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木望天》 第1页 《好木望天》作者:耳雅【完结+番外】 文案 木凌种了一棵望天树,宝贝似的。抓住了偷树的小贼, 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子,就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小小子,揍一顿放出去,再偷再抓,再抓再揍。 这野小子还挺横,后来偷树被雷噼了,就老实了,木凌给他治病,救他的命。 病好后,小小子走了,走前对着大树喊:“姓木的, 小爷从今天起改名叫秦望天,你等着,迟早有一天,爷要把这棵木头抢回去。 十年后,木凌是神医,天下第一的大好人。 十年后,秦望天是马贼,天下第一的大坏蛋。 某年初秋,木凌远行,去找能让自己长命百岁的药材,出行前他跟自己约法三章 一,不管闲事! 二,不管闲事! 三,不管闲事! 内容标籤: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木凌,秦望天 ┃ 配角:岳在庭 ┃ 其它:年下,强强,流氓马贼攻,腹黑神医受 第1章 被雷噼中,感觉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疼,那一瞬间只是麻了一下而已。真正疼的,是被火焰烧到的地方,隔了十年,还是会疼。 他倒在火堆里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人难得的惶急神色,感觉竟然有些痛快。随后,凉凉的伤药涂到灼热刺痛的伤口上面,很快就不疼了。 转眼差不多十年过去了,那人应该也有二十多岁了吧,自己却还是个十几岁的小鬼…… “老大!老大,醒醒!”睡梦中有人摇他,秦望天睁开眼睛,看了看站在床边的几个手下,“叫魂啊?” “老大,我们打听到岳在庭的下落了。”手下之一兴匆匆地道。 “真的?”秦望天精神一振,翻身坐起来,问,“那小子在干吗呢?” “听说前几天岳家寨的老爷子归天了,他现在是岳家寨的大寨主了。”手下回禀,“下个月就是他的继承典礼。” “什么?”秦望天皱眉,“这小子,娘的……” “老大。”手下彼此对视了几眼,看秦望天,“人家是名门之后,岳家寨现在的实力,除去黑云堡和七星水寨,就属他们厉害了……我们就这么几号人马,能干得过人家么?” “你说什么?”秦望天抬脚踹翻旁边的一张茶几,“你有种再说一次!” “不敢……不敢。”手下赶紧退到一旁。 “我秦望天,一定要岳在庭那小子血债血偿!”冷冷甩下一句,秦望天站起来,气哼哼走出了房间。到了后山的空地上,四外空旷,就只空地中央有一棵高树,一枝独秀地矗立在那里。 仰起脸望向那直冲云霄的树顶,秦望天闭上眼睛问自己,“秦望天,你拿什么和人家斗?” 抬脚狠狠地踹了那棵树一脚,“我不甘心啊!” 树晃动了几下,有几片叶子缓缓落下,被山风一卷,飞进了山谷。 …… 木凌背着行李离开了黑云堡,确切地说,他是被司徒赶出来的。 “整天在家里呆着干什么?快去找你的灵丹妙药好长命百岁啊”司徒提着包袱一脚将木凌踹了出去,“别在这儿添乱!”说完,就抱着他的亲亲小宝贝进屋温存去了。 木凌跳着脚骂街,“司徒你个混蛋,老子活几岁要你管?!”话没说完,被迎面飞出的一个箱子砸中……他的药箱。 “哼。”木凌揉揉头上的包,打开包袱看了看,还好这司徒还有点良心,给他塞了不少银票进去。收拾好包袱提着药箱,木凌熘熘达达地上路了,目标――长命百岁! 走到山下,还没上街,木凌突然停住了脚步,旁边有一座土地庙。木凌撒丫子冲进去拜菩萨,往破垫子上一跪,嘴里念念有词,“菩萨啊菩萨,你要保佑我这次能找到长命百岁的灵丹妙药。还有啊,我顺便发个誓,这次出行,我一定要少管闲事,不管闲事!如违此誓……”木凌左想想右想想,咬咬牙道,“如果管了,就让我只能活到九十九岁,够狠了吧?!” 见菩萨似乎对他笑了笑,木凌提着包袱站起来,问菩萨像旁边的一个小乞丐,“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啊?” 小乞丐老实地摇摇头。 木凌伸手递了一张纸给他,“很好。”说完,转身熘熘达达跑了。 小乞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拿起那张纸一看……呆住――一百两银票! 木凌沿路见一个乞丐就给一百两,见座庙就进去添香火钱,反正他身上带着黑云堡的腰牌,二当家来了,还怕没钱花么。木凌恶狠狠地想,司徒,看我花光你的财产! 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家驿站,木凌花银子买了匹瘦马,马夫看木凌的样子,就像是看一个傻子,也难怪,怎么会有人花大银子买一匹病马呢。 木凌却得意地说,“没见识了吧,我可告诉你,这马可是千载难逢的千里马,也就是病了,只要治好了,它可值万金!” 马夫似懂非懂,看着木凌牵着那匹瘦马往前走。一路上,木凌都没骑马,花钱买药,上山採药,花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医治,再看那马,病全好了不说,膘肥体壮精神奕奕。 “哼哼。”木凌满意地点头,“往马上一跨,抬脚轻轻一碰马屁股。 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飞奔远行。 又过了一个月,木凌上了官道,前方不远处就是落霞城了,听说那里有落霞照碧水的胜景,木凌准备去观赏观赏,陶冶一下情操。 被取名为小黑的黑马很听木凌的话,大概知道木凌是它的救命恩人,都不用牵,走哪儿跟哪儿。 晃晃悠悠到了官道旁边的一个小茶寮,木凌下马,拿出水囊倒水餵马,然后再叫小二的灌满清水,顺便买两个馒头吃。 “有胡萝蔔馅儿的没有?”木凌问。 “萝……客官,只有肉的和刀切馒头。”小二回答。 “切……”木凌撇撇嘴,“都没有胡萝蔔馒头么?那黄豆馅儿的呢?” 小二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心说这客官也不知道是什么口味,喜欢这么古怪的东西。 委委屈屈地买了两个白面馒头,木凌一个自己吃,一个揪碎了餵小黑,“小黑,没有胡萝蔔馅儿的了,下次往北走走,我买豆包儿给你吃。” 小黑晃晃尾巴,还是吃得很高兴。 正在和小黑说笑,就听旁边的饭桌上传来了一个清脆的笑声。 木凌转脸望去,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看着他笑,“你怎么拿馒头餵马?” 木凌眨眨眼,转头左右望望,发现四外无人,指指自己的鼻子,“你问我呀?” 小姑娘又笑,“自然了,除了你哪儿有用馒头餵马的?” “啧啧……”木凌有些不贊成地摇摇头,“马儿吃馒头奇怪,那你说说,马儿吃稻糙奇怪不?吃胡萝蔔,吃豆子奇怪不?” 小姑娘摇摇头,“那有什么奇怪的?” “那可不?”木凌笑嘻嘻,“能吃稻糙就能吃稻子,能吃稻子就能吃米饭,能吃米饭也就能吃馒头,对不对?” 小姑娘“咯咯咯”地笑得前仰后合,拉着旁边一个肤色略黑,二十来岁的女子道:“姐姐,这个人真逗。” 那女子似乎颇有些心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也没看木凌,就付了饭钱带着妹妹匆匆上了马车,几个车夫赶着马车往前走。 木凌餵饱了小黑和自己,也跨上马,刚想走却听身后小二喊,“这位爷,这位爷……您是要进落霞城么?” 木凌回头瞅了他一眼,点点头,“是啊。” “那我劝您还是换一条路走。”店小二道,“这一带,官道不太平。” “官道还不太平?”木凌眨眨眼,“那还叫什么官道,改叫贼道不就得了。” 小二惊得一蹦,“爷,您可别胡说八道啊,那一带最近来了一帮山匪,很厉害的。” “山匪?”木凌好奇,“就是占山为王的贼人呗。” “对对。”店小二点头,“我看你是个病弱书生,还是绕道往别处走吧,虽然是远了一些,但安全啊。” 木凌点点头,问,“那刚才那两个姑娘的马车呢?” “唉……”小二摇摇头,“这两个姑娘,我刚才已经跟她们说过了,可是她们好像要赶路怕耽误了,所以执意要往那里走。” “哦,是么,话说回来,我那事儿其实也挺重要的是吧。”边说,木凌边拍拍小黑,“你选吧,往哪儿走?” 小黑看了看左右,抬起蹄子往官道上走。 木凌搂住小黑的脖子蹭啊蹭,“小黑,你怎么就选官道呢?待会儿要是遇到了贼,你要保护我啊!” 看着两人远走,小二回头看掌柜的,“当家的,那位小哥怎么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你懂什么。”掌柜的笑笑,“这个啊,大概就叫真人不露馅!” “真人不露馅儿啊……”小二的一脸钦佩地仰望掌柜的,“当家的真有学问啊。” 掌柜的得意,却没注意到桌边已经笑倒了一片。 木凌骑着马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阵,就微微皱起眉,前面有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木凌轻轻一抖缰绳,示意小黑快走,小黑赶紧往前跑了几步,拐过一个弯儿,就见刚才那辆马车翻在路边,地上正坐着刚才的那个小女孩儿在哭,胳膊上都是血,地上有两个被宰了的车夫。 木凌赶紧下了马,走上去问,“小姑娘,没事吧?” 小姑娘仰起脸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发现是木凌,就呜呜地哭得更凶。 木凌拿了药箱子给小姑娘处理伤口,幸好伤口很浅,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抽抽鼻子,道,“我叫铃铛,刚才,有一伙坏人,姐姐被他们抓走了。” 木凌望天,摸下巴,“莫非是我拜神的时候不够虔诚?怎么遇上这么档子闲事?” “怪叔叔,你救救姐姐吧。”铃铛伸手拽着木凌的衣角,可怜兮兮地仰脸望着他。 木凌有些犹豫,这次出门说好了要少管闲事的……怎么办呢?再低头看看,小姑娘大眼睛里眼泪哗哗往外流。
第2页 木凌扶额,算了,活到九十九就活到九十九吧,“劫走你姐姐的那帮山匪,往哪儿跑了?” 小铃铛伸手一指南边的一座山,“那里。” 木凌叫小黑过来,把铃铛抱上马,牵着缰绳上了山。 此时天色已晚,木凌边走边抱怨,“我的落霞照碧水啊……” 很快,两人上了半山腰,就见前方有一座破庙,庙门虚掩着,门口的上马石上栓了几匹高头大马。 木凌转脸看马上的铃铛,问,“是这些马么?” 铃铛歪着头看了看,点头,“那些怪人是骑马的。” “那就应该是这里了。”木凌点点头,提提裤子,撩起衣服的下摆,冲过去飞起一脚把破庙的大门踹飞,大吼一声,“呀啊,呔!山贼,纳命来!” 再一看,就见在庙中央的空地上,围着一圈坐着五个人,有四个正张大了嘴,一脸受惊的样子望着木凌发呆,而另一个,则躺在垫子上打盹,木凌冲进去了,他只是撩了撩眼皮。 “呃……”凌左右望望,这群人怎么看都只是一般的过路行人,应该不是什么山贼吧,意识到自己可能乌龙了,木凌僵在原地,众人大眼瞪小眼。 这时,铃铛跑了进来,一看眼前的情景,伸手拉木凌的衣角,“叔叔,不是他们。” 果然……木凌站在那里,更加的尴尬。 “山贼的话,应该是在对面的山上吧。”那个躺着的年轻人懒洋洋地道。 木凌看了他一眼,就见这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子却很高,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有些黑,证明是个经常在外奔波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一头黑髮剪得很短,钢针一样地竖着,就最后面拖出一根小辫子,看起来整个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再看他的脸,木凌摇头,这少年长了一张很英俊硬朗的脸,只是,左半边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几乎将整张脸分割开,刀疤两边的肤色略微有些不同,证明这伤是烧伤造成的,不过医治得很好,因此看不大出来。疤痕一直蜿蜒而下,进入斗篷大大的衣领里面,眼睛是琥珀色的,只是有些兇悍,也有些野,让木凌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狼。 那人伸手抓着旁边的一把黑色古斩马刀,撑着刀柄站起来,问,“你们找山贼干嘛?” “有路人被劫了。”木凌反应过来后道,“是个姑娘。” 那人点点头,道,“我帮你们吧,你们一个病书生,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 木凌眨眨眼,这少年还蛮热心的么,不过总觉得他的伤口有些可疑,脑子里勐然就蹦出一个人来,木凌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那个,怎么称唿啊?” 少年看了木凌一眼,微微一笑,“秦望天。” ……木凌无语,对小姑娘道,“那个,铃铛啊,既然有大侠肯帮你了,那我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啊,后会有期。”说完,拉着小黑就想跑,却被铃铛一把抓住,“不行,你也要去,我怕……” 木凌叫苦不迭,果然不该捨己为人,这趟不止少活了一年,还遇上了个小时候结下的冤家,这要是闹起来那还不没完没了了?!被铃铛拽着跟在秦望天的身后,木凌默默祈祷,“老天爷啊,千万别让他认出我来啊。” 秦望天走在前面,见木凌还跟以前一样神神叨叨的,觉得有趣,不过他的出现还真的是出人意料呢……看来,是老天爷有眼了。 第2章 “我看阁下似乎有些眼熟。”众人往山下走,秦望天突然回过头来,对磨磨蹭蹭走在后面的木凌道,“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木凌一惊,佯装无所谓地道,“经常有人这么跟我说噶……呵呵,我娘从小就说我大众脸,十个里面就能挑出一个跟我像的。” 始终牵着木凌衣角以免他逃跑的铃铛好奇地问,“打肿脸是什么?” 木凌对她摆摆手,又走慢了几步,小声跟铃铛商量,“我说小铃铛啊,跟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铃铛仰起脸看木凌,“你看啊,我就一个没用的病书生,去了也就是添乱,不是已经有前面那几个大侠帮你了么,你就放我走呗。” “不行!”铃铛一口回绝。 “为什么啊?”木凌郁闷了。 铃铛小声道,“那个大哥哥,长得好吓人的。” 秦望天在前面听到了,就转回头来笑了笑,问铃铛,“你觉得我的脸吓人啊?” 小铃铛看了看木凌,吐了吐舌头,木凌赶紧道,“其实还好啦,很有特色。” 秦望天淡淡一笑,放慢了脚步走到木凌身边,道,“话说,当年要不是有个人整我,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番田地。” 木凌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行,要赶紧扯开话题才行啊,“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风和日丽。”木凌笑眯眯。 秦望天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升起来的月亮,点点头,“的确不错,对了,兄台怎么称唿?” “呃,姓……林。”木凌心里想,反正就多一个木,有赚不赔。 “原来是林兄啊……”秦望天又问,“名字呢?” 木凌心说你个死小鬼,用不用的着问那么清楚啊,想了想,就道,“哦,叫百岁。” “林百岁?”秦望天笑了笑,“好名字,对了,害我的那个人姓木。” “是有人把你害成这样子的么?”小铃铛觉得秦望天好可怜,就仰起脸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坏?” “哦……那时我记得自己只有七八岁。”秦望天道,“不过他已经十七八了吧,我去偷他的树,结果被雷噼了。” “呵呵,那起因不还是因为你去偷树么。”木凌笑嘻嘻,“怎么好说人家害你呢?” “当时我太小了。”秦望天有些无奈地说,“他还戏耍我,引我每天都去偷树,结果害我被雷噼了,要知道,如果不是他整我,我一次失败了,是绝对不会去偷第二次的。” 木凌有些无语,那个,自己好像是要付一部分责任来的。 “不过,最可气的并不是这点。”秦望天脸上有些鄙夷地道,“那人还自称什么阎王敌天下第一神医,却连个烧伤都治不好,害我阴阳脸,受尽人白眼……我说啊,他根本就是庸医。”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个爆点,被踩着了就一定会炸起来。就好比司徒最忌讳人家碰他的小黄,小黄最忌讳人家说司徒坏话,而木凌最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说他是庸医。 “敢说老子是庸医?”木凌蹦起来伸手一把揪住秦望天的衣领,指着他鼻子恶狠狠,“当年要不是老子救你,你他娘的早就交代了!” 秦望天眯起眼睛端详了木凌半天,“烂木头,果然是你!” ……木凌想再狡辩已经来不及了,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就想跑,秦望天一个纵身,跃起落在他眼前,一把拦住,“别跑。” “你,想干嘛?”木凌望着已经比自己还高的秦望天,“都过去那么久了,一人一半扯平了不就成了?” “扯平?”秦望天狠狠瞪他一眼,“怎么扯平?你给我治好我的脸,不然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木凌蹲到一旁画圈圈,嘴里嘀嘀咕咕,“早知道就不管闲事了……真烦。”正说着,就听山上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尖叫声,还有狗叫。 “是我姐姐的声音!”铃铛叫着“姐姐”就循声跑过去。 秦望天的四个手下回头,“大哥,要不要先救了人再说?” 秦望天手上提着刀,警告木凌,“你一起去!” 木凌刚想说不去,就听到前面也传来了铃铛的尖叫声,两人无奈,只好先放下干戈,上前去救那对姐妹。 跑出不远,就见前方的一片小空地上,两姐妹抱在一起,被几只正在咆哮的狗围在最中间,而身边时十来个彪形大汉则是一脸的兇恶。其中一个吼,“你跑啊,再跑我就拿你们餵狗。” 木凌搂住身边的小黑,啧啧了两声,“好兇悍哦,长得也好丑呀。” “什么?”为首的一个注意到了木凌等的到来,吼了一嗓子,“什么人?” 当看清来的只有六个人一匹马时,那个山贼冷笑,“少管闲事,把马留下,今天大爷们心情好,放你们一马。” 木凌皱皱鼻子,伸出一根手指戳戳秦望天,道,“他脑子有毛病,说要我们把马留下,又说要放我们一‘马’,那到底是要马还是不要马?” 秦望天有些嫌恶地看了木凌一眼,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招人嫌呢,嘴真他妈的贱,尽占人便宜。 铃铛本来是害怕得直哭的,听了木凌的话又忍不住想笑,难受得要命。 木凌眯着眼睛,盯着那几只正在咆哮的恶狗看了一会儿,从路边拔了几根糙在手上搓了搓,走上几步蹲下,“啧啧啧”地引起狗来。那几只狗起先还挺凶的,沖木凌叫唤,但木凌又“啧啧”了几声,那四条狗不知道为何就跑了过来,在木凌的手上闻了闻。木凌伸出另一只手去捋它们的毛。不一会儿,那几条恶犬已经很享受地咕咕吱吱叫起来,还一个劲地蹭木凌的手撒娇。 “哦……你是老大啊?”木凌还和那几条狗聊起了天,“怎么岁数最大个子最小呢?吃晚饭了没?” 那些山贼想叫狗回来,可是平时挺听话的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叫不动,好像只认得木凌似的。 铃铛人挺机灵,趁着几个山贼发呆的档,拉着姐姐就冲到了木凌身边。 “给我宰了他们!”那个山贼的头头火了,带着人就冲过来。 秦望天一提手中的黑色马刀,飞身上前,只见黑影晃动,一把巨大的斩马刀在他手上竟然显得趁手无比,只一招横扫而过……秦望天收刀。再看那几个山贼,纷纷受伤,倒地不起。 木凌拍手,“哇……好厉害好厉害。” 此时,原本被云雾遮挡住的月亮露出了一个角来,月光透过树顶繁密枝杈间的fèng隙洒下,照到秦望天的脸上,就见他因烧伤而颜色特别淡的左半边脸异常的清晰,相对的,健康的右半边脸却隐入了黑暗的光线之中,背在身后的黑金斩马刀衬着月光闪烁着隐隐的光辉。
第3页 “你……”为首的一个山贼指着秦望天,“西北第一马贼……半面修罗……” 木凌暗暗吃惊,“半面修罗”这个称唿他也听说过,虽然他两耳不闻江湖事,一心只念猥琐书,但对这个名字还是有所耳闻的,心里暗自吃惊――司徒很久以前就说这小子会有出息,看来说中了啊。 几个马贼对视一眼,心说,我们做贼,这位可是贼祖宗,“妈呀”一声,捂着伤口爬起来就跑得无影无踪。 秦望天回头,就见木凌和两个姑娘正张着嘴傻兮兮地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木凌突然来了一句,“拌面好啊!宽面还是细面?” 众人就听秦望天的牙齿磨得咯咯响,而偏偏他的一个手下像是突然反映了过来,“哦……拌面……哈哈哈。”吃了秦望天狠狠一个白眼。 回到破庙里,木凌给那对姐妹检查了一下,姐姐只是受了些轻伤,已无大碍了。 那女子叫岳秋玲,此行本来是打算赶往蜀中为父亲请神医医治顽疾的,没想到刚离开家门就听说了父亲已经归天,便想赶紧赶回家去。 “哦。”木凌点点头,“那还真是可惜了。” “我觉得,父亲死得很蹊跷。”岳秋玲道,“原本,我请了江南第一神医石文泰老先生给父亲诊治过,他说父亲病虽重,但能坚持至少两个月。他叫我赶紧去蜀中黑云堡,请阎王敌木凌木神医,这天下只有他一人能救我爹的命……只是,我离家还不到五日,就听说爹爹已经病故。” 木凌微微皱眉,道,“姑娘,石文泰如果说人还能活两个月,那么就一定能活两个月,你爹死的的确是蹊跷。” “真的么?”岳秋玲咬着下唇,摇头,“该不会是我二哥……应该不太可能。” 秦望天突然问,“你姓岳?你爹该不会就是上月过世的岳家寨寨主岳南风吧?” “正是。”岳秋玲有些吃惊地看着秦望天,“恩公您认得我爹?” 秦望天冷笑,“我不认识什么岳南风,不过我认得岳在庭。” “你是我二哥朋友?”岳秋玲有些紧张。 “放心,我和你那位二哥一点都不熟。”秦望天一指木凌,“你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请他去一看就明白了。” 木凌大惊,看秦望天,“不要了吧,我很忙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这位恩公是?”岳秋玲看木凌。 “呵呵……恩公不敢当,那个,青山不改……”木凌正想开熘,就听秦望天凉冰冰来了一句,“这位就是你要去蜀中请的神医,木凌。” 岳秋玲一惊,赶紧跪下给木凌磕头,“木神医,求您跟我回一趟岳家寨吧,如果家父真是为人所害,也只有您的一句话才能让天下群雄信服啊。” “呃……”木凌叫苦不迭,他最讨厌的麻烦事送上门来了。 铃铛不明所以,问木凌,“怪叔叔,你不是叫林百岁么?”话刚说完就被岳秋玲拉了一把,“铃铛,快跪下求恩公跟我们回去。” “啊?怪叔叔要跟我们一起回岳家寨么?”铃铛高兴,“好啊,怪叔叔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木凌哭丧着脸,正在盘算着要怎么推脱,却听一旁的秦望天对手下们道,“你们几个先回去,我要跟着木神医一段时间。” “哈?”木凌张大了嘴看秦望天,“你干嘛跟着我?” 秦望天指指自己的脸,“还能干吗?你给我负责治好我的脸,不然我以后就跟定你了!” 木凌郁闷地蹲道一旁去画圈圈,嘴里念念有词,“菩萨啊,你老人家真的很忙啊?难为我还为你添了那么多香火钱,你把银子都还给我……” 最后,木凌无奈地被秦望天和岳秋玲拖往落霞城,木凌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这回起码有落霞照碧水看了。 岳家寨是一座山寨,建在落霞城北城门外的落霞山山顶。岳家寨据说是一座古寨,有上千年之久,整座山寨气势恢弘,横跨于两山一沟之上,好似一道落霞一般。 山寨又分五个小寨,因为寨主姓岳,所以这五寨就用五岳为名,分别是“泰华衡恆嵩”五大寨。岳家寨实力雄厚,当今武林除去第一的黑云堡,第二的七星水寨,就属他最大了。 寨主岳南风膝下有三男两女,两个女儿便是岳秋玲和岳铃铛,三个儿子是长子岳在峰、次子岳在庭、三子岳在云。这三个儿子中,长子岳在峰为人最老实,而且不会武功,岳家寨的生意大多由他打点,很早以前就已经搬出岳家寨,定居在落霞城的岳府。次子和三子都很有出息,岳在庭今年二十三岁,文武全才,是岳南风最器重的一个儿子,几乎掌管了寨中的大小事务。而三子岳在云今年十九岁,功夫很好为人高傲,岳南风最为宠爱他,时常对人道“此子最似我当年”。因此有江湖传言说,岳南风迟迟不肯将寨主之位传给岳在庭,也是想等岳在云再长大一些。 这次岳南风突然辞世,而且临终遗言说,将岳家寨的下一任当家之位传给次子岳在庭,这让当时正在外习武的岳在云相当的不满。据说岳在云已经连夜启程准备在岳在庭的就任典礼之前赶回岳家寨,讨个说法。 江湖人向来爱看热闹,一听就觉得这次大概会有一场兄弟争夺当家权的好戏。另一方面,黑云堡的司徒已经放出话来,黑云堡再不过问江湖事,他也和黄半仙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隐居生活。而七星水寨的肖洛羽也是退隐江湖,逍遥自在去了,那也就是说,岳家寨实质意义上将是未来武林的第一大门派。谁当上岳家寨的主人,就会是新的天下第一,而且当今武林论功夫的话,也很难有人能战胜岳在庭和岳在云了……因此,这一次的兄弟之战,也是实际意义上的天下第一之战了。 木凌和秦望天跟着岳秋玲和岳铃铛姐妹进了落霞城后,并没有急着回山寨,而是选了一处客栈落脚。最近落霞城里满是四面八方涌来看热闹的江湖人,挤进挤出的,嘴里谈论的也就两个名字,“岳在庭、岳在云”。 木凌本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不过进城一看,发现似乎将会有一场很大的热闹可以凑,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性上来了,也就坐等着到时候看好戏,而且落霞城还有一个好处……真的有胡萝蔔馅儿的馒头卖啊! 在客栈安顿下来后,掌柜的告诉几人,最近江湖人士来得太多了,所以上房就剩下两间,于是,就只好两个姑娘一间,木凌和秦望天一间。木凌倒还真的想给秦望天治病,但秦望天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疤,倒是很留心岳家寨的动向。 木凌何等机灵,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这日晚间,刚刚吹熄了灯准备入睡,木凌突然问秦望天,“你这么热心去岳家寨,是有别的目的吧?” 秦望天倒也不否认,“没错。” 木凌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滚,问,“你说来听听,我看看危险不危险。” 秦望天冷笑,“我要岳在庭的命。” 木凌悄悄爬起来,打开窗户,“那个……貌似很危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正准备往下跳,就听秦望天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庸医,十年了都治不好一个烧伤!” “……”木凌把窗户关上,走回房间里,掀桌,“秦望天,老子治不好你,老子跟你姓!” 秦望天轻轻巧巧地翻了个身,“行啊,那你以后就叫秦始皇。” …… 是夜,木凌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夜,啃了一枕头的牙印……火上大了! 第3章 秦望天是被木凌的唿噜声吵醒的,抬眼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别看木凌平时瞧着挺斯文的,这睡相实在是…… 木凌的半个身子都在床铺外面,双手搂着枕头,张着嘴唿唿大睡。因为身子挂在外面,所以褂子全卷到前面来了,露出一大截腰,裤子又系得低,小肚子都看见了,秦望天挑挑眉,索性翻了个身,欣赏起木凌的“身材”来。 木凌会给人病弱书生的印象,是完全有道理的,起码他那一身白得有些离谱的皮肤,就给人病态的感觉。另外,这人个子的确不矮,就是瘦,胳膊细腿细,看起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秦望天心里最清楚,木凌可不是弱书生,黑云堡二当家的身份不是白给的,虽然他一向都以医术着称,但是江湖人都知道,这天下能和司徒打得天翻地覆的,也就是木凌了,武功可见奇高,望着他褂子没有遮住的平坦小腹上,隐约可见的舒缓的肌肉线条,秦望天挑挑眉,这小子……脱光了倒是挺有看头,只是张着嘴打唿噜的样子实在是不雅。 视线从木凌的腰身一点点地往上移动,落在肩膀一带时停顿了一下……木凌因为睡相的原因,肩膀和脖子都露在了外面,他有个很漂亮的肩膀……秦望天心里赞嘆,木凌的肩颈极美,大概也是因为瘦,因此锁骨微凸,中间微微凹陷,纤长的脖子,再加上异常的白皙,大概连女人都会羡慕这么一副好看的肩膀和脖子吧。 在脖子一带逡巡了片刻,秦望天又将视线转移到木凌的脸上。木凌要不是平时那么毒舌的话,长相给人的感觉应该也不会那么欠揍。他的脸很小,尖下巴宽额头,细眉,一双微斜的凤目,笑起来眉眼弯弯,特别是眼睛,眯成半月形,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了吧。鼻子很直,不高不低,鼻子太高五官轮廓太深会给人突兀兇悍的感觉,就好比司徒,但木凌显得更加的柔和没有侵略性,这也是大多数人觉得他没有威胁的原因之一,因为他长得很温和。不过最气人的还是木凌的嘴,大概是因为平时太能磨嘴皮子了,刻薄又毒舌,嘴唇极薄,现在双唇微启,雪白的牙齿,整齐细碎地排列着。头髮很长,却不多,细一看是略微的棕色,耳朵倒是不小,耳垂也大,肉唿唿的。 秦望天突然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伸手从床板上抠下一小块木头,抬手本来是想对着木凌的鼻子扔的,不过视线最后又不自觉地爬到了木凌的脖颈上,就对着锁骨间微微凹陷的一处,扔了过去。 木凌正在打唿噜,感觉到隔空有风声,就勐的抬手一接反手一弹……秦望天一惊,偏头躲开,就听耳旁生风,一回头,惊讶地发现刚才那片软软的木片已经整片嵌进了墙壁里面。
第4页 秦望天暗自咋舌,还是被木凌那人畜无害的外表给骗了么,看来是自己太小看他了,这是个极不简单的人。 木凌的一系列动作则完全是本能反应,因为嗜睡,因此他练成了闭着眼睛对付刺客的能耐。秦望天则不知道,有些警觉地看着木凌,莫非他已经醒了,可是为什么还在打唿噜? 正在狐疑着,木凌突然动了一下,惊得秦望天一蹦,再仔细一看,就见木凌曲起腿,伸手,挠了挠脚底板…… 秦望天彻底无语,起床穿衣服,出门吃早饭。 岳秋玲和岳铃铛今天一早赶往岳府去了,看来两个姑娘家终究是不成事,样子是想要拖上大哥来出头。 等秦望天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推门进屋,就见木凌还是穿着那身褂子,只是已经醒了,确切地说应该是刚刚醒,呆呆地坐在地上出神,眼神迷离,褂子的领口大开,路出大片的肩膀……那个白啊。 “你醒了?”秦望天收回目光,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木凌站起来,从地上捡起枕头拍了拍,“嗯”了一声,躺回床上,接着再睡。 秦望天有想要打人的冲动,要练就神功不都要早起晚睡勤加苦练的么,怎么这木凌这么懒?殊不知司徒赶木凌出来时就骂:“养你还不如养只猪啊。” 到了晌午时分,木凌终于醒了,神清气慡地洗脸换衣服,还抓了一把奇怪的药材来泡茶喝,喝了几杯茶,就对秦望天招招手,“小子过来!” 秦望天望着比自己矮半个头又瘦一圈的木凌,心说……你敢叫我小鬼?! “过来啊!”木凌瞪眼,“不治伤啦?” 秦望天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在木凌眼前坐下,木凌伸手过来,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刚要摸到秦望天脸的时候,被一把抓住,“等等。” “干嘛?”木凌有些不满地看着秦望天。 其实,秦望天突然想起来今早木凌好像就是用这只手挠的脚丫子,有些嫌恶地问他,“你……洗手了么?” 木凌愣了一会儿,眼眉一挑,一把扑过去就在秦望天的脸上乱搓,“臭小子,敢嫌老子脏?!” 秦望天大惊,一边躲就一边跟木凌拆起招来,来来回回十几招,不分上下,秦望天越打越心惊,竟然试不出木凌的深浅。木凌则渐渐皱起了眉头,反手一掌挡开秦望天的掌,跳出圈外看他,“你怎么会七绝门的功夫?” 秦望天有些吃惊,“不愧是黑云堡的二当家,连七绝门都知道。” 木凌摇头,正色道,“你是傻子么?七绝门的功夫奇阴毒,你练得越精通,自己也中毒越深,这也是你烧伤一直会疼的原因!” 秦望天找了张凳子坐下,不轻不重地道,“自己医术不行就别怪别人。” 木凌磨牙,“死小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望天翻了个白眼,“你倒吐一个我看看。” 木凌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秦望天骂他狗呢,火气上来了,跳着脚骂,“你个小混蛋!葱拌面!” 秦望天一愣,葱拌面?这才反应过来,木凌说他头髮长得像葱,又是拌面…… 两人磨牙,大眼瞪小眼。 “你练到几绝了?”良久,木凌坐下继续喝茶,问秦望天。 “六绝。”秦望天淡淡回答。 “噗……”木凌把一口茶全喷在了秦望天脸上。 “你怎么这么脏?!”秦望天擦脸,“这什么水啊?一股子药味。” 木凌伸手一把揪住秦望天的手腕,探三指一把脉,大惊,“你小子疯啦?不想活啦?” 秦望天倒是不为所动,问,“我还能活多久?” 木凌皱眉,“你练到七绝不就气绝了么?干嘛啊?想要绝世武功想疯啦!” 秦望天不语,看木凌,“你说我现在的功夫,打得过司徒么?” 木凌挑挑眉,“做梦去吧,七绝老人七个都是被司徒干掉的,就凭你?” “那么你呢?”秦望天问。 木凌仰脸望天琢磨了一下,“以你现在的情况,估计等不到那天就翘辫子了。” 秦望天想了想,又问,“那……岳在庭呢?” 木凌想了想,皱眉道,“岳在庭不过是个后起之秀,岳家的功夫也是平平无奇,你要是只是想打赢他,用不着拿命去练功夫啊。” 秦望天摇摇头,道,“我要岳在庭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哇……”木凌听秦望天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地一抖,“这么狠,他害死你全家啊?” 秦望天缓缓转脸看木凌,一字一句地道,“没错,他害死我秦家满门七十三口。” 木凌呆住。 “如果你治不好我的脸,就保证我在报仇之前,都是活着的吧。”秦望天冷冷道。 木凌眨眨眼,问,“岳在庭跟你差不多年纪吧……你七八岁就已经在外面流浪了,那岂不是……” “那年我八岁,他十几岁……”秦望天看木凌,“你想听?” 木凌连忙摇头,捂住耳朵往外沖,“我要吃早饭……” 秦望天无语。 逃也似的冲出房门后,木凌到了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胡萝蔔馅儿的包子,熘熘达达地跑到马厩里把小黑拉了出来。熘达到一处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河堤畔,木凌找了河堤边的一个木头庄子坐下,揪碎了包子餵小黑。 小黑最爱的就是胡萝蔔和豆子,吃得直甩尾巴。木凌边餵边出神,自言自语,“菩萨啊,你怎么就不罩着我呢?这样的闲事多麻烦啊。” 正在出神,不远处湖中的一叶小舟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叫声。 木凌转脸一看,就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站在船边晃悠了几下,就“噗通”一声掉了下去,而陪着她一起坐在船上的丫鬟则吓得边叫“小姐”边喊“救命”,样子好像不会武功也不会水。 与此同时,河堤边聚集了不少人,有不少热心的已经跳进了河里,向那姑娘溺水的地方游过去。 只是这河颇宽,姑娘溺水的地方又在河心,眼看着下水救人的众人还鞭长莫及呢,那姑娘已经就快沉得没影了。 正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候,就见对岸的人群中一个白色的人影掠出,此人轻功极高,踩着水跃入湖心,抬手一把捞起那个姑娘,径直就飞到了对岸,落在了离木凌不远处的岸边。将姑娘往地上一放,那人伸手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有唿吸了,微微皱眉。 木凌见那姑娘脸憋得发亲,便知道她是沉下去的时候,大口喝水,被河水里的杂物堵住气道了。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木凌等了片刻,见那群人就会围着干着急,也没一个会医术的,眼看着再等下去那姑娘就要死了。木凌无奈,抬手掰下一根柳条,将叶子除去,晃晃悠悠走过去,到那姑娘身边蹲下,轻轻一捏那姑娘的下巴,让她张嘴,将那根柳条塞进去轻轻一钩,就钩出了一小团绿色的水糙,又用柳条在姑娘的胸前抽了两下,随后站起来转身就走。 人群正在看着木凌纳闷,就听那姑娘突然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 那丫鬟的船也已经划到了岸边,匆匆爬上岸,扶起自家奄奄一息的小姐。 人群中也有些骚乱,木凌牵起小黑,熘熘达达地回客栈,嘴里嘀嘀咕咕,“小黑啊,你要不要也取个花名,人家不是有什么粉定白龙驹、照夜玉狮子之类的么……啊,你说你干脆叫黑云黑中黑好不好啊?够气派吧?” 小黑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甩着尾巴稀熘熘地叫了几声,拿脑袋拱木凌。 “兄台留步……”身后有人叫。 木凌听见了,不过还是和小黑说,“叫兄台不一定是叫我么,对不对!被人家叫不能乱回头的呀,比如人家叫的是‘还钱’,如果你回头了,不就承认了自己欠人家钱么?” 正说着,就听身后那人喊了一声,“钱掉了!” 木凌赶紧回头,看身后的地上,“哪里?” “哈哈……”慡朗的笑声传来,木凌抬起头,就见白色的衣袂随着温和的风轻轻飘扬,眼前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风度翩翩英俊不凡。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凌,笑道,“兄台真是有意思。” 木凌眨眨眼,拉过小黑说,“小黑,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说完,转身继续走。 “等等……”那人赶紧踏前一步,拦住木凌,笑道,“阁下会医术?刚才幸亏阁下出手相助。” 木凌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才认出来,敢情就是刚才下河救人的那个白衣人啊。又将那人打量了一番,一身白衣干净利落,剪裁布料极考究,可见价值不菲。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嘴角含笑,外加一头黑髮整整齐齐地梳理着,看起来体面又潇洒。 木凌点点头,嗯,“果然够衣冠。”说完还想走,那人索性踏前一步挡住,笑道,“阁下刚才干嘛急匆匆就走了?” 木凌朝天翻了个白眼,“人家姑娘拼死跳河,不就是为了要被你英雄救美么,我去凑什么热闹?” “哈哈……”那人哈哈大笑,道,“兄台好眼力,怎么发现的?” 木凌不太喜欢那人的笑法,在他看来,如果笑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为笑而笑,那和做鬼脸其实并没太大区别,就懒洋洋地回答,“废话,哪儿有两个有钱的姑娘家游湖不带下人的,还有啊,哪儿有掉下去之前就大叫的?” 那人点点头,又盯着木凌看了一会儿,道,“兄台高见,对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木凌睁大了眼,“我干嘛要和你去喝一杯?”说完,又拉过小黑,“小黑走了,我们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那人笑呵呵地跟上来,道,“说了名姓不就认识了么?在下岳在庭,阁下尊姓大名?” 木凌站住,伸出小拇指掏掏耳朵,问,“那个……在下后面是啥?” “在……”那人忍不住笑,“岳在庭。” 木凌愣了片刻,突然搂住小黑的脖子蹭啊蹭,“娘喂,我再也不要管闲事了!”
第5页 岳在庭被木凌弄得莫名其妙,问,“兄台,是在下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兄……餵……” 岳在庭想挽留,可是木凌已经捂着耳朵,飞也似地逃走了……边跑嘴里边嘀咕,“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第4章 木凌逃也似地从街上牵着小黑跑回客栈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日头西斜,心有余悸外加肚子咕咕叫,他还没有吃饭呢。 把小黑牵进马棚里,回到底楼的酒楼,木凌点了一桌好菜一壶好酒给自己压惊。他架起腿,一手酒壶一手鸡腿,吃得满口油,那架势,哪儿像个书生,跟个恶霸似的。他饭桌旁边的桌都没有人敢坐,秦望天出了趟门回来,看到的就是在底楼胡吃海喝的木凌。 摇摇头,秦望天当做不认识他,转身上楼,却被木凌瞅了个正着,嘴里叼着鸡腿喊,“唔……粗换了餵?” 秦望天当做没听见,径直上楼,关门。 木凌撇撇嘴,本来还想请他一起吃呢,不吃算了。经过一番奋战,木凌终于吃饱了,用帕子擦擦油乎乎的手,拿了根牙籤边剔牙边上二楼,顺道还带了一壶好酒和一只烧鸡,准备做宵夜。 推开房门进去,木凌就见秦望天正在擦他的马刀。那把刀极古了,刀身是黑金的,样子很帅气也很霸道,不过跟司徒的黑金侯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木凌熘熘达达地走到床边,将烧鸡和酒放到桌子上,倒头就睡。 秦望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他,“你在干什么?” 木凌眨眨眼,“睡午觉啊。” 秦望天忍不住翻白眼,“你早上就睡到中午,刚吃了饭又睡,你真当自己是猪啊?” 木凌双腿夹住被子滚了一圈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挑挑眼眉,说了一声,“死相。” “呵……”秦望天倒抽一口气,将刀往旁边一插,插碎一块地砖,木凌又滚了滚,含含煳煳一句,“岁岁平安。” 秦望天彻底无语。 不过,木凌的中觉连一个时辰都没睡足就被人吵醒了,岳秋玲回来了,她说这几天就要回去岳家寨,不过他大哥不肯过问寨中的事务,所以这次只有她自己孤身回去了,她想请秦望天和木凌陪她一起去。 秦望天想了想,道,“你自己先回去,我们随后会和观礼的人一起进去,另外,如果要查看尸体,也不用明着来,可以暗地里下手。” 木凌头一回觉得秦望天说的话有道理,赶紧点头啊点头,附和道,“说得很有道理。” “这……”岳秋玲似乎有些为难,道,“我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二哥了,说我在路上遇到了山匪,幸亏被两位好心人救了。” “啊?”木凌一惊,“岳姑娘,你也忒老实了。” 岳秋玲也觉得自己说得早了,就道,“我哥还说,要亲自带人来接我并和你们道谢呢,怎么办?” “怎么办?!”木凌一个翻身坐起来,“好办啊!”说完就蹦起来开始收拾包袱,“赶紧跑啊!” 秦望天一拽他,道,“你慌什么?!” 木凌瞪眼,“我最怕的就是和‘衣冠什么’打交道了,我不干了,我要回黑云堡!” 秦望天拖住挣扎着要逃走的木凌,“你不准走!” “干嘛不走?!”木凌往门口沖,“我要走!” “你敢走,我就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治了十年还没治好我的伤,你是个庸医!”秦望天使绝招。 木凌被戳中痛脚,正在做内心斗争,突然就见岳秋玲给他跪下,道,“木先生,我求求你,跟我回趟岳家寨,查看一下家父的尸体……”边说,边哭着给木凌磕头。 木凌苦了一张脸,他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哭啼啼,这时,楼下已经传来了喧譁之声,就听小二吆喝的声音二楼都听到了,“哟……岳二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岳秋玲大急,秦望天一指木凌,“你个庸医。” 木凌急眼了,扔了包袱吼,“不走就不走,娘的!老子怕谁?”话没说完,就被秦望天一把揪住。抓住了木凌防止他逃走,秦望天转脸对岳秋玲道,“你去拖住你哥,说你恩公在换衣服,稍后就出来,其他的一句也别多说!” “哦……好。”岳秋玲赶紧出去了。 秦望天二话不说,拖住木凌就往床上带,木凌起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把按在了床铺上面,秦望天已经开始脱他衣服了。 “……”木凌愣了半天,揪住衣服问,“你要干嘛?” 秦望天瞪他一眼,“别动!” “怎么可能不动?”木凌翻了个白眼,“你别乱来啊。”用手扒住衣服,装出一副含羞状“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秦望天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恶狠狠掐木凌的脖子,“娘的,爷看上你还不如去看根真木头,换衣服!” “干嘛要换衣服?”木凌不解。 “你一身油,哪儿有个人样子?”秦望天瞪他一眼,“待会儿,你就假装成一个教书的先生,我是你的书童。” “啊呸!”木凌撇嘴,“哪儿有你这样的书童啊?你当人家是笨蛋啊。” 秦望天一愣,“那怎么办?总之,我要尽量的不起眼,让他不要注意我!” 木凌揉揉脖子,看了看他,道,“这样吧……你当成是我的保镖吧。” 秦望天皱眉,“保镖?” 木凌点点头,“就说我呢……呃,是做药材生意的,你呢,是我的手下兼保镖,不就行了么?” 秦望天想了想,觉得主意似乎还不错。 木凌起床,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件体面的衣服来,道,“听说岳家寨挺有能耐的,看看能不能骗他们帮我找药,这样也不枉我忙活一场。” 说着,爬上床铺去,放下床帘,钻出头来警告,“不准偷看哦!” 秦望天无语,转身收拾东西,将自己的马刀用一块黑绸包起来,裹得像一根长棍子一样,背在身后。走到水盆边照了照,心说……也幸好当年被火那么一烧,才彻底改变了样子。” 这时,木凌也从床铺里钻出来了,穿了一套干干净净的新衣服,白色的长衫外面一套蓝色纱质的外套,手上拿着一把象牙股的摺扇子,头髮也梳过了,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腰间一根腰带金丝滚边,还镶了些玉石,显得很华贵。 木凌打开扇子扇了扇,得意地问:“怎么样?很好看吧?” 秦望天也没空和他多废话,收拾了行李,对木凌道,“你要做的就是把岳在庭的所有注意都引走,我还要在岳家寨里找些东西,你别来妨碍我就行。” 木凌一脸谁稀罕的表情,道,“我还找药呢……”边说,边一把揪住秦望天,补充,“诺,如果我把你脸治好了,你就不准再说我是庸医!” 秦望天看了他一会儿,点头,“行!不过,不止要把伤疤医好,还要不疼。” “行啦。”木凌瞄了他一眼,摇着扇子走在前面,熘熘达达地出了门,走到楼梯口,突然回头对秦望天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刚才下午在河堤边遇上岳在庭了。” 秦望天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木凌得意洋洋地接着道,“还有啊,你以后要叫我少爷!”说完,大摇大摆地下楼了。 酒楼的大堂里,岳在庭正和岳秋玲坐着喝茶,见楼上有人下来,就仰起脸来望了望,一眼便看到了木凌。 木凌不动声色地下楼,果见岳在庭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狐疑,心中瞭然……这岳在庭远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已经怀疑刚才的巧遇是自己特地设计的了……天意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看来这小子一定会对自己严加提防,正好可以给秦望天打个掩护。 “唉……”木凌略带几分遗憾地嘆了口气,老天爷都不让他闲着呀。 等两人下了楼,岳秋玲赶紧站起来走上前,对着两人喊:“恩公。” 木凌大方地一摆手,“什么恩公恩母的,太客气了。” 岳在庭尽管心存疑惑,但还是摆出一副笑脸上前一步,道:“原来阁下就是救家妹性命的恩公啊,失敬。” “唉。”木凌一副暴发户的派头,往座位上一坐,“什么湿金干金,是金子就好了么。” 岳在庭被木凌搞得有些煳涂,刚才在河堤边,他是一派的闲散慵懒,虽然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说不出的有趣。现在却变成了一副土财主的架势,这人千变万化的,真不知道他是真的这样,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只是……岳在庭心中觉得好笑,即便是装作一副讨人厌的嘴脸,却还是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呵呵……阁下怎么称唿?”岳在庭坐到木凌的对面,笑着询问。 “哦……好说,林百岁。”木凌看来是很中意这个名字,说得很是顺口。 “林百岁……”岳在庭飞快地思索,也没想出来江湖上有哪号人物是这个名字的……另外,他最在意的是,他看不出眼前人会不会武功。木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且生活习惯也是好吃懒做,平时偶尔还会疯疯癫癫的,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不会武功。但是岳在庭知道,这样看不出深浅的人其实最可怕,要不然他就是完全不会武功,要不然,就是他武功高出自己多倍。 秦望天在木凌身后垂首站立,自从跟木凌下了楼,岳在庭除了最开始看了他一眼之外,便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木凌的身上。秦望天这才明白了刚才木凌下楼前跟他说那句话的用意,也明白了木凌要装成这样的原因……黑云堡的二当家,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这样一来,一方面试出了岳在庭不为人知的本性,另一方面,是利用了岳在庭多疑的特点,将他的注意了完全吸引了过去。 岳在庭也不着急,坐着和木凌聊起了天,问,“林先生,似乎会些医术?” 木凌有些得意地一拍胸脯,“那是,老子可不是一般人,我说让活的人,阎王爷也抢不走。”说着,凑过去小声对岳在庭道,“就那个什么蜀中第一名医木凌,你知不知道?”
第6页 “知道。”岳在庭连连点头,“木神医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嘿嘿。”木凌撇撇嘴,道,“我是他大哥。” “咳咳……”岳在庭一愣,问,“可是……你们并不同姓啊。” 木凌一撇嘴,“当然不同姓啦,他一个木,我两个木,所以我是他大哥么,哈哈哈……” 秦望天不禁暗自摇头,木凌太聪明了,只和岳在庭见过一面,便将他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和岳在庭这样的人相处,不能装聪明,也不能装傻,要时而聪明时而傻,最好还有些疯疯癫癫的,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再看岳在庭,虽然嘴上还是谈笑风生,但眼神已经有些乱了,而且眉头也微微皱起,看来是真的很困惑。 木凌看着岳在庭的样子就想笑,心说,你小子还嫩点儿,别说你了,连司徒我都能绕晕了,何况一个岳家寨。 木凌架着腿很没形象地喝茶,心说,反正闲事也管了,註定是只能活到九十九了,要是半路跑了那还不亏本亏大了么?干脆进岳家寨看看你们都是不是东西,如果不是东西,那爷爷就花光你们的财产,不然怎么对得起落霞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对了,林先生来落霞城,是游玩?”岳在庭继续发问,“不如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吧。” “哦?”木凌来了兴致,道,“我么,主要是来收些贵重的药材,也不急啊……早就听说岳家寨风光无限,这么说我有幸去参观参观?” 岳在庭连连点头,道,“林先生救了我妹妹,便是对我岳家寨有恩,正巧,过几天便是我的就任典礼,会有天下豪杰前来,不如林先生就在岳家寨小住一阵子吧。” “那敢情好啊!”木凌笑着点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吃住全包的吧?” 秦望天无力,这木凌仗着自己用的是别人的名字,就拼了命的干丢人的事,反正丢脸的不是他。岳在庭也觉得好笑,这人还真是俗到家了,就点头,“当然当然,以后林先生在落霞城的吃穿用度,一切都由岳家寨包了!” 木凌美滋滋地笑,心里说,这可是你说的啊,老子以后天天吃鲍鱼啊天天吃鱼翅。 第5章 木凌真的就大大方方地跟着岳在庭上岳家寨骗吃骗喝去了,跟在他身后的秦望天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脸皮之厚。 岳家寨在落霞山的山沟里,这座建筑很奇特,一般的山寨都是建在山顶上的,但这岳家寨却是建在两个两山之间,有如一跳虹桥直跨两山,给人气势恢宏之感,又不失秀美。 “哦……”木凌站在山边上打量着山寨,不禁赞嘆:“果然是鬼斧神工啊!厉害厉害。” 岳在庭一路都留心观察着木凌,这人太奇怪了,一会儿活泼得厉害,一会儿又无缘无故不做声了,有时候觉得他是一俗人,有时候又听他谈吐不凡……真是搞不清楚哪一面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究竟是一个全无武功的土财主,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人物……岳在庭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准备通过这几天,将木凌的真正身份弄清楚。 “林先生这几日,就住在别院里吧。”岳在庭边引着木凌往里走,边道,“想要什么,就吩咐下人便行了。” “好啊。”木凌点头,笑眯眯对对岳在庭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跟在后面的秦望天也有些无力,木凌虽然很好地给自己打了掩护,不过实在是太丢人了。 因为天色已晚,木凌和秦望天准备先休息,明天一早,由岳在庭带着参观整个岳家寨。木凌听了岳在庭的安排,有些纳闷,问:“岳兄啊,你不忙么?如果忙的话,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参观也一样,或者安排个下人给我们带路也行。” 秦望天在心里暗嘆,这木凌真精,都能猜到自己想说什么。 “那怎么行?”岳在庭一摆手……然后,这一个非常之虚伪外加客气外加莫名其妙的摆手动作让木凌忍不住抖了那么一下。 “林先生是贵客么。”岳在庭道,“叫下人作陪,显得我岳家寨太失礼了。” 木凌也懒得跟他耍嘴皮子,他饿了,幸亏刚才把烧鸡和酒都带来了,今晚上上屋顶边吃边晒月亮去。想罢,对岳在庭一摆手……当然这个摆手非常之敷衍非常之没有感情,木凌简短地甩下一句,“明天见。”就转身走了。 木凌和秦望天进了别院,岳在庭却傻在那儿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般人不是都应该再客套几句的么……话没说完杯梗在喉咙里的感觉让岳在庭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能摇摇头,转身回去了。 大概是看出了木凌是个吃货,所以掌灯之后,岳在庭派人送来了一大桌的宴席。秦望天坐下吃晚饭,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吃货木凌,却没来吃饭。 秦望天走到院子里找了一圈,还是没见人,正在纳闷,就听房顶上有声音出来。施展轻功跃到房顶之上,就见木凌靠在房顶,正看着漫天星斗的夜空发呆,胳膊枕在脑后,左腿弓起,右腿架在左腿上晃啊晃,一派的悠闲自在。 夜风轻轻吹拂,木凌的衣摆和髮丝都在随着风轻轻地飘荡,天上无云,星子闪烁……映得木凌乌黑的眸子也是星光点点。 秦望天见凌难得的沉静,就走到他身边坐下,仰脸也看了会儿星星,道,“吃饭了。” 木凌像是没听见,还是盯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餵。”秦望天推了推他,“不饿啊?” 木凌还是不理他。秦望天有些恼了,也懒得理他,转身准备下去,回房吃了饭,晚上他还准备去探一探岳家寨呢。 还没走到屋顶边,却听木凌突然慢悠悠地道,“今晚不宜夜探。” “你……”秦望天本来想问“你怎么知道”,不过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问,“为什么?” 木凌笑呵呵地说,“有些事情,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秦望天眼眉一立,走到木凌身边,“你说什么?” 木凌无所谓地又晃了晃腿,“所谓三分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 “啊?”秦望天不知道木凌是突然换了个话题,还是在继续说刚才那个话题。 “意思就是呢,要做大事,就一定要忍。”木凌把右脚换下来,左脚换上去,继续晃,“我们初来乍到,岳在庭一定盯得很紧,所以最近不宜轻举妄动,你比谁都清楚吧?” 秦望天说不上话来,的确,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木凌瞟了他一眼,见秦望天低着头沉思,就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得意地道,“会审时度势,这就是大人和小孩子的本质区别!” 秦望天冷冷看看他,伸手一把抢过酒和烧鸡,翻身下楼去了。 “啊?!”木凌一个翻身坐起来,“死小孩,还给我!” 秦望天到了院子里,一把拍开酒罈子的泥封,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几口,“嗯……好酒……” “啊!”木凌飞身下来一把抢过去,发现就剩下小半坛了,心疼,“五十年的花雕啊,你个死小鬼!”木凌恶狠狠骂。 “好啊。”秦望天瞪木凌,“原来你故意拿破罈子装好酒,这样好没人跟你抢。 呃……木凌无语,被发现了。 “这烧鸡肯定也不是一般的!”秦望天拿起烧鸡就想啃,被木凌一把揪住。“不准吃!” 秦望天抢,“我偏吃!” “这是酒酿叫花鸡,一定要和花雕一起吃的!”木凌伸手拽住一条鸡腿往回夺。 但是秦望天已经揪下了另一只鸡腿,塞进嘴巴里撕下一块嚼了嚼,“哇……好吃。” 木凌见原本的好酒就剩下一小半,烧鸡也没了大半只,气得跳着脚骂人,“秦望天,你个小坏蛋!” 秦望天见木凌气翻了,就咂咂嘴,往房间里跑,“你慢慢晒月亮去吧,我进去吃大餐。” “我也去!”木凌也跟着冲进去,两人边吃边抢。其实一大桌子菜,别说两个人吃,两只猪吃都够了,可偏偏两人就是要对方筷子下面的菜,于是,木凌一个大人,和秦望天一个半大人,为了一块肉、两片菜,打得天昏地暗。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秦望天去院子里练功,木凌照样在房间里抱着被子唿唿大睡。 秦望天在院子里练了一阵,就见岳在庭慢悠悠地走进院子里,他收了招式,对岳在庭行了个礼,低声道:“岳寨主。” 岳在庭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望天,问,“小兄弟怎么称唿啊?” 秦望天低声道,“秦望天。” “秦望天……好名字啊。”岳在庭又看了看他,问,“你和林兄是……” 秦望天此时心里已经牢记昨晚木凌说的那句话,“做大事,就一定要忍”因此脸上不动声色,低低的声音回答秦望天,“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负责护卫先生的安全。” “哦。”岳在庭点点头,道,“你功夫不错啊,那个门派的?” “我哪儿有什么门派啊,就是给别人当护卫,最开始挨打,到后来就打人了。”秦望天回答。 岳在庭点点头,问,“林先生还没醒啊?” 秦望天笑了笑,“且等吧,我家少爷每天不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醒过来的。” 岳在庭暗暗吃惊,心道,“那么说……难道真的就不会武功?” 两人正在院中说话,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啪嗒”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东西还不小。 岳在庭一愣,问秦望天,“怎么了?” 秦望天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大概摔地上了吧。” “摔……”岳在庭有些不信,佯装担忧地道,“进去看看吧,别有什么闪失。”说完,不等秦望天阻止,就沖了进去,一推开门,只见木凌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褂子,搂着一个酒罈子睡在地上,腰都露出来了,裤子松垮垮的,两截小腿也在外面,头髮披散着,直打唿噜。 岳在庭愣住了……这哪里会是什么深不可测的大人物……不过,当然也不排除他是故意演戏的可能性,不过……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第7页 秦望天摇着头走上前,将木凌抱起来,木凌被他抱着还挣扎呢,嘴里嘀咕,“死小孩,抢我的烧鸡……” 摇着头把木凌放回床上,秦望天将他的衣服整理好,给他盖上被子。转脸,见岳在庭还在原地站着发呆,就有些无奈地对他说,“岳寨主还是等到中午再来吧。” 岳在庭点点头,有些尴尬地转身出去了,走出院子,脑子里还是木凌刚才被秦望天抱回床上时的样子……一个男人,好生轻巧,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抱起来了呢? 等岳在庭走了,秦望天轻轻推了推木凌,低声说,“他走了。”他原本以为木凌是装睡,没想到木凌翻了个身,搂住枕头接着打唿噜。秦望天选择让自己冷静,转身想走,但还是觉得有些气不顺,拿起枕头一把拍在了木凌的脸上,看着木凌“嗯”的一声被拍醒,秦望天拍拍手,心满意足地回院子里继续练功。 岳在庭一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的,到了晌午,还是决定到木凌的院子里去看看,刚走到花园里,就见在小河上方的一座九曲桥上面,坐着一个人……正是木凌。他今天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衫,原本就是有些病弱的长相,让那雪白的衣服一衬,更是显得羸弱无力了。他驾着腿坐在河边,单手支着下巴,似乎是在发呆。 木凌在干什么?木凌在郁闷。昨晚上被人抢了酒又抢了烧鸡,还在后来的一轮抢菜大赛上面败下阵来,早上又被那个死小孩秦望天吵醒,现在他严重睡眠不足外加心理不平衡……想着想着,仰脸打了个哈欠,支着下巴继续发呆。 “林先上。”岳在庭走上去,礼貌地跟木凌打招唿。 木凌因为没有睡饱,所以整个人都懒懒的,回头瞥了岳在庭一眼,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岳在庭微微皱起眉,心说……这是昨天那个林百岁么?那个一脸无赖样子骗吃骗喝还满嘴脏字的林百岁? “先生气色不佳啊。”岳在庭走上几步,继续试探,“昨夜没睡好么?” 一讲到昨夜,木凌又想起了他的惨痛失败,更加提不起精神,微微皱起眉,跟嫌岳在庭烦似地,点点头,也不搭话。 岳在庭被木凌忽冷忽热的态度弄晕了,正在不解,就听远处一阵恶风袭来……岳在庭赶紧一侧身闪开,就见九曲桥上,落下了一个穿着一身青衫,手上拿刀的少年。木凌其实早就发现那少年潜伏在暗处了,他功夫不错,不过应该比不上岳在庭。 “什么人……四弟?“岳在庭先是皱眉呵斥了一声,但待到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有些惊喜地道,“在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木凌一听名姓,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岳家寨的老四岳在云啊,边留心地打量了一下那人,他年纪感觉和秦望天差不多,二十岁不到。相比起岳在庭的稳重儒雅,岳在云更加俊俏也更加张扬一些,俊秀而不失刚毅,可以说相貌上比岳在庭要好,只是年岁比较小,因此整个人的气质风骨感觉还没成熟。 “岳在庭,你纳命来!”岳在云二话不说,拔出剑就对着岳在庭攻过来。岳在庭并没有拿兵器,而是左躲右闪的,嘴上说,“在云,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少装蒜。”岳在云倒也直接,“爹爹怎么可能说去就去?!” “父亲的确是病故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副寨主和郎中。”岳在庭躲开岳在云的进攻,正色道,“别再闹了!” “我呸!”岳在云冷冷道,“那些都是你的人,哪个敢说公道话?!” 木凌见两兄弟打得难解难分,就站起来抱着胳膊看热闹,心说,这岳在庭功夫远在岳在云之上,却就是不出全力……心机好重啊。 眼看着两人打到了眼前,木凌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冷不丁就见岳在庭飞出一掌,带出的掌风,正好扫过木凌。 木凌心中一动,暗自道,“好你个小狼崽子啊,这还打着的,竟然还有空试探我的虚实?木凌又开始犯迷煳了,自己是装作受不了掉下去好呢,还是不要掉下去好呢……这里还没想出结果来,木凌已经顺势跌进了荷塘里…… 这下子,岳在庭和岳在云都愣住了。也正巧,秦望天出来找木凌,一眼就看见木凌傻兮兮地就翻进了河里。 “林先生?”岳在庭趴在岸边喊,但木凌也怪,人家溺水起码要扑腾那么两下,他倒好,直接就沉下去了,这可怎么办,别出人命了。 其实此时,木凌在想的是――究竟是用轻功飞上去呢,还是游上去呢? 岳在云见有人掉下河了,就放下刀,脱了外套飞身跳入了河里,没多久,就见水面上水花一翻,岳在云抱着湿漉漉的木凌从河里飞上了岸。 木凌身上都湿透了,白色的料子本来就薄,现在更是略微有些透明。岳在云下意识地想看看怀里的人怎么样,顺便就将人放到地上,却在低头的一瞬间愣住……就见木凌湿透了的白衫裹在身上,透过白衫可以看见雪白的皮肤,胸前淡淡的红…… 木凌咳嗽了两声,想着溺水的人该有什么反应,却听岳在云哑着嗓子问,“那个,你没事吧?” 木凌眨眨眼,突然就搂住岳在云,蹭到他怀里低声说,“冷死了。” 岳在云彻底愣住,一张脸涨得通红。 第6章 岳在云还是个没经歷过什么感情的雏儿,再加上年岁也大了,最近偶尔也会想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只是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哪儿经得起木凌这样去逗的,霎时一张脸通红。 木凌见这小孩子是个傻子,倒也有趣,就索性耍耍他,靠在他怀里就说,“好冷啊。” 岳在云有些手足无措,愣愣地问,“冷……那,那怎么办?” 岳在庭也傻在旁边,莫非木凌真的不会武功,再一看他,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头髮也湿了,鞋子大概是在河里掉了一只,因此有一只脚光着…… 秦望天老远就看见木凌在戏耍那两兄弟,而岳在庭和岳在云都傻愣愣地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些看不下去了,秦望天走上来,道,“少爷……” 木凌本来也被岳在云抱得有些难受了,心说这小色狼还看起来没完了。见秦望天过来,就扑上去喊:“望望,我被人推下河了。” 秦望天一听“望望两字就想直接跳到河里去或者重新木凌扔到河里去。” 岳在庭也有些尴尬,如果木凌真的不会武功,那刚才自己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了,赶紧上前一步道:“是在庭莽撞,害先生受惊了。” 木凌点头,“对啊,受了很大的惊吓。”边说,边搂住秦望天说,“望望,抱我回去换衣服。” 秦望天真的是非常想再推木凌下河让他喝个饱,但无奈大局为重,因此只好抱着木凌赶紧回别院去。 两人走了,岳在庭和岳在云也没心思打了,两人目送着木凌他们离开,岳在云问,“那人……是谁啊?” 岳在庭看了他一眼,道,“他叫林百岁, “林百岁?”岳在云似乎是有些无法接受,自言自语道,“这么清俊的一个人,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想了想,又问岳在庭,“他看起来不会武功的样子,怎么会在岳家寨里?” 岳在庭嘆了口气,道,“他是秋玲的救命恩人,我请他上山招待他几天。” 岳在云点点头,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剑,对岳在庭说,“我请了江南八大神医过来,他们三日后便到,我要他们检查父亲的尸体。” “随便你。”岳在庭摇摇头,“如果验尸没有问题,你总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你想得美。”岳在云自信满满,冷声道,“到时候就任大殿时我会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跟你较量一番,如果我胜了,你就乖乖让位吧,你不配主持岳家寨。”说完,转身就走了。 岳在庭看着岳在云走远,摇摇头冷笑,“辱臭未干不自量力。” …… 秦望天把木凌抱回房间后,直接就将人仍在了床上。 “哎呦……”木凌揉揉被床板撞痛的腰,瞪了秦望天一眼,“你就不能轻点啊?” 秦望天皱着眉看他,“你有没有问题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啊?” 木凌挑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知道啊,不然就穿裙子上街了。” “呵……”秦望天抽了一口气,“你刚才那是什么样子?!投怀送抱啊?” 木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哦,小望望你吃醋!” “你……”秦望天咬咬牙,冷笑,“不过你黑云堡似乎也有这传统,帮主司徒就跟个男人成了亲,副帮主蒋青跟当今皇上那些事也是人尽皆知……说白了,都是些不正常……” 秦望天的话还没说哇,勐然就觉一阵杀气扑面而来,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木凌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眼里的那种寒意外加脸色的冰冷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上一紧……被木凌掐着脖子一把按在了墙上,“轰”的一声,秦望天整个人几乎陷进墙壁里去,墙上一个裂口,头有些晕眩,脑中只有一个反应――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连木凌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 木凌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敛去,一双斜挑的凤目中满是杀意,盯着秦望天低声道,“我告诉你,说我不要紧,谁敢说我兄弟,我就让他死的很难看。”说着,盯着秦望天的眼睛,“记住了?没有下次。” 秦望天也明白自己刚才说得过了,轻轻点点头。 木凌撤了手,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正这时,有人敲门,“林先生,二少爷要我们送洗澡水来了。” 木凌对关着的大门一抬袖,大门就应声而开了,下人们端着热水桶进来,还有人放了一个汤盅在桌子上,道,“林少爷,这是珍珠末人参茶,是少爷叫送来给您压惊的。” “放下吧。”木凌点点头。 几个下人倒完了洗澡水就退下了,秦望天觉得有些气闷,就道,“你慢慢洗。”说完,带上门出去院子里等了。
第8页 木凌轻轻嘆了口气,走到桌边端起那杯人参茶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秦望天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脑子里有些乱,刚才木凌的样子,和之前搂着自己要抱抱的木凌,还有厚着脸皮上山来骗吃骗喝的木凌……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正想着,就听房间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木凌应该是已经开始洗澡了吧,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秦望天有些想不通,木凌这样瘦弱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内力,他还那么懒…… 正想着,突然就听房间里传来了一阵跑调的吼歌声,伴着水声传来“洗澡~洗澡~洗澡澡~~~”歌声之难听,惊起枝头飞鸟无数。 秦望天无力地扶着额头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人根本就不正常啊。” 走到院门口的岳在庭也听到了这阵惊天动地的歌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在门口坐着的秦望天。 秦望天见岳在庭拿着一套衣服过来,就站起来迎了出去。 “呵呵,看林先生这么有精神,我也放心了。”说着,岳在庭将手上的一套衣服给秦望天,道“刚才弄湿了林先生的衣服,这套作为赔礼,对了,今晚在前院会有一个江湖群雄参加的晚宴,到时候,请林先生务必驾临。” 秦望天接过衣服,对秦望天点头,“好的,我会转告少爷。” 岳在庭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院子。 送走了人,秦望天听里头的水声和歌声都停了,想来木凌大概也洗好了,就推门进去,想把衣服给木凌,只是一推开门…… 就见木凌已经洗完了澡,站在浴桶里擦身体,背对着大门。秦望天愣在当场,只见木凌一头黑髮尽湿披散在后背,雪白的躯体就这么光熘熘地站在水里,要命的是,髮丝只遮掩了后背,极细的腰和小巧的臀都在外面,秦望天勐的闯了进来,看了个清楚明白。双眼不争气地盯着木凌微翘的屁股看……这人,怎么洗澡都不挡个屏风? 木凌回过头,就见秦望天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着,突然就躲回了水里,仰天大喊一声,“呀……色狼!” 秦望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木凌这声“色狼”是在骂自己,刚想辩解几句,一套湿衣服就噼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 洗完澡的木凌为了压被扔下水的惊和被秦望天偷看洗澡的惊,给自己叫了一锅银耳雪燕汤,配着珍珠末人参茶一起吃。美滋滋吃完了补品,就爬上床去抱着被子补眠了,一直都是穿这白色的小褂子,岳在庭送来的衣服就放在桌上没动。当秦望天想告诉木凌今晚岳在庭设宴请他去的时候,木凌已经搂着枕头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时分,木凌才醒过来,而下人们也正好来请,说前厅已经摆下酒宴了,请木凌和秦望天过去。 “有宴席吃呀?”,木凌摸摸肚子爬起来,“嗯,好像是有些饿了。”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那套衣服换上。换衣服时还特意爬上床去,把床帘放下来遮好,不忘瞪秦望天一眼,说出一句,“色狼。” 秦望天无语,恶狠狠在心里骂,“再叫老子色狼,信不信老子哪天真的色你?!” 换好衣服出来,木凌上下看了看,岳在庭这小子挺有眼光的,选了套全白的衣服,外面一套鹅黄色的薄纱外衫,腰间一条宽边的金丝滚边腰带,很符合他的风格。木凌穿起来好似一个富家少爷,很适合他好吃懒做脸皮又厚的形象。 “走吧。”秦望天也不再多说什么,省的又被木凌取笑了去。 “等一下。”木凌却叫住了他,对着桌边的凳子努努嘴,“到那里坐下。” 秦望天走过去坐下,就见木凌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陶瓷的罐子,走到他身边。 “把脸抬起来。”木凌边说,边打开瓷罐子的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掏出一块白乎乎的膏药来。 “这……什么”秦望天不解地抬头看木凌。 “你半面修罗也算有名气了。”木凌无奈地看看秦望天,“难保没人认出你来。”说着,将陶瓷罐子放到桌上,左手抬起秦望天的下巴,轻轻地固定住,右手的食指,将膏药轻轻地涂抹在秦望天有烧伤的那半边脸上。 凉凉的感觉让秦望天放松了下来,心中觉得神奇,自己那受伤的半边脸,是不能碰的,一碰就会觉得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今天木凌一根手指轻轻地将药涂抹开,不止不疼,还感觉很舒服。 “舒服吧?”木凌神气兮兮地道,“这可是我特制的药,不只可以把你的脸色调匀了,还能治伤的。” 秦望天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注视着木凌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洁干净……掌心微凉,碰上灼热的皮肤,好舒服。 第7章 上完药,木凌和秦望天一起出门,去前院参加所谓的武林群雄宴会。 木凌依旧是摇着一把象牙股的摺扇子,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眼看着就快到前院了,耳边也飘来了院墙内的喧譁之声。 “餵。”秦望天突然叫住木凌。 木凌瞥了他一眼,“餵什么餵?要叫少爷。” 秦望天翻了个白眼,问,“你也算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会不会有人认得你?” “应该没有吧。”木凌摸摸下巴想了想,“嗯,除非他连黑云堡的人也请了,不然应该没人认得我吧。” “黑云堡?”秦望天有些吃惊,“司徒也会来?” “啊呸。”木凌撇嘴,“就他一个岳家寨还想请司徒,再说了,司徒他先在肯定精虫上脑呢,哪儿还有空管帮务啊。” 远在黑云堡的司徒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身边的小黄问,“怎么了?受风了?” “说不定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王八蛋在骂我。”司徒揉揉鼻子,翻身压住小黄,“仙仙,我们继续。” 木凌的话刚说完,自己也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先生可是刚才落水时着凉了?”岳在庭从前院的门洞里走出来,脸上似乎是有些担忧,“别是病了,我请大夫给你瞧瞧吧。” 木凌揉揉鼻子,笑嘻嘻地道,“不用不用,大概是有人在骂我。” “呵呵,先生不可大意啊。”岳在庭笑道:“正巧我请了天下第一神医,黑云堡的木凌前来,可以给林先生看看。” “咳咳……”木凌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问岳在庭,“你请到谁了?” “哦,是黑云堡的木凌,木神医,他还同意给家父验尸。”岳在庭笑呵呵地说。 木凌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口= “娘的……”木凌跳着脚准备骂街,身后的秦望天赶紧拽了他一下。 木凌回头,就见秦望天瞪了他一眼――你小心露馅啊。 木凌咬牙切齿把要骂出口的三字经都吞回了肚子里,“那什么,天下第一的神医啊,那一定要去瞻仰一下。” “呵呵……”岳在庭也不明白木凌为什么突然就龇牙咧嘴起来,样子看起来怎么说呢……还有一些些狰狞,“前院请吧。”说完,就在前面带路了。 木凌捋胳膊挽袖子,跟在岳在庭身后,准备去跟那个冒充自己的人干架,被身后的秦望天揪了一把,低声警告,“大局为重啊。” 木凌眉毛一挑,一脚踹开秦望天,“滚他x的大局,老子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说完,愤愤地跟出去了。 秦望天看着自己衣摆上面清晰的一个鞋印,磨牙――姓木的,你给老子等。 众人进了前院,岳在庭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江湖群雄纷纷站起来给他行礼并且道贺的,岳在庭一一地回礼,看那老于世故的样子,秦望天在身后冷笑,伪君子。 木凌则兇巴巴地左右观望,想要找到那个冒充自己名字出来坑蒙拐骗的坏蛋,但是这里到处是人,谁知道是哪个。 “林先生?” “林先生。” 有人在木凌身边小声叫。 木凌心说,你在我身边喊什么,烦。刚想转身去别处,就觉秦望天拽了他一下,回头,“干嘛?” 秦望天对旁边努努嘴,“有人叫你。” “他叫的是林先……啊……”木凌话没说完,被秦望天狠狠掐了一把,惊得木凌叫了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林百岁来着。再转脸一看,就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身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人模狗样的。 “你谁啊?”木凌问。 “呃……”那年轻人被木凌说得脸一红,道,“刚才是我造次了,林先生不要生气。” 木凌眨眨眼,歪头看秦望天,像是问――这小子谁啊? 秦望天简直要被木凌气死了,赶紧道,“岳公子不必多礼,我家少爷还要谢谢你刚才下水救他呢。” “哦……”木凌勐的想起来了,这个不就是刚才和岳在庭打起来的岳在云么。 “好说。”岳在云对秦望天点了点头,就转脸看木凌。 木凌拿着扇子扇了扇,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在云,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些主意,就道,“原来是岳公子啊,咳咳。” “林先生真的病了?”岳在云有些担心,却见木凌点点头,病弱弱地说,“我自小就有顽疾,大夫都说我林百岁活不过二十岁,所以爸妈才给我去了这么个名字的。” “呵……”岳在云倒吸一口冷气,真是楚楚可怜。 木凌边说边在身后画叉叉,心里默念,命不好的是他林百岁,老子可是要活到一百岁,啊不对,九十九岁! “那……先生现在多大?”岳在云终于是清醒了过来,接着问木凌。 “唉……”木凌摆摆手,“我歷尽艰辛,四处寻药,终于是活得长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是日日担心命不久矣啊。 “先生真是辛苦。”岳在云也为木凌难过。 秦望天在身后一听就知道木凌又要整人了,有些同情地看着岳在云。 “对了。”木凌开始转入主题,笑嘻嘻地对岳在云说,“岳公子啊,听说这次的宴席,请来了天下第一神医的木凌?”
第9页 “对的。”岳在云点点头,“听说是二哥特地请来,给父亲验尸的。” “哦是么?那么放不方便让他顺便帮我看个病呢?”木凌边问边找,心说那个要死的冒名顶替的人究竟在哪里? 话刚问完,就听一旁突然有人说,“这是在下的荣幸。” 木凌一转脸,就见一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一身水蓝色长衫的英俊男子站在身旁,脸上含着笑意。 木凌眨眨眼,就听在一旁的岳在庭赶紧走上来道,“木神医,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林百岁,林先生,这位是天下第一神医的木凌。” 木凌仰着脸看看……愣住了。 他原先以为干冒名顶替这种事情的人一定是猥琐不堪的三寸丁外加很没有品位,可是……眼前人不止身材高大,英俊不凡一派儒雅之气外加风度偏偏衣着华丽,而且言谈举止不凡。 见木凌张着嘴愣在那里,那位假的木凌微微一笑,对着旁边的一张桌子一指,道,“林先生去那里坐下吧,在下给你把把脉。”说着,自己率先往那张桌子边走去。 木凌愣在原地,就感觉身后的秦望天拍了他一下,回头,“干啥?” 秦望天凑过去,用极低的声音说,“我觉得吧,你改名算了。” 木凌眯眼睛瞥他,“凭什么啊?” “你不觉得么?”秦望天瞄了那个走到桌边坐下的假木凌一眼,“他比你更像木凌来着,不信你问问别人。” 气得木凌狠狠磨牙。 决定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木凌肚子里想着一千一万种可以整死那个人的方法,恨恨地走过去,往那个假木凌对面一坐,对着人家瞪眼睛。 那假木凌呵呵地笑了两声,伸出手对着桌面轻轻地点了点,道,“林贤弟把手放上来,为兄的给你把把脉。” 木凌在心里碎碎念,“谁是你丫贤弟,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但还是把手伸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 那假木凌伸手上来,三根指头轻轻地挨上木凌的手腕,奇怪的是,他的手指并不是放在木凌的脉上,而是从手腕的根部缓缓地划过去,再停留在脉搏上面。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感觉到一丝的暧昧。木凌心里纳闷……这小子吃我豆腐? 那假木凌把了一会儿脉,就收回手道,“你病得很重,活不过一年。” “呵……”就听周遭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当然,吸得最响的就是木凌。沉默了一会儿,木凌跳起来掀桌子,“呀呀呸,你丫死了老子还活着呢,老子长命百岁!” 秦望天无力,木凌这厮,一激动又把本性显露出来了。当然,木凌的反应再一次引得周遭的人倒吸一口冷气,那个假木凌倒是哈哈大笑,说,“你也算不容易的,身怀有恙还那么活泼,真是逞强得叫人看着心疼。” 于是,所有人接着倒抽冷气,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啊!木凌气得脸都白了,心说,这傢伙不愧是冒名顶替的,脸皮够厚的啊。 “你的病,估计那些沽名钓誉的神医都没办法治好。”那假木凌凑近木凌,笑道,“不过我倒是有办法。” 木凌眯起眼睛,真的假的? “呵呵……”假木凌背着手站起来,道,“如果我能治好你的病,那才叫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医呢,你说是不是?” 木凌撇嘴,心说,“你就吹吧你。” “还有一个地方,我给你看看。”那假木凌对好奇地靠过来看的众人道,“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位林兄看起来活蹦乱跳的非常健康,一点都不像有大病的样子?” 众人都好奇地点头称是。 “其实,林兄的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癥结在哪里,可是我知道。”说着,假木凌伸手将木凌拉过来,缓缓地靠近,几乎将木凌搂到怀里。 “呵……”众人不停抽冷气。 “你想干嘛?”木凌低声问靠在自己耳侧的假木凌,“有什么目的?” 那人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医。”说完,就伸手向木凌的肋下偏后略三寸的地方摸过去。” 木凌感觉到他摸向自己的肋下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因为体内毒气驱散不去,因此将所有的毒素都用内力推到了那个地方,形成一块小小的黑色胎记,因此,那个地方不能陪,摸到是很疼的。 木凌瞬间明白了那个人为什么要先搂住自己然后再去摸,因为这样自己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躲避,眼看着就要被摸到了,突然有一只手勐的伸出来,一把抓住了假木凌的手。 众人都一愣……就见秦望天抓着假木凌的手,伸手一把将他怀里的木凌拉了出来,问,“少爷,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白?” 木凌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拍胸口,心说,这小子关键时刻还真管点用。缓过一口起来,木凌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秦望天摆摆手,道,“哦……那是因为我发现木凌木神医……也病得不轻啊。” “呵……”有几个客人已经抽冷气抽到开始打嗝。 “哦?”假木凌笑问,“请问林兄,我有什么病?” 木凌浅浅一笑,道,“不如木神医,也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假木凌点点头,伸出手递给木凌,“林兄请看。” 木凌还是微笑着,伸手轻轻地按上假木凌的脉搏。奇怪的是,他的手刚触到假木凌的手腕,那假木凌就突然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木凌,假木凌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听木凌在一旁不凉不热地来了一句,“都说了你有病吧。” 第8章 假木凌倒地不起,木凌撇撇嘴,冷笑,“我看,你根本不是神医木凌。” 假木凌脸色一变,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木凌微微一笑,“木凌不止医术高明、英俊潇洒外加玉树凌风,一树梨花压海棠神机妙算威武不凡天人之姿人中龙凤长命百岁……” “咳咳。”身后秦望天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瞪了木凌一眼。木凌有些郁闷地停止自夸,换了口气,道,“最关键的是人家功夫了得,能跟天下第一的司徒打上三天三夜……不过你么,功夫太差啊太差。” “你……”那假木凌脸一红,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料旁边的岳在庭突然出手如电,一掌向他击来。 那假木凌闻耳边掌风袭来,微微一震,但再躲已经来不及了,被一掌击中了肩膀,一个趔趄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岳在庭皱眉,冷笑,“原来真的是假的。” “你究竟是谁?”岳在云冷冷看着那个刚才差点就伤着木凌的假神医问。 那假木凌伸手揉揉肩膀,站起来很不服气地道,“好说……在下端木炎。” “端木……”木凌微微皱眉,想到了一些蹊跷,但转念又一想,觉得这事儿和自己完全没关系,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俗话说的好,少管闲事多吃青菜么。想罢,木凌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道,“望望,扶我去坐下,又饿又累。” 众群雄也都反应了过来,这毕竟是岳在庭请客吃饭,有什么乱子就叫人家解决啊,都纷纷回到座位上面。 岳在庭请木凌和秦望天上自家人的宴席上去坐下,派人打发端木炎走,说这里不欢迎他。 端木炎临走前愤愤地瞪了木凌一眼,木凌做鬼脸对他吐舌头“嘞嘞嘞……” 赶走了端木炎,岳在庭回到自己那桌宴席上面,端起酒杯对在座的诸位来宾说了些客套话,都是些感谢诸位到来,长久以来对岳家寨的帮助之类的客套话。 木凌肚子饿得咕咕叫,几次想伸手去拿桌上的菜吃,都被一旁的秦望天瞪回去。 木凌撇嘴,瞪瞪瞪,小心眼珠子都瞪出来,哼! 好不容易熬到岳在庭说完长篇大论,来了一句“上菜“,木凌才揉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伸出爪子想去扒拉吃的,不过转眼一看四周……坐自己旁边的是岳在庭,对面是岳在云,邻桌秦望天旁边就是岳秋玲,还有几个岳家寨的家将。那些家将估计也是有的支持岳在庭,有的支持岳在云,一桌子人大眼瞪小眼的,都不动筷子。 木凌憋不住了,心说,你们不吃那我可吃了啊。想罢,伸筷子,夹起一只大虾。 将煮得红红的大虾夹过来放到眼前的小碗里,木凌放下筷子,伸手剥虾壳,剥完后提起光熘熘的大虾来闻了闻,抬眼看四周,用胳膊肘捅捅旁边有些尴尬的秦望天,“望望,那个醋碟子给我拿一下。” 桌上的其他人都盯着木凌看起来,秦望天只好拿了那个醋碟子给木凌。 木凌拿着虾尾巴,将大虾浸到醋里蘸了蘸,塞进嘴里一砸滋味,摇摇头,道,“这什么厨子啊,怎么蘸虾的醋里不放蜂蜜?” “醋里放蜂蜜?”一旁的岳在庭有些不解,“这是什么吃法?” 木凌有些嫌恶地瞥了他一眼,道,“短见了不是?光是醋的话,用来蘸大虾和螃蟹只会乱了虾的鲜味,不止要放蜂蜜,还要在里面放上葱姜蒜的末……哎呀,你叫厨子去取一勺子蜂蜜,再弄些葱姜蒜的末来。” “哦。”岳在庭点点头,就吩咐厨子去准备了,没多久,下人端着东西上来,木凌将蜂蜜加入到醋碟子里,再加上了一些葱末蒜泥然后用筷子搅了搅,满意地点点头。再夹了一只虾过来,剥去外壳蘸到里面,浸了浸后取出来塞进嘴里……嗯,木凌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美味啊。 在座的诸人看的新奇,也都学着木凌的样子试了试,果然风味独特。几只虾下肚,再砸上几口酒,滋味实在是不一般啊。 随后,就见木凌又拿过一只大螃蟹,把壳剥下来,又将蟹黄蟹肉都剔到蟹壳里面。 岳在云好奇地问,“林先生……这又是什么吃法?” 木凌笑嘻嘻地用一个勺子舀了一些刚才蘸过虾过的蘸料,放到蟹壳里面,然后又用勺子拌了拌,舀起一勺带着蘸料的蟹黄吃到嘴里。 “嗯……”木凌美滋滋地沉醉在食物之中,“好幸福啊……” 其余几人都被木凌的样子感染了,端着蟹壳学着他的样子吃起来,同样都现出了惊奇之色来。
第10页 “林先生真是渊博。”岳在庭忍不住赞嘆,“竟然对食物都如此有研究。” 木凌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就一吃货这还渊博,那小黄那样的算什么?也懒得和岳在庭计较,木凌认真吃饭。转脸,就见秦望天似乎对虾和鱼并不感兴趣,木凌心里有数,秦望天肯定是怕吃了这些东西之后,伤口会疼,他大概以前试过。 木凌伸手给秦望天剥开了一个螃蟹,在里面放上多一些的姜末,又将刚才的蘸料倒进去,剔出肉来拌了拌,递到秦望天手里。 “呃……”秦望天接着蟹壳不知道该怎么办,却见木凌对他一笑,道,“这样就能吃了。” 在医术方面秦望天还是很相信木凌的,而且这蟹壳还是他亲手弄的……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就端起蟹壳吃了起来。自从受伤之后,秦望天就很少吃水里的东西了,因为鱼虾会发,吃下去之后伤口不是疼就是痒。虽然秦望天并不太注重吃喝,但难得的美味,还是让他很高兴。 木凌瞥了他一眼,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在秦望天肩头拍了拍,点头,“小孩子么,就是应该有得吃就笑眯眯的。” 一旁的岳在庭和岳在云都有些吃惊,在他们看来,秦望天完全就是木凌的下人……这个林百岁,对下人很好啊。 岳家兄弟大概这辈子都没觉得吃饭这么复杂过,木凌咬着筷子一道菜一道菜地尝过去…… “这个鱼片过油的时候油不够烫,鱼片老了。”木凌架起一块排骨嚼了嚼,“嗯……脆骨没熟没有咬头。” “嗯,这个山菜炒得不错……望望,吃那个。”木凌边吃边和秦望天交流,众人都有些纳闷,怎么能有人吃个饭都那么吵的。他们不知道,黑云堡吃饭向来就是一顿好几百人吃,桌子从山上排到山下,木凌有时候就一桌桌吃过去,能不吵么。 酒过三巡,岳秋玲问岳在庭,“二哥,你怎么请到那个假冒的木凌神医的?” 岳在庭摇摇头,道,“唉,我就知道你们都对父亲的死有疑惑,于是就派人拿着请帖去黑云堡请木神医。大概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请帖被人劫去了,那端木炎拿着请帖来的,我还以为真的就是木神医,上宾礼遇,没想到竟是个冒充的。” “呵……”岳在云冷笑一声,道,“你确定是人家冒名顶替,而不是一开始就和某些人说好的,想来煳弄我们的。” 木凌嘴里叼着鸡腿眨眨眼看几人,心说……这个岳在庭为人圆滑,说话滴水不漏,这个岳在云么就年轻气盛,要是论心计,岳在云可输了岳在庭好几级呢。 “云少爷,你这么说不是摆明了要诬赖庭少爷么,老爷子临终前亲口说的把位子给庭少爷,这是多少兄弟都听到了……”岳家寨泰山寨的寨主孟启泰似乎是对岳在云有些不满。木凌朝他看了一眼,身材高大,功夫不错,是个直肠子,很好利用。 “唉,老泰,你自己听见了,我们可没听见。”一旁衡山寨的寨主莫衡打断了孟启泰的话,“当时场面多乱啊,你们泰山寨的人和嵩山寨的人都挤在前面,我们衡山寨和华山寨的都在外面,没听到一个字就听你们嚷嚷,说什么总寨主之位传个庭少爷了……等我们进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死了。” “姓莫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害死老爷子?!”嵩山寨的寨主嵩百万似乎脾气挺暴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了一嗓子。 “唉,嵩大哥,不要那么激动么。”华山派的寨主钱华赶紧打圆场,“莫二哥也就是说说我们的疑惑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这里的吵闹已经引起了吃饭宾朋的注意,就听有一个桌子上面,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道,“久闻岳家寨和睦,今日一看竟是暗潮汹涌啊。” 众人转脸望过去,就见在不远处坐着一个大和尚,那和尚身材魁梧高大,秃头一件灰色僧袍,脖子上面带着一串金色的佛珠,佛珠各个珠子都有鸡蛋那么大。木凌暗暗皱眉,这不是金珠和尚赵不同么,这是个出了名的花和尚,属于下三滥的江湖门派,该不会也是岳在庭请来的吧。 “阁下……可是金珠和尚赵不同?”岳在云盯着那大和尚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 胖和尚点点头,冷笑,“没错,就是我。” “哐啷”一声,岳在云气得将杯子都砸了,瞪着岳在庭吼道,“我岳家寨是名门正派,你怎么连这样下三滥的人都请过来吃饭?” “哇……”木凌边啃鸭头边暗自赞嘆,“好精彩啊。” 岳在庭的脸色变了变,稍微缓了口气,沉默了一下才道,“大和尚并不是我请来的,不过……在云,来者是客,怎么能出口就叫人下三滥呢?” “我呸。”岳在云转过脸恶狠狠瞪着那和尚,冷笑,“你这凶僧,我还寻不到你呢,当日你再洛城犯下杀人劫货的案子,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一堂,你还敢来?!” 在座的江湖群雄也纷纷愤怒,有几个早就压不住火站起来了,道,“我早就憋着火了,还以为这厮是你们岳家寨请上来的呢,没想到是自己厚着脸皮来的!” 面对一片声讨之声,那大和尚倒是挺稳当的,他不慌不忙地端着酒杯喝了两口,道,“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一群乌合之众,还敢称什么江湖群雄,我看是江湖狗熊还差不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座的江湖人都炸开了锅,有几个火气大的把桌子都掀了。 岳在庭和岳在云都站了起来,走过去准备和那凶僧理论。 木凌伸手端了桌上一盆他爱吃的马蹄苏,还让秦望天帮他端了一盆蜜汁藕,叼着只辱鸽拉着秦望天站起来退到外围。 “干嘛?”秦望天有些不解地低声问木凌。 “嗯嗯~”木凌把嘴里的东西嚼了嚼咽下去,小声对秦望天道,“群熊打狼……站远点站远点,免得殃及无辜啊。” 第9章 “这个和尚功夫不错。”秦望天低声对木凌道。 木凌啃着辱鸽翅膀点头,道,“那岳在庭和岳在云跟他打都白给,就不知道是谁请来的。” “餵。”身边秦望天突然拍拍木凌,“我也吃一口。”边说,边看木凌手里的辱鸽。 木凌瘪瘪嘴,拿起另一个辱鸽翅膀递过去。秦望天低头,咬鸽子翅膀,顺便连木凌的手指头都含了进去。 木凌一惊,赶紧缩回手来,就听秦望天低头在他耳边道,“你今晚突然没那么讨厌了。” 木凌眯起眼睛,心说,死小孩也来占我便宜,想了想,伸出那只有秦望天口水和辱鸽油的爪子……啪……在秦望天的胸前就是一掌。看着自己胸前一个油乎乎的爪印,秦望天挑起嘴角笑了笑,把手里的那盘蜜汁藕递给木凌,“自己拿。” 木凌皱皱鼻子,自己拿就自己拿,哼,神气什么。伸手接过盆子,现在两手都是吃的,嘴里还叼着辱鸽。 正这时,秦望天突然伸手一拍木凌的屁股,笑道,“别看你瘦,屁股上肉挺厚……” =口=,木凌嘴里的辱鸽掉进盘子里,感觉到秦望天拍他屁股的手还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死流氓敢调戏老子?! 木凌低头看看,两手都有食物,不能用手打人……犹豫了一下,张嘴扑上去,“老子咬死你!” 正闹得不可开交,就听那头的江湖群雄已经有几个粗鲁的和那大和尚交上手了。木凌嘴里叼着秦望天的胳膊,转脸看人群,赞嘆,“喔……真的多打少啊?” “都住手!”这时,岳在庭突然喊了一声,道,“众位听我说一句话。” “这小子挺机灵的。”秦望天把自己的胳膊从木凌嘴里抽出来,拿起盆子里的半只辱鸽塞进木凌嘴里。 “这小子鬼精,这时候装大度做和事老,比硬逞强要占便宜。”木凌又把蜜汁藕丢给了秦望天,伸手把辱鸽从嘴里拿下来接着啃,“不过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看看他出什么阴招吧。” 岳在庭的一声喝止,让那些江湖群雄都停了下来,就听他含笑道,“我岳家寨开门请客吃饭,不会在饭桌上打架,只要是江湖人,我想都懂江湖规矩。”说着,看了赵不同一眼,冷笑,“大和尚,近日我岳家寨要办丧事,没工夫管别的……无论你是为非也好作歹也罢,今日姑且饶过你,快滚吧。” 木凌酸得有些倒牙,看了秦望天一眼,道,“这小子真能说啊,做狗熊做到这份上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偏偏那些江湖人还就吃这一套。”秦望天摇头嘆气。 “所以才叫群熊么。”木凌撇撇嘴,道,“岳在庭高就高在这里,不止自己嘴上占了便宜,还激了另一个人。” 秦望天挑挑眉看木凌,“谁?” 木凌对着岳在云努努嘴,秦望天望过去,果然就见岳在云一脸怒容地道,“他放你我可不放!”说完,对着前院无人的中庭一指,道,“请吧大和尚,我们上那里去过过招!” 众人赶紧散开,给两人让出一条道来,木凌就见岳在庭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摇头,“果然是那小子找来的人么。” 秦望天点点头,“岳在云在这里始终是一个麻烦,但如果今天交手输给了这凶僧,以他的性格必然会含恨离去……这样岳在庭就能省去很多麻烦了。” “嗯。”木凌摸摸下巴,转脸,“望望?你刚才吃剩下的鸽子骨头呢?” 秦望天白了他一眼,“谁会把骨头剩下,当然都吐了。” 木凌左右看看,骨头吐了一地,捡起来用么?正想着,就见秦望天伸手,从他盆子里的马蹄苏上面,揪下一颗花生米来,握手里。 木凌笑了笑,啃完辱鸽后看秦望天,“望望,再帮我去拿一只来。” 秦望天有些无力地看看他,但还是走到桌边,拿了一只肥肥的辱鸽,还拿了一小壶酒,木凌接过辱鸽,索性坐到台阶上面,边吃边喝边看热闹。 那大和尚见岳在云挑战自己,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可惜了,岳老爷子生前可是英明过人,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第11页 岳在云脸色一变,怒道:“臭和尚,等你打赢了小爷再说吧!”说完,纵身跃到了人群外,站在中庭,抽剑等赵不同攻过去。 木凌暗自摇头,“这人怎么就这么短练呢,一激就中一点就爆的,这种性格难成大事啊。又看了看岳在庭,还是那么稳当地站在那里,一副风度翩翩游刃有余的样子,木凌突然觉得有些纳闷,“我听说,岳老爷子生前也是火爆脾气,因此才特别喜欢岳在云,说他最像自己……可这岳在庭的阴险是随的谁?而且长相也不像……这两兄弟实在是区别大。” 秦望天却冷笑了一声,道,“谁说他们是两兄弟了。” “啥?”木凌敏锐地觉得有猫腻,“你什么意思啊?” 秦望天低头看木凌,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你真的想知道?是天大的秘密哦。” 木凌眨眨眼,“辱鸽好香啊。”说完,低头啃辱鸽。 秦望天看了他良久,才收回视线,接着看那头人群中的情况。 赵不同走到院子里,岳在云问,“你用什么兵器?” 赵不同微微一笑,有些不屑地伸出拳头来。 “你敢小看我?”岳在云双眉一立,也把剑还鞘,赤手空拳地就摆出了架势。赵不同也不摆什么架势,只是微微侧转身体,斜目看着岳在云,似乎是等他攻过来。岳在云毕竟是年轻气盛,见对方不出招,就自己攻过去了,左手一拳就往赵不同肋下袭来。赵不同侧身避开,脚下移动,身子一拧就跃到了岳在云的身后。岳在云一惊,这和尚别看身宽体胖,但动作却灵活得很,急忙转身,但转得有些急了,而那赵不同显然是久经阵仗的老江湖了,一看岳在云转身,就知道他要如何出招,索性踏上一步,跟了上去。岳在云原本是想来个回马式给那和尚的面门拍上一掌的,可偏偏一回身,那和尚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两人几乎脸对脸,这一掌怎么拍都不可能挨着他的面门了。 正在犹豫,就见那和尚微微一笑,曲起右手,双手成爪型,对着岳在云的肋下就抓了过去。这一招极阴狠,岳在云现在整个人还是扭着,全身筋脉着力之点就在侧腰的位置,一旦抓住,那么真气即泄筋脉也会乱,岳在云将会受重伤。 眼看着那一抓就要挨上,而岳在云想再抽身也实在是来不及了,木凌皱眉……哎呀呀,要被抓伤了。 这时,身边的秦望天手指一曲,抓着那枚花生米对着前方一弹…… “嗖”地一声,花生飞过人群,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赵不同的手心。“嘶……”赵不同疼得一皱眉,他因为想藉机就废了岳在云,所以在手掌中灌注了内力,秦望天射出的花生正好击中了他的气门,内力瞬间反噬,赵不同就觉体内真气乱走,一时间就僵在那里没法动弹了。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发生,在场的江湖群雄本来功夫也都是一般,外加都顾着注意两人的交战了,没看见有人做手脚……赵不同这一愣住,岳在云却顺势一掌拍上了他的肩头。赵不同结结实实地就受了一掌,再加上内力反噬,闷哼一声飞出了老远,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嗓子眼一咸,吐出一口血来。 江湖群雄都傻了,这岳在云的功夫已经这样高了么,怎么只三招就把赵不同这样的高手给打吐血了? 岳在庭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才那一瞬,他的确是看到有什么一闪而过……而且他和岳在云交过手,深知他的能为,不可能打败赵不同……也就是说刚才那一瞬间有高手暗中相助,是谁? 他环顾四周,就见四外的江湖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中庭的方向,而且这里的人他大多认得,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没有一个是有能耐做到这一切的。正想着,视线落到了不远处木凌他们的身上。木凌正在啃辱鸽,边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张望着,而他身边的秦望天,正用袖子轻轻地给木凌擦嘴巴,还倒了一杯酒给他送过去,木凌就着酒杯子喝了一口,接着啃。秦望天收回酒杯,仰起头,将那剩下的半杯喝下,轻轻舔了舔嘴唇。 岳在庭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总觉得,那杯酒的味道,似乎应该特别的甜美,说不定还会混上些辱鸽的味道。 “岳少爷好功夫!”人群震愣之后就爆发出叫好声来。 岳在云冷冷看了看地上的赵不同,道,“正邪不两立,来啊,把他抓了,押送到官府去。” 几个家将上来准备捆绑赵不同,却见他突然手一扬,一阵黄烟炸开,众人驱散烟幕一看,赵不同已经乘乱逃走了。 岳在庭冷眼看着岳在云在江湖群雄之中出尽了风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木凌将辱鸽啃完,打了个哈欠对秦望天道,“望望,走了,回房睡觉去。” 第10章 俗话说,有笑的就有哭的,岳在云在江湖群雄面前露了脸,春风得意地走了,岳在庭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过叫他最纳闷的是――这岳在云莫非得了什么高人暗中帮助么? 仔细想了想,最可疑的还是突然出现在岳家寨的林百岁和秦望天。但是又一琢磨,江湖上好像没有这两号人物啊,岳在庭打定主意,还是决定明天再去试探试探。 另一边,木凌由于晚上吃得太多有些撑,所以在房间里边揉肚子边来来回回地熘达消食。秦望天被他转得头晕,有些无奈地说,“你要转去院子里转行不行?” 木凌对秦望天撇撇嘴,“晚上风凉,吃饱了吹冷风会伤脾胃的。” 秦望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躺着出神。 又转了两圈,木凌看看秦望天,问,“餵……你自己有房间的,干嘛睡我房里?” 秦望天无所谓地笑了笑,“保护你啊。” 木凌龇牙,不理会他继续揉肚子消食,想了想,又问,“对了,我听说过半面修罗的名字,不过从没听过秦望天的名头。” “这不奇怪。”秦望天调整了一下姿势躺好,“做马贼的,和做山贼的是不一样的,没有自报家门的习惯,最怕的就是人家认得他。” “哦。”木凌点点头,觉得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洗洗睡下。 “对了,刚才那个端木炎,什么来头?”秦望天问木凌。 木凌想了想,道,“我不太能确定,不过想起一个人。” “说来听听。”秦望天饶有兴趣地翻身看着木凌。 “你有没有听过端木烈这个名字啊?”木凌盘腿坐在床上,问秦望天。 “端木烈?”秦望天耸耸肩,“什么人啊?” “嗯……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是应该没听说过的。”木凌搔搔头。 “你不就比我大了几岁么,吹什么。”秦望天不屑地白了木凌一眼,“快说。” “嗯……应该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吧,端木烈这个名字不出名,不过鬼医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听过。”秦望天来了精神,“传说中那个大魔头么?” “对的。”木凌点头,“五十年前的江湖上突然就杀出了一个鬼医,武功奇毒行为又阴狠……因为是个郎中出生,而取名医,心肠行为如厉鬼而取姓鬼,人称其鬼医。” “不过听说鬼医正值如日中天之时被当时的天下第一鹤来夕杀了。”秦望天好奇地问木凌,“而最奇怪的是,这鬼医在三年之前还是个几乎不会武功的江湖郎中,天知道他怎么短短在三年内变成了一个几乎天下无敌的高手。” 木凌点点头,“当年是鬼医自己去找鹤来夕比试的,如果打赢了,那么他就是天下第一了。鹤来夕答应和他比武的条件就是让他说出那个秘密。” “嗯。”秦望天点头,“不过鹤来夕行踪飘渺,他知道之后也没告诉其他人。” 木凌摆摆手,“得了吧,就他那记性,指不定哪天忘了,哪天又想起来了,问他也不说,就说那人叫端木烈,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 秦望天微微皱起眉,木凌说话的语气……“谁告诉你这些的?” 木凌对秦望天眨眨眼,“我师父啊。” 秦望天坐起来,“对了……一直没听说过你和司徒的师承。” 木凌眨眨眼,“我和司徒是同门呀,他是我师兄。” “那教你们功夫的是谁?”秦望天问。 木凌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鹤来夕啊。” 秦望天傻了,良久才苦笑着摇摇头,“难怪教出了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原来师父就是当年的武林传奇。” “唉唉……”木凌赶紧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天下第二啊,天下第二是他肖洛羽来着。” “当年他是怎么收你们当徒弟的?”秦望天很感兴趣地问。 “他看上的可不是我。”木凌把麸子枕头拿起来拍了拍,搞蓬松一些,选了个舒服的角度躺下,“他看上的是司徒那厮,我当时病得都快死了,他才懒得给我收尸呢。” “那为什么后来又收了你呢?”秦望天不解。 “我跟司徒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哪儿能丢下我一个呀,跟那老头子说,要么带上我,不然就免谈。”木凌双手枕在脑后,满脸的笑意。 “……一般人求都求不来鹤来夕想收他做徒弟吧,司徒还敢这么跟他说话?”秦望天觉得不可思议。 “鹤来夕这死老鬼一辈子就俩字,鸡贼!”木凌不屑地哼哼了两声,“收徒弟挑三拣四,非要找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找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晚年让他瞄见了司徒,求爷爷告奶奶求着让司徒拜他为师,那才叫二十四孝师父呢,让往东不往西,让摸狗不偷鸡!” 木凌拍着大腿暗慡,秦望天追问,“我并没听说过鹤来夕会医术啊,你的医术跟谁学的?” 木凌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呗,他把我扔仙鹤山庄了就不管了,当时的医生也都说老子没治了,后来那么巧我撞进他的藏书楼了,里面那老多医书,我觉得求人不如求己,就自己想办法救自己了。哼哼,这不好好活了十几年,愣没交代。” “然后他就教你武功了?”秦望天笑问。
第12页 “是啊,一年之后他来看看我,发现还活着,也吓了一跳,后来就说干脆也收我做徒弟好了。”木凌有些得意,“老子没搭理他。” “没搭理?”秦望天摇头,“我说你和司徒两个够可以的,那鹤来夕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的老前辈,想收你们做徒弟还要用求的?” “这叫欲擒故纵,小屁孩学着点。”木凌伸手抠抠鼻子,“那老头找了我三次我也没理他,后来折腾得他白抓挠心,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嘀嘀咕咕,最后我才勉强答应了,然后他也千依百顺!” 秦望天扶额头,看来鹤来夕被你们俩徒弟折腾得挺惨啊。” 木凌听到这里,突然笑了笑,不说话了,打了个哈欠意义不明地道,“唉……世上没有白吃的饭,收了人家的好处是要还的。”说完,翻身搂着被子开始蹭蹭,“嗯……好舒服啊。” “你觉得那个端木炎和端木烈有关?”秦望天也躺回去,低声问,“不过他武功很一般啊。” “嗯……谁知道呢。”木凌迷迷煳煳地道,“端木的姓氏不多,他又会医术还有些邪气,说不定就是呢。” 秦望天望着木凌躺在床上的背影出神,这人,似乎有很多秘密,应该说他疯疯癫癫呢,还是说清醒得过了头? 第二天一大早秦望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木凌的床竟然是空的……这可新鲜。时辰还早,秦望天翻身坐起来,木凌床上的被子都没叠,像是刚刚起来的?心里纳罕……木凌什么时候起来的,什么时候出的门,他一点都不知道。换句话说,要是木凌晚上起来把他宰了,他也是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的。 穿上衣服洗漱了一下,秦望天走出门,清晨的空气清新,日光照亮了半边院子,花儿开得浓密。 “吱呀”一声,院子角落茅房的门一开,木凌捏着鼻子提着裤子走出来,眼睛还迷迷离离的,嘴里嘀咕,“拉屎就要在清晨……”开门进屋子,关门,翻身上床搂着被子睡回笼觉去了。 秦望天已经不再觉得奇怪了,独自在院子里练功,这时,有人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是岳在云。 秦望天收招看他,低声问,“有事?” “嗯……”岳在云点点头,问,“林先生在么?” 秦望天点头道,“少爷还没醒呢,” “哦……”岳在云伸手摸了摸头,站在院子里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找少爷有事么?”秦望天问。 “嗯……我是觉得,林先生初来落霞城,要是想上街逛逛的话,我可以陪你们,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秦望天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估计要再等上一个时辰少爷才会醒吧,你待会儿过来吧。” “好的。”岳在云笑了笑就走了。 秦望天看这他离去的身影,刚才少年脸上略微有些羞涩的表情……摇头,“这烂木头还挺能招惹人的。”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后,木凌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就见秦望天正在院子里修剪花糙。 “咦?”木凌凑上去,“秦公子,这么有雅兴啊?” 秦望天抬眼看看他,“你以为都跟你似地,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木凌耸耸肩,突然鼻子动了动,“哇……好香啊!” 话音刚落,就见院子外面,岳在庭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林先生起得好早啊。” 秦望天咔嚓一声,把眼前那朵芍药剪了,心说,这岳在庭真行啊,说瞎话也得有个谱啊,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呢? “我拿了早点过来。”岳在庭将早点放到了石桌之上,对木凌道,“不知道合不合先生的口味。”说着,就把盒子盖打开。 木凌凑过来一看,就见里面有三叠点心,一叠百合苏、一叠水晶蒸饺,还有一叠灌汤包,外加一小盅鸡蛋羹,和一碗飘着葱花蛋皮香喷喷的小混沌。 木凌立刻眉开眼笑,坐到桌边伸爪子开始吃喝。 秦望天颇有几分惊奇地想……这岳在庭抓住窍门了,用食物攻势来收服木凌,简直事半功倍。 见木凌吃得满嘴油乎乎惬意非常的样子,岳在庭坐下来,道,“吃完了,林兄有什么活动?” “嗯?”木凌嚼着一只蒸饺,抬眼看他,“什么活动?” “我想邀先生去游湖,顺便看看落霞照碧水的胜景,然后一起吃晚饭,不知道先生赏不赏脸?” “好啊……”木凌点头答应,话音刚落,就见岳在云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岳在庭正坐在木凌身边,微微一愣。 木凌仰脸看看他,塞了一个灌汤包到嘴里,问,“有事呀?” “呃……”岳在云点点头,道“我想邀先生去游湖,顺便看看落霞照碧水的胜景,然后一起吃晚饭,不知道先生赏不赏脸?” “咳咳……”木凌被灌汤包的汤汁给呛了,咳嗽着想,真不愧是两兄弟啊,连说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先生没空么?”岳在云见木凌脸上表情复杂,有些着急地问。 “不巧啊。”岳在庭回头对他道,“我刚刚邀请了林兄去游湖。” “呃……”岳在云脸色变了变,却听木凌笑眯眯道,“没关系,干脆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么,是不是啊,望望?” 秦望天无奈地点点头,心说,木凌啊,你带着这两兄弟去游湖,这不唯恐天下不乱么。 第11章 美滋滋吃完一顿早饭后,木凌应约和岳氏兄弟一起去游湖。岳家寨不愧是财大气粗,那艘彩船大的,看得木凌直咂嘴,心说,哪天黑云堡也弄一条就好了,不过可惜蜀中山多林密,有船也没地方开去。 “林兄,这落霞湖的正中心有一座落霞小筑,在上面看落霞照碧水是别有风致的。”岳在庭笑着对木凌道。 木凌心说“落霞小猪”?骑着猪看么?还别有风致…… “落霞小筑上,都是些文人墨客聚集,吟诗作对的场所。”岳在云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些斯文的东西,对木凌道,“不如去湖心与落霞小筑相对的落霞坞圭” 木凌眨眨眼,心说,“落霞乌龟”? 岳在云给木凌解释,“落霞坞圭是落霞湖上的一座小岛,因为呈田字型,故取名为圭,原本是一个船坞,专门造船的,所以叫落霞坞圭。那里是个武人的聚集之所,比武卖艺,满岛皆是……是一个以武会友的好地方。” “哦……”木凌点点头。 “唉,林兄是文人,怎么会对那种舞刀弄剑的地方感兴趣?”岳在庭看了岳在云一眼。 “呃……”岳在云有些着急,但想想也对,就有些无措地转脸看木凌。 木凌见两兄弟刚上船就掐起来了,觉得好笑,便道,“都去,我们先去看小猪,再去看乌龟。”说完,打开象牙股的摺扇扇了扇,走到甲板上的桌边坐下。下人奉上茶来,木凌端起来喝了一口,赶紧对秦望天招手,“望望,来喝一口,上好的毛尖啊。” 秦望天走过去,在木凌身边坐下,开始喝茶。 岳氏兄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看对方很不顺眼,相对无言,也走到木凌一桌去坐下。岳在庭不愧是文武全才,对茶很有研究,和木凌聊起了茶道。 其实木凌虽然长得斯文,可看的书除了医术之外还是医术,而且他讲究的和岳在庭讲究的也不太一样。食物么,无论是酒是茶是菜是饭,吃到嘴里的味道才是第一位的,叫那么好听的名头有什么用?! 船缓缓向前行驶,木凌吹着湖风感觉惬意非常,心说,娘的,这岳家兄弟真会享受啊……不花掉他们一点怎么对得起落霞城的劳苦大众。秦望天在一旁见木凌眼睛眯着一脸的闷笑,就知道他又要打鬼主意了,心里为这两兄弟默哀一把。 正喝着茶,旁边一座船开过去,船上隐隐飘出一阵幽香来,还有丝丝的琴音和莺歌燕语。 木凌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望了望,问,“这什么船呀?” “哦,那是歌姬的画舫。”岳在庭道,“都是些上档次的歌姬,所谓才子佳人……落霞小筑上有的是才子,不过佳人却不多,因此经常会有歌姬去抚琴助兴的。” “呵……”岳在云不屑地撇嘴笑了笑,“什么才子佳人风花雪月,不就是些个窑姐儿小倌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木凌吃惊――岳在云这小武痴这一句话竟然用了一个以上的四字成语呢,而且语句通顺文法没错……呀,刮目相看啊。 岳在庭被岳在云抢白得没话说,幸好此时船已经缓缓靠岸,他微微一摆手,道,“到岸了,林兄请。” 木凌离座,往船边走,就见船离岸还有几步远,木凌撩了撩下摆就想蹦下去,被身后的秦望天一把抓住,道,“小心啊。” 木凌心说你抽了啊?就这两尺都不到的水坑小心个屁啊。 岳在庭和岳在云都率先跳了下去,同时伸手上来,想要扶木凌一把。木凌左右看看,伸手给身后的秦望天,“望望,抱我下去。” 秦望天一手扶住木凌的背,微微弯腰,一手穿过木凌的膝弯,抬手一托……轻轻松松地将木凌抱了起来。秦望天也纳闷了,这木凌平时好吃懒做又嗜睡,怎么这么轻呢,吃下去的东西都上哪儿去了?边想边踩着船栏杆纵身一跃,跳到了河岸边,轻轻将木凌放下来。 木凌双脚着地之后,还是继续扇他的小扇子,回头看有些尴尬又有些失落地等在船边的岳氏两兄弟,问,“要去哪里看落霞照碧水?” 岳在庭伸手向前方一指,就见不远处有一坐九曲桥,桥中间一座亭子,亭子里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些文人墨客,一个个摇头晃脑地正在吟诗作对,身后摆了好些桌案,有一群群的美女美男在那里抚琴作对,嬉笑怒骂…… 木凌暗自点点头,心说,这地方还真是不合他喜好……看那一个个豺子一个个假人,那矫情呢。 正想着,就见岳在庭已经走到了前面,给木凌带路道,“林兄请。” 木凌点头,道,“请请……”
第13页 四人向湖心亭的位置走去。 “咦?这不是岳二公子么?”在湖心亭的那些文人们立刻包围了过来,热情地跟岳在庭打招唿。 岳在庭笑着跟众人问好,一副备受爱戴众星捧月的样子。 木凌打了个哈欠,心说,真是没劲啊, “岳二公子文采斐然,不如给我们大家做一首诗吧。”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交口称好。 岳在庭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那么高兴,不如做对子吧,有来有去的才能以文会友么,今日我带了个朋友里,不如我先开始。 众人都表示贊同,等着岳在庭出上句。 “嗯……岳在庭看了看,此时天空濛蒙地下起了细雨,沾衣不湿,倒是衬得远山一片朦胧。 岳在庭心念一动,低头对木凌道,“上句是……但诗雨山湿晴山。” “好……”众人都道此句妙,简直精彩绝伦,岳在庭看了看木凌,“林兄,能不能接下句?” 木凌眨眨眼,见所有人都张着嘴眼巴巴地看他,好像就等着他随便说出一句什么来,他们就能开口叫好了,点点头,道,“不是烧猪是小筑。” “咕……”在场好多人准备好的叫好声到了嘴边,听到木凌这一句又都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岳在庭。 岳在庭倒是愣住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木凌会来这么一句,见木凌还自己念了几遍,觉得挺公整,满意地点点头,还吩咐一旁负责抄录的字匠写下来,他要裱起来。 岳在云则是笑弯了腰,连喊,:“先生好诗。” 秦望天哭笑不得地看木凌拿着扇子对众文人拱手说谢谢。 这时,就听树梢传来了几声鸟叫,众人抬头,见是一只小黄莺。 岳在庭又道,“叶落秋树孤莺啼。”众人又叫好,转脸看木凌。 木凌撇撇嘴,用扇一指岸边的几只野鸭,道,“落霞湖畔鸭子飞。” 众人再次无语,你要说木凌乱对吧,可他又偏偏对得很公整,只是用词造句怎么就让人哭笑不得呢。 身后有几个窑姐儿和小倌都捂着嘴哈哈大笑,说,“岳二公子,你怎么带了个不识字的来?多叫人笑话?”正说着,一个歌姬手中抱着的一只黄毛小狗儿叫了起来,怎么都停不住。 岳在庭指着那狗道,“犬吠止不住。” 木凌指了指那群还在笑的窑姐儿和小倌,“鸡鸭嘎嘎叫。” “呵……”众文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那些个窑姐儿和小倌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旁的岳在云笑得肚子都疼了,问木凌,“先生好对子啊,有横批不?” 木凌点点头说“有的”说着,伸手指几个穿着华丽的文人,道,“衣”。 又指了指几个戴着官帽,一看就有品级的文人,说了声,“冠”。 再指了指那些个窑姐小倌,说了个“禽。” 最后指指那只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吠叫的狗,道,“兽……衣冠禽兽!” “呵……”这回不止那帮文人,连岳在庭也倒抽一口冷气,有几个窑姐更是气得晕了过去。 木凌看着那群文人骚客一个个做雏鸟状,心里觉得好笑,心说,想当年和小黄在黑云堡对对子的时候,他愣是把那天下第一的小才子对得笑趴在司徒怀里一个劲让揉肚子,就凭你们几个,啊呸诶诶诶~~ 想罢,见不远处有人唱戏呢,木凌就对秦望天勾勾手指,道,“望望,我们去那里听戏。”说罢,学着崑曲的调调边走边哼哼,“我就是那闻嚎,嚎啊嚎,你就是那阿呆,呆啊呆~~咿呀咿呀嘿。” “呵……”又有几个文人晕了过去。 秦望天忍笑跟上,岳在云还在弯着腰笑,嘴里嘀咕,“哎呀,岔气了,岔气了……” 岳在庭呆呆地看着木凌往前走的身影,心里翻了好几翻――林百岁,你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我看你机变百出大智若愚,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啊。 随后几人又在落霞小筑上面转了转,木凌听了会儿小曲儿,又去看了一场包龙图打道开封府的戏,然后就拉着秦望天说,“望望,你带吃的了么,我饿了。” 秦望天无奈地看他,心说你一天究竟要吃几顿才罢休啊? “饿了么?”岳在庭笑着伸手一指前方,“正好,那里有一艘落霞第一菜的画舫,上头专卖落霞第一菜――特制佛跳墙,不如我们去那里边吃边等着落霞照碧水吧?” 木凌一听有吃的,还是特制佛跳墙,别说隔着一条河了,就算隔着一座山他也要翻过去的。转脸刚想对秦望天说“望望抱我过去。”,却听岳在庭低笑,“这里过去挺远的,先生不嫌弃的话,就由在下代劳吧。”说着,不等木凌拒绝就抬手一把将人抱起来,抄水而过,向湖心的画舫掠去。 岳在云一皱眉,咬牙骂了一声“混蛋”就跟了上去,秦望天也无奈跟上。 木凌感觉岳在庭抓着自己的手故意松垮垮地不使力气,好让自己感觉到一种就要掉下去了的不安全感,木凌转转眼珠,心说……岳在庭,你是要找倒霉啊。 想罢,突然伸手搂住岳在庭的脖子,将身子缩起来,在他耳边道,“呀……要掉下去了。” 岳在庭没提防木凌突然在自己耳边说话,他双手搂着自己的脖颈,微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岳在庭莫名地就心中一乱,一口真气没有屏住。轻功最讲究的就是这一口气,气一松,人就保持不了平衡了,岳在庭身子一歪,木凌赶紧伸手给窜过来的秦望天,“望望,要掉下去了。”秦望天眼疾手快一手抓着木凌,将他往怀里一搂,就腾身上了船。 跟在身后的岳在云见岳在庭真气乱了就快掉到水里了,无奈地摇头。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毕竟是自己二哥,抄个水都掉河里,那以后岳家寨怎么在江湖上混啊,但此时岳在庭已经落到了水面,岳在云无法,情急之下飞起一脚,将岳在庭踢了上来。 于是……秦望天抱着木凌稳稳地落在了画舫的甲板上,岳在云也落在了船的围栏之上,只有那岳家寨未来的大当家岳在庭,被岳在云一脚踢上了画舫,剎车不住,咕噜噜滚进了满是食客的船舱里头。 “轰”地一声撞翻了好几桌,木凌一捂嘴,拍着秦望天的肩膀闷闷地笑。 秦望天看着木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无奈地腹诽了一句――妖孽啊! 第12章 岳在庭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直接被踢进了船上不说,还翻进了船舱里,撞翻了好几个桌椅,饭菜汤汁洒了满头满脸。 现在正好是饭时,船舱里很多吃饭的人,而且有钱上这里来吃极品佛跳墙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岳在庭这一摔进来,众人都傻了。 等岳在庭面红耳赤地站起来,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平时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岳在庭,现在是满头的菜汤和米饭,雪白的衣衫上还挂着粉丝和菜叶,一块红一块绿的,不过最精彩的还是岳在庭的脸色。 木凌和秦望天走进船舱里,一看就忍不住想笑,咬牙拼命忍住……他俩忍得住,岳在云可忍不住,早就看自家二哥不顺眼的岳在云,见岳在庭一副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跺着脚道,“岳在庭,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木凌咬着牙告诉自己忍住啊忍住,千万不能笑,身后的秦望天本来就跟岳在庭有仇,看他这副样子也就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做他说。 “哎呀……岳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第一菜舫的老闆娘风风火火地迎出来,见岳在庭一身的菜汤,赶紧道,“快洗洗,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前两天刚下过雨,甲板上很滑的。” 老闆娘本想给岳在庭一个台阶下,不过她不说这句还好,说了之后旁边有不少客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谁不知道岳在庭武功高强,还能让甲板上的水滑了一个大跟头?! 岳在庭实在是挂不住了,就对老闆娘道,“借一间房间用用。” “哦……好的。”老闆娘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房间,还叫人去岳家寨,给岳在庭拿换的衣服来。 伙计们边忙着给岳在庭准备洗澡水,边收拾船舱,把翻了的桌椅都搬回来,重新上菜。岳在云今天心情大好,扔了银票给店小二,道,“今天所有客人的帐都算我的,老闆娘,给我们在二楼摆上一桌上等酒席,要极品佛跳墙,还要最好的酒。 “好嘞。”老闆娘欢欢喜喜地去准备了,楼下的客人更是欢喜,本来么,撞翻菜桌的是岳在庭,谁敢计较啊,不过这下更好了……岳家寨家大业大财大气粗,几顿饭算什么,好好地吃一顿吧,纷纷要加菜。 佛跳墙本来就是一道富贵菜,海参、鲍鱼、鱼翅、干贝……十几道名贵的材料放到一起加上最好的香油作料炖,想不好吃也难。不过这第一菜舫的极品佛跳墙可谓是独具匠心,除了选料精贵外,最考究的就是炖锅是石锅,而且还是落霞湖湖底的千年湖石……虽然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不过味道特别浓郁是不争的事实。 老闆娘先给几人上了几个第一菜舫特色的烤菜,将香菇、包菜、茄子涂上厚厚的肉酱,放到铁架上烤熟,油汪汪的烤菜外面是肉酱的焦脆,里头是蔬菜特有的清甜,即浓厚又慡口,油而不腻真真美味。 木凌吃得眉开眼笑,嘴上沾了油,顺着嘴角滑到了尖尖的下巴上面,木凌赶紧伸手把下巴上面的油刮掉。秦望天的双眼从开始吃饭之时起就莫名地盯着木凌不放,对桌的岳在云也是如此,。看木凌吃饭其实很有意思……木凌一手拿着筷子,轻轻巧巧地夹菜,动作相较于他的斯文样子,显得有些粗鲁,不过又却恰到好处。这人吃饭的时候很不老实,嘴上经常会沾上油、手上也是,但是身上却从来不会甩上去哪怕一点点的汤汁。木凌把一道菜塞到嘴里后,会美滋滋地嚼好久,细细地品滋味,然后边贊边去吃另一道,看着食慾很好,引得一旁看的人也跟着食慾好起来…… 秦望天本能地伸手,帮木凌擦去嘴角的汤汁,木凌转脸对他笑了笑,嘴里满满的食物还在努力地嚼啊嚼……秦望天突然觉得木凌嘴里嚼着的菜,是不是比桌上的更加美味一点,油乎乎的嘴唇薄薄红红,看起来很是诱人,端起酒杯,喝下一口。
第14页 岳在云边给木凌夹菜,边道,“林先生,可曾娶亲?” “咳咳……”木凌被他吓了一跳,心说“这小的和大的是两种风格的啊……”木凌看看岳在云红彤彤的腮帮子,有些无奈地想,“大的是牛皮糖,小的是烧栗子,大的是乱炖煳煳,小的是尖椒炒肉片!” 木凌摇摇头,道,“没有啊。” “哦……”岳在云脸上的欣喜之色显而易见,木凌也懒得去计较什么,因为主菜极品佛跳墙已经端上来了,老闆娘掀开石锅的盖子。 “哇啊……好香啊。”木凌闻了闻,对老闆娘道,“这石头挺厉害的啊,把味道封得那么死,一点都漏不出来。” “嗯,这位客官可是行家啊。”老闆娘笑嘻嘻地道,“这石锅是深水石,质地密,能将味道紧紧地锁住,我们把石锅埋在土灶里,烧上四五个时辰,这味道都进去了!” 木凌食指大动,伸筷子就夹菜,秦望天不忘提醒,“小心烫。” “嗯。”木凌的注意力全在那锅佛跳墙上面,里面的菜已经炖苏了。木凌夹了一筷子鲍鱼上来,鼓着腮帮子吹啊吹,吃到嘴里,“唔……嗯,好烫……” 木凌拿手扇嘴巴,旁边秦望天赶紧递上一杯凉茶来,木凌低头就着他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松了一口气,“哇,烫死我了……不过真好吃啊。” 见木凌夹了菜,放到碗里吹啊吹,等着菜凉,又怕被烫又着急的样子。秦望天无奈的笑了笑,转脸叫旁边的小二去拿一个大碗来,再拿一个小碗,大碗里放上半碗冰块,小二的赶紧领命去办了。 很快,东西送上来,秦望天将小碗放到盛满冰块的大碗中,夹了菜放到小碗里,推到木凌面前。 菜在小碗里稍微放上一放,马上就凉了下来,木凌满意地吃起来,对秦望天挑大拇指。 岳在云在一旁看着,突然问,“嗯……林大哥,你和秦兄什么关系啊?” “咳咳……”木凌又被呛到了,垂着胸口咳嗽,心说这岳小三还真是够直接的,搞不懂就问啊!” “我是少爷的下人。”秦望天对岳在云道,“从小就伺候少爷。” “哦……”岳在云又放心了,松了口气,拿筷子给木凌夹菜。秦望天注意到自己刚才有些忘形了,让岳在云注意到了自己,就故意放下筷子,不再给木凌夹菜了。 换好衣服的岳在庭回到房间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木凌吃得眉开眼笑,岳在云在一旁殷勤地给他夹菜。 “你回来啦?”岳在云转脸看岳在庭的脸上还有些笑意,道,“衣服换得挺快啊。” 岳在庭知道岳在云是揶揄他呢,也不回嘴,就想快点这个话题转开,边坐下边对木凌道,“林兄吃得还满意否?” “嗯。”木凌连连点头,“满意,这极品佛跳墙真是没话说!” 岳在庭笑了笑,端起酒杯喝酒,边问,“林兄是哪里人啊?” 木凌眨眨眼,笑,“蜀中人啊。” “哦?”岳在庭笑,“蜀中是好地方啊,人杰地灵。” 木凌也笑呵呵,心说,就算告诉你是漠北,你估计也说人杰地灵,懒得理会岳在庭,木凌继续吃东西。 “蜀中的黑云堡早就闻名遐迩了,天下第一的司徒帮主也是我等嚮往已久的,可惜无缘得见啊。”岳在庭说着,看木凌,“不知道林兄见过没?” 木凌撇撇嘴,“有什么好见的啊,不就一力气大点的武夫么,哼。”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这么形容天下第一的估计也就木凌一个人了。“对了。”岳在庭接着发问“我看林兄文采斐然……不知道师从哪位高人?” “咳咳……”木凌心说,你们俩兄弟说话挑挑场合和时机好不好啊?就我刚才那样样鸡呀鸭啊地说了一通还说文采斐然……你诚心气死那些文人骚客啊。 “没有啊,我不认识几个字的。”木凌油乎乎的手一挥,“就是吟得一手好诗。” “咳咳……”这回咳嗽的是岳在庭和秦望天。 岳在云倒是认真地点头,“先生是我见过的,最不讨人厌的文人了,吟诗么,就要让人听得懂!” “嗯。”木凌端起酒杯跟岳在云碰杯,“知己啊,吟诗就要听得懂,来,干杯。” 岳在云就真的一脸荣幸地跟木凌干了一杯,因为木凌说的“知己”两个字,少年脸上又爬上了红晕。 木凌心说,这岳在云肯定是属鸡的,那么容易上头脸红呢…… “对了。”岳在庭突然道,“林兄想找什么药材啊?” 木凌一听他的话,才想起来前几天自己跟他提起过,要叫岳家寨的人去找几味珍贵的药材。” “嗯,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神药。”木凌吃饱了,伸手揉揉肚子,淡淡道,“牛黄、麝香、羚羊角。” 三人都一愣,岳在云摸摸脑袋,“林大哥啊,虽然我对药材一窍不通,不过这些药好像药铺里都有卖啊。” “对啊。”岳在庭也点头。 木凌笑了笑,“药铺里卖的没有用。” “什么意思?”秦望天不解。 “我要的牛黄、麝香和羚羊角,并不是普通的牛黄、麝香羚羊角。”木凌微笑着道,“我要的牛黄,不是一般家牛身上去的……这牛必须是野的,而且背上要有双驼峰。” “什么?”其余三人都惊诧不已,问“牛有驼峰?” “嗯。”木凌点点头道,“驼峰牛在古医书中有记载,这牛数量极少……生活在南边,我曾经在南海见过,不过这牛本来就不足百头,而长有牛黄的,更是寥寥无几。” “哦……”众人点头,岳在庭追问,“那这麝香呢?不用问,这一定也不是什么一般的麝了,是不是?” 木凌微微一笑,道,“这麝就是一般的麝,不过,普通雄麝就只有一百多斤,最多活二十年,我要找的麝,是活了三十年以上,有三百斤重的老麝,它身上产的香。” “呵……”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上哪儿找去。 “那羚羊角呢?”岳在云问。 木凌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这是最不好找的一味……其他两味,驼峰牛也好,大麝也好,起码都是能见到的东西……但这羚羊,却是无法见到。 几人面面相觑,听木凌接着往下讲。 “相传在极北的千丈雪山之上,有一只神羚……它长着三只角。”木凌微笑,“第三只角是长在头的正当中的,我要的,就是它的那只角。” “这好办!”岳在庭道,“我马上就叫人去极北,找那只羚羊,找到后将羚羊角割下来给你。” “呵……”木凌笑着摇摇头,道,“这羚羊是神物凡人无缘得见,就算见到了也得它自愿将角给你才行的。” “自愿?”众人都纳闷,羚羊还有自愿把角给人的? 木凌看着众人脸上的费解表情,淡笑,“所以说,天佑有缘人么。”轻轻嘆了口气,木凌心说,黑云堡教众数十万天南海北找了十多年还是没找到,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岳家寨呢。 第13章 “林兄要找这几味药做什么呢?”岳在庭不解地问? “嗯……”木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当然是做药了!” “什么药啊?”几人都好奇地问。 “十全大补丸啊,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外加内力精进百倍,三年内天下无敌。”木凌笑嘻嘻地说。 岳氏兄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岳在云是深信不已,岳在庭是怀疑不已,秦望天则是盯着木凌笑嘻嘻的侧脸看着,总觉得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暗淡。 天色渐渐暗下来,传说中的落霞照碧水并没有出现,因为天阴了,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真是扫兴。”岳在庭摇摇头。 木凌倒是觉得没什么,如果落霞照碧水真的是什么千古胜景的话,和这岳家猥琐兄弟组合一起在饭桌上看,实在是玷污了这胜景了。 “那接下来还是去落霞坞圭吧。”岳在云来了精神。 木凌发现这小武痴似乎对那只乌龟念念不忘,就点点头,站起来揉揉肚子,道,“正好,饭后消食。” 众人换乘小船,向不远处的落霞坞圭驶过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远远就看到岛上有灿烂的灯光。 “好像很热闹啊。”木凌伸长了脖子往那里望。 “对的。”岳在云一脸的跃跃欲试,“那里每fèng初一十五都会打擂台的,很热闹。” 其他三人瞭然,今天就是十五,难怪岳在云那小子说什么也要上岛去呢,原来是想去看打擂台。 很快,小船靠了岸,岳氏兄弟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很快就有坞圭里的人上来招唿他们。 “两位少爷这么有兴致来看擂台啊。”一个负责看管船只的少年笑呵呵地对岳在庭和岳在云道,“有没有兴致上去练练手啊?” “好啊。”岳在云兴奋地跳下了船,岳在庭还是保持着原本的沉稳,大派掌门的派头十足。 “林兄,走,我们去看打擂。”岳在云说着,就拽住木凌的胳膊往人堆里冲过去。 “唉……”木凌被他拉着往前跑,不断摇头,“那个,吃得太饱跑步会生病的呀!” 到了擂台前,就见上面有两个武人正在过招,一个是和尚打扮,拿着棍子,一个事书生打扮,拿着扇子。台上招来招往打得不可开交,台下的看客也是兴奋异常,有的摩拳擦掌有的连声叫好。 木凌看看台上两人的拳脚功夫……挑眉,那和尚功夫很一般,但那书生很不错。 “在云,你怎么拉着林兄这样跑?”岳在庭有些不满地对岳在云道,“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木凌暗中观瞧,发现岳在庭其实还在为刚才岳在云害他出丑的事情恼火……这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成熟。
第15页 正想着,就听人群中一阵骚动,那个拿着棍子的和尚一个没留神,挨了那书生一章,笔直地就朝着人群的方向飞了过来。而最巧的是,正是木凌他们所在的位置。 “小心!”站在木凌身边的岳在庭嘴上提醒木凌,但身子却好似无意地往岳在云的身前一挡,挡住他出手相助的机会,而秦望天此时正在木凌的身后,想伸手挡也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和尚那硕大的身躯已经向木凌砸将了下来。 岳在庭留意木凌的动作,想观察他究竟会不会功夫。 木凌也看到了那个朝自己飞来的大和尚,等人到了近前,勐的往岳在庭身后躲,“哎呀……那和尚好胖呀。” 岳在庭见木凌搭着他的肩膀躲到他身后,也是一愣,但眼看那大和尚已经飞近了,他就本能地抬手一掌,在那和尚的背上轻轻一推。 那和尚硕大的身躯在空中转了个向,本来是大头朝下的,但被岳在庭这轻轻一拖,就变成了双脚着地,随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免于受伤,也没有摔个狗啃泥那么丢人。 “好功夫呀。”木凌在岳在庭身后拍巴掌,“真不愧是岳家寨的未来当家,了不起呀了不起。” 人群也有一些骚动,认识岳在庭的人都不会放过这拍马屁的机会,纷纷赞扬岳在庭武艺高强。 岳在庭对人群拱拱手,笑了笑便不再多言,他心中计较,“这林百岁莫不是真的没工夫?” “呵呵……兄台好功夫。”台上的那个书生突然笑了起来,对岳在庭拱拱手,“不如上来过两招?” 岳在庭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书生,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来看热闹的,见这位大师差点伤到我朋友,因此才出手相助。” 书生微微一笑,道,“在下南海书生墨麒麟,兄台怎么称唿?” “喂,书生,你也太没见识了吧,岳家寨的二公子,未来的岳家寨大当家的都不认得?!”有几个好事的看客提醒墨麒麟。 “岳家寨?”书生有些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久居南海,这回是头一次入中原,不过抱歉,我在南海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岳家寨。”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书生真不愧是外乡人,敢在落霞城说没听说过岳家寨,胆识过人啊。 “你说什么?!”岳在云火了,上前一步像是要冲上台的样子,被岳在庭拉住。岳在庭微微一笑,低声道,“墨兄久居南海,没听说过中原武林的各家门派,也是正常的。” “不对不对……”那墨麒麟伸手摆了摆,笑道,“我们南海向来崇武,对于武功高强之人尤其尊敬,有不少的南海高手都跟我似地在学成后往中原一行,回来的人嘴里只有三个门派,是谈起之后就挑大拇指的。 “哦?”岳在庭好奇,“哪三个门派?” “黑云堡。”墨麒麟笑道,“天下第一的门派,有天下第一的三个人。” “黑云堡堡主司徒”岳在庭点点头,“的确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还有他的情人黄半仙,是天下第一的神算,另外黑云堡二当家木凌,是天下第一神医,的确是占据了三个天下第一。” “呵呵……”墨麒麟点头接着道,“另一个名字是七星水寨,肖洛羽乃武艺天下第二……不过据说,他并不一定打得过黑云堡的木凌。” 岳在庭也点点头,道,“不才,我岳家寨在中原武林排行第三,仅次于这黑云堡和七星水寨,阁下没有听说过,只能说阁下孤陋寡闻了。” “哈哈……”墨麒麟摇摇头,大笑,“是你们太自信了吧,我并没有听说个什么岳家寨,不信的话,阁下大可去南海大理一带问问,估计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么阁下听到的第三个门派是什么呢?”岳在庭也冷笑着问。 “第三个门派,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只是一对人马。”墨麒麟正色道,“据说人数不多。” “呵……”有几个看客笑了起来,道,“岳家寨弟子数万,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你放着那么大个门派说没听说过,偏偏说只有几个人马的小派……故意找茬呢吧?” 墨麒麟摇头,淡淡道,“想当年黑云堡创建的时候只有司徒和木凌两个人,当头的厉害,帮派才会厉害,当头的要是个饭桶,帮派怎么可能扬名天下?”说着,还看了岳在庭一眼,岳在庭的脸色一变。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墨麒麟说话够狠的啊。 “那么请问墨兄,你听说过的那个很有前途的帮派,是什么呢?”岳在庭笑问。 “西北马贼,修罗门。”墨麒麟一挑眉,朗声回答。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这西北马贼修罗门众人都听说过,特别是首领半面修罗,此人身份神秘行踪诡秘,是西北一带过路商旅闻之色变的贼头子。而且此门派虽然只有十来个人,却专门挑大的商队来抢夺,而且尤其喜欢官府的商队,搞得现在路过西北的商队都要用重兵护行,但还是被抢了多次。半面修罗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人人闻之色变的。 木凌伸出胳膊肘捅捅身边有些呆的秦望天,对他眨眨眼。 秦望天脸上有些尴尬。 岳在庭却皱起眉,“墨兄,别说我不贊成你说的话,这修罗门就算成了气候,也是为非作歹的祸害,妖魔云集的贼窝子,怎么能和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相提并论呢?!” “哈哈……”墨麒麟摇摇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墨麒麟敢在此断言,不出三年,这修罗门必然能超越七星水寨,成为与黑云堡分庭抗礼的大派,而那个神秘的半面修罗,也将成为第二个司徒!” 众人都被他的话说得呆住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听有人鼓掌,边道,“哇,说的很好啊,我挺你啊!” 众人转脸,就见木凌举着双手狠狠拍巴掌,还一个劲地问身边的秦望天,“望望,他说得是不是很对啊?应该支持的哦!” 秦望天哭笑不得,伸手拽了木凌一把,瞪他,“你别闹了。” 其他人有的笑有的觉得无聊,但是岳在庭却脸色不善,这墨麒麟将他和岳家寨彻底无视,实在是叫人气闷。 “你这么说话,看起来武功应该也不错吧?”岳在云可憋不住这口气,道,“跟小爷过两招吧!”说着,就要跳上台去。 “等等。”墨麒麟对他一摆手,问,“你又是谁?” “这位是岳家寨的三公子,岳在云。”有看客帮着回答。 “哦……”墨麒麟点点头,道,“原来是老三啊,你们谁才是岳家寨的下一任当家呢?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吧。” 岳在庭脸上挂不住,说实话,他和岳在云的功夫在伯仲之间,只是他一向深藏不露,没有必胜的把握极少在人前出手,因此江湖对他的评价才会比较高。而且岳在庭自己心中有数,岳家寨仰仗的也只不过是人多势众,真要说到功夫,和黑云堡和七星水寨真的没有可比性。 “怎么?”墨麒麟冷笑,“岳家寨的未来当家的不会是缩头乌龟吧?” 岳在云忍不住了,想上台,被岳在庭一把抓住,低声道,“我来吧。”说完,飞身上台。 秦望天低声问木凌,“这个墨麒麟,什么来头?” 木凌眨眨眼,“没听说过,不过么……”说到这里木凌停顿了一下,捂着嘴对秦望天小声道,“有好戏看了!” 第14章 岳在庭一上擂台,在场的所有人都哄叫了起来,有连声叫好的,还有说什么,“岳少爷,揍得他满地找牙,给我们中原武林出气”的。 木凌也伸着手拍巴掌,一旁的岳在云看着有些别扭,凑过去认真对木凌道,“要是我上台去,我也能打赢的。” 木凌觉得他挺有趣的,就伸手拍拍他肩膀,“行啦,我知道你厉害,连赵不同那样的凶僧都能打赢,就这么个书生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岳在云似乎是高兴了一点,仰脸看台上的岳在庭和墨麒麟过招。 墨麒麟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在庭,笑了笑道,“年轻人,你功夫不如我,我看还是算了吧,要真动起手来,前脚无眼。” “噗……”话刚说完,台下的木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回过头看他,木凌有些尴尬,小声道,“前脚无眼,那就用后脚么。” 这么一说,周围也有不少人笑了起来,这墨麒麟有些南方口音,他说的拳脚听起来还真有些像前脚……不过这么紧张的时候,除了木凌还真是没人有空注意这些。 秦望天有些无奈地看了木凌一眼,木凌笑着对众人指指台上,说,“看那里,那里好看!” 众人这才都转脸看台上了。 “呵……”岳在庭虽然向来老成持重,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墨麒麟刚才的话就已经有贬低岳家寨的意思了,如今双方交手,他又看轻自己,岳在庭原本骨子里就是极傲的,又出生富贵从小在赞誉声中长大,哪儿受得了这种戏弄,当下就决定要一展身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书生。 墨麒麟见岳在庭被自己激怒了,摇摇头,道,“良言难劝该死鬼。”说罢,“刷拉”一声打开手中的摺扇,道,“让我领教一下中原武功吧。” 岳在庭眉宇间现出煞气,抬掌就攻了过去。墨麒麟微微偏头,躲开了那一掌,撤步换招,就和墨麒麟打了起来。两人很快便打得难解难分,台下看客叫好声不断,而岳在云则是皱起了眉头……岳在庭的功夫不如墨麒麟。 “麒麟……”秦望天突然低声问木凌,“莫非就是南海麒麟门的门掌麒麟扇墨吉?” 木凌眨眨眼,“应该就是那磨叽,不过话说回来,这仁兄可是南海首屈一指的高手,岳在庭根本打不过他。” 岳在云此时已经着急地挤到人群的前面去了,他倒不是怕岳在庭输,他一个人输不要紧,关键这有碍岳家寨的颜面,丢人丢不起啊。 再看台上,岳在庭和墨麒麟一交手就知道自己这次托大了,这墨麒麟刚才和那和尚动手的时候根本就没上真功夫,此人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几招下来,岳在庭已经略感不支,只好小心抵挡,尽量地拖延。
第16页 在场功夫稍好一些的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都为岳在庭捏了把汗,这众目睽睽的,一旦输了,那岳在庭恐怕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木凌看了一会儿,问身旁的秦望天,“你要是岳在庭,你怎么做?” 秦望天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认输。” “哦?”木凌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为什么?” 秦望天看了看木凌,摇摇头道,“那墨麒麟其实完全可以一掌就将岳在庭打趴下,但他没有那么做,就是顾及到年轻人的前途和颜面,因此给他台阶下。这个时候如果岳在庭能跳出圈外说几句漂亮话,也不丢人。可是他还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必然让墨麒麟觉得他不识抬举,结果可能让他输得更惨。” “嗯。”木凌挑眉略带欣赏地点点头,伸手拍拍秦望天,“有前途,孺子可教。” 果然,台上的墨麒麟已经慢慢失去了耐心,心里对这岳在庭很是不满,这年轻人傲慢又输不起,实在是不讨人喜欢。想罢,抬手就虚晃一掌,直击岳在庭的面门,岳在庭堪堪躲过,但是脚下一慢,稍稍绊了一下,反应不及,便被墨麒麟抬起一脚,直踹中了心窝子。 这一窝心脚可差点要了岳在庭的命,就见他身子腾空而起,从台上飞了下来,重重摔到了人群中,一捂心口,张嘴“哇”地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煞白。 看着摔得四仰八叉的岳在庭,人群都呆住了,台上墨麒麟一甩袖子,冷笑,“无知小儿,不知进退!” 话音一落,人群中立时议论纷纷。 “听说岳二公子武功一流的,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看来岳家寨真的是不怎么样?” “大概也是沽名钓誉的吧。” “亏我还这么看好他。” …… 岳在庭向来天之骄子,哪儿受过这种羞辱,枉费他以往一直小心翼翼保护自己的名声,没想到今日功亏一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岳在庭不济是他没用,可不代表岳家寨的功夫不行!”岳在云双眉一竖,腾身跃上了擂台。 木凌在台下摇摇头,道,“这两兄弟不应该姓岳,应该姓二。” 秦望天不解地看他,“姓二?” 木凌点点头,“你看啊,多愣!都是直肠子,上面吃下面就拉,一点弯都不打。” “咳咳……”秦望天实在是服了木凌的嘴皮子,这损的。 墨麒麟上下打量了一下跃上台来的岳在云,心中赞嘆,这孩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就问,“你要给你哥报仇?” 岳在云一皱眉,“不是报仇,我只是要维护我岳家寨的名声!” 墨麒麟点点头,问,“怎么个维护法?” “我跟你过两招!”岳在云一仰头,“我要是赢了,你要为刚才侮辱岳家寨的事情道歉!” “那你要是输了呢?”墨麒麟觉得好笑。 “我要是输了,我就退出江湖!”说完,抽剑出鞘,“接招吧!” 墨麒麟心中暗笑,这两兄弟区别够大的,抬手用扇子挡住岳在云袭来的一剑,和他过起招来。 木凌在台下摇摇头,“好不容易岳在云有了些机会,没想到说话太沖,大好前途没了。” “怎么说?”秦望天问。 “你想啊。”木凌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岳家寨是要面子的,俩兄弟,不是岳在庭当家就是岳在云当家。今日岳在庭出了这么大的丑,只要岳在云机灵点,大可以抓住这一点不放,就算他赢不了墨麒麟,只要别输太惨,下任当家估计就是他的了。不过他口出狂言,说什么输了就退出江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太不成熟了。” 秦望天想了想,突然道,“你,能不能帮他不要输?” 木凌一愣,转脸看秦望天,“你要我帮忙岳在云打赢墨麒麟?” 秦望天认真点头,“岳在云若是输了,这就等于是便宜了岳在庭。” “嗯。”木凌想了想,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那小武痴的确比他哥哥要可爱那么一点点,关键是没什么坏心眼。” “那你肯帮忙?”秦望天看木凌。 木凌瞥瞥他,笑,“你自己怎么不帮?” “我办不到。”秦望天低声道。 木凌心中暗笑,这小子也太精明了,自己不出手,一方面我看不出他的深浅,另一方面他能看看我的深浅。 “帮你也行。”木凌笑嘻嘻地道,“不过欠了人情要还的。” “你想要什么?”秦望天问他。 木凌想了想,“现在想不到,先欠着,等哪天想到了再告诉你吧。”说完左右看看,发现旁边一棵柳树,抬手轻轻一挥袖,手上多出了一片柳叶。 秦望天暗自心惊,木凌的动作奇快,他都没看清楚招式,而且隔空取物是最要看内力的。 拿过了柳叶,木凌望台上,就见岳在云的鬓角额头也已经见了汗,知道他快支撑不住了。将手背到身后,木凌轻轻地一甩手,那枚柳叶横向飞出…… 秦望天觉得纳闷,擂台在前方,木凌向旁边甩柳叶,有什么用?可再一看,就见那柳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绕过人群,从擂台后面飞向了墨麒麟,随后就墨麒麟的身子遮住了,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墨麒麟则听到背后一道轻轻的劲风,心中暗叫不好,是有高手发出的暗器。一个愣神,手上就有了疏忽……岳在云虽然功夫比墨麒麟差了些,但毕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趁墨麒麟分心的一剎那,飞起一掌,直接拍中了墨麒麟的肩膀。墨麒麟一个趔趄,退后了一步……低头,就见一片柳叶悠悠扬扬地飘落在自己的脚边…… 头上冷汗出来,墨麒麟心中诧异,这是哪儿来的高手,这是人家手下留情并没有击中自己,只是引开了自己的注意让岳在云拍了一掌而已,如果被这柳叶打中了,说不定自己今天就交代了。 人群也都愣住了,他们看到的只是岳在云和墨麒麟打得难分难解,没一会儿,岳在云就一掌将刚才把岳在庭踢下擂台的墨麒麟打出了圈外。 岳在云也傻了,自己明明是落在下风的呀,那人怎么就突然分神了呢? 不过比武就是这样,输了就是输了,墨麒麟心中有数,既然岳在云暗中有高人相助,那么自己今晚想赢也是不可能的了,既然人家给面子,那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了。 想罢,墨麒麟对岳在云一拱手,道,“岳家寨名不虚传,中原武林果然是人才辈出,在下认输了,后会有期。”说完一个纵身,在空中几个腾跃后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等墨麒麟走了,震惊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了山唿海啸一般的鼓掌和叫好声,众人簇拥上前,纷纷赞扬岳在云,说他才应该是岳家寨的下一任当家的。岳在云被围在人群里,但心中还在想着刚才墨麒麟的突变,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时天色已晚,一部分人围着岳在云往不远处的酒楼走,说是要给他庆祝,还有一部分看热闹的人准备打道回府,片刻之后,原本热闹的落霞坞圭只剩下了空空的擂台,和闪烁的灯火。 岳在庭有些落魄地坐在地上,刚才的那一脚已经将他踹出内伤来了,他必须坐在地上将气喘匀才能站起来,心口因为刚才呕血而空荡荡的,嗓子眼里也是火辣辣地疼。没有人来扶他一把,转脸,就见木凌和秦望天在不远处看着他,岳在庭苦笑的摇摇头,费力地站起来道,“成者王侯败者寇……呵。”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木凌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落寞身影看了一会儿,转脸看身边的秦望天,惊奇地发现他的脸上淡淡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不是跟他有仇么?”木凌有几分好奇,“他这回丢了这么大的脸,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很感兴趣地问,“你觉得我该有什么表示?” 木凌眨眨眼,“很高兴,或者幸灾乐祸,或者一脸得意地说他活该……” 秦望天听木凌说话,一句话都不插,只是盯着木凌的眼睛看……直到木凌被看毛了,伸手一挡自己胸口,来了一句,“讨厌,不要这样看人家,好色诺~” 秦望天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就走了。 “喂!”木凌追上去,跟他一起往回走,伸手很粗鲁地拍他肩膀,“你欠我个人情,别忘了还啊!叫你做牛做马都要答应的。” “就欠了一个人情而已,牛马只能挑一个做!” “小气!” …… 第15章 很快,“岳在庭被南海派的高手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岳在云只几招就将那高手收拾了”的事情,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只要走进一间茶馆饭铺,都有人在说这件事情,有的人为岳在庭感到可惜,有的人却用这件事寻开心,更多的人是觉得吃惊和失望。 木凌今天起得挺早,因为昨晚上秦望天告诉他,百鲜居的蟹黄包子天下一绝,再配上一碗漂着蛋皮和葱花的鱼皮饺子,简直人间美味。不过这些只有每天早上做早饭卖,一过辰时就不卖了。于是乎,秦望天终于发现食物的力量是无限大的,今天一大早他刚刚睁开眼睛,就见木凌穿好了衣服眼巴巴地趴在他床边看他。秦望天惊得一屁股坐起来,看着木凌,“你……干嘛?” 木凌瞅瞅他,问,“百鲜居在哪里?” 秦望天朝天嘆了口气,“你不挺机灵的么?就眼巴巴地等着,怎么不问问下人?” 木凌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没看见下人。” “什么?”秦望天吃惊,“往常这个时候不是在院门口等着好几个么?” 木凌瘪瘪嘴,“没有,外面一个下人都没,岳家寨那么大我也不敢出去找,万一迷路了误了时辰赶不上吃蟹黄包,那不是白白起了个早?” 秦望天一脸嫌恶地看了看木凌,伸手一把掐住他腮帮子,“你个吃货……”话没说完,他跟木凌都傻了。 秦望天见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手里还有木凌腮帮子上的肉,软乎乎凉丝丝的,还挺滑…… “啊!”木凌突然大叫了一声,一巴掌唿过去,“啪……”
第17页 “你干嘛打人?”秦望天捂着脸,看着一脸紧张地奔回去照铜镜的木凌,“你又不是姑娘,掐一把怎么了?!” 木凌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望天,“谁叫你掐我脸。” “你脸怎么了?”秦望天不解。 “掐变形了怎么办?”木凌说得理直气壮。“我这么闭月羞花。” 秦望天盯着木凌看了半天,点头,“是是,月亮看见你要避开,花儿见了你想自杀。” ……又沉默了一会儿,木凌捋起袖子就扑了过去,“秦望天,老子跟你拼啦。” “时辰!”秦望天被木凌双手掐住腮帮子不放,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嚷,“再闹赶不上吃早饭了!” 木凌这才气哼哼地罢了休,把手收回来,瞪还在床上靠着的秦望天,“你还不起来?” 秦望天无奈,“你坐在我身上,我怎么起来?” 木凌一愣,才发现自己正跨坐在秦望天的腿上,刚想走,一动,就听秦望天突然道,“别动!” “干嘛?”木凌回瞪,却见秦望天脸上有些红,不解地伸手过去摸他额头,“咋的了?受凉了?”一摸才发现秦望天的身上好烫,唿吸也有些急促。木凌伸手抓住他手腕子把脉,“不像有病啊……不过你心怎么跳那么快?” 秦望天见木凌在自己身上坐着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突然伸手搂住他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呀!”木凌一惊,瞪秦望天,“干嘛你……”才发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小腹,又热又硬……勐的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木凌霎时面红耳赤,秦望天凑到他耳边低笑,“你以后别再随便坐在男人身上了,会出人命的。” “臭流氓!”羞愤交加的木凌抬手一把推开秦望天,抓起枕头就狠狠地往秦望天脸上砸过去……不过,激动过头的木凌没注意,秦望天睡的,是瓷枕头……“哐啷”一声。 辰时三刻,木凌急匆匆地奔出房门往百鲜居跑,身后跟着裹了满脑袋绷带的秦望天。秦望天边走边磨牙,幸好刚才老子反应快,拿胳膊挡了一下,不然还不被砸扁了?这死木头……不过难得见他真害羞的样子。 一路往岳家寨外面跑,秦望天和木凌越走越纳闷,这岳家寨的人都上哪儿去了?出了大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好些人马,都是岳家寨的下人,分成好几队。木凌眨眨眼,问“这是干嘛?早锻鍊啊?”秦望天将他拉到身后,看那几个寨主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们,去东城找,你们去西城。”泰山寨和嵩山寨的两个寨主急急忙忙地分派人手,木凌凑过去问衡山寨的寨主莫衡,“你们找什么?” “哦,林先生。”莫衡恭恭敬敬地给木凌行了个礼,道,“二少爷昨夜一夜未归,今早我们都听到昨晚的事了,怕二少爷想不开,所以就全城去找人了。” “哦。”木凌点点头,问,“那岳在云呢?他回来了没?” “三少爷在房间里睡觉还没醒。”莫衡显然是对昨晚岳在云的表现很满意,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木凌和秦望天左右看看,果然,支持岳在庭的两个寨主一脸的焦急,而支持岳在云的两个寨主一脸的幸灾乐祸。 “人丢了那可不得了啊!”木凌一把拉住秦望天,“走,望望,我们去百鲜居找!” 秦望天跟着木凌外远处走,心说,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才会摊上这么个吃货。 上了街,两人才知道昨晚上的事有多轰动,简直就是传的满城风雨了。而且还越传越离谱,说什么昨晚上岳在庭被打得跪地求饶,而岳在云只一招就把那顶哌哌的高手摆平了。 “这就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么。”秦望天摇摇头,脸上淡淡的。 “小望,快点。”木凌在前面招手,“辰时快过了。” 秦望天刚想加快脚步,身旁一条小黄狗屁颠颠地朝木凌跑了过去,跑到木凌身前对他摇尾巴。木凌低头对小狗啧啧了两声,就见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跑过来,边跑边叫,“小汪,回来,人家不是叫你!” 秦望天满脸黑线,木凌就笑得打跌。 两人好不容易在辰时快到的时候赶到了百鲜居,不过却被告知,“蟹黄包已经卖完了,鱼皮饺子倒是还有。” 木凌霎时拉长了脸,在底楼的大堂里指着秦望天就吼,“都是你一大早发情,才害我来迟了吃不到包子。” 话一出口,就听四外一片嗤笑之声,秦望天一张脸臊得通红,但木凌却只是遗憾自己白起了个早。这时,就听旁边有人笑道,“我这里多要了一笼蟹黄包,还没有动过,兄台想吃的话就拿去吧。” 木凌就觉这句话那个动听啊,声音那个悦耳啊,转脸一看……熟人!就见坐在位子上对他们笑的,正是昨晚精彩故事的另一个主角,那个南海派的高~~手――墨麒麟。 “那我就不客气了。”木凌连客套话都没说就坐在了那人的对面,笑嘻嘻地端过一笼蟹黄包,仰脸叫小二,“三碗鱼皮饺。” 热腾腾的鱼皮饺上来,木凌先给墨麒麟端了一碗过去,笑呵呵道,“礼尚往来。” 墨麒麟笑着点点头,道,“谢谢。” 木凌美滋滋地给秦望天也端了一晚,秦望天有些受宠若惊地看木凌,觉得不可思议。木凌撇撇嘴,瞧了他脑袋上的绷带一眼,没做声。 秦望才明白,大概是木凌因为早上砸了他脑袋的事情,所以请他吃饺子就当赔罪。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不疼。” 木凌松了口气,将最后一碗端到自己的眼前,伸手一揭蒸笼的盖子……哇,一阵鲜香扑鼻。 就见笼屉里白嫩嫩的包子软乎乎蓬松松,诱人食指大动,木凌美滋滋地伸手想要拿包子吃,正这时,突然外面勐的一个人影飞进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木凌他们的桌子。 “哗啦啦”一声,桌子整个被撞翻了,蟹黄包都掉在了地上,鱼皮饺子洒了一地…… 木凌愣住了,当然,百鲜居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木凌转脸,看了看掉在地上的蟹黄包,白白的包子上面沾了土,鱼皮饺子滚到了泥地里…… “娘的!哪个不要命的敢掀爷的饭桌,老子他奶奶的阉了你!”,木凌暴怒之下跳起来捋胳膊挽袖子就想揍人,低头一看,就见躺在自己脚边的人有些眼熟。 “呀……这不岳家寨二少爷么?”人群中有人眼尖认了出来,众人纷纷吃惊。就见岳在庭一身的尘土,脸上身上都有伤,满嘴的酒气摔在泥地里,看起来落魄又邋遢……白衣服上都是灰了,哪儿还有一丝意气风发的样子。 木凌微微皱眉,仰脸看百鲜居的大门外,就见有几个小混混站在那里,嚣张地笑道,“什么未来的天下第一,就是一个醉鬼不堪一击,还做什么武林盟主,我呸。”说完,伸手抛了抛手中的钱袋,“走,兄弟们,用岳家二少爷给的钱去喝花酒!” 百鲜居里的客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偷偷地熘走了,木凌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岳在庭,蹲下给他把脉。 “唉……”墨麒麟摇摇头,道,“都怪我昨天一时意气用事伤得他太重了,这年轻人算是毁了。” 木凌收回手,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内伤也不重。”说完,叫来了一旁颤颤巍巍的店小二。 “雇辆马车,将人从后门送进岳家寨去。”木凌掏出一张银票给他,“交给泰山寨的寨主孟启泰,路上不要张扬。” “呃……是。”百鲜居的小二人来人往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木凌不是好惹的主,赶紧就照办了。 “我见昨日,兄台似乎是和岳在庭在一起的。”墨麒麟对木凌道,“等他醒了,能不能替我说句抱歉,并让他重新振作。” 木凌抬眼看了看他,伸手一拍他肩膀,“哎呀,不用在意,男人歷练歷练那是资本么。”说完,又有些惋惜地瞅了一眼地上泥唿唿的包子和饺子,撇撇嘴,说了声,“阿望,走了,回家做蛋炒饭吃。” …… 岳在庭被安全地送回了岳家寨,泰山寨的寨主庆幸是将人从后门偷偷送到了自己的手里,不然要是让衡山寨和华山寨的人看见了,那岳在庭以后就要落人口实,永远抬不起头来了。赶紧将人抬进房里,洗漱换衣服安顿到床上休息,并悄悄找来了大夫医治。 木凌回来之后就无精打采的,坐在房前的台阶上看着前院大朵大朵的芍药发呆。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木凌嘀咕,“死望望真没用,做个蛋炒饭都那么慢。 正在嘀咕,就见秦望天拿着个食盒走了进来,见木凌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的不慡,就用食盒碰了碰他的胳膊,“诺。” 木凌接过来,心说,“不知道他煮出来的蛋炒饭怎么样。”边想,边打开了食盒……愣住。 就见里面一笼白嫩嫩冒着香气的蟹黄包,还有漂着金黄色蛋皮,翠绿色葱花的鱼皮饺子。木凌愣了半天,仰脸看秦望天,“不是没有了么?” 秦望天挨着他在台阶上坐下,低笑,“用刀架着厨子的脖子,没有也得有,是不是?” 木凌愣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伸手拿起一个蟹黄包咬了一口,黄澄澄的蟹黄馅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木凌边往外哈热气,边说,“好吃!”又用勺子舀起一个鱼皮饺子塞到嘴里。薄薄的鱼皮脆脆的,里面软糯香滑的虾肉馅。 “嗯,好吃!”木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见秦望天在一旁含笑看着他,就将那半个蟹黄包都塞进了嘴里,又拿起一个递给秦望天,“望望,好吃哦。” 秦望天看了看那个白嫩嫩的蟹黄包,笑,“好吃么?我也尝尝。”说完,伸手抓住木凌的手腕子,往前一凑,对着木凌油乎乎的嘴,亲了下去。 第16章 很不巧,木凌此时正好沉浸在蟹黄包的美味之中,正好觉得秦望天也有讨人喜欢的一面,正好还想去舀一勺鱼皮饺子吃……因此,注意力不够集中的木凌,被卯足了劲就等着这一次偷袭的秦望天――亲了个正着。 秦望天显然还是有备而来的,干净利索地就在木凌油乎乎的嘴唇上面碰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就跑,等木凌反应过来自己吃亏了的时候,便宜已经被人占走了。
第18页 秦望天躲得老远,不出意外地就见木凌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良久才“啊!”地叫了一声,但是好吃的本性和仅存的理智还是让他先把手里的食盒盖上盖子,放到一边,然后…… “我打死你个死不要脸的小流氓!”木凌抬手抓住旁边的一个花盆就砸了过去。 秦望天早有准备木凌会发疯,赶紧左躲右闪,院子里摔碎了一地的花盆,当最后一个砸过来的时候,秦望天勐地一偏头,就听身后一声闷哼传来……再回头一看,那花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突然走进来的岳在云的脸上。岳在云刚刚进来的一瞬间,正好看见秦望天亲木凌,然后他就傻住了……以至于花盆迎面飞来也不知道躲避。 木凌和秦望天也愣住了,木凌拿袖子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 秦望天则坏笑着对他舔舔嘴唇,挑挑眉笑得有些孩子气。 木凌越想越气,痛骂自己刚刚还觉得这个小流氓有那么一点点可爱,原来都是有目的的,小坏蛋!想罢,拿起地上的食盒,转身进屋关门,自顾自开吃去了。 院子里,秦望天转脸去看岳在云的情况,就见他脸上都是土,鼻子还被撞红了一大块,看起来有些狼狈。 “没事吧?”秦望天问他。 “没。”岳在云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脸上微微有些红,看了看秦望天,低声说,“我其实早就怀疑你们不是普通的主僕了……” 秦望天也没有否认,问他,“三少爷怎么来了?” “哦,二哥回来了。”岳在云道,“大夫也来给他看过病了,没什么大碍,我来谢谢你们,听说是林先生派人送他回来的,还雇了马车,没人看见二哥的荒唐样子。” 秦望天盯着岳在云看了一会儿,淡淡道,“没什么。” “嗯,虽然我不喜欢二哥,但是他毕竟是岳家寨的人,你们也算是帮岳家寨保住了颜面。”岳在云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们。” “你不喜欢你二哥?”秦望天颇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他对你不好?” 岳在云摇摇头,道,“二哥是父亲生在外面的,后来好不容易认了回来,他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们从小没有感情……总觉得他永远给人看外面的一层,看不见里面。” 秦望天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拍拍他肩膀。 “对了,秦大哥,你身手好像不错。”岳在云笑呵呵地道,“不如我们有空过几招吧。” 秦望天点点头,“有空吧……对了,离岳在庭的就任大典还有多久?” “还有半个月左右。”岳在云挑眉,“不过出了这种事,那几个长老和寨主未必会再支持二哥了,江湖上的朋友一定也会反对,到时候我回会跟二哥挑战的,一定要做岳家寨的寨主。” 秦望天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你那么想做岳家寨的寨主?” “当然想了!”岳在云拍拍胸脯,“我从小就立志要将岳家寨发扬光大!另外,这也是我爹的心愿,他跟我说过,希望我能快些长大成材,好继承岳家寨,他是想让我做寨主的,所以我不信他会临终前突然把岳家寨托给二哥。” 秦望天静静地听完,轻轻点点头,淡淡道,“好!” …… 把岳在云打发走之后,秦望天走到门前,推开木凌房间的大门走进去,就见桌上的食盒已经空了,木凌把蟹黄包和鱼皮饺都吃完了,正靠在床上惬意地剔牙。 “这两天岳家寨应该会为岳在庭和岳在云谁做掌门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秦望天走到桌边坐下,“要查岳南风的死因,这几天最好。” 木凌白了他一眼,看起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喂,别那么小气么。”秦望天笑了笑,“你都一把年纪了。” 木凌叼着牙籤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望天,问,“你跟岳在庭不是深仇大恨么,那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你怎么对岳在云挺好的,昨晚上还要我救他?” 秦望天没说话,独自坐在桌边发呆。 “餵。”木凌靠在床柱上,道,“我觉得你虽然流氓了一些,讨厌了一些,欠揍了一些……”见秦望天看了他一眼,木凌打住话头,切入主题,“不过你真的还不像那么睚眦必报和钻牛角尖的人,干嘛跟岳在庭那么深仇大恨?” 秦望天淡淡一笑,“你不是嫌麻烦不想知道么,还问来干嘛?” “嗯……我是想说,岳在庭经过这一次,也许会对他的人生有一定的改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秦望天看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我功夫比岳在庭好很多,如果我要他死,可以立刻去杀了他,而且人不知鬼不觉。” “那你究竟想干嘛呢?”木凌问。 秦望天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恨意难消。” 木凌有些不解地盘腿坐起来,双手支着下巴问他,“你究竟为什么那么恨他?” “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秦望天双眼盯着红木的桌面,看着上面的几点茶水,缓缓开口,“不过听了之后,也许你会后悔。” 木凌八卦的本性上来了,其实他已经好奇很久了,秦望天怎么说也是个有大好前途的青年么,干嘛为了报仇非要连命都赔进去练什么七绝神功,什么仇恨至于这样?” “你说吧。”木凌挑挑眉,“我撑得住。” 秦望天倒了杯茶,给木凌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侠女,叫秦琪。““这个我知道!”木凌打断他,“三绝神刀的最后一个传人么,听说她师父和七绝老人是同门,七绝神功和三绝神刀拼起来,就能无敌于天下,因此那个门派也叫十绝门,掌门就是鹤来夕之前的天下第一,十绝老祖,不过可惜这几个徒弟都不够资质,七绝神功也好,三绝神刀也罢,都没有练成。” 秦望天微微一笑,点点头,“秦琪那年二十岁,他师父和七绝老人决裂之后,十绝门就解散了,她拿着三绝神刀的秘籍,独自离开了天山……四处闯荡。” 木凌支着下巴静静地听着,心想,姓秦,莫非是这小子的娘亲? “秦琪在仙都的妙庭观,遇到了年轻时候的岳南风和他的朋友慕容烈。秦琪涉世未深,岳南风主动接近她,对她示好,她就动了心,与岳南风一夜夫妻,还把三绝神刀的秘籍给了他……以为可以和他长相厮守,却不料岳南风第二天便不见了踪影,拿着她的三绝神刀的秘籍,走得无影无踪。” “好过分诺。”木凌撇撇嘴,“骗人家的秘籍就好了么,干嘛要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秦望天接着道,“三个月后,秦琪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就天南海北地开始找岳南风的踪迹……最后才打听到,这岳南风得了三绝神刀的秘籍之后,武功大成,成立了岳家寨,而且他早就已经有了妻室。” “秦琪性格刚烈,找岳南风大吵了一架。岳南风当时并没有子嗣,当听说秦琪有了孩子之后,说要留下她,不过先不能给名份,要等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儿,还要滴血认过亲的确是他岳南风的儿子,才能留下做妾。” “……”木凌摇头,“这么下贱的男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秦望天笑了起来,“你说得对,下贱这个词真用对了。” “那后来呢?”木凌催促岳在庭继续往下说。 “后来,秦琪大怒之下,跟岳南风一刀两断,离开岳家,岳南风还稍稍有些人性,给了她一枚玉佩,说如果孩子生下来,她独自一人无法抚养,就将孩子和这玉佩一起送到岳家寨来,他来养。” “秦琪远走,歷经千辛万苦将孩子生了下来,她想起当年与岳南风初遇的那座妙庭观,无论岳南风当时是不是骗他,但在妙庭观的那一段时间,是秦琪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所以她就给孩子取名为在庭,不过没有姓岳,而是姓秦。” 木凌不禁有些咋舌,那秦在庭究竟是秦望天,还是岳在庭? “不过秦琪当年生孩子的时候没人照顾,外加还在气头上,身体搞垮了,人又清高不肯改嫁,坚持独立抚养孩子……在孩子养到五岁的时候,秦琪病重。” “真是人间悲剧啊。”木凌拖着下巴摇摇头。 “她把玉佩交给了秦在庭,告诉了他身世,让他去南城找一个叫慕容烈的,他会带着他去找岳南风,让他抚养他长大。” “那秦在庭去了?”木凌问。 秦望天摇摇头,“秦在庭和母亲感情深厚,知道都是岳南风害他妈如此悲苦,怎么肯去……但是秦琪告诉他,让他去不是让他去认爹的,而是借着他的庇护努力长大,并且把三绝神刀的秘籍偷回来,这是师门的神物,不能流落在外面。” “然后呢?”木凌问,“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到南城的?” “靠乞讨,偷鸡摸狗,什么都干。”秦望天淡淡道,“不过他从小就在妈妈身边,虽然生活清苦,但没什么歷练,因此经常被骗,还好跟秦琪学了些功夫,但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子,能有多厉害?”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秦望天道,“那个人叫周放。” “是什么人啊?”木凌好奇。 “周放和秦在庭差不多大,很瘦,他也是个流浪儿。” “哦,遇到难兄难弟啦?”木凌笑嘻嘻地道,“跟当年我和司徒的境遇挺像的呢。” 秦望天笑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两人有饭一起吃,有架一起打,情同手足。” “对吧。”木凌笑呵呵,“不过我跟司徒是主意我出,架他去打,嘿嘿。” “你和司徒真幸运,可以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秦望天轻轻嘆了口气,道,“秦在庭当时想,他没有了娘,但是有了周放这样的一个好兄弟也不错……他可以和他一起长大,等他认了岳南风,有他一口吃的他就分周放一口,等抢回了三绝神刀的秘籍,他们两人就一起苦练功夫,长大出人头地。” “一样一样!”木凌拍大腿,“当年我和司徒也这样。”
第19页 秦望天无奈地看看他,道,“不一样。” “嗯?”木凌歪头看他,“怎么说?” “三年后,秦在庭他们终于找到了慕容烈,慕容烈是南城的一大户,他得知了秦在庭的身世之后,非常高兴,因为他和岳南风是好友,随着岳南风的岁数越来越大,他似乎对当年的事情觉得歉疚起来,托人找了他们母子好多次,但始终无果。” “对吧,五十知天命,干了缺德事要遭报应的!”木凌撇撇嘴,“拜再多菩萨也没用!” “慕容烈让我们先住他家,说他派人去通知岳南风了,过两个月,马车就会过来接秦在庭的。”秦望天低声说,“但是周放却觉得不对劲,他一直以为秦在庭和他一样,是到处跑的泥孩子,没想到原来是个名门之后。” 木凌有些不好的预感,问,“再后来呢?” 秦望天看木凌,“慕容烈对秦在庭真的很好,一方面大概是觉得亏欠了当年的秦琪,另一方面可能是投缘,在那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家人对他就好像亲儿子。慕容伯母也很慈爱,还有可爱的妹妹,照顾人的哥哥……这几个月,是秦在庭这一辈子过得最快乐的几天,他当时想,他不要认什么岳南风,有这样一个家就好了,哪怕留在这个地方当一个小厮他也愿意。随后,他想起了周放,他求慕容烈,收周放做干儿子。” “这小秦心肠正经不错啊。”木凌摇摇头,“八岁的孩子真是很乖了。” “慕容烈答应了,周放却不愿意,他对秦在庭说,慕容烈家挺有钱的,但毕竟不是什么大家族,而且慕容家子女众多,家里也没人会武……可当时岳家寨已经是享誉江湖的名门大派了。” “唉……”木凌拖着下巴摇摇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秦在庭也这样想,他对跟周放生气了,一天没理他……第二天晚上,他想在吃饭的时候跟周放和解的,却不料周放下午的时候,悄悄去店铺里买了几斤耗子药回来,放进了当晚的饭菜里……慕容家的人,都被毒死了……秦在庭也中了毒,奄奄一息。” “啊?”木凌睁大了眼睛,“这小子太他妈的狠啦!” 秦望天点点头,“周放从神志不清的秦在庭身上,取下了那枚玉佩,留给了他一句话。” “什么?” “他说,‘我苦日子过腻了,我也想荣华富贵,可惜我命不好,所以借你的命来用用’。” “呵……”木凌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他一把火烧了慕容家,一家七十多口全死了,但当时的官府只认为是天干物燥半夜走了水,没有追查。周放拿了钱财独自北上,半路遇上了岳家寨的人马,跟随人马一起回了岳家寨,认祖归宗,从此改名为――岳在庭。” “那……那秦在庭呢?”木凌皱着眉看秦望天。 “秦在庭拼命从火场里趴了出来,还好他晚上吃的东西少,他抠嗓子,把晚上吃的都吐了出来了,就在要死没死的时候,遇到了七绝老人……七绝老人说他长得像师侄女儿,就把他带走了。他跟着七绝老人边学功夫边四处游荡,还要筹钱给那七个老鬼买酒喝,最后就在黑云堡的后山偷树……被雷噼了,改了名字,叫秦望天。” ……木凌张大了嘴,此时只有一个心思――干嘛要好奇去听这么一个悲剧啊,这下麻烦更大了,心里别别扭扭跟堵了什么似地,难受死了。 第17章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不是刀光剑影,而是冷嘲热讽,逆境中一个劲拿话贬低你的人,往往就是顺境中捧你捧得最高的那些人。 岳在庭自从接了岳家寨的当家这活来干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首先他能干肯干,这点是全寨的人都知道的,只是老寨主岳南风对他的评价永远就只有一句“能干”,便再没有别的了。其次,老当家的疼爱岳在云,这点也是众所周知的,虽然岳在云不怎么在岳家寨里出现,但是岳南风总是把他挂在嘴边,一句“最像我”已经说明了一切。 岳在庭的伤愈之后,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他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想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往木凌他们住的院子里走去。 刚到院子外面,就听院子里头鸡飞狗跳的,还夹杂着木凌的声音,“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岳在庭觉得有些奇怪,抬脚走了进去,刚进院门,就见一只虎纹的小猫朝自己扑了过来,他本能地就伸手一把抓住了小猫的颈毛。 “抓住了别动啊!”木凌赶紧拿着绳子就跑过来了,身旁是几个岳家寨的小丫鬟,还有坐在台阶上看热闹的秦望天。 岳在庭就真的抓着猫在原地不动了,看着木凌走上来,有一个丫鬟跟在后面,手上拿着个板凳。 “把板凳翻过来!”木凌边说,边抓住小猫,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把四个爪子绑在四个凳子腿上面,那猫咪“喵喵”地叫着,不停挣扎。 “这是干什么?”岳在庭这才注意到,这只猫咪虽然瘦,但是肚子却很大,感觉有些奇怪,也不像是有孕。 “二少爷。”一个丫鬟上来解释,“这猫儿是我们养在厨房里抓老鼠的,不过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肚子突然大了起来,也不肯吃东西,刚才林先生经过厨房的时候看着了,就让我们把猫儿抓过来,说是病了。” “猫病了?”岳在庭见木凌将猫咪绑起来后,用一碗味道独特的绿色糙煳煳往猫咪的嘴里塞,塞了几口,那猫咪就不动了。 “林先生?”岳在庭有几分好奇地凑过去,“这是要做什么?” “这猫八成是吞了什么硬的东西进去,划破了肠子。”木凌边说,边对岳在庭道,“抓住它尾巴,别让它动!” 岳在庭伸手,抓住了猫咪的尾巴。 秦望天也颇有几分好奇地走过来,看木凌究竟准备怎么给这小猫看病。 两个丫头在一旁端着热水,木凌先用毛巾在猫咪的肚子上面打湿了一块儿,用薄薄的刀片将肚子上的毛都剃干净。然后又用火烤了烤另一把更薄的刀片,抬手就在猫咪剃掉了毛的肚子上,拉了一条口子。 “啊!”一个丫鬟尖叫了一声退到远处,木凌也没看她,自顾自用一个三脚夹子撑开了那道伤口,将手里的小镊子和小剪子伸进猫咪的肚子里,剪出了一段肠子来。 将那段肠子放到盆子里,就有一阵恶臭扑鼻,秦望天和岳在庭都觉得有些作呕,但木凌却连眼皮都没抖一下。将猫咪肚子里已经化脓的东西都弄出来,木凌又在猫咪的肠子里塞上药,随后又用一根针穿上线,跟fèng衣服似地把猫咪的肠子fèng了起来,然后又将猫咪的肚子也fèng了起来…… 秦望天和岳在庭都看得瞠目结舌,岳在庭忍不住问,“这样真的行么?” 木凌似乎是没听见,将最后一针fèng好,给猫咪的伤口上了药,又小心地用绷带缠好,此时,猫咪的肚子已经缩回去了。 “拿个笼子来!”木凌对一个小丫鬟说,“饿它两天,千万不能给东西吃,之后每天餵软的东西给它,不准吃骨头也不准吃肉,再三天后送到我这里来拆线,然后就好了。” “哎呀……”话刚说完,就听那个给木凌端着药的丫鬟叫了一声,可怜巴巴地说,“先生,我手指头动不了了……” 木凌皱皱眉,“谁让你把手指头浸到药里头去了,麻了是吧?别急,两个时辰之后就能动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木凌这方法实在是太怪了,把猫咪接下来,那猫也因为药的缘故,趴在原地不能动,乖乖的就被丫鬟们塞进笼子里,提走了。 岳在庭细看盆子里的那段已经开始溃烂的肠子,就见里头有一根小铁钉,“就是被这钉子划破了肠子么?” 木凌撇撇嘴,“就是啦,猫咪精明着呢,才不会故意吃那玩意儿,说不定是吞老鼠的时候,在老鼠肚子里带进去的。” “原来如此。”岳在庭点点头,“林先生好医术啊。” “不就治个阿猫阿狗么。”木凌端了一盆水仔仔细细地洗手,秦望天帮他洗工具,岳在庭站在一旁。 等木凌把手洗干净了,岳在庭走过去,道,“我是来跟先生道谢的。” 木凌端着茶杯喝了口转过脸,才看清楚面前站的原来是岳在庭,惊得他一口水就呛住了,“咳咳咳……”木凌捶着胸口咳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岳在庭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人还真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煳。 “在下在林先生刚才给猫开肚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岳在庭道,“我听说那天早上是先生送我回来的……所以来道谢,在庭荒唐,让先生见笑了。” “呵呵。”木凌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该怎样作答,原本他觉得没什么的,就算岳在庭被人揍了或者出丑了反正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昨晚上多事听了秦望天的八卦之后,木凌就莫名其妙地别扭起来,看到岳在庭就尴尬说不出话来,又想到这小子十来岁就心狠手辣了,现在还真得留心提防着啊。 岳在庭却是误会了,觉得木凌大概是嫌弃他或者轻视他了,就自嘲地笑了笑,道,“在庭知道,墙倒众人推,我今天一招失势,便再难抬头了。” 木凌搔搔头髮,道,“那个,知耻近乎勇么,你还年轻,未来一片光明……嗯。” 秦望天也有些好笑地看着木凌语无论次的样子,这人平时伶牙俐齿的,没想到也有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啊。 “多谢林先生安慰。”岳在庭站起来,轻轻地嘆了口气,道,“经过这一次,在庭已经决定远走高飞了。”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你想去哪里?” “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准备去歷练一下。”岳在庭仰脸看着天空。 木凌仰起脸跟他看一个方向,发现没有云彩也没有太阳,心说这岳在庭还挺肉麻的。 “其实岳公子完全不用如此沮丧啊。”秦望天突然开口,“一次胜败并不能说明什么,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只要在继承大殿当日二公子能战胜三公子,天下群雄自然就会对公子另眼相看了。”
第20页 岳在庭转脸看秦望天,道,“秦兄觉得,在庭还有机会?” 木凌瞄了秦望天一眼,就见秦望天无所谓地道,“事在人为,而且我听说岳老寨主功夫了得,岳公子久得他的真传……必然是有真材实料的,” 秦望天的话刚说完,岳在庭突然愣住了,似乎是勐然间想起了什么,想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对秦望天和木凌拱拱手,“今日多谢两位提点鼓励,在庭必然铭记于心。”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木凌转回脸看秦望天,“喂,岳在庭的功夫真的不在岳在云之下哦,再加上他贼心眼多,到时候真比起武来,还说不定谁输谁赢呢,你不是恨他么?” 秦望天盯着木凌看了一会儿,突然凑过去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我的事了?” “呀呀呸!”木凌狠狠啐了一口,“得瑟得你。”说完就想走,被秦望天拽着胳膊抓了回来。 “干嘛?”木凌瞪人,“有话说有屁放,干嘛动手动脚的?!” “你说话斯文些行不行?”秦望天不满地撇撇嘴,“亏你一张脸长得还怪斯文的,怎么满嘴喷粪啊。” 木凌一听眉毛就竖起来了,“你丫的才满嘴喷!” “又喷了!”秦望天指着木凌道。 木凌沉默了一会儿,扑过去一口咬住秦望天的手指,“老子咬死你!” “嘶……”秦望天被木凌咬住了手指抽不回来,惊得直喊,“你以后改名字吧,叫木狗!……哎呀疼啊,要断啦。” 两人闹了一阵,秦望天好不容易把手指头抢了回来,就见上面一圈牙印,揉着指头看木凌,“你真的属狗啊?每次说不过了就乱咬人!” 木凌擦擦嘴,坐下歇了一会儿,问,“你干嘛要把岳在庭留下来?” “这样放他走了,以后我上哪儿找他去?”秦望天嘆了口气,“另外……我小时候跟周放讲过关于三绝神刀秘籍的事情。” “哦……”木凌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三绝神刀就在岳家寨里,岳在庭找绝对比我们找方便,对吧?而且他毕竟和岳南风呆了那么久了,自然是知道些线索的么,对吧?” 秦望天盯着木凌看了一会儿,突然凑过去盯着他看,问,“我们?” 木凌眯眼,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揪住秦望天的两只耳朵。 “啊……”秦望天伸手抓住木凌的手,“你干嘛?” “给你长长记性!”木凌恶狠狠地道,“你个没大没小的死小鬼,三番四次调戏老子,老子掐死你!” ……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这几天木凌和秦望天暗中盯着岳在庭,发现他不声不响地几乎将整个岳家寨藏书的地方都翻遍了,但似乎始终没什么发现。 “看来岳南风并没有把秘籍的事情告诉岳在庭。”秦望天在台阶上坐下,“而且也没有告诉岳在云。” “也对啊。”木凌想了想,道,“岳南风如果真的还有人性的话,应该把秘籍给岳在庭的才对啊,毕竟那是他妈,呃,不对,是你妈的东西……” 秦望天冷冷一笑,“我现在相信,你们黑云堡应该是个好地方。” 木凌撇撇嘴,“那是。” “武功秘籍,对于岳南风来说,绝对比儿子和老婆要重要!”秦望天冷笑,“可惜这老头子死得早了……” “对了,岳南风的尸体究竟在哪里啊?”木凌好奇,“我怎么绕了好几圈,也没看见灵堂呢?” “在后山。”秦望天摇摇头,道,“后山房舍很多,而且守卫森严,我之前来的几天在那里找了很久,都没看到老头的尸体。” “哦?”木凌摸摸下巴,“奇怪啊……怎么都不让亲属弔唁弔唁呢?” “据说之前已经弔唁过了,岳在庭想烧了但是岳在云不肯,双方争执不下,天气又热怕放坏了,所以就先封存在了冰窖里。”秦望天回答。 木凌转脸看了看秦望天,伸手一拍他肩膀,“今晚我们去趟后山,看看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 第18章 当晚,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之时,秦望天被木凌摇醒,睁眼一看就吓得一激灵,就见木凌给自己画了一张大白脸,紫色的嘴唇,披散着头髮还穿了一身飘荡荡荡飘飘的白衣裳。 “呵……”倒吸一口冷气的秦望天差点就喊“有鬼”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秦望天辨认出这人是木凌之后,哭笑不得地问。 木凌眨眨眼,道,“我这样像不像女鬼啊?” 秦望天嘴角抽了抽,点头,“像,你想干嘛?” “嘿嘿。”木凌往床里推了推秦望天,挨着他坐下,道,“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秦望天满眼怀疑地看着木凌,那样子像是说――你还能有好主意? 木凌飞了个白眼过去,道,“你想啊,这岳南风在岳家寨生活了一辈子,多少得有个体己人吧?” 秦望天点点头,“那又怎样?” “据我最近观察,岳家寨有不少年纪比较大的。”木凌摸摸下巴,“那对当年岳在庭的事情,必然也有些知晓的,难保就没人不知道当年岳南风偷么了三绝刀谱的事情。 秦望天看了木凌半天,“那根你装女鬼有什么关系?” “笨死了!”木凌气哼哼地瞪了秦望天一眼,想了想,就吐出舌头压低声音说,“我死得好冤吶……岳南风,还我三绝神刀……” 秦望天仰开脸,一脸嫌恶地看木凌,“我娘比你好看多了!” 木凌撇嘴,“我可是牺牲色相在帮你,你别不知好歹!”说着,学着女鬼的样子叼着头髮瞥秦望天,“小没良心的” 惊得秦望天起了一身的鸡皮。 疯归疯,不过秦望天觉得木凌这招还挺有谱的,出门前就见木凌抓了几瓶子药揣在怀里。 “干嘛带药?”秦望天不解。 “人家年纪大了,万一让我吓死了呢?”木凌拍拍胸脯,“到时候万一有个吓得翘辫子了,我可以及时医治么。” 秦望天想了想,笑,“你要不要再带些护身符什么的,这身装扮万一在路上遇上了男鬼,或者那死鬼岳南风还是个念旧情的,把你抢了去咋办?” 木凌一愣,转脸很认真地盯着秦望天看了一会儿,随后从衣服领子里抓出一大把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来,摘了一个给秦望天,道,“诺,别说我这个做少爷的不罩着你!” 秦望天接过那护身符低头一看――入土平安……抽了一口冷气一把甩回去,木凌闷闷地笑。 随后,两人……不对,是一个人和一个女鬼,一前一后地悄悄出了院子。秦望天想了想还是让木凌走在前面。 “干嘛?”木凌不满,“我走在前面万一碰见人吓着无辜怎么办?” 秦望天嘴角又抽了一下,“我怕我勐的一回头,冷不丁看见你就忍不住一拳打上来。” 木凌皱皱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在了前面。 两人飞檐走壁地来到了后山,就见前面一排排的房舍,木凌皱眉,“这上哪儿找岳南风的棺材去?” “找他棺材干嘛?”秦望天不解地问。 “验尸呗。”木凌瞟了他一眼,“这死的要是没问题,干嘛把尸体当宝一样藏来藏去的?” “我来了好几次了,都没找到。”秦望天也有些为难。 “问人吧!”木凌精神一震,开始四处找有没有倒霉鬼经过。 “这后山守卫很森严。”秦望天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巡逻。” 木凌想了想,问,“整个后山都有巡逻的?” 秦望天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来,道,“我做了一些记录……南边是之前的灵堂,有重兵把守,不过我去看过了,岳南风的棺材已经不在那里了。东面和西面是别院,房子也都长得差不多,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队人马巡逻而过,那里比较有可能。北面是祠堂,没人把守,我上哪儿去逛过了,都是些祖先牌位,没什么东西。” 木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怎么了?”秦望天问他,“是不是去东西两趟别院里找找?” 木凌摆摆手,道,“去灵堂找。” 秦望天想了想,“我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往往藏着最了不得的东西,但是祠堂里我都转遍了,没发现什么东西。” “嗯,再去看看吧。”木凌拉了他一把,往后山最北面的祠堂里跑去。 两人很顺利地到了祠堂里,木凌在门口转了一圈,“嗯,还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啊,也太没诚意了吧。 两人刚想进祠堂里去,突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急匆匆的,还有两个人。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双双躲进了祠堂里,左右看看也没个躲的地方,就索性躲进了菩萨像的后面。 没过多久,就有一男一女跑进了祠堂里头。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那男的他们认识,是华山寨的寨主钱华,他拉着一起跑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色小袄的漂亮丫鬟。 木凌和秦望天都撇撇嘴,“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情。” “三爷,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丫鬟娇滴滴地问,“要是被三奶奶知道了,小玉我可死无葬身之地啊。” “怕什么,这儿平时白天都没人来,更别说是晚上了,你乖乖伺候得我舒服了,爷回去娶了你做妾,嘿嘿。”钱华嬉皮笑脸地搂着那叫小玉的丫鬟就亲,嘴里还说些下三滥的市井荤段子,惹得人丫头又羞又臊。 木凌皱起鼻子,看了秦望天一眼,“这钱华怎么这么下流,看不出来啊。” 秦望天也摇头,心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话说回来,等倒不怕,万一真的做起来……和木凌两个人在这里听着,多尴尬啊。 “三爷,您最近不忙啊?”小玉一把声音甜腻腻的,听得那钱华骨头都苏了,“我听说二少爷这次算栽了,好事要轮到三少爷了么?寨子里谁都知道您和莫爷是三少爷的跟前人,这会儿还不发达了么,说不定能坐上副寨主了呢。”
第21页 “嘿嘿嘿……”钱华得意地笑,“那是,只有嵩百万和孟启泰那两个大老粗才会去挺岳在庭那个野种呢。寨子里谁不知道,那岳在庭根本就不是老爷生的,哼……当年自个儿来认亲,他娘也够不要脸的,跟别人生的野种让老爷来养,还妄图占了我们岳家寨。” 木凌心说,“这钱华算是死定了!”果然,转脸就看见秦望天一脸的不善,木凌摇摇头,心说钱华也是死催的,你骂岳在庭什么都行,干嘛骂人家娘啊?你骂的可是秦望天的娘,马贼头子的娘是那么好骂的么?!” “二少爷真是野种啊?”小玉好奇地问,“我还以为只是传言呢,那老爷怎么临终的时候把位子传给二少爷了?” “呵……”钱华将那丫头压在佛像前的蒲团上面,笑嘻嘻地说,“你一个丫头,问这来干嘛?咱们只谈风月……” “人家好奇么。”小玉软磨硬泡的,“说来听听么。” 那钱华看起来也是个极好色的,真的就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别说出去啊。” “嗯,”小玉连连点头。 “老爷啊……根本就没死!”钱华嘿嘿地笑了两声,“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可要你小命不保啊。” “哎呀。”那丫鬟拍着胸口撒娇,“那么吓人的事情,你还告诉人家干什么呀!” 随后,两人就嘻嘻哈哈地开始共度一夜春宵了。 木凌皱起眉头看了秦望天一眼――这丫头有问题! 秦望天也点点头,心说这钱华也太不靠谱了……不过他刚才说岳南风根本就没有死,那是什么意思?老头儿装死呢? 正想着,突然就听外面一阵喧譁之声传来,木凌瞪了秦望天一眼――你不说没人么?怎么这么多人啊?! 秦望天一脸无辜地挑挑眉,“你问我我问谁去?” 听到有人来了,钱华赶紧就想起身,但是还没来得及把衣服穿好,就见有一伙人拿着火把沖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嵩山寨的寨主嵩百万,还有几个老寨主,和钱华的夫人刘氏。那刘氏一看到祠堂里衣衫不整的两人就立刻开始唿天抢地地哭,“你个天煞的呀……我在家给你带孩子,你在外面玩女人不够,还玩到自己家里来了……你个死狐狸精啊!”边说,边要追着那丫头打。 那丫头赶紧躲到钱华身后,期期艾艾地喊,“三爷救命啊。” 刘氏此时大概也是气疯了,撒泼骂街不依不饶。钱华心说这死贱人,抓jian还带着人来,抬头一看嵩百万一脸的不屑,几个长老气得吹鬍子瞪眼,就觉得脸上挂不住。而偏偏刘氏还扑上来一个劲地捶他,气得钱华一抬脚狠狠一脚踹开了刘氏,“你给我滚开,你个死贱人,老子回去就休了你!” “哎呀……”刘氏一个趔趄,一头往后倒去,脑袋“哐”地一声就撞上了旁边供着神龛的桌子角,那刘氏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地就断了气。 “夫人!”几个跟着刘氏的丫鬟上前一看,当场就大哭了起来,还喊着,“出人命啦!夫人死啦!” 秦望天对木凌使了个眼色,意思像是问――刚才看见没? 木凌点点头,他俩都是高手,刚才刘氏被钱华这一脚踹开,本来不会撞到桌脚的,但是就在她退开一步的同时,那个躲在钱华身后一个劲儿哭的丫鬟,突然从指尖弹出了一粒豆子或者是珠子,正好滚到了刘氏的脚后。刘氏踩中了一滑,才会摔出那么老远去――那丫鬟的功夫很了得啊,而且胆子也大,在嵩百万和几个长老面前玩这种花样,竟然也没被发现。 一看见自己一脚把结髮妻子给踹死了,钱华也傻了,嵩百万觉得这回事情大发了,忍不住就吼,“钱华,你他妈的还是人么,简直没有人性啊!” 几个长老也摇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么胡作非为……怎么配当岳家寨的寨主,来啊,给我把他押回去,让二少爷和三少爷处置!” 钱华一听也着急了,心说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了想,岳家寨门规甚严,特别忌讳的就是jian盗yin邪,自己偷吃在前杀人在后,这要是被家法伺候不死也要半条命啊。而且他自己清楚,岳在云为人正直最见不到的就是这些,岳在庭更是不会放过自己,还是三十六计遛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想罢,钱华突然对着门口喊,“少爷,你给我做主啊!”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往外看,钱华撒腿就往大殿后面跑,似乎是想到佛像后面来,刚一拐弯,就和蹲在佛像后面的木凌打了个照面。 和木凌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钱华突然就吼了一嗓子往回跑,边跑边喊,“鬼啊……” 刚跑到大殿就被嵩百万抓了个正着,“你一会儿少爷一会儿鬼,当我们傻子骗啊!”说完,就拖着钱华往外走,“少废话,跟我们去见少爷!”说完,对跟着的丫鬟僕人道,“把刘氏的尸体也抬去,还有这个丫鬟,也一併带去!” 说完,一大堆人就闹哄哄地出去了。 见众人走远,秦望天才松了口气,别说,还幸亏木凌化了这么个女鬼妆呢。 “赶紧走吧。”秦望天拉了木凌一把,“待会儿说不定还有人来呢。” “等等。”木凌摆摆手,摸摸下巴道,“刚才那个钱华是要逃走的是吧?” 秦望天一愣。 木凌四周打量了一下,站起来看身边的佛像和后面的墙,抬手这里敲敲那里摸摸,“他要逃走的话,要不然是前门要不然是偏殿,再不济也能从房顶冲出去,为什么偏偏跑这佛像后面来?” 秦望天也顿悟,点头,“是啊,这里连扇窗户都没有。”话音刚落,就感觉手上按到的一块石砖突然往墙壁里头一陷,“咔哒”一声…… 第19章 “咔哒”一声过后,木凌和秦望天还没明白过来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忽然向下一斜…… “呀?”两人“哧熘”一下就顺着下方忽然出现的地洞摔了下去,而头顶的地砖则“嘭”的一声,又关了个严实。 幸亏坑并不深,也就是木凌他们没有准备,因此摔了一跤。秦望天在木凌后面落下去,伸手一拽木凌,翻了个身自己垫在了下面,让木凌摔在了自己身上。 “嘭”地一声落地,四周一片漆黑。 “呀!”刚落地,木凌就叫了一嗓子,抬手就打了秦望天一下。 “干嘛?”秦望天有些无辜地问。 “你干嘛乱摸!”木凌看不见秦望天,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腰。 “我哪儿有摸你?!”秦望天争辩,“再说我哪儿看得见啊。” 木凌一愣,要不然是自己错觉,刚想爬起来,就感觉有人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屁股一下。 “啊……”木凌急了,“哪个王八蛋摸老子?!” 秦望天突然问,“喂,会不会是……” “是什么?”木凌气势汹汹。 秦望天小声说,“谁让你无缘无故拌女鬼的?这里是祠堂,你知道有多少男鬼等着占你便宜啊?” 木凌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头扑进秦望天怀里喊,“呀……讨厌,我不要被男鬼占便宜!” “啊,又摸了!”木凌嚷嚷,“那些卖我护身符的都是骗子!” “你别动啊!”秦望天警告木凌,“被鬼搭肩不能动的!不然会被带去。” 木凌僵在那里,问,“那他要是再摸我呢?” “让他摸咯。”秦望天煞有介事地说,“反正摸得着又带不走!”话音刚落,木凌就觉得有一双手顺着他的腿缓缓往上摸。 “死鬼,死了也是个色鬼!”木凌心里愤愤,突然想到,“啊,对瞭望望,点火,鬼怕光的,你有火摺子没?” “没有啊。”秦望天问木凌,“你又没?” “嗯,在怀里。”木凌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就听秦望天道,“你别动,我帮你拿。” “为什么?”木凌不解。 “你乱动的话,我怕它托你走。”秦望天说着,伸手摸索着上了木凌的肩膀,绕过脖子,顺着锁骨缓缓地下滑,往木凌的衣服里面钻进去。 “手好冷啊!”木凌郁闷,“不是里面,是外面!里衣外面!” “哦,好……他还有没有摸你啊?”秦望天边摸边问。 “嗯,有的。”木凌委委屈屈地想,死色鬼,摸老子的屁股,待会儿火点着了烧死你!正想着,就感觉秦望天已经摸出了那枚火摺子,刚刚打开盖子吹了一口气。没等火摺子全亮起来,木凌伸手一把掐住还按在自己屁股上的那只“鬼手”,另一只手抢过秦望天手上燃烧起来的火摺子,对着身后就捅过去,“烧死你!” 但是一转脸,身后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鬼,低头,就见自己手里抓着一只手,回头……这只手长在秦望天胳膊上,再抬头,秦望天恬着脸对他笑呢。 木凌眯起眼睛,突然举着火摺子就扑了上去,“老子烧死你个小王八蛋为民除害啊!” 秦望天赶紧躲,木凌这回是真的火了,扑上去就要掐死秦望天,秦望天倒是哭笑不得,一个女鬼现在正扑在他身上要他的命呢。 正闹着,突然就听远端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呜呜”的,像是什么人在哭。 木凌愣住,秦望天也愣住。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环顾四周,就见此时他们正在一条长长的隧道里,秦望天的身后是墙,木凌的身后是黑不见底的长长隧道,那哭声,就是从隧道的另一头传过来的。 木凌转回头看秦望天,“你发出来的?” 秦望天挑眉,“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是什么声音?”木凌收回手站起来,抬头看看,这隧道大概有一人高,凿痕很清晰,看来是刚刚挖了没多久的,而且似乎很赶工,边角上坑坑洼洼的。 秦望天也站了起来,心里好笑,这木凌还真是一点分量都没有,这么能吃怎么就这么轻呢,手上还是刚才摸到的那绵软触感,身上挺瘦,屁股有肉!
第22页 木凌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转回身,把火摺子交给秦望天,然后自己跑到秦望天身后,让他走前面。 “你好歹也功夫了得。”秦望天皱眉白了木凌一眼,“怎么让我走前面?贪生怕死!” 木凌认真地对他说,“望望,待会儿要是遇到的是个什么鬼,你记得拖住它,我先闪!” 秦望天无奈,只得走在面。两人缓缓往地道的那一头走,就听哭声越来越诡异,感觉又变成了幼兽的叫声,木凌抓着秦望天的衣角,跟在后面往外走,随时准备熘走。 又走了一阵子,两人就觉一阵阴风吹来,冰冷的风灌进脖子里,木凌冻得就是一个激灵,伸手跟树熊一样一把抱住前面的秦望天。 “餵。”秦望天被木凌下了一跳,“你干嘛?” 木凌小声说,“听说鬼出来的时候,都有阴风的!” “只是一阵风而已。”秦望天无奈地白了木凌一眼,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喀嗒”了一声。秦望天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跟木凌一起低头一看,就见地上有几根白森森的骨头…… “啊!”木凌一把跳上秦望天的背,趴在他身上往下看,“完了完了,这里真的有鬼!” 秦望天只得背着木凌往前又走了几步,就见地上出现了一颗骷髅头……刚才还在怀疑那些骨头可能不是人骨的,可是这下清楚了,的确是人骨。 两人对视了一眼,秦望天突然把木凌放下来,抓起木凌那条宽大的袖子,在脸上一阵擦。 “干嘛!”木凌护住自己的脸,但是脸上的女鬼装还是被擦淡了。 “这样顺眼一点。”秦望天瞪了木凌一眼,“待会儿万一又跑出个女鬼来,我怕我分不清楚。” 木凌瘪瘪嘴,揉揉刚才被秦望天粗暴擦过的脸,蹦出一句,“死相!” 秦望天背对他,“还背不背了?” 木凌笑眯眯,“背~” 秦望天背着木凌又往前面走了一会儿,发现地上的白骨越来越多,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风声唿啸,秦望天松了口气,原来是风声。 正想走出去,木凌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转过脸一看,先看见了一只白骨森森的手……再往上看,就见是一条手臂,已经没有皮肉了,只有白森森的骨头,还缠着些破破烂烂的布条……再仰脸,就见头顶上路出了半截骷髅,脑袋上两个黑洞洞的眼孔正盯着木凌,后半截身子埋在泥里…… 木凌和那骷髅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妈呀!”的喊了一声,把秦望天吓得一激灵。随后,木凌搂着秦望天脖子的手突然一收,勒得秦望天差点喘不上气来,双腿夹住秦望天的腰,木凌大喊,“鬼啊!快跑啊!” “什么?”秦望天不解地回头看木凌,但是木凌勒紧了他不停地动,“快跑啊!” 秦望天无奈只好背着木凌往前跑,被掐得都快透不过气来了,一头沖了出了洞口,就见眼前是一片空地,远处有树林。 木凌还是紧紧地勒着秦望天不放,秦望天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而且木凌边勒他还边用脚踢他,“快跑快跑!” 秦望天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当我是马啊?老子是马贼可这辈子还没做过马呢!反手就一把将木凌甩到了地上。 “哎呀。”木凌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摸摸自己的屁股,不满地抬眼瞪秦望天,却见秦望天正仰脸看着他身后的高处,像是有些震惊。 木凌站起来,回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身后有一个土洞,就是他们刚刚跑出来的地方,土洞的上方是一大片的空地,一个个土包,还有横七竖八的墓碑。 “原来是个乱葬岗。”秦望天摇摇头,“难怪刚才洞里那么多白骨呢,感情是从坟堆下面挖过来了。 木凌也明白了过来,想起刚才好像是有些没面子,就“咳咳”了两声拍拍屁股,伸手拍拍秦望天的肩膀,“你毕竟还是小孩子么,害怕是正常的,虽然我不害怕,不过我不会笑话你的!” 秦望天这气,木凌还笑得一脸得得意,正在气恼,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人声,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竹蓆捲走了过来。这里四外都没什么可遮挡的地方,木凌和秦望天只得躲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坟堆后面。打老远观察,发现那是两个官差,看装扮就是衙门里巡夜的兵丁。 “唉,是不是最近天冷了,所以死在外面的人特别多啊?”其中一个官差道,“这个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呢。” “拉倒吧。”另一个拉长了声音说,“咱俩又不是第一会儿当差,每年冬天都能冻死几个是不假,可是哪儿有今年那么多啊?现在才几月?雪还没下来呢,怎么可能有冻死的,八成是被谋害了吧。” “可是这几天每天都有一个。”那兵丁小声问,“是不是有些邪门啊?” “哎呀快别说了,扔下快走吧,这地方怪邪性的!”说完,两人把那裹着竹蓆的尸体扔下,转身急匆匆地跑了。 木凌和秦望天见两兵丁跑远了,就从坟堆后出来走了过去。木凌轻轻揭开那竹蓆卷着的尸体,就见里头一具年轻的男尸,借着月光,两人就见尸体呈现一种奇异的酱紫色,嘴唇发黑,而且尸体干瘪异常。 “怎么会这样?”秦望天觉得这尸体的皮肤就想是树皮一样,想伸手去摸一下,被木凌一把抓住了手,“别碰,这尸体有问题。”说着,他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白色的布衣扯破,小心地将那尸体裹了起来,又扯了几根布条困住。 “你干嘛?”秦望天看木凌。 “带回去。”木凌示意秦望天扛起来带走。 “带……”秦望天睁大了眼睛,“这玩意儿那么噁心带回去干嘛?” 木凌微微皱起眉,“这尸体有些奇怪,我要回去好好检查一下。” 秦望天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那尸体一眼,又看木凌,“那你自己抬……” 木凌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你抬不抬?!” 秦望天见木凌兇巴巴一张脸,无奈只好抬起来往回赶。两人出了乱葬岗,发现竟然已经出了岳家寨,原来岳家寨后山的围墙外面就是乱葬坑。 两人带着尸体,悄悄地回到了岳家寨里,此时,寨里已经开始鸣钟了,寨子里的人也都起来了匆匆往大厅赶。 秦望天和木凌悄悄回到了房间里,将尸体藏在了床下面,秦望天就拽了木凌一把,拖着他到院子里打水洗脸。 “干嘛!”木凌不满。 “你看看你一张紫嘴,待会儿让人看见了!”秦望天用帕子沾了井水给木凌擦脸。 “嘶……”木凌冻得一激灵,躲开,“冷死了,你不会用热水啊!” 秦望天瞪了他一眼,“你还有空挑啊,快洗!” “急什么,又没有人来!”木凌拿着帕子擦嘴。 “这回犯事的是岳在云的人。”秦望天伸手在水桶里洗手,见木凌头髮乱乱的就伸手给他理,“岳在庭指不定会宣扬得全寨的人都知道呢!” “嗯……”木凌撅着嘴擦了半天,擦不掉。 “你用什么染的嘴?”秦望天怒了。 木凌笑嘻嘻,“半斤桑椹!”说着,对秦望天一吐舌头――舌头都是紫的! 秦望天哭笑不得,伸手拍木凌的头髮,“脸旁边的白色是什么?弄得头髮都白了!” “面粉呀。”木凌拍脑袋,“望望,去打两桶热水来,我要洗澡!” 话刚说完,就听院子外面急匆匆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人的喊声,“林兄,林兄!” 秦望天和木凌对视了一眼――岳在庭。 木凌急了,“怎么办?” 秦望天见木凌还是满脑袋面粉,眼看着岳在庭就冲进来了,急中生智,将手里一桶水兜头盖脸就倒在了木凌的身上。 “啊!”木凌惨叫一声,刚想骂人,秦望天就见院门外岳在庭已经沖了进来,但木凌还是一张紫色的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秦望天伸手一把搂住木凌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脑后,低头狠狠堵住了木凌的嘴。 岳在庭冲进院子里,就见井边,湿哒哒的木凌站着,整个腰都在秦望天手里,仰着脸,湿漉漉的黑髮搭在肩侧,一身白色的里衣全都湿了,勾勒出瘦削的身形……秦望天堵着木凌的嘴,亲得热烈。 岳在庭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望天假意有些吃惊地看到岳在庭,抬手一把将木凌抱起来跑进了房间里,对岳在庭道,“麻烦二少爷帮忙叫些热水来。” “呃……哦。”岳在庭有了台阶就赶紧下,回头吩咐下人倒热水来,但脑袋里还满是木凌刚才一身湿哒哒的衣服,有些羸弱的身形,还有那仰起的纤长脖颈……心跳得好快。 过了一会儿,就见秦望天背着手从房间里出来,问岳在庭,“二少爷有事?” “哦。”岳在庭点点头,道,“半个时辰后,岳家寨要连夜公审堂行家法,想请两位去看看。” “好啊。”秦望天点头,“等少爷换好衣服就去。” “好……”岳在庭又笑了笑,有些慌乱地走了。 秦望天嘆了口气,转身回房。推开屋门,就见屏风后面冒着热气,哗哗的水声响着……以及映在屏风上面的,木凌洗浴的剪影。 秦望天呆呆地坐在桌案后面,倒了一杯茶,边喝茶,边细细地看。 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木凌才粉红粉红、冒着热气裹着干净里衣闪出来,爬上床后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秦望天刚想告诉他岳在庭请他们过去看公审呢,就见木凌突然委屈地用指头一指秦望天,“yin贼,你还我清白!” 第20章 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木凌和秦望天一起出了别院,往大厅走去。岳家寨的正厅在东面,大厅里上方两把交椅,正座是岳在庭,偏座是岳在云。木凌他们去的时候,厅里已经聚满了人,各家的寨主、长老、堂主……还有很多兄弟。 木凌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瞧,这时,嵩百万出来,将人群分开一些,请木凌和秦望天进去,岳在庭给木凌安排了一个座位让他坐下,他只是有些拘束地对木凌笑了笑,嘴角抽的那一下显得有些不自在,脑子里还是刚刚香艷的画面。
第23页 右座的岳在云看到木凌也来了,脸色则更加的难看起来,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这岳在庭够狠的啊,把自己请来,这样岳在云为了面子,也不得不重罚钱华了。 木凌不动声色,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看热闹,身后的秦望天则低着头,留神注意在场的情况。 岳在庭见众人都到齐了,就对执法的堂主道,“将人带上来。” 没多久,几个兄弟就带着一脸菜色的钱华,还有哭哭啼啼的丫鬟小玉进了大堂里,另外又有几个兄弟将刘氏的尸体也抬了上来。 岳在庭看了一眼刘氏的尸体,转脸看岳在云,就见他一张脸煞白,气得全身直抖,抬手“咔嚓”一声将椅子的扶手都拍掉了,怒道,“钱华,你反了!” 钱华跪在地上道,“三少爷饶命啊,看在钱华多年来为岳家寨做牛做马的份上,我也是错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岳在云有些说不出话来,钱华是自己的人,若论帮规,与婢女通jian在先,杀死结髮妻子在后,别说讲究道义的江湖人了,就算是平民百姓,这样的送到衙门里是必然要砍了的。岳家寨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名门正派,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要被江湖群雄取笑,而且钱华还是他岳在云的人,以后人家会说他上樑不正下樑歪,怂恿手下作jian犯科,这可何是好? “二哥。”岳在云想罢,看岳在庭,道,“你是暂时的当家,你说了算吧,秉公办理!” 岳在庭看了看钱华又看了看岳在云,似乎有些为难,他摇摇头道,“钱寨主,你位高权重的,怎么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钱华面露苦涩,只好对岳在庭低头,“二少爷饶命。” 岳在庭轻轻嘆了口气,点头道,“你也是错手打死嫂夫人……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说着,转脸看众人,“诸位长辈们,有什么看法?” 剩下的几位寨主面面相觑,孟启泰是个大老粗,而且一向和钱华不合,就嚷嚷着,“娘的,钱华你这人面兽心的,自己的娘子都宰,是人么你?” 钱华咬牙,心说,老子这次算是栽了,这时,就听岳在庭突然问那丫鬟,“你是哪里的丫鬟?” 小玉擦擦眼泪,小声回答,“回二少爷,我是三奶奶的丫鬟。” 众人一听就一皱眉,三奶奶不就是刘氏么,这钱华真是飢不择食了,所谓兔子不吃窝边糙,要玩女人上窑子去要多少有多少,这小丫鬟姿色也不见得有那些个花魁们国色天香,钱华大好前途就毁这上头了,真是可惜。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钱寨主通jian有染的?” “我……”小玉一听这话便哭了起来,期期艾艾的。 “你什么?”岳在庭耐着性子问。 “我……二少爷,各位老爷给我做主啊,我是被他强迫的。”小玉一句话,整个正厅的人都炸开了锅了,纷纷指责钱华太不是人了。 钱华是百口莫辩,恶狠狠看那丫鬟,“你这贱人,你想狗血喷人,老子我宰了你!”说着,抬手就想一掌噼过去,那丫鬟往旁边一倒,抱着头说,“救命啊……” “你干什么?”嵩百万一掌架开了钱华的手,怒道,“钱华,你想杀人灭口啊?” 钱华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指着那丫鬟道,“分明是你风骚无限,跑来勾搭我……你!” “够了!”岳在云听不下去了,道,“钱华,你说她勾引你,有什么证据么?” “我……”钱华心说这种事都是背地里做,哪儿有让人抓住把柄的。 木凌在一旁看着,不由啧啧称奇,这戏码儿也太有趣了,不枉他这么晚不睡跑来看。转脸看了身后的秦望天一眼,秦望天对他抬了抬眼眉,像是说――我们不就是最好的证人么。 “证据……我有!”钱华突然道,“我跟她是你情我愿的,有个女鬼看见了!” “噗……”木凌没有防备,一口茶喷了出来,在座的其他人也都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但是木凌喷的和他们笑的其实不是一件事情。 “钱华!”岳在云实在是被气坏了,吼道,“你……简直可笑至极!” “真的!”钱华争辩,“对了!我还有一个大秘密要说,唔……”话没出口,钱华就一滞,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前方。 岳在庭和岳在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纷纷回头,身后就是墙壁,还能有什么东西?但再看钱华,竟然就“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在场的人都傻了,岳在庭和岳在云也都站了起来,走过去看钱华的情况,就见他面白如纸,眉心一块乌紫,嘴唇发青,双眼直愣愣的,已经气绝身亡。 “哗……”岳家寨众人立时一片譁然,这钱华怎么死的,是被杀的还是自杀的,在场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见兇手的。 “该不会……真的是那什么女鬼?”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其他人都紧张了起来。 “荒唐!”岳在云瞪了那几个惊慌失措的人一眼,“朗朗干坤,什么妖魔鬼怪的,快去请大夫来看看!” 有几个手下赶紧去叫大夫了,众人慌乱,但木凌却坐在椅子上很是稳当地接着喝他的茶。 这时,岳在庭突然对木凌道,“林兄,你不是熟谙医术么?能不能给看看?” 木凌眨眨眼,揪住身边的秦望天道,“不要,死得好难看诺……” 众人面面相觑,都低头看死了的钱华的尸体――的确,死得不是一般的难看,一般的死人刚死的时候也不应该是那么难看啊,这钱华肯定不是自然死亡的。 很快,岳家寨的大夫赶来了,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钱华的尸体,皱起眉一脸为难地道,“呃……恕老朽眼拙,实在是看不出钱寨主究竟是什么死因,还是请仵作来验尸吧。” 岳在庭嘆了口气站起来,道,“行了……今日也晚了,其他人都散了吧。”说着,转脸对嵩百万道,“去请仵作过来验尸,准备后事。” 众人散去,那个叫小玉的丫鬟还跪在地上闷闷地哭,岳在庭看了岳在云一眼,问,“她怎么处置?” 岳在云此时是心乱如麻,而且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子怎么计较?就摆摆手,道,“给些银子打发走了吧。”说完,摇着头跟着抬钱华尸体的人一起下去了。 木凌左看看右看看,见好戏已经收场了,就打了个哈欠,和秦望天一起也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待离了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别院,秦望天凑上来问,“钱华怎么死的?” 木凌看了看他,轻轻嘆了口气,道,“中毒死的。” “中毒?”秦望天若有所思,“既然是中毒死的,那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死了?” “唉~”木凌对他眨眨眼,“他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你瞅见他眉心那一大块乌紫了没?” “嗯。”秦望天点头,“原本没有的,死了之后才有的。” “那种毒啊,叫眉心蛊。”木凌低声道,“是南面的蛊婆用来控制人的。” “控制人?”秦望天有些吃惊,“怎么控制?” “这种蛊毒,必须要行房的时候才能种下去。”木凌走进房间,关上门给秦望天细细解释,“初中此毒,会在眉心长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痣来,此痣颜色为淡褐色,一般长在粗犷一点的男人身上,根本不会惹人注意。 秦望天点点头,仔细回想了一下,“钱华的眉心的确是有这么一颗痣的。” “嗯,眉心蛊一定要在行房的时候种,是因为被下蛊的男人眉心会有一颗痣,而下蛊的蛊婆,掌心会有一颗同样的痣。” “同样的痣?”秦望天皱着眉想了一下,“那个小玉……从进大厅开始,就一直紧紧攥着手,没有看到过掌心。” “嘿嘿。”木凌伸手挑挑秦望天的下巴,“观察力挺强的么。” “然后呢?”秦望天催促木凌快说,“蛊婆怎么害死那人?” “只要蛊婆用内力将自己掌心的那颗痣震碎,被下蛊的人眉心的那颗痣也会立刻破裂,毒素直接穿透天灵盖进入脑内,当场就得死!”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点头,“好恶毒。” “那是。”木凌摸摸下巴,道,“那个丫鬟不简单,她骗钱华说出岳南风的秘密,那就说明她应该不是岳南风的人。” “但是他又怕钱华在众人面前说出岳南风的秘密。”秦望天皱眉,“她究竟为谁办事。” “唉,管他呢。”木凌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对了,望望,给我去厨房拿宵夜吃。” “还吃?”秦望天看木凌,“你不睡觉了?明早再吃罢。” 木凌白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肩膀,“乖啊,大人的吩咐小孩子别顶嘴,去拿就是了啊。” 秦望天最恨就是木凌说他是小孩子,眉毛都竖起来了,木凌想看的就是这个,见秦望天火了,他就委委屈屈地爬上床去躲到床柱后面,怒指秦望天道,“你好坏,吃完人家就不认帐,现在人家想吃个宵夜都不给拿,始乱终弃!” 秦望天哭笑不得,摇摇头走出房间去,心里说,“你个死妖孽,早晚有一天真的乱了你!” 幸好岳家寨的厨房是全天都有人在的,而且木凌几乎天天都要吃上一顿宵夜,因此秦望天一进去,就有一个丫鬟笑着跑上去,“秦公子,来给林先生拿宵夜吃呀?” “呃……”秦望天有些不好意思,心说,这吃货。 那丫鬟却从蒸笼里拿出一罐子温着的田七汽锅鸡来,道,“这是特意给先生留的。“秦望天拿了个食盒接了,心说这木凌还挺有些人缘的,转脸,就见灶头上蹲坐这一只小猫,肥嘟嘟的,正在舔自己的爪子洗脸。 “这是……”秦望天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丫鬟。 “小虎呀。”丫鬟笑嘻嘻地道,“林先生真厉害,小虎的病完全好了,这两天已经开始捉老鼠了,还肯吃饭了。” 秦望天呆呆地看了那只猫一会儿,提着食盒,别过了丫鬟,转身回到房间里去了。
第24页 推开门,就见木凌正把桌子拖到屏风后面洗澡用的地方去。 “你干什么?”秦望天把食盒放到凳子上。 “呀……好香啊。”木凌冲过来,抱住食盒上床上去坐着,打开盖子闻了闻,“嗯,田七汽锅鸡!” “你折腾什么呢?”秦望天不解地问木凌。 “把那个粽子放桌子上面去”木凌指指秦望天的床下,“我要验尸!” “大晚上的验尸?”秦望天有些嫌恶地问,“你不怕闹鬼啊,明早再弄吧。” “屁嘞!”木凌撇撇嘴,白了秦望天一眼,“看你这点出息,老子是神医,还能怕鬼不成?!” 秦望天无奈地耸耸肩,弯腰掀开床单……愣住。 木凌正一口口地喝汤呢,赞嘆美味的同时催秦望天,“你手脚快点么。” 秦望天缓缓回头,问木凌,“刚才那具尸体是在我床下的吧?” 木凌叼着一只鸡爪子点点头,“是啊。” 秦望天掀开挡在下面的床单,给木凌看,“没了。” “咳咳……”木凌被一口鸡汤呛到,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没了?” “没了啊!”秦望天点头,站起来,“不信你看。” 木凌放下食盒站起来,凑到床边看了看,真的没了,“奇怪啊。” “喂!”秦望天突然伸手碰碰木凌,指了指他床下,问,“那只手是谁的?” 木凌转过脸,就见他的床单下面,露出了一直绛紫色干瘪的手……那样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呀啊……”木凌大叫一声一把扑到秦望天身上,“它,它什么时候过去的啊?” 秦望天在木凌耳边道,“我听人说,扮鬼容易阴气重,你猜他是不是要借着你的阴气变成殭尸?你还要半夜验他的尸,哇,那万一借尸还魂了……” “啊,不验了……”木凌哧熘一声就钻进了秦望天身后的床上,裹着被子喊,“你拦住他,别让他出来啊!” 秦望天伸手将木凌脖子上面那一串护身符都摘了下来,走过去放在了尸体的旁边,回头道,“你要是不过去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木凌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见那尸体没什么反应,才安心了一点。 随后,秦望天走过来,脱下外套上了床,睡在木凌身边,盖被子。 “你干嘛?”木凌问秦望天。 “睡觉啊。”秦望天回答。 “你睡那里去!”木凌指指原先自己那张床。 “我是无所谓。”秦望天凑过去低声道,“我怕它半夜又钻你床下来,到时候啊……” 话没说完,就见木凌一把掀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钻进了秦望天怀里,揪住他的衣角,小声说,“那就睡一晚好了。” 秦望天满意在地伸手搂住木凌的腰准备睡觉,心说刚才趁他洗澡的时候把尸体换了地方,这招还挺好使的。 正要沉沉睡去,却感觉木凌推了推他。 “你又怎么了?”秦望天无奈地睁眼看木凌。 木凌从被子里钻出个脑袋来,小声说,“那个,望望,田七汽锅鸡给我拿过来……不要浪费。” 秦望天彻底无语。 第21章 第二天清早,秦望天嘆了口气醒过来,为什么醒过来要嘆口气,因为他一晚上都没好好睡,有些无奈地看身边像树熊一样抱着自己的木凌……这人是把自己当枕头了。 说起木凌的睡相,秦望天真是拜服了,别看木凌长得斯文,但是那睡相比一般的大老粗还糟糕上百倍,最关键是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抱东西。昨晚上他刚刚睡着,就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勐的醒过来,就见木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夹着他的腰,头枕在他肩膀上唿唿大睡。 秦望天想死的心都有了,伸手掰开木凌的手,转过身,脸朝外睡,但没多久,就感觉木凌双手箍住他胸口,害的他刚睡下就做梦被一条大蛇给缠上了,一惊醒过来就听身后鼾声如雷。 就这样翻来覆去一晚上,秦望天做了无数的噩梦,然后就睁着眼睛听到鸡鸣报晓,又睁着眼睛看着天光大亮。 转过脸,就见木凌仰着脸搂着他,尖尖的下巴架在他肩膀上面,嘴唇微微地张着,双眼紧闭,眼眉微挑……一脸的无辜。 秦望天转身,和木凌面对面躺着,昨晚黑灯瞎火的,只感觉到这人缠人得要命,但是现在看清了他的脸,秦望天倒有些后悔了,如此可爱,昨晚上早知道就趁机干些什么了。 见木凌完全没有要醒的样子,秦望天伸手,搂住了木凌的腰,将他抱住。 木凌也没反抗,觉得还挺舒服就往里头蹭了蹭。 秦望天低头,细细看着木凌的眉眼,就见他嘴微微地开合,似乎是在梦呓。凑过去听了听,“汽锅……鸡。” 秦望天失笑,这人还在想念昨晚上的那只田七汽锅鸡啊。视线转移到木凌略带红润的薄唇上面,秦望天悄悄地凑过去,想要亲……这时,木凌突然一张嘴,“啊呜”一口咬住秦望天噘过来想亲他的嘴唇,嚼了一口…… “嘶……”秦望天疼得一激灵,赶紧躲开,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但木凌却凑过来,张嘴,“汽锅鸡~”又一口咬住了秦望天的肩膀。 “啊!”秦望天苦不堪言,心说还好他昨晚上没梦,不然还不把自己当菜吃了。赶紧伸双手捧住木凌的头不让他咬自己,但木凌吃不到就乱动,本来手脚就搂着秦望天,这一蹭,便碰到了些不该碰到的地方…… “呵……”秦望天倒吸一口冷气,放开手抓木凌乱动的手脚,但木凌嘴又凑上来咬,折腾得秦望天不行了。年轻人气血旺,哪儿经得起木凌这么逗的,秦望天被惹毛了,索性不去阻止木凌了,一个翻身压在了木凌身上,扑上去双手抓着木凌的腰就堵嘴,舌头伸进去。 “嗯……”木凌勐的睁开眼睛,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似乎是有些慌。 秦望天一眯眼,咬牙,“你果然醒了,谁让你先折腾我了!”边说,边扯木凌的里衣带子,伸手进去摸木凌光熘熘的身子,抓了一把腰,那滑的。 “啊!”木凌急眼了,抬腿一脚就把秦望天踹了出去。 “死小孩!反了你!”木凌拽衣服,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还很不慡地抬脚踹秦望天,“臭流氓!” 秦望天爬起来瞪眼,“谁让你招惹我的?!” 木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其实秦望天一搂住他腰他就醒了,见那小流氓又想吃他豆腐就藉机修理修理他,没想到秦望天挺敏感的,一点都经不起逗。 “哼。”木凌撇撇嘴,“你是禽兽呀,一碰就硬。” 秦望天脸通红,爬上床,“哪个男人碰了不硬的,有本事你让我碰碰看!”说着,就作势要伸手往木凌两腿中间伸过去。 “啊啊!”木凌大叫起来,把手边的枕头被子,全部丢了过去,“臭流氓!死小鬼!我打死你!” 随后,别院里一阵鸡飞狗跳,秦望天被木凌追的满院子跑,抱着头躲避到处飞的花盆。 院子外面的下人都吓跑了,木凌追了一阵,累得坐在台阶上喘气,此时已经是满院子的狼藉,秦望天站到离木凌三丈外,见他恼羞成怒还穿着里衣的样子,突然觉得挺慡快的。想了想,秦望天不怕死地问,“喂!都是男人,碰一下怕什么,莫非你那里和一般人不一样……特别小?有什么关系,你年纪大了,我不会笑你的。” 木凌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望天,气得直喘,这小混蛋真是什么都敢说,越想越气,还敢怀疑老子的实力?! 是可忍孰不可忍!木凌蹦起来,一把扑住掉以轻心的秦望天,趴在他身上就拧他耳朵。 “哎呀。”秦望天也不甘示弱,伸双手拧住木凌的腮帮子。 两人谁也不放手…… 吵闹声惊动了院子外经过的岳在庭,他好奇地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一时也哭笑不得。 两人好不容易闹完了,才发现岳在庭正在院门口含笑看着他们。木凌见自己的里衣还敞着,皱皱鼻子,随后在秦望天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个烧栗,跳下来转身进屋去了。 秦望天伸手揉揉头顶的包,气哼哼地看着木凌关门上锁,心说,迟早让你求饶!哼! “呵……”岳在庭笑了笑,道,“林兄和秦兄,主僕关系很好啊。” 秦望天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说我亲他你都看见过了,还主僕什么? “对了。”秦望天扯开话题问岳在庭,“昨晚后来查出钱寨主的死因了么?” 岳在庭摇摇头,道,“嗯,还没有,仵作验尸也没什么结果。” 秦望天点点头,对岳在庭说了声,“失陪。”就转身进屋去了。 岳在庭盯着秦望天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走了,回到房间里,秦望天就见木凌正穿着里衣,站在屏风后面的桌边,床下的那具尸体已经被他放在了桌子上,此时木凌正认真地低头观察那具尸体。他身旁的窗户关着,光线穿透薄薄的窗纸射进来,透过木凌身上纯白色的里衣,将他瘦削的身形勾勒了出来……秦望咽了口口水,转开脸走到木凌的身边,低头看。 同刚才日光下美好的身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桌子上的那具尸体白天看起来恐怖异常,诡异的紫色皮肤在日光下显出一种灰败,尸体的水分像是都被蒸干了,干巴巴的像一具干尸,最诡异的是,那尸体的嘴角还微微上扬,感觉像是在笑。 秦望天转脸看看身旁的木凌,就见他微微皱着眉,难得的认真。 “这尸体有什么问题么?”秦望天看出了木凌的疑惑,就问。 木凌轻轻嘆了一口气,摇摇头,“可能是我想得多了?” “什么?”秦望天不解,伸手抬木凌下巴,“说清楚。” “啪。”手被木凌拍开,秦望天笑,“干嘛总跟刺猬似地,碰一下又不会死,大不了我也让你碰。” 木凌飞了个白眼给他,道,“还有空开玩笑呢?”说完,他转身洗洗手,绕过屏风换上了衣服。
第25页 “要出门啊?”秦望天也换衣服。 “带着那粽子。”木凌道,“我们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秦望天将那尸体重新用床单裹好,跟木凌一起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两人施展轻功,往后山跑去。 直接出了后山的院墙,木凌带着秦望天回到了昨晚那个乱葬岗。 “来这儿干嘛?”秦望天看看四周。 “我想看看是不是巧合。”木凌说着,打开随身带的药箱,拿出两块帕子来,在上面倒上些奇怪的白色药膏,将帕子对摺,第一块过去给秦望天,“捂住嘴和鼻子,不然会中尸毒的。” 秦望天接过来,不解地看木凌。 木凌用另一块捂住口鼻,指了指那个乱葬岗,道,“去找找,还有没有一模一样的尸体。”说完,就上了乱葬坑。 秦望天又看了地上那具酱紫的古怪干尸一眼,跟着木凌上了坟头,两人仔细地找了起来。乱葬坑绝对是个让人极度不愉快的地方,遍地的尸体其实没什么,只是尸体堆放的方式和垃圾堆放的方式相似,一想起这些曾经是完好的活人,有血有肉,现在竟然被像垃圾一样囤积在土坑里,实在是让人不好受。 两人忙碌了一阵,将找到的所有古怪尸体都堆放到了一起,一看就吃惊非小,只见地上排了十来具尸体,有先有后,都是酱紫色的干尸,各色各样的都有,不过无一例外都是健壮的男人。 木凌看完后摇摇头,道,“有几个衣着讲究,不像是没钱办丧事的样子。” 秦望天也观察了一下几人的手脚,道,“看体格,还有手上的茧,是常年练武的人。” 木凌用一根木棍将一具尸体胸前的衣襟拨开,就见有一个黢黑的手掌印。 秦望天也将其他的几具尸体衣服弄开,每一具上面都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是被毒掌打中了?” “不是一般的毒掌。”木凌看这拿掌纹,就见上面的皮肉完整,但是却陷进去了一大块,用木棍戳了戳,感觉下面的筋骨已经都断了。 “这是什么掌?”秦望天好奇,他从来没见过。 “就是一般的掌法而已。”木凌低声道,“掌法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效果很惊人。” 秦望天站起来,似乎有些不明白,“要怎样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木凌又看了看那尸体,抬头望不远处的树林,“问问他们吧。” 秦望天一愣,勐的抬头向木凌望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人。秦望天心说自己也算内力深厚,四周有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木凌转脸看看秦望天脸上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淡淡道,“你还嫩点。” “什……”秦望天话没出口,就听到林中有一阵异动,有几个人正在快速地往这里靠近,功夫不弱。 木凌听着动静点点头,突然笑道,“真是有趣。” “有趣?”秦望天不解,话音刚落,就见四外人影一闪,有四个黑衣人落在了木凌他们的身边,手上有刀,脸色苍白,额头正中心有一条用硃砂画的竖线。 “什么人?”秦望天看着这群人的古怪样子,江湖上好像没有哪个门派的人是这样装扮的。 “鬼医门的人。”木凌淡淡道,“在江湖上都消失了五十多年了。” “哈哈哈……”这时,就听林中传来了一阵笑声,有一个人缓缓地走了出来,“真不愧是木凌,连鬼医门都知道么。” 木凌和秦望天一见来人,都认识,就是前两天在饭局上冒充木凌的那个端木炎。 “你果然和端木烈有关系。”木凌看了看端木炎,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尸,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哦……原来端木烈的绝世武功是这么来的啊。” 端木炎本来脸上带笑,但一听了木凌的话之后,脸上的笑瞬间敛去,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凌后,冷笑,“你真行啊……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这么多。” 木凌又观察了一下那四个他们围起来的黑衣人,道,“这些是你手下?” “没错!”端木炎笑了笑,对木凌道,“当年要不是鹤来夕耍花样,我爷爷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你爷爷?”木凌点点头,“原来如此。” 秦望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插话,只能耐着性子接着听。 “我端木家最大的仇人就是鹤来夕。”端木炎冷冷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出黑云堡我就知道。你是黑云堡的二当家,鹤来夕的徒弟,要我鬼医门重出江湖,最好是先拿你祭旗!” 端木炎说完,就见木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眨眼,突然往秦望天身后躲了一步,一脸嫌恶地说,“呀,好噁心,变态,跟踪人家!” 秦望天这几天跟木凌处习惯了,虽然是哭笑不得但也没什么特别吃惊的表现,但端木炎却是一愣,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木凌。 木凌跟他对视,突然问,“不过你功夫好像不怎么样啊,怎么?等你弄明白你爷爷那方子之后,已经年纪很大来不及练功了是不是?都说你没天分了么。” “你!”端木炎被木凌一句话揭了疮疤,咬牙瞪眼,对那四个黑衣人一摆手,道,“布阵!” 话音一落,那四个黑衣人就将木凌和秦望天团团围住,摆出了一个阵法。 木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对端木炎道,“这些小喽不管用的,你苍蝇带着蚂蚁兵,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啊,不如拜我为师吧,或者做他小弟!”说着,一直秦望天。 “你……你少耍嘴皮子!”端木炎被木凌气的够呛,对手下道,“给我上!”随着他一声令下,属下们纷纷举起兵器沖了过来。秦望天微微皱眉,他注意到那些黑衣人的手掌都是黑色的,和尸体上的掌印相似,正想回击,却感觉木凌拽着他衣服往旁边一带,道,“别让他们的掌碰上……还是我来吧。” 说完,就见木凌身形一闪,秦望天只见白衣翩然而过,一眨眼木凌已经出现在了那四个黑衣人的身后,抬手一挥,一道劲风扫过,再一转身,木凌翻身落回了原地。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四个黑衣人立时身首异处。 秦望天一皱眉,木凌心肠一贯很好,平时连小猫小狗都会救,怎么这次下手这么狠?但定睛一看,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些倒下的尸体里,流出来的血是墨绿色的。 端木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连木凌一招都接不住么? 木凌冷笑,“端木炎,你心术不正,留你实在是为祸于世啊。”说着,踏前一步,突然就见端木炎抬手将一枚硫火弹砸在了地上,黄烟一冒,木凌赶紧退后一步,一把捂住了秦望天的口鼻,带着他退到一旁。 “死变态,全身的毒!”木凌见烟雾散去后,地上的虫子和天上飞过的鸟都死了,而端木炎也跑没了踪影,气得跺脚,“没提防他耍贱招!”转脸,就见秦望天正微微皱眉看着他。木凌眨眨眼,指了指地上的那四具死尸,“这些是被下了降头用蛊虫控制的毒人,早就死了,留着也是祸害。” 秦望天挑挑眉,“我又没说你杀人不好,你解释什么?”说着,又凑过去,“怎么?怕我讨厌你?” 木凌白了他一眼,转身熘熘达达往回走,嘴里嘀咕,“死小孩,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不过话说回来。”秦望天跟上去,“你功夫还真不错。” 木凌听得一仰脸,得意“那是,老子才貌双全!” 第22章 “该死的木凌!”端木炎好不容易逃出了乱葬坑,靠着一棵树坐下喘着气,咬牙道,“木凌,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医!” 发了一通脾气后,端木炎拍拍衣服站起来,正想走,就听林子里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他先是心中一紧,生怕是木凌他们追来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木凌他们追来,必然不会让自己发现的。想到这里,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往林子后面走过去,透过稀疏的树丛,就见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正在狠狠地打一棵树,那棵树上的树皮已经被打掉了,白白的树杆上是红色的血印子。 再一看那人,端木炎冷笑了一声――原来是岳在庭。撤去了平时一贯挂在脸上的温文从容,现在的岳在庭面目狰狞,暴躁得像是只野兽,他狠狠地打着树,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岳在庭在不慡什么?其实从昨天他就已经发现,现在岳家寨里的人,更倾向于岳在云来做寨主。一方面,现在众人都觉得岳在云功夫比他好得多,而且人品样貌都在他之上。另一方面,昨晚上钱华的事情出了,岳在庭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并不像岳在云这样正直铁面无私,相对的,他想卖钱华个人情,因此留有一些余地,没想到钱华半当中死了。今天一大早,他路过院子的时候,正巧听到有几个兄弟在聊天,都说岳在云比岳在庭要公正有气度,是个英雄! 岳在庭越想越气,别处没法儿发泄,见了人还得摆个笑脸,因此就跑后山来出出气,这里是他从小到大经常来的地方。 发泄完了怨气,岳在庭有些颓然地靠在树干上,茫然地盯着远方的树丛,似乎是在发呆,这时,突然就听到了林子里传来的一声轻嘆声。 “什么人?”岳在庭一愣,警觉了起来,往林子里看。就见有一个黑衣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对这他笑了笑,“岳二少爷。” 岳在庭眉头微微一皱,是上次前来冒充木凌的端木炎。 “端木炎?”岳在庭有些防备,“你怎么在这儿?” 端木炎不答先乐,“想不到人前显贵春风得意的岳家二少爷,在人后竟然是那么的落魄。” “人前显贵春风得意?”岳在庭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你是来嘲笑我的么?” “呵呵……”端木炎摆摆手,“岳少爷不要对我有敌意么,我们的处境很相似啊。” 岳在庭沉下脸来,冷笑,“哦?你说说看,我们怎么个相似法?” “嗯……空有一身抱负可惜无从施展,出生不好寄人篱下。”端木炎别有深意地道。
第26页 “你说什么?”岳在庭的眼睛一瞪,盯着端木炎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等等……”端木炎赶紧摆摆手,“岳少爷,我知道几个秘密,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岳在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什么秘密?” “除了秘密之外,我还知道一个能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的办法。”端木炎低声道,“不过,不知道岳少爷肯不肯跟我合作呢?” 岳在庭有些吃惊地盯着端木炎看了看,眯起眼睛,道,“能成为天下第一,你自己怎么不去做?” “我能力有限。”端木炎有些丧气地摇摇头,“身子撑不住!” 岳在庭想了想,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肯帮我这么大的忙,必然是有所图的了。” “那是自然!”端木炎点点头,“我想借着岳少爷的光胜过木凌,成为天下第一神医。” 岳在庭看着端木炎,“这可难了,木凌远在黑云堡,你让我怎么帮你?” “唉……”端木炎凑近了一步,低声对岳在庭道,“谁说木凌在黑云堡的,那木凌,在你的岳家寨。” “什么?”岳在庭一愣,“在岳家寨?” 端木炎凑到岳在庭耳边,低低的声音道,“林百岁就是木凌,木凌就是林百岁!” …… 木凌和秦望天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刚进院子就见岳在云急匆匆地沖了出来,差点和木凌撞了个满怀。 “你干嘛?”木凌堪堪躲过,看了看岳在云,“急什么?有狗追你啊?” “林先生?!”岳在云又惊又喜,“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刚刚来,看见院子里一片狼藉,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探头往院子里一看――就见因为早两人打的那一场架,院子里那个乱啊,满地的破花盆,的确像是经歷了什么浩劫。 “哦……今儿个早上有只疯猫乱发情!”木凌撇撇嘴,道,“我抓他抓了半天,才会将院子弄成这样子。”木凌边说边啧啧了两声,“唉,这年头的猫啊,真是,年纪轻轻老鼠不抓,光知道发情!” “是么……”岳在云也有些吃惊,“这多大一只猫啊,这么厉害?” 秦望天在木凌身后气得直磨牙,点点头道,“对啊,可不是疯猫么,还有两只呢,一只是疯子的疯,一只是风骚的风!” 木凌不慡了,趁岳在云没注意,抬脚就狠狠地在秦望天的脚背上踩了一脚。随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力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岳在云回过头来,见两人正在“眉目传情”,不无羡慕地道,“林大哥和秦大哥的感情真好啊。” 两人一起转脸看他,然后回头对视,异口同声,“我呸!” “对了,你怎么来了”木凌看岳在云。 “唉……”岳在云摇摇头,“我快被那钱华给气死了,不过他也无缘无故地死了……这下子可说是家破人亡了,夫妻俩一夜之间就都没了,我准备去给两人筹办丧事,还有安抚一下家人,毕竟是我这边的人。” “哦。”木凌点点头,“那你该去棺材铺,上这儿来干嘛?” 岳在云有些无奈地看木凌,伸手轻轻地拍拍木凌的肩膀,“林大哥,你这么个出尘脱俗的一个妙人,为什么故意说话那么粗鲁呢?会让别人误解你的。” 木凌刚刚还在抱怨没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现在就开始庆幸自己胃里面空空,没什么好吐的了。 岳在云一个没留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怕木凌会生气,就赶紧道,“对了,今日下午是集市会很热闹,我正好要去准备丧礼的事情,林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什么集市啊?”木凌觉得挺新鲜的。 “哦,落霞城里有很多擅长织布针线的姑娘,每个月的月中都会举行一个集市,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们都会来集市卖自己精心织的布……不过卖布只是一个说辞,真正的目的是会有缘人的。那一天会有很多的年轻男女上街撞天缘,要是看上了就彼此交换写着地址的腰牌,好定终身。” “哦?”木凌来了兴致,“这么有趣?” “对啊。”岳在云点点头,“很有趣的,城中最好的棺材铺是在城南,我们一路过去,正好路过集市的。” “走吧!”木凌一拽有些不想去的秦望天,“走,望望,我们去看漂亮丫头!” 秦望天摇着头被木凌生拽了出去,岳在云也跟上。 木凌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好动不好静,人越多他越高兴,这会儿上了街,就见人挤人的,看得他心情也大好,一头扎进人群边走边看。集市上热闹不说,还有沿路的小吃摊子,木凌乐了,一手羊肉串一手糖葫芦,从进集市一直往前吃,走一路吃一路,秦望天帮他算一下,嘴一直在嚼,就没停过,忍不住替他觉得腮帮子疼。 正吃着呢,突然一个姑娘从斜刺里走出来,递了一块帕子给木凌。 木凌低头看了眼那帕子,又看了看那姑娘,想了想,就伸手接了过来。 “啊,林大哥!“岳在云着急,赶紧想上前阻止,那姑娘却是喜形于色,只是木凌下一步的动作,让几人都傻了,就见他拿起那块帕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又还给了那姑娘,说了声,“谢谢啊。” 那姑娘睁大了眼睛盯着木凌看了一会儿,随后眼圈一红,将帕子往木凌的身上一丢,哭哭啼啼地走了。 木凌傻眼了,看着那姑娘的背影回头问岳在云,“这姑娘咋个就疯疯癫癫的呢?” “林大哥,这手帕不能乱接的!”岳在云摇头,“人家姑娘给你帕子,是表示对你有好感,想跟你一起走走,你要接了帕子,盖在那姑娘手上,拉着人家的手逛一会儿,要是中意,就要她的腰牌,然后过两天去提亲……” “啊?”木凌不满地撇撇嘴,“那你不早说,幸好她给的是帕子,要是给的是吃的,吃了就要娶人家,我一个不小心吃了,那还得了?!” 岳在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也有这样的,路边不要钱的吃的,姑娘们笑嘻嘻主动递给你的,吃了都是要负责的!” “呵……”木凌倒吸一口冷气,秦望天缓缓地回头看身后,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无缘无故跟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姑娘,而且个个面带怒意。 木凌见那些个姑娘阴沉着脸,怕怕地躲到秦望天身后,“望望,怎么办,你把银子给人家!” “不要钱的你也敢吃?!”秦望天咬着牙瞪了木凌一眼,“你不怕吃坏肚子啊!” 岳在云赶紧上前一步,对那几个女子一拱手,道,“姑娘们,我这朋友是个外乡人,不懂集市的规矩,还请姑娘们不要计较,。” 那些女子一见来说情的是岳在云,都只能算了,瞪了木凌一眼后,转身往回走。 “那后面那几个呢?”秦望天又指了指跟在后面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妇人。 “我认得那阿婆。”木凌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头髮花白胖乎乎的老婆婆说,“我刚才喝了她一碗汤。” “呵……”这回轮到岳在云倒吸一口冷气了,低声对两人说,“了不得了。” “什么了不得啊?”木凌眨眨眼回头看他。 “那是寡妇汤啊,这些都是寡妇,想找个人託付下半辈子的……你连她们的汤都喝啊?!”岳在云着急,“人家孙子都快有你大!” 木凌一脸的恍然大悟,“我说喝汤的地方那么空呢,汤还那么好喝。” “怎么办啊?”秦望天回头看木凌,“人家要你负责啊,这么多你要哪个?” 木凌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每个是头髮花白,脸上倒是挺好看的,跟千瓣ju那么的皱…… 木凌看得皱起了鼻子,突然将秦望天往那群老太婆堆里一推,道,“这个好,精力充沛,年轻体壮!”说完,转身撒丫子就跑,。 “林大哥!”岳在云看了看秦望天,赶紧就追。 秦望天气得咬牙,身边一群老太婆,不能推也不能拉,只得施展轻功一个翻身跃出了人群,追了上去。 木凌一路狂奔,总算是跑到了没人的地方,撑着膝盖在那里喘气。 “林兄,别跑了。”岳在云追上来站到木凌身边跟他一起喘气,“行了她们追不上来了。” 两人喘了一会儿,秦望天也跑来了,狠狠瞪了木凌一眼。 “这什么集市啊。”木凌喘匀了气磨牙,“拿食物来欺骗别人的感情!” “欺骗人家感情的是你!”岳在云和秦望天异口同声,转眼瞪木凌。 木凌瘪瘪嘴,一脸的不高兴。 “行了。”岳在云摆摆手,“时间也不早了,去棺材铺吧。就在前面不远。”说完,就引着两人往前走。 木凌向来转头忘事,不开心的事情都不过脑子,没一会儿又精神奕奕的了,正东张西望呢,突然就感觉秦望天伸手搂了他的腰一把,还摸了摸他肚子。 “干嘛!”木凌抬手一掌拍开秦望天的手,兇巴巴瞪人,心说这小流氓胆子越来越大了,光天化日的就敢在大街上面对他动手动脚。 秦望天收回手,无奈地看了看木凌,“你紧张什么,我就想看看你那么多东西吃下去,都上哪儿去了。”说着,凑上去低声道,“腰还那么细呢?”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棺材铺门口,就见掌柜的刘老头正在柜檯后面算帐呢,一抬眼看见岳在云进来了,赶紧招唿,“呦,三少爷!” “刘掌柜的,我岳家寨要办丧事,你这儿能包办么?我想选两口好的棺材。”岳在云走进去,问,“紫楠木的有么?” “啊?”刘掌柜的吃惊,“岳家寨也要办丧事啊?” “嗯。”岳在云点点头,“怎么了?” “紫楠木的棺材恐怕得等几天,得现做啊,我铺子里都没货了。”刘掌柜的摇头。这时,几人才注意到这掌柜的铺子里一口棺材都没有,连薄皮棺材都没。
第27页 “最近都不知道怎么了。”刘掌柜的摇摇头,“死了那么多人,我这儿生意好得都不行了,伙计们都连夜赶工做棺材,也不知道是好事啊还是坏事。” “最近死了很多人么?”岳在云也觉得奇怪,“连棺材都不够卖了?” “可不是。”刘掌柜的点头,翻记帐的册子给岳在云看,“看。” 岳在云接过册子细细查看名字,正看着,突然就听身后木凌“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秦望天和岳在云同时转回脸看木凌,就见他伸手按着肋下,可怜兮兮地道,“吃了跑……岔气了。” 秦望天和岳在云同时摇头嘆气――该! 第23章 “最近死的人真的很多。”岳在云接过刘掌柜给他的帐本翻了翻,微微皱眉,“怎么还都是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后山乱葬坑的那些尸体,还有端木炎。 “咦?”岳在云看着帐册不解地摇摇头,“嘶……这里很多都是来参加二哥继承典礼的啊。” “你认识?”木凌凑过去问。 “嗯。”岳在云皱着眉道,“岳家寨把主要的客人都安排在寨里,要不然就是在落霞城的客栈……有几的确最近没见到,我还以为是不告而别了。” 木凌接过帐本看了看,就见是无涯派的掌门吴鑫,苍山派的少主齐落……还有几个有名的掌门,其他的是一些江湖后起之秀。 “吴鑫和齐落的功夫很高啊。”岳在云也觉得不可思议,转脸问掌柜“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名字也是因为棺材上要刻上才知道的。”刘掌柜的摇摇头,“有几个似乎还是名门的重要人物,我们都被警告要保守秘密。 “奇怪啊。”岳在云皱眉想了想,对木凌道,“林大哥,你和秦大哥先逛逛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跑了。 木凌和秦望天从棺材铺出来,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岳在云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秦望天说着,转脸看身旁的木凌,就见木凌低着头微微皱着眉,脸上难得的严肃,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餵。”秦望天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见木凌仰脸,就问,“你想什么呢?” “嗯……”木凌歪过头,道,“端木炎其实并未成气候……那些酱紫的干尸是他弄的我相信,还有那些莫名其妙死了的后起之秀是被他弄死的我也信,不过吴鑫和齐落那样级别的,真的不是他能解决掉的。” “那就是别人?还记不记得昨晚那个丫头?”秦望天突然问,“就是下蛊虫的那个巫女。” “嗯。”木凌点点头,随后又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秦望天也回白了一眼木凌,“你就不能讨人喜欢些?” 木凌继续翻白眼,“老子人见人爱,哪里不讨人喜欢?” 秦望天摇摇头,“你再翻,小心翻白了找不见黑!” 木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秦望天在说什么,跳脚刚想恼,被秦望天按住了拉到一旁的巷子里。 “干嘛?”木凌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就见秦望天对他“嘘”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街道,让他看。 木凌探头顺着秦望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有几个拿着刀剑的武夫,气势汹汹地往前赶路……那样子像是去寻仇的。 “这些不是苍山派的弟子么?”木凌摸摸下巴,“这样子怎么像是去讨债的?” “是往城外去的吧。”秦望天看了看,问木凌,“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木凌一拍胸脯,“有戏不看对不起我木家列祖列宗,走!” 秦望天摇摇头,无奈地跟着木凌往前走,两人小心翼翼地跟着那些苍山派的弟子,没走多久就出了城。那群人来到了城外的一处林子前停了下来,那里已经等了另一帮人…… “是无涯派的人!”秦望天皱眉,看木凌,“感觉像是要火拼似地。” “嗯……如果按照棺材铺掌柜讲的,他们两边应该都死了当家人了啊。”木凌蹲在一棵大树后面想了想,“啊……我明白了。” “怎样?”秦望天低头问。 “你想啊。”木凌对他眨眨眼,“吴鑫和齐落都不是一般角色,要是突然死了,那肯定事情大发了……有什么情况下,是两人死了,弟子不肯声张的呢?” 秦望天想了想,“私斗。” “嗯,聪明。”木凌满意点点头拍拍秦望天,“而且还是为了什么不怎么正大光明的理由。” “见不得光的理由……”秦望天想了想,“江湖人私斗不外乎几种理由,武功秘籍,女人……为了金银的可能性倒小。” “听听那帮人怎么说吧。”木凌拽着秦望天一闪身,上了树冠,悄悄地靠近了一些,听那些人说什么。 “你们苍山派不仅害死了我们无涯派的掌门,还抢走了我们的秘籍无涯剑。”无涯派的大师兄指着苍山派的代理掌门,道,“快归还我们的秘籍!” “你们无涯派少含血喷人!”苍山派的代理掌门也不甘示弱,“分明是你们无涯派害死了我们的少当家的,还抢走了我们的宝贝苍山诀,还倒打一耙!” 木凌和秦望天瞭然地对视了一眼,“果然……” 两方面的都是年轻人,几句不合就要动手,这时,就听远处有人喊了一声,“都住手!” 木凌和秦望天回头看去,就见岳在云带了几个老头赶来了,那几个老头都是来头不小的大门派掌门。众人急匆匆跑过来分开两帮的人,岳在云道,“各位切不可私斗,最近发生的事情很是蹊跷,还是请诸位先回去,找江湖前辈们一起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两派的弟子对视了一会儿,都对岳在云点点头。 岳在云也松了口气,带着众人往回走,木凌一见热闹结束了,皱皱鼻子对秦望天道,“你还真别说,这岳在云在大事上面很分轻重,是个挑大樑的角色,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只可惜功夫差了一些,还要再加把劲练练啊。” 秦望天点点头,两人刚想走,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叫声,“不好啦!三少爷,不好啦!”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岳家寨的下人边跑边叫,“少爷,四小姐他……四小姐出事啦!” “什么?”岳在云一愣,一把揪住那下人,“秋玲怎么了?” “死……小姐死了……”下人边哭边道。 “什么……”岳在云瞬间脸色苍白,“怎么会……她怎么会死?!” “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全身发青,现在已经没气了。”下人回答。 “胡说!”岳在云和岳秋玲感情甚好,一下子接受不了,一把推开下人,飞也似的向家里奔去。 木凌转回头,就见秦望天的脸色也不好,仔细想想,虽然岳家人对不起他,但岳秋玲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喂!”木凌拽了秦望天一把,“去瞧瞧。” 秦望天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木凌一起下了树,回到了岳家寨。 再踏进岳家寨,已是悲声一片。继老寨主之后,又是四小姐年纪轻轻地就意外身亡,实在是叫人难过。木凌和秦望天走到西厢女眷们住的别院,就听里头哭声阵阵,里里外外也围了不少人,各个唏嘘不已。 木凌和秦望天分开人群走进去,首先就听到了岳铃铛的哭声,生嫩清脆,满是悲痛。两人进了房间。就见几个大夫站在旁边,岳在云和岳在庭都在床边忍着眼泪,而几个丫鬟下人已经哭得爬不起来了,铃铛趴在床边一直哭,不让人将姐姐抬走,岳在云和岳在庭怎么劝也没用。 自从在路上认识之后,铃铛就很喜欢木凌,这几天也经常找他玩,木凌又天生喜欢逗小孩子,两人感情处得很不错。一见那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木凌真是有些揪心,走上几步,伸手拍拍铃铛,铃铛转脸见是木凌,一头扑过去抱住木凌道,“怪叔叔,怪叔叔他们说我姐姐死了,他们骗人。” 木凌微微皱眉,转脸看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了的岳秋玲……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略一思索,又摸岳秋玲的脉搏。 “怪叔叔,你救救姐姐吧。”铃铛像拽着救命稻糙似地抓着木凌的衣裳角,“你连小虎都能治好,姐姐也说你是神医的,你救救她吧,铃铛最喜欢姐姐了。” 木凌一手轻轻拍着铃铛,示意她别急,一手按着岳秋玲的脉搏,静静地按了一会儿。 “铃铛,别这样。”岳在庭想将铃铛拉开,“江南三大名医都在这里,秋玲是已经死了。” “不要,我不要。”铃铛蹲在床边呜呜地哭起来,木凌收回手,轻轻拍拍铃铛,“你姐姐还没死呢,别哭了。” “什么?”木凌此言一出,不止岳铃铛,连岳在庭岳在云,还有旁边站着的江南三大名医,都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林兄?”岳在庭低声问木凌,“可是……秋玲已经没有唿吸……” “我要些东西,你们帮我准备一下。”木凌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开了一张方子递给岳在云,“一炷香只能帮我全部准备齐全,其他人都出去,留两个丫鬟给我,铃铛也留下。”说完,看秦望天,“望望,去把我药箱拿过来。”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点头,转身出去了,岳在云也飞奔出去准备东西。 “哼……这位先生看起来年纪轻轻,莫非有神术,连死人都能治活?”站在一旁的江南三大名医中最小的王玉符似乎对木凌有些不满,冷笑着道,“别是年轻不分轻重,口出狂言吧?” 另一个名医赵华也点头附和,“就是,我行医二十多年,从来没误诊过,人死了就是死了,哪儿还能起死回生的?” 木凌此时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银针,将细细的银针插进岳秋玲头顶的穴位之中,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两个神医的话。
第28页 王玉符和赵华对视了一眼,脸上都现出怒意来,正想再理论几句,在一旁一直不语的三大名医之首,年逾花甲的石文泰对两人轻轻地摆摆手,低声道,“都别说了。” “石老,这年轻人有些太目中无人了,我怕他是胡说八道,乱医治。”王玉符对石文泰道。 石文泰笑了笑,道,“无妨,看看再说,说不定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呢?““这……”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了看石文泰的脸色,也就不再多说了。 不多一会儿,木凌已经将岳秋玲的头顶插满了银针。 “神庭九针?”石文泰突然轻轻地惊唿了一声。 “什么?”赵华和王玉符都一愣,盯着石文泰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木凌插针的位置,都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 这时,秦望天拿着木凌的药箱跑了进来,将药箱子递给他,转眼想站到一边,却见木凌额上有薄薄的一层汗珠。伸手,秦望天用袖子轻轻在木凌的额头上按了按,给他擦去汗珠,等到一旁。 “神庭九针是什么?”岳在庭不解地问身旁的石文泰。 “神庭九针和飞云十二针,并称针法中的最高绝技。”石文泰轻轻地摸着自己的鬍子轻轻赞嘆,“是失传了几百年的神技。” 岳在庭点点头,就听石文泰接着道,“我看过古书的记载,所谓的神庭九针,就是依次扎人头顶神庭穴后的上星、卤会、当阳、伴星、前顶、百合、思聪、后顶、强间这九大穴位。” “既然知道穴位,为什么会失传呢?”岳在庭不解。 “呵……”王玉符摇摇头,道,“神庭九针并不是知道穴位就能施针的,人头顶的穴位是最难找的,因为彼此之间距离小,穴位密集,很容易扎错。” “而且,据说这九穴是用来控制人体内的所有筋络的,根据病情的不同,所扎针的顺序和速度力道都有讲究,相传只有战国时期的秦越人,也就是神医扁鹊会使用,早已失传多年。”赵华看了木凌一眼,似乎有些不屑,“连石老这样的神医都无法掌握的神技,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可能……” “呵……”石文泰突然笑了笑,摇头淡淡道,“医术并不是论年纪的,据我所知,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木凌……只有二十多岁。” 众人都一皱眉,赵华突然问岳在庭,“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岳在庭看了秦望天一眼,回答,“先生姓林,名百岁。” “林百岁?”三个名医面面相觑,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正这时,岳在云带着人,拿着木凌要他准备的东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 房间里的众人都好奇地凑过去看岳在云拿来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荒唐!”赵华和王玉符都大怒着对木凌道,“简直闻所未闻,岂能乱医治?” 木凌将最后一根针插完,缓缓抬起头来擦擦汗,自言自语道,“真嗦。” “你……”两个神医都有些挂不住,连岳在庭也皱着眉看木凌,“林兄,这真的可行?” 在一旁一直静静不语的秦望天突然冷冷地道,“反正她都死了,怎么治有关系么?与其在这儿哌噪,不如回去多看看医书,省的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呵……”赵华和王玉符一口气憋住回不上嘴来,气得脸通红。只见木凌缓缓站起来,拍拍手接过岳在云递过来的东西,淡淡道,“精闢。” 第24章 也难怪几人吃惊,木凌叫岳在云找来的东西真的是有些吓人:一大盆子的雄黄,一大盆子的生姜,一罈子老烧酒,不过最吓人的,还是那满满一盆子的水蛭。 木凌先令人在房间的屏风后面放了一个浴桶,又放叫人在门口架起一口铁锅,放上水和生姜,开始煮。随后,他将雄黄放到烧酒里搅了搅,让两个丫头将岳秋玲的嘴撬开,将整罈子的酒给她灌了下去。然后又让丫鬟们将岳秋玲的衣服解开,木凌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副银丝编制而成的手套戴上,把水蛭从水盆里取出来。将那几条水蛭分别放在岳秋玲的血脉处,只见蛭开始飞快地吸血,没多久,就变得鼓鼓囊囊的。奇怪的是,这几条水蛭吸了血后,颜色立刻从原先的黑色变成了青色,然后全身僵硬,从岳秋玲的身上掉了下来,死了。 木凌又拿起几条水蛭,放在刚才的位置……如此几次,几乎将整盆的水蛭都用完了,木凌才停了下来。他将那些死了的水蛭放到了盆里,交给岳在云的一个手下,道,“拿去,放在火盆里烧成灰烬,人畜切莫吸进烟尘,然后连同铁盆一起,刨坑深埋。”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方法有些诡异,但是再看岳秋玲,就见她原本青嘘嘘的脸竟然恢復了原样,只是微微有些灰。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股生姜的味道,木凌叫下人将一整锅的姜汤都倒进浴桶里,然后再倒进去一通水,试了一下温度后,叫丫鬟将岳秋玲抬过来。 “啊!”一个碰到岳秋玲身子的姑娘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姐身上是温的!” “什么?”岳在庭一愣,那几个神医也面面相觑,王玉符想上前去把把岳秋玲的脉,却被岳在云一把挡住,“等会儿吧,先别打扰林先生看病。” 木凌让那些丫鬟将岳秋玲抬到浴桶边,扶她进桶里。浴桶内的水很烫,还有生姜,岳秋玲一进去就身子微微一颤,没多久便满面通红满头大汗,头顶也冒出淡淡的白烟来,而插在她头顶九穴里的银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岳秋玲身体周围的水也渐渐变得浑浊。 木凌命人又拿了一个浴桶来,里面倒满热水,等岳秋玲在姜汁中泡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命丫鬟将她抬了出来,浸到旁边的浴桶里,给她洗干净。 再被抬出来的岳秋玲,已经明显地可以看出胸口的起伏,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将岳秋玲抬回去后放到床上,木凌开了一张方子给岳在云,让他去药店将房子上的药材买来,一副药加上六碗水,煎成一碗水。 岳在云吩咐人去做了,自己则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就见木凌转身回到岳秋玲身边,戴着银丝手套将岳秋玲头顶的九根银针都拔了下来,然后取出一套新的银针,在她身上又走了一遍针。直到插进岳秋玲体内的银针再不会变成黑色的了,木凌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东西收拾好。这时,药也煎好了,伙计拿了药来,木凌让先把药晾一晾,自己则伸出双手,食指勾起,用关节的坚硬处按住岳秋玲的太阳穴,用力地按了几下,然后转脸对一直趴在床边眼巴巴看着的铃铛道,“拍你姐姐胸口一下。” 铃铛眨眨眼,点头,抬手在岳秋玲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咳咳……”岳秋玲突然咳嗽了一声,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张着嘴轻轻地喘气。 “秋玲!”岳在云大喜,冲上去看岳秋玲,就见她虽然还显得有些病弱,但明显是个大活人。 一旁的江南三大名医面面相觑,赵华和王玉符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石文泰却摸摸鬍子走了上来,按住岳秋玲的脉搏轻轻地诊了一会儿。 “神技!真是神技!”石文泰忍不住贊,“岳姑娘身上的毒素已经全部清空,只要再将养几日便可痊癒……先生真是华佗转世,老朽佩服!”说着,他就给木凌作了个揖,“不知岳姑娘究竟所中为何毒?还请先生赐教。” 木凌并不说话,脸色有些白。 “多谢林先生救舍妹性命,我代表岳家寨拜谢林先生的大恩。”岳在庭站在木凌身边低头给他行礼,“林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 木凌还是没说话,腹诽了两句,这人还真能装,不过实在没力气了,想说的也说不出来,只是看一旁微微皱眉的秦望天,喊了一声,“望望。” 秦望天刚想走过去,岳在云大概太激动了,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木凌,“林先生,谢谢你……” 木凌被这莽汉摇得头晕眼花的,心说,你倒是轻点儿啊,老子晕着呢! 岳在云刚想再说两句,突然手腕子上一疼,再反应过来,已经被秦望天抓着胳膊拽开,一手接过了木凌。 “你怎么样?”秦望天发现木凌脸色苍白,衣领子上都是汗。 “。”木凌撒娇一般地往秦望天身上一靠,“抱我回去睡。” 岳在云和岳在庭突然觉得眼前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刚才那个一脸认真的林百岁,和现在这个虚弱的林百岁……是同一个人么? 秦望天却不管这些,他伸手将木凌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一闪就出了门口,急匆匆往别院里走。 “这……”岳在云有些无措,不解地看众人,是不是刚才自己弄伤林先生了?却听石文泰开口,“神庭九针是非常损精力的,那位先生看起来病弱,也难怪会撑不住了……实在是了不起。” 身后的赵华和王玉符对视了一眼,都对岳在庭道,“在下等今日难得见了高人,因此准备在这里多逗留几日,等这位林先生好了,再请他赐教。 随后,神医们散去,岳在云和岳铃铛留下小心看护岳秋玲。岳在庭本来与兄妹几人感情就一般,稍稍客套了几句就离去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就见端木炎正坐在院中喝茶,抬头见岳在庭回来了,端木炎淡淡一笑,“怎样啊二少爷,我没骗你吧?” 岳在庭现在满脑子还是刚才木凌软绵绵靠在秦望天怀里,要他抱自己回去的样子,突然就想……要是自己能单独抱他回房,说不定会干出些别的来吧。 “二少爷?”端木炎见岳在庭没有回答,就又问了一句。 岳在庭点了点头,淡淡道,“只能证明他的确是有神医之能,没法说明他就是木凌。” “哈哈哈……”端木炎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道,“这世上,会神庭九针和飞云十二针的,只有木凌,而且,会用这两套针法去救人的,也只有木凌而已。” “什么意思?”岳在庭不解。 “这两套针极损身体,用一次,就等于毒害自己一次……木凌号称阎王敌,他之所以病重,就是因为心肠太软,拼了自己的命去救别人,与其说他是个神医,不如说他是个傻子。”
第29页 岳在庭冷冷看了端木炎一会儿,淡淡道,“医者父母心,所以他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 “呵……”端木炎不屑地撇撇嘴,“像他这样救下去,不用多久自己就一命呜唿了,浪费了那一身好医术!” 岳在庭实在是懒得多看那端木炎一眼,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白天你自己躲好,别让人看见我们来往,别的事情晚上再说吧。”说完,转身进屋,关了门。 端木炎回头不满地看了关上的大门一眼,咬咬牙,转身离去。 …… 秦望天抱着木凌回到了房间里,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就见木凌唿吸均匀绵长,竟然已经睡着了。伸手拿过木凌的手腕子轻轻地摸了一下,秦望天微微皱眉……他虽然不懂医术,但还是能感觉到木凌的脉象极弱,再看看那细细的手腕子,秦望天摇了摇头,将他的放回床上,伸手给木凌盖好被子。 低头,突然注视到木凌的脸。 木凌静静地躺着,双眉微挑,仿佛是累了,沉沉地睡着。秦望天伸手,手指轻轻地触过木凌的眼角眉梢,感觉着手指下皮肤的温热柔软,细细看此人的眉眼。卸下了平时一惊一乍的夸张表情,没有了那一张能气死人的毒嘴……只留下清秀恬静,和那身上浅浅的兰糙药香味,柔软的发,柔软的表情……给人安心的感觉,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又想起了刚才木凌给岳秋玲治病的场景,这次岳秋玲中毒来得突然,很可能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明明知道有可能暴露,也有可能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但木凌在给岳秋玲治病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你这人真是很矛盾。”秦望天摇摇头,伸手轻轻抬起木凌尖尖的下巴,“明明是个天下少有的温柔,却偏偏要装作天下少有的厉害。”说完,低头……轻轻吻住木凌的嘴唇。 随后,秦望天在木凌的床边守侯着,但木凌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早上,秦望天已经开始心慌了的时候,木凌才打着哈欠,慢悠悠醒了过来。 “你醒了?”秦望天皱着眉将木凌扶起来,“没事吧?” 木凌眨眨眼,看看左右,问,“怎么了?” “你从前天晚上睡到今天早上,你说怎么了?”秦望天伸手摸木凌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 “啊!”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两天一夜啊,我就说那么饿呢!”说完,掀开被子翻身爬起来。秦望天还是有些担心,问,“马上起来不要紧啊?” “现在什么时辰啦?”木凌看天,“我们去百鲜居!” “去百鲜居干什么?”秦望天有些无力,“你要是饿了,我叫东西给你吃,别自己去了。” “那怎么行?”木凌翻翻白眼,“新鲜的菜好吃么。”边说,边掰手指,“嗯,一天两夜就是十顿饭……”说完,拉住秦望天往外走,“走,望望,我们去把那十顿饭补回来。”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一天两夜要十顿饭,你一天要吃几顿啊?!” 第25章 本着少吃一顿对不起木家列祖列宗的原则,木凌和秦望天来到了百鲜居。木凌用神技救活已死的岳秋玲,并且为了救人自己病倒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落霞城,百鲜居的老闆一见他来了,就单独摆了一桌,奉上了百鲜居所有的招牌菜,让木凌一次性吃个过瘾。 木凌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fèng了,美滋滋伸爪子,开始吃那满满一桌子的菜。 秦望天在一旁给他端茶倒水,还一个劲地叫他,“慢点,别噎着……”眼神中流露而出的那几分宠溺,后来秦望天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木凌山喝海吃一顿之后,终于吃了个沟满渠平,打着饱嗝再也吃不下了,才很豪迈地对老闆来了一句,“老闆!剩下的打包!” “好嘞!”开饭馆的其实只要你不吃霸王餐,再怎么能吃他们都是欢迎的,客人吃得越多,就证明厨子的手艺越好。在打包的时候,掌柜的还特地给木凌多加了几个菜,秦望天去拿菜的时候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给掌柜的一些银两,没想到那掌柜的大手一挥,道,“岳姑娘为人慷慨乐善好施,是个难得的大好人,我们落霞城的人都很喜欢她,林先生救了她一命,别说吃我几个菜,就算让我把这饭馆关了,我也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望天听后,也感觉很是欣慰……岳南风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岳在云、岳秋玲还有岳铃铛,却都是不错的人。 “望望,我们走走消消食。”木凌觉得自己吃得有些撑,就伸了伸胳膊踢踢腿,往百鲜居外走去。秦望天托店小二的将打包的食物送回岳家寨他们的别院去,自己跟着木凌,熘熘达达地在集市上面逛开了。 跟在木凌身后,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背影,觉得有些困惑,为什么感觉更瘦了些呢?吃下去的东西都上哪儿去了? 忍不住就走上前,伸手掐了一把木凌的腰。 “啊!”木凌惊得一蹦,回头狠狠瞪秦望天,“小流氓!” “谁流氓你了!”秦望天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想摸摸看,感觉你好像瘦了些。” 木凌微微一愣,随即一撇嘴,“老子天生丽质,咋吃都不会胖的!” 秦望天却低声问,“你老实说,是不是跟你的病有关?” 木凌不支声,跑去路旁的小摊上买小玩意儿,弄了个画着脸谱的拨浪鼓在手上“咯噔咯噔”地转着往前走。 秦望天追上几步,问,“对了,岳秋玲究竟怎么了?” 木凌将手上的拨浪鼓停下,想了想,道,“岳在庭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秦望天一愣,看木凌,“你怎么知道?” “岳秋玲中的毒,是西域的殭尸糙。”木凌淡淡道,“这种毒糙中原地区根本就弄不到,因此中原地区的名医基本上对此都是闻所未闻。这种毒可以说是很好解,也可以说是无药可解,只要会神庭九针,可以控制脉络就能轻易地解毒。” “天下会神庭九针的,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秦望天问。 木凌挑挑眉,“那可没准,说不定还有能人呢。”说完,又转起了那个拨浪鼓,“岳秋玲的毒,明显是有人故意下的……” “你觉得是岳在庭?”秦望天问。 “嗯……”木凌皱皱鼻子,“不知道,不过他会怀疑我身份那是绝对的。”说完,木凌转眼看了秦望天一眼,见他双眉微皱,就抬手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无所谓啦,我那么威名远播,做人低调一点用个假名字也是说得通的么!”说完,伸了个懒腰,“太阳正好,回家睡觉!” 秦望天看着木凌乐呵呵地往回走,就跟上几步,突然问,“你累不累?” 木凌眨眨眼,不解地看他,“嗯?” 秦望天走上两步,背对木凌,回头低声问,“要不要背你?” 木凌摸摸下巴,笑嘻嘻回答,“要。”双手攀着秦望天的肩膀,跳了上去,一手搂着秦望天的脖颈,另一只手继续拿着那个小拨浪鼓转啊转。秦望天背着木凌,向岳家寨走去,脚下是青青的石板街,身旁是热闹的人群,还有“咯噔咯噔”的拨浪鼓声音,送两人远去。 …… 回到了岳家寨,就见大家都忙前忙后的,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好些下人看见木凌都带着几分不屑,觉得他是个骗吃骗喝的混混,但今天看见木凌都给他鞠个躬,就像是看着一尊会移动的活菩萨。 木凌还是该吃吃该睡睡,时不时地抽上那么一阵,跟秦望天在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岳在云几乎天天都来找木凌他们,对木凌是更加的敬重,岳秋玲的身体也是一天好过一天了。倒是以前经常来的岳在庭,最近总是不见人,据说是在忙过几天继承大典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落霞城出了件大事,无涯派的众弟子和苍山派的众弟子打了起来,死伤过半。 岳在云听说这事后连连自责,本来当日是要给双方调停的,但是被岳秋玲的事情一耽搁,众人都给忘了。因为死的人在是多了些,连官府的人都介入了,落霞城的知府派人来岳家寨送信,说是要调查此事。岳在云跟去处理了,木凌则坐在院子里架着腿似乎是在琢磨什么。 秦望天看了看他的神色,笑问,“你又想着什么了?” 木凌摸摸下巴,“为什么岳在云从来没提起过岳南风尸体的事情呢?之前他不是特地请了江南三大名医跑来验尸什么的么,怎么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还有上次钱华说岳南风根本没死的事情。”秦望天在木凌的身边坐下,“祠堂直通后面的乱葬坑,乱葬坑里又无缘无故多出了那么多具尸体……还有啊,上次棺材铺掌柜说的……”秦望天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因为木凌正含笑盯着他看呢。 “看什么?”秦望天不解。 就听木凌“啧啧”了两声,道,“望望啊,改名叫汪汪吧,看这警觉性!” 秦望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木凌说他狗呢,眯起眼睛,道,“我要是叫汪汪,你就是。” 木凌眨眨眼,“什么?” “猪都没你能吃!”秦望天笑眯眯,“还有你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猪!” 木凌脸上现出杀气来,扑上去,“死小鬼!” 秦望天伸手就接住扑过来的木凌,也不躲,让木凌打,伸手摸木凌的腰。 “不准摸!”木凌掐住秦望天的腮帮子往两边扯,“让你嘴碎,死小孩!” “你再说我小孩!”秦望天瞪眼,“我哪里都比你大!” “小流氓!”木凌捏住秦望天的肉不放,越想越气,这小孩真过分,嘴比自己还毒,他现在才几岁啊,这样发展下去还得了?一定要管! 秦望天则是忍着疼在那里摸木凌的腰,一点点地上移……他还记得上次端木炎提到的,木凌肋部靠后的那处死穴,不知道碰到之后,会怎么样…… “啊……”木凌突然叫了一身,抓着秦望天腮帮子的手一松,身子一软就摔了下去。
第30页 “喂!”秦望天赶紧伸手接住,正纳闷呢,自己刚才好像还没碰到啊,还没想明白,突然就见木凌蹦起来,按住他就是一顿好打,“死小孩!叫你暗算老子!” 秦望天被木凌打得满院子乱窜,此时的木凌虽然兇悍,但突然之间苍白了的脸色和额角薄薄的冷汗,还是让秦望天一阵心悸,再怎么打都不敢还手了。 两人闹了一阵子,秦望天看准时机打开房门,冲进去往床上一躺,拍拍身旁的床板,道,“还打,你不累我都累了,躺会儿吧。” 木凌很是不慡地顺势躺在了秦望天的身边。 秦望天翻过身着木凌,木凌仰天躺着,闭着双眼静静的。秦望天看着木凌的侧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擦去木凌额角的汗水。 木凌翻了个身,背对秦望天。 秦望天躺了一会儿,突然凑过去,一手抓着木凌的肩膀,将自己的下巴架在他的脖颈上,低声问,“疼不疼?” 木凌微微一愣,不理会他。 秦望天看了看木凌,见他不做声,就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总会有办法。” 木凌眨眨眼,钻进被子里去了。 …… 到了晚上,突然城里就一阵大乱。 木凌和秦望天本来准备出去吃饭的,但是刚走到门外,就听说城中的一座客栈起火了,好多岳家寨请来的江湖群雄都住在里面,出了不少人命。 “那些江湖群雄再不济,着火了总会跑出来的吧?”木凌有些不相信,“要死的也是些平头百姓啊。” “不是啊。”跑来报信的人道,“火已经灭了,找到好多尸体。” “什么?”秦望天一愣,“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大派的掌门,好多人围着讨说法呢,这回岳家寨麻烦大了。”报信的边说,就边跑进岳家寨,找岳在庭和岳在云去了。 秦望天和木凌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有蹊跷,两人也顾不得吃饭了,随着人群一起,往那家被火烧成废墟的客栈走去。 第26章 木凌和秦望天一起赶到客栈的时候,就见火已经基本上被浇灭了,官差和路人都帮忙往外搬尸体。木凌看着地上平躺着的七八具焦尸,问官差,“有伤者么?” 官差摇摇头,道,“还好都跑出来了,没人受伤。”说完,官差接着去忙了,木凌却皱着眉头,看着人群。 “餵。”秦望天伸手碰碰木凌,“干嘛呢?” 木凌皱皱眉,“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受伤的人呢?” 秦望天也点点头,这时,就见岳在庭远远地等待着手下赶来了。 “林兄!”岳在庭看见木凌,就上前打招唿,“你身体怎么样了?” 木凌眨眨眼,摇摇头说,“嗯,好了。” “岳二少爷!”有几个武林人士一身的菸灰,愤愤地吼道,“你们岳家寨给我们安排的是什么客栈啊?好端端地走水,我们掌门都被烧死啦!” “掌门?”木凌听后一愣,看那几个武林人士,“你们哪个门派的啊?” “我们是白云派的。” “我们是鹤归派!” “我们空乘派!” 那些弟子们一个个地报身家,木凌小声问秦望天,“都什么门派啊?听都没听说过。” 秦望天忍笑,低声回木凌,“有名气的能安排在这种小客栈么?厉害的都在岳家寨里住着呢。” 木凌挑挑眉,“原来如此啊。” “各位英雄切莫急躁。”岳在庭对众人拱手,道,“此事蹊跷,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损害我岳家寨的威名,这件事岳家寨会全力彻查,必然给各位一个说法。” 说完,岳在庭找了人将尸体运回岳家寨,连客栈里的掌柜伙计都一併带走了,还派人将整个客栈都围了起来,随官差一起彻查此次失火的原因。” “嗯。”木凌摸摸下巴看着岳在庭将人带走了,那些官差衙役连吱个声都不敢,看来是已经沟通好了。 “餵。”秦望天蹭了木凌一下,很感兴趣地问,“难得你那么热心,看热闹连吃饭都忘记了?” 木凌瞟了他一眼,道,“谁说的。”说完,往街角的一家酒楼走去,嘴里说,“那家从来没去过。“秦望天跟上去,跟木凌并排走着,道,“你刚才说的,只有人死没有人伤的情况的确挺可疑的。” 木凌冷笑了一声,“那些门派小弟都毫髮无伤的跑出来了,怎可能做帮主掌门的倒反而被烧死在里头了,绝对有鬼的!” 秦望天点点头,木凌转脸看了看他,问,“喂,你潜入岳家寨也有一段时间了,三绝神刀没找到、现在连岳南风究竟是死是活也没消息、找岳在庭报仇又不见你动作,你下步怎么打算啊?” 秦望天微微一愣,说实话,他原本打算是进了岳家寨后偷取三绝神刀,然后弄得岳在庭身败名裂……但是遇到了木凌之后,他时常都会把有些事情忘掉,好像连胸中以往总是熊熊燃烧的仇恨也不知为何化解了很多。 见秦望天脸上淡淡的茫然,木凌轻轻嘆了口气,道,“你要不要听我一句啊?” 秦望天抬头看他,等木凌接着往下说。 木凌想了想,道,“三绝神刀一定要找到,这是你娘的遗愿,也是你应该得到的。至于岳在庭,其实那是他与岳南风之间的恩怨,你还年轻,不要去背负那些东西。” 秦望天皱眉,“你让我放过岳在庭?” 木凌摆摆手,“不是让你放过他,是让你不要花太多的心思去恨他,不值得。” 秦望天不语,似乎是在沉思。 “你想为慕容烈一家报仇,这点我很理解。”木凌淡淡道,“既然想报仇,就去将岳在庭当年的恶行昭告天下吧,光明正大地杀了他,然后你再去过你的人生,不要再恨了。” 秦望天低头不语,木凌又道,“另外,如果岳南风真的没死,那么他很有可能有别的计划,这就更好了,岳在庭害死他的朋友,害他的儿子,这本来就是他欠下的债,没理由要你还,你告诉他情况,或者看他们斗,看完了也就好了。” 秦望天听木凌讲完,朝他翻了个白眼,“婆婆妈妈的。” “死小孩!”木凌瞪眼,“我跟你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做人不能太记仇也不能太执着。” “老套。”秦望天继续翻白眼。 “这可是至理名言!”木凌挑挑眉,“就算你有一天看到岳在庭身败名裂了,也不一定会多快乐的。依我看啊,找到三绝神刀,把三绝和七绝都练练,功夫练好身体治好,然后我再给你把脸上的伤治好。到时候你可以做一番事业,也可以闲云野鹤,等再长大一些,找个喜欢的姑娘娶了,生一群娃娃,等到四五十年后儿孙满堂的,你下去了也好见你娘啊,对不对?” 秦望天愣住,皱眉看着木凌,淡淡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木凌撇撇嘴,撒丫子冲进前方的酒楼去吃饭了。 秦望天站在原地看着木凌冲进酒楼的身影咬牙,其实木凌说的也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那么刺耳,尤其是那句“等再长大一些,找个喜欢的姑娘娶了,生一群娃娃,等到四五十年后儿孙满堂”,怎么听怎么心里有火! 愤愤地跟进酒楼去,秦望天臭着脸往木凌对面一坐。木凌已经在跟小二点菜了,见秦望天一张脸拉得老长,就撇撇嘴,“进门踩狗屎啦?看你那张脸,都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了。” “啪!”秦望天将拿在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瞪了木凌一眼,心说,还不是被你气的。 木凌委委屈屈地瘪瘪嘴,哀嘆,“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忠言逆耳利于行么,光听好听的,说几句实话就翻脸。” “你再说!”秦望天咬牙切齿,“谁是小孩子?” 木凌对他做鬼脸,“小我十来岁,就是小孩子,小屁孩!” “你……”秦望天气得不行,站起来走到木凌身边,伸手就往外拽他。 “你干嘛?”木凌抓着桌子不肯走,挣扎,“我要吃饭!” “走!”秦望天抓着木凌往外拖,木凌抱着桌子不肯走,“不要,我要吃饭,去哪里吃完饭再去不行啊?!” “我让你知道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大人!”秦望天见木凌拽着桌子,就伸手去抱他,“走!” “呀!”木凌边挣扎边死死拽住桌子,“不要,小流氓!” 两人在店里闹了起来,此时有不少人在酒楼里吃饭,见两人拉拉扯扯的,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秦望天上手就搂着木凌想抱起来往外带,一副恶霸强抢民男的架势,不少人都被吓得惊嘆不止,暗道这年头,不止有强抢民女的,还有强抢民男的啊! 正当秦望天搂着木凌,木凌拽着桌子,一起拖向门口的时候,就听由一个人冷笑了一声,用一种不屑的口吻道,“光天化日,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真是无耻!有辱斯文!” 正在战斗的秦望天和木凌都愣了一下,循声望过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张饭桌上面坐着两个人。秦望天微微皱眉,是江南三大名医中的赵华和王玉符,而刚刚说话的人,正是王玉符。这两人上次在木凌给岳秋玲治病的时候就对他诸多微,说白了,嫉妒呗。秦望天此时恼怒也稍稍地消了一些了,低头看木凌,就见他死命抓着饭桌,正不满地看他。 这时,小二的端着饭菜上来了,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木凌和秦望天,问,“两位爷,还上不上菜了?” “上!”木凌指指桌子,“上上来。” 小二的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面,木凌从秦望天怀里挣脱出来,端起饭碗吃饭,用勺子舀起一个四喜丸子“唿唿”地吹气,样子看起来美滋滋的。秦望天也坐下,伸手拿筷子,想想刚才的事情还是不慡,一筷子抢了木凌的四喜丸子。 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竟然敢抢他吃的?!死小孩翻天了。 秦望天将丸子塞进嘴里嚼,瞪木凌。 木凌伸勺子再去舀一个,没想到秦望天又跟他抢,连着被抢走了三个四喜丸子后,木凌怒了,将勺子一放,“你想怎样?”
第31页 秦望天不解地看他,“吃饭啊,什么怎样?” 木凌飞快地夹一道菜,秦望天抢走,又夹一道,秦望天有抢,木凌眼疾手快又夹了一道,秦望天连看都没看就抢过来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两口就把东西吐了出来,一个劲地咳嗽,端着茶杯喝茶。 木凌美滋滋地夹起一个四喜丸子塞到嘴里,笑眯眯问秦望天,“怎么样啊?泡椒好不好吃?” 秦望天边喝水边恶狠狠看木凌。 刚才出言本想激怒木凌的王玉符和赵华对视了一眼,见木凌似乎并不受影响,还是欢欢喜喜吃饭,就觉得更不痛快起来。毕竟么,他们都数人已经死了,但木凌一来,轻轻松松地就治好了岳秋玲。原本他们在岳家寨是被当做贵宾的,但是自从这件事情之后,那些下人甚至是岳在庭和岳在云,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不过最严重的是,这件事情还传扬开了,现在所有人都说江南三大名医根本就是沽名钓誉,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因此两人对木凌很是嫉恨。 见刚刚一句话没有激怒木凌,赵华又道,“要打情骂俏就去家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别人还要吃饭的。” 秦望天心中自然明白两人必然是记恨木凌的,只是并不想跟他们争吵,但听他们话越说越难听,就将筷子放下了,转脸看两人。 赵华和王玉符听说秦望天只是木凌的一个下人,便觉得他是跑腿跟班的,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见木凌光吃不回嘴,就觉得他大概是个老实的,或者嘴笨,便更来了兴致,道,“坐没坐相吃没吃香,真是丢文人的脸。” 秦望天眼色一寒,他也不是什么冲动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听人说木凌就感觉特别不慡。刚想站起来,就见木凌一手夹着个泡椒,一手托着递过去,“望望,来,再吃个泡椒下下火。” 秦望天哭笑不得,看木凌,“吃辣椒上火,哪儿有吃辣椒下火的?” 木凌眨眨眼,“怎么不行啊?这年头畜生都上酒楼来吃饭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啪!”王玉符一派桌子,站起来狠狠看着木凌,“你说谁是畜生?你有种再说一次!” 木凌眨眨眼,将泡椒放在秦望天碗里,自己夹起一筷子糖醋里嵴放进嘴里,道,“我说畜生啊。” “你……”王玉符脸上有些红,又不能恼,不然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畜生吗? 正在着急,就听木凌叼着筷子问他,“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啊?你是畜生什么人啊?还是畜生是你什么人啊?” 王玉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赵华站起来,道,“林百岁,你别得意,上次岳姑娘的病是你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你若真有本事,敢不敢跟我们兄弟比一比医术,看谁才是真正的神医?!” 木凌嘴一手拿着个鸡腿,嘴里嚼着食物,伸另一只手抓住秦望天的袖子擦擦嘴。四周看了看,突然看见门口蹲着的一条小黄狗。木凌用鸡骨头引了引它,“啧啧”两声,那小狗就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走了进来。木凌将鸡骨头塞到小狗嘴里,将他抱起来指着王玉符和赵华,问,“你兄弟刚才说啥?” “噗……”酒楼里看热闹的好些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玉符和赵华则是气得脸色铁青。 第27章 王玉符和赵华好歹也是江南三大名医,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调侃?木凌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林百岁,你不要口出狂言!”王玉符大怒,“我们好歹也是江南三大名医,你是个什么东西,年纪轻轻不分轻重,就敢对前辈无礼!” 木凌餵狗狗吃完了一根骨头,见它舔舔舌头摇摇尾巴,好像还想要的样子,就伸手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到了狗狗的嘴里,那小狗美滋滋地吃了起来,木凌边轻轻地揉着它耳后柔软的皮毛,小狗享受地“哼哼”了起来。 王玉符吹鬍子瞪眼的,但木凌就是不轻不重地不搭理他,狗狗一口,自己一口地吃了起来,秦望天也拿着筷子吃饭,不再去理会两人。 王玉符和赵华觉得没面子,但是毕竟也只是文人,又不好掀桌子上来拼命,再说就算是掀桌子了,人家不理你也吵不起来,倒反而显得自己掉架子了。 两人只好暗气暗憋,坐回去继续吃饭,但是食慾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正想付了银子走了,就见门口走进了一个小丫头来,看年纪只有那么十二三岁,样子长得倒还不错,衣服穿得也挺考究。那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跑进来,双眼看着王玉符和赵华的方向,低声道,“两位神医……” 王玉符和赵华抬头一看见她,就是一皱眉,“怎么又是你?” 小丫头脸红红,道,“神医,求你们去看看我家小姐吧,银子我们会付的。”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是银子的问题!”赵华对那小丫头道,“你小姐在青楼里呆着,得些妇人病是难免的。” 话刚出口,就见邻桌的一些客人脸上露出些瞭然的深情来,那小丫头则是脸通红,咬咬牙,接着道,“我们问过郎中了,郎中说,只有江南三大名医才能有办法……你们,能不能……”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们三大名医向来是行得正坐得直,那种烟花之地是绝对不会去的。”王玉符对那丫头道,“你也不用把你家小姐接出来,治这种病有损声誉,我们不会去治的。”两人站起来,不顾小姑娘的请求往外走,看到木凌的时候,突然笑了笑,回头对那丫头道,“这位林神医可是能起死回生的,不如你求求他吧。”说完,就径直走了。 小丫头看看木凌,见木凌一手拿着个鸡腿,一手抱着只小狗,桌上吃了一堆骨头,满嘴油,哪里像个神医的样子。知道是那两个神医戏耍她呢,小丫头眼圈红红地低下头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就被旁边一桌的人伸出脚来绊了一下。 “哎呀……”小丫头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回头,就见饭桌上两个小年轻正对她笑呢,“这不是烟翠楼的小玉儿么,你是红牌络四娘的丫鬟吧,我说你主子最近不接客呢,原来是得病了啊。” 小丫头站起来,着急地道,“没有,小姐没有病的,只是风湿,手脚酸麻而已。” “也对啊。”另一个小年轻笑嘻嘻地道,“不都说一双玉臂千人枕么,会酸也难免啊,哈哈哈……”正笑呢,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进了自己嘴里,像是只虫子,咂咂嘴,又一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 小丫头眼角已经沁出泪水来了,委委屈屈地低下头,转身就跑了。 秦望天微微皱眉,一方面,对那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小丫头的行为很不满,另一方面,他刚刚清楚地看见木凌手指微微一弹,两粒小药丸被弹了出去,一粒落进了那个大笑的年轻人的嘴里,另一粒落进了另一个人的杯子里。两个年轻人却完全没有发现,将桌子上的酒水喝完后,就想招唿小二的结帐。 “咕……”两人张开嘴想叫小二的,却发出了“咕咕”的,类似鸡叫的声音。 两人有些不解地对视了一眼,又张嘴说话,说了半天发出的声音却越来越像鸡叫,两人立刻慌了神,连邻桌的其他客人也都觉得奇怪,不解地看着两人。 两人张着嘴,脸涨得通红,但始终除了鸡叫声,什么都发不出来。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就见他面带笑容,对自己眨眨眼,突然吃惊地道,“哎呀,不会是被鸡神缠上了吧?” “鸡神?”酒楼里的其他人都张大了嘴看着木凌,不明白鸡神是什么东西。 木凌放下小狗,站起来走到那两个年轻人面前,左右打量了一下,道,“完了完了,真的被鸡神给附体了啊!” “这位先生,鸡神是什么啊?”一旁的伙计不解地问木凌。 “唉,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见过。”木凌不贊成地看了看那两个年轻人,道,“谁让你们不尊重青楼女子的?秦楼女子是有鸡神罩着的啊。” “呵……”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来没听说过。 秦望天嘆了口气,端着饭碗继续吃饭,谁知道木凌又要出什么招整人了。 “咕咕……”那两个年轻人焦急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看着木凌,像是让木凌救救他们。 木凌摇摇头,道,“你们知不知道,再不用三天,你们的嘴就会变尖,身上长出鸡毛来,半个月内必然会变成一只大公鸡,然后得鸡瘟死掉。” “呵……”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气,除了惊奇之外,还有些心虚,说实话,他们平时可没少取笑那些青楼女子了。 木凌同情地拍拍那两个急得都快哭出来的年轻人,道,“我告诉你们那,有一个办法可以治好的。” 两人赶紧认真听着,就听木凌道,“给鸡神道歉!”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木凌眨眨眼,像是问――要怎么道歉? “找个鸡舍!”木凌道,“每天给里面的鸡磕一百个头,坚持半个月,而且从今以后再见到青楼姑娘一定要绕道走啊!还要恭恭敬敬!” 两人苦了脸色,木凌说完,退开了进步,道,“对了,这毛病是要传染的啊!” “哗……”四面一片起身离凳之声,吃饭的客人纷纷扔了银两转身就跑,边对两人道,“快去给鸡神道歉啊,别在这里祸害人啊!” 两人哭丧着脸,就听掌柜的道,“那个……门口不远就是一个鸡舍。”两人本不想去,但是嗓子实在难受得紧,只好哭哭啼啼地跑到了鸡舍门口,跪下就给里面的公鸡母鸡磕头,把养鸡的大婶吓了一跳,木凌坐回桌边美滋滋地继续吃饭。 …… 酒足饭饱之后,木凌将小狗放到地上,拍拍它脑袋道,“以后还想吃好吃的,就来找我哦。” 小狗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转身熘熘达达地跑了。 木凌拿着牙籤剔牙,边和秦望天一起出了门。 “餵。”秦望天见木凌往反方向走,就问,“不回岳家寨啊?” 木凌对他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秦望天微微皱眉,跟上去,问,“你要去哪儿?” 木凌偏着头朝他看了看,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说,“去一个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说完,笑呵呵继续往前走。
第32页 “借问。”木凌走了一阵子,拉住一个路人,“烟翠楼在哪儿啊?” “嘿嘿……”那路人笑了笑,道,“这大白天的就去烟翠楼啊?” “嗯。”木凌点点头,搓搓手色咪咪地说,“听说里头的姑娘很漂亮啊?” “那可不。”路人看来也是个同好,往前一指,道,“直走,左边第二个巷子拐弯,里头那幢青色的三层小楼就是了。” “谢谢啊。”木凌笑嘻嘻地抬脚继续走。 “餵。”秦望天走上几步拉住木凌,道,“你大白天的去ji院干嘛?” 木凌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关系啊?温饱思yin欲。” 秦望天有气,“你是想去给那个窑姐儿看病吧?直说不行了?干嘛说得自己跟个色狼似地?” 木凌眨眨眼看看他,道,“看什么病啊?我吃饱了,要去看漂亮姐姐。”说完,笑呵呵问秦望天,“望望,你要不要去啊?” 秦望天脸色一黑,瞪了木凌一眼,“谁要去!” 木凌耸耸肩,“是男人都喜欢那地方。” “呸!”秦望天抓住木凌,道,“你要是真想给那什么络四娘治病,派人接她出来不就行了么?干嘛亲自去啊?” 木凌一副看小笨蛋的眼神看看他,道,“美女看一个有什么意思?” 秦望天不解,就见木凌手一挥,“当然要看一群~~才有感觉么,对不对?”说完,大踏步地往烟翠楼跑去。秦望天气得磨牙,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我也去。” “哦?”木凌笑嘻嘻,“怎么?想要做大人了啊?” “做你个头!”秦望天翻了个白眼,看着木凌恶狠狠地说,“要做大人,我也不做别人,就做了你!” 木凌听完后一脚踹过去,“死小孩!”踹完就跑。 两人追追打打来到了烟翠楼,木凌大踏步地走进大门,就见烟翠楼里挺冷清的,有几个丫头正在打扫,见木凌进来,一个丫鬟上来道,“呦,这位爷,这么早啊?” 木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问,“你们老闆呢?” “呃……妈妈有事情。”小丫鬟说话的样子吞吞吐吐的,木凌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来,道,“叫你们老闆出来。” 小丫鬟看见那一锭金子眼睛都直了,赶紧跑进去,“妈妈,有贵客来了。”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四十来岁,浓妆艷抹的女子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笑,但眼角却有些湿。见了木凌后她微微有些愣,怎么说呢,她见的男人多了,木凌和身后的秦望天这种类型,是ji院里最少见的男人。 “大爷……”那老鸨的话还没出口,就见木凌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叠银票来,往那老鸨的手里一放,很豪迈地说,“把你楼里所有的姑娘,都给我叫出来!大爷我今天包场了。” …… 第28章 木凌一说包场,烟翠楼里的人都傻了,那老鸨往木凌身后看了看,就见只有一个秦望天,没别人了。 “大爷……你们两个人?”老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包全楼的姑娘?” “嗯。”木凌点点头,往椅子上一坐,腿一架,摆出一副大爷的架势道,“都给我叫出来,所有的姑娘!” “哦……好好。”老鸨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出钱的就是大爷,哪儿有上门的银子不赚的?就赶紧吩咐姑娘们都出来。 不一会儿,就见大厅里花枝招展站了好几排,木凌摸着下巴很感兴趣地一个个看过来,“嗯……都不错。” “呃,大爷喜欢哪个?”老鸨问木凌。 “嗯,都喜欢。”木凌点点头。 老鸨脸上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道,“大爷啊,您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姑娘……伺候您一个?” 木凌转脸看她,“有什么不可以啊?” “呃……”老鸨回头看那群姑娘,姑娘们倒是没什么意见,木凌样子清清秀秀的,比那些大老粗可好多了,别说给钱让陪了,不给钱也是美事一桩。 木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道,“诺,今天大爷包场,大爷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听到没?” 姑娘们面面相觑,一齐点头。 “哑巴啦?”木凌瞪眼。 “是……”姑娘们赶紧称是。 木凌站起身来,道,“都把双手伸出来,然后袖子挽起来。” 那些姑娘们就学着木凌的样子,将双手伸出来,袖子挽起来。 “举过头顶!”木凌继续吩咐。 姑娘们也都将手举过了头顶,木凌仰脸看这那满满的几排手,秦望天也跟着抬头,看出了一些端倪来……那些姑娘们的手上,无一例外,都有一块或大或小的淡紫色的斑纹。 “呃……”老鸨有些不解地看着木凌,就见他继续痞痞地咂咂嘴,摸摸下巴道,“现在看是看过了,接下来要摸摸!” “咳咳……”秦望天一口茶水呛到,狠狠瞪木凌,忍无可忍道,“你想给人家看病就直说,装什么色狼?!” 此言一出,烟翠楼的人都愣住了,木凌噘噘嘴,不满地瞥了秦望天一眼,心说你让我过一把做大爷的瘾不行啊? “这位大爷……您要给姑娘们看病?”老鸨睁大了眼睛看着木凌。 木凌有些没劲地坐回椅子上面,看那老鸨,“是不是姑娘的身上都莫名其妙地长出紫斑来了啊?全身酸痛,咳嗽发烧?” “对啊……”老鸨脸上现出震惊之色来,“大爷……你怎么知道?” 木凌轻轻摇摇头,问老鸨,“病得最重的那个姑娘,在哪哪儿呢?” “在楼上!”老鸨赶紧引着木凌上楼,“是四娘,我都快心疼死了啊。” 木凌跟着老鸨上楼,回头对那些姑娘道,“你们先原地跳!” “啊?”姑娘们满脸的不解,看木凌,“原地跳?” “把自己弄出一身汗来就行,还有啊。”木凌对楼下的伙计们道,“你们去买个百十来坛的醋来!”木凌说完,跟着老鸨上楼了。 秦望天有些不解,放下茶杯,也跟着木凌上了楼。 络四娘的房间在三楼,一个雅致的小阁楼,轻纱幔帐,好不精緻,门口挂着一串琉璃的蓝色风铃,随着走廊一头吹来的风,轻轻地摆动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光看小阁楼的装饰,就可以猜出,这络四娘一定是个雅致的妙人。 挑起幔帐,老鸨带着木凌和秦望天进入了络四娘休息的内阁,里头一张大床上面躺着一个女子,背对着外面……看背影和身形,的确是个美人儿啊。 “妈妈。”一个小丫头走了出来,看到木凌和秦望天就是一愣,正是刚才在酒楼求王玉符他们回来医治自家小姐的丫鬟小玉。 “四娘啊。”老鸨道,“有大夫来看你了。” “啊……我不见人,我不见人!”那四娘捂着脸用被子将自己盖起来,死也不肯出来,叫小玉送客。 小玉也急,“小姐,让大夫看看吧。” “我不要,我没脸见人了。”络四娘还是捂着脸不肯出来,“你们让我死了吧……” 木凌觉得这络四娘挺有意思的,就慢条斯理地道,“不就是脸上长了几块斑么,有什么不好见人的,给你弄掉不就行了?” 络四娘一愣,似乎是有些犹豫,就听木凌接着道,“不是我吓唬你,你的病是再不治,你也不会死,不过会全身溃烂,到时候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啊……”络四娘吓得跳了起来,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道,求木凌“不行啊,不行……大夫您救救我啊,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变成丑八怪。” 木凌对旁边的老鸨和小丫鬟眨眨眼,意思像是问,“厉害吧?就要拿她最怕的吓唬她。” 老鸨和小玉就觉得木凌这人挺有意思的,虽然给人的感觉神神叨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隐隐有些希望,就静静地站到一旁看着。 “手给我把把脉。”木凌边说,边从旁边拿了一块姑娘的香巾盖在姑娘的脸上,然后就将她捂着自己脸的手拉下来,伸手给她把脉。 姑娘一手捂着帕子挡着脸,也没那么激动了,透过薄薄的香巾,悄悄看认真把脉的木凌,微微有些吃惊,很好看的一个男人呀。 “嗯。”木凌点点头,“果然是啊。” “先生,我家小姐的病有救么?”小玉性急地问。 “有救有救。”木凌点点头,“去拿纸笔来,我给你们开方子。” 小玉干净去拿了纸笔来,给木凌道,“先生,给。” 木凌接过来之后,刷刷刷的写了一张房子,递给那小丫鬟,“照着房子去抓药,有几个姑娘就抓几贴,一副都不能少。” 小丫鬟拿着方子看了看,有些为难地看老鸨,“妈妈,你看这……” 老鸨接过她递来的药方看了看,有些傻眼了,哭丧着脸看木凌,“先生啊……这些药太贵了,我这楼里有五十来个姑娘呢……每人一副,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买不起啊。” 木凌朝她看了看,道,“我刚刚不是在桌上放了银子了么?拿那个去买。” “这……哪儿有让你给看病还让您买药的道理啊?”老鸨为难。 木凌搓搓手,“这样吧,以后我要是上这儿来喝花酒,你们别受我钱,姑娘随便我挑就行了。” 老鸨和小玉对视了一眼,连连点头,对木凌千恩万谢,转身一起出去买药去了。 木凌打发走了老鸨之后,就对络四娘道,“不用担心,服了药后,很快就会好的。“络四娘轻轻地点点头,低声道,“先生真是活菩萨。” 木凌摆摆手,问她,“我问你几个名字,你回忆一下,看哪个是你曾今的客人……嗯,应该不会太久,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 “嗯。”络四娘点点头,“我是烟翠楼的头牌,能上我这儿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数也不多,近半年的我都记得。”
第33页 “好。”木凌点了点头,开始一个个地问络四娘名字。 秦望天在一旁细细地听着,发现木凌问的都是那天棺材铺掌柜写在帐本上的那些人名,当他问到无涯派的掌门吴鑫的时候,络四娘道,“他一个月前来过。” 木凌点点头,“我明白了。” “有什么关系么?”络四娘问,“他当时跟我相谈甚欢,说了过几天还会再来的,但是后来就一直没来过。” 木凌见络话语中有淡淡的失落,就笑了笑道,“不是他不想来,他死了。” “什么?”络四娘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木凌,“怎么可能……” “世事无常么。”木凌又问络四娘,“你好好想想,他那天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络四娘回忆了一下,“都是些恩客们经常说的玩笑话……不过我记得他当时特别的高兴,意气风发的,说什么,他很快就要天下无敌了。” 木凌微微皱起眉,“他有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天下无敌?” 络四娘摇摇头,“这倒没有。” “嗯。”木凌摸摸下巴,沉默不语。 正这时,老鸨和小玉她们都买药回来了,问木凌怎么用,木凌道,“先放到小锅里煮,三碗水煮成一碗,将汤喝掉。剩下的药渣不要扔,在楼下大堂里支一个锅子,里头放满醋,将药渣放进去,点火煮半个时辰,关窗着,让整个屋子里都充满醋味。将醋捞出来,每个人的房间里都去熏一圈,床单被子都放到后院烧掉重新买新的,碗筷全部放到醋了煮过,然后洗净。” 老鸨点头,赶紧下去忙了。 木凌站起来,对络四娘道,“吃了药后,记得叫丫头拿醋来熏房子,这几天经常到院子里走动走动,出出汗,很快就好了。”说完,就跟秦望天告辞走了。 出了烟翠楼的大门,木凌一路都似乎在想心事,秦望天有些好奇地跟上来问,“那些人都什么病?” 木凌看了看他,道,“中的是尸毒。” “什么?”秦望天吃惊,“尸毒?” 第29章 “好好的大活人为什么会中尸毒?”秦望天不解地问,“而且还是整个烟翠楼的人都得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木凌想了想,道,“问题就出在那吴鑫的身上了。” “吴鑫?”秦望天想了想,“就是和苍山派那个齐落一起死了的无涯派掌门?” “嗯。”木凌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看过的那些酱紫色的尸体?” “记得。”秦望天点点头。 “吴鑫说会成为天下无敌,大概跟那些尸体有关,不过呢,他非但没成为天下无敌,到反而是沾染了一身的尸毒,然后就到烟翠楼来传染给了络四娘……因为年轻的女子性阴一些,因此比较容易感染……而且尸毒最怕的其实就是醋,这些小姐们平时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也并不怎么运动,倒是那些丫鬟没事还往厨房里跑跑,因此也没什么事。” 木凌和秦望天回到岳家寨的时候,天已经挺晚的了,两人刚进寨门,就听到里头一阵喧譁之声传来,木凌敏锐地感觉到――又有热闹可以凑了。跟秦望天一起跑进去,就见大院里有两派人正在吵架,两人仔细一听,发现那些人一帮是支持岳在庭的,一帮是支持岳在云的,正吵得不可开交呢。 “都不是岳家寨的人。”秦望天凑到木凌耳边低声道,“看这争得面红耳赤的。” 木凌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也没什么大意思,就拉了拉秦望天的一袖子,道,“走瞭望望,回房吃饭去。” 两人刚刚要走,就听身后的人一语不合,已经打了起来,正这时,就见人影一闪,一个人飞入了人群中,双手一摆内力一震,将两帮人都震开到了两边。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震开两帮人的正是岳在庭,木凌他们疑惑的则是――这岳在庭的功夫怎么好像莫名地好了一些? “二少爷?”人群中有不少站在岳在云这边的,反对岳在庭的理由就是说他武功不够好,但是如今被岳在庭这轻轻松松地一掌震开,都有些吃惊,岳在庭的功夫很好啊。 “各位!”岳在庭对几人微微一拱手,道,“各位的美意,在庭心领了,也在此谢过,不过么……大家以和为贵,等到继承大典的时候,我自会与在云公平竞争,请大家拭目以待,切不要随意动手,伤了和气。 木凌看了看秦望天,对他挑挑眉――论耍嘴皮子,还真是没人能干过岳在庭去。 两人都觉得没劲继续往回走,到了院门口,就见岳在云等在那里。 “林大哥!”岳在云看到木凌后又惊又喜,冲上来道,“我一天都没见你了,今天去哪儿玩了。” 木凌眨眨眼,伸手拍拍他肩膀,“嗯,今天去了个好地方。” “是哪儿?”岳在云追问,“下次要是有空,我跟你一起去。” “哇!”木凌点点头,“那真是个千古少有的好地方啊,里面的姐姐一个比一个漂亮!” “啊?”岳在云有些不解地问,“姐姐?” “对啊!”木凌挑挑眉,“尤其是那个络四娘啊,简直就是风华绝代,绝代风华啊。” “络四娘……”岳在云眉头一皱,看木凌,“你去烟翠楼了?” “嗯。”木凌笑眯眯地点点头,“小云呀,你这就不对了啊,落霞城里有这么美好的地方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呀?” “你……”岳在云看了看木凌身后的秦望天,有些生气地道,“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些窑姐儿都是……你让她们碰你了?” 木凌眨眨眼,摇头,“没。” 岳在云微微松了口气,却听木凌道,“自然是我碰她们了。” “你!”岳在云咬牙,推了木凌一把,狠狠道,“下流无耻!”说完,转身就跑了。 “哇……”木凌拍了拍自己被岳在云推疼了的肩膀,道,“这年头的小孩怎么都愿意打人啊?” “是你该打。”身后秦望天冷冷地道,“人家不就是对你有些好感么,至于说得那么绝么?” 木凌摆摆手,伸手过去搭住秦望天的肩膀,道,“你不懂,小孩子要正确引导,让他知道这花花世界和漂亮姐姐的好处,才能让他的人生充满乐趣么,是不是?” 秦望天有些无力地对木凌道,“你直接告诉他没希望不就行了么,干嘛拐弯抹角地刺激人?” 木凌瘪瘪嘴,道,“现在的死小孩都犟,说了要有用才行。”说完,白了秦望天一眼,回房间去叫下人准备吃的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随着岳在庭就任大典的临近,整个岳家寨也热闹了起来,人们开始张灯结彩地布置。 这一天,烟翠楼的络四娘派人送了张帖子来,说是请木凌过去,要谢谢他的救命之嗯。这络四娘是落霞城出了名的美人儿,好些人想看上一眼都难上加难,而且此女子脾气也傲,看不上眼的根本不肯见,从没见过她亲自下帖子来请人的。木凌接到了帖子之后就美滋滋,换了身新衣服,准备去会美人了。 “人家病都好了,你还去干嘛?”秦望天有些不满地看着木凌。 “就是因为病好了才要去么。”木凌朝他飞了个白眼,“我去看看那个络四娘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漂亮!”说完,就兴匆匆往外走。 “我也去!”秦望天跟上去。 “餵……我去会美人,你去干嘛啊?”木凌不满地摆摆手,“小孩子一边去。” “你再说!”秦望天瞪眼,道,“你不是说我是小孩子么?老子也跟你去逛ji院,看看谁才是小孩子!”说完,不理会木凌,大踏步往烟翠楼走去。 木凌皱皱鼻子,骂了声“死相!”就跟着一起去了。 烟翠楼现在已经是一扫了前几天的消沉冷落,又恢復了以往的欢声笑语,一排姑娘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招唿客人,见木凌他们来了,姑娘们都甩着香巾喊,“林先生,怎么才来啊!” 木凌抬起头,就见莺莺燕燕地一大群,瞬间心情大好,对他们摆摆手,惹得那些姑娘们又叫了起来,秦望天在后面磨牙,心说――你等着,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木凌转头看到秦望天满眼的算计,微微有些警惕――死小孩要出么蛾子! 两人进了酒楼,老鸨第一个迎出来,道,“林恩公啊!您可来了,四娘都快急死了!” “是么?”木凌很感兴趣地跟着老鸨往上走,秦望天想跟上去,木凌却对楼下的姑娘们招招手,道,“快来招唿秦大爷喝酒啊!” “是!”姑娘们一个个都跑了上来,拉住秦望天就喊,“大爷,一起喝一杯吧……” 秦望天惊得头髮都快竖起来了,那些窑姐儿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年纪不大,是个嫩的,说不定还是个雏儿呢,就笑嘻嘻道,“来呀,姐姐给你弹琴听!” 秦望天眼看着木凌进了络四娘的房里,气得磨牙,心说,“你等着,我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想罢,被那些窑姐儿拉去喝酒了。 木凌见秦望天被拉走了,也松了口气,跟着老鸨进了络四娘的小阁,就觉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丫鬟小玉欢欢喜喜地跑出来,给木凌行礼,“林恩公,小姐等您半天了。” 木凌对她摆摆手,“别恩公恩公的叫,叫别的吧,听着怪见外的。” “嗯。”小玉笑着对木凌点头,“那……林先生,里边请。” 木凌点点头,随着小玉一起撩起珠玉串成的门帘子,走进了内阁。就见小茶几边端坐这一个女子,头戴朱钗,一身的鹅黄色精緻纱衣,脸蛋身形都是绝美佳人,木凌点点头,道:“果然是美人呀!” 络四娘几乎天天都被人夸美人,但是听到木凌的这一句夸赞不禁就微微红了脸,怎么说呢,以前那些恩客夸她美,无外乎是垂涎于她的美色,但木凌刚才的那一声“美人”,似乎只是发自真心地在夸她好看呢。
第34页 “先生。”络四娘起来给木凌行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先生真是神医,我和姐妹们只服用了一帖药,第二天便药到病除。” “好说好说。”木凌笑眯眯地在茶几旁边坐下,见茶几上正在煮着一小壶花茶,就问,“这煮的是覆盆子和桑叶吧?真香啊。” 络四娘笑了笑,道,“先生好眼力,这茶叫络烟翠。” “哦……”木凌点点头,“好名字啊。” 络四娘给木凌倒出一杯茶来,笑问,“先生医术了得,对茶一定也是有研究的。” “嗯,我对吃的比较有研究。”木凌笑嘻嘻道,“茶么,其次。” “呵……”络四娘被木凌逗乐了,对小玉点点头,小玉就跑下楼去了,没一会儿端上了一个食盒,对木凌道,“这是我家小姐一大早亲自下厨特地给先生做的,先生尝尝。” 食盒的盖子一打开,就闻到一阵奇香扑面。木凌眨眨眼,就见里面几个盆子里头,是各色的花朵……花菜啊! 络四娘将菜餚端出来,亲自用筷子夹了放到小碟子里,给木凌送过去,道,“四娘自幼清贫,生活在小山里,有时候饥荒大家都没吃的,后山却又不少花朵,我便突发奇想,自制了这些花菜,先生尝尝。 木凌见那些菜不止闻起来香,看起来还好看呢,伸筷子架起一朵黄色的小黄就塞进了嘴里,“嗯……好吃!”木凌指着那花道,“甜而不腻,下面还有滑熘熘的鱼肉呢!” “嗯。”络四娘继续给木凌夹菜,“再尝尝这个……” 两人在隔间里高高兴兴地吃着菜,秦望天也摆脱了那些劝酒的窑姐,拿着酒罈子闯了上来,刚到门口,就听里头传来木凌的声音“哇……好甜呀,白白嫩嫩呢!” “嗯……四娘你真是太棒了!” “好美味啊……人间极品”还穿插这四娘甜美的笑声。 “死木头!”秦望天脸都气白了,抬脚就闯了进去…… 第30章 秦望天一头撞进小阁里,就见木凌正拿着筷子往嘴里送菜呢,络四娘笑呵呵地在一旁给夹菜,两人吃得高兴……秦望天瞬间明白自己误会了,刚才木凌吃的是菜,不是别的。 木凌和络四娘也被一头撞闯进来的秦望天吓了一大跳,就见他脸上有些红,手里拿着个酒罈子。 “哎呀……”络四娘问,“秦先生不是喝多了吧?” 木凌眨眨眼,这小孩可是马贼啊,在大漠里喝几罈子烧刀子都不见得会上头,怎么这会儿几杯花酒下肚就晕乎乎了? 秦望天其实脸红是因为自己想太多了,有些尴尬,但一听络四娘一句“喝多了”突然就心中一动。他抬起酒罈子又喝了一口,将酒罈子往地上一扔,抬手指着木凌道,“美人!” “咳咳……”木凌嘴里的花菜还没咽下去呢,一口就呛到了,好悬没噎死,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心说这小鬼眼花啦? “美人!”秦望天摇摇晃晃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木凌的胳膊,道,“你敢说大爷我是小孩子,大爷我今天就做大人给你看!”说完,不能木凌反应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扑上去就亲,嘴对嘴封住了木凌的口,手乱摸,还一个劲地往地上压。 “啊……”络四娘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这是怎么了?” 木凌也傻了,死小孩真喝醉啦? “木木……”秦望天突然又改蛮横变成撒娇,搂着木凌蹭来蹭去,“你说过要给人家的,你怎么都不给,还跑到这里来会美人,你说了要以身相许跟我过一辈子的!” “呵……”络四娘倒吸一口冷气,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木凌和秦望天,自语“你们……是那种关系啊?” 木凌可让秦望天给气炸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往外带,“死小孩!你抽风啊你!” 秦望天不依不饶,搂住木凌喊,“你是我的人,你自己答应过的,你还跟我海誓山盟,说要跟我姓秦,叫秦始皇的!” “呃……”木凌一愣,就见秦望天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庸医!我的脸还没治好呢!你休想摆脱我!” 木凌眨眨眼,这小孩果然没醉。 “你个死小鬼!”木凌火了,抬手就揍人,秦望天抱住木凌不肯放,嘴里道,“你打死我我也不放手,我喜欢你!” “呵……”这回轮到木凌倒吸一口冷气了,一旁的云四娘看得眼圈都红了,对木凌道,“林先生,您别打他,难为这孩子一往情深的。” 木凌有口难辩,这小流氓怎么这么能折腾啊,而与此同时,就听门外有人说,“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对啊,难怪小秦刚才都心不在焉的。” “林先生好过分啊,小秦这么爱他,还来逛ji院会四娘。” “对啊,我要是小秦,一定伤心死了。” 木凌转脸一看,就见烟翠楼的姑娘差不多都在门口围着呢,一个个都为秦望天鸣不平,说木凌始乱终弃,见了新人忘旧人。““谁丫丫的乱他了!”木凌恼羞成怒,“老子才是被乱的那个!” 话一出口,就听怀里的秦望天忍不住轻轻地“扑哧”一声,而那些姑娘的脸上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一个个交头接耳,“我就说呢……林先生那么好看又瘦弱,怎么看也像是在下面的一个。” “呀……不知道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的,好羞人啊……” 木凌气煳涂了口不择言,才知道上了秦望天的档了,无奈话都出口了也没法往回收了,气得磨牙,伸手推秦望天,“走开!” “不走!”秦望天搂着木凌继续耍流氓,“我要你以后都不来这种地方,我要你以后都全心全意就爱我一个人。” 木凌脸刷白,火冒三丈地推秦望天,但这死小孩力气不小,抓住了死不放手,而且身边那么多姑娘,自己总不好真的揍他。 “唉,可怜啊。”络四娘颇有几分感慨地说,“这孩子太痴情了,林先生,您实在不应该负了他啊。” “对啊。”其他的姑娘也道,“以后林先生要是来这里,我们都不要做他的生意!” “嗯,好!”姑娘们达成一致,力挺秦望天。 “呵……”木凌抽冷气抽得都快打嗝了,狠狠将秦望天推开,站起来,越想越气,瞪秦望天,躲着脚骂,“死小孩!”说完,冲出阁楼就气哼哼地跑了。 秦望天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抬脚就追。 木凌冲出烟翠楼,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和木凌撞了个满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惊――是岳在云。 “林……林大哥。”岳在云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 木凌眯着眼睛看他,“你来干什么?” “我……我想来看看。”岳在云咬咬牙,“我也是男人么,来烟翠楼很正常的。” 木凌笑呵呵,“是啊,逛窑子还带着剑啊?” 岳在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过了,绝对不能让人碰你,你想来是你的事,但是哪个姑娘要是敢碰你,我就宰了她!” “呀啊……”跑到楼前继续看热闹的姑娘们听到了岳在云的话,都吓得大叫了起来,谁不知道岳在云是岳家寨的三少爷啊,他说杀人可是真的要杀人的,都喊,“林先生,你以后都不要来了呀,千万别来了呀!” 此时,秦望天也追到了门口,听到了岳在云的话,伸手搔搔后脑勺。 “你们行啊!”木凌气得脸都白了,恶狠狠道,“都是死小孩!”说完,抬脚在岳在云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愤愤转身走了。 “啊,林先生。”岳在云想追,被秦望天抓住,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大概不想看到你,我去就行了。” “嗯。”岳在云感激地点点头,“秦兄,你帮我跟林先生解释清楚啊。” 秦望天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心,转身就追木凌去了。 木凌愤愤跑出了城门,往郊外一个驿亭里一坐,气得牙都痒了,而他最气的其实是秦望天刚刚打断他吃花菜,那么好吃的花菜呀,以后都吃不到了。 秦望天追出来,见木凌坐在驿亭里,噘着嘴生闷气,就慢慢悠悠晃过去,问“喂,饿不饿啊?” 一句话戳中了木凌的痛处,木凌火大了,抬手抓住秦望天的胳膊,狠狠咬一口。 “嘶……”秦望天抽回手,“你饿了咬我干嘛?” “咬死你!”木凌白了他一眼。 秦望天将手上的一个小包袱往地上一扔,道,“哼,你有本事都别理我!” “不理就不理!”木凌翻了个白眼,心说,谁要理你。 秦望天见木凌转开脸接着生气,就将袖子挽了挽,蹲下开始刨坑。他拿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就刨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将那个包袱拿过打开来,里头有一个用荷叶抱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秦望天将那个东西放到坑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上面铺上了一层细土,又从路边的林子里捡来了好些干柴和,揪碎了放到细土上面,拿出火摺子小心地点上火。 木凌用眼角时不时瞥一下秦望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秦望天笑呵呵的,从身后的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来,往旁边一放,自言自语道,“刚刚买的桑椹酒,南方的酒就是和北方的不一样,甜丝丝的。” 木凌瘪瘪嘴,心说,死小孩,想用桑椹酒引诱我,不理你! 秦望天见木凌无动于衷,就笑了笑,心说,待会儿看你还能不能挺住……没多久,就从那个燃着火的土坑里,冒出一股清香来,像是烤肉的香味,又伴着阵阵的荷叶香气……木凌闻了闻,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都怪自己,今天为了来烟翠楼大吃一顿,早饭吃得特别少。 秦望天见火候茶不错了,就用树枝弄灭了火,将细土拨开,拿出里头那个荷叶包裹的东西来。 “唿……好烫啊。”秦望天将那荷叶包打开,一阵烤肉的香气瞬间散发了出来,木凌忍不住就转回头,看了一眼。
第35页 秦望天得意地道,“花菜算什么,你吃过大漠的骆驼肉没有?” 木凌眨眨眼,骆驼肉? “我们在沙漠的时候啊,没吃的了就只能吃骆驼。”秦望天道,“不过我们吃的都是野骆驼,家骆驼都是用来代步的,而且也不好吃。” 木凌往旁边蹭了蹭,想看清楚荷叶包里的是什么,就见黑乎乎的一大团。 “这野骆驼啊,将肉抹上特制的腌料,然后在大漠里晒成肉干,就能封存上几年也不会坏。”秦望天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掰开,就见里面是白生生嫩嫩的肉……透着一股酒香味,“等要吃的时候,将肉放到酒里泡一泡,然后再用荷叶埋到土里,隔土烤……那才叫人间美味呢,中原人大概一辈子都吃不到的。” 木凌狠狠瞥了秦望天一眼,转开脸,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饿死了。 秦望天见木凌的样子,就笑了笑,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你还生气啊?” 木凌转脸不理他,眼角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骆驼肉,看起来好美味哦。 秦望天用匕首撕下一块肉来,递过去,送到木凌嘴边,低声道,“尝尝。” 木凌抬眼看看他。 “很香的。”秦望天凑近,看木凌,“尝尝看,比花菜好吃的。” 木凌本来想硬气一点的,但是嘴巴不受控制,啊呜一口把送到嘴边的肉吃了进去。 咂咂嘴,木凌开始晕乎乎――好好吃啊! 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表情就笑了起来,翻身坐好了,将酒葫芦递给木凌,道,“一口酒一口肉才过瘾的。 木凌想了想,就端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桑椹酒甜丝丝的味道,瞬间让他心情大好起来。随后,秦望天又一刀刀地往下割骆驼肉,给木凌送到嘴里,一口酒一口肉,很快,木凌心情大好起来,刚才不高兴的事情,彻底忘掉。 第31章 等到华灯初上,秦望天和木凌一起回到岳家寨的时候,木凌已经被秦望天哄得眉开眼笑了,进了寨子,就见人进人出的,似乎很忙碌。 “还没折腾好么?”木凌不解地问,“走之前不是在大寨里头挂满了红花红绸子么,怎么又拆下来了?” “林先生回来了?”带着众人忙碌的嵩百万走过来,对木凌道,“二少爷说等您回来了请您去偏厅,他们在那里调查火灾的事情,发现死者的情况有些特别。 “我才不要去。”木凌撇撇嘴,“刚刚吃好饭。”说完就想走,被秦望天轻轻拉了一把。 木凌回头,就见秦望天正看他呢,有些无奈地瘪瘪嘴,木凌问嵩百万,“偏厅在哪里啊?” “哦,我带你们去吧。”嵩百万热情地在前面带路。 一路往偏厅走,木凌和秦望天一路纳闷,今早上布置的庆典会场都拆除了,便问嵩百万,“今早不是刚刚装上去的么?怎么都拆了?” “哦。”嵩百万颇有几分得意地说,“这是二少爷的意思,他说继承大殿延后,原定继承大殿的日子改成比武大会,他好跟三少爷进行公平的比试,谁赢,谁就继承岳家寨。” 木凌和秦望天听后都微微皱起眉,对视了一眼――这岳在庭怎么转性了?原来不是最忌讳比试的事情的么? 没一会儿,几人就到了偏厅,里头站着不少人,岳在庭岳在云都在,还有官差和几个武林人士,江南三大名医正在检查尸体。见木凌他们进来了,岳在庭赶紧迎接,边给武林人士略做了下引荐。江南三大名医里的王玉符和赵华见到木凌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倒是老神医石文泰对木凌挺恭敬,先给木凌行了个礼,“林先生。” 木凌对这老头也挺有好感的,虽然资歷过人,但依旧虚怀若谷,很有容人之量,心肠也好,在他看来,这江南三大名医里头,只有石文泰是够格的,赶紧给他还礼,“石前辈客气了。” 在一旁的秦天和岳氏兄弟都有些奇怪,这人向来没规矩,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木凌抬头见三人都张着嘴看他呢,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也是很有礼貌的好不好! 岳在云因为下午的事情,担心木凌还在生自己的气,就小心翼翼地看木凌的眼色,殊不知木凌早就让秦望天给哄好了。 此时,房间里的大台子上面,总共平放着四具尸体,左边两具是烧焦的尸体,右边两具的尸体上布满了淡紫色的斑纹。 秦望天一看就一皱眉,回头看木凌――和络四娘她们身上的斑纹一样,只是颜色更深一些,分布也广一些。 木凌点点头,问岳在庭,“这是什么人的尸体啊?” “这是无涯派掌门吴鑫和苍山派掌门齐落的尸体。”岳在庭回答,随后又指着右边烧焦的两具尸体,道,“这是在酒楼失火一案中找到的尸体。” “酒楼失火已经查明了,是人为的纵火。”岳在云补充,“那几个烧死的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木凌点点头,他和秦望天早就怀疑这里头有问题了。 “这几具尸体的死因都非常的奇怪。”石文泰指着吴鑫和齐落的尸体道,“这两具尸体上的尸斑颜色怪异,而且分布的情况也令人费解啊。” “尸斑一般都分布在身体接近地面的一方,也就是说,趴着就在正面,躺着就在背面。”王玉符道,“这几个人,确切地说是中了尸毒了。” 秦望天听后转脸看看木凌,想对他挑挑眉――这王玉符还不是太废物,却见木凌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脸色也不是很好。 “林大哥?”岳在云也注意到了,就问“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啊?身体不舒服啊?” “呵……”不远处正在查看焦尸的赵华的冷笑道,“别是看了这些尸体害怕了吧?” 木凌并不言语,还是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听石文泰道,“不过有些奇怪,活人一般很难沾染上尸毒,尤其是性阳的健壮男子,除非是做盗墓贼之类一直跟尸体有接触的活计,长年生活在地穴之中的人……但这几人都是名门的掌门,自然没有可能去做那种事情。”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岳在庭点点头,问赵华和王玉符,“那几具焦尸也是因为尸毒而死的么?” 王玉符点头,指着尸体上斑驳的紫色痕迹,道,“的确!” 木凌也走上前去看尸体,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吴鑫等人的尸体,又仔细地看了看焦尸,脸上现出淡淡的不解来。 “怎么?”他身边的赵华问,“林神医有不同的看法?”他故意强调了“神医”两字,听起来语气中含着些讽刺,见木凌没搭理他,就接着道,“听说林神医菩萨心肠救苦救难,特地跑去烟翠楼为那里的姑娘治好了妇人病,还成了名ji络四娘的入幕之宾,真是名医的典范啊。” 众人都觉得他说得挺刺耳的,再看木凌,就见他还是专心地低头盯着台子上的两具焦尸出神,摸摸下巴,一脸的困惑。 身旁的赵华有些尴尬,这时,就见木凌抬起头来,朝他看了看,眨眨眼,突然一指他:“啊!” 赵华和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见木凌指着他的嘴,一脸惊讶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赵华被他看得发毛,皱眉看了看四周的人,周围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木凌,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木凌盯着赵华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自己的鼻子,对这他摆摆手,“我说闻不到尸体的味儿满房间阴沟臭呢,原来是你在放毒气啊,快去拿大蒜漱口!” “噗……”岳在云又是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其他人也面露尴尬,木凌的意思是赵华的嘴比这焦尸还臭,让用大蒜漱口……这也太损了。 赵华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暗地里骂自己嘴贱,明知道这人毒舌,还多说些什么,自找没趣。 “林兄觉得这些尸体有没有问题?”岳在庭问木凌。 木凌耸耸肩,也不说话,低头继续看尸体。 “至少可以肯定,这次的案子并不是单纯的纵火,而与最近落霞城内离奇增多的死人有关是吧?”负责此次案件的官差问。 “嗯。”岳在庭点头,“应该可以这么说,此次案件的确是有蹊跷。” “那我等就回去禀报知府大人,彻查此案,到时候,还请岳家寨多多帮忙了。”官差们告辞,岳在庭命人将官差送出去。 木凌又大致地看了一会儿,就拉了拉秦望天,道,“走瞭望望,回房睡觉去了。” 秦望天觉得木凌的样子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就跟在他身后回别院去,待到了没人的地方,秦望天问木凌,“你怎么了?” 木凌回头看了他一眼,翻翻白眼,“什么怎么了?” “感觉你有心事。”秦望天凑上去看木凌,“有什么话没说的?” 木凌想了想,开门进屋子之后关门,道,“两个死的不一样。” “什么?”秦望天吃惊,看木凌,“哪两个不一样?” “被烧死的和吴鑫他们的尸体,死状不一样。”木凌淡淡道,“吴鑫他们身上的紫色皮肤是整块的,只是被烧烂了而已,所以看起来才斑斑驳驳的。” “整块的紫色皮肤?”秦望天吃惊,“跟那些酱紫色的干尸一样?” “嗯。”木凌点点头。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端木炎干的?”秦望天问。 木凌坐到床上想了想,道,“嗯,端木炎那招的确害人,但是那跟尸毒并没有关系。” “说道尸毒。”秦望天好奇地问,“刚才石文泰也说了,中尸毒不容易,那些人是怎么中了那么严重的尸毒的?还有啊,那些窑姐的毒这么容易就解了,这些人怎么就被毒死了呢?” 木凌躺到床上,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 “餵。”秦望天走到木凌的床边坐下,伸手推推他的肩膀,“干嘛不说话,问你呢。” 木凌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闷闷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秦望天越看越觉得木凌奇怪,扯他被子,“说来听听啊。” 木凌揪住被子,回了他一句,“睡觉!”
第36页 秦望天想了想,以为木凌想起刚才烟翠楼的事情了,也觉得现在还是别去惹他比较好,省得待会儿又发脾气,就站起身,去院子里洗洗回房睡了。 岳在庭打发走了几个名医和武林人士后,独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果然就见房间里的灯亮着,微微皱眉。 “你怎么又来了?”岳在庭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看坐在桌边的端木炎。 “呵呵……”端木炎笑了笑,道,“别生气啊,岳二公子,你照我说的做了没啊?” “做了。”岳在庭到桌边坐下,冷淡地回答。 “怎么样啊?木凌是不是没有提出异议?”端木炎笑问。 岳在庭想了想,问端木炎,“我看木凌的神色,明明发现了焦尸与吴鑫他们的尸体是不一样的,但为什么他不说?” 端木炎哈哈笑了两声,道,“他不会说的……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为什么?”岳在庭不解地看这端木炎。 “我知道一个关于木凌的秘密。”端木炎凑过去在岳在庭耳边低语了几句,“一旦说出来,可以让木凌身败名裂!” 秦望天晚上躺在床上,转身看着对面床上的木凌,就见他搂着被子睡着,安安静静的,想起刚刚在烟翠楼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就真的跟他闹起来了呢。又想到了木凌之前劝他的话,还有被哄着吃东西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睡不着了,正在床上翻身,突然就听到木凌哼哼了两声。 秦望天以为木凌又要闹了呢,就盯着他看了看,见木凌微微地动了动,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 秦望天站起身来,走到木凌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一眼,就见木凌一脸的痛苦,眉头深深蹙起。 “木凌?”秦望天坐到他身边,伸手拍拍他,想问他是做恶梦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却见木凌哼哼了两句,梦呓一般低声说着什么。随后,木凌的挣动更大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噩梦之中,秦望天见他的样子挺难受的,就躺到他身边,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他背,心里纳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样子? 木凌又挣动了一会儿后,抓着秦望天继续梦呓,秦望天将耳朵贴过去,才听到了含煳的几句,“师父,我不想杀人,不杀人……” 秦望天一愣,将木凌抱紧了,满腹的狐疑,什么杀不杀人的? 第32章 一整晚,木凌都睡得不踏实,折腾来折腾去的,秦望天看着有些心焦,将他搂紧了,他才稍稍安生了一些,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沉沉地睡去。 秦望天为木凌担心了一晚,也累得够呛,但是心里却有了个疙瘩,木凌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心事…… 第二天。 “呀啊……”在木凌的一声惨叫之中,秦望天醒过来,低头一看,就见木凌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而自己正袒胸露背地紧紧搂着他。见木凌终于醒了,秦望天伸手揉了揉眼睛,道:“早啊。” “早你个头啊!”木凌伸手一拳打过去,秦望天此时已经醒了,赶紧躲开,见木凌还要踹过来,连忙道,“你昨晚做恶梦,又叫又闹的我才会好心过来抱你的。” 木凌的动作一滞,瞬间脸色煞白,跟见了鬼似地看着秦望天。秦望天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道,“干嘛?” 木凌良久才眨了下眼,低声道,“我说什么了?” 秦望天微微皱眉,道,“光哼哼了,谁知道你说的什么?” 木凌听后,似乎是轻轻松了口气,靠到身后的墙上,低头盯着被子看了起来。秦望天习惯了那个疯疯癫癫的木凌,见他突然心事匆匆的有些不适应,就凑过去道,“喂!” 木凌抬眼看他,“干嘛?” “饿不饿啊?”秦望天问他,“吃早饭去?” 木凌眨眨眼,收起脸上的淡淡伤感,笑眯眯:“嗯。” 随后,两人起床,洗漱了一下之后往外走,刚出院子就听到岳家寨里面钟声大作,这钟声两人之前听过,在钱华杀人的时候响过一次,那是岳家寨出大事的时候才会响的。 “出什么事了?”秦望天抓住一个飞奔着向前跑的下人问。 “老爷的尸体不见了。”下人哭丧着脸离开。 “什么?”岳在庭微微皱眉,和木凌对视了一眼,跟着那人跑向后山。 几人兜兜转转,一直出了后山,到了一个林子里,就见那里围了很多人,木凌和秦望天这才明白,难怪怎么也找不到岳南风的尸体,原来他早已下葬了。 分开人群走进去,木凌和秦望天就见岳在庭和岳在云站在墓室的暗门外,满脸的怒容。 “大家分头去找!”岳在庭咬牙道,“那个恶贼一定还没跑远呢,一定要将爹的遗体找回来!” “是!”众家将也都面带愤愤,分头去找了。 “这是怎么了?”,木凌问走到身边的岳在云。 “爹爹的坟被挖开了。”岳在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尸体丢了。” “有人偷尸?”木凌吃惊地问,“还是偷陪葬品,岳老爷子不是还等着验尸的么,怎么已经下葬了?” “呃……没有。”岳在云赶紧摇摇头,道,“那墓室是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的,父亲平时闭关练功的时候会用,里面就跟个冰窖一样很冷,容易封存尸体,所以才特意将爹爹存在这里的。” 木凌微微一愣,问:“很冷?” “对啊。”岳在云点点头,苦笑,“也不知道爹爹练的是什么功夫,非要把自己关在冰窖里那么久。” 秦望天似乎对那个冰窖有些兴趣,却感觉身后的木凌勐的一拉他的袖子,道,“走瞭望望,我们吃早饭去吧。” 秦望天回头看木凌,就见他脸色不好,有些奇怪,这时,却听岳在庭对岳在云道,“在云,我想再去地宫里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们也去吧。”秦望天突然开口,木凌微微皱眉抬头看他,就进秦望天对他眨眨眼,木凌明白,他想乘机下去看看有没有三绝神刀刀谱的下落…… “走吧。”秦望天抓住木凌的手,微微一惊,木凌的手冰凉,只是此时岳在云和岳在庭已经下去了,秦望天也拉着木凌,跟在两人身后下去。 所谓的墓室,的确应该用地宫来形容,不知道岳南风花了多少时间来建造这样一个地窖,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千年寒冰,从地底不停地往外冒着寒气,地面白花花的一片,寒意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鞋底钻进人的身体里,这几人功力深厚,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望天环顾四周,就见一个偌大的房间空空如也,四壁有古怪的石刻,似乎是古文字,又似乎只是花纹,地宫的中间有一个寒潭,里面结了厚厚一层冰,冰台子高高拱起,上方有一口冻住的石棺。 “尸体就是放在那里的?”秦望天问岳在云。 “嗯,”岳在云点点头,道,“我们今早来的时候,发现上头的暗格门开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地方即便在岳家寨也是个机密,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而且谁会没事进这里头啊,我们进来一看,就发现爹爹的尸体不见了。 秦望天点点头,转回头,就见木凌脸上淡淡的,盯着一旁的石壁发着呆,岳在云一直都认为木凌不会武功,就赶紧上去问:“林大哥,你冷不冷啊?这里连内力深厚的人都受不了的。”说着,伸手抓木凌的手,一惊,“哇,怎么这么冷啊?我带你上去吧!” “我来吧。”秦望天从岳在云的手中接过木凌的手,拉他上了冰宫的台阶,回到地面上,两人走得太急,因此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岳在庭脸上了一丝算计和一丝疑惑。 秦望天拉着木凌回了别院,进了屋,做到床上担心地伸手摸他的脸,“你究竟怎么了?” 木凌低着头,不说话。 “喂!”秦望天伸手掐他腮帮子,“你是不是鬼上身啊?你真是那个木凌啊?受什么刺激啦!” 木凌缓缓抬眼,看着秦望天,轻轻嘆了口气,凑过去往他肩膀上一靠,道:“冷死了。” “你……”秦望天看着瞬间又恢復了原样的木凌,有些哭笑不得,将他推开认真地道,“你究竟拿不拿我当朋友?” 木凌老实地摇摇头,伸手指着秦望的鼻子天认真地说,“小朋友。” 秦望天黑了脸色,道,“我什么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凭什么瞒着我?” 木凌睁大了眼睛,往被子里钻了钻,道:“人家没有秘密。” “你……”秦望天扑上去按住他,“你说!” 木凌被他压得难受,见秦望天满眼的担忧,就有些无力地道:“行了行了,就是那个地宫让我想起了一些当年和司徒在外受冻时候的往事而已啦。”木凌摆摆手,“难免有些伤感么,人家也是很念旧的人。” 秦望天一看就知道木凌在搪塞他,但也没法戳穿他,想起昨晚木凌做梦时那副样子,怎么都不可能是一段好的回忆。 “你真的没骗我?”秦望天只得佯装被骗,盯着木凌看。 木凌也明知道秦望天没有被骗,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嗯。” 于是,两人就沉默了好久。 “走吧,吃早饭。”秦望天翻身起来,想拉着木凌走,却被木凌又拉回去坐下,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秦望天坐好,看木凌:“什么?” “岳南风没死。”木凌想了想,道。 秦望天点点头,“这点我也猜到了,只是他明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隐瞒,却这么轻易地暴露了,不知道是遇到了不测,还是被人害了。” “都不是。”木凌摇摇头,淡淡道,“望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什么秘密?” “吴鑫和齐落,都是岳南风杀的。”木凌低声道,“岳南风在练十绝的内力。” 秦望天微微皱眉,“什么?十绝内力?十绝不是应该先练七绝神功,再练三绝神刀,怎么会有十绝的内力?”
第37页 木凌盘腿坐好,道,“当年,有一个人看了三绝和七绝后,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将两本融合到一起,取其中的精华,写出了一部十绝内力心法口诀。”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谁那么厉害?” 木凌迟疑了一下,淡淡道:“鹤来夕。” 秦望天吃惊地看木凌,“你师父?” “嗯。”木凌点点头,“只是十绝内力并不是一般人能练的,很危险。” “那根吴鑫他们中尸毒而死有什么关系?”秦望天不解地问。 木凌迟疑了一下,道:“鹤来夕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也是天下少有的傲慢人,他看了七绝和三绝之后,觉得十绝最精华的地方就在于内力,因此才只写下了内力的部分,外功的部分就没写。” 秦望天摇摇头,道:“七绝老人跟我说过,要练七绝,就要先从外功练起,有了基础才能练内功和一般的功夫不同,一旦顺序打乱则非死不可。” 木凌点点头,“岳南风大概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练了十绝的内力了。” “等一下。”秦望天听到这里打断了木凌,问“鹤来夕写完了十绝内力了之后呢?怎么会到岳南风手里。” 木凌抿了抿嘴,道:“他很煳涂,后来弄丢了。” 秦望天挑眉,心说你当我小孩子煳弄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弄丢,但就见木凌抬起头皱皱鼻子瞪了他一眼,像是说――不信也要信! 秦望天有些无力,点点头只好装相信,接着问,“后来呢?要是岳南风偶得了十绝内力,开练了岂不是非死不可。” “十绝其实是得天地之精华的东西。”木凌低声道,“如果练倒了,就会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秦望天不解,“什么意思?” “人是先生后死的,妄练十绝的后果,就是先死后生。”木凌淡淡道,“只是一般的人没有掌握方法,所以死了就活不会来了。” “先死……”秦望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个先死后生法,追问,“怎么才能先死后生啊?” 木凌微微皱眉,低声道:“你先变成一具尸体,人活着但身子死了,然后再一点点地将自己弄活。”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良久才问,“然后呢?这个过程跟那些中尸毒死的人……有什么关系?” 木凌沉默了一会儿,道:“互换内力。” “互换内力?”秦望天勐的想起来,“难怪吴鑫说他要天下第一了。” “互换内力是假,偷换生气才是真的。”木凌道,“只要将人引进来,然后将自己的一部分内力引导给他,这个过程中,换取他的生气,这样,毒气就成功地换到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人身上偷来的生气,可以让自己復活。而那人最初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内力增长了很多……但同时也感染了尸毒,不用多久就会死了。” 秦望天终于是明白了,“原来如此,岳南风先把那些江湖人骗进来,说要将毕生的内力都给他,肯定还会编制一个什么谎言,让他们深信不疑,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死气一点点地洗干净。” 木凌点了点头。 秦望天突然不说话了,盯着木凌看。 木凌有些不自在地低头,“看什么看?” 秦望天沉默了一会儿,问“三绝和七绝应该没有教本末倒置走火入魔之后应该怎么通过换内力起死回生吧?”见木凌脸色微变,秦望天轻轻地嘆了口气,问,“这法子谁想出来的?可害死了不少人呢。” 木凌霎时脸刷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望天抓过去,搂住,低声道,“不怪你,是练功的人不好,杀人怪的是杀人的人,而不是铸刀剑的人。” 第33章 木凌被秦望天搂住了抱紧搓来搓去的,然后晕乎乎明白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按在了床上,还被亲了…… “死小孩!”木凌一脚踹开秦望天,正亲得投入的某人意犹未尽,不满地看木凌,“干嘛?我在安慰你!” 木凌抓过被子把自己挡住,“屁,你在占老子便宜!” “占便宜又怎样!”秦望天一把抓住木凌伸在被子外面的脚脖子,撇撇嘴,“细。” 木凌赶紧把脚缩回来,抬手砸枕头过去,飞奔下床,到桌边端杯子喝茶。 虽然表现得还挺镇定的,但秦望天还是看到了木凌脸颊上淡淡的红晕,突然就心中微微有些发颤,盘腿坐到床上,抬头认真看着木凌喝水的样子。纤纤瘦瘦的侧身,白白的脖子,莫名地就觉得很饿……看着看着,秦望天突然喃喃自语道,“喂,木头……我好像喜欢你。” “噗……”木凌没提防,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直咳嗽,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秦望天。 “我看见你就想抱你,然后抱住了就想亲,多看一会儿会饿……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了?”秦望天不解地问。 木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啊”地惨叫了一声,捂住耳朵,边往外沖边喊:“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秦望天不满地坐在床上,抬脚踹被子,嘴里嘀咕,“死木头,烂木头。” 木凌奔出房间之后,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需要安抚一下,所以就直奔百鲜居,点了八菜一汤和一壶好酒,边喝边告诉自己,一定是早上饿过头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的。 正吃着呢,就听邻桌几位食客边吃边聊,“听说了么?岳家寨的寨主岳南风诈尸了!” “真的假的?”另一个睁大了眼睛问,“诈尸?” “可不是,听说昨晚从坟里跑出来了,现在岳家寨的人正到处找呢。” “娘啊,太吓人了吧?” “可不是,听说啊,昨晚上还出来咬人了呢。” “那晚上还是别出去了。” 木凌边啃鸡爪子边纳闷,这岳南风的尸体今天早上才发现丢了怎么才过中午就传出诈尸的事情来了,这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想不通,叼着鸡爪刚刚转回头来,就看见秦望天的脸在旁边。 “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的木凌差点就把鸡爪子吞下去了,捶着胸口一个劲儿地咳嗽,“要死啊你!” 秦望天往他身边一坐,跟小二的要了副碗筷,夹了块白斩鸡,随后,他双眼盯着木凌将嘴里的白斩鸡当他来啃。 木凌边吃饭,边继续听邻桌的人谈论岳南风诈尸的事情,听着听着,越觉得蹊跷起来,众人似乎将最近落霞城出现的所有命案,都归结到了岳南风的身上。 “有人想让岳南风来背黑锅啊。”木凌想了想,微微皱眉。 “也就是说,有其他人知道岳南风练十绝内力的事情了,是不是?”秦望天微微皱眉,“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十绝的秘密?” 木凌迟疑了一会儿,道:“端木炎大概会知道。” “什么?”秦望天有些吃惊,“他怎么会知道?” “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我只知道,当年关于三绝和七绝这两本秘籍的消息,是端木烈告诉师父的。”木凌道,“后来师父千方百计得到了七绝看了一眼,然后就想追求那种武功的最高境界……所以才会练十绝的内力。” 秦望天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端木炎的确有可能听说过些什么……一切都是他在做计算,更有可能他已经和岳在庭联手了?” “还有他最近的功力也似乎突然增强了很多。”木凌微微地蹙眉,道,“端木炎这个人知道很多邪门歪道的法子,而且似乎对当年端木烈的事情非常的了解,处心积虑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们想办法找到他?”秦望天问。 “如果他真的和岳在庭合作了,那么两人必然会有接触,盯着岳在庭就可以了。”木凌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不过岳在庭肯定会把他藏起来,而且当务之急,我觉得找到岳南风,看看他究竟怎么回事,比较实际。” “为什么?”秦望天不解。 “练十绝要在冰宫里至少呆上七七四十九天的,如果半当中跑出来,会走火入魔,到时候还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木凌淡淡道,“最后会失心疯乱杀人的。” 秦望天点点头,拿过木凌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我们今晚出去找找,顺便去岳在庭的住所探探。” 木凌看着秦望天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脸微微有些红,白了他一眼,另外拿了个杯子准备再倒一杯酒,却听秦望天道:“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木凌看着他眨眨眼,不解地问:“什么事情啊?” “你忘记啦?”秦望天认真道,“我跟你说我喜欢你的事情,你喜欢我不?” “咳咳……”木凌捶胸口,还没来得及捂耳朵,就听秦望天大声道,“我也不小了,我们睡吧!” “呵……”秦望天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周遭一片抽气之声,他太激动了,说话的声音没控制好。 木凌愣了半天,“呀啊!”地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等等!”秦望天在后面追,三两步上来拉住木凌,“跑什么?亲亲你都没意见,睡一下试试么!” “啊!”木凌抬脚就踹,嘴里骂骂咧咧,“臭流氓,你去死啊!” 随后接着跑,秦望天追,身后,酒楼掌柜的也冲出来:“有人吃霸王餐啊!” 当晚,木凌和秦望天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出了门,先往岳在庭的别院去了,到了院墙之上往里一看,两人都有些纳闷……岳在庭房里的灯没亮,莫非人不在? 木凌对秦望天摆摆手,“没人,一点气息都没有。” 秦望天皱眉,“大晚上的,上哪儿去了?” 木凌瘪瘪嘴,“人家忙么,走了,回去睡觉加宵夜!”说完就想走,被秦望天一把揪住,“还要去找岳南风呢。” 木凌一脸的不情愿,“那么晚了。” “晚怎么了?”秦望天瞪眼,“杀人放火的事情不都是晚上做的么?!”说完,拉着木凌往后山去了。
第38页 还没走出多远,就见前方一个人影闪过…… 木凌一愣,拉着秦望天躲到了一棵树上。 “干嘛?”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 “岳在云啊。”木凌伸手指了指前方。 秦望天微微一愣,看木凌,“岳在云今早讲起他老爹的时候吞吞吐吐的,你猜他会不会知道岳南风没死?” “我觉得也是,不然早就吵翻天说要验尸了。”木凌左右看了看,道,“跟去看看吧。” 两人跟着岳在云,进入了浓密的树林。 没几个纵跃,就见岳在云落在了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面,拿出一枚竹哨来,轻轻地吹了两下。 木凌对秦望天眨眨眼,“你猜他叫谁?” 秦望天撇撇嘴,“还能叫谁?” 果然,没多久就从竹林的深处来了一个黑影,到了岳在云的面前,岳在云满面欢喜地跑上去:“爹爹。”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吃惊……真的是岳南风啊。 “没人跟踪你吧?”岳南风往岳在庭的身后看了看,接过岳在庭给他递过来的一个食盒,跟他一起坐到一旁。 木凌皱眉轻轻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秦望天不解地问木凌,“有什么问题?” “岳南风的功夫没练到什么境界啊。”木凌一脸的不解,“不想是真正的十绝内力。” 秦望天也有些吃惊,两人放下心头的疑惑,继续听父子俩说话。 “爹,您这样跑出冰宫不要紧啊?”岳在云有些担心,“不是说离了冰宫会走火入魔么?” 岳南风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食物吃了几口,摇摇头道,“不要紧。” “唉……”岳在云有些自责地说,“都怪我自己不好,跑去找什么江南三大名医来,害的爹爹东躲西藏的,最后连冰宫都没法住了。 “傻孩子。”岳南风淡淡道,“那是你孝顺,我怎么会怪你呢。” “秋玲她们都还好吧?”岳南风问。 岳在云有些生气地道,“差点就出事了,还好有林先生救了她一命……不过爹爹,其实让江南三大名医看您也不见得就能发现您还活着,我看他们都是一群庸医。” “不还有一个你总挂在嘴边的林先生么?”岳南风打趣他。 “嗯……”岳在云红着脸道,“林先生是很厉害的,他跟那些庸医不一样!” 岳南风点点头,问:“岳在庭那里怎么样了?” 木凌和秦望天有些吃惊,哪儿有当爹的用全名来叫儿子的?看来他似乎对岳在庭心存芥蒂。 “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岳在云站起来,道,“不过他已经答应了三天后跟我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比武,到时候我一定要他输的心服口服!” 岳南风看着岳在云意气风发的样子,似乎很满意,但还是提醒他,“在云,岳在庭为人心机很重,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嗯。”岳在云点头,有些不解地问,“爹爹,你明知岳在庭他不是您儿子,干嘛还要养他那么大?” “唉……”岳南风摇摇头,道,“起先我一直以为他是秦琪和别的男人生的,想起我当年对不起他娘在先,就想培养他长大成人,后来才发现,似乎有蹊跷……他并不是真正的在庭。” 木凌看了秦望天他一眼,就见他一脸的不慡,知道他是恨岳南风不仅抛弃了他娘,还如此不信任她。 “可是他竟然敢给爹爹您下毒,您怎么不干脆告诉长老和天下群雄,直接杀了他啊?”岳在云不解,“还留着他为非作歹的?” 岳南风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岳在云想了想后,道,“不过爹爹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把岳家寨赢回来的,到时候您的伤也好了,我们再让他血债血偿!” 岳南风满意地笑了,父子俩又叙谈了一阵后,就各自散去。木凌和秦望天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别院。 “这岳南风,肯定是将计就计,利用岳在庭继承大典的机会,引来更多的江湖群雄,好供他换气。”秦望天有些不满地道,“他和岳在庭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一个比一个心机重。” 木凌坐到床边,“以岳在云直慡的性格,应该不知道岳南风究竟是怎样治伤的。” “而且最糟糕的是,现在岳在庭的功夫,也许已经比岳在云强很多了。”秦望天嘆了口气,“到时候岳南风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怎么?”木凌拿肩膀蹭蹭他,“想帮忙啊?” 秦望天冷笑了一声,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岳家寨跟我屁关系都没有。” 正说话间,就听外头一阵大乱。 秦望天站起来,却见木凌偷偷钻进了被子里。 “喂!”秦望天拉他,“不去看热闹啊?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么?” 木凌拿被子裹住自己,“才不要,一天到晚都是事情,这回说不定又是哪个倒霉鬼死了呢,不去!” 秦望天将他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往门外走。 “喂,死小鬼你不要太过分,你想看就自己去,我不去!”木凌挣扎。 “你是我的人。”秦望天强调。 “谁说的?”木凌瞪眼。 秦望天认真地说,“我刚刚说喜欢你,你没答覆,不过也没拒绝。既然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也就是说你也喜欢我,然后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上哪儿都要带着你!待会儿办完事回来,咱俩一起睡!” “滚你的两情相悦,放我下来!”木凌挣扎着,已经被秦望天抱到了院子里,这时,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响得更厉害了,秦望天和木凌仔细一听,就听那些人是在喊,“了不得啦!殭尸出来吃人啦!就在城东啊!” 第34章 “诈尸?”木凌眨眨眼,在被子里挣扎,“我不要去,好可怕!” 秦望天一把将他按住,低声道,“喂,诈尸,还在城东,我们刚刚看见岳南风了,不可能是他啊!” 木凌想了想,“对哦。” “去看看。”秦望天将被子一抖,把里头的木凌甩了出来,拉着他就往城东跑去。 最近落霞城尽是怪事,城中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除了官差和一些实在是闲着没事的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没来看热闹。木凌和秦望天赶到的时候,就见官差和岳家寨的人围着一块空地,木凌踮着脚往里头张望了一下,就见那里倒着一具酱紫色的干尸。 “又是干尸。”秦望天看木凌,“这不是十绝内力造成的吧?” 木凌点点头,此时,不远处岳在庭和岳在云也匆匆地带着手下赶来了,木凌看了秦望天一眼,低声道,“你猜,为什么每次岳在庭都是最后知道事情,然后匆匆地赶来呢?岳家寨其他的人都比他先到。” “而且他也没在别院里头。”秦望天想了想,道,“你才他那么晚上哪儿去了?” 木凌摸摸下巴,“会不会逛窑子去了?” 秦望天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兄,你们也在这儿啊?”岳在庭到了之后先跟木凌打招唿。 木凌对他笑了笑,道,“我们听说有殭尸吃人,好可怕喏。” “荒唐!”岳在云摆摆手,对木凌道,“林大哥,这种江湖传言不能信的,这世上哪儿有殭尸!”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尸体?”木凌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干尸。 岳在云等走过去一看,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 “二少爷,三少爷。”一个岳家寨的众走上来,指着不远处一个更夫道,“他说他看见了。” “你看见了?”岳在庭将他叫过来,“叫什么名字?” “呃,回二少爷,小的叫王二。”那更夫回答,“我刚刚经过的时候看见了,老吓人了……一个黑影上来就咬人,动作僵硬,都不像活人的。” 岳在庭微微地点点头,问,“你看清楚行兇之人的长相了?” “嗯。”那更夫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岳在庭和岳在云,似乎有些犹豫。 “那人什么样子?”岳在云问。 “呃……”更夫欲言又止。 “说啊。”岳在云瞪了他一眼。 “是……是岳老寨主。”更夫仗着胆子回答。 “什么?!”岳在云双眉一皱,狠狠瞪着那个更夫,“你说什么?” “我……我真的看见啦。”更夫战战兢兢地道,“岳老寨主威风凛凛的,我不会认错的,只是他的样子好吓人啊,看起来就像具殭尸。” “你胡说!”岳在云一摆手,“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岳在庭看岳在云。 “因为……”岳在云很想说因为他刚刚见过岳南风,即便他爹会飞,也不可能飞到城东来杀人的,但这话没法说出口。 而周遭的那些衙差和百姓却信以为真了,开始窃窃私语,都觉得岳南风可能真的诈尸了。 木凌见岳在云急得跟什么似地,再看旁边岳在庭则是一脸的放松,觉得有趣,想了想,就凑过去问那更夫,“咦?小哥,你家住城东啊?” “对啊。”王二点点头,看木凌。 “城东真是个好地方啊,离烟翠楼又近,每天可以看见漂亮姐姐。”木凌笑嘻嘻地道。 “嘿嘿,是啊。”王二也笑呵呵。 “对了,你晚上打更都不打灯的么?”木凌觉得有些神奇,“认得路啊?” “唉,那算什么。”王二颇有些得意,“我从小在城东长大的,这里的街巷啊,我闭着眼睛就能走!” “你胆子好大喏。”木凌一脸的钦佩,“黑灯瞎火地走夜路多吓人啊?怎么不打个灯呢?” “嘿嘿。”王二笑着回答,“爷,一看您就是有钱人家的,我们打更才几个钱,要是打灯,这蜡油钱得多少啊,那岂不是白干了。”
第39页 “哦。”木凌点头,伸手拍拍他肩膀,“你也不容易啊。” 王二接着笑,却听木凌问,“那你晚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啊?万一遇上了咋办啊?跑么?““当然要跑了!”王二一摆手,“夜路走多了啊,难免遇上鬼,我前阵子还看见个白衣服的女鬼呢!” “真的啊!”,木凌一脸的紧张,“好吓人啊,我听人说啊,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千万不能多看的,特别不能看脸,要是眼神对上,就死定了!” “那可不!”王二认真道,“那女鬼就从我眼前飘过,我一惊,吓傻了,只知道转身就跑。也还好吓傻了,所以没看见样子,不然说不定没命了呢。” 木凌点点头,“对啊,那你怎么看见殭尸吃人,还认认真真看一会儿的,不是转身就跑啊?” “呃……”王二张着嘴“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下意识地转脸去看岳在庭,木凌心中瞭然。岳在云一把抓住王二,“就是啊,而且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也没带着灯,隔那么老远,怎么能看清楚是谁干的?” “三……三少爷饶命啊。”王二赶紧解释,“我,我碰巧看见了……也,也可能看错了。” “哼。”岳在云将王二一推,冷冷道,“朗朗干坤,哪儿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我看倒是有可能乃人为陷害!” “二少爷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几个衙差走了上来,“最开始我们也觉得别人假扮的可能性较大,但是仔细看看那具被害的尸体……这不是人能做到的啊。” 众人都沉默了,岳在云也皱起了眉头,道,“也……也有可能,是某种毒药……”说完,就抬头看木凌,希望木凌能给他某种毒药的名字,来证明是有人陷害了岳南风。 木凌却耸耸肩,道,“这不是毒药能造成的。” 众人泄气,岳在云满脸的失望,却听木凌又道,“不过也不需要殭尸那么夸张。” 众人又抬起头,齐齐盯着木凌,动作之统一,让一旁的秦望天差点就笑出声来,木凌说话就是喜欢大喘气,这也是他折腾人的表现之一。 “其实想把人弄成那样也不难的。”木凌对几个衙差道,“你们这样应该看不出他是什么人吧?” 衙差们点点头,看木凌“我们刚刚已经辨认过了,看不出是谁。 “把尸体抬回去吧。”木凌笑了笑,道,“找个大锅,比他还要大的锅子,然后支起来,用小火将水烧热。 衙差们面面相觑,但岳在云深知木凌的能耐,吩咐衙差和岳家寨的众手下,“赶紧去做吧。” 随后,衙差们将尸体就近运回了衙门的仵作房里,架起锅子将水烧温。 木凌伸手试了试水温,道,“把尸体放进去。” “啊?”众人都惊骇地看着木凌,岳在庭问,“你的意思是……将尸体放进锅子里去煮啊?” 木凌点点头,“对啊,要小火慢慢炖。” “呵……”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岳在云则说,“放进去!” 众人无奈,只得照做。 秦望天看了半天,将木凌揪到一旁,小声问,“你饿煳涂啦?煮那玩意儿干嘛?” 木凌笑了笑,低声道:“这尸体的确是有毒,但毒并不是让他变成干尸的主要原因。” “那是什么?”秦望天不解。 “你见过腌肉没有啊?”木凌白了他一眼,“盐硷放太多了,肉里的水都没了,就变成瘦瘦的干瘪样子了。” 秦望天似乎有些明白了,道,“被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是在大漠里见过以前风干的古尸,也是干枯的酱紫色。” “嗯。”木凌点点头,“不过那种千百年的干尸是一点点弄干的,水流失的同时,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已经萎缩,因此很难泡开,但是这具干尸是一夕间形成的,因此只是收缩而不是萎缩,可以轻松地泡胀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具尸体就缓缓地膨胀了起来,肤色也从原来的酱紫色变成了淡淡的棕灰色,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面目却是清楚了起来。 “这不是赵不同么?”在场的许多武林人士都惊得叫了起来。 木凌和秦望天皱眉对视了一眼,赵不同那个大和尚自从上次和岳在云交手败走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只是这次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还死得那么惨。““什么人有能耐将赵不同这样的高手杀死,还做成了干尸?”岳在云大惊。 “继吴鑫掌门和齐落少主之后,这是死的第三个高手了。”武林人士们议论纷纷,都觉得事态严重。 木凌也是微微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随后,衙差们分头调查赵不同最近的行踪去了,希望能找到一些他被害的线索,其他的武林人士也纷纷散去,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都有所怀疑的,岳南风诈尸……究竟是真是假呢? 木凌回去的路上就说犯困了,趴在秦望天肩上要背背,秦望天现在以木凌的心上人自居,自然是欣然将他背起的。 “餵。”秦望天转脸看下巴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木凌,“究竟怎样才能瞬间把人变成干尸的?” 木凌调整了一下姿势,含含煳煳道,“嗯……瞬间将一个人的内力抽干,会让人的身体快速地发热,热得超过一般人能承受的极限时,人体内的水也会快速地被蒸出来。 “将人的内力抽干?”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什么人能做到?再说了,抽去了干什么?” 木凌耸耸肩,“刚刚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赵不同的胸口,并没有那些干尸身上的黑掌印,但是他的手心却是黑的。” “你是说,他正在和人对章?”秦望天问。 “嗯。”木凌点点头,“将对手的内力抽走,为己所用。” “原来如此。”秦望天瞭然,“别说,这招和岳南风那招换气,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嗯……你在摸哪里啊?”木凌突然感觉到秦望天拖着他屁股的手在摸来摸去。 秦望天加快了脚步,道,“木头,我们回去做吧!我从来没有做过,你做过没有啊?” “啊呸!”木凌伸手揪住他耳朵,“做你个头!” “用头怎么做?”秦望天回头不解地看木凌,“不是说要用那里和那……” “呀啊!”木凌大叫,一手捂住秦望天的嘴巴,“闭嘴!闭嘴!” “唔……”秦望天被木凌捂住嘴说不出话来,更要命的是木凌太激动了,连他鼻子一起给捂上了。 憋得差点就翻白眼了的秦望天无奈,只好伸出舌头来舔木凌的手心…… “啊!”木凌再一次惨叫,“死小鬼,臭流氓,我打死你!” 第35章 “亲一口。”回到别院后,秦望天第一件事情就是按住木凌,欲行禽兽之事。 “滚!”木凌拿脚顶住秦望天凑过来的胸口,“你再过来老子灭了你!” “干嘛那么小气,亲一口又不会死掉!”秦望天不满,伸手要抓木凌。 “你给我滚啊,死小鬼!”木凌咬着牙抬脚乱踹,“死流氓!” “你也会说我流氓了,我哪里流氓你了!”秦望天不满地伸手脱衣服,“好,我流氓给你看!” “啊!”木凌就见秦望天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得光熘熘的,赶紧拿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讨厌!看见脏东西了!” “什么脏东西!”秦望天冲上去隔着被子抱木凌,“你看一眼啊,我身材不错,要哪里有哪里,那里也很大!” “呀啊……”木凌捂着耳朵大叫,死踹,“你滚,去把衣服穿上,这么大人了光屁股,你要不要脸啊!” “脸算什么!”秦望天说的理直气壮,“你让我做吧,我不要脸了!” 木凌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气得脸都白了,正在挣扎,秦望天突然停下了动作…… 木凌感觉他突然停了,有些奇怪,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些,“干嘛?”刚刚问出口,就见秦望天眼睛一眯,抬头就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完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木凌就见秦望天脱得光熘熘地,坐在他身上……光熘熘的…… “啊!” 就听房间里传来了木凌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暴走的木凌拿起所有的锅碗瓢盆对着秦望天勐砸,最后秦望天被他追得没办法了,只好披着衣服逃了出来……当晚,木凌睡床,秦望天睡的是地板,又冷又硬……不是秦望天自己也有床么,对的,他的床木凌在睡,因为刚刚木凌发疯的时候,把自己的床给拆了。 次日,木凌睡了个大懒觉起来,准备上街去找东西吃,就见秦望天脸色不怎么好地匆匆从外面进来,“你醒了?” “干嘛一大早脸色那么难看?”木凌不解地看秦望天,伸手,“给我倒杯水。” 秦望天倒了杯茶水递给木凌,慢条斯理地道,“没办法,欲求不满么。” “噗……”木凌忍不住就一口茶水喷出来,狠狠瞪秦望天,“要死了你,不要脸! “有什么好不要脸的?!”秦望天不满,“我不是说了喜欢你么,想跟喜欢的人睡有什么不对?!” “你是猴子啊!”木凌摔杯子,“就会用下半身想事情啊!” “人自然是过了前半生想下半生,有什么不对!”秦望天继续瞪眼,“下半身幸福了,下半生才会幸福!” “呵……”木凌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孩都成精了,气死人了!穿衣服翻身爬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儿?“秦望天抓着他胳膊。 “去吃饭!”木凌回瞪。 “还是免了吧!”秦望天抬手摆了摆,“街上冷冷清清的,都没有人做生意了。” “为什么?”木凌不解,“出什么事了?”
第40页 “上次不是在乱葬坑看到了那种酱紫色的尸体么?”秦望天问木凌。 “嗯。”木凌点点头。 “今早昨晚殭尸吃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乱葬坑的尸体也找来了,还说是晚上殭尸横行。另外吴鑫他们不是说中了尸毒死的么,所以就有人传那些尸体会传染尸毒,非常的危险,所以全城的老百姓现在各个都紧张得要命,说先请了法师来做法,把殭尸抓住了才敢出门呢。 “法师做法?”木凌觉得挺新鲜,“哪儿的法师啊?” “衙门里请的,说待会儿晌午就到外头摆祭坛了。”秦望天无所谓地道。 “要到晌午啊,那等他折腾完,岂不是早饭和中午饭都吃不到了?”木凌有那么些不慡。 “可不是。”秦望天搬了个凳子坐下,道,“岳在庭带了人马,满城找那什么假扮殭尸害人的兇手。” “那我的早饭和中午饭怎么办?”木凌最先顾虑的还是食物。 “岳家寨厨房应该有吧。”秦望天耸耸肩,道,“我刚刚去那里啃了个白面馒头。” “啊?”木凌吃惊,“岳家寨的伙食不是很好么?为什么只有白面馒头啃呢?” “街市上卖菜的人都不出来,上哪儿买材料去,再大的厨子也只能做白饭和白面馒头。”秦望天无所谓地道。 “怎么这样。”木凌一脸的失望,“我不要吃白馒头,所以就说岳家寨不如黑云堡了,黑云堡都是自己种菜养牲口的,饥荒个几年也不会饿死。” “所以说黑云堡天下第一堡么,岳家寨没得比。”秦望天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啃。 “这倒是……”木凌蹭过去,看看秦望天的苹果。 “你要啊?”秦望天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给他,“我特意拿了两个。” 木凌接过苹果擦了擦,道,“苹果是点心,越吃越饿的。” “那就去拿个馒头给你?”秦望天接着问。 “望望……”木凌捧着苹果凑过去,坐到秦望天身边,拿肩膀蹭了蹭他,道,“我想吃你上次做的烤骆驼肉。” 秦望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懒洋洋地道,“骆驼肉啊,我倒是有……” “那你做么。”木凌蹭他。 秦望天挑眉看了看他,道,“做也不是不可以。” 木凌皱皱鼻子,“那就去做呀,我饿。” “行啊。”秦望天抓住木凌的手,“你想要我做啊,那你就让我做!” 木凌一脸的鄙夷,瞪秦望天,“呸,老子才不要为了块骆驼肉现身哩!” “那你就啃白面馒头吧,我去做骆驼肉吃。”秦望天说着就想出去挖坑。 “不准!”木凌一把抓住他,“你不准去!” “干嘛?”秦望天道,“我也想吃了。” “我不吃你也不准吃!”木凌死死揪住。 “都说了让你吃了,给我做不就行了?!”秦望天瞪眼,“你让我做了,我天天做骆驼肉给你吃!” “不给!”木凌摇头不从,但还是抓住了不放手。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秦望天看着吊在自己身上一脸不高兴的木凌,又坐了回去,问,“那这样吧,不肯做的话,就亲一下好了。” 木凌瞟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要嘴对嘴的!”秦望天强调,“还要亲久一点。” “小流氓!”木凌还是有些犹豫。 “我弄到了很好的花雕来泡肉哦。”秦望天拿吃的勾木凌,“还有啊,今天不是用荷叶包,是用牛皮包的,有香味哦!” 木凌越听越觉得饿,犹豫了半天,对秦望天道,“那……你要做大一点的,味道好的。” “自然,比你上次吃过的还要好吃!”秦望天拍胸脯保证,“那你给不给亲?” 木凌又想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秦望天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拍拍自己的腿,道,“坐上来。” “干嘛要坐?” “不然怎么亲?” “亲也不用坐上来。”木凌小声嘀咕。 “你快点决定啊,我已经很吃亏了,小心我反悔啊。”秦望天眯着眼睛威胁。 木凌又迟疑了一下,就翻身,坐到了秦望天的腿上,秦望天伸手将木凌的腰轻轻地握住,将他拉到了面前。木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凑过去先闻了闻。 “干嘛?”秦望天不解。 “你早上没吃大蒜啊、葱啊之类的吧?”木凌问。 秦望天眼一瞪,“不准动!” 木凌乖乖不动了,秦望天凑过去,伸手轻轻抬起木凌的下巴,木凌低头看秦望天的手,眼睛对到一起…… “呵……”秦望天觉得好笑,瞄准了木凌的嘴,二话不说,亲住。 “唔……”木凌赶紧闭眼,秦望天双手抓住木凌的腰,用舌头撬开木凌的嘴,伸进去舔啊舔。 大概是觉得这个吻得来不易,因此秦望天花了心思狠狠亲,亲得木凌晕乎乎不说,还亲得自己也晕乎乎的,最后两人都要憋死了,秦望天才不舍地撒了嘴,木凌坐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地喘气,“要死啊你,亲人不让换气!” “亲人怎么换气?”秦望天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不过看你表现还不错,我给你弄吃的去!““嗯。”木凌脸上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随后,秦望天刨坑给木凌做骆驼肉吃,没一会儿,就把木凌餵得美滋滋的。 “对了。”木凌将最后一口骆驼肉塞进嘴里,道,“我们待会儿去看法师做法吧,挺热闹的。” “嗯。”秦望天点头,凑上去在木凌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木凌抬手就一巴掌唿过去。 “小气!”秦望天抓着木凌的手,“刚刚不是说了给亲的?!” “只给亲一下!”木凌拍拍手站起来,问,“对了,你嘴里怎么一股奇怪的味道?” 秦望天点点头,“对啊,刚刚去百鲜居吃馄饨了么。” “哦……我就说一股馄饨味呢。”木凌说完也没往心里去,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刚走出三步,停住……回头,“你不是说外面没人做生意么?” 秦望天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道,“嗯……百鲜居开着,就那一家开着。” 木凌眯起眼睛,盯着秦望天看了一会儿,三两步窜出去,抓住一个下人问,“岳家寨今天早点吃的什么?” 那吓人被木凌吓了一跳,问,“林先生还没吃早饭啊?这都到了中午饭时间了。” “早上吃的什么?”木凌问。 “呃……豆花和肉包子。”下人赶紧回答,“中午有牛肉汤,还有炒菜和鱼……” 木凌气得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下人推开,捋胳膊挽袖子回头,果然就见秦望天正准备开熘呢。 “秦望天!”木凌大吼一声,“你敢使诈,老子灭了你个小王八蛋!” 第36章 这年头的小孩子就是难管――这是木凌最后得出的结论,秦望天就是那种最最难管的死小孩!一张利嘴,你骂又骂不过他,打了他又跑得比兔子还快,挨打了也不怕,面皮都不要了还能拿他怎么办?追着秦望天满屋子乱窜,木凌气得跺脚磨牙但是也没辙,最后好不容易逮着了狠狠揍,那小王八蛋一脸的愿打打,你随便,小爷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便宜照占豆腐照吃,你能拿我怎么样?! 把自己累得够呛的木凌觉得很是不合算,索性一脚踹开秦望天,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生起闷气来,心里痒痒,想他堂堂黑云堡二当家的,怎么就拿这么个死小孩没招呢?以前都是他折腾别人,今天被这死小孩折腾。 秦望天见木凌在台阶上咬牙切齿的样子挺可爱的,就凑过来,递过一小包东西去,“给你。” “什么?”木凌白了他一眼。 “松子糖。”秦望天笑了笑,“很甜的。” 木凌白了他一眼,心说,这次你休想矇混过关! “尝尝。”秦望天拿出一颗松子糖来,塞进自己嘴里,“甜呀。” 木凌瞄了一眼油纸包,里头满满一包黄澄澄的松子糖,看着都甜。 “嗯。”秦望天又拿起一颗递到木凌的嘴边。木凌还是没忍住,张嘴,还没吃到,秦望天就将手一收,换了自己的嘴凑上去,亲住。 木凌刚想恼,就感觉秦望天将自己嘴里的那颗松子糖送到了他嘴里……嗯,甜的。 秦望天松开木凌的时候,木凌还在斗争中,脑子里想的是这颗糖好甜呀,松子的味道也很香……不过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走了。”秦望天把一整包糖都塞到木凌的手里,“快晌午了,上街看热闹去。” “哦。”木凌一手捧着糖,一手被秦望天牵着欢欢喜喜上街看热闹去了,把刚刚被又占了一次便宜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直到走上了街才又想起来,躲着脚骂自己――木凌,猪啊你,记吃不记打。 秦望天也不是全部胡扯,街上的行人的确是比以往少了很多,大部分的店铺也都关了门,就剩下些酒楼客栈还在做买卖的,但是人也很少,赶路的都形色匆匆的。 “嗯?”木凌上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中间,就见原本人挤人的热闹大街现在变得冷冷清清,这让一向就喜欢热闹的木凌相当的不满,“其实大白天出来撞到鬼的机率比大白天出来撞到强盗的机率要低得多了,这世上强盗总比鬼多吧?以前没见谁不敢上街啊。” “他们怕的倒不一定是鬼,而是怕传染尸毒吧。”秦望天走在木凌身旁,突然问,“对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木凌微微有些吃惊,瞟了秦望天一眼,见他眼里有那么几分明显的关切,突然就不自在了起来,甩胳膊加快脚步,“去看抓鬼!” 秦望天无奈摇摇头,这人真是别扭,加快了脚步跟上。 到了摆坛驱鬼的地方,木凌和秦望天都吓了一跳,就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至少有上千人,比看戏还热闹呢,中间一个高高的大台子,有几个小道士正在忙忙碌碌地往台上搬供桌什么的,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第41页 木凌踮着脚不停地张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拍了拍站在前面的一个看热闹的老头,问,“大叔啊?抓鬼的是谁啊?” “哦,听说是县太爷亲自请来的大人物啊。”老乡很是热心地告诉木凌,“这次啊,别说是殭尸了,就算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得乖乖地听话啊。” “真的假的?”木凌听得新鲜,问,“什么人这么厉害?” “嘿嘿……看到那个台子上的黄袍道士了没?”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站在台子上正在茶的一个人,让木凌看。 木凌瞟了一眼,就见是个三十来岁干干瘦瘦的年轻道士,尖嘴猴腮的。 木凌想像中来抓鬼的肯定是个钟馗式的老头儿,没想到就一其貌不扬的小年轻,不过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么,木凌摆正了一下心态,问那老头,“大叔,这道士是什么人呀?” “哦,他可大有来头啊!”旁边一个凑热闹的道,“黑云堡的天下第一神算听说过吧?” 木凌点点头,心说,不止听过,我以前还每天掐着玩呢,虽然是趁司徒不在的时候。 “那位啊,就是名震天下的第一神算,黄半仙!”旁边一群看热闹的人道,“是县太爷偶尔碰到的,就亲自请来了?” 木凌眨眨眼,盯着那群人看了半天,伸手掏掏耳朵,问,“谁?” “黄半仙啊!” …… 木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蹦三尺高,跳着脚大骂,“放他娘的狗屁!小黄黄不说天仙下凡也是半仙之体,你见过哪个半仙长那副德行的?!就他那样子,你把司徒砍了他也不会跟他丫的成亲!” “餵。”身后的秦望天赶紧拉住激动过头的木凌,小声道,“你折腾什么呀?他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啊。” 木凌捋袖子,“闪开,娘的,假扮谁不好敢假扮黑云堡的心肝宝贝,老子让他活见鬼,阉他一百遍去做太监!”说完,分开人群沖了进去,秦望天无语,只好在后面跟上。 气势汹汹杀到了台子前,木凌抬脚就想往上闯,被一旁的岳在云拉住了,“林先生,你干什么呀,千万别冲撞了黄半仙啊。” “丫的他算哪根柱子啊,假冒的!”木凌伸手指着台上那个黄袍道士道,“你小子下来,爷爷跟你单挑!” 那个假的黄半仙拿着杯子的手稍稍颤了那么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復了镇定,独自在台上摆出一副深沉之态,不理会木凌。一旁站立着的县太爷眉头一皱,不过他知道木凌是岳家寨的恩人,救了岳秋玲两次,因此也没有派人轰走他,而是道,“唉,黄半仙在此,外人不得喧譁!” 木凌磨牙,他哪儿把县太爷放眼里啊,离开黑云堡很久了,木凌没事晚上做梦都想起黑云堡的弟兄们,尤其是粉嫩嫩的欣欣和最贴心的小黄,这回突然冒出个其貌不扬的臭小子敢冒充小黄出来坑蒙拐骗,败坏小黄和黑云堡的名声,这让木凌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林大哥,别闹了。”岳在云已经习惯了木凌时不时地抽上那么一回,但这里这么多人,万一冲撞了大仙,他以后还不得走哪儿都被人骂了,就赶紧劝。 “唉,大人说话小孩子别顶嘴。”木凌伸手把岳在云推开,不理会心灵受到严重打击的岳在云,木凌对那县太爷道,“黄半仙今年刚二十岁,你再看看他,告诉我他三十岁我都想夸他嫩,说他二十岁你信啊?” 木凌的话音落下,就见那假冒的黄半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县太爷也耳闻黄半仙的确是只有二十来岁……不过也有可能人家长得老一点。 木凌见那县太爷有些犹豫,磨着牙道,“丫的司徒就一个好色之徒,美男美女见得多了,偏偏就被个黄半仙迷得神魂颠倒的,你睁大眼睛看看他,你他妈的是司徒,你肯跟他成亲呀?他娘的这里这么多男人,让你们跟他上床和自宫挑一个,你们挑哪个?!” 周围当差的、围观的、外加县太爷都面面相觑,又瞅了一眼那黄半仙,都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暗道――自宫! 那假冒的黄半仙此时脸色已经刷白了,看着台下的木凌,神情尴尬。 “林兄似乎很肯定他不是黄半仙啊?”这时,岳在庭走了上来,问木凌,“可有什么证据么?” “我见过小黄啊。”木凌朝岳在庭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了么,黑云堡二当家木凌是我弟弟,他单木老子双木!” 秦望天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木凌气煳涂了呢,没想到还挺清醒。 岳在云看了看台上的黄半仙,又看了看木凌,他一向都觉得木凌挺厉害的,别看平时疯疯癫癫的,但是有重要事情的时候几乎是最可靠的,就对木凌道,“林先生,话不能乱说,有没有比较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此人不是黄半仙的?” 木凌翻了个白眼,“你要什么证据?怎么没人问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真正的黄半仙?” “呃……他有黑云堡的令牌。”岳在云道。 “什么令牌?”木凌瞟了那个假黄半仙一眼,“拿出来看看!” 那黄半仙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就见那是一块铁制令牌,上面有黑色的云彩图案,正中间有一个“黑”字。 木凌翻了翻,正反面看了看,将令牌扔回去,“什么东西啊,这不是黑云堡的,说,你是不是黑鱼煲的?” “黑鱼……”众人都有些无语。 “县太爷。”那假的黄半仙对县太爷拱了拱手,道,“时辰就快到了,如果再胡搅蛮缠下去,误了时辰除不了殭尸,我可不负责任。” “呃……这个……”县太爷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岳在庭和岳在云,就见两人都有些犹豫。 “这样吧。”岳在庭道,“要不然先让这位先生试试,能除妖的话,就证明他是真的,若除不了,就说明是假的,再追究他责任也不迟!” “嗯。”县太爷点点头,“就这么办。” 那黄半仙冷冷一笑,朝木凌看了一眼,大踏步上了台。 木凌更生气了,问岳在云,“这小子哪儿来的?” “哦……他是今早来找本府,说他偶尔路过本地,发现城中阴气极重,疑有殭尸作祟。”县太爷告诉木凌,“他说他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危,愿意开坛做法,将殭尸除去。” “嗯?”木凌摸摸下巴,“他不收钱?” “没要啊。”县太爷赶紧道,“他要是收钱,那我就觉得他可能真的是骗子呢,不过他说了他不要钱,只是为了救助苦难的老百姓,我说要给他钱,他差点就气跑了。” 木凌挑眉看了看那个在供桌边忙碌着的假冒黄半仙,撇撇嘴,“嗯,不为了钱,冒名顶替也就是说不为了名……” 一旁的岳在庭劝木凌,“林先生,别急,先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能耐吧?” 木凌看了岳在庭一眼,四处张望了一下,见不远处的百鲜居楼上空着,一拽身旁的秦望天道,“走,望望,我们去好一点的角度看!”说完,拉着秦望天就跑了。 “喂,上这儿来干嘛?”秦望天被木凌带着上了百鲜居,就见木凌直冲楼顶的雅间,趴在窗沿上往下望。 “我就不信他没目的。”木凌眯着眼睛道,“大白天的摆坛说抓鬼已经够诡异的了,竟然还敢假冒小黄黄,一定有鬼,你再看看岳在庭那个贱人,笑得一脸的得意,一定有猫腻!” 秦望天突然笑了,拿肩膀蹭了蹭木凌,问,“你刚才说岳在庭是什么?” “是什么啊?”木凌白了他一眼,“贱人啊!” 秦望天点头,“对,是贱人,听着真解气。” 木凌扒着窗沿仔细地看那个黄半仙的举动,秦望天则站在一旁看着他,突然回想起最开始入岳家寨的时候,他还因为恼火木凌四处勾人,在他面前说过黑云堡的坏话,当时木凌差点就把他给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木凌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只是有人假冒黄半仙就能把他气成这样子。 那个假冒的黄半仙已经开始开坛做法,他拿着刀剑,煞有介事地念着经文,舞着剑。 “切……”木凌不屑地撇撇嘴,“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俗话说的好,善书者不择笔,你要真有能耐,根本就不用这些个道具!” 秦望天点点头,问木凌,“黄半仙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 木凌挑挑眉,“司徒天下无敌,小黄一个眼神司徒就趴下了,可不是通天彻地呢么。” “咳咳……”秦望天无奈,“你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招人嫌呢?” 木凌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你那张嘴也不必我差!” “所以说咱俩绝配呗。”秦望天得意。 “滚!”木凌转身叫小二端上来了一盘花生米,拿了两颗扔进嘴里,又拿起一颗放在手上。 “你想干嘛?”秦望天好奇地看着木凌。 “让那个冒牌货现现眼!”木凌说着,伸手将手中的花生轻轻提一弹,随后,就见那正在舞剑的黄半仙突然就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木凌捂着嘴忍笑,那黄半仙刚刚站起来,他又扔了一颗花生米,对着他的脚下一弹,随即,他又摔了个狗啃泥。 “哼!”木凌拿着花生米选角度,“摔到你爬不起来。” “喂!”秦望天突然拉了木凌一把,“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啊?”木凌不解地回头看他。 “你看!”秦望天抬手指着远处的人群,就见人群莫名地骚乱了起来,最开始是在外围,但随后就见台子周围满满当当的人群都慌乱了起来,传来了尖叫声,人挤人人推人,大家纷纷想向外逃散。 “怎么了?”木凌所站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人群所看的方向,有些着急,扒着窗框,探出大半个身子去,一看就傻眼了,只见落霞城最宽阔的那条主街上,出现了几个黑色的人影,他们僵直着身子,脸色青白,正机械地往前跳――殭尸? “怎么可能?”木凌一愣,秦望天也觉得不可思议。
第42页 “殭尸来啦,快逃啊!”此时,人群已经乱作了一团,里面的想往外挤,外面的想往里沖,好些体弱的都被撞倒在地……一时间,哭声喊声一片。 “糟了!”木凌一拍窗框,道,“不为名也不为钱,这混蛋为的是乱,这乱子要是一出,死的人一多,黑云堡和小黄的名声非毁了不可! 第37章 “大家不要乱!”岳在云见人们纷纷惊恐逃散,有些体弱的摔倒了便被踩在了脚下,情况危急,就赶紧让岳家寨的弟兄疏散人群,救起受伤的百姓。 “那个黄半仙不见了!”秦望天突然拍了木凌一把。 “什么?”木凌转脸望过去,就见台子上本来正在施法的假冒黄半仙突然不见了踪影。 “跑了?”木凌气得磨牙,“这下子死无对证了!” “应该没跑远。”秦望天道,“人那么多,很难逃出来,最多就是混进人群里去了,不过这样更难找。” “一定要抓住他,然后证明他不是真的小黄!”木凌皱着眉头往人群里撒么,身后的秦望天拉了拉他,问,“你看看那些殭尸,大白天的怎么会有殭尸出来的?” 此时,那些殭尸已经差不多蹦到了楼下的位置,有几个岳家寨的兄弟拿着刀剑攻过来,那几个殭尸不躲不避,身硬如铁,刀剑砍上去竟然“噹噹”地响,感觉像是砍到了生铁之上。 岳家寨的人一迟疑,就见那些殭尸横过僵直的手臂就是一扫,将人扫出老远去。 这时,突然骚乱的人群中有人喊,“黄半仙呢?黄半仙快收殭尸……” “啊!黄半仙跑啦!” “怎么把殭尸引出来了就跑拉?!” 木凌见情况危急,就一拉旁边的秦望天,道,“望望,我飞到台子上去!” “你要干嘛?”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 “少废话,快飞!”木凌说完,爬到了秦望天的身上,“快!” 秦望天无奈,只好带着木凌纵身从楼上下来,落到地面后又一个纵跃,飞过人群,落到了台上。 台下的岳在云和岳在庭一看,都微微吃惊――这秦望天好厉害的轻功。 木凌从秦望天身上下来,对着台下大吼一声,“都别乱,我能收殭尸!” 现场霎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看木凌,而那些殭尸却还在缓缓地往前跳动。 “林……林先生?”岳在云叫了木凌一声,木凌一拍胸脯,道,“刚才那个根本就不是黄半仙,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台下有人问。 “因为,我就是黄半仙……”木凌抬手一拍胸脯,就听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吸完了,才听到木凌说出下半句,“他哥!” “呵……”台下又抽了一口气,此时殭尸已经越来越近,有人问木凌,“你是黄半仙他哥?我没听说个黄半仙有哥哥啊。” “有啊!”木凌道,“我叫黄大仙!” “呵……”众人连抽冷气,木凌一摆手,“你们不信啊?定!”说完,对着跳在最前面的一个殭尸抬手一指……” 随后,就见那殭尸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殭尸看看,又回头盯着木凌看看。 就见木凌抬手又对着那些殭尸一个个地指过去,那些殭尸们就真的都僵硬在原地不动了。 “神啦!他是真的!是真的黄大仙!”众人都惊唿不已,秦望天也觉得奇怪,就见木凌对着台下的人群喊了一声,“殭尸现在被我施法定住了,所有的人都要轻轻地走,千万别发出声音别震动地面,那些殭尸一旦再动起来,就抓不住啦!” 人群面面相觑,随后众人都扶老携幼,小心翼翼地四散离开,逃回了家。 木凌在身后喊:“记住啊,那个黄半仙是假冒的呀,是黑鱼煲的不是黑云堡的!” 很快,人群都散了,木凌这才松了口气,跳下台,朝那些殭尸走过去。 秦望天跟在他身后,低声问,“喂,你搞的什么鬼啊?” 木凌对他翻了翻白眼,道,“回去再告诉你。” 说着,他走到了一个殭尸的身前,盯着他看了看,抬手敲了敲那殭尸举着的胳膊,“噹噹。” 木凌挑挑眉,将那殭尸的衣袖一扯,就听到“刺啦”的布片碎裂声之后,随后又传来了“叮噹”几声,原本衣服下,手臂上捆着的几块铁片掉了下来。 “铁片?”岳在云一惊,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些人,就见他们个个面色灰白,双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 “这不是岳家寨的人么?”有几个岳家寨的手下认了出来,道,“是岳家寨后山管粮食的……怎么会上这儿来了?” 岳在庭微微皱眉,上前伸手探了探那几人的鼻息,回头有些吃惊地看木凌,“他们都有气息啊,不是死人!” 木凌点点头。 “那为什么会行为动作跟殭尸一样?”岳在云不解地问木凌。 木凌走到他们的身后,伸手在那些殭尸的后脖颈摸索了一下,突然抓住了一样东西,轻轻地往外一抽……就见是一枚带着铃铛的长长铁钉子。 “这是什么?”秦望天凑过来看了看。 “这种叫丧尸钉。”木凌挑挑眉,“南面的五毒教会用这种东西控制人,人一旦被这丧尸钉扎入了后颈,就会全身僵硬,再加上蛊虫的控制,可以让人僵硬地跳动,或者做些别的动作。 “蛊虫?”岳在云皱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秦望天听后,则跟木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那个害死钱华,假扮成丫鬟的蛊婆。 “也就是说,是有人特意将这些人弄成殭尸的样子的?”岳在云异常愤怒,“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能耐,还有那个假冒的黄半仙呢?” 众人这时也想起来,左右张望,哪儿还有那黄半仙的踪影。 “带着兄弟们全城去搜索!”岳在庭吩咐手下,“一定要把那个沽名钓誉的骗子找到!” “是!”手下领命离去。 岳在云看了看木凌,问“但是……林大哥……你是怎么做到让这些人不能动的呢?” 木凌眨眨眼,“我不是说了么,我是黄半仙的大哥。” “可是……”岳在云不解地挠挠头,“你不是木凌的大哥么?” “木凌那个是亲的,黄黄那个是干的。”木凌拍拍手,“我的能耐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刚那两招都是小黄教我的。”说完,抬手拍拍秦望天,“走瞭望望,我们回去了。” 秦望天跟着木凌往回走,问他,“对了,刚才你怎么做到的?” 木凌拿着一根手指对他勾了勾,秦望天凑过去,就见木凌摊开手,手掌上有一根银色的细针,“这是我针灸时用的银针,我只是借着内力将针催出去,射中了那些殭尸的穴道而已,只是这针太细了,几乎看不见,因此大家都没发现。” “运来如此。”秦望天点了点头,又问“可是那些针留在身体里还没取出来呢。” “不要紧。”木凌摆摆手,道,“这些针是用药粉做成的,会自动融化成药……只是,这丧尸钉很是恶毒,必然要和蛊虫一起用,这几个家丁就算救回来,估计也要变成废人了。” 秦望天摇摇头,问,“这么做目的究竟是什么?就是嫁祸黑云堡?不太像啊。” 木凌摇摇头,“的确,感觉没那么简单……对了,岳在庭和岳在云的比武,就在后天吧?” “嗯。”秦望天点点头。 “这几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繫呢?“木凌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有可能,尤其是端木炎似乎和岳在庭已经联手了……只是这小子鬼得很,抓不住他小辫子。”秦望天有些无力地道。 “唉……其实只要他后天比武输了不就行了么。”木凌不屑地挑挑眉,“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岳在云现在说不定打不过他。”秦望天道。 “傻老实。”木凌朝秦望天翻了个白眼,“等我给他吃个两三斤的巴豆,保证他比武那天腿软!” 秦望天忍笑,看木凌,“你怎么让他吃巴豆啊?他那么精明。” “我是神医!”木凌得意,“自然有办法想让他拉的时候,就让他拉!” 秦望天摇了摇头,“不过也无所谓,谁输谁赢都一样。” 木凌看了看他,那肩膀撞了他一下,“少来,你是想岳在云赢,对吧?” 秦望天看了看木凌,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既然岳南风还没死,那么必然就会罩着岳在云的吧,另外,如果岳在云在比武的时候打败了岳在庭,之后岳在庭必然会一无所有,岳南风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嗯。”木凌点点头。 “你上次说的对,我真的犯不着去恨他,我想等等,看老天爷会不会收他,老天爷要是不收他,我就亲手宰了他,然后拿回娘亲的三绝神刀秘籍,把这些事情都忘记了。” “这就对了么!”木凌满意地伸手在秦望天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做人一定要豁达,别跟自己较劲,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么!嗯,前途一片灿烂!” “不过,我也不想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什么的。”秦望天突然拉住木凌的手道,“等我报了仇,我们去游歷吧?帮你把解药找到,救你的命,然后我再练三绝,练到十绝就可以不用那么早死,接着我们就去西北,我这些年挣了不少钱,还有帮子兄弟,我打算在西北开一个牧场,我们一起白头到老。” 木凌呆呆听秦望天说完,愣了良久之后抬脚踹了秦望天一脚,“死小孩,不要随便跟人许终身!”说完,慌手忙脚地跑了。 秦望天在后面揉揉自己被踹疼的小腿肚子,纳闷,“木凌刚刚脸红了,这么说同意了?”笑眯眯跟上。 …… 接下来的时间,木凌可别扭了,都不肯和秦望天对视,秦望天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被逗乐了,伸手掐了他一把,“你害羞啊?也难怪,这样吧,我们睡过之后,你说不定就不害羞了。”
第43页 木凌见秦望天一副流氓样子就来气,又想起刚才他乱七八糟说的一大通,上床钻进被子,他要睡到明早天亮! 秦望天在被子外面推他,“喂,刚过晌午啊!” 木凌不理。 “你不吃饭啦?今天你才吃了一顿啊。”秦望天继续推木凌。 木凌往被子里拱了拱,把自己藏起来,就是不出声,心说你还真当我是猪啊,记吃不记打的,老子这次绝对不被食物诱惑。 没想到秦望天在外面扯了半天被子,见木凌完全没反应,也就不强求了,而是靠在木凌的身边,幽幽地嘆了口气,“唉……果然是有情饮水饱么?” “呵……”木凌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忍住! 秦望天翻了个身,靠在枕头上,伸手在木凌被被子裹着的身体上摸了摸,准确地找到了他屁股的位置,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凑到被子边低低地声音叫了一声,“凌凌……” “……呀啊!”被子里沉默了半天,突然就爆发出木凌的一声惨叫。木凌掀被子,一把盖在秦望天的身上,自己翻身坐上去死命捶,“死小孩,叫你贫,老子今天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道理我才不要你教!”秦望天拼命从被子里钻出来,换了口气道,“不如你教我做大人吧,我的第一次就给你好了!” “你去死啊!”木凌拿枕头按住秦望天,“你想在下面是吧,老子成全你!” 木凌边说边继续打,秦望天抓住他的手,问,“你怎么光说不做,来呀,脱我衣服!” “你自己说的,不要后悔!”木凌说完,掀开被子要去脱秦望天的衣服,秦望天很享受地平躺在那里,四仰八叉地任木凌看,边伸手轻轻地摸上木凌的腰,开始解他的腰带。 木凌还没把秦望天的衣扣解开,秦望天已经将木凌脱得就剩下一套里衣了。 木凌感觉情况不对,自己坐在着秦望天胯部,有什么东西硬硬的顶在那里。 木凌脸一红,翻身下来,用被子裹住自己,“不要了。” “啊?”秦望天大吃一惊,“不要了?” “对啊,不要了。”木凌将被子裹紧,“我要睡觉!” “睡什么觉啊。”秦望天着急,凑过去道,“我急。” “急就去茅房呀!”木凌朝他翻了个白眼,“忍着不好的。” “上茅房不解决问题的。”秦望天隔着被子搂着木凌蹭了蹭。 “不管!”木凌坏心眼上来了,瞟了他一眼,“谁让你发情来着,色鬼!” “你给揉揉。”秦望天凑上去粘木凌。 “才不要,手会烂掉!”木凌挣扎,却被秦望天抓住了手,“难受呀……” 木凌见死小孩跟他撒娇,有些犹豫,就被秦望天抓住了手,按住了那滚烫而坚硬的部位…… “啊!”木凌惨叫了一声,本能地一用力。 “啊!”秦望天也惨叫一声。 “啊……”木凌赶紧收回手,就见秦望天脸都疼白了。 “那个,你没事?”木凌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是抓重了一点,小孩以后会不会不举啊? 秦望天咬牙忍住,“你怎这样,我秦家就剩下我这一根苗了,你要我绝后啊?!” 木凌哭笑不得,心说你不是岳家的么,再说了你要跟我白头到老还要后干嘛。 “我不管!”秦望天粘上去,“你让我也摸一把!” “才不要!”木凌赶紧护住。 “你让我也摸,死庸医,没担当,欺负了人不负责任!”秦望天又开始耍无赖。 “我呸!”木凌恼羞成怒,“你丫骂谁庸医?” “就骂你!” “我不是!老子是神医!” “那你让我摸”! “这跟是神医庸医有什么关系!” “这根不是你的么?你给摸就神医,不给摸就庸医!” “死小孩!” “你怕啊?!还是你不举?” “你他妈的才不举!” “那让我摸!” “摸就摸,谁怕谁啊!” 木凌出口了才发现自己说岔了,抬头就见秦望天一脸算计成功的笑容。 “刚才说的不算!”木凌脸红红,明目张胆地出尔反尔。 “呵……”秦望天得意,“早料到了,你就是庸医,说话不算!” “死小孩!”木凌郁闷。 “就让摸一下么,你怕什么?那里小啊?”秦望天说着就伸手,被木凌抓住,“不准摸!” “真的小?”秦望天摆出欠揍的脸,木凌又气又恼,吼,“好啦,你摸!老子才不小……啊!”话刚说完就感觉秦望天热热的手一把按住了木凌的胯下,隔着裤子轻轻地摩挲起来,动作很快,力道也够。 “嗯……”木凌一惊,想阻止,但秦望天邪笑,“别乱动哦,你命根子在我手里呢,万一待会儿掌握不好力道,那可惨了!” 木凌紧张,他才不要做太监呢,就不敢动了,秦望天放肆地揉了起来。 “啊……”木凌也不知道这小孩是平时自己经常做呢,还是隔着裤子摸比较有感觉,动作很有技巧,没几下自己就有感觉了。 “咦?”秦望天高新,“果然不是不举啊。” “嗯……”木凌轻轻地喘息了起来,秦望天凑上去,一口亲住了木凌,撬开他嘴,将舌头伸进去搅啊搅,手上更加的卖力。没多久,就见木凌身子轻轻地一颤,难耐地哼哼了一声,秦望天赶紧连续弄了几下……木凌平时洁身自爱,从来没有经歷过这种事,今天碰着秦望天这个流氓,没几下,他就小腹微抖,泄了出来。 “嘿嘿……”秦望天突然就伸手进木凌的裤子里头抓了一把,惊得木凌大叫了一声一拳砸过去,秦望天赶紧躲开,将湿乎乎的手收了回来,放到嘴里舔了舔,“还是比我小!” 木凌愣了半天,大叫一声,再一次被惹翻,满屋子暴打秦望天! 第38章 次日,木凌和秦望天照旧出门吃饭去,可是到了街上,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闻。 “听说了么?昨天那些殭尸,都是岳家寨的人,而且都是在后山帮忙的。” “真的?” “该不会,岳南风诈尸的时候被咬了吧,然后就……” “哎呀,吓死人了,不过昨天那个驱殭尸的……貌似是上次救秋玲姑娘的林神医啊。” “说起上次秋玲姑娘无缘无故地病倒了……该不会也是殭尸作祟吧?” “那个林神医,据说是黑云堡黄半仙的哥哥,叫黄大仙呢。” “岳家寨干嘛好好的找个驱鬼的高手在寨里住下啊?” “对啊,该不会……岳南风早就已经诈尸了,岳家寨找来抓殭尸的!” …… 木凌和秦望天在酒楼里吃饭,听到周围都是这样的传言,秦望天笑了笑,看木凌,“我说,好像这次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要诬陷黄半仙和黑云堡啊。” 木凌点了点头,往嘴里塞了点吃的,道,“你说……如果岳南风突然出现了,还有多少人会把他当活人?” 秦望天端着杯子喝了口酒,“尤其是……他身上还有尸毒、尸斑……” “这招真是够狠的。”木凌摇摇头,轻轻嘆了口气,“这世上的人真的很有趣,有些只是受了人一饭之恩,都能铭记一生,千金奉还。但有些被人辛辛苦苦养育成人,却可以说翻脸就翻脸,非要将你置于死地才后快。” 秦望天笑了笑,凑过去看木凌,“难得看你那么伤感啊?” 木凌白了秦望天一眼,继续吃饭,道:“吃完了就回去吧,岳家寨这两天应该会来很多江湖人吧。” “嗯。”秦望天点点头,“明天的比武大会,是在天下群雄面前比武,赢的那个直接就会被拥戴为岳家寨的寨主。” 木凌转脸看秦望天,“用不用我给岳在庭吃巴豆?” 秦望天失笑,淡淡道,“你信不信都好,我其实并不希望岳在云做岳家寨的寨主。” “嗯?”木凌吃惊,“那岂不是便宜了岳在庭了?” 秦望天摇摇头,道,“岳在云的性格,其实并不适合做这个位子,当了寨主,他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苦。” “这么说倒是的确的。”木凌点点头,“还不如游山玩水来的自在,是不是啊?” 秦望天轻轻嘆了口气,“当然,特别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 “噗……”木凌已经吃完馄饨了,正在喝汤,冷不丁秦望天凑到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把个木凌呛得将汤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咳咳……”木凌一个劲咳嗽,他吃饭时图痛快,在馄饨汤里面放了好些辣油,这下子要了命了。 秦望天见木凌的样子,笑眯眯道,“凌凌,虽然你的样子很噁心,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爱!” 木凌咳得面红耳赤,但是又说不出话来,因此无法表达他的愤怒,只好一把揪住秦望天的袖子,把满嘴的油和汤都擦在了他的袖子上面,还擤了把鼻涕。 秦望天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袖子,无奈地摇头。 两人吃饱喝足后,木凌揉着胀鼓鼓的肚子往回走,心里盘算着下午干点什么好呢,想来想去觉得岳家寨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黑云堡多好玩啊,可以去后山的田里熘达,逗逗欣欣,掐一把小黄,跟司徒吵上两句,或者随便抓一个兄弟来试药。 正想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岳家寨的寨门口了,刚拐过大街,就听到有刀剑之声传来。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快步走上前隐到一座土墙之后,只见寨门前正有一伙人在打架呢。岳家寨的三个寨主都在,而且是三个打一个,但是看情况,三个还打不过那一个呢。 “啧啧……”木凌撇撇嘴,“什么出息,岳家寨三打一还占下风……咦?当中那个怎么有些眼熟啊?”
第44页 正想着,就见从岳家寨的大门里,岳在云和岳在庭拿着剑沖了出来,喊了一声,“都住手,何人在岳家寨门前喧譁?” 那三个寨主正好已经招架不住了,跳出圈外喘口气。 众人分开,就见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年轻人,个子瘦瘦高高,长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黑色的棉布衣服,料子和针线都很讲究,怎么说呢,感觉像是娘亲一针一线fèng给孩子穿的那种。他一只手里那只一把破剑,另一只手里,提着两个很大的包袱……看起来非常的年轻,感觉都不到二十岁。 岳在云和岳在庭都微微吃惊,也就是说,刚刚他是单手在跟岳家寨的三个寨主过招了……可见此人功夫十分了得啊。 木凌看着那人的背影皱眉,“嗯……” “怎么了?”秦望天问他。 “嘶……怎么这么眼熟呢?”木凌拍拍脑袋,“这背影像谁来着?” “你是何人?”岳在云问。 那少年抬头看了看岳在云和岳在庭,问,“你们是谁?” “在下岳在庭,他是我三弟岳在云。”岳在庭对他拱了拱手,“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少年一摆手,道,“我来做两件事!” “哦?”岳在云觉得这少年怎么说呢,感觉愣愣的,就问,“哪两件事情?怎么不报上名来?” “你们姓岳,就是岳家的当家人了,是不是?”少年问。 木凌掏耳朵,“声音也熟啊……” “算是。”岳在庭点点头。 “我本来只有一件事做的,就是把这个给你。”说着,那少年将一个包裹给了身边一个岳家寨的兄弟,道,“半个月前,黑云堡收到了你们送去的帖子,说今天是新掌门的继承大殿,请我们帮主参加。帮主有事情出去了,所以叫我代为送一份贺礼来。” “呵……”木凌勐的一拍脑袋,“想起来是谁了……怎么才几个月没见,长高了那么多啊,这年头小孩子长起来真快啊。”想到这里,木凌转脸看了看本来就已经比自己高了的秦望天,是不是意味着他还要再长的? “原来是黑云堡的兄弟,请问阁下是?”岳在庭礼貌地对他拱了拱手,心说,能代替司徒来参加岳家寨就任大殿的,一定是个在黑云堡有地位的人,只是,怎么那么年轻呢? “我叫冯遇水。”那少年道,“是黑云堡的副帮主。” “呵……”四周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就是黑云堡新上任的副帮主冯遇水么?原来这么年轻,也难怪功夫这么好了。 木凌转身就想跑,被秦望天一把揪住,“你现在走有用么?迟早会碰到的。” “原来是冯副帮主,快大寨里请。”岳在庭换上一张笑脸,热情地招唿,“只可惜庆典可能要推迟几天,所以要委屈冯副帮主在我岳家寨多住几天了。” 冯遇水并不理会他,而是道,“这是一件事,我已经做完了,帮主跟我说了,送了礼就可以了,参不参加庆典不要紧的,我还有事情要尽快离开的。” “呵……”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别看是黑云堡的副帮主,怎么说话这么愣啊? “噗……”木凌捂嘴,别看个子是长大了点,这愣小子还是一样的愣。 岳在云虽然年纪和冯遇水差不多,但爹爹平时总是说他说话太直,但是停了冯遇水说的那几句话,岳在云莫名地就觉得心里非常的好受……这么愣的人都能做黑云堡的副帮主,自己还有救。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呢?”岳在云见冯遇水脸色不是很好,就问。 冯遇水微微一皱眉,道,“第二件事,可以分成两件,但是又可以合併成一件。” 木凌捂着嘴蹲在墙根闷闷地笑,心说,小冯啊……司徒抽了才派你来参加庆典,这不摆明了要人家好看么。 岳在云也笑了,看冯遇水,“你说来听听。” “这两件事情都让我不高兴的。”冯遇水道,“第一件,我在城里听很多人说,岳家寨有个林百岁,是天下第一的神医。这是胡说的,天下第一神医是木凌。” 木凌微微一愣,随后摇头笑了笑,这孩子还真是孩子气。 秦望天见木凌脸上的笑意中没有了惯有的嘲弄和恶作剧,而是纯粹的笑。 “哦……”岳在庭点点头,道,“林先生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冯副帮主可以先在寨子里等一等,那么另外一件呢?” “另外一件。”冯遇水接着道,“听说昨天有一个自称是黄半仙大哥,黄大仙的人在城里驱鬼……我跟你们说,黄黄没有哥哥的,那个人是假冒的,假冒黄黄的大哥来骗人,所以我很生气,听说那个假冒的人也住在你们寨里,你让他出来,我要杀了他。” “咳……”木凌赶紧捂嘴,真是哭笑不得。 岳在云听后微微一愣,虽然他也不相信林百岁是黄大仙,但是他毕竟是有本事的,救了全城的人。另外,岳在云对木凌非常的有好感,冯遇水刚才那句要杀了林百岁,让岳在云心里很不舒服。 “喂!”岳在云道,“林先生冒充黄大仙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不过,既然他是我岳家寨的客人,就不容他人欺辱。” “他是你岳家寨的客人?”冯遇水一皱眉,“这么说,你们不肯让我杀了他?” “当然。”岳在云点头,就见冯遇水突然将刀一提…… “糟了糟了……愣小子要发疯啦!”木凌左右看看,赶紧冲出去,边跑边喊,“水水……” 冯遇水眉头一跳,大多数人都叫他“冯副帮主、小冯、最亲近的云四娘叫他遇水,欣欣叫他哥哥……只有一个人是叫他水水的――木凌。” 冯遇水回过头,果然就看见木凌飞也似地冲过来。 “木……”冯遇水一句“木凌”还没叫出口,就被木凌飞扑过来一个熊抱,“水水,好久没见了,想死我了啊!” 冯遇水僵在原地,不解地侧脸看木凌,就听木凌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什么都不准说!” 冯遇水赶紧闭嘴。 “呃……林先生,你们认识?”岳在庭问。 “对啊。”木凌点点头,伸手搓冯遇水的一头短髮,搓得跟一个鸡窝似的,道,“我都说了,我林百岁是黑云堡黄半仙的大哥,黄大仙么!天下第一神医木凌的大哥!” “呃……那刚才?”岳在云不解地看冯遇水。 “他弄错了!”木凌瞟了冯遇水一眼,“是不是啊,水水?” 冯遇水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哎呀,好久没见啦,我们去叙旧!”说完,木凌一把拽住冯遇水,拉着奔自己的别院去了。 在场岳家寨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秦望天对几人点了点头,跟着木凌一起跑进了别院。 木凌将冯遇水一把拉进了房间,秦望天也进来,反手关上大门。 冯遇水被木凌弄得晕头转向的,睁大了一双眼睛看木凌。 “唿……”木凌长出了一口气,道,“假扮小黄他大哥的是我,因为有危机情况,另外,林百岁是我的化名,他们都不知道我是木凌,所以什么都不准说,知不知道?” 冯遇水赶紧点点头,然后转脸看一旁站着的秦望天。 “这是……”木凌指了指秦望天,刚刚想说,“这是我朋友”,却听秦望天抢着说,“我是他亲亲爱人,他对于我,就好像黄半仙对于司徒一样。” 冯遇水睁大了眼睛看看秦望天,又看看木凌,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来,气得木凌磨牙不止。 “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木凌一撇嘴,却没有否认,而是问冯遇水,“黑云堡还好么?怎么让你来了,我还以为卢御风会来呢……” 冯遇水只是盯着木凌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木凌看着他眨眨眼,问:“干嘛不说话?” 冯遇水指指木凌,摆摆手。 木凌磨牙,“死小鬼,说不说?” 冯遇水一脸委屈地看木凌,“你让我什么都不准说的。” “噗……”秦望天忍笑,走到桌边坐下,倒茶。 “现在可以说了。”木凌拍拍旁边的凳子,“过来坐。” 冯遇水笑呵呵地就来坐下了,道,“黄黄说得真准,他说我这次能遇到你。” “真的啊。”木凌笑眯眯,“家里都还好吧?” “嗯。”冯遇水小心翼翼地将大包袱放到了桌上,回答,“帮主和黄黄出远门了,有一封信要我带给你。”说着,将信递给木凌,又接着道,“四娘和卢大哥要看家,还要照顾欣欣,所以黄黄就让我来了。” 木凌接过信,打开看了看,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又将信收起来看冯遇水,道,“水水,这里挺乱的,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冯遇水摇头,道,“我临出门前,黄黄跟我说了,要我遇到你的时候就跟着你,说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所以我要留在你身边。” 木凌听后,微微皱眉,点点头,“行,那你就跟着我吧……”说着,转眼看了看那个大大的包袱,问,“这什么呀?” “四娘帮我做的干粮,还有她做的衣服鞋子,还有黄黄给我的三字经,还有帮主给的银票。”冯遇水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打开,“四娘说我路上要是没得吃的话,就拿出来吃,嗯……我吃了一路了,觉得路上酒楼里卖的不如四娘做的饼好吃。” “呵……”木凌摇头,“四娘四娘,你干脆改叫娘好了!” 冯遇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四娘是认了我做干儿子的。”说着,将包袱里的衣服鞋子拿出来,地下是另一个大大的油纸包。 “饼?”木凌眨眨眼,凑过来看了看,“是四娘做的椒盐火腿烧饼?” “对的。”冯遇水点点头,道,“四娘让我多带,说你也爱吃的。”
第45页 “呀,好久没吃到了,我做梦都想!”木凌一把就抓过一个烧饼吃了起来,又递了一个给秦望天,“望望,你也尝尝,四娘做的烧饼可是天下一绝啊!” 秦望天接过烧饼,见那饼是干烙的,细心地用油纸包分开包着,每包里面还有一个小的黄纸包。 “那个是糙药。”木凌道,“和那个一起抱起来,烧饼可以放上半年,都不会坏,也不会跑味儿。”木凌捧着烧饼啃,有将刚刚跟秦望天回来时,打包准备当点心的蟹黄包子递给冯遇水,“这个好吃!” 冯遇水接过一个包子吃了一口,“好吃!” 随后,木凌和冯遇水两人“认认真真”地吃起了东西。 秦望天拿着烧饼看看,又看看两人,心说……该不会黑云堡出来的,都是吃货? 第39章 冯遇水和木凌坐在一起,边吃东西边讲了黑云堡的近况,说欣欣现在是全堡最大的,连司徒见了她都得让三分,小丫头只听黄黄和四娘的话。小黄和司徒往南方去了,说是要游山玩水,顺便做些重要的事情。 秦望天一直坐在桌边看两人边吃边交流,听到有趣的地方,也跟着笑一笑,很快就到了下午,木凌说要带着冯遇水出去逛逛,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秦望天打开门,就见岳在云站在门口。 木凌探头往外望了一眼,微微有些吃惊,“有事?” 岳在云看了看木凌身边坐着的冯遇水,对木凌道,“嗯,我想请你们去吃饭。” 木凌眨眨眼,“好啊,可是你明天不是要比武么?今天不用好好休息准备?” “唉……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啊,不就是比个武么,打得过的就真打得过,打不过的也不是一晚上抱佛脚可以赶上的。” 木凌点点头,看秦望天,这小子倒是挺豁达的啊。 随后,四人一起上街,落霞城木凌也不是第一次逛了,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倒是冯遇水很少出门,见了什么都挺新鲜的。司徒给了他不少银票让他当盘缠,出门前四娘也跟他说了,让他看见喜欢的就买些。 冯遇水在路上左看看右看看,木凌上前伸手拍拍他肩膀,“想买什么?” 冯遇水歪着头想了想,“嗯……没什么特别想买的,感觉都没意思。” “唉……”木凌一脸正经地说,“怎么这么小年纪就心如死水呢,要有朝气!” 冯遇水不解地看木凌,“要怎么样才算有朝气?” “就比如说吧……看到漂亮的姐姐要流口水,看到好看的衣服要捨得花银子买。”木凌说得煞有介事。 冯遇水抬头看看他,不解地问,“看到漂亮姐姐干嘛要留口水?又不能吃。看到好看的衣服为什么要花银子买?我喜欢四娘给我做的棉布衣服。” 木凌无语,一旁的岳在云却笑了起来,上前几步,“冯弟,你说的很合我心意啊!” 冯遇水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问,“谁是你弟?” “咳咳……”岳在云上下打量了一下冯遇水,“你看起来比我小。” 冯遇水也盯着岳在云看看,“哪里比你小?” “年纪啊。”岳在云问,“你多大了?” 冯遇水瞟了岳在云一眼,“你多大?” “我今年正好十八!”岳在云道,“就快二十了!” 冯遇水回,“正好十八,怎么会就快二十了?” “十八之后不就是二十了!”岳在云狡辩,“你究竟多大?我看你还不到十八。” 冯遇水看了看岳在云,认真道,“你别想煳弄我,四娘教过我数数了,十八之后是十九。” 身后的木凌有些嫌恶地摇摇头,转脸看着秦望天,“死小孩就是死小孩,就会为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争吵。” 四人一路走向酒楼,岳在云和冯遇水就吵了一路,而且都是无理取闹,到最后也没分出究竟谁年纪比较大一些,岳在云坚持叫冯遇水冯弟,冯遇水就叫岳在云不会数数的小云。 木凌边吃饭边问身边的秦望天,“你看,他俩很合得来啊?” 秦望天见两人连吃饭都要互瞪,比谁吃得多谁吃得少,心说,哪里看都合不来…… 当晚,冯遇水会到别院里还跟木凌抱怨呢,“那个岳在云真讨厌,不会数数,还要硬沖我哥哥,明明比我小,武功也没我好,还没有我聪明。” 木凌和秦望天在一旁听着,岳在云的功夫的确是比冯遇水差了很多,但是论聪明,如果告诉岳在云冯遇水觉得他逼自己笨,他可能会气得去撞墙吧。 当晚的岳家寨很是紧张,所有的下人都在为明天的比武大会准备,整个岳家寨看起来是要过一个不眠夜了。 木凌睡不着,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秦望天走到他身边坐下,问,“这么晚还不睡,想什么呢?” “嗯……我在想,要不要去给岳在庭吃巴豆。”木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我对岳在云还挺有信心的。”秦望天道,“如果岳在庭真的练了邪功,赢了岳在云也不为怪,岳在云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自负,让他受些打击,对他的未来比较有帮助。” “嗯……”木凌点点头。 “你是在意别的吧?”秦望天问,“自从冯遇水带了那封信给你之后,你就心不在焉的了。” 木凌瘪瘪嘴,没说话。 “黄半仙能算命,他告诉了你些什么关于命数的事情么?”秦望天问,“然后让你很困扰。” 木凌轻轻地嘆了口气,道,“也没什么……黄黄和司徒并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而是去给我找药了。” 秦望天听后点点头,“我看得出你们黑云堡的人感情都很好,像是一家人一样,为家人去找药救命并不算什么,你也不用当成是负担。” 木凌瞟了秦望天一眼,“嗯……你小子和他们是一样大的吧?懂事不少啊,还知道教训大人。” 秦望天眯起眼睛,“那是……我起码愣。”说完,瞟了一眼对过靠在树边唿唿大睡的冯遇水。 第二天一大早,木凌就被震天的锣鼓声给惊醒了,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天才刚亮,“这是干什么呀?” “可能客人们已经来了。”秦望天穿衣服起来,就见门口有人在练武,推门出去一看,果然是冯遇水。 秦望天每天早晚都会练武,自认很勤奋,起码比木凌勤奋,但是没想到冯遇水比他起得还早。 见冯遇水的功夫了得,秦望天走到院门口,问他,“你能接木凌几招?” 冯遇水收招,看了秦望天一眼,道,“帮主和木凌的功夫我现在都没有想过,我眼前要超越的是卢大哥。” “哦……”秦望天点点头,“黑云堡的第四大高手卢御风啊……你能跟他过几招?” “上次卢大哥让我,单手跟我过了三百多招,他说我再认真练两年,就能打赢他了!”冯遇水认真地说,“打赢了卢大哥之后,再想别的。”说完,抬头看站在门前的秦望天,问,“你是不是很厉害?” 秦望天不语,木凌懒洋洋爬起来,走到门边靠着门框醒觉,对冯遇水说,“你跟他过几招试试,他跟蒋青差不多少。” “蒋青?”冯遇水一皱眉,“这么厉害么?” “唉……自然是青青更加厉害那么一点点啦。”木凌死不承认秦望天比蒋青强。 “那就过几招吧。”冯遇水认真对秦望天道,“我一直想知道黑云堡的第三大高手究竟有多厉害。 秦望天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拿起马刀,飞身进了院子里,就跟冯遇水打了起来。招来招往,冯遇水暗自吃惊,秦望天的刀法霸道生勐,咄咄逼人不说,还透着一股苍凉之气,让人招架不住。 秦望天也很久没有遇到厉害的对手了,跟木凌打根本打不起来,太弱的又接不住自己几招,而且他向来在大漠一带活动,经常伴着苍凉大漠上的落日,在卷着黄沙的大风之中练刀,说不出的畅快。但来了中原之,特别是落霞城里,走到哪儿都是一派的小家碧玉之风,让他觉得憋闷。如今过招,秦望天将所学都施展出来了,光跟冯遇水比招式,两人打得尽兴非常。 木凌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心里却闪过一丝不安……小黄对冯遇水说的那句,“木凌会有麻烦,你跟在他身边帮忙。”让木凌很在意。他能有什么麻烦,这个病好不了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什么地方需要人帮忙了?再打开了小黄给他的信,木凌才明白,小黄信里说了,有麻烦的不是他……而是他所爱之人。 木凌又挠挠头,所爱之人……他还没成亲呢,双眼不由自主地瞟到了院中正在跟冯遇水过招的秦望天身上,木凌拍脑袋,想把脑袋里的秦望天拍出去,但是拍不出去,火大了就拿头撞门框,他死也不会承认秦望天是他什么所爱之人的,不就是一个死小孩么,还是个臭不要脸的小流氓。 院子里秦望天和冯遇水打得酣畅淋漓,木凌则在门框上顶来顶去,困扰得一塌煳涂。 正这时,院门口出现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岳在云,还有跟在后面的岳在庭。 两人本来是想要去前院摆好的擂台看看的,但是听到木凌的院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两人都好奇地走了过来。到了院门口,就见秦望天和冯遇水正打得欢呢。两人一时都看得有些傻眼了……他们虽然听说过黑云堡的人都功夫了得,但是实在没想到竟然排名在前三以外的冯遇水也会这么厉害。另外,最让两人吃惊的却是秦望天,本来两人只当他是木凌的一个下人,没想到功夫竟然这么好。岳在庭盯着秦望天看着看着,突然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想什么。 见院子外面来了人,秦望天和冯遇水也都没有再打下去的兴致了,收刀撤招跳出圈外,两人都相当地欣赏对方。 岳在云看得激动不已,跑进来对秦望天道,“原来你功夫那么好啊?” 木凌在一旁冷笑,秦望天还没用内力呢,光是跟冯遇水使招数,如果真的用内力了,估计冯遇水接不住秦望天二十招。
第46页 岳在庭看了半天,突然问,“秦兄,是出自哪个门派的?” 秦望天和木凌都微微一愣,两人心中一动……岳在庭似乎看出了些门道!秦望天的功夫,如果不是练过七绝和三绝,或者武功超强的高手,一般人是很难看出门道来的,因为招式上除了快准狠之外,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另外,七绝和三绝一脉相承,招式上虽然没有相似之处,但是气门和心法之类都是相似的,岳在庭的功夫还没有高强到可以看出秦望天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么说来,莫不是他练过三绝了,三绝神刀的秘籍一直都没有找到,该不会在他手里吧? “也没什么门派,就是随便练练,以前人打我,后来我打人,如此而已。”秦望天无所谓地道。 “跟我一样。”冯遇水有些高兴地道,“可是秦大哥你的功夫比我好!你比我有天分。” 岳在云回头看冯遇水,“他年纪跟我们差不多,说不定还没有我大呢,你凭什么叫他大哥,却不叫我!” 冯遇水瞪了岳在云一眼,“谁武功好谁是大哥!你的样子,怎么看也是当小弟的!” “你……”岳在云气哼哼地指他,“你别得意,咱俩过几招!” “唉……算了算了!”木凌上来打圆场,拍拍岳在云道,“你想打架的话,上擂台打么,今天你还有很大的一场架要打呢。” 岳在云回头看了岳在庭一眼,岳在庭微微一笑。 “对了,今天比武什么时候开始?”秦望天问岳在云。 “一个时辰之后。”岳在云道,“大家都去前院等吧。”说完,跟木凌等告别,和岳在庭一起去前院,做最后的准备了。 木凌带着冯遇水和秦望天,也收拾了一下东西,往前院去,刚走了几步,木凌突然问秦望天,“你确定……岳在庭他不记得你的样子了?““托你的福。”秦望天笑道,“我都面目全非了,而且都长那么大了,哪儿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样子来。” “嗯,”木凌点了点头,还是不忘嘱咐,“那个……你还是稍微提防着点岳在庭那个人。” 秦望天挑眉看了木凌半天,突然问,“你担心我?” 木凌脸上微微有些尴尬,“没有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担心你啊?”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秦望天凑过去笑着对木凌道,“毕竟我们那事都做过了,你担心我是应该的么。” 木凌一瞪眼,龇牙就要咬人,身旁的冯遇水突然道,“木凌,黄黄真了不起。” 木凌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解地看冯遇水,“什么啊?” “去年过年的时候,黄黄就说你今年这个时候能遇上自己的意中人。”冯遇水说,“所以司徒才把你踢出门的。” “啥?”木凌睁大了眼睛看冯遇水,“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黄黄说你那个意中人是你的克星,所以帮主就欢欢喜喜地把你踢出去了。”冯遇水老老实实地说,“他说要为民除害。” …… 第40章 三人到了前院,就见擂台高搭,下面满满当当坐了很多的江湖人,木凌他们进去后,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众人看的是冯遇水,黑云堡的新锐,年轻功夫又好,在岳家寨的武林人士早就知道了,各个伸长了脖子看,纷纷赞嘆,真的是好年轻啊。 木凌一路都黑着脸,旁边的秦望天听了冯遇水的话之后,就更加的洋洋得意起来,说自己是木凌的天命爱人。木凌一路走一路磨牙,心说,自从小黄去了几趟仙人岛跟殷寂离学,了阵算命之后,就真快成半仙了,说什么是什么,还有那个该死的司徒,木凌咬牙,以后每晚我都咒你被小黄反攻! 三人被安排在了离擂台最近的第一排位子,木凌坐在中间,冯遇水和秦望天各坐一边,所有江湖人都看得出来,冯遇水似乎对木凌很敬重,都纷纷怀疑起木凌的身份来。 木凌也懒得去计较了,反正冯遇水就一直肠子,要他演戏几乎不可能,再说了,戳穿了又怎样?! 随后,是几个长老代表岳南风谢过众位江湖英雄捧场的长篇大论,木凌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地东张西望,就见在擂台两边各有一个可以坐人休息的帐篷,岳在庭和岳在云都坐在里面。木凌留神观察了一下两人脸上的表情,就见岳在云是跟平常差不多的神色,只是稍稍地有一些紧张,而岳在庭则是一脸的严肃,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时不时地往帐篷外面瞟上一眼,看着所到的武林人士。 木凌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只好小心地留意他。这时,长老们的讲话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为了争夺岳家寨寨主之位而举行的比武大会。 岳在云和岳在庭双双站到了擂台的两边,手上拿着自己惯用的兵器,两人拿的都是剑。 随着钟声三响,比武正式开始。 江湖群雄们都卯足了劲在下面看着,台上的岳在云和岳在庭,已经打到了一起。 木凌摸摸下巴,两人一交手,他点点头,两人的功夫好像差不多,看来很有些看头啊。 由于争夺的是岳家寨的寨主之位,因此两人用的都是岳家寨的功夫,岳家剑。其实论武功,岳家寨是那种传统的门派,师父收弟子,一个教一个的,所以练来练去就那么点能耐。而黑云堡却属于打开门收人。老大老二是天下第一和第二,又有一群厉害的兄弟做副帮主,自然是有大批的武林高手来投奔,因此在实力上面,岳家寨真是不能跟黑云堡相提并论。 木凌、秦望天还有冯遇水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看两人过招,觉得也没什么劲,冯遇水不满地摇摇头,道,“不是说岳家寨是天下第三的大帮派么,怎么下一任的寨主都那么没用,像他们这样的资质,就算练上一百年,也打不过帮主。” 冯遇水是个愣的性格,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不低,他们坐在第一排,后面看的武林人士是听不到,但台上比武的岳在云和岳在庭倒是听到了。岳在庭没表现出什么来,岳在云却火了,本来还本着试探一下的心理,跟岳在庭过招,但是被激怒之后,他就用出了十成的功力,全力攻向岳在庭,想要快点结束战斗。 岳在云是拼尽全力了,但是岳在庭招架的时候还是不慌不忙的,嘴角微微地挑起,带出一丝笑意来。 “不好。”木凌微微一皱眉,就见岳在云勐攻了一阵之后,发现岳在庭根本没有被打乱阵脚,还是不慌不忙地招架,而且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一时间就有些慌乱。 “岳在庭心机很重啊。”木凌微微摇头,“小云云要吃亏了。” “谁让他自己沉不住气。”秦望天皱眉,低声说,“比武的时候讲究知己知彼,最忌操之过急,他心浮气躁的,武功再好也得输!” 木凌瞟了他一眼,皱皱鼻子,“好严厉喏。” 秦望天却双眼盯着擂台,木凌也转回头,就见岳在庭卖了一个破绽,岳在云一招攻上,突然,岳在庭侧身让开了一步,闪到了岳在云的右侧。此时,岳在云想撤招已经来不及了,身侧露出了一个大的破绽。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摇头……这是想帮忙都帮不成了,若是岳在庭用的是什么邪工之类的,那倒还能帮帮忙,可是岳在庭是用心眼和真功夫打败的岳在云,这怎么帮忙? 正这时,冯遇水突然轻轻咦了一声,木凌一回头,就见岳在庭抬手击向岳在云的肋下,看样子只是要轻轻一击,但是岳在庭的眼中,却显出了一丝杀意。 就在他的掌要打上岳在云的瞬间,木凌看到了他的掌心,突然泛黑。 木凌一皱眉,轻轻地一挑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岳在庭的掌刚刚击中岳在云,于此同时,就感觉手腕一阵刺痛,感觉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勐的收回手,岳在庭不解地抬头,就见台下的木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旁边的秦望天并不语,倒是冯遇水来了一句,“亲兄弟还要置之死地?卑鄙小人。” 岳在庭见再想杀岳在云已经不可能了,只好撤招站到一旁。此时,岳在云已是面色惨白,刚刚被击中的肋部不知道为什么火辣辣地疼,只好勉强支撑着不要倒下去。 “比赛结束!”一个长老来宣布比赛的结果,“本次比武,岳在庭胜,现在我宣布,下一任岳家寨的寨主,是二公子,岳在庭。” “哗……”台下的群雄都开始鼓掌,岳在庭脸上并没有多少喜形于色的表情,只是拱手对台下的众人行礼。 岳在云又是气自己不争气,又是全身难受,肋下疼的钻心,刚想下台,却被岳在庭抓住,关切地问,“在云,没事吧?哥哥下手不分轻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岳在云现在就靠一口气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去,但他和所有的江湖人都只是看见岳在庭轻轻地打了自己一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能摇摇头,想快点下去,找个地方坐一坐调息一下。 但岳在庭似乎是故意不放他走,拉着他的胳膊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找大夫看看,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 岳在云只觉得胸口翻腾,喉头一阵阵的腥甜之味,难耐至极,眼见着就要一口血喷出来了,突然听有人大喊一声,“呀!殭尸啊!” “什么?殭尸?”现在落霞城里的人对“殭尸”两个字都非常的敏感,纷纷站起来左右张望,就见刚才站着喊那一嗓子的是木凌,只见他抬手一指院子旁边的一扇偏门,“我刚刚看从那里过去啦!” “快!快去捉殭尸!”有几个江湖人带头站了起来,往那偏门冲过去,现场也乱了,群雄纷纷操傢伙追殭尸去了。木凌三两步蹦上擂台,拉过岳在庭手里的岳在云,对岳在庭道,“岳大寨主啊,快带领群雄去抓苍蝇……呃,不是,抓殭尸去啊!” 岳在庭微微眯起眼睛,看了木凌一眼,就见木凌拉过岳在云往台下走,嘴里嘀咕,“哎呀,小云云啊,怎么这么可怜呀。” 此时岳在云已经不行了,身体不自觉地就往下软,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木凌叫过冯遇水,让他在台下接着,他扶着岳在云走到了台边,将人递下去,冯遇水抬手接住了,将岳在云抱下来,再一看他,就见脸色刷白唿吸微弱,嘴边都是血。
第47页 冯遇水皱眉,心里纳闷怎么会伤得那么重的?刚刚只是轻轻地拍了一掌而已啊。 秦望天站在台下,仰着脸看木凌将岳在云救下来,微微有些担心,注意力全部在岳在云的身上。 岳在庭站在台上,低头向下俯视,原本视线一直都在木凌身上,心里懊恼――本来可以趁机解决了岳在云的,刚刚那一掌要是打实了,岳在云并不会马上有反应,而是要等三天后,才会内力尽失而死,这一招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偏偏被木凌破坏了。这一掌没打实,因此岳在云的内力立刻就产生了反噬,才会瞬间造成重伤,虽然是伤重,但岳在庭深知以木凌的能耐,终究是可以治好的。想着想着,视线越过木凌,落到了台下秦望天的身上……稍稍仔细一看,岳在庭突然就觉得头皮一麻,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秦望天身材很高,因此以往只能与其直视,但是如今站在台上俯视……那眉眼,脸上的神情,何其相似……虽然长大了很多,皮肤也黑了很多……黑?岳在庭微微一皱眉,注意了一下秦望天的手……他的手和脸的肤色似乎有些不同……说不出的,不自然。 冯遇水看到了木凌脸上的神色,知道事情严重,因此就抱着岳在云快速跑向了别院,木凌和秦望天也都跟去了,岳在庭依然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将岳在云抱进了院子里,木凌赶紧让冯遇水把人放到床上,“去到门口去守着,什么人都不准进来。”木凌吩咐冯遇水。 冯遇水点头,转身出门,让进了秦望天之后,将大门一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怎么样?”秦望天问木凌。 “岳在庭那贱人太他妈狠了。”木凌皱着眉摇摇头,“早知道就在他们过招之前给他吃巴豆了,娘的,对付小人根本就不能讲君子!”边说,边轻轻地解开岳在云的上衣,就见岳在云的肋部,有一个黑色的掌印。 秦望天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摇头,“岳在庭果然和端木炎有来往。” “这次的这个不一样。”木凌边打开药箱把银针都拿出来,给岳在云施针,边道,“这掌比端木炎那几下子可厉害多了,端木炎的掌法都是停留在表面,目的是为了瞬间吸走人的内力,而岳在庭的这一掌,是为了将掌毒催入岳在云的体内,让他的内脏慢慢地被腐蚀,如果刚才那掌真的给打上了,岳在云比武结束的时候一点伤都不会受,却会在短短三日之内,内力尽失而亡。” 秦望天摇头,“就算不是亲的,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怎么这么狠?” “所以说他是贱人了。”木凌一脸的不快,“等我救了小云云,亲手宰了他。” 秦望天笑了笑,摇头,“别说你想亲手宰了他,我看岳南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倒是。”木凌撇撇嘴,边拿出了一把小刀,抬手,对着那个黑色的掌印割了下去。 岳在云尽管已经昏迷了,但还是疼得冷汗直流,脸色惨白惨白的。 “这是做什么?”秦望天不解。 “这掌印是毒,存在里面的毒素会慢慢地侵蚀他的身体,一定要挖掉。”木凌边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挖着那块皮肉,边道,“岳在云这次伤得很重啊,也幸亏遇上我了,不然他可就真的死定了,唉,缘分呀。” 秦望有些哭笑不得地抬头看了看木凌,别看他嘴上说笑,脸上却是异常的认真,额头上都是汗珠。秦望天赶紧拿了块干净的帕子用凉水打湿,轻轻地给木凌擦汗,边在一旁看着。 这时,门口传来了喧譁之声,一听那嗓子,是岳家寨的几个寨主,粗声粗气地问,“你们把云少爷弄哪儿去了,快放他出来!” 秦望天一皱眉,木凌淡淡道,“不用担心,水水在外面,除了司徒那样级别的,谁都别想进来。 果然,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打斗之声,但是片刻就停了。别看刚来的时候,冯遇水在寨门口跟那三个寨主打了好一阵子,那是出来时四娘交代他了,不要随便和人打架,特别是岳家寨的人,只要不是人家欺负你,都可以忍耐一下,最好是讲讲道理,化干戈为玉帛。冯遇水最听云四娘的话,于是就随便跟那三个寨主过了几招,也没动真格的。这会儿木凌吩咐他谁都不准放进来,冯遇水当然是认真守门了,那几个寨主哪儿是他的对手啊,没几招就全被打趴下了,点了穴道扔在一旁,还点了哑穴,不准说话。 从晌午开始,一直到傍晚,木凌始终细细地给岳在云清理身体里的毒,秦望天在一旁看着,而别院里,已经有好几十个企图靠近的人,都被冯遇水点了穴道扔在一旁,连那只来找木凌玩儿的小猫都被绑了扔在一旁。 直到天黑透了,才终于将岳在云体内最后一点毒素都清除了,木凌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给岳在云上药,包扎,给他盖上被子,让他静静地睡。 出了房门后,木凌见地上躺着一堆岳家寨的人,无奈地摇摇头,打了一桶井水,对冯遇水说,“都放了吧。” 冯遇水点头,抬手解开了众人的穴道。 众人可以活动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跳起来,冲进房间里去看岳在云,只见他奄奄一息的样子。 “林百岁,你对我们家三少爷做了什么?”嵩百万跳出来对着木凌吼,“他跟二少爷过招的时候明明伤得很轻的,怎么进了你的屋子后就变成重伤了?” “嚎什么?他是岳家三少爷,不是你们家三少爷。”木凌掬了把水洗手,慢条斯理道,“明早等岳在云醒了你们自己问他吧,现在他要休息,都散了吧。”说完,将水倒了,又打了一桶洗脸。 “不行……”嵩百万似乎还有异议,刚踏前了一步,突然就见木凌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嵩百万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全身冒凉气,身后的孟启泰拉了他一把,低声说,“回去吧,明早等三少爷醒了再说。” 说完,拉着嵩百万出了别院。 “你干嘛拉我?”嵩百万瞪了孟启泰一眼,“二少爷不是吩咐了么,让我们一定要把三少爷带过去。” “呵……”孟启泰伸手拍了拍嵩百万的脑门,“说你傻你还真是不机灵……” “什么啊?”嵩百万不解。 “你没看见刚才守门的是谁啊?”孟启泰摇摇头,“你真相信那个林百岁就一普通卖药的?冯遇水是黑云堡的老四……你看他见着林百岁的时候,多听话?!” 好木望天 作者:耳雅 第41章 等岳在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岳在云就感觉自己全身上下连骨头都在疼,想说话,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微微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正在迷惑自己是不是死了,就感觉有清甜微凉的水一滴滴地滴进自己的嘴里,缓缓进入燥热得有些疼痛的喉咙,让他瞬间觉得舒服了很多,身上也恢復了一些力气,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随后,耳朵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了,眼睛也渐渐开始恢復,可以看清眼前的东西,就见一个人影趴在身边,正拿着一把小小的勺子,往自己的嘴里送水……那身影很小,穿着鹅黄色的小袄,梳着两个髮髻…… “铃铛……”岳在云发出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沙哑得可怕,铃铛却是惊喜地大叫了起来,“云哥哥,云哥哥醒啦!” 坐在桌边休息的岳秋玲被惊醒了,赶紧跑了过来,“三哥,你感觉怎么样?” 岳在云不解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觉得神智渐渐地清醒,然后眼前最先出现的是自己比武输给了岳在庭的画面,一阵的难受,岳家寨就这样被那个岳在庭抢走了,他对不起爹爹,也对不起眼前的两个妹妹……自己真是没用,为什么当时那么急躁呢,能好好把握就好,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最怪自己学艺不精。 正想着,就见眼前又有个人影晃了一下,是冯遇水,伸手摸了摸岳在云的额头,道,“已经不烧了,把药喝了。” 边说,边从桌边拿起了一小碗药,递给岳秋玲,道,“我扶他起来,你餵他。” “嗯。”岳秋玲抹了把眼泪,伸手接过碗,冯遇水坐在岳在云的枕边,伸手扶住他双肩,对他道,“林百岁跟我说,你肋部被挖走了一大块肉,而且所中之毒也已侵入全身,虽然清除了,但还是会疼得很厉害,你要忍住。” “嗯。”岳在云点点头,冯遇水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人扶了起来。 虽然冯遇水事先提醒了,但是那瞬间袭来的剧烈疼痛还是让岳在云脸色一白,差点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木凌临出门前交代过冯遇水,岳在云一醒,必须马上让他吃下药,绝对不能耽误。见岳在云似乎是要晕过去了,冯遇水抬手按住他的背部,输了些内力给他,让他缓一缓,嘴里说,“挺住,挺不过去你就完了,你甘心啊?” 岳在云勐的一愣,咬着牙忍住,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念头――我不甘心,我要把岳家寨抢回来!还要保护两个妹妹。 岳秋玲赶紧用勺子将药送到岳在云嘴边,岳在云将勺子里的药喝下,又缓了缓,看了看那只药碗。 岳秋玲点点头,把勺子放下,拿着碗,将药缓缓地倒入岳在云的嘴里。岳在云一口气全部喝下,喝完后,就感觉一阵清润直抵心肺,身上的疼痛也缓解了好多,人更加清醒了一些,有些茫然地看着那碗药。 “这碗药是林先生跑了全城给你买的药材,从昨晚一直熬到今早的。”岳秋玲低声对岳在云道。 岳在云转脸看了看四周,没看见木凌和秦望天的影子。 “他们去採药了。”冯遇水道,“有几位药要用新鲜的,药铺没得卖。” 岳在云点点头,转过脸看着岳秋玲,问,“岳家寨情况怎么样了?” 岳秋玲神色有些暗淡,低声说,“三天后,就是二哥的继任典礼了,现在整个岳家寨的人都在准备。” 岳在云淡淡点点头,冯遇水见他药喝完了,就将他放下,让他再躺一会儿,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岳在云突然叫住了冯遇水,问,“林大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冯遇水转回头看看岳在云,“他是林百岁。”
第48页 岳在云摇摇头,轻轻地嘆了口气,道,“我再笨,也看得出他不简单……你还对他那么尊敬,又是黑云堡的人……他究竟是谁?” 冯遇水面无表情,“他让我说,他是林百岁。” 连岳秋玲也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对岳在云道,“三哥,我本来也不想瞒你的,不过他们不让我说,林先生就是木凌木神医。” 岳在云其实从冯遇水来了之后,就已经这样怀疑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多想,现在想来,也是,这世上除了木凌之外,谁还有那么大的能耐?自己还一直都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真是丢死人了。 冯遇水看了岳秋玲一眼,道,“不是我说的。”说完,继续出去在门口守着,木凌出门前吩咐他了,除了岳家姐妹照顾岳在云之外,谁都不准进。冯遇水抱着那把破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边吃木凌给他买来的小零嘴儿,边逗那只叫小虎的小猫咪玩儿。 另一方面,落霞山的半山腰上,木凌背着个小背篓,手上拿着根树枝,边走边扒拉糙地,找寻想要的糙药。 身后的秦望天跟着,边走边道,“岳在云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吧。”木凌摆摆手,“他年轻体壮,受点伤好得快。” 秦望天点点头,又走上几步,被木凌赶到身后,不准他走前面或者旁边,怕他踩着糙药。 “你以前就一个人上山採药啊?”秦望天问。 “嗯。”木凌耸耸肩,“要是哪些药太难采了,比如在什么万丈悬崖之上,就叫上司徒来,让他去送死。” “呵……”秦望天忍不住笑,“你跟他不是好兄弟么,怎么这么折腾人啊?” “多亏了我能折腾。”木凌拍拍胸脯,“想当年要不是我拉着他去山上采神药,能遇上黄半仙么?我是丫司徒的大媒人,他下半辈子幸福都是我成全的。” 秦望天抬头看看天色,“喂,很晚了,再不採完就要天黑了。” “没找到啊。”木凌撇撇嘴,心说你以为我想在这里餵虫子啊,“那种地参很难找……啊!有了。”木凌欢欢喜喜地蹲下,扒开糙堆,找到了一棵红色的小花。 “这就是地参啊?”秦望天凑过去。 “嗯。”木凌伸手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起来。 “你说……岳南风为什么没有去看比武呢?”秦望天问,“他应该很关注才对啊,毕竟岳在云和岳在庭的胜算在一半一半,他就这么拱手将毕生的心血都交给岳在庭了,不心疼?” “呵……”木凌用树枝搔搔后背,慢条斯理地道,“我跟你说啊,你和岳在云估计是託了你们娘亲的福,本性才不错,就以岳南风的所作所为啊,岳在庭要是个小贱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贱人。他要是真疼岳在云啊,早教他三绝神刀了,也不会让他冒险跟岳在庭去比武,要我看啊,他是在利用岳在云,是不是啊?” 秦望天有些不解地看木凌,这里就他们两人,“干嘛那么大声,耳朵都震聋了。” 木凌朝天翻了个白眼,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里。 秦望天转脸望过去,就是一愣,就见远处的树林里头,站着一个人。秦望天皱起了眉,他武功不弱,别说人站在不远处,就算是在几里地之外,他都能感觉到,更奇怪的是,这人几乎没什么气息,或者说,死气沉沉的,秦望天皱眉,这是死人还是活人啊? 仔细一看那人的脸,秦望天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见那是一个头髮和鬍鬚都灰白的老人,面皮微微发青,瘦得都快脱像了,但是从轮廓上还是可以分辨出就是岳南风,只是相较于前几天见到的时候,短短几天他好像老了十岁。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眼里淡淡的疑问。木凌则是抽了抽嘴角,也没说什么。 岳南风跟个死人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木凌和秦望天看了半天,用干涩沙哑的嗓音问木凌,“你就是神医木凌?” 木凌眨眨眼,看岳南风,道,“岳老寨主,还是算了吧,你那一身病已经没得治了。” 岳南风眯起了双眼,“你也不能治?” 木凌耸耸肩,“如果你还想活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身功夫给废了,不然,只要你活着一天,你那身邪功就会反噬你的身体一天,你过一天,会老一年,再不用多久,你就会死。” “可是你明明治好了秋玲。”岳南风看着木凌,“阎王敌,不是死人也能救活么?” 木凌冷冷盯着岳南风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果然是你……” “岳秋玲身上的毒是你下的?”秦望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岳南风,“你干什么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岳南风一摆手,道,“是岳在庭那个畜生先给我下的尸蛊。” 木凌点点头,“你本来是一筹莫展,然后听岳在云跟你讲起了关于我的事情,所以就特意给秋玲下毒,看看我能不能医治,是不是?” “事实证明你能。”岳南风道。 “呵……”木凌摇了摇头,道,“岳南风,你还真是渣到骨头里了,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救不活岳秋玲,或者我根本不想救,那样的话你岂不是平白无故害死了自己的闺女?” “我要是再不把体内的尸毒给解了,我不过几天就要死了。”岳南风瞪大了眼睛看木凌,“我如果死了,岳在庭就会成为岳家寨真正的主人,到时候,在云秋玲他们谁都别想活。” “这我看倒不见得。”木凌慢悠悠地道,“从本质上看你们也没差,为了保自己的命,害死谁都无所谓。” “你能救秋玲,为什么不能救我?”岳南风很激动地道,“我跟她中的是一个毒!” 木凌摇摇头,“不一样的,岳秋玲中了尸蛊,但是她没有练十绝的内力。” “跟十绝有关系?”岳南风睁大了眼睛。 “十绝是逆天而行,先死后生,你中的偏偏就是死人身上才有的毒,你说这不王八对绿豆,正巧对上了么?别说我了,大罗金仙也没法救你。”木凌撇撇嘴,“你要是还有一点点的良知,就将自己的功夫废了,恢復原样之后,在江湖群雄面前将自己和岳在庭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这样才是真正为了你的子女好。” “不可能!”岳南风显得异常激动,“我死都不会废了自己的武功,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身的盖世神功,眼看就能称霸武林了,我才不信你治不好我……我明白了。”岳南风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伸手指着木凌,“你是黑云堡的人……你怕我抢了司徒天下第一的位子,所以你才不肯救我。” “你得了吧。”木凌摇摇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别说你还没练成十绝的内力,就算你练成了又怎么样?鹤来夕早几十年就已经会了,可是他也打不过司徒,就凭你还天下第一呢。” “那又怎么样?!”岳南变得狂躁起来,“有了十绝内力的基础,我什么武功学不会,总有一天会成为天下第一。” 木凌摇摇头,转脸对秦望天道,“望望啊,你记住呀,每天做梦都想当天下第一的人,註定这辈子都只能在做梦的时候做天下第一,真正做了天下第一的人啊,天下第一在他眼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不信你去问问,在司徒眼里,天下第一不及黑云堡里养的一条狗值钱。” 岳南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抬起那只形同枯柴的手,脸上露出杀气来,“你不治,就给他收尸!”说完,就要向秦望天冲过来,秦望天也面露杀意。 木凌抬眼看看,心说,哇,父子相残啊,赶紧抬手拦住秦望天,对岳南风道,“先等等再发疯,我跟你说个事儿。” 秦望天一皱眉,拉了木凌一把,木凌抬手一摆,“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秦望天磨牙。 “你看看他眼熟不?”木凌指指秦望天让岳南风看,“他姓秦。” 岳南风一愣,皱眉想了一下,突然仰起脸来,盯着秦望天的脸,“秦……你姓秦?” 木凌拍拍手上的土,对岳南风笑了笑,道,“你要是想杀人泄泄愤,就去找别人,当年的慕容烈一家,都是被岳在庭弄死的,玉佩也让他给抢了。” 岳南风睁大了眼睛,他最开始以为岳在庭是秦琪跟别的男人生的,后来又以为岳在庭是捡了玉佩冒名顶替的……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杀害自己好友一家的兇手,转念又想到岳在庭千方百计要置他于死地,岳南风眼珠子都红了,大吼一声,“畜生啊,我要你的命!”说完,转身狂奔离去。 木凌赶紧转身在糙堆里一阵忙活,拔起了那根好不容易找到的地参往背篓里一丢,拉起秦望天就往回奔。 “干嘛?”秦望天不解地看木。 “哇……贱人大决战啊。”木凌一脸的兴奋,“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戏怎么好不去看?!” 第42章 岳南风冲出树林后就没影儿了,木凌和秦望天跑到了岳家寨的寨门口,也没听到里头有什么打打杀杀的动静…… “没劲!”木凌撇撇嘴,“那岳南风是个缩头乌龟!” “他要找岳在庭报仇不也得等晚上么,大白天的冲出去能干什么?”秦望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准备和木凌一起回别院看看岳在云的伤势。两人刚刚踏进岳家寨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震天的钟响声。 “该不会已经开始了?!”木凌抖擞精神,拉着秦望天就冲进了寨门。 秦望天有些哭笑不得地跟着木凌,随着人流往后山走去,到了后山就见围了一大群人。 “怎么了?”木凌揪住一个家丁问。 “哎呀……衡山寨的寨主莫衡被打死了,死得可惨呢。” “切……”木凌撇撇嘴,他还以为欲岳在庭被人打死了,死得可惨了呢,没想到是莫衡,得,这回岳家寨向着岳在云的两个寨主都报废了,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是谁干的。 秦望天却没走,他问那个家将,“这不是岳家寨里头么?怎么会有人在岳家寨理杀岳家寨的副寨主?”
第49页 家将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小声说,“那个……我跟你们说呀,我们好多人都看见了,是老寨主的殭尸作祟啊。” “什么?”秦望天和木凌异口同声,心里琢磨着,这岳南风是失心疯了还是眼神儿不好啊,不是来找岳在庭报仇的么,怎么把莫衡给宰了。 “老寨主那样子,太恐怖啦。”那家将摆摆手,啧啧两声,转身忙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 木凌皱起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秦望天很少见木凌这个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严重的情况,刚想伸手去拍拍他,却不料木凌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秦望天拖进了旁边的树林子里。 “餵……”秦望天见木凌凶神恶煞的,就挡住自己的肩膀问,“你干嘛突然把我拉进来,该不会垂涎我的美色,想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啊呸!”木凌火大了,“你少学我胡说八道!” 秦望天差点就笑喷了,木凌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么,边想,边伸手去解木凌的衣领,“你怎么知道我垂涎你的美色,想对你干不好的事情?” 木凌“啪”地一声拍开了秦望天的手,咬牙,“不准动,听我说!” “怎么了?”秦望天见木凌一脸的严肃,知道情况大概不妙了,就乖乖收回了手,听木凌说。 “岳南风不止是中了尸蛊,而且尸蛊里还加了岳在庭的血。”木凌道。 “那又怎样?”秦望天不解,“加了血,毒性会增强么?” “不是增不增强的问题。”木凌摇头,“岳南风没法杀岳在庭了!” “为什么?” “因为蛊虫里加了谁的血,中毒的人就得听谁的。”木凌认真到,“尤其是尸蛊。” “这么说,是岳在庭让岳南风杀了莫衡?”秦望天皱眉,“他早就等着岳南风去找他了?” 木凌点点头,道,“不过尸蛊不是那种以控制为目的的蛊虫,所以只有离得很近的时候,才能被操纵。” “换句话说,就是以后岳南风都无法靠近岳在庭了?”秦望天摇头,“这回还真是弄巧成拙了。” 木凌皱鼻子,“什么意思啊?” 秦望天笑,“你不是神医么?而且还是黑云堡的二当家,多厉害的人物啊,怎么连这么一点都想不到?” 木凌眯起眼睛,火了,“死小孩,我又不是贱人,谁会知道贱人想什么啊?!” 秦望天也不回嘴,只是挑挑眉,一撇嘴,一脸的不屑。 秦望天这个表情比回嘴还气人呢,木凌真火了,扑上去――咬死你! 两人在林子里闹了一阵,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寨主,怎么办啊?老寨主真的诈尸啦。”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是岳老二!两人跑出了树林,果然就见岳在庭分开人群走了出来,问他话的是嵩百万。 “这事情谁都不准对外张扬。”岳在庭吩咐手下,“所有人都去搜山,找到老寨主之后,不要轻举妄动,立刻来通知我!” “是!”属下们纷纷散去。 秦望天和木凌也想走了,却听岳在庭道,“林先生,请留步!” 木凌转回身,看岳在庭。 “在云伤势如何了?”岳在庭走上来,佯装关切地问。 木凌也懒得跟岳在庭客套,要不是没什么证据,没法现在就一刀噼了他,他早就宰了这小崽子了。懒洋洋道,“死不了。”说完就拉着秦望天要走。 却听岳在庭又说,“听说,林先生为了给在云治病,不准任何人探望。” 木凌摇摇头,笑嘻嘻,“谁说的?” “不是么?”岳在庭吃惊,“可是,嵩寨主他们跟我说,他们都被冯副寨主给赶回来了。” 木凌点点头,道,“没错啊。” 岳在庭无奈地笑了笑,道,“我知道这次是我下手重了些,而且在云年轻脸皮也薄……一定是心有不甘的,不过不准人探望,这样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木凌连嘴角都抽起来了,心说,你个贱人啊,不是别人脸皮薄是你脸皮厚啊,看你这戏演的,干脆画张大白脸粉末登场得了。想了想,就眨眨眼道,“谁说不准人探望了,准人探望啊。” 岳在庭也有些被木凌说懵了,就道,“可是……刚刚我说了,嵩寨主他们被挡出来了。” “对啊。”木凌点头啊点头,“就是因为只准人去探望,所以你们都得赶出来了啊。” 岳在庭微微皱眉,木凌拐弯儿骂自己不是人呢,但被木凌骂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人就一张毒嘴。 “林先生……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岳在庭问木凌,“不会是因为我打伤了在云,所以就生我的气了吧?” 木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瞟了他一眼,拉着秦望天道,“望望,快走快走,不然晚饭没法吃了。”说完,拽着人跑了。 岳在庭站在原地,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冷冷的一笑。 “寨主。”一直在身后听的孟启泰走到岳在庭身旁,有些不满地说,“这林百岁明明是您请回来的,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是态度却那么嚣张,您当上了寨主,他非但一点都不替您高兴,反而还处处与你为敌……说话的时候也是,句句带刺,什么叫婉转都不知道。” “呵……”岳在庭微微摇摇头,道,“太强悍的人,是从来不需要婉转。” “啊?”孟启泰不解地摸摸头。 “因为他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别人也不会轻视他。太讨人喜欢的人,也不会去讨好别人,因为他不缺人喜欢……”说完,问还云里雾里的孟启泰,“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都办好了。”孟启泰回话,“对了寨主,有好些个提亲的人,好多名门正派的掌门,都把自家姑娘的名帖和画像送来了,您也不小了,要不要挑一个?” 岳在庭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问:“是么?” “对啊。”孟启泰笑呵呵,“寨主年轻有为,样貌又好,街上不知道多少姑娘等着送上门给你呢。” 岳在庭点点头,也不言语。 “寨主,喜欢什么款式的?”孟启泰问。 岳在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要看不上我的。” “啊?”孟启泰一愣,不解地看岳在庭,“看不上?” 岳在庭点点头,对孟启泰道,“我喜欢那种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的,高高在上,把我当灰尘的人。” “呃……”孟启泰搔脑袋,笑,“寨主,您跟我开玩笑呢?这年头,男人哪个不喜欢女人服服帖帖的?” 岳在庭轻轻一摆手,冷笑,“那些对你服服帖帖的人,看上的大多是你的地位、权势……今天我得势,他们情愿给我做狗,明朝我失势,他们就反过来把我当狗,换句话说,喜欢这种人,还不如喜欢我自己。” 孟启泰听岳在庭说的挺吓人的,就茫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啊。““那些在你最得势的时候,都不看你一眼的人,就表示他比你强很多。”岳在庭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让这样的人服服帖帖,才是有趣的。”说完,转身走了。 “死贱人,还翻出天来了。”木凌边走边踩蚂蚁,显得非常的不慡。 “别气了。”秦望天拉住他,“你都说他是贱人了,还跟他生什么气,快想想办法吧,下一步要是真让岳在庭抓住了岳南风,估计岳南风就得被当成殭尸灭了。” “是啊。”木凌皱皱鼻子,“这岳在庭说让发现了岳南风就先通知他,你想啊,只要岳在庭再与南风旁边,岳南风就不可能正常,到时候他乱杀人,想说他不是殭尸都难了。” “你没有办法治啊?”秦望天问。 “没办法。”木凌想了想,“除非他把那身害人的内力都废掉,不然没法给他除去尸毒啊。” 两人一筹莫展,熘熘达达地回到了别院,就见冯遇水坐在台阶上面,手里抱着只小猫,正在打盹。 “水水!”木凌窜过去,揪住冯遇水腮帮子上的面皮,“让你看门你就偷懒!” “我才没有呢。”冯遇水赶紧摆摆手,道,“我没让任何人进去!” “岳在云吃药了么?”木凌笑嘻嘻放开了冯遇水的脸,伸长了脖子朝里头望了望。 “吃了。”冯遇水摸摸被捏红了的腮帮子,道,“不过还是伤重。” 木凌摇摇头,“唉……可怜的娃呀,我去看看他。”说完,进了房间里。 秦望天并没有跟木凌进去,而是在门口台阶上,冯遇水的旁边坐下,问,“今天有没有什么岳家寨的人来过?” 冯遇水摇摇头,“没有。” 秦望天微微皱眉,对他道,“你吃饭了没?去活动一下吧,我替你守着。” 冯遇水一手抓着猫咪的尾巴不让它跑,一边摇头,道,“不要紧,我不饿。” “唉……”两人正说话呢,就听身后突然有人嘆了口气,两人勐的一惊,回头,就见木凌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两人的身后。 “你走路没有声音啊?”秦望天瞪了木凌一眼,又看看里头,问:“岳在云怎么样了?” 木凌双手托着下巴左右摇了摇,“一蹶不振。” 秦望天和冯遇水对视了一眼,觉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他的伤情呢?”秦望天问。 “日渐好转。”木凌依旧托着腮帮子,上下点了点。 “他没有吃过东西。”冯遇水道,“一天了。” 木凌往两人当中挤了挤,占了个地方坐下,道,“唉……情况不妙啊。” “你倒是别说四字成语了。”秦望天看木凌,“这回想看大小贱人决斗是泡汤了,岳在云也半死不活的,三天后岳在庭就继任了……怎么办?” 冯遇水听了之后,转脸看两人,“这个岳在庭有什么问题么?”
第50页 木凌伸出一只手搭着冯遇水的肩膀,道,“水水啊,我告诉你啊,这岳在庭是人里面的极品,极品里面的再极品,他简直坏到无故人后无来者,背叛朋友,杀人放火,欺师灭祖外加杀兄弒父,简直就是渣里面的渣渣,渣渣里面的渣渣渣!” 冯遇水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才道,“这么坏?” 木凌点点头,“可不是。” “好,我去杀了他。”冯遇水提着剑站起来。 “等等!”木凌一把抓住他衣角,指指地上,“坐下。” 冯遇水乖乖地坐下了,不解地看木凌。 “你别乱来啊。”木凌伸手拍冯遇水的脑门,“你现在是黑云堡副寨主,你要是没有证据就宰了岳家寨的未来寨主,到时候岳家寨和黑云堡非打起来不可啊,虽然我们是不怕,不过江湖人总会说我们理亏的,这么吃亏的事情不能做。” “那怎么办?”冯遇水问 “嗯……”木凌托着腮帮子想了想,转脸看看秦望天又看看冯遇水,“不能宰了他,不代表不能教训他么,对不对啊?” 冯遇水和秦望天一起点头。 木凌琢磨了一下,“现在就是时间太紧,不能让岳在庭轻而易举地就当上岳家寨寨主……能拖延个几天,最好是等岳在云身体好了,到时候才有戏唱么,对不对?”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秦望天看木凌。 “嗯哼哼哼……”木凌笑眯眯地摸摸下巴,神秘兮兮地道,“是有个好主意!” 有了好主意的木凌,就自顾自捣鼓开了,弄了一大堆糙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折腾什么。秦望天好奇地凑过去看看,就被木凌从房间里撵了出来,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木凌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小瓶子的药。 “这是什么?”秦望天不解。 木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道:“有了这个,我要让岳在庭出尽洋相!”说完,捂着嘴闷闷地笑了起来。 秦望天摇头。 木凌熘熘达达来到水井边,将药瓶的塞子拔出来,将一整瓶白色的粉末都倒了进去。 “喂!”秦望天一惊,冲过来看木凌,“你怎么倒水井里?” “下毒呀。”木凌笑眯眯。 “你不是要毒岳在庭么,怎么放自家门口的井里头了?”秦望天哭笑不得,“这水以后还怎么喝啊?” “木凌皱皱鼻子,打起一桶水,道,“所有的井与井之间都是通的么,岳在庭只要喝水,就一定会中毒!简直就是最高明的下毒计策呀。” “那别人喝水呢?”秦望天哭笑不得。 “呵呵呵……”木凌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伸手掬起一把水喝了几口,“这药是特别给岳在庭准备的,只有他会中毒!对他人无害。” “这么神?”秦望天似乎有些不信,木凌撇撇嘴,得意,“不然怎么叫神医呢?看着吧!有那小贱人受的。”说完,又把水倒回井里。正想和秦望天出门吃饭呢,突然……木凌的肚子“咕噜噜”了一声。 “呀……”木凌捂着肚子,转身就奔向茅房。 秦望天皱眉摇头,又看看水井……自言自语道,“不要紧吧……” …… 第43章 半个时辰后,木凌和秦望天出门吃饭去。 “拉肚子是因为喝凉水,不是因为药粉的问题!”木凌跟秦望天强调第三百遍,“你不准笑!” 秦望天一直忍笑,问木凌,“那吃了这药之后究竟会有啥反应?” 木凌又贼笑了起来,“嗯哼哼,就是不得了的反应呀。” 秦望天见木凌神秘兮兮的,便也不再多问,静待事情的发展。 当晚,岳家寨热闹非凡,岳在庭摆酒庆祝,各路武林群雄都来了,更有趣的是,那些武林群雄还都把闺女给带来了。木凌和秦望天入座,放眼四望,那叫个花枝招展,花团锦簇啊。 “唉,可惜啊。”木凌啧啧了两声。 “怎么个可惜法?”秦望天问木凌。 “这么多丫头呢,我们黑云堡好些小子都打着光棍呢,这有空让司徒也给他们办个相亲大会好了,那些小伙子各个顶哌哌,比这岳小贱人可好多了。”木凌不满地小声嘀咕。 这时,人群都有些骚动,因为岳在庭缓缓地走了出来,就见他一身白色的锦袍,头顶束着银冠,一派的英俊潇洒,在场好些姑娘都羞红了脸,低头不敢看。 木凌他们的一桌上,正好坐着红莲门的掌门和他的闺女,那女孩儿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样子清清秀秀的,脸圆圆眼睛大大,一身红衣,远远地瞄了岳在庭一眼后,赶紧就红着脸低头,旁边她爹洪万奇赶紧拉她,“小莲,快抬头啊,不抬头岳掌门看不见你!” 木凌正喝酒呢,差点就喷出来了,心说,你要把你女儿给这小贱人呀,你这不是把你闺女往火坑里推么? 秦望天倒是没什么表情,他现在比较好奇木凌那个神奇的药,会是个什么药性。 随后,宴会正式开始,岳在庭上台,对众人笑着说了几句,无非都是些客套话。木凌在下头看着,这岳在庭大概之前受的挫折对他也有那么点推动的作用,尽管现在是春风得意,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得意忘形的样子,也算是难得的了。 岳在庭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笑连连,想想只是几天前,他刚刚输给墨麒麟的时候,下面哪个人肯多看他一眼了?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都说岳在云才是下一任的寨主……当时岳在云高高在上,而他则是被踩在脚下,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毁了。但是现在才短短几天,就换做他高高在上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将前途无量……该说人生如戏好呢,还是世事无常好呢? 正想着,岳在庭扫视了一下四周,就见所有人都仰着脸看他,唯独在东面的一桌上,两个人与众不同。那里坐的是秦望天和木凌,木凌低头吃着桌上的菜,似乎对那盘蜜汁藕很感兴趣,秦望天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盯着木凌吃东西。 岳在庭莫名地就盯着那桌的木凌和秦望天发起了呆来,洪万奇不知所以,还以为岳在庭是看自个儿闺女看呆了,美得跟什么似地,心说,要是能跟岳在庭攀上亲戚,那可发达了。 而在座其他那些武林人士都挺不服气的,有些个姑娘们看了洪晓莲一眼,觉得很普通么,都不屑地撇撇嘴。 木凌可没看见那么多,只是专心研究眼前这盆蜜汁藕是怎么做的,味道那么好呢,可惜太少了。 岳在庭又说了几句,就请大家随意,随后,就络绎不绝地有群雄跑去给岳在庭敬酒,岳在庭一一回敬。 木凌低头专心吃饭,秦望天跟一旁伺候的下人说多拿几盆蜜汁藕上来,边凑过去问木凌,“还没反应啊?” 木凌撇撇嘴,笑嘻嘻,“快啦,快啦!” 而此时,坐在两人对过的洪万奇也是跃跃欲试,就想拉着女儿过去给岳在庭敬杯酒。可洪晓莲挺腼腆的,扭扭捏捏地不肯过去,正这时,就见岳在庭走了过来。 洪万奇有些傻,其他的江湖群雄也有些傻,木凌接着吃菜。岳在庭径直走到了洪万奇他们的桌边,对洪万奇道,“洪掌门,我敬你一杯。” “哦……不敢不敢。”洪万奇赶紧站起来回敬岳在庭,嘴上说,“应该我给岳寨主去敬酒才对么,哈哈哈……” 岳在庭喝完了一杯酒,就在木凌身边坐下,也就是洪晓莲的旁边,笑道,“不介意我搭个座吧?” “不介意不介意。”洪万奇赶紧给岳在庭满酒,笑道,“岳寨主年轻有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过奖。”岳在庭笑着回敬,转脸看正在专心吃蜜汁藕的木凌,笑道,“林兄,菜可合口味?” “嗯。”木凌点点头,“蜜汁藕好吃。” “哈哈……喜欢吃就叫厨房多上些。”岳在庭笑着举杯,对秦望天道,“来,秦兄,我们也来喝一杯。” 秦望天朝他看了一眼,端起酒杯,岳在庭将杯子凑过来,跟秦望天轻轻地一碰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秦望天是真不想跟他喝酒,只拿回杯子,浅浅抿了一口,刚刚喝完,木凌送了一筷子藕过去,“望望,吃一口。” 秦望天虽然不明白木凌为什么突然叫他吃藕,但也本能地张嘴将藕吃了下去。 岳在庭含笑看了看,问秦望天,“秦兄是哪儿人啊?” 秦望天微微一愣,就听木凌道,“岳寨主,你问错人啦。” “问错人?”岳在庭不解地看木凌,就见木凌抬眼示意了一下对面傻乎乎的红莲门小丫头,道,“你该问问人家是哪里人,多大了才对么……我家望望已经有心上人啦,你问也没有用呀。” “哈哈……”一旁的洪万奇笑了起来,赶紧对岳在庭道,“小莲今年刚刚十八岁,是江南出生的。” 岳在庭笑了笑,“是么。” 木凌朝秦望天眨眨眼,意思像是说――注意,快开始了。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瞪着,就见岳在庭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旁的洪万奇不停地跟岳在庭嘀嘀咕咕地说东说西,大多数都是在夸奖自己的女儿,最开始岳在庭还耐着性子听听,但后来没什么兴趣了,就想站起来,但一动……就觉得不对劲。 秦望天注意到岳在庭的脸色突然就白了一白,然后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似乎是有什么不适。 木凌吃完了两盆蜜汁藕,觉得吃得太甜了,所以就改吃咸的来调剂一下,转而开始吃排骨。 洪万奇本来以为岳在庭坐一会儿就会走,没想到他僵在原地不动弹,以为他真的是对女儿有意思了,就假意起来出去了一会儿,让洪晓莲和岳在庭聊。 洪晓莲尴尬地看了岳在庭一眼,低头继续咬筷子。 木凌看得挺乐的,再看身边其他座位上的姑娘,一个个牙都快咬碎了,就笑道,“岳寨主,你这样厚此薄彼不行啊,要跟其他的姑娘也敬杯酒么!” 岳在庭脸色难看,就是不肯站起来,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时,洪万奇也回来了,见自家闺女还和岳在庭坐得老远,暗自骂姑娘不争气,这多好的机会呀,都不知道把握。走到了姑娘的身边,道,“小莲,快给岳寨主满酒呀。”
第51页 洪晓莲点点头,站起来给岳在庭倒酒,可这时候,突然就被她爹轻轻地推了一把。 “哎呦……”洪晓莲一个没站稳,摔向前,正好摔在了岳在庭的怀里。 这一下动静不小,邻桌的人都看见了,其他对岳在庭有好感的女子都暗道洪晓莲好不要脸,正在磨牙,突然就听洪晓莲“呀啊……”地尖叫了一声,勐的弹开,因为动作太勐了些,将身旁的桌子带了一把,木凌轻轻地一碰桌脚,整张桌子就“哗啦啦”一声,掀翻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看过来了,都纳闷这是怎么了,仔细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岳在庭坐在那里,一脸的尴尬,而洪晓莲则退到一旁,一脸惊惧地看着岳在庭的腰部…… 众人顺着洪晓莲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岳在庭腰部以下,那尴尬的位置,正高高地顶着一个小帐篷…… “呵……”好些个姑娘都红着脸啐了口“死不要脸。” 其他的武林人士也很尴尬,有几个暗笑,“妈的,这岳在庭敢情没见过女人,大白天的就发情,硬成这样,真是好兴致。” 岳在尴尬异常,但是这个位置无奈连遮也遮不住。 木凌对秦望天眨眨眼,秦望天眉头皱到一处,有些哭笑不得地看木凌,心说,你这招也太损了啊。 岳在庭尴尬地站起来,但那地方还是直挺挺的,顶着衣服的前摆隆起老高,好多人都忍不住笑了,嵩百万等愣了好一会儿,赶紧就上来帮岳在庭挡住,让他先下去。 木凌见岳在庭落荒而逃,捂着嘴闷闷地笑,对秦望天眨眨眼。 “这样要持续多久?”秦望天凑过去,在木凌的耳边问。 “嘿嘿。”木凌笑呵呵,“一个月左右吧。”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问,“他会不会死啊?要是这样死了那可就太难看了。” “应该不会吧。”木凌望着天眨眨眼,笑嘻嘻,“不过这之后半年都会不举。” “呵……”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对木凌挑大拇指。 前院的宴会立刻一团乱,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木凌见满桌子的菜也掀翻了,就拿了邻桌的一小罈子酒,拉着秦望天一起出门去别处喝了。 好不容易跑到后院的岳在庭脸都气白了,独自回到房间里,撩开衣服一看……岳在庭也是一脸的无奈,这时,就听门口的嵩百万问,“那个……寨主,要不要找个窑姐来给你下下火啊?” “滚!”岳在庭大吼了一声,门口那些人赶紧就都跑了。岳在庭无奈,只好坐到床上自己解决问题。弄了一阵,突然就想起了木凌的脸,然后就全身火热,但折腾了半天也泄不出来,而那地方偏偏又下不去,气得他把枕头被子都扔了,往床上一躺,只得闷头睡觉,希望明天能好过来。 “哈哈哈……”木凌和秦望天一路跑出岳家寨,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解气。”秦望天笑着道。 “厉害吧?”木凌得意,“哼,这岳在庭,等一个月后才能继承寨主之位呢,到时候啊,黄花菜都凉了,岳在云的病也好了。” “这次在江湖群雄面前这么出丑,岳在庭近期必然是不敢作怪了。”秦望天道,“不过,我怕他会对岳在云不利,更何况现在整个岳家寨里,几乎已经没有岳在云的人了。” “嗯。”木凌点点头,“那就索性搬出岳家寨吧。” “搬出岳家寨的话,要住哪里呢?”秦望天问,“客栈么?我怕人太杂,不利于岳在云养病。” “住城里的黑云钱庄吧。”木凌笑了笑,“那是黑云堡的地方,舒服又安全。”说完,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前面的几个稻糙堆,“上去喝酒。” “干嘛上稻糙堆喝酒?”秦望天见木凌已经一个纵身上了糙堆,也跟了上去。 “我以前就喜欢在晒谷子的地方喝酒,找个高一些的糙堆,一坛酒,对着满天的星斗喝。”木凌拿起酒罈子喝了一口,对秦望天道,“望望,岳在庭好像发现你的身份了。” “嗯?”秦望天微微皱眉,“何以见得?” “他刚刚跟你喝酒的时候,给你下药了。”木凌不轻不重地说。 “什么?”秦望天觉得有些噁心,“该不会是什么噁心的药,跟岳南风中的那些一样……” “放心吧。”木凌笑了笑,“我后来不是给你吃了块蜜汁藕么,解药在上头了,想在我面前下毒,那岳在庭可不是嫩了一点半点了。” “岳在庭心机深沉,留在世上必然是后患。”秦望天道,“正好这段时间我们努力搜集他为恶的证据,到时候公之于众。 “嗯。”木凌点点头,躺倒在糙垛上面,“好舒服呀……” 秦望天坐在一旁喝酒,转脸,见木凌躺下了,就放下酒罈子,凑过去。 “干嘛?”木凌睁眼,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秦望天,“走开啦,重死。” “你还挺向着我的么。”秦望天突然笑着问木凌,“刚才那句我家望望……说得真顺口啊。” “我少自作多情,我说的是我叫叫汪汪的小狗。”木凌伸了个懒腰,准备下糙垛回家睡觉,被秦望天抓住,“亲一下再走吧?” 木凌白了他一眼,但也没拒绝,被秦望天按住,凑上去,在嘴角亲了一口。 第44章 次日,木凌、秦望天和冯遇水,带着伤重的岳在云离开了岳家寨,去了黑云钱庄住下,下午,就从岳家寨传出消息,原本计划在明天举行的继任典礼,改到下个月进行。 黑云钱庄很大,前面是钱庄,后头是一个有几十间厢房的庄园,庄主姓苏,叫苏长峰,是黑云堡的一个舵主,因为老家在落霞城,因此被分到这里来管钱庄的。木凌和冯遇水去的时候,苏长峰差点没吓趴下,赶紧安排住处给两人住下。 “老苏啊。”木凌拍拍他肩膀,“你忙你的,别管我们就行,另外,找几个兄弟帮我查些事情。” “行,二当家的尽管吩咐。”苏长峰恭恭敬敬地回答。 木凌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苏长峰就带着人忙去了,木凌依旧带着秦望天进进出出地忙碌,顺便上山给岳在云採药,这一天下午,木凌和秦望天熘熘达达地从外面吃了饭回来,就想去岳在云的房间看看他的情况,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岳在云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喂!”木凌一指岳在云,“小鬼,谁准你起来的?” 岳在云本来站着就颤颤巍巍的,被木凌一声吼吓了一跳,差点就仰面摔进房里去,幸好一旁的冯遇水伸手拦了他一把。 “快抬进去!”木凌怒气沖沖地道,秦望天赶紧和冯遇水一起将人抬进了房间里。 “你折腾什么呀?”木凌瞪了岳在云一眼,又回头瞪冯遇水,“你怎么不看着他?” 冯遇水眨眨眼,“你说不准让人进去,没说不准他出来。” 木凌气得直喘气,伸手揪住冯遇水的耳朵,“小呆子!还敢顶嘴。” 冯遇水被木凌掐得哎哎叫,岳在云有些过意不去了,就对木凌道,“林……大哥,你别怪他了,跟他没关系。” 木凌松了手,冯遇水避到一边去揉耳朵。 木凌搬了张凳子在岳在云旁边坐下,问,“你想起来干嘛?” 岳在云抬眼看了看木凌,道,“练功。” “哈?”木凌歪着头,掏掏耳朵,“你连站都站不稳,怎么练功啊?” 岳在云也不说话,坐在床上发呆,木凌知道他心里有气,毕竟也还是小孩子心性么,他应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遭受打击。 “别气啦。”木凌拍拍他,道,“这事儿不怪你,是因为岳在庭练了乱七八糟的邪功。” “邪功?”岳在云不解地仰起脸看木凌,木凌左右看看冯遇水和秦望天,道,“唉,我也不瞒你,我不是什么林百岁,我是木凌,不过我不是故意要骗人的,毕竟说出来挺麻烦的么,对不对?” 岳在云看了看木凌,点点头,不做声。 “嗯,我进岳家寨只是个巧合。”木凌对岳在云道,“没什么目的的,不过后来发现岳在庭有问题,所以就顺便留下来研究了一下。” “你刚才说,岳在庭练邪功,是怎么回事啊?”岳在云仰起脸看木凌。 随后,木凌就将岳在庭和端木炎合作,通过邪功将内力在短期内提高的事情大致跟岳在云讲了一遍,不过将秦望天和三绝的那几段都省略了。 岳在云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难怪他功夫突然之间好了那么多。” “对啊。”木凌点点头,伸手拍拍他肩膀,“所以你并不用因为输给他而太难过。” “那我要怎样才能将岳家寨抢回来……”岳在云似乎有些想不通,木凌道,“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好起来,岳在庭的就任大典已经推迟到一个月后了。” “真的?”岳在云大吃一惊。 “对啊!”木凌点头,“所以说了,你要在这一个月内将身体养好,然后我们搜集证据,现在岳家寨能说话的人也就是你了,到时候有了岳在庭的罪证,你就能将岳家寨抢回来了,你不好好养病,到时候身体垮了,比岳在庭先趴下,那可怎么办?” 岳在云想了想,认真对木凌点头,道,“嗯,林……木大哥,我知道了。” 木凌满意地点点头,转脸对正站在一旁的冯遇水勾勾手指头。冯遇水想了想,捂着耳朵走过去。 木凌看了他一会儿,眯起眼睛道,“这一个月,你负责全天跟着岳在云,要保证他吃药、吃饭、睡觉、还有安全,听到没有?” 冯遇水皱了皱鼻子,不过还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木凌满意,站起来,转身就见秦望天正靠在门边看他呢,有些别扭,但还是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道,“走,望望,我们去找线索。” 秦望天有些无奈地看着木凌,边拉住他,示意他等等,边回头对冯遇水招招手。 冯遇水一向佩服比较有本事的人,就乖乖地跑了出去。
第52页 秦望天对着墙外打了个口哨,没多久,就有四个人翻了进来,跑到秦望天身边,“老大!” 木凌看见这四人就是一愣,想起来是最初见到秦望天时,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四个小弟。不过这四个小弟真的是……木凌瞧着几人的长相捂着嘴笑,就见他们一个矮胖、一个高瘦、一个三白眼,一个麻子脸,真是各有千秋。 秦望天对几人点点头,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四个手下对秦望天恭恭敬敬地道:“兄弟们都好,您放心吧。” 秦望天点点头,伸手指指木凌,道,“叫大嫂!” “噗……”在房间里喝药的岳在云一口药喷出来,一个劲儿咳嗽,冯遇水也是一脸――“哦~原来你才是大嫂”的表情看着木凌。 木凌可是气得鼻子都歪了,偏偏那四个手下还挺白目的,转身,恭恭敬敬地给木凌鞠了个躬,一齐喊,“大嫂!” “呵……”木凌倒抽了一口气,抬脚就踹,“你们他奶奶的叫谁!”抡拳头追打,“打死你们!” 四个手下被木凌追得满院子跑,最后都躲到秦望天身后,“大哥,大嫂好兇悍!” “你敢再叫!”木凌吼了一嗓子就要扑上来拼命,被秦望天一把抱住,木凌抬手就打,秦望天早就被打习惯了,也无所谓,搂着木凌不放。木凌又不能打死他或者打残他,至于为什么不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没想过要打死他或者打残他就是了……总之木凌是又气又急又没办法,拉住秦望天张嘴就咬,顺便拿脚踹。 四个手下对视了一眼,自言自语,“哇,大哥和大嫂关系不错啊,不都说了么,打是亲骂是爱,心疼拿脚踹,再不解气就死命踩……” 正在用力踩秦望天脚背的木凌抬在空中的脚愣是没踩下去。 “这是我四个手下,甲乙丙丁。”秦望天对木凌道,“很好记吧?” 木凌白了秦望天一眼,又看那四个手下,撇嘴,“你们是四兄弟?怎么一点都不像啊?” “不是,我们的名字是老大取的。”那个甲笑嘻嘻地回答。 木凌抽了抽嘴角,看秦望天,“白痴才会这么取名!” “有什么不好啊?”秦望天眨眨眼,“实用又好记!” 木凌想骂他两句,不过突然想起司徒曾经也因为记不手下的名字,而要求集体改名叫一二三四,相比之下好像还是甲乙丙丁更好一些…… “你就四个手下?”木凌看了看那四人,别说,看起来样子不怎么样,功夫好像还不错么。 “不是啊。”秦望天摇头,“还有天干地支等十二个,另外的就叫一二三四……” “咳咳……”岳在云这碗药就没喝下一半,都咳出来了。 木凌直喘气――白痴程度和司徒不分上下! “对了……大嫂是男的吧?”甲问乙。 “你还敢叫!”木凌火大了,“谁再敢叫我就毒哑他!” “哇好兇喏。”丙对丁点点头,“不过也是啊,是男的就不能叫嫂,要叫夫才对啊!” 众人都点点头,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对啊,大夫!” “咳咳……”岳在云的药已经没有了,就剩下干咳,本来就是肋部受的伤,再一笑,肋叉子疼得都坐不住了,一个劲直哼哼。 旁边的冯遇水伸手一指木凌,道:“没错,他就是大夫,专给人治病的!” “哦……”四个手下又一起对木凌行礼,改口,叫“大夫!” 木凌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就要被气吐血了,一脚踹开还粘着自己的秦望天,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秦望天忍笑,对甲乙丙丁道,“你们四个守在这里,听他的吩咐。”说着,指了指冯遇水。 “是!”四个手下乖乖点头,见秦望天追着木凌去了,甲乙丙丁在后面挥手,“大哥大夫走好!” 木凌捂着耳朵奔出大门…… 见两人走了,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回头看冯遇水。冯遇水摸摸下巴,转脸看岳在云,“你药喝完了?” “嗯。”岳在云点点头。 “那饿不饿?”冯遇水瞟了他一眼,“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吧?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吃了!” 岳在云看看自己的胳膊,这几天折腾下来,确实是瘦了一些,头也晕乎乎的,就对冯遇水点头,“嗯,要吃的!” 冯遇水拿了张银票给甲乙丙丁,道,“要吃的!” 四人面面相觑,转身出了门,没多久,就每人提着好几个食盒回来,各色的菜点放了一床铺。冯遇水往旁边一坐,塞了个鸡腿到岳在云嘴里。 岳在云咬了几口,有些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冯遇水看了看他的样子,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拿起一个鸡腿啃了一口,“真没用,吃饭的样子像个娘们。” 岳在云一皱眉,瞪了冯遇水一眼,“你说谁像娘们?” 冯遇水又咬了两口,鸡腿就剩下一根骨头了,对岳在云挑挑眉,“看到没?这才是男人吃饭的样子,男子汉么,斗志不斗气,跟自己过不去那是丫头的做法!” 岳在云火了,也两口将一个鸡腿吃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回瞪,“谁丫头啦!我也行!” 冯遇水伸手拿狮子头,岳在云也去拿,冯遇水几口吃完一只肘子,岳在云也几口吃完。随后,两人山唿海吃,风捲残云一般,将满床的菜点都吃完了,最后仰天躺在床上打饱嗝,肚子胀得鼓鼓囊囊的,舒服地吐出一口气……好饱啊。 门口的甲乙丙丁看着揪心,对视了一眼,“见过自杀的,没见过玩命吃着想撑死的……” 另一头,木凌气哼哼地冲出了黑云钱庄,没两步就让秦望天给追上了。 秦望天觉得木凌生气的样子挺逗的,就上去拿肩膀蹭蹭他,“干嘛?生气啦?小弟们也是因为喜欢你。” 木凌白了他一眼,也不支声,继续往前走。 “我们去哪儿?”秦望天问,“不去岳家寨?” “不去。”木凌摇摇头,道,“岳在庭最近那样子,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我们暂时不用去管他。” “那从哪儿找线索?”秦望天好奇。 “先找端木炎。”木凌冷冷一笑,“有了这小子才能兴起风浪来呢,找着他老子先宰了他。” “你知道他在哪儿?”秦望天精神一振。 “不知道啊。”木凌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知道?” 秦望天泄气,“那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是。”木凌边走边四处看,“这小子反正肯定是在落霞城里,而且么……一定会去落霞山上。” “为什么那么肯定?”秦望天问。 “岳在庭得了那病,估计第二天就慌了,他能找谁治?找江南三大名医?”木凌一脸不屑地望天,“除了石文泰,另外两个有屁用啊,石文泰为人太正直,岳在庭肯定不肯让他看,你说他会找谁?” “端木炎……”秦望天想了想,瞭然,“哦……难怪你这几天让苏庄主买了那么多药材呢,敢情是把能治岳在庭病的药都买了,然后端木炎没办法,只能上山去给岳在庭採药了。” “哼哼哼。”木凌龇牙笑了笑,“人多的地方不能奈他何,到了人少的地方,五马分尸,毁尸灭迹! 说罢,两人向落霞山走去,正走着,就听一阵鞭炮声响。 “这是做什么?”木凌远远地看见好几家大酒楼前都放起了鞭炮,所有人都驻足观看,二楼上站着几个人,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这几个人都是岳家寨的,衣服他们认得。只见那些人都手拿着一张红色的布告,对着人群高声念,“正逢天下群雄齐集落霞城,岳家寨四小姐岳秋玲,于三日之后,在岳家寨举行比武招亲!” “什么?”木凌听得一愣,转脸看旁边的秦望天,就见他也是深深皱着眉,摇头,“岳家寨这副样子,岳在云的伤又重,岳秋玲怎么可能有那个闲心思?” “还用问?!”木凌怒气沖沖地一脚踹翻了路边一块上马石,“准是岳在庭那个小贱人又在出么蛾子了。” “怎么办?”秦望天问,“万一是岳在庭强迫岳秋玲的……” “唉,先别管那个端木炎了。”木凌拉起秦望天往岳家寨跑,“我们先去看看岳姑娘,不行的话就救出来,婚嫁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岳在庭那贱人找的妹夫一定跟他一样渣,才不能把岳姑娘给他呢!她要找夫家,我给介绍好了,找一百个好的给她挑!” 秦望天跟着木凌往前跑,“那药的事情,万一端木炎采了解药了……““唉……放心,早料到他要出阴招的!”木凌得意,“山上我撒过药粉了,岳在庭不用还好,要是用了……啧啧,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第45章 两人到了岳家寨,就见门口围了好多人,都往里头递名帖,岳家寨门口拍着好几张桌子,伙计们正忙着登记造册呢,这些都是参加三天后比武招亲的。 木凌皱眉看了看,拉着秦望天从院墙外面翻了进去,直奔岳秋玲的房间。 “岳姑娘!”木凌见岳秋玲独自坐在房间里落泪,和秦望天一起走了进去。 “木先生。”岳秋玲赶紧站起来,木凌和秦望天看着她的样子都挺难过的。 “究竟怎么回事?”木凌问。 岳秋玲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才有人来通知我,说让我准备好,挑好喜服,比武招亲之后,直接就拜堂成亲。” “什么?”木凌瞪大了眼睛,“没人跟你商量一下?” 岳秋玲摇摇头,“没有。” 木凌一皱眉,对岳秋玲道,“走,别在这儿呆着了,上别处去躲着,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 岳秋玲含着眼泪摇摇头,“我没法走。”
第53页 “为什么?”秦望天不解。 木凌也是一愣,随后四周望了望,问岳秋玲,“铃铛哪儿去了?” 岳秋玲摇摇头,“一大早被人带走了,说是我准备成亲忙不过来,让铃铛先去别处住两天。”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不用问,岳在庭将铃铛带走当人质了,这样就算没有守卫,岳秋玲也乖乖的不敢逃走。 木凌皱眉摇摇头,失策啊,早知道当时就把岳秋玲和岳铃铛一起带走了,实在是没想到岳在庭渣到这种程度。 “木先生,你快想办法救救铃铛吧。”岳秋玲求木凌,“我怕她受委屈。” “铃铛在哪儿你知道么?”木凌问。 岳秋玲摇摇头,“不知道。” 木凌想了想,对岳秋玲道,“你也别太担心,静下心在这里等着,我们找到铃铛之后再来救你。” 岳秋玲点点头,木凌见她一脸的担忧,对她笑了笑道,“你别担心,岳在庭就算抽了,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铃铛的,另外,你别看他举行什么比武招亲,我也有办法把他给搅黄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说完,就拉着秦望天走了。 两人出了门,对视了一眼都摇头嘆气,上哪儿去找岳铃铛呢? “岳在庭他究竟想怎么样?”秦望天摇头,“是借着妹妹拉拢江湖门派,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木凌耸耸肩,“岳在庭一定是想弄些歪门邪道的招数来拖着我们,不让我们有心思对付他。” 秦望天点点头,问木凌,“那怎么办?是先救铃铛,还是破坏比武招亲?“木凌摸了摸下巴,“岳在庭既然把铃铛抓走了,就一定是放在了一个我们没法找到的地方,而且这样找铃铛的话,我们被动他主动……不是办法。” “嗯。”秦望天也点头,伸手摸摸木凌的下巴,“回去再想吧。” 木凌点了头才想起来被秦望天占便宜了……突然就纠结了起来,暗骂自己,木凌呀,你堕落啦,怎么这个小流氓吃你豆腐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两人回到了黑云钱庄,自然是不敢把这事告诉岳在云的,不然他还不得急死啊,于是就关起了房门,在里面商议。 “不如我们今晚去岳家寨吧?”秦望天提议,“暗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岳铃铛,就算找不到,也好看看岳在庭究竟有什么目的。” “嗯……”木凌点点头,但眉头还是皱着。 “怎么了?”秦望天倒了杯水给他,“有什么问题?” “有些担心。”木凌老实道,“我怕岳在庭是故意要引我们去岳家寨的。““也没准。”秦望天点点头,安慰木凌,“你说了算吧,去不去都行。” “嗯……去看看吧。”木凌想了想,放下茶杯,“顺便去看看岳在庭到底打什么注意。”随后,两人就照往常该干什么干什么,到了晚上,都换上夜行衣,赶往岳家寨。 岳家寨里照旧热闹,这几天那些家人估计是快被折腾死了,一会儿摆宴,一会儿又要比武招亲。 木凌和秦望天来到了岳在庭的院子外面,就见里头灯亮着,看来岳在庭再……不过也是,他那样能上哪儿去。 木凌和秦望天悄悄地落到了厢房的房顶上面,轻轻揭开房瓦,向里观看。就见下面有个人,正在桌边忙碌着,一旁的床上传来了岳在庭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大,你的药究竟有没有用啊?” 在忙碌着的那人,正是端木炎,端木炎也挺纳闷,摇摇头,“不应该啊……我是亲自去采的药,按理来说不会错的。” “你真是没用!”岳在庭咬牙,“那木凌也太损了,给我下这种药,但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下的毒……” “他厉害着呢。”端木炎撇撇嘴,“要是真把他惹火了,小心他毒死你。” “呵……岳在庭有些不屑地笑了笑,“我命大,死不了!” “究竟还要这样多久?”岳在庭皱眉问端木炎,“好了之后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大概一个月左右药效会退下去。”端木炎道,“你忍一忍吧。” “那……我们的计划呢?这样关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啊!”岳在庭生气,抬脚踹翻了床头的柜子,样子看起来甚是气闷。 “二公子,你都安排好了吧?”端木炎问岳在庭,“你可答应了我做岳家寨的女婿,将来扶我做天下第一的神医的,别忘了。” “不是都昭告天下说三天后比武招亲了么,你照早就安排好的做不就行了?”岳在庭看了他一眼,“到时候你跟秋玲拜堂成亲,岳家寨的二当家位子也是你的。” “嘿嘿……”端木炎显得很高兴,收拾了一下东西,道,“我先走了。” “嘶……”岳在庭伸手拦住端木炎,不解地问,“怎么有些痒?” “痒?”端木炎一愣,道,“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大办法了,你忍忍吧……” “忍?”岳在庭大怒,“这怎么忍啊?” “你不能抓啊,伤了下半辈子可算是废了,到时候有再好的武功都没用。”端木炎边说,边掀起地上的一块石板,“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说完,就带上石板走了。 端木炎一走,岳在庭就在床上滚了起来,那个尴尬的部位奇痒难耐,但是又不能抓,那滋味,还不如捅他两刀呢,在床上恨得牙痒,双手抓着被子忍着,心说,木凌,你等着! 木凌则是在房顶上看得直无罪,对秦望天使了个眼色,双双落到了院外。 秦望天就见木凌趴在地上,伸手轻轻地敲击了几下地面,静静地听了听,抬起头来微一笑,对秦望天道,“原来这地道跟通往乱葬坑的那个是通的。 秦望天瞭然,“难怪端木炎每次都能神出鬼没,岳在庭也能瞬间就没了踪影,原来是从地道走了啊。” “走!”木凌拉了秦望天一把,“我们去追上那小子。” 秦望天跟木凌一起往后山跑,边道,“没想到岳在庭竟然想让端木炎来做岳秋玲的丈夫,真是……明明就知道那是个人渣。” 木凌也摇头,“干脆啊,我们这次找到他,然后直接把他宰了,以绝后患!” 秦望天也点点头,觉得可行。 两人到了乱葬坑的位置等着,没多久,就见端木炎急匆匆地从地道里出来了,手上拿着个方形的小药箱子。刚想往林子里走,突然就感觉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端木炎。” 端木炎听到这声音就脸色苍白,缓缓转回脸,只见木凌和秦望天正站在他身后,含笑看着他。 “你们……”端木炎赶紧抱紧了箱子勐的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木凌微微一愣,感觉有些别扭,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 “你们想怎样?”端木炎警惕地看着木凌和秦望天。 “还能怎样?”木凌白了他一眼,“你心术不正,仗着一身医术行兇作恶,今天爷爷替天行道宰了你!”说完,抬手就要一掌噼下去,端木炎赶紧拿药箱子一挡,高喊,“等一下!你们要怎样才能饶过我一命?” 木凌有些不耐烦,道,“哎呀,少废话,纳命来吧。”说完,一掌就要拍下去,只是在掌要挨上的同时,突然注意到了端木炎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木凌一滞,就见端木炎的手按住了举在头顶的药箱,瞬间,数十道幽兰的光芒射出……是暗器。 还好木凌事先就有准备,一个侧身让开。但与此同时,就见端木炎将手放到地上,对着身边的一块石头勐的一按“轰”地一声,地底突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股兰色的浓烟冒了上来。 木凌赶紧一个转身,飞身一把抓住闭气的秦望天的肩膀,腾身而起。 端木炎趁势转身就跑,木凌抬手将一颗白色的药丸弹出,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端木炎的肩膀。 “噗……”端木炎一口血喷出来,差点就一头栽下去,赶紧抓住旁边的一棵树。木凌想对着他的心口射第二颗药丸,突然就感觉身边的秦望天一把抓住他,翻身跃向傍边,瞬间,只见端木炎拉下了树干边的一根绳索,一时间,早已架在树冠上的无数把弓弩万箭齐发,木凌一皱眉,拉着秦望天,在好无助力的情况下,腾身跃到更上方,几个纵跃躲过了乱箭,落到了一旁的乱葬坑之上。此时,端木炎已经跑没影了,木凌也没心思去看他,回头,就见秦望天皱着眉,脸色刷白。 木凌抬手在他胸前轻轻拍了一下,秦望天就一口血呕了出来,衣襟前红了一片。 “谁让你胡来的?”木凌狠狠瞪了他一眼,“几把弩箭我对付不了么?” 秦望天靠着旁边的一棵树轻轻地喘气,有些无奈地看木凌。 木凌伸手把他的脉,瞪眼,“筋脉逆行,你行啊!” 秦望天有些无辜,喘了半天,伸手用袖子擦了把嘴边的血,对木凌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万一你没留神,被伤着了呢?” 木凌没话说,刚才在空中,两人完全没有助力,要改变动作是需要很高强的内力的,秦望天内力根本不够,但看见机关发出箭来,却强行运功在空中翻转……才会造成筋脉逆行。罪魁祸首也是那七绝,这七绝就是能在你想要的时候,不惜毁坏身体而给你提供大量的内力,一时有用,但用过之后却是后患无穷。 “可惜让那端木炎给跑了。”秦望天喘匀了气,道,“看来他们真的是早有准备。” “你的七绝……”木凌突然盯着秦望天,自言自语道,“要是能练到第七绝就好了,这样不仅不用死,之前积累的伤也都能痊癒,说不定脸也会恢復。” “练七绝哪儿有那么容易的?”秦望天笑了笑,“我一年前就练到六绝了,就这最后一绝,死也练不上去。” “嗯……”木凌摸着下巴想了想,拉着秦望天,快速赶回了黑云钱庄。 两人悄悄回到了院子里,进屋关上房门,木凌一指床,对秦望天道,“上去!”
第54页 秦望天又惊又喜,“你要跟我做啊?” “做你个头啊!”木凌狠狠一眼瞪过去,“去坐着,你以为筋脉逆行是闹着玩的啊?” 秦望天嘆了口气,道,“我睡一晚就好了。” 木凌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扔上了床。 “你好粗鲁。”秦望天看木凌,佯装可怜。 “别动!”木凌让秦望天在床上坐好,伸手给秦望天把脉。 秦望天转脸,就见木凌盘腿坐在身边,低头给他把脉的同时,似乎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秦望天好奇地问。 “嗯……一般人如果筋脉逆行的话,早就吐血而亡了,为什么你吐出一口血之后,没有别的反应呢?” 秦望天耸耸肩,“大概七绝练的吧,我以前也偶尔会运功不当导致筋脉逆行,不过每次吐完血后,第二天筋脉就又正常了。 木凌想了想,坐在秦望天身后,道,“你现在筋脉是逆的,试着运用七绝的内力来调息,就跟平常筋脉顺畅的时候,一样练功试试。” “啊?”秦望天一愣,回头看木凌,“筋脉逆行的时候练功,会走火入魔的。” “有我在呢,怕什么?”木凌伸双手放在秦望天的背部,“一旦有什么问题,我就强行把你的筋脉顺过来,你试试!” 秦望天想了想,这说不定也是个办法,以前自己一练到这一层就卡住,索性一咬牙,按照木凌的方法,运功调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秦望天就觉全身血气上涌,浑身发热,木凌见秦望天脑袋上冒出白烟,紧皱双眉像是很难受,心说别是有什么问题吧?!就想阻止他,但双手刚刚一碰到他的肩膀,就觉一阵极强的内力袭来,双手一痛,木凌一皱眉,竟然被生生地弹开。随后,就见秦望天突然身子一颤,勐的睁开眼,一把站起来。 “能动了?”木凌也睁大了眼睛,这功夫咋那么邪门呢? 就见秦望天捂着心口,靠在墙边,“好难受……” “哪里难受?”木凌心说别是玩出事来了,随便试试没想到不可控制了,刚想过去,却见秦望天突然一掌击向了墙壁,随后,木凌就觉得房子微微地颤了颤,睁大了眼睛,不是吧? 秦望天一掌击出,感觉身上那胀痛的感觉竟然瞬间没有了,相反全身舒慡,精神百倍,内力似乎是比以前翻了一倍,正在不解,就见木凌飞奔下床,拽着他就踹开窗户飞了出去。 两人刚刚冲到院子里,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再回头……房子的墙壁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随后,整个塌了下来。 两人都傻了,冯遇水等听到动静也沖了出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木凌他们。 木凌看看左右,就见秦望天看着自己的双手,转脸看他,“真的行啊……” 木凌眨眨眼,随后很想不通地抱住旁边的一棵树撞头,“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撞了一会儿,木凌回头指着秦望天对脸色刷白的苏长峰说,“老苏,房子是他弄塌的,你叫他赔钱,不管我的事!” 歪打正着地找到了练功之道的秦望天最近痴迷于将自己的筋脉逆来逆去,最后越练越乱,一会儿正一会儿反,而内力竟然是一日千里…… 木凌看着秦望天短短三天就几乎将内力翻了三倍,那个后悔呀……再这样下去死小孩的功夫要比他好了。 而秦望天则更加地“疼爱”木凌,时不时地拉住亲一口,赞嘆,“贤内助!” 木凌被气得跳脚。 第46章 第四天的头上,岳秋玲比武招亲正式开始,木凌和秦望天这几天将岳家寨都找遍了,也没找见小铃铛,真是不知道岳在庭究竟将她藏到哪儿去了。 “不过那天端木炎被我打伤了,虽然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应该没那么快恢復。”木凌跟秦望天一起换好了衣服准备去比武招亲的会场,今天两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搞破坏!管他是文试还是武试,总之搅黄了就行了。 木凌觉得这是项很有趣的体力活,因此先跑去大吃了一顿,还买了一大堆零嘴,边吃边熘熘达达赶往岳家寨,一路盘算着,该出什么招捣乱好呢?最好是一次性解决,永无后患的方法。 两人到了招亲的会场外面,抬头一看就见里头人山人海,有来参加比试的,但更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木凌和秦望天左右看看觉得挤不进去,就找了棵大树爬上去,往里头望。就见正中间有一个三丈多高的大台子,上面有梅花桩,是用来比武的地方,在台子的后面是一幢三层的小阁楼,整个楼都围着着帐幔,里面坐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隔着纱幔看不清楚长相,但还是可以感觉到那是个婀娜多姿的年轻少女。很多围观看热闹的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岳秋玲到底什么样子,听传说是个美人。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摇头,其实岳秋玲要说多漂亮也不算,最多就是普通清秀而已,并不是什么倾倾城的长相,也不是引人注目的可爱,皮肤相较一般女子微黑一些,性格慡朗心底善良,是个很有内秀的女子。说实话,这样的女孩子绝对不适合比武招亲,而要慢慢地相处,才能发现她可爱的地方,若是一般只注重外貌的凡夫俗子,或者只是为了攀附岳家寨的权势……绝对不会善待岳秋玲的。倒是岳铃铛,虽然年纪小小,但能看出来是一个美人胚子,假以时日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木凌突然敲着下巴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餵。”秦望天蹭了蹭他,“想什么呢?” 木凌仰脸看着秦望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突然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秦望天被木凌的笑容晃得一颤,就觉得后嵴背直刮凉风,木凌肯定又有什么损招了。 “餵。”木凌伸手拍了拍秦望天,道,“借你那四个手下用一用。” “用来干嘛?”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你可别拿来试药啊。” “唉……我看那几个小子都挺机灵的,借来让他们帮个忙!”木凌神秘兮兮地将手里的几大包吃的都塞进了秦望天的怀里,转身下树,往回奔。途中,他顺道去了趟烟翠楼,去络四娘房里转了一圈,捧了一大堆东西出来,进了黑云钱庄的别院,就吼,“甲乙丙丁!” 四个随从正在院子里打瞌睡呢,见木凌叫,就屁颠颠地跟进了他屋里。 “脱衣服!”木凌二话不说,先一声吼。 =口=……甲乙丙丁愣住了,秦望天也跟了进来,四个手下冲过去抓住秦望天,“老大,大夫想干嘛?!” 秦望天也哭笑不得地看木凌,木凌白了几人一眼,“谁让你们都脱光了?把外套脱了,换上这些!”说着,将四条裙子放到了桌上,四件都是红彤彤的长裙子…… 甲乙丙丁齐刷刷咽了一口唾沫,看向那堆衣服,又回头哭丧着脸看秦望天。秦望天嘆了口气,道,“照做吧。” “老大……”甲乙丙丁一起哭倒在秦望天的脚边,抱着秦望天的腿嚎啕:“大哥啊,我们好歹也是名震天下,半面修罗手下的马贼啊!怎么好学娘们船裙子啊,大哥!” 秦望天无奈看木凌,像是问,你说怎么办吧。 木凌正把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打开,回头对着甲乙丙丁一声吼,“还不快去换!” 甲乙丙丁一愣,赞嘆,不愧是黑云堡二当家,好有气势喏,四人瘪瘪嘴,乖乖捧起衣服,回答了一声“是”,就转身出门,换裙子去了。 过了一会儿,四人穿着裙子进来了,秦望天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摇头,这四人本来在男人里面就算长得难看的了,这回换上裙子,那样子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太未免也太寒碜了。 木凌却显得很满意,点点头,“嗯,把裤子脱了,腿毛露出来。” “噗……”端着茶杯喝茶的秦望天一口茶水喷出来,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再在房间里面呆下去,还是出去等。 甲乙丙丁照做,这裤子一脱实在是太恐怖了,这八条腿,又黑又壮不说,还满腿的黑毛,又粗又硬。木凌边看边点头,“嗯,太好了!” 秦望天在一旁摇头,“太噁心了才是吧。” “要的就是这效果!”木凌得意,“越噁心越好。”随后又叫过四人,拿了桌上的瓶瓶罐罐,抬手就是一通抹。最后死人转过脸来给秦望天一看,秦望天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看木凌,“你要干嘛,这大白天的带出去,多吓人啊?!” “呵呵呵……”木凌对他眨眨眼,“山人自有妙计!”,说完,木凌拿出笔墨,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一堆,闷笑了几声将纸折好揣进怀里,带着众人出门,再一次赶向会场。 因为甲乙丙丁的造型实在太过惊悚了,所以沿街大摇大摆地走肯定是不行的,木凌带着几人上了房,往会场赶,没走几步,木凌就站住了。 “怎么不走了?”秦望天看木凌,木凌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一把拉过旁边的甲,扔进了前方的一条小弄堂里。 弄堂里有一个正在扫地的伙计,是旁边饭馆里头打杂的,见“啪”的一声有一个人从天上摔了下来,吓了一跳。甲是趴在地上的,所以脸看不见,只看见了一条裙子。伙计赶紧上前问,“姑娘,没事吧?” 甲揉着被摔疼了的下巴,仰起脸来,看了那伙计一眼,心说,你叫谁姑娘呢? 那伙计看到甲的长相,突然愣住了。 木凌和秦望天挑眉蹲在房顶上观察,就见那伙计的脸由正常渐渐地变白,然后又变青,最后变黑。随后,就听那伙计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扔了笤帚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鬼啊!有鬼啊!” 甲楚楚可怜状趴在地上,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木凌则是蹲在房顶上赞嘆,“哦……效果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好呀!” 随后,木凌带着众人,来到了会场外,先潜入了岳家寨里,然后从后面偷偷上了岳秋玲呆着的小角楼里。 “岳姑娘!”木凌和秦望天躲在屏风后面,对岳秋玲招了招手。 岳秋玲赶紧跑到了后面,“木先生……”话没说完,就看见了木凌身后的甲乙丙丁,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木凌对她“嘘”了一声,让她躲到屏风后面去,揪过甲来,给了他揣在怀里的那张纸条,道,“这上面几句话背熟,还有说话时候的动作记牢,待会儿帘子一打开,你就按照这个边说边做,要大声说,中气十足的,知道么!”
第55页 “行!”甲点点头,拿着纸条边背边走到了刚刚岳秋玲站着的地方去了。 此时,来比武招亲的人已经不少了,主持本次招亲的是嵩百万。他拿着一面铜锣,敲了一阵子,让众人安静下来,随后开始宣布本次比武招亲的注意事项。 台下有不少江湖豪杰都是慕名而来的,一方面他们想要攀附岳家寨的权势,另一方面又听说这岳秋玲长得不错,是来看美人的,所以就在台下起闹,说要让岳小姐露个脸,他们好看看。 嵩百万自然知道岳秋玲对于这次的招亲很不满,就想敷衍几句,却不料从角楼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是岳秋玲的,木凌用内力轻轻地助岳秋玲将声音传出去,听起来飘飘渺渺的。只听岳秋玲道,“嵩寨主,无妨,让他们把帘子拉开吧。” 嵩百万一愣,心里觉得奇怪,不过岳秋玲自愿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就命令手下将两边的帘子拉开。 江湖群雄都来了兴致,“这岳姑娘不愧是武林世家出身,很大方啊。” “就是啊,听声音就肯定是个美人啊!” 众人伸长脖子踮着脚,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就见帘子缓缓地打开…… 随着帘子的拉开,就见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嵩百万心里美,心说自家小姐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但也是个美人儿,看把这些没见识的江湖群雄看的,都傻了……脸都青了。 正得意呢,突然就听楼上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呀啊~呔!”,嵩百万回头,愣住。 甲是个矮胖的身材,大脸盘子,满下巴的络腮鬍,往前走了两步,一踩阁楼的围栏,露出裙子外的小腿上全是腿毛,胸口塞的两个馒头一个高一个低,头髮上插满了红花,一张大白脸涂了至少有几斤粉,眉毛都涂没了,绿色的眼影,腮红那个红啊……一张血盆大口,脖子比一般人的腿还粗,双手一插熊腰,大声吼,“各路江湖英雄!小女子今年年方十八,使得一手好刺绣,会洗衣会做饭,还会跨马打仗,你们哪个要娶我?!来来来,快来跟你家小姐我拜堂成亲呀啊啊啊啊啊!” 瞬间,原本喧闹的会场里鸦雀无声,众人都保持着=口=的表情,仰脸的动作,定格在那里,所有人的脑中都一片空白,随后…… “哐啷”一声,是嵩百万手里的铜锣落地了,江湖群雄被这一声响惊醒,都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转身疯了一般地往外跑,嘴里喊,“娘喂!鬼啊!” 屏风后面的木凌和秦望天等也愣了片刻,随后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岳秋玲也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一个劲喊,“天啊……” 木凌叫过乙丙丁,对他们耳语了几句,三人点头。 楼下,人群如潮水一般退去,嵩百万急得直跳,招手大吼,“等等啊,弄错啦!不是啊!”边说,边招唿手下上去看看。 这时,就听甲接着大吼,“你们都别走,我还有三个姐妹呢,她们可都比我漂亮啊!” 还有一小半没来得及跑的,都战战兢兢回过头,这时,就见剩下的乙丙丁也跑了上来,四个人站了一排,一个赛过一个的丑。 只见四人双手轻轻一提裙摆,抬脚跨出一步,露出八条毛茸茸的腿,齐齐仰脸看着西边的落日,抬手做了个弯弓射大雕的豪迈姿势,一起喊,“我们是貌美如花,岳家四姐妹!” “呕……”人群中传来呕声一片,江湖群雄们纷纷包头鼠窜,嘴里喊,“鬼啊,妖怪啊!” 这时,嵩百万和手下也都向楼上冲来,木凌对岳秋玲低声道,“岳姑娘,得罪了。” 岳秋玲点点头,木凌轻轻地点住了她的穴道,随后和秦望天飞身跃到了房梁之上。 “四小姐!”嵩百万冲上楼,就见岳秋玲靠在屏风旁边,被点了穴道。 “嵩寨主,救命呀。”岳秋玲装作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仰脸看着嵩百万,“那些人。” “四小姐别怕!”嵩百万伸手解开岳秋玲的穴道,带着手下冲到前台,就见那四个妖精还在那儿搔首弄姿呢。嵩百万拿着刀一指,“你们是什么人?!” 甲乙丙丁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就一起转身,对着嵩百万他们扭了一下四个大大的屁股,说了一声,“我们是岳家四姐妹!”说完,一踩围栏,飞身下楼,冲进还没散的人群,抓住跑得慢的江湖群雄,“你娶我吧?我们成亲,相公别跑啊!等等奴家!”把那群江湖人吓的,鬼哭狼嚎一般飞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整个比武招亲的会场里空空如也,一个江湖人都没留下,都吓跑了。 偏偏这甲乙丙丁功夫一流,岳家寨的众人逮了半天愣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人跑了。 木凌和秦望天也趁乱跑出了会场,沖回别院之后,坐到地上就开始捶地哈哈大笑。房门口的冯遇水和房里的岳在云都有些傻,不明白两人遇上什么事了这么高兴。没多久,甲乙丙丁也都翻墙进来了,一个个还都出了满脑袋的汗,妆都化了,变成了大花脸,头上的花也歪歪斜斜的,坐在院子里喘气。 冯遇水在门口傻了,长大了嘴盯着院子里头大口喘气的甲乙丙丁,甲抬起头,看见冯遇水的表情之后觉得挺逗,也可能是刚刚玩得挺过瘾,就站起来,扭搭扭搭的过去,对冯遇水抛了个媚眼,道,“小冯,见过女人没?女人都这样!” “呵……”冯遇水一口冷气倒吸,愣了良久之后转身就冲进房里。 “你干嘛?”岳在云看着冲进来盯着自己勐看的冯遇水,不解地问。 冯遇水盯着岳云看了良久,总算用岳在云的脸将刚刚那张恐怖的脸盖住了,才松了口气,心里暗道,要是女人都那样,我还是要男人比较好!也大概是视觉反差太大了,冯遇水突然就觉得,岳在云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这一次的遭遇,让冯遇水从此之后对“女人”两个字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第47章 第二天,整个落霞城都传遍了,说岳秋玲长得跟个夜叉似地,赛过钟无艷啊,绝对不能娶,而原定的比武招亲,也只得作罢。 “这样好是好,不过岳姑娘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婆家啊?”秦望天不无担忧地问。 木凌撇撇嘴,“那怕什么,她的亲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她找一个既体贴又懂事的,让她一辈子有人疼,享一辈子福,一点儿苦都吃不着!” 所谓有笑的就有哭的,木凌他们是痛快了,岳在庭可别提多窝火了,好好的比武招亲让人给搅黄了,还要落人笑柄。他现在整天都不能出房间,看着自己那尴尬的地方掰手指算时间,端木炎见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劝,“二公子,你别着急啊。” “怎么可能不急?!”岳在庭满脸的怨气,“这样子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功夫练了一半,现在不上不下的……” “你可以晚上出去么。”端木炎无所谓地道,“谁看见了,杀了不就完了?” 岳在庭不语,端木炎咳嗽了两声,皱眉,“这个木凌,真是厉害,还好没让他打中第二下,不然我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木凌他们显然已经盯上我们了。”岳在庭皱眉,“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现在铃铛还在我们手上,他们应该不敢乱来,本来想趁着比武招亲,多给我太忙找些事情做,好不要影响我的计划,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摆平了,木凌真是不容小觑。” “要让他们忙还不容易么。”端木炎笑了笑,“随便给几个岳在云的手下下些毒,或者折腾出几场瘟疫来,木凌菩萨心肠,自然就没空管别的了。” 岳在庭白了端木炎一眼,冷笑,“你就不能想些光明正大的主意,你别忘了你是也是治病救人的神医。” “呵……”端木炎撇了撇嘴,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喃喃自语,“话说回来,这秦望天究竟什么来头啊,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而且他武功那么好,在江湖上必然是大有来头……怎么就没名气呢?” 岳在庭听到端木炎的话,并没做声,而是问,“岳在云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端木炎耸耸肩,“有木凌在身旁,自然是一天好过一天……”见岳在庭皱眉,就笑,“不用担心的,他就算全好了,也不见得能打过你,等过几天岳南风那个老鬼也死了,这岳家寨根本没人能跟你抢。” 岳在庭点点头,道:“别的先不管了,我们今晚开始行动,找大鱼下手,你去准备一下。” “好。”端木炎站起来,问,“这么多名门正派的掌门在眼前呢,你先找谁?” 岳在庭微微迟疑,这时,有下人来报,说红莲门的掌门洪万奇带着女儿来了。岳在庭挑起嘴角笑了一笑,“就要这个送上门来的吧。” 端木炎点点头,转身离去。 成功地搅黄了比武招亲的木凌和秦望天,这几天满城转悠,为什么?自然是找被岳在庭藏起来的岳铃铛了,无奈两人几乎把落霞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不见岳铃铛的踪影。 “岳在庭那个小子。”木凌恨得牙痒痒,“不知道他把铃铛藏哪儿了。” “他也算是抓着一根救命稻糙,应该不会伤害铃铛的。”秦望天淡淡道,“有铃铛在他手上,我们就不能直接杀了他,他是在为自己拖延时间。” “唉……”木凌觉得有些烦,一烦他就饿,于是就拉着秦望天,走进了最常去的百鲜居里头。 刚进门,木凌就看见了两个极度影响他们食慾的人――江南三大名医里面的王玉符和赵华。 两人看到木凌,脸色也是微变,低头继续吃饭,并不做声。 木凌和秦望天找了一张离他们最远的位子坐了下来,点菜吃饭。 “这两人怎么还在落霞城呢?”秦望天小声问木凌。 “我哪儿知道啊,大概人家喜欢凑热闹吧,别管他们。”木凌边说,边伸筷子夹菜,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正吃着呢,就感觉有个人走到了桌边,木凌很不情愿地朝上看了一眼,发现是王玉符。 木凌眨眨眼,啃着嘴里的鸡爪,心说你要是敢找麻烦影响我吃饭,老子就拿鸡屁股塞你的嘴。 “林先生。”王玉符恭恭敬敬地给木凌行了个礼。
第56页 “咳咳……”木凌差点把整个鸡爪都吞进去了,赶紧吐出来拍胸口,好险啊好险。秦望天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盯着站在一旁的王玉符,此人向来不待见木凌,怎么今天这么客气了?” 见木凌和秦望天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王玉符有些尴尬,低声道,“我兄弟二人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林先生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鬼上身了――木凌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年头,要不就是吃脏东西了?再不然就是撞邪了。 “好说好说。”木凌笑满腹狐疑,但还是嘻嘻地对几人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本来也是么,哪次吃亏的人也不是他,低头继续吃东西。 “呃……”王玉符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木凌将鸡骨头都吐出来,夹了一筷子猪耳朵,咯吱咯吱嚼着,问两人,“你俩究竟什么事?” 王玉符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赵华,压低了声音说,“林先生吃完饭后,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木凌问。 “不瞒先生,石文泰,石老突然感染了怪疾。”王玉符对木凌道,“我俩已经治了好几天了,依旧束手无策。” “我们毕竟是江南三大神医。”赵华不无尴尬地道,“本来经过这一次,我们的名声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如果现在自个儿病了都治不好,那以后还拿什么颜面混下去?” 木凌很理解地点点头,“这倒是!” “现在能救石老的只有林先生了。”王玉符道,“还请林先生看在石老与你并无过节的份上,救他一命。” 木凌听后,问,“石老得的什么怪病啊?” “就是长睡不醒。”赵华回答。 木凌嘴角抽了抽,“你们确定他还有气,不是寿终正寝了?” 两人脸色变了变,尴尬地看木凌,心说我们好歹也是神医,你当我们死人活人都分不出来么。 “开个玩笑,别当真么。”木凌摆摆手,问,“病根能找到么?” 两人都摇摇头,“脉象正常,一切正常,但就是不醒,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样啊。”木凌点点头,“行了,我吃好饭跟你们走一趟吧。” 王玉符和赵华面露喜色,秦望天却皱着眉头看木凌,用眼神询问――不要紧么? 木凌对他眨眨眼,示意他别紧张,接着吃饭,见旁边两人还站着,就问,“你俩还有事,还是想一起吃?” “呃,不是……”王玉符摇摇头,对木凌道,“可否,请林先生单独跟我们去?” 木凌微微一愣,不解,“为什么?” “石老在他开的回春堂里,现住在回春阁,石老脾气古怪,回春阁只有大夫能进去。”王玉符低声道,“可以让这位秦兄在门口等着。” 木凌觉得好笑,点点头,“行,没问题。” 听木凌答应了,两人脸上满是欣喜,或者说是轻松,长长出了一口气后,回自个儿桌上吃饭去了。 木凌觉笑而不语,低头继续吃饭。 “他们有问题。”秦望天低声对木凌道,“你真的要去?我怕有陷阱。” 木凌对他摆摆手,“去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么,不用担心。” 秦望天无奈,只能说,“我就在门口等着,你自己小心。” 木凌点头啊点头,继续吃饭,心说这死小孩,把我当小媳妇了不成?! 吃晚饭,四人熘熘达达地往城北的回春堂赶,王玉符和赵华似乎是很着急,木凌则是沿街一会儿看看小玩意儿,一会儿逗逗小狗,要不然就买些零嘴,跟秦望天边吃边闹。 好不容易到了回春堂门口,木凌仰脸看了看,这是落霞城最大的药铺子,只是大门关着,只开了一扇小小的角门。 进了角门,王玉符警惕地关上了小门,带这两人穿过长长的迴廊,进了回春堂的内阁。 木凌边走边看,这回春堂里面很深,看来是内有干坤,石文泰一看就是个医痴,这世上但凡是痴子,不管有没有本事基本上都是穷光蛋,所以木凌可以肯定,这回春堂绝对不是石文泰的。走廊弯来拐去,好不容易来到了一座小巧的阁楼前面,仰脸看了看,就见一块小小的匾额,写着几个字――回春阁。 木凌挑挑眉,这地方看起来可不像是糟老头子住的地方,倒像是姑娘的闺阁。 “林先生请。”王玉符抬手打开回春阁的门,引着木凌进去,赵华也跟了进去,秦望天在门口等着,皱眉抱着胳膊,心里有些担心,但是木凌嘱咐了他不准跟进去,他也没辙。 木凌随着王玉符和赵华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房间,走进去看了看,就见床上空空的,哪儿有什么石文泰啊?木凌不解地回头看王玉符和赵华,“人呢?” “呵呵……”两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来,盯着木凌看了看,伸手从腰间掏出两把匕首。 木凌眨眨眼,心说不是吧,这两个是真的缺心眼不成? “林百岁。”王玉符拿着刀冷眼看着木凌,“你害我们两兄弟颜面扫地,今天我们跟你算总帐!” 木凌觉得他们的样子挺有意思的,想了想,就佯装害怕地说,“你们不要乱来啊,望望就在楼下,我叫他上来揍你们。” “呵……之所以让你进回春阁,是因为这里的内墙和外墙之间是空的,无论你叫多响,外面都听不到。另外,地下有暗道,我们杀了你,然后从暗道里逃走,那秦望天根本没地方抓我们!” 木凌差点儿乐了,不过这两个神医还挺好玩的,木凌决定留着慢慢玩,所以还是佯装很害怕很害怕,躲到床铺里面,用帐子挡住自己,“望望救命呀……” 王玉符和赵华看见木凌害怕的样子乐了,就拿着刀逼近过去,木凌哧熘一下就逃到他们身后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古怪,但也没有多想,还是追着木凌过来。于是,木凌在房间里转圈,两人就跟,没几圈下来,已经累得直喘气了。王玉符和赵华只是两个书生,哪儿经得起木凌折腾呀,没多久就累趴下了,木凌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揪着床帐道,“哎呀,别追我呀,我怕怕。” 两人仰起脸来看木凌,将手里的刀扔了,冲着门大喊,“这样行了吧?” 木凌朝门口看了看,笑道,“他们问你呢,这样行不行?” 片刻之后,就听门口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听声音是个少女,“让木先生见笑了。” 木凌找了张凳子坐下,把腿架起来,就见门口裊裊婷婷走进了一个红衣服的少女,木抬眼一看,眼熟啊……是上次在破庙里害死了钱华的那个蛊婆。 “小女子欧阳玉,见过木凌,木神医。”那女子笑眯眯地给木凌来了个万福,娇滴滴道,“久闻木神医威名,今日得见,小女子三生有幸。” 木凌挑起嘴角笑了笑,“姓欧阳……我说谁那么大本事呢,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毒娘子欧阳玉啊,失敬失敬。” 欧阳玉轻轻地掩嘴笑了一声,“木神医过奖了。” 见两人寒暄,坐在地上的王玉符抬头看那欧阳玉,“你要我们做的我们都做了,可以把解药给我们了吧?” 欧阳玉嘿嘿地笑了两声,抬手扔了两颗药丸子地上,王玉符和赵华赶紧捡起来,刚想塞进嘴里,就听木凌冷冷道,“别吃。” 两人一愣,停住了手,转脸看木凌。 木凌换了条腿架着,挠挠小腿肚子,道,“你俩看看自己的手腕子。” 王玉符和赵华对视了一眼,看自己的手腕,就见手腕子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圈红印来,就想条红线似地围绕这手腕一圈,唯独正中间筋脉的地方,空了一小截。 “月……月老红……”两人睁大了眼睛盯着欧阳玉,“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下的……” 欧阳玉冷冷笑了一声,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一炉正在冒着淡淡白眼的盘香,“你们一进来就中了越老红了,剧烈的运动,能促使毒性蔓延,等红线两头撞到一起了,你们也就死定了。”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华恶狠狠地等着欧阳玉。 “不来点儿狠的,我怎么能试出这位是不是真正的神医木凌呢。”欧阳玉笑了笑,对木凌道,“小女子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林先生非但自己没中毒,还在他们马上就要死的时候停了下来,真是太厉害了。” 木凌并没搭理她,而是低头看看地上的王玉符和赵华,摇摇头,这两个煳涂人。 秦望天在楼下等着,突然就听到阁楼上方的窗户打开,随后,木凌探出个脑袋来,对他摆摆手,“望望,站远点。” 秦望天不解地后退了几步,就见木凌抬手,扔下了两个人来,正是王玉符和赵华,两人脚腕子上捆着绳子,倒吊在空中,血都冲到了脑袋里,难受得要命,但抬手看看手腕子上的红印,竟然渐渐地淡下去了,才长出了一口气。 “就这么挂上一个时辰,毒就解了。”木凌拍拍手,回头看了欧阳玉一眼,道,“你找我什么事?” 欧阳玉轻轻一笑,对木凌道,“我想,跟木神医做一比交易。” “什么交易?”木凌很感兴趣地问。 “你帮我解了身上的毒。”欧阳玉笑道,“我告诉你端木炎在哪儿。” “你俩不是一路的么?”木凌似乎有些吃惊。 “原本是。”欧阳玉摇摇头,“不过这个男人太没有出息了,我已经厌倦了,想摆脱他。” 木凌挑眉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呢,我对端木炎在哪儿并没什么兴趣。” 欧阳玉一愣,“你不想抓住他么?他最近可能又要害人了。” 木凌失笑,“他一直都在害人,总之这个条件不够,你想我给你治病,还想借我的手把端木炎杀了,就应该有些更好的报酬。” 欧阳玉有些哭笑不得,木凌是在跟她讨价还价,无奈问道,“你想怎么样?要奴家以身相许么?” 木凌干笑了两声,“免了,我要两样东西。” “哪两样?”欧阳玉问。
第57页 “第一样,你是毒娘子,我要你的传家宝,千年蛊王。”木凌不含煳地开价。 “呵……”欧阳玉摇头,“我就那么点体己私房,木神医这不是在剜我的心头肉么?” “给不给随你。”木凌掏耳朵,一副地主样子。 “好。”欧阳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緻的金盒子来,交给木凌,“蛊王在里面。”木凌拿起来闻了闻,满意地揣起来。 “第二样呢?”欧阳玉问。 “我要方子。”木凌接着笑。 “什么方子?”欧阳玉一愣。 “你卧薪尝胆跟了端木炎那么久,为的不就是当年端木烈留下来的那张能吸人内力的方子么?”木凌说得不紧不慢,“既然你肯离开他了,就表示你弄到手了,对不对?” “你……”欧阳玉苦笑摇头,“都说斗武别找司徒,斗心眼别找木凌,果然是对的!” 木凌摆摆手,“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物,性命最值钱,你就说成不成交吧?” 欧阳玉考虑了良久,一咬牙,点头,“成交!” 狠狠敲了欧阳玉一笔竹槓的木凌,笑容满面地对她招招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欧阳玉走了过去,伸出手腕子放到桌上。木凌抬手,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按住她的脉门,凝神把脉。 “嗯……”木凌微微地皱眉。 欧阳玉一脸的紧张,“你有办法治的吧?” 木凌嘆了口气,点点头,“治是能治,不过得花费些功夫,你中的是天竺兰,毒素已经侵入了筋脉,还好你内力不差,不过要有好的心法口诀来去毒。” “你真的能治?!”欧阳玉精神一振,看着木凌,“这个世上,已经很久没出现那么让我佩服的男人了。” 木凌撇撇嘴,“少拍马屁,去拿纸笔来,我给你写几句心法口诀,你这三天照着这个口诀来练,禁食,三日后到黑云钱庄来找我,我给你施针去毒。”说完,伸手,“药方子拿来。” 欧阳玉见木凌软硬不吃,只好将方子拿了出来,交给木凌。 木凌打开看了一眼,皱眉,摇摇头收了起来,抬头看欧阳玉,“你练过了没?” 欧阳玉老实地摇了摇头,“我打算把天竺兰的毒清除了以后就开始修炼。” 木凌嘆了口气,认真对她道,“这江湖上会武功的女子里,你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有能耐的了,我奉劝你一句,别练这方子。” 欧阳玉似乎有些不甘心,看木凌,“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木凌冷笑,抖了抖手上的方子,“这东西害人害己,人世间万物皆要遵循一个天理,逆天而行是为错。做了错的事,必会有错的结果,你也不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女孩子么,干嘛在这腥风血雨里淌来淌去的?找个心爱之人,好好过日子,有人疼爱,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欧阳玉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木凌跟她讲大道理呢。 “你听不听随便。”木凌站起来,问,“端木炎在哪儿?” 欧阳玉想了想,笑,“我已经给里你两样了,第三样,等你给我治好了再说,不然我就亏本了。“木凌点点头,离去,走到门口,回头,“别作恶太多,不然的话,一旦哪天想学好了,却背了一身赎不完的罪,不值!”说完,熘熘达达地下楼了。 第48章 秦望天在楼下等了有半个时辰,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正想进去呢,就见木凌推门出来了。 “怎么样?”秦望天走上前问木凌,“那么久?” “哼哼。”木凌得意地笑了笑,“今天做了笔不错的买卖。”说完,大摇大摆地甩着胳膊走出去了,秦望天赶紧跟上。 回去的路上,木凌似乎很着急,也不东张西望了,就是往回跑。 “餵。”秦望天跟在他身旁,“你干嘛?急着上茅房啊?” “啊呸。”木凌白了秦望天一眼,“我可是为你好。” “为我好?”秦望天更加的不解,跟着木凌进了黑云钱庄,木凌吩咐下人端两盆干净的水到自己房间里去。 没多久,就见下人端着两个干净的木盆进来,里头装满了水。木凌打发走了下人关上门,就叫秦望天,“望望过来,脱衣服。” 秦望天笑,“你怎么总叫人脱衣服?” 木凌飞了个白眼给他,“我给你治病。” “治什么病?”秦望天眨眨眼,“我七绝就快练成了,不会有事的。” “是你身上的伤!”木凌挑挑眉,“把你脸上的疤弄掉,看看你原本长什么样,省的你没事总叫老子庸医。” “你有办法治了?”秦望天大吃一惊。 木凌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纯金做成的盒子来,对秦望天晃了晃,“治疗烧伤的灵丹妙药,绝对不留疤,还能让你的皮肤流光水滑。” 秦望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那么一下,问,“真的?” 木凌白了他一眼,“快脱衣服。” 秦望天解衣带,嘴里说,“要是你能在别的地方催我脱衣服就好了。”说着,凑近木凌,“比如说在床上。” 木凌伸手,揪住秦望天胸前微凸的地方,拧…… “嘶……”秦望天赶紧拍开木凌的手,见他笑得贼兮兮,磨牙,“你小心引火烧身!告诉你,等我功夫练得比你好了,第一件事情就强了你!” 木凌有一点点紧张,死小孩要是练成了七绝就真的比他厉害了…… “怎么,怕啦?”秦望天凑过去,“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尽量你情我愿的。”说着,伸手拍了木凌的屁股一把。 “呀啊!”木凌抬手就把一盆水泼了过去,秦望天被浇了个透凉,乖乖端着空盆出去打水。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秦望天的上衣给扒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木凌搬了两个凳子放到床边,将木盆放在凳子上,伸手浸在一个盆里,不多会儿,那个盆里的水就变得滚烫,还直冒水汽。秦望天皱眉,木凌的内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将水弄热了之后,木凌拿出了那个装着千年蛊王的金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秦望天好奇地看着,就见金色的盒子里面,爬出了一跳丑陋的纯黑色虫子,肥嘟嘟一节一节的,背上有黑色的甲纹,黄色的斑点……样子很有些吓人,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虫子。 “这是什么?”秦望天皱眉。 “毒中之毒,千年蛊王。”木凌有些兴奋地回答,说着,将盒子微微一抖,那条蛊王掉进了热水里。 “吱……”掉进滚烫的热水中的蛊王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随后就在热水里翻滚了起来。盆中的热水被它搅得不停翻腾,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着,就见那原本黑色的蛊王渐渐地变成了红色,而周围的水则是变成了黑色,越来越黑渐渐就变成了墨汁一般。再看那条蛊王,已经变得跟烧红的铁一般的火红,透明,隐约可以看到内部的脏器和纹理。 “真噁心。”秦望天摇摇头,皱眉看着。 “噁心?”,木凌得意,“这可是宝贝!”说完,拿了双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了那条被烫傻了的蛊王,放到了旁边的凉水里,像是涮肉似地涮了涮。那蛊王软乎乎的,被洗了个干净。 “这是在干吗?”秦望天不解。 “这蛊王一遇到危险或者不适就会放毒,刚刚用热水一烫,它将周身的毒都放出去了,想再产生毒就需要半盏茶的时间,现在它就是一条没毒的大肉虫,说着,甩了甩那肉唿唿的虫子问秦望天,“要吃不?很补的!” 秦望天嘴角都快抽筋了,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木凌笑眯眯,伸手将那条蛊虫放到了自己的手掌心,双掌合十,运用内力…… 秦望天就觉瞬间一股寒意袭人,木凌的额角微微现出汗水来……片刻之后,木凌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开。再看,只见他双掌之间冒出了屡屡白色的寒气,掌中有冰,那条红色的蛊王已经凝结成了一跟红色的冰条。 “唿……”木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声嘀咕,“要是司徒在就好了,使唤他来冻,这招太费内力了。” 秦望天暗自赞嘆,一般男子内力都属纯阳,纯阳练到了极致才能转阴,换句话说,想要将一样东西弄热很容易,但是要弄冷甚至结冰,则需要最高的内力境界,木凌真是不简单。 将那条蛊王东城了冰条之后,木凌坐到床边,拿了个药罐,一个碾子,轻轻地捣起了药。 “碾碎了?”秦望天睁大了眼睛问木凌。 “嗯。”木凌点点头,“要做成药粉。” “那蛊王呢?死了?”秦望天好奇地问。 “留着个脑袋就行。”木凌说着,用筷子从药罐里夹出了一个硬邦邦的圆球来,打开金盒子,在刚刚那热水盆里舀了一些黑水,再将那颗圆球,也就是蛊王的脑袋放了进去,关上盒子,找块布擦了擦,收好。 “它会自己活过来?”秦望天吃惊。 “嗯。”木凌点点头,“不过大概要长上一年,才能长成刚才那么大。” “这是神物还是妖物啊。”秦望天自言自语,“忒噁心了。” 木凌将药罐里的蛊王捣成了粉末,拿碾子拌了拌,觉得差不多了,就从自己的药箱里头,拿出了一贯专门治疗烫伤的白玉薄荷膏药来,这是木凌自己配置的。将整罐的膏药都倒进了药罐里,然后细心地搅拌,拌匀后,木凌脱了鞋爬到床上,跨坐在秦望天的身上。 “干嘛?”秦望天仰脸望着木凌。 “给你上药啊。”木凌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干嘛?” 秦望天皱皱鼻子,“你换个姿势么,这样坐着我会有反应的。” 木凌一愣,脸微红,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命重要还是干那事重要啊?!” 秦望天回瞪了木凌一眼,“两个一样重要!你要是肯让我做,命给你都行!” “死小孩!臭流氓!”木凌抬手,又在秦望天的胸口拧了一把。
第58页 “呵……”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牙盯着木凌,“你再闹,我有反应给你看你信不信,已经硬了!” “闭嘴!”木凌呲牙,“你敢硬起来老子就阉了你!” 秦望天想回嘴,但是发现木凌正坐在自己身上,要是他疯起来,一抬手自己说不定就真的废了,只得不做声了。 木凌见他老实了,才想到正题,瞪秦望天,“你不准动哦!” “嗯。”秦望天点点头。 木凌伸手进药罐子里,掏出一块蛊王的粉末和膏药混合的辱状物体,涂在了秦望天的脖颈上面,一点点地往上抹匀。秦望天不自主地轻轻颤了一下,那药膏极凉,擦在身上感觉很怪异,他还能分辨出那凉冰冰的膏药里头,木凌的手指,是有体温的。 木凌细緻地沿着秦望天身上明显的烧伤痕迹,一点点地将药膏涂抹开,小心翼翼地从脖颈到下巴,再到脸颊,将那几乎占满了半张脸的烧伤处,都仔细地涂满,涂匀,轻轻地按摩,让药膏渗透到皮肤里面去。 秦望天仰着脸,药膏微凉,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些犯,眼前是木凌清晰脸,一双清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安静而略带温柔。秦望天看了良久,突然低声道,“木凌,我想亲你。” 木凌微微一愣,道,“现在不准动。” “那能动了就能亲呀?”秦望天笑眯眯问,“给亲一下嘴好不好?” 木凌白了他一眼,左右看看,没涂到的地方再补了补,见脸部已经都涂满了,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一点点地向下涂,脖子、肩膀、锁骨、胸口、腹部……胯…… 秦望天咬牙也没忍住,木凌碰到了一个热热的地方,磨牙,“死小孩,这样也能有反应,你是猴子呀?!” “你把我全身都摸遍了,我再没反应就不正常了!”秦望天郁闷地白了木凌一眼,“死妖孽!勾人精。” “你说什么?!”木凌将最后一点药涂满,秦望天嘀咕,“腿上还有呢,怎么不给治?” 木凌撇撇嘴,“你真以为你是丫头啊,要全身白白嫩嫩的才嫁得出去?!你个大老爷们腿上有块疤算什么?” “庸医……”秦望天小声嘀咕。 木凌眯眼,嘿嘿笑了两声,“等明天早上一起来,你就知道什么是神医了!”说完,翻身下床,道,“你乖乖躺着吧,明早就好了。” “唉!”秦望天赶紧叫住要往外走的木凌,“别走啊你,我怎么办?” 木凌不解地回头看他,“什么怎么办?躺着呗,等晚饭的时候我给你拿吃的来,睡一觉不就天亮了么。” “不是啊!”秦望天着急,“那里!”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有了反应的尴尬位置。 木凌撇撇嘴,“自己解决!” “我又不能动!”秦望天得寸进尺,“我不管啊,待会儿不舒服了我就乱动,要是把药膏蹭掉了,明天除疤除得不匀,你就是庸医!” “你……”木凌瘪着嘴抓住门框挠啊挠,咬牙切齿骂秦望天是个死小孩。 到了近傍晚的时候,冯遇水就见木凌面红耳赤地从秦望天的房间里冲出来,打了井水洗手,洗完一桶又一桶。 第49章 第二天早上,众人就听到秦望天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木凌的惨叫。 冯遇水和已经能下床了的岳在云都大吃一惊,虽然木凌经常是一惊一乍的,不过像今天叫得那么惨,还是头一回听到,甲乙丙丁也都从房间里沖了出来。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秦望天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就见木凌傻愣愣地站在床边,秦望天则坐在床边掏耳朵。 冯遇水和岳在云看了秦望天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快步走了进去,站到床边细看秦望天的脸,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老大……”甲乙丙丁也张大了嘴说不上话来。 秦望天只觉得身上粘腻腻的药膏已经都没有了,以前烧伤的地方经常会有一种干涩又紧紧的感觉,但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舒服,只是众人的表情太可怕了一些,尤其是木凌,像是见鬼了一般。秦望天挑挑眉,心说别是把我给整毁容了吧,虽然本来就是毁容的。 “甲!”秦望天叫了一声傻站在那里的手下,“给我拿面铜镜来。” 甲反应过来,赶紧冲到旁边的柜子上拿下一面铜镜来,举到秦望天的面前。 秦望天接过镜子抬眼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随后,醒过来了的甲乙丙丁扑上去趴到床边,抱住秦望天的腿死命蹭,“老大,你好帅啊,我们死也要追随你!” 秦望天往镜子里一望,觉得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自己原先什么样子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阴阳脸那是肯定的。现在脸上的颜色是出乎意料的匀,样貌么……是还蛮顺眼的,又看看众人,至于震惊成这个样子么? 秦望天自己没觉得怎样,可在别人看来,这改变真的是太大了。秦望天其实烧伤也不算太严重,只是两半边脸的颜色上有差别,因此看起来很别扭,两半失去了平衡,让人的视线总是被他烧伤的那半边脸吸引过去,再加上木凌给他用了一些膏药,肤色整体变黑了一些,挡住了两半脸的色差,但看着还是别扭。总之你第一眼看见秦望天,大概不会去考虑这人是好看还是难看,而是会觉得这人长得真别扭,似乎原本不应该是长这个样子的。 现在这两边一对称,众人才发现,秦望天真是长得太好了,不能说是秀气或者英俊,而是一种霸道的英气。五官分明且都带着一股力道,直逼人心底的第一印象,的确是能用一个帅字来形容的。 甲乙丙丁本来就觉得自家老大长得帅还很有气势,如今一看,立刻就臣服了,抱着大腿誓死效忠。岳在云莫名对秦望天就很有好感,毕竟是同一血脉的,只觉得亲切,如今看见了他真正面目,英武帅气,还带着一些霸道,也是欣喜非常,暗暗就想,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木凌了吧。冯遇水的脑袋比较简单一些,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秦望天这个样子很顺眼,比之前好看,而且还好看了很多,所以一时就愣住了。 不过,最震惊的还是木凌了,秦望天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过了,木凌本来真没觉得秦望天有多好看,好吧,他的确觉得这孩子长得不错就是脸上有疤所以浪费了,谁知道把疤弄没了会帅成这样?今早勐的一眼看到,给了木凌一个不小的打击,才会让他那么大声地叫了出来,还有些后悔,不给治好就好了,这样看着多别扭。 秦望天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赞嘆,“那千年蛊王还真是厉害啊,才一晚上而已。” 木凌瘪瘪嘴,见其他几人还张大了嘴看着,就往外哄人,“看什么呀?有什么好看的啊?该干嘛干嘛去!” 打这以后,秦望天更加用心地练功,但功夫到了七绝的坎儿上,有些过不去了。 木凌也觉得挺纳闷的,按理来说,内力已经到那个境界了,怎么就上不去了呢?逆着筋脉练了很久,还是不上不下的,秦望天就有些急躁。 “别急,你这么死练也不是办法,出去逛逛吧,换换脑子,说不定就通了呢?”木凌拉着秦望天出门,嘴上安慰,心里却一个劲地拍手,“最好练不成!让死小孩骑到头上来还得了?!” 两人上了街,落霞城终于是安生下来了,所谓十天一过场,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看起来了不得,但是一旦过去了,也就淡了。就好像岳家寨比武的事情一样,前一天还有人在为岳在云的意外马而觉得可惜,过了一天,众人已经将这个事情淡忘了,茶余饭后又换上了全新的话题。 秦望天和木凌走进了酒楼里,两人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秦望天以前阴阳脸会被人看,现在一张脸平整了,还是一样会被人看。 两人落座点菜吃饭,秦望天还是心不在焉的,木凌戳戳碗里的饭,看他,“你干嘛那么急?练功夫不能急于求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就差一步了,这一步练过去了,就能换一个境界,现在感觉就像挤在洞口了,进不进出不出的,难受。” 木凌给他夹了两筷子菜,“快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秦望天无奈,只好举筷子吃饭,食不知味。 木凌摇摇头,问,“你干嘛那么想要练成?你功夫已经很好了。” 秦望天白了木凌一眼,“这不没你好么,打不过你我怎么压你啊?!” 木凌被肉丸子噎住,死小孩练功就是为了这个? 正吃着呢,突然就听楼下一片喧譁之声,两人靠窗坐着,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下面走过了一大队人马,看样子都是官差的打扮。为首的一个一身暗红色软甲,手上提着把大刀,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前面有县衙的官差开道,一看就是个大官,威风凛凛的。 秦望天看了一眼,赶紧将头缩了来,皱眉。 木凌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路上也有好些看热闹的人,就笑问,“这人是谁啊?” 秦望天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对木凌道,“快吃吧,吃完了赶紧回去。” 木凌见秦望天似乎有些古怪,就凑过去问,“他是谁啊?你认识啊?” “驻守边关的漠北总兵梁广德。”秦望天压低声音道,“以前经常跟我作对。” 木凌挑挑眉,问,“这么说,他也认得你?” 秦望天点头,“你看见他少了半只耳朵么?就是我给削掉的,这傢伙恨我入骨。” “哦……”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可你现在已经不是阴阳脸了么,他说不定不认得你了。” 秦望天摇摇头,对木凌一龇牙,“这可没准,我觉得就算我化成灰,他可能都认得我。” 木凌点点头,赶紧往嘴里塞吃的,“那可不得了,吃完了先回家吧,最近别出来了。” 马贼这种名声,比山贼悍匪还坏,木凌深知如果让别人知道了秦望天的真实身份,那恐怕整个落霞城的武林人士都要跟他为敌了,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奇怪。”秦望天边吃饭边自言自语,“这梁广德一直都在漠北的,怎么无缘无故就上落霞城来了?” 正吃饭间,已经有几个下去看热闹的人上楼来了,有好事的就问,“这人是谁啊?哪儿来的大官?”
第59页 “是平北将军梁广德。”一个凑热闹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听的,愣把人家的官职给听错了,也许在老百姓看来,武官基本上都是将军。 “大将军来落霞城干什么?” “听说是马贼头子,修罗门的半面修罗在这里出现过,他正好到附近办事,就来看看了。” “半面修罗?听说过啊,听说杀人不眨眼,是个烧杀抢掠坏事做绝的人啊!” “可不是,马贼啊!啧啧。” 秦望天微微皱眉,木凌那筷子戳戳秦望天的胳膊,“望望,有人黑你!” 秦望天失笑,问,“什么黑不黑的?” “他们说你杀人不眨眼,还说你烧杀抢掠坏事做绝。”木凌眨眨眼,“你不是专门劫当官的,从不伤害老百姓的么?再说了,他们又不认识你,说得跟真的似地,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就被黑了么。” 秦望天笑了笑,“那又怎样?人怕出名猪怕壮么,一旦半红不黑的时候,自然人人都想拉你下马。你看看司徒和你,黑云堡刚起来的时候,有多少人黑你们,说司徒好像也是这两句,杀人不眨眼,说你是妖医,没事实就诋毁呗……再看看现在,天下第一,各个都对你们敬畏有加。” “这倒是。”木凌摸摸下巴,“不过出来黑人的基本都是有目的的,像岳在庭那样的,表面是正人君子,人皮下面就任嘛不是,卑鄙小人……啊,你猜这回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难说。”秦望天皱眉想了想,道,“你不是说他可能看出我身份了么,他做了不少亏心事,大概做梦都怕去去找他,再加上我又跟你在一起,必然是要想些办法的……别说,把梁广德搬来还是个法子。” 木凌点点头,道,“不过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些江湖群雄们估计知道了你的身份后,会对你群起而攻之的。 秦望天笑了笑,摆摆手,“拉到吧,一群乌合之众,真正有能耐的,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着呢,谁有空来这儿折腾,这我倒不担心,不过这事儿来得有些早,一旦被说穿了,我下一步在落霞城活动可能会有难度,能避就避吧。” “嗯。”木凌满意地点点头,伸手一拍秦望天的肩膀,“好气魄,大丈夫不跟小人一般见识,有大将风度!” 秦望天一把抓住木凌想抽回去的手,道,“全世界都不待见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你喜欢我就成。” 话刚说完,就见木凌愣了半天,突然就捂着耳朵惨叫了一声,站起来就跑。 秦望天嘆了口气摇摇头,将银子放到桌上,追着木凌出了门。 回到黑云钱庄的别院,木凌还不自在呢,脑子里就是秦望天那句“我只要你喜欢我就行。”满脑子乱飞,眼前还时不时闪过秦望天认真的眼神。忍无可忍,木凌拿两根筷子夹自己的中指,肯定是中邪啦! 刚过了晌午,黑云钱庄的门外就听到有人喧譁,没多久,就有个下人跑进来,对木凌道,“二当家的,有官差上门了,硬说我们窝藏朝廷钦犯,要进来搜查。” 木凌一皱眉,看了秦望天一眼――这么快?! “苏老闆在门口周旋呢。”伙计低声对木凌道,“岳公子房间的床板低下有暗道,可通向暗室。”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木凌想了想,拉着秦望天进了岳在云的房间。 岳在云正坐在床上喝药呢,木凌拉着秦望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讲岳在云拉起来,掀开床板往里一看,就见暗室里最多就能装下四个人,秦望天叫甲乙丙丁先下去,盖上床板,让岳在云躺上。 “这是怎么了?”冯遇水不解。 木凌左右看了看,将秦望天拉过来,藏到岳在云床头的屏风后面,道,“别出来。”说完,拉了一把还有些愣的冯遇水,“有人硬闯进来,是望望的仇家。” “什么?”冯遇水皱眉,“秦大哥武功那么好,怕什么?”说完,瞟了木凌一眼,心说不还有你么,那人比你还厉害么? “望望一露了脸,就没法再在这儿待下去了。”木凌道,“他还有事要办,所以不能让人看见。” 冯遇水是直肠子,只能接受最简单的事情,听木凌一说,就自动理解成――秦望天有麻烦但又不能现身,所以就只能躲避,那么做兄弟的,自然是要帮他挡住。另外一点,也是冯遇水一直都负责黑云堡的安全,虽然这里是黑云钱庄,但好歹也是黑云堡的地方,哪个不要命的说闯就闯啊,绝对饶不了他! 这时,外头已经拦不住了,苏长峰被推搡了进来,就见大批的官差涌了进来,举着刀剑,冯遇水上前一脚将推着苏长峰的一个兵士踹了出去,冷冷道,“黑云堡的地方也敢乱闯?吃了熊心豹胆了?” 木凌忍不住拍手,“水水学问见长啊,刚刚说了个成语!” 黑云堡三个字还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的,就见那些兵士有些犹豫,纷纷往两边退开,这时,就见梁广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把大刀,目中无人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冯遇水,又瞟过木凌,问,“谁是当家的?” 苏长峰皱皱眉,走上了几步,对梁广德道,“这钱庄是黑云堡的生意,这位是我们的二当家。”说着,伸手指了指木凌。 “啊?”梁广德皱皱眉,看了看木凌,不屑,“我不是江湖人,不过听说黑云堡是天下第一的武林帮派,功夫了得,怎么二当家的是个书生?” 木凌盯着他瞧了瞧,皮笑肉不笑,只说了一句,“水水,打出去!” 冯遇水一点头,二话不说,抬手一掌噼向梁广德的面门,梁广德一愣,赶紧挡住自己的脸,想架开冯遇水的掌,可冯遇水那只是虚晃一招,抬脚就对着梁广德的肚子踹了过去,一脚就将人整个踹飞了起来,飞出数丈远,直摔出了大门。 梁广德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大马路上,撞得头晕眼花的,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了,坐在地上喘了半天菜缓过劲来。他是个边将,一直都在军营里,几乎没怎么和江湖人打过交道,对这些门派也不甚了解。他做武官的,走到哪儿都有人让他三分,今天真是有些懵了。 说起这梁广德,跟秦望天的确是有些仇怨的。本来他在漠北日子过得挺好的,偏偏就出了个半面修罗,专劫官家的东西。你做马贼的,要是抢的是百姓,那官府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偏偏劫的是官,因此他的上头都逼着他抓人,可半面修罗在沙漠里头就跟只野狼似地,带着一群手下就是群狼,哪儿那么容易抓住啊。他失手了几次,耳朵还被人削去了一半,偏偏有几个同僚就跟上头参劾他,说他连一个马贼都抓不住,不配做总兵。 梁广德被逼得没办法了,就卯足了劲想要抓住半面修罗,可偏偏此人却突然销声匿迹了,怎么都寻不着。上头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要是再抓不住,就摇撤他的职。正没头绪呢,突然就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说是半面修罗出现在了落霞城,正好现在落霞城的黑云钱庄里江湖群雄聚集,可以一併除之。梁广德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风风火火地杀来了。他联络了江湖人,但因为着急,就自己先带着大批的兵马杀了过来,没想到刚刚进门,就让人一个窝心脚给踹了出来。 木凌摇摇头,走了出去,就见不知道从哪儿涌来了不少江湖人,像是来看热闹的,可是都拿着刀剑,有几个就问,“听说黑云堡窝藏恶名昭彰的半面修罗,可是属实?” “对啊,马贼为祸一方,人人得而诛之。” 木凌摇头,这年头人心不古,都说恶人还有三分善呢,这些正义之士都挑着人家的错看人,一听是马贼,就群起而攻之,自觉地惩恶扬善了,有意忽略了人家从不动百姓,饥荒之时还劫官济贫的事实,秦望天说得一点都没错,都是乌合之众。冷冷一笑,道,“谁敢闯我黑云堡的地方,我管你是拌面汤面炸酱面,黑云堡木凌在这儿,敢擅闯的,杀!” 江湖群雄们一愣,盯着木凌看了半天,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林百岁,真的就是木凌! 第50章 黑云堡木凌这个名头,对梁广德这样的朝廷命官虽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是对于江湖群雄来说,这震慑的效果无疑是惊人的。 “木……你真的是木凌?”有几个江湖人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木凌从怀里掏出黑云堡的令牌来,往众人面前一亮,冷笑,“擅闯黑云堡,伤我黑云堡的弟兄,什么下场,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江湖群雄都不傻,谁敢就这么上来硬碰硬啊,有几个就道,“木二当家的,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擅闯黑云堡的地方,而是要缉拿马贼半面修罗。 木凌微微一皱眉,“什么半面修罗?” “我们听说你的随从秦望天,就是马贼半面修罗。”有几个胆大的喊,“这位梁将军是专门捉拿马贼的大将,你不如让你那随从出来,给他看看。如果那秦望天并不是半面修罗,那么我们给他赔罪,如果是,这漠北马贼杀人不眨眼,罪孽滔天,黑云堡虽然势力雄厚,也没有包庇这样败类的理由吧?” “对!让秦望天出来!” 好些江湖人都起闹。 木凌见惯了世面了,哪儿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微微一笑,道,“江湖群雄,什么时候成了官府的奴才了?” 那些江湖人都有些尴尬,看了梁广德一眼,其实众人心知肚明,所谓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谁会无缘无故地跑来跟黑云堡作对啊。他们这次来,完全是因为得了这位梁广德的好处,而梁广德来,又是因为得了岳在庭给的好处,以及他对半面修罗的恨意。 “不如这样吧。”木凌笑了笑,对众人道,“让你们见秦望天自然是可的,只是就凭这梁广德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是有意栽赃,还是诚心陷害呢?总得有个能作准的说法才行,怎么才能证明秦望天就是半面修罗。” “这好办!”梁广德一甩胳膊,大喇喇道,“那半面修罗顾名思义,是个阴阳脸,只要让他出来,我们看一眼就明白了!” 木凌听后点点头,道,“那么也就是说,只要秦望天他不是阴阳脸,就肯定不是半面修罗了,是吧?” “那是当然!”梁广德一拍胸脯,“他要不是阴阳脸,我梁广德,给你磕头认错!”
第60页 木凌淡淡一笑,点点头,又看江湖群雄,道,“梁广德他不是江湖人,如果认对了,那么他当官的抓马贼,我也不跟他计较。如果他认错了,当街磕头认错,也公道。不过么,你们可是江湖人,黑云堡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想掺和这事儿的,给苏掌柜的道个歉,站远点。要是想掺和这事儿的……”说到这里,木凌从旁边一个伙计的手里拿过一把刀,往地上一扔,“我脾气比司徒好些,不要你们的脑袋,不过……要你们一人一条右手!”说完,一挑眉,“你们看着办吧。” 江湖群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木凌的条件开得也太横了。些个都打退堂鼓了,有几个仗着胆子问,“那要是那秦望天真的就是半面修罗呢?” “这好办。”木凌笑,“礼尚往来么,如果他不是,我要你们一条右手,如果他是,我当着你们的面砍了他。” 江湖群雄面面相觑,就听木凌接着道,“别磨磨蹭蹭的,我数到三,想掺和的,都留下,不想掺和的,给苏掌柜的道个歉,然后滚远些。” 说完,木凌就开始数数,刚数到二,就见江湖群雄一起给苏长峰道了声“得罪。”就都远远地跑一旁去等着了,没一个想要掺一脚的。 木凌在心里冷笑,转脸看梁广德,见他脸色刷白,就笑了笑,“梁广德,你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说完,对冯遇水道,“叫望望出来。” 冯遇水收起刀,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秦望天出来了。 秦望天往人前一周站,江湖群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幸亏刚才没留下,这秦望天比之前白了些,但明显不是什么阴阳脸,可见之前他是化了妆了。 秦望天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众人,又看看木凌。木凌心说,这小坏蛋,真够精明的,就伸手摸了一把秦望天的脸,伸出五指给江湖众人看看,道,“各位,这可是不是化妆化的!”说完,问梁广德,“梁广德,你说说,他哪儿是阴阳脸?” 梁广德也愣住了,刚刚秦望天走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是半面修罗,可是当秦望天走到了近前,他仔细一看,似乎又有些不对劲,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不是阴阳脸了?一时间没法确认,就犹豫了起来。 他这一犹豫,江湖群雄都惊了,感情让梁广德给忽悠了,这秦望天不是阴阳脸,就肯定不是半面修罗了啊! 见风使舵一般都是江湖群雄的必备之技能,一看见秦望天不是阴阳脸,那些人就来劲了,纷纷指责梁广德信口雌黄冤枉好人,把个梁广德噎得没话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木凌偏偏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眯着眼睛看梁广德,冷笑,“梁将军,磕头认错吧!” 梁广德嘎巴嘎巴嘴,脸臊得通红,站也不是磕头也不是,犹豫了半天,就听江湖群雄也都起闹,要他赔罪。那些江湖人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用梁广德给那木凌出出气,人家气一顺呀,就不会记自己的仇了。 梁广德没办法,面红耳赤,但他堂堂一个边关总兵,总不能出尔反尔,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呀,只好往地上一跪,给木凌磕了个头,“多有得罪了。” 刚想站起来,木凌赶紧闪开,摆摆手,“梁将军,你拜错人了,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你污衊的是望望,要跟他道歉才是啊!” 梁广德恨得牙都痒痒了,这木凌太坏了,怎么不早说啊?!刚刚自己跪下的时候就可以提醒了,干嘛要等他头都磕完了才说,这不是白占自己便宜么。 无奈,只好咬着牙,给秦望天又磕了一个,随后站起来,转身愤愤地走了。 木凌得意地笑了笑,扫了江湖群雄一眼,那些江湖人赶紧也灰熘熘地走了。 打发走了众人,木凌微微皱眉,跟秦望天一起回到了钱庄里。 “老大。”甲乙丙丁也从床底下的洞里出来,关切地问,“那梁广德走了?” 秦望天点点头,见木凌眉头紧锁,就问,“你刚才也够敢赌的,要是梁广德一口认定是我,你还真砍了我呀?” 木凌翻了个白眼,“我就说砍了你,又没说砍死你,也没说拿什么砍你!一刀砍不中,也叫砍了你,拿黄瓜砍,照样是砍!”说完,晃晃悠悠走了。 众人都无语,只得加强戒备,又过了两天,依旧相安无事,木凌却想起了一件怪事来。 “你怎么了?坐立不安的?”秦望天练完功,满头大汗地到院子里打水洗脸,见木凌皱着眉头走来走去的,就问。 “欧阳玉。”木凌道,“我跟她说好了,这几天来,我给她治毒的,她怎么就没来……”想到这里,木凌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抓起秦望天的胳膊给他把脉。 “你干嘛呀?”秦望天被他吓了一跳,就见木凌抓着他的手腕子,脸色越来越难看,道,“糟了,着了道了!着了道了!”变说,边拉着秦望天进屋去。 “出什么事了?”秦望天不解。 “你别再练功了!”木凌狠狠盯着他,边伸手从怀里将那套银针拿出来。 秦望天不解,“为什么?” “你先坐下,待会儿跟你说!”木凌边说,边要给秦望天施针,秦望天一惊,心说好好地干嘛要给自己扎针,就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他闪那一下用了几分内力,突然就感觉胸口一滞,瞬间喘不上气来,想要运一遍内力,心口就剧痛了起来。 “望望!”木凌见秦望天脸色惨白双眼满是血丝,就赶紧拍他身后的大穴,“你别运功啊!” 秦望天被木凌拍了两下,一张口,一大口黑血就喷了出来,咳嗽着靠倒在一旁,心口剧痛难忍。 木凌一皱眉,拉过秦望天按在床上,将针插进他的主要大穴。房里的动静,引来了门外的冯遇水。 “怎么了?”冯遇水见秦望天突然呕血,赶紧沖了过来。 “快!”木凌对冯遇水一指,“用内力护住他的筋脉!” 第51章 冯遇水赶紧跳到了床上,用内力按着秦望天的后心,稳住他的筋脉,就觉秦望天体内真气乱走,一惊,“走火入魔?!” 木凌边给秦望天施针,边咬着下嘴唇,“都怪我疏忽大意。” 这时,门口甲乙丙丁和岳在云也都进来了,惊讶地看着床上的三人,一个个都不敢靠近,担心地看着。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秦望天的脸色终于是稍微好转了一些,木凌停了手,站起来,示意冯遇水可以了。 冯遇水也累得够呛,擦擦汗站了起来,问木凌,“怎么会这样?” 木凌轻轻嘆了口气,道,“那天欧阳玉用那两大神医骗我去,其实目的并不单单是我,而是要害望望。” “什么?”岳在云等也都走了过来。 “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当时院子里有不少花,只要在花上洒些逆龙香,只要一点点,就能让望望中毒了。” “逆龙香?”众人不解,“是什么东西啊?” “逆龙香是一种内毒,对普通人基本无害,但是对筋脉逆行来练七绝的望望却是要命的剧毒,如果在中毒之后的三天内,依然筋脉逆行地练功的话,就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全废,重则命丧黄泉……”木凌抬手就掀翻了一张桌子,“那蛊婆肯定是跟端木炎说好了,施了毒之后,好拿到解她毒药的解药,所以她才没来。前两天梁广德突然出现,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一件事?”岳在云和冯遇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直肠子,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甲乙丙丁却是一拍大腿,甲咬牙切齿地道,“他是想确定老大是不是用了蛊王来治了脸,治了,就证明老大的确中毒了!” “没错。”木凌皱眉,“蛊王去毒后虽然无毒,但毕竟是毒王,人体内若是无毒还好,若是有毒,就会令毒性加倍,如果我发现望望中毒了,三天内,是绝对不会给他用蛊王的。”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老大筋脉逆行练功的?!”甲乙丙丁在原地转圈,“阴险,怎么这么阴险啊!” “一定是那天被端木炎偷袭的时候,望望筋脉逆行强催内力的招式被他看到了。”木凌摇头,“这傢伙阴损恶毒,偏偏心机还那么重,再加上个岳在庭……我怎么就这么疏忽呢。” 见木凌一脸的担忧,冯遇水问,“木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先别自责了,看看能不能治好吧?” 木凌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些办法,不过……要三天三夜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 “行!”冯遇水道,“我这几天就在门口守着,谁都不让进来!” 木凌微微点点头,道,“这三天恐怕岳在庭会招人来硬闯,只要守住三天,我就能把望望救回来。” “您放心吧!”甲乙丙丁拍胸口,“我们死也会守着三天三夜的!” 岳在云也道,“放心吧木大哥,我好歹也是岳家寨的三少爷,若是岳家寨的人来,我一定会挡住他们的!” 木凌点点头,“事不宜迟,我马上开始!” “好……”冯遇水和岳在云带着甲乙丙丁到了门口,关上房门守着,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变故来的有些突然,只好焦急地在门口等着。 木凌见众人走了,就将外套脱了,挽起袖子,拿出自己的药箱,用刀子隔开自己的腕子,滴了些血在一个茶盏里,给秦望天喝下去。 喝完后,他将茶盏放到一旁,爬到床上,拿出自己那套已经多年未用的金针。 举着针,木凌盯着秦望天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伸手摸摸他的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非连命都赔给你……你要挺住,不能死,知不知道。”说完,施针。 秦望天只觉得意识模煳,眼前漆黑全身无力,宛如在梦境之中,只是在那一片混沌之中,感觉有熟悉的声音飘入耳内,不禁疑惑……木凌的声音,原来也可以如此温柔。 房间门关上之后,里头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岳在云和冯遇水还有甲乙丙丁在门口守着,干着急没办法。 天黑了又亮了,房间里头除了灯一直亮着之外,一点变化都没有,一转眼,一天过去了。
第61页 “要不要给他们弄点吃的?”岳在云问冯遇水,“木大哥那么爱吃,会不会饿坏了?” 冯遇水摇摇头,道,“他说三天之内,绝对不能进去的。” “急死人了。”岳在云往台阶上一坐,这时,出去打探消息的甲乙丙丁回来了,冲进的院子,就压低了声音说,“出事了。” 冯遇水岳在云就怕听到“出事”两个字,转脸看甲乙丙丁,“出什么事了?” “昨天夜里,名门正派的掌门莫名地死了好多个。”甲一脸焦急地道,“都传言是半面修罗做的,还说半面修罗就是老大。” “不是已经证明了秦大哥不是半面修罗了么?”冯遇水皱眉,“他们这么纠缠不休的究竟想怎么样!” “现在街头巷尾都说,其实大哥就是半面修罗。是为的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才来的中原,至于大哥的脸,他们都说有神医木凌在,自然是能治好的。”乙很有些不满地道,“城里早先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好些个人,再加上大哥又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所以大家都怀疑了。“岳在云也皱眉点头,“对啊,木大哥和秦大哥来了之后,似乎就开始出事了……这时机也掌握得刚刚好……偏偏现在他们忙着疗伤,都不能出来澄清一下,就越传越真了。 “那个梁广德,带着兵马满城地搜寻半面修罗呢。”丙摇着头道,“等他搜到这儿,不过我看他们搜查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就是这里。” “什么人?!”正说着,就听冯遇水突然抬头对着房顶喊了一声,众人仰脸,就见人影一闪。 冯遇水飞身上了房顶,就是一愣,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房顶上,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人背对着他,也不说话,冯遇水就看见他一个清清瘦瘦的背影,以及一头长长的黑髮,髮丝柔软,在微风里轻扬。 冯遇水一皱眉,这人的武功在他之上,他是故意露出气息,好让自己发现他的。 “你是谁?”冯遇水按住自己腰间的破刀,警惕地看着那人。 那人缓缓回过头,看了冯遇水一眼,似乎是在打量。冯遇水仔细地看了看,那人很年轻,他并不认识,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给人的感觉清清冷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究竟是谁?”冯遇水感觉到那人的功夫很高强,想着待会儿要怎样敌对,才能挡住他不让他进屋里去。 那人看着冯遇水紧张的样子,微微点点头,开口,“别担心,我是木凌的朋友。” 冯遇水一愣,心却是放松了下来,感觉眼前之人不会说谎。 “这个东西你接着。”那人说着,抬手扔了一样东西给冯遇水。 冯遇水伸手一接,拿到眼前一看,就见是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上面画着祥云腾龙,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晟”字。冯遇水认识的字不多,这个“晟”字,分开他认识,一个日一个成,但是合在一起念什么,他就不懂了。盯着玉佩看了一会儿,不解地仰脸看那人,“这是什么?” 那人似乎是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就浅浅地笑了一下,道,“如果有官兵找你们的麻烦,就拿这块令牌给他们看,叫他们滚多远,他们就会滚多远,地方官府皇亲国戚,见了这块令牌都得听你们的……到时候,记得给木凌。”说完,转身一个纵身,没影了。 冯遇水明白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他现在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刚刚见那人的时候,感觉只是普通的清秀,但是一笑起来,真好看呢。 搔搔头,拿着玉佩下了房顶。 岳在云等在下面都很紧张,一方面担心冯遇水的安危,一方面又担心是调虎离山,见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几人都松了口气,凑过去问,“没事吧?” “没,遇到个怪人。”冯遇水拿出令牌来给岳在云看。 接过令牌一看,岳在云和甲乙丙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这东西谁给你的啊?” 冯遇水想了想,道,“一个很好看的年轻人,武功也很好。”见几人都张口结舌的样子,就问,“这令牌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个‘晟’字什么意思啊?”岳在云吃惊地看着冯遇水,“这块令牌是当朝皇帝的!别说他一个梁广德,就算是巡抚太尉,哪个见了这个都得给你下跪的。” “真的?”冯遇水摸摸头,“难道我刚刚看到的人是皇帝?皇帝功夫还这么好么?” “那人什么样子?”甲问,“他为什么给你这块令牌?” “他说他是木凌的朋友。”冯遇水道,“嗯,样子么,最开始没太深的印象,不过越看越好看就是了。” 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心里隐约猜到了那人是谁,也不动声色,就对冯遇水道,“看来我们是有高人相助了,如果可以避免和官府的冲突,那是最好不过了。” 冯遇水点点头,收起了令牌,继续坐到门口等待,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甲乙丙丁轮班休息,岳在云想跟冯遇水换一换,他守夜,冯遇水休息一下,被拒绝了。冯遇水道,“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呢,乖乖去睡觉,我看着就行,反正我在黑云堡的时候也都是负责守卫的,习惯了,不要紧的。” 岳在云拗不过他,不过他也是个硬气的,木凌和秦望天对他算是有恩,没人家,自己早就死了,要不是为了帮他们岳家寨,两人也不会被人害,就坐在门口,陪冯遇水一起守卫。 …… 且不说房间外面的人怎么心急火燎,房间里头,木凌只是全神贯注地给秦望天施针。秦望天很争气,好几次在鬼门关前打了个滚,都又挺过来了,木凌一边给他施针,一边不停地给他输内力,稳住他的心脉。 木凌给秦望天用的,就是已经失传多年的飞云十二针。这套针法相当地损耗内力,之所以叫飞云十二针,其实就是每施十二针,遍用内力催动对方体内的真气绕筋脉一周,将其体内的毒素带出来,这样反覆十二次,方能将中毒之人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但是施针之人的内力必须相当之高,即便如此,也会损耗大半的内力,相当的伤身体。木凌施针,到第三遍的时候,就隐隐觉得肋下生疼,咬咬牙,坚持住继续来。 而这期间,秦望天体内真气的变化也给了木凌一点惊喜,秦望天的脉象很奇怪,虽然有走火入魔的紊乱症状,但也有一定的规律,而且时强时弱,感觉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内力,正待破茧而出。 木凌边医治边想,难怪世人怎么练都练不破这七绝呢,原来是有这个讲究。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这次对秦望天来说,是因祸得福。 到了第二天的夜晚,冯遇水他们越来越紧张,因为只要再熬过几个时辰,秦望天和木凌就能出来了,但是现在,落霞城中的情势也是越来越混乱。 甲乙丙丁不停地出去打探消息,说各大门派的掌门死了很多,现在武林人士都聚集在岳家寨里,说要找半面修罗讨个公道。 “不知道木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岳在云站起来又坐下,正焦急着,就见苏长峰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道,“了不得了,好些个江湖人,还有大批的朝廷人马,正往这里赶来呢。” 冯遇水和岳在云都一皱眉,冯遇水对苏长峰道,“掌柜的,你带着伙计们先避一避,免得伤着你们。” “不行!”苏长峰把多年不用的刀都带来了,拍着胸脯道,“木当家的是黑云堡的人,我受了黑云堡多大的恩惠啊,怎么可能扔下木当家的,别说我苏长峰一个人,就算把全家性命都搭进去,我也在所不惜的。兄弟们也是这么想的,谁敢动我黑云堡的人,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拍门的声音,听喊声,是什么“官兵查案,快开门。” 岳在云一皱眉,看甲乙丙丁,“你们先隐蔽不要出来,他们认得你们,出来了就等于告诉他们秦大哥就是拌面修罗了。” 甲乙丙丁急得直蹦,甲突然一拍脑袋,道,“甲乙丙丁是马贼,岳家四姐妹不是啊!走兄弟们!化妆去!”说完,四人飞奔近门,穿裙子去了。 “到院子外面说去。”岳在云关键时刻,脑子比冯遇水转得快些,对冯遇水道,“理论的事情我去就行,我是岳家寨的人,他们不敢伤我,你在这门前死守着,甲乙丙丁守着屋子一圈,死也不能让人进去!” 冯遇水盯着岳在云扛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吃惊,点点头,将令牌交给了岳在云,道,“要是这次救了木凌和秦望天,我就算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岳在云笑了笑,将令牌收起来,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准赖帐!”说完,对苏长峰道,“点火把!我们到院子外面去理论。” “是!”苏长峰等的胸脯也拔起来了,跟着岳在云走到了院门外,命手下打开大门。 手下将门打开,就见先是梁广德带着大批的官兵沖了进来,嘴里嚷嚷着,“叫木凌和秦望天出来,我有巡抚大人的亲笔批示,捉拿秦望天回去审问!” 走到院门口,就见岳在云挡在那里,梁广德撇撇嘴,道,“怎么样啊,岳家三公子,你岳家寨是正义之士,怎么可以包庇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马贼呢?快乖乖将人交出来!” 岳在云并不言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时,门口好多江湖人也涌了过来,纷纷叫嚷,“你们黑云堡的给我们一个交代,究竟那秦望天是不是马贼半面修罗啊?还有,我们的掌门是不是他杀掉的!” 眼看群情激奋,吼声震天,岳在云怕打扰了木凌他们,就道,“都别吵了!” 江湖群雄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岳在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时,就见岳在云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给梁广德看了看,道,“梁大人,你看看这个,认得么?!” 梁广德撇着大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手上拿着巡抚大人的批示,听了岳在云的话,只是瞟了他手里的东西一眼。这一眼,让梁广德就感觉从脚下刷地一声,一直麻到了头顶,腿都有些软了,凑过去细细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岳在云冷笑了一声,问,“梁广德,你不跪么?” “呃……跪,跪!”梁广德双腿一软,“咕咚”一声就跪下了,还招唿身后的将士,吼,“都瞎了啊!跪下!快跪下!”随后,那几千精兵唿啦啦地全跪下了,跟着梁广德三叩九拜,山唿万岁。
第62页 岳在云一仰脸,道,“梁广德,我命令你率这几千精兵,死守黑云钱庄,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留下一个,我就要你满门抄斩!” 梁广德叫苦不迭,心说这岳在云都翻出天去了,怎么连皇帝独一份的那块金牌都能弄到手啊?! 但无奈,见这块金牌就等于是见皇帝,梁广德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违抗,赶紧带着军兵站起来,道,“来啊,给我们把这群江湖人都轰出去,死守黑云钱庄,谁都不准进去!” 身后的江湖人可都愣住了,面面相觑,看着那些将黑云钱庄团团围住的军兵,弄不明白情况,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么,怎么这么快就临阵倒戈了呢。 双方就开始口角,随后那些不满的江湖人还跟官兵打了起来。 梁广德只能组织官兵跟那些江湖人打,只是官兵毕竟是打仗的,要论拳脚的话,哪儿打得过江湖人啊,岳在云想着的是能拦住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了!便对梁广德道,“梁广德,敢放进一个来,你的乌纱不保性命也不保!” 梁广德都快哭了,心说自己好好的在边关呆着多好啊,干嘛要跑来这里趟这种浑水呀。只好带着将士拼命地挡住,外面瞬间就打得热闹了起来。 外头的骚乱,房间里的木凌自然是听得见的,他根本顾不得去着急,因为现在是最重要的关口。 木凌发现秦望天有几次已经气绝了,但是缓了一会儿,就又活过来了,而且每这样一次,他体内的毒素就会回清除一些,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内力会强上近一倍。但是,秦望天一次次死过去,又一次次活回来所要花费的时间却也越来越长。 现在是第四次,秦望天已经没气了,木凌死命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而秦望天也似乎是在与自己争斗,体内争气乱走的同时,突然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恢復了唿吸,开始缓缓地喘气。 木凌伸手给他把脉,一阵欣喜,毒就快清除干净了,而木凌此时也明白了,所谓的七绝,就是要七次绝气后又活过来,才能练至最高境界。 “望望。”木凌伸手抓住秦望天的手,给他施针,道,“你再坚持一会儿,还有三次!” 秦望天此时意识模煳,只是本能地抓紧木凌的手,嘴里梦呓一般反反覆覆念这一个字――凌…… 第52章 官兵们和那些江湖群雄打得难分难解,一时在门口僵持不下,岳在云皱着眉头在里头看着。眼看那些官兵就快不行了,岳在云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时间再拖得长一些,这时,突然就见有四个穿着花裙子的人影落到了他面前,手上拿着刀,大吼,“小的们,修要猖狂,岳家四姐妹在此呀!” 那些江湖人一见这四人就把鼻子皱到一起了,比武招亲之后他们都落下了些病根,不敢再轻易去比武招亲了,这也亏得是小姐的面目让他们看见了,若是没看见,真的招亲成功了娶回家的是这么一个的话,都没地方哭去。甲乙丙丁拿着刀就冲过去挡住那些已经冲破了官兵包围圈的武林人士,边打边回头对岳在云道,“岳少爷,进去避一避,这里交给我们!” 岳在云知道四兄弟是怕他受伤,毕竟他现在内力一点都用不上来,除了要帮忙之外,他还不能让自己受伤,不然的话就等于是在给木凌添麻烦。想罢,岳在云只好回到了院子里……就见冯遇水正站在房顶之上,焦急地往外看着。 “怎么样?”见岳在云回来,冯遇水问。 “甲乙丙丁挡住了,暂时应该没有问题。”岳在云往房间里望进去,就见灯还亮着。这时,突然就听到外面一阵喧譁,随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捉拿半面修罗秦望天!还我岳家寨的声誉!” 说话间,就有好些人从院墙外沖了进来,是岳家寨的两个寨主,还有岳家寨的好些兄弟。 “嵩寨主,你们……”岳在云皱眉,暗道那些官兵真是没用,那么多人都挡不住几个。 “三少爷!”嵩百万一撇嘴,道,“你竟然勾结漠北马贼,简直就是丢尽了我岳家寨的脸面!今天我等奉寨主之命,前来捉你回去受家法,还要抓住这漠北马贼,就地阵法!” 岳在云听得一皱眉,冷笑,“嵩百万,你反了吧,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对我说话,是因为我爹死了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么,你这样做家臣,说出去不怕被人耻笑么?!” 嵩百万脸上变色,但还是一挥手,道,“给我上!捉拿岳在云,捉拿拌面修罗!” 岳在云一皱眉,冯遇水往他前面一挡,拔剑就挡住了那些送上门的岳家寨弟兄。冯遇水现在可不跟他们客气,来一个就直接砍死一个,几招下来,众人都被他鬼神一般的气势给镇住了,面面相觑不敢近前。岳在云在身后暗暗叫好,正这时,突然就听房上传来了一声冷笑,“黑云堡的新秀,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么……只有你一个人,能有什么用处?!”话音落处,就见有四个老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这几个老头手上都拿着刀剑,满头的白髮,却是一脸的兇恶,冯遇水一皱眉,就听身后的岳在云低唿了一声,“魔山四鬼!” “哈哈哈……”那几个老头看着岳在云冷笑了起来,“小娃娃还有点见识啊!” 岳在云低声对冯遇水道,“小心呀,这四个老鬼很厉害!” 冯遇水眯起眼睛,他虽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魔山四鬼也是听说过的,这四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坏蛋,专门偷人家的绝学,做些绝人门户的事情。 “嵩百万!”岳在云怒不可遏地道,“我岳家寨什么时候轮沦落到要跟这些江湖败类在一起了,你们这样对得起我爹么?!” 嵩百万等也没办法,不知道岳在庭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魔山四鬼,岳在云大概还不知道呢,岳在庭已经让魔山死鬼进了岳家寨,顶替钱华的那个职务,现在这四人也是岳家寨的副寨主,另外还有几个江湖上着名的大魔头。 “哈哈哈……”这时,就听房顶上还有人在那里冷笑,“不只是魔山四鬼,还有我们几个呢。” 岳在云和冯遇水抬起头,就见上面站着六七个人,年纪有大有小,无一例外的是一脸的邪气,正是江湖上着名的几个魔头。岳在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嵩百万,就听在房顶上的一个妖媚女人笑呵呵地道,“这是哪家的娃娃呀,怎么长得那么俊呀,给姐姐做个干弟弟吧。” 岳在云忍不住皱眉,这个女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臭名昭彰,专门袭击年轻俊美的武林新秀的花娘娘,孔三珍,此女子心狠手辣,但是武艺极高……这些都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邪门歪道,今天竟然都依託了岳家寨,可惜岳家寨数十年的声誉,都要毁在岳在庭的手里了。 冯遇水却不为所动,只是拿着刀挡在前面,冷声道,“擅闯我黑云堡之地者,死!” “呵……”魔山四鬼笑了笑,“小娃娃大言不惭,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老人家的厉害!”说完,就四人一起向冯遇水攻了过去。 冯遇水抬刀招架,将最近司徒教他的几招功夫都使出来了,只一交手就唬住了那四个老头。几人面面相觑,心说怎么这人年纪轻轻,武艺这么高强?! 房顶上的几人见冯遇水不好对付,就往院中一跳,跟那四鬼一起群战冯遇水。 岳在云干着急又帮不上忙,只能道,“你们还是江湖前辈么?这么多人打一个?!” 魔山四鬼恬着脸回答,“你也会说我们是武林败类了,败类哪儿能跟你讲道理?!”说完,提醒在一旁看的嵩百万,“嵩寨主,你光看干什么?快带着人捉拿岳在云啊,再进去房间里瞧瞧,那秦望天在不在!” 嵩百万如梦初醒,赶紧带着手下要往里头闯,岳在云是打定主意了,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让嵩百万进去,抽出剑正想要攻上去,没想到冯遇水一脚踢飞了一个魔头,从人群中杀了出来,手起刀落……就听嵩百万惨叫了一声,一条胳膊让冯遇水砍掉了,那些魔头们也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再看冯遇水,身上也多了好多血口子。岳在云再一旁看着都有些揪心,冯遇水将他往身后一挡,“木凌好不容易救活你,别给他添乱了!” 岳在云这辈子大概头一回儿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呢,咬着牙站在他身后。 冯遇水等在外头战得难解难分,里头木凌和秦望天也是到了生死关头。木凌铤而走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似乎是得到了出乎预料的好功效,眼看秦望天已经冲过了五绝,第六绝就在眼前了,木凌想要再用内力催动他体内的真气,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一张嘴,将一口血喷了出来。木凌心知不好,撩开衣摆看了看自己的肋下,就见那块原本只有巴掌大的黑印,大了几乎有三倍。 有些惨然地笑了笑,木凌低头看还迷迷煳煳的秦望天,摇头,“不治好你,说不定又要被说庸医了呢,是不是?我才不要做庸医。”说完,运功调息了一阵,将内力又聚拢,集中精神,咬牙忍着痛催动秦望天体内的真气,助他冲破第六关…… 外面的刀剑之声统统都传到了木凌的耳朵里头,他知道岳在庭请来了很多人来帮忙,这次那些江湖人也心怀各异,一方面是受了蛊惑,想给掌门报仇,一方面想巴结岳在庭,另一方面,其实也是黑云堡树大招风,很多人想趁机削弱黑云堡的实力。 而且他现在有一些担心冯遇水和岳在云,这两个小孩儿都是直肠子,要是以一当十地这样打下去,死也不退让,别出什么事啊。 正想着,木凌突然就一抬眼,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源源而来,一阵欣喜。木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抬手将已经渐渐有一些意识的秦望天扶起来,在他耳边说,“望望,不会有事了,集中精力,还有最后的一关!冲过去,就能练成七绝了!“秦望天模煳中,还是微微地一点头,眉头紧锁满头的大汗,看得出他也在拼命挣扎。 木凌将最后的一点内力都用上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是护住秦望天的筋脉,其他的所有,都要靠他自己来冲破,过则生,不过则亡…… 外间,冯遇水浴血而战,毫不退让,那些魔头都吃惊非小,谁都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厉害,但是也可以看见,冯遇水已经渐渐不支了。另外还有好些江湖人已经跑了进来,想要来个前后夹击,正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影落到了冯遇水的身旁,抬手一把抓住了冯遇水的衣领,反手一扔,将他扔向了一旁的岳在云。岳在云赶紧伸手接住,在低头一看,此时冯遇水已经全身是伤,但双眼还是亮晶晶的,盯着那个代替他迎战魔头的人,道,“就是他……他给我令牌的……”
第63页 “你先别说话。”岳在云也搞不清楚状况,只是觉得冯遇水满身血的样子太吓人了。 那人代替冯遇水迎战众人,他的功夫显然是在冯遇水之上的,而且出招也狠,那些魔头都吓了一跳,赶紧退出圈外。抬眼细看,就见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黑衣人,都面面相觑,魔山四鬼问,“年轻人,你是谁,干嘛趟这浑水?”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站在原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道,“黑云堡的地方不是随便进的,黑云堡的人也不是随便能伤的,今天你们对黑云堡做的任何事情,明日黑云堡都会十倍地还给你们,你们自己想清楚。” 那些魔头被眼前之人震慑到了,对视了一眼,都猜不出他的身份,但是此人武功极佳,说话的语气,又像是黑云堡的人。 “呵……年轻人少说大话了。”魔山四鬼撇撇嘴,冷笑道,“你再厉害也不是一个人么?对我们这么多人,能干什么?” “哎呀……”正说话间,众人就见从外面的院子里,突然就飞进了四个人来。这四个人与其说是飞进来的,不如说是被人扔进来的,一屁股摔在的地上后,几人疼得“哎哎”直叫,揉着屁股就喊,“娘啊,好厉害啊。” “甲乙丙丁……”岳在云不解地看他俩,心说别是又来了很什么高手魔头了吧。 而此时,那个与众魔头对峙的黑衣却是愣了一下,撤后了一步,站到冯遇水他们的身边,不再做声。 那些魔头都不明白怎么了,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异样,院子外面刚刚还有震天的喊杀声和兵器交战声呢,怎么顷刻之间就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呢? 正纳闷,突然就听房顶上传来了一声冷笑,透着那么一丝丝的狠戾,伴着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谁敢那么欺负我黑云堡的人?” 众魔头都一惊,回头,却见黑影一闪,一个人以极快地速度从院墙上消失,几人正纳闷呢,就感觉一丝寒冷的杀意出现在身后,赶紧回头,就见在他们的面前,落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眼前两人的出现让那些魔头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这两人都是一身黑衣,一个是鹰眸隼目,一身的霸气,另一个则是清秀俊雅,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 “帮主……”冯遇水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其他人却是一愣,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黑云堡堡主司徒么……看到活的了,那些魔头都觉得脖颈发凉,感觉离死期大概不远了。 来的人,正是司徒和小黄,因为小黄算出木凌近日有劫,因此两人先去了趟南海,办完事后,就急匆匆转道赶来了落霞城。 小黄并不理会那些江湖人,而是急匆匆地转身跑到冯遇水身旁,伸手给他把脉。 “黄先生……”冯遇水有些担忧地说,“木凌他……” “别担心。”小黄拿出包袱里头的绷带和金疮药给冯遇水处理伤口,抬头,对站在司徒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喊,“蒋青,来帮个忙。” 那个黑衣人,正是蒋青,他也是收到了小黄给他送去的信,说木凌可能有难,就赶来帮忙了。听小黄叫他,蒋青赶紧跑到了冯遇水的身边,帮小黄扶起他。岳在云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眼前的都是什么人啊,在那里对敌的是司徒,给令牌的是蒋青,而眼前这谪仙一般的少年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黄半仙。 小黄和蒋青两人帮冯遇水处理了伤口,那些江湖人看到司徒出现,都知道事情闹大了,他们基本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只是因为岳在庭事先告诉他们了,说木凌正在给秦望天疗伤,没法反抗,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秦望天。众魔头是以为有利可图才来的,但谁都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司徒来。 司徒见几人脸上有些惧意,冷笑一声,袖子一抖,黑金侯落到了手中,“别以为就这么算了,你们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话音落处,那些江湖人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四散开,往院墙外面跑,司徒纵身跃起,翻身飞到他们前方,抬手一掌击出,将人都打回了院子里。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了木凌他们所在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内力袭来…… 司徒一愣,赶紧一个飞身挡在了小黄他们的身边,运内力挡开了那股诡异的劲风,而那些江湖群雄和魔头们,则是被这阵莫名的内力,撞得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从房间里射出的这股内力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司徒一皱眉,当年鹤来夕练成十绝的时候,内力有些相像,但是没有这个来的邪,因为鹤来夕的内力怎么说呢,算是抄近路了,并不是纯粹的十绝。七绝老人的套路是差不多,不过内力跟这个比起来可差远了……木凌在里头搞什么鬼? 正想着,突然,房间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从房间里头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来,就见此人头髮微乱,双眼通红,连眸子都是红的,正是秦望天,他此时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只是表情有些吓人。手上抱着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用床单裹着,看起来极瘦弱,靠在他臂弯里闭着眼睛,脸色很白,是木凌。 “木凌……”小黄想跑过去看看,却被司徒拦住,就见秦望天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看小黄和司徒他们,茫然地问,“你们谁会医术?木凌怎么了?” “我能医治。”小黄道,“你快把木凌发下,他样子看来不好。” “大哥!”甲乙丙丁也觉得秦望天的情况有些怪,就喊,“快让黄先生给看看吧。” 秦望天盯着小黄看了良久,道,“要不是那么多人那么吵,木凌是不是就不用那么辛苦?他刚刚吐了好些血” 小黄听后有些难过,认真对他道,“快让我看看木凌。”说着,司徒就伸手过去接。秦望天有些不舍地将木凌放到了司徒的手上,见司徒抱着人和小黄一起进了房间里,才缓缓地转回头,看着院子里的那些人,面无表情地问,“谁让你们来的?木凌给我治病,你们在外面那么吵,是什么意思?想我跟他走火入魔?还是想趁机杀了我们?我们没害过你们,你们干嘛赶尽杀绝?” 那些魔头都不是胆小的,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秦望天平平淡淡几句话,听起来却异常的可怖?最诡异的,还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怪异的内力,以及那有些妖异的气息。 秦望天的情绪似乎很平缓,只是气势慑人,就见他突然笑了起来,道,“是不是岳在庭叫你们来的?他一次次夺走的都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们是他的帮凶么?正好!”话音一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人影一闪,与此同时,听到了一阵惨叫之声。众人转眼,就见那魔山四鬼中的两鬼的脖子上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鲜血迸射,场面看起来惨烈异常。 “谁想要绝世武功的?”秦望天笑得惨然,“我根本就不在乎!”说着,一手抓过一个想要偷袭的江湖人,抬手抓着他的头髮一扯,那人的脑袋竟然整个被揪了下来。 那些江湖人都吓傻了,纷纷想要逃走。 秦望天冷笑,“想跑……谁都走不了,都给我把命留下!”说着,冲出去,一路抓住江湖人就杀,往岳家寨的方向杀去。 “大哥……”甲乙丙丁见秦望天的样子吓人,就想追过去,却被蒋青拦住,“现在别靠近他,让他发泄一下吧。”说着,回头看看房间里的情况,“你们跟他去,他估计会杀去岳家寨找岳在庭,如果岳在庭在,此人心术不正,功夫又邪异,杀了也就杀了。” “那岳在庭鬼着呢。”甲忍不住道,“没见这么多人给他卖命,但是他自己早就跑没影了么。” “如果找不到岳在庭,秦大哥会不会滥杀无辜啊?”岳在云担心。 “你们跟去。”蒋青对甲乙丙丁道,“如果他找不到岳在庭,开始伤及无辜的话,就对他说‘木凌醒了,要见他’”蒋青嘆了口气,“应该就能阻止他的。”说完,和岳在云一起抬着冯遇水,进了房间里头。 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飞身追疯了一般杀那些江湖人的秦望天去了。 秦望天一路杀向岳家寨,脑子里还是刚刚自己醒过来时,木凌口吐鲜血晕倒在他身边的样子,心一抽一抽的疼。当年娘亲病死,周放背叛,慕容烈一家惨死,所有的痛都涌上心头了,也没有这次那么的痛,他恨岳在庭,但当年的恨却因为木凌而渐渐缓解,但现在又因为木凌而重新燃烧了起来,他从未如此恨过,脑中一闪过木凌的脸他就有痛彻心扉之感,莫大的仇恨将他淹没,他只想亲手将岳在庭给扯碎。 …… 第53章 小黄给木凌把过脉后,就让司徒先输一部分内力给木凌,帮他护住了心脉,再给他服下药去,这药是小黄和殷寂离研究了木凌的病情之后,千方百计弄来的,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木凌不知道,自从他离开了黑云堡之后,黑云堡的人为了给他治病,什么法子都想过了,一刻都没闲着。 司徒给木凌输了些内力后,皱眉,“怎么弄的,内力只剩下两成了。” “什么?”小黄大惊,伸手轻轻撩开木凌的衣裳角,就见肋部一块黑色的印记已经蔓延开来了,皱着眉道,“了不得了司徒,必须快些给木凌治病,不然的话,我恐怕他挨不住小半年了。” “半年……”司徒摇摇头,“不说至少还能撑一年的么,这木头怎么搞的……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 将缓过来的木凌平放到床上,司徒给他盖上了被子,留小黄在房间里照顾他,自己则和岳在云、蒋青走到了门外。 岳在云将在落霞城所发生的事情大致都将了一遍给司徒听,司徒皱着眉听完后摇摇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木凌去找解药,岳家寨的乱子的确是气人,但是我们恐怕没时间关。” 岳在云听完点点头,道,“司徒帮主,这次木大哥他们完全都是为了帮我岳家寨,才会弄成这样,我的命也是木大哥救的,我现在只想略尽一份绵薄之力,帮主木大哥去找解药,只要能救他的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缓。” 司徒看了岳在云一眼,点点头,“好。” 秦望天一路杀去了岳家寨,那些来助阵的魔头都被他杀光了,只是冲进了岳家寨,却哪儿都找不到岳在庭的身影。其实岳在庭听说去偷袭木凌他们的行动有变,司徒突然来了,就感觉到事情不妙,便和端木炎一起,躲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密道里头,暂时不出来。
第64页 秦望天在岳家寨找了一圈,哪儿都没看见岳在庭,就感觉不甘与怨气一点点地往上涌,可是无奈没有发泄的途径,越想越气,正当他想要将怒火转移到岳家寨其他人身上的时候,就听甲乙丙丁在后面喊了一嗓子,“老大……木凌醒啦!” 只这一嗓子,秦望天就一愣,呆站在原地良久,转回头看甲乙丙丁,“木凌醒了?” “对啊!”甲赶紧点头,“在黑云钱庄呢?你还在这儿干嘛呀?快回去看看他!” 话刚说完,就见人影一闪,秦望天已经奔回黑云钱庄去了。 甲乙丙丁这才松了口气,对视了一眼,急匆匆地追着秦望天回去了。 黑云钱庄里头,苏长峰正带着人在打扫,就见满地的尸体和血水,秦望天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么,苏长峰见他茫然的样子,就道,“这些有一半是官兵和他们自相残杀造成的,不用介意,反正都是该死的鬼!” 秦望天低头,走向了后院,就见院门口,司徒和蒋青站在那里,两人见他回来,都很感兴趣地打量了起来,想好好看看木凌豁出性命去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仔细一看,司徒就乐了,很客气地对秦望天道,“木凌在里面,他暂时没问题,不用担心。”说着,帮秦望天打开门,让他进去。 秦望天走进了门,就见小黄坐在床边,木凌正静静地躺在床上,便缓缓地走了过去。坐到了床边,小黄将手里的帕子给他,道,“他刚吃了要,那个药会发热,他可能会出汗,你帮他擦擦,别让他踢被子。” 秦望天点点头,伸手接过帕子,问小黄,“他怎么样?” 小黄看了看他,道,“这药是我和爹爹一起配的,至少可以保住木凌三个月的命,但不会超过半年,必须给他找到药。” 秦望天一愣,仰起脸,“药……就是木凌说过的那三味奇药?” “对!”小黄点了点头,道,“我跟司徒这次去南海,就是为了找驼峰牛的牛黄,我们已经有了一线索,这次赶回来,是知道木凌有麻烦,我们马上就要再返回去找药的。” “你们有牛黄的线索了?”秦望天大喜过望。 “还有两味。”小黄点点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紧迫,牛黄的事情,我跟司徒可以解决,但至少也要花掉一个月的时间。而另一味麝香,则要你们自己解决了。” “麝香在哪儿能找到?”秦望天追问,“有没有线索?” 小黄点了点头,道,“好的麝香基本都产自北部,据古志里有记载,长白山的深山里,就有这种麝。有很多砍柴的樵夫见过,却没有抓住过……我们派了很多黑云堡的兄弟去查探,基本已经查明,就在长白山的天池附近。 “我们立刻就去!”秦望天道,“去长白山天池!” 小黄点点头,道,“你带着木凌一块儿去,必须在两个月内取到麝香,然后,转去西北,我们在那里会合……上极北的千年雪山,找神羚……神羚可遇不可求,但是我给木凌卜过一挂,木凌会长命百岁的,只是有一劫而已,之前去神仙岛的时候,爹爹也给木凌测了命数,说要往北行,此行艰难但若能挨过,将会苦尽甘来。” 秦望天点头,“我明白了……那,木凌明天能不能醒?他现在的情况……” 小黄摇摇头,道,“他醒过来是没问题的,这三个月内身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只是他损耗了太多的内力,如今内力只剩下了两成左右,你要好好照顾他。” 秦望天眉头一皱,想到木凌那八成内力去哪儿了,又想想自己突然高了近十倍的内力……七绝成了么……是木凌的八成内力换回来的。” 小黄见他一脸的忧愁,就站起来,伸手拍拍秦望天的肩膀,道,“放心吧,木凌是福相,你也有福……你俩前半生都歷经磨难,后半生必然福泽绵延,相守到老的。” 秦望天仰起脸来看小黄,小黄对他笑了笑,道,“我出去了,你陪着他吧,木凌不喜欢人家垂头丧气的,去梳洗一下。”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门关上,房间里就剩下秦望天和木凌两个人,伸手抓住木凌的手,静静地看着木凌的脸,平时一贯嚣张又气人的人……如今竟然如此的安静。微微皱眉,秦望天伸手想轻轻拭去木凌嘴角未擦干的血迹,但血迹已经干涸了。凑过去,秦望天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将那血迹舔干净,呆呆地看着木凌嘴角微湿的痕迹,秦望天突然也觉得有些疲累,就靠在了木凌的枕边。抓紧木凌的手,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的……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把我的病都治好了,一路之上也都是你在照顾我,如今咱们换过来了。” 看着木凌的侧脸,秦望天想,如果他还醒着,一定会跳着脚磨牙跟自己理论,还会得意地说自己是神医吧,“只留下两成的内力……那你今后应该打不过我了吧,看你再神气。”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秦望天缓缓闭上眼睛,道,“从今天起,由我护着你。” 门口,小黄打了水洗手,蒋青也是许久未见了,两人站在井边叙旧,转脸,就见司徒一直在那里闷闷地笑。 小黄有些不解,问,“司徒,木凌都病成这样了,你还笑啊?” 司徒对两人摆摆手,“唉,这算什么,那木头以前病最重的时候都没气了,最后还不是活过来了,他命比蟑螂还硬呢,放心。再说了,岳父大人不也说了么,他会长命百岁!” 蒋青和小黄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力。 “那你干嘛那么高兴?”小黄不解地问司徒。 “嘿嘿。”司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往上挑的嘴角,问小黄,“那秦望天,就是木凌的有缘人,是吧?” “嗯。”小黄点点头,“他和木凌很配,人也很不错。” “帮主?”蒋青不解地看着一脸“我慡到了”的表情的司徒,“你干嘛那么高兴?” “嗯?”司徒看看几人,道,“你们没发现么?那秦望天比木凌高啊!” 蒋青和小黄一愣,对视了一眼,茫然地看着司徒。 “唉……那秦望天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下面的那个啊,而且那烂木头现在内力不如人家。”司徒坏笑着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想到他一辈子要在下面被压,我就慡啊。” 司徒一脸的高兴,小黄和蒋青哭笑不得。小黄白了司徒一眼,转身回房间去了。 “唉?仙仙?”司徒赶紧追去,“那挂真是太准了,岳父大人是神人呀,现在你也是小神人!” 众人回房休息,蒋青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低头,看到清澈的井水中自己的倒影,沉默了一会儿,也转身回房。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床后,都赶紧到了木凌的房间里,想看看他情况怎么样了。进了房间,众人就一愣,只见秦望天半靠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半个身子都麻了。而木凌,则是双手抱着他的手,一条腿架在他身上,睡得直打唿噜,嘴角还挂着一串口水。 见有人进来了,秦望天赶紧吩咐甲乙丙丁,“到百鲜居买木凌最喜欢的鳗鱼馄饨和蟹黄包去,看样子快醒了!” “好!”甲乙丙丁欢欢喜喜地就奔走了,四人都极会做人,这司徒、黄半仙、蒋青和冯遇水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家大夫的娘家人,一定要好好伺候,于是就买了几大食盒的早点回来。将吃的放到了木凌房间的桌上,冯遇水已经可以走动了,早就饿坏了的他坐在桌边开始啃包子。 “外面情况怎么样?”司徒问甲乙丙丁。 “那些江湖人是议论纷纷,不过幸好官兵们一个都不敢之声。”说着,甲将那块令牌交还给蒋青,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跟落霞城的所有官员都说了,谁都不准胡说八道,也不准张扬。” 蒋青接过令牌,交给秦望天,道,“你身份特殊,这一路上大概用得着,带在身边。” 秦望天道谢后接了过去,司徒撇撇嘴,“那个死小鬼的令牌竟然比我黑云堡的还好用。” 身旁的小黄拽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司徒瘪瘪嘴,见木凌还在睡,就随手拿了个包子,一分为二,将冒着热气的包子在木凌鼻子下面晃了晃,“喂,再不醒就没得吃啦!” 果然,只晃了两下,木凌就不争气地耸动了一下鼻子,眼睫毛微微地颤动了起来,那样子似乎是要醒了。 “凌!”秦望天又惊又喜,所有的人也都聚了过去,木凌迷迷煳煳地就闻到早点好香好香啊,他这几天陪着那死小孩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然后就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木凌的第一反应是,秦望天好了没?张嘴就问,“嗯……望望,身体怎么样了?内力呢?” “我没事了。”秦望天赶紧伸手过去。木凌还迷濛着眼睛呢,就给他把脉,把了一会儿,点头,“没事了,七绝也成了!嗯,望望拿个包子给我,好饿啊……”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这时,有一只纤纤白白的手,拿着一个白嫩嫩的蟹黄包递到了木凌的嘴边,道,“吃吧。” “嗯。”木凌啊呜一口咬住包子,边嚼边说吗“娘的,饿死老子了,唔……”嚼了半天,才发现些不对劲,怎么房间里好像有很多人?然后秦望天的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被自己抓着把脉,那给自己送来包子的是谁的手啊?撩起眼皮一看,就见小黄正拿着包子,含笑坐在床边看他呢,木凌叼着包子呆住……再仰起脸,就见床边密密麻麻站着一排。 就见许久不见的司徒抽着嘴角赞嘆道,“你可真行啊!” 片刻之后,门口的下人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木凌的一声惨叫,惊起屋外飞鸟无数…… “你们怎么来了?”木凌盘着腿坐在床上啃包子,瞄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小黄、司徒和蒋青。 小黄坐到木凌的床边,把大致的情况和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都跟他说了一遍,木凌瘪瘪嘴,不说话,继续啃包子。 “我们即刻赶往长白山吧?”秦望天问木凌。 “我们也去!”岳在云和冯遇水也道。
第65页 木凌抬头看了看几人,最后视线落在秦望天身上,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岳家寨的事情呢……” “我可以等。”秦望天认真道,“先把你的病治好了再说。”说话的语调让所有人都抖了一下,木凌叼着半个包子嚼啊嚼,见床边的众人都在看他,眨眨眼,“看什么啊?我没有意见。” “那你就是肯了?”司徒问。 “嗯……”木凌继续塞包子,小小地点了点头,众人才松了口气,事不宜迟,各自准备明天动身去了。 木凌吃完了包子就下了床。 第54章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秦望天跟在他身后心惊肉跳的,“你一下子失去了八成内力,身体受得了么?” 木凌跑到了药房前面,将秦望天轰了出去,道,“向来只有我占人便宜,没吃过亏,这次赔大了,此仇不报非君子!”说完,关门独自忙活了起来。直忙到半夜,才熘熘达达地回到了房间里,边吆喝着“饿死了”,边趴在床上让秦望天给捶捶背。 “你折腾什么呢?”秦望天伸手给木凌揉肩膀。 “哼哼哼。”木凌趴在床上闷闷地笑,得意道,“这次非让让岳在庭他们知道厉害不可。”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司徒和小黄告别众人,先启程去南海,找驼峰牛的牛黄去了。临行前,司徒拉过秦望天,当着木凌的面,给了他一个小包袱。 秦望天打开了一看,就是一愣,只见里头老厚老厚的一大叠银票。秦望天也不算是个穷的,不过这辈子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就有些不解地仰脸看司徒。司徒伸手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这是木凌的陪嫁,他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看好他,不要随便放出来祸害人啊……” “司徒!”木凌没等司徒话说完就跳脚了,蹦起来拿肉包子砸他,司徒大笑着搂过小黄上了马,策马扬鞭就往南去了。木凌还在后头追呢,小黄探出头来对身后的木凌挥手,“木凌,你要保重身体呀,我们两个月后,在雪山再见……” 木凌一面挥手跟小黄告别,一面气得直跺脚,吼,“司徒,你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老子毒哑了你!” 众人都哭笑不得,蒋青也牵着马过来,跟木凌拱拱手,道,“我先赶往极北雪山一带,查一下神羚的下落。” “你也要走啊?”木凌显得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才见到面的,这么快又都分开了,想想刚刚还没仔细跟小黄叙叙旧呢。 蒋青见木凌脸上淡淡的不舍,就笑了笑,道,“来日方长么,你把病治好了,还怕没时间聚么。”说完,跟秦望天等告辞,牵马离去。就听木凌吼,“小青青,你要掌握主动啊,别让敖晟那个狼崽子欺负啊!” 蒋青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对木凌道了声保重,就翻身上马,扬鞭往西北去了。 木凌轻轻嘆了口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嘆了口气转回身,就见秦望天站在他身后呢。 “我们也回去收拾……”木凌话没完,就被秦望天一把拽了过去,搂到了怀里。 “干嘛啦!”木凌踹了他小腿一脚。 秦望天不说话,只是用力抱住木凌蹭啊蹭。 “我警告你喏。”木凌威胁秦望天,“我就算只剩下两成内力,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有毒药,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毒得你这辈子都不举!” 秦望天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木凌,良久才说,“我怎么可能乱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说强上那也是气话,我会等到我们你情我愿的时候再做的……” 秦望天的话还没说完,木凌已经惨叫了一声,捂着耳朵跑了,边跑边喊,“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秦望天有些丧气地长长嘆了口气,赶紧追上。 回了黑云钱庄后,冯遇水和岳在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即便木凌别扭,说要骑着小黑走,但还是被秦望天强行塞到了马车里,秦望天进去“陪同”,甲赶车,其他人骑马,一起扬鞭上路了。 刚出了城门,木凌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甲停下了马车,众人都回头不解地看着,就见木凌从马车里出来,颠儿颠儿地跑到了一条小河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包来,木凌先伸手到河里试了一下水流的方向,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将纸包打开,里头白白的药粉,全部洒在了河水里。 “凌,干什么呀?”秦望天不解地跟过来。 木凌忍不住就抖了一下,回头白了秦望天一眼,“你还像以前那样叫我木头或者木凌行不行呀?听着}得慌。” “那怎么行,我们关系不一样了么。”秦望天认真道,“司徒连陪嫁都给我了……” “去死啊!”木凌说完,一脚踹翻了身旁的秦望天,提着衣摆站起来,回马车里了,对甲道,“走吧,启程去长白山,老子要去吃北方菜!” 马车復又前行,秦望天钻回了马车里,不无好奇地问,“你刚刚往水里洒的什么药?还是跟上次那些一样的?” 木凌笑了笑,得意地道,“上次那些药,端木炎那小子肯定派人去外地找了解药了,今天这个是新的,另外,除了对付岳在庭之外,还送了些礼给那个欧阳玉,敢耍我,哼哼哼!小丫头片子,叫你嫁不出去!” 第二天,好不容易找来了药,医治好了那尴尬病症准备出门的岳在庭,突然就感觉全身不适,一看,才发现突然出了一身的疹子,奇痒难耐。相比起岳在庭,那欧阳玉更惨,前一天晚上睡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醒过来的时候,肚子竟然鼓了起来,乍一看,就像有了七八个月身孕似地。 欧阳玉吓坏了,这还不要命了么,没病没痛的,就是肚子突然大了,挺着个大肚子可如何是好啊……欧阳玉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见人了,端木炎也没办法,这回看来木凌是真生气了,下的药一点线索都没有,都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医治,只能就让两人等了。 …… 放下岳家寨的情况不提,但说木凌他们,马车一路前行,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众人一路上都在赶路。秦望天这一路把木凌宠得都上了天了,连上个茅房都在外面跟着,吃饭怕噎喝水怕呛,走路怕摔睡觉怕冷,一路跟前跟后形影不离,并且时不时地还蹭那么两口豆腐吃。 这一天,几人来到了北部的大黑山城附近,天气也渐渐地冷了起来,秦望天给木凌卖了一条厚厚的貂皮披风裹着。 “老大。”去前面探路的乙跑了回来,道,“到大黑山城还要翻过一座山,不过天快黑了,这里正好有一间破庙,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进城?晚上山路难行。”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木凌耸耸肩,示意他没意见。 “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秦望天对甲道。 晚上山风唿啸,这破庙有些年头了,四壁漏风,甲乙丙丁看了看觉得还不如在马车里暖和呢,就索性将马车和马都赶进了破庙里头。冯遇水和岳在云跑去附近抓野味了,他们都知道木凌爱吃,最近已经啃了两天的干粮了,正巧今天还早,就抓只獐子狍子什么的,给他换换口味。 木凌裹着貂裘坐在马车边支着下巴发呆,他们光赶路就已经花了近十天的时间了,大家都心急火燎的,但又不能太快,以免把木凌累着,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来,好不影响木凌的心情。木凌敢肯定,这些群小崽子对自家亲爹都没这么孝顺过。 正坐着呢,就听门口有脚步声,以为是冯遇水他们回来了,众人抬头一看,敢情不是,是四个粗壮的大汉。这几个大汉都有三十来岁了,衣服外面套着兽皮坎肩,肩上背着弓箭,一人扛着一只被射杀的猎物,有獐子、狍子还提着一大兜子的野兔和山鸡……应该是当地的猎户了。 几人进了破庙里头,看见里头正在生火的木凌等人,就是一愣。 甲乙丙丁见是当地人,便对众人笑笑,道,“几位大哥,借宝地躲个风。” 几个猎户对视了一眼,也对甲乙丙丁笑了笑,道,“这位大哥太客气了,这庙就是给路人避风过夜的,请便请便,哈哈。” “几位是要去大黑山城啊?”几个猎户找了块干净地皮坐下,问木凌等。 “对啊。”甲笑呵呵地道,“我们家少爷病了,我们这次是给他求药去的。” 几个猎户有些吃惊地抬眼看了看木凌,都点点头,“是南方人吧?这北边儿可冷啊,小心冻坏了。” 木凌撇撇嘴,小声嘀咕,“块头大就挨冻呀,老子名字里有个凌字,还怕你冻啊……” 几个猎户没听到,秦望天可听见了,就问,“怕不怕冻跟名字里有没有个凌字有什么关系啊?” 木凌朝天翻了个白眼,“冰凌里头也有个凌字!” 秦望天有些无奈,见木凌脾气臭臭的,似乎有些不高兴,就猜他是饿了,便叫过丙来耳语了两句。 丙点了点头,走到那几个猎户身边,掏出几两银子给他们,道,“这位大哥,我们能不能买你一只山鸡呀?” 猎户一愣,随即慡朗笑道,“你们是外地人吧,这些银子买只狍子都够了。”边说,边拿出一只狍子来,“你们这么多人吃掉一只狍子刚刚好,我给你们去皮,这一只山鸡一只野兔就当送你们的。”说完,将山鸡和野兔交给了丙,边给几人去狍子的皮。 丙高高兴兴地提着野味回去了,秦望天转脸,就见木凌眼睛已经眯起来了,便笑道,“烤了吃吧,再喝两口酒?” 木凌点头啊点头,秦望天亲自下了车,支起木架子,给木凌烤野味。 “这位小哥得的什么病啊?”对过的几个猎户也支了个架子靠野兔吃,边问木凌他们,“上北面来求药,要人参还是鹿茸啊?” “我们要找麝香。”甲看那猎户像是对这一带很熟,就问,“兄台知道哪儿能弄到新鲜的麝香么?” “哦?”其中一个猎户皱着眉头抬起脸来,道,“这可就难啦。” “难?”秦望天一听就觉得一揪心,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出什么变故,因为木凌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便问,“怎么个难法?”
第66页 其中一个猎户看了看秦望天,笑道,“你们没见我们打的都是獐子和狍子么?这一带麝基本已经没有了,要找的话,就得去长白山的大山里头。” 秦望天点点头,心稍稍放下了些,本来他们也就是想去长白山里头找的。 “另外啊……长白山上有一个白头山庄(==其实瓦很想写万梅山庄滴说……)。”那猎户接着道,“庄主将山上的麝差不多都抓到庄里去养了。” “什么?”甲皱着眉问,“这样也行啊?” “听说他手里有一只麝王,那些麝都听麝王的,纷纷跑去了他的院子。”那猎户道,“我们也只是听说,长白山一带最近不太平,总是闹些山匪什么的,大多数猎户都不敢进山打猎了。那白头山庄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总之就是听说山里已经没有麝了,都被他养在他那个大院子里了,每年都有他的家人带着麝香出来卖,那价钱,可是比黄金还贵啊。” 甲乙丙丁听完后,都回头看秦望天。秦望天也轻轻地嘆了口气,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这说不定也是件好事,起码也算是知道麝的线索了,不用到茫茫大山里去瞎撞,不好的就是……必然又要有一番波折了。 想到这里,秦望天转回脸,想看看木凌什么表情,该不会担心吧。可是回过头,就见木凌正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手上的烤兔子呢,就差擦口水了,问,“望望,兔子烤成金黄色的了,是不是就可以吃了?” 秦望天彻底无语了,摇摇头,看兔子是差不多了,就撤下了一条兔子腿,那出一块随身带着的盐巴,在烤得油乎乎的兔子腿上抹了一把,给木凌递过去。 木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贊了一声美味呀!脱了貂裘,木凌开始敞开了吃,边吃边赞嘆,“嗯,好有劲的肉啊!不愧是野味,香啊!” 说话间,山鸡也烤好了,秦望天又揪了鸡腿送过去,木凌一手鸡腿,一手兔子腿,吃得那个欢啊。 正吃着,冯遇水和岳在云急匆匆地从庙门外跑了进来,见破庙里头这么热闹,两人也是一愣。 “来,你俩都吃些东西吧!”甲切下狍子肉想给岳在云和冯遇水递过去,两人却摆了摆手,跑到秦望天和木凌的身边,对两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木凌和秦望天一听,都皱起了眉头…… 冯遇水和岳在云原本想到山里去打些野味的,可是这两人一点打猎的经验都没有,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两人也怕走丢了,所以就在附近一带找了找,正在抓一只野兔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山坡上一阵吵闹之声。这深山老林里头还有人,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就躲到树丛后面看,只见是一些拿着刀剑的江湖人,为首的一个问,“找到了没有?” “山上山下都搜遍了,没有啊。”手下的回答。 “就她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出天来么?少主吩咐了,一定要抓住她,知道没有!” “是!”属下又分散去找了。 冯遇水与岳在云对视了一眼,起先两人觉得这大概就是有私怨什么的,也没多过问,刚要走,却听一个手下问那首领,“大哥,要找麝王,直接去白头山庄不就行了么,干嘛非要抓那丫头?” “呵,谁知道啊。”为首的那个无奈地道,“少主只说,要麝王产麝香,就非要这丫头不可。” …… 第55章 冯遇水和岳在云对视了一眼,现在他们对麝王这几个字特别敏感,晚上做梦都是弄到麝香了,这些人嘴里说的神秘少主,丫头,不知道有什么讲究。两人又跟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姑娘的踪迹,就回到了破庙,将这事情告诉了木凌他们。 秦望天微微皱眉,问木凌,“这麝王很多人知道么?还有别人想要?” 木凌嚼着嘴里的狍子肉,道,“也不奇怪啊,这麝王所产的麝香是麝香中的上上之品,入药则药效奇佳,就算不求药,单为求财,也是价值城。” “那他们抓一个丫头干什么?”秦望天问。 “他们说的丫头,可能是采香人。”木凌低声道,“麝香其实就是雄麝分泌出来的一些东西,干燥凝结形成的。你们看那些猎户抓住的獐子,那些其实也是麝,只是都是母麝,不会产麝香。” “哦……”秦望天长年在漠北一带活动,还是头一次见着这种东西呢,就牢牢地记住了长相,好以后看见了认得出来。 采香人是世代相传的,他们会调配一种香料,可以诱使雄麝快速地产香,一般只要有采香人,然后再跟着一只雄麝三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採到麝香了。 “这样啊。”几人都点点头,冯遇水问,“那只要会制作那种药,不就谁都能当采香人了?” 木凌对他笑了笑,心说这小呆子还会以此类推了啊,就摇摇头道,“不是那么简单的,还有很多讲究,总之是一个很神秘的活儿,这世上唯一的一个采香人叫王一工,十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因为麝香最好是麝自己自然生成,才不会伤害到麝。而他当年为了名利,长年强行取麝香,以至于好多雄麝都死于非命,有些损阴德,为了子孙后代,他便没把他那门技艺传下来,所以按理来说,这门技艺已经失传了啊。““那他们说的那个姑娘,莫非真的会这门技艺?”岳在云问。 木凌却皱着眉头,道,“每年的秋冬两季,是雄麝产香的季节,现在这个时候,几乎每一只麝身上都有香……干嘛要用香引呢,除非……” “什么?”众人看木凌。 “除非那只麝王已经不产香了。”木凌淡淡道,“要用引的。” “不产香了?”秦望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解地问,“为什么不产香了?” “岁数到头了。”木凌笑了笑,“老到就快死了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产香了。” 听了木凌的话,大家都有些担心,正这时,突然就见有一条小狗跑了进来。那狗通体乌黑,看起来已经大足了,只是体型不大,看它的样子,是嗅着香味进来的。木凌他们在破庙的里头,那些猎户在外头,小黑狗凑到了那些猎户的身边,那几个猎户将吃剩的骨头扔给了它,但是他没要,双眼盯着火上烤着的一条狍子腿,似乎是想要吃肉。 几个猎户乐了,伸手赶开它,笑骂,“笨狗,狗是吃骨头的,人才是吃肉的,知不知道。” 那狗被吓了一跳,逃到了门口,回头又看了那烤肉一眼,就准备出庙门了,这时,却听身后有人“啧啧”了两下。 那小黑狗回过头,就见木凌正拿着一根油乎乎的狍子腿引它呢,想了想,就仗着胆子跑了过去。 木凌把狍子腿塞到那小黑狗面前,小黑狗鼻子凑过来嗅啊嗅,木凌就从狍子腿上撕下一小块肉皮来,塞进了嘴里,再把那狍子腿递过去。 小黑狗看着木凌的动作,就走上了几步,一口叼住了狍子腿,也不吃,只是叼着,对木凌甩了甩尾巴,就转身跑了。 “嘿嘿,小哥你心肠真不错啊。”一个猎户笑着对木凌道,“这小黑狗我们见过好多回了,每次都讨吃的,而且不要骨头,就要好吃的,精明着呢。” “这狗一直都在这一带活动么?”木凌问。 “嗯,就近半个月出现的。”猎户回答,“之前一直没见过。” 木凌转念想了想,就将手里的那块狍子肉吃了,拍拍手,用秦望天的袖子擦了一把嘴,道,“望望,我吃得太饱了,出去消消食。”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跑。 “唉!”秦望天大惊,拿着披风就追上去了,“凌!披风穿上,外面冷啊!”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甲和乙也追了出去,留下的几人在篝火边继续吃饭。 木凌出了庙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就打了声口哨,庙里头的小黑跑了出来,站到木凌旁边,木凌拍拍他脖子,指了指地上让它闻闻。小黑凑下去闻了闻之后,就往前慢慢地走去。 木凌想跟上,被秦望天一把抓住。 “干嘛!”,木凌瞪人,“我去追小黑!” 秦望天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伸手给他披上披风,拉住他的手,道,“小心着凉。” 木凌脸上发烧,秦望天拉着他的手,追小黑去了,木凌一路嘀咕,“死小孩!装大人。” 小黑嗅着地上的气味,一路往前走,兜兜转转穿进了树林子,又往前走了一阵,就听到前面一阵喧譁,有人在喊,“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木凌和秦望天就见前方有火把的亮光,没多久,就见一个瘦小的黑影往前面跑过来,那人动作灵活至极,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人,而像只小猴子。木凌挑挑眉,笑道,“猿臂功,这都失传了多少年啦?” 那人边往前跑,边啃手里的那只狍子腿,身旁还跟着一只黑狗。木凌一看就一乐,果然那只小狗是为了给人吃才来要食物的啊。 “汪汪!”小黑狗先看到了木凌他们,摇着尾巴就跑过来了,那个跟它一起跑的人一愣,转脸看了木凌它们一眼,木凌和秦望天也看清楚了,那是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小乞丐,像是个少年。 “小黑!快跑啊!”那少年招唿小黑狗,小黑狗摇摇尾巴,对他叫了两声,在木凌的身边坐下。 虽然身形像是个少年,但是听声音,木凌和秦望天还是可以看出她是个姑娘,木凌笑了笑,突然道,“王十二!” 那个小丫头显然是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木凌,良久才道,“你咋知道我名儿呢?” 木凌也不回她,只是蹲下来,伸手摸着小黑狗的毛。 这时,身后那些拿着火把的人也快追上来了,那个叫王十二的小丫头见无路可逃了,赶紧就跑到了木凌的身边,问,“你叫啥名儿,认得我爹不?” 木凌挑挑眉,“我叫木凌,不认得你爹。” “啊……”王十二乐了,“你就是那个神医木凌啊,你不认得我爹,你咋个就知道我叫啥名儿呢?我出生后一直都在山里,从来没跟人说个名字。” 木凌略有得意地撇撇嘴,道,“你爹不就叫王一工么,一工拼起来就是个王字,他是采香王,所以最得意的就是这王字,当然生了闺女也要留着这王字了,你要不然叫王十二,要不然就叫王一土或者王干一……哪儿有给闺女取这名儿的?自然就是叫王十二的。”
第67页 “哈哈,有趣有趣。”王十二乐了,“你真聪明,不过我不喜欢这名儿,你知道为什么不?” 木凌想了想,道,“嗯,是不太好,听着跟忘事儿似的。” “猜对啦猜对拉!”王十二高兴得直蹦,边蹲下来,摸着小黑狗的皮毛,问,“我给自个儿改了个名字,你猜猜看,能不能猜着。” 木凌挑挑眉,“我要是猜着了呢?” “你要是猜着了,我就拜你为师,你要是猜不着,你就帮我打发了那些跟屁虫吧,怎样?”王十二笑嘻嘻地说。 “你这小丫头挺机灵的啊。”木凌点点头。 “喂!”这时,后面的众人已经追到了,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秦望天他们,觉得有些奇怪,就吼,“喂!我劝你们少管闲事,把那丫头留下!” “快猜快猜!”小丫头拽着木凌的袖子催促。 “你啊,你想叫王王,这样,不止可以有王,还可以和它一样。”说着,伸手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叫汪汪。” “哈哈!”王十二乐大笑,“猜对啦猜对啦,师父才上,受徒儿一拜!”边说,边跪下给木凌磕头。 木凌对她摆摆手,“唉,免啦,我可不收徒弟。”边拍着身边的秦望天道,“你们三个算本家,他叫望望。” 秦望天哭笑不得地看木凌,这时,对面的那些追兵有些恼火了,就道,“你们说够了没有,把人交出来!” “吼什么?!”甲乙走了上前,问那个为首的,“你们是哪儿来的啊?报上家门来,干嘛追一个小姑娘。” “这是我们药王庄的事情,不用你们过问,不想死的就少管!”为首的一个回答。 “药王庄?”木凌微微一愣,点点头,“是药王姜老谋的手下啊。” 王十二躲到木凌身后,对着那些追兵吐舌头,道,“快滚回去告诉那个姜老谋,就说本姑娘现在有天下第一神医和黑云堡撑腰,让他别再打我的注意!” 属下面面相觑,都盯着木凌一脸的吃惊,“你是天下第一神医?” 木凌笑而不语,伸手掏耳朵,对秦望天道,“算瞭望望,没劲,我们回去吧。”说完,转身往回走。 “别走!”那些追兵赶紧就追,秦望天对着要上前阻挡的甲和乙一摆手,踏上一步,抬手一掌,巨大的掌力将追上来的那些追兵都震飞了,整个林子里的树木乱抖。甲乙都吃惊地看秦望天,他们老大的功夫越来越好了。 看着那些追兵人仰马翻地倒了一地,秦望天一摆手,“都滚吧。” 木凌看着狼狈逃窜的追兵,想着秦望天刚刚的一掌出神,别说,这死小孩的天分不在司徒之下啊。 “喂!”打发走了追兵,秦望天回过头来看了那小丫头一眼,道,“你拜师的事情,我给你应下了,从今以后,你就是他徒弟,他就是你师父!” “喂,你干嘛替我拿主意啊?!”木凌瞪眼,王十二也不解地仰着脸问秦望天,“对呀,为什么你能替他做主啊?” 秦望天一笑,一把抓住木凌,搂住他的腰,道,“我是他男人!” 王十二愣住了,甲乙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脸,果然就见木凌脸色铁青,跳起来扑上去就咬,“秦望天,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死小孩!” 秦望天肩膀被木凌咬住,他哪儿在乎这个呀,木凌肯咬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伸手一把拦住木凌的腰,托起他的膝弯,将人整个抱起来,对王十二道,“从今以后啊,他是你师父,我就是你师父夫,明白了么?” 王十二总算是醒过神来了,哈哈大笑着拍手,“我这师父认对了,真是太有趣啦!” 秦望天制住还在怀里挣扎的木凌,低头问王十二,“丫头,你是采香人么?我要找麝香王产的麝香,来救你师父的命,你能帮上忙么?” 王十二眨眨眼,盯着秦望天看了一会儿,道,“我爹说了,让我不能再为了钱财替人擅取麝香……” 一旁的甲乙有些紧张,却听王十二又道,“除非是出于我自愿的。”看了看木凌,王十二抱起小黑狗,道,“给师父取麝香的话,自然是我自愿的了!” 甲乙听了之后都乐了,秦望天抱好怀里别扭的木凌,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凌,这是老天庇佑,你说是不是?我们一定要找到解药!” 木凌抱着胳膊气哼哼地被秦望天抱着往回走,白了他一眼,就听死小孩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等把你病治好了,我就直接做了你!” 木凌磨牙,张嘴,咬死你! 第56章 带着王十二回到了破庙里头,冯遇水和岳在云都有些吃惊,怎么好端端的,就收了个徒弟? 木凌回来后打着哈欠说他,钻进马车里头睡觉去了,秦望天也跟了进去。 “干嘛跟进来!”木凌用裘裹住自己,狠狠瞪秦望天。 “凌,你干嘛老瞪我啊?”秦望天有些郁闷地问,“我那么喜欢你。” “不要说这种话!”木凌拿起垫在马车里的枕头砸过去。 “你怎么这么害羞?”秦望天不满,“还大人呢,那以后做的时候要怎么办……” “要你管。”木凌往车厢里头缩了缩。秦望天见他脸侧的头髮轻轻地在飘动,就靠过去问,“怎么,有风啊?” 木凌白了他一眼,秦望天见是从马车的车fèng里吹进来的风,冷飕飕的,就帮木凌挡住风口,问,“还吹不吹得到了?” 木凌不做声,秦望天将他拉过来抱住,嬉皮笑脸地说,“这样就不冷了。” 木凌伸手挠挠腮帮子上的痒痒,秦望天就凑过去狠狠亲一口;木凌被亲了瞪人,秦望天笑嘻嘻地说“喜欢你”;木凌恼羞成怒一拳揍过去,秦望天将另外半边脸凑过来说用力打……木凌彻底没招了,恨得牙痒痒,小声嘀咕,“被个死小孩骑在头上,死了算了。” 秦望天听到了,就认真地道,“你要是死了,那我仇也不报了,然后我们一起死吧,下去后,我带你去看我娘亲,我娘亲肯定喜欢你。” 木凌又抖了一下,缩进毯子里,“臭流氓……”边用毛茸茸的貂裘遮住自己红彤彤的腮帮子。 秦望天看得口水流呀,搂着木凌蹭啊蹭,“你什么时候好呀,好了就给我做吧,我等不及了!” 木凌咬牙切齿瞄他,心说等我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毒得你不举! “对了。”木凌突然小声道,“你干嘛非要我收那个王十二当徒弟啊?那丫头来歷不明的。” 秦望天笑了笑,道,“来歷不明也不要紧,只要能取着麝香,什么都好办。” 木凌皱眉看了看他,道,“她摆明了是想利用我们。” 秦望天点点头,“我明白,不过不要紧,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取着麝香!” “死心眼。”木凌偏头,“我要睡了。” 秦望天笑,“睡吧。”说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将木凌搂好,让他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上路,只是路上多了个十几岁的丫头,还有一条小狗做伴,热闹了很多。 到了晌午,终于是进了大黑山城了,按照木凌的性格,自然是先找家最好的酒楼吃饭了。 将车马交给小二,秦望天和木凌他们进了大黑山城里最大的酒楼里,北方菜味重慡口,分量还足,一端就一大盆,吃得豪迈。木凌平生志愿就是吃遍五湖四海,看到美食自然是眉开眼笑。 几人坐下吃饭,王十二那小丫头却是一面吃,一面东张西望的。 “丫头,怎么了?”甲夹了个鸡腿给她,“快吃饭啊,吃完了好赶路。” 王十二叼着鸡腿,但还是紧张兮兮地看周围。岳在云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也望了望周围,就见在座的好多都是江湖人,不过最怪的就是,每一桌都必然有一个文人打扮的人,手边还拿着个小箱子,看那箱子,跟木凌拿着的款式差不错,应该是药箱。 “那些都是郎中么?”岳在云问木凌。 木凌百忙之中抽出了些空来撩了撩眼皮,瞟了一眼那些人,点点头,“嗯,都是。” “怎么聚集来了那么多郎中?”秦望天不解地问。 “都是去白头山庄的。”王十二低声道。 “你怎么知道?”木凌笑问王十二,“你不说你自幼在山里长大么,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 王十二愣了一下,瞄了木凌一眼,小声嘀咕,“老狐狸。” 木凌继续吃饭,秦望天笑道,“怎么叫师父老狐狸?” 王十二咬着筷子,道:“他又不把我当徒弟。” “你还挺精明的么。”木凌边啃排骨边道,“你费尽心机地遇上我们,还要拜我为师,究竟什么目的啊。” 王十二听后回瞪了木凌一眼,道,“我可不是骗人哦,我是真的采香人,能救你命的也就只有我了,你收到我做徒弟啊,是你的福气。” 木凌笑了,道,“这年头,哪儿有那么多福气会从天上掉下来?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王十二转过脸,四外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木凌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些郎中和江湖人都上白头山庄去干什么?” 冯遇水和岳在云对视了一眼,问,“都是去找麝香的么?” 王十二摇摇头,道,“你以为真的那么多人用得着那麝香啊?麝王产的麝香,对于有用过的人来说是至宝,对于没用的人来说可有毒,你们没听说过虚不受补这个词么。” “那他们干吗?”秦望天问。 “白头山庄的庄主是个很神秘的人,他将长白山周围一带的麝都抓走了,这样麝香就越来越少,因为麝香是一味必不可少的良药,所以就有很多郎中大夫什么的上这儿一带来打听,然后来一个大夫,他就抓一个。” “啊?”冯遇水有些不解,问,“抓大夫干什么呀?” 王十二嘆了口气,道,“知道白头山庄为什么叫白头山庄么?” “不是因为白头翁天池么?”秦望天问。
第68页 “才不是,是白头到老的意思。”王十二边喝汤边解释。“我只听说啊,这个庄主有一个心爱之人,因为得了怪病而长睡不醒,他只想治好那个人,但是四处求医终究无果,因此就在这里建了个白头山庄。” 木凌皱眉看了看她,“没听说过啊。” “对啊。”冯遇水问,“木凌是天下第一的神医,要是真想要治病的话,大可去黑云堡找他啊。” 王十二耸耸肩,道,“我也是听说而已啊,你们干嘛好像我什么都知道似地,那么古怪的人是怎么想的,我怎猜得到啊?” 木凌也吃饱了,接过秦望天帮他舀的汤慢慢喝,问,“那你呢?这么热心,你想要什么?” “我才不是热心呢,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宝贝而已!”王十二恨恨地说。 “宝贝?”众人都看她,“什么宝贝?” “不瞒你们说,那只麝王是我的。”王十二语出惊人。 “你的?”众人都吃惊非小,“真的假的?” “骗你们我名字剪掉四!”王十二咬牙 木凌忍笑,道,“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王十二撇撇嘴,道,“我以前真的是跟爹爹在山里的,那麝王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次它被当地猎人设下的陷阱误伤了,我救了它的命,然后就成了好朋友了。” 众人都有些吃惊地看她,“那为什么会在白头山庄里?” “都说了是被那个怪庄主抓走的!”王十二恶狠狠地说,“那个坏人武功很好的,把麝王抓走后,其他的麝也都轻而易举地被他抓住了……” “你想把麝王救回来?”木凌问,“那只麝王不是已经不产麝香了么?是因为快要老死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它才不老呢,现在刚刚是壮年。”王十二回答,“只是它也知道自己是被禁锢了,哪儿都不让去,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产麝香了。” “哦……”木凌点点头,道,“你是想找我去白头山庄给那个庄主的情人治病,然后就能救回你的麝王了是不是?” 王十二认真地点头,“对的!我去找过那个怪庄主,他说只要谁能治好他爱人的病,他就将那只麝王送人……我怕别人抢先呀!” “那药王庄的人要抓你干嘛?”岳在云问,“他们也要麝香王啊?” 王十二摇摇头,“药王庄的少庄主贺凡好像上次看过那个庄主的情人了,说要救醒他就要用麝王的香入药,所以要抓我去引香来着。” 木凌摸摸下巴,“贺凡啊……” “那怪庄主好想很有些能耐,似乎可以给贺凡一件他非常想要的东西,所以贺凡卯足了劲要抓我。”王十二皱皱鼻子,“幸亏本小姐机灵!” “原来如此啊。”秦望天点点头,问,“换句话说,只要我们帮你把麝王弄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肯帮我们把麝香取来的,是不是?” “嗯!”王十二点点头,道,“我第一次遇到比我还机灵的人。”说着,看了看木凌,“我是真心想要拜你为师的,只要能帮我把麝香王救回来,我就一定将麝香给你……不过……”说到这里,王十二又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木凌问她。 “不过……嗯。”王十二看木凌,“你要是能救的话,能不能救救那个怪庄主的情人?” 木凌挑挑眉,“为什么?他抓了你的麝,你不是应该很恨他么?” 王十二噘着嘴道,“是很讨厌啦,他还揍过我呢……不过啊,我很少看到那么专情的男人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人间美事么,要是能救就救,可以成全人家的美事,你也没什么损失,有什么好考虑的?!” 木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意义不明地笑了起来。 “干嘛?”王十二瞪了木凌一眼。 “小丫头。”木凌道,“我要是把自己的病治好了,就收你做徒弟,教你医术,不沖别的,就沖你这份心肠,你可记住了,做大夫就一定要有天底下最好的心肠,不然永远成不了神医!” 王十二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木凌看了良久,见他又开始吃点心了,弄得满手和满脸的糖粉。王十二揉了揉眼睛,感觉刚刚那个木凌和现在这个木凌怎么好像完全不一样呢?好帅气啊。 “快吃饭吧。”岳在云给王十二夹菜,看见她就想到了铃铛,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岳在庭稍稍有些人性,不要伤害小铃铛。 “那……上白头山庄的事情?”王十二问秦望天。 “我们自然是要去的。”秦望天道,“麝香是一定要取,而且越快越好!” 王十二松了口气,继续吃饭。 吃完了饭,众人稍稍小坐了一下,就启程赶往长白山了,木凌见众人那么赶,就道,“也不急,再休息一晚上么。” 众人回头瞪他,异口同声,“谁说不急?!” 王十二咯咯咯地笑,对众人道,“在长白山的山脚下,有一家西风客栈,现在走过去,到了客栈正好天黑,在那里歇脚刚刚好!” 众人都同意,木凌现在完全没有发言权,只好瘪瘪嘴,被秦望天塞进了马车里头。 坐在马车里头支着下巴,木凌傻呵呵地发呆。 “想什么呢?”秦望天问他。 “嗯……那个白头山庄的庄主……”木凌歪着脑袋想,“还有药王庄的人,看来这次挺麻烦啊。” 秦望天听到这里,轻轻嘆了口气,问,“那个药王庄的人,是不是用毒很厉害?” “嗯。”木凌点点头,“药王庄的庄主贺幕崖本来是川滇一带的蛊师,最会用毒了。” “凌,有没有什么办法是能然我不中毒的?”秦望天皱眉看木凌,“我怕我又不小心中毒了,然后连累你给我治病……” “哎呀,你不会再中毒了。”木凌摆摆手,轻描淡写地道。 “为什么?”秦望天不解。 “我的血百毒不清的,你喝过……”话说了一半,木凌想再往回咽就来不及了,转脸,就见秦望天一脸负责地看着自己。 “干嘛。”木凌往车厢里缩了缩,“别那样人好不好。” 秦望天扑上去一把搂住木凌,“你竟然给我喝你的血!” “那个很好用的。”木凌赶紧伸手往外推他,“我经常当药来用的,你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还有谁用过?!”秦望天突然皱起眉,一脸认真地问,“还有谁?!” 木凌见他认真了,就撇撇嘴,小声嘀咕,“只有我师父而已……还有你。” 秦望天盯着木凌看,问,“你师父为什么这么对你,要你想那种办法,还要喝你的血?!” 木凌翻了个白眼,“他是我师父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没听过啊?!” “你才不是!”秦望天瞪木凌,“就你这性子,除非你自愿,不然谁都逼不了你做那种不对的事情,说呀,为什么?!” “不知道,不记得了!”木凌翻身,盖被子睡觉。 “答完了再睡!”秦望天扑上去搂住木凌,把下巴放在他的脖颈一侧,“告诉我!我是你相公。” “滚呀!”木凌抬脚就踹,被秦望天抓住脚脖子,凑上去拖鞋摸脚丫子。 “呀!”木凌踹,“臭流氓,死小孩!” “那你说啊!”秦望天搂住木凌的腰死缠烂打。 木凌急了,“你真他娘的是流氓无赖啊?!多大了?讲不讲道理啊?!” 秦望天摇摇头,回答的理直气壮,“不讲!” 木凌没辙了,被秦望天晃得头晕,最后忍不住了,拿枕头砸他,“你滚开,当时我跟司徒都是小孩子,功夫也都还没学成,要是鹤来夕死了,我们不是死,就是再次流落街头寄人篱下,怎么可能让他死啊!” 话刚说完,秦望天就搂住木凌亲,一脸心疼地说,“凌,你好命苦。” “去死吧!”木凌反而被他逗笑了,“你他娘的才命苦,谁比你惨!没爹没娘,被人背叛还被雷噼毁了容!” 秦望天搂着木凌蹭啊蹭,“嗯,咱俩都命苦,所以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前半生命苦,后半生一定会多福!” 又走了一阵子,天色渐暗,灰濛濛的天空中,竟然飘起点点的白雪来,雪花由小变大,很快就成了漫天的飞雪。 木凌撩开车帘探出头去看,有几分怀念地说,“好久没看见这么大的雪了啊。” “老大,前面就是长白山了,山脚下有一座挺大的客栈。”甲走到马车边问,“我们在这里过一夜,明早再上山吧?” 秦望天点点头,把还趴在窗户上看外间风景的木凌拉了回来,用披风裹紧。 第57章 到了客栈门口,就见客栈的大门敞开着,挂着厚厚的棉被当门帘子。木凌他们下了车后并没有人出来迎接,甲喊了一声,“小二的?有地方拴马没有啊?!” 这一嗓子挺粗的,果然里头传来了“来啦来啦”的声音,随即门帘子一挑,一个黑黑胖胖的秃头店小二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接过甲递给他的缰绳,笑呵呵道,“大爷,里头太吵了没听见,里面请!”边说,边往里让众人,喊了一嗓子,“老闆娘啊,有客人来了!”说完,笑呵呵地牵着马去马厩了。 甲乙一挑门帘,木凌他们进入了客栈。客栈里的壁炉燃着火,又有厚厚的被帘隔着外面的冷风,整个客栈里头都很暖和。 “呦!”几人刚进客栈里,就有一个黑衣服的漂亮女人迎了上来,“几位是住店啊?不巧啦,只剩下三件客房了。” 秦望天看了看人数,点点头道,“三间就三间。” “呵呵……”老闆娘吩咐,“老四,去给客人准备客房!” 木凌放眼四望,就见客栈里已经有了好些人,总共四桌人,一桌看着像是过路的商贾,一桌是几个道士,还有一桌坐的人很多,有几个还有些眼熟。
第69页 那些人一看见跟在木凌身边的王十二,就有一些骚动,木凌他们也认出来了,正是昨晚抓王十二的那帮人。而他们明显是家将的打扮,同桌的还有两个年轻人和一个老者,穿得都很体面。那个老者长得瘦高身材,黝黑的皮肤,下巴颏上有几丝长髯,三角眼睛,透着几分狡黠。在他身旁上手座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仪表堂堂,透着几分傲慢,凤眼薄唇,看起来很有些冷酷。而在这个年轻人身旁坐着的另外一个年轻人岁数则更小一些,看身形样貌,是个姑娘假扮的。 木凌扫了他们一眼后,便也不再多看了,只是问老闆,“老闆娘,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有?肚子饿得慌啊。” “有!”老闆娘热情地给木凌他们擦干净了一张桌子,“我们这里有手抓羊肉,酱鹿肉,还有野兔子和山鸡……客官要来点什么啊?” 木凌听得双眼放光,道,“都是野味啊!” “当然了。”老闆娘笑呵呵地道,“都是长白山的特产,别地儿绝对吃不着的,酒也是上好的烧刀子,这种冰天雪地的时候喝起来正好!” “那就所有的野味都上一份,再要一大罈子好酒!”木凌豪迈地点菜。 那老闆娘被他逗乐了,笑着答应,“厨房里的,听到没!各色野味都上一款来,好酒一大坛!” “好嘞!”厨房里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木凌等都坐下了,老闆娘端来茶壶和茶碗给几人倒茶,问,“几位客官是上山啊,还是路过呀?” “哦,上山呀。”甲回答。 老闆娘摇摇头,“那可得等雪停了,不然上不去的。” “按老闆娘的经验,这雪大概什么时候能停啊?”岳在云问。 “这可没准啊。”老闆娘笑嘻嘻地道,“这山里的雪脾气不定的,也许今晚就停了,也许要明早,也可能到后天……总之不会超过三日的。” 秦望天等听完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在心里算日子,木凌瞅着他们都觉得挺好玩。 这时,就见那桌的几个人,也就是昨晚上抓王十二被秦望天打发了的那几个大汉正盯着王十二看呢。 “看什么!”王十二对他们做鬼脸,“不要脸,盯着小姑娘看!” “你……”那个为首的大汉鼻子都快气歪了,回头对身旁那个凤目的年轻人道,“少庄主,昨晚就是他们!” 那年轻人点点头,并不多话,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木凌他们那桌的人除了木凌之外,全部都好奇地望了一眼,这个就是传说中药王庄的少庄主么。 木凌开始还东张西望的,没有一会儿,一只烤全羊就送了上来,油乎乎的外焦里嫩,那个香啊。 “哇……”木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美滋滋地伸手拽下块羊肉来塞进嘴里,“嗯!” “好香啊。”冯遇水和岳在云也赞嘆,很快,其他的野味也都送上来了,木凌一手鸡一手羊,吃了个天昏地暗。 旁边几桌的客人外加老闆娘都张大了嘴不解地看着木凌,心里纳闷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吃相那么豪放呢,还有啊,这么瘦的一副身板,吃下去的东西都装在哪儿了? 正吃得欢呢,就听外面一阵喧譁之声传来,随后门帘一挑,有几个穿着披风,全身都是雪的人走了进来,将披风脱掉,抖了抖身上的雪,一人抱怨“娘的,下这么大的雪。” “老闆,来一壶好酒,一只肥羊。”说着,那三人走到了木凌他们和药王山庄中间的那张桌子上坐下,大声的吆喝。 木凌他们转眼打量,就见进来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两个男的长得都挺听粗犷的,络腮鬍子都看不清楚长相了,只是手里的刀说明这几人都是练武的。那个女的则是一身红衣,浓妆艷抹,一脸的风尘味。 木凌看了一眼没在意,只是吃得差不多了,觉得有些撑,就泡了杯浓茶消消食,顺便解解油腻。正想着上楼去睡一觉呢,突然感觉身边的王十二似乎有些紧张,低着头。 微微皱眉,木凌抬头看秦望天,瞄了王十二一眼,像是问,“这小孩儿怎么了?” 秦望天也觉得她的样子奇怪,这时,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呦!这不是小师妹么?” 王十二身子一僵,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见说话的,就是那个刚刚进来的红衣女子。 “呵……我们还正愁找不着你呢。”其中一个大汉笑道,“这么巧,你也上长白山来了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纳闷。这时,就听药王庄的那个家将冷笑了一声,道,“在路上捡条小狗养养是没什么,不过养之前最好还是看清楚,这究竟是狗还是狼。” 木凌挑挑眉,继续喝茶,外加啃一个鸡爪。 岳在云看了看那三个刚进来的人,一看人品,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就问王十二,“十二,什么人啊?你师兄师姐?” 王十二咽了口唾沫,摇摇头。 “呵……不认帐啊。”那个红衣女人冷笑了一声,道,“我们是滇南毒王的徒弟,他是师父的关门徒弟。” 在座的众人一听到滇南毒王这几个字,都忍不住一皱眉,木凌挑眉看王十二,“这么有来头啊。” “谁不知道滇南毒王门的都是败类。”王十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瞪木凌,“你夸我还是骂我呢?!” 木凌嘿嘿地笑了笑,继续啃鸡爪。 “这么说,你们是滇南毒王的人?”甲看那三人。 “好说,我是红姑燕北。”那女子抬手指指身边的两个人,“这个是我毒王门的大师兄吴兴,这是二师兄吴飞。 “嗯。“木凌点点头,滇南毒王姓吴名燕,所以入门后男弟子一律改姓吴,女子改姓燕。” “没错。”红姑娘点点头,“这位看起来也是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就应该懂我毒王门的忌讳,王十二可是我毒王门的罪人,谁敢收留她,就是跟我们毒王门作对。” 冯遇水对江湖认识不多,就问木凌,“毒王门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讲究么?” 木凌挑挑眉,“水水啊,这毒王门就是卖炒米粉和炒面的地方。” “咳咳……”其他的客人一口茶没忍住,都喷了出来,王十二也忍俊不禁。原来那毒王吴燕出名之前生活很窘困,他从小在点心铺子里帮忙,最拿手的就是做炒米粉和炒面。后来他髮际了,为了不忘本,就吩咐弟子每天至少要吃一顿炒米粉或者炒面。这个荒唐的规定,让毒王门的人受了不少江湖人的嘲笑。 冯遇水是一根筋,自然是相信的,就点点头,看王十二,“哦,你以前是跟着卖炒米粉的师傅学手艺啊,那你自己会不会炒的?我喜欢肉丝白菜炒米粉,很好吃的!” “小师妹,你找的靠山,好像不把我们毒王门放在眼里啊。”红姑挑挑眉,冷冷看着王十二,“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啊?” 王十二不言语,对过的药王庄少庄主却道,“我听说,毒王前不久刚刚中了奇毒……该不会,你们是来给他求药的吧?” 此言一出,就见那三个徒弟脸上变颜变色的,瞪了王十二一眼,“还不是因为这丫头,竟然敢暗算师父!” “你给那个毒王下毒呀?”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王十二,拍拍她肩膀,“小丫头有出息啊!就应该毒他那种人!” 王十二有些无奈地看了木凌一眼,撇撇嘴,道,“毒王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会下些药,然后就给自己取个名字叫什么毒王,跟真正的用药高手比起来差远了。” “臭丫头!”吴兴站了起来,这时,老闆娘端着烤羊上来了,往三人的桌上一放,道,“唉,客官啊,别吵别吵,这大冷天荒山野岭的吵个什么劲儿啊,来,吃饭!” 毒王门的几人对视了一眼,问木凌,“你们到底是谁?干嘛干涉我们毒王门的事情?!” “呵……”没等木凌他们回答,就听药王庄的人说,“你要是想解毒治病的话,不如找他,比上白头山庄可有用多了,这可是名震天下的神医木凌啊。” “什么?”那三人吃惊地看了木凌一眼,随后看王十二,“你个死丫头,原来找到了一尊那么大的靠山,难怪敢欺师灭祖了。” 见反正被戳穿了,王十二也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回头对那三人做了个鬼脸,道,“木凌是我师父,黑云堡是我靠山,你们这些毒王门的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木凌冷冷看了一眼,道,“你是我徒弟,不代表是黑云堡的人,如黑云堡要司徒说了算才行!你再敢拿这事情出来现,我可踢你出师门。” 王十二脸上一红,老老实实地说,“是……师父。” 毒王门的三人恨得牙痒痒,但无奈黑云堡的名头太大,他们也不好得罪,便只能忍气吞声,低头吃饭了。 木凌看了看王十二,“你干嘛毒那吴燕?” 王十二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我……我要他的度仙糙。” 木凌睁大了眼睛,盯着王十二问,“你一个小丫头,要那种药干嘛啊?!” 其他几人都眨眨眼,盯着木凌看,“度仙糙是什么东西?” 木凌被噎住,赶紧喝茶,道,“没什么。”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怎么可能没什么,继续看木凌。 木凌也不理会众人,伸手过去放到王十二面前,“给我!” 王十二皱皱鼻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緻的小木盒子,递给了木凌。 木凌拿过来,往怀里一揣,问,“你还没说呢,要这药干什么?” “要取麝香,就先要引麝发情。”王十二撅撅嘴,道,“麝王已经很久没发情了。度仙糙只有毒王门有,所以我就混进了毒王门里,将这个东西偷出来了,那毒王人品不怎么样,还整天目中无人的,所以我就用爹爹留下来的药方子,毒了他。” 众人听后都瞭然,原来这度仙糙是那种药啊,难怪木凌那么紧张了。 木凌想了想,瞄王十二,“你究竟是想要你的麝,还是早就准备好了要取麝香啊?连度仙糙这么难取的药都弄到手了……老实说吧,你拜我为师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70页 王十二暗骂不走运,遇上了那三个不长眼的师兄师姐,好不容易骗到木凌相信自己结果又暴露了,就咬着嘴唇道,“好啦,我跟你说……我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在你们没进大黑山城的时候就盯上你们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你去救白头山庄那个怪叔叔的情人。” 木凌挑挑眉,“你跟他什么关系?这么拼命?!” 王十二瘪瘪嘴,道,“他救过我的命。” “那你直说不就好了么?”岳在云不解地问,“这取麝香也是我们的目的,一物换一物,也不见得会拒绝,干嘛用耍那么多花招?” “那个……怪叔叔说这样比较不那么尴尬,毕竟大家都是熟人,单求的话,他可不想被你们笑话,也不想欠你们黑云堡的人情。” “哈?”木凌眨眨眼,良久才问,“熟人?这人莫非我认识?!” 吃完饭后,为了避免麻烦,木凌他们先回房休息,王十二像个小跟屁虫似地要跟着木凌进屋,不过介于她不说实话表现一般,所以就被秦望天撵了出来,最后只能跟冯遇水和岳在云住了一个屋。反正都是小屁孩子,住一起就住一起吧,当然是冯遇水和岳在云挤一张床,王十二一张床。甲乙丙丁则住在了第三间房里。 木凌进了屋后就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支着下巴开始发呆。 秦望天坐到床边,伸手给木凌把身上的那件裘皮扒下来,问,“怎么?还没想起来是谁?” “嗯……”木凌为难地仰着脸想啊想,“我没有这样的朋友啊,再说了,要真是朋友的话,早就开口叫我救人了,毕竟晕过去的是自己的亲亲爱人么。要不是朋友……莫非是敌人?不过我也算人见人爱啊,应该没什么仇敌吧。” 秦望天被他逗乐了,凑上去亲脸,“对啊,你是人见人爱!” 木凌一巴掌唿过去,被秦望天抓住手顺势按到床上。 两人正折腾呢,甲敲了敲门进来,见两人都趴在床上,就道,“大哥,你们继续,我跟掌柜的要了几桶烧开的雪水,给你们倒桶里,你们做完了正好洗洗……” 话没说完,就被木凌操起枕头砸过来击中。 “哎呀……”甲仰天摔倒,热水洒在了乙的脚上,烫的乙直蹦。 “大夫,干嘛打我啊?”甲委屈地揉着被砸疼了的脸。 木凌气得喘大气,一脚踹开还趴在自己身上的秦望天,对甲吼,“做你个头啊!少给老子胡说八道!” 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吃惊地问秦望天,“老大,你们还没圆房啊?” 木凌快被这几人气死了,身边的秦望天却认真地说,“还没啊。” 甲乙丙丁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都不说话了,进屋子绕过屏风,往木桶里倒热水。倒完了几人出门,临关门前丁回头看木凌,那个,“大夫……你要不然让大哥做吧,忍着对身体不好的……” “滚呀!”,木凌抬手抓起包袱就砸过去,丁赶紧带门飞奔。 木凌气得喘了一会儿,转脸,见秦望天还是那副臭不要脸的死样子,也有些无语,就站起来,道,“我洗澡,你不准跟来。” “嗯?干嘛,一起洗么。”秦望天追过去,见屏风后面有两个木桶,有些失望地说,“干嘛做两个桶啊,放一个大的不就行了么!” 木凌飞了个白眼给他,伸手试试水的温度,刚刚好,就脱了外套准备下去,果然秦望天正很感兴趣地在一旁看着呢。木凌飞推他,“你看什么啊,我洗完了你再洗!” 秦望天笑嘻嘻地也不搭理木凌,就开始脱衣服,三下五除二还脱了个精光,木凌看得嘴角直抽,狠狠骂,“臭不要脸!” “有什么要脸不要脸的?!”秦望天朝天翻了个白眼,乐呵呵地道,“不就是洗澡么,还是分开两个桶的,快洗吧,大丈夫别扭扭捏捏的。” 木凌咬牙,这死小孩,正理歪理都是他的,气死。没办法,只好脱衣服,但想了想,木凌还是走出去,将门锁上了之后又走回来,拉过屏风挡在了两个木桶中间。 “啊?!”秦望天急了,“凌,你好小气。” 木凌放心地脱衣服,“臭流氓,看你再得意,哼哼。” 脱了个干净后,木凌跳进热水里,今天一天快把他冻死了,不知道是因为内力不济的原因还是病又厉害了,木凌觉得自己越来越怕冷。低头看了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腰间那块黑色的痕迹已经被打散了,乍一看,跟一朵黑色的花似地。等花瓣掉落的时候,估计自己也活到头了吧,木凌低头盯着热水发起了呆来,突然就听屏风对过的秦望天幽幽地说,“你别胡思乱想啊,时间还够,我们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木凌微微一愣,有些丧气地开始掬水洗澡,心说这死小孩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洗了一会儿,就听秦望天问,“凌凌,要不要我给你搓背。” “才不要。”木凌懒洋洋趴在木桶旁边,房间里本来就暖和,再加上热水,熏得他软绵绵的,有些昏昏欲睡。外面是打着捲儿唿啸而过的西北风,听着怪吓人的。 就在这一片风声之中,木凌突然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嗒”地一声轻响,是屋顶的瓦片碎裂的声音。 木凌一皱眉,就听屏风那头有水声传来,秦望天光熘熘地跑到了木凌的身边,道,“有人在房顶上面!” 木凌就见秦望天光着屁股站在自己的面前,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就想开口骂人,没想到秦望天噗通一声跳进了桶里,搂住他说,“外面好冷啊。” “你给我……嗯”木凌又想骂人,被秦望天一把捂住了嘴,道,“别出声。”说完就竖起耳朵听上面的动静。一个木桶能有多大,木凌长得瘦,但秦望天可结实,两个大男人往里头一挤,就将整个木桶都撑满了,而且身体还被迫紧贴着。 木凌想挣扎,不过适得其反,两人蹭了蹭之后,秦望天又不出所料地有反应了,木凌磨牙,“死小孩,小色狼!” 秦望天见木凌磨牙瞪他,就贴上去亲嘴,木凌挣扎,然后下面的反应就更大,而且好巧不巧,没蹭对地方,连木凌都跟着有反应了,恨得他直骂娘。 房顶上的脚步声在两人的上方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了揭房瓦的声音,秦望天微微皱眉,抱起木凌腾身一跃,就带着同样光熘熘湿哒哒的木凌一起跃到了床上。秦望天快手快脚地扯过一块帕子给木凌擦了擦,直接塞进被子里,自己则是拽过外衣套上。 木凌脸红红裹在被子里,刚刚秦望天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撩拨他,现在有反应了,好丢人啊。 闷在被子里,木凌还在心里暗骂,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外面折腾,搞得老子差点失身。 秦望天将窗帘放下来,透过fèng隙往上看,就见房顶的一处瓦片被揭开了,然后就探进了一只芦管来,往里头吹进了一团白色的烟雾。 木凌也瞧见了,皱皱眉对秦望天道,“是放迷烟的。” “迷烟?”秦望天下意识地闭气看木凌,就见他靠在床上正看他呢,两人对视,木凌笑咪咪,“干嘛,怕被迷烟燻着啊?” 秦望天问,“要不要紧啊?” 木凌得意地笑了笑,道,“你可千万别被熏晕了啊。”说完,又垂眼看了看秦望天还有些反应的身体,道,“待会儿你要是晕了,我就把你阉掉!” 秦望天一惊,道,“我是你相公,你干嘛那么狠啊,阉了我你下半辈子的性福谁保障啊?!” 木凌眯起眼睛,“你个死小孩,看你能闭多久气!” 秦望天乐了,“我最近内力勐增,龟吸法么,半个时辰没问题,到时候什么药都散了。” 木凌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气得磨牙,想了想,坏心眼子上来了,就踢了踢被子,伸出一条腿来,果然,秦望天的双眼瞬间被木凌的腿吸引了,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木凌乐了,笑呵呵地将腿抬高,伸过去放在秦望天的肩膀上面,用脚趾头蹭了蹭秦望天的耳朵。 果不其然,就见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口气吸进去秦望天就后悔了,他就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丝丝的甜味,这是迷烟的味道。 木凌也乐了,就等着秦望天快晕呀快晕。 秦望天却一把扑了过来。 “呀!”木凌的脚脖子被抓住了,自己还没穿衣服,就隔着被子,死命推,“干嘛呀你!快要晕了还不老实。 “反正要晕了!”秦望天一把扯开被子,扑上去狠狠亲木凌的脖颈,“晕了也要被你阉掉,那不如趁没晕先做掉你!”边说,边顺着脖子一路往下舔,亲了肩膀又亲锁骨。 木凌想着,你就亲吧,亲两口你就得晕,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你,但奇怪的是,秦望天一路亲亲亲,都亲到小肚子了,还没晕。木凌大惊,“你怎么还不晕?!” 秦望天也挺纳闷,边亲边道,“我怎么知道啊?!” 木凌揪住他两个耳朵把他拉到面前来,道,“深唿吸!” 秦望天还挺听话的,真的就深吸了一口,然后木凌睁大了眼睛等着,秦望天见他的样子挺可爱,就扑上去又亲,一把掀开了被子,钻进去蹭啊蹭,伸手往下乱摸。 “啊!”木凌急了,“死小孩,你怎么不晕的!” 秦望天勐的想到,“你不是上次给我喝你血了么,既然百毒不侵,那么一点迷药就更加的不在话下了吧!” 木凌也想起来了,气炸了,越想越不服气,张嘴就咬住秦望天的耳朵。 “呃……”秦望天看来耳朵还挺敏感的,被咬了一口就毛了,吼了一声将木凌按到,顺着小肚子往下亲,跟条小狗似地,抓着木凌的脚脖子,一通乱舔,然后咬住。 “呀!”木凌吓坏了,心说,这死小孩不会记恨刚刚自己说要阉他,然后就想先阉我吧…… “你干嘛?!”木凌拽被子遮自己,狠狠瞪。 “唔……”秦望天含着嘀咕,“你浑身都是宝!” “啊呸!”木凌抬脚要踹,只是脚脖子被抓住了动弹不得,只好骂人,“浑你个头啊,你当我是猪……啊,不要动……”
第71页 秦望天含住了就开始舔舔弄弄,很快木凌就骂不出人来了,咬着牙忍着,死小孩占他便宜,还有,功夫还不错…… “凌……你那个应该比血更有用吧,真是良药!”秦望天嘴里头还胡说八道,木凌拽着被子挡脸,骂,“闭嘴,要做就好好做,干嘛嘴里不干不净……呀!” 秦望天努力了半天,两人把房上有人的事情都忘记了,终于,木凌扛不住了。 …… 第58章 木凌躺在床上软软喘气,秦望天凑过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木凌就感觉什么东西灌进嘴里,滑熘熘的,还有些腥……等他明白过来是什么,也已经咽进肚子里了。 “啊!”木凌大叫一声,抓着秦望天就要跟他拼命,就见秦望天搂着他认真道,“这个比血更宝贝,你反正现在虚,就自己吃自己补补吧,别浪费。”见木凌脸都白了,秦望天又道,“你先吃吃看,有没有用,要是有用的话,我以后每天都帮你弄来吃,对了,这玩意儿我也有,不知道我的有没有用,你要不要,要的话再尝尝我的……” “我打死你!”木凌翻身做坐到秦望天身上,拿起枕头就死命砸,秦望天打不还手,美滋滋地被木凌揍,只是双手轻轻拖着他的腰傻兮兮地说,“凌,你发火的时候也可爱!” 木凌没辙了,捶墙撞脑袋嚎,“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死流氓,臭流氓!” 为了保证秦望天和木凌的安全而特意守在门口的甲和乙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对视了一眼,“糟了,大哥来强的了,看来真的给做掉了啊!” “对啊!”乙也道,“我去厨房让厨子给大夫炖些鸭血汤啊猪血汤什么的,滋补一下!”说完就要奔。 后面甲吩咐,“别忘了再蹲个鹿鞭什么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里头的木凌和秦望天都听见了,秦望天眨眨眼问木凌,“鹿鞭有用么?” 木凌扑过去就掐他,“死流氓,你还我清白,老子跟你拼啦!” 这里闹得天翻地覆正闹着呢,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人冲出了房顶。随后就传来了打斗之声。 “怎么了?”秦望天穿衣服,往房上望,“邪门啊,怎么吹了迷烟之后就没动静了呢?我还以为会下来人呢。” 木凌撇撇嘴,心说你那么大动静,谁敢下来啊。 这时,甲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岳在云,“秦大哥、木大哥……有人放迷烟,冯遇水跟他打起来……”话没说完,岳在云就愣住了,就见木凌和秦望天真正躺着呢,两人衣衫不整的,木凌颈项到肩膀一带都是粉红色的痕迹,岳在云年纪虽然不大,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是什么人啊?看清了没?”木凌也没注意岳在云的变化,就追问。 “嗯……”岳在云傻呵呵地点点头,道,“是……是酒楼的老闆娘!”说完,飞也似地逃走了。 “这小子怎么了?”,木凌不解地看秦望天,“吃了脏东西了?” 秦望天有些无奈地用衣服裹住木凌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木凌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红着脸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小声骂,“死流氓!” 随后,打斗的动静从房上到了地下,最后把整楼的人都吵醒了,其实也就只有木凌他们和药王庄的人以及毒王门的几人没事,其他的客人都被迷晕了。 众人下了楼,就见客栈掌柜的、门口牵马的小厮、一个厨子和一个跑堂的,四个人一起打冯遇水呢。 木凌也穿好了衣服出来,对冯遇水喊了一声,“水水啊,先别打了。” 冯遇水立刻扯招退出圈外,看着那客栈里的四人。老闆娘他们是已经累得直喘气了,不由赞嘆,“好功夫……” “你们为什么下迷药?”药王山庄的少庄主贺凡问四人。 “别误会。”老闆娘摆摆手,喘匀了气道,“这西风客栈其实是白头山庄的,我们也是听命于庄主,因为以前上山骗人的假大夫太多了,所以庄主才叫我在这里设了关卡。如果被我的迷药迷晕了,就捆起来扔远一些,如果没被迷晕,就从密道直接送上白头山庄去。 “密道?”众人面面相觑。 “各位这里请。”老闆娘引着众人走到了后面的一间柴房里,拨开柴禾打开一扇地道的门,道,“从这里可以直接去白头山庄,很近。 众人下到了地道里,就见这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大洞穴,里面停着他们的马车。 “如果从外面上,马车根本没法走,要到山顶起码好几天,还容易迷路。”老闆娘道,“这里只要走上半天就到了,几位可以安心休息,我们给你们赶车,庄主就在山上等你们。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上了马车。 一路走得很顺利,木凌折腾得累了,靠在秦望天的身上迷迷煳煳睡到了第二天天亮,等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四外明亮,撩开车帘看了看,就见已经出了地道,上了山顶。外面一派银装素裹,马车停在了一个很大的庄园前面,庄园的大门上高挂一块匾额,写着“白头山庄”几个字。 “大哥,到了。”甲对秦望天道。 秦望天点点头,拉着木凌下车。 众人刚一下车,就看见从白头山庄的大门里,走出了一个人来。 木凌觉得有些眼熟,抬手揉揉眼睛,仔细一看,抽了一口气――真的是熟人呀! 木凌看到谁了? 就见从山庄大门里走出来的人年纪并不大,一身白衣,高瘦身材,那个帅啊……远看翩翩近看也翩翩,总之是怎么看怎么翩翩。 见木凌张大了嘴站在车门前不上不下的,秦望天在后面凑过头来问,“凌,怎么了?” 木凌皱着鼻子,一脸不慡地道,“肖洛羽。” 从白头山庄里走出来的人,正是七星水寨的寨主肖洛羽。 只见他走到大门前,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木凌的身上,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肖洛羽挑起嘴角笑了笑,那架势像是在说――等的就是你!总算自己送上门来了。 木凌咽了口唾沫,他最不喜欢和肖洛羽这样的人打交道了,一看就是只狐狸! 毒王门的三个师兄妹都有些不解,问,“白头山庄的庄主竟然是肖洛羽,那为什么之前来过的人,下山后没有一个提起过?!” 肖洛羽听了他们的话后微微一笑,淡淡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上来的人里……并没有一个是活着下去的。” “呵……”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凡是上来的却没治好病的,只有两个选择,自己死,或者被我杀死。”肖洛羽耸耸肩,“所以我丑话说在前面,害怕的,可以先下山。” 肖洛羽的话一说完,木凌就转身要爬上车,边揪着秦望天道,“望望,我们走吧,好怕怕……” 肖洛羽变了变脸色,幸好木凌被秦望天一把揪住了,狠狠瞪了一眼――麝香王! 木凌瘪瘪嘴,心说,讨厌,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肖洛羽这个狐狸男。 略微等了一会儿,肖洛羽见三方人马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道,“当然,有来也有往,如果你们救活了人,我可以答应你们提出来的任何一个要求,现在可以说。”说完,看秦望天,“你们要什么?”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道,“要麝香王产的麝香。” 肖洛羽点点头,“可以。” 又看贺凡。 贺凡盯着肖洛羽看了看,道,“我之前也跟你的管家谈过了,条件你应该知道。” 肖洛羽也点点头,“可以。” “你们呢?”肖洛羽最后看毒王门的众人。 “我们要七星水寨听命于我毒王门。”红姑笑着道。 肖洛羽挑挑眉,点头,“没问题。” 说完就不再废话,抬手,“众位里面请吧。”说着转回身,引着众人往山庄里面走。 木凌懒洋洋跟在后面,秦望天问他,“这就是肖洛羽么?” “嗯……”木凌皱皱鼻子,看秦望天,“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万一救不活咋办?” 秦望天笑了笑,“那也没什么,最多你被人说成庸医,然后我跟他干一架,打得赢就抢了麝王走,反正我也是马贼,打不赢咱俩就合葬在白头山天池边上,也算白头到老,总算是了却了桩心事,对不对?!” 木凌白了他一眼,磨牙,“你想得美,谁要跟你一个坟埋着。” 走在前面的肖洛羽突然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木凌一抖,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里暗道,这人怎么一脸的jian诈样子?! 白头山庄与其说是个多豪华的庄园,不如说只是一处普通的院落外面围了一圈巨大的围墙。木凌他们走进了大门举目四望,除了前方的几座房舍外,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几处林子,树枝上坠满了雪。 肖洛羽缓缓地走在前面,木凌在后面跟着,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肖洛羽究竟多大了?别看他乍一看年纪轻轻的,但是看背影,怎么莫名地觉得有那么一份沧桑呢? 很快,众人到了小院里,就见里头单单种着几株白梅,四间房,白墙黑瓦,黑色的瓦片上铺满了雪,屋檐上垂挂着冰凌,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肖洛羽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桌子旁边停了下来,对众人道,“请坐。” 几人都找了石头凳子坐下,有个管家带着几个下人送上茶来,木凌瞅了一眼,就是一愣,“!” 管家抬头看了眼木凌,也有些吃惊,此人正是敖晟登基之后便没有了行踪的文昌明。 虽然这小子杀了不少条人命,但是他曾多次救过小黄的性命,因此木凌对他没有很讨厌的感觉。 文昌明奉上茶之后,问木凌,“那个,黄先生他们现在好么?” 木凌轻轻点点头,道,“他们很好。” 文昌明笑了笑,收了托盘下去了。 木凌摸着下巴看着文昌明远去的背影,这个人,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感觉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如今竟然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做一个奉茶的小厮,让木凌有些感慨。这文昌明虽然出身贫寒,学无所成,二十几岁之前都是寄人篱下平平无奇,但是却在随后的几年里经歷了大风大浪:杀害兄嫂满门、追随齐亦出征险些被杀、跟着瑞王为非作歹又亲手杀了瑞王,最后做了皇上的近臣,救了危难之中的小黄,杀死了皇子辰季,然后又亲手埋葬了当年的皇帝和齐亦两个最了不得的男人……一眨眼,这一切也不过也是发生在短短的三年之中。如今时过境迁,小黄和司徒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而文昌明也可谓是洗尽铅华,却从没有人觉得他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大概他自己也从没指望过会有善终吧……该说老天有眼呢,还是造化弄人?
第72页 秦望天很少看到木凌会露出这种表情,淡淡的带着一丝伤感,就伸手轻轻拍拍他肩膀,低声问,“冷不冷?” 木凌突然一愣,回过头,就见秦望天含笑看着他呢,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很不解地问小黄,为什么他会看上司徒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被司徒逼的。小黄却回他说,不是,相比起来,是他很早就喜欢司徒。 木凌当时张大了嘴问小黄为什么,小黄只是笑着回答,“因为一个下雨天,司徒在他自己都没查觉到自己冷了的时候,先问他冷不冷。” 听完小黄的话,木凌一直都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刚刚秦望天问他的那一瞬间,才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一声“冷不冷”,包含了太多东西,莫名的,就很让人心动。 木凌对秦望天笑了笑,摇摇头。 秦望天也呆住了,一般他对木凌嘘寒问暖的时候,木凌不是瞪他一眼,就是转移话题,虽然知道这人是别扭,不习惯被人关心,但心里还是有些空,如今木凌竟然对他笑了笑,让他突然觉得安心了起来……也说不上具体是因为什么。 木凌收回心神,抬起头,就见肖洛羽正在不远处含笑看他,莫名就感觉到有些窘迫。 第59章 肖洛羽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间紧闭着大门的房子,道,“你们要医治的人就在里面,他喜欢安静,所以只有负责治病的人能进去,一个个地进,可以把脉,望闻问切都没关系,但是不能吵到他。” 木凌微微有些吃惊,他原先觉得肖洛羽这人心眼多,亦正亦邪的干什么事都有目的,特别他在小黄那件事中的表现,让木凌觉得他这次多半又有什么么蛾子。但是听肖洛羽刚刚的那几句话……莫非他真的是要找人医治他的情人? “谁先进去?”肖洛羽问。 “我第一个吧。”第一个站起来的,是毒王门的红姑娘。 肖洛羽点点头,陪着她打开了院门,进入了房间里。 大概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红姑娘就出来了,脸色并不好看,她的两个师兄问她情况怎么样,她也不说话,只是心事重重地坐着。 第二个进去的是贺凡,据说贺凡不久之前已经走到了半山腰,正好遇上了下山制备东西的文昌明,文昌明大致跟他讲了一下肖洛羽情人的病症,所以他回去准备了一下,也想到了要抓王十二,好取麝香。他进去的时间比红姑娘要久一些,但出来的时候也是脸色铁青,坐在桌边咬着牙微微皱眉。瞧着几人的表情,木凌有些好奇起来,莫非是很难治?不然为什么几人都跟吃了苍蝇似地呢? “木先生。”肖洛羽对木凌道,“该你了……你一个人进,还是两个?” 木凌微微一笑,拉了秦望天一把,道,“两个。” 肖洛羽点点头,引着两人往屋里走,木凌心里算计,这肖洛羽真不简单,一眼就看出他现在内力不济,看病的时候可能需要秦望天帮忙…… 门被推开,几人进到了房间里面,肖洛羽关上房门,指了指不远处一张垂着长长幔帐的床,道,“就在那里。” 木凌和秦望天走到了床边,秦望天伸手,轻轻地撩开了床帘。 木凌低头,就见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先进来的人要那副表情了,因为躺在床上的确是一个人,只是并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一尊用白玉雕刻而成的石人。 秦望天一皱眉,回头看肖洛羽,“这是什么意思?” 肖洛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木凌抬手对秦望天轻轻一摆,笑道,“这是外壳而已。” “外壳?”秦望天不解地睁大了眼睛看木凌,就见木凌摇摇头,对肖洛羽道,“你这位情人,性子很拧啊。” 肖洛羽淡淡点点头,道,“他是犟得很。”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平稳,但是秦望天看得出来,肖洛羽的手指微微地在颤,眼里满是光华,良久才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能救他。” 秦望天不解地小声问木凌,“凌,你的意思是,这是个活人?” 木凌点点头,问肖洛羽,“你究竟多大了?” 肖洛羽一愣,看木凌。 木凌摸摸下巴,道,“七星水寨是毫无来歷地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寨子在水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处事也低调。另外,你似乎和朝廷之间有些纠葛,但又纠葛不深,这么看来,你应该不是二十多岁,而他么……”木凌指了指那个玉石人,“我想到了一个人。” 肖洛羽突然笑了,摇摇头,嘆气道,“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逗那小黄么?” 木凌一愣,看着肖洛羽。 “我跟殷寂离有些过节。”肖洛羽缓缓走到了床边,伸手摸摸那玉石人的脸,道,“都是他顽皮,说喜欢我年纪轻轻的样子,所以弄得我永远这副面孔。” 秦望天仔细地看了看肖洛羽的脸,也有些惊奇,他的样子看起来绝对不到三十岁,但是小黄的爹爹殷寂离应该快四十了吧…… “你能猜到他是谁么?”肖洛羽问木凌。 木凌点点头,道,“这层玉石的外壳,其实并不是玉石,而是一层药蜡。” “药蜡?”秦望天有些不解。 “这一层壳子可以保证里面的人身体新鲜,不受到任何的损伤,无论多少年,都不老不死。”木凌道,“这药蜡里面封着的,就是真正的药王,贺羽。” 秦望天再看肖洛羽,就见他脸上出现了狂喜的神情,而木凌则是伸手指指他,“你,是当年的海王,箫洛……难怪会改名字叫肖洛羽。” 秦望天一愣,海王箫洛,他听说过这个名字,此人原本只是个海寇,功夫极好而且为人极阴狠,害死过不少人,在东海一带称王称霸,因此人们都称他为海王箫洛。当时沿海一带海寇猖獗,水运和沿海的人们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皇帝派了很多的名将也没能平寇。后来,殷寂离出了一条计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就让那箫洛乖乖归顺了朝廷,并且接受了海王的册封,带着朝廷的水师去灭寇,不到两年,海寇就被消灭干净了,只是……箫洛却在几年后销声匿迹,踪迹不见了。也难怪他会和皇帝有瓜葛,原来有这么神的渊源。 “你能救醒他么?”肖洛羽问木凌。 木凌伸手,握着那个石人的手腕子把了把脉,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肖洛羽的眼中闪过的欢喜真实得秦望天都有些错愕,却听木凌又道,“救他可以,我敢保证让他活过来,不过报酬不够!” 肖洛羽一愣,木凌身旁的秦望天揪揪他袖子,低声说,“人家也算情深似海,你还勒索他?” 木凌摆摆手,瞪了他一眼,“不行啦,太便宜他了,而且这药蜡里头封着的人还生他气呢,不让他放放血,人家怎么消气啊!” 肖洛羽突然大笑了起来,点头,“你怎么知道他生我气呢?” 木凌挑挑眉头,道,“药蜡这门神技,只有当年的药王贺羽会,做这事儿的除了他自己还能有谁。而且他之所以用药蜡,除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之外,还有一门心思吧。” “什么?”秦望天问。 “用了药蜡的话,除非有十成把握能救醒他,不然的话,除去药蜡三天之后,人将必死无疑。”说着,木凌嘆了口气,道,“他是不让你见面,让你守着个石人想他一辈子吧……” 肖洛羽有些无力地嘆了口气,点点,幽幽道,“是我活该。” 秦望天不由皱眉,摇头看肖洛羽,“你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让他恨你恨成这样啊?” 木凌不意外地看见肖洛羽有些侷促的神情,就伸手拍拍秦望天,“唉,算瞭望望,人家都一把年纪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肖洛羽哭笑不得地看木凌,道,“你说吧,除了要麝王还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木凌微微一笑,伸手拉过秦望天,很不客气地对肖洛羽开价,“我要你传五成的内力给他。” 此言一出,秦望天和肖洛羽都愣住了。 秦望天看木凌,低声道,“凌,你怎么比我还无赖?” “去!”木凌瞪了他一眼,捂着嘴在秦望天耳边咕叽咕叽,“这小子都四十了,内力不说比司徒高,但绝对比他醇厚啊,白拿他五成,你至少能少练二十年,哼哼哼,到时候练个天下第一,气死司徒!” 秦望天无语,木凌还在记恨司徒给嫁妆的事情呢。 “好。”肖洛羽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对木凌点头,问,“现在就给么?” “不用急。”木凌摆摆手,道,“海王箫洛一诺千金,我自然是相信的。”说完,很豪迈地对肖洛羽一挥手,“给我拿纸笔来,我给你开药方子!” 肖洛羽点点头,赶紧拿纸笔给木凌。 木凌铺开纸接过笔,刷刷刷只写了几个字,递给肖洛羽,道,“用了这方子,保证他一个时辰之内就能醒!” 肖洛羽一脸不敢相信地接过了那张药方子,低头看了一眼,彻底呆住…… 第60章 肖洛羽看着手上木凌给他开的那张药方子,整个人都愣住了,抬头看木凌,良久才问,“你……说笑的吧?” 木凌挑挑眉,“谁跟你说笑啊?你去试试,保管药到病除,不灵的话你砍了我!” 肖洛羽一脸茫然外加不相信的表情让秦望天也好奇了起来,他拿过肖洛羽手中的那张药方子一看,就见上面只有四个大字,“行房一次”。 “咳咳……”秦望天将方子还给了肖洛羽,转回脸看木凌,小声问,“凌……真的假的?” “啧……”木凌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了!”说完,拽了秦望天一把,对肖洛羽道,“你快做吧,一个时辰够了吧,做了之后就真的好啦!不是耍你的,我们帮你稳住门口的那些人,嗯嗯。” 跟秦望天一起出了屋,木凌还体贴地给肖洛羽关上了门,然后捂着嘴闷闷地笑着走了。 肖洛羽在房间里拿着方子发呆,回头看看床上的玉石人……犹豫了半天,走了过去,在石人耳朵的地方找到了腊封的fèng隙,犹豫了一些,还是轻轻地揭开……
第73页 秦望天见木凌熘熘达达往外走,就追上两步问,“凌,真的不要紧啊?这法子可行么?” “那是当然。”木凌洋洋得意地道,“不过那个贺羽还真是挺狠的。” “凌。”秦望天一把拽住木凌,“该不会,那样是大补的,会不会对你那个病也有效,说不定我们做了你也就好了?我去跟肖洛羽借间房,咱们也试试……啊……” 话没说完,就被木凌狠狠地踹了一脚。 门口的众人见木凌和秦望天安安静静地进去,没多久就打打闹闹地出来了,都很不解。岳在云睁大了眼睛看木凌,小声问,“木大哥,怎么样了?” 木凌对他眨眨眼,示意――小意思,边抓住上来蓄水的文昌明,“小文文呀,去给烧一大桶的热水来,待会儿你家庄主应该要用的。” “……哦。”文昌明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转身下去烧水了。 药王庄的人和毒王门的人都疑惑地看着木凌,说真的,这个木凌和传说中的神医形象相去甚远,怎么感觉疯疯癫癫的? 随后,众人就在大门口等了起来,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见忽然大门一开,肖洛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喊,“昌明!热水!” “庄主!烧好了!”听了木凌的话后准备好了热水的文昌明赶紧叫下人提着热水过来,肖洛羽接过热水转身一趟趟往里拿,然后门又关上了。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看木凌,木凌笑眯眯。 又过了一会儿,肖洛羽走了出来,脸上淡淡带着些笑意,眼圈还有些红,秦望天低头对木凌道,“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不老的,你看他做得也挺久的么,凌,待会儿我们打听打听。” 旁边的冯遇水听到了,凑过来问,“什么久不久的啊?” 秦望天想跟他解释一下,被木凌掐住耳朵拧回来,“死小孩,丢死人了,不要脸!” “今日多谢各位。”肖洛羽对众人微微行了一礼,道,“毒王门和药王庄的几位可以回去了,木先生已将人就醒。” 毒王门和药王庄的人听后都一愣,几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木凌,心里说,这木凌真的是神仙啊,连石人都能救活? 肖洛羽吩咐送几人上来的老闆娘,按原路再送几人回去。 “谁能证明么?!”毒王门的吴兴喊了一嗓子,“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弄个什么假人在那里,有本事就叫那人出来,我们看看!” 话刚说完,就见肖洛羽脸色一寒,冷冷看了吴兴一眼,吴兴身边的红姑娘赶紧拉住了他,瞪了他一眼。 贺凡倒是没有那么沮丧,只对肖洛羽行了一礼,道,“那我也放心了,告辞。”说完,也不用老闆娘领着,就带着家人下山了。 毒王门的三人彼此对视了一下,也没办法,只好愤愤地跟着那酒楼的老闆娘走了。 木凌搔搔头髮,秦望天可是性急,对肖洛羽道,“肖寨主,麝王呢?” 肖洛羽指了指屋后的一大片林子,道,“在后山。” 秦望天带着众人绕到了房后,就见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远处有山林。 王十二对秦望天和木凌道,“你们别急,我能把他引过来。”说罢,从腰间的兜子里拿出了几把碎糙,用石头在雪地上搭起了一个台子,将那些味道古怪的碎糙放在上面,王十二拿出火摺子,放火烧了起来。 随后,就有一道青烟冒起,飘飘渺渺的升上天空,飘散在天幕下…… “要有一会儿呢。”王十二向远处张望着,道,“这里太大了,不过它闻到了一定会跑来的。” 众人耐着性子静静地等着,这时,就见从房后,肖洛羽缓缓地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个人。那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貂裘,黑色的头髮很长,远远望过去就见他睁着的双眼,可见是真的醒着的。 秦望天有些好奇,木凌拽了他一把,“走,我们去瞻仰一下药王长的什么样子。 肖洛羽见木凌和秦望天跑了过来,就对怀中人说,“就是他了。” 那人抬眼,看了看跑到近前的木凌,木凌也正在看他,只见肖洛羽怀中的是一个极美的少年,看起来比肖洛羽还年轻,最多十几岁。 秦望天悄声对木凌道,“这肖洛羽也算是老牛啃嫩糙,你侬我侬啊。” 木凌朝他翻了个白眼,笑,“我刚刚把脉的时候发现,他都五十了,你可别忘了,他是贺凡的大伯父。” “呵……”秦望天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待会儿一定要问问这两个老傢伙究竟是怎么驻颜的,不过又一想就觉得也没什么意思,还是一起白头到老比较快乐。 肖洛羽怀中的贺羽除了脸色还有些白之外,已经没什么事了,不过,他看到了木凌之后并没有感激也没有道谢,而是狠狠地瞪了木凌一眼。 木凌也没什么不高兴,只是狡黠地笑了笑。 肖洛羽抱着贺羽,问木凌,“为什么……那样他就会醒?” 话刚问完,就听怀里贺羽狠狠地骂了一句,“蠢死了。” 肖洛羽更加的不解了,抬眼看木凌。 “哦……他腊封自己之前把解药下在你身体里了。”木凌笑眯眯,“你自己其实就是解药了,你的血啊、口水啊、那什么啊……都有解毒的功效。” “哦……”秦望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就问,“那……不是喝口血或者亲几下也可以,干嘛非要……”话没说完,就看见贺羽在狠狠地瞪他,赶紧就闭嘴不出声了。 木凌见贺羽瞪秦望天呢,就笑眯眯道,“那这个方法最保险么……嘿嘿。” 贺羽咬了半天牙,狠狠骂了一句,“死小孩,你等着。” 肖洛羽则是非常的满意,搂着贺羽道,“你睡着的这几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我慢慢讲给你听。” 贺羽白了他一眼,“谁要听,你滚!”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脾气还不小呢。 肖洛羽不恼反笑,“滚多远我也要带着你啊。” 贺羽也不搭理他,转脸看四周,突然鼻子嗅了嗅,问,“什么味道?” “在引麝王。”秦望天对他道。 “麝王?”贺羽想了想,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凌,冷冷来了一句,“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秦望天眼眉一竖,被木凌拉住,“人家也没说错,消消气。” “手给我。”贺羽看了木凌一眼,“我给你把把脉。” 木凌想了想,就伸手过去,贺羽因为身子太久没有动了,还有些不太方便,废了好半天劲才把木凌的手腕抓准了,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道,“麝香、牛黄、羚羊角,三样神药一样都不能少。” 木凌点点头,赞嘆,“这都能知道,神医啊。” 秦望天无奈,木凌这是变着法儿夸自个儿呢。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肖洛羽怕贺羽冷,就抱着他进房间里去了,此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来,眼看着已经过了晌午,但还是没有麝王的踪影,众人都有些担心起来。 “怎么还没来?”岳在云有沉不住气了,问王十二。 王十二也有些困惑地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正在着急,就听到前院有人喊,“庄主!庄主不好啦!” 木凌等对视了一眼,跑到了前院,就见文昌明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对开门出来的肖洛羽道,“我刚刚下山,看到隧道里老闆娘他们都受了伤,他们说……是毒王门的人打伤了他们,然后绕到回庄子了。” “什么?”肖洛羽一皱眉,“他们上哪儿去了?” “老闆娘说,他们去了后山的方向,好像说是要去抓麝王。” 文昌明的话一说完,就见秦望天一皱眉,转身向后山的方向冲去。 “望望!”木凌见秦望天眼珠子都红了,也急得追过去,岳在云和冯遇水等都跟上。 肖洛羽在后面看了看,也有些焦急,就听房中的贺羽突然道,“洛,带我去看看。” 肖洛羽愣住了,沖回去看着贺羽,“羽,你肯叫我名字了……不生我气了?” 贺羽轻轻嘆了口气,“你这笨蛋……我早就不生你气了……你以为我聋的么,每天在我耳朵边上唆,就是不知道来亲我一下,白白等了那么多年,蠢!” 肖洛羽也有些无力,“我哪儿敢碰这腊封啊。” 贺羽看了看他,道,“抱我过去,我挺喜欢那木凌的,死了可惜了。” “嗯。”肖洛羽将他抱了起来,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道,“对了……寂离的孩子很大了,二十岁了,现在过得很好,寂离和辕冽也在一起了,辕珞和齐亦都死了,现在辕晟是皇帝。” 贺羽淡淡笑了笑,“是么……那样最好。” …… 秦望天往后山跑,跃上枝头放眼望去,但是此时雪已经很大,漫天一片白茫茫,根本没法看清楚。 正在焦急,就见那只叫小黑的小狗在树下叫了起来,秦望天低头一看,就见小黑对他摇摇尾巴,往树林的深处跑去,秦望天赶紧追上。 木凌也追上来了,身后的岳在云拉住他,“木大哥,让秦大哥追吧,你别跑太快!不会有事的!” 冯遇水冲上前,道,“我也去!” “哎呀……”木凌把岳在云的手甩开,道,“生死有命,我是怕那死小孩上火。”说完,接着追。 小黑在雪地里窜得飞快,秦望天也跟着在树枝上飞跃而过,跑到后山的深处,突然就见前面有几个人影在移动,中间一个红色的身影让秦望天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红姑娘。 “站住!”秦望天大吼了一声飞身拦在了几人的面前,就见那吴兴背上扛着一直硕大的动物……之前木凌教过他的――那个是麝。 三人看见秦望天也是面色一变,知道情况不妙了,红姑娘喊了一声,“散开!”三人瞬间往三个方向跑去,而那只麝则被扔在了地上。 秦望天一眼看见那头麝爆出的双眼和脖颈处的血迹……就感觉脑内一片空白,只觉得莫大的愤恨无处发泄。大吼一身,飞身一把抓住往东面跑的吴兴,反手往另一边扔去,正好撞到了吴飞,两人被撞倒了一起,惨叫了一声刚刚落地,就见秦望天沖了过来,抬手一掌噼向吴兴的头顶,瞬间红光四射,那吴飞看见后惊得大叫了一声,但还没来得及反抗,也被一掌拍碎了脑袋。
第74页 红姑娘慌不择路,正好碰到了迎面跑来的冯遇水,几招就被踹翻了,看着冯遇水指在自己眼前的剑,她惊得大叫,道,“不怪我啊,是岳在庭……是岳家寨的岳在庭叫我们这么做的……” “混帐!”冯遇水也火了,一刀就将红姑娘砍了。 木凌等追来的时候,正看见冯遇水一刀砍死那红姑娘,木凌一皱眉,跑上前,就见冯遇水身后的不远处,秦望天傻傻站在那只死麝的身边。 “望望……”木凌走到秦望天身边,伸手拽他的袖子。 秦望天转眼,看木凌,良久才说,“它是不是死了?死了还有没有麝香?” 木凌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就摇摇头,道,“你别难过了,会有办法的。” 秦望天摇摇头,伸手抱住木凌,“我不甘心……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 木凌也嘆气,心想――唉,天要亡老子啊。 第61章 冯遇水和岳在云等都挺难过的,正这时,就见身后王十二喘着粗气跑过来了,“哎呀”一声就冲上前,看了看那只死掉的麝,长出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大家都别难过了,它不是麝王。” 只这一句话,心都已经沉下去了的众人瞬间都睁大了眼睛盯着王十二。 “你说真的?”秦望天又惊又喜。 “它不是啦!”王十二指着那麝王的脑袋道,“真正的麝王脑袋上有一个黄色的王字型斑纹的,而且也比它个子大得多!” “那真正的麝王呢?”秦望天问,“你再引引,能不能引出来?!” “哦!”王十二又拿出了袋中的糙药来,正准备焚烧,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这么烧是引不来的。” 众人回头,就见肖洛羽抱着贺羽到了他们身后。 “给我看看。”贺羽伸手,跟王十二要糙药,。 王十二将糙药放到了他的手上。 “这糙药干了,味道就变了!”贺羽摇摇头,道,“你的功夫可没学到家啊,给王一工丢脸了!” 王十二脸一红,小声嘀咕,“我爹早死了,我能学成这样就不错了。” “将糙药在雪地里沾湿。”贺羽道,“这样烧起来,烟大,味道也弄。” 王十二听后,就真的按照贺羽教他的方法,将糙弄湿,再用火摺子点……果然烟大了很多,味道也比刚才的怪异中多了一份清香。 没多久,众人突然听到从山林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厚重的叫声,随后蹄声响起,一头硕大的雄麝跑了出来。就见这麝个子几乎是刚刚那头死了的麝的两倍,头上一对威武的角,脑门上还有一个斑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王字。 “麝王!”王十二高兴地沖了上去,那麝王显然认识她,快跑了几步过来,嘴里吐着白气用脖颈蹭着王十二。 木凌走上几步,歪着脑袋看了看,蹲下瞧了瞧那麝的肚子,又伸手摸了一把,笑道,“不用引香了,这麝有麝香。” “娘的!”甲乙丙丁几个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刚刚头髮都吓白了,还好又黑回来了。” 肖洛羽道,“这里雪大,将麝王带回山庄里去取香吧。” 众人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带着麝王往山庄里走去。 木凌也笑呵呵想跟上,不防身后的秦望天拉了他一把,拽进怀里搂住就低头狠狠亲。 “呀啊!”木凌惨叫一声,揪住秦望天的耳朵往后拽,“死小孩,光天化日的你干嘛?!” “凌!”秦望天眼眶红红的,满脸的笑意,搂住木凌道,“太好了!” 取麝香的过程颇为有趣,秦望天和甲乙丙丁外加王十二在院子里折腾了一宿,才将那只强壮的雄麝王给制服了。 贺羽已经可以走动了,肖洛羽不离左右嘘寒问暖时分殷勤,虽然贺羽还是不怎么给他好脸色看,但是肖洛羽脸上的欣喜之色却是无法掩饰的。木凌不禁好奇起来,不知道贺羽究竟在气什么,气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气完么?问起肖洛羽,他也只是笑了笑,淡淡一句,“都是我活该,有生之年还能跟他共白头,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木凌满肚子好奇,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坐在院子里看秦望天他们傻呵呵地在那儿取麝香。贺羽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觉得木凌忒顺眼,脾气也对付,就对他勾勾手指。 “作甚?”木凌怕他还在记恨自己刚刚骗肖洛羽药方的事情,挟怨报復,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贺羽来了兴致了,木凌扎着毛的样子真是对脾气,就道,“有好处给你,干嘛,害怕了呀?真没用!” 哈呀……木凌眉毛都挑起来了,心说老子怕过谁?!蹦起来就走到了贺羽身边,往他旁边一坐,瞪眼,“给我什么?” “这个。”贺羽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递给木凌,白绢包着书封,看起来却有些古旧。 “这是什么呀?”木凌伸手接了书,拿过来看了一眼封面,就见白色的绢本上面,三个金漆斑驳的大字――药王谱。 “呵……”木凌倒吸了一口冷气,旁边的贺羽看到他张着嘴的傻样笑得满床铺打滚,嘴里喊,“真有趣真有趣。” 木凌合上嘴,将那本书翻开来看,就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珍贵药材的用处,以及一些极少见的疑难杂症。 “这是羽行医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肖洛羽看木凌,“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木凌点点头,药王谱是药书中的极品,是所有学医用药之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书记载了药王贺羽毕生的心血。 “贺凡要的就是这本书。”肖洛羽道。 “哦……难怪了。”木凌想了想,又问,“贺凡怎么知道贺羽在这里的?”话刚说完,就被贺羽瞪了一眼,“叫师父!” 木凌挑眉,“我才不要呢,人家还以为我拜了个小孩儿做师父!死也不要,讲出去会被人笑!” “死小孩欺师灭祖!”贺羽火了,扑上去掐木凌,木凌赶紧躲。 “你干嘛掐我?”木凌见贺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脾气上来了,抬眼看肖洛羽,就听他幽幽地道,“不是我告诉贺家人的。” 贺羽一愣,停住了动作,缩回被子里,一脸的不高兴。 “你说贺羽在长白山这件事啊?”木凌看肖洛羽,“那那个贺凡是怎么知道的?” “羽的玉身是我从药王庄贺家人手里抢过来的……”肖洛羽说到这里,木凌就看见贺羽身子一僵,用被子将自己裹好。肖洛羽才接着说,“当时贺凡还小,大概是他爹告诉他的,我跟他爹说,我要跟羽白头到老,无论他是死是活。” 贺羽拿起枕头丢过去,正好砸中肖洛羽的脸,肖洛羽拿下枕头摸摸鼻子,看贺羽。 “都一把年纪了,不要脸。”贺羽闷头转身躺好,“我要睡了。” 木凌探头瞄了一眼,见贺羽脸颊红红的但嘴角却有些笑意,就回头对肖洛羽做了个“他在笑”的表情,肖洛羽这才松了口气。 “那你给我这个不要紧么?”木凌问贺羽,“不给你贺家人啊?” “那小子没天分。”贺羽闷在被子里说,“贺家就我一个天才。” “哦。”木凌点点头,伸手将药王谱揣到怀里,“那就是我的了。”说完,跳下床熘熘达达准备出门,就听身后贺羽道,“你以后出去,记得说师承是药王贺羽!” 木凌挑挑眉,“凭啥?” 贺羽眯眼睛,“死小孩,你要是不说这句,我就教那秦小子怎么用度仙糙。” 木凌僵住了,在门口愣了半天,回头白了贺羽一眼,良久才憋出一句来,“那我吃亏了,你要给我份见面礼呗。” “噗……哈哈哈。”贺羽在被子里笑得捶床,“好好!随我!干脆认我做干爹吧!” “啊呸!”木凌鼻子都气歪了,心说谁要认个小孩儿做干爹,奶奶的。 “这个给你。”贺羽抬手扔了一个东西给木凌,木凌抬手接住,拿到眼前一看,就见是一快圆滚滚的石头,黑色的,泛着淡淡的墨绿光泽。 “神农药玉?!”木凌惊得喊出了声来,药玉不少见,天然的人工的都有,但是这块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农药玉,可解百毒不说,含在嘴里还可以续命。 “有点儿见识啊。”贺羽笑呵呵,“这个算见面礼,以后出门记得报师门。” 木凌将玉揣好,笑眯眯地觉得自己赚了,道,“没问题!师父。” 等木凌熘熘达达出去了,肖洛羽不解地问贺羽,“羽,干嘛把老本儿都给人家了,就为认个徒弟。” “笨。”贺羽挑眉白了肖洛羽一眼,“我就算手把手教也不见得能教出木凌这么个徒弟,现在凭空得了一个,多神气!”说罢,往杯子里一钻,撂下一句,“我要睡了。” 肖洛羽出去关上门,吹了灯,小心翼翼地躺到贺羽身边,问“我跟你一床睡行么?” 贺羽不支声儿,不过也没赶他,肖洛羽心满意足地拉着贺羽的手睡下。 门外,木凌到了院子里,就见那麝王被甲乙丙丁肚皮朝天按在地上,可怜兮兮地任人宰割,秦望天焦急地在旁边看着,嘴里道,“使劲儿啊,还没出来么?” “快出来了,快出来了。”王十二手忙脚乱地取麝香,岳在云和冯遇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木凌摇摇头,觉得这麝王不像取麝香呢,倒像是在生孩子。 正想往回走,就听秦望天突然喊了一声,“出来了!取出来啦!” 木凌回过头,只见秦望天举着一大团黑乎乎的麝香沖了过来,“凌!取出来了!” 木凌见奔想自己的秦望天表情有些亢奋,赶紧想退后一步,但是已经被欣喜若狂的秦望天一把拉过去,抱起来转圈圈。 木凌被他转得晕乎乎啊晕乎乎…… 当晚,肖洛羽真的就传了五成的内力给秦望天,木凌了就先去睡了,贺羽觉得肖洛羽有些吃亏,就等完事儿后叫过秦望天,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 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贺羽,问,“那……凌会不会生气?”
第75页 贺羽白了他一眼,“我是他师父,我都同意了,他又没爹没娘的,这事儿都我说了算!他性子别扭着呢,你不来点歪门邪道的,这辈子都等不着他自己开口。” 秦望天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点点头,“我懂了。” 送走了秦望天,肖洛羽问贺羽,“你教的那秦望天什么啊?” 贺羽挑挑眉,“自然是公道的办法,呵呵。” …… 第62章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舒舒服服的木凌心满意足地爬起来,就见秦望天在院子里练功,收了肖洛羽五成内力后果真是不同凡响,现在秦望天的内力应该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只可惜功夫路数还少些。木凌给了他一本书,轻描淡写来了句,“这是鹤来夕的武功秘籍,拿去练吧,气死那老头儿!” 秦望天拿过秘籍,真的就日夜勤加修炼起来。 吃过早饭,众人告辞下山,临行前,木凌对肖贺两人道,“殷寂离和辕冽在仙人岛,小黄和司徒在黑云堡,既然都是故交,有空就去串串门子吧,别总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呆着了。” 肖洛羽笑了笑,对木凌点点头,让文昌明送几人按原路返回。 山下,马车已经备好,干粮和水袋也就绪,几人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向西北行去。 极北的雪山离这里按理有一个月的路程,但是秦望天他们急着赶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众人就到了茫崖城的城门外。 王十二那小丫头也带着小黑跟着木凌来了,贺羽答应她将麝王的伤势治好之后,就将它放归山林,让它自由自在地生活,所以王十二的心愿也了了。另一方面,小丫头觉得秦望天对木凌一片痴心,两人情深意重应该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就帮帮忙,再说了,她也想等木凌好了,跟着他好好地学学医术。 秦望天一路都在学鹤来夕的功夫,要不然就是搂着木凌闷在车里蹭来蹭去,他本是武学奇才天资极佳,再加上肖洛羽那五成内力的相助,以及日渐精进的七绝神功,现在的功夫真的是一日千里,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虽然已经尽力赶路了,但时间还是一点点地流逝,木凌的身子开始一天天虚弱起来,虽然他还是整天嘻嘻哈哈的,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靠在车厢里,看看药王谱,然后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往往一睡就能睡很久。秦望天每天都搂着他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一觉睡下去就不醒了。木凌每天食物吃得也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越白,人也原来越怕冷,偏偏越往西北,就越是干冷。秦望天整天抱着被裹在裘皮里的木凌躲在车厢里,自己热得全身是汗但木凌还是冷,秦望天的心,也跟着冷。 王十二出了个鬼主意,让秦望天给那块神农药玉上面打个眼儿,用绳子系住贴身挂在木凌的脖子上面。那药玉果然是神物,挂了两天木凌就感觉比之前精神了些,也吃得下东西了,众人稍稍心安,还是快马加鞭地赶路。 来到茫崖城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山上挂着的一轮圆月,荒芜的枯糙地和唿啸而过的风沙,构成了大漠特有的风光。 “到茫崖了么?”秦望天问赶车的甲,因为修罗门就在茫崖城不远处的大漠腹地,所以几人对这里有一定的了解。 “到了。”甲点点头。 “我听说茫崖城是漠北比较大的一个镇店啊,怎么这么荒凉?”岳在云问。 “会不会是晚上了,大家都怕冷所以躲在屋里不出来了?”王十二问。 秦望天却皱着眉摇摇头,“不对,冷为什么连盏灯都没有?” 众人经他一提醒,放眼望去,也都看出了些门道来――怎么这茫崖城就跟座空城似地,大半夜的半点灯光都没有,还偷着一股隐隐的死气。 “要去雪山就必须过茫崖城。”秦望天撂下帘子,吩咐,“继续赶路!” 众人提高了警惕,继续前行。 刚一进了城门,就见地上随着冷风滚动的枯糙,两边房檐下的气死风灯破破烂烂的,街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枯叶,有些房舍的门都没关,木头门在冷风里嘎吱嘎吱地响着――显得有些诡异。 “怎么会这样?”木凌撩开车帘看了看。 “是因为战事老百姓都逃光了,还是因为疫病?”秦望天不解。 “这城看起来空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是因为战事,为什么我们沿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木凌微微皱眉,“疫病的话,也不太像……” 秦望天见木凌微微地皱起了眉,就问,“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么?” 木凌微微笑了笑,“这城里有人……只是都躲起来了而已。” “躲起来了?”秦望天一脸的不解,“为什么要全城的人都躲起来,还要装作一副都跑光了的样子?” 木凌摇了摇头,随后就咳嗽了起来。 “凌?”秦望赶紧拿出水袋来倒水给他喝,“怎么会咳嗽的?” 木凌接过水喝了一口,道,“没事,只是西北比较干冷,风沙也大,所以有些不习惯。” 秦望天将他搂紧,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他是死光了走光了还是躲起来了,先赶路再说!”说完,吩咐甲等赶快赶路,什么都别管! 甲点点头,快马加鞭赶着车往前走,眼看就要出茫崖城了,突然,就听到一阵奇怪的鼓号声音从远处的山上慢慢悠悠地飘过来。众人抬头,就见在城外的一座山上,有一长排亮着的光点排着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向山下移动,宛如一条火龙一般。 甲乙丙丁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一皱眉,糟了! 木凌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看远处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正这时,就见旁边的一座房舍的门忽然打开,探出一个少年的小脑袋来,那少年对着木凌他们低声道,“喂!喂!” 木凌等众人转头,就见是个破衣烂衫的少年,样子像个小乞丐。 “外乡人?”那少年压低了声音问。 走到了马车外的秦望天点点头,就见那少年皱眉,把大门整个都打开,道,“快进来,快啊!不要命了么!” 甲乙丙丁看了看秦望天,秦望天点点头,管前面来的是什么,避得过就避开吧,现在他们没时间可浪费。 随后,众人合力将车马都赶进了房子里头,少年赶快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落下门闩,对众人“嘘”。 众人进了屋后一看,就见屋子里几乎已经空了,没桌也没床,只有地上一口破锅,那个叫他们进来的少年看来已经十三四岁了,精瘦精瘦的。而在他身后,墙角的地方缩着一大排十来个小孩子,挤在一起跟一堆小耗子似地,穿得也很破,有男孩儿也有女孩儿。 木凌撩开车帘看了看,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那少年低声道,“你们是外乡人吧,好险啊,那些都是鬼王的手下。 “鬼王?”木凌微微皱眉,“什么人啊?” 少年嘆了口气,道,“最近漠北流行疫病,好些个村庄的的人都遭难了,然后那些没死的难民就想往城里跑,不过其他城的人都怕他们有病,所以不要他们。他们没招了,就只好躲到前头的魔王山上去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个魔王,很厉害的,他将那些人都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魔王门。他们都可恨周边那些不肯收留他们的城镇了,所以就每天晚上到各个城去抢劫和抓人,每次就抓十个人,抓的时候就施妖法,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地做魔王的手下,最近没晚都来,搞得茫崖城里任何人都不敢出门。” “哦。”秦望天点点头,“难怪你们都都躲起来了,这事儿官府不管么?” “呵……官府?官府自个儿都怕得要死,谁来管啊。”少年摇摇头头,“茫崖城和魔王山最近,当年得罪的灾民也最多,所以基本上已经被抢空了,不过他们还是隔几天就来抓人回去。” 木凌笑道,“也就是说,四周其实都是人,是吧?” 少年点头。 “就你肯出来给我们提个醒儿啊?”岳在云看着那少年笑,“万一被发现了呢?” 少年瘪瘪嘴,道,“那些大人都没用,就知道躲起来,照我说啊,把所有茫崖城的人都集合起来,跟他丫的拼了!宁可战死了,也不让老婆孩儿受这窝囊气,每天提心弔胆的。” 在场众人都有些吃惊地看那孩子,冯遇水点头,“好小孩儿,有志气!想加入黑云堡不?” 木凌差点笑出声来,这冯遇水还真会为司徒办事儿,看到人才就往黑云堡网络。 少年歪头,问,“黑云堡是哪儿啊?” “在蜀中。”木凌趴在车窗上笑着看他,“南方。” 少年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小孩儿,道,“不成,我走了就没人照顾这些弟弟妹妹了。” “都是你兄弟姐妹?”岳在云有些吃惊。 “我们都是哥哥捡的。”一个年级稍大一些的小姑娘道,“我们的爹妈都让鬼王抓走了。” 冯遇水觉得有些可惜,却见那小孩儿一拍胸脯,道,“没事儿,大哥哥,我都十三了,再过三年,十六岁就长大了,到时候,我也跟半面修罗似地,拉个柳子做马贼,劫那些当官的,做大英雄! “哈哈!”甲给他逗乐了,拍着巴掌道,“好小子,有出息!” “嘘!”那群小孩儿一起都对他“嘘”,让他别出声,于此同时,就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的脚步声过,秦望天走到窗户边,顺着fèng隙往外看着,就见大批的人正从不远处走过来。就见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拿着点燃的白蜡烛,难怪远远看起来星星点点的跟条火龙似地。 那些人样貌诡异,头髮都高高地竖起扎在脑后,双眼无神,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念有词,捧着蜡烛缓缓地往前走着。 木凌也凑过去看,歪着头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那些是白无常。”少年走上来,小小声地对木凌他们道,“白无常是拿着蜡烛照明的,还有一些黑无常,都带着刀剑,是抓人的!”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趣。 正这时,就听身后王十二低声问,“小丫头,哭什么啊?” 众人回头,只见那群孩子里,有好几个小姑娘都没声音地流眼泪。
第76页 那少年皱皱眉,对木凌它们道,“他们的父母,大多都在白无常里面。” 王十二抱起一个小丫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粽子糖,还给那些小孩儿每人几颗,道,“乖,都别哭了。” 小孩儿毕竟是小孩儿,而且他们都多少日子没吃着糖了,别说这个,连饭都是飢一顿饱一顿的,很快就不哭了,专心地吃起了糖来。 这时,那些黑白无常已经走到了窗口,众人都隐蔽了起来,屏声静气。 秦望天见木凌微微地皱着眉头,似乎是很不悦,就在他耳边低声道,“凌,等我们办完了事,我就带着手下来端了这鬼王门,顺便救人……不过现在我们真的没时间了,我等不了。” 木凌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没做声。 “啊……”突然,从对面的房舍里头传出来了几声尖利的惨叫声。众人微微一愣,凑到窗边去看,只见两个所谓的黑无常正从对面的房舍里拖着两个男人出来,他们的女人在后面又哭又叫的,那些男人也挣扎。 随后,一个穿着白色斗篷,头顶上还束着白色带子的白无常走了上去,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白瓷瓶子。他从瓶子里倒出一些水来,洒向那个正在挣扎着的男人的额头,很快,就见那个男人不挣扎了,也傻呵呵地双目无神,呆呆地被带到了白无常的队伍里。 木凌微微皱眉,看着那个白瓷瓶子若有所思。 第63章 “啊!不要啊!”另一个男人惊得大叫了起来,对那个拿着瓷瓶子走到近前的白无常道,“你们放了我,我告诉你们,这里还有人的,刚刚来的,是外乡人,有马车有钱的!” 秦望天一皱眉,脸色难看。 声旁的少年也是低声骂道,“娘的,孬种!”说完,就示意众人跟他跑,被秦望天抓住。秦望天对少年摆摆手,道,“带着孩子们先躲起来。” 少年一愣,秦望天对甲乙丙丁使了个眼色,甲乙丙丁赶紧就过来,抱着那十几个小孩儿跑到了后面放在了一堵围墙后面比较隐蔽的地方。 那少年有些担心,走到围墙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这时,那些黑无常已经往这边走来了,“哗啦”一声踢开房门,果然就见众人在屋里,有马车也有人。 有几个黑无常想进来,就被门口的岳在云一脚踹了出去。冯遇水也跟着沖了出去,几人对战那一群黑无常。这些黑无常对付个手无寸铁的村民还差不多,可是对付岳在云和冯遇水这样的哪儿够资格啊,很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了。这时,就见刚刚那个拿着白瓷瓶的白无常突然一抬手,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一大串的咒语,刚刚那队拿着蜡烛的白无常就集体向冯遇水和岳在云沖了过来。两人都有些为难,这些是无辜村民,不知道怎么就失了心智,总不好都宰了吧。 木凌在秦望天的耳边低声道,“那些村民是被下了降头了。” “降头?”秦望天有些吃惊。 “这好办得很!”木凌戳戳秦望天的胳膊,“把他们手里的蜡烛都弄灭就成了,顺便把那瓷瓶给砸了。” “就这么简单?”秦望天看木凌。 木凌点点头,推推秦望天,“快去,正好试试功夫怎么样了!” 秦望天立刻飞身出了屋子,挡在岳在云和冯遇水面前,抬手,运起内力一掌击出,只见内力凝聚成蓝色的气光,四散开如同一道寒风颳过,劲道过人,木凌点头,秦望天现在已经是真正的高手了,可以随时取人性命的高手。 秦望天的这一掌,掌风从第一个白衣人一直扫到最后一个白衣人,再看,就见瞬间所有的蜡烛都灭了,四周又陷入了黑暗,唯独远天的月光照得那些白衣如雪蜡烛一灭,那些人念念有词的人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都显得有些茫然,但双眼已经没有刚刚那样无神了。秦望天注意到,那些人的双瞳里,没有任何的倒影,立刻明白了木凌为何会分辨出这就是所谓的降头之术,的确,传说中被人下了降头的人,双眼中没有任何倒影,就想是个黑乎乎的无底洞。 那个白无常一看情况不妙,就想召唤这那些人跟他一起走,不料秦望天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抬起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瓷瓶,翻身跃起,落地的同时,抬手将瓷瓶往远处的墙上一甩…… “哐啷”一声,那个瓷瓶瞬间碎得四分五裂,水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就见那些傻呵呵的白无常们突然就都清醒了过来,一个个不停地咳嗽,呕出大口大口的水,还边问,“怎么回事啊,这里是哪里?” 那个带头的白无常和一大群黑无常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木凌喊了一嗓子,“云云水水,抓住他们!” 冯遇水和岳在云立刻冲上去抓人,甲乙丙丁几个在后面闷笑,道,“刚刚大夫那句像不像‘云云水水,快去接客。’” 几人正说笑呢,冷不防木凌抬脚踹了过来,“你们四个也去!” 不一会儿,那些黑无常和那一个白无常都被抓住了,用腰带困得结结实实,扔到了房子里头。 “鬼王是谁啊?”木凌笑呵呵地问他们,边招唿房子后面的小孩儿,“可以过来认你们的爹娘了!” 那些孩子欢叫着就跑了出来,一看见自己的爹娘,都冲过去,那些白无常也都醒了,纷纷将身上的白色素缟扯去,抱住自家的孩子又亲又哭,而四周那些躲着的茫崖城百姓也都冲出来,和亲人团聚,对秦望天他们是感恩戴德。 “鬼王在哪儿?”木凌踹了那个白无常一脚,“问你呢,不回答的话,我可给你也下降头。” 那白无常吓坏了,仰起脸道,“那个……在鬼王山的鬼王庙里头。” 木凌点点头,撩撩袖子跑到门口,跳上马车,对那些茫崖城的百姓说,“乡亲们,知道是鬼王门的人害你们了么?” 乡亲们都点头。 木凌指着几个个子比较魁梧的村民,道,“你们还是大丈夫么?连家都被人抄干净了,还傻站着呢?!快回去拿傢伙,我们冲上鬼王门去,把那害人的鬼王宰了,将所有被骗的人都放了,然后将你们被抢走的财务都讨回来?!那鬼王要是不除掉,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安居乐业了!” 那些茫崖城的百姓也都挺激动,原先是因为他们没有出头的人,这下子有了靠山了,也都说要跟鬼王门的拼命。 就听木凌又道,“乡亲们都别怕,知道刚刚就你们的是谁么!”说着,伸手一指秦望天,道,“他就是修罗门,专门劫富济贫,打抱不平的大侠,半面修罗秦望天!” 半面修罗的名字在漠北可是响噹噹的,可是被官府的人妖魔化了,大家都以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马贼,没想到今日一见,不仅相貌英俊,而且还是个路见不平的好人。 木凌还说上瘾了,神气活现地道,“你们受苦受难,官府什么时候照顾过你们?官府说的都是骗人的!修罗门本来就是名门正派,是因为打死了几个狗官,就被人污衊成马贼啦!” “原来是这样!”人们交头接耳。 木凌接着道,“今天,修罗门帮大家打败鬼王,保护茫崖城,不要钱不要利,就请大家以后听到有人说修罗门坏话,说秦望天是杀人魔王的时候,给评个理,修罗门才不是马贼,都是大侠。” 木凌说完话,马车下面的甲乙丙丁肚子都笑痛了,对秦望天道,“大哥,大夫给你洗白呢,这下可好了,从臭名昭着到流芳百世了!” 秦望天则是双眉紧皱,看着木凌从马车上下来,一副说得好过瘾的样子,而身后的百姓则是自发地回家拿傢伙,耙子锄头擀面杖都拿来了。 秦望天拉住木凌,道,“凌,你折腾什么?我们要赶往极北雪山求药的!” 木凌笑眯眯,“能花得了多少时间?最多一晚上,而且我们去雪山也要过魔王山的,正好顺路。” “对啊。”岳在云见秦望天脸色凝重,也来劝,“秦大哥,只要岳在庭抓住你马贼的坏名声,修罗门以后就很难翻身,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救了一个城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修罗门可以正名的话,以后找岳在庭报仇也容易很多,木大哥是为你好。” 秦望天心说我自然是知道他为我好,但是……无奈,秦望天只得皱眉看了看木凌,拉起他走在前面,带领着那帮乡亲往魔王山上走去。 木凌看秦望天脸色不太好,就小声嘀咕,“干嘛,救人一命也算是积功德的么,对自己也有好处的……我们去雪山找神羚,靠的不也是运气和菩萨保佑么……” 话没说完,秦望天伸手一把将他抱起来,“说完了没?再说做掉你!” 木凌瞪眼,“死小孩,反了你!” 秦望天磨了半天牙,将怒气吞下去,抱着木凌往前走,边小声道,“你这痴子,为我想那么多做什么,要是没法救活你,我自然也跟着你去了,还哪儿来的以后啊,要这破名声做什么。” 木凌嘴角轻轻挑起,得意,“老子吉人自有天相,能活到九十九岁,当然要想以后了!” 当晚,木凌和秦望天带着茫崖城群情激奋的百姓一起上了魔王山,去找那个鬼王算帐。那群乡亲下山的时候是呆呆傻傻,上山的时候则是喊打喊杀,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被折腾得家破人亡的百姓们了。一个个气势汹汹地杀上了山,鬼王门的手下们一看一大群人上山了,开始还纳闷怎么蜡烛都灭了,没想到竟然是那些百姓都清醒了杀回来的,赶紧冲进去报告鬼王。而与此同时,鬼王庙的大门已经被人撞飞了,众人都沖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秦望天一行人。 进了破庙,那个被木凌他们抓着带路的白无常,指着前面的大殿说,“鬼王就在里头呢,他都不以真面目见人的。 正说话见,就见关着门的屋里头突然亮起了灯火,一个巨大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门上,那人影挥舞着双手,手指上长着利爪,看起来狰狞可怖,还传来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进此门者入地狱。” 那些百姓都有些退缩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望天和木凌。 “这什么东西?”岳在云盯着那扇门上的人影看着,身旁的冯遇水傻呵呵地问,“那么大的人?莫非真是阎王爷。” “拉倒吧。”木凌嘴角抽了一下,想冲进去,就被秦望天抓住,道,“干嘛去沖那丧气话,我来!”说完,抬手一拂袖,一阵劲风扫过,就听“哗啦”一声,大门洞敞,房间里头灯火辉煌。
第77页 众人定睛往里一看都有些傻眼了,就见大大的房间里面到处都是宝箱宝盒,名人字画,但是哪儿有什么鬼王的影子啊,只有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凳子上,蹲着个三寸丁的小矮子,就见他披着斗篷,手里拿着几根筷子,正在比划呢,而他的身后点着几盏很明亮的油灯,刚刚众人在外面看见的那个巨大鬼影,其实是投影在之窗上面的影子而已。 那人一看门突然开了,吃了一惊,呆愣愣地看着大门外面,众人也瞧向里面,两厢对视,就见此人是个侏儒,个矮驼背,相貌丑陋。 “啊!”木凌伸手一指他,“三寸老妖!” 那人也看见木凌了,他们两人似乎认识,被称作三寸老妖的小侏儒“妈呀!”地叫了一声,蹿下凳子就想跳窗逃走,木凌跳着脚对秦望天道,“抓住那老妖精!” 秦望天抬手一把抓过一旁村民手上的绳子,抬手将绳子甩了出,一下子就套住了那个正拼命想逃走的三寸老妖,捆了个结实后拖了回来,扔在了木凌眼前的地上。 “死老鬼,原来是你!”木凌指着那三寸老妖道,“我就说呢,现在还有谁用降头这种邪门歪道的招式。 那老头儿连连求饶,“木爷爷,饶命啊,你别跟老头儿我一般见识啊!” 木凌挑挑眉,问,“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哎呀……我四处游荡正好盪到这儿来了,见有空子可钻,就骗了那些得了疫病的村民,顺便给那些后抓来的下了降头,让他们听命于我,我想着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我噹噹土霸王也不错,总好过到处漂泊,我年纪也大了,好安享晚年呀。” 木凌觉得他的样子挺可乐的,就问,“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三寸老妖点点头,就见木凌对身后的那些村民招招手,道,“就是他搞的鬼!揍他!” 那些村民也早就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想到自己竟然是被这么个老傢伙给耍了,纷纷抄起傢伙来揍那老妖和庙里老妖的部下,把这一群人揍得抱头鼠窜。 折腾到半夜,众人开始有秩序地取回属于自己的财产,见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秦望天恐再生事端拖延时间,就要带着木凌跟村民们告辞离去。 “不能走啊!”一个挺受茫崖城百姓拥戴的王员外赶紧拉住秦望天和木凌,“起码吃顿饭再走么,好让我们表达一下谢意。” “吃饭?”木凌一听吃饭兴致就上来了,被秦望天抓住了塞进马车里,对几人拱手,道,“心领了,我们还要赶路。” “那就收些谢礼吧,不然我们心不安啊。”另外有几个百姓听到众人要走,也都围拢了过来,人挤人的,有几个人手中抱着的东西就掉了下来。 “啪嗒”一声,一卷画轴掉到了地上,画卷滚开,整幅画也打了开来,正好落到秦望天的脚边。 秦望天低头一看,就见画上是茫茫的雪山,在近处,有一头威风凛凛的大羚羊,头上金光灿灿的两只羊角特别的耀眼。 秦望天就感觉心狂跳,蹲下一把就捡起了那幅画,看了好一会儿,就问,“谁的?!这是谁的?!” 马车里的木凌听到秦望天的声音里头紧张中带着份惊喜,就探出头来看看,见他手里拿着画欣喜若狂的样子,就明白了过来。 “是我的。”有一个书生摸样的青年走了上来,对秦望天道,“这画是我的。” “你画的?”秦望天吃惊地问,“那……你见过这个了?” 书生笑了笑,摇摇头,道,“这只是雪山一带的传说而已。” “传说?”秦望天有些泄气,但还是问,“什么传说?” “在极北的雪上上面。”书生给秦望天解释,“有一只神羚,它会在日出的时候出现,日光照在它的角上时,折射出金色的光,据说看到它的人,都会福泽绵延。” “日出的时候出现?”秦望天问。 “对。”书生笑了笑,道,“我小时候,经常听到爷爷提起这件事,当时他是去雪山找雪莲,千辛万苦才爬上了山坡,当时太阳刚刚出来,他觉得很刺目,一转脸,就见到这只神羚了。当时我还没出生,我爹娘成亲多年膝下无子,爷爷就祈求神羚保佑能有个孙子,没想到回来后不多久,娘亲就怀孕了。” “摘雪莲的时候看到的么?”木凌笑道,“这也算是一条线索呀。” 秦望天回头,就见木凌正对他笑呢,略有得意地道,“都说了吉人天相了么。” “还有没有其他关于神羚的线索?”秦望天问。 “恩公,你们要找雪山神羚么?”王员外问。 秦望天点点头。 “之前听小虫子说他还见过呢。”有几个村民七嘴八舌地道。 “小虫子?”秦望天又惊又喜,“谁是小虫子?” 村民们喊,“小虫子,快来,恩公找你呢。”喊了几声后,就见一个少年跑了过来,秦望天和木凌一看,正是他们进城时,让他们进屋躲避的那个少年。 “你叫小虫子啊?”木凌乐了,“怎么取这么个名儿呢?” “那是叫白了而已。”小虫子道,“我姓闽,叫闽笑天,好些人都不认得闽字,所以就叫了个白字,叫小虫子。” 秦望天抓着他问,“你在哪儿见过?” 小虫子想了想,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在山下,远远看见对过的山崖上面有一只大羊,头上的角金灿灿的,不过一闪就没了。 “在哪儿你还记得么?”秦望天问。 “记得啊。”小虫子点点头,“那地方我每年春天都会去,有温泉还有鸟群,我摸着了鸟蛋就去那里热熟了吃。” “带我们去!”秦望天一把抓住小虫子的胳膊。 “呃……”小虫子点点头,“成是成,不过……我能不能提个条件?” 秦望天点头,“你说。” “嗯……要是找见了神羚,你收我做徒弟行么?”小虫子问,“刚刚那个人说,你就是秦望天么?你功夫真好啊,我要学!” “没问题。”秦望天手一挥,“只要你帮我找见神羚,我拜你为师都行!”话刚说完,身后的木凌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掌,“说胡话呢你!” 秦望天摸摸头,对众人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路!” 第64章 别过了茫崖城的百姓,众人一起赶往雪山,这之后,茫崖城的百姓将此事传遍了漠北一带,秦望天的名字,也从以往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变成了济世救人的大英雄,一时间,修罗门也来了不少投奔的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木凌他们的车马又赶了两天的路,终于,高耸入云的雪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四周已经没有村落了,只有大片的雪原,和挂着冰条的树林子。 “这里春天的时候会有人。”小虫子对众人道,“会有猎狐狸的,采雪莲的进来,不过冬天就几乎不会有人来。 秦望天点点头,众人继续前行,正走着,就听王十二身边的小黑狗对着山坡的方向叫了起来。众人抬头,只见一个人影快速地从山上移动下来,动作极快。 “小青青!”木凌趴在车窗边对着来人挥手,从山上下来的,正是蒋青。 “怎么样了?”蒋青跑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秦望天,“麝香找到了?”秦望天点点头,拍拍自己宝贝一样藏在怀里的麝香,“还差牛黄和羚羊角了,你那里有没有线索?” 蒋青皱眉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转了小半个月,没有看见神羚什么的,而且这一带动物极少,冰壁也陡峭,所以我想去对面的山坳里看看。 “那个温泉就是在山坳里面。”小虫子道,“我在山坳里面煮鸟蛋的时候,看到过在北边的山巅上面。” 蒋青听后想了想,点点头,道,“这的确很有可能,那一带山壁很陡峭,都是冰。” “帮主他们来了么?”冯遇水问。 蒋青摇摇头,道,“还没看见,不过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这几天都在路口等着,应该没有错过。 秦望天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留个人在这里等,其他人先去山坳……” “好像不用了哦。”木凌没等秦望天说完,就伸手指着路口的方向。 众人回头,只见远处一匹黑马飞奔而来,马上之人黑色的衣袂翻飞,身前也坐着一个人,身上裹着厚厚的裘皮,连脸蛋子都遮起来了。 “是小黄他们!”木凌伸手挥了挥,“黄黄!” 很快,马就到了众人眼前,马上端坐着的果然是司徒还有被他用貂裘整个裹了起来的小黄。 司徒见木凌虽然人瘦了些脸色也白了些,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活蹦乱跳的,就乐了,道,“都说祸害遗千年,果然是不假啊。” “啊呸!”木凌送了个大白眼给他,而这时,司徒怀里的小黄动了起来,挣扎了半天才从裘皮里钻出个脑袋,脸红扑扑的,喘着气道,“司徒,闷死了。” 司徒一惊,赶紧将裘皮扒了下来。小黄好不容易钻出来了,司徒抱着他下马。 “木凌!”小黄快步跑到车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緻的锦盒来,道,“牛黄找到了,麝香有了么?” 秦望天将一个锦盒递过来,道,“麝香在里面!太好了,两样都齐了,就差最后一味羚羊角了。” 众人都觉得精神振奋。 “既然人都齐了,我们直接去山坳里过夜吧。”蒋青道。 于是,众人重新上马,小黄和木凌一起呆在马车里,两人嘀嘀咕咕地坐在一起说笑,秦望天和司徒则是带着众人,加快速度赶路。 绕过山坡,眼前果真出现了一座山坳,也许是因为位置好,吹不着风又有温泉,所以这一带就像是一个冰天雪地之中的绿洲一般,有树有糙,众人下了马,就见一个个的温泉潭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泡,水汽飘飘渺渺,衬这冰原中的绿洲,景象犹如仙境。 因为四周暖和,所以木凌感觉也好了些,说饿了。 “饿啦?”司徒从自己的马后面拿下一个大包裹来,扔给秦望天,道,“做给这吃货吃吧。”
第78页 秦望天打开包袱看了看,就见是两打包牛肉,精心腌制过了,还用芦苇叶子砸得紧紧的,因为一路天都冷,所以保存得很好。 “这是什么牛的肉啊?”秦望天翻来覆去看了看,就听司徒道,“神牛。”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司徒,木凌愣了半天,抖着手指指司徒,“你把那驼峰神牛给宰了?” 司徒回瞪,“不宰怎么取牛黄啊?” 木凌嘴角抽啊抽,“神物你都敢宰,小心遭报应。” 司徒撇撇嘴,坏笑,“这牛味道好着呢,不想吃啊?” 木凌扁扁嘴,很不争气地看秦望天,道,“那个,望望,像做骆驼肉那样做……” 当晚,秦望天做好了牛肉,众人生了篝火,在温泉边吃东西,准备等明早日出的时候看,那神羚会不会来。 “不能光等着他来。”司徒对秦望天道,“还是得去找。” 秦望天点点头,道,“明天一大早,我们等到太阳升起,如果神羚没出现,我们就去找。” 司徒吩咐蒋青,“你留下来,负责照顾仙仙和木凌……”话没说完,就被木凌一个白眼飞过来,“我用人照顾?!” 司徒看秦望天,秦望天有些无力地对蒋青说,“那麻烦蒋副帮主留下来,让凌照顾你。” “咳咳……”在喝水的蒋青被呛到了,点头说好,木凌搂着盖在身上的毯子气得磨牙,心说,“秦望天,你等着,等老子病好了,灭掉你!” “我跟秦望天一起,沿着两边的山壁往上找。”司徒开始安排人手,“遇水和岳在云一起往北找,丙丁往北,甲乙留下来待命,一旦发现神羚的身影,就用信号弹联繫彼此!” 众人都点头称好,当夜,急着赶路的众人都累坏了,聚集在一起休息。王十二和小虫子毕竟都是小孩子,没一会儿就趴在一起搂着小黑睡着了,甲乙丙丁也开始打唿噜。蒋青的精神最好,所以负责守夜,冯遇水和岳在云两人本来也想帮着蒋青守夜的,不过守到一半,眼皮打架,就头挨着头睡着了。司徒依旧用裘皮裹着小黄,搂在怀里靠在篝火边的山石上休息。 木凌和秦望天在马车里面,木凌其实是最不累的,他一直在马车里坐着,可以想睡就睡,但是他给秦望天算过,死小孩这几天没一天能睡过两个时辰的,现在天都黑了,但是死小孩还是睁着眼睛,透过车窗,望着对面的山壁。 木凌摇摇头,伸手掐他腮帮子,“别看啦,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明早上才能看见呢。” 秦望天看木凌,“可是万一它晚上出来熘达呢?” 木凌被他说乐了,道,“睡一会儿吧,蒋青在外面呢,天亮了会叫你的。” 秦望天搂过木凌蹭了蹭,“睡不着,睡着了做梦不是神羚就是你……” 木凌心里微颤,狠狠瞪了一眼过去,嘴里嘀咕,“臭流氓。”边伸手抓过秦望天的手腕子,给他把脉,点头,“嗯,内力精进不少啊。” 秦望天伸手过去,按住自己的脉门,就感觉脉相平稳而有力,充满了生气……下意识地去抓木凌的手腕子,良久才在那薄薄的皮肤下面,找到了弱而无力的脉搏。心中微酸,秦望天将木凌的脑袋按在胸前,低声道,“一定会找到的,等找到了神羚取了羊角,我再给你做顿羊肉吃。” “去!”木凌白他,“还胡说八道呢。” 秦望天盯着木凌看了良久,伸手轻轻抬起木凌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木凌没动,秦望天笑了,“这次怎么不反抗呀?” 木凌挑挑眉,“大爷干嘛要反抗?!” 话音刚落,秦望天就轻轻托着他的脑后,低头,认真地亲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睁着眼睛看着日头东升,众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过日出,也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为日出而失望……因为那只传说中的神羚,并没有出现。 见众人脸上的失落之色,木凌真有些不是滋味,连司徒的眉头都是微微地蹙起,眼中一抹焦虑之色。再看身边的秦望天,满眼的焦急。 “凌……没关系,还有时间。”秦望天瞬间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打起精神脸上带笑,对木凌道,“在这里守着,要是看到了神羚,就放信号,我们上山去找。” 木凌点点头,秦望天跳下了车,跟司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纵身上了陡峭的崖壁,岳在云和冯遇水往北面去找了,乙丙丁去了南面,连王十二和小虫子都四处查看,木凌坐在马车边上,小黄站在他旁边,道,“别担心,一定会找到的。” 木凌抬眼看了看小黄,笑着摇摇头,道,“是你们别急才对,你们可一个两个都比我着急啊。” 小黄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来,道,“因为大家都很喜欢你。” 木凌嘴角抽了抽,伸手搂住小黄。 “哎呀……”小黄被搂了一个趔趄,木凌捏着小黄的腮帮子蹭来蹭去,“黄黄,你真是可爱啊,反正司徒不在,让我吃两口豆腐呗!” “啊……”小黄一把拍开木凌的手,兇巴巴地道“给我回里面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木凌扁扁嘴……小黄变得好兇喏。 随后,木凌被强迫坐在马车上里呆,小黄带着王十二和小虫子两个小孩儿烧水煮饭,忙前忙后。小黄不愧是小黄,小孩子似乎天生都喜欢他,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的。木凌静静地看着,突然觉得这样挺美好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一间小院子,有孩子有大人,忙忙碌碌……有些东西固然真的美好,但却难求,是无论你成为天下第几……都永远得不到的。想着想着,就出起了神来,这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手,湿乎乎暖唿唿的,转脸一看,木凌就笑了起来。是那匹这一路都跟着他的马儿小黑。 “小黑啊小黑。”木凌伸手摸摸它脖颈处的鬃毛,小黑惬意地蹭着木凌,很是亲昵。木凌莫名地就想起,如果当年小黑选择绕道进落霞城,而不是走官道,那么他就不会遇到秦望天……想着想着,木凌就拍了小黑一下,道,“都怪你。” 小黑打了个响鼻,继续蹭。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等人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木凌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盹,天终于是黑下来了,出去找神羚的众人陆续回来了。木凌和小黄一看,就见几人身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霜,衣服差不多湿透了,头髮也结冰了,一个个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是问彼此找到了没有,一问之后,都沮丧了,第一天竟然是一点收穫都没有。看秦望天的样子似乎还想再去找,但被岳在云拉住了,小黄也道,“吃了东西再说吧!” 几人到了里面的温泉里,好好地洗了一个温泉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王十二和小虫子都非常懂事,早早吃完了饭,帮着几个大人在温泉旁边洗衣服。 吃饭的时候众人画下了整个雪山的地形图,画出了今天已经找过的地区,明天去别的地方找。 之后的几天,众人每天都到雪原上去寻找,但始终是一无所获,开始的忧虑,已经渐渐变成了焦躁,众人的心里都仿佛是堵着什么东西一般,得不到发泄,难受得厉害。而更糟糕的是,木凌的身体开始变得很虚弱,只短短的几天,就瘦了一大圈,一天天变得慵懒疲惫,虽然还是原来的性子,但众人都看得出来,他时日无多了。 秦望天急得满嘴都起了泡,白天回来后,晚上等木凌睡着了,他接着出去找,但是茫茫冰原,就是看不见那只神羚的影子,连个蹄印子都找不到。木凌虽然有时候会意识模煳,但是还是很清楚秦望天每天晚上会出去,天亮前回来吃个早饭,白天再若无其事地跟司徒一起去找……心理难过,因此每晚睡觉的时候,木凌都死死搂住秦望天,不让他动弹,秦望天自然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躺着睡觉,但往往也是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天空一番白,就爬起来仰着脸看车窗外面,等到山顶上霞光万丈,却始终是等不到那只神羚的踪影。 就这样,直过去了半个多月,对于种人来说,每一天都是在煎熬。木凌现在的状况极糟糕,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是昏迷的,只有一小会儿醒着。小黄每每帮他把脉之后都会偷偷地躲到车外去掉眼泪……最后,小黄告诉大家,还有三天,要是三天之内再找不到羚羊角来入药的话……木凌就真的完了。 秦望天和司徒现在晚上都不回来了,没日没夜地在外面找,每个人都心急火燎,但始终盼不来那神羚。 这一天大早,木凌突然醒了,精神很好,说要吃东西。小黄给他送来吃的,看着木凌吃饭的样子,暗暗心惊……是迴光返照么? 正这时,门口一直盯着车窗里看的马儿小黑轻轻地打了个响鼻,木凌看了看小黑,突然道,“我想骑马。” “啊?”小黄惊了,道,“你不能多动啊,现在很虚弱。” 木凌摇摇头,道,“不要紧,我感觉还好。”说完,就站起来出了马车,小黑见木凌出来了,就甩着尾巴过来了,木凌翻身上了马,小黑驮着他缓缓地走动着。 小黄一脸担心地在旁边看着,起先小黑走得很慢,木凌拽着缰绳,似乎是在出神。突然,就听小黑扬起头长嘶了一声,撒开四蹄冲出了山坳,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啊!木凌!”小黄急了,追出去大喊,但是小黑跟疯了似地,往远处疯跑,王十二也看见了,赶紧拿出之前秦望天给他的联络信号,放上了天,小虫子撒腿就去追,小黄也找了匹马,追着木凌远走的方向跑去。 司徒他们正在冰原之上寻找,突然就听远天有唿哨之声,抬眼一看,见是一枚信号弹。司徒和秦望天看到那颗信号弹的时候,脑袋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开始是一阵欣喜,神羚找到了?!随后又是满脑袋空白,信号弹是山坳里发来的……会不会是木凌不行了?!但脑子里想是一回事,两人已经飞也似的沖了回去,到了山坳,就见没人,王十二站在原地乱转,伸手一指前方,道,“了不得了,小黑马把木凌驮走了,黄小先生和小虫子去追……” 话没说完,就见司徒和秦望天已经箭一般沖了出去,沿着一地的马蹄印子飞奔狂追,很快,冯遇水岳在云等也都来了,大家一起追去。
第79页 司徒先看见了小黄,就见他骑在马上,死死拽着缰绳,东倒西歪地却还是往前赶。小黄并不怎么会骑马,司徒看得心惊胆颤的,一个纵身跃了上去,搂住小黄帮他抓住缰绳,见他手上都勒出血来了,不禁皱眉。 “司徒!刚刚木凌说要骑马,那小黑马不知道怎么的就……”小黄着急,“木凌今天精神好得有些不正常。” 司徒点头,快马加鞭地追,此时秦望天已经跃到了前面,他看到了跑在前面的小黑和木凌,就见小黑奔向的,是一处峡谷。秦望天知道,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下面是滚滚的流水,相当的危险。但是小黑并没有掉进豁口里,而是勐的转了个弯,绕进了冰原的后面,撒开四蹄,向山上跑去。 此时,天空中飘忽然起了白雪,秦望天就看着远处小黑一匹黑马跑在一片雪白之中,马上木凌穿着白色的衣服,衣袂翻飞,秦望天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会不会冷?又加紧赶了几步,终于在到达山顶的时候,追上了小黑,飞快跳上了马背,秦望天赶紧搂住木凌查看,就见他脸冻得红红的,但是人却是清醒的,才松了口气。 “凌。”秦望天想去拉住小黑,但是木凌却抓住他的手,淡淡道,“让它尽情地跑吧……他好像想带我去哪个地方……” 秦望天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手搂住木凌,让他靠在自己胸前,一手拉着小黑的缰绳,任凭马儿纵情驰骋。当时两人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不要紧,只要在一起就可以。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飞絮被狂风卷着,铺天盖地而来,显得有些肆意。压抑了太久的众人也肆意地在雪地里狂奔,发泄着这几日来郁结在胸中的那一口恶气。 小黄看得心惊,问司徒,“秦望天为什么不停?” 司徒摇摇头,低声道,“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想停。” 小黑飞快地穿过了冰原,急速往下,绕过冰洞,跑向雪山的最深处,翻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最后,终于在跃上了最高峰的山巅时勐的停了下来,扬起双啼,仰天长嘶了一声,那嘶鸣之声响彻山谷,随后,山谷里响起了阵阵的回声。 秦望天觉得畅快无比,正这时,突然就听到从远方,传来了另一声鸣叫……这叫声低沉深远,带着一些沧桑和嘶哑。 秦望天和木凌循声望去,就见在他们下方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有一只硕大的白色公羊站在那里,正仰着脸,对着小黑叫,仿佛是在回应它刚刚的叫声……而秦望天和木凌则是彻底的呆住了,就见那只大公羊脑的袋上,有一对巨大的闪着金光的羊角……此时,漫天的飘雪忽止,云雾散开,霞光透着云层间的空隙照射下来,那两只金色的羊角,在日光下闪着灿烂的光芒……灼人双眸。 “哈哈哈!”快马赶上来的司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天意,天意!都说了祸害遗千年!秦望天,你还等什么?!” 话音刚落,秦望天就从马上纵身跃起,施展轻功掠向那山头,司徒也一跃而起,甲乙丙丁等都追了过来,和岳在云冯遇水等冲过去围堵那只神羚,众人的想法只有一个……这次,死也不能让你跑了! 看到秦望天向自己冲过来,那神羚勐的一愣,随后转身就想逃走,但是秦望天动作奇快,而且也拼了性命了,一下子就落到了神羚的面前,抬手抓住它的羊角。那神羚长嘶了一声,似乎很讨厌别人碰它的羊角,开始疯狂地又顶又踢,但秦望天就是不放手,索性一个翻身,骑到了神羚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它的双角,想要往下拽。 那神羚蛮劲上来了,疯了似地又颠又跳,但是秦望天就是不放,神羚一看甩不下来,就对着一旁坚硬的石壁撞了过去,它反覆地用自己的角去撞石壁,想把秦望天的手撞掉,秦望天是咬紧了牙关死也不放,没几下就满手都是血。 司徒落到了一旁,甩出黑金侯,“这畜生,宰了算了!” 却听远处小黄喊,“司徒,不行啊!羚羊角一定要活着取下来啊!” 司徒皱眉,咬牙将黑金侯顺进了袖子里,这下倒还不好办了,又不能宰了那羊,但那只羊就跟疯了似地癫狂得厉害,眼看秦望天的手已经血肉模煳。 甲乙丙丁等都在下面守着,过了好一会儿,那公羊渐渐地没有力气了,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转回脸,看秦望天。 秦望天跟它对视,淡淡道,“我不伤你,我只想要你的角,救我所爱之人的命。你若把羊角给我,我定然放你走,你若不给,我便随他去,但是我死之前,一定先将你碎尸万段。” 司徒在一旁听得心惊,秦望天说话的时候,透着一种威严气度,隐隐地慑人心魄,勐的就想起初见他时,那个一脸伤疤穿得破衣烂衫的小孩儿远远地指着那棵望天树对他喊,“小爷从今天起改名叫秦望天,你等着,迟早有一天,爷要把这棵木头抢回去!”他当时的确没有看错,这小子,迟早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那神羚听了秦望天的话之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随后,他突然就甩了甩头,侧过身,在岩壁上轻轻地擦了那么两下,“喀嗒”一声……一侧的羊角突然一松……脱落。 秦望天大喜过望,将羊角紧紧地握住拿回来,其实他也不用再拿,因为那只羊角,早就跟他满手的血冻到了一起,那神羚又将另一侧的角也蹭了下来,顶着光秃秃的脑袋,回头看秦望天。 秦望天拿着羊角从它身上下来,对它说,“多谢。” 神羚转身,蹦q蹦q地跑了,秦望天回头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的司徒也是一脸的欣喜,山下的甲乙丙丁和冯遇水岳在云都欢唿了起来。秦望天回过头,对着远出山巅还骑在马上的木凌喊,“凌!齐了!药都齐了!” 木凌在马上坐着,隔着一个山谷看着秦望天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也轻轻地笑开,随后,众人就见他身子轻轻地晃了晃,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65章 “凌!”秦望天在山下看着木凌一头栽下马去,惊得大喊了一声,幸好一旁的王十二和小虫子本能地扑上去给木凌当了肉垫子,他才没摔在冰冷的雪地上。 “木凌。”小黄赶紧从马上下来跑过去,此时,秦望天已经飞掠了回来,伸手急急将木凌抱了起来,小黄过来把他的脉,见秦望天一脸的惶急,就道,“护住他心脉,把羊角给我!” 司徒也过来了,抬手一掌按在木凌的背后,护住他心脉,小黄想去拿秦望天手上的羊角,但是羊角跟手都冻到一起了,小黄伸着手不知该怎么办。秦望天抬手“刺啦”一声,将羚羊角连同自己手掌的整块皮肉都扯了下来,递给了小黄,又从怀里拿出麝香和牛黄。 小黄道,“快回山坳去!” 此时,木凌也稍稍地缓过来了一些,但脸色还是惨白,嘴唇和额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灰败…… 秦望天抱起他,翻身上了小黑,小黑撒开四蹄就往回跑,司徒抱着小黄上马,其他人也都上了马,飞快地往山坳跑回来。 回到山坳后,甲乙丙丁赶紧生火,小黄按照之前木凌给他的方子,将三种药按比例放好,用锅煎,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那锅药,希望它快点好。 秦望天搂着木凌在马车里坐着,王十二钻进车里,给秦望天包扎手上的伤口,见伤得太重了,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一旁的小虫子边帮她递药,边拿小帕子给她擦眼泪,自己眼圈也红红。 秦望天盯着木凌,低声道,“别哭,没什么好哭的,他会好的。” 王十二和小虫子点头,秦望天手受了伤,司徒站在后面,不时地用内力护住木凌的心脉,但木凌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秦望天勐的想起了木凌脖子里挂着的那块药玉,赶紧拿出来,轻轻掰开木凌的嘴,让他含住……果然,不多久,木凌的气息平稳了起来,虽然还是脸色苍白,但是死相已经慢慢退去。 司徒在一旁也有些着急,不时地探头出去看小黄,就见他盯着那锅药眼睛一眨都不眨,每隔一会儿就拿勺子轻轻地搅一圈,眼神坚定。司徒那颗莫名躁动起来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低头看秦望天怀里的木凌,很久以前的回忆又在眼前闪现。记得鹤来夕曾经说过,他司徒什么都不好,就是命好,木凌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命好的那个从来不把命当回事,但是命不好的那个,不信命都不行……不过老天爷也有个限度,人这辈子,旺二十五年、衰二十五年……有的人旺在前面,有些人衰在前面,木凌这一辈子前二十五年可以说是衰到死了,如果还有后二十五年,就一定是极旺的。想到这里,司徒就莫名地就想啐那鹤来夕一口,木凌都二十六了! 入夜的时候,小黄一声,“药好了!”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司徒小心翼翼地出去,端起那锅药进了车里,小黄用小碗盛出了一碗汤药来,示意秦望天将木凌扶起来。 秦望天将木凌扶起,王十二小心地从木凌的嘴里拿出那块药玉,小黄给木凌餵药。大概木凌这辈子是吃药吃得太多了,尽管是昏迷着,但是送到嘴里的药,都会乖乖咽下去。 秦望天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疼。很快,一碗药已经见底,小黄让王十二到外面去舀一盆温泉来,将药温在热水里,道,“每一个时辰就要再餵一次,到明天早晨的时候,药餵完,再煮第二锅。明天白天每隔两个时辰喝一碗,这样药就吃完了,明天晚上睡一晚,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 秦望天点点头,低头,就见虽然没有了药玉,但是木凌的唿吸也已经明显比刚刚平缓了一些。当晚,所有人都守在马车内外,静静地等着时间,到了一个时辰,就给木凌餵药,看一下他的情况,直到第二天天明,小黄天不亮就跑到外面去煮了第二锅药。 再看木凌,脸色已经不是那么白了,唿吸正常,除了不醒之外,就好像是睡着了。秦望天一直搂着木凌,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木凌的脸,帮他算着日子,这都多少时间没吃过东西了啊,这吃货还指不定饿成什么样子了。 司徒见木凌的脸色好了,也觉得心情大好,站在马车外看着远山,静静地等时间过去。 甲乙丙丁上山去抓了好些野味回来,都弄干净了腌着,等木凌醒过来,就能煮来吃了。终于把第二天的白天也熬了过去,小黄将最后一口药餵进了木凌的嘴里,对秦望天道,“好了。”
第80页 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脸,脸颊上竟然有淡淡的红润,这是木凌脸上从来都没有过的颜色,以前他的脸,除了苍白从未曾见过这种淡淡的粉色,当然……被惹急了和被占了便宜的时候除外。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司徒道,“这段时间都累了,现在只能等明早了。” 蒋青和冯遇水还有岳在云轮流值夜,其他人都休息。众人将木凌和秦望天所在马车的车帘子放下来,让两人好好地睡一晚,这段时间秦望天几乎就没合过眼,要不是他内力深厚,一般人说不定早就累死了。 秦望天也觉得心头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着木凌一起躺下,靠在枕头上看着木凌的侧脸,就感觉阵阵睏倦袭来。 想去抓木凌的手,但是低头一看,双手都被纱布缠紧了,这才感觉到疼痛袭来,真实异常,之前似乎都是在梦中一般,有些不甘心地将木凌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秦望天凑过去,轻轻地在木凌的嘴角亲了一口,靠在木凌的颈侧,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一闭上眼睛,秦望天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沉沉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望天开始做梦,梦里不断地出现小时候偷树时候的情景,还有被雷噼的感觉……就觉得体内阵阵真气涌上,很热很烫,烫得仿佛被火烧一般。正在难受着,就感觉有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地擦着他的额头,心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又想到了之前被雷噼过之后,木凌给他上药的时候也似乎是这种感觉,火热中有一丝凉意划过,让他忍不住想去追逐那种感觉,希望可以停留得更久一点。他时不时地提醒自己,要快点醒过来,天可能快要亮了,要看看凌醒了没有,但是双眼很重,自己又仿佛是身陷黑暗,而且身子似乎是在左右摇摆着……每每拼命挣扎想要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那只微凉的手安慰一般地摸着他的额,让他渐渐地平静下来,又安心地睡去。 就这样在黑暗中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有些不耐了,他想看看木凌醒了没有,就拼命地想往那黑暗的前方走,终于,看到了光点……光线越来越清晰,意识也渐渐地恢復,勐的睁开了双眼,一把坐了起来,就听身旁传来了个声音,“妈呀,吓死老子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清清透透,他最喜欢的声音。 秦望天甩甩还晕沉沉的头,勐的转脸,就见身旁站着一个人,正笑嘻嘻地看他呢。一身白衣,头髮束在脑后,整整齐齐,皮肤白白净净,样貌清秀斯文,明明是凤眼,眼睛却不小,眼梢微翘,眼角含笑,薄薄的双唇,从未见过的红润……还有嘴角边时常挂着的那抹算计的笑容,清清瘦瘦的昕长身材,纤瘦的的手伸上来,碰他的额头,微凉的触感说不出的舒服。 “嗯,已经不烧了。”那人一手拿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空碗,还有一些微微的药味,得意洋洋地道,“告诉你,要不是老子医术如神,你早就烧傻了!” 秦望天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说不上话来。 “不是真烧傻了吧?”那人歪过头看了看,伸手过去掐秦望天的腮帮子,却听秦望天大喊了一声,“凌!”一把扑过来,从床上直接就扑住他,两人一起滚到地上。 “凌!你醒啦,你是不是好了?!”秦望天激动得搂着眼前的木凌又亲又蹭,木凌手里的盘子也掉了药碗也摔了,自己还摔了个屁蹲儿,看着身上跟条大狗死的死命在自己腮帮子上舔啊舔的秦望天,嘆气。 这时,门被打开,有人探进头来看了一眼,是小黄,“啊!秦望天醒了!”小黄兴奋地对着外面大喊,随后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一涌而进,甲乙丙丁在最前面,众人边哭边喊,“大哥!你可醒啦,吓死我们啦!” 秦望天抬头一看就是一愣,就见挤进房间来的除了甲乙丙丁外,还有一大群修罗门的兄弟……再一抬头看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修罗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茫然地抬头,正好对上眼前木凌哭笑不得的脸。 “凌!”秦望天也管不了别的了,先扑住木凌亲上去。 “啊!”木凌大惊,外面的兄弟都起闹,后来被小黄和王十二他们几人一起撵了出去,众人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甲乙丙丁,小黄、司徒、冯遇水、岳在云和蒋青。 木凌好不容易将秦望天的脸推开,但是秦望天搂着他不放,一个劲问,“凌,你好了没?好了吧?” “木凌已经好了。”小黄道,“但是还是要静心休养一年左右才能彻底痊癒,功夫到时候也差不多就能恢復了。” “真的?!”秦望天又惊又喜,“功夫也能恢復么?太好了!” 木凌瞄了他一眼,瞪,“起来,重死了!” 秦望天讪讪地起来,被木凌按回床上,勒令他躺下,拿出他的腕子来给他把脉。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望天良久之后,才从傻愣愣的状态中明白了过来,问周围的人。 “师父夫你那天晚上晕过去之后,就开始发高烧,第二天师父醒过来了之后,看到你的情况就说烧得太严重了,一定要吃药退烧才行。然后我们就都从雪山回来了,到最近的城镇给你买了药,师父配药给你治病,然后甲乙丙丁说先回修罗门……就这样,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这几天师父天天餵水餵药地服侍你……啊。”王十二叽叽喳喳地没说完,就被木凌一枕头拍中,怒道,“死小孩,反了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准说。” 秦望天伸手抓身旁木凌的手,就见手上的纱布也都已经拆掉了,还有满手的疤,但一点都不疼,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不用问,肯是木凌帮他治好的。 “那你的病呢?”秦望天问,“你的病都好了吧?” 木凌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道,“嗯,都好了……” 说完,就见所有人都瞪他,木凌扁扁嘴,看秦望天,良久才道,“……多谢你。” 秦望天一愣,就见身旁那些人都对他使眼色,秦望天是不知道,甲乙丙丁加上王十二和小虫子,这几天整天在木凌耳边添油加醋讲秦望天对他是多么的痴心一片,怎么样找的羚羊角怎么样守着他餵药。木凌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心说,用得着你们说么,我又不是没看见。他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秦望天满手的纱布,还有高烧不退,梦呓时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忍不住骂,这个痴子。 别扭是一回事,但是木凌还是觉得,这次真的是要谢谢秦望天,倒不是为了什么救命之恩,而是他的一片情深。秦望天听到木凌那句多谢真的是百感交集,明白了过来后,立刻抓紧木凌的手,直接道,“凌,我要谢礼!” “要什么?”木凌皱鼻子,心说死小孩要敲诈我了。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你以身相许吧,咱们成亲!” “哄……”秦望天一嗓子吼完,木凌满脸通红,轮起枕头勐砸。小黄和司徒等都忍笑,最可气的是甲乙丙丁,冲出去对修罗门的兄弟们喊,“兄弟们,大哥要成亲啦!要跟大夫成亲啦!准备办喜事啊。” 门外的众人立刻炸锅了,那群都是马贼大老粗,一个个扯着嗓子欢唿,“办喜事!办喜事!” “咳咳……”司徒咳嗽了一声,上前拍了拍秦望天的肩膀,道,“亲家,陪嫁之前给过了,聘礼黑云堡不要了,什么时候办喜事?” “呀啊!”木凌大吼一声,用枕头丢人,“都给老子滚出去!” 司徒心情大好地哈哈大笑,搂着小黄往外走,对木凌道,“我跟小黄走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了,记得到黑云堡来吃酒,兄弟们也好给你们庆祝啊。”说完,带着小黄心情大好地走了。 小黄临走还跟木凌一个劲地摆手,“木凌,保重呀,记得多来黑云堡看我们。” 蒋青也过来,塞了个红包给木凌,道,“那个……我也走了。” “你也来气我!”木凌大怒,蒋青笑着也走了,甲乙丙丁都去准备婚事了,王十二和小虫子因为想要红包被木凌轰出去了,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木凌和秦望天两人。 木凌关门,回头,就见秦望天坐在床上看他。 木凌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秦望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用微哑的声音问,“凌,我们是不是可以再也不用分开了?” 木凌没做声,瞄了他一眼,别扭地哼了一声,却是掩不住挑起的嘴角。 秦望天在床边对他招手,“过来,让我再看看。” 木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秦望天走了过去…… 第66章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木凌给秦望天好好地调理了一下,秦望天皮糙肉厚的又天生地养,恢復能力不说有狗快也差不了多少了。不过秦望天这两天倒像只小鸭子跟着母鸭子似地对木凌跟紧了不放,木凌走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时不时地还伸手捏一把,掐一下,或者找准了机会亲上一口,总是惹得木凌暴跳如雷,满院子追着他打。 秦望天整天都很着急,看见木凌就两眼发绿光,可是木凌的身体还没好,需要静养,而且这人死别扭还死害羞,跟他说做就要被打,到现在了连亲一口秦望天都得过五关斩六将的,说起成亲的事情么,木凌也总是能拖就拖,秦望天急得要命。 一帮等着吃喜酒的手下也着急,甲乙丙丁道,“大哥,干脆用强得了,反正也你情我愿的。”说完就被秦望天一脚踹了出去,他好不容易才把木凌哄得差不多了,以木凌的性子,用强就肯定是必死无疑,要活擒,要智取,要用一颗真心把他融化得如那阳春白雪。 另一方面,木凌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摆弄糙药倒是摆弄起了算盘来,坐在桌边拿着个帐本,写写算算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木木……”秦望天凑过去,木凌抖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瞅他,“干嘛又改名字了?” “不是。”秦望伸手按着木凌的腰笑眯眯地道,“那个凌字叫得我心痒,留着等床上叫……啊。”话刚说完,就见木凌抓起砚台就砸过来。砚台“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地上一个大坑。 “这砚台怎么这么硬啊?”秦望天吃惊。
第81页 “废话,铁做的么。”木凌轻描淡写地说,秦望天哭丧着脸,“凌凌,你真捨得砸啊?万一砸死了呢?” “一了百了。”木凌眯着眼睛横过来,赶苍蝇似地摆摆手,“去去,别在这儿添乱,我忙着呢。” “忙什么呢?”秦望天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木凌正在算着帐,好奇,“算帐做什么?” 木凌伸出一根手扣了扣架在膝盖上的脚丫子,道,“嗯,我想把这一带的马场都盘下来。” “啊?”秦望天吃惊,“你要那么多马场干嘛?” 木凌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想做马贼做一辈子啊?杀官济民劫富济贫这种事情要暗地里做的么,你得找个正经的营生……对了。”说到这里,木凌看了看秦望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找岳在庭报仇啊?” 秦望天搬了张凳子坐下,道,“我要等你病都好了才去。” “啊?”木凌转脸看他,“那要一年的时间呢,你疯了呀?等那么久。” 秦望天笑了笑,“十年我都等,我不要拿你冒险。” 木凌脸微微一红,震住,秦望天趁机凑过去亲个嘴,据他的经验,木凌其实耳根子很软,只要听到他讲情话,就会愣住,然后被亲了也会忘记打人。 果然,木凌有些不自在地继续拨算盘,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岳在云那头呢?” 秦望天笑了笑,道,“我前两天问过岳在云,他说现在功夫太差,想好好练练,再回去把岳家寨抢回来,不然的话,就算岳家寨夺回来了,他也保护不了。 木凌点点头,道,“哦,这样啊……你既然这样打算的话,我也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秦望天凑过来,“说来听听。” 木凌道,“你不能一直做马贼,岳在庭现在是岳家寨的寨主,也算是名门正派,到时候只要他随口一句,你是杀人害命的马贼,就能纠结那么一大堆想出名想疯了或者自以为是英雄豪杰的群熊来围攻你,到时候你不占理。” 秦望天看木凌,“那……你的意思是?” 木凌挑挑眉,“我们把漠北一带的马场都盘下来,然后把所有的马都集中起来,成立一个秦氏马场。漠北马膘肥体壮,可以卖起好价钱,更何况你把其他的马场都吞併了,这样可以做独家生意,这年头,没钱没势什么都玩不转。等马场起来了,你再将修罗门改成修罗堡,扩大势力改头换面,吞併漠北所有的江湖门派,成为漠北一霸,然后我们往南面发展,跟黑云堡北边的势力衔接上。再说了,江南一带都是肖洛羽的地盘,贺羽是我师父,也就是自己人。到那时候,东南北我们都占据了,就他一个岳家寨在正当中,还怕他不乖乖呆在那里挨揍么,那些江湖群雄也没哪个不长眼的赶来帮忙。” 秦望天点点头,又问,“那他会不会扩大北部的势力?” 木凌挑起嘴角笑了笑,道,“没有人会傻到去扩张北部的势力的。” “为什么?”秦望天好奇。 木凌打了个哈欠,道,“因为小青青在北边一带活动,那狼崽子小皇帝把北边都圈起来了,谁都不让进。” “也就是说……蒋青跟皇帝真的是……”秦望天摸着下巴,“这几天相处下来,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唉。”木凌踹了他的凳子腿一脚,“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少管。” 秦望天眯起眼睛,扑上去抱住木凌,“你又说我小孩子,我让你看看我是大人还是小孩!”边说,边搓来搓去,亲来亲去。秦望天现在已经抓住了一点小小的规律,像这样亲亲抱抱木凌已经不怎么反抗了,好像可以接受,但是更进一步就要冒生命危险了,还是得想想办法才行。 “对了。”木凌推了秦望天一把,“待会儿我们出趟门。 “出门做什么?”秦望天有些不舍地爬起来,顺便把木凌也拉了起来。 “我们去各地的马场看看。”木凌说着,打开门叫来了甲乙丙丁,让他们挑出一百个精明强干一点的弟兄来。 甲乙丙丁眨眨眼,“大夫,咱修罗门也就百来个兄弟,倒是都很精明强干。” 木凌眯眼睛,狠狠瞪,“怎么就这么点儿人?!” 秦望天有些无力,对木凌道,“这年头,毕竟肯当马贼的人也不多。” 木凌撇撇嘴,道,“那这样吧……你们把那些兄弟都集合起来,按照我说的去做!”说着,就凑过去在甲乙丙丁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子。几人面面相觑,都点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这是干嘛?”秦望天听后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那么损的招。” “呵呵呵,不损不行啊。”木凌笑嘻嘻地道,“我已经派了黑云堡的人帮我去打探消息了,看看岳在庭那个小贱人最近在干吗……另外么,我们这次不能再被动了,要让他先自己忙得晕头转向,没空阴我们,我们才能发展壮大!”说完,拽了秦望天一把,“走,望望,我们去马场看看!” 出了修罗门的大门,木凌回头看了看,就觉得泄气,他看惯了黑云堡巍峨雄伟的大门,再看这修罗门,简直就是破门烂门,一看这门仿佛能在中间看见一个巨大的发散着腐烂味道的“穷”字。 秦望天看着木凌嘴角抽啊抽,一脸的嫌恶,也有些讪讪,心说,要努力了啊,谁叫木凌是大户人家出生,娘家势力雄厚呢,自己一个穷小子要配上人家,还不得玩命啊。想到这里,秦望天伸手搂住木凌,道,“木木,你别急,我一定多挣钱,让你一辈子吃香喝辣,不会让你受苦的。” 木凌牙都快磨碎了,抬脚狠狠地踩了秦望天一脚,转身愤愤地朝吃饱了正在门口熘达消食的小黑冲过去。 话说,自从那次小黑找到了神羚之后,众人都对这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马很感兴趣。小黄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研究小黑,他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肚子,就发现小黑肚子上有那么几个硬硬的螺丝型的茧子,又掰开小黑的耳朵看了看,就见耳朵里有几簇又长又硬的毛打着捲儿长出来。 “呀。”小黄大吃了一惊,拉着司徒道,“小黑不是马啊!” 司徒听着都新鲜,笑,“不是马是什么?骡子还是驴?!” 小黄瞪了他一眼,认真道,“我记得以前看马经的时候看到过,说肚子下面有硬茧的是肋下生鳞,耳朵里有打着捲儿的硬毛叫头上有角。头上有角肋下生鳞,这不是马,是麒麟!是龙种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司徒嘴角都抽起来了,半天才道,“那叫马还真委屈它了,应该叫龙马。” 小黑既是木凌和秦望天的大媒马,又是木凌的救命恩马,所以整个黑云堡和修罗门的人都把小黑当神马来看待。 木凌更是拿它当宝贝,不过小黑还是照样吃糙,有时候去糙地上撒撒欢,看不出半分麒麟的样子,当然……也没人真信他就是麒麟了。 “小黑!”木凌上了马后轻轻地拍了拍马脖子,一抖缰绳,道,“走!” “木木,等我!”秦望天上前,想上马,却被木凌一拦,兇巴巴地道,“你不准骑马!” “为什么?”秦望天倒不是想骑马,主要是想上去搂住木凌的腰,等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可以亲亲他的头髮。 木凌看着秦望天的眼睛,隐约都能看见里面写这大大的好色两字,气得真想踹他,不过转念又想了想,人家为了自己命都不要了,想色就给他色两下吧。 “这一年的时间里,你都不准骑马!”木凌认真道,“你的内息还不是和体内的真气很契合,所以你这段时间都要不停地提着气奔跑,比马儿快没什么神气的,关键是要比马儿久!” 秦望天听后先事微微一愣,随后认真点头。 “走了!”木凌抬脚一磕马屁股,道,“我们先去漠北最大的王氏马场,先把王氏马场摆平,到时候其他的就好办了。”话音落处,小黑已经撒着欢飞奔了出去。漠北一带多是广袤平原,荒芜的糙地,一马平川之上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小黑可以纵情驰骋,这比在南方那些小家碧玉的巷子里,以及窄得有些憋屈的官道上要好太多了。 秦望天特意等木凌的马奔出老远去,才运起内力,飞也似地追上。 木凌见他追来了,就又敲了小黑几下,道,“小黑,你可四条腿,别让两条腿的追上了!” 小黑仿佛也是来劲了,离弦的箭一般狂奔起来,秦望天在后面紧追不捨,最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累,但是运用内力和调息,按照鹤来夕那本武功秘籍上面的口诀暗暗运功,没多久就感觉一点都不累了,随后越跑越快,轻轻松松地就跟小黑并驾齐驱,还能边和木凌说笑两句。木凌心中暗暗赞嘆,秦望天,奇才! 远处修罗门的房顶上,岳在云和冯遇水正在过招呢,远远看见这副景象,两人都愣住了。良久,冯遇水才问,“喂,你觉得像不像木凌骑着马,带着一条黑色的大猎狗在跑。” 岳在云起先不想笑的,但是后来越看越像,捂着肚子蹲下闷闷地笑。 两人在大漠上面驰骋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围场,里面有很多的马,木凌拉住小黑,慢慢地踱步。 秦望天也停了下来,木凌见小黑累得直打响鼻,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甩头,但是秦望天额头上连个汗珠都没有,就满意地点点头,对秦望天招招手。 秦望天翻身上马,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搂住木凌的要,手中那份纤细而真实的触感……秦望天嘆气,幸福啊! 小黑载着两人缓缓地向前踱步,木凌坐在马上,审视着马场内部的情况。 秦望天觉得有些好奇,问,“木木,看什么?” 木凌低声道,“一般人如果经营得很好的话,未必肯将马场转手,我们又不能花太多的冤枉钱,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这马场的人也不少,最好能连同人马都买进来。 “你是说,都笼络过来?”秦望天想了想,点头,“没错,我可以跟他把马场买回来,他还是做他的马场主,但是得让他依附于我,归顺我修罗门。” 木凌满意地点点头,道,“招兵买马扩张地盘的时候,切忌树敌太多,要攻心为上。”
第82页 “具体怎么做?”秦望天看木凌。 “要人真的服你,办法只有一个。”木凌笑了笑,道,“施恩不图报。” 秦望天细细地琢磨了一下,点点头,看木凌,“我们这次,要先找到他的麻烦,然后帮他解决,要让他真心地向着我们这边,到时候,我们对他有恩惠,开出的条件又对他有利,他自然不会拒绝,两全其美。” 木凌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没错,不过……我们要先看看主人家人品怎么样,要是个作jian犯科为富不仁的,直接做了比较省事……除恶和扬善本质上没区别,一样会受人赞颂。” 秦望天点头,从后面搂住木凌,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蹭啊蹭,低声说,“凌,你真是很好很好,我真有福气。” 木凌又愣了一下,经验丰富的秦望天继续趁机亲住,亲完后就催小黑,“走,小黑,我们去王氏马场里买两匹马,顺便会会那马场主人。 第67章 木凌瞅着秦望天一张笑脸死命擦嘴,心里骂,被死小孩抓住弱点了! 木凌和秦望天急着扩张势力,远在中部的岳在庭这几天可是烦躁得够呛,因为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几条谣言。 第一条说他并不是真正的岳家儿子,而是冒名顶替的,还有一个自称姓慕容的男子,说是当年慕容烈一家的后人,岳家寨的岳在庭是杀他全家的真兇。 另一条是说,他当上岳家寨的寨主是因为使阴招,不止害死了父亲,还害死了两个寨主,绑架自己的妹妹岳铃铛来逼迫岳在云比武的时候输给他。 这几条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隐晦中又带着几分真实,让很多人都觉得可信。不过,最最缺德的还是那最后一条……据说,他岳在庭不举,是个没法人道的太监。 小黑熘熘达达地来到了王氏马场的门前,木凌往里头看了看,就见有几个马夫正在遛马,远处有一座大院子,还有高大的房子,门口挑着一桿大旗,写着王氏马场几个大字。 “这王氏马场看起来还可以啊。”秦望天望着马场赞嘆,“嗯,比修罗门强多了。” 木凌回头白了他一眼,狠狠瞪,道,“谁还能比你那修罗门更穷的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说完,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怎么都是笨马呢?” 秦望天在木凌的耳朵上亲了一口,“你真可爱。” “小流氓!”木凌抬手就打,身下的小黑有些无奈地甩甩尾巴,这时,门里有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跑了出来,问道,“两位爷,有什么事么?” 木凌白了秦望天一眼,意思像是让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做,秦望天轻轻点点头,对那个家人道,“贵庄据说是本地最好的马场,我们想挑一批马,大概一百匹左右。” “哦……好的,里面请。”伙计见是大买卖,赶紧就打开门,往里面让,翻身上了旁边的一匹黄骠马,带着两人往远处的大宅跑去。 木凌和秦望天让小黑快跑跟上,跟着那匹黄骠马进了马场。 马场里面的,都是看马的老手,众人一眼就认出小黑乃是一匹千载难逢的良驹,纷纷驻足观看。 “当家的!”那个伙计飞身下了马,对一个从大宅子里走出来的白须老者道,“来生意了。” “哦?”那老头抬头看了看,还没看到人,目光就一下子被小黑吸引了,捋着鬍鬚啧啧称赞,“好马啊!好马!” 木凌和秦望天也下了马,对老者行礼,道,“这位就是王氏马场的当家人么?” 那老头这才把实现从小黑身上移开,对木凌和秦望天也拱拱手,道,“好说好说,老朽叫王一贵,二位贵姓?” “我姓木,他姓秦。”木凌回答,道,“王老爷子的,据说贵庄是这漠北一带最大的马场啊。” “唉……”王老头儿摆摆手,干笑了两声摇摇头,道,“外人传的一个虚名而已,名大压身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了些端倪,这老头儿似并不那么顺心么。木凌笑道,“我们想挑几匹马,王氏马场的马都在这里么?”说着,木凌拍了拍小黑的脑袋,道,“最好是都跟这马一匹一个品种的。” “哈哈……”那王老头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摆手,道,“这位木公子真是说笑了。”说完,伸手拍了拍小黑的脖颈,道,“这匹马叫黑麒麟,乃是比白龙马更了不得的神驹,别说我这王氏马场,就算把全天下的马都集中起来,也找不出十匹一样的来,更别说是一百匹了。” 木凌和秦望天都暗暗吃惊,心说原来小黑这么神啊,木凌心里暗笑,小黑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回啦的呢。 “那有没有耐力脚程都好一些的马呢?”秦望天问,“我们急需要一百匹。” “哦……”王老头点点头,问,“是要赶路用,还是负重?” “赶路。”木凌道,“不用驮货物,驮人跑就成。” “一百匹的话……”王老头有些为难地想了想,道,“我马场里头,负重驮货物的笨马比较多,要说善奔跑的骏马么……我给您凑吧凑吧,也能有个五十匹,这一百匹么,我得从别的马场给您调过来。” “那就有劳老爷子了。”木凌笑道,“要好马,价格无所谓!” “好好。”王老头立刻吩咐下人,道,“去其他的几个马场调出五十匹骏马来,要好的,再从咱们马场找出五十匹上等的来,都带到围场上站好,一会儿这两位大爷好挑马。” 伙计们风风火火地下去,没多久就都忙开了。 王老头伸手请木凌和秦望天往里走,说凑马少说也要好几个时辰呢,不如先进去坐坐,喝杯茶。 木凌和秦望天点头,笑着跟老头儿进了屋。 大厅很气派,虽然不是多么的富贵,却是一派大气,光正当中的那几根红木庄子,就够撑得住门面了。 木凌和秦望天落座,老头叫人奉茶,喝了几口之后,老头颇有几分好奇地问,“呃,恕我多嘴问一声,两位要一百匹骏马,是做什么的呢?” “哦。”木凌端着茶杯笑了笑,道,“不瞒老掌柜的,我们一帮子学功夫的人,想在这里兴建一个门派,几千个兄弟,没有一百匹马可不行啊,所以要购置些家当。” “哦……”老头挑挑眉,一副另眼相看的表情,问,“几千人那可是好大的一个帮派啦,敢问,是什么门派啊?” “具体名字还没想好。”木凌笑了笑,道,“这一带胡斐山贼横行,官府和那些匪类勾结,我们见这一方百姓日子都不好过……”木凌说着,放下了杯子,问王老头,“王老爷子,知道黑云堡不?” “那哪儿能不知道啊!”老爷子一拍大腿,道,“耳根子都磨出茧子来了,黑云堡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啊!” 木凌点点头,“想当年蜀中流匪横行,再加上南面都是蛊教巫派,整个蜀中是乌烟瘴气,百姓们都没法过日子了。” “嗯!”老头点头连连,“听说过,听说过!” “后来蜀中成立了黑云堡,尽杀那些给当地商户和百姓添乱的匪寇,没大半年啊,整个蜀中都富庶起来了,秩序也是井井有条,商户百姓都有了保障。”见老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木凌就道,“一般啊,如果一个地方没有一个像样的名门大派,那么这个地方肯定是匪寇横行,若是官府再软弱无能,那可就是无法无天了,所以我们打算成立一个漠北的大帮派,制衡官府,平寇剿匪。” “说得好啊!”王老爷子有些动了,“说得太好了,这一带的流匪啊,可真是要了我们这些行商之人的命了!” “哦?”木凌见有门儿了,就问,“老爷子何出此言啊?你们王氏马场不是漠北最大的么?这样也有人欺负啊?” “怎么没有啊!”老爷子愤愤地放下茶杯,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啊,之所以在北面开马场,就是因为北边马儿多。虽然我们也自己配种生马,但这样生出来的马基本都是笨马,要好的马,还是要去北边儿的大糙原上抓,抓回来自个儿驯养。” 木凌点点头,问,“一般的马场不都是这样的么?” “我们的马,都是从最北面的奥库尔糙原过来的,不过啊,最近那一带的胡斐头子,糙原虎冯格玛,拉了一个屏障搁在了通往奥库尔糙原的主干道上面。我们过路得给路费,一旦抓了马,他们就说那马是他们养的,要我们用高价买回来,我们说不要,他们就说已经被我们抓过了,马就不好了,不给退。”王老头唉声嘆气地说,“我们也报了官,但是那冯格玛孔武有力,功夫又好,手下一大帮子的蒙古武士,官府的人哪个也不敢跟他对着干啊!” “哦……”木凌点点头,问,“那冯格玛是蒙古人啊?” “对啊。”老头儿道,“倒是挺厉害的一个大汉,在糙原上为非作歹的,我们几个马场主人还雇过江湖英雄去收拾他呢,可惜都打不过他。他把那些江湖人都宰了,挑了人头在蒙古包外面做摆设……是个狠茬儿啊!” 木凌点点头,道,“所以马场里才没有好的骏马,只剩下笨马了么?” “对啊。”王老头有些无力地道,“上他那儿去弄马太费劲了,我们还想上内地去找,但是马的质量不好。想往伊利那头找,官道上也是关卡重重,官府收钱,匪徒收钱……”说到这里,老头嘆了口气,道,“别人看我们风风光光,其实日子不好过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就听楼上传来了一声惨叫声,那声音有些发闷,像是隔着房门传出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什么病痛一般。 王老爷子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木凌和秦望天问老头,“谁叫得那么惨啊?” 王老爷子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时,一个家人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对王老爷子耳语了几句,王老头赶紧站起来对木凌和秦望天道,“二位,小坐片刻,老头我失陪一会儿。”
第83页 “请便请便。”木凌点头,等那老头儿和下人一起上了楼,木凌问秦望天,“听到那下人刚刚说什么了么?” 秦望天点点头,道,“他好像说,少爷不肯吃药。” 木凌点点头,“我也听见了。”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秦望天勾勾手指,道,“走,咱们去凑凑热闹。” 秦望天从进门后,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木凌,越看越爱,怎么看怎么顺熘。见木凌对他勾手指,赶紧就站了起来,两人一起上楼。到了楼上拐过几个弯,就听那惨叫声又传来,随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不吃药,爹,你让我死了吧,我生不如死啊!” 木凌好奇地凑了过去,探出个脑袋往里望了望,秦望天在身后跟着,他可不管什么惨叫不参叫呢,现在他就想搂住木凌来亲两口。没有了病痛的木凌虽然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復,但是整个人显得轻松了很多,笑起来更加好看,眉宇间也没有了那一份隐忧,整个人没事还总笑眯眯的,让他越来越动心心里头痒啊痒。 就见房间里头有一个靠坐在床上的年轻男子,二十来岁吧,只是鬍子拉碴的,看起来很憔悴,地上有一只药碗反扣着,汤药洒了一地。木凌闻了一下那药的味道,微微皱眉……是用来续骨接筋的糙药……只是这方子太勐,伤脾胃,而且如果是筋骨的毛病,内服药物并不解决问题,要从外敷。 正想着,就听王老头劝那男子,“长崎啊,你听话,喝了药就好了啊。““爹,有什么用啊,都半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王长崎眼圈红红地说,“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做废人!” 木凌看着那青年坐着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此人的下半身不方便,是腰骨有问题。 这时,一旁的伙计看见了门口的木凌和秦望天,就伸手轻轻地拽了拽王老爷子的衣袖。王老爷子一愣,转脸看门外,就见木凌他们站在那里,先是一愣,还没说话,就听那个王长崎大吼了起来,道,“让他们出去,滚出去!” 王老爷子本来也有些生气,怎么木凌他们在别人家里还随便乱走呢,但是一听王长崎这一嗓子,就有些挂不住,毕竟来者是客么,赶紧对木凌他们拱拱手,道,“小儿性子古怪,让两位公子见笑了,我们还是去外面继续说吧。” 木凌站在原地没动,摸着下巴看了看王长崎,问,“老爷子,你儿子的伤,是不是坠马造成的啊?” 让木凌一句话说中了要害,王长崎激动起来,吼,“滚出去,滚!” 王老头儿也有些乱了,就想赶紧出来,却听木凌道,“嗯……我说不定能治好他。” 话音一落,屋里的人都一愣,王长崎也愣住了,转过脸来看木凌和秦望天,眼神中几分期许。王老头更是睁大了眼睛,他现在是有病乱投医,谁要是能治好王长崎,让他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又怎样。 “我能进来么?”木凌问,“要看看他伤的程度,才能医治。” “快请,快请。”王老头赶紧亲自搬了把凳子放到王长崎的床边,木凌走进去,秦望天在身后有些担心地问,“凌,你不是要用那什么九针十二针的吧?你的身体……” 木凌白了他一眼,道,“那些针是用来去毒的,这些是外伤!” 秦望天才松了一口气,跟着木凌走到了王长崎的床边。说老实话,如果治病救人不伤身体的话,他最喜欢看木凌给人治病的样子了,那时候的他温柔又认真,他最喜欢。 木凌伸手给王长崎把脉,过了一会儿后,收回手,对老头儿道,“能治。” 老头差不多都要哭了,王长崎也傻了,倒是旁边的伙计比较机灵,给木凌连连作揖,“先生要是能救少爷,真是再生父母在世华佗了,先生,要用些什么药,如何医治啊?!” 木凌转脸看王老头,道,“我给你开两张方子,你去把药都买来。第一张方子我做成膏药,你给他外敷在后腰,每五个时辰换一次药。”木凌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动手写,“第二张方子的药,你们对水煮,九碗水煮成一碗,然后将汤药和药渣都倒进热水浴桶里,让王公子每夜进去泡上一个时辰,泡完后,你找两个推拿的师傅回来,每天给王公子按摩腿脚和腰背,三天后,他的腿脚会有知觉,五天后能走,十天后恢復原样。” 王老头双手捧着方子直抖,对木凌是千恩万谢。木凌对他笑了笑,道,“先别急着谢,等过两天好了再说吧。” 出了王长崎的屋门,众人又回到客厅坐下,木凌想接着打听那冯格玛的消息,正这时,就见那个去别的马场牵马的伙计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道,“老爷,马牵不回来了。” 王老头见那伙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也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冯格玛的手下,在我们几个马场之间都设了关卡,说要运马可以,但是要收银子。”伙计哭丧着脸回答,“咱们的马让他劫走了。” “岂有此理!”王老头气得一拍茶几站了起来。 木凌对身旁的秦望天挑挑眉,笑眯眯地道,“望望,这次真是来对了呀,你说,我的旺运是不是要来了?” 秦望天对他挑挑眉,低笑,“不止是旺运,是旺夫运!” 木凌抬脚就踹。 第68章 王老头急匆匆地跟着伙计冲出了门去,木凌也兴匆匆地跟去看热闹,秦望天在后面跟着,牵着小黑。 老头来到了官道上的关卡处,走过去一看,就见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抓着马场的伙计,那些伙计都给捆起来了,一大群马也被拴了起来。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王老头愤愤地冲上去,跟那个带头的大汉理论。 大汉见是王老头来了,就笑到,“王老爷子啊,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没有王法啊,我们可是按照王法在办事啊。” “王法?”王老头双眼一瞪,道,“你们拦路抢劫就算王法了?!” “哎呀,这罪过可大了啊。”大喊撇撇嘴,道,“你们这些马,都是从我们奥库尔糙原偷出去的,我们只是收回自己的马,并且让你们为偷马赔钱,这说到哪儿都有理啊!一匹马赔偿一百两银子,您这儿有五十匹马,我就收您五千两,您要是不给,咱们可上官府去!到时候您一把年纪了还要吃官司,那可就不好了啊!” 王老头气得脸都白了,还想据理力争,身后木凌拍了拍他,道,“王掌柜的,您这就不对了啊,做人要讲道理么,这位大哥说得对呀,偷人东西,自然是要还钱的呀!” “呃……”王老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木凌,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就听木凌笑呵呵地走到前面,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唿啊?” 我叫“桑格。”那大汉见木凌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还当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就对他很客气。 木凌点点头,道,“桑格啊,你刚刚说,因为这马是你们奥库尔糙原的,被带到了中原来买,算是偷,所以要按照你们那里的规矩来罚钱,是不是啊?不知道,你们那里一匹马多少钱啊?” “好说。”桑格一拍胸脯,道,“我们那里的糙原好马,一匹要一百两,所以偷一匹就罚你们一百两,不算过吧?” “不算不算!”木凌连连摆手,道,“一赔一,公道!所以都说糙原上的兄弟是厚道人么!” 桑格似乎很是受用,得意地挺挺胸,就听木凌接着道,“不过啊,这马好像不是他们从奥库尔糙原偷回来的,而是马儿们自己乖乖地就跟过来了呀,而且都来了一年了。” “那不管!”桑格撇着大嘴,道,“只要原来是我们的东西,到了你们那里,不管怎么来的,也不管多久!都算偷!都要赔!” “好!”木凌头,“我跟你说呀,你们那里是一赔一,罚得太轻了,我们这里可是一赔十呢!” 桑格微微吃惊,心说,早听说汉人不厚道,原来是真的呀。 “来……这马要赔五千两是吧?”木凌笑呵呵道,“赔啦!” 王老头似乎有些急了,身后的秦望天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示意他别急,看木凌的。 王老头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桑格见木凌替那王老头答应了,而老头也没反对,就笑着一伸手,道,“给钱吧。” 木凌对他笑了笑,道,“先等等,我们赔你们的钱,可以从你们赔我们的钱里扣,我们偷你们的东西了,你们也偷我们的东西了啊。” “啊?”桑格一愣,不解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偷了你们的东西?” “那可多了!”木凌挑挑眉,道,“这五十匹马,在这一年里吃了多少糙料啊?!” 桑格张张嘴,没等开口说话,就听木凌道,“我们这里啊,不像你们糙原那样遍地都是糙,我们这里的糙可贵着呢,一匹马啊,一天至少要吃掉一两银子的糙料、黄豆、胡萝蔔还有水,五十匹呢,就是五十两,然后一个月三十天,就是一千五百两,一年再十二个月,总共是一万八千两,再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一赔十,也就是十八万两银子。另外,你们的马,每天拉的屎尿要人清理吧?那些伙计可都是要工钱的呀,他们要给马儿清理屎尿、洗澡、还要按摩钉蹄子!王当家的对伙计最好了,没人每个月就有十五两银子,十二个月就是一百八十两,王氏马场总共有一百个伙计,一年就是一万八千两,十倍还是十八万两。加上糙料,就是三十六万两。” “呃……”桑格又想开口,木凌又打断他,道,“还没算完呢,给马盖的棚子,那都是用上好的紫楠木做的呢,一块板材一两,一个马棚就要一百块板子。那么一个马棚就一百两。王掌柜的是特别爱马啊,每一匹马都有一个棚子,所以就有五十个马棚,也就是五百两啊,十倍就是五千两。另外啊,修马棚的师傅还得给钱呢?马棚的钉子,总共也要五千两啊,这样就是三十七万两。” 桑格的脸已经开始青了,那些牵着马的马场小厮们都捂着嘴闷笑,就听木凌接着道,“不过啊,这些都是小意思,大头还在后面呢……唉,那个真是无法启齿啊!” 桑格和几个蒙古大汉对视了一眼,都不解地看木凌,心说,三十七万两还算小头,那大头得多少啊?!”
第84页 “啧啧……”木凌摇了摇头,道,“你们也知道的吧,圣人有云,食色性也!你们的那些蒙古马都是公马,吃饱了喝足了,就想找点儿乐子了不是?!” “呵……”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听木凌嘿嘿笑着接着说,“王掌柜那可是爱马如命啊,每次马儿只要一想要啊,他就去找几匹本地的母马来伺候那些公马……这些公马一个月至少也得风花雪月那么两次,一年就是二十四次,五十匹马也就是一千二百次啦。你知道的,我们这里的母马那可都是貌美如花国色天香,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艺有才艺的,接一次客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所以一千二百次就是十二万两,十倍那就是一百二十万两了。总之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加在一起啊,你们的马儿总共是偷走了我们一百五十七万两银子,这还不算地皮钱呢。扣掉那五千两,总共是一百五十六万五千两,去掉个零头就当王掌柜的请你们喝杯茶逛逛窑子,总共一百五十六万两银子吧!算两清了吧?把钱留下,马牵走!”木凌潇潇洒洒地一挥手。 =口=……等木凌说完,那些蒙古人和四周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木凌说这一串话当中连个嘣儿都不打,一气呵成,秦望天心说,乖乖,敢情木凌之前气人的时候因为身体不适都有有所保留啊,这才是真功夫啊!王老头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旁边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平实都吃惯了那些蒙古人的亏,一个个都在那里叫好,木凌还偏偏是个会来事儿的,伸手一举,喊道,“赔钱!” 旁边的百姓都跟着起闹,“赔钱!” 桑格本来就是个粗鲁人,斗嘴哪儿斗得过木凌啊,就刚刚木凌报出口的那一串数目字,他到现在还没算明白呢,抬手一挥袖子,道,“少胡说八道,那马是你们自己偷去的,你们自愿餵的!” “唉!”木凌伸手一指他,道,“刚刚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只要原来是我们的东西,到了你们那里,不管怎么来的,也不管多久!都算偷!都要赔!” “我……”桑格张口结舌,才明白木凌从一开始就给他下了套,等着他自个儿往下跳呢,不由恼羞成怒,又见四周还有人起闹,就有些挂不住。木凌还落井下石呢,他跳上一旁的路障上面站着,对百姓们道,“那些蒙古人都说自己是一言九鼎的大英雄,我看他们不过是说话不算话,欠了钱赖帐的小人,还什么糙原之鹰,糙原土狗还差不多!” “糙原土狗!”那些百姓早就想开骂了,纷纷起闹骂人。 桑格他们气得鼻子都歪了,几人一见闹事的主要是木凌,又看见他只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摸样,桑格就道,“兄弟们,揍他!” 话音刚落,就被秦望天飞起一脚,一下子踹飞出数丈远。 “好!”那些百姓平时尽挨揍了,好不容易见仇人被揍一次,都高声叫好。桑格他们都是好斗的性子,想着那么多人还打不过你一个秦望天呢,就也都沖了上来。 “望望,揍他!”木凌指着桑格道,“揍得他爷爷都不敢认他!” 秦望天现在是惟木凌是从,木凌说东他往东,木凌说西他往西,要抓狗不偷鸡,说揍得他爷爷不敢认,秦望天自然是抓住那些蒙古汉子一通海揍,打得几人一个劲儿直喊娘。 木凌趁机起闹,道,“别以为漠北一带没天理了,这人是修罗堡的堡主秦望天!是专门收拾你们这帮地痞的,以后要是再敢出来骗我漠北百姓的钱,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打乖了为止!” “好啊!”那群百姓都了疯了,一个劲地打听,“修罗堡是什么地方啊?没听说过啊,倒是听说过修罗门啊……哎呀,总之为名除害就是英雄啊!” 木凌对一旁那些看热闹叫好的马场小厮道,“喂,小哥儿,去拿纸笔来,叫他丫的写借据,一百五十六万两,一两都不准少!” “好嘞!”伙计赶紧去找来笔墨纸砚,木凌接过纸笔来,刷刷刷地写了一张借据,递给秦望天,道,“望望,叫那帮龟孙子画押!” 伙计端过硃砂去,秦望天已经把桑格他们打服了,一个个都乖乖地认命,刚刚想画押,就听有人喊,“官兵来啦!” 一听官兵来了,好些百姓都吓得躲到了一旁不敢做声,王掌柜的也有些害怕,木凌对他摆摆手,示意,无妨。 而那桑格则是来了精神,因为官府那里他们已经买通了,刚想站起来,被秦望天瞪了一眼,吓得接着趴下。 来的是漠北的一带的一个边关总兵艾千,他骑着马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凌他们,又看了一眼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桑格,有些不满地眯起了眼睛。四周的百姓都跪下给大老爷行礼,唯独木凌和秦望天还站着,那艾千更加地不满了,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是什么人啊?看到本府怎么不跪啊?” 木凌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你让我跪你?!你跪我还差不多啊。” “放肆!”艾千的护卫呵斥了一声,就见木凌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来,抬手给那艾千看,“唉!看看,这是什么!” 艾千起先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拿鼻子眼儿看人,但是一看清楚那块令牌之后,咕咚一声就从马上直接栽了下来,赶紧跪倒磕头,道,“不知大人前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纷纷猜测木凌他们的身份,觉得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木凌对他笑了笑,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唿啊?来来,起来说话!” 那艾千原来以为死定了,木凌还指不定要怎么整他呢,没想到并没有,赶紧站起来,回礼道,“大人有礼,小的叫艾千。” 木凌心说,娘的,当官的取名叫爱钱,能不贪么?!但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修罗堡要在这一带立足,没必要得罪当地官府。想到这里,木凌笑嘻嘻地叫他到一旁,小声对他道,“大人啊,我劝你一句,那些蒙古人也就是仗着你们的人武力不行所以才横,要是武艺行,他们算个屁啊,对不对?你跟他们交情深,一方面百姓们不服,另一方面你也没什么油水捞,犯不上啊!” 艾千苦了脸,木凌这句话讲到他心里去了,他哭丧着道,“没办法啊大人,我也不想挨骂,可是没办法啊。” “这回有法子了。”木凌笑呵呵道,“喏,我们呢,过几天要成立一个大帮派修罗堡,堡主可大有来头啊,跟黑云堡的司徒和七星水寨的肖洛羽都是好兄弟,和皇帝还很熟哪!” “哦?!”艾千赶紧战战兢兢地点头,心说,妈呀,这么大来头啊。 “皇上前两天跟我们聊起的时候啊,问这漠北一带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啊,怎么那么多人说他不好,都说他们捧蒙古人的臭脚……” “冤枉哪大人!”艾千吓坏了,赶紧摆手。 木凌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道,“艾大人不用着急,我自然是理解你的苦楚的了,一定会帮你说话的,不过么,你也要站在我们这边才行啊!” “那是自然,自然啊!”艾千连连点头,边说边跑回到人群中,咳嗽了一声,对一脸疑惑还趴在地上的桑格说,“桑格,你们以后要是还敢再来中原一带为非作歹,本府可绝对不轻饶你们!” 桑格傻了,秦望天抓住他的手,在那借据上按了个手印,递还给木凌。 木凌接过来一看,笑呵呵地递给王老头,王老头赶紧道,“修罗堡乃是保护我们漠北百姓的名门正派,这钱就当我的一点谢意,转送给修罗堡!” 木凌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票来,递给王老头,道,“掌柜的,这是一百匹马的钱,您收好。”说完,对那桑格道,“喂,桑格!回去告诉冯格玛,我们是修罗堡的,他要找仇家,就来我修罗堡找我们!如果转而加害地方百姓,那他就是缩头乌龟没志气!”说完,对百姓们道,“各位乡亲,要不被人欺负,就得练一身好功夫,得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和钱财!我修罗堡刚刚成立,正在缺人的时候,要是有想加入我修罗堡的,都来报名啊。” “在哪儿报名啊?!”好多人都问。 木凌笑了笑,道,“城东的修罗山上!” “那修罗山不是半面修罗的地盘么?”有好些百姓都吓坏了。 就听木凌微微一笑,道,“半面修罗已经被我们的堡主秦望天给做掉了,现在修罗山是修罗堡的,堡主是秦望天!是英雄豪杰,不是马贼!” 说完,木凌跳下木桩,熘熘达达地跟秦望天和王老爷子一起,在百姓的簇拥下,回去了。 众人回到了王氏马场之后,又跟王老爷子叙谈了很久,老爷子还请来了地方上所有的马场主,木凌建议大家都结成一个联盟,众人都欣然说好。于是,木凌拿出了漠北一带的地图,几个老头将自己的马场都连了起来,正好将修罗山团团围主,木凌他们就决定在这里新建修罗堡,这样加上外围的所有马场,整个修罗堡的势力,将会立刻涵盖整个漠北中部。 别过众人回去的时候,木凌那个得意啊,一万两再加跑趟腿和磨磨嘴皮,挣了一个底盘、一百五十万两还有一个好口碑!赚翻啦! …… 深夜,劳累的一天的木凌和秦望天回到了修罗门,甲乙丙丁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木凌往桶里一浸,舒服地喘了口气,秦望天突然闪到了他背后。 木凌狠狠白他一眼,道,“你去那边洗,不准在这里!” 秦望天微微一笑,走到浴桶边,伸手轻轻地给木凌揉肩膀,凑过去在他的头顶亲了一下,低声道,“凌,辛苦了。” 第69章 木凌今天是累坏了,在木桶里头泡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暖洋洋还软软的,外加秦望天手艺很好,在后面殷勤地捏来捏去,木凌舒服地靠在桶壁上昏昏欲睡。渐渐地,就感觉秦望天的手缓缓地绕过肩膀,停留在锁骨一带,摸索了一阵又缓缓往下,在胸膛徘徊,双唇挨了上来。木凌其实还没完全睡着,但是也懒得管,心想这死小孩儿这阵子也忍了很久了,让他摸摸就让他摸摸好了。 秦望天摸着摸着,手就越来越不老实了,偶尔碰到了木凌一些比较敏感的地方,木凌这才忍不住醒了过来,瞪了他一眼。秦望天一脸“我忍得好辛苦”啊的表情看着木凌,道,“凌凌,我想要。”
第85页 “要什么啊。”木凌明知故问,“要上茅房去外面。” “我要做!”秦望天一把搂住木凌,“做掉你!” 木凌拍开他手,“我才不要!” “干嘛不要,我忍得好辛苦啊!你怎么这么折磨我啊!”秦望天将头埋在木凌颈项边蹭来蹭去,“欲求不满要出人命的啊!” 木凌见秦望天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水下自己光熘熘的身体,赶紧伸手抓一旁的衣服,裹好了之后湿漉漉就往外跑,道,“不行!现在不给做!” 秦望天赶紧跟出去,将湿乎乎的木凌扑倒在床上,伸手揭他的湿衣服,“干嘛不做啊,做吧!” 木凌往被子里钻,“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秦望天也跟着钻进被子里,用自己已经滚烫的身体挨着木凌蹭来蹭去,“给做吧!不然要出人命了。” 木凌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眯眯叫了一声,“望~望~。” 秦望天眼睛都直了,赶紧凑上去亲,“凌……” 木凌伸手挡住他,接着笑眯眯,“你想做呀?” “嗯。”秦望天用力点头啊点头。 木凌撩开被子往里看了看,果然,秦望天现在是精神奕奕。木凌摸了摸下巴,问,“非常非常想做么?” 秦望天点头啊点头,“你让我做完了宰了我都行。” 木凌听后挑了挑眉,用膝盖轻轻蹭了蹭秦望天。 “呵……”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冷气,睁大了眼睛盯着木凌,“凌……你是暗示啊?” 木凌故意不紧不慢地说,“暗示什么啊?” “暗示我不要客气!”秦望天认真地说,“直接做掉你!” “咳咳。”木凌清了清嗓子,笑嘻嘻道,“你可以硬来呀,最多做完了我不理你了。” “那怎么行?!”秦望天赶紧摇头,“这种事情自然要你情我愿的,硬来伤感情的,我怎么捨得,你身体又刚刚好。” 木凌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嗯,表现不错。” “那是不是能做的意思?”秦望天着急地蹭来蹭去,“凌!” 木凌打了个哈欠,很无良地道,“哎呀,我好那,今天想早点睡。”说完,伸手将被子盖盖好,捏着秦望天的下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道,“这个是给你的奖励,你也早点睡吧。”说完,搂着被子舒服地翻了个身,开始打唿噜了。秦望天被亲了是很高兴,但是木凌就这么睡了,他一个人干晾在那儿这可如何是好啊!自己还箭在弦上全身炙热呢,低头看看木凌,秦望天真相扑上去将他生啃了,吞下肚子去,但是凑过去一看,就见木凌陷在软软的床铺里,身上盖着被子安安心心地睡着,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红润和满足……跟之前那个苍白无力的木凌比起来,真的仿佛是获得了重生一般。 “唉……”秦望天长长出了一口气,凑上去在木凌的嘴角亲了一口之后,站起来走回屏风后面。浴桶里的水差不多已经凉了,秦望天觉得正好,索性“噗通”一声跳了进去。凉水冻得他一激灵,不过感觉不错,当夜,秦望天边在浴桶里用凉水搓澡,边嗷嗷直叫,木凌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闷闷地笑。 次日清晨,木凌起了个大早,熘熘达达跑出来,就见秦望天在院子里练功呢,桌上放了两个大食盒。 “啊!”木凌来了精神,冲过去打开盖子一看,“哇!是骆驼肉馅儿的包子,还有葱油豆花,和一碟驴肉的火烧。 木凌这几天吃的都是漠北一带的饭菜,与南方小家碧玉的饭菜差别极大,秦望天每天都给他挑新鲜的来试,所以每天木凌都吃得很欢。秦望天伸手捏木凌的腰,道,“你病都好了,还这种吃法,会不会长肚子啊?” 木凌叼着个火烧白他,含含煳煳地道,“老子天生丽质!” 秦望天凑过去用嘴跟他抢火烧吃,木凌急了,赶紧往嘴里咽,秦望天的目标当然不是火烧,木凌将火烧咽下去了,不过嘴巴却送上来了,正好被秦望天逮个正着,这一招百试百灵! 木凌吃了火烧不过也被占走了便宜,擦擦嘴,继续喝豆花,秦望天总结的另一大规律――木凌最护食,吃饭的时候特专心,只要他在吃饭中,你跟他怎么闹,他都忍耐,不过要是等他吃饱了么…… “死小孩!”木凌扔了筷子蹦起来就追着秦望天满院子打,刚刚秦望天亲了他好几口,还捏他的屁股! 正闹着呢,冯遇水和岳在云跑了进来。 “秦大哥!”冯遇水手上拿着封信,道,“刚刚有人送到门口的,说给你的,送信的还在门口等回信呢。” 秦望天接过那信看了看,封得挺特别的,是一封用糙绳卷着的羊皮信。 “这是糙原人特有的习惯吧。”秦望天抽出了糙绳,打开看了看,就一笑,将信递给木凌,“那个冯格玛的挑战书。” “沉不住气了呀?”木凌接过去看了看,被逗得直乐,那封信上的语气很可乐,写信的人似乎没什么学问,字也写得歪歪扭扭的。 信的内容是:我是冯格马(玛字还写错了),听说你们打了我的人,我很生气。你们有胆子的,就在明天到奥库尔糙原的东坡山来,我们决斗! 木凌看完了乐了,问秦望天,“今天是十五吧?” “对。”秦望天点点头。 “拿纸笔来。”木凌叫秦望天拿笔,蘸饱了墨,在那封羊皮信的背面写了几个字:我是秦望天,我也有糙原名字,叫材斯玛(踩死马),听说你要约我打架,我很高兴。你要是有胆子的,就十六那日到奥库尔糙原的东坡山等着,我来揍你。”说完,嘻嘻笑了笑,将信重新卷好后交给了岳在云,道,“交给门口等回復小弟。” 岳在云接过信,有些奇怪地看木凌,“明天不是要看材料么?定好的木材和石材差不多都已经弄来了,有时间去收拾那个什么马么?” 木凌挑挑眉对他笑笑,道,“老实孩子吧,我又没说是这个月十六。” ……所有人都无语,岳在云拿着信出去了。木凌想了想,跑进药房里捣鼓了一阵,拿出了一小包药粉来,叫进了甲。 “大夫,有什么吩咐啊?”甲屁颠颠地进来,凑到木凌身边。 木凌给了他一个药粉包,道,“你今儿个跑去奥库尔糙原的东坡山,在那里将这药粉洒在山坡上面,再洒上泡尿。” “咳咳……”秦望天正在喝水呢,一口呛住,不解地看木凌。 甲接过了药粉,道,“大夫,你放心,正宗的童子尿!” “滚你的吧!”秦望天对着甲的屁股踹过去,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走,望望,我们出去熘达熘达。”打发走了甲之后,木凌又闲不住了,熘熘达达地出门消食去。 “你刚刚给甲的那是什么药粉啊?”秦望天好奇地问木凌。 “哦……你知道糙原黄蜂吧?”木凌笑呵呵地问。 秦望天一个激灵,“知道,那东西可厉害啊!” “嘿嘿嘿。”木凌牵着小黑来回熘达,“先叮他个满头包,看他还神气不神气了,冯格玛,让他变成包子马!” 说完,木凌翻身上马,对秦望天道,“走,去远处逛逛。” 秦望天赶紧也上了马,这时,就见乙和丙每人抱着一大叠的东西回来,边跑边兴匆匆地喊,“老大!来报名参加修罗堡的人,昨天有两百多个,今天来了近一千人,都在修罗山下面报名呢!” 秦望天大喜,就听木凌对他俩道,“待会儿叫厨房做好吃的,要大锅,料要足,让那些报了名的先别走,大家吃了饭再走!” “好嘞!”乙丙欢欢喜喜地跑了。 “大夫!”两人又往远处熘达了一会儿,丁风风火火地沖了进来,边喊,“黑云堡来了三十多人!” “总算来了啊!”木凌笑呵呵地赶马往外走,秦望天好奇,“黑云堡的弟兄怎么来了?” “司徒临走的时候,我让他给我弄三十个功夫好的教头过来,专门教新来的兄弟功夫的,得给人家真功夫学才行啊,是不是!” 秦望天点头,抬眼,就见三十多个黑云堡的弟兄都跑了进来,站成三排,给木凌行礼,“二当家的!” “好说好说,兄弟们好久没见了啊!”木凌笑嘻嘻地从马上下来,秦望天也下马,就听为首的一个教头对木凌道,“二当家的,接下来这句话可是帮主叫我们说的,说错了你可不准恼不准打人啊!” “啊?”木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话?” 就见那三十多个兄弟一起对秦望天行礼,齐齐喊,“姑爷!” 话一出口,木凌就爆了,一蹦三尺高,跳着脚骂,“司徒,爷爷我总有一天废了你!”边骂,边追打那一群黑云堡的教头。 过了好一会儿,秦望天才将暴跳如雷的木凌给按住了,吩咐丁带那些黑云堡的兄弟下去,好好招待。见木凌还不解气,秦望天只得将他拉上马,道,“你不是要去更远的地方看么?走吧。” “爷爷的,他个死司徒,就会气老子。”木凌坐在马上碎碎念。 秦望天突然伸手搂住木凌,低声问,“你走到哪里,大家都很开心,黑云堡的兄弟们,会不会想你?你会不会想他们?” 木凌回头瞟了他一眼,见秦望天的眼里隐隐有些不安,就朝天翻了个白眼,道,“他们想我那是自然的,我跟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自然也会想他们。” 秦望天的眼神有些暗淡,就听木凌又道,“不过他们都有家有业,没了我,他们照样吃饭睡觉,好好过日子,那你没了我呢?” “我会死的!”秦望天认真道,“你可不能走啊!” 木凌耸耸肩,“那不结了!” 秦望天傻了一会儿,凑过去问木凌,“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离了黑云堡也照样过日子,但是却已经离不开我了?” 木凌撇撇嘴,心说,啊,这死小孩变聪明了! 两人在马上边走边聊,到了糙原中间的一块高地上面,俯瞰四周。这糙原是一个斜坡,总共有几个高坡,修罗山在最里面,是荒漠和糙原的交接点,位置也很高。木凌站在土坡上看了看远处茫茫的糙,对秦望天道,“漠北中部差不多已经是我们的囊中物了,然后就剩下了北部和南部。
第86页 “北部是奥库尔糙原,冯格玛的地盘。”秦望天回答。 “嗯。”木凌点点头,“北边是冯格玛的势力,南方却都是流寇,分得很散,盘根错节渗透各地。” “所以我们先扫北,再平南么?”秦望天问。 “说得好!”木凌笑呵呵地道,“对付北方的游牧族,彪悍的蒙古人,我们要比他们更彪悍,就要用一个‘扫’字,打得他们七零八落,落荒而逃!但对付南边的流寇,那些大多数都是日子过不下去,落糙为寇的中原人,要用平,攻心为上。” 秦望天盯着木凌的侧脸看了良久,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道,“你真是能干!我觉得我没什么用。” 木凌回头看了看秦望天,问,“那你觉得,司徒有没有用?” “当然。”秦望天赶紧点头,“司徒帮主的确是气度非凡。” 木凌挑挑眉,道,“这些事情我做起来驾轻就熟,是因为在黑云堡的时候,我也差不多是这样什么都管的。现在有小黄在了,他也很能干,已经可以将黑云堡打理得很好了,司徒其实也什么都不会,不过他身上有一点,是他能成为现在的司徒的关键,而这一点你也有。” “什么?”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 木凌笑了笑,看了看远处正忙得不亦乐乎的修罗门众兄弟,“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也有一批人想跟着你,愿意跟你同生共死……当大哥的,有这一点就够了,不用很能干!” 秦望天笑了,深吸一口气,抬手扬鞭抽了小黑一下,小黑撒开四蹄在糙原上狂奔起来,秦望天朗声道,“不要紧,我们扫北平南,我会为你将修罗堡建得很大很大,直接连到黑云堡,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我们一起!” 两人在糙原上跑了一圈才回来,发现定下的木材竟然提早到了,检查了一下,材料上乘,众人都很满意。 …… 第二天,司徒帮木凌网络的中原地区最好的土瓦工匠也来了,众人定了图纸,开始建造修罗堡。 傍晚,甲回来了,笑得肚子都痛了,往木凌他们的院子里一闯,就在台阶上坐下,跺着脚笑,“娘的,太他妈好笑了!” “怎么样?”木凌抱着半个西瓜跑出来,手里拿着勺子,这北边儿的西瓜真甜啊! “那冯格玛的人马,让那一大群黄蜂蛰得满地乱滚,一个两个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院子里其他人也笑了,小虫子和王十二直拍手,都埋怨甲一个人去做这么好玩的事儿,怎么都不带他们去。 这时,外面又来了个送信的人,木凌接过信看看,还是冯格玛送来的。 信上写:你们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十六来,为什么不来?!有种的明天来!这次改在西坡。 木凌乐得直蹦,拿起笔,在后面写:我又没说是这个月的十六,我说的是下个月十六啊!你们急什么?!这样吧,改在十月十七,在西坡等,不见不散。 说完,将信交给下人,让他去给那送信的人。 “十月十七……明天?”冯遇水问。 木凌和秦望天等众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又没说是今年!” 说完,木凌又拿出了一包粉末给甲,笑道,“知道怎么做了吧?” 甲乐了,接过药粉,连夜上西坡去放药了。 第二天,木凌他们大傢伙一起建造修罗堡,大兴土木。冯格玛第二次被蛰…… 第70章 修罗堡建造工程紧锣密鼓地进行了起来,众兄弟们最这几天都很辛苦,上午和泥水瓦匠们一起盖房子,而且多半做的还都是些搬运重物的体力活。下午跟着黑云堡来的教头练功夫,一个个还都有模有样的呢,到了晚上,一个两个往床上一躺,沾着枕头眼睛还没闭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打唿噜,修罗门里是雷声阵阵。木凌在房间里面,耳朵塞着棉花还是睡不着,愤愤地说,“新房子一定要把墙隔开,吵死了。” 秦望天躺在床上看着盘腿坐在床里,塞着满耳朵棉花打算盘算帐的木凌,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木凌皱皱鼻子,拨着算盘说,“嗯……这几天花销太大了,要想办法挣点回来才行啊!” “怎么挣?”秦望天单手支着腮帮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摸着木凌的膝盖。 “这里。”木凌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张借据,“让那个包子马给我们送钱来,反正他的钱也都是坑蒙拐骗得来的,不讹他讹谁!” 秦望天看了看木凌,笑道,“你害他被蛰得满头包,他还给你送钱来?” 木凌笑眯眯地说,“他今天晚上估计得回去治伤,明早应该就要亲自来踢馆了。” “然后呢?”秦望天一点点地凑过去,蹭到木凌的身边,伸手搂着他的腰,道,“你肯定又想好怎么收拾他了是吧?” 木凌哼哼地笑了笑,道,“有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秦望天好奇地问。 木凌挑挑眉,示意,“哼哼,明天你就知道了。” 秦望天抬手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说不说?不说做了你!” 木凌往被子里钻,“就不说!有本事你就做呀!” “你以为我不敢啊!”秦望天气得磨牙,“我那是疼你!你以为我忍得很高兴?!” 木凌洋洋得意,“就不给你做,憋死你!” “你……”秦望天火了,熄灯放下床帘,钻进被子里。 “啊!”木凌惊得一蹦,“不准乱摸!” 秦望天咬牙,“你不让做么不是,那我就摸到过瘾为止!” “死流氓,咬死你!” “你咬我也咬……” 两人翻滚中。 …… 次日,木凌起了一个大早,叫来了冯遇水和岳在云,“水水云云啊,跟你们说个事儿。” 冯遇水和岳在云还赶着去和兄弟们一起搬木料呢,就问,“什么事?” “你们多大啦?”木凌笑眯眯地问。 “十八了啊。”冯遇水和岳在云对视了一眼,问,“做什么啊?” “嗯……”木凌摸着下巴点点头,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 冯遇水眉头鼻子都皱起来了,道,“多噁心啊!” 木凌挑眉给了他一记烧栗,“说了演戏,又不是真的。” “好吧。”冯遇水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看岳在云,岳在云笑了笑,我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下去按照木凌吩咐的办了。 木凌又把甲乙丙丁叫过来,“你们四个,那套行头还留着么?” 甲乙丙丁面面相觑,都点点头,“留着呢。” “都去换上!”木凌道,待会儿啊……说着,凑到四人跟前去,咕叽咕叽一通说。四人听完后都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摇着头下去准备了。 秦望天早就猜到木凌使的肯定是损招,但是一时半会儿还真难猜,没想到这回连“岳家四姐妹”都用上了,看来是要大整人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在城外守着的手下回来禀报,那冯格玛带着上百个手下,骑着马亲自来了。 木凌一听就来了精神,吩咐众人,“都按照事先按照排好的计划行事!” “是!”众人都下去准备了。 木凌和秦望天去了修罗山前,后方照样盖房子。 没过多久,就听到山下马蹄声响,不多会儿,就看见一只马队浩浩荡荡地上来,一瞅来人,木凌他们和身后那好几个弟兄差点都笑趴下了,这是如来佛下凡了还是金刚罗汉爷转世了――满头包啊! 来的人,正是冯格玛和他的一众手下。冯格玛这几天是挺窝火的,那天听桑格回去禀报说,敲诈王氏马场不成功反而被人打了,还被逼签下了一张借据,说打人的那个是修罗堡的当家人秦望天,非常厉害。 冯格玛最开始还并不怎么恼火,心说这中原也出了好汉了?以前都是软脚蟹,捏起来没意思,这下来了个还会反抗的,挺有趣,就叫人下了战书,约来在东山坡决战。 回信果然到了,冯格玛挺来劲,他独霸糙原好些时候了,一直没有对手,今天总算遇到了一个,想好好地跟人家打一架,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东山坡等着了,可气的是,秦望天没等来,等来了一大群黄蜂。 这糙原黄蜂一个两个有蝗虫那么大,蜇一口就一个大包,又痒又痛,冯格玛他们被蛰了个满头包,连滚带爬就跑回来了,而且当天下午探报回来说,秦望天正主持修建修罗堡呢,根本就没出门。 把个冯格玛气得直蹦,当晚就又写了一封信,这次他还学聪明了,改在了西山坡。木凌的回信过来,他一看好悬没气吐了,敢情人家说的不是这个月十六,改在十月十七了,这回连月份都写上了,总不错了吧!冯格玛准备了一下,决定明天再战。可邪门的是,第二天等来的还是一大群黄蜂,这回是伤上加伤,大包上面长小包,为了上药他们一个个把头髮都剃了,跟佛祖似地满头疙瘩。冯格玛是气得够呛啊,恨秦望天恨得牙都痒了,属下问他要不要再写一封信,把年份也写上,冯格玛想想还是算了吧,要是再被蛰上一回,命都要交代了。想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一大早,冯格玛不顾伤势,骑着马带着人,从糙原就杀过来了,非要跟秦望天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刚上了修罗山,众人一看见前面可怜兮兮的一个门框子和几间破屋,都在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桑格一面笑一面捶腿,“你们修罗堡,也太穷了吧,哈哈哈……这房子,还顶不上丐帮的阔呢。” “唉……非也非也!”说话间,从那破破烂烂的修罗门里走出了几个人来,正是秦望天、木凌和几个修罗堡的兄弟。 就见那群兄弟手上都拿着红花、喜字还有红绸子红布,那样子像是要办喜事。 木凌微微一笑,对那冯格玛说,“这门面是以前修罗门的,要看修罗堡的话……”说着,抬手一指远处的修罗山山顶,“朝那儿看!” 冯格玛等转脸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山顶上已经用巨大的木桩子搭出了一座堡垒的雏形,就见这房借山势山借房威……一座堡垒光看架子就雄伟异常,向两边绵延而下,看这架势,要是修好了,非把整座修罗山都包围起来不可……冯格玛暗暗赞嘆,这修罗堡,好大的气派啊。
第87页 木凌见那冯格玛的长相就知道是个直肠子,心里满意,这计肯定能成,就对身边的小校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小校都是木凌专门挑选出来的,贼机灵,一见木凌使眼色,赶紧就对那冯格玛吼,“喂,什么人啊?今天我们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要办喜事,别来添堵啊!走远点!” 冯格玛一愣,心说人家真要办喜事啊?那倒是来得不巧,不过又一想,人家要办喜事跟他什么关系啊,就吼道,“别的我不管,我问你们,哪个是秦望天啊?” 秦望天微微一笑,道,“我就是。” 冯格玛转脸看了秦望天一眼,心说,呦~这小子怎么长得怎么那么精神啊,看这气度这相貌,一看就是个英雄啊,反观自己,本来就五大三粗够寒碜的了,这回还叮得满头包更没法看了。 又妒又恨,冯格玛撇嘴,“就是你打了我兄弟啊?” 秦望天冷冷一笑,“你是谁啊?我每天打的人多了,谁知道你兄弟是谁?” “哎呀!”冯格玛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拿马鞭子指着秦望天道,“好你小子啊,我告诉你,爷爷我叫冯格玛,你那天打了我好兄弟桑格……” “哦!”木凌突然一拍大腿,道,“你就是冯格玛啊?!” 冯格玛见木凌大吃一惊的样子觉得挺受用的,自己名气果然不小啊,但是却听木凌又道,“冯格玛,你欠我们修罗堡一百五十多万两呢!什么时候还啊?” “呃……”冯格玛嘎巴了几下嘴,这事儿他也听说了,没办法,桑格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连借据都签下了,那玩意儿也赖不掉。 正为难呢,却听桑格说,“你别得意,我告诉你,我早退出我大哥的门派了,我跟糙原雄鹰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找人赔钱,找我呀,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你们拿去!” 冯格玛暗贊――桑格,好智谋!立刻也附和道,“他桑格不是我的人!你们要债跟他要,跟我要做什么?” 木凌眨眨眼,道,“那你来修罗堡干嘛?” “我来找打我兄弟的人报仇!”冯格玛一拍胸脯。 木凌抽了两下嘴角,“你不说他不是你兄弟么?” …… 冯格玛他们沉默了……一百大汉没一个能想出话来回这一句的,冯格玛转脸看桑格,桑格也傻眼了,本来么,耍嘴皮子和玩心眼不是粗鲁人的特长。 木凌瞅着那一群蒙古汉子觉得挺可乐,对付老实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先打个弯,一般直肠子打一个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在他费尽心思打了个弯后再给他反打一个弯,那么他肯定就彻底懵了,这招百试百灵! 见冯格玛没话说了,木凌就道,“来啊!给我把桑格抓起来,老子要剁了他餵猪!” “好嘞!”有几个兄弟就要拿着绳索上前。 “等等!”冯格玛赶紧伸手一拦,桑格吓得赶紧往后退,心说这还了得?拿来餵猪那也太惨了。 “干嘛?”木凌对那冯格玛一瞪眼,“你不说他不是你兄弟了么?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看他那条命也不值什么钱,干脆就拿来餵猪吧。” “不行!”冯格玛大手一挥,“他现在又是我兄弟了,不能杀!” 木凌点点头,“那行啊,他既然是你小弟,做大哥的给还钱吧!” …… 第71章 那一百个蒙古汉子又一次沉默了……众人都感觉自己好像是掉入了某个阴谋之中,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木凌轻轻嘆了口气,道,“我说冯格玛啊,你是英雄还是狗熊啊?” “废话!”冯格玛一脸自豪,“我是糙原雄鹰,是糙原神的儿子,自然是英雄,怎么可能是狗熊。” 木凌笑着点点头,道,“你平白无故带着人上我们修罗堡来,欠债不还不说,还说要出气,这可不是英雄所为啊!你要打架,得找个理由啊!该不会是想赖帐,所以要打架吧。” “我冯格玛,从来不赖帐的!”冯格玛瞪眼,木凌赶紧点头,“你承认就好啊,看你远来是客,就给你个面子,余额不计,就要一百五十万两,快还钱啊。” “你……”冯格玛进退两难,他现在有些发懵,刚刚来的时候他很清楚自己要干嘛,现在好像不太清楚要干嘛了,嗯……跟秦望天打一架?那人家要打架的理由,怎么办? 正在为难,突然就听山下又跑来了一只马队,为首的是两个人,正是岳在云和冯遇水,身后跟着一群小校。 岳在云和冯遇水边冲过来边喊,“秦望天!你把我们的妹妹还给我们!” 冯格玛一愣,转脸往后看,就见来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骑在马上,一脸的怒容。 “秦望天!”岳在云骑马来到近前,怒指秦望天和木凌,道,“把我们的妹妹还给我们!” 木凌脸上立刻装出心虚的样子,道,“什么妹妹啊?我们不知道啊!” 岳在云激动地吼道,“你还想狡辩,你把我们的四个妹妹都抓走了,说要做压寨夫人,快把我们妹妹还来!” 旁边冯格玛的人都听明白了,哦,原来这大当家二当家今天要成亲的媳妇儿,是抢的人家妹妹啊。 桑格小声对冯格玛道,“大哥,好机会,不如我们也……” 冯格玛点头,“嗯,有智谋!”立刻转脸对木凌他们道,“对啊,把人家的妹妹还来!” 木凌朝天翻了个白眼,道,“你管得着么?那是他们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 “呃……”冯格玛又被噎了一句,道,“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之事。” “不平之事是天下人能管,但是婚姻大事就只有自己人能管!”木凌白了几人一眼,指着岳在云和冯遇水道,“你们两个不要命的,昨天那顿打忘了啊?!还敢来?!” 冯遇水和岳在云对视一眼,退后了几步,转脸问冯格玛,“这位大英雄,我们兄弟的四个妹妹被这两个恶人强抢了去做压寨夫人,眼看就要办喜事了,但是我们兄弟学艺未经,打不过这两个恶人,大英雄可否助我等一臂之力?” 冯格玛心想,这敢情好啊,他现在就想找个藉口跟秦望天干一架呢,就道,“包在我身上,不过他们说咱们外人不好管……” “大英雄!”岳在云昧着良心说,“我看大英雄器宇轩昂仪表堂堂,一派的赳赳之气,羡慕非常,我们的妹妹都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配了那两个恶人实在可惜,不如……就许配给大英雄吧? 冯格玛睁大了眼睛。 旁边的桑格一个劲那胳膊肘捅他,“大哥,这买卖合适啊,中原的姑娘那一个个是流光水滑啊,你看这俩兄弟眉清目秀的,妹妹绝对次不了啊!合适合适,您不还没家事么,正好,一下子得了四个美人儿,赚啊!” 冯格玛眼珠子转了转,又打量了一下岳在云和冯遇水,点点头,“有道理!” 说完,对木凌和秦望天道,“这事情我自然是要管的,因为他们的四个妹妹,已经许配给我当妻子了!” 木凌一脸的不信,挑眉,“有什么凭证?” “凭证……”冯格玛有些为难。 “你们两兄弟可别忘了!”木凌撇着嘴装流氓,对岳在云和冯遇水道,“我们可是给了你们四百万两银子做聘礼的啊!你旁边的是个连一百五十万两都赔不出来的穷光蛋,姑娘跟着他受苦啊!” “胡说,我糙原沃野千顷,要多少地有多少地,要多少银子有多少银子,一百五十万两算什么,我有得是银子。”冯格玛一拍胸脯,“还不放人?!” 木凌皱皱鼻子,道,“那不行……说不定姑娘喜欢的就是我们不是你呢,除非……” “除非什么?”冯格玛一瞪眼。 “除非姑娘们说她们更中意你们。”木凌道,“那么就算我们输。” 冯格玛心里有些打鼓,心说这俩当家的都长得英俊不凡,我要是女人我也挑他们啊。 “不要紧的。”岳在云小声对冯格玛说,“我妹妹她们就喜欢大英雄这样豪迈的长相,不喜欢小白脸。” “哦?”冯格玛又惊又喜,他这长相正愁找不到欣赏他的女子呢,没想到还有这样才貌双全的美女啊,赶紧就对木凌道,“你怎么知道她们不喜欢我的?让我见一见!” 木凌微微一笑,道,“好!”说完,伸手一指后面的一间破瓦房,“那四个姑娘就在里面,大英雄,你请进去吧,要是姑娘们说她们喜欢你更胜过我们,我们自愿退出!” “好!”冯格玛自信满满地从马上翻了下来,挺了挺胸脯,理了理那罗汉髮型,甩开两条胳膊,大摇大摆地朝房间里走去,开门,进屋,关门…… 冯格玛走进了房间关了门之后,房间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就传来了“乒桌球乓”的声音。木凌扭着脸在一旁闷闷地笑,他刚刚已经交代过甲乙丙丁了,等那冯格玛进去之后,第一眼看见岳家四姐妹一定会愣住,然后就趁机点他的穴道,先暴打他一顿。 果然,冯格玛一进屋,看见那突然转过脸对着他“妩媚”一笑的岳家四姐妹,就彻底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个反应,就已经被点了穴道,周身大穴和哑穴都点了,然后就被拽进了房间里,扒衣服,并且被胖揍了一顿。 外面的人都听得纳闷,里面怎么摔盆子砸碗的?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就听到有四个“娇滴滴”的声音凄悽惨惨地道,“哎呀……救命啊……非礼啊!” “噗……”木凌忍不住喷了一下,赶紧捂嘴,还好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间破瓦房里,谁也没注意,就是秦望天沖他笑了笑,伸手悄悄地掐了一下木凌的腰。 木凌惊得一蹦,心说这死小孩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动手动脚的。只是其他人并没有谁注意到他俩,因为此时破瓦房的门被“哗啦”一声推开,四个“花枝招展”外加衣衫不整的“大美人”哭哭啼啼地就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喊,“奴家不要活了,奴家被非礼啦!没脸见人了啊!”
第88页 这时,众人也都看清楚了这四个“如花似玉”的岳家四姐妹究竟长什么样子,那群蒙古大汗都愣住了。 “哥啊!”甲乙丙丁那块手卷掩着面,露出半个黑黝黝的肩膀,还又毛茸茸的腿,边哭边向岳在云和冯遇水冲过去。 冯遇水和岳在云拼命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啊!大局为重。两人咬着牙才忍住了没有转身逃走或者动手打人,被那四个熊壮的“妹妹”扑了个满怀,当然是当哥哥的被扑进了妹妹的怀里。 “你们怎么了?!”岳在云的抗噁心能力比冯遇水强一些,扶住甲乙两个,“怎么衣衫不整的?” “呜呜……”甲乙丙丁哭得花菜带雨,指着房间里喊,“那个禽兽啊!妹妹们被他给糟蹋啦!” “呵……”那群蒙古大汗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仔细看了看岳在云和冯遇水,这俩少年长得是眉清目秀,别说是他们的妹妹了,就算给他们换上身裙子,应该也不能多难看……但是再看看他们的妹妹。桑格等一众人简直噁心地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心说大哥是昏了头了还是怎么的了,再如饥似渴也不用非礼这么几个妖精吧?!想到这里,众人都转眼往房间里头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只看了一眼,众人都有些想把眼珠子挖下来的冲动。就见冯格玛被扒了个精光,正靠在床上呢,毛毛的腿和胸口黑黑的毛,肥厚的胳膊外加肚子一圈肉,最噁心的还是身上挂着几个红红绿绿的小肚兜……跟那四姐妹比起来,更像是他们大哥让人给非礼了。 “大哥!”桑格等想跑进去看看,木凌赶紧对甲乙丙丁做眼色,示意他们使劲哭。 甲乙丙丁会意了,就开始仰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啊……可怜我们如花似玉的年纪啊,被那个恶人给糟蹋啦……我们不要活了啊……” 桑格等僵直在原地,就听岳在和冯遇水大吼了一声,“你们这些蒙古人,竟然光天化日毁人家姑娘的清白,我们还以为你们是正人君子,没想到是无耻的小人,你们还我妹妹的清白来!” 几个蒙古人也愣了,转脸看自家大哥,但是冯格玛愣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岳家四姐妹,仿佛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大哥啊……”几人想往里沖,却见木凌抬手一挡,道,“慢着!这四个丫头叫你们给糟蹋了,你们怎么负责?!” 几个蒙古人面面相觑,心说,这怎么负责啊? 木凌眯着眼睛笑了笑,道,“这门亲事我们不要了,喂,那四个姐妹的哥哥,给我退钱!四百万两银子聘礼钱!” 岳在云和冯遇水对视了一眼,怒视桑格,“你们毁我妹妹清白,还把婚事搅黄了……这四百万两银子你们赔才是!” 桑格等都傻眼了,四百万两银子啊? 偏偏这时,在修罗山上建造房舍的众人下山来吃饭,山下送材料来的众人正好走到门口,众人看到一大群人僵持在那里,都觉得挺纳闷,待一打听之后,什么?!蒙古人竟然敢肆意欺凌弱女毁人清白,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木凌带着头要桑格他们赔钱,桑格等人一看被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过来的众人团团包围,也有些不知所措,就想进屋里去把冯格玛救出来,没想到修罗堡的众兄弟将那间破屋团团围住,木凌道,“限你们在半天之内,将五百五十万两银子拿来,然后给这四个姑娘赔礼道歉,不然的话,就将那冯格玛剁碎了餵猪。” “不行啊!”桑格等大惊,心说这可如何是好啊。本来想打出去的,以往要是跟中原门派发生了纠纷,基本都是打一场了事,他们一贯都是人多打人少,横事做惯了没想到今天摊上报应了。桑格只得哭丧着脸道,“我们上哪儿去弄这么多的钱?!” 木凌挑挑眉,“你们没少敲诈那些牧民,我就不信你们没钱,不给啊……来啊,先把那冯格玛的胳膊剁下来!” “唉……”桑格赶紧摆手,道,“我们有是有……不过也就那么一百万两左右啊……再多没有了啊!” 木凌想了想,眯着眼睛道,“你们不是有奥库尔糙原么,良田万顷……就拿良田万顷的地契,来抵一百万两!另外,不是有糙场么?糙场万顷,再抵消一百万两、再就是马儿了……奥库尔糙原上的那些宝马良驹,以后都是我们的啦、在最后那一百万两,你们还有什么可以卖的没有了?” “呵……”桑格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家底都让人给划拉走了,以后他们不是只能喝西北风了么? 可是木凌掰了掰手指头,道,“还少一百万两呢。” 桑格等人集体咽了口唾沫,就见木凌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笑呵呵地说,“几位……身子板看起来不错啊,不如这样吧,我们呢,正好缺人力造房子,你们就留下来做工吧,我大方点,每天给你们十一两银子,十两还债,一两存起来,吃住我包了,不错吧?” “呵……”桑格等急得都快吐血了,转脸想问问房间里的冯格玛有什么主意,但是冯格玛就好像是愣住了,双眼呆呆地盯着岳家四姐妹看着,跟傻了似地。 “别磨蹭啦!木凌挑挑眉,抬手指指头顶的日头,道,“再一个时辰天可就黑了,我可告诉你们,月亮一出来,我们就宰人啊!” 桑格等人面面相觑,木凌瞧了瞧他们的神色,就道,“依我看啊,你们就别要这个大哥了,推举个新的得了,对不对?凭什么为了他卖家卖地还要受苦受累的啊?““你放屁!”桑格火了,“我们做了兄弟,就一辈子都是兄弟,对不对?!”边说,边回头问身后的众人,那些蒙古大汉都点头,一起喊,“我们要救大哥!” “你等着。”桑格翻身上马,“我们这就去取钱。”说完,转身狂奔远走了。 木凌摸摸下巴,“嗯……还挺重义气的么这几个小子!” “是不错,就是性子莽了些,其他各方面都还是行的。”秦望天也点头,“做土匪可惜了。” “嗯……”木凌摸摸下巴,又盘算了起来。 修罗堡的众兄弟吃晚饭后接着上山干活了,木凌远远瞅那冯格玛,还跟中邪了似地盯着岳家四姐妹看着,眼睛一眨都不眨。木凌摇摇头,心说,作孽啊,别是吓傻了吧? 甲乙丙丁还挂在岳在云和冯遇水的身上抽噎呢,感觉还挺入戏,冯遇水和岳在云的脸都白了,都琢磨着待会儿完事后一定要狠狠揍这四兄弟一顿。 果然,在太阳落山之前,桑格回来了,还抬来了大箱小箱的东西,往木凌他们眼前一方,木凌眼珠子都冒金光了――哦呵呵呵,发财啦! 还别说,这帮子糙原之鹰挺有些家底的,白银黄金好几箱子,还有珍珠翡翠玛瑙宝石,另外还有珍贵的古玩字画,听说都是挖坟挖来的。木凌接过那几张地契,美得都快冒泡了,这下子好了,不止是财主还是地主了呢。有了田地和操场就可以自给自足了,这下子修罗堡算有了后盾,家底殷实了啊! “我们答应你们了,在这里干苦力,把大哥放了吧!” “嗯嗯,放的放的。”木凌美滋滋地拿出了一张契约书来,道,“介于你们还欠我们一百万两银子,你们答应在这里做工,然后每天十一两银子!”边说,边将写好的契约书递过去,对桑格道,“来,按个手印吧,口说无凭的呀!” 桑格等众兄弟都无语,只得撩起胳膊来按手印,看着契约书上满满当当的红指印,木凌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这辈子你们就在这里认真做活吧!” “这辈子?”桑格等都觉得奇怪,“你等一下啊!”桑格打断木凌,道,“我们总共两百个人,每天十一两,十两还债,那么就是说每天就能还两千两了,一百万两的话,就是五百天,最多一年半,怎么变成一辈子了。” 木凌眨眨眼,拿起那份契约书看了看,笑呵呵地道,“我写的是每天给你们十一两银子,十两还债,可没说每天给你们每人十一两银子呀,我说的是总共就给你们十一两,也就是说你们那么多人每天只能还十两银子,那么一百万两就是十万天,换句话说就是二百七十年左右……嗯,确切地说你们要还到下下辈子七十多岁的时候,才能还完呢,哈哈哈……” “呵……”桑格等人倒抽了一大口气……好么,签的是卖身契啊! “我们不服!”桑格抗议,“我们……我们没看清楚。” “那不管。”木凌掏掏耳朵,痞痞的一脸地主样子,道,“不遵守契约也可以,那就一赔十,一千万两拿来!” “呵……”桑格等人抽气抽得都有些想打嗝了,几个年轻一点的都拉着桑格的袖子哭,“二当家的,我们不要做一辈子奴隶啊!” 桑格咽了口唾沫,狠狠瞪木凌,道,“把我们大哥放了再说!” 木凌点头,对秦望天使了个眼色,秦望天抬手一拂袖……就感觉劲风一阵射向门里,那冯格玛身上的穴道被解开,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床上。 “大哥!”桑格等兄弟赶紧冲进去,将冯格玛扶起来,就见冯格玛全身都是淤青和青紫,脸肿得跟个猪头似地,有几个小兄弟愤愤地道,“娘啊,根本就是那四个妖怪非礼了大哥啊!大哥的清白没有啦!”刚嚎了一嗓子,就被桑格一脚踹翻。 “还愣着干嘛?”桑格吼,“都来扶大哥出去!” 众兄弟扶着冯格玛往外走,木凌在门口美滋滋地数银子,让帐房先生登记造册,这笔银子他要且着花呢。 第72章 冯格玛还是傻愣愣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岳家四姐妹不放。甲乙丙丁还在尽最后的一点努力,挂在冯遇水和岳在云身上哭哭啼啼的。桑格等扶着冯格玛,看着那岳家四姐妹的尊容,都对冯格玛同情不已,大哥肯定是吓坏了,一个还没碰过女人的黄花大小子,就被这么四个妖怪给糟蹋啦! 走到岳家四姐妹面前时,冯格玛突然停住不走了,傻傻盯着四姐妹。 “大哥!”桑格劝他,“算啦,清白没了就没了,那算什么,命在就好了啊!”
第89页 修罗堡那头倒是各有心事,木凌忙着数银子呢,算计着怎么花;秦望天盯着木凌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蹲下端茶水过去,“凌凌,喝口水,歇会儿再数钱。”;冯遇水和岳在云在心里骂,心说你个冯格玛快走啊,这难受着呢,今天晚饭甭吃了。甲乙丙丁也郁闷,心说怎么还没走啊?哭得嗓子都哑了。 就在众人以为冯格玛要离开了的时候,却突然见他幽幽地眨了眨眼。 “呦!动了!”这是众人共同的心声,随后,就听冯格玛突然开口,对着岳家四姐妹,用一种满是赞嘆的语调说,“天哪……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美貌动人的女子!” “噗……”木凌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部都喷到秦望天脸上了,咳咳地直咳嗽,秦望天一边擦脸上的水,一边轻轻拍木凌的嵴背。 冯遇水岳在云都愣住了,就连岳家四姐妹也是张大了嘴,桑格等众人的下巴都掉地上了。 “哥!”冯格玛咕咚一声给岳在云和冯遇水跪下了,“哥哥在上,让小弟娶四位妹妹吧!” =口=众人都满头黑线,甲乙丙丁一起瞪木凌――怎么办啊?! 木凌也傻了,摸着脑袋心说怎么出来反效果了啊? “大哥!你傻了啊?”桑格等赶紧上去拉冯格玛,“那哪儿是什么美人啊,是妖怪啊!” “唉!”冯格玛狠狠白了小弟们一眼,道,“不准对大嫂无礼!我梦寐以求的女子就是这样粗犷豪迈,还,很主动……”说到这里,冯格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那群蒙古大汗的嘴角都开始抽搐,冯遇水和岳在云想找个地方去吐。 “唉,不行啊!”木凌也有些乱了,道,“你一见面就非礼人家,四位姑娘不想嫁给你了!” 冯格玛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甲乙丙丁,那四人赶紧点头啊点头。 冯格玛哭丧着脸,想了想,转脸看木凌,道,“那个……我有聘礼!” 木凌挑挑眉,心说你家当都在这儿了,还聘什么礼啊,刚想打发了他,却听冯格玛认真地说,“在奥库尔糙原北坡……有金矿!” “大哥!”桑格等都惊了,大哥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秘密说出来了?真的让“美色”给搅晕了么? 木凌听到“金矿”两个字后心念一动,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甲乙丙丁又看了看冯格玛,随后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摸着下巴道,“哦……金矿啊!” “金矿啊……”木凌摸着下巴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双眼开始闪啊闪的,盯着甲乙丙丁盘算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把这四人舍了换回来一座金矿真的是太值得了。 “咳咳。”木凌咳嗽了两声,伸手将冯格玛扶起来,拉他到一旁,道,“你知不知道啊,这两兄弟固执得很啊,而且之前已经归顺了我修罗堡了,就是因为这四个妹妹的事情跟我们闹翻了,现在我们不要他四个妹了,他们自然还是我修罗堡的人了……不过你刚刚的表现真的是很不好啊,我看他俩估计不能把那四个妹妹许给你。 冯格玛现在一颗心都在岳家四姐妹身上,对木凌连连作揖,道,“阁下是二当家的么?” 木凌点点头,“对啊,我说了算。” “还请二当家多多成全。”冯格玛连连给木凌行礼。 “我看不如这样吧。”木凌笑眯眯地说,“我们修罗堡是名门正派,你们在大糙原上当土匪,人家好好的姑娘,总不能嫁给你做贼婆子吧,不如你归顺我们修罗堡吧,反正你的地啊钱啊也都赔给我们了,回去不也是喝西北风么,另外啊,你告诉我金矿在哪儿,我给你做主,把这四姐妹给你了!” “真……真的?”冯格玛乐翻了,他一向就是奉行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把他美得都开始冒泡了,赶紧点头道,“行啊行啊,不用说什么,我这就带你们去!不过啊,你们得了金矿,就得……得让我跟那四位妹妹拜堂。” “包在我身上!”木凌抬手一拍胸脯,对他笑啊笑啊,“你带路吧?” “好!”冯格玛翻身上马,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翻身下马,走到木凌身旁,问,“二当家啊,你刚刚说要我归顺你修罗堡,可以是可以,不过就不知道当家的功夫怎么样啊?要是太差,不如我来做老大?” 木凌乐了,心说,小样你还挺贪心的,又要美人又要位子的……想罢,就转脸对身后的秦望天说,“望望,跟他过两招。” 秦望天欣然点点头,对那冯格玛轻轻一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冯格玛最擅摔跤,两膀有千斤的力气,伸手将自己的外套扒了,露出毛茸茸,肌肉疙瘩一个个的身板,踩着摔跤步就奔秦望天过去了! “好!大哥,上啊!”那群蒙古汉子说实话心里都有些不服气,心说这秦望天有什么能耐啊,这一趟我们就等于是被那个姓木的书生给忽悠了……真该让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他。 可是好主意还没打完呢,就见秦望天飞起一脚,一下子将冯格玛给踹了出来。冯格玛壮硕的身子飞出去了几丈远,直接挂在了远处的一棵树上。 桑格等一伙人都傻了,冯格玛刚刚就知道自己是向秦望天冲过去了,一眨眼怎么就吊在树上了?好像都没挨着人家啊?刚刚秦望天就是一拂袖一抬脚,然后一阵风……就把自己刮上来了。 “我在哪儿啊?”冯格玛低头看看,纳闷自己怎么会在树上,就指着秦望天道,“不算啊!刚刚风大!” 岳在云等都忍着笑,秦望天对他点点头,“那就下来再打吧。” “好!”冯格玛想爬下来,就见秦望天一抬手,运上内力往回一收…… 冯格玛就感觉有一股抓力将自己整个抓住託了回去,重重着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趴到了秦望天的脚边。 =口=……桑格等都愣了,桑格是知道秦望天的厉害,因为那天被揍了,不过秦望天只揍了他几下,也没用内力啊什么的,今天一看,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刚刚还在嫌大哥被忽悠了的小弟们都暗自庆幸,这也幸亏是没打起来,不然命都没了。 见那群蒙古汉子一脸钦佩外加羡慕的神情,木凌一抬手,指了指秦望天,对那众人道,“怎么样?还不叫大哥?!” 那群蒙古汉子心服口服,赶紧给行大礼,冯格玛趴在地上带头叫“大哥!” …… 折腾了一场之后,冯格玛留下一群兄弟帮修罗堡的众人修建城堡,修罗堡众兄弟本来就是马贼出生,都是粗人,那些大汉也是,直肠子碰上直肠子了,没说两句就开始称兄道弟,晚上吃饱喝足一顿酒下肚,就成了亲兄弟了。 冯格玛跟木凌详细讲述了一下金矿的情况。这金矿是个前朝的旧矿,看来是有些年头了,矿藏已经被挖开,然后鍊金的熔炉什么的里头都有,还有成框成框现成的马蹄金、金元宝、金砖和金条……好像是后来突发战火来不及带走,就都留在里头了。 木凌听得满眼冒星星,就让岳在云和冯遇水准备大马车,带着人去往回搬金条。 甲乙丙丁瞅了个空把木凌往旁边一拉,道,“大夫啊,你真把我们捨出去啦?我们不嫁人啊!” 木凌挑挑眉,道,“其实冯格玛也不错啊,你们四个好歹也有个归宿!” 甲乙丙丁都要哭了,盯着木凌道,“他要娶的是丫头,我们是男的!” “那又怎么样?”木凌翻翻白眼。 “咳咳……”一旁的秦望天咳嗽了一声,对木凌道,“我觉得这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唉……”木凌手一挥,“大丈夫不拘小节!” “呵……”甲乙丙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起抱着秦望天的大腿开始哭,“大哥……我们不要嫁啊,不要啊!” 远处,冯格玛正如痴如醉地看着抱着秦望天大腿哭得脸都花了的甲乙丙丁,一旁的桑格忍着要吐的冲动,再一次劝冯格玛,“大哥,您真的不考虑考虑啊?” 冯格玛不解地问他,“考虑什么?” “你真的确定要娶这四只妖精啊?”桑格小声嘀咕,“这要是狐狸精、蜘蛛精也就算了,这是猪精狗熊精啊!” “啊呸!”冯格玛狠狠啐了桑格一口,抬手一指岳家四姐妹,“你给我睁大了眼睛看看清楚,一听到要出嫁就哭成这样,多么的矜持!” 冯格玛抽着嘴角咽下一口唾沫,“矜……矜持?” “还有啊,你再看看,他们四个,跟我多有夫妻相?”冯格玛陶醉地道,“这要是生出来个娃娃,男的就像我,英雄气概,女的就像她娘,貌美如花!” 桑格接着往下咽唾沫,“生了儿子倒也罢了,不要生姑娘吧……是悲剧啊!” “啧!”冯格玛回头瞪了桑格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呢,一遍站着去,别妨碍我看美人!” 桑格哭丧着脸退到一旁,摇头,“怎么想的来着。” “都别闹了!”木凌抬脚踹开还搂着秦望天大腿的甲乙丙丁,“今天不准卸妆啊,看看,脸都哭花了,快去补补妆啊!” “……大哥啊!”甲乙丙丁继续向秦望天求救,秦望天看一旁的木凌,道,“凌,这样行么?” 木凌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可怜兮兮的甲乙丙丁,道,“行了行了,我不会让你们失身的,也不想想,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吃过亏啊。” 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抹抹眼泪。 木凌瞄了四人一眼,对他们勾勾手指,四人凑过去,木凌在他们耳边叽咕叽咕说了一通。 四人听完后破涕为笑,又扑过去抱着木凌的腿蹭,“大夫,我们就知道你最疼我们兄弟了!”,被秦望天一脚踹飞。 将四人都打发走了之后,木凌带着冯遇水和岳在云,带了两个兄弟赶车,跟着冯格玛和桑格两人,赶往奥库尔糙原的北坡。 众人赶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太阳下山之后,糙原上生起了一轮圆月。 “就在前面。”冯格玛带着木凌他们绕过了北坡的一座山头,眼前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窟。“小心啊,路不是很好走。”冯格玛先下了马,找到了放在洞口的火把,点亮火把后,带着众人进了洞里。
第90页 走过长长的矿道,众人来到了金矿里头,木凌抬头,就见矿洞四壁白色的岩石里布满了金灿灿的金矿,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烁烁的煞是美丽。矿井边堆放了好多的金砖金条,木凌眨着眼睛美滋滋地跑过去摸摸又捏捏,美坏了。 “把现成的都搬回去!”木凌笑眯眯地吩咐,“然后将整个奥库尔糙原都划归到修罗堡的后院里,用围墙围起来,派兄弟来驻守金矿,找鍊金的师傅过来,炼黄金!” 冯遇水和岳在云指挥兄弟们往外抬金子,木凌将刚刚从冯格玛和桑格那里坑来的钱都还给了两人,道,“地契我留下了,银子还给你们,还有黄金两框也给你们,就当跟你们买地了,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一起振兴修罗堡,我们不做土匪了,要做名门正派!” “好!”冯格玛一拍胸脯,“我服气大哥的,以后我们就是修罗堡的弟兄。” 身后桑格一遍抹眼泪一遍说,“我也要写信给我老娘,告诉他我不做土匪了!” 黄金装了满满的几车,木凌吩咐人拖着往回拉,众人连夜回到了修罗堡。黄金都被抬进了木凌的房间里,堆出了几座金山来,黄澄澄的金条铺了一地。木凌在黄金上面滚来滚去,拿着本子记帐,盘算着钱又多了,可以把修罗堡修建得更大一些。 第73章 秦望天在一旁看着,见木凌跟个小财迷似地在那里算帐,手下们累了一天都心满意足地去睡了。秦望天的心思可不在金子上面,他看着木凌,想到了在白头山庄时,贺羽跟他说的法子……“这度仙糙,只要让木凌添上一舔,或者在他喝的水里蘸上一蘸……都能有用。换句话说,木凌只要嘴巴沾到这度仙糙,他就跑不了了,这度仙糙的催情作用可不是一般的强。木凌这人太别扭,你要等的话,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秦望天这几天尽琢磨呢,可惜木凌警觉性太高,而且精通药理医术,还把度仙糙贴身带着,不让他碰,估计也是怕他拿来暗算自己吧。如今就是个最好的机会,必须一次成功,如果失败了,那就打糙惊蛇了。 见木凌滚啊滚的,秦望天上去像往常一样搂住他,边亲边道,“凌……你可真能干啊。”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放着度仙糙的盒子抽了出来,藏到自己的袖子里。 木凌一点都没发现,只是美滋滋地道,“哼哼……这下可有钱了,到时候给司徒抬两箱子黄金去,让他再神气,老子比他还阔!” 秦望天也笑,“我再给你造间金屋子,把你藏里头。 “呸。”木凌把他踹到一边,道,“这是飞来横财,要悠着点用才行,等修罗堡建完了,我就派人先把金矿封起来,然后我们要拿这些金子做好事救济穷苦人家,把横财用出去一些,才不会得罪老天爷呢,得外财就要惜福!”边说,边继续算帐。 秦望天笑呵呵地从旁边拿起了一块黄金,背到身后,对木凌道,“你要不要今晚就睡在黄金堆里啊?” “这倒也是!”木凌很贊同地咬着笔桿琢磨,“这辈子能睡在黄金堆里一两回,那不是比当皇帝还过瘾?!” “是啊。”秦望天已经打开了度仙糙的盒子,将里头的度仙糙拿出来,在手上的那块金条上面抹了几把,将糙药都收了起来放到袖子里。见木凌还在算帐,秦望天走过去,道,“凌,这金子怎么那么硬啊?会不会不纯?” “硬?”木凌一惊,心道不像啊,这黄金的成色很好,一看就是上等货呀。接过秦望天递过来的金条看了看,木凌塞到嘴里用牙咬了一口,金条上出现了一个牙印,“没有啊……那么软,是好金子。” 秦望天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道,“这样啊……”接回金条扔到了一边,秦望天翻箱倒柜找出了两块貂裘的大氅来,扯下床上的被子铺在金砖上,往上面盖了一条貂裘,伸手一把将木凌抱起来放到了貂裘上面,道,“今晚就睡金砖上吧。” “嗯嗯。”木凌美滋滋地点头,“你先等我把帐算完么。” 秦望天盯着木凌的双眼,“嗯……我怕你不能等了。” “啊?”木凌眨眨眼,不太明白。 正说着,秦望天抬手去解木凌的衣带,“啪”的一声,从他袖子里掉出了一个打开的匣子来,木凌本来还笑嘻嘻地想,这死小孩又要望梅止渴了不成,但是转脸一看,脸色就一白,只见是那个放着度仙糙的盒子。 “呀啊!”木凌勐的想到自己刚刚咬了那金条之后,嘴里就开始有怪味道了,是度仙糙的味道啊……呀!木凌脑袋里第一个闪现的就是――贺羽你个死妖精呀,老子被你害死了! “凌!”秦望天凑过去,在木凌的耳根亲了亲,“你脸颊好烫啊……” 木凌此时也感觉到体内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全身发热,赶紧推开秦望天就要爬起来,边喊“来人啊,给我打凉水来!” 秦望天笑眯眯地解开木凌的衣领子,舔着木凌的脖子低笑,“叫也没有用的……我刚刚特意打发人都离开远一点……凌,我等得好辛苦啊,今晚你跑不了了,乖乖做吧!” 满地的黄金,组成了一张异常华贵的大床,简陋的房间里除了中央的那一大堆黄金灿烂夺目之外,墙壁和家具都显得有些破败,构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秦望天有些内疚,就道,“我以后一定要争气,不让你住破房子。” “死小孩,敢暗算老子,阉掉你!”木凌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度仙糙那极强的药效正在侵蚀自己的身体,身上开始没有力气,懒懒的没法动弹,而且心里还有一个声音说“想要想要想要”,刚刚秦望天几句情话就让他的心一抖一抖的。虽然知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但一想到是被那贺羽算计了,还是让木凌很不甘心,嘴也就不闲着了。 “凌……”秦望天可不顾这些,现在木凌嘴里无论说出什么来,他都听不进去,只是迫不及待地伸手解开木凌领口的衣带,轻而又略带惶急地扯开木凌的衣领。衣襟下,是单薄的胸口,清晰的锁骨,肤色很白,在昏暗烛火照耀着金子而射出的金色光芒映衬下,竟然显得有些莫名的艷丽。 虽然木凌的病已经好了,但是之前发病那阵子还是将他折腾得够呛,本来就纤瘦的身材更是瘦下去了很多,不过木凌天生骨头架子就不大,因此即便再瘦,看起来还是一点都不难看,只觉得精緻。 木凌仰天躺着,就见秦望天一脸“我是小色狼”的样子紧紧盯着自己,就觉得不自在起来,狠狠回瞪,“看什么?!” 秦望天见木凌一头柔顺的黑髮披散在金砖上,头髮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干燥微黄了,经过这几天的调理,以及秦望天每天好吃好喝地餵着,头髮乌黑而光泽。不过还是很细软,在凹凸不平的金砖上面打了几道弯,反着的光线也是明暗不同,有一些绮丽。秦望天伸手轻轻地抓起木凌的一把头髮,伸手放到眼底端详。木凌的头髮是他见过的人之中最软的,就跟木凌这个人一样,表面看起来兇巴巴的,心地却比谁都好。眼睛的颜色也是微微的琥珀色,睫毛并不算很长,却还是能在光线的折射下,于眼睑下方打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挺直的鼻,薄薄的唇,没有一样可以谈得上多么的好看,但是组成在一起,就莫名地给人一种舒适,纤细的美感……秦望天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欢木凌喜欢的有些着魔了,在木凌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的缺点,只觉得他好看,一颦一笑都好看,说不出好看在哪里。 木凌就感觉秦望天的视线滚烫,沿着他的全身缓缓游走,手指的尖端轻微地碰触到露在外面的皮肤时,竟带着一股莫名的烫意,让他不自觉地就抖了一下。也许是身体里度仙糙起了作用,一股慾念缓缓地升起,让他不自觉地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铁定要吃亏的!木凌抬头想跟秦望天聊两句,来个缓兵之计,却在接触地秦望天的眼神时被吓了一跳――秦望天一向都是对自己保持着几分敬畏的,即便是趁机占便宜的时候,也会谨慎地保持着克制,但是如今看来,秦望天看着他的眼神,感觉就像是某种看着猎物的勐兽。 木凌突然就觉得口渴起来,伸手想去抓自己敞开的衣衫,却被秦望天一把抓住了腕子木凌惊讶地看着秦望天的双眸,里面显现出来的是少有的锐利,却依然有一股少年的稚气与澄净。虽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并不觉得猥亵,只是那浓浓的爱慕和情愫从眼底流淌出来,说不出的动人,眸子的颜色较以往看起来更淡了一些,仿佛是被那难以压制的情慾洗淡了一般。 扯开衣服,秦望天低头亲住木凌的脖子,双手则抓住了那薄薄的肩膀。 木凌被抱住,秦望天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钻进衣服里,绕过背嵴,将碍事的衣服整个剥离。秦望天缓慢地享受着这一过程,直到将上身完全赤裸的木凌整个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低头一口吻住已经因为错愕而张大了嘴的木凌。 金色的砖块上,秦望天那麦色的双臂与木凌雪白的双臂交缠着,食指紧扣,吻了良久,秦望天才松开了木凌的手,伸手过来轻轻捏住木凌的下颚,让他把脸稍稍抬起来一些,微笑着问,“凌,怎么咬人?” 木凌面红耳赤,偏偏刚刚的一个吻还让他体内腾升起了一股难以克制的快意,很想再亲一口。但看见秦望天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木凌又不慡了起来,抬脚就要踹,只是脚抬起来却是软绵绵的无力,仿佛就是蹭了秦望天一下。秦望天安慰一般地去亲木凌的下巴,低声说,“乖,别急。” 木凌气得都快吐血了,心说,老子急个屁啊! 秦望天伸手轻轻地划过木凌的肋下,惊得木凌一蹦,瞪眼,“你想做什么?” 秦望天认真地伸手按住木凌胸前微微凸起的一点,揉揉捏捏地说,“司徒之前给了我好多书来学习,书上说了,这个叫前戏,很重要,会让你快乐。” “我呸!”木凌气得脸通红,抬手就要唿巴掌,“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流氓,好好的书不看去跟司徒那人渣看这种乱七八糟……啊……嗯。” 木凌异常激动的反应让秦望天来了兴致,大概是度仙糙的作用吧,木凌现在整个人都非常的敏感,偏偏秦望天哈还捏起来没完了,急得木凌张嘴一口咬住秦望天的肩膀,“死小孩,咬死你!”
第91页 但是秦望天的动作更快,他等木凌张开嘴的同时,赶紧用自己的嘴给他堵上,然后就伸出了舌头,探索木凌的口内,不断轻舔,找寻木凌的舌头,与之交缠。木凌起先还瞪着双眼,对到一起狠狠地瞪眼前放肆的死小孩,但随后嘴里传来了麻痒和酸软无力的感觉,最后就只能无力地回应。等秦望天再放开他的时候,木凌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秦望天的双肩,紧紧箍着他的脖颈,再看秦望天清澈双眸中倒影的自己,那样子,似乎是在邀请秦望天继续。 木凌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投入,一股不甘又涌了上来,抬手擦擦嘴,狠狠地白秦望天,“技术真烂,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还嫩着呢!” 秦望天听后也不恼,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地点着木凌的嘴唇,“所以才要多多练习么,你说是不是?” 木凌一见激出反效果来了,刚想躲开,但还是被秦望天一把按住,又亲了起来,然后一路往下缓缓地亲下来,在木凌的脖颈处流连舔弄,留下一串串红色的印记。木凌脸上潮红,心说这小崽子怎么这么坏,非要亲在脖子上,痕迹遮都遮不住,这不是告诉别人已经做过了么! 觉得如果不反击就肯定要被吃了,木凌决定求人不如求己,先来个绝地反击,一举拿下秦望天,不能不做,那就做上面那个吧!想到这里,木凌眯起眼睛,突然勐地抬手想点秦望天的穴道,但是秦望天动作更快,趁着木凌伸手的空挡,一把扯开木凌的裤子。 “呀啊!”木凌大吃一惊,赶紧伸手想去提裤子,但是却被秦望天亲住了,然后那死小孩那只又大又有力气的右手,伸到了他两腿中间的位置,一把抓住木凌因为度仙糙功效已经有些抬头的欲望,轻轻地搓揉了起来。秦望天手上的动作很慢很慢,仿佛是要欣赏木凌忍耐时候的表情。见木凌咬着下唇死忍不出声的样子,秦望天突然觉得好慡快,手上力道加重了些,低头含着木凌的耳朵,将舌头伸到耳洞里头,打着转地往里钻。 “嗯……”木凌忍不住了轻叫一声,双腿开始微微地抖了起来,似乎是不满,狠狠地踹了秦望天一脚,但是全身无力,因此只能让自己跟秦望天的接触更紧密。秦望天满意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亲昵地吻木凌的双眼,道,“别急,凌,长夜漫漫,我们慢慢来。” 木凌想杀人,但是手上没力气,又气又急,偏偏秦望天手上加快了速度。这小孩不是都没做过么?怎么就这么知道怎么弄让人最舒服呢?木凌被秦望天折腾的心痒难耐,一个劲骂脏话,秦望天有些不贊成地伸手点了点他的嘴唇,笑道,“凌,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说脏话,要叫望望!” “我叫只汪汪进来咬死你……啊!”木凌惊得直颤,秦望天用一条腿分开了他的双腿,不让他併拢,在他耳边坏坏地说,“凌,开始湿了。” “腾”木凌立刻面红耳赤,丢死人了呀,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不过,显然让木凌更生气的事情发生在后面,秦望天的手突然离开了那已经斗志昂扬的部位,转而轻轻地在旁边打转,时不时地揉捏两腿内侧那柔嫩的肌肤,嘴则轻轻地挑逗着木凌的耳朵和颈侧,看着木凌难耐地微微扭动身体,秦望天笑,“凌,要不要?” “要你个头!”木凌依旧嘴硬,真想抓块金砖狠狠拍上去,直接把秦望天拍死了事!但想想也不怎么捨得,不过这死小孩太气人了。 “你混蛋!”木凌恶狠狠地骂人,“死小子你等着,等我能动了,老子……老子阉掉你!” “那就趁一次做个过瘾!”秦望天眼里闪出了那么些狼性来,扑到木凌身上,狠狠地亲。 “我要在上面!”木凌突然大吼了一声。 “啊?”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什么?” 木凌眯着眼睛,强忍着身体里越来越强的慾念,勐的一翻身,压在秦望天身上,恶狠狠地道,“我要在上面!” 秦望天哭笑不得,道,“凌,你在上面下面都不要紧,不过服了度仙糙,好像只能在下面把吧?而且貌似还要连着做半个月……间隔一天!” “闭嘴!”木凌恼羞成怒,压住秦望天,“我不管,你让我在下面……不是……是上面!” 木凌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秦望天也乐了,搂着木凌抬头亲他,道,“你想在哪儿都行……不过,贺羽告诉我,如果伴着度仙糙来行房事的话,对身体很好,我内力还能过给你一部分,让你的身体更快恢復。 “老子才不要,谁稀罕,你不准乱来,老子要做也要在上面!”木凌打滚,“老子死也不要在下面,要是让司徒知道了,他肯定敲锣打鼓全天下宣扬,凭什么我要在下面,我不要,我才不要让个死小孩压在下面!” 秦望天可不管这些,木凌发脾气的时候他就沿着他的胸线缓缓地向下亲,流连在木凌的肚脐处,被木凌又踢又踹,最后秦望天也被木凌撩拨起性质来了,低头,一口含住了木凌那精神奕奕的欲望。 “嗯……”木凌突然老实了,因为有些舒服,舒服得一时间就懵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反应了,只是轻轻地哼哼了两声,然后就随着秦望天的动作开始喘气,双腿微微地抖动。秦望天有些心疼,双手轻轻抚摸木凌的双腿以示安慰。木凌没那么紧张了,秦望天才开始加快动作,并且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 “嗯……”木凌双脚紧绷,手抓着毯子,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但是毫无疑问,有那么些舒慡。 秦望天似乎是受到了鼓励,动作越来越勐烈,木凌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胸中产生了一股激烈的冲动,那一瞬间,木凌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秦望天钢针一般的头髮。 “啊啊!” 木凌微微有些悽厉地叫了一嗓子,然后腰部绷紧。秦望天就感觉口中一阵颤动,心领神会地用力一吸,快感袭来,木凌先是全身一麻,仿佛连唿吸都停滞了,瞬间失神,但很快又变成了深深的满足。身体无力但并不疲惫,只是像浮在水中一般,木凌轻轻地喘吸着。 “感觉还行吗?”秦望天凑过去亲木凌的脸,嘴角白浊的残液让木凌抬手就要唿他巴掌,秦望天将脸凑过去,幸福地被打中,道,“凌,我也要!” “咬死你!”木凌气极,但还没来得及再张嘴骂人,就突然大叫了一声,因为秦望天的手指已经缓缓地绕到他的身后,沿着那凹陷的后腰正中间缓缓下滑,准确地找到了那条fèng隙,将指头探进去,按压住那柔软的一点。 “嗯……” “有感觉?” “感你个头!”木凌嘴硬 “这样呢?”秦望天将中指挤了进去。 “啊!”木凌大惊叫了起来,抬眼看秦望天,“死小孩,拿出来……嗯。” 秦望天却有意地恶作剧了起来,道,“嘴硬啊,其实你是很想要的吧?” “才没有!”木凌争辩,秦望天笑呵呵地道,“可是我听说服了度仙糙后,会很想要很想要。” “不是。”木凌摇头,但是感觉秦望天又伸进了一根指头来,最气人的是那糙药吃了非但不觉得难过,还舒服得他想哼哼,就想要跟多。 “秦望天也感觉到木凌的内里在轻轻缓缓地蠕动,湿热柔软的内壁有节奏地收缩着,仿佛是在吮吸他的手指,秦望天咽了一口唾沫,想像着进入其中该有多么的快乐,这可是凌的内里,他每晚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做梦都盼着这一天。 “凌!”秦望天一把搂住了木凌,将他的一条腿抬起,将自己早已挺立的欲望放到了那因为药效和刚刚的逗弄而微微开合着的穴口。 “唿……”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秦望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眼盯着木凌依然潮红的脸颊,将欲望缓缓地挤进去了一点点。 “啊!”木凌叫了一声就开始骂脏话,“死小孩,臭流氓,早晚阉掉你,阉掉你……啊!” “还嘴硬呀?”秦望天笑嘻嘻地伸手捏着木凌的下巴说,“你是要我狠狠欺负你?” “啊呸!”木凌抬起脚丫子,趁秦望天不备一脚踹中了他的脸,恶狠狠,“丫的,爷爷……啊!等……嗯。” 秦望天被木凌的脚丫子踹中后,莫名就觉得慡快,木凌还是很精神的,这样做起来才好么!想着就勐的胯部往前一送,用力,将整个欲望都挺了进去,深深地埋入了木凌的体内。 “嗯啊!”木凌惊叫了一声,也说不出是疼呀还是慡快。 药物作用下,木凌的内壁收缩着,充分地跟秦望天的欲望相接触,仿佛是每一道fèng隙都熨烫而过一般的灼热和契合。秦望天深吸一口气,木凌的内里紧緻、柔软、滚烫,紧紧地包裹着自己的欲望不放,还不停地颤动着。 “凌!”秦望天舒服地喘气,“好舒服啊,他娘的我真应该早点做掉你!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我不管,以后你要给我补回来,我每天都要做七次!” “你去死……嗯,七次,小心精尽人亡!啊……”木凌骂声里夹杂着忍不住的呻吟,因为秦望天不客气地在里面调整着角度,充分的摩擦让本来就很想要的他更加地难耐了起来,越想越窝火,木凌拾起金砖就丢! “喂!”秦望天赶紧左躲右闪,变换角度的结果就是木凌更家地被折腾,大骂,“不要动啊!” “你要是不拿金砖丢我,我也不想动啊!”秦望天无力地争辩,边问木凌,“凌,舒服不舒服?要不然我动起来试试?我已经很舒服了,说不定动起来更加舒服!” “你去死!” 但是没等到木凌骂人的话讲完,秦望天就缓缓地抽动了起来,边舒服地嘆气,“凌,好舒服啊!” “你……嗯。”木凌也忍不住说,“嗯,是蛮舒服的……”一不小心,心里话说出来了。 “凌!”秦望天又惊又喜,道,“那我功夫还不错了是吧?你既然有感觉,也就是说我这么多天没有白学啊,以后我们每天都做!” “你没机会啦!”木凌咬牙,“嗯……今天之后……我,我就把你阉掉……啊,慢点啊!”
第92页 秦望天哈哈大笑,将木凌的腰搂住,爬上去亲木凌的嘴,更充分的接触让两人的身体都热了起来,秦望天犹如脱缰野马,也如饿了多日的凶兽,将本性都暴露了出来,加快了节奏不停律动。 木凌被他颠弄得直喘,除了呻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骂骂人,间歇着咬他一口。不过秦望天似乎是疯了,木凌越凶他越来劲,誓要欺负到底。 进进出出地疯到木凌要抓狂了,秦望天才一把搂住木凌的脖子,亲上他的嘴,然后两人都一滞…… “啊!”木凌闷在秦望天的颈侧狠狠地咬,秦望天刚刚停在了他的身体里面,顶着他最敏感的部位,将那滚烫的浊液都洒了进去,烫得木凌忍不住就叫出了声来。 一场大战后,两人都累得够呛,木凌瘫在貂裘上喘气,见秦望天搂着他慢慢亲,那东西还在体内,木凌火大,抬手推他,“滚开,我也要来!” 秦望天笑了,伸手捏木凌的下巴,道,“你不是要阉掉我么?” “对啊!”木凌兇巴巴地瞪,“等明早,我就阉掉……啊!你干嘛?!” 木凌大惊,因为秦望天在他体内的欲望又胀大了起来。 “既然明天就要被阉掉了,那今天就做个过瘾吧!”秦望天搂着木凌一个翻身,保持着进入的状态将两人调换了一个姿势,变成木凌跪坐在他的身上…… “啊!”木凌觉得这个姿势比刚刚那个还要丢人,耍赖说不干了他要睡觉。秦望天腰身微微地耸动,觉得木凌的表情怎么就这么撩人呢,双手握着木凌的腰道,“凌,今天我们不睡,我们做到天亮!” “啊……会死掉的,你是猴子啊!”木凌急了,“停下,哎呀……嗯。” 秦望天一颗心忽悠悠忽悠悠地直盪,当晚,他一会儿坐一会儿站,将木凌抱桌上按墙上,足足做了一宿。直到木凌让他折腾得也快疯了,软绵绵被他抱上床的时候还一个劲嘀咕,“阉掉你,阉掉你,阉你一百遍!” 第74章 第二天一大早,秦望天神清气慡地从房间了走了出来,站到院子中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觉得天那个蓝啊,蓝得他心都要碎了。枝头站着的麻雀叫声那个嘹亮啊,比莺歌还动听呢,天上一块白云飘过,秦望天赞嘆,又白又嫩,好像凌凌的屁股……王十二的狗狗小黑摇着尾巴跑过来,对秦望天甩尾巴,咕吱咕吱的叫了两声。秦望天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对它,“嘘……” 小黑接着甩尾巴,往秦望天身边一坐,也仰着脸陪他一起看天上的云彩…… 甲乙丙丁经过院子的时候,就看见这样诡异的情景,一人一狗并排站在院子里的水井旁边,仰着脸看天空飘动的云彩,秦望天的脸上,还挂着夸张的笑容。 甲乙丙丁好奇地走过去,站在秦望天的旁边,陪他一起仰脸,想看看秦望天究竟在看什么,可是天空中除了无缘无故飞来了一块屁股形状的白色云彩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大哥?”甲虎了吧唧地吼了一嗓子,“看啥呢?” 秦望天赶紧瞪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嘘……” 甲乙丙丁赶紧捂嘴,彼此对视了一眼,觉得纳闷,不过也闭嘴不说话了。 “甲啊,去炖鸽子汤来,以后每天两只,给凌凌吃。”秦望天吩咐。 “哦。”甲转身下去了。 “呃,乙啊。”秦望天又叫来乙,“去多做些软的垫子来,以后凌要是站着累了什么的要坐啊,就先给他铺上。” “哦”乙也点点头下去了。 “丙啊。”秦望天又道,“嗯……从今以后呢,修房子的大事小情你们多分担着点,有什么事情尽量少来烦凌凌,听到没?” “哦”丙也乖乖跑了。 秦望天还没来得及叫丁,丁就自己乖乖地跑了上来,问,“那个,大哥……我先问一句。” “问。”秦望天今天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那个……大夫是不是有了?”丁战战兢兢地问,“您那套行头好像是人坐月子的时候才用的……炖鸽子还……” “滚!”秦望天一脚将丁踹了出去,道,“快去准备早饭,要好下咽又美味的!凌就快醒了!” 把甲乙丙丁都打发走了之后,秦望天又匆匆地回到了房间里头。大概是昨晚上做得太久了,刚刚在里头不觉得,但是出去逛了一圈,秦望天回到房间里时就闻到了淡淡的,yin靡的气息。秦望天眼前又出现了昨晚的“盛宴”场面,心情更加的好,小心翼翼地闪到了床边,撩开低垂的床帘。 床帘后面的床铺里,木凌静静地躺着,正在熟睡,当然,光着身子。被子盖在肩膀下面,木凌趴着睡呢,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颈上面,一串串粉色的痕迹。秦望天觉得自己又有些气血上涌,坐到床边,斜靠在木凌的身旁,秦望天深情地伸手轻轻地抓住木凌薄薄的肩膀,低头,在他的胳膊上亲了一口。 木凌哼哼了一声,转脸,往被子里钻,秦望天怕他冷,拿被子给他盖好。看着看着又觉得心痒痒,就脱了鞋又上床,钻进被子里,将木凌搂过来。 木凌又哼哼了几声,趴在秦望天怀里动了动,梦呓一般嘀咕了一句,“死小孩……嗯,阉掉你!” 秦望天哭笑不得,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木凌的屁股。 “嗯!”木凌那里昨晚上到今早上有些使用过度,所以非常的敏感,秦望天一拍他就忍不住哼了两声,然后就在秦望天怀里蹭了蹭。 秦望天抽了口冷气……凌凌睡着了还要诱惑他!然后就又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木凌迷迷煳煳地往秦望天胳肢窝里钻,还一个劲地蹭来蹭去,嘴里哼哼唧唧的,时不时爆出句“阉掉”、“咬死”之类的粗口。 秦望天就感觉自己被木凌蹭来蹭去的,又来了兴致,盯着木凌的睡脸看了看,凑过去亲了一口,道,“凌,你自己不好,一大早又来引诱我……这下我又想做了……” 轻轻地亲吻木凌的耳朵,秦望天低声问,“凌,再做一次好不好?” 木凌照旧哼哼。 秦望天点点头,“你同意了,那么我就做了啊!” 随后,秦望天脱衣服,扑上去。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就听到秦望天他们所住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秦望天,我宰了你!”惊起飞鸟无数…… 当天下午,木凌总算是从床上爬起来了,揉着自己酸痛的腰,嘴里骂骂咧咧地扶着门框往外走,“娘的,死小子,反了你,老子阉掉你!” “凌凌,喝口水。”秦望天凑过来,端着杯茶。 木凌大爷摸样地接过来,喝了一口,乙将做好的软垫子都拿来了,秦望天赶紧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面放了两个,扶着木凌过去坐下。 木凌虽然还想骂人,不过坐到那毛垫子上感觉软绵绵的,也没话说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个垫子,坐起来是舒服了很多呀。 随后,甲又端上了一盅炖得香喷喷的鸽子来。 木凌嗅了嗅那只鸽子,觉得不错,心情也好了那么一点点。 随后,各色的食物上来,都是挑的木凌最喜欢吃的,木凌的心情立刻阴转晴,拿着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木凌美滋滋地砸吧砸吧嘴,高兴了起来,唿噜唿噜地开始吃东西。 秦望天殷勤地在一边给木凌夹菜,间歇拿手指头给木凌擦一把嘴边的食物,送到自己嘴里,木凌忙着吃,也来不及去理睬他。 正吃得欢呢,就见有一个小兄弟跑了进来,道,“大夫,你让我打听的我打听回来了。” “嗯。”木凌叼着鸽子腿点点头,问,“怎么样了?” “前阵子不是让我们去散播消息,说岳在庭不举么?”小兄弟笑呵呵地问。 “嗯。”木凌点点头,“现在传得怎么样了?” “可有意思了。”小兄弟道,“简直是五花八门,现在传得最多的是,岳在庭功夫不是突然之间高了很多么?所以好多人都说他自宫了!” “噗……”木凌乐了,“这练得什么功夫啊。” “还有呢,说岳在庭其实是个色魔,之前不是说他看姑娘都看到有反应么,后来纵慾过度,然后就不举了。”小兄弟滔滔不绝地说,“还有啊,有些个不怎么厚道的江湖中人打着要给岳在庭洗清名誉的藉口,约他去窑子,但是岳在庭不去,这下子更成人笑柄了,现在全落霞城乃至全中原武林的人都知道,岳在庭就是一阉人,不能人道。” 木凌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我给你的药粉呢?你们洒在河里没?” “洒了!”小兄弟更乐了,“这回更好玩了,前几天岳家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买了大量的狗鞭和羊肾回去,这不都是壮阳的么,这下子又传开了,说岳在庭后天补救呢!” “呵……”秦望天哭笑不得,问木凌,“凌,你又折腾什么呢?” 木凌笑眯眯地说,“我们现在正忙着呢,这一整年,我都要岳在庭和端木炎不得安宁!也报报你的仇!”边说,边又给了那小兄弟一包药粉,对他说,“这个你再去洒河里,然后你再去散布几个谣言。” “什么?”小兄弟很感兴趣地凑过来,木凌在他耳边低声说,“第一,你去传,乱葬坑那里有一条密道通到岳家寨里,岳家寨以前专门做些杀人越货的买卖,被他们宰掉的人都在乱葬坑呢!” 小兄弟点点头。 “还有。”木凌接着说,“出去传,就说岳在庭为了闢谣,准备近日完婚了,因此网罗天下所有的美女去相亲!岳在庭的审美比较特别,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就喜欢胸、腰、臀一样粗,鼻子大嘴大眼睛小的!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床上功夫好的!” 秦望天边摇头边吃饭。 小兄弟点点头,木凌又道,“最后,出去传,就说岳在庭大言不惭,说中原武林没男人,他是最爷们的! 小兄弟连连点头,木凌赏了他一块金子,还往他嘴里塞了一只鸡腿,道,“去办吧,你们机灵点,回来我有重赏!““好嘞!”小兄弟将金子揣进怀里,美滋滋地就跑了。
第93页 “这么传真有人相信啊?”秦望天觉得还挺神奇,“要毁一个人的名誉实在是太简单了。” “拉倒吧。”木凌撇撇嘴,“就岳在庭那样的还有名誉呢,他这就叫出头椽子先烂!” “怎么说?”秦望天给木凌往嘴里送四喜丸子,满眼的宠溺。 “他岳在庭功夫是不错,可还没到司徒那样令人敬畏的程度,他岳家寨是有钱有势,可这年头有钱有势的人多了,有多少人瞅着司徒眼红啊?可是人敢怒不敢言!因为司徒比他们好太多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一旦你比人家好了很多,人家自然不会来跟你比。就好比说城东杀猪的,他会去嫉妒城西卖肉的,但不见得会去嫉妒做县太爷的一个道理!岳在庭他想要的是名镇四方做武林第一人,这谈何容易,除非你有司徒那样的器量,打开门接受挑战,管你是谁,来了就把你打趴下,教众十几万,别说你几个武林门派了,连那狼崽子小皇帝都不敢动他一下。他岳在庭算个屁啊,做人有天时没用,地利也没用,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同时,自己还有超出别人千万倍的能耐!岳在庭太浮,这辈子不成大器。” 秦望天点点头,问木凌,“那我呢?” 木凌挑挑眉,“你跟岳在庭可不一样,你想啊,你有一身功夫,还有人脉!做人啊,有本事有人脉,什么钱啊名利啊都是想要就来的,不用看太重,咱不和自己人玩阴的,所以肯跟着咱们的都是真心真意的兄弟。你现在手下有几千人,有大片的地,还有修罗堡!这叫蓄势待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才阔气!” 秦望天静静地听着木凌讲完,点头,“做人还是踏实些好!” “正确!”木凌道,“你一步步走,别想着害人,老天爷会帮你的,你若是害人,短期内可能是挺舒坦,但是天有眼的,早晚收了你!”说着,伸手拍拍秦望天的肩膀,“你放心,岳在庭那小子,最多再风光半年……这半年老子也弄得他鸡犬不宁没什么好风光的,半年后,我们修罗堡一起来,就让他血债血偿!” 秦望天盯着木凌看了良久,凑过去亲他的腮帮子,“凌凌,你真的是上得厅堂,入得卧房!” “我呸!”木凌拿起鸡爪子就要咔嚓了秦望天,扑上去咬人,“我想起来了,你等着,等我吃饱了饭,老子阉掉你!” 秦望天趁机反搂占便宜。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甲乙丙丁回来了,还是穿着岳家四姐妹的服装,往木凌身旁一站,道,“大夫,那冯格玛来了,你可给咱们做主啊。” 木凌点点头,转脸,就见冯格玛带着桑格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对木凌和秦望天行礼,“大哥二哥!小弟来给你们请安。” “不敢不敢!”秦望天赶紧亲自给扶起来,让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 冯格玛一双眼睛紧得往岳家四姐妹身上撒么,时不时地还抛个媚眼,甲乙丙丁觉得自己想吐。 “嗯……大哥啊,这婚事?”冯格玛对木凌和秦望天挤挤眼睛,那样子像是说,“这可是你们说的啊,找到金矿就将四位妹妹给我的,不准反悔呀!” 木凌笑呵呵地对冯格玛说,“别急,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把四位妹妹给你……不过啊,我先问你一件事情啊。” “二哥尽管问。”冯格玛眨眨眼睛盯着木凌,“兄弟我一定如实回答。” “做夫妻么,都一定不能嫌弃对方任何缺点,对不对啊?”木凌笑呵呵地问,“不止优点,连缺点也要一起喜欢的,对吧?” “那是自然啊!”冯格玛豪放地一摆手,道,“四位妹妹已经是天人之表了,我非常的满意,什么缺点都不要紧!” 木凌笑了笑,点点头,“其实哪……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这四位妹妹吧,大缺点没有,就是有些小毛病,而且四个人还差不多,她们的意思呢,是让你先知道知道她们的缺点,这样到时候娶回去了不会后悔,如果万一你接受不了,那么婚事退了也没关系,她们不记你的仇,好好的在修罗堡继续做兄弟。” “哎呀……四位妹妹真是体贴啊!”冯格玛美得直冒泡,对木凌道,“二哥,那么四位妹妹有什么缺点呢?” “哦……”木凌啧了一声,道,“也不算多大的问题,就是啊,身材上的……” “身材?”冯格玛上下打量岳家四姐妹,一旁的桑格连连点头,“这问题大了!”被冯格玛一脚踹开。 “二当家的。”冯格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就喜欢这样的呀,不算缺点。” “唉……冯寨主……”木凌叫了一声,听得冯格玛一愣,问,“寨……寨主?” 木凌点点头,笑道,“我们修罗堡大当家的是秦望天,手下几个得力又能干的寨主,有自己的一片地方,还有人马……你呢,我就想让你做一个寨主的。” “那好啊!”冯格玛乐了,连连点头,回头看桑格,“丫的,比当胡匪可好听多了!” 桑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木凌,“那,二当家的?我呢?” “你自然是副寨主啊!”木凌笑呵呵地回答。 桑格也乐坏了,跟冯格玛一起赞嘆改邪归正的好处,这回真的是得了名号又得媳妇儿! “对了,缺点还没说呢。”木凌像是突然想了起来,道,“这四位妹妹啊,身上比一般的女人少了些什么,然后又多了些什么!” 冯格玛和桑格对视了一眼,冯格玛搔搔脑袋,“少了点什么还多了点什么?” 桑格也挠挠头,道,“对啊,少了份女儿风情,多了风爷们气概么……”刚说完又被冯格玛瞪了回去。 “二当家的。”冯格玛道,“这都不是事儿!” “那这样吧,要不然你看看!”木凌笑着道,“四位妹妹也挺大方的,肯让你看看,你要是看过之后喜欢呢,那我们立刻就摆喜酒,如果看过之后不喜欢,到时候再说!” “行!”冯格玛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心说还没洞房就有没美人看呀,赚翻了。 一旁的桑格和几个护卫赶紧转身,心说,这看一眼晚上会不会做恶梦啊?! “木凌见众人都准备好了,也给自己捂上眼睛,对冯格玛说,“都准备好了么?” 冯格玛喊,“好啦!” 木凌点点头,对那岳家四姐妹打了个响指,然后赶紧捂眼睛,与此同时,就听到“哗啦”一声,衣袍抖动的声音,和冯格玛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随后……沉默了。 第75章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敢转回脸来,木凌眯fèng着眼睛见甲乙丙丁已经穿好衣服了,就松了口气,问冯格玛,“冯格玛,这缺点能接受不?” 再看冯格玛,就见他睁大了一双眼睛,张大了一张嘴,傻在原地。 “大哥?!”桑格轻轻地推了推冯格玛,“大哥,咋样啊?你看着啥了?” 冯格玛没有任何的表情,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后,突然抬起头,仰面栽倒。 “大哥!”桑格等都大惊失色,冲上去扶冯格玛。 “哎呀,大哥昏过去了!” “哇!口吐白沫了!” …… 第二天,木凌宣布,冯格玛主动要求,将和岳家四姐妹的婚事取消了,至于理由,修罗堡里众说风云,所有人都不知道冯格玛那天究竟看到了什么,这也成为了修罗堡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 三个月后,修罗堡大致修建完工,整个城堡的雏形出来了,恢弘异常,接下来就轮到油漆和雕刻装饰。司徒又从黑云堡给木凌捎了一批雕刻师傅来,各个手艺出众。另外,这帮人还顺道给木凌带来了一样东西,木凌打开一看,就见是一大锅满满的红豆饭,那群师傅一起对木凌吼,“传司徒帮主的话,恭喜木当家的离了童子之身!长大成人” 于是,木凌再一次暴走,抄着笤帚满院子追打那群雕刻工匠和油漆的师傅…… 又过了三个月,修罗堡竣工,整个漠北马场连成了一片,修罗堡地界包括整个中部、北部、已经西面大片的糙原,人数扩大到三万人。木凌组织人教授武艺,编出了好几套修罗堡自己的功夫,由堡主秦望天亲自教授,修罗堡一派兴旺,在江湖中,声势渐起。而最让人刮目相看的就是……司徒与秦望天在天山上交手比武,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愣没分出胜负来,秦望天一朝成名,江湖人称――漠北修罗,秦望天。 修罗堡的声势算是渐渐起来了,不过让秦望天最开心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度仙糙药效实在是惊人,木凌也没办法抵抗,所以连着每晚都让秦望天做,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 半个月后度仙糙的药效解了,但好像是养成了某种习惯,秦望天隔三差五地逗逗木凌,打打闹闹后直接就搂上床去了,虽然每次木凌都要闹那么一阵子,再别扭两三天。但是秦望天显然已经抓住规律了,每次做之前软磨硬泡,讲些肉麻的话说到木凌犯煳涂,然后要眼明手快,毫不犹豫赶紧直接抱上床扯衣服。做的过程中木凌肯定要打人咬人的,但这是情趣呀,秦望天宁可肩膀上胳膊上都是牙印,被咬得痛快,他做得也痛快。第二天木凌铁定闹别扭,但是上菜就好!秦望天挖空心思想各种各样好吃的美食,搞来珍馐美味往木凌嘴里塞,两顿饭一下来木凌也就忘记了。然后秦望天又开始筹划下一次的大餐…… 一来二去,平均每两三天,秦望天就能将木凌吃到嘴里一次。恨得木凌直磨牙,而且最气人的是秦望天刚刚二十来岁,那叫身强体壮啊,需求也大,木凌可二十好几了,秦望天是禽兽,要不然不做,要做就做一晚上,搞得木凌腰酸腿疼爬都爬不起来。最后木凌火大了,就干脆跟秦望天约定了,五天做一次,要是敢多做,就阉掉他! 秦望天好一番折腾才将日子改为四天做一次,不能再少了。于是,除了第四天之外,秦望天的眼珠子一直都是绿色的!整天瞅着木凌喊饿。 这几天漠北开始下大雪,很快就要到大年三十了。这是修罗堡的第一个新年,所以众人都开始紧着张罗。修罗堡的人数急剧扩大,幸好木凌生财有道,而且后院还有个大金矿在,因此家当制备齐全,粮食也够充裕。每年漠北都会因为严冬而冻、饿死很多人,木凌心善,折腾出了辆大车的黄金来,买了冬衣冬裤、油米蔬菜肉,派了修罗堡的兄弟挨个村庄送,路上有流浪的饥民就统统带回来,归到修罗堡门下,连野狗野猫都捡回来,养肥了好看家。
第94页 眼看新年就快来了,这一天木凌和秦望天下山逛逛,就看见山下围了不少人。 “怎么了?”木凌凑上去看热闹,就见有一个孩子正坐在中间哭呢,几个修罗堡的兄弟对他没办法,那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虽然衣服很破烂,但是看得出,之前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小孩儿!”木凌凑上去问他,“哭什么?有人欺负你啊?” 小孩儿仰起脸看了看木凌,有些警惕。木凌从怀里掏出一包松子糖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又往那小孩儿嘴里塞了一颗,笑呵呵地问,“咋样啊?哭什么?” 小孩儿吸吸鼻子,说,“你们也跟黑狗寨的是一伙的么?” 木凌眨眨眼,纳闷,“什么黑狗寨啊?咱这儿是修罗堡” “二当家的。”一个小兄弟道,“我知道黑狗寨,我们这次救下了不少人,都是被黑狗寨抓去的。” 木凌眨眨眼,“那什么地方啊?” “在漠南。”甲回答道,“那里都是些散贼,规模不大,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可能是眼看着要过冬了,就出来绑好人家的孩子,然后勒索钱财了。” “哦……”木凌摸摸下巴,道,“我倒是听说过漠南那一带不太平,敢情都跑到漠北这头来了么?” “那里都让他们搅穷了。”甲回答,“哪儿还有好人家啊。” 木凌点点头,道,“你们找几个机灵些的兄弟过去,给我查查总共有多少个贼窝子!” 甲点头,带着人下去了。 “凌,你想干嘛呀?”秦望天问木凌。 木凌掰掰手指头,道,“还有五天大年三十是吧?” 秦望天点点头,木凌叫来了几个小校,道,“去把水水和云云都找来。”吩咐完后,木凌拉着秦望天回了大殿。大殿那个气派啊,不过木凌和秦望天都不怎么喜欢高高在上的样子,所以大殿就像是一个大客厅,中间一张大桌子,好些凳子,大家坐着可以说开话。 “秦大哥,木大哥。”岳在云和冯遇水都跑了进来,“有事啊?” 木凌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在云,问,“怎么样啊?功夫练得还行么?” 岳在云点点头,道,“进步了不少了,多亏了那谁……” “那谁?”冯遇水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这两天我天天陪你练功,你还拿谁!” 岳在云皱皱鼻子,白了他一眼,“你陪我练我不也陪你练么!” “我功夫比你强!” “我强一点吧!” “唉……好了好了。”木凌一摆手,道,“都别吵了,你们功夫如果都差不多了,就跟着我和望望出趟门吧。” “出门?”冯遇水乐了,“是要回黑云堡串门子么?我可想四娘和欣欣她们了!” 木凌抬手给他一个烧栗,“瞧你这点儿出息!我们去办大事的。” “大哥大夫!”甲乙丙丁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这么快探听回来了?”木凌吃惊。 甲有些得意地说,“您之前不就说了还要平南么?所以大哥已经安排我们派人先探听了,我刚刚让他们都写了单子上来!”说着,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了木凌,道,“我们算了一下,都是流匪,最大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寨子,而且不足二十人,其他的都两三个两三个那样的小贼……贼窝都在山里。” “这么小啊。”木凌摸着下巴道,“看来比我想像的还要简单。” “大体的位置都知道么?”木凌问甲。 “都知道!”甲将漠南的地形图交给了木凌,道,“都标註在上面了。” “好!”木凌接过图纸交给秦望天,对甲乙丙丁道,“给我叫人去中原一带放消息,就说修罗堡堡主秦望天,三天之内扫平了整个漠南,一人独挑了三十个山寨,杀流匪六百余人,救出受苦百姓无数!” 冯遇水和岳在云对视了一眼,问,“这不还没干呢么?怎就先放消息出去了啊?” 木凌挑挑眉,“你俩呆子,等干完了再说,那黄花菜都凉了,自然要在过年的时候,给中原武林些大的动静,顺便让岳在庭这个年都过不好!” 众人觉得有理,甲乙丙丁都吩咐属下去做了。 “对了,岳在庭现在怎么样了?”木凌问。 “正应付上门那些求亲的女人呢。”甲乙丙丁回答,“不过最近好像筹划什么大动作呢,岳家寨正在招兵买马。” 木凌点点头,道,“严加监视,叫那些兄弟都机灵着点,找到时机就给岳在庭添乱,药粉每隔几天就给倒上一次,总之别让他闲着就行。这人一肚子坏水,闲着就该往外倒了!” 甲乙丙丁都听了吩咐下去了,随后,木凌和秦望天带着岳在云和冯遇水启程赶往漠南,按照地图上标註的贼窝位置,挨个踢馆去了! 这些个小贼哪儿经得起秦望天和冯遇水揍啊,两人分工合作,一天至少摆平二十多个,揍得那些小贼哭爹喊娘的,一提起修罗堡就吓得直哆嗦。秦望天将救出来的百姓都放了,一时间,修罗堡和秦望天在百姓中的名声那就是活菩萨。 另一方面,木凌和岳在云跑的是地方乡绅和官府,将那些商家和府衙都联繫起来了,众人也都愿意靠着修罗堡这座大靠山。于是,不到三天,整个漠南都被木凌他们摆平了,也归进了修罗堡的地界。这下可了不得了,整个中原地区,西面都属于修罗堡,南面都属于黑云堡,整个连成了一片,中部地区是武林门派的聚集之地,但是一个门派大的几千人撑死了,小的才多少人啊?一时间人心惶惶,都觉得整个武林有些倾斜了。 而且秦望天的名字已经被传开了,修罗堡现在是声势浩大。 小年夜的时候,木凌和秦望天回到了修罗堡里,准备大年三十的年夜饭。 “凌,你干嘛坐立不安的?”秦望天看着木凌在房间里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似乎有什么心事。 “嗯……怎么还不来呢?”木凌嘴里嘀咕。 秦望天蹭上去,搂住木凌的腰,道,“原来你想要我来呀?那你怎么不直说,我来啦!我们现在就……”话没说完,就被木凌一脚踹开,“谁说你啊,大笨蛋!” “那你说谁啊?”秦望天看木凌。 “我的是去探听消息的人……最近这几天应该会有消息的,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木凌皱着鼻子转来转去。果然,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就见甲急匆匆地沖了进来,道,“大夫,真出状况了,那岳家寨放出消息来,说大哥其实就是当年的半面修罗,说他在落霞城大开杀戒杀死好多江湖英雄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还说大哥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现在势力扩得如此之大,肯定是对整个中原武林心怀不轨的,他说要中原各大门派联合起来,也结成盟友,推举出盟长,跟修罗堡抗衡。” “好!”木凌一拍桌子蹦了起来,“这龟孙子终于中计了,爷爷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秦望天有些纳闷,问,“凌,岳在庭纠集中原武林的人要消灭我们,你怎么还高兴啊?” 木凌挑挑眉,道,“他岳在庭是慌了,所以就想要靠人多来取胜了,谁怕他呀。”说完,就对甲道,“出去放流言,就说秦望天约岳在庭决战,不战他就是缩头乌龟!” 甲笑呵呵地说“好嘞”,转身就跑了。 “他岳在庭肯来就好了,”秦望天嘆气摇摇头,道,“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来。” 果然,年三十那天传来了消息,说岳在庭回话了,“秦望天是杀人魔头,自己是名门正派,跟他比武掉架子了,所以拒绝。” 木凌哈哈大笑,就道,“你们接着传去,就说岳在庭就一缩头乌龟,他的功夫根本不怎么呀,只是端着副架子而已,他连秦望天三招都接不住。你们就说,秦望天说了,单手跟他打,如果三招内赢不了,就给他磕头,但岳在庭要是输了,就让他乖乖地磕头喊爹。” 甲乐坏了,赶紧就去传话了。 “这样他都能忍啊?”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 木凌笑嘻嘻地道,“那岳在庭是个多心多疑的毛病,你越是说得离谱,他越怕!” 当晚,众人和乐融融地过了一个年,好些兄弟都喝醉了,原来修罗门的那些小弟仰脸看着头顶的砖瓦房,还有四壁的白粉墙,另外是过年时秦望天给大家的鼓鼓囊囊的红包,一个个睡觉的时候还乐呢,说梦话都是,“大当家的,我们誓死追随你!” 年初二的时候,岳在庭的回覆来了,还是那句话,不跟秦望天比,掉价。另一方面,据说岳在庭正在积极地筹划中原武林结盟的事情。 木凌点点头,对众人道,“把修罗堡所有会写字的人都击中起来,然后给我拉五十车红纸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下去准备去了。 没多久,人就都集中起来了,就见修罗堡里会写字的有近四五千人。 木凌满意,对众人说,“我这里写好了一张纸,你们这三天之内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给我把这张纸上的内容抄在红纸上,字迹要清楚,抄满十张我就给你们一两银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可是优差啊!谁一天还写不了几百张啊?都卯足了劲开始抄,一天就抄完了那五十车。木凌让人继续准备红纸和笔墨,而那些抄好的,就分给修罗堡的兄弟,还有黑云堡的兄弟。修罗堡势力还在扩张之中,但是黑云堡的人马可是遍布天下啊。等到天一黑,所有人都拿着一捆红纸出来贴,只要有墙的地方都贴上。 第76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所有人一出门就都呆了,还以为菩萨显灵了还是怎么了,就见满墙的红纸。 人们凑过去一看,就见红纸上写了一大篇,大致是说,如今岳家寨的寨主岳在庭,其实是个冒名顶替的主,真正的岳家寨岳南风的儿子,其实就是现在的修罗堡堡主秦望天。随后,将岳在庭原名周放,怎样的卑鄙无耻害死了恩人全家,顶替了秦望天的身份去骗人……最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岳在庭的年纪。另外,岳家寨的老寨主就是他害死的,还有最肯定的就是,岳在庭长得不像岳家人!如果有本事,让他跟岳氏兄妹滴血认亲!秦望天就敢!
第95页 这一下子,整个中原武林都炸开了,岳在庭一大早看见了下人给他送上来的红纸,气得他把桌子都掀了,吼:“派人都给我撕下来!” “撕不下来啊。”手下道,“当家的,您要不然自己去看看,满城都是啊!” 岳在庭出门一看,也傻了,咬着牙道,“秦望天啊秦望天,你怎么就阴魂不散!” 木凌那头见效果喜人则是心情大好,只是中午的时候,岳在云突然拿着红纸沖了进来,一把抓住秦望天的胳膊问,“秦大哥?!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见岳在云突然杀进来了,木凌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岳家小子呢,这么说起来是秦望天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秦望天见岳在云一脸的激动,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点点头。 岳在云睁大了眼睛,“你……你真是我大哥?!” 秦望天看了看木凌,就见木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正在啃鸡翅膀呢,便懒洋洋地说,“嗯,祝贺你们弟兄团圆啊。” 秦望天哭笑不得地收回了视线,对岳在云点点头,道,“没错,我算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大哥!”岳在云乐坏了,一把搂住秦望天,道,“太好了,我还觉得为什么我会和岳在庭那个龟孙子同一血脉呢!真是太好了!大哥,有你在,岳家寨振兴有望了。” 秦望天听后微微一摆手,对岳在云道,“我并不打算过问岳家寨的事情……振兴岳家寨,还是要靠你的。” 岳在云一愣,良久才低声道,“我知道的,你是怪爹爹对不起你们母子是么?” 秦望天摇摇头,道,“你在岳家寨上所花费的心血要比我多得多,另外,岳南风本意也是想要你接管岳家寨的,你也的确是比我适合得多,我的作风和性格,只适合在这漠北的糙原上面自由自在,你可别想让我去接那烂摊子。” 岳在云似乎还是有些为难,就问,“那你认不认我是你弟弟?你都不愿意改姓岳么?” 秦望天笑了,道,“我们相处了那么多时日,你还没把我当兄弟看么?” “不是的,那个不一样的。”岳在云赶紧解释,“这个亲一点,不过我最开心的就是你才是我大哥,而不是岳在庭那个混蛋,怪不得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 木凌在旁边啧啧了两声,道,“我说云云呀,我在吃东西呀,肉麻死了。” 岳在云脸上有些讪讪,对木凌道,“木……木大哥,那我该怎么叫你啊?” 木凌伸手抓着根鸡骨头,“怎么叫啊,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呗。” “可是……甲乙丙丁说你已经跟大哥圆房了,所以我们都应该叫你大夫……啊!”岳在云的话刚刚说完,就被木凌手里的一把鸡骨头砸中,木凌跳着脚大骂,“打死你个死小子,小王八羔子!” 岳在云赶紧就跑了,边跑边跟在外面看热闹的冯遇水说,“小冯,太好了,秦大哥真的是我大哥,岳在庭不是!” 冯遇水挑挑眉头,道,“算你走运……” 岳在云见他似乎有些不怎么高兴,就问,“干嘛?” 冯遇水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子旁边坐下,盯着桌面低声道,“你都有爹娘,有姐妹,现在还多了秦大哥这么好的一个哥哥,我连自己打哪儿来的都不知道。” 岳在云一愣,往他旁边一坐,道,“你也别这么说么,我爹爹现在生死未卜,而且他说不定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岳在庭那个傢伙我还叫了他十多年的二哥,大哥为了自保从来不出现管岳家寨的事情。秋玲和铃铛是很好很乖,不过她们是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没有好好地保护她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大哥……可是却发现爹爹一直都欠他量多,我也不比你好多少吧。你不是说了么,你还有很疼你的云四娘,还有很听话肯叫你哥哥的欣欣,另外还有司徒帮主和黄半仙……而且,你跟木大哥的关系也比我要亲,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有多羡慕你呢。你也不想想,一旦等到秦大哥报了仇,木大哥和甲乙丙丁他们一定都跟着他回修罗堡来。而你……肯定是会黑云堡,我又不能放下岳家寨让它解散,不管爹爹对别人怎么样,他还是从小到大都很疼我的,还有岳家寨的一群弟兄,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沦落街头吧……即便我不想做,却还是得做,我就连想去云游天下的资格都没有。” 岳在云越说越伤心,冯遇水在一旁听得有些傻了,他一直都跟岳在云在一起,平时觉得这人功夫不怎么样,不过喜欢逞强,虽然总是在吵嘴,但是岳在云的脾气其实挺对他胃口的,直来直去的,而且还不会使坏不在背后暗箭伤人,相处起来不累……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岳在云傻兮兮的外表下面,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伤心事,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还挺藏得住的呢。 “餵。”冯遇水拿肩膀蹭了蹭他,“你别难过了,现在不是好了么……”话没说完,冯遇水就呆住了,因为他发现岳在云的眼圈红红的。冯遇水吓傻了,岳在云的样子像是很难过,冯遇水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他也不是没看见男人哭过,但是一只都是很鄙视的。在冯遇水看来,大男人难过了流血不流泪么,哭什么,但是如今岳在云只是眼圈红了一下,冯遇水就感觉好像心被人扎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摸摸胸口……没中暗器啊! “你……你干嘛啊?”冯遇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岳在云,“我就随便说说的,你干嘛那么激动啊!” “谁激动啦。”岳在云平时最不服气的就是冯遇水,因为他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但是功夫却比自己好,而且他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经歷,只是从小打架打起来就那么厉害,而自己就练了那么久,遍访名师却依然没有结果!这让岳在云觉得自己很没用。最近一段时间跟黑云堡和修罗堡的人相处下来,岳在云突然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普通了,正自卑呢,现在突然勾起了伤心事,更加难过了,想哭又怕被人看笑话,但是被冯遇水这一激,久已郁结在胸中的郁结都发泄出来了,岳在云干脆就把火都冲着冯遇水发了,吼道,“你懂什么,大哥刚刚说了,报完仇他就走了,然后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都跟你们处了那么长时间了,你就留我一个人在岳家寨里……” 岳在云的脾气没发完,冯遇水就有些受不了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知道遵循自己的本能行事,见岳在云那么难过,冯遇水就凑了上去,在岳在云喋喋不休向他抱怨的嘴上亲了一口,然后说,“你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 然后……两人都愣住了。 不止两人愣住了,在房间里被岳在云的吼声吸引出来的木凌和秦望天也都愣住了……刚刚的画面是啥? 冯遇水亲完后,岳在云也愣住了,他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看冯遇水,冯遇水则也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盯着岳在云看。 木凌叼着鸡翅膀,良久才问,“你俩啥时候勾搭上的?!” 听完木凌的话,岳在云和冯遇水都脸一红,尴尬地原地站着。 秦望天有些无力地看了木凌一眼,意思像是说,“你怎么这么直接啊?!” 木凌想了想,道,“这样下去你岳家就绝后了……唔。”话没说完,就被秦望天伸手堵住嘴,抱起来塞进屋里。 木凌差点将整只鸡翅膀都咽下去,一个劲往外抠,狠狠地瞪着秦望天。 秦望天将门带上,对外面的岳在云和冯遇水道,“你俩别理凌凌,他不过随便说说的。”说完,准备回房,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岳在云说,“在云,你要是不想做岳家寨的寨主,我来做,反正我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大不了解散了,那也是散在我手里,我正好想气死岳南风呢。至于岳家寨的人,都归到修罗堡来,不会让他们饿死的……你想云游四方还是干什么都可以,没钱了上我这儿拿,想回修罗堡的话,我也给你留好院子了,这儿就是你家秋玲和铃铛凌凌不也说了么,负责给他们找婆家……你别难过了,还有我在呢。”说完,转身进门了。 秦望天回房后,岳在云和冯遇水都傻在院子里头了,良久,冯遇水才笑着问他,“听见了没,多好……现在可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是?” 岳在云本来眼圈还红红的,但是听了秦望天的话之后,突然就觉得心头一松,整个人像是把身上的千斤重担都卸下来了,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冯遇水看见岳在云眼圈还红红的却又开始笑了,突然觉得他挺可爱的呢……而且他刚刚发脾气的时候也挺有意思的。他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对岳在云道,“喂,你还挺有意思的,这样吧,我陪着你吧,你上哪儿,我也上哪儿,好不?” 岳在云一愣,才又想起刚刚冯遇水好像亲他了,不过被木凌和秦望天一打岔给忘记了,但是现在勐的想起来,又听到冯遇水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什么呢,抬脚就踹了他一脚,瞪,“你少占我便宜,小爷才不稀罕!死呆子!”说完,转身就走。 冯遇水摸着被踹疼了的腿,在身后狠狠瞪岳在云,道,“莫名其妙,你别得意,我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 等俩小鬼都跑了,一直在房间里头听的秦望天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转回身,就见木凌正坐在桌子上,手里抱着一盘子鸡翅膀看他呢,“行啊……好一句你别难过了,还有我呢……真是好哥哥啊!” 秦望天脸上有些尴尬,道,“你笑话我呢?” 木凌翻了个白眼,道,“现在可好了,岳在云那小子算是美翻了,不过没想到啊,这两个小呆子竟然碰到一起了。” “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吧?”秦望天笑道,“他俩那直肠子,估计短期内想不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 木凌笑了笑,“总会懂的么……” 秦望天凑过去,在木凌的脖子上亲了一口,道,“所以说,我们要给他们做个好的示范,对不对?” “你想干嘛?”木凌拿鸡翅膀指着秦望天,“你别忘了四天做一次的,你前天刚刚做过!”
第96页 秦望天笑了,张嘴作势是要叼走木凌手里的鸡翅膀,木凌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但是秦望天的嘴却到了,一口亲住木凌,将他抱了起来,“我们去床上吃……边吃边做!” 木凌再一次为了一盆鸡翅膀被秦望天成功拿下! 正月十五过后,木凌和秦望天带着冯遇水、岳在云,还有甲乙丙丁一起启程赶往落霞城。如今中原武林各派都在往落霞城赶,因为岳在庭前几天刚刚发出了英雄帖,请中原武林群雄聚集岳家寨,结成联盟,共同对付修罗堡。 木凌跨上了小黑,对众人一摆手,道,“走!我们去收拾岳在庭,这次要打得他落花流水!” 第77章 岳家寨广发英雄帖,要联合中原的武林群雄,结成同盟,推举盟主,众志成城,一同对付大魔头秦望天的修罗堡。只不过呢,英雄帖发出去后,来的人是很多,但看热闹的多,表态的却比较少。一方面,众人都听说了秦望天功夫了得,而且跟黑云堡和七星水寨关系又十分密切,似乎来头不小,得罪不起。另一方面,那满墙的红纸说岳在庭的来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些江湖人都觉得这事儿挺可疑的,于是都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 这一阵子,岳在庭的日子可是非常的不好过!病总算是差不多好了,可是他现在所有吃的东西拿过来都要让端木炎先给检查过,走到外面连口水都不敢喝。他就没一晚上安安心心睡觉的,时不时地就会有些祸端出来,弄得他是不胜其烦。 “我说岳寨主。”端木炎边收拾药箱子边笑着说,“你的三绝练得怎么样了?” 岳在庭朝他看了一眼,冷冷道,“你没别的事做么?快去准备。” 端木炎笑了笑,道,“寨主啊,不是我嗦……这秦望天对你恨之入骨,现在他髮际了,而且看样子还因祸得福,弄了一身的功夫出来……你确定自己能对付得了他。” 岳在庭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端木炎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跟秦望天死磕,他有死穴的。”端木炎笑呵呵地说。 岳在庭一皱眉,转脸看他。 “木凌就是他的死穴吧。”端木炎笑着回答,“与其从秦望天身上下手,还不如从木凌身上来啊。” 岳在庭想了想,冷笑了一声,道,“你不就是想把木凌挤走,自己好做天下第一神医么?” 端木炎脸色变了变,并不做声,却听岳在庭接着说,“做不做天下第一神医,跟木凌其实没什么关系,要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句老实话,就算木凌被说成十恶不赦的魔头,世人还是一致认为他是天下第一神医,没有你的份。” “你……”端木炎牙都快咬碎了,“咱俩怎么样也是在一条船上的,你用不着总跟我对着干吧?而且我记得你答应过的,我把吸人内力的方法告诉你,你助我成为天下第一神医,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岳在庭站起身准备出门,冷冷撂下一句,“你当时说的是助我成天下第一……秦望天能一夜之间飞黄腾达武功进步到与司徒打成平手,不就是木凌的本事么,你跟他比差远了。”说完,转身离去。“端木炎咬着牙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岳在庭,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现在是没办法要用你,才对你客气点,哪天用不着了,我毒得你生不如死!” …… 木凌和秦望天他们一路逛逛悠悠地往落霞城赶,大概是经歷了比较多的事情,所以秦望天已经很成熟了,对于这次找岳在庭报仇的事情,他看得挺淡,倒是路上跟木凌打打闹闹得挺有趣。 这一天,众人来到了离落霞城还有不到三天路程的太平镇附近,天色已暗,木凌和秦望天决定找个客栈先休息一宿。沿路之上,他们看到了很多江湖各门各派的人,但是因为秦望天他们行事低调,而且打扮得也很随意,因此并没有人认出他们来。众人在太平客栈落了脚,甲乙前后张罗,要了三间上房还有酒菜。木凌最喜欢的就是赶路了,因为一路上可以吃到各地的珍馐美味,众人在二楼要了个临窗的雅间,坐下一起吃饭。 这个时候正好是冬天螃蟹的最后一季,河蟹肉大又肥,木凌最喜欢吃带黄的河蟹了,所以秦望天索性就点了满满一桌,就着酒和一些小菜,大家边吃螃蟹边聊天,好不惬意。 木凌就着蟹壳,蘸了调料吃大块的蟹黄,秦望天在一旁用牙籤给他往外剃蟹肉,堆到小碗里,倒上糖醋,送到木凌嘴边,木凌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条fèng了。 “大哥。”去前面打听消息的丙丁回来了,坐到桌边对秦望天道,“听说五宗十八派的掌门都去了,这次闹得挺隆重的。” “这么多人?”秦望天笑了笑,“对付我一个,也有些太劳师动众了吧?” “他们不是只对付你一个。”木凌嚼着嘴巴里的食物,嘟嘟囔囔地说,“他们啊,主要是针对修罗堡、黑云堡还有七星水寨的。” “怎么说?”秦望天转脸看正在砸吧嘴的木凌,见他嘴角有蟹黄,就伸手过去擦下来,然后放进自己嘴巴里。 木凌一个白眼飞过去,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乱摸!” 秦望见木凌兇巴巴的看得实在心痒,就想凑过去亲他,木凌赶紧拦住,拿螃蟹腿指着他,眼神警告――疯了你!这么多人! 秦望天无所谓地挑挑眉,像是说――人多又怎么样,谁不知道咱俩啥关系。 木凌搬着凳子往旁边挪开一些,跟秦望天保持安全距离,省得到时候他又动手动脚的胡来。 “木大哥,你的意思是,岳在庭想对付修罗堡和黑云堡还有七星水寨?他那么点人马够么?”岳在云好奇地问,“嗯……”木凌摆摆手,道,“那龟孙子才不是想自己对付呢,他是想让中原武林的其他门派产生一种恐惧感,因为西北和西南整个势力都被我们给控制了,再加上七星水寨,整个中原武林几乎已经没有自己的地位了。另一方面,那些中原武林的老傢伙们一直都自诩为正统的江湖门派,肖洛羽我们暂且不论,反正他在水上,基本也不过问武林之事,但是司徒不到三十岁,望望刚刚二十岁……那帮老傢伙觉得没面子啊,性命是小,面子是大么。” 在座的其他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木凌说得有道理,就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好办。”木凌道,“我已经派了好多人出去宣扬了,我们这次不是为了地盘或者别的东西,就是为了私怨,我们的目的是找岳在庭那个混帐报仇,他开他的武林大会,选他的盟主,我们报我们的仇么。那些江湖群雄门槛精得很,绝对不会从中插足,只会在一旁看形势。” “那岳在庭现在办一个武林大会,究竟有什么意义?”冯遇水不解地问,“那些江湖人也不见得会帮他。” “有意义的。”木凌笑道,“岳在庭他是做最后一搏:第一,他可能功夫的确是练得不错了,有邪功在身,也不知道他现在多厉害,如果他能不输,那么他非但可以解决了眼前的困境,还能一战成名。” 众人都点点头。 “望望能和司徒打成平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江湖群雄这次也是想看看他岳在庭的底,如果他能获胜,那么就说明岳在庭功夫比司徒还好,也就是说,跟着他有赢的把握,如果输了,那就拉倒呗。” “的确是兵行险招,看来岳在庭是豁出去了。”秦望天摇头。 “现在,我们眼前只有两个问题是比较着急需要解决的。”木凌拿着筷子挑秦望天给他剔到碗里的蟹肉吃,边道,“首先啊,我们需要一个能证明望望身份的证人。” “证人?”秦望天微微皱眉,看着木凌,“凌,这个很难找啊……当年知道我身份的除了周放之外,没有别人了。” “唉……不是还有慕容烈的后人么。”木凌笑了笑。 “可是,都死光了……”秦望天想到这里点点头,“哦……你想找人假扮!” “这个人,还不能是普通人,要是了不得的人。”想了想,木凌问“当年跟你们处在一起的人里面,岁数比你小一两岁的小孩儿,有么?” “我记得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弟弟,叫慕容杰,经常跟我们一起玩。”秦望天道,“如果还活着,他现在也应该十几岁了” 木凌点点头,抬手一拍旁边正在笨手笨脚跟一只螃蟹奋战的冯遇水,“水水,你来!” “啊?”不止是冯遇水,其他的众人也都愣住了,转眼看着木凌,“让他来?” 木凌挑挑眉,道,“自然啊。” “我不会啊。”冯遇水赶紧摆手。 “我教给你!”木凌伸手在冯遇水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跟拍小猫小狗似地,“你什么都能学会的不是么!” 冯遇水就是这脾气,你只要在让他做事之前说一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那么他就会很卖力地去做,以报答你对的信任,木凌几句话,冯遇水就乖乖地点头了。 “凌?”秦望天问,“你有什么计划?” “嗯!”木凌对众人勾勾手指,道,“我们就说,当年秦望天没死,从火场里救出了慕容杰,后来秦望天去黑云堡的时候,遇上了帮主司徒和木凌,就将慕容杰寄养在了黑云堡,自己出来习武,以图报仇。这样一来,不止可以名正言顺地找岳在庭报仇,还能顺便把黑云堡也拖进来,修罗堡毕竟才刚刚成立,根基不稳,要用司徒他们压压阵脚。” 众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暗道……木凌也太精明了。 “然后。”木凌接着道,“我们还有一个有力的证据,就是滴血认亲,让云云和望望还有那只岳在庭滴血……这一点我们是稳操胜券的。最后么……最好还能找到一个认证。” “什么认证?”众人异口同声地问木凌。 木凌伸手点了点桌面,低笑,“岳南风!” 众人都一愣,岳在云激动起来,看木凌,“木大哥,你的意思是,爹爹还活着?” “对啊,凌,你不是说他活不了几天么,现在都过了一年了。”秦望天等都好奇地问。
第97页 “哦。”木凌笑眯眯,又掰开一只螃蟹,道,“我骗他的。” “哈?!”众人都张大了嘴看木凌。 “我要是不骗他,说他马上就要翘辫子了,怎么逼他出来对付岳在庭啊?”木凌撇撇嘴,“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还躲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吧……功力大概也还凑合,只不过,再不把武功废了,那他就真的是肯定活不成了。” “我们上哪儿找他去呢?”岳在云嘆气,“爹爹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受了多少苦。” “放心吧。”木凌对他摆摆手,“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会来找我们的。” “大夫,要我们放多少消息出去?”甲乙丙丁问。 “你们只要说,秦望天来找岳在庭报血海深仇就行了,不用多说什么,至于水水的事情,绝对要保密。” 众人都点头,木凌伸出两根手指,道,“这段时间,我们还有第二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把秋玲和铃铛找到。 “秋玲应该在我大哥那里。”岳在云道,“我之前派人去打听过,不过铃铛么,一直都被岳在庭那小子藏着,至今还生死未卜。” “铃铛是岳在庭手里了最后的一张牌,他不会轻易伤害她的,肯定在某个地方关着呢……我们要先秘密地去找铃铛,找到人后,再大摇大摆地进落霞城去。”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理,当夜就先在客栈休息,准备明日一早去落霞城暗访一下。 …… 第78章 “不知道铃铛会在哪里。”秦望天将外衣脱掉,掬起盆里的水洗脸,“岳家寨里里外外我们也都找遍了,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这么一个大活人,岳在庭能把她藏到哪儿去呢,以至于我们派了那么多的人一直打探,都找不到。” 木凌盘着腿坐在床上,摸着下巴似乎是若有所思。 “凌凌……”秦望天洗完了脸后,就在旁边的热水盆里洗了洗帕子,拧干后凑过来殷勤地给木凌擦脸。 木凌托着下巴眯着眼睛任凭秦望天给他擦脸,暖烘烘的帕子抚在脸上让他有些懒洋洋的。 “凌,晚上要不要吃宵夜,我刚刚去厨房看了一下,有新鲜的水煮玉米,要不要吃?”秦望天边问,边就准备出门去厨房取了,因为木凌对吃的向来不会拒绝,特别是新鲜甜糯的水煮玉米。但是还没出门,就听木凌突然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一声不像是说他想要,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果然,秦望天回头一看,就见木凌正靠在床边,摸着下巴,一双眼睛对着他眨啊眨,一脸的狡猾。 第二天一大早,木凌从床上爬起来后,穿好衣服就拉着秦望天出了门,他们这次要分头行动,进入落霞城后,落脚点还是城里的黑云钱庄。岳在云和冯遇水先去岳府找岳家大哥,将岳秋玲接来。甲乙丙丁进城去探听消息外加打点住宿。而木凌,则和秦望天一起……去了郊区。 “凌?”秦望天跟着木凌到了落霞城的郊区,问,“你上这儿来干嘛?” 木凌对他眨眨眼,“岳铃铛是岳家寨的五小姐,换句话说是个千金小姐,所以我们找的时候一般都会找些秘密的地方……可是有一个地方我们始终没想到过。 “你是说……岳在庭又可能将岳铃铛寄养在农家了?”秦望天想了想,点头,“很有可能啊,如果换上不干净的褂子,换了个打扮再养在农舍里,就算让人看见了,也最多以为是农家的一个小丫头。” “我们也打扮打扮,去村子里逛逛,说不定就能遇上小铃铛了呢。 秦望天点头,问,“咱俩怎么打扮?” 木凌瞄了秦望天几眼,道:“要不然就扮成叫花子吧?” “扮乞丐?”秦望天挑挑眉,这倒新鲜。“要上哪儿弄行头去?” “弄什么行头啊。”木凌翻了个白眼,将秦望天拖进了一旁的巷子里头,伸出手,亮爪子……一通狠挠。秦望天再看自己,衣服都快成布条了,哭笑不得地看着木凌,道,“要不然让我也挠一把吧……过过瘾。” 木凌刚刚跟只野猫似地一通狠挠,觉得特过瘾,听秦望天也想试试,就大大方方地说,“来吧。” 秦望天一笑,伸手一把扯开了木凌的衣领子,挑起嘴角一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真刺激!” 木凌瞄了秦望天一眼,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再看秦望天满眼的色迷迷,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脑子,竟然这么大意,秦望天显然很享受扯木凌衣服的过程,边撕还边亲,扯来扯去的,借着机会上下其手,把木凌气得够呛,抬手就要唿巴掌,“死小鬼,你又发什么神经!” 秦望天亲住木凌一个劲蹭,“是你说让我挠的,你刚刚还挠我了呢!” “挠死你!”木凌火大了,就着秦望天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又一通狠抓,张嘴就咬,“咬死你个小流氓。”还抓乱了秦望天的头髮。 两人在巷子里面一场奋战,再看彼此,就见一转眼都成化子了,衣服撕得乱七八糟的。秦望天伸手帮木凌整理了一下衣服,低笑,“别让人看见了。” 木凌翻了个白眼,从秦望天怀里挣扎出来,伸手牵住他袖子上面的一根布条,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 秦望天还去路边的小摊买了两个碗,砸破了,顺便又找了两根竹棍,和木凌一手破碗一手竹棍,晃着身上的碎布条,熘熘达达地伴着乞丐往前走,到了郊区两人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因为脸上还是太干净了。木凌蹲下,伸手煳了煳地上的泥,轻轻给自己抹了两下,然后霍地站起来,在秦望天脸上一通狠擦。 两人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继续往前走。 落霞城的郊外总共有四个村,村与村之间挨得都很近,木凌和秦望天一个村一个村地进去找,但四个村都找遍了,跑了两个多时辰,依然没有发现岳铃铛的影子。 “莫非是我猜错啦?”木凌皱皱鼻子,蹲在一条田埂上,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凌凌。”秦望天提着一只母鸡在木凌眼前晃了晃。 木凌抬眼一看那只母鸡,不解地看秦望天,“哪儿来的?” 秦望天蹲下,笑嘻嘻地对木凌道,“偷的。” “要死了你!”木凌瞪秦望天,“老母鸡对乡下人家很重要的,你怎么能偷这个啊?” 秦望天对他笑了笑,凑过去亲他,“就知道你心肠好,我放了十两银子在鸡窝里。 木凌挑挑眉,没意见了,盯着那只老母鸡看了看,问秦望天,“这个要来干嘛?” 秦望天笑着伸手掐了掐木凌的腮帮子,道:“咱俩这不是化子么?想吃叫化鸡不?” 木凌一听就来了精神了,连连点头,说:“要的。” “要就亲一下!”秦望天顺势将脸凑过去,木凌没防备,乐翻了就凑过去吧唧一口,亲了一嘴的泥。 木凌一个劲往外啐唾沫,秦望天则是乐得哈哈大笑,伸手抓着木凌的手腕子,还顺势在地理拔了一根番薯秧子,挂着一串小番薯,来到了村后的一条小河边。将鸡宰了拔毛洗净,再将番薯也洗了,两人跑到了村子外面的一片小竹林子里,开始刨坑做叫化鸡,顺便烤番薯。 秦望天在忙活着做菜,木凌在他身后熘达,“你说……铃铛要是不在村子里,会在哪儿呢?” “我们今天也只是大致地找了一下。”秦望天道,“就算在村子里,也肯定是关在家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等我们吃完了,跑到村子里再仔细找找。” 木凌觉得有道理,就蹲下,拿着小竹竿戳着火堆。 很快,叫化鸡做好了,秦望天拨开火堆将鸡和红薯都拿了出来,红薯贼烫,秦望天唿唿吹,吹凉了将一个揪开两半,递给木凌,然后就开始处理叫化鸡,吹凉了撕成小块递给木凌,木凌一口鸡一口红薯,吃得美。 秦望天看着木凌吃得高兴自己也舒畅,都不记得吃了,就知道往木凌嘴巴里塞。木凌吃来吃去,突然就耸了耸鼻子,凑到秦望天身上闻了闻。 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怎么了?” 秦望天虽然身上衣服挺破,但那是挠破的,身上并不脏,所以也没怪味儿,木凌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还是耸着鼻子闻。 “闻到什么了?”秦望天也跟着木凌一起闻。 “嗯……有没闻到臭味?”木凌问秦望天。 “臭味?”秦望天觉得奇怪,左右转了转,“好像真的有一点……刚刚菜地里也有吧……是油菜花的味道。” “对!”木凌一手拿着小半个红薯,另一只手拿着只鸡腿,嗅着味道进了林子里头……穿过了竹林,就见前方一片油菜地,在不远处,有几间农舍。 “原来这里还有房子。”秦望天也很吃惊,“凌,你说会不会在这里?” 木凌张嘴将剩下的番薯都塞进了嘴里,举着鸡腿往前跑,说,“去找找吧,说不定就在那儿!” 两人穿过菜田间的田埂,远远地,就看见好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正滚在地里玩耍呢。木凌想了想,冲上前,问,“小孩儿?” 那几个小孩抬头见是个拿着鸡腿的叫花子,就有些纳闷地看他。 木凌从怀里拿出一包粽子糖来,问,“想吃糖不?” “想!”小孩儿们立刻都乖乖地回答。 “你们回答我些问题,我把糖给你们。”木凌将鸡腿交给一旁的秦望天,秦望天有些无奈地帮他拿着。 “先给你们一人一颗。”木凌分糖给那些小孩儿,“很甜喏。” 小孩儿们嘴里塞进了糖后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问,“叫花子叔叔,你想问啥?” “这个村里,你们熟不熟?”木凌问。 “自然是熟的了。”一个年岁较大一点的小男孩儿回答,道,“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玩的。” “那,这村里,有没有县城里头来的娃娃?是个女娃,长得可漂亮了,不过不怎么和你们一块儿玩,被关在屋里出不来的那种。” “有!”几个小孩都赶紧点头。
第98页 在最东面的那间瓦房里头!”一个小孩伸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小瓦房。 “那小姑娘叫小铃铛,她可好看了,不过一直都隔着窗户看我们玩儿,好像总是不高兴。”另一个小孩儿回答,“我们叫她出来,她说家里的人不让。”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很是欣喜。木凌将糖都给了小孩儿们,也顾不得秦望天手里的鸡腿了,撒丫子就往前跑去。 秦望天无奈,拿出怀里的油纸包来,将鸡腿跟剩下的鸡放到一起,然后就追木凌去了。 来到了那小瓦房前,木凌一跃上了房顶,就听院子里有声音,低头一看,是个妇人正在筛谷子,哗啦哗啦的,这妇人挺胖的,还有些眼熟。 木凌轻轻地揭开房瓦,就见房间里头的桌边坐着一个小姑娘……穿的是干干净净的布袍子,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里丫头,但是秦望天和木凌一眼就认了出来……绝对是铃铛!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惊又喜,木凌跑到了后窗户,发现窗门锁着,就拿出把小匕首一挑窗户,退后推开窗子翻身进到了屋里。 小铃铛似乎正在桌边发呆呢,突然就看见后窗户开了,一个破衣烂衫的叫花子闯了进来,吓了一大跳,张嘴就想喊,被木凌一把捂住。 “铃铛,是我呀!”木凌叫了铃铛的名字,小铃铛仰脸看木凌,眼里慢慢的迷惑,木凌伸手擦掉了脸上的灰,看铃铛,“还记得我不?” “怪叔叔!”铃铛又惊又喜,一把就抱住了木凌,“你们来带我回去么?我好想姐姐啊。” 木凌拍拍他脑袋,道,“这就带你回去,一会儿你就能跟你姐姐团圆了。 正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铃铛啊,你和谁说话呢?”话音落处,那个刚刚在门外筛谷子的胖妇人走了进来,和木凌打了个照面,愣住了。 木凌怎么看都瞅着她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将小铃铛护在身后,他心想,她要是岳在庭的人就索性做了,要是无辜村民就放了…… 但是那妇人只是呆呆地盯着木凌看了良久,突然就咕咚一声跪下了,喊,“木神医啊……你饶过我吧,快帮我把这一身的毒给解了吧,我后悔了,我不该害你……求求你啦!” 木凌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欧阳玉么?” 话说这欧阳玉也够惨的了,之前跟端木炎合作害木凌,把木凌惹火了,在河里给她下了药。这药粉一吃,欧阳玉就一夜之间成了大肚子,挺着鼓鼓囊囊的肚子晃来晃去的,本来轻盈婀娜的身材,一夜只见变得臃肿又不方便,怎么出门见人啊,没办法,就被端木炎安排过来先看着小铃铛。欧阳玉不敢出门,在家里也最多就做做家务活,跟小铃铛两个人过起了田园生活。因为懒得动,欧阳玉的身子开始变胖,只是肚子依然大,后来和小铃铛处久了之后,欧阳玉也想开了一些,都怪自己惹谁不好去惹木凌,害了自己一辈子。 小铃铛向来挺贴心的,跟欧阳玉相处这些天,时不时地跟她谈谈心,对她也好,渐渐的,欧阳玉就把小铃铛当女儿来看了……两人前半年可能都挺苦闷的,但是后半年,却过得很平和。 一见木凌突然来了,欧阳玉赶紧就给他跪下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回到以前那样轻便的样子,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呢,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木凌还没来得及说话,跟进来的秦望天则是脸色一变,抬手就要宰了欧阳玉,当初要不是这个女人,木凌怎么会命悬一线的。 木凌赶紧扑过去抱住秦望天,“等等,冷静呀!” 秦望天对木凌道,“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个毒妇,留她在世上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木凌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啊,不过人也是会改好的么,她遭的罪也够了,咱俩也算因祸得福,算了算了。” 秦望天看了看木凌,摇摇头,收起了掌,虽然知道木凌心软放了欧阳玉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事端,可是他又不捨得去反驳。 第79章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木凌心肠有时候好得有些过分了,但是他最喜欢的,恰恰就是木凌的这一点。秦望天看了欧阳玉一眼,那欧阳玉怎么都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傻小子秦望天如今竟然变成了如此的一个人物,低着头听天由命,听到木凌还替她求情,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木凌递给了欧阳玉一瓶子药,道,“这是治你大肚子的药,吃了这药,三天后你的肚子估计就没有了,不过身材要恢復,大概还要多动动。” “我知道,我知道!”欧阳玉赶紧对木凌千恩万谢,“木神医,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铃铛的,端木炎给她下了些毒。” 木凌抓着铃铛的手腕子把了把脉,皱眉摇摇头,道,“这端木炎也太恶毒了吧,用得着对个小孩子下毒么?” “他说,解药只有他有,没人能救。”欧阳玉有些担心地看铃铛。 “放心吧。”木凌很是庆幸之前从贺羽那儿得了那本药王经,对怎么解这种毒,书上正好有详细的记载。 “你放走了铃铛,又得了解药,岳在庭和端木炎不会再信任你了。”秦望天伸手抱起铃铛,拉着木凌往外走,对欧阳玉道,“今天不是凌劝着,我绝对会杀了你,好不容易捡条命再活一次,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木凌和铃铛走了。 三人回到黑云钱庄的时候,就见岳在云已经把岳秋玲接回来了。 姐妹团圆都是泪流不止,这一年两姐妹的日子都不好过,木凌先给岳铃铛治病,然后悄悄派人将姐妹俩先送到黑云堡,让云四娘照顾一阵子。 一切安排妥当,木凌拿出了一箱子金子给苏长峰,道,“苏老闆,给我大排筵宴,宴请天下各路英雄豪杰!还有,在黑云钱庄门口给我搭个擂台,另外再拉块大红绸子,就说我修罗堡收人,有意加入的,速来报名,声势给我弄大来,越有气派越好!” 苏老闆是开钱庄的,自然知道怎么花钱,乐呵呵接了木凌给的钱,跟甲乙丙丁一起张罗去了,一时间,整个落霞城大为轰动。另一方面,木凌用银子将落霞城岳家寨之外所有能买的地都买下来了,还用蒋青给的令牌摆平的落霞城内的大小官员。木凌送粮布施,周济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还免费给病人看病送药。一时间,修罗堡的名字在落霞城里,如炸雷一般地响亮了起来。 随着木凌的一声令下,苏长峰带着伙计,就在落霞城里折腾开了,一番动作搅得落霞城里头天翻地覆,而且最烦人的就是木凌每天都让人敲锣打鼓地到岳家寨门前去闹事,鼓动岳家寨的亲随,说岳在庭真名叫周放,当年罪痕累累罪不可恕罪大恶极其罪当诛。说得岳家寨里人心惶惶,岳在庭也是坐立不安,而且他已经得知铃铛被木凌救走了,欧阳玉也是不知下落,急得他也是团团转。 木凌这一段时间造出这么大的声势除了要给岳在庭来个下马威,并且震一震那些想趁火打劫的武林群雄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现在谁都知道秦望天在黑云钱庄,那也就是说,岳南风要是没死,也会知道。 每天傍晚木凌都伸长了脖子在院子里等,嘴里念念有词,“死老鬼,怎么还不来啊!” 不过等了三天,岳南风还是没出现,木凌郁闷了,想了想,第四天晚上叫来了岳在云,让他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回房睡觉去了,大半夜的就听到有人拍门。木凌踹了踹秦望天,翻身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道,“你去开。” 秦望天无奈地穿衣服爬起来走到门口开门,就见岳在云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一身落魄的岳南风,老得都不像样子了,秦望天乍一眼看见他,还以为是岳在云身后跟了一只鬼了。 “呦……”木凌靠在床上,单手托着腮帮子笑眯眯地说,“岳老爷子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岳南风有些侷促,转脸看了看岳在云,又看了看秦望天,道,“我想跟你谈谈。”秦望天点点头,对岳在云道,“到你房里谈吧,我穿好衣服就来。” 岳在云点点头,带着岳南风回房去了。 木凌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伸手挠了挠屁股,道,“果然叫云云在外面他就来了,这老头还挺要面子。” 秦望天走到了床边坐下,低头一口亲住了木凌的嘴,道,“你以后收敛点,别再在外人面前摆出这么一副撩人的样子行不行?” 木凌恼了,用刚刚抓过屁股的手去插秦望天的鼻孔,被按到床上狠狠调戏。 两人穿好了衣服,都出了门,来到了岳在云的房间,就见冯遇水也坐在一旁,他好像刚刚在院子里陪着岳在云的,甲也醒了,正在给岳南风上茶。 木凌和秦望天走到了房间里头,往岳南风的旁边一坐,笑道,“岳老爷子,身体怎样?” 岳南风轻轻嘆了口气,看了看木凌,低声道,“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 木凌笑而不语,伸手给老爷子把脉,点点头,“的确,时日无多……不过你若废去那一身的武功,应该还能活上二十年。” “爹!”岳在云急了,道,“秋玲和铃铛都很想念你的,你……” 岳南风一摆手,淡淡道,“在云,不用说了,我一身罪孽深重,而且要我如同废人一般生活上二十年,我也情愿死了。至于秋玲和铃铛,这两个孩子我活着的时候也没花多少心思在她们身上,还是你这个做哥哥的,帮我好好照顾她们吧。”说完,转脸看秦望天,道,“我临死之前,只想为你做件事……另外,为我好友报仇。” 木凌一笑,点点头,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完,命人给岳南风准备出了一间房,木凌给他开了张方子吃药调理一下,然后明天再找人给他做新的衣裳,让他恢復到原来岳南风的样子。 岳在云愁眉苦脸的,等岳南风去睡了,木凌轻轻地拍了拍岳在云的肩膀,笑道,“别难过了……跟你说,你爹爹那是犟,我在他的药里下了化功散了,到时候由不得他不活着。” 岳在云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欣喜非常。 随后的几日,木凌给岳南风好好地调理和打理了一下,大概也是因为散去了一部分邪功的缘故,岳南风的身体和气色都好了很多,渐渐地恢復了往日的威严。岳南风这几日相处下来,越看秦望天越喜欢,这孩子长相像秦琪,性子却颇有几分似自己……当然了,比起自己薄情寡义这点来,实在是好太多了,看他对木凌的那副样子,说他情深似海也不为过了。
第99页 到了第四人,这一天,就是岳在庭约会江湖群雄开武林大会的日子,岳家寨张灯结彩,大做声势。 午时一过,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岳在庭在台上例数修罗堡的几项罪行,还将修罗堡、黑云堡势力如此之大,将对中原武林构成威胁的厉害关系大致都讲了。这岳在庭也是个人物,口才出众,说得不少中原武林的同道中人们都动了心,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要对付修罗堡。 就在要进行到武林大会最关键一环,推选盟主的时候……突然,就听外头有人冷笑一声,“岳在庭,孽畜,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岳家寨的一家之主!” 话音一落,众人都愣住了,这个说话的声音苍老嘶哑,但是却带着一种长辈的威严,而再看岳在庭,就见他面色瞬间苍白,自知情况不妙了。 话音落下,就见有从岳家寨的院墙外面翻进来一个黑色的人影,此人轻功很高,跃过人群,稳稳地落在了岳在庭身边的台子上面,冷冷地看了岳在庭一眼。 岳在庭抽了一口凉气,在眼前之人一身华服,头髮已经灰白,正是之前失踪了很久,而他以为已经必死无疑的……岳南风。 台下有不少武林同仁都认得岳南风,好些人都喊了出来,这下子,全场一片譁然,好些人都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道,“岳在庭,你别做缩头乌龟,我们的恩怨,今天就算一算!”话音一落,就见从外面走进了几个人来,正是秦望天、木凌、岳在云、冯遇水还有甲乙丙丁一行。 岳在庭看着台下的众人,又看了看岳南风,就听岳南风冷笑了一声,道,“岳在庭……不对,你的真名是周放,你年纪轻轻就害死慕容烈一家,手段残忍毫无人性,假借了在庭的名义来认亲。我见你可怜收留于你,没想到你狼心狗肺,不止暗算,在我药中下毒,还偷我武学典籍,私练邪功,给我下了蛊毒……害死江湖群雄无数,如今又要冤枉秦望天。”说着,对台下众人道,“江湖各位英雄们,秦望天才是真正的岳家次子,这个人叫周放,他的恶行相信大家都听到过传言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哗……”台下的江湖群雄立刻就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都说岳在庭不是人,禽兽不如之类的。 岳在庭听完岳南风的话,沉默了半晌,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说我害死了大半的江湖群雄,那还有一半就是你杀的!” 岳南风脸色微变。 就听岳在庭道,“你练的是三绝神功,得到了十绝的内力,于是就偷偷练习……那本秘籍就在我手上,练十绝内力就要跟正常人换内力……当年那么多因为尸毒而神秘死亡的江湖群雄,那都是被你害死的!” “哄……”这回,人群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众人都被惊呆了,纷纷疑问,一方面是十绝重出江湖让人心惊胆寒,另一方面……原来尸毒之死竟是因为换内力,真是狠毒的功夫。 有些个跟岳南风交情深厚的武林前辈都质问岳南风,岳在庭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岳南风脸上平静,沉默了半晌后,点点头,道,“是真的。” 这句话一出,江湖群雄都怒极了,纷纷站着大骂,“你们岳家寨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此害人,岳南风,你们一门都是伪君子!” 人群谩骂不止,岳南风和岳在庭站在台上。这幅情景,刚刚进来的秦望天和木凌都冷眼看着,包括岳在云和冯遇水,众人站在圈外冷眼旁观,忽然觉得这一切真的是荒唐得可笑。人生如戏,有的人一场戏走到头的时候是欢欢喜喜,有的人悲悲戚戚,但是也有一些人,结局结却是叫人哭笑不得。欢喜也好,悲戚也好,起码死前回忆起来,还能有几分释然,而唯独那些哭笑不得的,也许走到最后再往回看看,这一生竟如同黄粱一梦,活与不活根本没有差别,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吵闹和是非。 秦望天伸手拉了拉木凌的手,凑过去说,“报不报仇,其实并不重要。” 木凌挑眉看了看他,就听秦望天幽幽道,“我还记得你当年跟我说的,就算报仇雪恨,搞得岳在庭身败名裂也不会多高兴,还不如找个喜欢的人,欢欢喜喜地过一辈子,等哪天去了地下,也好见我娘。” 木凌瞄了他一眼,就见秦望天摇头笑了笑,“幸好半道遇上你了,不然,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白活了。” 木凌知道秦望天现在心里不好过,在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抛弃妻子的爹,一个是曾经背叛他现在还想置他于死地的好兄弟。岳南风这一生为的不过是名利和武功,岳在庭为的也不过是虚名与地位……可是他们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再想想那些被他们害死了的人……岂不是为了一场空而死,本来都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就这么死了,是多么的不值得。 秦望天感觉木凌抓着他的手,手指的指腹轻轻地摸着他的手背,安慰一般。转脸看木凌见他满眼的关切。秦望天心中想笑,暗骂自己是个傻子,何苦让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早该带他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去过自己惬意的日子。 再看台上,岳南风和岳在庭已经动手打了起来,秦望天低头在木凌的发顶亲了一口,低声道,“我去了结了那一段恩怨,然后咱们就回漠北。” 木凌点点头,秦望天松开了他的手,跃上台…… 第80章 岳南风的武功已经因为身体病势的沉重而退化了很多,再加上木凌这几天给他吃的药里都带着一些化功散,因此他的功夫现在远远不是岳在庭的对手。 眼看过了几招就招架不住了,就见身后人影一闪,被秦望天抓住了胳膊往后一甩,飞回了擂台下,被岳在云接住。秦望天踏上一步,挡在岳南风之前,抬手跟岳在庭对了一掌。就听一声巨响,岳在庭的手刚刚碰上秦望天的手掌,就感觉到一股霸道狠戾的内力直冲而出,强似自己百倍,根本无法抵挡。虽然已经撤招,但岳在庭还是身子一轻,腾起老高,飞出了数丈去,重重地落在了擂台上,震得他觉得内脏都裂开了。仰起身吐出一口血,转脸一看……就见在擂台边的端木炎正对他使眼色,示意他用那一招! 端木炎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感觉身后有人,他勐的一愣,而且外围还传来了江湖群雄的一声惊唿……端木炎就觉的自己身体里的血渐渐地凉下来,转脸,只见木凌正嘴角含笑,站在他的身后,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的短小铁棒。 “木……”端木炎张了张嘴,就听木凌冷冷一笑,“你就算了吧,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说完,突然抬手,众人就听到一声鹤鸣一般有些悽厉又苍凉的金属化擦之声传来,木凌手中的铁棒原来是一把剑……众人就看见一道白光扫过,随后寒光入鞘,端木炎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剑封喉。 众人都有些傻,这段时间江湖上传言不少,有的说木凌已经死了,也有的说木凌他武功已废……但是今日一见,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黑云堡的二当家,果然不是盖的。江湖人大多只知道木凌医术天下第一,看见他出手杀人,还真是太稀奇了,不过这端木炎既然是端木烈之后,这一段时间腥风血雨说白了也是他引起的,死了还真是该! “我第一次见大夫杀人。”甲有些赞嘆地说,“真厉害。” “这还是不到一半的功力呢。”冯遇水道,“他一点伤都没有的时候,我连他两招都接不住。” 岳在云笑了笑,道,“木大哥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兵器啊?” 冯遇水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像是他自己做的……是铁壳子,但里面的却是竹刀。” 众人说话见,岳在庭已经站了起来,就见他收敛了一下心神,运起内力,突然掌中一黑,抬眼看秦望天。 木凌冷眼在台下看着,淡淡摇了摇头。 “秦望天!”岳在庭张口叫了一声。 秦望天抬眼看他,就见岳在庭抬掌就向自己攻了过来。秦望天也不躲避,抬手对着他的掌就拍了上去,两掌相对,又一声巨响,内力四射。好些江湖人都受不住了,纷纷后退,而岳在庭也应声飞出了擂台,笔直落入了人群之中,刚刚和秦望天击掌的那只手上通红――内力反噬,带进了毒素…… “啊!”岳在庭疼得捂着手在地上惨叫了一声,抬头看秦望天,就见秦望天站在擂台上低头看他,淡淡地道,“你身边的是端木炎……你别忘了,我身边的,可是木凌。” 岳在庭咬着牙想运功忍耐,但是内力和毒素的反噬加快,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你的毒已经反噬了。”木凌低声道,“再半盏茶的时间,你就会死。” “呵呵……”岳在庭听后,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仰脸看着秦望天,咬着牙不甘心地说,“秦望天……你这个人为什么一辈子运气都这么好?! 秦望天盯着岳在庭看了良久,摇摇头,道,“你若不害我,怎么会有今天的我,你若不害我,也未必会是今天的下场。”岳在庭愣在原地良久,就觉嗓子眼一甜,嘴角缓缓流出血来,越流越多。 岳在云在远处看着,虽然他想过多次,岳在庭这样的人还是死了好,但是今天看见他落到这副田地,还是觉得有些为他惋惜。岳在庭无论哪方面的资质都比自己高,但是他要的东西太多了……可能是因为他的出生太平凡,所以他一辈子都在追求变得比所有人都好,但是老天爷往往最不会去眷顾的,就是这种人了。 岳在庭的唿吸开始急促,秦望天对看着他死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跳下了擂台,伸手拉起木凌,转身想走。这时,就听岳在庭用最后的力气问,“你确定你不杀我?不把我碎尸万段?” 秦望天并不停步,他现在觉得太没劲了,原来杀死仇人报仇的感觉还不如看着木凌很不文雅地吃东西来的快乐,仇人死得越惨,反而觉得自己越可悲。 “哈哈哈……”岳在庭却大笑了起来,喊道,“木凌……你才是这些祸端的起源……当年是你想出换内力的方法救了鹤来夕的命,杀了那么多的人,如果端木烈是个杀人的魔头,你也不差!”岳在庭的话没说完,就见秦望天已经突然闪到了他的身边,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
第100页 岳在庭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慢慢地停止,他嘴上带笑,双眼暴突看着远处呆愣愣的木凌,张了张嘴,用嘶哑的嗓音说出,“像你这种满身罪孽的人,不配快乐一……生……” 秦望天手一用力,清晰地听到了岳在庭颈骨断裂的声音,就见岳在庭的脸上还是挂着嚣张的笑容,看着秦望天,用极度嘶哑的声音道,“我们……下辈子,再比过!” 说完这句话,岳在庭也断了气,含笑闭上了眼睛。 秦望天捏着他断颈的手微微地颤动,抬手狠狠将他摔在了地上。 而此时,那些江湖群雄也都彼此面面相觑,转脸看木凌。片刻的沉默后,江湖群雄开始骚乱了起来,纷纷私语:“难怪鹤来夕功夫这么好,原来练的是邪功……” “这么说,木凌、司徒还有秦望天他们都可能是练了乱七八糟的功夫了。” “难怪年纪轻轻功夫就这么好。” “都是用别人的人命练来的功夫,什么神医,你比端木炎还不如!” “你说什么?!”站在人群外的岳在云火了,一把抓住旁边一个说闲的武林人衣领,“你们把话说清楚,师父犯的错为什么要徒弟承担,都给我闭嘴!” 那些江湖人见秦望天他们都冷了脸色也都不吱声了,可嘴上虽然不再说了,心里还是很不满了,脸上的神色透出几分鄙夷来。 秦望天走出人群,伸手拉起木凌的手,木凌的手凉凉的,他自从身体好了之后,手就大多数时候都是温热的了,除了现在,以及偶尔晚上做恶梦的时候……秦望天紧紧抓着木凌的手,带着他往外走,木凌失笑……秦望天的手,比自己的还凉呢。 一干人等出了岳家寨,就听身后的武林人士一起在那里大喊,“滚出中原去!永远都不要再来!” 当夜,秦望天命令甲乙丙丁启程,赶回修罗堡。 岳南风自己提出要将岳家寨解散,岳在云带着他跟冯遇水一起回修罗堡去接岳秋玲和岳铃铛。秦望天拉着木凌上了马车,甲乙丙丁赶着车,往回走。 一路上,虽然什么都没变,但是众人还是觉得什么都变了,木凌不开心了。 秦望天怎么哄木凌都怪怪的,甲乙丙丁都有些担心,好不容易回到了修罗堡,木凌也总是托着腮帮子发呆,似乎有什么心事。 修罗堡中的一切已经井然有序,算是上了正轨,兄弟们都很能干,众人尽量地帮忙,让木凌可以少一些事情做,多和秦望天在一起,但木凌的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发呆,又过了半个月,天渐渐地热了起来。 这天早上,秦望天到前殿处理一些事情,晌午的时候回来,木凌没在院子里。 秦望天院前院后转了转,还是没有找见,想了想,找来了小虫子,问他,“王十二呢?” 小虫子摸摸脑袋,道,“不知道啊,我也找呢,人突然就不见了。” 秦望天听后,静了良久,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甲乙丙丁路过,就见秦望天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院子里,就上来问,“大哥,你怎么了?” 秦望天问,“小黑在么?” “哪个小黑?”甲不解地问,“狗还是马?” 秦望天不语,甲和乙跑到马厩去转了一圈,回来对秦望天道,“马和狗都不在……大哥?” 秦望天点点头,并不说话,只是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一脸担心地赶来的甲乙丙丁跑来,就听秦望天低低的声音说,“凌走了。” 甲乙丙丁都惊呆了,“大哥,你别急,我们这就发动所有人马去找!” 秦望天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他不会走很远的,不要找。” “不……不找?”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觉得秦望天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木凌就是秦望天的命,丢了应该急疯了才对啊,怎么不痛不痒的?莫非已经疯了?! “凌他大概还想多救几个人,给他些时间吧,现在找回来,他也不会开心的,我可以等……”说到这里,秦望天突然站起来一把将身边的石桌子都掀了,吼道“烂木头,回来做死你!”说完,气哼哼地转身进屋补觉去了。 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真的疯了! 随后……时光流转。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在漠北和蜀中一带,出现了一个癫医。这个医生是个年轻的书生,整天疯疯癫癫,又好吃,但是医术出众,能手到病除。他身边带着个小丫头徒弟,一匹黑马,一条黑狗。这个癫医走遍了西北到西南的所有地方,专门治病救人,医术高超还不收钱,只要请他吃好吃的就行。 这半年的时间修罗堡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不过秦望天似乎对武林事并不感兴趣,更多的心思倒是专注于做生意,由于他敛财有方,现在的修罗堡就算不靠那些黄金就已经富甲天下。另外,秦望天乐善好施,为人特别慷慨,专做好事,一听到哪儿出了什么灾祸,他屁颠屁颠地就送钱去,修罗门在民间,都被戏称为菩萨门。 夏去秋来,眼看着又要到年尾了。 修罗堡的人明显地感觉到秦望天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每天对着树说话,一说说一宿,出口就是“烂木头,我现在就去捉你,做掉你!” 甲乙丙丁都战战兢兢的,在他们看来,秦望天自从木凌走了,疯病就没好过。 “都站住!”秦望天叫住了急匆匆想闪人的甲乙丙丁,道,“有没有凌的消息?” “嗯……前几天兄弟们在陵城看见大夫了,说大夫还请他们吃饭呢。” “娘的!”秦望天火更大,想了想,道,“陵城不是离这里不远么……半天就能赶回来了。” “对啊。”甲乙丙丁点点头。 秦望天霍地站起来,道,“我等不了了,你们帮我去办件事!” 甲乙丙丁面面相觑,都点点头,“做什么?” …… 第二天,陵城最大的酒楼顶楼雅间里。 “师父啊,你真的不要回去啊?我想死小虫子和师父夫还有甲乙丙丁他们了。”王十二端着个饭碗看一旁喝汤的木凌。 “哎呀,急什么。”木凌拿一根牙籤剔牙,道,“说好了救一千个人再回去的。” “唿……”王十二有些无力地看着木凌,“你这半年救了两百个人啦!咱们每天都在救人啊,活菩萨……想就一千人不是还要两年,我能等我怕你不能等啊,你每晚做梦都叫‘死小孩’你知道么?” 木凌脸微微一红,朝王十二丢过去一个白眼,“不准顶嘴!” 王十二嘀嘀咕咕,“你能等师父夫不见得能等,小心他不要你!” 木凌撇撇嘴,继续啃鸡爪。 正这时,就听外面吃饭的人聊天,“咦?听说了么?修罗堡的秦堡主要成亲了。” ……木凌嘴巴叼着鸡爪子愣住。 “成亲?跟谁?” “听说是江南最好看的姑娘!” 王十二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转脸看木凌,就见木凌叼着鸡爪子傻在那里。 “师父……”王十二伸手推推木凌,“你没事吧?” …… 沉默了半晌之后,楼下的人突然就听到楼上传来“哗啦啦”一声桌翻椅倒盆砸碗摔之声,随后,一个声音吼道,“秦望天,你他娘的反了你,敢红杏出墙,老子跟你拼啦!” 随后,就见木凌从三楼直接翻了下去,撒丫子往修罗堡的方向冲去。 王十二也抱着小黑下楼,骑上了楼下拴着的小黑,扬鞭喊了声“驾!小黑,我们总算能回家了!” 小黑似乎也听懂了,欢叫了一声,撒开四蹄追着木凌去了,就留下酒楼的伙计追出来,在门口跳着脚骂,“吃霸王餐啊!” …… 第81章 整个修罗堡张灯结彩,大晚上的打三里地外就能看到山上灯火璀璨,衬着漠北满布星辰的夜空,莫名地让人有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感觉。 木凌从陵城飞奔了回来,两条腿撒开丫子奔,愣是比小黑跑得还快,他要痛揍那个死小孩,竟然敢红杏出墙! 到了修罗山下,就见好些寨子里的弟兄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木凌想了想,就跑到了后山,悄悄地观察了一下,修罗堡他自然是熟的,虽然好久没来了…… 翻墙进了后院,木凌就见眼前的房舍都一如他半年前离开的时候,只是多添置了很多花糙和石桌石凳。木凌见后院什么人都没有,就小心翼翼地熘到了前面,果然,就见前面正大排筵宴呢,漠北一带的地方乡绅和知名人物都来了,王氏马场的马场主带着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热络地接待客人……是之前因为摔下马而残废的王氏马场少东家,看来已经痊癒了。 木凌想了想,跟着几个乡绅一起混了进去,随便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 那一桌上坐着的人正在边吃边聊天呢。 “咦?今天不是秦帮主办喜事么?怎么不见他出来啊?” “哦……听说秦帮主实在是太喜欢这位新娘子了,一刻都不想离开,所以正在房里陪着呢,一会儿拜堂的时候才出来。” 木凌眯起眼睛,本来塞到嘴里的一筷子小排骨刚咬了一口就被他气哼哼地扔了,站起来绕过人群,木凌飞快地跑出了前厅,他现在也不管有没有认得他了,穿宅过院边捋胳膊挽袖子,嘴里哼哼唧唧,“死小孩,你别让我抓到你,老子阉掉你!” 总算是跑到了秦望天和他之前一直住的院子里,木凌闯进去,就见院子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厢房的灯亮着,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木凌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好你个死小孩,竟然还在咱俩一直住的房间里头成亲,你个忘恩负义的小流氓,老子阉你一百遍! 木凌也气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提了提裤子就“哗啦啦”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 就见房间里满墙都挂着红绸子,地上也是铺满的,正中间的桌子上面……所有的一切都裹着红绸,只有燃着的红烛,和两杯新人要喝的交杯。 木凌皱皱鼻子,“真没品位,有什么好看的,血丝煳烂的。”说话间,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穿着红色的喜服,头上盖着块盖头……这就是新娘子?
第101页 木凌左右看看,秦望天死小孩没在,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这新娘子莫非很漂亮很漂亮? 想了想,木凌凑过去了一点点,伸手想揭盖头,不过一想又不好,说不定吓着人家,毕竟姑娘家是没错的么,错的是秦望天……对了!木凌计上心头,往旁边一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那西娘子的肩膀,姑娘转过头。 “我说姑娘呀!你不要嫁给秦望天呀,他是个流氓啊!”木凌撇着嘴开始说秦望天的坏话,“你知不知道啊,他有很多缺点的呀!比如说,他会在公众场合抓屁屁,还会随便打哈欠,牙齿上会沾着韭菜,晚上睡觉乱打唿噜,脚也臭臭,喝多了还打嗝,总之没有优点呀!” 那姑娘隔着盖头看着木凌愣了良久,随后摇摇头。 木凌见她摇头,以为她不相信呢,就觉得自己说得大概都是小问题,应该说些更狠的。想了想,他又道,“你知不知道呀,秦望天是个大坏蛋,还有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能嫁给他啊,不然会抱憾终身!” 那姑娘轻轻地歪过头,似乎是不解。 木凌左右看看,竖起耳朵听外面,确定秦望天不在方圆十里之内,就道,“我告诉你呀,秦望天他不举!” “咳咳……”那姑娘似乎是被吓到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木凌听咳嗽声音有那么一点点怪怪的,不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去分辨了,就道,“他真的不举呀,你知不知道呀,他为了练神功,已经自宫了!以后都不能抱抱的,你这样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嗯,还是只不举的牛的便便!” 那姑娘轻轻嘆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木凌一愣,心说这姑娘的意思不会是就算不举她也要跟着秦望天吧?那么痴心? 又想了想,木凌决定来招更狠一点的,就道,“那个,姑娘呀,那个秦望天有病会传染的!” 姑娘转脸又看他。 木凌嘿嘿嘿捂嘴闷笑了两声,觉得这句话那个姑娘的反应似乎更加大了一点,就小声道,“我告诉你喏……他之所以会不举,会自宫,就是因为他以前天天逛窑子,然后染了一身的病啊!” 姑娘霍地站了起来。 木凌得意,中计了中计了!仰脸看看……话说回来,这姑娘个子咋那高呢? 正想着,那姑娘转身就出去了,关上了大门。 木凌见人走了,长长松了口气,随后左右看看,就见床上还有好几套喜服和头巾,那姑娘好像刚刚在换衣服。 木凌眼珠子转了转,心说,好你个死小孩,老子假扮成新娘子,待会儿你进来,老子就阉掉你! 于是,木凌脱了外套,将喜服换上,想了想,又将头盖盖上,将换下来的衣服踢到床底下……刚刚忙完,就听到脚步声响……随后,门轻轻地被推开。 有人进来了,那人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关上门。随后,木凌就听脚步声缓缓地走近,熟悉的气息,木凌眯起眼睛――死小孩! 秦望天走到了木凌的身边,低笑,“你终于肯跟我拜堂啦?我都等了大半年了。” 木凌一听,牙都快磨碎了,心说,好你个小流氓啊,原来我一走你就跟人家勾搭上了,人面兽心呀,气死人了!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情圣! 秦望天可不知道木凌在这里独自磨牙呢,只是缓缓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过去,轻轻地抓住了木凌的手。 木凌微微颤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但还是被秦望天抓紧了,就听秦望天哑着声音道,“你还想跑?” 木凌扁扁嘴,心里不高兴,小色鬼,用这种语调跟姑娘说话,肯定是动心了的……死小孩,臭小孩,阉掉你! 秦望天抓着木凌的手,轻轻地摩挲这,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半年每天都在你门前等着,你都不肯来看我一眼,留着我一个人跟树讲话。” 木凌微微有些吃惊,心说不会吧,死小孩那相好的这么狠心呀?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所以不来打扰你,让你把心事了了,可是每等一天,我就难受一天……你知道的吧?”秦望天轻轻地嘆了口气,“不就是那么点儿事么,咱俩一起做都可以的,何必分开?” 木凌想想觉得也对啊,这相好的也太死心眼了,死小孩还蛮可怜的。 秦望天伸起手,轻轻托住木凌的下巴,凑上去,隔着纱巾在木凌的额头亲了一口,低声道,“今天好不容易,你终于是肯跟我成亲了,那以后咱们可就要一直在一起了。我在这里发个毒誓给你听,你以后若是再抛下我,我可万箭穿心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木凌听得心里一蹦一蹦的,心说,那还得了啊……好毒的誓呀! 秦望天说完,低笑,“你答不答应?以后都不走了?” 木凌现在有些犯浑,傻乎乎地就点点头。 秦望天笑了,凑过去笑,“还有啊,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讲讲……我没什么太大的缺点的!” 木凌皱皱眉头,觉得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秦望天接着道,“比如说,我不会在公众场合抓屁屁,不会随便打哈欠,牙齿上不会沾着韭菜,晚上睡觉从不乱打唿噜,脚也不臭臭,喝多了不会打嗝,总之没有任何不雅的习惯!” 木凌歪过头……这话听着咋的耳熟? “还有啊……”秦望天知道木凌这样子是脑子拧住了的表情,就笑着道,“我的那种功夫是你帮我练成的,我从来没有为了练功自宫,也没有不举,所以你跟我成亲了,房事我可以保证做到你满足为止,绝对不会让你抱憾终生,更不会让你这朵鲜花插在牛便便上。” “呵……”木凌倒抽了一口凉气,觉得情况不对啊,想把手抽回来但是秦望天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他的腰,将他带到怀里,笑道,“最后,我从来没逛过窑子,也没找过窑姐儿,更没有病。我的第一次都给你这烂木头了,你都不负责任,丢下我一走就是半年!” “呵……”木凌差点没背过气去,奋力抽回一只手,狠狠一把解开了盖头抬头一看,就见秦望天正含笑看着他呢,眼中满是爱怜与喜悦。 木凌愣住了,仰脸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秦望天,死小孩半年不见,已经是大人了,眉眼还是很好看的,身体似乎也不错,头髮还是那么硬邦邦的,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喜服,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秦望天呆呆地看着木凌,半年不见,每一天都在想念,但是,今天见到了,反而更想念,原来一转眼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么?木凌还是老样子,清瘦得厉害,只是面色很好,身体看来已经恢復得很好了,他特意弄出个癫医好吃的名头来,也是好叫他知道,这人在外面没亏待自己,让他不用担心吧。 木凌先是看秦望天然后呆住了,随后就瞬间明白了过来,死小孩把他给涮了!原来一切都是阴谋呀!刚要恼了骂人,就见秦望天凑过来,低低嘆了口气,说,“我可真想你啊,你想我没?” 木凌脑袋又拧住了,傻乎乎地点头说“想”,秦望天满意地凑上去,吻住,木凌在秦望天冗长而耐心的一吻后,彻底沦陷,然后,就听秦望天在他耳边说,“你别忘记了我刚刚发过的誓呀,今后都不能分开了。” 木凌有些无力地望天想了想,点点头,那就不分开了吧。 秦望天拉住他站起来,走出房门到了后山,木凌愣住……就见原本空荡荡的后山……竟然种满了树,各种各样,有高有矮,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一棵树,树干笔直,直冲云霄――望天树。 林子里已经围了好多人,刚刚在大厅里吃饭的人都来了。 “大夫啊!”木凌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甲乙丙丁为首的一大群兄弟都沖了过来,扑到木凌脚下开始嚎,“大夫啊,你可算回来了啊,你可不能再走了,我们种树都快种出病来了啊,大哥每天都要我们种一棵呀。” 秦望天抬脚踹开几人,笑道,“还都愣着干嘛呢?我们要拜堂了!” 属下们欢天喜地地都跑了,秦望天拉着还傻愣愣的木凌走到了那棵望天树下,拜天地…… 随后,众人都散去前厅吃饭了,木凌刚刚撒么了一眼,觉得喜酒菜色还不错,就要跑去前厅吃饭,被秦望天拽住了拉回新房里,道,“我都让人给你准备好了,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木凌立刻眉开眼笑,被秦望天拐进了卧室里,果然,就见桌上已经放满了菜,色香味样样俱全,都是木凌喜欢的。 秦望天拉木凌到桌边坐下,伸手给他剥开螃蟹壳,木凌美滋滋地吃蟹黄,秦望天给他剔出来蟹肉,木凌伸手抓鸡腿,秦望天往木凌嘴里塞排骨……总之,一顿饭秦望天一口都没吃,尽餵木凌了。等木凌吃的美滋滋打饱嗝揉肚子的时候,秦望天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拉他起来,给了他一杯交杯酒,自己也拿了一杯,道,“交杯,不能忘啊。” 木凌眯着眼睛想了想,伸手跟秦望天换了个杯子,笑嘻嘻的。 秦望天无奈地摇摇头,凑过去,跟木凌环绕双臂,喝下交杯。 接过木凌手里的空杯子放下,秦望天拉木凌到床边坐下,低笑,“你是不是怕我在酒里下药啊?” 木凌眯着眼睛挑挑眉,“不得不防啊,我吃过一次亏,可不会再吃第二次了!” 秦望天见木凌笑得得意,就道,“嗯……其实,那天贺羽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嗯?”木凌眯着眼睛警惕起来,“什么事情啊?” “贺羽说,度仙糙如果放到菜里……更容易施展药力,而且不容易被发现,凌,刚刚的菜,我可是一口都没吃啊。” =口=……木凌张大了嘴,就听秦望天大笑三声,将他抱起来扔进了床里,脱掉自己的衣服扑上去压住,恶狠狠地道,“大爷都禁慾半年多了,你怎么陪我,这次一定要做足三天三夜!” “呀啊!……”木凌挣扎有挣扎,被秦望天按住,随后,就听他说,“凌,叫声望望来听听。” 木凌踹他,“你当我狗呀!” 秦望天笑,亲木凌脖子,“叫不叫?”
第102页 木凌痒痒得直缩脖子,最后妥协了,叫了声,“望望……”随后又补充,“死小孩,小流氓,阉掉你!” 秦望天满足地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床帘,开始啃木头。 木凌闲事骂骂咧咧,然后哼哼唧唧,随后就依依呀呀,最后嗯嗯啊啊…… 于是,因为一时大意,木凌被秦望天彻底的、并且永远的拿下了。 …… 第二天的白天,奋战了一夜的两人头靠着头紧紧相拥睡去,做的都是同一个梦。 黑云堡后山的林子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指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孩吼,“姓木的,小爷从今天起改名叫秦望天,你等着,迟早有一天,爷要把这棵木头抢回去。” 十年后,木凌是神医,天下第一的大好人。 十年后,秦望天是马贼,天下第一的大坏蛋。 又二年后,木凌依旧是神医,还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 又二年后,秦望天是修罗堡的堡主,他自成亲之日起,每一天都在努力要把那只天下第一的大好人养得肥肥美美,可口入味…… end 第82章 番外1 木木探亲记 隆冬,严寒,漠北的天是灰濛濛的天,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忽忽飘乎乎~~ 修罗堡后院,秦望天的房间大门紧闭。 “大哥”甲端着一锅炖鸽子跑了过来,对穿着单衣在院子里练功夫的秦望天道,“给大夫炖的。” “好。”秦望天伸手将托盘接过来,示意众人接着忙,就收起了刀,转身开门进屋。 秦望天一进屋子,第一反应就是――着火啦?怎么这么热啊! 转脸一看,就见地上放着三个大炭火盆,整个房间里暖烘烘的。木凌穿着件冬衣,坐在被子上看帐本。 “凌。”秦望天走过去,将托盘递过去,笑道,“你要的鸽子。” 木凌接了托盘放到床上的小桌子上面,打开盖子吃鸽子肉,边抱怨,“冷死了!” 秦望天边脱衣服边擦汗,回头问木凌,“还冷啊?这么热。” 木凌皱皱鼻子,道,“老是下雪,冻死了,都不能出去。” 秦望天笑嘻嘻地凑上来,道,“凌凌,你不是冷么,我们做一些能让身体发热的运动吧!” 木凌一脚丫子踹过来,捧着汤盅躲到床里头去了,狠狠瞪秦望天,“你最好老实点,我才不要呢!” 秦望天脱了鞋坐到了床上,凑过来,道,“你要是怕冷,就别出去了呗。” 木凌皱皱鼻子,道,“蜀中这个时候都不冷的!”说到这里,木凌想了想,歪过头,“咦?我可以冬天回蜀中,夏天再来修罗堡啊!” 秦望天听得一双眼睛都瞪起来了,扑过去一把搂住木凌的腰,大喊,“不行啊凌,你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木凌抬脚踹秦望天,“谁知道啊,你在这里执掌大局!” “我不要!我要跟着你!”秦望天死命抱住木凌不放,木凌挣扎半天无果,最后只好妥协……带着秦望天一起回黑云堡探亲。 秦望天准备了一辆很大的马车,里面放了炭火盆,很不负责任地将修罗堡交给了甲乙丙丁,冯遇赶车,载着木凌、秦望天、岳在云……一起到黑云堡串门去了。 冯遇水大概是想念黑云堡的饭了,所以路上拼命赶车,行了大概五天左右,众人终于是到了蜀中黑云堡的山下。 木凌钻出马车来看了看,舒服地赞嘆了一声,“好暖和啊,这里简直就是春天啊!”下了马车,木凌撒丫子往山上跑,边喊,“老子回来了!” 黑云堡门口的守卫就见山下有人飞奔上来,定睛一看……“啊!二当家的回来了!冯副寨主也回来啦!” 整个黑云堡都惊动了起来。 山上,司徒正搂着小黄“过冬”呢,按照司徒的理论,天冷了要少动,最好躲在床上,“冬眠”。 不过,小黄只是窝在他怀里看书而已,司徒给他剥桂圆。 司徒盘算着,等待会儿小黄看得迷迷煳煳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就可以……还没想完,就听到山下有人嚎了一嗓子,“二当家的回来啦!” “啊!木凌回来啦!”小黄把书往旁边一放,就爬起来,“司徒,木凌回来了!” 司徒眯着眼睛看着小黄敞开的领子,心里那个恨啊,到眼前的豆腐飞了!那块烂木头啊,这个时候回来,晚几个时辰会死啊! 小黄赶紧想爬下床,但是司徒搂着他呢,就道,“司徒,快些,木凌来了。” 司徒听到耳朵里,就感觉像是,“司徒,快些吃掉我。” “哎呀!”小黄往外推司徒凑上来一个劲亲自己的脸,“不要闹了!” 正折腾着,就听外面有人吼,“小黄黄,我回来啦!”话音一落,大门被木凌一脚踹开。 房里两人还衣衫不整地凑在一起呢,木凌飞扑上去,搂住也向他跑来的小黄,“黄黄啊,半年没看见你了!” 秦望天也跟了进来,就见司徒一张大黑脸,又看见小黄衣衫凌乱,就明白木凌又坏了司徒的好事了。 “帮主!”冯遇水也跑了进来。司徒对他点点头,瞟了木凌一眼,道,“你俩蹭够了没?”边说,边一把拉过了小黄护在怀里,对木凌狠狠瞪眼,“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嫁了么?” 木凌眼皮跳了跳,捋袖子指着司徒,“司徒,你丫的看我不顺眼是不是,老子在漠北快要冻死了,回家串门不行啊?!” 司徒挑挑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不是修罗堡的人了么?”边说,边看秦望天,“快把你家里的拖回去,省的放出来害人!” 木凌磨着牙跳脚,“司徒,我功夫都恢復了,你再拽,咱俩单挑!” 司徒挑挑嘴角,“你能打得过我么?不如让你夫君上,还能跟我干一架。” 木凌急了,掏毒药要毒哑了司徒,小黄赶紧劝架,拉住司徒,道,“司徒,怎么这么欺负木凌呀,他难得回来。” 司徒撇撇嘴,给小黄整理衣服,对木凌道,“你院子空着呢,回去住呗,杵这儿干嘛?” “哼。”木凌挑挑眉,突然边往外走边哼哼唧唧地道,“本来还想弄些可以随心所欲做的药给你,算了,不识好人心。” “什么?”司徒一把拽住了木凌,木凌抽回袖子,对司徒眨眨眼,“不告诉你!”说完,和秦望天熘熘达达走了。 司徒眯着眼睛算计……随心所欲的药?转回头看爬上床把貂裘穿上的小黄,“仙仙,你去哪里啊?” 小黄笑呵呵地说,“木凌难得回来,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他吃呀。” 司徒皱鼻子,“没见你对我那么好过。” 小黄摇摇头,伸手拉司徒的手,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厨房,我知道你看见木凌回来了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对不对啊?” 司徒无语,跟着小黄一起去厨房。 木凌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是看见跑上来跟他打招唿的小鹿,已经长成了精神的大鹿了,身后还跟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鹿,还有三只可爱又好奇地歪着脑袋看他的小鹿。 “小鹿呀,你都做妈妈了啊。”木凌伸手摸母鹿,还把那几只凑上来的小鹿抱到怀里摸摸,觉得可爱就揉捏了一番,赞嘆,“真不愧是小黄养出来的鹿啊,又软又嫩,真可爱。 秦望天也从旁边的糙料堆里拿出胡萝蔔来餵小鹿,这时,就听到一个嫩嫩的声音在后面喊了一声,“木木……” 木凌一回头,就见是已经长到了四岁半的小欣欣。 “哎呀!欣欣呀,你还记得我呀!”木凌赶紧奔过去抱起粉嫩嫩的娃娃来,在腮帮子上亲了一口,逗得欣欣咯咯直乐,冯遇水也凑过去逗欣欣。 云四娘和卢御风也走了过来,两人上下打量秦望天还有岳在云,都觉得甚是满意。 到了黑云堡吃饭的时候,那轰轰烈烈的热闹场景把秦望天和与岳在云都下了一跳。所有人都像看西洋镜一样看着秦望天。 “哦,这个就是把二当家拿下的那个秦望天啊?” “对哦,很有帮主年轻时候的风范啊。” “对啊,能拿下二当家可真是不易啊。” “是啊!” 木凌磨牙,伸手揪住一旁给小黄夹菜的司徒,“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了?” 司徒无所谓地道,“兄弟们都问我你去哪儿了,我也没办法骗人,就说把你嫁了啊。” “谁他奶奶的说是老子嫁的?!”木凌跳脚。 司徒一脸嫌恶地看他,笑道,“秦望天连聘礼都下来了,怎么不算嫁?” 木凌一愣,问“什么聘礼啊?” “两大箱子金子啊。”司徒啧啧了两声,“还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给那些陪嫁了,我本来还想啊,你那么能吃,可别把人家吃穷了,不过看来人家养你是绰绰有余。” 木凌差点就掀桌了,“老子哪儿用他养!” 司徒打了个哈欠,笑,“那我问你,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一句话把木凌噎住。 “哈哈哈……”司徒乐得哈哈大笑,木凌气得磨牙,坐回去扒饭吃,秦望天心疼地给他夹菜,木凌狠狠白了他一眼,“我让你送黄金回来现的,谁让你说是聘礼?” 秦望天笑呵呵地说,“没名头就送钱呀?受了嫁妆自然是要回聘的。” 木凌愤愤,抬脚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秦望天一脚。 不过,总的来说所有的人都是很高兴的,当晚,大概黑云堡一半以上的兄弟们都喝高了,回去的时候又唱又叫,木凌也醉醺醺的,被秦望天抱回房间去了。司徒不无羡慕地看着,又低头看了看身边几罈子酒下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小黄。轻轻嘆了口气,司徒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拉小黄的手,就见小黄不动。 “仙仙?怎么了?”司徒凑上去看,“很晚了,回房睡了。” 小黄双眼呆呆地望着前面,随后缓缓转过脸看司徒,慢慢地问,“嗯?” 司徒让他吓了一挑,凑过去亲亲他额头,“仙仙,你怎么了?”
第103页 “嗯……”小黄愣了良久,才歪过头,“嗯?” 司徒吓坏了,拉起小黄,想先用冷水浇醒木凌,让他给看看。但是小黄跟着他走了几步,脚下被绊了一下,抱住了旁边的一棵树。 司徒回头想索性抱他回去得了,不料小黄却抱着眼前的树傻兮兮地蹭了蹭,小声嘀咕,“司徒……你怎么瘦了?” “呵……”司徒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一把将小黄抱了起来,问,“仙仙,你喜欢司徒不?” “嗯……喜欢。”小黄傻呵呵地点头,对司徒笑眯眯。 司徒这才明白,小黄喝醉了!真的喝醉了!原来喝醉了这么呆啊!咽了口口水,司徒抱着小黄撒腿就往回跑。 回到房间,踹开房门,关门,将小黄放到床上,司徒脱衣服上床,盖被! 随后,就听到房里传来小黄嘻嘻的笑声…… 秦望天把木凌抱到了房里,木凌醉得晕晕乎乎的,嘴里嘀嘀咕咕,“老子不是嫁,是娶!” 秦望天摇头,去拧毛巾给木凌擦脸,想让他醒醒酒,可是木凌一抬腿……鞋子踢掉了。 “嗯,怎么这么热啊……”木凌扯开衣服。 秦望天拧毛巾的手停下了,盯着木凌敞开的胸口。 “嗯……热死。”木凌的手伸进裤子里去抓了抓屁股,在床上滚了两下,“望望,热死了。” 秦望天乐了,凑上去,道,“热啊,我给你把衣服脱下来!” “嗯。”木凌嘀咕了一声,在床上扭了扭。 秦望天三下五除二将木凌身上的衣服脱光了,也把自己脱光了,问,“凉快点没?” 木凌哼哼了两声,碰到了秦望天的胳膊,扑上来搂住,“凉快……” “呵……”秦望天倒吸一口冷气,扑上去,盖被。 房间里,传来了木凌哼哼的声音。 …… 第二天一大早,秦望天和司徒神清气慡地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对厨子喊,“今天多准备酒啊!以后每天都要酒!” 于是乎,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木木和望望都到蜀中来过冬。 第83章 番外2 木木吃醋记 中秋,月儿圆,可惜,多云天。 木凌本来准备好了晚上对着月饼吃月亮……呃,不是,是对着月亮吃月饼的,但是老天爷很不给面子,从远处飘来了一块云……把月亮整个都挡住了。 = = 木凌眯着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但是始终不见月亮。 无奈,木凌只好对着那块云彩啃光了两个月饼之,左右看了看,木凌觉得很没劲,因为平时一直粘着他的秦望天没在。 木凌皱皱鼻子,今天望望要去前面忙些帮务,临走时说好了晚上来这里陪他看月亮吃月饼的。 木凌瞄着在一旁认真吃月饼的岳在云和冯遇水,“望望呢?” “哦,刚刚秦大哥说他以前的一个朋友来了,所以今晚要晚点回来。”岳在云随口回答。 “朋友?”木凌眯起眼睛,心里有点别扭,什么朋友啊,陪他连一起吃月饼都不来了,还不能带来给他看看么?非要单独招待…… “他们在哪儿呢?”木凌问。 “在后山呢。”冯遇水回答。 木凌眯起眼睛,伸手拿了一个蛋黄的月饼,边啃边熘熘达达地往后山去了,美其名曰消消食,其实是因为好奇,他想瞄一眼跟秦望天一起吃月饼的那个朋友究竟是什么人。 木凌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后山,至于为什么要蹑手蹑脚,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熘到了后山的小院子外面,就听里头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和秦望天与另一个人的说笑声。 木凌眯起眼睛……个死小孩! 本来想走进去,但木凌想了想,就站在外面听了起来。 只听另外一个人说,“大哥,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都这么气派了!” 秦望天笑了笑,道,“你也不差啊,混得不错。” “唉,跟大哥比那是差远了。”那人笑了笑,那笑声木凌怎么听怎么别扭。 “对了。”那人又道,“听说大哥你成亲了,怎么不见大嫂啊?” 木凌又眯眼,“大你个头!” “哦……”秦望天笑了笑,道,“大概已经睡了吧。” “能配得上大哥的,想必是一个绝色佳人吧。”他那兄弟笑了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让兄弟我见上一面呢?” 木凌皱皱鼻子,心说,“哼,老子也是才貌双全的。” 不料秦望天却回答那兄弟,“没什么好见的。” 木凌一愣,随后就莫名地一股火往上涌,心说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我丢你的脸么?! 那兄弟笑了起来,“大哥,你才二十多岁,大嫂一定也是风华正茂吧?怎么会没什么好看的,该不会……是你宝贝得藏起来了不让我看吧?” 木凌听后,心里舒坦了些,想想也是。 却听秦望天又说,“哦,他大我十岁。” …… 沉默,那兄弟明显是吃惊了,半晌才说,“你……喜欢比你大的啊?” 秦望天也不回答,只是道,“快喝酒吧!聊点别的。” “哦……”兄弟俩又喝了几杯,就听那兄弟又小声说,“该不会,你在外面还有相好的年轻的,家里这个是用来镇宅的吧?” 秦望依然不作答,只是扯开话题,“喝酒,少废话!” 里头的人是说完了,木凌可别扭了,他越想越窝火,磨着牙转身就走。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就见岳在云和冯遇水正吃月饼呢,王十二和小虫子也是边吃月饼边餵小黑,甲乙丙丁也来了,众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木凌莫名地就觉得烦躁起来,想了想,伸手一把拽住了甲的衣领子,拖进了房里。 众人愣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奇怪……木凌的脸怎么这么黑啊? 到了房里之后,木凌往桌边一座坐,看了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的甲一眼,瞄了瞄凳子,道,“过来坐!” 甲点点头,乖乖坐下,问,“那个,大夫,您想问啥?” 木凌问,“今天找望望的那个兄弟是谁啊,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干什么的,为什么来?” “哦。”甲松了口气,道,“他叫孟桑,是漠北一带糙原上的人,别看他是蒙古人,长得清秀像是江南人,以前大哥救过他的命,他现在混得也不错,估计是惦记大哥,所以就来看看吧。” 木凌其他的一句都没听见,只听见了“长得不错,惦记大哥……” “哼!”木凌哼了一声,横了甲一眼,甲吓得一蹦,问,“大夫,咋的了?” 木凌眯着眼睛问,“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的话,我就宰了你新买的那只鹦鹉!” “呵……”甲倒吸了一口凉气,认真地点头,道,“千万不要啊大夫,不要啊!我什么都说,你问吧。” “我问你!”木凌道,“望望他……以前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 甲眨了眨眼,半天才道,“女人吧……” 三个字刚出口,就见木凌蹦起来,将甲按到地上,抡起胳膊就揍,“打死你,打死你!” “哎呀……救命啊,大夫饶命啊!”甲惨叫,这时,岳在云他们也都冲进来了,都劝木凌,“木大哥,这是怎么了?” 木凌一摆手,指着地上被揍得够呛的甲,道,“给我把他拖出去!乙留下,其他人不准进来!” 众人对视了一眼,木凌看来是上火了,赶紧就将甲拖了出去,留下一脸惊骇的乙,关门。 木凌眯着眼睛看了看乙,这几眼看得乙直往下咽唾沫,问,“那个,大夫,咋……咋的了?” 木凌点点头,道,“乙啊,我问你,年纪大的和年轻的,你大哥喜欢哪个?” 乙脱口而出,“自然是年轻的了,老头子有屁好看……哎呀!” 众人在外面就听到里头又传来了木凌揍人的声音,和乙的惨叫声,屋外几人面面相觑,都拿起月饼转身作鸟兽散了,尤其是丙和丁,跑得比谁都快。 木凌揍完了,抬腿一脚把乙踹了出来,气哼哼地坐在了桌边磨牙。 一直到了大半夜,秦望天才回来,一开门,就见屋子里灯熄了,他以为木凌已经睡了,就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走,突然就听到有人幽幽地开口,“你还知道回来啊……” 秦望天吓了一跳,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火火摺子,点亮了烛火,就见木凌盘腿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呢。 “凌,还没睡啊?”秦望天笑嘻嘻地凑过去,想亲木凌的嘴,“是不是在等我做运动……哎呀。” 秦望天被木凌一拳揍中了面门,右眼一个大大的黑眼圈。 “凌凌……干嘛打我啊?”秦望天捂着一边的眼睛惊骇地看着木凌。 木凌缓缓站起来,“为甚打你……你个死小孩,反了你,我跟你没玩!”木凌蹦起来大骂,随后就开始动手拆房子,边拆边骂,“死小孩,没人性,喜新厌旧,我打死你,老子要跟你分家,老子要回黑云堡!” 大半夜的,修罗堡大半的人都听到了动静,众人都纳闷,这大夫和大哥是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甲乙拿着熟鸡蛋敷刚刚被木凌揍青了的脸,甲纳闷,“今晚的月饼谁买的?怎么大夫吃完了就发飙了呢?” “唉,确切地说,应该是大夫去找过帮主之后。”丙摸着下巴说。 “呃……这么说的话么……”丁突然一拍大腿,“会不会是听到大哥和孟桑说的话了啊?” “这回可糟糕了!”甲道,“大哥今早一听孟桑来就生怕让他见着大夫,所以才在后山跟他见面的。” “大夫会不会误会啦?” 正说话间,就听到了山顶上惊心动魄的拆房子声音传来,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赶紧就开门往山上跑。
第104页 秦望天可是傻了,虽然木凌性子别扭,三天两头地会发个小脾气,不过那些小脾气发得都挺可爱的,而且也不见得是动真气,不过今天怎么这么严重啊。另外,你拆房子拆墙都不要紧,要命的是木凌说要跟他分家,要回黑云堡,这秦望天哪儿受得了啊,伸手抱着木凌不让他走,“凌,你怎么了?有话说清楚啊,我做错什么了?” 木凌挣扎啊挣扎,“我才不要在这里住着,老子才不要给你镇宅,要镇宅你供菩萨去!” 镇宅?秦望天一愣,这词儿刚刚好像听到过……正在纳闷呢,就听到外面传来甲乙丙丁的喊声,“大夫啊!大夫你误会啦!” 木凌被秦望天拽着走不脱,秦望天则是抬头看甲乙丙丁,“怎么了?” “大哥,大夫刚刚去后山找过你了!”甲乙丙丁回答。 秦望天一愣,随即明白了,想了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木凌脸一红,“笑什么?!” 甲乙丙丁道,“那个,大夫,您不知道,孟桑是专门给人做媒的,他盯着大哥好久了,就想给他哥做媒。” 木凌有些想不明白,问,“那又怎样?” “他说媒,一般都是受人指使的。”甲道,“估计是哪家的姑娘想探听一下大哥的婚事,而且孟桑最有名的就是,无论多困难都能给你说成了,就算人家有原配,他也有本事给你搅黄了。所以大哥是故意表现得不冷不热的,好让他无从下手……大哥还说,你那么爱吃,千万不能给孟桑见着,不然一桌山珍海味给拐跑了咋办啊。” 木凌一愣,转脸看秦望天,就见秦望天对他笑,道,“人我已经打发走了,如果是一般说媒的,我早就叫人打出去了,不过孟桑是我多年的朋友,不好动手……所以才出了这么个招,害我连月饼都没吃上,还被拆了房子。” =口=……木凌愣在原地……乌龙了。 甲乙丙丁看情况差不多了就转身出去,丙关门的时候,对木凌道,“那个,大夫啊,大哥其实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不喜欢来着,除了你之外,这几年他都打发了上百个做媒的了,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所以不然给你指导……嘿嘿。” 等甲乙丙丁都走了,木凌这才注意到四周已经一片狼藉……他以前倒是也拆过房子,不过没这次拆得彻底。 秦望天则是坐在床上看着木凌,脸上带笑。 木凌脸通红,眯着眼睛白了秦望天一眼,小声嘀咕,“小看我,一顿山珍海味就能拐走啊……” 秦望天挑挑眉,道,“如果我介绍了个兄弟给你认识,他说明天带你上哪儿去吃山珍海味,你去不去?” “呃……”木凌心说,不去是傻子! 秦望天凑过来,伸手搂住了木凌,低声问,“干嘛那么生气?” 木凌撇撇嘴,道,“也不算太生气。” 秦望天笑了,“房子都拆了,还不算太生气啊?” “哪有……”木凌转身上床,盖被睡觉。 秦望天走了过去,揭开那条都被扯烂了的棉被,笑道,“这有什么用啊?换一条再睡,别着凉了。” 木凌扁扁嘴,用被子蒙住脸,丢死人了。 秦望天凑上去,亲木凌的耳朵,“凌凌,我最喜欢你,除了你我看不上别人的。” 木凌虽然郁闷,不过听了还是感觉比较顺畅的。 “不过么,凌,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我还是很高兴你吃醋的,这表示你还是很喜欢我……” “才不是吃醋!”木凌翻身往被子里钻,可是棉絮太少了,蒙不住…… 秦望天脱了外套,放下破破烂烂的床帘,见木凌裹着被子就伸手解他的衣扣,“既然你这么重视我,我以前的忍耐真的是很没有必要啊!所以说,以后咱们每天都做吧!” 木凌再从被子里钻出来,已经被秦望天扯开衣服,按住…… “死小孩!”木凌想挣扎,就听秦望天说,“木木,我好伤心,你都不相信我!” “呃……”木凌尴尬了,“那个,不是!” “不是就给我做吧!”秦望天成功扯下了木凌的衣服,又去扯裤子,木凌反应过来了,又想挣扎,听秦望天又说,“木木,我好难过,你怀疑我!” “呃……”木凌再一次发愣之后,被秦望天脱了个精光,亲住,盖被! 当晚,木凌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是因为食物,而被秦望天成功拿下…… 第84章 番外3 木木美人计 话说,自从中秋节那次被秦望天拿下之后,木凌就被累得很惨,而且死小孩仗着自己喜欢他,有恃无恐经常半夜偷袭,或者趁木凌吃饭的时候酱酱又酿酿 忍无可忍的木凌终于决定找个办法,最直接当然是把死小孩阉掉……呃,这个就排除吧! 木凌在纸上用墨汁些了大大的“阉掉”两个字,然后用硃砂画了个大大的叉叉。 虽然他口口声声骂的是“阉掉你”,但是真要阉掉望望他还是不捨得的,那个绝对不行的。 “嗯……”木凌盘腿坐在床上,托着腮帮子歪头想着, 要不然让他不举半年?那也不行啊,最好是出于自愿不伤身体的。 木凌在“不举”两个字上又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叉”。 正这时,去给他拿早餐的秦望天回来了,木凌赶紧就将纸和笔都藏了起来。 “木木,醒了啊?”秦望天凑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亲木凌一下,“今天早饭吃小鱼蛋花粥,还有蛋黄苏和下粥菜。” 秦望天说完,木凌就眯起眼睛笑了。 秦望天转身到桌边将食盒里的食物都拿出来,木凌清醒了一些,连连甩脑袋,心说,不行啊木凌,你要振作啊,每一次死小孩都是弄出些吃的来就把自己搞定了,那怎么行啊?! 秦望天端着托盘迴头,就见木凌在那儿边甩头边捶脑袋,吃了一惊,凑过去看,“凌?怎么了?头疼?” 木凌朝天翻了个白眼,说,是啊,头痛啊!边想,边接过托盘来喝粥,一口粥入口,瞬间神清气慡……好吃呀!木凌摇头晃脑地喝粥,心情大好。秦望天在旁边也松了口气,本来他还担心昨天做得有些过了,木凌会不会不理他了呢,没想到还是好好的。 木凌边喝粥边瞄了一眼秦望天,问,“望望啊,你是不是看到我就想做啊?” “呃……”秦望天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盯着木凌看,老实地点了点头。 木凌眯眼睛,果然! 秦望天见木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出来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心里打鼓,心说,别是木木恼了,想着我一看见他就发情,那他索性就走了,不让我看见……那可不成啊。想来想去,秦望天也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虽然木凌的身体都好了,但是也还是最好能多静养。 木凌则是叼着勺子,心说,要不然就给他试试新药吧,让他吃了药后不想做的,药效只有一天左右,这样可以灵活控制呀。 两人心怀各异,都盘算着得想个主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吃完了早饭后,秦望天端着托盘去前山处理帮务了,木凌搂着被子继续睡回笼觉。 在床上滚了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刚刚想到的办法最好。木凌翻身起来……哎呦,腰扭到……揉着腰,木凌磨牙骂“死小孩,小流氓,看老子好好治治你!” 想罢,木凌捋胳膊挽袖子,熘熘达达跑去旁边的药庐了。 一整天,木凌都在药庐里忙活,配制出了一种药粉,无色无味,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克制欲望。 吃晚饭的时候,木凌才提揣着药粉出来,就见门口等了一排人。 “你们干嘛?”木凌吃了一惊,只见秦望天带头等在外面,旁边站着岳在云冯遇水还有甲乙丙丁。 “凌,你炼什么药花了那么多功夫啊?”秦望天好奇地问,“连中午饭都没吃。” 木凌挑挑眉,心说我好歹也是一神医,为了炼药废寝忘食一回也是很正常的,至于这么激动么,老子又不是饭桶! 木凌回到了房里,就见桌上已经放了好些酒菜,眨眨眼,问秦望天,“望望,今天什么日子啊?” 秦望天笑,“也不是什么日子,就是我觉得你最近这段时间挺辛苦的,所以就让厨子做了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唔……”木凌心不在焉地吃饭,想了想,问,“你不吃呀?” 秦望天摇摇头,道,“我早就吃完了,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刚刚要是你还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看你了。” 木凌点点头,继续往嘴里扒饭,心想待会儿怎么让秦望天将那个药吃进去呢? 秦望天见木凌心不在焉的好像有心事,就问,“木木,怎么了?” “没……”木凌闷头吃菜,心说要不然跟望望喝杯酒?但是也没什么名头,喝酒怪怪的,会惹人怀疑的。 秦望天见木凌不怎么理他,心说,别是木凌真的因为他做得太勐所以生气了,白天也是特意躲在药庐里不出来,这样起码就不用被自己看到了,也就不用被自己这只禽兽做了……哎呀,木木讨厌他了。 两人的思维向着完全不同的两个方面发展了过去。 秦望天暗暗发誓,自己绝对要收敛了,起码今天晚上绝对不要做了! 木凌左想右想,就道,“望望,帮我拿那个醋碟子过来!” 秦望天见木凌跟他说话了,立刻屁颠颠地跑去把醋碟子拿给木凌。木凌接醋碟子的时候,指头微微地浸入了醋中,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问,“什么味道那么怪?” 秦望天一愣,接回来也闻了闻,“醋啊。” “醋么?”木凌歪头,“感觉不像啊。” 秦望天伸出小指蘸了一点塞到嘴里舔了舔,点头,“真的是醋啊。” 木凌心满意足地接过来,心说,那个药粉很灵的,只要沾了一点点就会有药效,也就是说今晚无论如何秦望天都不会想做了吧,嘿嘿嘿。 吃完了饭,木凌忙了一天一身的药味,叫人舀热水洗澡。
第105页 秦望天坐在床上看帐,目不斜视,心里盘算待会儿一定要忍住啊忍住。还在忍呢,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是木凌在洗澡了! 秦望天的双眼不受控制地就往屏风的方向扫过去,木凌在洗澡,没穿衣服在洗澡啊!摇摇头,咽了一口唾沫,心说,一定要忍住! 木凌边洗澡,边想着,不知道药效有没有用啊,待会儿要不然试一下好了…… 门外,岳在云和冯遇水路过院子的时候,就见甲乙丙丁正在药庐旁边往墙上刷浆呢。 “你们干嘛呢?”岳在云不解地问。 甲乙丙丁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秦望天的房间,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嘘,前两天药庐漏水药材都湿了,我们昨天才偷摸晾干了放回去的,幸好今天大夫没发现,我们趁晚上把墙fèng刷上,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冯遇水和岳在云对视了一眼,都拿了刷子帮甲乙丙丁刷墙。 房内,木凌哗啦啦洗澡,弄出尽量大的水声,但是秦望天却不进来。以往一般他在洗澡的时候,秦望天都会凑过来看上一眼,占个便宜什么的,今天……莫非这药真的那么有效么? 想了想,木凌摇摇头,心说不能啊,这药起码要吃了半个时辰才有效呢,该不会计量不对吧? “望望!”木凌叫了一声。 “……”秦望天先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问,“干嘛?” “嗯?”木凌眯起了眼睛,情况不对啊,以前他洗澡的时候只要随口吆喝一声,秦望天早就飞进来了,该不会真的药下重了或者是没用对?可别用出事情来啊,要是望望以后从此都不想做了,那也不好呀! 想到这里,木凌就想试一试那个药的药性,就道,“望望,给我擦擦背。” “呵……”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你是想要我死呀?!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进去肯定会犯错误,秦望天想了想,就道,“那个,你自己擦么。” =口=木凌彻底愣住了,心说完了完了,该不会真的药下重了吧,那可不得了了,就道,“你进来!” 秦望天咽了口口水,没办法,硬着头皮往里走,绕过屏风,就看见木凌浸在水盆里呢,心就开始打鼓,自己劝自己,不要这样吧,这样是不好的。 木凌见秦望天呆在门口,就伸出一根手指对他勾了勾,“过来!” 秦望天叫苦不迭,心说木木怎么这么折磨他,不过心里斗争了一下,他决定为了木凌的身体还有他们的以后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坚决忍住,今晚绝对不能做。 想罢,秦望天深吸了一口气,一口真气顶住上牙堂,收敛心神走过去,伸手拿过浴桶边的一块帕子,给木凌擦背。 木凌雪白瘦削的嵴背就在他眼前晃啊晃。 秦望天就觉得口干舌燥,但还是警告自己,忍住啊,不忍住你就是禽兽。于是,秦望天目不斜视,麻利地给木凌搓背。 木凌被搓了半天,也不见秦望天跟以往一样的动手动脚,心里一凉,完了完了,真的下错药了不成,不会呀…… 给木凌搓了一会儿,秦望天放下帕子,对木凌道,“好了。”心里握拳,秦望天,你真的忍住了!好样的! 木凌可郁闷坏了,不知道为什么,秦望天看见他有反应他烦,没反应他更烦了,就道,“没擦干净!” 秦望天已经掌握窍门了,只要在搓背的时候别让自己的手指碰到木凌,另外心里一直默念,“为了木木,忍住忍住!”就真的能挺过来,所以一听木凌说他没洗干净,就拿起帕子接着洗,心里又开始默念。 木凌见秦望天还没动静,就轻轻地哼哼了几声……秦望天默念的节奏立刻被打乱了,木凌那几声轻喘就跟有一只小手在他的心头挠来挠去似地,痒得他就觉得小腹微热,大骂自己,秦望天,你是猪啊!你给我忍住啊!想着,就运用内力在筋络之间游走,专心练起功来,就是不动心思! 木凌一看,竟然连哼哼都没有用了,越想越不甘心,老子就不信你没感觉!于是,秦望天就见木凌转了个身,正面朝他,道,“前面也洗洗。” “呵……”秦望天就想说,我不用帕子洗,我给你亲亲好不好?但是……惊人的意志力和对木凌无比的爱,让秦望天坚决做柳下惠,死也要忍住啊! 于是,就见秦望天低头,仔仔细细地给木凌洗澡,但是就是什么都不做! =口=!!!木凌彻底愣住了,然后就郁闷了,究竟为什么郁闷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火大了,伸手拍开秦望天的胳膊,道,“不要洗了,拿毯子给我!” 秦望天也不知道木凌怎么就生气了,拿了块大毯子给他,将他裹了起来。 木凌爬出了浴桶,站在板凳上面甩了甩脚上的水珠子,看秦望天,“望望,抱我过去。” 秦望天咽口水,伸手过来,搂着光熘熘只裹了条薄毯子的木凌,往床铺走去。 将木凌放到了床上,秦望天就转身去拿衣服给他穿。 木凌手里的毯子都快让他扯碎了,心说,“好你个秦望天啊,你竟然敢没有感觉!”又想了想,以前秦望天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说,“还穿什么呀,反正脱也费尽!”先在却……死人! 木凌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打击,就拖着腮帮子靠着枕头反省,心说,早知道刚刚炼药的时候就多加些水了,那种糙药沾了水就会药效减退的,如果放在水里泡泡,那药性就会直接没有了的。 这时,秦望天拿着衣服给他送过来,木凌接过衣服往旁边一扔,说,“都要睡觉了,还穿什么,我今晚光着身子睡!” 秦望天张大了嘴,心说要是真的和木木光着身子一起睡,别说他不是柳下惠了,就算他真的是,估计也是忍不住的了。 想了想,秦望天说,“木木,要不然,我去旁边那张床上睡吧!” 木凌睁大了眼睛愣住了,半天之后,趴在枕头上捶床,连喊,“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 秦望天看见他的反应觉得挺纳闷的,就问,“木木,怎么了啊?” 木凌转脸看他,心说,我就不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想罢,伸手拽住秦望天的胳膊,“望望,一起睡!” “呵……”秦望天连抽冷气,就见木凌光熘熘就盖着一条毯子拉着他的手要他一起睡,那岂不是邀请他那个么? 秦望天转念一想,说不定是木木在考研他的毅力!于是,就坚决地摇摇头,道,“不要,今晚分床睡!”木凌火了,拽住,“一起睡!” “分床!” “你反了你!”木凌拿起枕头砸秦望天,“死小孩!” 秦望天尴尬地看着木凌光熘熘的身子,心乱如麻,左边一个小菩萨拽他一把,“不能做啊!你爱木木的!”但是右边一个小魔鬼又拽他一下,“要做啊!你看,分明他就是在诱惑你啊。” 就在秦望天左摇右摆的时候,木凌是彻底的怒了,抬手将被子一甩,抓住秦望天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床上,吼,“你究竟要不要做?!” 而秦望天这里,小魔鬼成功的一个直拳,将小菩萨给揍飞了,秦望天没等木凌反应过来就一个飞扑,一把按住了木凌,哑着嗓子道 ,“你自找的,待会儿可别求饶!” 木凌眨眨眼,看着在自己身上亲来亲去的秦望天,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那个……望望?”木凌戳了戳他,“你没有不想做的感觉么?” 秦望天拽自己的衣服,扑上去就啃,“小爷我忍了一晚上,你就招惹我一晚上,好!我们做到天亮!” “啊?”木凌一惊,但是秦望天二话不说,将他按住,吃干抹净……而且,今晚的秦望天特别的生勐,木凌被折腾得哎哎直叫,大骂,“娘的,那个药一点都不管用!”最后没法了,只好继续半梦半醒地边呻吟,边骂,“阉掉你!” 第85章 番外4 木木种树记 冬天过去了,木凌和秦望天结束了在黑云堡的度假,准备回修罗堡了,不过…… “木木?”秦望天满院子找,但是木凌不见了。 “木凌好像在后山呢。”小黄正带着欣欣给木凌他们往车上装蜀中的特产,欣欣也说,“木木在后面,在看树树。” “树?”秦望天好奇,转身往后山走去。 就见木凌正站在后山的林子里,仰着脸摸着下巴,抬头对着一棵树看。 “木木!”秦望天跑上去,搂住先亲了一口,跟他一起仰脸往上看,“看什么呢?” “望天树!”木凌戳戳那棵树。 秦望天有些疑惑,“不会啊,望天树我已经迁去修罗堡了,咱俩不还拜堂了么?” “不是啊,这个是小树!”木凌指了指那棵树,又指远处,道,“那里也有好几棵,好像是原来那棵下籽了,然后自己长出来的。” “对哦,都是小树苗。”秦望天凑过去端详了一下,道,“没想到这树还真的在这里生根了呢。” “嗯。”木凌皱皱鼻子,道,“要是长成一片林子,那该多帅气!” 秦望天数了一下,道,“这里也有个十几棵,要不然我们都带回去种吧?” 木凌想了想,道,“挖走了的话,司徒又要说我瓜分他的财产了……再说了,没理由黑云堡能种出来,修罗堡就种不出来,我就要等那棵树开花结籽!我记得望天树好像就是春天开花的!” “这样啊。”秦望天耸耸肩,“那我们回去了么?” “回去!”木凌兴匆匆地转身就跑了,道,“等我把望天树种成功了,我们就在后面的荒漠里都种上,这种树木材极值钱,长得也不慢,而且还大!到时候我们再弄一个很大的木场,正好可以把修罗堡后面的空地都利用起来!” 于是乎,木凌和秦望天跑回了黑云堡,搂着小黄蹭来蹭去告别之后,木凌被司徒一脚踹了出去,“有了夫家就别老没事回娘家!三从四德你知道不!” 木凌火大,车子下山了还听他吼呢,“姓司徒的,你等这,老子总有一天好好整整你!” 众人风风火火地回到了修罗堡,休整了一番之后,秦望天又开始忙于帮务了,不过木凌这几天做了病了,每天都在院子里盯着那可望天树发呆,仰得脸脖子都快脱臼了,嘴里念念有词,“怎么还不开花怎么还不开花!”
第106页 秦望天无奈摇头,“木木,别再看了吧,在看下去就得病了,你昨晚上睡觉都喊开花开花的。” 木凌眯着眼睛想了想,“按理来说也不对啊,是因为雨水少,泥土干么?嗯……”想了想,木凌叫来了甲乙丙丁,低声吩咐了他们几句,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去办了。随后,木凌叫来了好些兄弟,用锄头翻土,还将院子里的泥都弄湿了。第二天,甲乙丙丁每人抱着一个大箱子回来了。秦望天凑上去打开箱子盖看看,噁心得赶紧把箱子盖上,问,“木木,弄那么多蚯蚓做什么啊?” 木凌挑挑眉,“可以松土,它们的便便还可以施肥。” 秦望天无奈,“那要很湿润的地面吧,这大漠里头,没两天就干了。” “每天浇水啊!”木凌叫甲乙丙丁每天安排十几个人手来浇水,保持地面的湿润,因为修罗堡的地界里横亘一条大河,所以用水不是问题,还有好多水井…… 如是几天,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究竟是为什么呀!“木凌在床上滚来滚去,捶床啊捶床。” “木木,别折腾了吧。”秦望天道,“要不然我们弄些胡杨之类在沙地里比较容易种的树来种吧,不一样可以开木场么?” “不要!”木凌坚决不肯,“我就要望天树!” “会不会是没有接受天地之灵气呢?”秦望天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在木凌耳边说,“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啊?”木凌好奇。 秦望天拉着木凌往外走,道,“到那里你就明白了。” 木凌一脸狐疑地被秦望天带到了院子里,秦望天叫他伸出双手来。 木凌不解,伸出双手,秦望天让他双手撑着树。木凌照做了,回头看秦望天,“然后呢?” 秦望天笑着凑上去亲木凌的耳朵,“做爱做的事情。” = =……木凌回身就踹,“要死了你,没有搞错啊!一天到晚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地精华!”秦望天按住木凌,边亲边扯他衣服,“试一试又没有坏处!” “我才!光天化日的!”木凌坚决不肯,心说要是被人撞见了,那可丢人丢大了。 “天都黑了,还什么光天化日啊?”秦望天笑得更贼,解了木凌的腰带就伸手进裤子里头…… “呀!”木凌又惊又怒,抬手就要揍秦望天,但是被秦望天按住……然后,可怜的木木被折腾了一下,就不小心将“精华”洒在了树干上。看着望天树上挂着的白浊液体,木凌恼羞成怒,要跟秦望天拼命,但是秦望天现在占据主动,将木凌按住,继续做爱做之事……一晚上,望天树都沉浸在两人的缠绵爱意之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木凌被秦望天扛进了房间里睡觉。 第二天,木凌脸黑黑,找准时机就狠揍秦望天,秦望天也不恼,任他打,反正也不疼。到了晚上,木凌在床上滚来滚去,想着要不然还是放弃吧,干脆就花钱买杨树种子种,虽然木材不怎么值钱,但是长得快啊。 正想着,就见秦望天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盅炖鸽子。 木凌眯起眼睛,心说,这死小孩一天比一天无法无天了,这次绝对不能被吃的东西打败! “木木,吃鸽子。”秦望天凑上去,小声在木凌耳边道,“今天我在里头放了五种鱼的鱼籽,跟鸽子一起炖的,还有鸡心和鸭血,很好喝的。” “鸽子和鱼籽一起炖?”木凌来了兴致,伸手接过来,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来喝,幸福地眯起眼睛,好美味呀! 秦望天脱了鞋子坐上床,很狗腿地给木凌梳洗完澡后微湿的头髮,木凌又一次不争气地被食物给征服了。正这时,突然从窗户外面飘进了一阵奇异的香味。 木凌鼻子特别灵,吃着吃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捧着汤盅,跳下床穿上鞋子就小跑到了院子里,低头看花丛里,没有什么特别呀……这味道怎么这么古怪?正在纳闷呢,就感觉秦望天在后面戳了戳他的肩膀,伸手指了指上面。 木凌仰起脸,瞬间愣住,就见那可参天的望天树巨大的树冠里,竟然开满了雪白的花朵,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美丽,那股幽香就是树上飘下来的。 “呀啊!”木凌高兴得蹦了起来,“开花啦!开花啦!” 亲王适时地出现在木凌的眼前,可以让兴奋过头的木凌投怀送抱,搂住了顺便再亲一口。 木凌正高兴呢,就听秦望天说出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花果然是白色的呢,司徒教的方法真有用。” “啥?”木凌歪过头不解地看秦望天,“什么司徒教的方法啊?” 秦望天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就想转身走,被木凌揪住,“你说清楚!” “呃……我那天写信给司徒了,问望天树种他那里的时候为什么开花了,他说那天他跟小黄在树边做来着……” “呀!”木凌大吼一声火冒三丈,“死小孩,老子咬死你!”于是,恼羞成怒的木凌扑上来要跟秦望天拼命。 ……当夜,秦望天被罚睡地板。 晚上,秦望天翻了个身,“木木,好硬啊。” 木凌不理他。 秦望天又翻了个声,“木木,好凉啊。” 木凌继续不理他。 秦望天,“阿嚏……” 木凌有一点点心软。 秦望天再接再厉,“木木,好烫呀。” 烫?木凌一惊,心说别是发烧了吧?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就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秦望天立刻一个翻身窜了上去,钻进被子,搂住木凌。 “啊!”木凌大惊,“你不是着凉了么?怎么又有反应了!” 秦望天恬着脸上去蹭,“不是说了么,又硬又热!” 随后,木凌再一次被拿下,第二天清早,众人就听到木凌大吼一声,“秦望天,你个臭流氓,你给我滚出去,今晚给我睡到院子里去!”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木凌睡饱了,骂骂咧咧地推开门出来,就见眼前一派的银装素裹……下雪了?不会啊! 再看,就见望天树上正在不断地飘下白色的花来,而院子里,地上铺了布,秦望天、岳在云、冯遇水还有甲乙丙丁、小虫子王十二他们都在,好多食盒摆放在那里,里面是城里旺记点心铺子的招牌点心七十二道,每人手里拿着一杯花茶。秦望天对木凌招手,“木木,来喝茶吃点心。” …… 本来打算一天不要理秦望天的木凌,再一次沦陷,飞奔下去和众人一起喝茶吃点心。 木凌的苦心没有白费,望天树花谢了之后就结出了一串串的小果子,等果子干了,木凌就将种子都收走,然后找了好多兄弟到后山锄地浇水,养蚯蚓,将种子小心翼翼地种下去。这样每天施肥浇水,不到一个月功夫,望天树抽芽了。 大概半年后,后山长满瞭望天树,一颗颗挺拔而精神。木凌安排人每天照顾,等一年后,望天树都长大了,修罗堡的木场也开出来了,木头卖得特别的好,木凌还找了工人来用剩下的木头边角料做木雕。另外,望天树的花极其香,还有些淡淡的甜味。善于研究食物的秦望天让厨子用望天花做成了一种望天糕,清香甜美,极受欢迎。修罗堡的厨子每年春天都会做上很多,木凌最爱吃,而且漠北一带的小孩儿们也都喜欢,每年光望天糕就要卖出好几车去。 另外,修罗堡还多了一个节日,就是每年春天傍晚望天花谢的时候,修罗堡的兄弟们都会带着糕点小吃到后山去坐着聊天赏花,这个传统一直保持,大家都管这个日子叫望天节。只是……每次望天节开始的前几天,秦望天都会吩咐,这几天谁都不准去后山!因为要让望天树接受天地之精华,据说一年中,望天树能否开花,就看这几天了。 第86章 番外5 岳家四姐妹之雷人事件 冯格玛最近有点烦,不是,确切地说,应该是自从他将岳家四姐妹的婚事退掉之后,就一直有些苦闷。 那虽然他呆住了,因为岳家四姐妹竟然都是男人,而且还就是秦望天身边的甲乙丙丁,现在还是修罗堡的副寨主。他们四个都比自己能干……最重要的是,都跟自己一样是带把的男人呀,但是他还是对他们四个念念不忘来着。 “唉……”冯格玛托着腮帮子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已经没救了,竟然每晚上做梦梦到男人,还一梦就是四个,以后怎么办呀? 正苦恼呢,就听身后有人叫他,“大哥?” 冯格玛转回头,见是桑格,“干嘛?” 桑格歪着头看了冯格玛良久,摇摇头,问,“大哥啊,你是不是病了呀?” “你才病了呢。”冯格玛本来就气闷,听桑格胡说八道心里火更大了,道,“你来干嘛?” “哦……我没什么事情随便熘达而已啊。”桑格道,“对了,听说今天下午会有好多山下的姑娘上山喏,木大夫说看山上兄弟们光棍的多,他就找了好些个姑娘来联谊,给兄弟们相相亲,特别是甲乙丙丁四个,好像都说想成亲来着呢,我们也沾边哩。大哥,你要不要也挑一个?听说那些姑娘都可好看了,一个个跟花儿似地。” “我呸!”桑格本来兴高采烈地说完,但是冯格玛却不知道为什么火冒三丈地踹了他一脚,狠狠地啐了一口,“娘的,你还嫌不够乱啊!来添乱……你刚刚说甲乙丙丁要成亲?” “对啊。”桑格委屈地揉揉自己的屁股蛋子,看冯格玛,不满地嘀咕,“怎么这样啊,人家好心好意,看你这两天都没什么精神,想给你找个媳妇。” “哎呀,娶什么媳妇啊,烦。”冯格玛继续坐下,发呆。 桑格看了看他,在他身边坐下,问,“喏,大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惦记岳家四姐妹呢?” “……呃。”冯格玛犹豫了一会儿,也不说话,就是低头。 “你喜欢,那你那天干嘛要退婚啊?”桑格不解地问。 冯格玛犹豫了一下,道,“你傻呀?岳家四姐妹不就是甲乙丙丁?!”
第107页 桑格歪着头,“对啊。” “你知道?”冯格玛也睁大了眼睛。 “啊!”桑格点头,“我就说么,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作孽的女人啊,果然是男的吧!” “所以说了。”冯格玛长嘆了一口气,“我又没办法娶男人。” “嗨……”桑格一跺脚,“我还以为啥事儿呢,娶男的咋的了?咱帮主不就跟大夫成亲了么?” “这倒是。”冯格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不过咱帮主长得多帅气啊,就我这样的,一张大马脸,上面看下面都要半天……” “唉,大哥你多虑了吧,这叫一物找一主,王八就要对绿豆!”桑格话没说完,就被冯格玛一脚踹翻了,“放你娘的屁!” 桑格抱着脑袋躲到一旁,委委屈屈道,“本来就是么,你想啊,帮主帅,配大夫俊啊……你再看看甲乙丙丁,也就陪陪你这样的歪瓜裂枣了。” “你……”冯格玛本来还想揍人,不过摸着下巴一想,“也对啊……嗯,说的有道理!” 桑格见冯格玛想通了,就道,“大哥,你想啊,甲乙丙丁要是女的,你娶他们,那你赔大了,可是男的就无所谓了,男人么,好不好看不重要,关键是能干啊!” “有道理!”冯格玛大点其头,但是刚兴奋了一会儿立刻又黯淡了下来,摇摇头,“不行啊……这不是要相亲了么,如果叫人给挑走了,那可怎么办啊?” “大哥,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瞎子才能挑中他们呢……哎呀。”桑格话音一落就被冯格玛一顿揍。 “哎呀……”桑格抱头鼠窜,道,“大哥啊,你也别捶我了,不然就去问问大夫吧,大夫主意多,您把金矿都送他了,他肯定愿意帮忙的,另外啊,你再给他弄些美味……” 冯格玛摸着下巴,“嗯……说是这么说,可是天下美食差不多都给大夫吃遍了,而且帮主每天变着法儿找吃的给他,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桑格想了想,道,“唉!大哥,咋把咱家乡的东西给忘记了?” 冯格玛回头看他,“家乡东西?” “蒙古八珍啊!”桑格啧啧了两声,“醍醐、夤沆、野驼蹄、鹿唇、驼辱、麋、天鹅炙、元玉浆、紫玉浆。保管大夫没吃到过!” “嗯……”冯格玛点点头,“有道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桑格就跑去准备了。 当天晌午的时候,木凌正在院子里乘凉呢,拿着把小蒲扇扇阿扇,王十二在一旁择药,小虫子在练功夫,秦望天上前头去忙帮务了。 木凌正闲着呢,心说,有什么东西打打牙祭就好了,想着想着,就闻到一阵异香扑鼻。 “嗯?”木凌来了精神,什么这么香呀? 这时,就看见冯格玛带着桑格和几个手下提着好几个食盒走了进来。 “大夫!”冯格玛凑到木凌的桌边,“小的有好吃的孝敬你。” “哦?”木凌挑眉看看他,这么殷勤,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相求了,就那扇子指指他,“先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冯格玛嘿嘿地笑了笑,叫手下将那八只食盒都放在了木凌眼前的石桌上面。 木凌凑过来一看,就见八个食盒里,总共八道菜,第一道,是一碗辱酪一样的东西,闻起来清香甜美,有浓浓的辱香味,木凌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了是醍醐!这可是好东西啊。他用勺子舀起了一块塞到嘴巴里头,砸吧砸吧嘴……浓浓的辱香立刻蔓延开来。木凌满意地点点头,就看第二个食盒里,是一只烤辱羊,仔细一看,不是羊,是烤幼獐子肉,这是夤沆。第三样是骆驼蹄子,这东西和不得了,比熊掌也不差了!木凌挑挑眉,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立刻幸福地飘了起来,美味呀!第四样是鹿唇,又香又脆。第五样是麋,这麋肉可是四条腿的动物中最鲜美的了,比鹿肉都香,有嚼头又没有太多的筋络,不塞牙!木凌嚼得咯吱咯吱响,凑过去看第六样,呀!烤天鹅肉呀!又一筷子塞进嘴里,木凌就想说,哎呀,我死啦,我死啦!好吃死啦!第七样和第八样都是饮品,分别是一小缸子马奶和一壶上好的葡萄酒。 木凌都尝了一遍后点点头,“好小子啊,是蒙古八珍!都是好东西呀。” “嘿嘿嘿。”冯格玛搓着手在一旁笑这,“大夫,还满意么?” “满意满意!”木凌边吃边招唿小虫子和王十二也都过来,师徒几人吃得满嘴流油,小虫子啃着獐子腿直哼哼,王十二也被清清甜甜的马奶和香喷喷的天鹅肉给征服了。 “小冯呀。”木凌吃得差不多了,拿着一根牙籤边剔牙,边上下打量冯格玛,“下了那么大工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呀?” 冯格玛笑呵呵地说,“那个,大夫就是大夫,高人呀,我是有那么点事情,想让大夫给我做主啊。” “说说!”木凌笑嘻嘻,“我吃了你的蒙古八珍,只要不是危害修罗堡的利益,我自然全力帮你!” “真的呀?!”冯格玛乐了,凑上去低声道,“那个,大夫啊……你让我娶甲乙丙丁吧……” “噗……”冯格玛的话刚刚说完,王十二就把一大口马奶都喷在小虫子脸上了。 木凌也伸手掏掏自己的耳朵,看冯格玛,“你要娶谁?” 冯格玛清了清嗓子,“那个,娶甲乙丙丁!” “呵……”木凌倒抽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看着冯格玛,“你……你……” “嗯。”冯格玛点点头,认真道,“大夫,我那天退婚,实在是太煳涂了,现在我后悔了,你把岳家四姐妹许给我吧,是男人我也要,要不然,我嫁过去也行!” 木凌嘴角都抽起来了,王十二一个劲地咳嗽,小虫子给她捶后背,道,“十二呀,你淡定些成不,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么。” 木凌瞄了冯格玛一眼,心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冯格玛还就真魔障了看上甲乙丙丁了,不过……“你一个人娶四个呀?” “嗯。”冯格玛认真地点头,“四个我都爱,一个都不能少呀!” 木凌挠挠头,为难地想,这事情可难办了。 却听冯格玛说,“大夫啊,我以后每天都拿蒙古八珍来孝敬你,还有啊,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木凌挑挑眉,觉得是还不错,而且看甲乙丙丁的情况,这次想娶个媳妇估计也困难,这冯格玛也长得跟个苤似地,要是能凑成一对来个五口之家也不错么……想想又觉得挺噁心。 冯格玛见木凌似乎是在考虑,就静静地等在一旁。木凌看了看他,道,“要不然这样吧,今天下午不就是相亲么,看看甲乙丙丁会不会被人相中,要是相不中,那我就撮合撮合你们!” 冯格玛点头啊点头,“唉!好嘞!”他心说,成我也给你搅黄了,怎么地都不能让你们选上…… …… 当天下去,修罗堡相亲大会轰轰烈烈地开始了,相亲的方法很简单,一大批姑娘往山上走,一大批小伙子往山下走,看对眼的聊上几句,找个地方坐下细谈。要是真的觉得挺中意,姑娘就留下家里的地址,到时候上门提亲去,聘礼都很丰厚,是修罗堡负责给出的,所以兄弟们都不用怕娶不上媳妇或者高攀不上人家,只要能对上眼,就算是皇亲国戚也能给你娶回家。 这回可热闹了,一个女人就是两百只鸭子,修罗堡这一开门放进了上百万只鸭子来,那些光棍们也盼媳妇盼得眼珠子都绿了,冲下台阶就像一群冲进母鸭群里的公鸭子,随后,整个修罗堡就叽叽嘎嘎叽叽嘎嘎就折腾开了。 木凌兴匆匆地奔下来看热闹,目标当然就是甲乙丙丁了,他只是想看一场好戏而已。 冯格玛站在木凌的旁边,对上来相亲的姑娘看都不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甲乙丙丁。还真别说,一开始众人都以为甲乙丙丁铁定没人要,但是这年头喜欢粗犷风格的姑娘多了,甲乙丙丁被姑娘们围在中间,身边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好些姑娘为了抢人还都打起来了呢。 木凌摸着下巴=0=……甲乙丙丁竟然这么受欢迎啊,果然人不可貌相呀! 一旁的冯格玛可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一个劲团团转,“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不过奇怪的是,甲乙丙丁对身边一圈圈的环肥燕瘦似乎都不怎么感兴趣,左挑右挑也没见看上哪个满意的。 “大哥!”桑格看了看情况不对,就拽了冯格玛一把,“不能就这么干等这,我们要发起主动!” “怎么主动呀?”木凌和冯格玛同时好奇地转回脸看桑格。 桑格抬手一把拽住了冯格玛往回走,“走!我有办法!” 木凌见桑格带着冯格玛跑了,纳闷地歪着头,正想着呢,就感觉有人拍了他一下,回头,就被秦望天凑过来亲住。 “呀啊!”好些来相亲的女子都激动地叫了起来,边在那里喊,“亲帮主,木帮主!” 木凌抹着嘴大怒,“要死了你,那么多人!” 秦望天也笑,“木木,中午吃什么了?这么香?” 木凌捂着嘴巴哈了口气闻了闻,是有一股马奶的味道。想了想,就凑到秦望天耳边,咕叽咕叽一通,将今天上午冯格玛请他吃八珍,让他帮忙的事情都说了。 秦望天也哭笑不得,“还真对上眼了啊!” 木凌耸耸肩,“不知道桑格给他想什么办……”话没说完,木凌就愣住了,看着山下,保持这=口=的表情。 秦望天也挺好奇,转脸看过去,同样=口=。 随后,人群一片骚动,所有的人都转脸往山下望去,当然,所有的人都=口=…… 就见山下走来的,正是冯格玛。 只是,冯格玛画了点妆――那妆估计是桑格给他画的吧,就见他一张脸画得那叫一个白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斤香粉,眉毛都看不见了,用炭笔画的两根柳叶细眉,真跟两片柳叶似地,还不一般高。翠绿色的眼影,粉色的腮红圆滚滚两片,贴在白白的大脸盘上,血红色的胭脂抹出一张血盆大口来,一笑,牙齿上都有胭脂,一口黄牙!头髮乱糟糟地盘着,上面插着大红色的牡丹、大红色的月季、大红色的海棠、大红色的串儿红,还有正当中一多大红色的鸡冠花!
第108页 脖子光秃秃的,比一般姑娘家的腰围还粗呢,青筋都看见了,也擦得很白,身上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裙子,挂着金饰、银饰,珍珠翡翠玛瑙琥珀……还有真中间露出来的一大块红色肚兜,里头也不知道塞了两个倭瓜还是水蜜桃,那个大呀,圆滚滚硬邦邦还一个高一个低。就见他翘着个兰花指提着裙子,撒开两只大脚板,大踏步地往山上走来,大吼一声,“那四个是我的,谁都不准跟我抢啊!” 喊声震天,惊奇飞鸟无数。 现场沉默了片刻之后,修罗堡众兄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随手抓起一个姑娘就跑,有几个长得最普通没人要的丫头也被人家精神体面的大小伙子给拽走了,边跑还边说“美人啊,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下一跳!跟她比你就是天仙呀,我明天就派人上门提亲去!” 木凌愣在原地张大了嘴,看着冯格玛雄赳赳气昂昂地想甲乙丙丁沖了过去。 秦望天笑得肩膀直抖,木凌捂着眼睛想,天也……你来个雷噼死我吧! 甲乙丙丁也愣住了,就见冯格玛走到了四人的面前,单手一插蛮腰,抬手一指四人,吼,“我要嫁你们四个人!” …… 现场又一片沉默,就在众人屏气等待冯格玛被甲乙丙丁揍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却听甲乙丙丁一起点头,“好!” …… “轰!”一声巨响传来,是众人从凳子上跌下去的声音,大半的人都坐地上了,木凌也睁大了眼睛,“同意啦?” 秦望天拉了一把木凌,说,“凌凌,我们找个地方做些爱做的事情吧,我怕我晚上做恶梦!” 冯格玛也愣住了,就见甲认真地说,“美人呀,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的!” “对啊!”乙也认真道,“终于等到梦中的美人了!” “大哥!”丙对秦望天吼了一嗓子,“我们今晚就要成亲!” 秦望天张着嘴干笑着点头,道,“呃……好,今晚办喜事。” 当晚,木凌想逃走,被秦望天拖出来给五人做证婚人,那杯茶木凌都不知道是用哪张嘴喝进去的,将甲乙丙丁和冯格玛送进了洞房后,众人都用棉花塞着耳朵作鸟兽散,木凌和岳在云也想赶紧跑,被秦望天和冯遇水拉住。 “你们有病呀!”木凌跳脚,“这有什么好听的,噁心死!” “恶什么呀!”秦望天无力,“待会儿要是脱了衣裳,我怕冯格玛被甲乙丙丁宰了!” =0=对哦!木凌点头!于是,四人忍着噁心在院子里听着。 洞房先是一片宁静,突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大叫之声,“哎呀!” 随后,房间里就传来了混战的声音,有桌翻椅倒的,也有房顶震颤的,木凌他们在门口就觉得地面都在抖啊抖。 “这里头干嘛呢?”岳在云问,“拆房子呀?” “我怕是甲乙丙丁拆冯格玛呢!”冯遇水咽了口唾沫。 “望望!”木凌往前推秦望天,“你进去看看,别待会儿真的弄出人命来!” 秦望天抱着一旁的树干不肯去,“不行啊,万一看见什么脏东西以后不举了怎么办?木木,我还要保证你下半辈子幸福的!” “呀……”里头冯格玛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惨哪。 这时,就见桑格战战兢兢地闪了进来,问“那个……怎么样啊?” 剩下的四人对视了一眼,都看了看桑格,秦望天咳嗽了一声,“桑格啊。” “嗯?”桑格看秦望天,“帮主什么吩咐?” “去看看!”秦望天说完,也不等桑格答应,提起他的衣领子往里一丢,桑格直接就飞了出去,撞开大门,滚进了洞房里头。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赶紧闭眼,等再睁开的时候,就发现门已经关上了…… 片刻之后,“呀啊……”是桑格的惨叫声,然后桑格和冯格玛一起惨叫……里头继续鸡飞狗跳之中。 木凌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撒丫子就飞奔,边喊,“呀!讨厌……我听了,好变态呀!” 木凌跑了岳在云和冯遇水也白着脸跑了。秦望天赶紧跟着木凌回房,关上门就要木凌给他安慰,然后就搂着木凌直接窜上了床…… 第二天大早。 众人都围到了甲乙丙丁的房门口,想看看情况,希望冯格玛和桑格还没断气,大概能救活的,至少有木凌在这里么。 大概到了晌午的时候,大门哗啦啦一声被打开,甲乙丙丁神清气慡地大步走了出来,给门口尴尬的秦望天和木凌行了个礼,然后就哼着小调下山忙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好鼓起勇气,往大门口走去…… 就见房间里头,满地都是被撕碎的红布,帐子窗帘都扯成布条了。 众人咽了一口唾沫,岳在云小声说,“冯格玛,会不会,已经被拆碎吃掉了?” 木凌眼眉直跳,“别瞎说。” 这时,就听到床上传来了哼哼的声音。 “在床上!”秦望天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一起过去! 众人鼓起勇气,一起走了过去,撩开一条条的床帘……就见下面,鸳鸯锦被之中,冯格玛和桑格光着身子躺在那里,身上一串串粉粉紫紫的痕迹。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就听冯格玛突然梦呓一般,“嗯,好舒服喏!” 桑格也说,“嗯,相公……再来么!” …… “呀啊啊啊……”片刻的沉默之后,就听木凌惨叫一声,往外飞奔,边跑边说,“讨厌啊,脏东西,脏东西!” 秦望天等也赶紧飞奔出来,带上门,余惊未消地冲去打水洗眼睛和耳朵。 …… 自此以后,每天晚上,甲乙丙丁的院子就成了禁地,偶尔有小娃娃路过那里,都会被爸妈抱走。 “娘亲,那里有什么?”小娃娃们都问。 “不能看呀!”做娘的大摇其头,“那里口味太重了!” “口味重?”小娃娃们歪头。 木凌在一旁跳着脚吼,“快把孩子抱走呀!不要让他们看见脏东西!以后长大会有阴影的!” 于是乎,冯格玛、甲乙丙的,还有可怜的被拖进来的桑格,就开始了天雷滚滚的同居生活,每晚上都是惊天地泣鬼神。而木凌尽管贪吃,但是从此以后,都再不敢吃蒙古八珍了。 小虫子每天在院子里练功,嘴里喊的都是,“我一定要娶女人!以后一定要娶女人呀!” …… 第87章 番外6 有爱100问 主持人:请问您自己的性格怎样? 黄黄:嗯,还好。(小害羞) 司徒: 嗯,还好。(很嚣张) 木木:嗯,还好。(笑眯眯) 望望: 嗯,还好。(很不屑) 主持人一抖,低头记录:都还好…… 主持人:您觉得对方的性格呢? 黄黄:嗯,还好。(更加更加地害羞) 司徒: 嗯,还好。(凑过去摸手,满眼的宠溺啊宠溺) 木木:嗯,还好。(有些别扭) 望望: 嗯,还好。(凑过去抓手摸啊摸,满眼的痴迷) 主持人继续抖了一下,低头记录:依然还好。 主持人: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黄黄:嗯,在楚阳台。 司徒点头:楚阳台。 木木:黑云堡的后山。 望望点头:望天树那里。 主持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黄黄犹豫了一下:他好兇喏。 司徒大吃一惊:凶么? 黄黄小心翼翼点点头:嗯,凶的。 司徒凑过去亲亲:我那不是凶呀,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好可爱。 小黄不好意思:真的呀? 司徒凑过去:嗯!啾…… 木木嘴角抽了一下:肉麻! 司徒一个眼刀飞过来:回答你的问题吧,那么多话。 木木挑挑眉,看主持人:第一印象? 主持人和望望都点头啊点头,等待木凌的回答。 木木想了想:小屁孩一个! 望望郁闷,不过那时候就八岁,的确是小屁孩来着。 主持人同情地看望望:你呢? 望望想了想,道:很帅。 =口=……所有人都吃惊地看他,木凌伸手过去摸他额头:你怎么啦? 秦望天瞪他:我当时是觉得你很帅啊! 木木别扭了那么一小下,道:好吧,你也不是很小屁孩,还蛮可爱的。 众人:默…… 主持人: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黄黄脸红红:都喜欢。 主持人:好可爱呀!o(rvq)o…… 司徒挑眉:我也都喜欢!说着,伸手过去掐了小黄的腰一把:由内而外都喜欢! 小黄一拳头捶过去:o(r0q)o,讨厌! 木木:还好啦,马马虎虎…… 支持人白了他一眼:嘴硬,望望呢? 望望盯着木凌上下看了看,我也是里外都喜欢!木木是“外冷内热!” 木木(#f′)红着脸抽:咬死你! 主持人:讨厌对方的哪一点? 黄黄:司徒很好 司徒凑上去亲:真乖! 木木撇嘴:讨厌还说不上啦。 望望:~(rq)/~木木…… 木凌赶紧踹:走开啦,别粘过来! 望望用力亲:爱死你! 主持人:这个样子应该没有讨厌的地方了吧。 : 主持人: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您觉得对方是? 黄黄:嗯,狮子老虎之类的。 司徒: 兔子。 木木:狗狗 望望: 猫猪。 木木:(t_s)#猫猪是什么东西? 望望:你平时像猫,吃饭的时候像小猪 木木: ……(>-<)…… 主持人: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黄黄:嗯…… 司徒还没等小黄说完就抢答:他自己!最好不穿衣服送过来! 小黄脸红,扑过去捂嘴,被司徒搂住趁机占便宜
第109页 木木:我想要吃的。 望望(snt):木木,是说给我的。这样吧,你也把自己脱光了送过来,我给你吃的…… 木木 ( #fo′):咬死你! 主持人: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怎样的事情? 黄黄:嗯,做得太多了 司徒: =口=,哪里有多?分明就没做够! 黄黄揪衣角:多的。 司徒搂过来欺负:不多! 黄黄……o>0<)o ……:呀…… 木木:禽兽不如! 望望: ……沉默半晌,扑上去:好,今天就如一回禽兽给你看看 木木:呀……滚开,小流氓,阉掉你! 主持人:您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黄黄脸通红,躲到司徒的胳膊后面 司徒得意:都成亲了,该有的自然有! 木木:不知道 望望: 我们也成亲了! 木木:闭嘴! 主持人: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黄黄:没有告白……自然而然的就……(# ^―^ #) 司徒点头:我们是心意相通,仙仙也不别扭,不像某些人。 木木:= =+ 望望: 我先说的,我说我想跟你睡,这样算不算……唔(被木凌红着脸捂住嘴!) 主持人:对方说什么会让您觉得很没办法拒绝? 黄黄:嗯,合理的,都可以的。 司徒: 我们做吧! 小黄踹了司徒的小腿一脚,瞪了他一眼,司徒幸福地被踹中 木木:……一起去吃饭吧。 主持人= = :乃个没出息的。 木木:……(>3<)…… 望望笑:我们做吧! 木木(t_s)#:我什么时候说过?! 望望:昨天刚刚……唔(嘴巴又被按住) 主持人: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黄黄脸红头:嗯,手…… 司徒=口=:仙仙,你怎么不早说,今天回家我们就用手做! 小黄%><%:我不是说那个! 木木想了又想,瞅瞅秦望天:那个,鼻子吧…… 望望o__o“……:那个,木木,用鼻子怎么做啊? 木凌甩枕头:精虫上脑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做来做去的! 主持人: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黄黄:嗯……(害羞地想找地方藏起来,被司徒搂过去) 司徒幸福地搂着小黄:所有表情。 木木脸红别扭:没看见! 望望= = 拽住木木要往外走:我现在就给你看! 木木……o(>_<)o …… 主持人:两人在一起时最让您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黄黄:那个……(已经羞得开始冒蒸气了。) 司徒满意:他随便干什么的时候。 木木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的心一直再跳,不跳的那是死人! 望望凑上去一口亲住。 木木还击:要死了你! 秦望天伸手指着木木对主持人说:看吧,现在就快了! 木木:t^t 主持人:曾经吵过架吗? 黄黄摇摇头:不吵的。 司徒笑:怎么捨得?! 主持人/(ㄒoㄒ)/……:真好啊! 木木:= = 一直在吵 望望: = =的确! 主持人:您的爱情表现方法是? 黄黄:嗯,对他好…… 司徒亲:真可爱。 木木:吃他做的饭 主持人:= = 望望: ……做! 木凌用枕头狠砸:打死你! 主持人: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黄黄:白梅之类的吧。 司徒眯眼:白梅配的是蒋青。 木木撇撇嘴看司徒:你也就一颗油菜花。 司徒眯眼,瞪了木凌一眼后看小黄,亲他额头:仙仙像水仙花。 主持人:木木,望望像什么花? 木木摸着下巴看了看秦望天:鸡蛋花。 众人:默…… 望望沉着地看了看木凌,道:木木是葱爆腰花 木木:濉… 主持人: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黄黄:嗯……换一个问题 司徒挑眉:换什么?受就是下面的,仙仙你是受! 小黄脸更红,瞪司徒:不要说出来! 木木:不知道! 望望贼笑:我是攻! 木木嘴硬:娘的,老子也是公! 众人:再默…… 主持人:为什么如此决定呢? 黄黄:o(>n<)o讨厌,换一个话题么 司徒得意:实力与能力 木木:我什么都没听见 望望: 技术与耐力 众人:rz 主持人:初次h的地点是? 黄黄:嗯……洞房里面。 司徒笑:成亲那晚 木木假装望天:我不记得了! 望望认真:要我把细节描述出来么? 木木用枕头按住他:闷死你! 主持人:当时的感想是? 黄黄:嗯…… 司徒: 舒服! 木木:我不知道! 望望=口=:你不知道了?你那天明明喊舒服! ”呀啊啊!“木凌扑上去:打死你! 主持人:当时对方的样子如何呢? 黄黄:没……没看清。 众人鄙夷地看司徒:禽兽 司徒笑得一脸色胚样:可爱死了! 众人咬手绢:好羡慕喏。 木木: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望望: 我可记得清楚!木木性感死了! 木木:(r3q)/闭嘴! 主持人:初夜的早上,您的第一句话是? 黄黄:我……醒来的时候,是中午了。 司徒失笑:怎么这么老实? 小黄:……o(><)o …… 木木:不知道! 望望摇头:他晚上才醒的……“纾 痹僖淮伪荒玖杷过来的枕头砸中。 主持人:每星期h的次数是? 黄黄:说好了,一两次最多的…… 司徒: 绝对要七次! 木木:一次都不要! 望望:我要十四次! 木木:你小心精尽人亡! 主持人:那么是怎样的h呢? 黄黄揪住司徒的一袖子:这些问题都好色呀。 司徒伸手摸摸他头髮:乖,你不想回答就不要说好了,谁敢逼你我就宰了她! 主持人摸摸自己的脖子,咽了一口唾沫。 木木看主持人:我可以亲自动手宰! 望望笑眯眯:来,我告诉你细节! 木木飞扑揍人! 主持人:还是跳过吧,下一题。 主持人: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黄黄拉司徒的袖子:我不要回答了! 司徒笑呵呵:仙仙脖子和肚子最敏……(被小黄按住嘴巴!) 木木瞄主持人:赶紧换问题! 望望挑挑眉:木木内外都很敏感…… ……o(><)o ……木木揍人:要死了你,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主持人:如果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黄黄:很……很霸道的。(脸红得像一只小鹌鹑一样) 司徒: 可爱至极 木木:不告诉你。 主持人:木木啊,要配合回答呀! 木木眯眼狠狠瞪了秦望天一眼:禽兽! 望望笑呵呵:木木h的时候其实很乖,也就嘴巴上厉害点。 木木:>\< …… 主持人:坦白地说,您喜欢h吗? 黄黄:嗯,不要太久的话,还可以 司徒: 亲亲!司徒飞扑过去搂住:以后我们少吃多顿! 木木还是不说话。 望望代他回答:木木说他很喜欢! 木凌斜眼,被秦望天亲住。 主持人: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是? 黄黄:司徒他,经常在奇怪的地方…… 司徒: 谁叫你随时随地都这么可爱啊! 木木:他随时随地都发情! 望望: 那是因为你引诱我! 主持人:您想尝试的场所是? 黄黄:不要了…… 司徒摸下吧:房顶上 小黄脸通红:我才不要! 木木:坚决不要奇怪的地方! 望望: 厨房里! 木木:滚! 主持人: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贊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黄黄:好过分喏 司徒: 不可取 木木:白痴想法 望望: ……有时候对付太别扭的真的要先斩后奏啊! 众人:默…… 主持人: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怎样? 黄黄:告诉司徒…… 司徒摸头:乖,我直接宰掉 木木:阉掉 望望: 阉掉之后再宰掉 主持人:无语…… 主持人: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望望和司徒异口同声:再来一遍吧! 小黄和木木#>0<#:做梦! 主持人:您对sm有兴趣吗? 黄黄:不要,好可怕 司徒: 那些情趣的玩具可以一试,只要不弄疼仙仙就好了! 木木:变态 望望:……我,很想试一下。 木木白眼:大变态。 主持人: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黄黄:他一直要…… 司徒: 他都不想要。 木木:做很多次,死小孩! 望望: 我都有克制…… 众人怒指:禽兽! 主持人: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黄黄:没…… 司徒: 你分明就有! 小黄:……o(><)o ……没有! 司徒笑:你喝醉那次! 小黄脸红红去捂嘴:不准讲! 木木:我不知道 望望笑:他乌龙的时候经常…… 木木:不准说! 主持人:那时攻方的反应是? 黄黄:嗯……好可怕喏。
第110页 司徒: 当然是直接扑上去。 木木:禽兽加变态! 望望贼笑:我想忍的,谁叫你一直闹! 木木:下一题! 主持人: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黄黄:没有 司徒: 怎么可能 木木:哼,他敢,阉掉他! 望望: 我才不捨得。 主持人: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黄黄:嗯……不知道。 司徒: 我一亲,他就晕乎乎了。 木木:别亲奇怪的地方就行了。 望望: 我喜欢亲他屁股……唔(再一次被砸中) 主持人: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黄黄:天快点亮 司徒: 天永远不要亮 众人:默…… 木木:阉掉他,以绝后患! 望望: = = 多长几个就好了…… 众人:otz…… 主持人:一晚h的次数是? 黄黄:一般都是到天亮的。 司徒得意:其实也没多少次。 木木:禽兽! 望望: 嗯我也没多少次 主持人:濉… 主持人: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黄黄:他…… 司徒: 都说了他一亲就晕了。 木木:他都用撕的! 望望: 那个,动作一定要快! 主持人:对您而言h是? 黄黄:他爱我的一种表现 司徒: 我爱他最好的表现。 木木: 他精虫上脑的表现 望望: 有益身心的运动 众人:omg…… 主持人:最后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黄黄:嗯,司徒你最好了…… 司徒感动啊感动,凑过去亲:乖,今天回去给你买一千本书! 小黄:(*^__^*) 嘻嘻……凑上去,啾…… 木木:望望, 我晚上想吃鸡蛋糕,要放银鱼丝! 望望搂过来亲:晚上给你做,再加上花雕辱香肉和南瓜酱牛柳……然后晚上我们做,好吧? 木木考虑了一下:那再要一个黑椒排骨和一个鱼香八块鸡! 秦望天一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众人:无语…… 第88章 番外7 望望吃醋记 最近秦望天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江郎才尽,倒不是别的,而是给木凌想主意做菜这件事,他实在是没招了。这段时间以来,为了晚上能顺利地吃到木凌,秦望天费尽心思想了成百上千的菜式,请了各地的名厨来给木凌做菜,但是……再厉害的厨子也架不住木凌这样吃啊,那些大厨们纷纷捲铺盖走人了。 眼看着已经好几天没什么有新意的菜了,木凌已经有些呆不住了,就想跑出去吃东西,但是都被秦望天按住了。开玩笑,木木喜欢吃什么他秦望天自然会找人弄来,可是他那么可爱又那么贪吃,万一被人用美食拐跑了,那他可没地方哭去。 想来想去,秦望天觉得最保险还是再去找一个好的厨子来。 岳在云给秦望天想了个主意,“我听说江湖上有个天下第一厨,原先是皇宫的御厨,后来因为得罪人就跑出来了,听说他会上千种世人从来没吃过的菜……” 话没说完,众人就听到了木凌吸口水的声音。 秦望天想了想,就派甲乙丙丁出去找,过了大概三四天的样子,真的就传回信来说,找到了! 众人都乐坏了,但是等甲乙丙丁把人带回来的一看,众人又都有些纳闷……这天下第一的厨子,曾经的御厨,怎么年纪这么轻啊? 秦望天更别扭了,这厨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相貌也不错,一双桃花眼,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进了修罗堡,也没把众人当回事,自顾自靠在石头凳子上喝酒,撩开眼皮看了看,懒洋洋道,“你就是秦望天啊?嗯……找我烧菜倒是行,不过我后面跟着的苍蝇太多了,所以你们要负责打理打理。” 秦望天微微皱眉,“苍蝇?” 甲乙丙丁凑过来低声对秦望天道,“这小子是个色胚,去给那些王公大臣做饭的时候,勾引人家老婆小妾什么的,所以好多人追杀他。” 秦望天听后稍稍放心了些,还好是个喜欢美女的。 再一转眼,就见一旁木凌皱着鼻子上下打量那个天下第一厨子,问,“你叫啥名字啊?” 那人微微一笑,“好说,在下穆方。” 木凌有些怀疑地眯起眼睛看他,“这么年轻啊?” 穆方挑眉,打了个哈欠,“你也不是这么年轻就做天下第一神医?” “这倒是。”木凌想了想,问甲乙丙丁,“多少银子请的呀?” 甲乙丙丁看秦望天,道,“一……一千两每月。” “什……么?!”木凌一听就急了,跳着脚问,“一千两银子?” 甲乙丙丁摆摆手,道,“金……金子!” “呵……”木凌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脚就狠狠踹甲乙丙丁的屁股蛋子,“要死了你们几个败家的,一千两金子去请个不到三十岁的厨子,我打死你们!”说完,操起扫帚就开始追着甲乙丙丁揍。 “唉等等……”秦望天赶紧搂住木凌,道,“别急,他要真是天下第一厨,那一千两就一千两好了。” 木凌回头瞪眼,“浪费!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啊?!” “依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点几个菜,我做来给你们尝尝,吃得好么,就把我留下,吃的不好么,我滚蛋,怎么样?”穆方对木凌眨眨眼,“保证是你这辈子吃过最好的。” 木凌一挑眉,看秦望天,秦望天对他点点头――行得通啊。 木凌眼珠子一转,道,“好吧,我要你做三菜一汤,还有两样点心。” 穆方继续喝酒,点头,“说来听听。” “这三样菜么,分别是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肉、糖醋鱼,汤是冬瓜咸肉汤,点心是小笼包和桂花糕。”说完,一挑眉,“你要做出我这辈子都没吃过的味道来。” 木凌说完后,就见穆方仰着脸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有趣有趣!真是个懂行的。” 秦望天也摇头,木凌说的是最普通的菜,可是一般最普通的往往又是最难做的,要是山珍海味鲍参翅肚这样的好材料,随便怎么煮味道都差不了,唯独那简简单单的几样,最是困难。 穆方盖上了酒壶盖子,对甲乙丙丁道,“我给你们开个单子,你们给我去买材料来,都要最好的食材!” 甲乙丙丁点点头,随后,就见穆方大笔一挥,写了一张单子,然后甲乙丙丁就去买菜了。 随后,众人到了厨房,穆方四处看了看,笑道,“这厨房比御膳房也不差了,谁这么爱吃啊?” 木凌瞟了他一眼,“美食乃快乐之本!吃饱吃好,人生才有意义!” “哈哈哈……”穆方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边说,边盯着木凌好好地看了看,秦望天看他瞅木凌的眼神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很快,甲乙丙丁就将食材都买来了,穆方双手袖子一卷,木凌看出了些门道来,这穆方一双手真好看呀,食指纤长灵活,双手洁白。穆方挑选了一下食材,随后抬手将炉子点上,往灶台上扔了三快砧板,又将食材都扔了上去,随后,洗、切、餵……一起合成,众人只看见刀具翻飞银光直闪。最后,锅子烧热,穆方拿起勺子一甩,热油一洒开始炒菜。 他三个锅子同时用,木凌只在他油一下锅的时候,就知道这绝对是个高手呀高手!很快,整个厨房里头香气四溢,众人从来没觉得西红柿鸡蛋、红烧肉、糖醋鱼这么几道简简单单的菜会这么香的。大概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冬瓜咸肉汤和小笼包桂花糕也都好了,穆方将菜放到桌上,还给众人盛了几碗饭,放下袖子洗手,边说,“吃吧!” 其实不用他说,木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凑到桌边拿起筷子,先从西红柿鸡蛋开始。夹起一筷子沾着香葱、黄澄澄的鸡蛋,蘸了蘸红色的番茄汁塞进嘴里…… “嗯……”木凌一口菜入嘴,就闭着眼睛哼哼了半天,睁开眼睛,“好吃呀!好吃死了!” “呵呵……”穆方看着木凌的样子觉得挺可爱,笑呵呵地又拿出了酒葫芦,坐到一旁的柴火堆上,看着木凌吃东西。 随后,木凌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嘴里……一口下去,满嘴流油,这红烧肉都做绝了,外脆里嫩,肥瘦适中,又苏又香,肥而不腻……“嗯嗯!”木凌一个劲点头啊点头,“好吃死了好吃死了!” 秦望天和甲乙丙丁也都伸筷子夹了一块放到自己的嘴里,瞬间,就感觉脑袋嗡嗡直响,唯一想到的就是两个字――好吃! 木凌夹了糖醋鱼的鱼籽,香糯可口,酸酸甜甜口味正好,木凌美得在桌子上蹭来蹭去,“要死了,好吃好吃!” 随后,喝了汤,虽然是最简单的冬瓜鲜肉汤,但是咸肉苏软,冬瓜入口即化,味道全都融到了汤里,口味浑厚,美哉美哉。小笼包是标准的灌汤包,塞进嘴巴里一咬,满嘴的馅儿,肉香四溢,还有桂花糕,吃起来就像是桂花树上长出来的似地,甜而不腻,清香宜人。 木凌端着饭碗,就着这几道菜吃了两碗饭,吃饱后,木凌冲过去拉着穆方的手摇啊摇,嘴里说的是,“大师啊,你要留下啊,一天一千两我都给呀!你留下吧!” 甲乙丙丁也都抱着穆方的腿蹭啊蹭,“大师啊!我们下半辈子就靠你餵了,你一定要留下啊!” 秦望天自然也是觉得好吃的,只是……看着穆方对木凌笑呵呵的样子,他觉得心里堵得慌。 随后,木凌的幸福生活到来了,这穆方真能折腾呀,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想出来的那么多主意,一天四顿饭四顿点心,吃得木凌在床上滚来滚去。 另外,穆方还喜欢研究新菜,每天都会在厨房里实验一些新的菜式。这个规律自从被木凌发现后,他就整天泡在厨房里头了,穆方正好拿他试菜。 秦望天可别扭了,木凌现在跟穆方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己呆在一起的还多呢,而且他老觉得穆方看木凌的一双眼睛色咪咪的。
第111页 这天,木凌一大早又要到厨房去,被秦望天抓住,“又去?” 木凌皱皱鼻子,“你不是要去前山么?我去厨房,今天听说有黄金蜜瓜吃,是用冬瓜做的呢,厉不厉害?” 秦望天有些不慡,“不就做个菜么,有什么厉害的?” 木凌一摆手,“那可厉害了!” 秦望天抓住木凌,“你今天陪我去前山!” 木凌小声嘀咕,“前山又没有黄金蜜瓜吃。” 秦望天瞪眼,“我还不如黄金蜜瓜啊?” 木凌扁扁嘴,“你当然没有蜜瓜好吃了!” “臭木头!”秦望天按住木凌,压回被子里面就要做。 “哎呀!”木凌跟他闹了一阵,突然弹了起来,“望望,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秦望天皱眉,“什么味道啊?” “是烤肉呀!”木凌披着衣服就蹦下了床,飞奔出屋子,嘴里喊,“烤肉,我来啦!” 秦望天还精神奕奕的呢,低头看看自己,气得把床边的花瓶都砸了。没办法,只好起床穿衣服出门,想了想,秦望天还是往后山跑了过去,就闻到肉香阵阵……是挺香的。 转过院子,听到里头有人说话,秦望天站在院门口细细地听。 “好吃?”穆方边烤肉,边问旁边的木凌。 “嗯!”木凌用力点头,手上拿着十几串烤串吃着。 “对了。”穆方突然说,“我可能明天做完了就不做了。” “啊?”木凌大吃了一惊,“不做了是什么意思?” 穆方道,“哦,我有些急事要出趟远门。 秦望天在门外听到了,点点头――太好了! “去多久呀?”木凌有些不舍地问,秦望天听得嘴角都抽起来了,莫名一股酸味往上涌,气哼哼。 “不知道,应该挺久,少则三五年,多的话,可能这辈子就回不来了。”穆方慢条斯理地说着,将倒上了调料的几串肉递给木凌。 “嗯……你走了那我怎么办啊?”木凌郁闷,“老子被你养叼了,以后谁做饭给我吃呀。” 穆方笑了,“这几天我做菜的时候,秦望天总是在看,大概也学了不少,应该能餵饱你的。” 木凌小声嘀咕,“望望很忙的……” “再忙他也会做给你吃的。”穆方笑呵呵,“要不然你跟我走,我一路上做给你吃。” “我看行”木凌笑呵呵。 里头说的开心,秦望天在外面可傻了……木木要跟着去,木木因为吃的把他给甩了,要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越想越气,秦望天就想冲进去把穆方那小子宰了,但是转念又一想,宰了一个穆方有什么用,天底下厨子多了,哪个做菜不比他厉害,木凌迟早会被拐走的……想到这里,秦望天转身就走了,然后……失魂落魄了。 木凌从厨房回来觉得挺没劲的,想想穆方要走了还觉得挺伤感,进了房间里,就见秦望天一个人坐在桌边傻愣愣地发呆。 木凌走过去,觉得秦望天不太对劲,以往他一回来,这死小孩早就扑过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望望?”木凌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秦望天的腮帮子。 秦望天转脸看了看他。 “望望,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木凌认真道。 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冷气,木木要跟他摊牌了?还没等木凌开口,秦望天扑过去一把抱住他,道,“不准走!” “哈?”木凌不解。 “不准走!”秦望天搂着木凌蹭来蹭去,“你要走也带上我一起去!” 木凌狐疑地伸手摸摸秦望天的额头,又给他把把脉,没病呀。 “木木……我会好好学做菜的,你不准跟穆方走!”秦望天兇巴巴地道,“你要是跟他走,我就宰了他去!” 木凌一愣,不解,“谁说我要跟他走啊?” “你明明自己说……”秦望天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木凌何其精明,起眼睛,“死小孩,你偷听我说话!” “谁叫你变心!”秦望天越想越郁闷,搂住木凌不放,“不准变心!” 木凌无奈,“老子怎么可能因为几道菜变心啊?我和他闹着玩的,你他娘的吃哪门子干醋!” “老子满心都是你,你要跟人家走,老子怎么可能不吃醋?!”秦望天回瞪,“刚刚你还说有事情跟我说!” “对啊!”木凌无奈地道,“我是想跟你说,穆方要走了,所以让你再找个厨子,这样当中就不会没人做饭了。” 秦望天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真的不跟他走!” 木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脚踹,“死小孩,老子白疼你了!” “可是……他是厨子。”秦望天揉着被木凌踹疼的地方。 “呀呀呸!”木凌按住秦望天就揍,“天下厨子多了去了,成千上万,老子都跟着跑啊?厨子要几个有几个,你他娘的才一个!” 木凌说完,秦望天也傻了,盯着木凌看了良久,木凌捶自己脑袋,骂骂咧咧,“老子也是气煳涂了,胡说八道,喝水漱口……呀啊!”话没说完,就被秦望天扑上来,一把抱上了床! “木木,你永远都不会走的吧!你刚刚的意思是,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你只想跟我一个人过日子,多好的厨子也抢不走你,是吧?”秦望天乐疯了,搂着木凌蹭起来没完没了,伸手就开始扯衣服,“我也是最喜欢你,我就想跟你做!” “要死了你,就知道做!”木凌抬手推他。 “我就知道做,你就知道吃,这样才般配么!”秦望天快手快脚地将床帘子放下,开始啃木头。 木凌无奈,被啃…… 随后,秦望天跟穆方商量了一下,穆方把自己的一本菜谱留下了,秦望天学着给木凌做菜,大概是因为爱的力量吧,秦望天很快升级为小神厨,木凌依然每天被餵得喜笑颜开…… 第89章 番外8 木木反攻记,失败篇 这一天,风和日丽,木凌起床后,迷迷煳煳地走到院子里来晒太阳,就感觉天是那么的蓝啊,云是那么的白呀,太阳是那么的耀眼……没错,太阳已经在头顶心了,现在是正午……好吧,正午稍稍不到那么一点点。 木木懒病又犯了么?这么晚才起床。其实不是的,因为木木今天早晨天亮了才睡的。昨天晚上在干什么?昨天晚上当然是陪望望那个死小孩在床上做有益身心的运动。 木木虽然比望望大了那么六岁,但是本身也不大呀,可他还是很好地体会到了年龄的差别带来的本质上的差距,确切地说是体力上和精力上的差别,这个差别太悬殊了,为什么他被做呀做呀地做得睡着了,然后睡醒瞭望望还在做啊做?这到底是为什么呀?!t―t 木凌独自怨念着,他准备在院子里晒一会儿太阳,估计秦望天很快就要回来了,应该会给他送吃的来,他就快要饿死了。 正这时,突然就听外面有声音吵吵闹闹的,木凌竖起耳朵觉得声音尖尖的,有些无奈地嘆口气,看来是王十二和小虫子又在吵架,这两个孩子。 拖着身子站起来,木凌往门口走,心说两个小孩子怎么总是吵来吵去的,这个年纪应该相亲相爱才是么,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王十二尖着嗓子喊,“男的好!” 小虫子反驳,“女的好!” 两人就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地吵了起来,木凌纳闷,什么男的女的啊? 正在纳闷呢,就听王十二道,“男人娶男人,不是挺好的么?! 木凌眉头一挑,心说,作孽啊,好好一个丫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就听小虫子正色道,“怎么可能?自然要男人娶女人才是对的!” 木凌点头啊点头,这才是人话! 王十二赌气,“你看司徒帮主和小黄黄,还有师父和师父夫,他们不也是神仙眷侣?!” 小虫子撇嘴,“我才不要呢,我要娶个女的,会生娃的,白白软软的丫头做媳妇!” 木凌赞赏地点头,心说,好小子啊,有出息! 王十二撇撇嘴,“你呀,现在就吹吧,小心哪天被人家娶走!” 小虫子急了,“胡说,我才不会跟木木似地那么没用呢!” 木凌的眼角抽了一下,心说,什么?!这死小孩,我还一直以为他拿我当偶像呢,竟然感说我不好?!爷爷的,一会儿打你屁股! “你别胡说八道!”王十二恼了,“师父哪里不好了?!师父最好了!要武功有武功,要医术有医术!” 木凌得意地点点头,心说,嗯,这丫头说的好啊,师父平时没有白疼你! “我才不要呢。”小虫子噘嘴,道,“就算以后非得跟个小子在一块儿,我也要成为司徒帮主,或者师父那样的!” 木凌皱眉,磨牙,死小孩!不识货! 王十二不解地问秦望天,“有什么区别么?不都是男人么,而且明显木木和黄黄比较厉害,师父夫和司徒帮主都让他俩三分!” 木凌点头啊点头,就是! 小虫子得意,道,“这叫大人不见小人怪……是因为师父和司徒帮主疼木木和黄黄!” 木凌眉头又一抽,心说,个死小子,不愧是秦望天教出来的,一样的讨厌啊,可恶! “你怎么这样说呀!”王十二不满地说,“都是男人么,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的,木木和黄黄在下面的么!”小虫子脱口而出。 王十二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什么上面下面呀?” 木凌一听就跺着脚喊“要死了!”,勐的冲出去一把捂住了王十二的耳朵,踹小虫子,“要死了你,跟个姑娘家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待会儿叫你师父打你屁股!” 小虫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更严重的是木木刚刚听到自己说他坏话了,这下完了,肯定会被他打击报復的!小虫子赶紧就跟条泥鳅似地熘走了。 王十二被弄得云里雾里,不解地看木凌,“师父呀,什么上面下面呀?”
第112页 木凌尴尬地说,“你别听小虫子胡说八道了,快去玩去,你个姑娘家,多跟姑娘家玩么,别老跟小虫子混在一起!” 王十二噘噘嘴,“那些丫头片子没意思,我就喜欢跟小虫子玩儿。” 木凌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再这样下去,丫头也给拐跑了,那可不行,自己赔进去了,徒弟不能也赔给人家!正在胡思乱想呢,就听王十二问,“师父啊,你跟师父夫在一起,不是平等的么?干嘛小虫子说得好像你比较吃亏一样啊?” 木凌眯眼睛,事实上……是他比较吃亏啊。 “师父呀!”王十二认真道,“要是望望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哦,我以后不理他了!” 木凌心里满意,自家徒弟就是亲呀,伸手摸摸王十二的脑袋,“乖,玩儿去吧!” 王十二点点头,欢欢喜喜地跑去找小虫子了。 撵走了王十二,木凌别提心里多别扭了,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也对啊,为什么我是下面的那个?娘的,老子比秦望天差哪儿了?不就是比他瘦点比他矮点么?以前他小子功夫也没我好呢,长得也没我帅,老子凭什么给他压?!越想越不服气,最后木凌郁闷了,彻底郁闷了,气沖沖走回了房间里头,往床铺上一坐,揉着腰开始嘀咕,“死小孩,我也要做掉你!” 秦望天今天事情挺多,有几个马场要收购,还有一批新马要到,还要看帐本……另外,他今天一上午大概打了有那么二三十个喷嚏了。 甲乙丙丁觉得挺纳闷,“大哥,咋的了?受凉了?” 秦望天揉揉鼻子,心说不会啊,我昨晚上一整晚都很热呀……大概是木木想我了!于是,秦望天更快地处理帮务。晌午的时候,终于将一天的活儿都干完了,秦望天端着新请来的三个大厨做的美食,屁颠颠地回房间去了。 到了院子里,就见卧房的门开着,秦望天心里高兴,木木正在迎接他回来呢,就端着托盘沖了进去。一抬眼,只见木凌正坐在床上看他呢。秦望天起先还没注意,笑呵呵地问,“醒了呀?今天吃酱爆虾好不好,还有栗子炖鸡和地三鲜……”秦望天的话没说完,就感觉背上凉飕飕的,因为木凌正眯着眼睛看着他呢,那眼神,秦望天不由自主地就抖了那么一下,木凌看见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就这眼神。 “咳咳……”木凌清了清嗓子,心说,老子吃饱了再说,今天一定要吃得很饱很饱,然后才有力气做掉你丫的!哼! 想到这里,木凌伸手,“望望,饭菜拿来!” “哦,好!~”秦望天见木凌又恢復了原样,也就放下了心思,端着美食来餵木凌吃饭。木凌笑眯眯地接过碗筷,开始吃饭,秦望天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啊,总觉得木凌今天好像吃得特别香,而且还意义不明地对着他笑呢。 吃完饭后,木凌笑嘻嘻问,“望望呀?” 秦望天听得骨头都苏了,问,“嗯?” “呵呵呵……”木凌接着笑,“你帮务都忙完了呀?” 秦望天点点头,“忙完了,所以下午可以陪你,你腰还疼不疼?我给你按摩?” 木凌摆摆手,“不用……那个,你上来!”说着,往一旁让了让,让秦望天上床去。 秦望天真想探出头去看看外面,太阳是从那边出来的,怎么今天木木专性了么?竟然主动要他上床?赶紧就脱了鞋子,爬上床去。 木凌笑嘻嘻凑过来,“想不想亲一下?” 秦望天赶紧点头啊点头,立刻就凑过来,刚刚亲上木凌的腮帮子,木凌就出手如电,点住了秦望天的穴道,怕死小孩自己沖开,木凌又将秦望天的周身大穴道都给点上了。 “木木,你做什么啊?”秦望天惊讶地看着木凌,“你不是真的要阉掉我吧?” 木凌眯着眼睛看了看秦望天的那里,危险地笑了笑。 “木木,不要吧,这关系到我们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啊!”秦望天赶紧求情。 木凌摆摆手,“你不用怕,我不会做掉你的,我只是要反攻!” “啊?”秦望天吃惊地看木凌,“什么?” 木凌恼怒,“老子要在上面!” 秦望天愣了半晌,哭笑不得,“你要在上面干嘛非得点我的穴道啊?” 木凌也眨眨眼,“那个……以免你反抗啊!” “我干嘛要反抗啊?”秦望天摇头,“我球还求不来呢!” “真的?”木凌有些怀疑,“你真的肯让我反攻?” 秦望天点头,“我这么喜欢你,谁上谁下有什么区别啊?” “这倒是。”木凌摸摸下巴,“那你以前干嘛每次都要在上面?” “因为上面那个比较辛苦啊。”秦望天老实回答,“我是因为疼你!” “是么?”木凌怀疑。 秦望天点头,眼神诚恳。 “哦……这样啊。”木凌摸摸下巴,想给秦望天把穴道解开,但是转念一想,又收回了手,道,“嗯……还是不要了,你会反抗的!” 秦望天无力地摇头,“反抗我倒是不会,我最多引导一下你怎么做,毕竟你是 第一回在上面……你会么?” 木凌愣住,想了想……好像是不会来着!但是又觉得没面子,“老子自然是会的,这玩意儿男人天生就会,死小孩敢小看我,待会儿……”木凌想学着秦望天的样子说什么“待会儿做得你求饶啊之类的”但是自己脸先红了,心说,望望真是流氓呀,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啊,不要脸啊不要脸! 秦望天无所谓死笑了笑,“那你随便啊,我等着享受就好了!” “闭嘴!”木凌羞愤,“不要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你就乖乖躺着!” 秦望天无奈,点点头,闭着嘴巴躺着,一双眼睛有些戏嚯地看着木凌。 木凌想了想,回忆平时秦望天做时的步骤,先是要亲的……然后就想起秦望天经常亲他那些地方……然后木凌就火了,什么都没干就指着秦望天大骂,“下流!不要脸,流氓!” 秦望天哭笑不得地看木凌,“我被你绑着,你还这样说我啊?” 木凌想想也是,就低头,先给秦望天脱衣服,然后就低头亲了一口,秦望天享受地笑了起来,木凌火大,“不准笑!” 秦望天忍笑,“你这么认真地亲我,我自然要笑的!” 木凌想了想,就把亲亲这个步骤去掉好了,大丈夫不拘小节,随后,又望着天开始回想,秦望天的第二个步骤是摸……随后,木凌把自己想得面红耳赤,咬着牙骂骂咧咧,“死流氓,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无药可救,下流无耻……” 秦望天看木凌,“木木,你一直都没有做,只是在骂人!” 木凌伸手过去,象徵性地摸了两下,秦望天皱眉,“一点诚意都没有!” 木凌郁闷了,心说这死小孩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转念一想,对了,秦望天肯定以为自己跟他闹着玩呢,所以不怕,干脆……木凌伸手,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果然,就见秦望天的眼色变了,木凌美滋滋,心说,怕了吧?!殊不知秦望天完全是因为兴奋! 木凌将自己剥干净之后,就又坐在那里想下一步的步骤,觉得每一步都非常的不要脸。正想着,突然就感觉一只手爬上了自己的屁股,木凌伸手拍开,“吵,打扰我想事情。” 秦望天凑上来,亲这木凌的胸口,“没关系,你想你的,我做我的!” “嗯。”木凌继续想,然后感觉秦望天将他按到了床上,开始伸手摸他一些比较敏感的地方了,木凌才回过神来,眨眨眼,盯着秦望天问,“那个,你怎么能动了?” 秦望天微微一笑,“我练了移穴,一般情况下穴位都不在原来的位置!” “呵……”木凌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望天堵住了嘴。成功地将木凌吻得晕晕乎乎之后,秦望天在他耳边低声说,“看来你技术还不到位啊,我要好好地教教你,你可要用心学啊!” “啊……”木凌惨叫一声,又一次被拿下。 随后,秦望天用一下午的时间,给木凌上了充满爱意的,用心的一课! 第90章 番外9 修罗堡&黑云堡之不思议事件 事件1,鸡蛋放火,神秘的厨房失火事件。 某日,阴天,风很大,修罗堡厨房中。 “哗啦哗啦”的炒菜声音传出来,秦望天正像模像样地给木凌做饭呢。 木凌搬了个小板凳在一旁坐着看,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木木啊。”秦望天突然问木凌,“你这么会吃,能不能做菜啊?” 木凌皱皱鼻子,“不会。” “你是懒吧。”秦望天无力,“一般会吃的都会做。” “不会。”木凌在一旁看着,懒得动。 “要不然你过来,我教你?”秦望天对木凌招招手。 木凌摸摸下巴,问,“做什么菜?” “简单一些的,就做个汤吧,该做的都做完了。”秦望天切好了菜,正在打蛋。 木凌站了起来,凑到灶台前看了看。 秦望天将碗和筷子都递给他,“打蛋会吧?” “敢小看我啊。”木凌得意洋洋地捋袖子,接过碗来打鸡蛋。 “是打,不是搅!”秦望天纠正木凌的动作。 “有什么区别,给你打开了不就行了?”木凌依旧抓着筷子“哗哗哗”地搅。 秦望天在他腮帮子上亲了一口,低头切了葱花,随后,一层薄油热锅子,秦望天将刚刚切好的菜道进去翻炒,抄了几下后,将水倒入,对木凌道,“鸡蛋倒进去!” 木凌凑过去看了看,就想将碗里的蛋都倒进去,秦望天赶紧抓住他的手,“慢慢倒。” “怎么慢?”木凌看他,秦望天双手抓着木凌的手,将碗里的鸡蛋打散了一点点倒入水里,热水一烫,鸡蛋立刻变成了蛋花。 “嘿嘿。”将鸡蛋花都打完了,木凌拿着勺子转了两圈,又洒了些葱花。
第113页 “我果然是天才啊。”木凌看着一锅子咕嘟咕嘟香气四溢的蛋花汤,笑嘻嘻地回头看秦望天,正好被等在后面流口水的望望一口亲住…… 两人亲着亲着就发展成为摸来摸去,然后望望就搂着木木到了一旁的饭桌上面,接着亲啊亲…… 很快,锅子里的蛋汤沸了,灶台里的柴火也冒出烟来……等木木和望望明白过来的时候,厨房已经着火了! 木木和望望大吃了一惊,赶紧穿衣服,端着菜碗就往外跑,到了院子里,厨房已经开始燃烧了。 木木和望望对视了一眼,悄悄熘走了……随后,有巡逻的兄弟发现厨房失火,就找人来灭火……等火灭了,甲乙丙丁查看失火原因的时候,就见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就排除了做饭着火的可能性。但是,众人却在灶台边发现了几只鸡蛋壳――莫非是鸡蛋里出来的东西放的火? 甲小声对乙说,“你听说过没有,有些鸡蛋里头孵出来的,都不是鸡呀……” “鸡蛋里孵出来的不是鸡,那是什么?”丙睁大了眼睛问。 “是不干净的东西!”丁战战兢兢地说…… “不如?” “鸡精!” “呵……”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于是,鸡蛋放火烧厨房的事情传遍了了整个黑云堡,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吃鸡蛋。 岳在云和冯遇水问起木木和望望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人摇头啊摇头,望着天说,“不知道呀,鸡蛋还能放火呀?真神奇啊。” 事件2 书精集体晒太阳事件 某日,艷阳高照,天热,黑云堡小黄的书房里头。 这一天,黄黄准备趁太阳好,将收藏的书拿出来晒一晒,省得过两天下雨霉了。司徒熘熘达达从前面办完了帮务回来,就看见小黄正一摞摞地往外搬书呢。 “仙仙!”司徒屁颠颠地凑上去,“干什么呢?” “司徒你回来了呀。”小黄放下书,一本本摊开,看司徒,“我晒晒书。” 司徒皱眉,“这大热天的,叫下人做么!你小心中暑啊。” “不要紧,反正也是闲着的。”小黄摆摆手,捋起胳膊上的袖子,露出白白的胳膊继续搬书。 司徒心痒痒。 “仙仙,我给你搬吧?”司徒抱起一摞书。 “好呀!”小黄高兴,“像这样排成一排,要将书打开的。” “行。”司徒按照小黄教的方法办,一边忙,一遍偷偷地用眼睛瞄小黄。 又走到了书房里头,司徒去拿最上面的一本书,另一只手将书架轻轻一摇,随后就听“哗啦”一声,整个书架上的书都掉下来了,立刻,司徒被书掩埋…… 小黄在外面就听到书房里头一声巨响,赶紧沖了进去。 “哎呀,司徒!”小黄吓坏了,赶紧就去扒拉书本,想把司徒救出来,刚拿开几本书,突然就被书堆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 “啊!”小黄惊得一蹦,司徒从书堆里钻了出来,拉着他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小黄一个趔趄就摔倒了,司徒搂住小黄就躺倒了书堆上面。 “你没事吧?”小黄看司徒,“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司徒笑了起来,凑过去问,“仙仙呀,我们好像还没在书堆上面做过呢是吧?” “你……要干嘛?书会皱!”小黄紧张地说。 司徒乐了,这小书呆,紧要关头就知道惦记着书,想着,司徒就凑上去亲小黄,“仙仙,什么叫爱书,你知道么?” 小黄歪着头不解地看司徒,就听司徒很不要脸地道,“爱书爱书,就是要爱在书上,在书上做爱!”说完,将小黄按住,低头啃呀啃,吃个干净。 …… 做完后,司徒心满意足外加小心翼翼地抱着小黄回房洗澡去了。 下午,卢御风带着人经过了书房,大惊,就见满地的书,最诡异的是,书还自己跑出来了,那样子,像是排排坐来晒太阳的。 “副寨主,这咋的了?”有几个兄弟看卢御风,卢御风想了想,就对一个小校说,“你去问问黄先生,今天来整理书了没?” 小校跑了,卢御风摸着下巴,看着书房里头一片狼藉,就对几个小校说,“你们听说过么,书房里头有书精的……会不会是那些书沾了灵气,自己跑出来晒太阳了?” 小校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多会儿,去问话的小校回来了,司徒回答,“没有,小黄一直在房里。” 随后……书精自己跑出来晒太阳的消息传了开来,而小黄也闹了好几天别扭,不和司徒同床睡…… 事件3,七月十四百鬼夜行事件 某夜,颳大风,修罗堡木木和望望的卧房。 “木木,干嘛躲在被子里?”秦望天问木凌,“冷啊?” 木凌钻出个脑袋来,对秦望天招招手,“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秦望天想了想,“农历七月十四?” 木凌点头啊点头,“对啊!” “那又怎样?”秦望天不解。 “鬼节呀。”木凌小声嘀咕,“你不觉得奇怪么?白天还是晴天,晚上突然就颳大风了!” 秦望天笑了,凑过去道,“我差点忘了,你怕鬼啊。” 木凌眯着眼睛看秦望天,“老子才不怕!”说话间,就看见外面黑影晃动,木凌一惊,赶紧抓住秦望天的胳膊,“刚刚那什么啊?” 秦望天失笑,“你自己在院子里种了那么多树,是树影子。” “真的?”,木凌好奇。 秦望天点点头,想了想就道,“我去给你看看。”说完,就推开门出去了,木凌继续裹在被子里往外看。 秦望天出门后,找来了甲乙丙丁,让他们在外面一会儿甩白布,一会儿学狼嚎,装鬼下木凌…… 木凌在房间里就觉得外面阴气森森鬼哭狼嚎的,见秦望天回来了,赶紧就问,“望望,外面干嘛呢?” 秦望天将门插好,低声说,“百鬼夜行啊!” =口=……木木吓坏了,对秦望天招手,“望望,到床上来睡,很晚了。” 秦望天见jian计得逞了,就乐呵呵地窜上了床,将木凌搂到怀里。 木凌钻了钻,挑了个比较舒服的角度开始睡觉,正美着呢,就听到身后的墙壁外面有人说话,“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啊……” “呀啊……”木凌惨叫一声,搂住秦望天问,“望望,什么情况啊,什么情况!” 秦望天也觉得挺纳闷的,想了想觉得不对啊,刚刚就吩咐甲乙丙丁在外面摇树甩布希么的,怎么还变出那么多花样来啊。 “木木!”秦望也不多想,看到投怀送抱的木木就扑了上去……随后,又一次吃干抹净 第二天,秦望天神清气慡地伸了个懒腰走出了房间,就见甲乙丙丁正在门口烧纸呢。 “你们几个干嘛啊?”秦望天皱眉,“大清早的,多晦气!” “大哥,不是啊,昨晚上你听到动静没有啊?” “什么动静?”秦望天不解地问。 “鬼哭狼嚎啊,还有人说什么,我死得好惨之类的。”甲乙丙丁认真道。 “什么?”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不是你们做的?” 甲乙丙丁面面相觑摇摇头,“不是啊。” “呵……”秦望天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就进屋去了,边跑边喊,“木木,我们找个巫师驱驱邪,顺便再找个萨满先生来跳大神吧!” 木凌赶紧点头,“好啊,我也觉得不对劲。” …… 门外,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狡黠一笑,总算吓唬了两人一会,以报多年来被欺压之苦呀。 从此之后,修罗堡每年七月十四都要做法事,虔诚无比…… 第91章 番外10 木木报仇记(黄黄回访) 炎热的三伏天终于是来了,幸好漠北一带不热,就算白天偶尔一阵子挺晒,但是晚上立刻就凉了,还得盖被。 木凌白天躲在房间里摇蒲扇,晚上就在被窝里感嘆,漠北最好的就是夏天不热,比在蜀中的时候强多了,走到哪儿都是个火炉。 这天晚上,木凌正懒洋洋地靠在秦望天身上看书,边吃着望望塞到他嘴里的水晶葡萄,就有人来回禀,说黑云堡来了信件。 木木眼睛眯起来,心说,信件?这不年不节地写什么心呀?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就赶紧伸手接过来。打开信一看,木凌乐了,就见信件上只有一句话,秀气的柳体一看就是小黄黄写的――木木,三天后,我和司徒到访。 木凌来了精神,一屁股坐起来贼笑道,“好你个司徒啊,等你你不来,这回跑不了了吧!” 秦望天颇有些吃惊地问,“木木啊,你不是最不愿意看见司徒的么,每次遇见你大都被他欺负得很惨!” “你也说他欺负我了!”木凌捋胳膊挽袖子,“老子这辈子光欺负人了,还没让人欺负过呢,这次我制定了完美的报復计划,他司徒来了,我就好好地教训他!哼哼哼。” 秦望天瞅着木凌的样子挺可爱,就道,“你想怎么整司徒啊?用不用我帮你?” 木凌瞄了秦望天一眼,“你不会临阵倒戈吧?我看你们俩交情好像挺不错的,经常一起喝酒,一起喝酒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友情的表现!” 秦望天哭笑不得,拽着木凌道,“司徒他老欺负你,我也看不过眼的,再说了,我们修罗堡的人怎么能让人欺负呢?!上次的红豆饭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我帮你!” 木凌一听别提多高兴了,蹭了蹭秦望天,“望望啊,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吃里扒外狡猾坏心眼心机又重的死小孩,原来你这么讲义气。” 秦望天无力,捏住木凌的鼻子,“你确定你是在夸我?” 木凌笑嘻嘻伸手,“那,度仙糙借我用用!” 秦望天吃惊地看木凌,“你要给司徒下药?” 木凌眯起眼睛,有些危险地说,“呵呵呵……我要让小黄黄反攻成功!”
第114页 秦望天一挑眉,点点头,“嗯……这倒的确是整司徒的好方法,不过药就不能随便给你啊,因为这样我也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木凌磨牙,心说,死小孩还挺精明的,被他给发现了! 秦望天笑眯眯地对木凌说,“你想想啊,我能跟司徒打个平手,再加上你,咱俩绝对能打过他!” 木凌朝天翻了个白眼,道,“打得过有个屁用啊,你难道想咱俩将司徒揍趴下,然后让小黄强x他?” “咳咳……”秦望天摆手,“不是啊,小黄也不是那块料啊。” “所以说么,小黄那个死小孩也不争气。”木凌怨念,秦望天凑过来说,“木木,不准叫别人死小孩,只准叫我!” 木凌抬手揉他头髮,“死小孩,你给我想个法子!不能用度仙糙的话,怎么叫司徒受啊!” 秦望天有些无力地看了看他,道,“对司徒不能用药啊!要让他没办法推脱,自己乖乖做受!” “嗯?”木凌不解地歪过头,“可是他不愿意啊。” “对啊,如果他不愿意,小黄绝对不是那种会逼人的人,而且司徒还能连哄带骗的。”秦望天道,“得出奇招才行!” “什么奇招?”木凌脑袋又转不过弯来了。 秦望天贼笑了两声,“依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苦肉计!” “苦肉计?”木凌琢磨了起来。 “你想啊,司徒最怕什么?”秦望天问木凌。 “嗯……最怕小黄不要他。”木凌一拍脑袋,“有了,我让小黄跟我合作就行了!” “对啊!”秦望天笑眯眯,“要吃药的话,也得让小黄吃,最好是吃了一定得攻,攻不了就会难受的那种,那司徒铁定不能让小黄跟别人那什么吧……所以只能自己上了!” “呵呵呵……”木凌笑眯眯地点头,“这个方法太好了呀!”说完,意义不明地看了秦望天一眼,“不知道对某些人适用不适用啊。” 秦望天脸色一变,警告道,“喏,我给你出的主意啊,你可不能反过来对付我!” 木凌瞄了秦望天一眼,“美得你,我有的是实力反攻,你给我等着!哼”说完,木凌下床。 “你去哪儿啊?”秦望天着急,“都夜深了,睡了吧。” “我去做药!”木凌穿着鞋就熘达出去了,秦望天想了想,恬着脸跟去,木凌关药庐门不让他进,秦望天在门口装可怜,“木木,没你我睡不着!” 折腾了半天,别扭的拧不过不要脸的,木凌只好放秦望天进了药庐,于是乎,木凌专心做药,秦望天靠在竹榻上睡觉。 三天一转眼就过了,这天一大清早,修罗堡的门外来了一辆大马车,后面还带着些特产,是小黄和司徒来了。 “帮主!黄先生!”冯遇水都兴奋坏了,从修罗堡里沖了出来,司徒见冯遇水好像长高了点,也失笑,心说这傻小子也有个大人样子了,伸手撩开车帘,将小黄抱下来。 小黄下了车后,先跟冯遇水和冯遇水身后跟下来的岳在云打招唿,吩咐跟来的黑云堡兄弟将给修罗堡带来的蜀中特产都搬到里头去。 修罗堡的兄弟就没把黑云堡的当外人,赶紧打开大门迎接。 “黄黄!”木凌和秦望天亲自从里头迎出来了,木凌飞奔出来就去搂住小黄,司徒眼眉挑了几挑,但还是忍住了没揍木凌,让他搂着小黄蹭来蹭去,彼此问好。 “黄黄,你怎么瘦了?”木凌将小黄拉到切近左看右看,怒指司徒,“你怎么养的?人家都越养越胖,你怎么越养越瘦的?!” 司徒也恼了,瞪木凌,“你以为我想啊,老子比你还着急呢!你快给他把把脉,最近不爱吃东西,别是病了!” 木凌一惊,赶紧抽了小黄的手腕子给把脉,诊了好一会儿,木凌会心一笑,道“黄黄,你是中暑了……蜀中热吧?” “嗯。”小黄点点头,“今年比往年都热。”说到这里,还很不满地看了司徒一眼,司徒尴尬。 木凌眯着眼睛瞪司徒,“肯定是你这禽兽这么热了还要做来做去,把黄黄累坏了!” 司徒嘴角抽了抽,看小黄,“他也不告诉我,我看他一个劲往我身上贴,还以为他想要呢。” 小黄扁扁嘴,“不是说了不要了么,你身上凉,所以才贴上去的。” 司徒凑过去小声道,“那我哪儿知道呀,你通常都说不要的。” 小黄脸红红,小声骂,“别再外面胡说八道!” 司徒乖乖闭嘴,捏了小黄的屁股一下。 木凌看得牙都倒了,嘴里骂着流氓,就伸手拉着小黄往里走,“走了黄黄,进去坐下聊,外面晒。” “这里真凉快呀。”小黄说,“比蜀中强太多了。” 木凌得意,“那是!” 司徒撇嘴,小声嘀咕,“冬天冷的要死,春秋风沙大……也就夏天了。” 木凌回头狠狠瞪他,心说,你就嘴贱吧,等我收拾你! 司徒突然觉得木凌看他的眼神有那么点诡异,心里咯噔一下,嗯?木凌好像有什么阴谋! 安排好了住处之后,木凌搂着小黄说,“黄黄,今晚咱俩睡吧!” 司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烂木头,要死啊你!” 小黄也蹭到木凌身边,对司徒道,“我今天要跟木凌叙旧,司徒,你一个人睡!” 司徒可怜兮兮看小黄,“仙仙,那我呢?我怎么办啊?” 小黄和木凌对视了一眼,转脸看秦望天…… 秦望天无奈,拍了拍司徒,“走,咱俩喝酒去,我藏着上好的酒呢。” 司徒想了想,觉得也不错,就点点头,跟秦望天出门喝酒去了。 当夜吃过了晚饭,木凌和小黄洗漱之后,就坐到了床上。木凌给小黄梳头髮,看着小黄的肩膀,道,“黄黄,你比我都瘦了!死人司徒,不知道怎么照顾的,你可在修罗堡好好住着呀,不养胖了我不放你走!” 小黄点点头,“嗯,主要是蜀中太热了,什么食慾都没有,不过修罗堡这里就好了,天气好厨子也好,我今天就吃得挺多。” 木凌给小黄梳完了头髮,就跑下床,拿了桌上食盒里的点心过来,给小黄,道,“这是望天糕,很好吃的,是用望天树的花做的,里头放了核桃和葡萄干儿,你多吃几块,晚上吃东西长肉!” “嗯。”小黄拿了一块糕点慢慢地咬着,“真香。” 木凌也拿了一块,跟小黄并排坐着,抬手给小黄的背后垫上了一个枕头,问,“黄黄,最近黑云堡还顺利吧?” “顺利的。”小黄点点头,笑道,“其实大多数事情都是卢副帮主和四娘打理的,我就出出主意,一点儿不累。” “就是辛苦四娘了,欣欣都四岁了。”小黄啃着糕点,对木凌道,“我和司徒商量着,等哪天让她有空休息一阵子,最好再生个娃娃,卢大哥也说欣欣一个不够,要生十几个。” “咳咳……”木凌被糕呛到,赶紧喝水,“这愣子,怎么可能!” 小黄也笑,问,“修罗堡这边呢?” “嗯。”木凌点点头,“望望虽然也不怎么爱管事,不过怎么的也比司徒强点儿,再说还有甲乙丙丁呢,冯遇水和岳在云也能干。等哪天四娘有孩子了,我让水水和云云过去黑云堡帮忙,这样四娘就得空了!” 小黄点头,伸手又去拿了一块糕饼,木凌看了看他,觉得可以切入主题了,就凑近问,“黄黄啊?反攻成功了没?” 小黄动作一滞,有些没精打采地看木凌,摇摇头。 “这么没用啊!”木凌瞄他。 “没办法。”小黄有些委屈地道,“司徒太精明了,每次我被他一晃就昏头了,等明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又不能强迫他。” 木凌笑眯眯,“那你还想不想反攻了?” 小黄看木凌,见他满眼“我有办法”的样子,就点点头,“木木,你是不是有办法?我想的!” “自是有的!”木凌笑呵呵地凑到小黄的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阵子。 小黄边听边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主意好!” 木凌见小黄肯配合,心情舒畅,贼兮兮地笑,“司徒啊司徒,这次我非好好整你不可!” 《木木报仇记》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是(黄黄回访),下部是(黄黄反攻),这里黄黄反攻成功了,雷的下一篇记得8要看喏……mua…… 第92章 番外11 木木报仇记(黄黄反攻) 当晚,小黄和木凌商量了一宿,将计划都敲定了,就美滋滋地躺下睡觉了,小黄睡了一会儿,又问木凌,“木木啊,会不会失败呀?” 木凌摆摆手,打了个哈欠,“放心,这次保证不会失败的!”说着,伸手拍拍小黄,“睡吧,这几天要多睡多吃,保存体力!” “嗯。”小黄点点头,笑眯眯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黄和木凌起床,秦望天和司徒已经在外面的院子里等着了,桌子上放了满桌的食物。木凌和小黄对视了一眼,坐下,认真吃早饭。 司徒有些狐疑地看着努力吃饭的小黄,给他盛了一碗豆花,“仙仙,喝点东西,今天胃口这么好?” “嗯。”小黄笑了笑,嘴里塞着食物,嚼啊嚼的,看司徒。 司徒心痒痒,就道,“待会儿吃完后,我们四处逛逛吧?” “好呀。”小黄点了点头。 木凌依然很有胃口地吃他的饭,秦望天瞄了木凌一眼――弄好了? 木凌挑挑眉――万无一失! 吃完了饭,小黄和司徒出去熘达,秦望天和木凌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各忙各的。 一整天,小黄的心情都很好,两人在修罗堡逛来逛去的,中午修罗堡的大厨们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小黄吃得很开心。司徒也高兴,小黄前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的吃东西,最好在修罗堡的这段时间里,可以每天都吃这么多,这样回去蜀中的时候,就能长上一圈肉了……司徒脑袋里想像了一下小黄肉唿唿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第115页 不过司徒心里还是有些疑问的,怎么小黄这么反常呢,他又瞄了木凌一眼,木凌正在认真吃饭呢,连头都没抬。司徒端起酒杯接着喝酒,心里纳闷,莫非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木凌则边啃鸡腿边笑,心说,司徒,我才不会你一来就动手呢,这几天你有警觉性不容易上当,我要让你多住几天,等你完全不提防了,才让小黄动手呢,哼哼哼,等着瞧吧! 果然,随后的几天都相安无事,司徒也慢慢地放下了戒心,不过最让司徒高兴的还是小黄,小黄连续几天都认真吃饭努力长肉,已经胖了一圈了,司徒没事的时候就会掐他的屁股一下,感觉圆滚滚的又软又嫩,心情异常舒畅。见小黄比以前似乎还胖了些,司徒就盘算开了,要不然今晚就吃了吧?但是又有些犹豫,好不容易养肥了些,要不然再接再厉,继续养肥?等那天真的养成小白猪了,再吃那可过瘾了!反正不管哪一种,想起来都是一件美事啊。 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小黄好像是吃得多了些,就揉着肚子说要四处逛逛,司徒自然是乐意奉陪的了,两人乘着月色,缓缓地在修罗堡附近的糙场熘达。 正走着呢,突然…… “哎呀……”小黄蹲下捂着脚,“好疼呀。” 司徒就见地上有一条银灰色的小蛇游走,惊得心里一空,抬手就将那条蛇拍死了,伸手撩开了小黄的裤腿,就看见白白的小腿上,有一个伤口…… “仙仙!”司徒心都凉了,低头就捧着小黄的腿往外吸血,随后扯下袖子上的布条,将小黄的腿绑好,抱起小黄就边往回跑边喊,“木凌!死木头,快出来!” 小黄被司徒抱着往回跑,心里有那么一小点的负罪感,自己骗了司徒呢,司徒那么紧张自己…… 木凌和秦望天都跑出了房间,见小黄被司徒抱着回来了,便冲上去看,“怎么了?” “叫蛇咬了!”司徒边说,边把那条拍死的蛇递过去给木凌看,“就是这条蛇干的,你能治好的吧?能的吧!” 木凌拿过那条蛇,摸着下巴犹豫了起来。 “你说话呀!”司徒瞪眼,“想吓死我呀!” “哎呀,你急什么,这条不是毒蛇,小黄暂时不会有事的。”木凌摆摆手。 司徒听到“不是毒蛇”几个字后,心放了下来,但是又想了想,觉得不对,便问,“什么叫暂时不会啊?” “就是暂时咯。”木凌道,“你知道这条是什么蛇么?” “我哪儿知道啊。”司徒瞟了那蛇一眼,“从来没见过。” “你看这蛇,不是银灰色的么?”木凌道,“它还有个别名,叫yin秽蛇。” “哈?”司徒嘴角抽了抽,“什么破蛇啊?名字这么贱!” 木凌白了他一眼,道,“这条蛇的毒液不会让人死,却会让人yin。” 司徒愣了一下,道,“那敢情好啊,是不是意味着仙仙会想跟我做?” 木凌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真是精虫上脑啊,胡思乱想什么呢?” 司徒耸耸肩,“你自己说话说一半,我又没听说过。” 木凌将蛇放到了桌上,道,“中了yin秽蛇毒的人,必须要行房……如果咬他的蛇是公蛇,那么行房的时候必须在上面,如果是母蛇,那就要在下面。” “蛇还有公母啊?”司徒撇嘴。 木凌真想踹死他,道,“你管那么多!” “那这条是公是母啊?”秦望天问。 “公的。”木凌回答。 司徒皱眉,“那……意思就是说……那个……” 木凌这辈子头一回看见司徒这副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那个慡啊,就道,“如果一个时辰内不行房,那么yin药就会转化成剧毒了……无药可解。” “不是吧!”司徒眼都直了,看了看小黄,就见小黄脸红红低着头。 “你不是耍我吧?”司徒看木凌。 木凌抬脚很很地踹了司徒一脚,“你看着办吧,不过要是一个时辰后小黄有什么事,你自己没地儿哭去,我也跟你没完!”说完,拉着秦望天转身走了。 司徒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低头看小黄,蹲下,仰脸跟小黄对视,“仙仙,疼不疼?” 小黄摇摇头,看司徒。 司徒抬手抱他进了房间,放到床上,关上门,开始脱衣服。 “那个……司徒?”小黄抓着被子有些犹豫,心里好有负罪感喏…… 司徒快手快脚地将外衣都脱了,上床,给小黄脱衣服,“仙仙呀,你会不会啊?早知道有这一天,就应该多给你看看春宫图啊,龙阳十八式啊什么的……这会好了吧,一点经验都没有,我还要跟你做第一次。” “我……我有看过的!”小黄脱口而出,随即脸红红,“你,这种东西,天生就会的么,哪儿用学呀?” 司徒点点头,把小黄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就将旁边的床帘子一放,自己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说,“来吧。” 小黄眨眨眼,看司徒,司徒跟他对视,“快些呀,不然一个时辰就过了。” 小黄凑上前,看司徒,说,“你……真的相信呀?” 司徒笑了,伸手摸摸小黄的下巴,道,“我可不能拿你来冒险!” 小黄心里感动,认真道,“司徒,我会努力的!” 司徒哭笑不得,道,“具体怎么做,知道么?” 小黄认真地摇摇头,司徒无力。 “你教我。”小黄凑上来亲亲司徒的腮帮子,“我好好学。” 司徒呆呆地看着小黄主动的样子,感觉……嗯,还不错么。 小黄在司徒身上蹭了蹭,沿着脖子和胸口,缓缓地亲下去,司徒就觉得白抓挠心,痒痒死了!身上痒,心里更痒,这死小孩,真想一口吃了。 小黄跨坐到了司徒的身上,司徒挑眉,伸手拍了拍小黄的屁股,“嗯,胖了!” 小黄有些不好意思,问,“重不重呀?” 司徒失笑,“再重一些才好呢,最好跟小猪一样重,圆滚滚的。” 小黄笑了,“胡说,我才不会。”边说,边大着胆子,去摸了一下司徒已经精神奕奕的那里…… 司徒皱眉,心里斗争,“好想吃了他呀,本来养胖了是拿来吃的,没想到现在养胖了吃自己!” 小黄盯着那里看了看,就想凑过去,张嘴……却被司徒挡住了,“仙仙?” 小黄眨眨眼,“你也这样对我做的……” 司徒摇摇头,托着小黄的下巴,让他凑过来,亲上去,道,“我不捨得,用手就好了,嗯?” 小黄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伸手,摸了两下。 司徒更加怨念了,难受死了…… 小黄不轻不重地抓了一阵子,就停下了,司徒正箭在弦上呢,见小黄突然停了,就问,“怎么停了啊?” 小黄甩了甩胳膊,道,“手好酸……” “呵……”司徒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抓头髮,“娘的,老子一定要宰了木凌!” 小黄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嗯。”赶紧捂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司徒盯着小黄看了一会儿,“果然是那根烂木头的诡计!” 小黄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死人。”司徒气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黄看了看司徒,小声问,“那……我不能做了么?” 司徒见小黄有些失望的样子,就道,“你做你的,管他呢!” 小黄一愣,吃惊地看司徒,又惊又喜地问,“司徒,你肯让我做呀?” 司徒有些无奈地嘆气,伸手摸小黄垂在胸前的头髮,“你这小笨蛋,想在上面,跟我说一下不就行了么,我要是不同意,你就求求我,或者跟我耍耍脾气,我哪儿敢不从啊,干嘛非让蛇咬一口,你肉疼我心疼。” 小黄凑过去亲司徒,“司徒,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司徒心里受用,虽然身上不受用,有些无奈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对小黄说,“喏……” 小黄就看见司徒的背部,背嵴上满满的旧伤痕,还有后脖颈的那一个“牲”字印戳,凑上去,在印戳的位置上亲了一口。 司徒心一动,觉得……嗯,还不赖! 小黄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润滑膏药,脸红红地伸手去捞,要涂多一点,不然司徒会疼…… 良久之后…… “死小孩,你涂完了没有啊!”司徒怒了,“要动手就快呀,磨死人了!” “我……我怕你疼呀。”小黄哭丧着脸,道,“你干嘛凶我!” 司徒无力,“我也不是要凶你,是我不好……仙仙啊,你要不然快点吧,那个润滑膏药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再说了,你那里也不大,应该没问题。” “你讨厌!”小黄狠狠地在司徒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胡说八道!” 司徒觉得……嗯,还挺过瘾的,就说,“好了,可以做了。” 小黄犹犹豫豫地凑了上来。 “还没进来啊?”司徒觉得自己比等死的还难受。 “快……快了。”小黄额头上都见汗了。 “仙仙,你对准些呀。”司徒无力。 小黄小声嘀咕,“进不去……” “有什么进不去的啊?” 小黄火了,在司徒的背上拍了一下,兇巴巴地说,“不准说话!” 司徒无奈闭嘴……终于…… “哎呀!”小黄轻轻地叫了一声,“进去了。” 司徒头埋在枕头里面,死的心都有了,小黄怎么这么呆啊,要了他的命了! “司徒,进去了诶。”小黄对司徒说。 司徒点头,“嗯,我比你先知道的。” 小黄脸红红,“乱讲,然后呢?”
第116页 司徒哭笑不得,“你问我呀?” “嗯。”小黄点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皱眉,“好紧呀司徒,有些疼……你疼不疼呀?” 司徒抱着脑袋死命地挠,“让我死吧!” 小黄大吃一惊,“这么疼呀?” 司徒无力,对小黄说,“快动,快动呀仙仙,赶紧做完了得了啊。” “哦……”小黄点点头,动了一下,问,“就这样动呀?” 司徒点头,“快快快!” 小黄琢磨着,又动了几下,觉得里面紧紧的热热的还软软的,就红着脸说,“司徒,很舒服呀!” 司徒心说,你是舒服了,我可生不如死了,砍头也就一刀,痛痛快快就完了,可小黄就跟拿把破锯慢慢拉似地,不死不活,还抓心挠肝。 “仙仙……”司徒认真地说,“你,一次性做完吧!” 小黄点点头,趴在司徒的背上,说,“嗯,好的,不过,先让我休息一会儿,那个,我有点累……” 司徒默了,他算明白了,小黄是在折磨他呀。 大概半个时辰后,小黄终于将该留的东西留在了司徒的身体里,累得半死不活地趴在司徒背上,道,“司徒,好舒服呀,我好开心。” 司徒转脸看看小黄,心说,你是开心了,我可还精神奕奕呢……想了想,抓着小黄的手给自己解决了问题,穿上衣服,起床踹开大门,后,“给我提热水来,死木头,你等着!” 随后,可怜的受了的司徒,抱着反攻成功却累坏了的小黄,跳进浴盆里洗澡去了。 第93章 番外12 木木反攻记,成功篇(上) 小黄反攻成功了,木凌也算狠狠地教训了一下司徒,虽然过程挺曲折,但起码就结果来说,算是木凌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总算也煮了一锅红豆饭送给司徒,算是报仇雪恨。 只是,这几天小黄美滋滋的,木凌问起他时,他就红光满面地笑眯眯,好像在上面真的很高兴一样。 木凌郁闷了,没有理由连小黄这样的软乎乎斯文小东西都反攻了那只大恶狼司徒,可他却没法反攻望望啊是不是?越想越怨念的木凌整天愁眉苦脸的,吃饭都不知道什么味道了。 秦望天观察木凌情绪和身体状况一般都是通过他的饭量,木凌明显下降的饭量让他吓了一跳,该不会又生病了吧? “木木,怎么了?”秦望天问木凌,木凌不说话。 “木木?”秦望天又凑过去了一些,木凌越想越气,抬脚狠狠地踩了秦望天一脚,然后转身就跑。 随后,木凌坚决要跟秦望天分床睡,小黄见木凌不开心,就抱着枕头来陪他一起睡,恨得司徒直磨牙。 “木木,你怎么了呀?”小黄推推郁闷地闷在被子里碎碎念的木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木凌不出声,小黄就也钻进了被子里,跟木凌对视,“木木,怎么了呀?” 木凌眯着眼睛,“我也想反攻!” 小黄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到现在还没有反攻过呀?我还一直以为你们一人一次的……” 木凌一听火更大了,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死命地砸枕头,“死小孩,小气鬼,小气鬼!” 小黄伸手拉木凌,“木木,别打了,你是不是想反攻呀?” 木凌眯着眼睛瞄了小黄一眼,道,“我不止要反攻,还要把他捆起来,绑在床上,狠狠xxoo!” 小黄脸红红,抱住枕头说,“木木,你好下流哦。” 木凌火大,“关键就是老子只会在没他的时候下流,看见他我就流氓不起来了,所以攻来攻去都攻不起来……啊!” 小黄见木凌恼羞成怒了,就说,“那个,木木,你要不然练习一下吧?” “怎么练习?”木凌眨眨眼。 “那,你拿个枕头,把它绑起来,然后就对它说流氓话,然后,那个那个它……嗯,然后……”小黄脸红红给木凌出主意,木凌沉默良久,突然勐地扑上去,搂住小黄就开始揉,“黄黄,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这么可爱!!” “呀啊……”小黄被木凌按住揉啊揉,忍不住就叫了起来,果然……“轰”的一声,门被踹开,一直在外面听墙角的司徒沖了进来,一把护住自家宝贝,狠狠瞪木凌,“干嘛你!别欺负人啊!” 木凌白了司徒一眼,愤愤道,“好了好了,带走带走,把你家宝贝抱回去慢慢温存去吧,我一个人接着怨念好了。” 小黄揪揪司徒的衣角,凑过去在司徒耳边咕叽了一阵,司徒一脸嫌恶地看木凌,“我说你也是撞邪了,以前没见你吃过亏啊,现在被个秦望天治得死死的,你看你这点出息!” “什么啊!”木凌瞪人,“你好意思说我?” 司徒咳嗽了一声,道,“你把他迷晕不就行了么?” 木凌托着下巴嘀咕,“他喝过我的血,百毒不侵,不管用的。” 司徒搔搔脖子,“那度仙糙呢?” 木凌眯眼睛,“他保管着,不让人碰。” 司徒又想了想,道。“哎呀,费那个事干嘛?干脆,打趴下,然后你强上!” “滚!”木凌拿起枕头就砸,“臭流氓!” 司徒恨铁不成钢地瞪木凌,“你就自己慢慢折腾吧,告诉你,要做攻就耍流氓!耍不出流氓就乖乖被压。”说完,抱起小黄,熘熘达达会房间去了,嘴里说,“仙仙,回去做吧?” 小黄搂着司徒的脖子小声说,“那我要在上面。” 司徒眉毛抽了两下,“行,你在上面……呵呵呵。” 等人都走了,木凌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秦望天因为被他撵出去谁,所以这几天都睡厢房,可怜兮兮地每天瞅着他。想了一圈,木凌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司徒那句话也没错,要做攻就得耍流氓,不过自己不够流氓,那就跟小黄说得似地……练习吧。 想到这里,木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条绳子来,然后将枕头捆上……酝酿了半天感情,木凌伸手摸枕头,“美人,来,给大爷我亲一个!” 说完后,木凌摸摸下巴,好像还不够流氓,就又调整了一下语调,“美人,呵呵,来,给大爷我乐一把……” ……当晚,秦望天一个人在厢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木凌则在卧房里抱着一个枕头耍流氓。 这之后,木凌整天都茶饭不思的,每天抽空练习,并且用心学习所有他能看见的小流氓的样子,认真揣摩做流氓的精髓。而且他还每天悄悄默默地捧着一堆司徒给他的书研究,什么春宫图啊,龙阳十八式啊,都反反覆覆地看,刚开始的时候,木凌边看边骂娘,骂司徒是流氓。看到后来,木凌边看边想像里头下面的那个是秦望天,边看边擦口水。 秦望天这几天帮务太忙,因为马场里到了产季,好多母马都要生小马,因此修罗堡的众人都忙着接生和照顾小马驹。而且这几天木凌跟他闹脾气,秦望天想找个什么法子,才能让木凌高兴一些。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学习,木凌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流氓了。 这一天,他决定先实战练习一下,傍晚的时候,木凌跟小黄坐在院子里聊天,木凌突然站起来,盯着小黄看。 小黄让木凌盯得全身汗毛直竖,不解地问,“木木,干嘛?” 木凌笑眯眯地凑上去,伸手摸了一把小黄的下巴,“美人,来,给大爷我亲个嘴!” “呵……”小黄倒吸了一口冷气,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看着木凌,呆住了。 木凌见有效果了,心情大好,想了想,就伸手,在小黄的腰上掐了一把,又拍了拍他的屁股,“嗯嗯,身材好,我喜欢!” “呀啊!”小黄惊吓过度了,赶紧就往外跑,司徒正好冲进来,听到小黄一声喊,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小黄就一头扎进来了。 “仙仙,怎么了?”司徒搂着小黄,就见木凌站在院子里,一脸的坏笑。 “要死了你。”司徒伸手摸小黄的脑袋,“仙仙,他抽风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黄回头看了木凌一眼,对司徒说,“司徒,这个好像不是木凌。” “啊?”司徒傻了,“什么意思?” 小黄战战兢兢地说,“他……木凌好像被什么流氓或者色狼附身了。” = = 司徒哭笑不得,木凌该不会把他的话当真了吧?正想着呢,不料木凌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来到司徒和小黄的切近,上下打量了一眼司徒,突然伸手摸了司徒的下巴一下,贼笑,“美人,给大爷我亲个嘴吧!” =口=……小黄张大了嘴,恰巧经过的冯遇水和岳在云也长大了嘴,木凌刚刚干嘛了?他干嘛了!他刚刚调戏司徒了啊!调戏的是司徒啊。 司徒更是张大了嘴,现场沉默了良久,就看见司徒一张脸铁青,一把扑过去抓住木凌,对小黄喊,“仙仙,快去拿筷子和盐来,这木头让脏东西附体了!” “哦!”小黄点头,“我就说么!” 冯遇水和岳在云转身去拿驱魔的东西了,最后,木凌被夹了手指,洒了一身的盐巴,还被烟燻得直咳嗽,不过心情舒畅,因为这表示他成功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流氓了,所以他可以反攻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望望死小孩拐上床了。 木凌满屋子转悠,上次那招已经不行了,突然袭击死小孩又有提放,而且他还会移穴,打是打不过了,因此只能智取,下毒又有难度,死小孩百毒不侵的,怎么办才好呢…… 想来想去,木凌还是觉得度仙糙是最好的方法,只是,怎样才能让望望死小孩中药呢?木凌前思后想,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先去找了小黄,跟他说了一下计划,小黄立刻点头说愿意帮忙。之后,木凌就回到了药庐里头,开始潜心研究药物。 秦望天这几天都快憋死了,木凌不让他碰也就算了,还不怎么理他,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整天都难受得要命。 这天跟司徒喝酒,司徒突然问,“你跟那木头怎么了?这么多天都分开睡,前两天他还说要会黑云堡。”
第117页 “什么?!”秦望天惊得一蹦,“那怎么行?” “所以问你怎么了呗。”司徒问,“你们多久没行房了?” 秦望天无力,“半个月了。” 司徒吃惊,“这怎么行啊?你小心那烂木头变心啊。” “会……会么?”秦望天吃惊,心说不是吧,木木很爱他的! “这种事情,说每天都做是过了些,不过两三天一定要有一次的啦。”司徒边喝酒边道,“不然就生分了么!” “可是,木木不想要啊。”秦望天道,“我又不能强迫他。” 司徒失笑,“让他要有很多方法的吧,不一定要强迫或者连哄带骗,你不是有一样天下少有的好东西么?” “你是说……度仙糙?”秦望天心中一动,司徒。 司徒又喝了一口酒,“做爱做爱,做了才有爱,有爱就要做,你说是不是?” 秦望天琢磨了一下,跟司徒碰杯,“有道理!” 秦望天欢天喜地地去准备了,司徒收了酒罈子看小黄,“这样行了吧?” 小黄点点头,踮起脚尖亲司徒,“嗯,你最好了!” 当晚,秦望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弄了一壶酒,他精心地将度仙糙煮进了一锅汤里,端着托盘,到了木凌的房门前。 秦望天抬眼往门里,心里嘀咕,“木木,你等着,我来啦!今晚一定要做到。” 木凌在床上坐着看书,瞄门口的秦望天,心里嘀咕,“望望,你等着,我都准备好了,今晚一定要反攻成功!” 第94章 番外13 木木反攻记,成功篇(下) 秦望天端着精心准备的菜走了进去,木凌抬头看了他一眼,还像往常一样,注意力都被食物吸引了。 “吃饭了没有?”秦望天笑眯眯地问。 木凌嘴馋,“没有。” 秦望天进屋的时候就把门给带上了,快步走到了木凌的身边,笑道,“我让厨子给你做的,尝尝。” 木凌吸了吸口水,接过碗筷就开始吃饭了,边问秦望天,“你吃饭了么?吃点!” 秦望天怕自己不吃会引起木凌的怀疑,也拿着碗筷吃了些,只是一口都没去碰那碗汤,而木凌则是喝汤喝得吸熘吸熘,一个劲地说好吃。秦望天看得心满意足,就准备着一会儿吃木木了。 木凌吃饱喝足后揉了揉肚子,就往床上一靠,打了个饱嗝,道,“望望啊,你煮饭的技艺又进步了呀。” 秦望天凑过去,靠在木凌身边,低声问,“木木,那我今晚睡卧房行不行啊?” 木凌点点头,“可以呀。”说完,就爬起来,去院子里熘达了两圈,权当消食,然后又打了一通热水洗澡换衣服,全部都准备好后,木凌熘熘达达地出来,往床上一躺,盖被睡觉。 秦望天傻了,一时间有些明白不过来,伸手推了推木凌,“木木,你……” 木凌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秦望天,问,“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没中度仙糙啊?” 秦望天一惊,瞬间明白着了道了,于此同时,就感觉到全身无力,体内微热,似乎是有一股热潮在翻涌。 “呃……木木,你?”秦望天睁大了眼睛看木凌,木凌将这几天练习学来的流氓样子都表现出来了,伸手一挑秦望天的下巴,“美人,来,今晚好好伺候大爷!” 秦望天皱眉,“木木……你吃什么脏东西了?” 木凌眯眼睛,笑嘻嘻,“望望?你喜欢温柔一点的呢?还是粗野一点的呢?我本人比较喜欢粗野一点的呢!额呵呵呵呵!” 秦望天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打了几十个转,怎么也想不明白木凌究竟是怎么了,就听木凌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在菜里放度仙糙,所以我事先服用了些药,虽然度仙糙无药可解,但是却可以预防,我吃了那药,再吃度仙糙,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嘿嘿嘿。” “那我?”秦望天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妙了,看木凌,“我这是怎么了?” “你么。”木凌凑过来,亲亲秦望天,道,“我用筷子蘸了蘸汤,再吃菜……然后你也吃菜了,所以么……” 秦望天哭丧着脸看木凌,“木木,你怎么暗算我呀?” 木凌眯着眼睛一把揪住秦望天的衣领子,把他按在床上,“死小孩,你先暗算我的!” 秦望天不满,“是因为你都不让我做!” “哦!”木凌点点头,坏笑,“那么今天我就跟你做个过瘾!”说完,翻身坐到了秦望天的身上,伸手拉住秦望天的衣襟往两边用力一扯,“刺啦”一声,衣服扯开,秦望天的胸口露了出来。 木凌把他看做是昨天的枕头,伸手拍了拍秦望天的胸口,笑到,“美人,给大爷乐一个。” 秦望天哭笑不得,“你从哪儿学来的啊?一点都不像流氓,就像个色大叔。” 木凌恼了,“死小孩!”边说,边从床底下捧出一大堆书来放在床边,恶狠狠道,“你别得意,今天待会儿有你受的,咱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秦望天无所谓地望天,“哼,做这个还要看书……” 木凌火大,伸手从枕头下面掏出绳子来,三下五除二将秦望天双手捆在了床头。 秦望天心里有些打鼓,木凌感觉跟往常不太一样,像是卯足了劲想要报復似地。秦望天无奈,“木木你好粗暴。” 木凌笑眯眯啊笑眯眯,“粗暴的在后面呢,今天让你也尝尝滋味,死小孩别以为大人好欺负!” “我哪儿有欺负你?”秦望天求饶,“木木,咱们打个商量,你要做就做,别绑着我行不行?” 木凌摇摇头,“不要,我就要用绑的,这样刺激!” 边说,木凌边扯下了秦望天的腰带,道,“望望,你怕不怕呀?” 秦望天点头,半开玩笑地说,“我好怕。” 木凌眯眼睛,“哼哼,你就得意吧,待会儿就让你知道厉害!”边说,边一鼓作气将秦望天剥了个精光,然后将床帘子放下。 秦望天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便仰起脸来看木凌,木凌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沿着他的锁骨缓缓地打转,然后移动到秦望天胸前,捏了捏那突起的一点。 秦望天有些诧异地看木凌,心说,这人真被附身了还是咋的,怎么短短几天就从个害羞的木头变成彻头彻尾的流氓了?秦望天自然是不知道,其实木凌这些步骤都是跟书上学来的,他现在也不是在非礼望望,而是在尽一个流氓应尽的职责! 摸了两下,木凌把后面的步骤给忘了,就拿起书来,幸好事先有准备,木木在每一个关键的地方都夹了书籤,还标上了记号,按顺序放好,最上面的一本就是二! 将书翻开,木凌认真地看了看,书上说的,要先在胸前的突起上咬一口,然后抚摸全身,刺激对方的需求! “嗯!~”木凌点头,放下书,凑上去,在秦望天的胸前“啊呜”咬了一口。 “嘶……”秦望天哼哼了一声,木凌那一下咬得挺重,弄得他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木凌见秦望天脸红红,得意地挑挑眉,低头接着看书,“嗯,第三步就是那个啥了呢……” 秦望天无力,摇摇头,叫,“木木。” 木凌摆摆手,“吵,一张书籤找不到了!” 秦望天只是接着叫,“木木,我不要你边看书边做,也不要被小流氓做!” 木凌放下书,不解地看秦望天。 秦望天笑道,“不用看书的,你又不是没跟我做过,怎么做应该知道的吧?” 木凌想了想,倒是能记住,不过没有书他会紧张,还有些害羞。 “来。”秦望天对木凌道,“我想跟你做,你看书、学流氓,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在跟别人做似地,我不喜欢。” 木凌一愣,想想觉得还挺有些道理的,就道,“那……你不准反抗。” 秦望天摇摇头,道,“你把绳子解开,我教你怎么做。” 木凌瞪眼,“你又想骗人是不是?” 秦望天失笑,“你都给我吃了度仙糙了,我还怎么反抗啊?” 木凌想了想,倒也是的,而且望望被绑着看起来好可怜喏,就伸手,帮秦望天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秦望天伸手,“过来。” 木凌乖乖趴上去,凑到秦望天眼前,跟他亲嘴。 秦望天的手轻轻伸到了木凌的腹部,往下摸了摸,被木凌瞪了一眼,秦望天笑,“已经硬了啊?挺快啊!” 木凌得意,“那是,我做你么,自然是有精神的!” 秦望天摇摇头,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润滑的膏药来,道,“给我涂上。” 木凌想了想,问,“那个,你不用我揉两下么?” 秦望天哭笑不得,伸手捏木凌的下巴,“木木,你还真是不会啊……太没用了!” “什么?!”木凌火气腾就上来了,固执地伸手,狠狠揉秦望天的那里,惊得秦望天直喊,“够了够了,疼死了,再这样下去以后都没法做了。 木凌满意地看见秦望天也有反应了,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抬手,将秦望天翻了过来,按在床上,背朝天。 秦望天搂着枕头趴好了,就感觉木凌在啃他的后劲,惊得轻哼了一声,木凌得到了鼓励,掏出润滑的膏药,小心翼翼地,去探秦望天的身后。 手指探入臀瓣fèng隙之中,木凌将微凉的润滑膏药送了进去,秦望天微微皱眉,有一些不适。 木凌手指灵活,学着秦望天的样子,边往里送膏药,边缓缓地旋转探入,触摸着四壁。 秦望天眉头皱得更深,原来被进入是这种感觉,木凌的手指,就仿佛进到了他的肚子里一般,似乎正在摸他的内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木凌见秦望天闭着眼睛微微皱眉,知道他是有些不适应,就加入了几个手指,继续开拓,并且趴上去,亲秦望天的耳朵,直亲到他耳朵通红,木凌才笑问,“怎么样呀望望?我功夫如何?” 秦望天喘了一口气,道,“嗯,还行。”
第118页 木凌满意,边亲秦望天,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慢慢地揉捏秦望天那挺立的前端,另一只手继续转动手指,在秦望天的体内探寻着。突然,他找到了一个比较柔软的地方,轻轻地一按,就感觉秦望天微微一颤,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看木凌,眼中有些茫然。 木凌笑了,有些坏心眼地勾起手指,狠狠地按了那里一下。 “嗯……”秦望天闷哼一声,有些不满地看了木凌一眼。木凌见秦望天的眼神心里更满足了,就索性前后用力,一遍揉捏分身,一遍狠狠地按了起来。 “呃……”秦望天咬牙不出声,忍得汗都出来了,木凌坐在他身上,笑嘻嘻地咬他耳朵,“怎么样啊望望,没想到你也有这种表情呢,真可爱!” 秦望天有些无力,无奈被木凌掌握了主动也没法子,只好闷在被子里低喘。 木凌抽回了手指,将自己早已挺立的欲望顶在了秦望天刚刚被自己拓宽过的穴口,就着那润滑的膏药,缓缓地插入了一些。 木凌故意使坏,并不全部插入,只是进去一半,缓缓地打转,这是书上教的精髓,不能急,要慢慢来,这样才能让身下之人更好地进入高潮。 秦望天有些傻眼了,无奈地问,“木木……呃,你,真的第一次?” 木凌笑眯眯,抬手在秦望天的肋部瘙痒, “望望,书中自有黄金屋啊书中自有颜如玉!” “呃……”说话间,秦望天大惊,就感觉胸口一滞,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因为木凌突然就一送胯,整个进来了,一下子就顶在了刚刚让他失控的那一点上,激得秦望天哼出了声响。 “如何?”木凌伸手整理秦望天的头髮,“望望,想不想我动?” 秦望天哭笑不得,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现世报了,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木凌现在可是把那些都还给他了。 木凌见秦望天不回答,就双手搂着他的肩膀,低头,在秦望天的后脖颈,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咬得血腥味流到了嘴里,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低声道,“望望,舒不舒服?” 秦望天倒吸了一口气,转脸,就看见木凌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的诱惑,深深地吸引了他,情不自禁地就点了点头。 木凌笑了,双手搂住秦望天的脖子,微微耸动胯部,动了起来。 秦望天深吸几口气,咬住牙关也忍不住漏出来的呻吟之声,木凌还一边揉他的头髮,边咬他,弄得他哭笑不得,折腾了半个时辰,木凌搂住秦望天的胳膊,腹部紧贴,秦望天也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同时的,两人都达到了高潮,释放了出来。 木凌趴在秦望天背上喘息着,喃喃自语,“望望,黄黄说得一点都没错,好舒服喏,我以后,一直都要在上面!” 秦望天大惊,这怎么行,他也觉得在上面比较慡啊! “嗯……”木凌休息了一会,突然搂住了秦望天,身子动了动,秦望天敏感的穴口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木凌埋在他体内的欲望再一次地胀大了起来。 “木……木木?”秦望天心说,不是吧,木木这么厉害啊? 木凌见秦望天脸上有惊疑之色,就坏笑了起来,道,“望望呀,我可不是小黄呀,做一次就趴下了,我可是有内力的呢,我们玩一晚上吧?哈哈!” 秦望天叫苦不迭,但是木凌已经疯了,这一晚上,他把书上的法子都用了,一会儿正面一会儿反面,一会儿捆一会儿得,折腾得秦望天差点晕过去。 直到天蒙蒙亮了,木凌才终于停了下来,两人都彻底累坏了,秦望天无力地看木凌,“木木,你把那个先弄出去吧?放在里面怪别扭的。” “不要!”木凌拒绝,搂着秦望天睡觉,“反正你中了度仙糙,还要半个月的,今晚上还要做,那就干脆别拿出来了,晚上继续。” 秦望天傻了,木凌比自己还纵慾!不过现在他也得没办法了,就趴在床上,睡了。 刚刚睡下,就听到木凌“哎呀”了一声爬起来,穿上衣服奔了出去。秦望天想木凌大概是饿了或者想方便了,也不管他,而且他也实在是没力气管了,就趴着睡觉。不多久,木凌提着热水回来了,倒了满满的一浴桶,再轻手轻脚地把秦望天抱起来,放到了浴桶里面,然后给他清洗。 将两个人都洗干净了之后,木凌将秦望天搬回了床上,细心地拿出药膏来给他上药,随后,倒头,搂着秦望天接着睡…… 中午的时候,小黄和司徒起床了,在木凌的院子外面转悠。 小黄问,“司徒呀,你猜木木成功了没?” 司徒无所谓地挑挑眉,“难说呀,说不定又乌龙了。” 正说话间,就看见木凌房间的大门一开,木凌春光满面美滋滋地熘达了出来,对下人吆喝送吃的上来,要炖鸽子,还要红豆饭。下人们送来了吃的,木凌亲自端着食盒往里跑,嘴里嚷嚷,“望望,吃饭啦!要吃饱一点呀!” 司徒和小黄对视了一眼,很肯定地点头――果然成功了! 第95章 番外14 木木做媒篇 某日,木木吃完早饭后在院子里熘达消食,就看见小黑在院子里转悠,咕吱咕吱地叫着,像是很焦急。 木木走过去,用脚尖蹭蹭它,“小黑,干嘛呢,你也消食啊?” 小黑甩甩尾巴,无精打采的,依然满院子转悠。 “像是发情了吧。”秦望天走上来说。 “发情了?”王十二跑过来,抬起小黑一条后腿,低头看着,木凌一掌拍她的脑袋,“要死了你,一个丫头家的,动作怎么这么粗鲁啊!” 王十二有些委屈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有什么关系……” “你个丫头片子这么粗鲁,以后小心嫁不出去!”木头伸手戳戳王十二的脑袋,“你看你,都十多岁的人了,穿得跟个野小子似地,怎么不穿红棉袄花裙子?” “我才不要。”王十二噘嘴,“难看死了!” “呵……”木凌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把王十二他亲爹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当爹的从小就没好好教,才把个小丫头弄成了假小子,这下可好了,以后铁定嫁不出去。 “师父呀,你不用愁的。”王十二对木凌道,“我以后要跟小虫子成亲。” “是么?”木凌来了兴致,“你俩已经好上了呀?”话刚说完,自个儿的后脖颈也被秦望天一把抓住,“你才是呢,怎么跟孩子说话的?!” “嗯。”王十二得意,“我喜欢小虫子,以后等我长大了,就把小虫子娶回家,省的被别人娶走。” “嗯嗯。”木凌起先还点头呢,心说这丫头机灵呀,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谁娶谁? “你刚说你要干嘛?”木凌伸出指头掏了掏耳朵。 “我以后要娶小虫子啊。”王十二乐颠颠地转身往外走,对小黑招手,“小黑,走,我给你去娶条小公狗!” 沉默了良久,木凌突然大叫一声,蹦起来就揪住秦望天的衣领子使劲晃,“咬死你,咬死你,都是你丫的胡作非为,现在小丫头都弄不清楚谁娶谁啊!” 秦望天让木凌好一顿挠,觉得这情况也是挺严重的,就问,“那,木木,你说咋办呀?” 木凌琢磨了一下,道,“我不管,你想办法把王十二的思维给纠正过来!不然不准进屋。” “啊?”秦望天哭丧了脸,转念一想,一拍脑袋,“那个,木木啊,要不然,办一场正经的喜事给王十二看看吧?” “嗯?”木凌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呀……可是让谁来成亲啊?” “前段时间秋玲不说想嫁人了么,好像已经有意中人了。”秦望天笑道。 “真的?”木凌一蹦三尺高,道,“好!我一会儿就去问问她,看她看上谁了,要是男方不错,咱们就给两人把婚事办了,整个过程就叫十二参与,顺便教她怎么做女孩子!” 秦望天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要不然让十二跟小铃铛一起跟着秋玲吧,毕竟女孩儿就该跟女孩儿在一块儿。 “嗯。”木凌点头连连,“那就这么办了!” 正商量着呢,突然就见甲乙丙丁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对木凌道,“了不得了!” “怎么了?”木凌看他们几个。 “十二抓了只小公狗,让跟小黑配种呢,俩小公狗怎么配啊?”甲哭笑不得地说。 “呵……”木凌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死了那丫头!”对甲乙丙吩咐,“快去找一条母狗来。” “哦。”甲乙丙丁跑去抓小母狗了,一下午,木凌都认真地教王十二母狗跟公狗才是天生一对的,并且两人一起观摩了交配的全过程,完事儿之后,王十二来了一句,“真噁心。” 木凌和小黑同时一脸的沮丧。 傍晚,木凌和秦望天还有岳在云和冯遇水一起来到了岳秋玲的房间,一询问,岳秋玲红着脸说了她的意中人,竟然是王长崎。就是王氏马场的少东家,当年摔下马残废了,让木凌治好的那个。木凌和秦望天一致同意,这小伙子年轻有为人品还好,他爹爹的马场财力雄厚,老头通情达理,而且跟修罗堡关系极好,小伙子最近功夫练得也不错,已经是修罗堡的一个舵主了,最关键是姑娘自己喜欢。 秦望天找来了王长崎一问,王长崎和他爹王老头差点乐趴下,不止娶了个满意的媳妇儿,还做了秦望天的妹夫,修罗堡的亲戚,爷俩自然是满口答应。王老头当天就叫媒人来提亲顺便下聘,出手那个大方呀。 随后,修罗堡就风风火火地开始准备喜事了。 木凌苦口婆心地想把王十二往正路上领,可王十二始终坚持男男女女都一样,急得木凌抓耳挠腮。 眼看着离办喜事还有三天的时间了,王十二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木凌差不多都要放弃了。这天中午的时候出门,木凌吃完饭回院子,就看见王十二一个人坐在石凳子上,噘着嘴,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木凌凑过去问,“十二,怎么了?” 王十二抬眼看了看木凌,木凌惊了一跳,丫头眼圈儿红红的,“你怎么了?”木凌一蹦三尺高,他可护短,谁欺负他徒弟了!“出啥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告诉我,我帮你阉了他!”
第119页 王十二也不吱声,就是坐在石头凳子上低着头,两腿一晃一晃的。 “十二?”木凌往她身边一坐,“怎么了?跟师父说。” 王十二看了看木凌,小声嘀咕,“小虫子偏心,就一直陪着小铃铛,都不理我了,小铃铛说什么他都答应,还凶我。” 木凌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丫头吃醋了,这可是个好现象,于是,木凌决定顺藤摸瓜,抓住这次的机会,让王十二改掉假小子的样子。 “唉,十二呀,你知道为什么小虫子偏向小铃铛么?”木凌笑嘻嘻地问。 “嗯。”王十二点点头,“我脾气不好,要跟他吵架的,小铃铛多可爱呀,又乖又听话。” 木凌笑了笑,道,“不是那么回事。” “嗯?”王十二不解地抬头看木凌。 木凌盘起腿,笑眯眯地说,“你想啊,我跟司徒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为什么我们没看上彼此呢?” 王十二摇摇头,不解。 “那叫想看两相厌,看得太多了,也太了解了,自然就没感觉了。”木凌神秘兮兮地说,你总跟小虫子混在一起,而且还做假小子打扮,小虫子都快拿你当兄弟了,你知道不?” 王十二想了想,点点头。 “再这样发展下去啊,以后小虫子只能跟你越走越远,跟小铃铛越走越近,说不定哪天他跟小铃铛成亲了,你俩还是好兄弟呢。”木凌接着说,王十二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喜欢我,我娶别人好了!” 木凌摇摇头,道,“是这想法,不过是他不喜欢你,你大不了嫁别人,好女不愁嫁么,要让他知道你不稀罕他!” “不稀罕他?”王十二不解地抬头看木凌。 木凌笑了笑,道,“小虫子会对铃铛感兴趣,是因为他已经到了对女孩子感兴趣的年龄了,但是从你身上又看不出什么女孩子的样子,所以才不经意地偏向铃铛了。” 王十二想了想,点点头。 “喏,你想啊。”木凌道,“要是有一天,你突然换上了女孩子的衣裳,变成了一个女孩子,而且还不再那么跟小虫子亲近了,小虫子不是要吃惊死了么?” 王十二想了想,点头,“对呀。” 木凌笑呵呵,“你跟小虫子都一起住了那么久了,感情自然深厚。你想啊,他抛下你去跟小铃铛玩了,你会不高兴,那要是你抛开他,去跟别的男孩儿玩,他不是也一样会不高兴么。再者说了,小虫子还是原来的小虫子,对你来说,跟其他的男孩儿没什么区别,你那么了解他,大不了找个比他更好的。但是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王十二了呀,以前的你是个假小子,以后的你是个小姑娘,小虫子还没来得及了解你,你就不理他了,那他还不是要不甘心死了么?也要好奇死!” 王十二听后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对木凌道,“嗯,这话是挺有道理,不过这样的话,小虫子多可怜呀?” 木凌望天嘆了口气,道,“丫头,你记住,你是女孩子,是要男孩儿来惯着你的,而不是要你去惯着他,要是他这么点都做不到,你嫁给他也不会有幸福的,乘早换人!” 王十二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点头,“嗯,木木你说得对,那我应该要怎么做?” 木凌眼珠子转了转,低头,在王十二的耳边“咕叽咕叽”地说了好一阵子,王十二听后点头,“好,我听你的。” 两人在院子里正说着话呢,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多久,小虫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远远地问王十二,“十二,我和铃铛要跟着长崎哥哥去马场採办聘礼呢,你去不去?” 王十二听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对他笑,就是糙糙地撂下了一句,“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小虫子一愣,有些吃惊地看了王十二一会儿,又转脸看木凌,就见木凌笑嘻嘻地道,“小虫子啊,你跟铃铛去吧,我要和十二上街去了。” “你们去哪儿呀?”小虫子问,小心地又看了王十二一眼,就见他都不理自己,有些不一样,他心里也有数,刚刚自己对她凶了,该不会生气了吧? “嘿嘿,秘密。”木凌神秘兮兮地对小虫子挑挑眉,拉着王十二的手走了,期间王十二都不瞅小虫子一眼,小虫子有些别扭地搔搔头。 回到了前院,小铃铛已经坐在王长崎准备的马车上了,见小虫子没精打采地回来了,就问,“小虫子,你怎么了?找到十二了没有呀?” 小虫子摇摇头,道,“哦,她跟木木上街去了。” 随后,小虫子爬上了车,王长崎赶车带着人马回王氏马场,一路上,小虫子虽然跟铃铛有说有笑的,不过总有些心不在焉,十二生他气了。 木凌跟秦望天讲了一下大体的情况,说他要带着王十二出去玩三天,等岳秋玲成亲那天再回来,秦望天正好这几天要忙着喜事的筹备,而且也看出来王十二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就欣然同意了。 当天下午,木凌就带着王十二离了修罗堡,赶着马车,去了热闹的市集。 他俩先是找了家饭馆子大吃了一顿,一顿饱餐下肚,王十二心里的怨气也就消散了,木凌瞅着她问,“十二啊,你有没有跟小虫子说过你喜欢他呀?” “嗯。”王十二点点头,“我说过呀,都说了以后要跟他成亲的。” “那他说过喜欢你没有呀?”木凌问。 王十二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木凌摇头,伸手在王十二的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傻丫头,要是喜欢上谁了,就告诉他,他要是不回应你,你也不用难过,那是他没眼光没福气,你赶紧换人!你那么好个丫头还怕没人要么?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十二也觉得挺来气的,小虫子就因为小铃铛好看乖巧就偏心了,亏自己跟他那么好,以后不理他!用力点头,“嗯!” 吃晚饭后,木凌给王十二找了一家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挑了最好的料子,让老闆给十二量衣服,木凌和王十二一起选了几套好看的样式,叫老闆给做,老闆说,两天就能做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木凌就带王十二去逛早集,买了好些个胭脂水粉,还有好看的头饰呀、帕子呀、香巾、薰香和皂角,还戳了两个耳洞,戴上一副耳环。 随后,木凌找了一家专卖头饰的店铺,铺子的掌柜是一个中年的妇人,打扮得十分端庄,木凌在她那里买了好些个东西,然后问她,能不能给王十二打扮打扮。 那妇人笑了,带着十二和木凌进了内宅,坐在铜镜前面,细心地给王十二打理了起来,边盘头髮,她边教十二以后怎样自己梳头,怎样配首饰和抹粉,一一讲述要领。 王十二多精明啊,一听就会了,木凌在一旁看得嘴巴张老大,别说,十二还挺有些资本的呢,看这丫头长得流光水滑的,给小虫子算他便宜了!未来还肯定是天下第一的女神医,那才叫秀外慧中呢,哼! 那一天,木凌和王十二都泡在老闆娘的头饰铺子里,王十二学了好多打扮的技巧,入夜了,才欢欢喜喜地跟木凌回去。 第三天,两人来到了成衣铺子拿衣裳,王十二换上一身淡青色的金边小袄,再配上一条绣着团花的裙子,一双青色的绣花鞋,木凌点头啊点头,“美女啊!” 当天,木凌依旧不带王十二回修罗堡,只是带她一会儿逛逛戏园子,一会儿去茶寮喝茶,街上的年轻小子们都盯着王十二看。木凌小声说,“看着了吧,人看你都看得撞树了呢,别搭理他们!对小虫子也要这样,你有的是人喜欢,看不上你是他傻,他看得上你你还要挑呢!” “嗯。”王十二点头,道,“木木你说的都是对的!” 木凌挑眉,“那可不!” 这几天木凌他们忙得慌,修罗堡里也不闲,秦望天带着众人一起筹备婚事,小铃铛也陪着岳秋玲买东西准备嫁妆,小虫子一个人在修罗堡里前后左右都找遍了……王十二三天都没有回来……究竟上哪儿去了呢,该不会就不回来了吧,小虫子很紧张,也有些后悔,等十二回来了,一定要跟他赔罪,让她别再生气了。 终于是到了成亲的当天,喜宴摆在王氏马场和修罗堡的山坡上,桌子摆出好几里地去,王老头在门口笑得嘴都歪了,小虫子有个任务,就是在门口帮忙派送红包。 直到喜宴快开始的时候,门口停下了一辆小马车,木凌先从车上跳了下来,伸手挑开车帘子,扶下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来。 小虫子远远看了一眼,心里一动,心说木木从哪儿接来的谁家大小姐吧,怎么这么好看呢? 但是走到近前一看,小虫子歪着头皱起了眉……嗯?怎么有些眼熟呢,有点像十二,但是又一想到十二一贯邋里邋遢小乞丐的形象,又觉得不太可能。 秦望天走上前搂木凌,先狠狠吧唧一口,三天没见,想死他了!低头一看,又惊又喜,“十二!” 王十二仰脸对秦望天笑眯眯,“师父夫。” “呵……”秦望天惊讶地看木凌,木凌得意地挑眉,“漂亮吧?” 秦望天连连点头,甲乙丙丁也都冲上来了,“哎呦,这不是十二么!小丫头是长大了呀!” 木凌往两边赶人,“去去去,以后十二独自住的院子你们这帮人少进去!” 修罗堡不少兄弟都看见了,纷纷窃窃私语,“这是十二么?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小麻雀出落成金丝鸟了” 小虫子傻呆呆地站在门口,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王十二,手里拿着红包愣住了。这真是十二呀,十二怎么三天不见就变样了呀?见王十二和木凌向他走过来,小虫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感觉脸红红心慌慌,十二怎么变这么好看呀…… 走到了门口,木凌先跟王老头道喜,王老头也惊喜地说,“十二真漂亮呀,再过几年就十五岁了吧,到时候许亲可别忘了叫我呀,我有好几个外甥侄儿都那么大呢!” 木凌笑眯眯,“那是那是。” 小虫子就听得一愣,许亲? “小虫子。”秦望天觉得小虫子傻乎乎的样子挺好玩儿的,就道,“你怎么不发红包啊?给十二一个呀。” “啊?”小虫子总算是醒了过来,随后赶紧点头,“哦……红包。”边说,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包来递给十二。王十二伸手接了,对小虫子笑了笑,然后就跟木凌一起进里头入座了,头髮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
第120页 小虫子在门口傻呆呆地看着,就觉有些晕,身旁王老头看出了些门道,拍了他一把,道,“小子,怎么还愣着呢,小心让人抢跑了啊!”小虫子听后,赶紧伸手将篮子塞给了甲乙丙丁,道,“你们发吧!”说完,跟着木凌他们跑进去了。 甲乙丙丁对视了一眼,都笑而不语。 木凌他们是主坐,最前面那张最大的圆桌子,前来道喜的宾朋都会上这儿来给主人家敬酒,冯遇水和岳在云正忙着呢,看见木凌带来的王十二。 “咳咳……”冯遇水一口茶水呛到,咳嗽了起来,岳在云也吃惊,“呀,十二,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三天变化也太大了吧!” 冯遇水也点头,道,“欣欣要是长大了,会不会也这么好看呀?” “嗯,会的。”岳在云认真地跟冯遇水说,“四娘好看,卢大哥也帅气,所以欣欣长大必然是好看的,不过有没有十二那么好看就说不准了!” 众人入座,小虫子在王十二手边的位子上坐下,偷偷地瞄十二,十二不理他。 “十二。”小虫子伸手揪揪十二的一袖子,“你还生我气呀?我给你赔罪不行么?” 王十二转脸,心里暗笑,木木说得都是对的! 随后,新人拜堂,敬酒,大家吃饭。 秦望天他们那桌子上,王老头跟甲乙丙丁干杯,老头今天命都豁出去了,高兴的嘴一直没合上。王长崎满桌子敬酒,脸上也喜气洋洋。岳在云和冯遇水两人边吃边斗嘴,顺便应付来敬酒的人。秦望天则是边跟敬酒的人碰杯,边一个劲往木凌碗里夹菜。铃铛和王十二坐在一起,十二将给铃铛买的胭脂水粉和头饰都给她,两个女娃聊起了女孩子之间的话题,还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学琴。小虫子在一旁抓耳挠腮的,“十二,你要不要喝汤呀?十二,糯米糰子很好吃。十二,你跟我说说话呀,别总跟铃铛说呀……” 正热闹呢,马氏牧场的马员外带着自家的小公子过来了,给王老头道喜后,来到木凌他们身边,问木凌,“木当家的,十二许过亲了没?我儿子十四岁了,说喜欢十二。” “呃……”木凌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突然就见小虫子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不行,十二已经许给我了!”然后兇巴巴地瞪那个马小公子。 众人都捂着嘴偷笑,马员外赶紧带着儿子笑着走了,小虫子坐下后不忘嘱咐王十二,“十二,你答应过以后跟我成亲的,不准再许给别人呀!” 王十二转脸看木凌,两人对视了一眼,狡黠一笑。 从此之后,小虫子化身跟屁虫,总是跟着王十二,王十二对他不近不远,有时候对他特亲近,有时候又不声不响了,弄得小虫子煳里煳涂神魂颠倒,直到他日后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侠,修罗堡的第二代当家,却还是被王十二治得服服帖帖…… 第96章 番外15 木木司徒往事篇(上) 大屯城是荒漠边的一座小城,不同于一般荒漠城镇的荒凉,这座城常年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因为这里是一个人牲的买卖地,所有发配到边疆的犯人子女,都会被烙上牲字的标记,一车车地运过来,和牲畜们一起被贩卖。 一大早,从城门外赶来了一辆大车,车子里关着大概十五六个五六岁的孩子,他们都穿着破旧的衣服,头髮蓬乱脸上也脏,挤在一起,睁大了眼睛望着木笼车子的外面,像一群飢饿的幼兽,一个个都瘦得皮包骨头。 “都下来!”赶车的一个中年大汉打开了笼子,小孩子们赶了出来。孩子们被赶进了一个大棚子里,大汉往里面扔了好几个硬邦邦的饼子,道,“都吃饱点,今天谁要是能被卖出去,以后就有饭吃了。” 孩子们疯扑过去抢那些饼子,其中一个看起来最精壮个子也最大的孩子一把抢了两个,退出了人群,任那些孩子瓜分剩下的饼子。他咬着一张饼,走到了棚子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很瘦很瘦的小孩子,身量比起其他的孩子看起来都要小很多。其他的孩子喧闹异常,他却似乎一点都没看见,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手里的一本破书。 “喂!”那精壮小孩走过去往他旁边一坐,递了另一个饼子给他,“木头,吃东西。” 少年接过了饼子,咬了一口,接着看书。 “你总看这本破书,有什么用啊?”精壮的孩子问他。 被叫做木头的小孩儿看了看他,道,“这本是医书,我爹爹留下来给我的。” “能看懂么?”精壮小孩儿啃完了自己的饼子,揉了揉肚子,木头看了看他,将自己的饼子分成两半,给他一半。 “你呢?”小孩儿不满,“都瘦成这样了不多吃点?” 木头笑了笑,“我这些够了。” 说话间,就听外面有大汉喊,“都好了没?出来了!” 小孩们纷纷把剩下的食物都塞进了嘴里,站起来,木头拉了拉精壮小孩儿,压低声音问,“司徒,你想不想逃走?” 被叫做司徒的小孩儿一愣,小声说,“想啊,不过上次我跟你说要逃,你不是说不行么?” “现在是不行。”木头小声道,“人贩子太多了,他们会打人的,但是如果被买走了,就不一样了。” 司徒歪着头看木头,“你有什么主意?” 木头压低声音说,“我们这些人里,你看上去最壮,他们买苦力,肯定会先买你。你记住,待会儿要是有人赶着大车来买,你不要跟他们走,就假装咳嗽有病,等到那些独身的,年纪比较大,看起来也不怎么有钱的人来买的时候,再跟他走。” 司徒想了想,问,“你是说,被他买走,然后从他那里逃走?” 木头点点头,道,“不过,你要记得带上我!” “嗯!”司徒点头 ,伸手牵住他的手往外走,“我就说我们是兄弟,不能分开!” 木头点头,跟着他出去了。 果然,起先来买人的都是些大户人家,一车车地往回拉孩子,司徒装病,人家就不挑他了。直到将近傍晚了,才来了一个小老头子,他赶着一辆小驴车。此时集市里已经没有多少孩子了,那人晃晃悠悠,来到了司徒他们面前,伸手指了指司徒,问一旁的人贩子,“这个多少银子啊?” 人贩子道,“二十两银子。” 那老头皱皱眉头,“我买头牛也才十两银子。” “这个你看看他多状啊,以后长大了还不比牛好用啊?”那老头又打量了司徒两眼,视线又落到了他身边的木头身上,他看了一会儿,问那人贩子,“我二十两买他,你把他旁边那个也附送给我!” 人贩子瞅了木头一眼,道,“行,这病秧子你想要都带走吧!” 很快,老头付了银两,让木头和司徒上了车,赶着小驴车,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木头的预料一点都没错,那个老头自己独自住,在大屯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一个小伐木场,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做活儿,卖些木器。 司徒和木头来后,老头让他们做的是伐木的工作,还有就是修理木家具。司徒伐木和搬木头,木头修理。老头除了偶尔喝醉了酒会打他们之外,平时人还可以,一天也能给他们吃个一两顿饭。 这一天,司徒搬着木头回来,虽然力气很大,但毕竟还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一次只能搬一根木桩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木头坐在地上修理一个木架子,边修边咳嗽。 “喂,木头,你又病了呀?”司徒走上去,看了眼屋里,问,“老头儿呢?” “好像喝多了睡着了。”木头回答。 “又喝酒了呀?”司徒皱皱眉头,接过木头手上的木架子,道,“你歇会儿吧,待会儿他要是再发酒疯打人,你就躲到我后面,知道不?” 木头点点头,司徒从怀里拿出了一些糙给他,“你让我找的,对不对?” 木头接过糙看了看,点头,“对的!”边说,边找来一盆子水,将糙洗干净了塞进嘴里。 “这东西能吃呀?”司徒问。 “嗯。”木头点头,“治咳嗽的。” “哦……”司徒又从口袋里掏了掏,递给木头两个小果子。 “梨?”木头吃了一惊。 司徒笑着说,“后面的那片林子里有,我刚刚吃了两个,可甜呢。 木头笑了笑,接过梨咬了一口,点头,“甜。” “你怎么总把脸上弄那么脏啊?”司徒边说边拿盆子里的水泼木头,木头赶紧那袖子挡,大骂,“滚你的!” “干什么呢!”两人正闹着,就听房间里头传来了一声怒吼,随后,大门打开,老头提着个酒罈子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司徒意识到老头可能又要发疯了,就将木头挡在了身后。 “去砍树!”老头对司徒吼,“白吃饭啊!”说完,又想骂木头,不过他转脸一看,突然愣了一下。木头脸上惯有的泥污被洗干净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年纪小,所以看起来清秀得很。 那老头盯着木头看了良久,木头就觉得全身汗毛直竖,紧张地看了一旁的司徒一眼。司徒也有些纳闷,那老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木头,说,“走,进屋去。” “我不去。”木头被他拽着,但是不肯进去,司徒也伸手拉住木头,老头对他吼,“你滚开!” 司徒摇头,“你放手!” “反了你啊!”老头操起酒罈子就对着司徒噼头盖脸砸了下去。 司徒拽着木头不肯放,被砸中了脑袋,额头上满是血…… 老头抬脚狠狠踹开司徒,抬手拖着木头就往屋里走。 木头拼命挣扎,喊,“司徒!司徒!” 老头将木头拖进屋子里头,关上门,把他扔上了床去,自己开始脱衣服,嘴里呵呵呵笑,“还真没想到,你有两份样子么,给我解解闷吧!” 木头左右看了看,爬到床边,拿起所有的东西对着老头砸,老头被砸中了几下,更加暴怒,吼着就扑上去,“你个小兔崽子!” 正在这时,突然房门外传来了“嗵嗵嗵”的声音,很快,门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门闩被噼断了……大门被一脚踹开,司徒满头的血,手里提着一把斧子,站在门口。
第121页 老头先是恼怒,但后来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司徒的样子…… “你要干嘛?”老头虚张声势,“我宰了你!” 司徒就看见老头身子光熘熘的,双手抓着木头,冷笑,“是我宰了你才是!”说完,扑上去,一脚将老头踹翻在地,举起斧子噼头盖脸对着老头就是一顿砍。 木头在床上看着,老头起先还挣扎着嚎叫,后来就慢慢地没声音了,地上都是血,司徒的脸上身上也全都是血。 “够了司徒!”木头跳下床,拦住司徒,看着被砍得血肉模煳的老头,“他已经死了!” 司徒才停下了手,站在那里喘气,看木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木头伸手拉了司徒一把,跟他一起到了厨房。两人把能带走的吃的都带走了,司徒还去马棚赶来了那辆小毛驴车,将家里所有吃的,棉被之类的东西都扛上了车,木头将酒洒到了尸体身上,还洒到了房子四周。 等一切都忙完了,司徒用火石打起了火……房子“轰”的一声,被烈焰吞没。 木头坐在车上,看司徒,“司徒,我们之后去哪儿?” 司徒爬上了车,全身的血,突然转脸对木头道,“木头,我们自由了!以后都不用被卖来卖去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不会有人欺负我们,而且还有吃不完的东西!好不?” 木头坐在车里,就见司徒两眼闪闪发亮地说着,也笑了起来,点头,“嗯!我们走!” 司徒抽了毛驴一鞭子,赶着车,进入了大山,跑进了荒无人烟的密林深处。 司徒疯狂地赶着车,直到再看不见村庄,再看不见人,一直到了大山的最里面,前面出现了一个水潭,上头又瀑布,满山的红叶…… “哈哈哈!”司徒蹦下车,边脱衣服边往水潭里蹦,大喊,“我们自由啦!自由啦!” 木头坐在车头,就看见司徒在水里又蹦又叫,也笑了起来,司徒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抓起了一尾肥大的鱼,高高举过头顶,对木头说,“木头,今晚我们烤鱼吧!” 木头点头,下车准备火堆。 当夜,两人出生后第一次畅快地吃了一顿饱饭,从此之后,便在丛林里定居了下来。 司徒每天变着法儿地弄些个野味,他能轻轻松松地爬上最高的树,跑步追上兔子,游泳抓大鱼,潜到水潭底下去捡好看的石头上来给木头玩儿。 木头每天都看着他那本破书,研究稀奇古怪的糙药,给自己弄些药来治疗咳嗽的疾病,但是尽管现在不用做苦活了,吃得也不少,可木头还是一天天地越来越瘦,身体始终是不见好。 司徒看着他挺担心的,但也无计可施。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一晃就是两年的时间,木头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差,时常就一睡一整天,司徒见他睡着,总会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心里害怕,如果木头没有了,那不是林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么,多寂寞呀? 这一天早上,木头精神比以往好了一些,说想吃山鸡,司徒就高高兴兴给他捉野鸡去了。他一直跑到了山沟里,才捉住了一只山鸡,用糙绳将鸡拴住挂在腰间,徒手爬上了山涧,往回跑。 “呦,小孩儿,远看我还以为是只猴子呢。”突然,从树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司徒愣住,他已经有两年除了木头之外没听过其他人的声音了。 “小孩儿,叫啥?”司徒抬起头,就看见说话的是一个白头髮的老头,他站在一根极细的树枝上,笑嘻嘻地看他。 司徒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怎么在林子里?” 老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问,“我叫鹤来夕,你是野孩子么?怎么在山里?” “跟你没关系。”司徒赶紧往回跑。 老头在树上跳跃着,轻轻松松地跟随着司徒,“小孩儿,你条件真好啊,我找了几十年了,就想要个你这样的徒弟,你拜我为师吧,怎么样?我教你功夫,让你做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司徒看了他一眼。 “没错啊!”老头得意,“我就是天下第一呀,你信不信,以你的条件,到二十岁你就能称霸武林!” 司徒皱眉,“称霸武林?”他有些不明白。 “也就是说,你永远都不会被人欺负了,你能随意地支配他人的性命!受到所有人的敬仰!”鹤来夕眯着眼睛笑道。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马车的附近,木头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好奇,披着被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司徒,你和谁说话?” 鹤来夕抬头一看,见马车里有个孩子,只是脸色灰白有些死相,微微吃惊,这孩子绝对活不过十天了。 “木头,你别起来,就是一个疯老头,我弄山鸡给你吃,咱们煮个山鸡蘑菇汤吧,好不?”司徒不搭理老头,将鸡拔毛,然后放到潭水里洗。 “原来你叫司徒呀?”老头还是围着司徒打转,“小司徒啊,你跟我回去吧?我教你功夫呀,让你做天下第一啊!” “我都说过了,我没兴趣!”司徒瞪他,“你赶紧走,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生活,我讨厌外面的那些人!” 老头没办法了,看了看车里好奇地张望的木头,就对司徒说,“那个孩子,活不了几天了。” 司徒一愣,抬眼看他。 “你做我徒弟,让我教你功夫。”鹤来夕笑着道,“我把他也带走,请郎中给他治病,然后我养你们两个在我的庄子里面,可以吃好吃的大米饭,住房子,睡暖炕,还有热汤药喝。” 司徒心中一动,问,“你真能治好他?” 鹤来夕笑了起来,“如果不治,他就真的死定了!” 司徒想了想,将手上的鸡一扔,道,“马上走!”说完,往马车的方向走,还不忘回头补充,“我才不会叫你师父,你治好他,我跟你学功夫,我保证比你强!” 鹤来夕傻在原地,半天之后激动得直挠头,“哈哈……我总算是找到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司徒,怎么了?”木头看着上车来赶毛驴往外走的司徒,“我们要去哪里?” 司徒回头看木头,道,“木头,你去睡一会儿,我们出去,找大夫给你治病!” 第97章 番外16 木木司徒往事篇(中) 在寒冷的天山山巅,有一座仙鹤山庄,这里便是鹤来夕所住的地方。山庄长年覆盖着白皑皑白雪,院子里开满了腊梅花。山庄里有很多的藏书、书画、古玩……却没有什么人,只几个负责煮饭和打扫的下人。 司徒和木头两个小孩的到来,让这个山庄热闹了起来。 鹤来夕按照约定,找来了郎中给木头诊脉。郎中看了之后都纷纷摇头,“准备后事吧,这孩子活不过半年的。” 司徒不信,让鹤来夕换郎中,于是,鹤来夕从天下找来了大大小小的名医数百人,得出的结论都一样,最多撑一年,必死无疑。 等大夫们都走了,司徒坐在木头的旁边,道,“木头,你别灰心,那些个大夫都老煳涂了,我看你能活到一百岁的。 木头倒是不以为意,只对司徒说,“你好好跟鹤来夕学功夫,以后出人头地,做天下第一的人!” “天下第一?”司徒挑挑眉,“这倒是,我司徒要不然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的那个!不过咱俩一起做才有意思么,我天下第一本领高强,你不是想做大夫么,就做天下第一的神医?” 木头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说,“嗯,不过时间不多了。” “唉!”司徒恼了,“都说了那些大夫都是狗屁,老煳涂了,他们治不好你,你自己治自己么!” “自己治……”木头抬眼看司徒。 “就是呀。”司徒点头,“你不就是靠着一本破书挺了那么多年么?你看这老头家里藏着那么多书,就算每一本帮你挺一年,你也能活到一百岁呢。” 木头听司徒说完,愣了良久。 “你想啊,你要做天下第一的大夫,那就表示你比那些个死老头都要能干,所以你一定能医治好他们治不好的病,对吧?他们治不好你,不见得你自己治不好你自己!” 木头听完,掀开被子跳了下来,对司徒说,“对,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让那老头弄东西给我吃,再将天下的医书都找来,我要自己学!” 司徒见木头振作起来了,也高兴,跑去打开门,对这院子里大喊,“臭老头!” 没多久,鹤来夕就颠颠地跑来了,凑到司徒旁边,“乖徒弟,你叫我呀?” 司徒道,“嗯,你不止要收我做徒弟,还要收那烂木头做徒弟。” “哈?”鹤来夕打量了木头一眼,道,“他就快病死了,收来干什么……哎呀。” “你说什么!”司徒一脚踹过去。 鹤来夕委屈地揉着自己被踹疼了的腿,“乖徒弟,你怎么踹师父啊?小心天打雷噼啊。” “我不管,有些事情你要办到,不然我就不认你做师父。” “行行!”鹤来夕点头连连,“你说,我都听你的!小祖宗。” 司徒想了想,道,“给一个安静的院子,打扫得很干净,也要很暖和,给木头住。要三个下人,非常非常听话的,专门伺候木头,他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准回嘴。还有就是找个厨子,每天做好吃的滋补的东西给木头吃,另外,找专人搜集天下所有的医书,找到一本送来一本,给木头看!叫人建一个药庐什么的,有天下所有的药材,可以採药做药。” 鹤来夕微微吃惊,问,“要这些做什么?” 司徒挑眉,“你答不答应吧?” 鹤来夕捋了捋鬍子,笑眯眯,“答应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么,我也有个条件。” 司徒仰脸看看他,“你说。” “你每天跟着我练八个时辰的功夫,除了吃饭睡觉可以回来之外,都跟着我练功,无论多苦,都不准赖掉!”鹤来夕笑道,“你答不答应?” 司徒一拍胸脯,“一言为定,不过……你也要教木头功夫!” “可以。”鹤来夕一口答应,对木头招招手,“小木头,你跟我来!”
第122页 随后,鹤来夕带着司徒和木头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偏院,这个院子相当的僻静,里面种满了各种的奇花异糙。 “为什么这么冷还能长出花糙来?”木头不解地问。 “因为这里有温泉,地面都是热的。”鹤来夕回答,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一座小塔楼,“这里面有天下能找到的几乎所有医书。” “真的?”木头大吃了一惊。 鹤来夕推开门,“不信你进去看看!” 木头赶紧跑进去一看,就见四面都是书架,一圈楼梯正好可以拿到每一层的书本…… “真的都是医书啊!”木头抽出了好几本看。 “你是大夫?”司徒问鹤来夕,“怎么那么多书啊?” “呵呵。”鹤来夕挑眉笑了笑,“我身子也有些小病,找了好些大夫看,没什么好转。” “你也有病?”司徒吃惊,但又一想,点点头,“你也是应该有病来着,你看你都那么老了。” “呵……”鹤来夕那个气啊,这小子要不是资质实在是百年一遇,他就直接一掌拍死他了,不过没办法,这小子就是对他脾气,怎么看怎么顺流,只好受气。 随后,木头让人将床铺搬到了阁楼里头,以后每天吃的饭也都端进来,顺便再造一个药庐。 鹤来夕还觉得挺有意思,这小孩儿,都活不了几天了,还那么折腾,不认命这点倒是挺好的,只可惜命太短了。他也没太在意,当即同意之后,就带着司徒练功去了。 从此之后,木头就独自呆在小塔楼里,边吃东西努力长肉,边看书学习医术。 鹤来夕之前来过一次,跟他讲了一些内功心法,然后扔给了他一本武功典籍,就算是教过他功夫了,便全心全意地去教司徒了。 司徒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好过,老头简直不把他当人,练功的方式实在太苦了,什么招都让老头用上了, 他几乎每天都得放点血。但是司徒不在乎,起码他现在有好房子住,不会被卖,不会有人抽他鞭子,每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还能给木头治病。另外,司徒不愧是鹤来夕所说的奇才,甚至比鹤来夕想像的还要奇,没多久,功夫已经突飞勐进。鹤来夕整天乐颠颠的,整个一二十四孝师父,除了练功方面,司徒说什么他就是什么,让往东不往西,给端茶捶腿都行。不过司徒还是不怎么待见他,因为鹤来夕对木头不好,从来不闻不问,司徒心里也明白,这鹤来夕对他好是因为看上他练武功的天分了,如果没有这些天分,那就算他死在路边,这老头也不会多看一眼,怎么说呢,鹤来夕是个武痴,完全没有一点感情。 每天吃饭的时候,司徒都会捧着饭碗跑去木头那里看一眼,见他还活着,就欢欢喜喜地回去接着练功,顺便抢走木头一盆菜,惹得木头叫骂着追他满院子打。 到了晚上,司徒练完功回来,又会上木头的院子里,教他几招自己今天学的招式,再斗个嘴,折腾上半个时辰,才回房睡觉,木头则是吃完了睡醒了就没日没夜地研究医术,他边根据自己感觉来配药,哪儿不舒服就治哪儿,慢慢地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斗转星移,眼看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鹤来夕那天跟司徒练功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问,“那根小木头死了没?” “啊呸!”司徒翻了个白眼,“你死了他还好好的呢!” 鹤来夕气得鬍子都翘起来了,但是在看到司徒将黑金侯耍起来后,什么怒气都消了,司徒才十一岁啊,鹤来夕自己就是个天才,但是黑金侯也是到了二十一岁才能勉强用起来,这小子将来了不得啊! 而木头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好,他现在每天吃得下睡得着,不咳嗽不头疼,也没以前那么怕冷了,司徒教他的功夫他也学得很好,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爬上塔顶去。另一方面,木头的医术越来越好,仙鹤山庄所有的下人有个头痛脑肉的都不用去找大夫,让他给把个脉,开一副药保证药到病除。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年,司徒十四岁,上天入地,功夫已经接近鹤来夕了,鹤来夕每天都乐颠颠的,出门逢人就夸自己有个天下第一的徒弟。这几天,鹤来准备带着司徒出去闯江湖,一年左右,单挑所有的武林高手。临行之前,鹤来夕突然想起木头来了,问了一下下人,下人说还好好的呢,没死。 鹤来夕觉得奇了,就抽了个空,跑到偏远来看看。 这天,木头和往常一样在便吃饭边看书。因为懒,所以木头坐在床上,手边好几个食盒,里头都是点心和菜餚,他边看书边写方子,想看另一本时,也不站起来,只是袖子一扬,那本他想要的书就会被隔空抽出来,飞到他的手里,看完了再一甩,稳稳妥妥放回原位。 鹤来夕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隔空取物么?司徒去年刚刚学会的…… 再看木头,就见他面色已经远不如以前苍白了,人也从枯瘦的小孩子变成了清瘦的少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从他的太阳穴和眼中的光华,鹤来夕可以看出来,这孩子功夫已经了不得了。 鹤来夕吃惊地站在门口张大了嘴巴,这时,司徒正好来跟木头道别,他见鹤来夕跟个桩子一样杵在门口,就道,“哎呀,你挡门口做什么呀?” 鹤来夕侧过身来,司徒跑进去,“木头,我要跟那臭老头出远门了,大概一年,我尽量在过年前回来,你有什么想要的给我开张单子,我给你买。” “嗯。”木头研磨,写单子,司徒在一旁看,“灵芝不是山庄里有么?” “不是要那种一般的,我要崑崙山顶上的千年灵芝王”木凌,“你不是要去单挑那些门派么?我跟你说,每个门派都有个镇派之宝,这崑崙派有三宝,一样就是这个千年冰雪灵芝,还有一样是鸡蛋大小的紫色夜明珠,也可以入药,另外就是一把黑曜石做的刀,我要那个来切东西,你单挑的时候,别忘了把那些东西都打赌赢来!” “哦!”司徒来了精神,“这么说,每个门派都有镇派之宝的?” “嗯。”木头点头,“你不能跟他们白打,让他们输了把宝贝给你!” “那我拿什么跟人家赌呀?”司徒琢磨,“对了!我用仙鹤山庄跟他们赌好了!” “嗯!”木头点头,“好主意!” 鹤来夕在后面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两个小兔崽子,把他那点家当都当赌本了。 “你俩认得字啊?”鹤来夕狐疑地凑上去问司徒,“对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字的?” 司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木头教的啊!” 鹤来夕转脸看木头,木头最不待见他了,接着开单子,刷刷刷地写了一大篇,交给司徒。 司徒折好了揣在怀里,对木头道,“我可走了,一年呀,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要好好的啊。” “放心。”木头撇嘴,“我再治两年,就能痊癒了。” “真的?”司徒大喜。 木头点头,“老子要做天下第一的神医!” 告别后,司徒就熘熘达达地出院了,不忘对还傻杵在原地的鹤来夕道,“臭老头,你快点儿行不行啊!我过年前要回来的!” 鹤来夕此时心思全都在木头身上,他走过去问,“那个,小木头啊,让我把把你的脉怎样?” 木头看了他一眼,伸手。 鹤来夕给木头把了脉之后,睁大了眼睛,几年前, 第一回见木头那时,他也给这小孩儿把过脉,绝对是死脉。但是如今,他再一把……活脉!而且颇有些内力了,功夫也不错。 鹤来夕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看走眼了,木头也是个奇才……只是自己只看到了司徒。 “呃,这个你拿着看。”鹤来夕从自己怀里掏出三本书来,交给了木头。 木头接过去,不解地看着鹤来夕。 “这两本,是我毕生所学。”鹤来夕道,“一本是内力,一本是外功。” 木头看了看,视线落到第三本上,就见上面写着十绝内力。 “这本十绝内力,练不得,因为对人有害,你这段时间想想,能不能治疗练习十绝后所留下的隐患。”鹤来夕说着,往外一指,“隔壁院子里的那座塔,有天下所有的武功典籍,你喜欢的时候,也可以去看一下。” 木头接过东西,看了看鹤来夕,低笑,“你还真是个唯利是图的臭老头!” 鹤来夕脸都气绿了,心说这俩死小孩,吃他的用他的还不待见他,气死!但还是很不争气地说,“那个……你小子还不赖,你可别忘记了,我也收过你做徒弟的啊!”说完,跑了。 木头将那几本书放到床榻上,叫来了伺候他的下人,让他们将隔壁院子塔楼里所有的武学典籍都搬过来,他要慢慢看。 …… 不到一年的时间,平静了良久的中原武林突然掀起了巨浪,鹤来夕年仅十四岁的徒弟,独自一人在半年内横扫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打败了各门派的掌门,还将各派的镇派之宝收入囊中。 年前,鹤来夕和司徒终于踏上了回程,而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另一条传闻――说是这一年内,江湖武林各大门派都暗中派了高手想趁他俩不在的时候去灭了仙鹤山庄,但是都被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揍得屁滚尿流,一脚踹下山。那些高手还被逼写下了欠条,各大门派总共欠了那少年五百万两黄金。 第98章 番外17 木木司徒往事篇(下) 司徒和鹤来夕回到仙鹤山庄的时候,就看见好些个江湖门派都往山庄里送金银,管家站在门口,所有留下了金银的核对欠条,没错的话,就没人给一颗药丸。 “这是做什么?”鹤来夕吃惊地问管家。 “哦,那些来捣乱的江湖人都被木头餵了毒药了,要是规定时间内不来还欠条上的银子,就会毒发身亡呢。”管家笑呵呵地对鹤来夕说,“不过啊,老爷,木头说这银子是他的,不是仙鹤山庄的,让我们不准动呢。” 鹤来夕哭笑不得。 “木头!”司徒背着一大个包袱往里跑,“我回来啦!” 木头正在小塔楼里边吃东西边看书呢,听到外头司徒嚷嚷,扔了书欢欢喜喜地跑出来了,“丫的,司徒你可算回来了!” 司徒看见木头唬了一跳,大半年不见,木头长高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比一般人瘦些,但是完全没有那种虚弱的状态了,面色也不错。
第123页 “木头,你还用不用死了?”司徒傻乎乎地问。 木头白了他一眼,“老子我长命百岁!对了,东西都弄回来了么?” “都弄来了!”司徒将背上的包袱放下,木头打开来一看,“乖乖,这还不得值他个五百万两金子呀,跟我弄到的拼一起,就是一千万两金子了。” “咱俩有一千万两金子啦?”司徒大惊,“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木头坐下来,对司徒说,“司徒,你不是把武林群雄都单挑了么?那也就是说,你已经比他们都厉害了,对吧?” 司徒点头,“那可不,那些老傢伙都没什么能耐。” 木头想了想,道,“司徒啊,要不然我们独立吧?” “独立?”司徒坐在木头旁边啃鸡腿,“你是说,离开天山,离开鹤来夕。” “嗯。”木头点头,“我们有银子了,功夫也学好了,鹤来夕也用你个徒弟出尽风头传承衣钵了,自然我们就可以走了。” “好啊!”司徒撇嘴,“老子早就想走了,在这儿没劲,不过下了天山我们去哪儿?” “我地方都选好了!咱们去蜀中!”木凌展开地图给司徒看。 司徒眨眨眼,“蜀中?” “那里气候好,而且没有什么帮派,离皇城也远,背后还有其他的民族和小国,地理位置是最好的了!”木头道,“咱俩成立一个自己的帮派,先把那里的流寇和山匪都清剿了,然后再拉拢人马,做帮主!” “行,听你的。”司徒点头答应,道,“我去跟那老头子说。” “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院外,传来了鹤来夕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鹤来夕正站在门外。 “司徒呀。”鹤来夕道,“你赶了一天路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跟木头说。” 司徒皱眉,刚想拒绝,木头对他使了个眼色。 司徒气哼哼地转身,出门前不忘警告鹤来夕,“臭老头,不准欺负木头!” 鹤来夕点点头,司徒走了,院子里就剩下了鹤来夕和木头。 “书看得怎么样了?”鹤来夕问木头。 木头看别处,“没看,看不懂。” “呵……”鹤来夕一笑,“木头,你是看懂了,才想要逃跑的吧?” 木头一愣,抬眼看鹤来夕,“你还想留着我跟司徒给你送终不成?” “呵呵……”鹤来夕笑着摇摇头,道。“我说木头啊,其实我真的是看走眼了,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只没用的小兔子,没想到竟然是只聪明绝顶的小狐狸……早知道你这么能干,说什么我也得收你做徒弟的……不过你也的确是我徒弟,是吧。” 木头并不理睬他,鹤来夕却接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当初我收你做了徒弟,你也不见得会自学成这么高超的医术,也自然治不好自己的病了!” 木头不语。 鹤来夕微微一笑,“我可以放你们走,毕竟,有你们两个徒弟,我已经很露脸了,不过么,你得先治好我。” “我治不好,”木头道,“我说过了,书没看懂。” 鹤来夕听完,冷笑,“那就在这儿呆着,什么时候看懂了,什么时候给我治病,治好了再走。” “行啊。”木头不慌不忙地答应。 鹤来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笑,“你是觉得,我最多也熬不过一年,所以不要紧,你可以等,是不是?” 木头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做声。 鹤来夕见木头不说话,就低声道,“小木头,你知道的吧,如果我要死了,一定会拉着你和司徒一起走的……你俩可是我的好徒弟。” 木头抬头看鹤来夕,“我们两个加起来,不见得就打不赢你!” “哈哈哈……”鹤来夕哈哈大笑,道,“我说小木头啊,你这性子还真是不错,不过以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我暂时还不能死啊。” 木头脸色难看,就听鹤来夕笑着道,“司徒和你都得罪了天下武林群雄,现在你们根基未稳,很有可能那些武林人会找你们的麻烦,一两个你们是不怕,可是一下子得罪得太多了,人家群起而攻之,就凭你们两个人,恐怕抵挡不住。你之所以要选择蜀中做落脚点,也是考虑到那里受中原武林的影响不大。你俩还需要我这个老不死的来给你们撑腰呢,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你俩以后一定了不得,那些中原武林的群雄们,不可能放任你们发展壮大的……所以说,我活着,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 木头低头,良久才道,“你练了十绝的内力,不是那么好治的!” “唉。”鹤来夕笑了,“你肯定有办法的。”见木头依然犹豫,鹤来夕低声道,“我不想等太久,给你三天时间吧?” “三天?”木头又惊又怒,鹤来夕则是冷冷地说,“三天之后你若是不告诉我方法,就给司徒收尸吧。”说完,走了。 木头坐在院子里,低头,从怀里拿出了那本十绝的内力,沉默不语。 “木头!”司徒急匆匆地跑进来,“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 木头看司徒,“他不让我们走,要我先治好他的病。” “老头什么病啊?”司徒不解,“看着挺精神啊。” “你说,我要不要救他?”木头问司徒。 “那你想不想救啊?”司徒反问。 木头迟疑。 “我说木头啊。”司徒突然道,“这老头子虽然讨厌了些,不过好歹也算救过咱们的命,要是当年他没在林子里将我们带出来,那么你可能已经病死了,我可能也无聊死了……所以说吧,你要是能救,就救他一命呗。” 木头想了良久,点点头,“嗯。” 司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木头,治好那老头子要多久啊?我可想快些去蜀中呢,我刚刚问管家了,管家说,蜀中那一带冬天暖和,你就不用每年冬天都冻得半死了,而且咱们也可以自己吃自己的饭,不用再吃着那死老头了。” 木头点点头,道,“放心,快了!” 三天不到,木头就派人叫来了鹤来夕,说有办法能治他,不过要他答应自己三个条件。 鹤来夕点头,道,“可以,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 木头想了想,“你驱毒需要伤害他人的身体,所以你要发誓,不能伤害无辜之人,只能对付那些该死的。” 鹤来夕吃惊,问,“你是说,要去除我体内的剧毒,就要拿人命来换?” 木头点头,“是那么回事。” “没题!”鹤来夕大大方方地一摆手,道,“我找一帮子死囚来就行了,这也算替天行道。第二条呢?” “第二,治疗完成后,你分一半内力给司徒,另一半再拆开一半,分给我。”木头开价。 “什么?”鹤来夕失笑,“小东西,你也太黑心啦,怎么讹师父啊?” 木头看他,“我们以后要不受你威胁,就必须比你强!” 鹤来夕咬咬牙,心说,两个都是徒弟,给就给吧,反正内力可以再练,快得很,也就点头答应了,又问,“那三呢?” “三啊。”木头大大方方地伸手,“仙鹤山庄的地契给我!” “呵……”鹤来夕倒吸了一口冷气,大骂,“小兔崽子,你是要掏空我啊!” 木头抬眼望天, “愿不愿意随便你,你自己考虑就好了,用不用也给你三天时间啊?”说完,转身就要走。 “唉……”鹤来夕拦住他,心说,这小鬼将来肯定有出息,也点头答应了。 于是,木头教鹤来夕换功力的方法,治疗自己的内伤。 鹤来夕在木头的配药和治理下,渐渐好转,他抓了很多死囚和恶徒回来,用于换功,每每换功完成,鹤来夕就会把尸体扔进山后的深涧里。 虽然杀死的都是些无恶不作的死囚,但是那哭喊求饶的声音还是在后山迴响不绝,而那声音也深深印在了木头的心里,无法忘却。 木头开始时常做噩梦了。 后山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司徒,他跑来问木头是怎么回事,木头将跟鹤来夕谈下的条件说了一遍,司徒不语。 就当木头以为司徒要对他发火的时候,司徒却站起来跳着脚骂鹤来夕,“你个老不死的,就你不是东西!” 木头有些奇怪地仰脸看司徒,司徒大概骂了有半个多时辰,终于是消气了,见木头睁大了眼睛看他呢,就抬手大大咧咧地一拍木头的后背,“唉,木头,你难过个什么劲啊,我要是你,我也那么做的,坏的是他鹤来夕!”说完,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两个月,鹤来夕杀死了近百名的死囚和江湖上的恶人,终于将自己的内力洗净了。本以为大功告成,但鹤来夕却在练功的最后阶段,内力反噬走火入魔了。 木头和司徒去看他的时候,就见鹤来夕大口吐血,鬍子都白了,木头一搭他的脉,就是一皱眉,问,“你练十绝内力之前,受过很重的伤么?” 鹤来夕点头,“跟端木烈比武之前,的确受过伤。” 木头犹豫了一会儿,拿出银针,给老头施针治病。司徒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一旁看着,偶尔给木头递杯水。鹤来夕万万没有想到木头竟然会救他,刚想问问,就见木头狠狠瞪他一眼,“闭嘴!” 鹤来夕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心里郁闷,做师父做成我这样的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木头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救活了鹤来夕,自个儿却吐了一地的血,司徒吓坏了,问木头,“你的伤不是快好了么,怎么还会吐血啊?” 木头低头看看已经晕过去的鹤来夕,无所谓地道,“本来快好了的,不过这回大概好不了了……管他呢,过一天是一天吧。” 鹤来夕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跟两个孩子说什么好,就趴在那里装晕,木头的话他可听得清清楚楚。 司徒有些不高兴,小声嘀咕,“你何苦为了他人牺牲如此多?”
第124页 木头瞄了他一眼,擦了一把嘴角的血,道,“不止是为了你,还为了我自个儿呢!这样咱俩出去以后,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也不欠人家什么,活得自在!笨蛋” “你!”司徒这气,心说这人,嘴真毒,哼!我以后要是找人过日子,一定得找个又乖又听话的,绝对不能嘴贱! 这之后,木凌花了些时间来调理鹤来夕的伤势,老头也渐渐地好转了,他如约给了木头仙鹤山庄的地契,还将自己的内力,传了一半给司徒,剩下的一半,也一分为二,传给了木头。 木头当即将仙鹤山庄变卖,拿着卖地挣回来的前,叫几个家人赶车带着一千万两的黄金,和司徒一起离开天山,杀到了蜀中。 当年,木头和司徒买下了蜀中白帝山一带的地皮,用了大概半年的时间,将蜀中的所有流匪糙寇全部清剿。两人各有所长,司徒武艺已经天下无敌,而且讲义气又霸道,没多久就在身边聚集了上百的兄弟,还遇到了当时只有十几岁,但是功夫了得的蒋青,以及蜀中一带的武林高手朱老爷子、卢御风和云四娘。众兄弟都愿意追随司徒,黑云堡渐成气候。 又不多久,木头从全国各地网罗来的能工巧匠聚集到了蜀中,一起修建黑云堡,歷时两年,黑云堡终于建成,气势恢宏而且布局合理,后山可务农,前山如城池一般。而且黑云堡依仗着有理的地势,易守难攻,逐渐发展壮大。司徒为堡主,木头是二当家,其下正好朱老爷子、卢御风、云四娘和蒋青四个副帮主,教众已经达到了五万之众,俨然已经是蜀中的霸主。黑云堡在江湖中,已经声名鹊起。 这一年隆冬,蜀中下了百年一遇的一场大雪,司徒跟木头以及几个副帮主在后山赏雪聊天,云四娘说,“你俩现在都响噹噹的人物了,只有姓没有名不行啊,想个威风点的名字吧。” 众人都觉得这主意对路,就七嘴八舌地给意见,司徒和木头怎么听都觉得不得劲,最后,两人的视线落在了房檐下坚硬挺拔晶莹剔透的冰凌上面,异口同声――“凌”! “司徒凌……木凌……”众人都点头,“好名字。” 但是司徒和木头却对视了一眼,一挑眉,“我才不要跟他丫的叫一个名字呢!” 众人无语,这可如何是好啊,最后,两人决定比试来分胜负,胜的人就叫这个凌字,输的人随胜的人来取名,木头和司徒都点头答应,至于比什么么…… 说话间,就见一边未冻的河里,“噗通”一声有一条鲤鱼窜了出来,随即又沉下,蒋青道,“不如就比钓鱼吧。” 木头和司徒都觉得可以,拿了鱼竿,一人一边钓鱼去了,只是……木头先跑到司徒那里看了看,伸手摸了摸河水,又跑回自己那里去钓了。司徒也没在意,他本来想,这木头平时最懒,没见他掉过鱼,自己好歹以前在山里的时候还捉了好几年鱼呢,赢定了,就自信满满地垂钓,殊不知木头刚刚伸下水里晃了晃的手上,涂满了香辣的药粉,鱼儿们早就吓跑了。 果然,司徒等了半天,没鱼……而木头在奋斗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是拉上来了一条鱼。 愿赌服输,司徒输了,木头如愿以偿地改名字叫木凌。随后,轮到他给司徒取名字了,司徒也不怕,一拍胸脯,“老子本来就帅,司徒这姓也帅,配什么名字都很帅!” 木凌嘴角抽了抽,抬手一指,“那就叫司徒很帅吧!” “轰”的一声,黑云堡的兄弟们纷纷捂着嘴作鸟兽散,司徒气得脸都绿了,无法,只得叫了这个招人笑话的名字。 又过了没多久,黑云堡、司徒很帅和木凌,名震天下。 第99章 番外18 小受集体度仙糙事件 某日,晴,众人出游,目的地,给木凌找神羚的那座雪山下面的温泉。 这次算是一个集体出游项目,因此参加的人员很多,名单如下: 木木,望望(发起者)。 黄黄和司徒(资助者)。 肖洛羽和贺羽(组织者) 殷寂离和辕冽(……随行家长) 冯格玛和甲乙丙丁…… 王十二和小虫子。 云云和水水。 众人到了修罗堡集合后,木木准备了一架大马车,甲乙丙丁赶着马车,车子外面,司徒、秦望天、辕冽、肖洛羽、岳在云和冯遇水骑着马,边聊边走。马车里,木木、黄黄、殷寂离、贺羽还有王十二和小虫子围在一起扔色子赌大小。 王十二和小虫子偷眼打量殷寂离和小黄,就见这爷俩长得极像,只是气质上不一样些,小黄看起来更清纯可爱,殷寂离则是淡雅冷艷……两个大美人啊大美人。 木凌还是老样子,大大咧咧地盘腿在在一旁摇色子,贺羽似乎跟殷寂离闹些别扭,不跟他说话,倒是一个劲地都逗黄,殷寂离也不跟他计较。 “你们赌什么呀?”小虫子靠在一旁给十二削苹果,边问四个大人,“赌大小赌大小,没东西赌怎么行啊?” “赌什么?”小黄看看众人,问,“赌银子么?” 殷寂离瞪了他一眼,“小孩子不准赌钱!”说完就伸手掐小黄的腮帮子。 小黄有些委屈地揉着自己红红的腮帮子,“那赌什么呀……爹爹,我都成亲了,不小了。” 殷寂离一挑眉――你再回嘴? 小黄是老实孩子,就不说话了,贺羽在一旁伸手将小黄搂过来,笑道,“黄黄呀,别理他,他老煳涂了!” 殷寂离冷笑,“我再老也比你年亲好几十岁。” 于是,两人对视互瞪。 木木将色子摇好了,准备开盅,问众人,“那究竟赌什么?” 小黄看殷寂离,就见殷寂离笑了笑,“不如就赌脱衣裳吧。” “哈?”众人=口=状看他,王十二和小虫子对视了一眼,真看不出来呀,还以为殷寂离跟小黄一样长得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彪悍呀。 “呵……”贺羽冷笑了一声,“无聊。” 殷寂离看看他,笑,“不敢啊?行啊,毕竟是老人家么。”说着,伸手指了指木凌手边的几碟小点心,道,“你可以赌花生米。” “你说什么!”贺羽来脾气了,“你个臭算命的敢小看我!”边说边一拍大腿,“脱就脱,谁怕谁!” 小黄捂着衣领子伸手揪了揪殷寂离,“爹爹,不好吧……” 殷寂离凑过去亲亲他,“没事……爹爹早算出来了,被脱光的那个肯定不是你!” “哦……”小黄松了口气。 马车外面,司徒他们正聊得起劲呢,突然就听到马车里头传来什么脱光不脱光的……对视了一眼,放慢马速,好奇地想透过车帘看一眼,但是车帘厚厚的遮得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到里面,几人心急。 “那就这么说定啊!”木凌道,“比大小,四人每次摇一把,输的那个脱一件衣裳!” “嗯。”众人点头。 木凌开第一把――一二三,小…… =口=……木木震惊了,怎么第一把开出来就这么小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见木木在一旁趴着捶地板,殷寂离失笑,对贺羽挑挑眉,“该你了。” 贺羽拿过色盅,哗啦啦地摇了摇,放下,打开――一一二,小…… = =……贺羽无语了,木凌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哈哈哈……还真有他娘的比我还背的!” 殷寂离也笑,伸手将那色盅拿到手里晃了一下,然后放下,打开――四五六,大…… 贺羽恨得牙痒痒,殷寂离一挑眉,将色盅交给了小黄。小黄拿在手里想,嗯,爹爹既然说我不会是被脱光的那个,那么应该不要输吧,而且贺羽连一一二都扔出来了,自己怎么的也不会扔出三个一来的!于是,小拿着色子摇了摇,放下,打开――一一一…… “噗……”木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看小黄,“小黄黄,真背呀!” 小黄扁了扁嘴,看殷寂离,“爹爹,你不是说不会输……” 殷寂离摆摆手,“唉,不就脱一件外衣么,有什么了不得的,你里头不还有里衣么。 小黄想了想也是,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第二把,木木二四五,贺羽三一六,殷寂离五六六,小黄――一一二…… 众人同情地看小黄,小黄委屈地看殷寂离,“爹爹……” “唉,脱了里衣还有褂子呢,不怕!”殷寂离接着摆手,小黄又将里已脱了下来,里头穿着小褂子,白白的胳膊看见了,小黄抱着衣裳说,“我不来了行不行?” 众人瞪他,异口同声,“不行!” 小黄扁嘴,觉得他们好像在欺负他。 第三把,木木二二三,贺羽一三五,殷寂离四四四,小黄――一一三。 =口=……小黄死命揪住剩下的一件小褂子,不能拖,脱了就要光膀子了。 “我不要脱……”小黄委屈,心里想,爹爹骗人! 殷寂离靠在车边伸手支着下巴,道,“傻孩子,脱鞋子!” 小黄心想,是哦,还有鞋子呢,就把鞋子脱下来了。 第四把,木木五六二,贺羽三三三,殷寂离二五一……小黄―― 一二一…… “我不要脱了!”小黄赶紧捂住自己的褂子和裤子,不能脱了! “哎呀,小孩子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殷寂离凑上去揪小黄的褂子,木凌凑上去揪小黄的裤子,“快脱,快脱!” “不要!”小黄揪住衣服,“爹爹骗人!” 殷寂离坏笑,“爹爹哪儿骗你了,不是说好了你不会脱光呢么,你自己选,褂子和裤子脱一样!” “我才不要!”小黄赶紧护住,挣扎,“我不要光着!” 说话间,就见马车帘子一挑,司徒站在门口,原来他们几个在外面偷听,司徒隐约就听到里头小黄喊什么“不要,不脱光”之类的,立马就急了,一挑帘子,就看见几个大人正坏心眼地要脱光小黄呢,而小黄可怜兮兮地就剩下褂子和裤衩了,司徒立马急眼了。 “仙仙!”司徒赶紧飞奔进去,一把搂住小黄。
第125页 “司徒。”小黄看总算坎肩救星来了,可算是逃过一劫了。 殷寂离撇撇嘴,“哼,没劲。” 司徒给小黄将里衣穿上,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裹住,抱出马车,跳上自己的马背去了,不忘嘱咐,“说了多少遍了让你离他们远点,你跟他们不一样啊,你是小兔子,他们最弱的也是只大狐狸!” “嗯。”小黄抓着司徒的衣裳,委委屈屈点头。 马车里,殷寂离看看木凌和贺羽,“还来不来啊?” 木凌和贺羽对视了一眼……比赛继续。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极北的雪山山坳里停了下来,前方就是连片的温泉了。 “到了!”冯格玛在前面喊了一嗓子,众人下马,小虫子和王十二飞奔着下了马车,随后,木凌蹦了下来,再是殷寂离熘熘达达地跳了下来。 肖洛羽等了半天,没见贺羽下来,就走过去撩开帘子看了眼……就见贺羽光熘熘的,正在穿衣服呢。 “小羽!”肖洛羽大吃一惊,贺羽红着脸大骂,“不准进来!” …… 上次因为急着给木凌治病,因此众人都没有细细地在这一带游玩,其实雪山山坳里头的温泉有很多很多,从山底一直到山坡,都是一个个的小温泉潭子。里头水雾瀰漫,隔开两个潭子,就看不见四周的人了。 司徒抱着小黄,冲到了里头一处僻静的水潭边,将自己和小黄都脱光了,跳进了温泉里。 “好舒服呀……”小黄喘了口气。 “仙仙,我们做更舒服的事情!”司徒这一路上都憋坏了,凑上去就搂着小黄开始降降又酿酿,小黄无奈,最后只得随他,就是不好意思叫出声来,一想到爹爹就在旁边,脸红红。 殷寂离和辕冽也进了温泉里,四周水气瀰漫,辕冽浸在温泉里,见殷寂离还在为刚刚扒光了贺羽而暗慡,就失笑,“你干嘛欺负贺羽啊。” 殷寂离一挑眉,“他欺负得我还少么。” “都过去那么久了。”辕冽笑得无力,突然,就感觉殷寂离拿脚指头在他的小腿上蹭了蹭,也不说话,就是对他笑笑。 辕冽深吸了一口气,道,“别闹。 殷寂离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笑了起来,凑到他身边。 辕冽盯着他看了良久,刚想凑上去,不料殷寂离却又回到了原位,道,“洗澡,少想些乱七八糟的!” 辕冽这气,伸手一把将殷寂离抓过来,按住,“你自找的!” …… 木凌跳进了温泉里,秦望天也下来,凑上去说,“木木,做吧!” 木凌抬脚就踹,“你他娘的含蓄些行不行啊?” 秦望天搂住木凌蹭啊蹭,“做么做么!我急!” “不给!”木凌刚想挣扎,不防秦望天已经抬起他的腿。 “哎呀……”木凌大惊,“死流氓,啊!” 秦望天在木凌耳边笑,“木木,小声些,我可不想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 “你……”木凌才想起来四周都是人,赶紧捂嘴,然后就被秦望天抓住了主动……被吃! …… 贺羽一肚子的气,趴在温泉里碎碎念,“死算命的,大混蛋!” 肖洛羽凑过去,笑,“怎么,被欺负了?” 贺羽狠狠瞪他一眼,“看他得瑟的,待会儿饶不了他!” 贺羽耸耸肩,“你小心又被算计了。” “你敢替他说话?”贺羽瞪眼,抬手就打,肖洛羽无奈,抓住贺羽的手,搂住腰,亲上去。 “滚开!”贺羽大骂。 肖洛羽失笑,“这里就这么大,往哪儿滚啊……别出声!” “啊……” …… 再靠外一点的水潭里,冯格玛和甲乙丙丁泡在一起……声势惊人,那水扑腾得跟打渔似地……忽略不计。 …… 再外面,王十二在一个温泉里洗着澡,身上的皮肤泡得红彤彤的,小虫子在不远处的一个温泉里,远远的就看见王十二薄薄的一把肩膀,急得抓耳挠腮的,心里怨恨,这雾气怎么这么烦人啊! “十二!”小虫子道,“你一个人洗冷不冷啊?上我这儿来吧?” 王十二无奈地趴在岸边瞪他,“你傻呀,在温泉里还冷?” “那我冷,我过来行不行?”小虫子着急。 “不准过来!”王十二得意,“想过来啊,等你长大了娶了我再说!” 小虫子郁闷了,“师父说十八岁才让他娶十二,娘的,好要等好几年!” …… 最最外面,岳在云和冯遇水趴在相邻的两个温泉里,就听到身后若隐若现的一片暧昧之声,嘆气…… 因为众人在温泉中的活动量较大,因此不会武功的殷寂离和小黄都出现了头晕目眩的症状,木凌大吼一声,“都抱出来,去山上凉快一下!” 辕冽和司徒急急地就抱着人出来了,之前众人凑钱在山坳的坡上建了一所大宅,这样每次来温泉的时候就都有地方住了,取名温泉庄。 其他众人也都上岸穿衣服,木凌拿衣服的时候,就看见了露在秦望天衣服外面的一个小盒子,眼尖――是度仙糙! 木凌不动声色,将度仙糙收到了自己的怀里,秦望天上岸穿衣服的时候木凌就一个劲喊累,秦望天也就没注意太多,将木木抱上温泉庄去了。 当天晚上,众人吃饭,甲乙丙丁准备了丰盛的食物,肖洛羽他们从七星水寨带来了十几箩筐的太湖蟹,都用冰块冻着,也不怕坏,众人美哉美哉地就吃起了螃蟹来了。 吃完了饭,司徒、秦望天、辕冽和肖洛羽聊着聊着就聊到江湖事和武艺上去了,冯遇水和岳在云都超级崇拜这四位,凑过去听,甲乙丙丁和小虫子王十二他们也去凑热闹,顺便在几人聊得兴起了过招的时候能学上两手,冯格玛最可怜,因为在温泉里操劳过度直接晕倒,所以在房间里唿唿大睡。 殷寂离和小黄在一旁下棋,贺羽则靠着树看书,木凌见左右无人,就拿出那个小盒子来,给众三人看看,“喂!看!” 三人都转脸看他。 “度仙糙?!”贺羽大喜过望,“我就找它呢!”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度仙糙?”殷寂离也来了兴致。 木凌笑嘻嘻,道,“这东西可是祸害,咱们分了他,然后叫那几个臭流氓尝尝做受的滋味。” 众人点头,收了度仙糙,谋划着名待会儿晚上怎么反攻。 当晚…… 司徒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就看见小黄紧张地坐在床边,便问,“仙仙,怎么了?” 小黄摇头,没有。 司徒凑过去亲了小黄一下,“那睡吧。” “嗯。”小黄想了想,就将那度仙糙小心翼翼地在脸蛋上抹了一下,推推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司徒,“司徒,再亲一下。” 司徒笑了,伸手摸着小黄的脸,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摸了摸他红润润的嘴唇。 小黄有些着急,不对啊,要亲脸蛋子才行,正想着呢,司徒就道,“乖,睡觉了。” 小黄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明天再说吧,今晚太紧张了,于是躺下睡觉。 见小黄躺下了,司徒失笑,刚刚他摸小黄脸的手,正好摸到了他蹭度仙糙的那块地方,最后把度仙糙都擦到小黄嘴上了,司徒低声说,“仙仙,嘴角有片葱叶。” “嗯?”小黄伸出粉粉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问,“还有没?” 司徒满意地摇摇头,“没有了。” …… 贺羽回到了房间里,准备了两杯酒,一杯涮了涮度仙糙,等肖洛羽回来了,就道,“刚刚秦望天叫人送来的修罗堡的望天酒,你尝尝。” “好啊。”肖洛羽伸手想拿杯子,突然看着后方问,“这被子怎么是红色的啊?” 贺羽回头,也觉得真有趣,怎么房间里用的是喜被啊,趁贺羽回头,肖洛羽飞快地将桌上两个杯子一调个,端着酒杯喝酒,道,“这秦望天和木凌还真有心。” 贺羽见肖洛羽将酒喝下去了,也心满意足地端着酒杯喝了起来,他在前面得意,可没看见走到身后的肖洛羽一脸的坏笑。 …… 殷寂离回到房间里,左右看了看,就将度仙糙剪下一些来,放在了辕冽漱口的精盐里头,辕冽回来,洗脸漱口。 殷寂离得意地笑,辕冽回到床边坐下,道,“早些睡吧。” “嗯。”殷寂离站起来跑到另一个水盆边洗脸漱口,却不知道,辕冽刚刚偷偷地将那一点点的精盐,扔进了殷寂离的漱口水里,自己则是没碰。 …… 木木今天志得意满,心说不止自己报了仇,还帮小黄他们报仇了,就盘算着怎么让秦望天也吃了度仙糙。 这时候,甲乙丙丁给他送了一盅小鸡蘑菇汤来,是秦望天让他当宵夜的,说是螃蟹吃多了,怕胃寒。 木凌想了想,有了主意,他喝着汤,这时候秦望天回来了,问,“木木,吃上了呀。” “望望,过来!”木凌笑呵呵地对他招手,“来,你也喝一口。” 秦望假意忙着收拾,伸手接过木凌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却悄悄地用内力将汤冻上,收进了手里。 木凌笑眯眯地接过勺子,假意一个不小心,勺子掉在了地上,摔碎。 “呀!”木凌赶紧去捡,秦望天眼疾手快,将冻上的汤丢进了木凌的汤盅里,赶紧蹲下去道,“木木,别捡了,再叫人换一个。” 随后,新的汤勺送过来,木木接着喝汤,心里美啊美,秦望天则是挑着嘴角坏笑。 ……当夜,房间里面又传出了暧昧的声音,还有木凌他们的叫骂声…… 第二天一大早,众小攻出来拿吃的进去,遇见秦望天都挑拇指,“假意让木凌偷走度仙糙这招真是太棒了!” “度仙糙都拿来了么?”秦望天问。 众人都拿出怀中的木头匣子,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点头――这是好东西啊,留着备用!
第126页 于是,温泉度假之旅延长为半个月…… (小剧场见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麻将篇 某日,众人一起打麻将。 望望、木木、司徒、黄黄篇 第一局, ……小黄:一筒。 木凌兴奋:胡啦! 小黄有些歉意地看司徒,司徒笑眯眯,“没事没事。” 第二局 ……小黄:一筒 木凌兴奋:十三么! 小黄扁扁嘴,看司徒,司徒笑眯眯,“没事没事。” 第三局 ……小黄:一筒。 木凌兴奋:清一色! 小黄委屈,看司徒,司徒笑眯眯,“没事没事。” 第四局 ……小黄:一筒。 木凌兴奋:大三元! 小黄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徒就把桌子掀了,怒指木凌,“你他娘的有完没完啊!” 秦望天则不解地看小黄,“小黄,怎么总打一筒啊?” 小黄扁了扁嘴,“我就认得一筒……” 众人:默…… 云云、水水、蒋青、小虫子篇。 云云:碰! 水水:碰! 云云:碰! 水水:碰! …… 小虫子,“你俩除了碰还能不能说些别的?” 岳在云狠狠瞪冯遇水,“他先要碰的!咱俩硬 碰硬!” 冯遇水回瞪,“碰就碰,谁怕谁!” 于是,两人继续碰…… 小虫子无奈,看一旁盯着麻将发呆的蒋青,“呃,青夫子,你看什么呢?” 蒋青摇摇头,指着麻将牌问,“明明画的是圈,为什么要叫一筒两筒三筒,而不叫一圈二圈三圈?” 小虫子沉默了良久,道,“那个,你们慢慢玩,我去陪十二坐会儿。” 蒋青点点头,见岳在云和冯遇水还在碰呢,就拿了一个麻将牌说,“来,咱们三个人碰。” …… 殷寂离、辕洌、肖洛羽、贺羽篇 贺羽:一万。 殷寂离:胡! 贺羽:东风。 殷寂离:胡! 贺羽:六条。 殷寂离:胡! “呵”贺羽抽了一口气站起来怒指,“你跟我有仇啊!”说话间,碰翻了一张九筒。 殷寂离:胡! 辕冽和肖洛羽:默…… 第100章 番外19 直肠子的恋爱物语(上) 所谓的直,并不只是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干什么!这只是表象的直,而不是本质上的直!真正的所谓直肠子,就应该是由内而外都一样的那么直。同样身为直肠子的岳在云,认为自己跟冯遇水这个超级直肠子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所以说,在直肠子之间也是存在着那么一些比较的,就好像岳在云总觉得自己比冯遇水要活络那么一点点,而冯遇水,则觉得自己别岳在云要实在些。 其他人都成双成对了,唯独他俩没个伴,只能每天都泡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时而拌拌嘴,时而就打上一架。硬要说两人合不来吧,但是感觉又很合拍,大家都觉得他们挺般配的,但是硬要说他们合得来……却总觉得少了那么点什么,总之就是不上不下地悬着。 木木那天看两人又吵起来了,就对秦望天说,“望望啊,这俩小呆子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那你说怎么办?”秦望天问,“要不然给他们找个伴?” “啧啧。”木凌伸出根指头晃了晃,“你看不出来么?他俩其实挺般配的。” 秦望天左看右看,摇头,“看不出来……” = = 木木瞪了他一眼,“直肠子就应该配直肠子么,自己和自己掐就好了,不要出去祸害人或者被人家祸害!” 秦望天挑眉,不明白木木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只是道,“可是他俩在一起不是拌嘴就是打架,怎么可能凑到一块儿去?” “嗯,你说得有道理啊,得给他们制造些机会。”木凌拖着下巴嘀咕。 秦望天将帐本翻过一页,心不在焉地说,“唉……我看就顺其自然好了。” 木木靠在窗边若有所思,这俩直肠子,要等他们顺其自然,说不定得等到牙齿都掉光了呢……嗯,还是想想办法好了! 想罢,木木下床穿鞋子,秦望天问他,“木木,去哪里?饿了啊?我叫厨房送吃的来,你陪我多坐会儿。” 木凌瞄了他一眼,“死小子,以为我就知道吃啊,老子还有很多正经事情做的!”说完,熘熘达达地出门了。秦望天看了看手上的帐本,想了想,帐本等晚上木木在的时候再看吧,想罢,扔了纸笔,奔出去追木凌了。 木木跑到了外面,果然就看见岳在云和冯遇水正练功呢。想了想,木木对身旁的秦望天道,“望望,我要纸笔。” 秦望天跑进屋里,给木凌拿来了纸笔。木木接过纸笔后,躲到了院子的角落里,刷刷刷地写了一封信。冯遇水和岳在云也注意到木木偷偷摸摸的样子了,就好奇地想凑过去看,木木一掩信,瞪了众人一眼,道,“这是机密呀,绝对不可以看。” 两人便不做声了,心里好奇――机密? 木木写完信后,将信封好,盖上了蜡签,交给岳在云和冯遇水说,“你俩帮我跑趟黑云堡呗,把这信交给司徒。” “哦,好啊!”岳在云收起了信,木凌突然凑过去说,“等等!” 岳在云一愣,抓着信僵直着身子看木凌,不解地回头瞅了瞅冯遇水。 “我告诉你们呀。”木凌寒着声音阴森森地说,“这封信事关重大,简直就关系到黑云堡和修罗堡的存亡,所以一定要妥善保存,你们这一路上,绝对不能分开,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这信,知道么?” =口=……岳在云和冯遇水都吓得咽了口唾沫,一个劲地点头,“知道了!” “嗯,很好!”木木美滋滋地又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给两人,道,“对了,这本是武功秘籍。” “秘籍?”岳在云和冯遇水都吃了一惊,想翻开看,木凌突然喊了一声,“别看!” 两人惊得赶紧将秘籍合上了,不解地睁大了眼睛看木凌,就听木凌说,“这上面的功夫很了得的,可以称之为旷世之学,但是一定要两个人一起练,才会有成效!还有啊,这是司徒的宝贝,我从他那儿偷来的,你们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呀!” 云云和水水赶紧点头啊点头,又看了那本子一眼,就见封面上大大的四个字,“至尊秘籍”,两人赶紧收了起来,生怕一会儿被人抢去。 随后,木凌给两人准备了行李干粮还有一辆马车,水水和云云说骑马就可以了,但是木凌又瞪了他们一眼,警告说,“你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呀,这信要是弄丢了,那可就彻底完了!” 两人更加地紧张了,赶紧一起钻进了马车,一个车夫给赶着车,车子晃晃悠悠地往蜀中的方向驶去。 等人都走了,木木拍了拍手,嘿嘿坏笑着就往回走了,秦望天跟在身后,问,“木木,你给的什么秘籍啊,还要两个人练啊?” 木凌挑挑眉,道,“不知道呀,上次从司徒和黄黄的卧房里面捡来的……司徒那厮看的还能有什么书,铁定下流无比,哼。”说完,奔厨房找吃的去了。 放下修罗堡不提,且说云云和水水紧张兮兮地踏上了赶往蜀中的道路,一路上,两人粘在一起,紧盯着那封信,一刻都不敢放松。 这天,车子吱嘎吱嘎地在路上行进着,两人在车子里实在无聊,冯遇水拿出了那本至尊秘籍来,问岳在云,“看不看?” “嗯。”岳在云很感兴趣地凑过去,冯遇水翻开了 第一章,就见是两个男人接吻的画面…… 在一般人来说,如果看到这样的画面,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这本究竟是不是武功秘籍啊?但是所谓的直肠子,就是顺着一根绳子一节一节往下想的,绝对不可能逆向思维来着……所以说,云云和水水首先百分之一百地相信,这的确是一本武功秘籍,因此,这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亲亲的动作,只是在练功。所谓猥琐的思想,再纯洁的事情也会被想猥琐,但若是纯洁的思想,那么再猥琐的事情,也会被想纯洁……所以说,两人现在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这嘴对嘴,是不是一种内功的修炼方法呢? “这个功夫看起来很奇怪呀。”岳在云摸着下巴,道,“怎么嘴对嘴练呢?” “不如试试吧?”冯遇水问。 “嗯。”岳在云想了想,点点头,又看书,“就是直接挨着么?” “还写着字呀。”冯遇水拿起秘籍看,就见司徒在一旁写了一排小子――舌头伸出,彼此缠绕,舔四壁,方有奇效。 “嗯……”岳在云伸出舌头动了动,“果然是有技巧的呀。” “来,我们试试!”冯遇水凑过去,噘起嘴,岳在云也凑过来,两唇相碰,两人突然就有些脸红……全身发热。 “哎呀!”岳在云大叫了一声,道,“真的有用啊, 我身上好热!” “我也是!”冯遇水认真地点头,“我们用书上的方法试试!” “好!”岳在云张开嘴,伸出舌头,冯遇水也凑过去,舌头缠绕,两人亲了一阵,就感觉心跳加速全身燥热,冯遇水的反应好像还比岳在云要激烈一些。亲了一阵,岳在云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了,就想退后,但是冯遇水好像觉得不够,扑上去一把搂住岳在云认真地亲了起来,最后被岳在云一把推开了,擦嘴,“干嘛!” 冯遇水被推开了觉得不满,“练功!” “我不要练了。”岳在云皱皱鼻子,小声嘀咕,“这功夫色色的,我不要练了。” “色?”冯遇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哪里色了?” “刚刚那个,跟亲嘴有些像。”岳在云小声道,红着脸白了冯遇水一眼,“流氓!” 冯遇水一愣,先是听到流氓两个字觉得有些刺耳,后来又想到这行为跟亲嘴倒的确是有些像……他转念一想,真的耶,感觉就是亲嘴啊!但是又觉得不对,就问岳在云,“那你不觉得真的有效么?感觉就好像心跳得厉害,然后浑身发热,像是有一股真气在体内游走,最后汇聚到丹田!”
第127页 岳在云不愧比冯遇水要稍微活络一点,他抱着膝盖坐在一旁,小声嘀咕,“亲嘴也会这样的吧。” “你怎么知道啊?”冯遇水挑挑眉,“你亲过?” 岳在云白了他一眼,“你这呆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冯遇水皱眉,“亲嘴跟猪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没吃过猪肉么?前两天不还吃的红烧肉么?” “啧……”岳在云被冯遇水气死了,抱着膝盖嘆气,“笨死了。” “问你话呢。”冯遇水拿胳膊肘蹭蹭岳在云,“你亲过没有啊?” “……没。”岳在云撇撇嘴,“上哪儿亲去啊。” “那我有个办法!”冯遇水得意地说,“能分辨出来是练功还是亲嘴!” “什么办法?”岳在云好奇地看他,心说这呆子还有办法?” 冯遇水凑过去,道,“咱们亲嘴,跟刚刚的比一比,看看究竟一样不一样,不就知道了?” 岳在云听后一皱眉,抬手一掌挥过去,“走开啦笨蛋!” “干嘛?亲一下还不行啊?”冯遇水拉住岳在云,“要是不亲过,怎么会知道是不是练功?会不会有效!” “我才不要跟你亲!”岳在云不肯,冯遇水抓住他,“干嘛那么小气,试一下么!” 于是,一个要亲,一个不让,然后两个人就在车厢里拉扯了起来,后来冯遇水恼了,道,“胆小鬼!” “你说什么?”岳在云瞪眼,“谁胆小了!” “就是你!”冯遇水皱了皱鼻子,“连亲个都不敢,小孩子!” “你胡说!”岳在云火了,伸手一推冯遇水,道,“亲就亲,谁怕谁……唔。”话没说完,就被冯遇水扑过来,一把按在了车子的地板上,亲了上去。 这回,两个小呆子嘴对嘴亲到了一起,冯遇水似乎刚刚没亲过瘾,这次更加地用心用力,岳在云不比那呆子,臊得面红耳赤。但是冯遇水舌头伸进来,抱着他亲啊亲,最后亲得两个人都差点憋死了,才放了手,两人嘘嘘喘着气,对视……冯遇水就见岳在云脸颊红彤彤的,嘴唇也红,就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还想再亲。岳在云见冯遇水双眼亮亮的,好像是盯着什么好吃的东西呢,莫名有些心慌,抬手就一把推开了他,坐到一旁靠着车厢壁,狠狠地瞪了冯遇水一眼,小声嘀咕,“不要脸!” 冯遇水凑到他身边坐下,问,“那你觉得,跟亲嘴一样不一样的?” 岳在云转脸向别处,“不知道。” 冯遇水瞄了他一眼,视线停在岳在云红红的耳朵上,想了想,道,“我怎么觉得,亲嘴好像比练功还要感觉强烈些呀?” 岳在云皱鼻子,小声嘀咕,“因为你是笨蛋!” “餵。”冯遇水拉住岳在云的袖子,“咱们看看第二页呗。” 岳在云想了想,凑过来,冯遇水将至尊秘籍翻倒了第二页,打开一看,就见是两个男人脱光了上衣相互抚摸的动作。 岳在云一愣,冯遇水转脸看他,问,“这个是不是要摸穴位的?” 比冯遇水活络的岳在云已经开始怀疑这本武功秘籍的真实性了,于是就捂住衣服,瞪冯遇水,“我不练!” 冯遇水睁大了眼睛看他,“为什么?” “不要练,这种功夫,不要脸的才会练呢。”冯遇水伸手抓起一旁的一条毯子,倒头靠在软软的垫子上,说,“我要睡觉了,你不准吵我!” 冯遇水想了想,就将那秘籍又翻过去几页,越往下看,冯遇水的脸越红,心慌慌的还觉得全身燥热,一想到要是把这两个人换成了自己和岳在云,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想着想着,见岳在云正靠在一旁睡觉呢,冯遇水就凑过去躺在他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喂,云云!” 岳在云其实根本没睡着,但是不高兴理他,就用毯子捂住头。 冯遇水看着岳在云的背影,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肩膀。 岳在云愣住,捂着头红着脸装没注意。 冯遇水又凑过去了一些,伸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将头架在岳在云的脖颈上面,两人身子相贴,岳在云就感觉自己屁股碰到冯遇水的身前,烫烫硬硬的,正在琢磨那是什么呢,就感觉冯遇水用那里轻轻地蹭了蹭他,舒服地哼哼了一声。 ><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岳在云霍地弹了起来,拿起手边的枕头毯子就砸,“要死了你!真噁心!” 冯遇水则是挡开枕头,一脸茫然地拉着岳在云的手问,“云云,你看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这里又烫又硬!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岳在云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大骂,“混蛋,死呆子,给我滚出去!” …… 第101章 番外20 直肠子的恋爱物语(中) 从修罗堡到黑云堡,最快也要赶上半个月的路,这半个月里岳在云就和冯遇水别扭地挤在一辆马车里头。冯遇水这几天还研究那本至尊秘籍呢,常常问出些让岳在云暴跳如雷的问题。这一天,他们赶到一个镇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云云和水水决定先找个店家睡一晚。 为了保护信件的安全,两人又不得不住在一间客房里头。 不过怎么说,客房也比马车要宽敞一些,岳在云让伙计弄了一大桶热水,准备洗澡换衣服,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冯遇水则在一旁看着。 岳在云到了屏风后面,脱衣服准备下浴桶的时候,冯遇水凑了进来。 “你进来干嘛?”岳在云往外撵他,“去去,等我洗完了你再洗!” “一起吧。”冯遇水也脱衣服。 “你真烦!”岳在云瞪了冯遇水一眼,不过既然他想洗就一起洗好了,反正也不是没一起洗过。 他先脱了衣服,穿着一件裤衩跳进了浴桶里,幸好浴桶够大,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人,冯遇水也跳了进去,在岳在云的对过。 “累死了。”岳在云抱怨,转脸看放在一旁的信,道,“木大哥也不知道要给司徒帮主送什么信,讲得那么严重。” 冯遇水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岳在云看,细细回忆着书上看到的那些内容,把里面的一个想像成岳在云,觉得好刺激喏。 “你看什么呀?”岳在云对他摆摆手,“眼睛都直了。” “嗯……”冯遇水犹豫了一下,道,“云云,你真好看呀……” “呸!”岳在云脸一红,突然就感觉被冯遇水看得不自在了起来,怒气沖沖地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不是么。”冯遇水拿起岳在云白生生的手腕子,“真白!” “白怎么了!”岳在云抢回自己的手腕子,瞪冯遇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地,又黑又壮啊!” 冯遇水不满地皱皱鼻子,道,“我也很白!只是不如你白罢了,神气什么。” 岳在云被冯遇水盯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就想穿衣服出去,这时候,冯遇水凑近来问,“喂,我们功夫还练不练了?” “才不要跟你练!”岳在云狠狠瞪了冯遇水一眼,“我要出去了!” “你头髮还没洗完呢!”冯遇水揪住他的胳膊,“干嘛不洗完就出去!” “要你管!”岳在云挣扎,冯遇水就拉住,“你这两天都怪怪的,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岳在云小声嘀咕,瞄了一眼冯遇水,就见他下面又有反应了,气得拿水泼他,“要死了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啊!” 冯遇水认真地道,“我下面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靠近你都会有些变化,又硬又烫,难受死了!” 岳在云哭笑不得,心说这呆子跟着谁长大的,怎么没有人教教他这些基本的东西啊! “你的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冯遇水边问,边愣愣地伸手过去抓住了岳在云的那里,“好软喏。” “呵……”岳在云倒吸了一口气,踹开他就大骂。“滚开啦,死笨蛋,不要乱摸!” “咦?”冯遇水又抓了两下,“动了耶,跟我那个一样了!” “啊!”岳在云想死的心都有了,踹冯遇水,“你个笨蛋,这种地方怎么可以乱摸,手拿开!” “为什么不能?”冯遇水生气,边又摸了几下,只听岳在云“嗯!”地轻哼了一声,冯遇水愣住,而就在他愣住的同时,岳在云拿起旁边的一个小木盆,一把砸过来,正中冯遇水的脸部……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出来,冯遇水不高兴了,鼻子被拍肿了,不理岳在云。 岳在云上了床盖上被子,觉得有些饿,就去拿包袱里面带着的点心来吃,见冯遇水不高兴,就拿了一块小糕饼给他,“喏,吃不吃?” 冯遇水不理他。 “耍什么脾气啊?!本来就是你不好!”岳在云不满地哼哼,“谁让你乱摸的!” “我又不知道那里不能摸!”冯遇水别扭。 “你小的时候,爹娘没教过你啊?”岳在云问他。 冯遇水白了他一眼,更加不高兴起来,“我都不知道我爹娘是谁。” “呃……”岳在云愣住了,才想起来以前冯遇水好像跟他讲过,木木他们也提起过,冯遇水身世挺凄凉的,所以才会那么直来直去的。 见冯遇水闷头地啃完了饼子依然在一旁闷闷不乐的,岳在云放下手里的点心盒子,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裳角,“喂,你还生气啊?” 冯遇水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那这种事情一般人都是天生就知道的么!”岳在云皱皱鼻子,“谁知道你这么笨啊。” “是啊,我笨啊,你聪明!”冯遇水倒头,盖被子。 岳在云伸手戳戳他,“喂,你别生气了。” 冯遇水依旧不理人。 “算了,你要真想知道,我告诉你好了。”岳在云无奈。 “真的?”冯遇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认真地看他,“说话要算话啊!”
第128页 “知道啦!”岳在云无奈地道,“这种事情,当然是听长辈说比较好一些的了,我说,多不好意思啊。” 冯遇水坐到他旁边,“那有什么关系,说吧。” 岳在云犹豫了一下,凑过去,在他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 “真的?”冯遇水吃惊地问,“那里真的会有东西出来?那东西能生孩子?” “哎呀!”岳在云脸通红,“你干嘛问得那么仔细?” “是你没有说清楚!”冯遇水道,“你说说清楚!” “不要说了,多不好意思,那种事情很色的!”岳在云小声嘀咕。 “有什么好色的?”冯遇水追问,“你告诉我!” 岳在云只得凑过去,在他的耳边又叽叽咕咕了一阵子,冯遇水眨眨眼,歪着头想了很久很久,道,“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不如我们试试吧!” “什么?!”岳在云急了,大骂,“要死了你,下流,男的和男的怎么做?” “那木大哥和秦大哥呢?司徒帮主和黄小先生呢?”冯遇水追问。 “呃……”岳在云无言以对,他被个呆子问住了,最后,犹豫了半天,憋出一句来,“那要喜欢的人才能一起做的!” “你不喜欢我么?”冯遇水歪过头,“我很喜欢你的呀。” “不是那种喜欢,要最喜欢的那种才行!”岳在云瞪眼。 冯遇水眨眨眼看了岳在云良久,才道,“那么多人里面我是最喜欢你啊,我还以为你也最喜欢我呢……” …… 冯遇水的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尴尬。 “算了,睡觉吧。”冯遇水翻身盖被子,睡觉了。 岳在云则睡不着了,冯遇水好像生气了呀,不过说来说去也不能怪自己呀,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那么直白。转过来又想了想,冯遇水就是呆了些,但是他好像是最喜欢自己呀,自己这样,会不会伤了他的心呢? 岳在云也躺下了,两个平时一沾枕头就着的小呆子心里打开了小算盘。岳在云想,水水真的最喜欢自己么?有那么一点点高兴。冯遇水想,云云不是最喜欢自己呢!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第二天大早,两人起来赶路,冯遇水虽然平时话也不多,但总会跟岳在云吵闹两句,但是今天就冷淡了好些,出门的时候,都不说话…… 岳在云本来就很在意,见冯遇水不理自己,就更加别扭了,一路上他都主动跟冯遇水说话,但是冯遇水就是半冷不热的、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这一日,他们又到了一个镇店,冯遇水吃完了饭,就坐到窗边看星星去了。岳在云这几天也挺气闷的,自己也没做错什么,那呆子凭什么不理人…… 往床上一坐,岳在云道,“死呆子!你给我过来!” 冯遇水让他吓了一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他,“你才是呆子!” “再呆也没有你呆!”岳在云瞪人,道,“你干嘛生我气,我没说不喜欢你,那么多人里面,我也是最喜欢你的!” “真的?”冯遇水的心情舒畅了一些,想了想又问,“那你干嘛不肯跟我试?” “那种事情,是要成了亲之后,跟相爱的人才能做的!”岳在云道,“不是随便哪个喜欢的人就能试的!” 冯遇水耸耸肩,小声嘀咕,“我就是想跟你成亲。” “你说什么?”岳在云没听清楚。 冯遇水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想了想,就道,“那你教教我不行啊?” “教你?”岳在云吃了一惊,摸摸头,“这种怎么教啊?” “你想啊!”冯遇水盘起腿坐到了床上,有些委屈地道,“万一以后我跟人成亲了,但是我又不会……那怎么办啊?” “呵……”岳在云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非常之严重的问题啊,如果冯遇水不会那什么……那到了洞房那天不是会很丢人么! “那,那怎么办啊?”岳在云问。 “你示范给我看看!”冯遇水道,“这样吧,咱们就当已经成亲了,我是新郎官,然后你是新娘子!今晚洞房花烛。” “凭什么我是新娘子?”岳在云不服气,冯遇水摇头,“我要学的是怎么做新郎官,又不是要学做新娘子的!” “那我也没有洞房过啊!”岳在云不满,犹豫了一下,“就知道一些皮毛的……也都是听来的。” “那我们就按照皮毛的来!”冯遇水说着,就把床帘放了下来,对岳在云说,“躺下呀!” 岳在云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无奈地躺下了,冯遇水心中一喜,凑上去脱他衣服。 “喂!”岳在云一掌拍开他的手,瞪眼,“你猴急什么?这种事情要慢慢来的么,别吓着新娘子!” “要怎么慢慢来?”冯遇水问,想了想那本书上画的图,就问岳在云,“是不是先要亲亲的?” 岳在云点点头,红着脸,“嗯,大概……唔。”话没说完,就被冯遇水扑上来,亲住。 冯遇水最近都有认认真真地学习那本至尊秘籍,留心背司徒的笔记,所以慢慢地就将这个吻变得深入了起来,吻得岳在云渐渐无力,脸越来越红。等一吻结束,两人都嘘嘘地喘了起来,冯遇水问,“然后呢?” “嗯……”岳在云现在脑子乱闹闹的,道,“不知道!” “是不是可以亲亲别的地方?”冯遇水突然问。 “别的地方?”岳在云不解,心说应该可以吧,没听说过还能亲别的地方。正在发愣呢,突然“哎呀”了一声惊叫了起来,低头一看,就见冯遇水正亲他的脖子呢。 岳在云好像脖子挺敏感的,赶紧推冯遇水,“你等等,脖子不要亲,难受死了!” “脖子难受么?”冯遇水就开始亲锁骨,亲亲不过瘾,又舔舔,岳在云毛了,感觉全身不自在,但是冯遇水却亲得投入,不止亲脖子,还双手搂着岳在云摸来摸去,最后一口咬住了耳朵,又舔又亲的,弄得岳在云直哼哼。 冯遇水抬手抽掉了岳在云的腰带,岳在云异惊,但是冯遇水又亲住了他的嘴,等他再明白过来的时候,衣裳已经敞开了。 岳在云羞得 不行,红着脸说,“你……怎么这样!” 冯遇水现在没空跟他吵嘴,他脑袋里都是这几天看的至尊秘籍里面的画面,下一步应该是…… 想着,冯遇水低头,一口含住了岳在云胸前的突起,手在他的腰侧流连。 “唉……”岳在云大惊,身子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了,拍着冯遇水大骂,“你等等!” 冯遇水却轻轻地在那凸起的地方咬了两口,然后还顺着一路往下亲,最后亲住岳在云的肚脐,惊得他想坐起来,但是被冯遇水按住。 “你……你别太过分!”岳在云生气,冯遇水脱下自己的外套,对他道,“你都不肯教我,你不讲义气!” “我……”岳在云又气又急,心说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啊,竟然被一个呆子占尽了先机,越想越不服气,就一个翻身将冯遇水按到了下面,道,“凭什么你一个人来,我也要来!”说罢,就按照冯遇水刚刚的样子亲了起来。 岳在云亲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而且他也不像冯遇水似地,这几天尽看那本书和胡思乱想了,说实话,这几天光晚上做梦,冯遇水就将今晚上的场面来来回回梦了好几遍了,虽然没有一次是完成的…… 岳在云正在边做边想的时候,冯遇水已经瞅准了机会,轻轻地,脱下了岳在云剩下的衣服…… 第102章 番外21 直肠子的恋爱物语(下) 岳在云趴在冯遇水身上,正在寻思着下一步要怎么做呢,冯遇水却已经伸手,轻轻攀上了岳在云的腿,缓缓地往下摸,脑袋里满满当当都是书上的内容,觉得全身燥热,口干舌燥。 岳在云就感觉冯遇水粗糙的手攀上了自己大腿内侧敏感的地带,顿时慌了手脚,往一旁爬开,道,“我不要做了。” “为什么?”冯遇水追过去,“我还没学会呢。” 岳在云火大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你不能找个别人学啊!” “我不要!”冯遇水搂住岳在云,“我就要跟你学!” “啊……”岳在云一惊,冯遇水抓住了他那里,然后轻轻地搓揉了起来,另一只手还不老实地四处乱摸。 “你从哪里学来的!”岳在云大骂,但是又感觉很舒服,冯遇水还凑上来亲他,想了想觉得不怎么服气,就伸手过去,也抓住了冯遇水的那里。 “嗯……”冯遇水舒服得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搂住岳在云嘀咕,“云云,舒服。” 岳在云也觉得挺带劲的,两人搂在一起揉来揉去的,最后同时搂紧对方,达到了高潮。 两人一起靠在枕头上喘气,冯遇水收回手,看着手心里那白浊的液体,问岳在云,“云云,就是这个?” 岳在云脸通红,点头,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宰了你!”说完,就想睡觉,却听冯遇水道,“云云,好像还没有完呢不是?” “啊?”岳在云不解地看他,“还有什么?都出来了。” “有出不是还应该有进么?”冯遇水认真地问,“我好像记得还有一些别的!” “记得?”岳在云大骂,“你又看那本书了吧!那东西根本就是本yin书,不可以看的,会学坏!” “那……那本书上,教的都是这种事么?”冯遇水一惊。 “对啊!”岳在云不满地哼哼,“都是木大哥啦,不知道是拿错了还是有意的。” “那也就是说,那本书上讲的,都是会让人快乐的那种事情咯?”冯遇水眼睛闪亮亮。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岳在云拍打,“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早点睡吧!” “云云……书上说,放进这里会很舒服。”边说,冯遇水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下岳在云的屁股,沾着白浊的手指熘进了臀fèng中,按住那柔软的一点……借着液体的润滑,往里一插。
第129页 “哎呀!”岳在云大惊,“你在摸哪里?嗯……” “真的舒服吗?”冯遇水从后面搂住了岳在云,边咬他的耳朵,边将另一根手指也塞了进去,边道,“书上说,要两根手指慢慢地打转,然后找一点……按住那里,你就会很舒服很舒服!” “你……拿出来,难受死了!”岳在云大骂,“啊!” 冯遇水的努力和惊人的悟性以及直肠子那探究到底的性格……终于造就了他的成功……他找到了褶皱之中特别柔软的一处,轻轻按压,惹得岳在云惊喘连连。 “云云,舒服么?”冯遇水开心地问他,“要不要再用力一些?” “嗯……等等……”岳在云一手抓着他的胳膊,闷着头说,“我也要弄!” 冯遇水笑眯眯,道,“这个好像有些难度呀……不如我先试过了,然后再你试,好不好?听说是要把这里塞进去……”边说着,边将自己早已挺立的欲望,顶在了岳在云已经被他手指开拓过的穴口旁。 “啊?”岳在云大急,“你,等一下……啊!”话没说完,入戏太深的冯遇水已经一把按住他,翻身顺便借着往下的力量,将整根挺立的欲望都顶进了岳在云的穴内……狠狠地顶住了刚刚让岳在云失控的那一点…… “啊……”岳在云双手抓着身下的被子,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来。 冯遇水也是个按照本能乱来的死小子,一听到岳在云的声音就觉得更加的兴奋了,感觉到岳在云体内那温热柔软的包容之感,他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深唿吸了一下,道,“云云,书上说,要动……” “去你娘的书吧!”岳在云破口大骂,“你丫的等着,一会儿老子也要换回来!老子……啊,别动啊。” 但是岳在云骂得狠,冯遇水就做得更凶,他毕竟年轻,每一下的力道都刚刚好顶在致命之处,真真是要了岳在云的命了。 “啊……你混蛋,他妈的轻点不行啊!”岳在云又痛又慡,心里还不甘心,捶着枕头大骂。 冯遇水哪儿控制得了啊,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呢,觉得太舒服了,就搂着岳在云的肩膀开始使劲地做了起来。 两人在床上滚了好一阵子,冯遇水终于幸福地长出了一口气,将那滚热的欲望,留在了岳在云的身体深处。 “死变态!”岳在云趴在床上喘着气,他现在是没什么力气,不然就要反过来的,边说,边指着冯遇水说,“你他奶奶地等着,等老子歇够了,老子要在上面!” 冯遇水趴在他身上休息了一会儿,轻轻地一楼岳在云的腰,将他翻了过来,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道,“云云,还有好多种动作呢,我看书上都写了很多不同姿势的妙用!” “啊!”岳在云大惊,“你个疯子,你该不会……啊,等等呀!” 冯遇水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一次当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他现在是食髓知味,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快感,自然是要狠狠多做两次的,直到做了第四次,才有些累了,就抱着已经开始打唿噜的岳在云,倒头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赶车的来敲门,问,“岳少爷,冯少爷,走不走?” 岳在云爬起来,见冯遇水累了还睡呢,就对车夫道,“今天休息,明天再赶路,去弄些吃的来!” 不一会儿,车夫就弄了一大食盒的食物过来,岳在云接过了食物,见冯遇水迷迷煳煳的似乎是要醒了,就对他说,“今天不走了,下雨,明天再赶路。” “嗯……正好,……”因为昨晚做到大半夜,然后又兴奋到天亮,所以水水现在很。 岳在云拿起一块点心啃了两口,气唿唿地看着床上趴着的冯遇水,磨牙,“你等着,等我吃饱了,小爷不收拾你!”想着,气唿唿往凳子上一坐。 “嘶……”疼得蹦了起来,讨厌,死呆子,岳在云气得咬牙,屁股好痛腰好酸! 边啃饼子,岳在云边拿出了冯遇水之前一直看的那本至尊秘籍,看完后,肚子也填饱了,爬上床放下床帘,将冯遇水身上盖着的被子轻轻地揭开,然后,压了上去,亲他的脖颈。 “嗯……”冯遇水哼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岳在云将整条被子都掀开,果然冯遇水这不要脸的连衣服都没穿,他想了想,昨天冯遇水伸手指头进去的时候,用了那些白白的滑滑的不要脸的东西来做润滑,那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啊……嗯,想了想,岳在云拿起了食盒里的一小碗蛋黄酱,捞出了一点来,坏笑,“死呆子,便宜你了!” 边说,边伸手轻轻分开冯遇水的臀瓣,将蛋黄酱抹了上去,然后一根手指,轻轻地探了进去…… “嗯……”冯遇水显然是很,但还是感觉到了一点不适,就哼哼了一声,但还是没醒。 岳在云再接再厉,伸进了第二根手指头,然后是第三根…… “嗯……”冯遇水不自觉地哼哼了起来,才睡眼朦胧地回过头,不解地问,“云云……做什么?” “做什么?”岳在云将自己也已经兴致勃勃的欲望顶在了他的穴口,恶狠狠地说,“小爷我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冯遇水臭呆子,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说完,狠狠一用力。 “啊……”冯遇水惊得立马觉也醒了,岳在云也看了书了,而且很好地把握了书的精髓,其实主要是司徒的备註帮了大忙,写的都是重点而且很实用。 “嗯……云云。”冯遇水感觉到了别样的刺激。 岳在云也觉得慡翻了,比在下面有意思,就两手抓着冯遇水的肩膀,狠狠地做了起来。 “嗯……那里好!”冯遇水小呆子还是个完全沉迷于欲望的人呢,岳在云见他一点都不害羞,自己要是扭扭捏捏地不是显得被他比下去了么,就道,“好,反正你也不要脸,那我也不要脸了,大家都不要脸!”说完,搂着冯遇水的脖子和后背勐亲,然后身下加大动作,折腾得冯遇水直哼哼。 岳在云可是个好胜的,昨晚上冯遇水总共做了四次,他也要做到四次,而且时间绝对不能短! 想罢,岳在云集中精神……再接再厉! 直到中午,岳在云一早上的奋战才终于结束了,两人都累坏了倒头大睡,大晚上起来去楼下大吃了一顿,吃饱喝足精神奕奕了回到房里。毕竟是两个年轻人,刚刚识得这情事的滋味自然是放纵,又痴缠到了一起,折腾了起来。 到了大半夜,满足的两人头挨头靠在一起,冯遇水突然说,“云云,要不然,咱俩做一对吧?” 岳在云转脸看他,问,“你是说,就跟木大哥和秦大哥,司徒帮主和黄小先生一样?做情人?” “嗯。”冯遇水认真道,“我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你,然后我们在一起,做起来还那么舒服。” “嗯……”岳在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俩算一对好了!” “你说话算数啊!”冯遇水凑上去亲他。 “那当然,你也要说话算数!”岳在云也凑上去亲他。 于是……两个呆子终成眷属了。 这下可不得了了,这两人就跟两只幼兽似地,本来就年轻,心意互通还总挨在一块儿,自然是一路都在做了。赶车的车夫时常感觉后头车厢在震动,就纳闷,心说这俩兄弟看起来挺合得来的啊,怎么老是吵架呢?殊不知现在两人已经从吵架升级为大战三百合了,你一次我一次! 好容易到了黑云堡,司徒和小黄正准备出游的事情呢,一听有重要信件,两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打开信一看,司徒差点没笑喷了,将信收起来,让黑云堡的兄弟们去准备。没多久,就弄了辆大车的东西,一车里头装的都是金银,另一车里都是好吃的,东西装完,打发人送东西,跟着岳在云和冯遇水回去。 小黄问司徒,“木木信上写的什么呀?” 司徒将信给他,就见上面写的是――我们家水水要娶我们家云云,司徒,聘礼要一车钱,一车吃的! 小黄也哭笑不得,司徒一搂他上马,道,“不是说去看岳父大人他们么,延后几天吧,咱们先去修罗堡喝喜酒去。” …… 半个月后,云云和水水回了修罗堡,修罗堡里早已是张灯结彩大摆筵席,要给他们两人办喜事哩。 木木满意地看着那两车的聘礼,和怎么看怎么对眼的云云水水,点头,对身旁的秦望天一挑眉,“厉害吧?!这就叫料事如神,只赚不赔!”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