了。”说完三两步迈出房门，在大观园耽误的时间有点长。


    “懂你个大头鬼。”


    望着贾蓉身影消失在门口曹雪嘀咕一句，想到“闺阁密事”脸蛋红扑扑起来，突然觉得很热。


    贾蓉走出怡红院回头往里面看一眼好笑摇摇头，误打误撞竟然和曹雪来了一次暧昧，仔细回想起来还挺有料，这女人之前一定练过武，抱在怀里腰肢和黛玉等人的柔软不同，带有一些韧劲，额，要是在床.....


    贾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罪恶，使劲晃了晃脑袋止住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吹着口哨踱着步子慢慢走远：“咱们老百姓啊，今天真高兴。”


    曹雪从怡红院走出来，听见贾蓉乱七八糟瞎哼翻个白眼，真难听。


    .....


    贾蓉走进贾母院的时候，王夫人、薛姨妈等人还在，见贾蓉进来都起身相迎。


    从前贾蓉是后辈，现在既是贾家族长、又是宁国侯，王夫人、薛姨妈、李纨即便是长辈也须得起身相迎。


    众人序礼后落座。


    “本以为你去通州轻易不能回来，没成想领了护卫皇上去承德的差事，倒让元春她们白跑一趟。”


    贾母崴在榻上笑着和贾蓉说话。


    “明日回通州一趟，她们若愿意也可去承德游玩一夏。”


    贾母满意的点头，身为女人她很喜欢贾蓉对女人的尊重，贾家一门子老爷们，唯有贾蓉在对待女子上即便是她都挑不出理，当然宝玉她也是极满意的。


    ........

 第495章 贾母的提醒(上)

    一屋子女人，唯独宝玉和贾蓉两个男人。


    贾蓉自然而然坐到宝玉边上的位置，这个位置原本是曹雪坐的。


    “二叔！”回完贾母的话，贾蓉主动和宝玉打招呼。


    宝玉如今年纪也长大了，人多的时候没以前闹腾，也是因为黛玉、湘云这些从小的玩伴都已成婚，剩下的都不和他亲近，久而久之性子倒收敛起来，听到贾蓉主动打招呼也仅仅点头回应。


    “二叔最近做些什么？日子可畅快？”


    抱了人家媳妇，贾蓉觉得应该主动说几句，或许能打听出来曹雪今日为何独自坐在湖边消遣的原因。


    “往北静王处去的多些，不过前儿北静王说了不去承德。”


    宝玉心情有点不痛快，北静王是他的知己，最近王府进来几个不错的角儿，原本北静王不去承德宝玉还是很开心的，但方才得知贾家要去承德陪驾，老祖宗点名要他一起跟着去，心里烦闷的紧。


    贾蓉是知道宝玉经常往北静王府跑的，林黛玉时不时就会念叨几句二哥哥不省事，贾家和北静王府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言语中担忧单纯的宝玉被利用。


    “王爷为何不去？”


    北静王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背后代表一定的军方势力，雍乾帝去承德论理他是必去的，只有跟在皇帝身边才让人放心。


    “王府老祖宗身体不适，北静王上了折子奏请留京侍奉。”宝玉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贾蓉。


    贾蓉颔首，大夏以孝治国，北静王用这个理由申请留京雍乾帝的确没办法不同意，他不过一问，宝玉寻常出门暗处都有影卫看着，有异状黛玉会第一时间和他说。


    “二叔若觉得乏味，院子里邢姑娘、李姑娘可一并邀了去，到时候玉儿、云儿还有大嫂子，你们闲时也好一处说话。”


    这话贾蓉说得却真心，想宝玉这种富家公子，不读书又不当差，看似舒畅实则乏味的紧，一年到头日子过得无波无懒虚度光阴，也正因为此，所以时不时会耐不住寂寞找点刺激，比如贾琏、贾赦喜欢玩女人，宝玉喜欢往外跑。


    贾母笑呵呵听着叔侄闲谈，她喜欢家庭和睦。


    王夫人身侧，李纨从贾蓉进来之时眼神时不时从贾蓉身上飘过，旁人在的时候她不好主动和贾蓉说话，无奈有他在场整个人的心神全在男人身上。


    贾蓉和宝玉说几句话，注意到李纨，大大方方笑道：“老祖宗，鼎哥儿最近学问进益神速，还多亏了婶子娘家李老大人。”


    他的话题在李纨身上，说得时候却是笑眯眯看着贾母，距离保持的很好。


    贾母笑说：“李老大人做过国子监祭酒，学问自然一等一，有他指点鼎哥儿学问进益是该当的，想谢你婶子明日你和玉儿做下一席邀她去你那边高乐一日便是。”


    贾蓉这才顺着贾母的眼神看向李纨笑道：“就不知婶子肯不肯赏脸。”


    迎着贾蓉证人君子般的眼神，李纨心头一热，不过她也是稳得住的人，众人都在即便心中翻腾面上却淡笑道：“这话奇了，你不在家时，我哪几日不去你那边说话？却说起赏脸的话，正经请了老祖宗一起咱们痛快玩上一日。”


    贾母作为荣国府老祖宗，李纨让贾蓉请她一起，也好增进他和贾母的关系。


    贾蓉心道好人儿，笑着看贾母询问她的意思。


    贾母果然很高兴，乐呵呵道：“罢，明儿一早我去玩上半日，你且不用管我用心招待你婶子。”


    “如此岂不是倒反天罡，必是不能够的。”贾蓉促狭玩笑道，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难得贾蓉在贾母跟前不正经一回。


    说了一会子话，外面丫鬟进来说准备传饭，正巧曹雪也在这时候进来。


    “蓉哥儿陪我用饭？”


    贾母心情不错，贾蓉没有因为侯爷的身份对她不敬重，反而时不时说句漂亮话逗她开心，却比平日里旁人的漂亮话更受用几分。


    贾蓉自然不拒绝，笑着答应下来。


    王夫人、邢夫人见贾母要用饭连忙起身准备服侍，作为儿媳这是她们的孝道，贾母摆摆手：“你们也伺候一日了，晚饭让珠哥儿媳妇、宝玉媳妇伺候就是了。”


    王夫人、邢夫人见此笑着退出去，一时间薛姨妈等人也走了，只留贾蓉、宝玉、李纨、曹雪。


    贾母挪到正面榻上独坐，指着两旁四张空椅子道：“蓉哥儿坐左边、宝玉坐右边，珠哥媳妇挨着蓉哥儿坐。”


    这种场合曹雪自然挨着宝玉坐，李纨作为贾蓉长辈被安排在贾蓉身边也是正常安排。


    李纨听着贾母的安排，脸颊一热。


    贾蓉却大大方方坐下来，而后笑道：“婶子，快来坐。”


    李纨翻个白眼，冲贾母笑着抱怨：“老祖宗，你看他，知道的说他洒脱，不知道的倒说他轻浮呢，该让云妹妹和黛玉妹妹好好管管。”


    贾母哈哈大笑，她喜欢这样：“云儿和玉儿哪管得住，前儿还在我跟前说几个哥儿姐儿仗着他如今越发不听管教，好一通抱怨，也让我管管，我就说咱们这样的人家父慈子孝极好，别向政儿、赦儿学，唬得儿子不和老子亲近。”


    贾蓉得到贾母支持，配合的摆出个得意的眼神，逗乐一屋子主子丫鬟，唯独宝玉不自在。


    一时间开始摆饭，玉钏儿负责捧饭、进羹。


    贾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贾蓉在宁国府和妻女吃饭随意，这会子陪贾母必须遵守礼仪，顾着埋头扒饭。


    李纨看他吃相难看，忍不住在桌下面踢了贾蓉一脚，贾蓉抬头看她，疑惑道：“婶子踢我作甚？”


    大家都安静吃饭，贾蓉突兀的话立刻引来关注，曹雪更是眸子亮晶晶盯着贾蓉。


    李纨心跳加速，没想到冤家直接说出来，一脸黑线道：“哪儿逃荒来得不成？瞧你的吃相，老祖宗还在呢！”


    几人这才明白李纨是在提醒贾蓉注意餐桌礼仪，宝玉插话道：“大嫂子却不知？他一向没规矩的，老祖宗怕习惯了。”


    没规矩，三个字立时让曹雪和李纨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贾蓉生气，曹雪更是暗暗埋怨宝玉不会说话就别说，他如何没规矩了？额，确实没规矩，如不是没规矩抱她算什么？


    贾蓉放下筷子笑道：”二叔却不知里面的缘故，咱们军中之人吃饭都这般，不快点好东西被别人抢了去，另外行军打仗时间最是紧张用饭必须快。“他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和宝玉生气。


    “正是，你们是不知，国公在时用饭比他还快，不当什么事，玉钏儿把饭菜挪过去些。”贾母乐呵呵的说，隐晦看一眼宝玉，这孙子遇上蓉哥儿就容易失去分寸。


    宝玉自知失言，脸涨红一下，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李纨松口气，若惹得叔侄不和倒是她的罪过，好歹冤家为她着想。不同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样，李纨认为贾蓉是为了她才忍下宝玉的职责，心里感动，正欲拿起筷子继续用饭时，忽地脚踝被人踢了一下，脸腾的红起来，真真冤家！


    饭毕，丫鬟们捧上茶来，几人漱了口，贾母便说：“你们去吧，让我和蓉哥儿说会话，珠哥儿媳妇外面等着，一会让蓉哥儿送你。”


    贾蓉没想到贾母要单独留他说话，看看李纨、曹雪、宝玉三人，三人都行了礼离开去。


    .....

 第496章 贾母的提醒(下)

    等三人出去，丫鬟们重新上完茶，贾母才道：“你二叔从小养在府里，人情世故皆不擅长，你要担待些。”


    贾蓉以为贾母巴巴留他是为宝玉开脱，心道到底是贾母心尖上的人，“老祖宗严重了，且不说二叔是无心之言，即便有心他是长辈说得也没错，老祖宗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


    贾母闻言微笑颔首，“你是做大事的人，原不为和你说这些，顺嘴一提便罢，有件事想和你说道说道。”


    不是为宝玉失言？贾蓉越发好奇，贾母有什么事要如此郑重，好在贾母也不卖关子，看着贾蓉疑惑的表情道：“薛家之事，宝钗如今跟了你，我听说她还管着薛家外面的生意？”


    额？贾蓉更迷糊，宝钗？


    “想着她家人丁单薄，兄长又不顶用，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她帮着管管，老祖宗？可是不妥？”


    贾母摇摇头：“不成样子，她进了咱家门哪能管娘家事？本朝没有先例，前朝也没有，女子成婚和娘家就要切割开来，你那边家大业大弄混了不好。”


    贾蓉会意，贾母一是觉得不合礼法，二是担心薛家背地里吞没贾家财产。


    “云儿，玉儿心都在你身上，即便有意见也不会与你说，做大娘子的哪个能容忍妾室管着娘家事？女儿家的心思你不懂，拿你立勋儿做世子来说，鼎儿也是嫡子，放在别人家还不为这个位置闹得家宅不宁？都因为她们两个从小一处长大，通情达理的缘故才没生事，薛家这边不同，她家进京原为着选秀女，在咱家住这几年本就不像样，我看在二太太面上不说什么，你为孝心留宝钗母亲在府里也没什么指摘，全为给你提个醒，大户人家事事都有个礼法在，如此才能长久，我瞧着他娘俩心思爱算计，你留个心眼。”


    贾蓉震惊，没想到贾母心里如此不待见薛家，甚至到了戒备的程度。


    “将来你和宝钗有了子嗣会明白的，不是个个都像玉儿、云儿她们，有娘家的不一样。”贾母自说自话感叹一句。


    贾蓉沉默，有娘家的人当然不一样，人么就好个琢磨，琢磨多了就容易生事。


    ”老祖宗，东府现是云儿管着内外，玉儿协助云儿统管，生意上的事探春管的多些，可卿掌管内宅日常事务，元春、师师不爱管事，小婉帮着探春一起，其他几个也各有一门事管着，原本让宝钗帮着娘家管事也是和老祖宗一样的心思。“


    贾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当然知道薛家母女好琢磨，有事情做才不会胡思乱想。


    贾母笑了：“女人家的事你想得太浅，倒不是我生事，瞧着你那边好不容易起来，不能因为家宅之事损伤了家运，你若放心这事我和云儿、玉儿、可卿说，总该像个样子。”


    贾蓉迟疑，咋的要宝钗撒手娘家的事？


    贾母看出疑惑，没好气道：“不会委屈了她，你是男子女人之事莫要忸怩，元春、探春跟着你都不算什么，哪怕将来再纳几个也无奈，男人家的天地在外面，家宅之事记住不要宠妾灭妻便可，玉儿、云儿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只要你不掺合她们会处理好。”


    越到后面贾母说得越疾言厉色，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过往。


    贾蓉呢？


    贾母专为薛家的事留他也知道对方用心良苦，笑道：“哪有不肯的，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祖宗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


    贾母脸色缓和，好笑道：”也不见得，你的饭量到底比我吃过的盐多些，我操心这些全不为你，云儿、玉儿到底和我是血亲。“


    贾蓉失笑，没想到贾母倒是直接，上面才说得有娘家和没娘家不一样，这会子又说血亲。


    “云儿、玉儿是我八抬大轿抬进门的，老祖宗放心。”


    湘云、黛玉跟着他这些你到底和薛宝钗不一样。


    贾母满意的点头，对湘云、黛玉她看得出来贾蓉很偏爱，宁国府内外事无大小悉决两人，一般人家的大娘子权力比不上她们。


    “凤哥儿那边快生了？”


    聊完正事，贾母又问，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倒让贾蓉一惊。


    “老祖宗，你都知道了？”


    贾母瞥贾蓉一眼，“巧姐儿三天两头和箐姐儿往外面去，想不知道都难，你们贾家人都是情种，不为指责你，他们是和离，嫁娶两不相干，唉凤哥儿命苦，你好生对她也算有个依靠。”


    贾母在女人方面看得很开，或许司空见惯的缘故。


    贾蓉尴尬点头，他确实有点贾家人的作风。


    “你是能为的，朝堂之事多上心些，女人是小事，不要成为掣肘你光耀门楣的阻碍就行。”贾母宽慰一句。


    贾蓉算是明白贾母对家族子弟有多纵容，无奈他也是受益者，只能尴尬一笑，或许时代主旋律就是如此，朱门酒肉臭吧！


    “你去吧，我乏了。”


    贾母今日少有的和贾蓉说了这么多，事情说完示意贾蓉可以离开。


    贾蓉认真行过一礼出去，玉钏儿进来服侍贾母睡下。


    “宝玉去承德你跟着去，替我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生育能力。”


    “老太太是让我？”玉钏儿心里一紧，贾母要把她指给二爷。


    “不愿意？”


    玉钏儿跪下来，流着眼泪摇头道：“奴婢想伺候老太太。”


    见此贾母长叹，玉钏儿接鸳鸯服侍她也有一段时间，不忍心逼她，若说贾府最让她说不着觉的还是宝玉，成婚几年，屋里人也不少，却是一个孩子都没有，私下里已经有风言风语，老大那房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最近她给贾政也安排了几房妾室，老二媳妇少有的没有说什么。


    “西边不亮东边亮啊！你去传我的话，府里上下半年内不许有人和宝玉同房，另外招来名医跟着去承德帮宝玉调养，你也去盯着。”


    玉钏儿长松口气，大幸！她忘不了姐姐金钏儿的事，宝二爷不是良配，今日若让她去服侍侯爷她千肯万肯，宝玉就算了吧，他都不能生育。


    .........

 第497章 异动(1)

    贾蓉出了贾母上房，因着有贾母的话，李纨还在侧室等着。


    若没先前贾母那句话她还不好留下来等候贾蓉，见贾蓉出来便迎上前去，两人相视一笑往大观园去，此时天业已昏暗下来，园中灯笼早有下人们点亮。


    “老祖宗留你说了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大观园中，李纨好奇的问，和贾蓉关系突飞猛进，心上人走在身边让她感到甜蜜。


    贾蓉正想有个人帮他分析一番，当下就把贾母的话和盘说出来，李纨听后幽幽一叹，非常熟悉的感觉，活在这府里的人不就是处处相互提防着么！


    “依我来看，老祖宗说得也有理，姨妈确实在咱们家住得久了些，以往老祖宗明里暗里表达过想让他们搬出去，还记得修建这处园子时姨妈她们从梨香院搬到西北角的小院么？”


    李纨虽然不怎么管事，但荣国府的事哪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不是因为要留给几个请进府的戏班.......额。”有些事不挑明觉得很正常，挑明之后背后的意思就非同一般了。


    “你是说老太太在提醒薛家该搬出府去了？”


    李纨笑盈盈点头：“不然好端端的父亲大人为何让姨妈搬家？几个戏班子哪里放不得？”


    贾蓉无语，里面还有这弯弯绕绕，不过贾政确实不像，多半就是贾母在背后唆使。


    “还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有一年下雪宝玉去姨妈家喝了酒，回来因着茜雪的一点子事就把她打发出去，那时候宝玉和黛玉还跟着老祖宗住。”李纨又说出一件事。


    贾蓉点头，这事他熟，书上看过。


    “那又如何？”


    李纨白贾蓉一眼，“你啊！只在外面的事上心，内宅之事其实不比外头简单，宝玉那样的性子岂会撵人？不过是因为他在姨妈处吃了酒老祖宗不高兴，借撵茜雪敲打姨妈罢了。”


    贾蓉听得目瞪口呆，仔细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


    “可为何常见着姨.....咳，岳母大人在老太太跟前说笑？”贾蓉差点叫成姨妈。


    李纨怅然：”姨妈命苦，偌大个薛家她不亲近老祖宗能亲近谁？若说私心人人都有。”


    “若是你如何处置？”贾蓉问。


    “老祖宗不是说了会和湘云、黛玉她们商量？巴巴问我作甚，你们府里的事也轮不到我指指点点。”李纨下意识道，她是不喜欢招惹事端的性子。


    贾蓉嬉皮笑脸道：“什么你们府里我们府里，咱们的关系说这些生分的话何来？”


    “啐，混说什么，咱们什么关系？”李纨被贾蓉的话撩拨红了脸。


    “说说.\"贾蓉不在意鼓励道。


    李纨见他不接话，又惊又喜，所惊者贾蓉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所喜者也算心里有了着落，勉强笑道：“只一件不管私心也罢未雨绸缪也好，宝钗却不能再管着娘家的事，你怕她闲着可在府里单独找件事来，古往今来却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当娘家的家，她家还有兄长，日后嫂嫂进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往咱们府里搬了多少东西，不成个样子，再有以她家兄长的性子日后不知道生出什么事端，你如今得宠不能出岔子，至于家业，姨妈就能料理，当初同意宝钗管家想必原因在你身上，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不然日后你和她的子嗣还要随薛家姓？”


    贾蓉明白，即便后世女儿嫁出去也要和娘家做切割，宝钗管薛家的事确实不妥。


    “再有，你那些个产业要和薛家切割开来，老祖宗为何担心薛家侵吞咱们家财产？你的产业太赚钱的缘故，薛家如今是没落皇商，他日出了事牵扯进你的产业，勋儿、鼎儿他们如何过活？”李纨认真给贾蓉分析。


    贾蓉对李纨的分析初时不在意，听到薛蟠开始认真起来，薛大傻子妥妥的猪队友啊！贾家一些猪队友有黛玉的影卫看着，薛大傻子身边可没人盯着，香菱怎么来的？


    “你的初心是好的，但凡事有个理字，这事情不用你操心，湘云和黛玉找宝钗一说她指定撩开手。”


    “至于姨妈突然让她出去对你名声却不好，日后寻着机会再说吧！心疼宝钗遵守孝道没错，不是你这般做法。”


    贾蓉没想到李纨看得通透。


    “想到先前和宝钗提过的桂花夏家，得赶紧落实下去，帮岳母大人找个可以管的住薛大傻子的人。”


    心里有了计较，冲李纨笑道：“没成想你和老太太的意思一样，那你先前为何叹气？”


    李纨瞥一眼贾蓉道：“女子向来没有男子自由，为宝钗感叹罢了，巴巴嫁给你做妾还要被提防着，偏偏站在你的角度为你打算又觉得老祖宗的提醒在理。”


    贾蓉近前一步牵起李纨的手道：“你放心，必不让你受委屈。”


    李纨突然被他牵手，唬得连忙挣脱出来，退后几步看看四周，说道：“你又要死了，做什么，这么动手动脚的。”


    贾蓉笑道：“忘了情，不觉的动了手，也就顾不得死活。”


    “越发混说了，少和宝兄弟学，恶心！”李纨虽然心里受用嘴上却恨恨道。


    贾蓉摸摸鼻子，刚才两句话确实宝里宝气的，一想到不知不觉用起宝玉的招数，贾蓉忍住又乐了。


    见他笑，李纨也忍不住笑起来，丢给贾蓉一个白眼加快几步拉开距离，贾蓉赶忙追上去。


    稻香村。


    素云见着自家奶奶和贾蓉一起回来忙丢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


    “奶奶，侯爷快请进！”


    李纨见素云只给自己打了一声招呼就热情接待起贾蓉轻哼，这丫头打得什么主意她怎会不知，满脑子都是想着她被蓉哥儿欺负，眼见着素云将贾蓉往她闺房请急切道：


    “喂，素云，那是我的房间。”


    素云回头冲李纨眨眨眼，依旧我行我素。


    贾蓉自然当起不知礼数的愣头青由着素云把他往李纨香闺引。


    李纨见两人都装傻充愣，脸红扑扑的一跺脚追进去。


    “侯爷稍坐，桌上有茶水，奴婢外面看着去。”李纨一进门听到素云的话险些晕倒。


    素云笑眯眯和李纨错过身出去，眼里满是鼓励，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

 第498章 异动(2)

    烛光摇曳，一缕幽香飘荡在李纨的香闺。


    贾蓉独坐在桌前喝着茶，李纨则远远在床榻上坐着，私人领地如今进来了男人，她隐隐有些害怕又期待发生点什么，不敢和贾蓉对视，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男人。


    良久，李纨见贾蓉看她几乎呆住，不好意思起来，寻着话儿问道：“你还不回那边去？”


    “尚早，咱们一起说说话。”灯下看美人，贾蓉确实被李纨欲拒还休的模样吸引住了。


    贾蓉的话李纨不知道如何往下接，冤家穿房入户也是她纵容的缘故，自己想强行要他离开似乎又有什么拉住自己不让。


    “婶子，今儿见你晚饭专拣素菜，可是吃素？”贾蓉笑眯眯走到床榻边上坐在李纨身侧。


    李纨心都提到嗓子眼，浑身僵硬仿佛被禁锢住一般：“我......我已斋戒了几年，唔......”她的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贾蓉抓住，下意识一个激灵就要站起来，可惜贾蓉抓的紧。


    “婶子想不想开开荤？”贾蓉几乎贴着李纨的脸在说话，女人的脸被男人的气息熏得通红。


    “开荤？”李纨侧过头看他不知何意？


    贾蓉没成想李纨如此纯洁没领会自己的意图，凑近李纨的脸笑道：“对！”


    男人眼里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李纨刹那间明白过来。


    “你……”女人气急，雪白脸羞得通红，使劲想抽出手，偏偏抽不回来，贾蓉一用力反而将她抱着放在膝盖上。


    “我不吃……”


    “可我想尝尝。”


    贾蓉话音刚落开始摸索着＊＊＊＊，李纨死死捏着手中的帕子，紧紧闭上眼睫毛乱颤，感受着身上衣裳一件件消失，男人慢慢靠近过来，她全身战栗一点不敢动。


    花丛老手的贾蓉哪里不知道如何勾起女人的＊，李纨眼神就涣散迷离起来。


    身体失去力气。


    “罢了，早晚是他的人，但愿日后平安。”李纨心道。


    贾蓉原本怀着逗弄的心思，但当李纨半身显露的时候，几乎可以和尤青竹媲美的成熟女人韵味就像一道催化剂般。


    “唔.......”一声莺啼响彻稻香村，高山流水的声音在房间荡漾开来。


    门外素云被这一声久违的空灵声音冲击的一个哆嗦，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露出灿烂笑容，疾走几步到院门外关上门。


    李纨任由贾蓉驱使，眼睛死死闭着。


    自己仿佛一艘船一次次越过拍打过来的飞浪，浮浮沉沉。


    终究被他得逞了，这滋味似乎从来没体验过。


    外面下起了雨，轰隆隆的雷声伴着闪电刺破苍穹，这声音将房间内两人的声音彻底掩盖下去，只在两道雷声的间隙时才继续被外面的素云听得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响起两人的对话。


    “你快些回去，一会那边不见你该派人过来寻你了。”汗涔涔的李纨依偎在贾蓉怀里，整个人似乎和外间被雨水洗礼过的树叶一样散发出晶莹的水润光泽。


    ........


    就在贾蓉和李纨纠缠之时，北静王府，水溶正在和王府长史说话。


    “王爷，皇上已经任命宁国侯贾蓉调遣五千精兵担任护卫职责，这对我们是个好消息，贾蓉不在京城咱们的事必成。”


    长史有点激动，仿佛贾蓉是他命里的克星一般。


    “不错，贾蓉不在京城，九门提督衙门群龙无首，咱们只要能够进宫大事可成，安排的人都进京了么？”


    “回王爷，近半月已经分批次入城大半，再有两日便可全部进入内城，这些人隐蔽在各个角落就等王爷一声令下。”


    水溶满意点头：“宫里咱们的人务必交待清楚，及时打开宫门放人入宫，另外几位侯爷、伯爷那边派人盯紧一旦他们迟疑，杀！宗人府到宫门沿道确保都是咱们的人，四皇子入宫后立即拿下禁卫军首领和九门提督衙门曹爽。”


    “是，王爷，承德那边下官以为需再派遣一位心腹前去督战。”


    “让信武侯去，此人勇猛又是咱们嫡系，有他在贾蓉五千精兵不足为虑，务必不能让皇上的军命从承德传出来。”


    “王爷英明，下官这就去办。”


    “记住小心为上不要让他察觉，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咱们再无成事的可能，顾家和咱们已经达成约定，告诉那些人事成之后就是从龙之功。”水溶叮嘱一句才放长史离开。


    若是两人的对话被旁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北静王竟然想借雍乾帝离京的机会造反。


    “既然你想削弱我等的军权就别怪本王无情，当年你靠着京畿四大营顺利登位，这次我一定死死压住他们，恐怕你不知道吧义忠亲王和那些被你残害的皇子势力早已投靠于我......\"北静王站在书房外伸手见着落下的雨水喃喃自语。


    .......


    “往后你可不能来这里了，不然我可不依.....”李纨被贾蓉搂着享受片刻温存。


    贾蓉一听笑了，不在这里只能在别的地方咯？大家闺秀出身的李纨私底下其实闷骚，两人做那事的时候她显得极为主动，有一半时间他都躺着任由李纨自由发挥。


    “你为我想着些，委身于你将来若是倦了，看在现在的情分上多帮衬着兰儿，也不枉我服侍你。”


    “只为兰哥儿？”贾蓉坏笑的问，手里却不闲着在某个地方画着圈儿。


    李纨内心有一股羞耻感，拉了拉被子盖住玉体才没好气道：“你说这话竟不知我的心思？”


    要不是在贾蓉身上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悸动，李纨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我想岔了，你放心总不会让你无立足之地。”


    唉……”李纨轻叹了一声，闻着闺房里残留的一点余味出神，那种美妙的感觉的确让她留恋，今日老梅受到雨露滋润恐怕再难保持静心。


    渐渐的贾蓉的使坏让她再一次情动，眼神迷离起来，贾蓉会意洒然一笑。


    “你快点，很晚了。”


    ........

 第499章 素云的调侃

    “啊......”


    随着李纨一声惊呼。


    两人持续十多秒的…屋内风雨终于平息下来。


    接下来是持续一段时间彼此喘息声，短暂休息过后李纨拖着疲累的身子催促道：“你快走！\"


    此时她的身心得到极大满足，冷静下来只想贾蓉快些离去。


    贾蓉翻个白眼，搂着女人滑腻腻的身子好笑：“总该让我歇息会吧，方才你只管哼哼，倒叫我一通忙活。”


    李纨哪肯接他这浪荡的话，绯红的脸都快滴出血，见贾蓉不动强自撑起半个身子推他道：“日子还长，你快些回去。”


    见他坚持，贾蓉只能放下不舍，起身穿衣服，李纨想起来服侍被他阻止。


    “你不用担心，左右我会做出安排。”贾蓉穿戴好给李纨一个放心的眼神，他们两次都没有任何避孕措施也不知道李纨是不是易孕体质，贾蓉多少要筹划一番将危险降到最低。


    李纨躺在床上看他出神不知道想什么，贾蓉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迎面遇上素云笑眯眯盯着他。


    “好好照顾你家奶奶，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日后总有你的好。”


    素云却福了福笑道：“那侯爷可不能辜负了我家奶奶，不然素云的嘴可不依。”


    贾蓉好笑，小丫头竟然威胁他，不过有此忠仆跟在李纨身边倒让他心安，点了点头离开了稻香村。


    素云等贾蓉离开连忙锁上门急匆匆往李纨卧室去，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旖旎气息险些让她身子一软，望着房内到处是被扔在地上的衣物惊诧道：“天呐，奶奶你们……”


    她都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的场面。


    李纨倚靠在床头，赤裸的身体用被子遮盖住只留半个香肩在外面，脸颊上的红晕迟迟散不掉。


    “如你的意了？”李纨嗔道，今晚若不是素云把他请进来……


    素云好笑，来到床榻边坐下来，不乐意的说：“奶奶什么叫如我的意？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喊的那般大声，那种滋味如何？”


    “啐，要死了！”李纨啐道，滋味当然好，但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素云眼睛睁得老大狡黠的问：“欲仙欲死？”


    李纨羞愤，小丫头竟然调侃她，没好气道：“对欲仙欲死，你要想体验下次他来你伺候。”


    素云两手一拍，假装激动的说：“我当然愿意了，本来就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如今你跟了侯爷我当然有伺候之责。”


    “啐，浪蹄子，还不烧水去？”李纨没有否认，素云的确是她陪嫁丫鬟日后伺候他男人是该当的。


    “早就预备好啦，怎么样你有力气起来么？”


    李纨点头，气力恢复了些，也是多年没做过那事的缘故方才有很大的反应。


    素云掀开被子准备伺候李纨穿戴，待见者她全身泛着红，尤其胸脯上还有几朵梅花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侯爷有此情趣。


    李纨略显尴尬，都怪冤家情到深处时非得那般，幸好只在里面。


    “奶奶？你们没做避孕？”素云瞟一眼床上没有找到想象中的痕迹瞪大了眸子。


    天，奶奶万一有喜可就瞒不住了。


    李纨气馁，情到深处时她忘记提醒了：“月事才走几日想必不会轻易怀上，日后你记得提醒着些。”


    素云松口气，她想让奶奶和侯爷一起，但子嗣却绝不能有的根本瞒不住，将来有一日侯爷足够强大能堵住悠悠之口方有可能，奶奶的身份比两位小姐更艰难。


    “我如何提醒，难道你们做那事时我在边上看着？”素云脸红嘟囔道，也没准侯爷还挺强壮的。


    ……


    不说稻香村内两个女人的对话，贾蓉离开后径直往潇湘馆去，仓促之下没有洗漱回去是不可能的身上还有味道。


    到潇湘馆找来个丫鬟让她去宁国府把晴雯叫来，另外告诉湘云她们自己歇在园子里。


    没一会儿晴雯到来。


    “好端端歇在这里作甚？”


    跟着贾蓉这些年晴雯几乎没见过自家男人在大观园留宿。


    “额…”贾蓉一下子不好说。


    晴雯看他那样，皱皱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恍然大悟。


    “侯爷，府里那么多女人不够你满足，非要偷吃？这会子巴巴把我叫来遮掩。”晴雯气恼。


    贾蓉笑了笑把她搂在怀里亲一口道：“好人，这事不好让他们知道，你可是我的贴身丫鬟替我遮掩过去，今晚好好宠你如何？”


    晴雯被贾蓉搂着气顿时消了大半，高门大户侯爷偷吃也没什么。


    “可是你说得，今儿可要让我怀上。”随着贾蓉女人越来越多她侍寝的时间极少，几个晚进门的都有贾蓉的孩子，偏偏她肚子没消息，几乎要成为她心底的执念了。


    贾蓉乐了，晴雯还真是快人快语，当下表示一定努力。


    “先伺候你洗漱吧！跑哪偷吃身上的味道真大。”


    贾蓉闻言犹豫一下，凑到晴雯耳边说了几句。


    晴雯……侯爷竟然和珠大奶奶做那事，饶是有尤氏、大小姐、三小姐在前也相当炸裂，难怪偷摸把她叫来。


    “你也收敛些，传到外面对你名声有碍，珠大奶奶比不得旁人，千万不能怀上子嗣不然她必死。”晴雯忍不住提醒。


    她只是贴身丫鬟连个姨娘都不是论理不该指责贾蓉，无奈真的担心他将来身败名裂，好不容易一步一步有今日成就，侯门公府虽都一个样，可有人想借着内宅事做文章对侯爷也是个麻烦。


    贾蓉虚心受教。


    “到底你替我想，往后注意着些。”


    晴雯点到即止：“正经把皇上交给你的差事办好，皇恩浩荡万一事发到底念着你的功劳不会太过苛责。”


    在贾蓉身边久了，晴雯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贾蓉知道她在担心，一把抱起来往床边去。


    “不…不行，必须洗漱过才行。”晴雯俏脸布满红霞拒绝。


    贾蓉也是吓吓她，好笑道：“我以为你要当夫子呢，既然念着子嗣该着急才对，你说得我哪里不知？放心好了，外面的事不用你担心。”


    ……

 第500章 提前部署

    次日一早。


    贾蓉在晴雯的伺候下用过早膳便返回通州大营。


    皇帝将要离京本来就是件重大的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贾蓉作为统管北直隶五军都督府的军侯本来就要布置一番，确保皇帝不在京期间京城的安全，更何况还领了担任随行护卫的职责。


    贾蓉快马加鞭赶到通州大营顾不上休息，就差人把四大指挥使和几个亲近的人喊到中军帐议事。


    “皇上定于四日后前往承德避暑山庄，点了本侯随行护卫，自当今登基以来属于第一次离开京城，干系重大，本侯意在从通州大营点拨五千兵马，贾芸、贾芷、王五你们三人带领麾下兵马随行，宗飞你率领骁骑营一千兵马也跟着去，端木指挥你从火器营调拨一千兵马带着火器一起随行。”


    贾蓉不商量直接利用一把手的权力定下来。


    宗飞很激动，没想到自己还能捡到便宜，要知道担任皇上的护卫将来回京一定能够得到封赏，天天在皇上跟前晃悠万一被看中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是，侯爷，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宗飞率先表态，他知道是贾蓉在提携他。


    贾蓉莞尔，宗飞能力不错需要经历一些事情好好打磨一番。


    贾芸、贾芷、王五等人也出来领命。


    “你们四人下午就出发，先带领百余人查看下沿途情况，务必把潜在的危险提前处理掉。”提前踩盘非常有必要，总不能遇上事情才来解决，军事上不存在打无准备之仗。


    “四位指挥使留下，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闻言除蒋化、郑业四人外所有人都退出中军帐。


    贾蓉看看四人，手指在案上敲击，想着早上出门前黛玉在耳边告诉的消息，面色有些沉重。


    “皇上不在京城，四大营的压力更大，务必不能生出事端，要约束好各自的士卒，就按照圣祖爷离京的先例来，另外没有皇上的令箭任何情况下不许动一兵一卒，兵马训练照常进行，偷摸出去的士卒全部仗责五十革除军籍。”贾蓉严肃道。


    四人听出了贾蓉的弦外之音，端木深问道：“侯爷是认为有人会借皇上不在京期间生事？”


    贾蓉当然不会把从黛玉那的得到的消息说出来，前前后后想想里面透着蹊跷，在没有确认前不能打草惊蛇。


    “端木指挥多虑了，皇上离京，首当其冲咱们责任最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四大营隶属北直隶须得如履薄冰。”


    “通州大营侯爷自可放心，有我们在绝不生事端，至于其余三大营还需侯爷派人传命。”李无双雍王府出身，又是年纪最大，拍着胸脯保证。


    贾蓉点了点头，四大指挥使都是雍乾帝嫡系中的嫡系，压住通州大营不在话下。


    “以四位指挥所知，倘或风云突变，其余三大营中哪几个存在不听调令的可能？”这话问的很直白，四人不知道贾蓉在想什么。


    蒋化道：“四大营指挥使皆是皇上心腹，若说起来西山健营复杂些，圣祖爷在时由八皇子管着，其中勋贵出身的子弟最多，头几年不太安分。”


    “至于丰台大营，乃是忠顺王爷嫡系，万万不会出事，密云大营兵马不多士卒均是从北直隶受灾的百姓中选拔出来，底子干净。”


    蒋化说的这些和贾蓉了解的差不多，倘若黛玉的消息当真，对方凭什么觉得能够压制住四大营呢？各营出动均要皇上的调令，就算勋贵们跟着闹事旁人又不傻。


    要是皇上不在了呢？贾蓉脑子里突然跳出个念头。


    对方趁雍乾帝不在京秘密干掉他，然后假传圣旨占据中枢，以新君的名义调动四大营就名顺言正。


    卧槽，这不和雍乾帝登基的套路一模一样么？


    如此看来，自己的活不简单啊，雍乾帝知道里面的道道么？锦衣卫、东厂遍布北直隶，影卫都能发现端倪，总不至于他们不知道吧？


    联想到皇帝突然要去承德，贾蓉猜测十有八九他知道些内幕。


    但去承德避暑百官都要跟着去，几乎整个中枢主要官员都不在京，想做点什么成事的概率很大。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保证了雍乾帝的安全其他阴谋都不可能得逞，而且必须让皇帝安全，否则有人会借此向贾家发难。


    贾蓉接着交代几句自己不在时通州大营核心任务是将练兵纲要不折不扣的贯彻下去然后就让四位指挥使出去重新让贾环、贾芷、贾芸、王五、贾二百五等进来。


    “瘸子、老六、小小贾，今日本侯会手书一封，你们各自带领五十人分别前往密云、丰台、西山大营驻扎，替本侯看住三大营，一旦风吹草动立即联系太子。”


    贾蓉思来想去，如果生出异变，太子天然和他是利益联盟，京城和承德之间两百多公里消息不可能及时传递，这就需要在朝里有个人，无疑太子是最合适的人。


    三人领命，贾蓉接着看向贾环。


    “环哥儿随我回京，我不在京期间你要替我看好府里。”


    贾环是贾蓉最信任的人，护卫贾府非他莫属，而且贾蓉决定只要一离开京城就让黛玉秘密调动五百影卫进城，真要有个事这些人足够能护住贾府。


    “姐夫，你是不是知道有事要发生？”


    贾环很敏锐，如果说对瘸子、老六的安排属于正常调动，那么让自己回府而不是跟着出京就有点非同寻常。


    “这事你别问，关键时候找大奶奶和二奶奶就知道了。”


    贾环见他不说，也不再问。


    “王五你去火器营挑些火器带上，最主要的是把咱们的炸药包、手榴弹夹带在火器营火器里面，给你五十亲卫，一旦风吹草动见机行事。”


    贾蓉有点火力不足恐惧症，必须把能带的火器都带上。


    自己带着五千兵马护卫，对方如何得逞呢？凭什么敢那么做？贾蓉一直没想通。


    核心的护卫工作是皇帝的亲卫军担任，自己带的人充当的是外围安保，贾蓉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个猜测。


    ........

 第501章 出发承德

    天子出行非同小可。


    尽管还有两日圣驾才出京，但京城的街道早就被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将小摊小贩肃清，只留下宽阔干净的路面，圣驾将要路过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也集中人手分散在京城各个角落排除潜在的威胁。


    贾蓉在通州大营待了两天后，带着五千人马直奔京城，当然五千兵马不可能入城，贾蓉将兵马驻扎在正阳门外。


    正阳门乃天子出行走的门，通州大营五千人马将在雍乾帝出城后和大内侍卫一起承担起护送任务。


    北直隶虽处大夏北方，但因为天子脚下缘故在没有外族威胁的时候一直是最安全的地方，贾芸、贾芷、王五、宗飞在大军驻扎的时候到达，汇报了沿途的情况。


    “侯爷，大内侍卫、锦衣卫、东厂三部已经提前于咱们行动，到承德一路上都有他们的人，明面上每隔十里就有百余人的侍卫，锦衣卫、东厂太监在暗处沿途大抵有上千人。”贾芸将查探的到情况汇报给贾蓉。


    “辛苦了，后日便是皇上出京之时，你们抓紧休息，另外每日早中晚三次点卯，凡私自离营的皆按军法处置，你们五人兜底，出了乱子拿你们是问。”


    贾蓉叮嘱，人一多就容易出事，通州大营到底偏僻，现在来到冠盖满京华的地方，难免士兵们起什么心思。


    安排完一切，贾蓉离开军营往尤青竹处去。


    自回京以来，虽然忙碌但得了空贾蓉都会去外宅看看几女。


    王熙凤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按照尤青竹的说法，凤姐儿这胎一定是个男娃娃，作为几个孩子的父亲，前一世又是医生贾蓉大抵也觉得王熙凤怀的是男胎，不过还没生出来也不十分准。


    王熙凤对自己怀的是个男子深信不疑，已经将从前准备的女孩子的衣服收拾起来单独准备男娃的。


    “夫君，皇上入秋之前会回京么？”


    凤姐房内，王熙凤倚在榻上一副慵懒的模样，在她不远处贾蓉临窗而坐俯在一张矮桌上写写画画，闻言抬起头看向她笑着说：“放心，即便不回，到时我告假几日回来，定然陪着你。”


    贾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女人从前被人称作凤辣子，怀了孕后却温柔如水，别有一种反差美。


    王熙凤脸上扬起受用的笑，在她心里只怕全天下的男子都比不上自己夫君，老天到底对自己不薄，手撑着腰站起来走到贾蓉身边往桌子上看了看。


    “夫君这是画的火铳？”


    贾蓉搁下笔，拿起纸吹了吹。


    “你倒是好见识，不全是，我在火铳的基础上改良一下，或许可以叫枪。”


    “枪？夫君莫不是唬我，枪妾身也是见过的那是如此这般模样。”王熙凤不乐意，撅着嘴道。


    贾蓉失笑，此枪非彼枪傻女人，将纸放下来，搂过王熙凤，一手替她揉着后腰道：“也是枪，比火铳装弹多，射的远，准度好，威力也大。”


    火器局还在营造，贾蓉按着自己的记忆以中正枪为基础画出大致的结构，后世的自动步枪他当然画不出来，但是小时候抗战剧没少看，大致的结构还是清楚的，画出来交给火器局的工匠去摸索，造出来不难，如果能造出来应该领先至少百年吧？


    王熙凤似懂非懂，她对火器也不感兴趣，感受着贾蓉的关爱心里感动。


    “夫君扶我睡下然后去看看尤姐姐吧！”


    贾蓉来的时间少，在她房里已经坐了两个时辰，孕妇很缺觉。


    贾蓉笑着点头，扶着王熙凤睡下，又出去把平儿叫进来守着才放心离开去找尤青竹。


    尤青竹房内，贾蓉进来的时候，女人正穿着轻薄的纱衣躺在床上也在睡觉，夏日里外面天热容易让人嗜睡。


    走到床边看了看，女人身材若隐若现，贾蓉索性也脱掉衣物躺上去，外头知了乱叫，房内显得安静。躺下没一会，似感觉到身边有人尤青竹醒了过来。


    “夫君，困了？”


    尤青竹打着哈欠往贾蓉身边凑了凑，男人随手把她搂进怀里。


    “怪热的！”尤青竹抱怨一句，却是没有挪开，反而往里凑了凑。


    贾蓉看着她口是心非的举动好笑，相濡以沫多年还是这般小孩子性子。有女朋友和老婆的都知道，夏天男人最喜搂着女子，因为凉快。


    “倒是不困，不如咱们找点事做？”


    “干嘛？”尤青竹对男人的身体一清二楚嘴上装作不懂，实则心儿已经烫起来。


    贾蓉翻个身与女人对视，坏笑道：“干啊！”


    “呸，说什么混话，嗯~”


    .......


    两日后，京城彻底热闹起来，皇上出行已经是多少年不曾见过的景象，因而这一日老百姓们都纷纷走上街看热闹，人多的直接将街道两面围住，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加派人手维护秩序。


    且不提被皇上点名随行的其他高官勋贵，宁荣街上天微微亮的时候两府就已经热闹起来。


    宁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当然排场比不上清虚观打醮，一来贾蓉统领贾家之后以节俭为主，二来这次是随行雍乾帝，当然不能拖家带口跟着皇帝的车驾，早两日湘云、曹雪她们已经派人把要用的物拾和丫鬟、小厮送到承德贾家的宅子安顿，今日随行的是两府的主子们。


    虽然已经缩减马车，无奈人员多，还是有不少马车。


    宁国府这边定的史湘云、秦可卿、从通州巴巴又赶回来的探春、李师师、苏小婉等贾蓉妻妾并贾箐、贾勋几个小的，还有惜春原本不去的在贾蓉要求下也跟着去，这个小姑姑越发孤僻了，贾蓉哪能由着她来，难道还真出家不成？林黛玉和元春留在府里；荣国府那边贾赦、贾政、宝玉、曹雪、李纨、邢岫烟、李纹等随行，王夫人、邢夫人、贾琏留在府里看家。


    贾环帮着林黛玉料理内外，前前后后打点。


    贾蓉因为当差，头一晚上便去了城外军营，约定在正阳门外会合。


    ........

 第502章 皇帝出行

    历朝历代皇帝出行皆是大事，即便微服私访暗中也是成百上千人护卫。


    帝王安危从来不是个人的事，乃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


    皇帝出行要讲究排场，摆足了架势，必须彰显皇家威仪。单说雍乾帝出行的龙辇，寻常的辇可以用马来拉，但皇帝的龙辇全是由人力拉，彰显皇权尊贵。


    气势宏大，装修精美华丽的龙辇会由28人抬着走，舒适性比马拉舒适的多，甚至于皇帝还能在龙辇上行走、处理政务。


    贾府差不多十驾马车，在贾环的带领下出了宁荣街往正阳门而去，等到的时候，正阳门外已经人山人海，官员、勋贵家的车骑聚拢在一起，各自在顺天府提前划定的区域等待圣驾。


    贾蓉的通州营属于外围护卫，主要职责是防止皇帝出行的时候有人闹事，像这种寻常安排车驾的小事不用他来处理。


    贾家车队抵达正阳门外时，贾蓉正和顺天府尹、曹爽说着话，外面有人进来通知才抽空往贾府的区域过去。


    或许顺天府有意，给贾家划定的区域边上就是曹家、镇国公家和其他与贾家相交好的勋贵。


    贾蓉从顺天府尹那里得知，此次皇帝出京只带了内阁和翰林院的几位官员，六部堂官全部留在京城辅助太子处理日常事务，和先前定的文武百官都去不同，勋贵家倒是够资格的都参与伴驾。


    想想也是，皇帝离开京城避暑肯定不能将整个中枢都带过去又不是迁都。


    得知这个消息后，贾蓉暗自悬着的心放下一些，六部之中，礼部、户部首先就不会参与那事，刑部由皇子管着更不可能，剩下的吏部、工部、兵部，吏部排除，因为现任的吏部尚书比谁都谨慎，工部没有话语权，兵部是个缺口，王子腾怎么想的没人猜的准。


    昨晚一到军营贾蓉就把曹爽叫过来交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则嘱咐他看好步军统领衙门，二来盯住那些不安分、有派系成分的官员，三是皇帝不在京期间九门没有圣命不得随意更改开关时间，就算太子也不行。


    “蓉哥儿，好一段时间没见你又英武不少。”


    贾蓉在自家区域的时候，牛奇闲着无事过来打招呼，贾蓉见他来笑着先行礼而后笑道：“到底不如你清闲，你们家老夫人也去？”


    贾蓉远远看着牛家区域里面一驾豪华的马车问。


    “害，不去哪成？你又不是不知道家父常年领兵在外。”牛奇打个哈哈，点到即止。


    贾蓉却会意了，勋贵随行就是防防范在外带兵的将领，一家老小在皇帝身边，就算想做点什么敢么？位极人臣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行动之间会受到很多制约。


    一时间，与贾家交好的几个勋贵之家都过来和贾蓉寒暄一番。


    巳时一刻，有大内侍卫来报雍乾帝已离宫往正阳门外而来，一众随行人员才各安其位安静下来等待皇上圣驾抵达。


    贾蓉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已经能听到传来的礼乐之声，暗叹天子出行光从声音就能听出排场不小。


    又过了一刻钟，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经过正阳门，整支队伍外围有锦衣卫和大内侍卫护着，中间则由太监牵引龙撵，这一次出京并不只是皇帝一人，还有宫内得宠的妃嫔、公主和几位未成年不但职责的皇子，因而整个队伍从正阳门出来时压根看不见尾巴。


    雍乾帝的龙撵走在最前面，当龙撵出现之时正阳门外不管是随行人员、送行人员还是看热闹的老百姓全部跪倒在地，这是属于天子的排面。


    太子和留京的六部堂官悉数到场送行。


    龙撵行至正阳门外停下来，一身龙袍的雍乾帝从龙撵里面出来，顿时山呼万岁的声音响起。


    原本这样的场合其实不用穿龙袍，无奈皇上登基以来从未在世人面前显圣，借着离京的机会到底想让老百姓见见他这位帝国统治者。


    效果非常好，人群中不少上了年纪的百姓甚至激动的落泪。


    雍乾帝逡巡四周，而后对已经上前来的太子道：“太子，第一次监国，遇事多听听意见，朕回京会检查。”


    太子赵历面不改色，郑重拜倒。


    雍乾帝见此笑了笑，大儿子和他有点像话不多，是个务实的，随后又看了眼六部尚书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龙辇，礼乐之声再度响起，皇帝起驾。


    雍乾帝走进龙辇的时候贾蓉已经到达队伍最前端，五千人的通州营被他对半分，一队走前面，一队压在最后面，中间有大内侍卫和锦衣卫，就算有什么也能及时护驾。


    “母亲，爹爹真威风。”


    贾箐是个坐不住的，待在马车里没一会就探出头东张西望找贾蓉。


    “箐儿，你爹爹在最前面，你哪看的见，快进来叫人看了去成何体统。”湘云倚在车内笑道，全家就属贾箐最闹腾因为她带在身边。


    “娘亲，姐姐说得对，爹爹确实威风。”贾勋也想探出头去，被湘云一把拉住。


    贾蓉什么样湘云哪能不知道，想着夫君穿上军装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姿色，起身将贾箐一把搂进怀里嘱咐道：“此番是随着皇上出巡，莫要惹事，行动之间不要忘记寻常教给你们的礼仪知道么？你们爹爹好不容易到今天的位置，不要因为你们行事无礼被御史门抓住把柄，外面不比府里。”


    贾箐看看史湘云，又看看贾勋，翻个白眼：“勋弟，母亲平时也是这般念叨的么？”


    贾勋憋笑，他娘私下最喜欢念叨，尤其自己成为世子后每日都要听一番大道理，早就习惯了。


    “姐姐，娘亲说得对。”


    当然不能拆自家老娘的台了，贾勋一本正经的说。


    湘云好笑的敲了敲贾箐的头，这丫头性子最像夫君，将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


    “母亲，今晚女儿想和你睡可好？”贾箐是个会哄人了，调侃过湘云，立马笑嘻嘻的在湘云怀里腻歪道。


    “你呀！与你爹爹一个性子。”


    ......

 第503章 雍乾帝给太子的刀(上)

    京城到承德避暑山庄差不多四百多里地，快马加鞭两天可以到。


    不过天子仪仗讲究皇家气派，一天最多走个六七十里，而且只能白天赶路，所以花费整整七天才抵达避暑山庄，一路上相安无事。


    直到将皇帝和随行的妃嫔、皇子皇孙送进避暑山庄贾蓉才松口气，由于心里有不为人知的情报，路途上他丝毫不敢懈怠。


    ……


    贾家在避暑山庄的宅子建的非常奢华，能看出来当年先皇对贾家确实皇恩浩荡。贾蓉安排好通州的大营随行官兵驻扎下来后才趁着月色回到家。


    一进家门几个小的嬉笑打闹的声音便传过来，身上的疲惫之色顿时散去，小孩子的笑声很有治愈性，和贾箐、贾勋玩了一会贾蓉才朝正厅去。


    正厅内史湘云、秦可卿、探春、李师师、宝玉、曹雪、李纨等聚在一起闲聊，颇为安逸，见贾蓉进来众人忙起身相迎，秦可卿忙命下人开始摆饭。


    宁荣两府实际上在承德有各自的宅子，只不过这次为了方便照顾大家住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莺莺燕燕坐了三四桌好不热闹、贾赦、贾政、王夫人、邢夫人等长辈在各自的院里单独吃，没有长辈在场一顿饭吃得相谈甚欢，众人约着明日游玩承德。


    陪驾侍奉只是明面上，实际雍乾帝并不需要王公大臣的子弟随时在侧，有事的时候才会召见。


    贾蓉护驾的这些天每日都能看到锦衣卫将全国各地最新的奏折送到雍乾帝的龙辇上，虽说让太子监国实际上国家大事的处置权雍乾帝依然抓在手里。


    历朝历代监国太子的权力小的可怜，只要皇帝在就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监国，最典型的就是乾隆皇帝，就算太子嘉庆皇帝已经登基，军国大事还是牢牢掌握在乾隆手里，更别说还没登基的太子了。也有例外，明太祖朱元璋在位给了太子朱标很大的权力，不过仅仅是个例。


    贾蓉觉得要是没有京城的某些蠢蠢欲动，他这次陪皇帝度假的任务会很轻松，事实就是那些不知情的王公大臣的家眷确实很轻松，就连贾赦都格外心情愉悦，一到承德就着人采买了几个年轻女子送进他的小院。


    晚饭过后，由于天气热的原因大家都不急着回房休息，而是挪到一处湖边凉亭休憩闲话，贾蓉陪着一起闲谈。


    “蓉哥儿不去皇上跟前守着？”


    有贾蓉在场的时候，大家伙的话题会不自觉往他身上引，问话的是李纨，她手中握着把团扇轻轻摇曳，因为和贾蓉不为人知的关系，这时候有情人在侧她心情颇为畅快，脸颊因为天气热的原因覆盖着一层红晕，成熟的气质都快滴出水来。


    “婶子，我只是随行军方护卫，皇上身边有锦衣卫、御前侍卫亲军贴身保护，不遇召见可以不用一直守着。”


    放下心里的担忧，贾蓉颇为轻松，特别是李纨眼里的一汪春水，使他燥热的内心格外舒坦。


    “大嫂子蓉哥儿说得不错，咱们大夏五军都督府负责在外拱卫皇室，皇室内部则由亲军都督府、锦衣卫、东厂担任贴身护卫职责，蓉哥儿是五军都督府都督又是兵部侍郎不属于皇室亲军。”


    曹雪轻笑道，她是勋贵出身知道的多，给书香门第出身的嫂子普及知识。


    大户人家晚上的娱乐项目并不多，贾蓉听着众女聊着家长里短倒不会觉得无聊。


    贾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贾蓉在场的时候他的存在感一向很低。


    直到亥时初刻，夜晚开始凉快起来众人才散去，大家各自回房。


    贾蓉跟着秦可卿走，梳洗完毕准备睡觉之时房门骤然被敲响，瑞珠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侯爷，方才皇上身边的内侍传来口谕让你立刻进宫。”


    贾蓉趴在秦可卿身上正准备做点什么，闻言一惊，大晚上宣自己？


    “可说了什么事？”


    “没说！”


    贾蓉看看身下媚眼如丝的秦可卿知道今晚怕宠幸不了美人，俯下身在尤物的朱唇吻了吻。


    “等我回来！”


    秦可卿好笑，她虽情动也知道皇上深夜召见必然有大事，紧了紧胸口被扯开的衣裳坐起来。


    “妾身伺候夫君穿衣。”


    贾蓉心里骂着雍乾帝自己不睡觉折腾别人，在秦可卿的服侍下穿上官服带着几名护卫往避暑山庄而去。


    避暑山庄，雍乾帝的书房内，国家最高统治者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上，他的手中握着东厂和锦衣卫同时传来的密报。


    北静王拥护四皇子赵楷密谋造反，北静王和顾家裹挟勋贵在京城内聚集近七千余人打算攻打皇城。


    锦衣卫指挥史牟斌、东厂大太监戴荃，雍乾帝最信任的两个情报机构负责人看着处于暴怒边缘的皇上不敢说话。


    “好啊，好啊，原本以为他们不敢，没想到朕才出京就按耐不住了，机会已经给你，那就别怪朕残杀皇族。”


    雍乾帝表现出少有的恨意，东厂、锦衣卫监视整个京城，一个月前就注意到北静王和顾家的小动作，秘密运送武器进京和分散人员进入皇城，他们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还是被两大特务机构抓到苗头。


    他是上一届夺嫡冠军当然知道皇子们的想法，这些年四儿子和北静王走的很近，依靠老牌的军方势力和太子在朝堂上对抗，可是随着他对国家掌控力的加深，不可避免要扫除军方不安定的因素。


    北静王为首的四王八公从来都不是站在自己一边，四儿子和他们搞在一起那就是被利用，所以利用巫蛊顺水推舟敲打四儿子和顾家，但他背后真正的目的是剪除老牌勋贵在军中的势力。


    作为皇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掌握一支军队对夺嫡的重要性，因此在拿掉四儿子之后，他光速提拔了贾蓉，打压王子腾，给北静王造成压力逼迫他作出应对之策。


    路有很多条，雍乾帝不太明白为何北静王偏偏选择最后一条。


    从北静王秘密联系囚禁在宗人府的四皇子开始，雍乾帝就加大了对其势力的监视，对司南伯弹劾贾蓉他站在贾蓉一边，明面上是支持贾蓉打击军中勋贵子弟逃兵役的行为，最根本的是利用这件事造成勋贵们的不满，推动事情发展的速度。


    刨除对四儿子被利用的不满，当前的局势雍乾帝喜闻乐见。


    ……

 第504章 雍乾帝给太子的刀(下)

    贾蓉披星戴月，进入避暑山庄便被戴荃提前安排等候的小宦官带到雍乾帝的书房。


    一进入书房看到戴荃、牟斌两个特务头子都在，又发现雍乾帝脸色深沉，内心咯噔一下，难道京城那边已经出事了？


    雍乾帝见贾蓉来并未第一时间和他说话，而是冲戴荃、牟斌两人摆摆手：“你们都出去，等候朕的命令。”


    贾蓉更加断定事情不简单，不然雍乾帝不会将两个左膀右臂打发出去，眼神向两人瞟去，牟斌和戴荃脸上压根看不出任何异常，牟斌在转身出去的时候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


    贾蓉心神稍定，还能笑就说明事情不大，贾蓉承了牟斌的人情。


    待到书房内只剩雍乾帝和贾蓉的时候，雍乾帝端起一杯茶水轻抿一口，而后眼帘微抬，用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语气道：“贾蓉，朕近些年对你如何？”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贾蓉警铃大作，他知道考验要来了，领导问“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应该怎么回答？


    灯火通明的书房在雍乾帝问完话之后陷入沉寂，贾蓉不着急回答，迎着雍乾帝审视的目光郑重下拜，进入书房到现在他还没有时间尽君臣之礼。


    “皇上对臣情如父子。”


    雍乾帝听到贾蓉的话意外，从前问其他大臣的时候对方都会引经据典然后结合自己的经历将获得的一切成就都归功于他的看重，来阐述皇恩浩荡，贾蓉的话实在露骨背离了君臣之道。


    然而雍乾帝随后莞尔一笑，他熟知贾蓉的性子与其他臣子颇为不同。


    “朕是否信得过爱卿？”


    第二个问题来了，贾蓉精神稍松，“爱卿“两个字说明第一个问题自己回答的虽然有点恶心，但是过关了。


    “回皇上，宁荣二公的子孙永远值得信任。”


    贾蓉没有直接回答雍乾帝的问题，而是将这个问题上升到皇上是否能信得过贾家。然而雍乾帝摇头，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莫要插科打诨，朕只想知道你是否值得信任。”


    得，“爱卿”变成“你”，贾蓉知道必须正面回答。


    “皇上对臣的恩宠穷尽本朝再无第二个，臣虽行的行伍之事，但也读过几天书，知恩图报，视君如父的道理臣懂，皇上当然能信任臣。”贾蓉再次回答。


    “平身吧！你看看这份密折。”


    雍乾帝没有其他的情绪，贾蓉知道勉强过关，起身上前几步来到皇帝跟前接过密折，今晚所有一切的原因都在这份密折上。


    打开这份密折，贾蓉扫视一眼，心说果然，密折上讲的是北静王和四皇子赵楷密谋造反之事。


    这事要是放在寻常大臣身上吓也要吓死，并不是造反有多恐怖，而是看到密折的第一反应必须是“惊惧不以”表示首先表示自己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震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贾蓉和别人的反应不一样，只见他关上密折正视皇帝严肃道：“此事臣知道一二，没曾想对方如此等不及。”


    雍乾帝始终盯着贾蓉的反应，见他平淡的表示知晓内情并不诧异反而满意的笑起来。


    “前面朕问你的问题无法验证，你能直接表明知晓内情朕当你说的是真心话。”


    贾蓉心说我能隐瞒么？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神有多可怕吧？


    “咳咳，皇上应当知晓臣和北静王、四皇子有过节，也知道臣的府中有一支”影卫”，兵书上说只有自己的敌人才最了解自己，臣深以为然，这些年有一部分影卫安插在北静王和四皇子身边.....当然只为自保而已。”


    贾蓉知道自己的事根本瞒不过雍乾帝，索性打直球，你别猜我直接和盘托出。


    “呵，你倒是大胆。”雍乾帝嗤笑一声，似乎对影卫监视王爷和皇子不满。


    贾蓉低头等候发落状，意思是这事你都知道我也不想解释，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此事后，影卫所有成员悉数归入锦衣卫，朕准允贾家出一名子弟出任锦衣卫千户，人选你报给牟斌。”


    贾蓉听着雍乾帝的处置虽然有点舍不得，还是领命，雍乾帝终究还是接受不了除锦衣卫外还有另外的组织，不过这个处置并非只有坏的一方面也有好的一面，锦衣卫里有贾家的人，往后在京城谁还敢轻易惹贾家。


    “遵旨，多谢皇上厚爱。”


    雍乾帝对贾蓉的反应很满意：“你是聪明人，朕很欣慰，言归正传，朕派你秘密回京着调动通州大营、丰台大营处置此事。”


    贾蓉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雍乾帝，你丫想分配任务就分配任务呗整这些试探做什么，老子和北静王、赵楷都有仇，就算不是你的心腹也会抓着机会报仇哇。


    贾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用影卫换来皇帝的信任，然后替皇帝去平叛，这就是被上位者玩弄股掌之间的心情么？


    “不知皇上要臣如何处置？若以臣和两人的仇怨，恐怕直接宰了。”


    贾蓉演都懒得演，处置到什么程度必须的到准信，不然万一出现什么差错谁知道皇帝会不会爱子情深记恨上贾家。


    “朕要在承德待几个月，如何处置两人全权交给太子，朕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最大程度减小此事影响范围。”


    儿子造老子的反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皇室丑闻，贾蓉完全能够理解雍乾帝的想法。


    想要减弱影响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控制起来，甚至阻止造反。忽然，贾蓉觉得雍乾帝绝对是故意的，让他掌控九门和北直隶五军都督府该不会就是为应对今天的情况提前布置的吧?


    “皇上，若臣在北静王还未造反之时将参与之人控制起来可以么？”


    笑话，最大程度减小影响范围？贾蓉思前想后觉得雍乾帝应该不止这一个要求，你不说我逼你说出来。


    雍乾帝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贾蓉，朕要你成为太子的刀，帮助太子扫除将来登基路上的障碍，你说该如何处置？”


    贾蓉大惊失色，成为太子的刀？


    “皇上....此事.....”


    “滚吧，连夜回京布置，牟斌协助你处置，朕要你将参与四皇子造反之事的所有勋贵、大臣及北静王势力悉数拔除。”


    .......

 第505章 用人不疑

    贾蓉从雍乾帝的书房出来，一脑门子官司。


    雍乾帝竟然要他成为太子的刀，什么意思？让他帮助太子？还是说将来一定会让太子登基？


    “你丫到底想咋地说清楚啊！想让太子登基你弄那么些个皇子担任重要职务，真只为了玩弄平衡？”贾蓉踏出书房那一刻心里骂骂咧咧，压根搞不清楚皇帝的意图。


    不过有一点很确定，贾家纠结很久的站队问题雍乾帝帮忙做了决定，从今晚开始，贾家正式成为太子一系。


    两面三刀？


    贾蓉没想过，他在赌，赌自己了解雍乾帝，赌自己的历史观判断的没问题。


    更何况，这些年朝中已经有不少人认为他就是太子的人。


    九门提督。


    北直隶五军都督府。


    兵部侍郎。


    太子党。


    贾家族长。


    四重身份加上太子党，雍乾帝应该不会消遣他吧？这种安排完全是让他为太子将来能够顺利登基的提前布局啊！可是贾蓉没忘一句话，帝王之心比海深，眼前看着通天大道，将来来个反转就是天上地下。


    来不及细想雍乾帝背后的深意，眼前最要紧的是平息将要发生的叛乱，谁特么知道水面之下北静王和赵楷究竟有多少势力，锦衣卫、东厂监察天下谁不知道？难道对方不知道留下后手？


    贾蓉看不上赵楷但是北静王加上顾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北静王府是老牌顶尖贵族，赵楷的外家势力更是传承数朝，贾蓉压根不信赵楷夺嫡背后没有顾家的意思，虽然雍乾帝对顾家做出处罚，不过也是明面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


    想要破坏赵楷的谋算关键是保证两个人的安全，雍乾帝和太子。


    而其中核心是太子，贾蓉自动代入太子一系的角色。


    万一上演个玄武门事变，太子直接死了，皇帝被逼无奈下的选择还真不好说。退一万步来说，其实太子死不死无所谓，谁当皇上都可以就是赵楷不行。


    书房外，贾蓉看到牟斌和戴荃都在，三人眼神交汇心照不宣，两个特务头子肯定已经知道内幕。


    “老牟，你刚对我笑我还以为让我放心呢！原来是嘲笑马上要掉进一个大坑。”贾蓉率先朝牟斌翻个白眼，当时他真以为牟斌的笑是在报平安，结果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牟斌微笑不说话，戴荃从袖中掏出一卷圣旨。


    “侯爷这是万岁爷让咱家给你的圣旨，凭此圣旨侯爷可以调动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全部兵马由侯爷节制，参与造反一干逆党侯爷无需顾忌可随意处置。”


    戴荃说着将圣旨一把塞进贾蓉手里。


    贾蓉打开圣旨大致看了看，不得不说雍乾帝的确是一代帝王，就用人不疑这条就不是一般皇帝能做到的，北直隶五军都督府兵马全部由他节制，几十万兵马多大的势力啊！毫不夸张的说贾蓉带着这几十万兵马倒戈赵楷，赵楷妥妥能顺利登上皇位。


    前面说的大夏五军都督府只有统兵权没有带兵权，雍乾帝这卷圣旨直接将统兵权和带兵权全部交给他，放在前朝就是一方诸侯的势力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圣旨上没有加盖兵部的印章，直接绕过兵部里面的意思就值得玩味了。


    贾蓉面不改色收好圣旨，咧嘴笑问：“老戴，意思就是我把北静王和四皇子砍了皇上也不会降罪是吧?\"


    奶奶的，老子还没来你就把圣旨写好了，那刚才还一通试探？脱裤子放屁么？


    戴荃嘴角抽了抽，老戴？这称呼还挺亲近，小子没把咱家和牟指挥使当外人啊！


    “咳咳，侯爷，北静王和四皇子由皇上亲自发落，除此两人外只要认定是逆党您都可以随意处置。”


    “就不怕我趁机剪除异己？胡乱攀咬？”贾蓉坏笑。


    戴荃觉得和贾蓉说话真累，你能不能不要找空子就钻？还剪除异己，就算有这个想法能不说出来么？咱家还没活够呢！


    牟斌乐呵呵的看戏，直到戴荃瞥他一眼才开口。


    “侯爷不要说笑，戴公公既然他能指出来漏洞说明光明磊落，放心吧！侯爷有什么安排？”


    牟斌替贾蓉转圜一句，他还真怕戴荃掉过头就把贾蓉的话说给皇上，他们那个皇上一旦疑心病犯了管你是不是心腹。


    贾蓉能体会出牟斌的用意，眼前的局势还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收起笑容道：“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看人的功夫很准，老戴、老牟京城那边有我，这里就指着你们了，此次随驾的只有五千人，加上大内侍卫亲军和承德本地兵马满打满算八千人，我担心他们会同时对皇上不利，这些天一定要加强对皇上的护卫，本侯建议秘密将驻扎在周围的通州大营五千兵马调入山庄内驻扎，大内侍卫增派高手全天护卫在皇上身边，谨防刺客刺杀和对皇上的一日三餐做手脚.......”


    叽里呱啦一大堆，简单来说就是让二人千万保护好皇上的安全。


    戴荃听着贾蓉的话笑意渐浓，他能感觉出来贾蓉是真的在替皇上的安危着想。


    贾蓉不交待好不行啊！


    太子登基不确定性太大，皇帝从前对他都不错，还是活得久点更符合贾家的利益。


    “呵呵，侯爷放心，皇上离京之前就秘密调动了两万驻扎在朝阳府的辽东兵马护驾。”


    .......贾蓉真想说一句老奸巨猾，和着都做好准备等着赵楷和北静王掉坑里对吧？镇国公的辽东兵马？真够可以的。


    ”即便如此也千万不能轻视敌人，强攻不行，暗中针对皇上的手段会更防不胜防。“


    贾蓉谨慎的提醒，他从来不会轻视对手。


    戴荃乐呵呵表示自己省得。


    “老戴，他们弄进去多少人？”


    真正的战场在京城，为避免打草惊蛇，贾蓉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行动，这次平叛就是钓鱼，自己要真拉着几万人马进京那就搞笑了。


    还有就是，悄无声息的调动兵马是最困难的，谁都不能保证军营里面有没有对方的人，雍乾帝虽然指定通州大营和丰台大营，可人太多了，对方也会监视四大营的一举一动。


    基于这些贾蓉知道肯定不能把人全部拉出来，除非他还没到京城对方已经行动。


    .........

 第506章 帝王心术

    思来想去关键一点是必须弄清楚到底对方有多少兵马，而最清楚对方的必然是锦衣卫。


    牟斌摇了摇头:“具体多少逆党尚未查明，步军统领衙门的数据，近一个多月进入皇城的人数比以往多了一万二千余，至于城内属于四皇子和北静王的势力有多少也不明确。”


    贾蓉听着牟斌报上来的数字，一脸黑线，还步军统领衙门的数据？本九门提督怎么不知道？


    丫的锦衣卫真是无孔不入。


    不过他没时间纠结这些。


    吃惊对方能将这么多人弄进皇城的同时，也震惊雍乾帝的气魄，放在平时但凡出现苗头都会以雷霆之势剿灭，非常之容量意味着非常之图谋。


    雍乾帝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想通过四皇子造反彻底剪除以北静王为代表的老牌四王八公对皇权的掣肘，北静王谋划皇位，雍乾帝谋划收回兵权，双方都在下棋。


    赵楷阵营至少有两万可用兵马，假如雍乾帝没有发现对方的图谋，还真有可能成功。


    贾蓉快速盘算着，步军统领衙门有三万兵马，留一半人应对京城治安，还有一万五千人可以调动，皇宫大内侍卫除去被雍乾帝带出来的差不多还有一千五百人，这些人就在皇城倒不需要遮掩，想要取得压倒的优势必须从京城以外征调两万兵马。


    通州大营和丰台大营可调用的兵马约莫5万人。


    回到京城首先要完全将步军统领衙门牢牢掌控在手里，还有城外兵马秘密进城。


    唯一的途径就是内外夹击，先让北静王和赵楷的兵马掌控皇宫然后一网打尽。


    这里面步军统领衙门是关键，北静王一定会想办法掌控住九门，自己不在京城对方会用什么办法呢？


    贾蓉越想越头痛，原本觉得带兵平叛的活很简单，细细想来却没那么容易。


    北静王为首的四王八公老牌势力除了贾家和镇国公牛家以及和部分和贾家交好的外，还有不少都是受北静王影响的，更何况那些明面上和贾家交好的勋贵在局势突变的时候是什么态度也说不好，简而言之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开玩笑的，贾家在这些人眼中就是“叛徒”。


    虽然经过雍乾帝十多年的挤压，但这伙人在朝廷和军队里面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皇帝对旧勋贵打压的太明显，对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毫不夸张的说，北直隶五军都督府这几十万兵马，一旦北静王一系吃了秤砣铁了心造反，有多少人倒戈还真说不好。


    这些都是北静王的底气，控制京城挟皇城以令天下，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所谓造反一定有个堂而皇之的名头，贾蓉想不到北静王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发难。


    想着想着，贾蓉苦着脸对牟斌和戴荃说：“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吧？老牟、老戴你们锦衣卫和东厂先发制人把北静王等人控制住？“


    牟斌摇头：”师出无名！反而会惹来天下非议。“


    贾蓉......就是要等人家造反才师出有名咯？


    想想也对，就算有证据人家不认也没办法达到想要的结果，毕竟又不是屁民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杀咯。


    “老牟，老戴你们锦衣卫和东厂在京城有多人人？”贾蓉又问。


    对于这个问题戴荃和牟斌的反应一模一样，两人皆笑而不语。


    贾蓉暗骂一句老狐狸。


    “不说拉倒，有一件事你们必须帮忙，务必将安插在丰台大营、通州大营以及兵马进京途中对方的暗子拔出。”


    想要神兵天降必须做到悄无声息。


    “此事不难。”牟斌终于不再摇头。


    得到牟斌的贾蓉松口气，平时不觉得什么，到了关键时候才发现他这个九门提督、北直隶五军都督府都督对自己手底下人的掌控还真弱，根本没办法拍胸脯保证危难之时能完全调动所有人，或许皇帝也是有同样的感觉才想要铲除北静王的势力？


    这种不能掌控全局真的很没安全感哇！


    “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侯现在就秘密进京。”


    越早进京越能应对突发事情，毕竟谁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动手，贾蓉只求别没等自己回京对方已经动手了，到时候自己带兵攻打京城就见鬼了。


    两个特务头子肯定不会和贾蓉一起回京的，关键时候他们要待在皇帝身边。


    贾蓉说完就准备走，戴荃拉住他道。


    “侯爷，借一步说话。”


    嗯？雍乾帝难道还有秘密的话要和他说？贾蓉看一眼戴荃点了点头和他走到书房外的台阶上。


    “万岁吩咐老奴带话给侯爷，此次京城安危全系侯爷一身，若京城局势失控贾家再难保全，若侯爷能控制局势，万岁爷就不追究贾妃生子一事。”


    贾蓉听到戴权的话简直日了狗了，威胁我是吧？什么叫贾家再难保全？


    意思是如果本侯倒戈贾家随行承德的亲眷难以保全还是如果没有顺利平叛就要追究贾家的罪？还有，元春的事陈芝麻烂谷子了现在拿出来威胁我？


    被拿捏了！


    贾蓉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想到在书房时君臣相得场景贾蓉为自己说的话感到恶心，原来身不由己是这样的啊，给你权力受我驱使，但同时拿住你的命脉。


    贾蓉深深看一眼戴荃，眸光平静的点了点头。


    “麻烦公公替本侯给皇上带句话，就说贾蓉誓不辱命。”


    有那么一刻戴荃觉得贾蓉平静的眼神下藏着可怕的东西，内心并不认同万岁也的做法，贾蓉是他一路看着成长起来的，万岁爷的话确实容易寒了臣子的心。


    “咱家在承德静候捷报。”


    戴荃直视贾蓉郑重道，贾蓉抱拳看了一眼书房转身离开。


    牟斌走上前盯着贾蓉的背影问：“你对他说了些什么，似乎脸色不对。”


    “牟指挥，你的话多了。”戴荃冷冷瞥一眼牟斌，不等对方说话向着书房走去。


    牟斌看着戴荃走进书房，然后书房的门被关上，他面色深沉。


    书房内。


    雍乾帝俯首执笔在空白的圣旨上笔走龙蛇，戴荃走到御案拿起墨低头研起来。


    片刻，雍乾帝放下笔。


    “用印。”


    戴荃闻言立马从桌案上的宝盒里拿出玉玺递到雍乾帝手上。


    “八百里加急送到漠北大营、辽东大营交给九皇子和镇国公。”


    戴荃视线不着痕迹扫过两封正在加盖大印的圣旨，心跳不争气的加快，圣旨上内容是让九皇子和镇国公各自集结八万兵马等待圣命，戴荃瞳孔微缩，万岁爷还留着后手？


    “老奴遵旨。”


    .........

 第507章 星夜兼程

    回到府邸，贾蓉找到还没歇下的史湘云。


    事发突然必须对家人做好安排他才能后顾之忧的回京，毕竟承德这边对方肯定会有所动作，雍乾帝一心钓大鱼对随行勋贵的安全还真不一定放在心上。


    北静王联合四皇子密谋造反的消息对史湘云来说相当震惊，国朝承平已久北静王竟然敢破罐子破摔？而当知道皇上要派自家夫君回京平叛，心头升起浓厚的不安。


    “夫君，九门提督和北直隶五军都督府的差事是皇上有意拉贾家入局？”


    史湘云掌管宁国府多年，自然不是从前的小姑娘，她的眼界能看到很多层面，站在主母的角度考虑贾家就是皇上手里的刀，也是皇上对贾家的再一次试探。


    如果自家夫君平息叛乱，那么，贾家彻底就彻底和老牌勋贵割裂开来；如果贾家两面三刀投入北静王阵营恐怕会连带着一起被灭族，朝阳府的驻军既是皇上用来保护自己也是用来防止京城局势万一失控的后手。


    “事发突然牵扯太多，皇上的心思恐怕更深，为夫没办法脱身，云儿.....”


    在这场博弈之中贾蓉就是一颗棋子，除了帮助雍乾帝平息北静王的谋算外他不想思虑过多，在贾蓉两世为人的历史观中，北静王和赵楷压根不可能成功，所以他坚定站在皇帝一边。


    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回京。


    想到此贾蓉无奈，原以为贾家经过他多年努力已经从衰落的边缘拉回来，没想到，伴君如伴虎啊！贾家朝着另外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为夫离开后你要保持正常生活，莫要让人看出端倪，从京城带来的影卫全部安排在府内，一旦有事发生关闭府门，芸兄弟、芷兄弟必然会护咱家周全。”


    承德这边家眷的安全贾蓉并不担心，影卫足够护卫周全，对方能调动的兵力不多，一定会集中兵力攻进山庄控制雍乾帝，还有他在外面带兵，虽然皇帝把亲眷作为人质，但人质有人质的好处一定会得到朝廷力量的保护。


    史湘云有点心慌，勉强应承着，贾蓉笑了笑将妻子拥入怀中。


    “莫慌，为夫不是吃素的，惹急了轰死他们，娘子乖乖等我回来。”


    “嗯，云儿相信夫君。”史湘云静静倚在贾蓉的胸膛，心里给自己打气，夫君才最艰难，不能给夫君留下累赘。


    抱了一会，贾蓉松开，道：“云儿，帮我找一件下人的衣裳，为夫要连夜秘密离开承德。”


    史湘云知道事到临头担心无用，和贾蓉对视一眼颔首走出房间去找衣服。


    妻子离开房间之后，贾蓉找来随行的影卫。


    “京中将有大事发生，你将所有影卫成员秘密召回护卫奶奶们的安全，倘或局势失控，立刻带本侯的亲眷离开，不要回京直接去蜀中找秦大爷。”


    贾蓉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必须万无一失，事情表面看起来很轻松，可表面之下却暗流涌动，谁知道雍乾帝是不是真的掌控住了全局？没有人能算中全部。


    “侯爷这......”


    面对贾蓉突然的郑重，这名影卫明白事情不简单，想说点什么。


    贾蓉没时间解释，许久没见的带兵打仗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冷冷道：“执行命令，你的任务就是本侯方才说得，旁的与你无关。”


    影卫心头一凛，躬身领命。


    贾蓉明白自面临的就是一场仗，必须进入战时状态。


    “另外，找一个和本侯身材相近的影卫，易容让他穿上本侯的衣服按照本侯的作息每日在府门外晃一圈。”


    作为京城的卫戍司令，他的行踪必然受到北静王的监视。


    “是，侯爷。”


    “出去吧。”


    等影卫离开，贾蓉又给贾芸、贾芷、宗飞手书了一道军令，大致就是自己连日劳累染上热毒需要休息几天，不在军中期间所有调动必须有皇帝的命令，负责不能轻举妄动。


    做完一切，史湘云正好回来，贾蓉换上衣服从小门连夜离去。


    为了留下足够的力量他没有带走任何人。


    这种时候时间就是一切，贾蓉带了两匹马，星夜兼程不休息，渴了喝水饿了吃干粮，终于在第二日正午时分秘密从朝阳门进入进城，朝阳门是东城门，贾蓉为万无一失绕道朝阳门。


    进京的第一时间贾蓉没有回宁国府也没有回外宅，而是来到曹家。


    入城前贾蓉还做了一件事，找到影卫在城外的据点让人带着雍乾帝的调兵圣旨去通州大营、丰台大营调兵。


    而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掌控步军统领衙门，离京之前贾蓉将步军统领衙门的军务全部交给曹爽处理，他不能现身必须通过曹爽完成第一道布局。


    时至正午，曹爽在衙门当差，贾蓉在曹家见到一个意外的人——曹霖，还有怀远侯。


    “宁国侯，你这是？”


    怀远侯赋闲在家，听到门子通报有人要见自己，于是命人请进府里，没想到来人竟是贾蓉，贾蓉一身破旧衣裳和风尘仆仆让怀远侯和曹霖大为吃惊。


    “回京办点事情，没想到曹兄已经回府。”贾蓉当然不能透露回京做什么。


    多年不见，曹霖还是和从前一般沉稳，给贾蓉行了一礼：“接到父亲的书信一刻没耽误，不知侯爷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贾蓉摆摆手，“不急，曹兄劳烦你亲自去请曹爽立刻回府，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回京的消息。”


    既然曹霖在京城，贾蓉毫不客气地用人，曹家和贾家从联姻开始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曹霖听出了事情不简单，二话不说点头离去，这种执行力让贾蓉眼中闪过满意之色，不愧是军伍出身。


    曹霖走后，贾蓉对怀远侯道：”还请侯爷告诫不要向家里人透露我的行踪，此次是秘密回京办事，另外烦请侯爷给我找个僻静的所在。“


    怀远侯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大家都是混上层圈子的有些事情一点就通，闻言道：“就在老夫的书房吧，那里平时下人不敢靠近，老夫亲自带你去。”


    “有劳侯爷！”


    贾蓉心说难怪曹家能培养出曹霖和曹爽，从他们身上都透着一股爽利劲，多一句都不会问，放在一般人家，贾蓉这般打扮遮遮掩掩指不定心里犯嘀咕。


    怀远侯府的大门大中午的关了，唯独曹霖、曹爽回府的时候打开了一下，之后再也没有开启。


    贾蓉和曹爽在怀远侯书房的密谈持续到夜幕降临，参与之人还有曹霖。


    夜幕再次遮盖大地时，贾蓉和曹霖从侧门而出。


    贾蓉往宁国府的方向去，曹霖则连夜出了京城。


    .........

 第508章 潜回宁国府

    离开曹府，贾蓉趁着月色往宁国府方向而去，在距离宁荣街约莫还有一里的地方弃马步行。


    纵马在宁荣街上太过惹眼，此举的目的是为了避人耳目，他不知道宁国府四周有没有北静王的暗探，小心为上。


    走了两刻钟来到东边墙的一处小侧门翻墙而入，才落地就被值夜的影卫发现。


    ”什么人？“


    贾蓉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脸上升起满意之色，不错，能这么快发现他潜入说明整个宁国府的安保工作非常到位。


    ”是我”


    两个影卫从暗处现身，靠近时才看清楚“潜入”的人是自家侯爷，一脸不可思议，侯爷大半夜伪装成这般模样翻自家院墙？饶是他们都摸不清头脑。


    “侯爷，您这是？”


    贾蓉哪里会和他们解释，吩咐道：“去通知贾大、贾二、焦大爷到前厅等我。”


    两名影卫得了令不敢耽搁忙去寻人，贾蓉则往林黛玉的院子去。


    当风尘仆仆的贾蓉突然站在林黛玉面前时，林黛玉的吃惊丝毫不比两个影卫小：“夫君？你这是？”


    还在黛玉房中陪着说话的紫鹃同样惊诧。


    连日来的神经紧绷在见到黛玉和紫鹃后彻底放松下来，贾蓉笑眯眯走上前抱了抱两人：“一别多日，你们想不想为夫？”


    男人身上的气息给林黛玉真实感，看他一身破旧衣裳，故意用泥土抹在脸上，林黛玉嗔怪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泥猴子，一见面就口花花，紫鹃快去烧水。”


    紫鹃被贾蓉抱过后脸蛋微红，闻言笑道：“侯爷身上的味道比耕种一日的农夫还重哩。”


    一夜一天，还是夏天，身上味道能不酸爽？贾蓉挥挥手：“不用洗，一会还得走，紫鹃你去后院替为夫通报老爷一声，就说请他老人家在书房等我。”


    “到底为什么事？”


    紫鹃耐不住好奇心问，贾蓉却摇头只叫她快去，等紫鹃走后贾蓉看着一身桃红彩绣百合软烟罗睡衣，长发披在腰间，身材玲珑楚楚动人的妻子笑说：“娘子，事发了，皇上密令为夫回京应对。”


    紫鹃还在时林黛玉心中就有猜测，近一段时间京城最大的事情便是北静王和四皇子的勾结，最初的消息还是她说给贾蓉，不过当着紫鹃的面不好讲出来。


    “夫君的意思是他们要动手了？”黛玉从容的问，她有过心理准备，听到皇帝让自己夫君处置时并不意外，九门提督、北直隶五军都督府负责京畿安全，首当其冲。


    贾蓉寻思着雍乾帝不急不慢的安排，想来应该获悉了对方动手的时间。


    “具体时间尚未知晓，想来这一两日的光景.......”当下把自己白日里的安排说给黛玉听。


    “娘子，你帮为夫想想还有没有遗漏？”


    一个人的智慧有限，黛玉心思缜密，贾蓉回府的目的就是找她和贾赦参考，目前能信的只有自己人。


    “夫君，既然敌人在明你在暗，妾身觉得目前尚有两个疑点。第一，不知道对方会以何种方式在何种时间发难；第二，如何确保太子的安全。说白了皇上不在京城，北静王和四皇子动手的首要目的便是杀掉或者控制太子，进而控制京师，夫君说承德那边皇上有自己的安排，那么皇上的安危就不用担心。妾身稍后增大影卫对北静王、四皇子等人行踪的监视，但是太子那边夫君打算如何处置？”


    太子东宫在皇宫里面，外面根本没办法顾及，倒是可以增加东宫守卫，但只怕打草惊蛇，任务的难点就是皇帝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像彻底清楚北静王一系又不能落人口实，只能被动应对。


    贾蓉演练过很多次对方会怎么做，无非先控制京城九门，然后控制皇宫，同时对远在承德的雍乾帝动手，最后找个能对天下交代的理由登基称帝。


    那么他就要针对这些进行拆解，九门已经找过曹爽，在没有他的命令之前配合对方的一切要求，皇宫最难，守卫皇宫安全的亲军侍卫并不受他调遣，没准还有大量北静王的人，想要钓鱼就没办法对宫中进行安排。


    “夫君，一定不能让对方进入宫门，若是想调动兵力进宫必定是假传圣旨命禁军开城门，抢攻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北静王必然想用最快的时间控制整个京城，不战而屈人之兵消耗最少速度最快。”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贾蓉虽然有雍乾帝的圣旨，但是一旦对方假传圣旨根本没办法证明真假，双方都将对方视作乱臣贼子都有可能，毕竟雍乾帝不在京城没办法站出来证明。


    贾蓉顿时感到问题更加棘手。


    “娘子的意思在对方去皇宫的路上就要把人拿下？”


    “夫君，九门到宫城的这段范围就是战场，不能让他们进宫，负责太子的安全没办法保证，而夫君必须亲自据守宫门，皇上离宫前必定留下后手，禁卫军首领会配合夫君。“


    贾蓉先入为主的观念是所有的一切都要他自己谋划，林黛玉一言惊醒，对啊！但既然是钓鱼，钓鱼老肯定会准备充足的饵料。


    “娘子真真堪比军师。”贾蓉夸奖道。


    林黛玉抿嘴轻笑：”夫君放心便是，还没动手就被皇上洞悉，他们成不了，夫君不是说皇上准备让咱家成为太子刀么？妾身以为夫君可以借此次机会看看太子如何应对，既要做刀，倘若拿刀的人能力不足，妾身以为夫君还不如辞官回家，大不了做个富贵闲人。“


    富贵闲人？


    贾蓉梦想就是做个富贵闲人，可惜形势总不允许，不过黛玉的话很在理，那个常年深居东宫的太子到底是什么成色他还没看清楚。


    “娘子，家里面就交给你，让贾大这两日把人全部调回来，万一形势失控至少也能护住你们。”


    “夫君，要不要将尤姐姐她们请回来?”


    虽然和贾蓉现在交谈的气氛轻松，但是黛玉知道造反之事非同小可。


    贾蓉摇头：“不用，府外耳目众多，为夫会住在外宅等待时机。”


    “如此，夫君把贾大带在身边听候调用。”


    .......

 第509章 前夕(1)

    贾蓉离开宁国府之时夜已经深了，一起同行的还有贾大。


    雍乾帝做下的局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想来也就一两日的时间，潜伏在北静王一系身边的锦衣卫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他传递消息，将贾大待在身边一来可以护卫外宅的安全，二来贾大熟悉锦衣卫可以暗中联络。


    贾五亲自开的门，外宅占地面积虽大，住的人却少，守夜的门子听到贾蓉叫门连忙喊来贾五。


    走进家门贾蓉先让贾大下去休息，嘱咐天亮之后增添一些影卫在宅子外围看守便可，王熙凤即将临盆不宜动静太大惹得她担心。


    贾大下去之后贾蓉问道：“奶奶们歇下了？”


    此时已近子时，贾蓉想着若都睡下便不去打扰。


    “平儿奶奶尚未歇下。”贾五道。


    王熙凤和平儿到来之后二人不再以主仆相称，加之平儿也已被贾蓉收入房中，外宅上上下下都称她为奶奶，倒与尤青竹的身边的翠缕不同，翠缕只是尤氏的通房丫头。（后期不再称尤青竹，改回称尤氏，贾蓉的尤氏。“


    贾蓉心念着大半夜平儿在做什么，吩咐贾五道：“五叔，吩咐下人给我预备干净衣裳洗漱，您老年纪大了早些去休息。“


    贾五这些年看家护院，贾蓉对待他却与宁国府那些个管家不同。


    贾五笑笑：“不碍事，这宅子寻常无甚事劳累，我亲自去安排，要些吃食不？”


    贾蓉摇头，说在外面用过晚膳，贾五便不多说下去安排贾蓉的洗漱事宜，心里纳罕深更半夜巴巴跑回来，浑身衣服破旧一股酸臭味是不是外头发生了什么大事，然而贾蓉不说他也不主动问，主家的事少打听为好。


    泡了澡，换上干净的衣裳贾蓉觉得重新活过来，身上的酸臭味道自己都受不了。


    贾五喊来值夜的丫鬟手提灯笼为贾蓉引路，转过几个墙角走廊便到了王熙凤的院子外面。


    值夜的丫鬟见着贾蓉突然出现，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行礼就要往里面通知。


    ”不用，本侯自己进去，你们做好本分就好。“


    外宅的伺候的丫鬟都是精心挑选的老成持重背景干净的寻常人家女子，几年间都没换过，大部分还是尤氏从蜀中带到京城，所以对主家老爷的性子都熟悉，听贾蓉的话皆称是，然后替他打开院门。


    王熙凤的院子，王熙凤住在主屋，平儿住在偏室，原本她有自己的小院，但从来没去住过都在王熙凤这相依为命。


    贾蓉走进院门就看到主屋外正堂的灯亮着，里面卧室一片漆黑，偏室的灯都亮着，他先往主屋走去打算先看看王熙凤。


    因为有孕，王熙凤的主屋卧室外夜里都安排了两名嬷嬷看着随时听用，不过贾蓉进去的时候两人倚在矮榻上打盹，没有惊动两人贾蓉掀开内室的帘子进去，房间里王熙凤侧卧在床上安静的睡着，贾蓉走上前见着女人睡得安详嘴角扬起一抹笑，心道为着她们必须处理好外面的事。


    这时代想要过上宁静祥和的生活必须匹配相应的实力。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贾蓉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从内室出来的时候两名守夜的嬷嬷已经醒来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守夜的时候打盹连主家进门都不知道属于失职。


    贾蓉背着手眼帘低垂看她们一眼，冷道：“没有下次。”


    先前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人在打盹心里就有股火气，本着不想打搅王熙凤休息等天亮再发落。


    也不管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嬷嬷贾蓉说完迈步出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主家不是陪着皇帝老爷子去承德巡游了么？


    偏室，平儿正坐在灯下做着女红，听到门吱呀了一声被打开，下意识抬头，就见着贾蓉一脚迈进门，还以为拿针的时间太长出现幻觉，神情有些呆呆地看着贾蓉。


    ”怎么？不识得为夫了？“贾蓉眯起笑脸道。


    不是做梦？


    平儿反应过来，随即清俊光洁的脸上升起一抹喜色，腾的站起来奇问：”你怎么回来了？“


    “回京办些事情。”贾蓉笑盈盈张开手。


    平儿抿嘴含笑，快走几步冲进贾蓉的怀抱。


    一抹清香瞬时涌入笔尖，贾蓉笑道：“莫不是出了新品，怪好闻。”


    平儿伏在贾蓉的胸膛感觉到踏实感，听他的话知道什么意思，抬头笑道：“夫君惯会在女子的用物上下心思，这是前儿苏家从南边送来的肥皂，不算新品只是换了些香精罢了。”


    肥皂生意贾蓉很多年没有关注了，之前一口价打包给苏家经营，如今肥皂早已取代胰子在大夏和周边的国家盛行开来。


    贾蓉捧起平儿的嘴亲上去，平儿轻哼一声羞涩的迎合着。


    好一会，贾蓉抱着美人做到她先前的位置，一手拿起女红瞧了瞧，笑道：“做不少了还做？太多孩子穿不了。“


    绸缎上绣的样式一看就知道是孩子之物。


    平儿红着脸从贾蓉手里抢过来，美眸娇嗔：“夫君，这是为咱们的孩儿准备，不是凤姐儿的孩子。”


    贾蓉怪异的盯着平儿：“有了？”


    平儿大羞，啐道：“没有就不能先预备着？”


    贾蓉看她娇羞的模样失笑：“老夫老妻的有啥害羞，真没有？”


    这时代宅院中的女人，没出嫁幻想将来夫君，出了嫁一心就扑在孩子身上，平儿要是有身孕贾蓉也替她高兴。


    平儿失落摇头，她做这些无非是羡慕凤姐儿的孩儿即将生产，做着聊以抚慰自己罢了。


    看她的表情贾蓉明白真没有，好笑的伸出手指刮了刮平儿的琼鼻，亲昵道：“怪为夫没努力，夜深了要不咱们休息？为夫指定加油。”


    平儿还在失落呢，听着贾蓉露骨的话脸蛋又升起红晕，低首埋在贾蓉的胸膛，睫毛不住颤动，好一会才轻嗯一声。


    灯下看美人，别具美感，贾蓉虽身心疲惫，却被引得食指大动，将埋在怀里不肯露头的平儿捞起来抱着向里间床榻走去。


    一时间，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直到丑时末刻，贾蓉才拥着平儿沉沉睡去。


    ........

 第510章 前夕(2)

    夏日的清晨，微风中带有一丝舒适的凉意。


    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平儿的房间内，透过窗户钻进来的微风摇曳着床帘，透过纱帘可以隐约看到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床上，平儿早已醒来，清澈的眸子打量着还在熟睡的男人，她的身子被男人抱在怀中，两人紧贴在一起，即便被这么抱着不是很舒服，看着男人脸上的疲惫之色女人不忍心叫醒，就那么看着男人，一会儿手指在胸膛上画着圈圈，一会儿碰碰鼻子。


    贾蓉半睡半醒之间发现女人的搞怪，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一手抓住狡黠的纤纤玉手，四目相对。


    “作怪！”男人宠溺道，经过一夜休息平儿脸上留有残红，映着飘进来的光线格外娇媚。


    平儿迎着贾蓉的眸子笑道：“夫君可休息好了？”


    贾蓉放开平儿坐起来伸个懒腰，“若没有某个小狐狸作怪能休息的更好。”


    逗得平儿咯咯直笑，撑着手从床上起来促狭道：“夫君觉得妾身是狐狸精？”


    平儿的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这一起身丝绸制的单薄内衣勾勒出玲珑曲线，贾蓉伸手在某个地方捏了捏，惹来平儿的白眼，倒是没有阻止作怪的手，渐渐被撩拨的眼神迷离动情起来，贾蓉凑到平儿的耳边轻声道：“狐狸精，今儿早上陪夫君一起晨练如何？”


    男子浑厚的气息扑在耳边，平儿一个激灵浑身颤抖。


    “夫.....夫君欲要如何晨练?”


    明知故问，贾蓉好笑的扶着平儿的后背慢慢躺下来，房间一如既往的寂静，唯独多了美妙的律动，床帘也随着律动翩翩起舞。


    直到日上三竿，梳洗完毕的两人才穿着齐整的出现在大厅，引来尤氏和王熙凤打趣的眼神。


    尤氏和王熙凤是早上才知道贾蓉半夜回府，尤氏命人准备好贾蓉爱吃的早膳与王熙凤巴巴等着他一起用餐，没成想左等又等不来，翠缕去房门外听了听才知道两人不饿还有体力打仗。


    顶着耶律的眼神，饶是平儿大方也不禁脸红低了头不敢看王熙凤和尤氏。


    贾蓉厚脸皮，牵着平儿施施然坐下，搂过王熙凤手自然的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感受到体内孩儿的健康才对尤氏道：“娘子，可有吃食？为夫这会子饿的紧。”


    尤氏翻个白眼，没好气道：“还道你们不饿，大清早的.....翠缕吩咐丫鬟取些饭菜来。”


    翠缕在门外听了一阵，这会子看着平儿打趣道：“平儿奶奶消耗也大，寻常只用一碗粥，这会子怕是要两碗？”


    “你.....你个小蹄子。”平儿哪里经得住翠缕的打趣，就要站起来追打翠缕，未曾想站到一半，腿上传来一阵酸软，狠狠瞪一眼始作俑者重新坐下来。


    都是女人，平儿先后的举动三女如何猜不中？顿时哈哈大笑。


    贾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正是壮年某方面确实“废娘子”。


    翠缕打趣一句倒也不继续，丢下几人自去安排饭菜，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没准下次轮到她，不能打趣太过，免得到时候下不来台。


    翠缕出去后，王熙凤笑一阵才问：“巴巴跑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尤氏和平儿也收敛笑容看着贾蓉，贾蓉知道瞒不过，点了点头道：“却不是什么大事，锦衣卫打探到有人想趁着皇上不在京城作乱，为夫是九门提督、北直隶五军都督府都督便被下旨回京处理此事。“


    贾蓉没有直接明说，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毕竟眼前王熙凤产子是大事，不能出乱子。


    王熙凤冷笑：“你当我是不懂事的深闺妇人？连夜进京，多大的乱子要你这个九门提督连夜进京？还牵扯到北直隶五军都督府？直说吧！”


    贾蓉眉头一挑？我媳妇这么敏锐？想了想苦笑起来，还真把尤氏和王熙凤当成深闺妇人了，话里透露太多信息。


    “夫君，事情很大？”


    尤氏和贾蓉相处时间最长深知如果不是大事他一般不会隐瞒，说得含糊其辞。


    “咱们夫妻一体，有什么不能直说？怕我影响腹中胎儿？岂不知你不明说才叫我担心。”王熙凤凝眉说，她说的是事实，现在的王熙凤全身心都在两人身上，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孩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贾蓉不再隐瞒，将事情经过简单和两女说了说。


    “......这事你们知晓便可，千万不能说给旁人，万一打草惊蛇追究起来，咱们家可就保不住了。”


    尤氏和王熙凤尚在惊异之中，没想到夫君说得作乱竟然是造反，北静王竟然想造反。


    “唉，从前在府中时，王府和咱们往来甚密，记得有一年凤姐儿和我还去过王府祝寿，那时王爷年岁还不大，风神俊朗，没曾想竟有不轨之心。”尤氏回忆起往昔感叹道。


    王熙凤冷笑：“姐姐有所不知，这人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往往内心如蝎，呵！事未竟便已泄露此事难成。”


    她平时好个琢磨，在荣国府时对人心早已看透，跟着贾蓉后生活惬意于勾心斗角之事远离，此时听贾蓉一说就知道北静王的事情难成。


    贾蓉看她的反应知道担心的多余，凤姐的内心还是很强大的。


    “现下看来，夫君那时候力排众议疏远他们倒是深谋远虑，不然贾家怕要被拉下场。”


    王熙凤像找着个乐子般，精神十足的念叨起来。


    “外面安排妥当了？”尤氏关心的问。


    贾蓉叹道：“京城这边妥当，就是不知他们何时动手，通州、丰台两地兵马行军需要时间，另外不知太子是否知晓内幕。”


    “叔叔不是在兵部你找过他没？”


    王熙凤沉吟片刻后问，兵部在可以调动京城一定的兵马，王熙凤想到王子腾。


    贾蓉摇摇头：”王子腾此人不可信，从各方情报来看，他多半......”


    贾蓉没有继续说下去，嘴瓢了，王熙凤出身王家，虽然王家伤透她的心，未必心里不想着他们。


    王熙凤脸色一白，猜到贾蓉没说下去的话。


    “夫君的意思是王家可能参与其中？”说完脸色又白几分，她心里越想越可能，王家崛起没少借助那边的力量。


    “夫君可不可以秘密见一见叔父？”


    王熙凤想让贾蓉阻止王子腾，造反可是诛灭九族的大事，王家真参与进去追究起来她也跑不了。


    贾蓉头痛，这就是事情复杂的地方？王熙凤的担心他也有，四大家族之间牵连太深了，牵一发动全身，他只盼着王子腾千万别昏了头。


    见王子腾是不可能的，他是秘密回京身上担着重责，更何况雍乾帝肯定会监视他的行踪。


    “娘子，为夫却救不了他，只盼他还记得皇上从前的提拔重用之恩。”


    .........

 第511章 前夕(3)

    贾蓉并非不想拯救王家，怎么说王家都是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的娘家，偏偏他对王子腾此人不能完全信任，不知何时起王家和贾家疏远，两家之间只剩逢年过节礼节性的往来。


    或许贾蓉的崛起侵占了王子腾在四大家族中的权威。


    秘密回京是极为隐秘的事情，倘若此时联系王家泄露风声，遭殃的就是贾家，雍乾帝一心消除老牌勋贵在军中的势力，野心勃勃，不惜用元春威胁贾蓉，可见严重性。


    王熙凤面对丈夫的拒绝神情稍显落寞，她在王家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还是有感情。


    贾蓉握了握她的手道：“你尽管安心养胎总归我能护住你。”


    王子腾真要狠下心进行政治投机，一旦破灭整个王家面对的就是雍乾帝的怒火，历史上因造反被灭族的案例比比皆是。


    “凤姐儿，王大人宦海沉浮相比知晓其中厉害，夫君是谨慎，你莫要太过的担心。”尤氏和王熙凤关系很好，见她满脸愁容给贾蓉使个眼神安慰道。


    王熙凤勉强露出笑脸：“家族之事也非我能参与，他们要做什么我也拦不住，罢，夫君在外小心些，妾身如今只有你了。”


    要说对王家有多少感情她是没有的，嫁到贾家起娘家仅仅是她的底气，到现在她的底气是贾蓉。


    贾蓉想要再说点什么，平儿恰好带着一群丫鬟进来便结束话题。


    和平儿用过饭，贾蓉找来贾大让他用影卫的途径紧密关注通州、丰台大营兵马行军动态，这两营兵马是贾蓉平叛的底气，在内掌控步军统领衙门的兵马，在外有两营大军。


    由于不能现身他要在外宅完成一切部署。


    .......


    北静王府内，


    北静王手拿一本兵书坐在花园的亭中饶有兴趣地看着。


    一道身影快步向他走来，来人是府中参军，全身穿着甲胄。


    “王爷，承德传来的最新消息。”


    来到亭中参军恭敬递上一封用蜡封好的信，北静王面无表情放下书接过信打开来看，待看到内容时嘴角轻微上扬。


    信的内容记录了雍乾帝的日常行动轨迹并无异常，随驾的几名关键官员行踪也有记载，其中就有贾蓉，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发展。


    “外面准备的如何？”


    “回王爷，各处皆都完备只等一声令下，夏太监届时会率领禁卫军中咱们的人打开宫门，宫门打开后末将会第一时间控制宫门和东宫，步军统领衙门咱们的人会同时卸去曹爽和他几个心腹兵权.......”


    参军汇报各项安排，北静王凝眉听着。


    “京城控制住后立刻传信北境驻军中咱们的人密切注意兵马调动，特别是漠北和辽东兵马动向；还有太子和诸成年皇子届时无需本王发落.....皆杀！”


    “皆杀”两字出口北静王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是。”


    “京中各勋贵、官员府中如有异动.....皆杀！”


    “是！”


    “在外带兵将领的宅院围起来，呵，只要这些人的家眷在咱们手上，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听话。”


    “王爷，宁国侯府那边，近半数家眷都在承德。”参军知道北静王和贾蓉不对付，听见要控制在外带兵将军的府邸当即道。


    北静王叹息一声：“贾蓉可惜了，原本他是咱们的人，宁荣两府派多些人，他家夫人、祖父、老太君都在跑不了，就看他怎么选，倘或选咱们，本王成事的阻力会小些。”


    参军不言语，他不认同北静王的想法，宁国侯是皇上一手扶植起来的必不会为王爷所用。


    “皇上那边？”参军请示。


    北静王叹口气，望着亭外一池盛开的莲花陷入沉思。


    当年他们这一系都支持皇兄登基，偏偏登上皇位的是当今，那时他还小，随着年岁增长入朝为官，处处都能看到皇上对他们的掣肘，皇上登基十余年，越来越多当年支持皇兄的勋贵被免职赋闲在家，他如何不知皇上的打算？


    许久北静王淡淡道：“就让他对外称病住在承德吧！将来会有人处置。”


    处理之人当然是赵楷，赵楷一定会第一时间弄死老父亲，不然后患无穷。


    “王爷？末将认为王爷可自行登基，何必扶植一个被圈禁的皇子？”参军犹豫着问出他的疑问。


    北静王看他一眼重新拿起书道：“不是时候，去吧，通知理国公府柳芳，治国公府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孝康，缮国公府石公子，平原侯府，定城侯府，襄阳侯府，景田侯府，锦乡侯府等各府主事的人晚上来王府议事。”


    原来王爷有自己的计划，参军完全没听清楚后面的一大段，脑中只有”不是时候“四个字，不知为何，这四个字让他心情澎湃。


    ”是，末将领命。“参军抱拳，语气中带有几分雀跃。


    北静王抬头看了看他，笑着挥挥手示意退下，继续看书，只是那页书看了许久都没翻页，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北静王开口。


    “来人。”


    伺候在边上的王府心腹立即上前。


    “王爷”


    “告诉长史官，传话给王子腾，若他能配合本王，事成之后本王亲自向皇上奏请将荣国公府赏给他王家，唯一要求便是以兵部的名义命令天下各处兵马莫要乱动，另外传信漠北阿速部，配合本王行动事成后可以将漠南归还给他们，传信给女真配合本王行动事成后以辽东五百里土地相送。”


    北静王不是傻子，控制整个京城没有用，必须有正当的理由按住大夏各处兵马，新皇登基，太上皇病重，鞑子大军南下，造成既定事实，又有大敌当前让朝臣默认既定事实。


    若是贾蓉听见北静王这番话少不得刮目相看，恐怕雍乾帝都没想到北静王会算计到鞑靼人和女真人身上。


    用阿速部限制西北兵马、用女真限制辽东兵马。


    整个天下对北静王威胁最大就是漠北兵马和辽东兵马，因为掌管两地兵马的是一位皇子和一位皇上的心腹国公。


    至于文臣？


    呵呵，文臣寻常看起来尖牙利嘴，在面对刀斧加身时都是一群软骨头，是最好对付的人。


    .......

 第512章 前夕(4)

    一个时辰后。


    王家，王子腾送走北静王府派来的使者回到书房。


    最近一段时间兵部无甚大事，皇上不在京城，每天处理完事务后王子腾便早早回家。


    京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随着太子第一次监国朝堂局势发生微妙的变化，从前摇摆不定的官员近几日在朝堂议事之时颇为迎合太子，监国意味着皇上心里的天平向太子倾斜。


    人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朝堂局势变化，皇上态度越来越明显，王子腾心中却忧虑，王家在这一系列变化的背后并未占到半点好处。


    自从巫蛊祸乱之后，有传言他这个兵部尚书的位置摇摇欲坠，皇上正在物色新的尚书人选。


    按理说做官做到他这地步已经没有向上的空间，即便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也会有好去处。


    可王子腾心有不甘，王家祖上有伯的爵位，到他这一辈爵位被兄长承袭，仅剩下一个男爵，毫不夸张的说，京城中一块板状砸下去能砸出好几个男爵，仅凭男爵已经没办法让王家在朝堂立足。


    所以王家不断和贾家、薛家联姻，王子腾也努力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到如今兵部尚书的位置。


    可惜“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在大夏封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别看贾蓉轻易被封为宁国侯，这里面除去他自己在漠北立下的军功外还有宁荣两位国公的余荫，加之雍乾帝有意扶持新的朝堂势力，各方面因素综合作用下才使得贾蓉被封宁国侯。


    王子腾知道一旦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王家往后三代再也没有加官进爵的机会，为何？


    王家子弟颇不中用。


    书房内，王子腾枯坐在蒲团上冥思，倒不是王子腾信佛，而是炎热的夏日坐在蒲团上更有利于心静。


    北静王的说客已经第三次登门，这次许下的承诺是荣国公，只要他能帮助北京王和赵楷控制住大夏的军队，荣国公的爵位就会姓王。


    不得不说北京王深知王子腾的弱点，王子腾的确心动了。


    如今的荣国公府今非昔比，他拿过来荣国公的爵位毫无心理负担，王子腾犹豫的是事情的可操作性。


    兵部作为管理天下兵马的衙门，除了皇上兵部最大，大夏一朝兵部尚书的权利强的过分，倘若北京王和赵楷能够成功占据大义，兵部控制天下兵马并非难事，可惜王子腾觉得北京王毫无胜算。


    王子腾算的上是一位儒将，儒将和普通的大老粗将军相比是读书识字。


    历朝历代从未有人在盛世之时造反夺权成功的，当今皇上圣明否？现下的大夏盛世否？


    答案是肯定的，在王子腾心目中，雍乾帝能够从诸子夺嫡中胜出手段非凡，登基十余年间一扫先皇执政末期诸多弊病是的天下承平国库充盈，想要夺这样一位圣明天子的权？


    难如登天！


    王子腾丝毫不怀疑皇上肯定会有应对之策。


    但人们总有侥幸心理，皇上圣明可对王家却非好事，兵部尚书的位置一旦易主，天下盛世关王家什么何干？


    一个国公之位已经足够王子腾冒险，贾家和王家离心离德，那位宁国侯掌权下的贾家不会再由王家驱使，史家终究会站在贾家一侧，而薛家已经日薄西山，且那位不受他待见的妹妹已经和贾家结亲。


    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王家已经被孤立起来。


    王子腾是心有壮志之人，没有雄心这一路走过来艰辛，吃的苦都非凡人能够承受。


    “若揭发此事帮助皇上平叛能否重获圣心？”


    冥思许久，王子腾闭着眼自言自语道，他想了诸多对策，无奈北静王的胜算都不大，可要是帮助皇上控制京城局势就很简单。


    “不然！”


    王子腾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君臣多年他知晓皇上的性格，圣上一旦舍弃某人就不会再加以重用，早在和四皇子赵楷暧昧不清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天子心腹。


    忽然之间，王子腾有些懊悔，当初若不是想压制贾蓉继续掌控四大家族也不会恶了皇上，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王子腾在书房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明月升起才出来！


    走出书房之时，管家立刻上前递上一封书信道：“老爷，一个时辰前门子送进来的。”


    王子腾看着递上来的信眉头微蹙，接过来边打开便问：“来人可说了什么？”


    管家摇头：“送信的是名叫花子，老奴派人跟上去查看并未发现异常。”


    说话间王子腾已经打开书信：子时，烟柳巷百花楼一叙。


    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王子腾眉头皱的更深，烟柳巷百花楼是烟花之地，和人约他在此处见面？


    纸张被王子腾捏成团，子时？百花楼？


    何人想在半夜见他？


    “预备坐轿。”


    王子腾打算去见见那个人，肯定不是北静王一系的人，他倒是要看看这种时候还有哪方势力掺和进来，难道其他皇子也发现了端倪想要从中谋划些什么？


    亥时末刻。


    一顶轿子从王府侧门抬出来。


    管家跟着轿子到门外，小声道：“老爷，老奴查探过，附件没有暗探。”


    “唔~走吧！“


    王子腾坐在轿中闭目安神，特殊时候他的行踪必须隐秘，兵部尚书的位置注定没办法置身事外。


    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没什么人，轿子发出吱呀吱呀的低沉声音，随着离烟柳巷越来越近，环境越来越嘈杂，烟花之地晚上总是最热闹的时候，顺天府对这种地方并不会实行宵禁。


    百花楼的门面并不大，甚至在众多楼阁中显得不起眼，门口灯笼泛着微微的红光，只有几人进进出出，两三个姑娘招待着。


    王子腾的轿子停在门口，立马有人恭敬上来应话。


    ”可是王老爷？“


    轿夫道：”正是我家老爷。“


    “哟，您来了，有人正等着您。”


    王子腾掀开轿帘走出来，抬头打量一眼百花楼，此处甚为不起眼，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意思。


    ”王老爷您请！“


    应话的人不多说什么，见王子腾出来便在前面引路。


    练家子！


    军中混迹多年，王子腾只瞧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个练家子，虽然几句话说得恭敬却极为生涩，王子腾越发好奇是什么想见他。


    ........

 第513章 前夕(5)

    在百花楼侍者的带领下，王子腾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落闹中取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侍者推开院门转身对王子腾道：“王老爷，等你的人就在里面，小人告退。”


    王子腾心生疑窦，从院门往里面看，只有正对着的正屋灯亮起，且门是开着，什么人见他一面要如此隐秘？心中大抵有几分猜测，迈步走进院子来到正屋。


    还未进门就见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下的背影，从背面看不出来男女，那身穿长袍的人看着屋内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阁下是谁？深夜相邀朝廷命官在此处会面意欲何为?”


    王子腾冷着脸道，他没有立即进门，对方的种种行为很难不让人心生警惕。王子腾话音刚落就见着神秘人转过身来，因为面部有黑帽的遮盖依旧无法辨别。


    笼罩在长袍下的贾蓉嘴角勾起，伸手取下帽子：“王大人无需紧张。”


    “是你！”


    王子腾终于看清贾蓉的脸，心中大惊，他不是在承德么？等等！


    贾蓉笑了笑，不管王子腾的诧异先将黑色长袍脱下来，大夏天玩神秘热死个人，他本不欲见王子腾，无奈一整天王熙凤闷闷不乐，嘴上说不管王家实则心里还是担心。


    宦海沉浮多年，王子腾很快恢复平静，贾蓉的出现让他嗅到些不寻常的味道，心中依旧疑惑为何深夜邀他来见。


    “王大人，请坐！”


    贾蓉整理好仪容才看向王子腾，伸了伸手邀请入座。王子腾抬眸，眼中泛着意味深长之色，抬脚迈过门槛。


    “你我两家世代相交，‘王大人’倒是生疏了。”


    王子腾进门没有立刻入座，而是感叹一句，面对贾蓉他心中却没有多少紧张，两次称呼多少令他感慨。


    贾蓉自顾自落座，先给王子腾倒了茶，然后给自己倒一杯，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道：“世人都说‘贾王史薛’同气连枝，【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王大人如何看？”


    谈话像是在叙旧，气氛显得轻松。


    王子腾走过去在贾蓉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伸手掸去衣摆上的灰尘，才道：“不过祖上荣光罢了。”


    贾蓉点了点头，如今的四大家族确实配不上，不过贾蓉还是道：“王大人官至兵部尚书，怕距离恢复祖上荣光不远矣。”


    王子腾摸不清贾蓉想说什么，顺着话往下道：”任重道远。“


    ”所以，王大人打算兵行险着？“


    嗯？王子腾精神一凝，抬眸瞥一眼贾蓉沉声道：“何意？”


    还想装，贾蓉懒得再打哈哈，要不是王熙凤还有薛宝钗，王家的事他才不想管。


    “白日里收到锦衣卫的消息，北静王府的人进了王家府邸，北静王近期在做些什么王大人别告诉我不知道，当今皇上对你却不错，王大人想做个弃国弃家、无君无父的人？”


    从见到贾蓉那一刻起，王子腾除了震惊之外，第二个念头就是皇上看来已经知晓北静王和四皇子的谋反意图，贾蓉的官职兵部侍郎、九门提督、南北直隶五军都督府都督说明了一切，面对贾蓉云淡风轻的质问王子腾的耳边犹如炸响一道惊雷。


    弃国弃家、无君无父？


    明明是皇上先放弃他，扶植贾蓉，预备替换兵部尚书一职，难道王家永远都敌不过贾家？


    “呵，蓉哥儿，独你一人是忠臣、贤臣、良臣？王家世代忠于皇家，换个皇上这天下依旧姓赵，何来弃国一说？至于弃家，新君登基，王家有从龙之功，何来弃家？”


    顽固分子！


    “那你想过如果失败将置王家于何地？诛连九族？”贾蓉质问。


    王子腾气势一滞，在没见到贾蓉之前虽然担心，但是凭借北静王的势力只要控制京城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可此刻面对贾蓉又觉得北静王毫无胜算，贾蓉的背后是皇上，皇上洞悉北静王的意图必然有应对措施，当今皇上不是什么草包。


    “你邀我见面想说什么？”


    贾蓉叹息一声：“凤姐儿已有身孕，我不能看着你毁灭王家牵扯到她。”


    “呵！”王子腾嗤笑，王熙凤离开贾府去了哪里他派人寻访过。


    “世上论起无君无父之人，恐怕你不遑多让，叔侄二人先后辱我王家女，贾琏休了凤姐儿在先，你纳她在后，还有西府我的两个外甥女，你倒是混不吝。”


    “此风流佳话而，王大人莫不是想以此激怒我？”贾蓉脸都不红一下，笑道。


    王子腾笑了，没皮没脸之人才能在朝堂立足，这一点他很欣赏。


    “你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衣冠禽兽。罢，胜负已定，王家承你的情。“


    王子腾能到兵部尚书的位置许多事情不需要贾蓉再详细说看得很清楚，王家在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恐怕皇上很清楚，看来他兵部尚书的位置保不住了。


    贾蓉毫无波澜，他的出现就是对王子腾的震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王子腾虽然是兵部尚书，可王家在军中没什么势力，皇上就算知道他私自见王子腾也不会怪罪，某种程度上见王子腾是控制京城局势重要的一环。


    ”王大人，从此刻开始就先住在这处院落，另外还请将兵部印鉴交予我，由我先掌管兵部，如何？“


    为保完全贾蓉要软禁王子腾，知人知面不知心，事情没落下帷幕王子腾必须控制起来，至于兵部？搂草打兔子，掌控兵部，北静王就休想在兵部上面做文章。


    王子腾深深看一眼贾蓉，此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小子。


    ”蓉哥儿，还记得当年你找我比武跟随我去漠南，那时的你还很稚嫩，不过你要记住，当今皇上虽器重你，但你不过也是棋子罢了，做臣子的总要经历起起伏伏，当年我也想你一般的皇上器重意气风发，难呐！人一旦到了某个阶段就会开始瞻前顾后，我今日之心情不久的将来你也会遭遇，世上没有万年不变的君臣相得。“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贾蓉心道，在我心里种下种子离间和皇上的关系？


    “我和王大人追求的不一样。”


    ........

 第514章 风起

    王子腾被贾蓉软禁了。


    半个时辰过去，等贾蓉离开，小院被影卫严密看管起来。


    在这个关键时候见王子腾不是贾蓉的本意，无奈贾王两家虽然已经极少来往，偏偏过往牵扯太深。


    王子腾要是不管不顾配合北静王的行动，谁知道雍乾帝会不会追责到贾家身上。


    回到外宅，嘱咐贾大秘密前往王家取兵部印鉴。


    王子腾把控时势的敏锐度很强，在贾蓉索要兵部印鉴上十分配合的说出印鉴存放的位置。


    接下来两天，贾蓉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第三天凌晨时分收到影卫的情报，通州大营和丰台大营的兵马已经秘密驻扎在城外。


    贾蓉有点整不会了，他这边都万事俱备，北静王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走漏了风声？


    这尼玛你们不造反倒霉的就是本侯啊！


    雍乾帝为了算计你们都破例离开京城跑到承德去“享受”。


    等待的时间很煎熬，要不是影卫和潜伏在京城的锦衣卫时不时传来进展，贾蓉还真有点坐不住。


    他不知道的是北静王还真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


    王子腾不见了.......


    兵部是北静王掌控京城局势后非常重要的一环，没有兵部的协助北静王想掌控整个大夏会非常困难，偏偏关键时候王子腾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不能等了，迟则生变。”


    北静王府议事厅内，理国公柳芳阴沉着脸道，他拖家带口孤注一掷的陪着北静王造反要说不紧张是骗鬼，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他唯一想得便是尽快将那把刀安全取下来。


    “是啊，王爷，皇上虽不在京城，但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保不准躲在角落盯着咱们，在等就没机会了。”缮国公府小公爷附和道，这些年缮国公府被雍乾帝打压的最狠，皇上就欺负他年纪小。


    “王子腾此人胆小怕事，现下躲起来，保不准出卖咱们给他自己的仕途铺垫，宜早不宜迟，王爷莫要犹犹豫豫，当断不断。”


    修国公侯孝康加入劝谏，他今年五十有余，年轻的时候在军中担任要职，雍乾帝登基后困在府中十余年，如今的局势不得不为后代子孙搏一个未来，一味妥协下去，三代以内修国公府恐怕都保不住。


    有三位国公发话，底下一众侯府代表立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北静王动手。


    北静王面容冷峻，没有了前两日的怡然自得，对于王子腾他可谓势在必得，料定此人喜爱政治投机，王家的现状注定必然为他所用。


    总感觉里面透着些许不寻常，然而形势确实容不得他多想，几万人马隐藏在整个京师，但凡出现差池就会功亏一篑。


    “安静，大家伙不要打扰王爷思虑。”北静王府长史官喝道，场中立刻安静下来。


    北静王端坐主位，指尖不断敲击在楠木制成的案几上，许久抬眸一一扫过众人。


    “传令下去今晚子时，京师和承德同时行动，临安侯、平凉侯与本王先行控制皇宫，你等控制京师，务必将勋贵、百官封闭在各自府内，各衙门令步军统领衙门派兵接管。承德行宫让人围起来，任何人不得放出，任何信息不得传递。”


    北静王打消杀掉雍乾帝的想法，王子腾不在掌控之中皇上就不能死，否则拿下京师也是枉然，挟天子以令诸侯，杀掉所有皇子独留四皇子，效仿先唐玄武门之变，逼迫皇上传位，实现权力平稳交接是最终的意图。


    听到北静王的安排，众人振奋不已，他们既然有了抉择就没有回头路，年长的侯爷最激动，仿佛重新找到十余年前参与夺嫡的感觉，那一次他们输了，这一次必然成功。


    北静王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万事皆已具备没什么多说的。


    等到议事人都走完，北静王独自在议事厅内坐了很久，直到正午时分才回到书房，一个时辰后喊来长史，交给他三份“圣旨”。


    “这三封是提前用过印的圣旨，第一封交给临安侯宣读，第二封用来控制九门提督衙门和顺天府，第三封等到明日早朝议事之时宣读。”


    长史盯着北静王案头的三封圣旨眸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他当然不会傻傻以为是皇上给王爷的圣旨，正因为如此才惊异，王爷竟然有用过印的圣旨？


    北静王知道长史想什么，嘴角勾起讥笑道：“圣旨皆有专人看管，出入都有记录，这三封花费本王数年才神不知鬼不觉弄出宫，有圣旨想来一夜之间控制京师不是难事。”


    “王爷，下臣可否一观？”长史忍不住好奇问道。


    北静王淡笑颔首：“你是先王旧臣，本王允许你看一封。”


    得到应允，长史上前一步拿过第一封圣旨打开，只粗略扫过去心脏便不可抑制的跳动起来。


    圣旨上写着，太子和贾蓉狼狈为奸将皇上软禁在承德行宫，着北静王和四皇子掌控宫城内外，废去太子圈禁起来、宁荣二府为虎作伥下诏狱，令四皇子监国，北静王辅政。


    离谱么？


    很离谱！


    可恰恰写在圣旨上又觉得正常，皇上命在一线，仓促之下再怎么安排也不为过！


    事后对峙？


    呵，太子“夺位”事发，负罪自杀，贾蓉为保太子登基弑君，理由太多了！


    唯一就是关键是顺利控制京城和承德行宫。


    史书是胜利者来写，君不见历代篡位英主，煌煌史册莫不是歌功颂德，渲染其乃天命所归。


    “王爷英明！”


    长史拜服，所谓名正则言顺，有这三封从承德送出的“圣旨”，任何反抗之人都无法占据大义，大可借着抗旨格杀便是，虽显儿戏，危急存亡之时谁敢担保不是真的？


    北静王背着手，手掌拧成一个拳，是时候让历史回归原本的轨迹了！


    “太子哥哥，这天下终究轮不到他来坐！”


    ……


    寻常的一天！


    京师和往常一样并无异常，太阳渐渐西斜，被炙烤了一天的京师街头慢慢安静下来，大夏京师除了逢年过节入夜便会宵禁。


    ……

 第515章 应对

    几乎在北静王府议事结束的第一时间贾蓉便得到消息。


    这是一场守株待兔的游戏，兔子出洞，贾蓉悬着的心放下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北静王迟迟不动手，但这给了他充足的准备时间，如今万事俱备，成败就在今晚。


    尤氏、王熙凤、平儿伺候贾蓉穿上早早从宁国府秘密送来的盔甲。


    “夫君预备齐整，切莫一时冲动与敌人纠缠，刀剑无眼小心些才是。”


    尤氏一边替贾蓉打理头发一边嘱咐，眸中尽是担心，到她这年纪也不盼着自家夫君建功立业，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贾蓉握住尤氏的手笑道：“娘子在家好好睡觉，今晚之后咱们家才算真正轻舟已过万重山。”


    “什么轻舟已过万重山，要我说事情完了还不如求得皇上恩典放咱们家回南省，须知伴君如伴虎。”王熙凤身怀六甲，也没了从前的心气，和尤氏一样希望全家人安稳。


    贾蓉笑笑，明白两女的心思，心里苦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想要全身而退却不简单。雍乾帝将他归为太子党，至少在太子登基之前不可能放他过逍遥日子。


    平儿心细，瞧出贾蓉的心思，没好气笑道：“两位姐姐，将军出征可不兴这些，夫君今儿只记得一往无前便是，现下四海升平，妾身瞧着天命不在北静王和四皇子，明儿一早妾身和两位姐姐亲自下厨做夫君最爱吃的庆贺凯旋。”


    贾蓉哈哈大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感便是有几个红颜知己相伴左右，便是为了她们也得一往无前，搂过平儿纤细的腰肢，在美人红唇上猛亲一口，惹得平儿脸红不已。


    “为夫离府之后，你们只管在家说笑，外面有贾大护卫，生不出乱子。”


    贾蓉为了外宅安全，前前后后在府中和附近布置了上百影卫守护，北静王不一定有时间关注他，但一旦事发城中必然有人趁机作乱。


    “夫君，咱们这里倒无碍，要不还是把人安排回去给黛玉吧！”


    尤氏心念林黛玉和宁国府的安危，主府才是夫君的基本盘，自家夫君和北静王、四皇子都不对付，担心对方会打击报复。


    贾蓉摇头：“那边有环哥儿在，府中亲兵加上影卫有五百余人，足够护卫周全。”


    开玩笑，五百多人还有火气，只要敢动手打不死你丫的，贾蓉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大后方陷入危险。


    尤氏闻言不再说啥，外宅有人夫君在前线也能安心。


    说话间穿戴完毕，贾蓉挨个抱了抱几女出了门，为防止走漏消息由贾大安排了一顶轿子，临上轿前对贾大嘱咐道：“派人回府给二奶奶传信，将西府所有人接到咱们府里，告诉环爷本侯没回府前任何人不许出门，另外林大人、钱大人那边也派人护卫，人手不够去找曹爽。”


    北静王要造反六部尚书是争取和打压的对象，林如海和钱鹤与贾家走得近自然是打压的对象，贾蓉对此也做了安排。


    贾大得了命不敢耽搁立即安排下去。


    天黑下来，轿子由四个男子抬着往午门的方向去，今晚贾蓉要在午门坐镇。


    “陈秉，你们锦衣卫的人都妥当了？”


    贾蓉眯着眼，手里把玩着雍乾帝御赐的金牌，嘴角含笑的问。


    他的话传出轿外，立刻有人回应道：“侯爷，皆已妥当，一千锦衣卫随时听候调遣。”


    贾蓉满意的点头，虽说整个顺天府的锦衣卫被牟斌调往承德，至少京城还有一千锦衣卫，而牟斌也没真不管他，陈秉就是被牟斌调过来的帮手。


    “你们锦衣卫的任务就是守住午门等候步军统领衙门的支援，今晚值夜的金吾卫是丰都侯，他虽不是北静王的人，但你们的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即使不方便进宫，贾蓉还是让锦衣卫关注着宫里的情况，北静王再怎么厉害触手也伸不进皇宫。


    “是！”


    陈秉抬着轿子应和着。


    “贾九，影卫的职责是传递消息，叛军一旦行动，影卫必须第一时间联络上曹爽，配合他掌控步军统领衙门，确保九门畅通。”贾蓉继续道。


    步军统领衙门是关键，已经与曹爽合谋过，北静王必然会第一时间派人控制步军统领衙门，曹爽的任务就是联络他的人先和叛军虚与委蛇，等侯指令。


    时间短，虽然没办法完全肃清北静王安插在九门的亲信，但曹爽凭借贾蓉的命令掌控步军统领已经没问题，影卫的任务就是配合曹爽打掉不配合的人。


    “是，侯爷！”


    “郑指挥使，通州大营和丰台大营兵马是否就位？”


    “嘿嘿，侯爷两营兵马皆在城外三里，随时可以调遣。”


    郑业听到贾蓉的问话嘿嘿一笑，前两天他就秘密入城住进外宅，作为贾蓉和两营兵马的“联络员”。


    这次通州大营率领兵马进京的是郑业和护军营指挥使蒋化，二人都是雍乾帝嫡系中的嫡系。


    “恩~”


    贾蓉轻嗯一声，轿中安静下来，过了许久才重新响起声音。


    “向大人，你们顺天府官兵要确保京城治安，保护官员府邸和百姓安全。”


    面对北静王贾蓉心里丝毫不慌，反而担心的是发生大规模冲突引起的京城骚乱，上层权力之间的博弈老百姓是无辜的。


    .......


    宁国府。


    林黛玉得了贾蓉的消息，立即派人将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贾琏等留守在家的一干人等接到宁国府安置，外面贾环带人守住宁国府大门，宁国府大门后面更是安放了不少火器、火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贾母等人摸不着头脑，大大小小几十号人聚在大厅都看着林黛玉。


    黛玉当然不能将实情说出来，只说有贼人在京中作乱，为防止贼人闯进府才将所有人聚集起来。


    林黛玉掌管宁国府多年，在两府颇有威望，她这一解释大家伙也都信了，在宁国府临时安排的房间歇下。


    等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歇下，林黛玉喊来贾敬、贾琏、元春，将贾蓉传回的消息告知。


    贾敬、元春知道内情的还可，贾琏一听不是什么贼人作乱而是北静王造反，惊得汗流浃背。


    “蓉....蓉哥儿，已....在...京中？”贾琏说话都结巴，想到平时见着北静王温润如玉的模样竟然敢造反。


    元春对贾琏这副不顶事的样子颇为不满，喝道：“琏哥儿，你怕甚，叫你来是让你帮助环哥儿看守好府中。”


    贾琏心说我哪有这能力，不过被元春一喝精神却定了下来。


    “琏二哥，莫怕，外面夫君皆安排妥当，咱们这般不过防着那些宵小罢了。”林黛玉安慰，琏二哥就是胆小，做事还是妥当的。


    贾琏一听也是，既然贾蓉回京有几天必然各处都做好应对，当即讪笑道：“是我失魂了，这就去寻环哥儿。”


    只不过还未等他走出大厅，外面打斗声就传进来。


    .......

 第516章 该配合的演出

    听到这打斗声，林黛玉、贾敬、元春、贾琏等人皆面色大惊。


    来的如此迅速？


    林黛玉、贾敬、元春不由得担心起贾蓉的安危，宁国府这边受到冲击皇宫那边必然已经风起云涌，贾琏面如土色，本想出去协助贾环的念头生生被止住。


    外面还没人进来通报，宁国府已经歇下的上上下下主子、下人们皆被惊醒。


    没一会儿，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人的小轿重新聚集在一起，贾母在小丫鬟喜儿搀扶下拄着拐杖走进大厅。


    “玉儿，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乱哄哄的，贼人打进来了？”


    贾母脚刚走进大厅便忙不迭地问。


    此时，随着贾母的到来，越来越多的人跟进来，林黛玉见事已至此只得将事情始末悉数说出。


    贾母并随后而来的王夫人、邢夫人惊闻北静王造反的消息都难以置信。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贾母嘴里哆哆嗦嗦呢喃几句。


    邢夫人面如土色，焦急道：“可.....可即便如此，北静王的人为何打上咱们家来？蓉...蓉哥儿只是小小的侯爷。”


    外面一阵混乱，邢夫人的话说出了在场人的心声。


    “母亲，因为蓉哥儿已经秘密潜回京师，皇上让他带兵平叛。”贾琏失魂落魄的说，外面的打斗声听在他耳朵里就像催命阎王。


    邢夫人、王夫人听见贾蓉已经在京中，顿时心神放下来些，蓉哥儿是最周全的人，必然安排好后手。


    外头人得了消息俱都心神大定，侯爷就是府里的定海神针，今晚侯爷若不在他们简直难以想象会落得什么下场。


    贾母听了却面露担忧之色：“蓉哥儿才多大，北静王手底下的人多是久经沙场，玉儿，他现在何处？快快将府中护卫派遣过去，万万护住蓉哥儿周全，快！”


    贾母说到最后直接急了，拉住林黛玉的手催促起来，她虽疼爱宝玉，但对贾蓉早就和宝玉一样看待。


    林黛玉心里记挂贾蓉，但当下必须稳住局面，面对贾母的焦急和里里外外的惊惧她笑道：“老祖宗，您放一百个心，城内锦衣卫、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官兵还有城外丰台、通州大营几万兵马都听夫君节制，乱不了，既然您老过来了，咱们一同在这等夫君的捷报如何？”


    “虽......”贾母不放心还待说些什么，外面焦大急匆匆进来。


    贾敬先前没说话，这时候看到他镇静的问：“外面如何？”


    时至夏日，虽是晚上，焦大却满脸汗水，用袖子拂过脸庞，咽了咽口水道：“回老爷，老太太，奶奶，有三百多叛军，带队的是洛阳伯，叛军假传圣旨，言道侯爷和太子密谋造反，他们奉皇上的命令要将咱们家全都抓起来，环三爷带领护卫击退了叛军。”


    大厅内外，安静的可怕，只有焦大一个人的声音，待焦大话音刚落，众人既惊且喜。


    “没想到他们从此处落子。”贾敬面无喜色自言自语一句，假传圣旨，若不是贾蓉是受了皇明，若是皇上没有提前洞悉，只怕成功的几率很大，有圣旨又掌控军权，文武百官哪个敢站出来反驳。


    林黛玉心神稍安，看向焦大问：“环哥儿受伤没有？”


    “并未，环哥儿勇武亲手斩杀了十个叛军。”焦大声如洪钟。


    只是还没等林黛玉说什么，大厅内突兀的响起一声尖叫，原来是赵姨娘听见自家儿子杀了人吓晕过去了。


    贾母等瞟了一眼不争气的赵姨娘皆是无奈又不能不管她，只好让丫鬟小雀儿和另外一个嬷嬷赶忙扶她坐下。


    “只怕叛军退去会很快卷土重来，他们既然假传圣旨必然要将罪名落实。”元春凝着眉道，皇室斗争讲究的是名正言顺，必然要将太子和贾家密谋造反的证据准备好，无中生有，才好向天下交代。


    贾敬认同的颔首。


    “告诉环哥儿，务必守住大门，宫中怕已经乱起来，只要等大军京城咱们家外面的叛军自然会退去。”


    “是，老爷，侯爷临走前已有安排，老太太、太太们欠放宽心，咱们府里固若金汤。”


    焦大斩钉截铁，信心十足，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找回冲锋陷阵的感觉，这一次比和蓉哥儿当年去漠南还刺激。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步军统领衙门，曹爽已经在衙门连住几个晚上。


    今晚正准备歇下时，突然守卫来报治国公威远将军马尚带人强行进入衙门，曹爽心知对方终于心动了。


    曹爽在衙门大堂见到治国公威远将军马尚，乐呵呵谄媚问。


    “国公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该配合的演出曹爽不准备视而不见。


    马尚丝毫不和曹爽打哈哈，掏出圣旨高声喊道：“曹爽，接旨！”


    面对马尚手中明黄的圣旨，曹爽心里冷笑，竟然假传圣旨。


    “臣，接旨！”


    “太子联合宁国侯贾蓉并太子门客欲趁朕不在京之际密谋篡权夺位，命步兵统领衙门接到圣旨之日起步兵统领衙门所有兵力悉归北静王调遣，代朕平叛！钦此！“


    “曹大人接旨吧！北静王令本国公暂代九门提督之职，曹大人立刻调兵封锁九门，没有王爷的命令不许放一人出城。”


    曹爽目瞪口呆：“这....这.....国公大人会不会弄错了？”


    马尚冷笑：“怎么？曹大人因为和荣国府有亲想包庇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接旨，只求不要祸及怀远侯府。”


    “哼！造反谋逆乃株连九族的大罪，你听命行事，将来北静王看在你的功劳上会从轻发落，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封锁九门。”马尚冷哼一声，随即掏出一本折子扔给曹爽道：“这上面的人皆是你步军统领衙门忠于皇家之人，你将这些人调去九门。”


    曹爽恭敬接过，害害，什么忠于皇室，怕都是你们的人吧？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这个本子，将来步军统领衙门的一定会是铁桶一块。


    “是，下官立刻去办！”


    ........

 第517章 交锋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随着治国公带人接管步军统领衙门开始，京城上空的夜愈加黑暗。


    寻常百姓家自然闭门不出，大部分百姓皆在熟睡之中，少部分听到动静的纷纷隔着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况。


    一队队官兵在街上奔跑，更多的身穿盔甲头系红绳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向着皇宫集结。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将生活在京城的文武百官打懵了，每个官员的府邸门口都有少则几个多则几十个官兵把守，禁止出入。


    每当问起来他们统一的回答都是太子欲趁皇上不在京时造反，而听到太子要造反的消息官员们皆目瞪口呆，特别是文官们，熟读史书，几乎没有怀疑很快就相信太子要造反的事实。


    皇上春秋鼎盛，太子在位十余年，老赵家的皇帝命都比较长，没有意外太子还有几个十年要等，太子不想继续等下去想提前登基，理由很说的过去，历史上太子造反的案例比比皆是。


    林如海、钱鹤以及少部分亲近太子的官员肯定是不信的，他们要求立即进宫和太子对峙，但无一不是被官兵压在府里，美其名曰保护官员的人身安全。


    武勋之中，即便有人站出来质疑同样被告知不得离开府邸，有资格的已经下场参与角逐，没有资格的都是一些吃闲饭、赋闲在家的武勋。


    当然如镇国公、齐国公等在外带兵的勋贵府邸，也都怀着明哲保身的想法按兵不动，不管真假，一旦他们留在京中的亲眷下场会被解读成某种信号，拥有兵权倘或有任何倾向事后追究起来不是开玩笑的。


    事情不明朗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这里面有非常复杂的考究，夹杂着君臣之道和明哲保身，太子是不是造反的真相都不重要。


    太子成功登基，大夏官场重新洗牌，作壁上观的官员们继续高呼万岁领着皇家俸禄。


    北静王造反？那又算什么？当今皇上登基的前因后果至今民间还有传说，成王败寇而已。


    儒学发展到大夏的时代早已偏离正轨，圣人的思想为上层利益服务，如何解读皆看权柄掌握在谁的手中，指望着臣子死社稷已经变的不现实，大家都是“打工人”，形势不明，拼命是不可能拼命，更何况自家大门口还有凶神恶煞的官兵把守着。


    事后责问起来？看情况解释咯！当官的就是脑子转的快。


    不管别人怀着什么心思，黑暗掩盖下的京城一时间静悄悄的，唯有穿街走巷的官兵。


    深宫之中，太子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端倪。


    太子笨么？


    应该是不笨的，否则不可能被立为太子，大夏没有立嫡立长之说。


    但太子的位置是尴尬的，没有登基的太子活得还不如普通皇子，普通皇子可以为所欲为，而太子就不行，上有皇上看着，下有文武百官、兄弟姐妹盯着，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


    事实上，历朝历代的太子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登基之前一定是活得最憋屈的，能随心所欲的凤毛麟角。


    不过么，太子虽然憋屈，但作为国之储君，东宫作为小型朝廷，该有的配置都有，这些人绝对忠于太子。


    赵历高坐东宫之中，此时大殿内，太子妃张煦桐、东宫侍卫首领成国侯李想，东宫太监首领吴承恩皆在，由于深夜太子属官们皆不在宫内。


    殿内安静的可怕。


    原本太子睡得好好的，侍卫首领突然来报宫外莫名其妙出现大批兵马，把皇城围得水泄不通。


    这就很可怕，没有调令突然出现军队围住皇城，太子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想趁着皇上不在京城造反，因为作为监国太子正常的军队调动他都会知晓，此刻集聚宫外的兵马太子压根没印象。


    站在太子的角度考虑，胆敢无令调度兵马皆是图谋不轨。


    “成国侯，派出去的人为何还没回来，究竟是谁胆敢私自调动兵马，还有丰都侯为何还没来？”太子阴沉着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外面的人是谁皇上不在京中，那么就是奔着他来的。


    李想战战兢兢，他就是个袭爵的侯爷，哪里见过今日的阵仗。


    “太.....太子殿下，应该快回来了。”


    赵历冷哼，成国侯自小同他交好，寻常时候兢兢业业，这时候过于不堪，他很不满意。


    砰！


    太子的手重重拍在案上：“本宫倒是要问问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想要本宫的太子之位直接向父皇要好了，如此大动干戈动摇国本........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赵历气急，骂骂咧咧的想要出宫，或许他的心底也有恐惧，但表面上都被怒气掩盖了。老爹是个极看重权柄，疑心病很重的人，他这个太子就是个空壳子，谁都能上来踩一脚，外家、皇亲国戚根本靠不上，文官里卖倒是有不少维护他的正统之位，但这时候根本没用，武勋......武勋他老爹自己都还没彻底掌控，压根没人正眼瞧他。


    见太子怒气冲冲的要出去，太子妃张煦桐厉声喝道：“太子，你不能出去！”


    今晚事发突然，张煦桐还没捋清楚头绪，不过这些年在深宫之中，尔虞我诈的事情见多了，心性倒是愈加沉稳，宫中无后，太子妃协助处理六宫之事是常例。


    赵历阴沉着脸，张煦桐语气柔和几分，劝道：“太子，形势未明，你不能出去，刀剑无眼，倘若这时候你出意外，岂不是顺了他们的意？”


    “那该如何？“赵历心急，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容易失去分寸。


    张煦桐抿着嘴，事发过于突然，太子在宫中，外面千军万马可以转圜的余地很小。


    “太子殿下，宫中宿卫皆是父皇亲信，立刻下令无喻不得打开宫门，吴公公立刻着人去办，然后让你的人将宫中有皇子的妃嫔悉数控制在各宫内！”


    宫门是当下唯一的屏障，张煦桐首先想到的是折返生命线，一旦叛军入宫真就完了。


    “去，吴承恩你立刻去，守不住宫门本宫拿你是问，传本太子命，东厂在京厂卫听你调令！”赵历听了张煦桐的话立刻补充，东厂是皇家特务机构，皇上不在京期间首先听命的是太子。


    太子可能调动不了锦衣卫，但东厂是可以的。


    “爱妃，你继续说。”


    ………

 第518章 太子妃的应对

    守住宫门单靠东厂留京的厂卫压根不现实。


    张煦桐的目的仅仅是想让东厂确保短时间皇宫内部不能出问题，不管背后之人是谁，归根结底还是落到皇位争夺上，将宫中已有皇子的妃嫔全都控制起来对方出手就有顾忌，这就争取了时间。


    太子手上能打的牌很少很少，面临危机能做的就只能等待时机，等消息传出去，或者坚持到天亮，天亮文武百官上朝，老百姓出门必然会发现异样。


    守住皇宫接下来就是弄清对方是谁，然后将消息传出去，京城周边驻扎着四大营，四大营尽出就有破局的办法。


    想到四大营，张煦桐脑中浮现出贾蓉的影子。


    要是他在京城就好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兵马和四大营兵马足以平叛，或许对方动手就是趁着贾蓉不在京城的机会吧！


    几万兵马入城。


    或许步军统领衙门早已失陷，也有可能步军统领衙门和对方沆瀣一气，那么，贾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张煦桐已经没办法细想下去，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造反行动，她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太子殿下，必须把消息传出去，顺天府发现动静一定会出手，但也是杯水车薪，最近是四大营都是父皇的嫡系，只要他们得到消息必然进京勤王，顺天府的兵马要集结到宫门内外确保叛军不能进宫。”


    顺天府尹陈大人是太子嫡系，也是唯一被雍乾帝认可并允许存在的太子党，张煦桐肯定顺天府会有所行动，当下最关键的是调兵。


    “爱妃，四大营的调动必须有皇上的旨意，咱们派人去恐怕没办法。”赵历丧气道。


    这就是有兵权和没兵权的区别，作为太子不掌握兵权想要调动军队就是在做梦，皇帝也不可能给予太子这道权力，要不然动动太子造老子的反。


    雍乾帝自己都没完全掌控军方的力量，压根不可能给太子调兵的权力，别说权力就算想投靠太子的勋贵都不允许存在。


    当年作为四王爷，仅仅掌握了丰台大营的力量便让他登上皇位，没人比雍乾帝知道军权的重要性。


    太子性子是弱了些可不傻，张煦桐的安排压根没有实现的可能，反倒会被对方误会是不是有所图谋。


    “可是父皇远在承德如何求得旨意？”张煦桐终究是女人，想明白里面的关节顿时有些急了。


    赵历摆摆手，叹道：“试试吧！将东宫上下全都召集起来，就算死也不许求饶。”


    太子话虽壮烈，但也能看出他的悲观，皇上得知消息后如何平叛他不愿去想，东宫上下能活过今夜都是未知。


    悲观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张煦桐面对太子没有怒其不争，事实上嫁进东宫多年，太子对她一向恩爱。


    “太子，臣妾必不苟活，事情尚未尘埃落定，还请太子振作。”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的骂名，还有更坏的可能，对方明目张胆的造反，是不是意味着承德的皇上也危在旦夕？


    张煦桐没办法理清细枝末节，承德陷落的可能先仅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她不敢也不愿往下猜测，那样的结果很沉重。


    “成国侯，如今太子能用的唯有你一人，本宫命令你带领一百侍卫，务必突围出去，先在城中散布有人造反的消息，号召百姓勤王，另外去通知六部尚书，尤其是兵部尚书王子腾进宫护驾，最好能连夜将百官召集至午门前。”张煦桐继续安排布置。


    太子一人的力量终究薄弱，必须将更多的人牵扯进来，文官心向太子得到消息必然会应召护驾，有六部尚书护持应该能劝退一部分叛军。


    张煦桐的想法是美好的，太子是国本，文武百官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叛军对皇权进行挑衅，可惜北静王早就派人控制百官。


    成国侯闻言看了眼太子，太子微微颔首。


    “是，臣领命，必不负太子、太子妃重托。”


    东宫侍卫和太子天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成国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必须配合太子安排。


    只是还没等成国侯，走出东宫，太监吴承恩急冲冲跑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事不......”话还没说完，由于心急脚下一软竟然跌倒在地上，成国侯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吴公公，发生了什么，难道叛军已经打进宫？”成国侯焦急的问，任谁看到吴承恩惊慌的模样都会禁不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吴承恩压根顾不得疼痛，甩开成国侯的手就拜倒在地道：“殿下，刚刚传进来的消息，外面叛军都是北静王和顾氏的人，他们假传圣旨，言道太子和宁国侯贾蓉合谋造反，宁国侯将皇上软禁在承德行宫，太子意图弑君登基，北静王和四皇子殿下奉了皇上的旨意接管京师和皇宫，北....北静王手上有皇上的圣旨，如今他们凭借圣旨意图让守门的侍卫开门，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


    对方竟然假传圣旨，偏偏皇上远在承德行宫，压根没办法证实，危机难测之时谁都不敢说圣旨一定是假的，一定意义上这道“圣旨”决定着文武百官的风向。


    太子一愣，失神片刻，而后发了疯一样大笑。


    “哈哈哈哈哈.......北静王....北静王.....四弟竟然是你们，北静王你终究贼心不死，只是这次出手难道父皇能放过你？宁国侯软禁父皇？弥天笑话，谁不知道他是父皇的人.....哈哈，本宫或许活不过今晚，阴曹地府也要等着你们......“


    赵历陷入癫狂。


    “太子殿下.....”


    “殿下....”


    “殿下请冷静......”


    成国侯觉得眼前陷入癫狂的太子当真憋屈，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度过巫蛊之祸，当下又被诬陷造反，明明造反的人就在宫外，偏偏对方手里有“圣旨”。


    张煦桐眸中一片茫然，竟然是北静王，北静王在军中的势力，一旦控制整个京师，皇上还能回到京师么？难道皇上真的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她的内心毛骨悚然，若真那般还有谁能洗刷东宫上下的冤屈？只怕史书上太子造反弑君的罪名再难摘去，而北静王和四皇子则是正义的化身，危急存亡之时力挽狂澜。


    .......

 第519章 太子

    不知道对方是北静王时，张煦桐尚有一丝侥幸的念头，那可是皇上登基十余年还没动手的军方有影响力的王爷，这个影响力已经不仅限皇城，而是整个大夏，这些人平时看起来不起眼，一旦动起来就是雷霆万钧。


    张煦桐绝望抬眸，两串泪珠划过脸庞，闺中之时就听祖父说起皇权斗争的残酷，那时她还小没有体会，某一天皇上下旨将她指为太子妃，她甚至还有一丝喜悦。


    太子妃可是将来的皇后，母仪天下，为此进宫后她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举动之间都严格按照皇家礼仪要求，处事周全、大方，后宫上下无一不服。


    尽管她的夫君，大夏的太子爷储君之位看似并不稳固，但张煦桐坚信皇上不会动废立的念头。


    自己走过的路怎会让别人再成功呢？


    太子若昏聩不明还好说，可当今太子虽称不上古往今来最有能力的太子，但太子至孝至纯，国事也能处理的很好。


    终究还是太子势力单薄的缘故，导致旁人起了觊觎之心，张煦桐心中哀叹。


    太子.....不好当！


    赵历终于笑累了，瘫坐在椅子上，忽而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不想好大家都别想好。


    “本宫是圣祖之孙，断不能如此束手就擒，死也要死得壮烈，吴公公取本宫铠甲，今日就和儿郎们一起战上一场，定要拉北静王一起陪葬，让本宫的皇弟知道疼。”


    绝地之境激发了太子血性，赵历不想等死。


    张煦桐被太子突然的打鸡血感染，美眸闪过一丝光亮，她的夫君终究不是窝囊废，张煦桐拜倒在地道：“臣妾，愿为殿下击鼓助兴。”


    赵历将张煦桐扶起，叹道：“苦了你！”


    “臣妾.....不苦！”


    “吴承恩，去，将冷宫之中的贵妃娘娘带到午门，想要登上皇位，呵呵四弟，你恐怕先要踩着你母后的尸体进宫，但愿别让为兄失望啊！”


    贵妃娘娘自然是被打入冷宫的顾皇贵妃，四皇子赵楷的生母。


    发了狠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赵历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谁都别想好过。


    很快，吴承恩取来太子御用盔甲交给张煦桐，而后往冷宫去。


    大夏皇子素来注重文武兼修，作为太子更是集中了全天下最好的名师，太子平日极力掩饰自己，但武艺并不弱。


    “寻常还没发现，穿上盔甲殿下当真英武。”


    张煦桐伺候穿戴完成后笑道，夫妻俩经过初时的惊慌，这会子反倒平静下来。


    赵历莞尔：“可惜不能护你一世周全，若有来生千万记住远离皇家。”


    张煦桐轻轻伏在太子的胸前，喃喃道：“若有来世，殿下也一样，不要托生在皇家，咱们两个做一对平淡夫妻。”


    太子没有回答，心道若有来世定要除恶务尽，做个暴君也不想和现在这般悲壮且可怜。


    就像一条狗。


    夫妻二人温存片刻，赵历看向一边的成国侯道：“除去守卫各门的兵马，余者全部集中至午门，告诉将士们，杀掉北静王和四皇子，我等还有一线生机，将来封侯拜相少不了，真的加不了，假的真不了。”


    赵历相信他的父皇绝对没事，因为困住皇权的始终是这座皇城，而他的父皇在皇城之外，天下兵马终究会进京勤王，那个远在漠北的弟弟将会第一个带兵进京。


    为自己争得一个清白之身，哪怕先赴黄泉又如何？


    “戾太子”的称呼绝不能加在他赵历的头上。


    “煦桐，本宫不要你击鼓助威，只需记住，若是本宫不幸身死，东宫上下不留活口。”


    张煦桐再次拜倒：“臣妾，遵旨！”她明白太子是想给东宫一个体面，她和太子的想法一样。


    这一次赵历没有去扶太子妃，而是拿起放在案上的剑望向大殿之外。


    “今夜本宫誓取二贼项上人头，成国侯随本王出征。”赵历豪迈吼道。


    “末将，领命！”成国侯同样豪迈。


    二人相视一笑。


    终究还是有忠于本宫的人，赵历心情大好。


    然而，这番豪迈的壮阔的场景被两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气氛，大殿外两个人身影从黑夜中走来。


    “太子殿下当真英雄气概，微臣百米之外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英雄气。”


    贾蓉很高兴，真的高兴，为赵历的话高兴，看来很多人都小看了太子，太子的软弱皆是皇上压制的结果，生死存亡之际能奋起杀贼的人会弱到哪里去？


    太子差的只是压在他头上的那把椅子。


    张煦桐跪在地上回首愕然看向正往殿内走来的两人，满脸震惊。


    赵历表示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多，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而成国侯看见突然出现的人满脸戒备之色，丰都侯他认识，今晚值夜的金吾卫首领，而另一个笑盈盈的年轻人他没见过。


    对，成国侯没见过贾蓉。


    贾蓉走进大殿，看看太子，看看跪着的太子妃，而后拱手抱拳道：“太子殿下，本侯甲胄在身，还请莫要追究不能行君臣之礼。”


    “你......”赵历脑子处于宕机的状态。


    贾蓉笑笑，转身。


    “太子妃，地上凉，快起来！”


    小姑娘此时的样子倒是楚楚可怜，还有点可爱。


    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张煦桐的脸不自觉红了起来，不是害羞，而是激动的，端庄的从地上站起来。


    “......宁国侯，你为何会在宫中？你不是......“


    宁国侯？


    听见太子妃对来人的称呼，成国侯吃惊的看着男子。


    竟是宁国侯，贾蓉？


    贾蓉终究在北静王大军压境之前凭借金牌取得丰都侯的信任进入皇宫，万事俱备皇宫他必须亲自坐镇，而午门是今晚角逐最后的战场。


    “太子殿下，皇上已知晓北静王和四皇子的图谋，几日前便秘令本侯回京，如今内外均布置妥当，等的就是今晚将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为了保密，本侯事前没法提前告知，还请恕罪。”


    已经没必要再隐瞒什么，贾蓉和盘托出。


    张煦桐闻言狂喜。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先前的那般竟是虚惊一场！


    真真有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

 第520章 西宁老郡王

    成国侯狂喜。


    这.......


    不用死了？


    太子赵历错愕之后很快恢复储君气度。


    “本宫就说父皇英明睿智不可能没有安排，看来本宫心里的猜测是对的，父皇想清除北静王在军中的势力。”


    张煦桐望向太子满脸问号，有说过么？


    贾蓉淡笑，不错脸皮还厚，很有雅量。


    “太子英明，算无遗策。”


    终究是未来的东家，留点面子吧，指着人过活呢~


    “咳咳，本宫只是有所猜测，不知宁国侯如何破局？今天还要多谢宁国侯来得及时啊！”赵历不着痕迹的把剑放回案上，一直拿在手上有点沉。


    贾蓉没心思和赵历在东宫闲聊，急急忙忙赶过来为的是让太子安心不要做出傻事，还要赶回午门，造反派应该集结的差不多了，该他人前显....额，落子的时候到了。


    “事态紧急，太子，既然已经穿上甲胄和本侯一同登上午门如何？到时便能知晓。”


    太子上战场的机会千年等一回，既然皇上想让他辅佐太子，见见血是帝王的第一课，唯有亲历战场，才能真切感受到战争不是君王一句话的事，才会在对未来掌控的权力究竟意味着什么有认知。


    张煦桐急忙道：“宁国侯，不可，刀剑无眼。”


    既然形势逆转，太子妃不想让太子随贾蓉去午门，万一被乱箭射中不是玩笑的。


    贾蓉看都没看张煦桐，只是含笑盯着太子。


    赵历和贾蓉对视，这是两人第一次认真对视，忽而笑道：“煦桐，本宫相信宁国侯能护我周全，你且安心在家。”


    贾蓉抱拳，单膝跪地：“太子英明。”


    看着恭敬而跪的贾蓉，张煦桐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刚才是臣子对储君的考验，而现在是宁国侯的表态，这是君臣之间的默契。


    笑容出现在太子妃张煦桐的脸上，她知道太子终于在军方有了得力的支持者，或许贾蓉表态背后还有深层次的原因，但结果上是好的。


    赵历亲手将贾蓉扶起来。


    “爱卿，咱们之间无需多礼。”


    ........


    午门外，北静王全副甲胄骑在马上，临安侯、平凉侯护卫在侧，四皇子骑着马也在北静王身侧，他刚刚被北静王派人从宗人府接出来。


    修国公侯孝康、缮国公府石修，以及一众北静王一系的侯爵、伯爵、子爵皆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午门的方向。


    “王爷，各门皆已部署完毕，只等王爷一声令下。”临安侯手执缰绳侧身恭敬道。


    “没办法从里面打开么？”北静王皱眉。


    平凉侯摇头道：“各门都有厂卫把守，咱们的人恐怕没机会。”


    北静王嗤笑一声：“呵，到底还是小瞧了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一意孤行，违抗圣命胁迫东厂、金吾卫造反，被我勤王军悉数斩杀......命令火器营，装填弹药半炷香后轰开宫门。”


    临安侯得了令，一挥手立刻有传令兵下去传命。


    “王叔，你说承德行宫那边，咱们的人能擒住父皇么？”


    眼前势在必得，赵楷不由得担心起承德的形势来，今日之局，京师、承德二者缺一不可，若困不住雍乾帝，就算拿下京师也没什么用，只要皇上在承德发出勤王命令各地都会响应，赵楷不傻。


    “四皇子知道现在带兵围攻承德行宫的是谁么？”北静王含笑。


    “谁？”


    “西宁老郡王。”


    赵楷狂喜：“您竟然请动他老人家？”


    世人都知道大夏有四王八公，并不知道四王八公背后的代表着什么，那可都是随先帝战场厮杀出来的世袭罔替，而四王八公尤以四王功劳最大，四王中唯一现存有自己独立军队的便是西宁郡王府的西宁军，皆因老西宁郡王还在世的缘故。


    赵楷先前对北静王安排谁控制承德行宫里的父皇很疑惑，没想到竟然是西宁军，当年父皇争位西宁军都没有站队，如今竟然为他出动？赵楷怎么能不惊喜。


    “王叔如何说动老郡王出手的？”赵楷惊喜之余好奇的问。


    “无他，以利诱之，本王承诺，殿下登基许西宁郡王继续执掌西宁军三代。”北静王似乎想起和西宁老郡王谈判时的场景，嘴角弯弯。


    没有人愿意放弃权力，要是那样今晚的队伍根本拉不起来，西宁老郡王不得不为西宁郡王府的将来考虑，按照雍乾帝对老牌勋贵的蚕食速度，恐怕老郡王还没蹬腿西宁军的军权就要被收走，北静王就是抓住这一点说动西宁郡王府出手。


    武夫和文臣有一点是一样的，自傲！


    丝毫不害怕下场会失败，更何况这些勋贵压根没真正服过雍乾帝。


    鹡鸰香念珠被北静王送给宝玉，宝玉又送给黛玉，借黛玉的嘴来表现勋贵对皇上的蔑视。


    “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它！”骂得不要太脏。


    反过来想，雍乾帝如何能容忍这些藐视皇权之人的存在？


    “原来如此，倘若事成，本皇子准他代代执掌西宁军又如何？”赵楷意气风发。


    北静王笑而不语，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蠢蛋、无脑！


    ........


    在北静王等待的时间里。


    承德行宫，内外亮如白昼。


    行宫外，西宁军士兵手执火把，严阵以待。


    与西宁军对阵的是贾蓉从通州大营带来的五千兵马，贾芸、贾芷、王五、宗飞带领的人马在贾蓉离开承德之后便驻扎进行宫之内的猎场。


    “小儿，速速放老夫进入行宫护驾，今夜朝中有人意图谋反，你等莫要助纣为虐，快快将贾蓉擒来将功补过。”


    西宁老郡王手持一把大刀，跨马而立，威风凛凛。


    贾芸、贾芷、王五、宗飞不为所动。


    宗飞性子暴躁些，自持南昌侯爵位在身骂道：“老东西，老而不死就是贼，皇上圣明烛照，岂容你在此污言秽语颠倒黑白？想进行宫先从本侯身上跨过去，撒尿都要撒在腿上的年纪装什么装？有本事和小爷打上几个回合。“


    贾芸、贾芷、王五侧目，宗飞战斗力如此强悍？


    西宁老郡王也不恼，嘿嘿笑道：“你小子倒是对老夫脾气，可惜啊！想当年你爷爷老南昌侯就没你的性子，窝窝囊囊被夺去兵权，不然你岂会窝在小小通州大营做个小校尉，来老夫军中如何？不出十年让你统领一支十万大军。”


    ........

 第521章 皇上口谕

    “我呸，老货，羞也不羞，乱臣贼子而已，谁稀罕。”宗飞朝着西宁老郡王远远吐出一口唾沫。


    这举动惹得西宁军几位将领怒目而视，岂容此人如此侮辱主上，想动手却被西宁老郡王死死压住。


    “无妨，进不进行宫都无碍，老夫只要确保皇上无碍便可，等京城顺利平叛再拜见皇上不迟。”


    弑君的名声可不好听，西宁郡王只是答应牵制住承德行宫里面的雍乾帝，让帝令无法外出就是。


    “皇上，老臣前来护驾，您放心歇着便是。”西宁老郡王朝着行宫内声若洪钟道。


    “呸。老狐狸。”宗飞恨恨道，老东西口口声声有人造反就是不说是谁，嘴里喊着护驾，谁都是知道安得什么心。


    贾芸、贾芷、王五耸耸肩，得！打不起来，都以为要打一场恶仗，谁知道人家压根没动手的意思，单纯围住行宫而已，嘴上还喊着护驾，到底是活得久有见识、很狡猾。


    没一会戴荃从行宫里走出来，深深看一眼西宁老郡王，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贾芸从戴荃的表情就能猜到他铁定在心里骂娘。


    “皇上口谕.....”四个字说完，戴荃停顿良久，西宁老郡王压根没有下马听旨的意思。


    “呵，戴公公，恕老夫甲胄在身无法下马，皇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戴荃那叫一个气，老东西你以为手到擒来了么？等着吧，现在笑得多欢，过了今夜哭得就有多惨。


    “朕安，西宁军远道而来便驻扎在行宫外，无谕不得入内，朕已调集辽东兵马在承德驻扎，京中有乱臣谋反朕知晓，已调宁国侯回京平叛，老郡王为朕分忧，辛苦了。”


    戴荃的话说得平淡，可就像一道惊雷炸响在西宁老郡王耳边。


    上当了！


    西宁老郡王眼眸深邃的透过大门看向行宫之内，仿佛隔着空间和雍乾帝对视，他的手紧紧握住长刀，有那一刻他想立马下令攻进行宫控制住皇帝，但想到那句“朕已调集辽东兵马在承德驻扎”生生止住了冲动，政治斗争绝不是喊打喊杀，更何况有五千通州兵一时半会攻不进去，倘或辽东兵马前来救援情况会更糟。


    为今之计只能等京城的消息传来。


    “呵呵，贾蓉那小子确实不错，可惜走错了道，但愿别摔死，为老夫死去的老兄弟，少不得到时候要去上两柱香。”西宁郡王冷冷一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派人回京传消息已经来不及了，既然走上这条路就回不了头，好在先前说话留了一手，老子就是来护驾的，有本事你不顾及满朝文武和天下人的嘴杀老夫满门。


    戴荃看他这般样子，嘴巴开合几下，转身走进行宫，命人关上大门。


    “芸哥儿，你听清楚公公说了啥么？”王五盯着关上的门疑惑的问。


    贾芸无奈，王兄弟不该打听别打听啊！


    “公公说，老不死的东西。”


    “库~库~库~”


    .......


    午门。


    半炷香时间已过，传令兵回命各门皆已妥当。


    贾蓉和赵历在侍卫的保护下登上午门城墙。


    赵历望着城下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的火把倒吸口凉气。


    “今日真多亏爱卿及时赶到，否则东宫上下难有活口。”


    人太多了，赵历为自己在东宫大殿有点中二的大喊感到羞涩，想要摘下来北静王和赵楷的人头想法多少有些幼稚。


    “太子将来统御的是大夏百万兵马，小场面而已，圣人教导仁义，本侯以为这仁义是建立在君王手中握着刀柄上，掌握神器、倡导仁义德行，天下才能长治久安，殿下以为臣的看法如何？”贾蓉背着手云淡风轻。


    赵历回味贾蓉的话，颔首道：“言之有理，有朝一日，本宫定不会忘记爱卿今日所言，圣人的仁义只对敬畏皇权的子民。”


    贾蓉莞尔，虽然有点狭隘，却也足够了。


    北静王正准备下令攻门，突兀的发现城门上多出几个人影，火把的照明范围有限，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手里的动作停滞住，这时候登上城门的除去金吾卫、东厂，剩下唯一可能的人就是太子。


    而城门上其中一人的身形和太子即位相似。


    “太子，你终于露面了，你勾结贾蓉密谋造反，还不速速打开宫门束手就擒，本王好在皇上跟前为你讨个恩典。”北静王试探性高声道。


    赵历闻言含怒，贼子竟然意图嫁祸与他，要不是贾蓉出现的及时，恐怕史书上将要留下他的骂名，想要出声斥责却被贾蓉拦住。


    “呵呵，王爷，本侯怎么不知道本侯和太子密谋造反？”


    贾蓉居高临下对着北静王玩味的说。


    突然且意外熟悉的声音格外刺耳，这声音传下去一时令叛军沉寂了片刻。


    “王叔，是贾蓉，是他，他何时在宫中？”


    赵楷气急败坏的声音刺破夜空，贾蓉的声音他如何听不出来？那人屡屡和他作对。


    北静王也听出了是贾蓉，不由得心脏猛跳一下，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那背后意味着什么？皇上已经知道他们的图谋？


    北静王沉着脸大脑飞速运转，想着里面的弯弯绕绕，思考破局之法。


    “去，传命给定城侯，让他带领人马将宁荣二府家眷抓起来。”


    得知贾蓉在京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抓住所有贾家之人，投鼠忌器，用来要挟贾蓉就范，国朝以孝治天下，贾府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君，还有一位贾敬，单此二人就足够胁迫贾蓉。


    命令传达下去，定城侯立刻带领兵马出发。


    “贾蓉，没想到你如此迅速，想必此刻皇上已经被你囚禁起来了吧？须知人在做，天在看，天下之人不会如你的意，太子，莫要因为一时之愤做下令祖宗蒙羞的事情。”


    北静王知道贾蓉有后手，但此时此刻必须要稳住军心，必须坐实莫须有的罪名。


    贾蓉乐了，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


    “没成想世受皇恩的北静王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狗熊，人在做，天在看说得好啊，你们呢？陪着北静王和皇子意图谋反，想怎么死？造反是什么罪名，诛多少族来着?有没有知道的兄弟支应一声.....”


    前半句话还是对北静王说得，后半句则声调更高几分向着城下上万兵马吼出来。


    .......

 第522章 正常手段征服

    “王爷，事不宜迟、马上动手，他在动摇军心。”修国公焦急道，他们这些人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底下兵马可不知道，真以为在勤王护驾。


    造反也要师出有名，傻乎乎和士兵们说陪我一起造反吧，人不给你告发才怪。


    “可怜啊！你们年迈的父母、娇俏的妻子、可爱的孩儿莫名受牵连的族人，都要因为你们今晚被蒙蔽做下的错事共赴黄泉。”


    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贾蓉用“蒙蔽”二字企图让叛军放下武器，毕竟几万大军在这城中打起来不是闹着玩的，牵连太大。


    北静王也知道贾蓉是在祸乱军心，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立刻围在身侧之人四散开去。


    贾蓉注意到底下的变化，眉头一拧，还是要打么?


    “殿下，你立刻回宫，务必稳住宫中局面。”


    让太子上午门的目的已经达到，马上就是一场恶战必须保证太子安全。


    “爱卿，本宫不怕，内宫有太子妃稳得住，本宫想看看他们要如何攻城，本宫与将士们共存亡。”


    太子不想回宫，所有人都看着他登上城墙，这时候走了军心不稳，他性子弱不是傻。


    时间不多，贾蓉见赵历坚持，微微颔首，对身边的人道：“保护太子安全。”


    “陈秉，发信号！”


    战争不可避免，那他的人也应该动起来。


    “贾蓉，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扰乱我军心么？本王上手中有皇上亲书的圣旨为证，你等就是乱臣贼子。”北静王为稳住军心掏出随身携带的“圣旨”。


    贾蓉懒得理会他，随口一句：”去你麻痹，老子手里还有皇上御赐 的金牌你要不要看看？“


    话音刚落，陈秉手中的信号烟花呼啸着飞上天，随后在午门上空绽放一朵灿烂的烟花。


    呼啸声落在北静王耳中莫名的全身一个激灵，他知道这是信号。


    “动手，快动手，给本王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宫门捉拿乱党。”


    三门红衣大炮立刻被人拉上来，炮口对着午门的方向。


    而随着大炮被拉上来的同时，午门后面的宫内，上千锦衣卫集结完毕，这些提前安排秘密进宫的，


    “丰都侯，偌大的内宫竟然没有一门大炮，你们失责啊！”


    大炮轰门，恐怕城门再坚固也挨不了几炮，但愿援军来得及时。


    “咳咳，侯爷，此处是紫禁城，如何能出现火炮。”丰都侯惭愧道，整个大夏最安全的地方，放火炮有什么用？


    贾蓉无语，要不是动静太大，提前弄几吨炸药包轰你丫的。


    “午门由锦衣卫负责守门，丰都侯带你的人在太和门、乾清门构筑两道防线，午门失守则退守太和门、太和门失守则退守乾清门，怎么的三道防线足够等到本侯支援的人。”


    丰都侯咽了咽口水，问道：“侯爷，敢问咱们援军有多少人？”


    赵历也好奇的盯着贾蓉。


    迎着两人的目光，贾蓉没好气道：“步军统领衙门全部、顺天府官兵全部、丰台和通州大营两万余兵马都听本侯的号令，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援军到来。”


    “是！末将领命。”


    这么多兵马，那不是要起飞咯？


    丰都侯打了鸡血一般，不再废话兴冲冲离开，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丰都侯府复兴有望。


    赵历得知了贾蓉的后手，先是愣了愣，随后咧嘴。


    “咳咳，本宫还有些紧急奏折没批，此刻精神大好，回宫批阅奏折去，这里就交给爱卿。”


    这城下最多也就一万多兵马，且不提两营兵马，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的兵马就已经能势均力敌，赵历觉得留在这里纯纯多余，反而会分将士们的心。


    贾蓉目瞪口呆，太子有点腹黑哇~说好的和将士同生共死？


    “陈秉派人护送太子殿下回宫。”


    太子要走还能拦着咋地？


    陈秉扯扯嘴，他也被太子的腹黑整无语了，挥挥手一队锦衣卫护着太子离开午门。


    还没等贾蓉背后吐槽，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声响起，随后似乎整个午门都晃动一下，炮声散去，成千上万的箭雨飞来，叛军开始攻门了。


    炮声响起一瞬间，立刻有士兵上前将贾蓉几人护住，贾蓉躲在城墙后面丝毫不乱。


    “贾九，你说曹爽控制了步军统领衙门没有？”


    护卫在侧的贾九道：“侯爷，曹大人若控制步军统领衙门会发信号，距离咱们的信号发出没过去多久，此刻怕还没拿下那些人。”


    贾蓉觉得自己心急了，做事总要时间不是？


    “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郑指挥，你说如果把叛军放进午门，在午门和太和门中间瓮中捉鳖怎么样？”


    想着贾蓉又问郑业，这家伙一直都在城墙上也不说话。


    “主意是不错，可惜午门恐怕坚持不住十炮，太和门不一定守得住。”郑业沉着冷静。


    “是啊，不过几万兵马想通过午门完全进来需要时间，锦衣卫把守午门能拖住一段时间，能够迟滞叛军进宫，奶奶的本侯想在内宫捉住北静王和老四，放外面跑了咋整。”


    做事做全套，贾蓉最终的目的是将北静王、四皇子这些人活捉。


    炮声再次响起，又是几下震动，城墙太高，叛军没办法用云梯，所以火力全集中在午门上，平时看起来坚固的大门在大炮面前被轰的木屑横飞。


    就在午门即将被轰开的时候，吴承恩押着一个女人匆匆而来。


    “宁国侯，这是顾皇贵妃，殿下命老奴押过来，想来对侯爷守门有用。”


    贾蓉正在想要不要退去太和门，顾皇贵妃的到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在冷宫想是吃了不少苦吧？面黄肌瘦。


    “嘿嘿，有用，太子爷倒是英明睿智，皇贵妃你儿子在下面要造反，娘娘如何说？”


    顾皇贵妃丝毫不惧，冷眼瞥着贾蓉，随后垂眸露出蔑视的神色。


    “本宫的孩儿奉命平叛乃是正义之师，太子以为将本宫送来这里能阻止孩儿不成？”


    到底是皇贵妃，言谈之间自有贵气溢出。


    贾蓉笑了，对这种桀骜的女人男人天生想要征服，可惜太老，还是皇贵妃，罢了，通过正常途径征服吧!


    .......

 第523章 皇贵妃堵门

    “贾九，把她绑起来，吊在午门前，我倒要看看四皇子殿下是要皇位还是要老娘。”


    话一出口，众人皆吃惊的望着贾蓉，把皇贵妃吊在午门？好大逆不道，就算人家儿子造反，可皇贵妃终究是陛下的妃子。


    “咳咳，侯爷是不是再考虑下？”


    郑业觉得有点骇人听闻。


    贾蓉指着城下笑道：“再有两炮这门恐怕就要倒了吧？”


    郑业不说话了，一切的未知都是危机，倘若不能争取到时间让对方得逞，皇上追究下来也不是开玩笑的。


    “贾九，等什么，动手。”


    顾皇贵妃还没处于茫然之中双手就被贾九绑起来。


    “反了，反了，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你竟敢如此折损皇家颜面，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顾皇贵妃破口大骂，她自持身份料定贾蓉这些人不敢乱来，万万没想到贾蓉是个不守规矩的，竟然要用她的身躯去抵挡大炮，想想都头皮发麻。


    贾蓉不理会，挥挥手，立刻两个影卫上前协助贾九把顾皇贵妃从城墙上放下去，这事除了影卫别人还真不敢，对于皇权饶是郑业都心存敬畏。


    郑业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生生止住，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封侯，单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寻常人就比不上。


    顾皇贵妃骂骂咧咧沿着城墙缓缓而下，直到悬在午门正中央的位置。


    城下北静王和四皇子看清情况之后，目瞪口呆，还能如此？


    “四皇子殿下，顾皇贵妃得知你打算篡权夺位，强烈要求亲自看守午门，希望你能迷途知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杀人诛心，真真是杀人诛心，郑业、陈秉连连摇头，不过他们还真好奇四皇子会怎么选择。


    “贾蓉，你胆敢如此折辱我的母后，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无耻.....”


    赵楷疯狂的吼叫。


    顾皇贵妃被吊着压根开不了口，她是真的怕了，浑身止不住颤抖，特别是三门大炮在不远处正对着她，压迫感满满。


    “王叔，不要用火炮，不要用火炮，让人撞开宫门，救下母后。”


    没有人在父母生命收到威胁时能够淡定，赵楷对顾皇贵妃的感情很深，此时阻止北静王。


    不得不说，贾蓉突如其来的一招的确棘手，不按规矩落子哇！


    犹豫之际，远处夜空中再次炸开一朵烟花，那是步军统领衙门的方向，这朵烟花贾蓉看到了，北静王同样看到了，只是两者的反应天差地别。


    贾蓉裂开嘴，终于搞定了，接下来就是步军统领衙门打开城门放两营兵马入城，兵和一处。


    “开炮、开炮！”（想想李团长的表情，就是北静王的表情。）


    “不要开炮，不要开炮。”赵楷哀求。


    北静王哪管的了这么多，今天就是个陷阱，攻进去抓住太子还有一线生机。


    “本侯要是北静王此刻就集中兵力，趁我兵马未到之际突围出京，出海也好，上山也罢，占个地方自立为王。”贾蓉听着北静王歇斯底里好笑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郑业和陈秉选择性失聪。


    “喂，等等。”


    贾蓉朝着城下喊道，场面为之一静。


    “咳咳，等我把贵妃娘娘拉上来，你等大逆不道，本侯可是个好人，既然殿下一意孤行，贵妃娘娘劝说无果，辛苦了。”


    北静王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赵楷失魂落魄竟然对贾蓉生出一丝感激，天知道他看到炮弹上膛将要被点燃那刻有多窒息。


    “贾九，拉慢点。”


    贾蓉既然援军已经出发，贾蓉当然不能让皇贵妃被轰地稀巴烂，是死是活要等雍乾帝处置。


    郑业长舒一口气：“侯爷，还真以为你要看着皇贵妃被轰死在城下。”


    “不要慌，不要慌，发个信号，皇贵妃拉上来的时候立刻退守太和门，引君入瓮。”


    “王爷，这个贾蓉今日不死，将来定是心腹大患，从未见过如此狠辣的年轻人。”修国公看着缓缓上升的皇贵妃道。


    出奇的，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力都被皇贵妃吸引，一时竟然忘了要做什么。


    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心理不管在多恶劣的条件下都不能磨灭。


    等缓过神来，看完热闹之时，皇贵妃已经被拉上城墙，消失不见。


    “彭！彭！彭！”三声炮响过后，午门轰然倒塌，叛军拥护着北静王、四皇子入门，已经来到城下的陈秉立刻组织锦衣卫和冲进来的叛军交战在一起，且战且退。


    而贾蓉则和郑业退守太和门。


    上万兵马一时间不能无法全都涌入宫门，给了锦衣卫迟滞叛军的时间。


    贾蓉到达太和门的时候，太子赵历和太子妃张煦桐已经在城门上，呵，腹黑的太子看来到底不能静下心批阅他的“奏折”。


    “爱卿，要留活口。”


    赵历再见到贾蓉的第一句话就是留活口。


    贾蓉心想你倒是摆的正，不肯承担杀弟弟的名声。


    “殿下勿忧，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必然留下活口。”本来就没打算杀北静王和赵楷，你太子害怕担名声，我贾蓉也害怕你老子翻脸不认人，一家子都是腹黑的家伙。


    张煦桐站在宫墙上仪态万千的望着下方广场上的厮杀，锦衣卫千人死死守在午门通道上，双方不断有人倒地，年轻的她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战场的残酷，然而她依旧强迫自己不要挪开眼，天下终有一天要传到太子的手上，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要母仪天下。


    .......


    宁荣街上，贾环的压力丝毫不比贾蓉小。


    贾蓉要守护宫城，而他要守护整个贾府，就在一炷香前，先前被击退的叛军卷土重来，人数几乎多了三倍，不要命似的朝宁国府猛攻，贾环手持长刀身先士卒，整个身体好似浴过血一样。


    敌人的攻击暂时被压制，双方趁着间隙恢复体力。


    贾环喘着粗气，砍人并不是件容易的活。


    叛军攻势越猛，说明自家越重要，应该是北静王发现了姐夫在京城，不然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兵力应该集中攻打皇宫才对。


    贾环暗暗想着，蜀中多年的经历，他轻易就能想明白关键。


    关键时刻就是死也不能让族人落到叛军的手中，否则姐夫就难办了。


    贾府的护卫不断将受伤倒地的兄弟们拉进府里面，没有人说话，打仗是连说话都很消耗体力的事情。


    .........

 第524章 援兵至

    定城侯望着宁国府门前的场景几乎要疯了，这支队伍确定只是国公府的护卫？


    他到来发动的几次攻击都被对面年轻人组织的队伍击退，死伤惨重，时间拖得越久他越心急。


    “你是何人？本侯奉命而来，贾家行谋逆之事，本侯劝你迷途知返，或许能留下性命。”


    定城侯的爵位是从老一辈那里继承来的，他压根没有上过战场，年轻的时候只在北直隶军中待过一些日子，如今赋闲在家，对于作战可以说毫无经验。


    原本他认为凭借人数优势就能轻而易举抓住贾家人，几次受挫后打算劝降。


    贾环命人取来一把椅子放在宁国府门口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要打就放马过来，不打就滚，废什么话，小爷的名字不值钱，但今晚之后你等都要下地狱，没必要知晓。”


    贾环气息沉稳，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深夜的凉风让他头脑清明，他在等，不久前从步军统领衙门升起的信号他也看到了，自己对面的逼玩意到这回还想劝降，可笑。


    定城侯那受得了这般轻视，从小到大，凭借定城侯的身份到哪别人都恭恭敬敬。


    “哼，吩咐下去半盏茶后给本侯杀进去。”


    宁国府内，焦大非常忙碌，他忙着给受伤的士兵缝合，这门手艺还是前些年贾蓉在苏州读书时学会的，缝合是最直接有效的救治刀伤、剑伤的法子。


    大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看着厅外躺着的伤员和焦大救治伤员的忙碌背影。


    林黛玉早就吩咐下去府中下人参与救治，她的心神全系在贾蓉身上，伤员越多她越担心。


    “当年国公爷出征祖母和你一样，就担心有个三长两短，玉儿，莫慌，他们老贾家的人命硬。”


    贾母看出林黛玉眉间浓郁的担忧宽慰道。


    林黛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勉强朝贾母和贾敬笑了笑。


    “有时候倒希望咱家和寻常老百姓一样，不过贾家世受皇恩，终究要承担与其匹配的责任，玉儿担心夫君，但为夫君骄傲。”


    贾母满意的点点头，她的玉儿长大了。这才是贾家主母，到底蓉哥儿没看错人。


    贾敬眼中也露出满意之色，他的孙儿是有福之人，娶进门这些个女子都不错。


    “再有半个时辰想来就无碍了。”


    元春的思绪却是飞到当年王夫人进宫和她说的一些话上，那时候王夫人要她阻止宝玉和黛玉在一起，如今看来到底是母亲见识短，或者说夫君回挑人。


    整个宁国府内宅，湘云总览全局，黛玉从旁辅助，多年来处理的井井有条，家宅安宁。


    贾母见着贾琏缩在一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道：“琏哥儿，你去外面看看，焦大爷有什么需要的，若这边府里没有就派人去咱们府里去拿。”


    不久前贾琏出门看了下情况就没再敢出去，天杀的，死的人太多了。


    “是.....是，老太太”


    许是觉得作为男人贪生怕死有些丢脸，得了贾母的吩咐，贾琏连忙出去。


    贾母看着贾琏的背影无奈，西府将来撑门面的担子恐怕要落在环哥儿头上，宝玉和琏儿，唉！偏生环哥儿托生在妾室肚子里。


    正想着，今日之后要不要给贾环提提身份，外面忽然一阵骚动。


    众人抬眸，就见着贾环穿着甲胄快步进来，贾环身上全是血，边走还有血从盔甲上滴落到地上，所有人都被他这模样唬一跳。


    却见贾环三两步走进大厅咧嘴喜道：“老太太，老爷，步军统领衙门的援军已到。”


    ”好，好，好，有援兵看来蓉哥儿要成功了。“贾母大喜，激动的站起来。


    黛玉、元春等皆大喜过望，不由得长舒口气。


    贾敬的脸上也浮现笑容，笑道：“甚好！”


    “环哥儿没受伤吧？”


    终究是自己的弟弟，元春惊喜之余关心的问。


    贾环摆手：“姐姐，都是叛军的血，我进来给大家伙报平安，这就出去协助衙门的人击退叛军。”


    元春颔首，温柔道：“小心些才好！”


    这个弟弟从小到大纨绔，终究长大成人了，元春欣慰。


    贾环出去没多久，宁荣街上安静下来，没多久下人来报，环三爷打马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


    皇宫这边。


    北静王、赵楷的军队到底是全部进了午门，锦衣卫损失惨重，千人对万人，即便有午门也难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


    北静王进入午门，首先命人占领城墙，他知道贾蓉的援军马上就到，必须依靠城门阻挡，给他足够的时间捉住太子，杀掉太子造成既定事实，然后拒守皇宫等待承德西宁军的消息。


    “贾蓉，午门已被本王占领，你的人进不来，赶快放下武器，太子软弱无能，大夏的天下不能交到他手里。“北静王在太和门下高声道。


    太和门上传来贾蓉的耶律：“哦？那依王爷的意思，天下应该交到谁的手里，北静王？”


    “哼！”北静王冷哼。


    “贾蓉，当然是本皇子的手中，你等着，到时候定要将你满门抄斩。”


    赵楷记恨贾蓉，狠狠道。


    “傻逼，被人利用还不自知。”贾蓉隔着黑暗冲赵楷使个白眼。


    “陈秉、丰都侯，估摸着援军快到了，你们带兵分别从东华门、西华门突围出去里应外合”


    午门都是叛军，西华门、东华门防守薄弱，贾蓉压根没想让援军从正面强攻进来，更何况，此时整个广场上全是叛军，满满当当。


    “郑指挥，援军进来后你率领通州军占领午门，务必控制住，本侯要关门打狗，哦，让端木指挥的火器营承担主攻，这里四面高墙，不让火器营的弟兄们在城上练习练习打靶可惜了。”


    “好主意。”郑业莞尔。


    “这太平王爷就是没见识，深处危局不自知，本侯好想一箭爆头。”贾蓉吐槽，他现在一点都不慌，站得高看得远，援兵到了。


    可惜，至少北静王、赵楷不能现在就杀掉，要等雍乾帝处置。


    “一会所有人向下射箭，迟滞叛军攻门等援军弟兄进来。”贾蓉高呼，瓮中捉鳖，优势在我。


    远处杀声已起，贾蓉笑了！


    ”王爷，赵楷，胜负已定，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们败了。“


    北静王大怒：“给我冲进去，杀掉太子，勤王护驾！”


    .........

 第525章 落幕

    援军如同潮水一样从四处往皇宫围上来。


    等到北静王察觉杀不了太子和贾蓉想带兵突围时，午门被援军围得水泄不通。


    北静王和四皇子在勋贵们的护持下从午门内冲杀出来，双方在午门广场上爆发战斗。


    通州大营、丰台大营兵马将一众人团团围住，随着战斗的持续，越来越多的叛军开始投降，所谓的坚持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值一提，他们中有知晓内情的，也有被裹挟着造反的寻常士兵。


    贾蓉重新站上午门城头，望着下方互相冲杀的双方心情沉重，在权力的诱惑下，当兵的只是上层阶级手中的筹码。


    ”太子殿下，赐下封命吧！除几个首恶外，其余人等投降皆无罪。“


    贾蓉对赵历说，战争到这程度打下去徒增伤亡罢了，雍乾帝的旨意中没有明说对叛军的处置，太子目前担任监国的指责，有太子的口谕相信跟随的造反派会有度量。


    赵历背着手，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北静王和赵楷的身上，城下是和他斗了许多年的弟弟和王叔，小时候他们也在一起玩耍、读书，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反目。


    严格说起来他还要谢谢北静王和弟弟，因为他们起事，太子东宫会从中得到利益。


    一切都要感谢身边的站着的宁国侯。


    赵历挥了挥手，贾蓉完全可以亲自下令，但他将施恩的机会让给自己，太子莫名感动。


    “吴承恩，按宁国侯的意思下旨。”


    吴承恩点了点头，眼神瞟过贾蓉，恐怕今晚之后宁国侯将成为太子在军方最强依仗。


    “太子殿下口谕，今日凡随北静王、四皇子造反之军卒，放下武器皆不治罪。”


    靠吴承恩一个人的声音当然不行，随着吴承恩话音刚落，城门上的金吾卫、锦衣卫、厂卫等皆高声复述，很快太子的旨意传遍午门内外。


    这道旨意加速了叛军投降的速度。


    北静王彻底品尝了一下什么叫兵败如山倒，要不是勋贵们知道自身难保，恐怕连护卫他的力量都没有。


    渐渐的北静王和赵楷被包围在人山人海之中。


    “王.....王叔，如何是好。”


    赵楷害怕了，后悔答应北静王的谋划，他本可以待在宗人府等着父皇开恩，偏偏鬼迷心窍一样跟着北静王一条路走到黑。


    北静王理都没理会赵楷，眼神死死盯着城墙上的太子和贾蓉。


    “太子，成王败寇，不过今夜只是你登上皇位的一道坎，你坐不稳太子之位，你的弟弟们虎视眈眈，不如你我联合，本王扶持你登上皇位如何？”


    “还有贾蓉，本王管你这些年虽然权势日盛，但一切都是皇上需要你的缘故，倘或本王和勋贵们伏诛，你以为皇上会允许你做大？下一个就是你和镇国公府，不如随我一起，本王保你重复贾家祖上荣光，皇室和勋贵共治天下。”


    北静王不服气，试图说服太子和贾蓉。


    “哼，乱臣贼子，即便将来本宫坐不上皇位，皇权也不容你如此折辱，皇上圣明烛照岂止万里，你们自以为计划周全，岂不知皇上稳坐承德就能将你们一网打尽，休得胡言乱语。”赵楷训斥北静王。


    贾蓉默不作声，北静王的话一定意义上有道理，但他却不至于因此而倒戈，大夏皇权集中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官僚阶级、军方都是皇权的附属品。


    “郑指挥传令下去，活捉乱党。”贾蓉下令。


    半个时辰后。


    乾清宫内，贾蓉、通州、丰台大营指挥使、顺天府尹陈大人、五军都督府曹爽、曹霖、锦衣卫陈秉、吴承恩等人皆在，成国侯。


    太子站在御阶之上。


    “今晚乱党没有得逞全仰仗诸位，本宫的弟弟造反本宫甚为痛心，但皇上运筹帷幄，乱党们还是等本宫上奏之后再做处置，诸位的功劳和士兵们的牺牲本宫也会奏明皇上。”


    太子没有处置乱党的权力，只能等雍乾帝的圣意，对此贾蓉他们不关心。


    “陈秉，北静王、本宫的弟弟和勋贵们暂时看押在诏狱，顺天府立即捉拿乱党亲眷，步军统领衙门务必在天亮之前恢复城内设施，锦衣卫配合顺天府捉拿逃犯，看看是否文武百官还有参与其中的，东厂......吴承恩，宫内凡有和叛党有勾连的无论嫔妃还是宫女、太监一律捉拿.......通州、丰台大营兵马驻扎城外，投降的叛军交由你等看管等候发落.......”


    太子监国，面对局面必须站出来妥善安排，这里面的度很难拿捏，既不能不做，也不能做得太多。


    北静王、赵楷失败的背后，意味着成千上万的人必然受到株连，太子必须将所有可能有关联的人控制起来等候皇上的处置。


    可预见的是，未来几天顺天府大狱、锦衣卫诏狱将是人满为患，皇权之下没有无辜之人。


    贾蓉对太子的安排没有异议，他的任务完成了，收尾的工作有人做还轮不到他，这时候他最应该做得是躲起来，少在别人面前晃悠。


    在乾清宫待到天快亮的时候贾蓉才出宫，赵历本想拉着他参加朝会，贾蓉拒绝了，将事情交给两营入京的指挥使。


    不用想就知道朝会会有多么热闹，文武百官必然人人自危，而北静王及参与进去的勋贵们会成为百官攻击的对象。


    国朝开国至今还未发生过如此骇人听闻的造反，当今皇上登基也不过是仗着丰台大营的支持兵不血刃罢了。


    官员们向往的是政局稳定，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政治清明，而不是动不动起兵造反的混乱时局。


    贾蓉出宫的时候正遇上匆匆而来的林如海。


    “岳父！”


    见到贾蓉林如海略微意外，不过瞬间想清楚里面的关节，昨晚贾府护卫突然而来，说奉命保护林家安全，直到叛军围住林府，林如海才知道北静王欲趁着皇上不在京造反。


    “北静王和四皇子如何？”


    林如海反应过来第一个问题就是问贾蓉两人的情况。


    “都关进诏狱等候发落。”


    “没死？”


    额.......贾蓉被林如海的问题难住，似乎被援军围住时两人都没有自杀的举动啊。


    “他们怕死。”


    林如海哈哈一笑，“难怪造反不成功。”


    贾蓉觉得林如海挺腹黑的，不过想想也有道理，从结局来看，北静王连死的勇气都没有还妄图推翻雍乾帝，枭雄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失败者。


    “此次事情过大，你需尽快返回承德，护卫在皇上身边，接下来一段时间京中都不会平静，我猜测事情未平息前皇上不会回京。”


    林如海给出自己的看法。


    贾蓉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皇上没回京，他这个承担护卫之责的宁国侯不能久在京城，否则容易引发猜疑。


    “出宫后小婿即可回承德复命。”


    越来越多的官员向着皇宫赶过来，贾蓉和林如海没聊太多便分开，想着承德还等着他复命，贾蓉有些许无奈，又要长途跋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