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用我的眼睛见证你未来》 第1章 坎瑞亚 坎瑞亚,一个人治国家,为了不被神明统治国家,他们向天空岛许愿,请求神明降下一个奇迹。 天空岛回应了他们,将一个异世界的降临者送到了他们的国家里。 所有国民都将这位外来的少年奉为王子殿下,可少年仁慈的治理并没能让这个国家长久存在下去,总有阳奉阴违的人暗地里做了一些不被神明允许的事情,导致天空岛派遣尘世七执政前来毁灭了整个坎瑞亚文明。 原本被奉为一国王子殿下的空突然就成了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温柔消失,徒留下一个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偶。 空,异界旅行者,应约而来。 戴因斯雷布,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队长,被称为[末光之剑],同时也是在坎瑞亚毁灭前空的旅伴。 自从坎瑞亚毁灭之后,空就彻底失去了踪迹,而逃过一劫的戴因在被深渊教团追杀的同时还要躲开来自七神手下的通缉。 这段日子戴因可以说是过得十分狼狈,就在他撑不住昏倒后,感觉到有人把他背了起来,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醒来时自己身处在一个树洞里,身上的伤得到了处理,就连那诡异的诅咒也得到了压制,他在树洞里巡视了一圈,不但没有人影,就连更多的生活痕迹都没有,有的只是不远处已经烤好的鱼肉、新鲜的野果和几碗清水。 而就躲在树上的白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戴因心心念念的空。 “这么做,真的好吗?”那是一个和星辰的色彩有点像的仙灵,也是少数还是幼崽就会说话的存在。 “……以后你就跟着他,保护好他。”穿着宽大白金色斗篷的空垂眸看着下面已经爬起来去吃东西的戴因,金色的眼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芒,随后,他把仙灵丢下就自己离开了。 猫咪形状的仙灵宝宝动了动耳朵,一阵风吹过,仙灵宝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星芒状星辰双眼,一头暖金色长发,头上还有一对同色猫猫耳朵的小正太,穿着破破烂烂的斗篷,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特殊的眼睛,拉起兜帽藏起耳朵,就连尾巴也乖乖的缩在斗篷里不出去。 在被空带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不过如果是他希望的,他会听话去做的,以后他就不是仙灵了,而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坎瑞亚遗民。 “沙沙……”树洞外传来人走动擦过草叶发出的动静,这引起了树洞里戴因的警惕,他握住自己的剑柄,如果来人想要对他不利,他就算死,也要给予他沉痛的一击。 可出乎戴因预料之外的,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哪怕是裹在斗篷下也能看出来是个小孩的模样。 衣服上带着碳灰,两只手环在身前,像是在抱着什么,走近了注意到自己起来了,踟蹰着往里面走了两步,蹲下身把斗篷里藏着的东西放在了地上,那是几个清洗干净用树叶包的好好的树莓,起身后就小步往外挪,看得出来对自己没有恶意,但也很明显的表达着不想和自己接触的意思。 “孩子,你是谁?”戴因可不觉得现在这种混乱的时事会有自己都过得十分困难的人去救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小孩浑身一僵,往洞口缩了缩,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躲到了树外只剩下一个脑袋时,才听到他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没有、名字。” 一阵大风吹过,把小孩戴着的帽子吹掉,露出一对金色的猫耳朵,因为风太大,小孩慌乱的想要去抓住帽子,却始终没能抓到,只能捂着自己的耳朵缩在角落等风过去,可视力极好的戴因因为这阵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和坎瑞亚一样的国徽以及无法遮掩的星芒瞳孔。 还有这个和空有三分相似的五官…… 风渐渐停止,小孩笨拙的把帽子拉好,遮住自己的耳朵,那阵风自然不可能是自然吹出的,那是他故意用风元素吹过来的。 身为一只变异的仙灵,亲近元素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之后小孩就不远不近的照顾着戴因,每每想要更了解他时,不是被风打断,就是被突然出现的小石头砸到头,几次之后他也不打算去试探了,或许这就是有人故意不想让自己去了解这孩子。 戴因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准备离开这里继续流浪,或许他能在什么地方找到空的消息。 而在这半个月的观察看来,小孩是没有亲人的,他一直都是自己生活,比较幸运的是,他对于野外动植物能否食用分辨的比他还要清楚。 于是这天,戴因决定把小孩带上,他们一起去旅行。 小孩虽然有些犹豫,但思考之后还是决定跟着戴因走。 在这里我们恭喜一下戴因喜提新旅伴,恭喜小孩终于完成了主人布置的任务,可喜可贺! 戴因给小孩取名玄透,开启新的旅程。 戴因自称拾枝者,带着一个孩子游历提瓦特大陆,只不过不清楚是不是诅咒的关系,这个同为坎瑞亚血脉的孩子,竟然不会长大,心智也一直停留在这个年龄段。 这天在稻妻踏鞴砂流浪时,外出玩耍的玄透竟然带回来了一个穿着白无垢、头戴紫色薄纱的少年。 “爹爹!看,小哥哥!”玄透把这个比自己高了很多的少年拉到自己面前,虽然看不到那双星辰般的眼睛,但从猫耳朵抖动的频率不难看出小孩非常开心。 “……你从哪里把其他孩子骗过来的?”戴因忍住想要把孩子打一顿的冲动,先把另一个孩子的来历问清楚才能合理发火。 玄透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一个很奇特的空间,好像是叫做秘境吧?小哥哥就在里面走来走去,我问了小哥哥要不要跟我走的,小哥哥也是同意了我才带出来的!” 戴因听完前因后果,火气也被压了回去,虽然玄透没有问他就把人带回来了,但这孩子的目的也不是拐卖人孩子,反而是把人从秘境里带了出来,不能说他完全没错,可出发点确实是好的。 第2章 小哥哥 戴因把玄透打发出去收集食材,自己坐下来和这个孩子平静的谈话,让他觉得异常的事情出现了,少年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常识真的不多,甚至于心智比玄透也没高多少,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个少年并没有亲人,想来也是,如果有亲人,为什么还会被遗弃在秘境里呢? 远在天守阁研究第二个人偶的雷神猛地打了个喷嚏。 玄透抱着几个堇瓜回来了,戴因生火,玄透把堇瓜架在火上慢慢的烤,披风被他脱下来放在了一边,身后金色的两条猫尾巴一甩一甩的,白纱下的眼睛隔着薄薄一层白雾盯着堇瓜,说真的,他其实是有点饿了,不然也不会在戴因故意支开他的时候直接离开。 就在玄透烤好堇瓜分给戴因和少年时,耳朵抖了抖,他听到了不正常的声音,还嗅到了很恶心粘腻的味道。 “爹爹,我嗅到了魔神残秽的味道。”小正太捏着自己的鼻子,小口吃着甜甜的烤堇瓜,完全不怕烫的三两口解决掉自己的份额,毛茸茸的耳朵撇成一条直线,那股气息,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粘稠了! 虽然本体是一只弱小的仙灵,但他还是有自己的作用在的。 他让小哥哥闭上眼,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自己披上披风,戴着兜帽坐在小哥哥身边,而戴因只是眯起眼,不让人看到他特殊的眼睛而已。 过来的是一个枫丹衣着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和戴因扯皮时,玄透用自己的天赋掩盖着小哥哥的存在,在这个可疑人物的眼里,这里只有戴因一个人,自称埃舍尔的枫丹男人身上的残秽并不十分明显,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可能不会发现,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一只以各种能量为主食的仙灵,那他身上的气息就格外的明显了。 直到戴因把人糊弄走许久,确定周围没有人监视了,才让玄透撤了他的天赋技能。 小玄透脸色惨白,他的天赋只有用仙灵体的时候是最舒服的,人形之后他只使用过很短的时间,这次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身体根本负荷不起。 “你没事吧?”没有名字的小哥哥抱住身边的玄透,他只能感觉到玄透现在的气息很虚弱,小家伙难受的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了他自己,他用了全部毅力不让自己变回去,可消耗太大了,原本就只是虚幻出来的身体变得透明了,在戴因惊慌的目光中,陪着他旅行十几年的孩子不见了,留在原地的,是一只软成一滩的猫咪仙灵宝宝。 小哥哥小心翼翼的托起这只像史莱姆一样duangduang的小宝宝,“呜~好饿……” 戴因看着原本的豆豆眼变成荷包蛋眼,虽然没有眼泪,也能感觉到孩子的委屈。 小哥哥原本是想把自己剩下的一半烤堇瓜喂给仙灵宝宝的,但戴因阻止了他,告诉他仙灵的食物其实是各种能量,比如说地脉,元素晶球,他其实不用吃人类的食物。 说到这里,小哥哥就明白了,他提出建议,带仙灵宝宝去之前自己待过的借景之馆,那里面有浓厚的地脉能量。 戴因同意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孩子的食物,他也不确定长期缺少能量的仙灵会发生什么事。 两人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秘境里,在地脉能量最浓郁的房间里待了一小会儿,仙灵宝宝就以肉眼可见的精神了不少。 “好舒服~”仙灵宝宝绕着房间转了两圈,得到了‘食物’补充,整只仙灵团子都快乐到开花花了。 戴因看到仙灵本体的颜色和形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会自己一只仙灵流浪了。 特殊的个体会被认为是异类,是需要抹除掉的存在,但来历还有些可疑,还需要再观察。 “玄透来,爹爹问你点事。”戴因席地而坐,仙灵宝宝飘过来,乖乖的落在戴因伸出来的手心上。 “你可以告诉爹爹,是谁让你来爹爹身边的吗?”戴因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现在就需要从这个孩子嘴里得到消息进行确定了。 “唔……可是,父亲不让说。”玄透有些纠结,身后的小尾巴尖纠结的卷在自己身上。 “那你父亲长什么样,能说吗?”戴因尝试换个角度忽悠崽崽。 玄透想了想,主人好像没有说过不可以说出他的容貌,然后他就尽可能用自己能表述的方法描绘空的容貌。 “父亲的头发很长,眼睛很大,也很温暖,像太阳的颜色,耳垂有个白色的球球,还有两片羽毛,可那天,父亲救下爹爹后,就把我丢了……呜~”原本仙灵还在说着那个人的特征,可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出来,没有眼泪只有被丢弃之后的茫然无措,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父亲就不要自己了。 在这一刻,戴因有些明白玄透之前的许多行为是为什么了。 因为被人丢弃过一次,所以看到同样被丢弃的少年会感同身受的直接带回来,自己把他留在安全地方回来时他会缩在角落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也只有和自己一起时才会乖巧到不像样,偶尔有些小孩子的任性。 他觉得自己不是必须要存在的,总想体现自己的价值,没有安全感,也不明白为什么空会这么对他。 是的,戴因从仙灵宝宝口中得到的含糊信息就让他肯定了那个‘遗弃’了宝宝的人就是自己曾经的旅伴,前坎瑞亚的王子殿下,现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空。 “父亲要我保护爹爹,可爹爹很厉害,不需要我保护,父亲不让我回去找他,父亲不要我了……”玄透越说越委屈,可仙灵是没有眼泪的,只能听到他委屈的话,就已经让戴因觉得心疼,又听他继续说着,“小哥哥的母亲也不要小哥哥了,崽崽要,崽崽要小哥哥,所以小哥哥跟我走,如果爹爹不要小哥哥,崽崽……崽崽……” 玄透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抉择,他就只是觉得自己和少年是一样的,都是不被人需要的,所以他才把人带回来,如果戴因真的不让他带少年走,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第3章 再遇 “崽崽乖,不哭了哈,爹爹没说不要小哥哥,崽崽喜欢,我们就带着他一起旅行,好不好?”戴因小声哄着已经难过成一滩的仙灵宝宝,默默给空记了一笔。 “拉勾勾,不许骗人。”仙灵是没有手脚的,所以玄透把自己的尾巴伸出去了,想和戴因做约定。 “嗯,不骗你。”戴因用尾指勾了勾那条小小的尾巴,也不敢多用力,怕弄疼了宝宝。 “爹爹真好~”玄透飘起来在戴因的脸上蹭蹭,转头就飞到了少年的身边,也亲昵的贴贴。 “…………………………”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沉睡在提瓦特大陆某处的仙灵崽崽仿佛死寂一般,无声无息的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对外界没有了任何的感知,沉浸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对了纳西妲,之前我们在曾经的桓那兰那里找到了一只奇特的仙灵,但它一直在沉睡,能帮我们看看吗?”派蒙想起另一件事,想着纳西妲是智慧之神,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荧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个透明容器,里面装着一只很像星空的猫咪小仙灵,只不过现在的仙灵无声无息的被装在容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纳西妲看着那只小仙灵,而还没离开的流浪者也看到了它,瞳孔地震。 察觉到流浪者的情绪不对劲,纳西妲温柔的询问他。 流浪者深呼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把小东西从容器里倒了出来,还没有巴掌大的仙灵宝宝瘫软成一滩仙灵饼饼,任由流浪者检查也没有一点反应。 “崽崽……”流浪者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改变了世界线崽崽也回到了自己身边却是这样一副姿态? 纳西妲上前检查了一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结论,“具体的我也不好说,但它的情况更像是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不愿醒来,所以对外界的反应感知很微弱,纵使是神明的力量,也没办法让它醒来。” “……我明白了。”流浪者把仙灵宝宝放进了自己身体以前存放神之心的地方,往后的日子里,他会找到让崽崽醒过来的办法的。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仙灵和旅行者一样,可以使用多种元素力。”通过刚才的检查,纳西妲也是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流浪者沉默不语,这件事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在旅行中暴露了这个,崽崽也不会被人盯上,说到底,还是那个该死的多托雷!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撕碎那个垃圾的本体! 压了压自己的斗笠,流浪者觉得有必要去找一下家长了,当然,这里说的不是他自己的家长,而是崽崽的两个家长。 身后的派蒙还在担心流浪者会不会搞破坏,纳西妲却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那孩子现在的心是有温度的,也有了继续走下去的目标,所以已经没有危害性了。” “哼,无聊。”流浪者只身一人离开了净善宫,在找寻戴因和空时,也会时不时把仙灵宝宝拿出来用元素力温养,只可惜再怎么努力,他都没有一丝回应,如果不是知道死亡后的仙灵会彻底消散,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在梦里了。 流浪者继续在须弥流浪,并探听着有关于拾枝者的消息,终于在奥摩斯港找到了那个人。 他找到戴因的时候,这个人正在和另一个明显有着坎瑞亚血脉的人说着话,而荧就在隔壁坐着看着两个人辩论。 流浪者没有立刻出来,背靠在墙上等了片刻不出所料的,那个人离开了,戴因让荧先去一个地方等他,流浪者等人确实走了才出来,坐在了戴因面前。 因为世界树被修改,戴因并不认识现在的流浪者,但他感觉得到这个人是来找他的,而且事情很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流浪者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历,稍微提了一下他们认识的过程,最后他把仙灵宝宝拿了出来,递给了戴因。 事实上在知道自己养的孩子是一只仙灵后,他也是去翻阅了许多书籍,也进过很多秘境去找资料,只可惜关于仙灵这个种族的记载并不多,他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还是给了一个建议,“你去蒙德找风神吧,说不定他有办法。” 至于岩神?不是说死了吗?就没必要去浪费时间了,直接去找下一位不是更好吗? 流浪者犹豫了一下,点头,在流浪者想离开的时候,戴因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短发,“我不知道你和崽崽出了什么事,以后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找我,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孩子。” 虽然戴因不记得了,单看流浪者和自己的相处方式与玄透有些像就知道应该大差不离。 和戴因分开后,流浪者带着崽崽全速赶去蒙德,他曾听崽崽说过,风神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希望那个不靠谱的风神不要离开蒙德了,不然他也不好找。 他用了两个月才从须弥飞到了蒙德境内,为了找到巴巴托斯,他前往了蒙德建立的第一座风神像——风龙废墟。 顶着无序的东风,他到达了七天神像下,一只手抵在七天神像下金色的位置,诚恳的祈求道:“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若您能帮助我的亲人醒来,我愿意奉上所有的一切虔诚的信奉您。” 远在蒙德城里卖唱的诗人温迪突然感觉到自己神名被人呼唤,而且还有一股风精灵祝福的气息在,于是他和刚好今晚在天使的馈赠上班的迪卢克老爷告了假,前往被召唤的地方。 就在流浪者久等也没有反应准备再来一次时,身边的风向改变了,从原本的无序变得柔和了下来,流浪者收回手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心口的位置上,直到空气中风元素浓度急剧增加,一抹洁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空中,对上那一双和风系神之眼极其相似的眼睛,忽然就认出了来人是谁,真正的风神——巴巴托斯。 第4章 梦境第一层 “…嗯?神明的造物?”巴巴托斯也是过来了才发现流浪者出自神明的手,并不是普通人。 “是的,尊敬的风神大人,还请您救救我的亲人,之后这具身体也可以随意您驱使。”为了这个为数不多待自己好的人,流浪者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无论是死亡亦或者被人奴役,他都认下来了。 “你身上有我留下的一抹气息,真奇怪,明明我没有见过你。”巴巴托斯落到流浪者身后,他很确定,自己从这个人偶身上感觉到了神的气息,也感觉到了自己留下的祝福,但也很确定,自己并未见过他,更何谈赐福一事呢? 流浪者当着巴巴托斯的面从自己心口的位置取出猫咪仙灵,解释道:“您的气息,可能是在他的身上,这是我的哥哥,因为一些原因沉睡不醒,无论什么方法我都试过了,但都没有回应……” “原来你是崽崽捡到的亲人。”巴巴托斯伸手捧起那只现在和一滩水没太多区别的仙灵宝宝,这可是猫咪啊,一只不会让他猫毛过敏的猫咪啊! 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巴巴托斯对崽崽是很熟悉的,不然也不能直接叫出崽崽的昵称。 “我不需要你信仰我,巴巴托斯于蒙德而言早已是消失了几百年的摸鱼神了,但你要告诉我崽崽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巴巴托斯用神力去感受了一下玄透的情况,并不是缺少能量,身体也很健康,但就是感觉不到意识,有点像是自我封闭了。 流浪者没有犹豫,把曾经的事情一点点说了出来。 当年崽崽在借景之馆住了几天后就吸收到了足够的能量化为人形,然后戴因带着他们继续流浪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戴因和他们走散了,崽崽带着他继续流浪,期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当时多托雷捏造了一个身份潜伏在稻妻,在崽崽没有警惕心的时候掳走了崽崽,之后他就继续在提瓦特各地流浪,为的就是找回崽崽,后来他听说至冬国某个执行官身边有着一只特殊的仙灵实验体,然后他就加入了愚人众,可自始至终,他都没能找到崽崽的下落,直到前不久,旅行者荧从须弥曾经被毁灭掉的梦之国度桓那兰那最深处的死域瘤里找到了被封印在死域瘤中的崽崽,觉得他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就用容器装起来带走了,他也是刚找到崽崽的,更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死域瘤?那个我记得和世界树的污染有关,崽崽怎么会被封在里面?”巴巴托斯小声嘀咕,把崽崽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低下头吹了口气,和果冻差不多的身体颤了颤,就没反应了。 “……有点严重啊,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也不知道他的心结在什么地方,要不,你冒点险?我送你去他的梦境里,你去找到他吧。”巴巴托斯倒也不是不能进去,只不过各种原因下,他现在的实力其实十不存一,进去不是问题,万一蒙德出了点什么事,他怕是鞭长莫及。 “好。”流浪者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如果自己进去就能唤醒崽崽,哪怕代价更大,他都愿意去尝试。 巴巴托斯用琴声把风魔龙叫来,坐着特瓦林前往了双双岛,而他们到来的时候,还有另一个神明在这里度假,巴巴托斯从特瓦林身上一跃而下,直接扑在了那个棕色头发的神明身上,十分得意的向他展示自己手心里的猫咪仙灵,然后,在流浪者无语的目光中,那个神明从巴巴托斯手里拿走了仙灵,随之而来就是一拳把这个不靠谱到风神抽飞了。 流浪者面无表情的鼓掌,是真的觉得这个人干得漂亮。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不久前宣布死亡的岩神摩拉克斯了,毕竟那双和岩神瞳没什么两样的眼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摩拉克斯叔叔。”论辈分其实他也应该喊巴巴托斯一声叔叔的,但对着那张脸,实在是喊不出口。 完全不知道小侄子在想什么的摩拉克斯还觉得他很有礼貌,很满意。 “叔叔,您看得出来崽崽的情况怎么样吗?”他听说过摩拉克斯活了很久,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问题有点难倒摩拉克斯了,他轻咳一声,说道:“以普遍理性而论,精灵和仙灵是属于一个种族的,而我并不是。” “好吧。”流浪者还是有些许小失望,从对方手里拿回仙灵宝宝,用自己仅剩不多的神力一下下梳理着他的身体。 等巴巴托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哭唧唧的扒拉着摩拉克斯撒娇。 流浪者:……我是不是信错人了?怎么感觉风神如此不靠谱? 对上流浪者怀疑的目光,巴巴托斯轻咳一声,取出诗琴弹奏着,以本体过来度假的摩拉克斯有点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布下一个玉璋保护住这个小岛不被人窥视也不被神注意到。 巴巴托斯以琴声为辅把流浪者的精神链接到玄透的梦境里,用柔和的风托起他们的身体,琴音袅袅,特瓦林浮在海面上全当泡澡了。 流浪者进入了玄透的梦境,在这里,他看到了面容模糊但衣着和四百年前的戴因一模一样的男人,那个男人带着还是小孩子的玄透在蒙德流浪,至于流浪者为什么会认出来,很简单,周围的蒲公英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 流浪者上前,身形却和两人穿过,他们看不到自己,就连梦境的主人也看不见。 他记得来的路上巴巴托斯和自己说过,如果梦境的主人意识不到外来的存在,就不会产生交集,所以这个时候,就是要引起梦境主人的注意力。 流浪者换上了初遇时的那套白无垢,用最纯洁的气息出现在梦境里。 在第三次从玄透身边经过时,终于引起了梦境的波动。 周围的环境扭曲了一下,包括那个看不清面容疑似戴因的男人,玄透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越走越远的白色身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第5章 梦境第二层 他松开了男人的手,踉跄着跑了起来,在快要抓住白散袖子时,突然停在了原地,抬起的手也收了回来,举在自己面前,茫然的表情看的回过头来的白散心有点闷闷的疼。 察觉到对方的回头,玄透头上的两只猫耳的毛毛全都炸开了,笨拙的朝后退去,梦境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变得不稳定,甚至有的部分已经开始坍塌了。 白散一咬牙,顾不得梦境会变成什么样,朝着小玄透扑过去,紧紧的搂着他一起掉到了梦境坍塌后的黑暗里。 被黑暗笼罩住玄透整个人都僵住了,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原本还有一点光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仿佛被黑暗‘杀死’了一般,反应在外面的状态就是仙灵体不断抽搐着,哪怕巴巴托斯尽全力去安抚它了,却依旧收效甚微。 白散也是注意到这点的,他用自己的神之眼点亮了一小撮青色的光芒,因为这点微弱的光,让小玄透的神志稍微回来了点,颤抖着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紧紧盯着微弱的光,仿佛这就是救赎的光芒。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因为一直在掉落的他们突然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草地上开满了色彩斑斓的花,一只星空色的猫咪仙灵被一只穿着白青色小斗篷的风精灵紧紧的护在身后,用着不上强大的风阻挡着那些想要欺负猫咪仙灵的兔子仙灵,哪怕自己被撞飞了,也会把猫咪护住,用着白散听不懂的语言尖叫着,似是在骂那些兔子。 而被护住的猫咪仙灵全身的光芒都暗淡了不少,小小一只,也不圆圆的,像是许久没有进食,又像是吃了不该吃的能量消化不了非常难受的样子。 看到这段记忆,白散也反应过来了,这里才是第一层梦境的深处,只有得到梦境主人的信任才能看到的最重要的记忆。 怀里的玄透站起身来,小小的手捧着白散那张精致的脸,虽然带着不认识的茫然,却还是低头在他的眉心处亲了一下,轻轻的把他往后一推,在白散慌乱的目光中笑了笑,然后化为光斑消失在了梦境中。 外面的仙灵安静了下来,耳朵尖尖颤了颤,似是有好转。 第二层梦境是颠倒的,建筑物在头顶,人行走在云端,白散在这个梦境里找了许久许久,都没有找到本体。 就在白散没想通时,他看到了一抹金色的长发,而就在这个人的头上,就蹲着他一直苦找却一无所获的宝宝。 对比起上一层梦境的无声无息,这次的梦境就真实了许多,至少声音是在的。 金发少年温柔的教着宝宝说提瓦特通用语,宝宝也学的很认真,然后他就听到了宝宝喊这个人为主人。 金发少年却在纠正他应该喊哥哥或者父亲,但宝宝执意喊主人,没办法纠正的金发少年也没有强硬的让宝宝改口,而是顺着它的叫法答应下来。 而这个循环整整重复了三十多次,就仿佛花神诞祭重演一般,可没有一次,宝宝是有注意到他的。 终于有一天,梦境有了新的变化,宝宝以人形站在一个树洞外,树洞里是受了伤的戴因。 崽崽坐在树上,整个梦境都在循环一句话:“以后你就跟着他,保护好他。” “……所以,主人不要我了,是么?”梦境乌云密布,雷声交织着闪电一起到来,却没能带来雨水。 然后崽崽闭上了眼,这段记忆开始模糊掉了,又从金发少年教导猫咪仙灵开始,前面的事情都是正常发生的,可到了后面,记忆就开始模糊掉了。 记忆的模糊可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一次白散没办法参与到梦境里,只能看着梦境一点点模糊掉,露出梦境之后的另一副光景。 那是一个小孩子,大概十岁的样子,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半吊在空中,身上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肉尽数绽开,头歪在一边,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哒,哒,哒……”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光亮处走到暗处,来到小孩的身下,似是被这个人的到来惊醒,小孩睁开了那双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遗忘的暗紫蓝色的星芒瞳,这个被吊着的人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 “瞧瞧,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实验品吗?”来者是愚人众第二席‘博士’的其中一个切片,而且是最疯狂的那个。 “……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的。”‘玄透’的声音很是沙哑,也是他张口说话了,白散才看到那嘴里的舌头只剩下了一半,他说话不靠喉咙,即便舌头被整根拔了他也依旧能够说话。 “没关系,只不过你替他承受这么多,你觉得他会领情吗?”‘博士’最看不惯这个实验体的嘴硬,明明已经快死了,却依旧死守秘密不肯吐露。 “……你这种人,不会明白家人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多托雷,你个畜生!”‘玄透’的情绪很激动,身体里仅剩不多的力量飞速流逝,身形越来越透明,眼看即将消失,‘博士’却打开了一个机关,强制性给他灌输魔神残渣续命,可魔神残渣即便可以给仙灵提供所需要的‘食物’,但那些足以搅乱整个人格意识污秽却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但‘博士’并不在意,反而还乐的在那边记录着数据。 因为疼痛,‘玄透’发出的声音让‘博士’不得不用冰元素力护住自己的耳朵,可即便如此,他的耳膜依旧没能承受的住那尖锐的声音带来的破坏性,鲜血从耳内流出,染红了保护耳朵的冰元素。 ‘博士’啧了一声,还想做什么的时候,另一个方向走来了另一个‘博士’的切片,他把魔神残渣能量的输送速度降下,警告疯子切片,“这可是世间仅有一个的全元素仙灵,要是被你弄死了,你猜本体会不会把你灭了?” “装什么好人?你也不过是想让他活的久一些好轮到你做实验而已,虚伪。”疯子切片看不起理智切片,觉得他是一个虚伪的人。 第6章 梦境第三层 “别忘了我们都是同一个人,论虚伪你也不差多少,不是吗?”突然两个切片同时转身,问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的白散,就连那个因为疼痛已经变得麻木的‘玄透’也掀起了自己的眼皮,三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齐齐看着白散,似探究,似疑惑,似茫然,似陌生。 白散一步步往前,伸手把束缚住‘玄透’的铁索崩开,即便知道这可能是梦境,也不愿意放弃一个能够救下他的机会。 “崽崽,我来了。”他抱着这个长大了一点的崽崽,多托雷造成的伤害甚至比不上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好的崽崽。 “你是谁?”‘玄透’不认识他,也是,因为世界树,所以崽崽不认得他了很正常。 “是小哥哥哦……”白散抱着他离开,随着他们站到光的地方,身后的梦境再次坍塌,那两个所谓的切片也被黑暗吞噬了。 白散抱着玄透坐在柔软的云彩上,这里没有风,但是从四周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几个玄透,他们或是年龄不同,或是身体各有残缺,但都只是围坐在白散身边,用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安静的看着他,呆呆的,即便被白散摸了,也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崽崽还疼吗?”明知道这就是一个考验,可白散一点也不介意,或者说,玄透终于有戒心了,才是更好的结果。 “……不知道。”许是这段记忆太过痛苦,‘玄透’在感知上会比普通人都要迟钝些。 “那崽崽先睡一会,小哥哥会一直在的。”白散试图把人哄睡着,说不定就能进入下一层梦境。 “……你又要走了吗?” “你也要走了吗?” 一直安静的梦境突然响起两句话,让白散不由得一愣,而后他就看着梦境中的‘玄透’身形一点点消散,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在溶解,仿佛是被白散的话刺激到了而选择自我保护,想要把外来者排斥出去。 “当然不走,我会一直陪着崽崽。”所以,清醒过来好吗? 坍塌突然停止,而正在消失的身形也暂缓了,突然白散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自己的脖子也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应该就是这一层梦境的真正意识体,就听身后之人缓慢的呢喃着,“小哥哥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散非常坚定的说道:“是真的。” “不可以骗我哦~”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白散的脸颊,透过怀里‘玄透’的眼睛,他看到了身后的意识体并没有睁开眼睛,紧闭着双眸,也无法从脸上看出什么情绪,随之而来的梦境坍塌只在一瞬间,他们进入了意识体所在的梦境深处。 猫咪仙灵被兔子仙灵赶出栖息地,而后在提瓦特大陆上流浪了许久,他偶尔会变成极其美丽的人形去教导人类一些野外的知识,但更多时候都是找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躲起来,一直到那时还不是深渊王子的坎瑞亚殿下空出现,他才结束了流浪的生活。 他和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为此空愿意带着它出入坎瑞亚各地,仙灵状态下的玄透可以选择让谁看见他,所以在记忆中,坎瑞亚里并没有人知道空的头上无时无刻不蹲着一只特殊的仙灵宝宝。 可这样安稳的日子只持续到了不到三十年,七神受命前来覆灭坎瑞亚,原本和崽崽说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空突然回来却性情大变,他找到了崽崽,也找到了受伤极重的戴因,而后直接把崽崽丢在原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处的梦境只持续到这里,一直趴在白散背后被他拖着走的意识体软软的说道:“明明不认识你,却觉得好熟悉好熟悉……” 这层梦境的主人他的记忆只有白散看到的这么多,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认识玄透,意识体自然不会认识他了,而且让白散有些在意的是,为什么意识体会说觉得熟悉?按理说在世界树的干扰下,会认识自己的应该只剩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降临者]才对,崽崽是提瓦特大陆的仙灵族,应该不可能记得自己才对。 可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拉开意识体的手,在对方生气前转身把整个少年体的崽崽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说不定我们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不明白,不过你不是来找我的吧?”意识体环住白散的脖子,对于被人公主抱,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是也不是,你不也是崽崽吗?所以我也是来找你。”白散语气很认真,但意识体却笑的柔柔弱弱的,仿佛白散的回答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 轻轻的笑了好一会儿,意识体才似是自语,又似是告诉白散什么答案一般呢喃道:“无论是真的,还是骗我的,也已经足够了……你真正想见的不是我,而是本体吧?真可惜……你来晚了。” 意识体的表情很是悲伤,可仙灵是不会流泪的,白散也只能看到他在自己的梦里哭的无声无息。 他给白散打开了前往下一层梦境的大门,在白散即将踏入时,那个飘在门口的意识体睁开了没有眼球的漆黑眼眶,为他送上最后的情报,“请你,救救我……” 和这话一同落下的是白散的脚,就在他想回头问一下意识体时,整个人天旋地转的下坠着,最后留给他的是那双没有了眼睛的漆黑眼眶…… 下落中的白散回想起第一层的玄透那一言不发的模样,又想到刚才那失去了双眼的玄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 梦境中的白散还在下落,现实中的仙灵表面代表力量的色彩晃了晃,有了很轻微的起伏,这让一直没能移开目光的巴巴托斯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代表着仙灵已经在好转了,只要力量运转起来,早晚都能醒来。 一抹白光后,白散出现在一条大街上,只不过周围的景色极其陌生,无论是衣服,还是建筑风格,都不是提瓦特任何一个国家所特有的。 第7章 梦境第四层 昏暗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衫的少年双手插兜向他走来,黑发黑眼,五官精致,眼里却没有一丝光,木然的从白散面前走过,直觉告诉白散跟上去,于是他顺应了自己的直觉,不带一丝犹豫的跟了上去,因为是梦境里,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包括那个很奇怪的少年。 少年沉默的走着,回头确定没人跟着后进入了一个地下室,下面是一个酒吧,里面播放着轻缓柔和的音乐,少年坐在吧台前,整个酒吧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酒保站在吧台里擦拭着酒杯。 看到少年来了,大叔做了一杯气泡酒给他,并询问道:“稀客,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少年端起酒杯喝了口,“我接到一个任务,后天出发,之后可能不会回来了。” 大叔皱眉,“任务很危险?” 少年摇头,一手托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木然的看着摇晃的酒杯,毫无波澜的说道:“不危险,至少是对于我来说的。” “那你……”大叔不明白了。 “我只是打算定居在那边而已,但在出发前,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少年放下酒杯,整个人直接趴在吧台上,用那双透不出一丝光的眼睛看着吧台里的大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让我活下来?” 大叔看着他,表现的很沉默,许久后长叹了口气,像无奈于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却更像是服软的说道:“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奇迹,不是我想你活着,是这个世界想让你活着,祂希望你活的开心,活的自由,活的长久,却不知道人心是最难测的,祂给予你的祝福却成了催命符,为此祂也在自责,因此只要是你希望的,祂都会尽力去满足你,但你却对此方世界生出疲意,再如何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只要你想,祂都愿意放手。” “……世界最钟意的存在,居然是一只猫妖,说出去真不怕贻笑大方!”少年笑的很僵硬,像是一个从未展露过笑容的木偶,一眼遍体生寒。 “罢了,今天我来也不是想聊扫兴的事情,再来一杯,反正作为一只猫妖,我也活的够久了。”少年重新趴回吧台上,木然的双眼合上,安静的趴伏着。 大叔端上酒后沉默的擦着杯子,沉默持续到天刚蒙蒙亮时,大叔才出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 “玄儿,要保重。”本以为不会得到答复,却听到了少年轻轻的应了一声,大叔露出慈祥的笑容,“你现在还不明白,或许你到了那个世界之后能有所体会,对于我们这种妖怪来说,寿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作为神兽的你,却更能体会吧,毕竟你到现在也还没有成年,而我却依旧有了老态。” 妖怪是长生却不是不死的,可神兽却是近乎于永生的存在,作为现世界仅存的一只神兽,少年的寿命几乎无穷无尽,熬死所有人他也不会老去太多。 说完那番话,大叔放好酒杯去了后面的房间里,少年等人离开了,才拿起那杯依旧冰冷的柠檬气泡酒一饮而尽,而后径直起身,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地下酒吧。 画面一转,少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少年的家里很干净,连家具都没几件。 白散坐在了书柜上,看着下面的少年拿起一块蓝色的金属板,一同操作后竟然出现了白散很熟悉的景色——蒙德主城的喷泉。 “……也不知道虚假的天空,和无限轮回的人生,究竟哪个才是最大的笑话?”少年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腹部,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少年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一个听上去年纪不算大的少女声。 “小零子!你看了米家新发的pv吗?是关于愚人众第六席那位斯卡拉姆齐的!” “没有,怎么了?”少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起码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少女显然很激动,透过扬声器一直在催促少年去看那个pv。 被催的紧了,少年拿出另一块更大的金属板查找起对方所说的东西,很快,平板里传出熟悉的声音,那是一则关于流浪者入限时召唤卡池的pv,在注意到那个无心人偶胸口佩戴的是一枚风系神之眼时,少年木然的表情竟然有所缓和,唇角也有些僵硬的上扬了一点,“你说的没错,风系……确实是最适合他的呢。” “是吧是吧!他真的好美!我一定要把他娶回尘歌壶!!!”少女的激动少年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他只是把这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许久直到电话挂断了,他才把已经发烫的平板关上。 “原来这才是你独有的色彩,真好……”少年站在不知什么时候起密布着乌云的阳台上,他靠在落地玻璃门上,抬头看向那闪烁着不寻常闪电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时间到了吗?也好,那么,请把这一切都收回去吧,让我以新生的姿态投入那个世界吧。” 回应他的是闷闷的雷声,少年闭上眼,耳边响起世界意识的声音,祂说:“如你所愿,我的孩子。” 雷光后这整个建筑内的东西全部消失,包括那个少年,而除了少有的特殊种族还记得这位神秘的少年,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牵绊尽数斩断…… 记忆到这里全部消失,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搭在他的脖子上,“外来者,你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在另一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只可惜他说完,身后的人却没有了回声,一抹寒气从后背贴过来,白散险些条件反射把人打飞,还好他忍下来了。 “你好暖和……”事实上白散并没有保持自己的体温和人类一致,只是意识体感觉不到温度以为的而已。 “崽崽。”白散侧头和他对视上,意识体有着少年的脸和玄透的声音,看似不伦不类,却异常真实。 “人偶,倾奇者,浮浪者,雷电国崩,散兵,斯卡拉姆齐,流浪者……”意识体一字一顿的背诵着白散的身份,最后停在了一句“小哥哥”上。 第8章 梦境第五层 “你还记得?”白散看着他的眼睛。 意识体僵硬的笑了笑,“当然,我并不是本我,你遇到的不过是他不要的东西。” “不只是他们,就连我,也是被舍弃掉的。” “我以为你会被留在前面,没想到他会放你下来。” 白散不是很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意识体也没有要给他解答的意思。 “你想唤醒我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么这位小哥哥,你想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呢?~”意识体松开了白散,头上多了一对黑色的猫耳朵,身后一条接近一米长的尾巴软绵绵的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兴致。 是黑猫吗? 白散如是想到,但听了那番话,摇头道:“不是说服,是实话。” “你猜我信不信?”意识体尾巴尖尖动了动,并不以为意。 ‘是不是实话并不重要,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态度而已。’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散不由得失神片刻,但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的。 “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回过神来的白散立刻摆明态度。 “是吗?漂亮话谁都会说,我可不信这些,他会让你来到这里证明就是有必须我处理的事情,快点说,解决完了就离开我的梦境。”意识体说的话和白散听到的有所不同,白散听到的是‘为了那个天真软弱的本我而来吗?原来无论是人还是人偶,喜欢的都是那个无能的自己,真是可笑!’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白散朝着浮在空中的意识体伸出手,可能是没想到白散会和他说这个吧,意识体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为了叫醒本我不惜把我也骗出去吗?’ “不愿意吗?”白散稍显落寞的收回手,意识体看向点缀着点点星芒的天空,“是的。” ‘自我的放逐只会得到一个结果,所以,我不会离开的。’ “这个名为提瓦特大陆的世界,从我到来至今已经重启了三百次,而你,也是第三百次到来,我知道本我就在你的心里,所以我不会随你离开的,这已经是你们第三百次想要骗我离开这最后的梦境了。”这个意识体明显比前面的要难搞无数倍,他不仅知道本我的所在之处,更知道白散为什么会提出带他离开的原因。 “如果只是想要得到图莱杜拉的回忆,我会给你们提示,但如果妄想带我离开,很抱歉,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只要我在那个仙灵身体出现,下一刻,天理就会前来清缴。”这句话,意识体是对着终于从白散体内出来的小孩模样的玄透说的。 “玄灵,一起走,我会保护你。”玄透朝着意识体伸出双手,他的记忆并不全,所以对于来到这个世界前的记忆并不多,依稀记得,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但却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不走就不会离开,如果我不出现,你永远都找不到我。”玄灵态度也很坚决,他有自己的苦衷,不可能因为本我的随便几句话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一部分,但你不可能成为我。”说完玄灵就打算离开,白散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尾巴,而后就被猫猫挠了一脸。 尾巴炸成鸡毛掸子的玄灵心疼的抚摸着尾巴尖尖,毛毛都被抓乱了! “一起走,你答应过的!”玄透试图逼这个分出去的人格听话,只可惜玄灵的自由度比他想象中的要高的多,朝他甩了甩尾巴尖,毫不犹豫散掉身形消失了。 白散不明白玄灵为什么这么说,但他注意到玄透失落的神色,伸手拍拍他的头安慰道:“能和我聊聊吗?” “玄灵是守护玄透才诞生的,可是那个世界好多恶意,玄灵出现后玄透的意识就被迫进入休眠,是玄灵一直在夹缝中求生,才有了后来的仙灵。是灵舍弃了自己的存在,换取透的新生,可这对灵不公平……”玄透这次的昏迷虽然是意外,却也不完全是意外,他承认,自己没有玄灵聪明,可是……他也不是愚笨之人,他想和玄灵一起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方避自己如蛇蝎。 虽然玄透记得的记忆不多,但隐约还是从其他梦境的碎片里看到了他们曾经的过往。 “要去下一层,这里不是最深处,玄灵居住在最深处。”玄透拉起白散的手朝前跑去,微弯着腰的白散和他一起跑,他其实也不想走,而且他隐约有一种预感,或许玄透并不是困在梦境里了,而是为了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才不肯离开。 “崽崽,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白散在前往最深层梦境的途中询问玄透。 “不知道,从被博士抓走后没多久就被灵困在梦境里到现在了。”玄透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他的记忆就停留在被博士带回实验室的路途中,之后掌管身体的就不是他了。 所以他也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看到白散进来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白散的意识体里了。 “能和我说说你和灵的事情吗?”白散想知道更多的消息,说不定能分析出玄灵为什么会说自己不会跟他们走的原因。 玄透朝前跑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从跑改为走,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灵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我醒来时已经是一只仙灵了,第一次见到灵时,就是被博士掳走的时候,之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我把遇到的梦境小碎片都查看了一遍,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灵的,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 “我找了灵好久,可他不愿意见我,刚才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他对话。”说到这里,玄透的表情很是落寞,他不明白为什么玄灵不愿意理自己,也不清楚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个身体不只是他自己的,还有灵的一份,所以他想带他走,带他离开梦境! 第9章 虚假还是真实 白散注意到一个关键词,第一次?如果崽崽真的是所谓的‘本我’,为什么他没办法控制住那个明显和他有关系且处于奇怪位置上的玄灵呢?从记忆中他看到了教令院里有一个明论派的女学生似乎就是这么个样子,身体里也有着另一个意识。 之后再去教令院里调查一下,现在还是先解决那个有名字的意识体。 “那为什么崽崽没办法控制灵呢?”白散最大的疑问在这里,莫非灵他…… “灵的意志力很强,并不受我的控制……”玄透终于说出了一点掩盖在谎言下的真相。 “灵不是什么猫妖,他是神兽白泽,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阴阳古今,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体内的白泽血被人为抽离,白泽的实力体现在他的毛色上,毛色越白,实力就越强,可灵体内的神兽血脉已经被抽离的差不多了,所以你看到的耳朵和尾巴才会是黑色的。” 关于神兽白泽,在白散还是散兵的时候他曾经去过璃月潜伏,在那里他听说过这位的传说,据说神兽白泽其实和摩拉克斯同为古时候璃月地域的魔神,只不过比起骁勇善战的摩拉克斯,神兽白泽似乎是以极致的智慧闻名璃月的,当然,这位的智慧和须弥大慈树王的智慧还是有所不同的。 但很显然,这些事情玄透都不知道,或者说如果不是长时间在璃月探查消息,就连散兵也不可能知道这个传闻。 之后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玄透埋头寻找,白散则是想着一些事情,就在两个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硬生生把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吹散了,柔和的风元素把白散包裹着卷到了黑暗中,就在他被风高高抛起又突然坠落时,毫无预兆的掉在了一片白云上,而之前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就躺在他的附近,他闭着眼睛,胸口轻微起伏,看起来睡的很香。 “玄灵?”白散走到了他的身旁,轻声呼唤着,可已经离得很近了,睡着的人也没有一点反应。 白散看着他头顶耷拉着的耳朵和放在腹部的两条猫尾巴,一点白色都看不到,如果玄透说的没错,这个意识体的力量几乎快要干涸了,先前还能和他们说话实属奇迹。 他就这么一直等着,殊不知外面的那只星空色的仙灵宝宝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与此同时,耳朵和尾巴也有了真实的颜色——黑色。 “这个气息有些熟悉……”原本只是来帮巴巴托斯守护的摩拉克斯察觉到一丝陌生而熟悉的气息,从其他地方走了过来。 “老爷子?”一直就没走开过的巴巴托斯听到他过来的动静,还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过来说的。 只不过摩拉克斯过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已经睁开眼的仙灵宝宝看,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睁开眼的仙灵宝宝,或者说曾经已经在璃月魔神战场上陨落的白泽,身上化形的光亮了好几次都没能化为人形,最后还是在巴巴托斯的帮助下才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仙灵宝宝的人形看起来已经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可如果不是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都伸手扶了一下,他已经直接瘫倒回去了。 两位神明都注意到了,少年的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了,而他的腰椎骨应该也出了问题,即便人形和仙灵体的状态不互通,这样的痛苦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一双没有高光的紫蓝色眼睛从两位曾经的友人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躺在自己身侧还沉浸在他为他编织的梦境中的流浪者,一条黑色的尾巴从身后绕出来伸到了外衣里,没多一会儿一个长得和流浪者很像只有服饰不一样的小人偶被他拿了出来,因为身上的骨头断的断,碎的碎,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所以他其实并不能自己走动,除了尾巴。 他把小人偶放到了流浪者的衣兜里,另一条尾巴卷住巴巴托斯的一只手,然后小心的在上面写着什么,大致的意思是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巴巴托斯很生气,但也很心疼,他不清楚当年精灵之乡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等他回去的时候,那只经常被欺负的猫咪仙灵已经不见了,他找遍了能找的全部地方,也没能找到他,即便成神之后,他也在努力找寻着,可是啊,总有些事情即便是神也无能为力的…… ‘时间不多了,下次见。’一句话写完,即便在巴巴托斯的本源之力下,他也重新变回了仙灵的模样,耳朵和尾巴上的黑色随着他的闭眼逐渐褪去,又恢复成了那毫无生气的模样。 而就在他昏迷过去没多久,两个神明都感觉到了来自天空岛的注视,巴巴托斯立刻把仙灵放到了小人偶身旁,直觉告诉他,那个小东西应该就是仙灵这么多年来一直躲过天空岛注视的原因,果不其然,天理的力量一扫而过后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就转向别处了。 两神不由得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加严肃的表情。 “为什么崽崽会引起天理的注意?”巴巴托斯是最早认识崽崽的,所以也格外担心他。 “以普遍理性而论,白泽只是拥有智慧和净化魔神残念的力量,但据我所知,当年在对战现今龙脊雪山那边的主战场时白泽是死在了一个海中魔神的手中,而且当时目睹到的人非常多,他不可能还活着才对。”摩拉克斯也不清楚,因为当时的战场他并没有亲临,而是在和轻策庄那边的恶螭死战。 “他在我成神之前就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一直以为是那些仙灵做了什么,可看他的模样,或许他们都没有说谎。”当年崽崽突然消失,风精灵找寻无果后把那些曾经欺负过崽崽的兔子仙灵都打了一顿,然而并未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毫无进展的风精灵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令人不适的地方,独自在外找寻着特殊的仙灵宝宝。 摩拉克斯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了。 第10章 脱离梦境 梦境中,白散把躺着的少年扒拉到自己的怀中,黑色的长发看着柔顺,实际上却很毛躁,这可能与他的力量有关,不然也不会直接体现在意识体上。 在白散给少年打理秀发时,他的两只手都被不同的人握住了,背后握着他手的人是之前有过对话的那个玄灵,而另一个人就是之前一直没有反应的少年。 玄灵轻轻贴在他身后,用极其暧昧的声音问他,“好摸吗?” “不好摸,因为你不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白散会不知道这样说能带给他很大的刺激吗?当然知道了,但他就是他,没什么要委婉的。 玄灵轻笑了一下,“心疼了?” “嗯。”白散看着怀里那空洞的眼睛,确实心疼了。 “……”像是没预料到别扭的白散会如此坦白心声,玄灵的气息明显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松开白散的手,长发从身后滑到脸颊上,而后垂在白散的手臂上,就听他有些闷闷的说道:“骗子。” 白散不确定玄灵能不能从怀里的少年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表情,可是他所说的话却没有一丝隐瞒,他说的就是真心话。 “你出去吧,别再来了。带着那个小傻子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着最伤人的话,抱着他的手却越缩越紧,明明不舍却还要赶他走,可怜兮兮的,还不承认。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出去吗?”是的,是不能,仙灵崽崽可以醒过来,但有意识的玄灵和怀里这个应该是不可能出去的。 可玄灵没办法回答他,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许久,才缓缓松开手,飘到他的面前半俯下身和另一个自己十指相扣。 “我只是一个过客,未来是属于你和小傻瓜的,至于我们……或许会有出去的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两个意识体的头发耳朵和尾巴都是纯黑的,他们的力量已经流失得相当厉害,实际上如果不是白散进入梦境,或许他们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有什么能帮你恢复?”白散还是不想放弃,但他相信玄灵不会骗他,所以他说的会出去,那就是有机会的。 玄灵笑了笑,这个笑容很美很美,美的都不真实了,就听他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把我,作为你的‘心’携带着吧。” 梦境突然碎裂开,白散最后看到的就是玄灵和少年变回两只白泽蜷缩着依偎在一起坠入更深处的黑暗里…… 猛然惊醒过来的流浪者满头冷汗的大喘着气,缓过气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崽崽,一直没有离开过的巴巴托斯伸手扶了他一把,只不过他的表情很是严肃,没想明白的流浪者顾不得别的,紧紧的把崽崽放回自己的胸腔里,用自己的元素力把他保护起来。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摩拉克斯的表情也很严肃,他微微皱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才让风岩两位尘世执政的态度有了如此明显的转变。 巴巴托斯看向摩拉克斯,就见他点头,而后加大了屏障的遮蔽性,让巴巴托斯可以安心和流浪者谈话。 风神没有第一时间和流浪者说什么,反而是给他输送了不少的神力后才说起他们想说的事情。 “我们不知道玄做过什么,才会引起那位的注视。”这句话却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情绪,早在梦境的最后,流浪者已经有所猜测了。 能让那个性格的崽崽妥协并隐藏起来,除了天空上的那位,流浪者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如果天空注意到了崽崽,为什么荧会在往昔的桓那兰那(草神眷属兰那罗曾经的住所)的死域里找到崽崽? 遵照天空的行事作风,她应该会彻底杀死这个不确定因素,而不是放任崽崽活到现在,除非,这里面另有隐情…… “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摩拉克斯注意到流浪者眼神中闪过的了然,猜测是不是从白泽的梦境里看到了什么记忆碎片。 流浪者点头,“只不过我不是看到了,而是崽崽很隐晦的透露了一些事情。” 然后流浪者就把梦境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他隐去了戴因和空的事情。 岩神抱臂沉思,风神则是诧异于崽崽的灵魂竟然并非是提瓦特的。 他看向老爷子,注意到对方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于是好奇心上来的风精灵缠着老爷子问东问西。 被巴巴托斯缠久了摩拉克斯才说道:“古时璃月所处的某个古国遗迹里记载着一种毛色雪白、背生双翼、头生双角、身形似猫的魔兽,祂的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七龙王时期,据说这只魔兽是某个龙王麾下的谋士,参与过那场争斗,只不过当时的我诞生也不过百年,并没有亲身参与过那场属于一二王座的战斗。” “虽然有记载,但无论是那个时代诞生的魔神还是仙人,亦或是仙灵族的记载里都没有这只魔兽的任何消息,所以当时我看到的时候也以为只不过是古国人类随便记载的臆想而已,毕竟那上面的描述说魔兽白泽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古今,就连那位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觉得一只从未出现过的魔兽能有这般能耐,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如果祂真的是七龙王时代的一位谋士,那么在龙王陨落后的魔神时代,白泽或许已经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而且记载里还提到,白泽自始至终只会有一只,祂不会繁衍后代,通晓人心的同时也有着极高的神性,所以我判断,这可能就是某个实力已经达到神级别的魔神而已。” 听了摩拉克斯的解释,流浪者和巴巴托斯都有些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了。 而后流浪者又有了不解的地方,于是他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在梦境里的三个意识体,除了我最熟悉的那个,另外两个似乎都未曾提起过关于璃月或者七龙王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第11章 宝石 摩拉克斯也不清楚,但他给出了自己的猜测,“白泽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古璃月的魔神战场上了,按照当时力量阶层分类,最开始的白泽甚至连普通的仙人都打不过,他的实力很奇怪,似乎是和时代格局的发展有关,总之在我接到他陨落的消息时是完全无法想象的,毕竟当时他的实际实力已经和我差不多了。” 和七神中最强大的岩神差不多是一个什么概念?没有人比巴巴托斯更清楚了,毕竟他经常被老爷子教训,尤其是年轻时候的老爷子! 流浪者思虑再三,还是说道:“根据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多托雷的调查,崽崽的情况应该和他身体里的意识体有关,因为崽崽在逃离多托雷的实验室时眼睛是纯黑色的,也就是那一次,天空岛投下了神明的注视,为崽崽送来逃走的机会。” 因为梦境的内容很驳杂,流浪者需要梳理过才能确定有可能的真实信息。 巴巴托斯叹了口气,说起这个他也想起来有事情没告诉流浪者,然后他就把玄变回人后的事情说了一下,在听到崽崽人形的伤势和仙灵体是不互通后,流浪者对多托雷的恨意更上一层! 两位神不知道那个小布偶是什么,流浪者却有所猜测,那是以前还无知时陪玄透学习针线时所做的普通玩偶而已,那时候玄透很喜欢,流浪者也就把那第一个作品送给了玄透,万万没想到那之后没多久,崽崽就丢了,他挂在人偶上的金羽很有可能能够屏蔽他的气息不让他被天空岛注意到,而现在崽崽把人偶还给了他,气息的泄露自然就会引起那位的注意。 思及此,流浪者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那个人偶,才一上手就觉得不太对,入手的感觉好像不对劲,他记得当时填充进去的只是一些棉布,不可能会有很大的沉坠感才对,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 试探性捏了捏小人偶的身体,那被包裹住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皱眉拿出一把剪刀从缝合处剪开,而后在两位神诧异的目光中,流浪者从小人偶里取出了一个对于神来说很熟悉的东西——一枚流转着七元素的神之心宝石! 不止是两位神,就连亲手制作这个小人偶的流浪者也没能明白这枚神之心究竟是怎么来的。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来的,但在场三人都感觉到上面的元素力和仙灵是同根同源的,摩拉克斯大胆猜测,极有可能那位博士会抓走白泽去研究,就是因为这枚神之心。 巴巴托斯从已经磨损了不少的记忆深处硬生生扒拉出关于这个的记忆,“这个的作用和神之心很类似,但不可能是神之心,它是比神之心更珍贵的东西,在仙灵族禁地就有记载,我记得它好像是叫做——神格!” “神格?”这下连见多识广的老爷子也不清楚了。 巴巴托斯点头,“没错,如果我没认错那么这个就是神格,魔神不需要神之眼作为魔力使用装置是因为他们本身的魔力已经超过了神之眼可以使用的程度,而神之心则是上面发放下来用于束缚我们的东西,它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天空所赋予的,但神格不是,神格在提瓦特大陆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东西,在仙灵族禁地里,神格有且仅有一个,它才是提瓦特赠予生灵的真正礼物,至于神之心神之眼在它面前,那都是垃圾!” 作为风精灵的巴巴托斯离开故乡千年之久,因为崽崽的原因他也不愿意再回去,即便后来仙灵族已经灭绝的差不多了,他依旧没有原谅那些高高在上的族人,更不会为他们有任何的难过情绪。 也不怪摩拉克斯不知道,如今这个世上还记得这个记载的,可能除了曾经被关入禁地反省的巴巴托斯和疑似神格携带者的玄,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他们想知道更多也没办法了,现在的精灵之乡早已经被毁灭掉了,巴巴托斯和他们断绝关系后也从未想过要回去,即便他们想让巴巴托斯送他们去调查,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仙灵族独立于世界树之外,是唯一一个世界树都无法干预记载的特殊种族,最终还是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灭亡。 要巴巴托斯评价,只有一句活该。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本是同根同源的仙灵和精灵会在内部撕成对立的两个种族,单仙灵族那边把所有的东西都霸占了,且态度还格外惹人讨厌这一点就足以让巴巴托斯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回去。 不得不说招人恨的家伙早晚会迎来他们的灾难,虽然现在明面上活动的精灵族少很多,可实际上在那次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中活下来的精灵还是很多的,至少比仙灵那边死的就剩一个来的强。 “白泽出现伊始身上的发色和兽化特征的毛发都是黑灰只有很些微的白色,只要是见过他的都以为他的毛色应该是黑灰为主的,没有人会把他和白泽身上联想。”摩拉克斯一直不愿意去触碰过去的回忆,一来他的故友很多都在当时陨落了,二来白泽的死亡当时其实他就在附近,没能救下他这件事也是摩拉克斯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之一。 “他没有显露过自己的兽形吗?”璃月仙人可以化身人形的事情并不罕见,最好的代表人就是金鹏夜叉魈和璃月七星之一的甘雨。 摩拉克斯摇头,“从我见到他开始就一直是人形,而且他不是魔神,也不是擅长战斗的仙人,他在魔神战场上的定位更像是操控一切的执棋者,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人类,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归终,都没有指望他上战场左右局势。” 倒不是说摩拉克斯认出了白泽的特征什么的才会一直叫他白泽,而是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他的名字叫白泽,而摩拉克斯记得那段文字的描述,只以为他和传说中的魔兽同名而已,从未往他就是白泽魔兽的身上联想。 第12章 往事 “当时我出兵梦之魔神的领地,后方是归终和若陀以及几位仙人坐镇,当时归离集还是很靠海的平原,所以海里那位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带着他的妻子跋掣水淹归离集,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那一次璃月的根基就会被大幅度动摇,根据后来若陀的转述,是一直以来没有动手的白泽召唤雷电把他们二人劈了个猝不及防才提前结束了战斗,这也是白泽在魔神战场上第一次动手。”因为当时兵分两路的谋策,摩拉克斯带走了七成千岩军,后方空虚,可以说如果没有白泽这上来一笔,璃月现在在不在还难说。 “我记得去年海灯节前你的假死刚好赶上跋掣破开封印,听说是你们璃月七星解决的,看起来人类也有了对抗魔神的勇气,即便跋掣的实力远不及从前。”温迪对当时的事情也只是一个听说,更多的也没有了,毕竟事情发生在璃月,他作为蒙德的神,即便不怎么掌管蒙德,如果随意插手他国内务的事情传出去了,会给蒙德招灾的。 “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做长辈的又怎么可能不放手让他去成长呢?即便成长路上磕磕绊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神治的国度终将走向人治,只不过蒙德从一开始他们的神就把这个国家还给了人而已。 事实证明,这两位千岁老人可能对玄透的认知还没有五百岁的流浪者多。 注意到流浪者又走神了,巴巴托斯摆摆手,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流浪者临走前和巴巴托斯打听了一下深渊的消息,得知深渊的殿下在荧离开蒙德后也跟着离开了,现在下落依旧不明。 “你就这样让他离开?”等流浪者走远了,巴巴托斯才询问默不作声的摩拉克斯。 “……无妨,既然是白泽的选择,想来不会出错。”摩拉克斯也是等他离开了才和巴巴托斯交谈起只有他们才能谈及的话题。 巴巴托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老爷子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和那个小家伙说啊,而后在他的追问下,摩拉克斯才把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不会以为白泽只是普通的魔兽吧?”一个反问反而让巴巴托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不过老爷子也没有卖关子,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这位友人而已。 他寻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远处的云海交接说道:“白泽只会出现在有能者身边,他的出现是提瓦特法则允许的,在我成为璃月最强大的魔神之前,白泽就在辅佐我踏上神座,后来从他留下的书信得知,白泽这个存在,只有能够走上‘王’那个位置的人才会遇到,他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特殊存在,他可以是一棵树,一只沙狐,一只飞鸟,一条游鱼,却只有被白泽身份的他选择后,才会知道一些内情。” “当年白泽是死在一个魔神的自爆下的,事后去搜寻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留下,原本死亡的应该是尘之魔神归终,是守在她身边的白泽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把归终甩出去了,才没有让尘神在璃月大本营附近死亡,可那也付出了他自己的性命,归终很是自责,后来局势安定下来后她前去须弥寻找草神,想要在世界树里找到关于白泽的记载。” “草神答应了归终,可就连世界树里关于白泽的记载也寥寥无几,但最早可以追溯到世界诞生之初,也就是说白泽可能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活到现在,但草神翻遍世界树的所有信息,也没有查到白泽是否真的死亡了,这件事就搁浅下来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可就在五百年前坎瑞亚战争后不久,约莫是过了百年左右吧,归终在地脉里提取到了草神遗留下的最后信息,白泽曾经出现在坎瑞亚的战场上,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有一个金色长发的少年。没错,就是现在坎瑞亚灭国后组建的深渊教团的那位名叫空的来自星海之外的客人。” “得知白泽还活着,归终自然是松了口气的,可消息是在草神死后才送来的,不确定是有人在期间插了一脚还是当时大慈树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她送出这条消息,璃月上层放任了深渊教团在当地的行事,但也仅限于不涉及璃月本身利益的前提下,我也有见过那位殿下几次,却从未在他的身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猜想白泽应该早就离开了,而且时间不会少于百年。” 巴巴托斯沉默下来,摩拉克斯这番话非常重要,坎瑞亚是一个无神治理的国家,天理可以容忍他们不受神的管理,却不能忍受他们获取世界之外的知识来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才是导致坎瑞亚灭亡的主要原因,因为坎瑞亚他们研究的禁忌知识让他们已经有了可以动摇天空岛根基的力量了。 “无论玄当时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单从他一个世界之外的人能够走到现在的位置看来,玄并没有选错人,他的眼光依旧十分毒辣。”要说不佩服那是假的,巴巴托斯从来不是一个会吝啬夸赞他人的神明。 摩拉克斯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当时坎瑞亚那场战争,最先到达的就是摩拉克斯,他是直接从层岩巨渊地下矿区的暗道过去的,他也曾经在战争的最后见到了那个少年,那是一个散发着独特色彩的人,在昏暗的地底下,能感觉到的就是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属于光的气息,所以即便只是寥寥几面,摩拉克斯也是把他的身影记下了。 而在空的身边,是一只星空色的仙灵,而就在天理的力量即将攻击到那站在悬崖上的少年时,一抹白光骤然亮起,漆黑的恶兽亮出獠牙,把那不可一世的天理维系者彻底拉下神坛,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空,只怕那一战的结果可能会以天理死亡告终,而这一切他没有告诉远在另一边战场的其他神明,包括巴巴托斯,甚至还有意遮掩了信息的扩散,想来当年看到的恶兽,就是往昔的战友——白泽。 第13章 苏醒 坎瑞亚覆灭后百姓流离失所的同时还遭到了天理的诅咒,作为爱人的神见到这一幕又怎能不心痛? 当对天空岛的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摩拉克斯已经决定在日后卸下岩神的职位,走下神座。 也是这一次,让摩拉克斯看清了天理维系者的真面目,才有了去年请仙典仪上的‘帝君遇刺’事件。 只要神之心在合适的条件下被带走,那么他也就不再需要继续受到天理维系者的控制。 跋掣的出现虽然会给璃月带来危机,但同样的,这就是他作为璃月的神最后给予所守护的人类们一次给予与毁灭并存的考验,不过结果是好的,至少人类已经撑过去并做到了反击,不是吗? 注意到老爷子的出神,巴巴托斯也不去打扰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瓶蒲公英酒跑去海边自嗨。 这边的两个神在做什么,已经离开的流浪者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能够感觉到入梦结束后崽崽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想完全恢复过来只怕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身体里多了个人的感觉很微妙,他是个用来存放神之心的容器,所以他的心天生就是空缺的,如今把最重要的宝物放在里面,虽然仙灵也没有心跳,可就是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心口上回荡。 流浪者选择在野外流浪,寻找地脉涌现的地方帮助仙灵崽崽恢复,期间还回了须弥一趟,去找纳西妲要了可以在教令院随意阅读的权限,他不是不清楚纳西妲这么做的理由,但那又何妨?能让崽崽醒来,他不介意再次被人利用。 这段时间流浪者只会在察觉到地脉异常的时候离开,平时基本上就在教令院的藏书楼住下了,所以在荧前去教令院找人的时候就在阅读处看到了那抹蓝黑色的身影,而他的桌子上正放置着好几摞高高的书籍。 荧要找的人就在他身边和他说着什么,派蒙和荧走近和两人打招呼。 “总算是找到你了,提纳里!”派蒙很开心, “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提纳里其实很少来须弥城的,她们两个也确实是赶巧了。 “我们希望你能在地图上标一下枣椰的位置,纳西妲想要采集一些枣椰制作食物!”小吃货高兴的点永远和别人不太一样。 提纳里嘱咐她们要注意安全,别被枣椰砸到头了,然后就看着她们和草神纳西妲一起离开去采集了。 回过神来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就看流浪者很明显僵住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提纳里知道在他的心脏位置存放着他们正在讨论的主人公,现在流浪者对态度是…… “醒了……”流浪者的元素力裹挟在桌子上的书籍上一甩手就把它们送回原处,他现在顾不得别的,几乎是夺门而出的跑了出去,如果不是提纳里有很丰富的丛林经验都要跟丢了,可想而知流浪者飞的是有多快了。 流浪者找了个地脉花落下,小心翼翼的把仙灵捧出来,之前还需要流浪者帮助吸收能量的猫咪仙灵这一次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有意识的自主吸收起来,赶来的提纳里就看到流浪者席地而坐,双手捧着仙灵的一幕。 提纳里安静的坐在一旁,静候仙灵进食完毕,所幸他的进食欲望是比较高涨的,所以很快就把这朵地脉花消灭了。 暂时不能恢复人形的他绕着流浪者飘着转圈圈,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小哥哥我回来了!” 短发的流浪者让小仙灵少了一个躲藏的地方,他摇着尾巴尝试坐在流浪者的肩膀上,身形用力拉长,同时仙灵体蜕变成一只纯黑色的小猫,把自己当成一条猫咪围脖扒在他的肩膀上cos围巾。 “小心点,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的。”流浪者完全不敢去碰他,有些担心他这个形态会不会把人形的伤势带过来。 “没事的,这个是仙灵的天赋啦,和人形是没有关系的。”好好的仙灵不当,非得当一只小猫咪,流浪者能怎么办呢?只能听他的咯。 小猫抬头,看到坐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他的……狐狸? 有些呆呆的眨了眨圆滚滚的猫眼,“奇怪了,你不是生活在沙漠里的巴螺迦修那族吗?怎么出现在绿林里了?毛发还不一样了?” “少见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种族的名字,小家伙,我叫提纳里,你叫什么啊?”提纳里还是第一次接触仙灵,对此还很是好奇。 “我?我叫玄透,我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玄灵,一个叫玄零。”三个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眼睛颜色上,玄透是很好看的蓝紫色点缀着点点星辰,而玄灵的是神秘空洞的黑洞,虽然也是蓝紫色,却失去了高光,瞳孔下方还会有很细微的血红色,至于玄零的就不知道了,反正玄透也没见过玄零睁眼。 玄透的灵魂还是很干净的,并没有被多托雷那不是东西的东西染黑,只不过比起五百年前,现在的玄透很显然是长大了些了。 这里指的是心性上,看来那沉睡的不短时间里,玄灵也没少下功夫去调教这个单纯如同白纸一般存在的弟弟。 至于为什么不会是玄零做的,流浪者只能说是直觉。 感觉上玄透是光明干净的一面,而玄灵像是放逐自己沉浸在黑暗中任由污泥弄脏自己的灵魂且毫不在意,而玄零……只能说不好下定论,如果流浪者猜测没错,玄零很有可能就是最初的本我,而玄灵和玄透则是他分裂出来的其他人格。 “嗯……你是仙灵吗?感觉和平时看到的那些兔子仙灵有些不一样呢,你好像更聪明。”而他们更像是失去了智慧的低等生物。 “嗯哼!现在的仙灵族都衰败了,除了我们,现存于世还拥有智慧的仙灵不超过五个!”玄透没有张嘴就能说话还是比较奇特的,在观察过小动物和人类后,他在说话的时候就是嘴不动都会微微张开,至少看上去不会有那种很诡异的惊悚感在。 顿了顿,玄透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好奇又疑惑的问道:“可是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阿蒙后人的气息?” 第14章 阿蒙 阿蒙后人?那是谁? 流浪者和提纳里相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提纳里问他阿蒙是谁,还有他说的气息又是什么意思。 玄透歪头,可可爱爱的说道:“阿蒙就是赤王啊,你不是巴螺迦修那族吗?怎么都不知道你们曾经神明的名字?” “赤王?”赤王都死了接近千年了,就算他们的传承一直没有断过,也不一定知道曾经庇护他们神明的名字啊! 玄透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边在流浪者的肩膀上踩奶,一边慢悠悠的说道:“原本须弥的神分为花神赤王和树神三位,他们在魔神战争中没有进行本应该的征战,世界树为了修正七神既定的命运,逼着他们走上本不属于他们的命运。” 这些事情就连教令院的藏书室也没有记载,玄透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呢? 提纳里意味深长的看向流浪者,就看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世界树刻意隐藏的东西,一般人怎么可能查得到,真以为这在千年前也是什么烂大街的消息吗?”玄透的眼底闪过一丝猩红,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单纯的玄透继续踩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其他的就不好说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当年和赤王接洽的是玄灵,他离开之后没几年就传出赤王陨落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树神杀死赤王的传闻,只不过这种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东西,听一耳朵就算了,要当真去计较起来,究竟事实真相是什么,那还难说。”玄透舔舔自己爪子上的毛毛,虽然条件有限,但毛毛必须梳理好,乱糟糟的很影响形象的。 “那崽崽可以说说你知道的吗?”流浪者试图套话。 玄透表演了个爪爪开花后才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奶腔奶调的说道:“阿蒙死后,尸体被阿佩普吃掉了。” 阿佩普?那是谁? 这个名字他们都不知道,但流浪者却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已。 “草龙王的眷属阿佩普,曾经的七龙王时代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大龙物。”说着还用毛呼呼的爪爪比了比,粉色的肉垫可可爱爱的,想捏。 草龙王的眷属还活着?! 比起提纳里的惊讶,流浪者更多的还是了然。 他就说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感情是在多托雷和自己的切片说话的时候。 “想爹爹了……”玄透的思维有些跳脱,比起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历史事件,他更想和亲人贴贴,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没有见到的两个监护人。 并不想带他去找俩不靠谱监护人的流浪者:…… 把小猫崽子扒拉下来,团吧团吧塞提纳里的尾巴毛里,看着他在毛毛里打滚忘了俩监护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可爱爱的小仙灵才不要还给那两个一点也不靠谱的大家长,他自己带! 眼见崽崽把大家长抛诸脑后,流浪者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他带着一大一小两只回了自己暂住的学生宿舍,两只毛茸茸亲昵贴贴,流浪者放心把崽崽交给提纳里带,不过提纳里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他们可以单独相处。 玄透被流浪者哄睡,没多久就再次睁开了眼,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明明是一样的颜色,却没有一丝熟悉感,流浪者试探性唤了声“玄灵”,见他缓缓点头便知没有猜错。 玄灵呆呆地看了他很久,才缓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便努力过,还是没办法改变你的命运……” “你……?”流浪者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隐约有所预感。 玄灵没有变回人形,也许是不能,也许是不想,流浪者把他捧在脸前,指腹轻轻抚摸,透过这个形态,他看到了那个在梦境里坚强也脆弱的灵魂。 “…阿流,是好孩子,哪怕这世上没人爱你,我也爱你。”尾巴缠上流浪者的一只手臂,这对于克制的玄灵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记忆有了一瞬间的混乱,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人偶的记忆并不会因为磨损而有所变化,所以这只能是有人修改过他的记忆,或者……只是他的记忆有所缺失而已。 “喜欢,阿流。”他把身体轻轻贴在脸颊边,也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时间,他再次闭上眼,回到了意识海中。 流浪者没有动,他就这么虚拢着小仙灵,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先醒过来的流浪者换好了学院校服,和悠悠转醒的崽崽一起用过早饭后才前往伐护末那学院上课。 至于崽崽,因为不愿意离开他太远,所以被他放回心室里一起带去了课室。 一天繁复冗长的课程下来,听不太懂的崽崽早就在心室里睡着了,而且睡的格外的香甜,就连被人捧在手中取了出来也没吵醒他。 玄透是被饭菜香气唤醒的,他从一个柔软的小枕头上醒来,张望了一下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想找的人也没看到,于是乎他从小枕头上飘了起来,遇到留着一条缝的门过不去的时候会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就是在门的另一边。 寻着香味到了小厨房,终于找到了里面的人,轻飘飘的在他身边停下,看着锅里正在煎的鱼块,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唾沫,好香~ “小馋猫,先去桌子上等等,很快就好。”流浪者轻轻点了一下小仙灵尖尖的猫耳朵,略带着点他听不懂的宠溺说道。 “好~”仙灵抖抖耳朵,乖乖飞到餐桌上,看到花瓶里的须弥蔷薇,尾巴轻轻碰了碰花瓣,一点草元素注入进去,让花可以开的更久一些。 流浪者端来一人份的饭菜,不是他小气,而是这个状态的仙灵虽然也能吃食物,但能摄取的并不多,也就几口而已,而流浪者自己也不靠吃东西活着,所以对于吃食,他很讲究也很不讲究。 第15章 窥探历史一角 他给仙灵喂了几口煎鱼和米饭,剩下的就自己解决了,等他收拾好碗筷出来,就看到小仙灵坐在他的书桌上翻阅着一本儿童绘本,似乎看的很是津津有味,流浪者也没有去打扰他,正准备坐下来沏壶茶喝,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就见提纳里赛诺和卡维一起过来了,他不是很想把人放进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但崽崽应该会喜欢结交新朋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放进来了。 “崽崽,有客人来了。”流浪者轻声唤了一下,正在看书的小仙灵转了过来,身后的尾巴弯成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找了片叶子当做书签夹在刚才看过的绘本里,这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流浪者的肩膀上。 那星空一般的身体上,不知道算不算是眼睛的地方动了动,从三个人身上扫过,他只认识这个叫提纳里的哥哥,另外两个…… “崽崽,这位是提纳里,你昨天见过的,这位是和提纳里一起住在隔壁宿舍的赛诺,而这位是住在对面宿舍的卡维。”流浪者给崽崽介绍这三个人,然后也把他介绍给他们,“这是玄透,是一只仙灵,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没办法恢复成人形。” 三个人都对崽崽很感兴趣,表现出来的情绪也是偏向友好的,所以流浪者并不拒绝崽崽和他们接触。 就是……崽崽啊,你阿流哥哥在这呢,你怎么跑到赛诺身边转圈圈了? “欸?~没想到还能见到赤王首席祭司的后人呢!”猫咪仙灵对赛诺的兴趣可比提纳里高了不少,“裁决之力,果然是他的后人。” “崽崽,不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流浪者已经在沏茶了,但听玄透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黑肤,典型沙漠子民,白发赤眸,只有祭司后人才有的特征,手上的茧子是长柄武器才能磨出来的,能力和祭司一样的裁决之力,也被绿林的人称为胡狼之力,所以我很肯定,他就是赤王阿蒙最得力的祭司后人,他们这一脉有祭器要继承,而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很多年前的沙漠其实是很大一片绿洲,里面也有河流湖泊,所以武器一定是长柄的船桨,寓意有许多。”玄透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知识面还是比较薄弱,不知道更深含义的东西,但最起码基本分析都是正确的。 “分析的很对,崽崽能说说是谁教你的吗?”提纳里也是知道一些赛诺的事情,不过他赤王祭司后人的身份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关于赤王和花神的记载,教令院里保存的资料也不多。 仙灵的尾巴高高翘起,似乎很是得意,“自然是哥哥告诉我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在候茶的流浪者身上,不过很快就把目光移走了,因为对方大概率也是不知道的。 无他,因为仙灵称呼的是哥哥,而对流浪者的称呼是阿流。 “崽崽来,喝茶。”流浪者先给崽崽倒了一杯,之后才给其他人满上。 仙灵飘过来,绕着茶杯转了一圈,然后把自己的尾巴放进去,杯子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慢点喝,别呛到了。”虽然知道他不会被呛到,流浪者还是提醒了一下。 “嘻嘻~”调皮的抖了抖耳朵,他飘到流浪者肩膀上坐下,偏着身体蹭脖子,都说会撒娇的孩子命最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小孩儿。 这边兄弟俩亲昵贴贴,那边卡维询问赛诺和提纳里怎么没看到柯莱。 “最近柯莱的成绩有些下降,珐露珊前辈提出补课,现在应该是在珐露珊前辈的宿舍,还没下课。”提纳里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 “说起来,当年你们两个从各自学院毕业的时候成绩都是很好的吧。”难道这就是学霸家长加学霸家长带个学渣孩子的苦恼吗? “柯莱基础打的太迟,但我们也不强求她能有非常好的成绩,能了解一些稀疏平常的知识就够了。”赛诺说道。 “但柯莱不这么觉得吧。”看得出来那孩子在学习方面是很努力的。 提纳里点头,“没错,所以就算有点害怕太热情的珐露珊前辈,但她还是去了。” 这边三个人聊着柯莱的学习情况,那边玄透和流浪者小声嘀咕着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聊完这个话题的三人转过来就看到他们两个一个说一个写,似乎聊了不短时间的样子。 “你们在聊什么?”卡维伸个头过来看,结果上面线条乱七八糟的,差点没给他把强迫症看出来。 流浪者没有立刻说明,而是把之前玄透说的东西拿了一张新的纸重新写了一遍,最后核对了一下,给玄透看完确定没错后,才点头收了起来。 “崽崽和我说了一下魔神战争期间须弥的历史而已。”那张纸被流浪者收到了神之眼里面,说起来,神之眼这东西唯一方便的就是它可以存储吧? “怎么说?”赛诺双手抱臂问道。 流浪者添了茶水喝了口之后才说道:“在教令院一些古书资料有记载过一段特殊时期,那时候七位元素古龙还在世,魔神也只是零星几位的时候,当时整个古龙权柄处于鼎盛,天下七分,七位古龙执政其一,而现在须弥的雨林、沙漠和距离枫丹很近的那片内陆海部分区域归属于古龙之一草龙王所管理。” “沙漠的最初也不是沙漠,甚至当时整个须弥范围其实在草龙王的影响下不说生机勃勃,也是绿草遍地,所谓沙漠,在最初的时候也不是沙漠。” 在流浪者的叙述中,这三位须弥的毕业生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绿草茵茵的须弥。 崽崽就安安静静的待在流浪者的肩膀上,偶尔他说漏的地方,崽崽才会开口补充完整事情的经过,更多的叙述还是由流浪者讲述。 只不过在他们说起这个的时候,流浪者的宿舍阳台上,一抹白青色的娇小身影正双手抱臂听得极其认真,除了流浪者,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小小的空间外隔墙有耳了。 第16章 浅谈沙漠 “草龙王陨落,原本受它庇佑的须弥开始出现沙漠化,从最初的青草依依成为了焦黄的土地,水源也开始枯竭,就在草龙王的眷属发愁要怎么保持住这难能可贵的绿洲不要沙漠化的时候,赤王、花神、树神先后降临须弥。” 原来在草龙王陨落之后,身为草龙王的眷属阿佩普也辗转来到了须弥,她潜伏在须弥的地下,因为记恨天空岛的所作所为,同样也讨厌所谓的魔神和人类,所以本拥有改造绿洲能力的她选择啥也不干,就等这片土地彻底沙漠化赶走那些鸠占鹊巢的生物。 彼时分别生活在南边沙漠的赤王与生活在北边绿洲的花神尚不认识,而生活在绿林里的树王也并不清楚在距离不远的沙漠里还有着两位魔神。 彼此相安无事的过了许多年,但当时的沙漠尚且有着大片绿洲,赤王发现绿洲在逐年缩小,他明白这么坐等下去只会迎来灭亡,所以他外出寻找解决的办法,一日复一日,终于在某天,他听说在北边有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女性魔神,她拥有着最多的水源和一大片不会消失的绿洲。 最初的赤王的确是抱着硬碰硬的态度去抢夺水源的,他明白,如果没有新的资源补充,他的部族很快就会因为缺水而渴死。 但当他真的来到花神跟前时,他被花神的美貌迷昏了头,他不可遏制的爱上了花神,并提出与之结为夫妻的念头。 花神自是不会答应,可她也知道驻守南边沙漠的魔神中的最强者就是赤王,是他扫平了整个南部沙漠的所有魔神统一了自己的部族,而花神虽有用不尽的水源,弱势就在于他们人口没有赤王部族多,且同位魔神,花神是更偏向于智慧的魔神,实力有却并不足以撼动赤王。 于是她选择和赤王谈条件,最终的结果是,赤王带领自己的部族并入花神的势力,而花神与赤王结为夫妻,共同守护新的部落。 如果你以为赤王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斗派,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看似鲁莽的求娶花神一事,实际上只是他衡量利弊之后觉得这是获益最多的选择而已。 在走入花神领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花神部族的人类面色红润(虽然不知道那黑漆漆的皮肤是怎么看出来红润的就是了),虽有些瘦弱却不至于到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的程度,证明这个部落不只是水资源丰富,应该粮食之类的也会比南部只能吃枣耶赤念果的程度要好得多。 其次他看到了部落里被照顾的最好的就是老弱妇孺,尤其是孩子,他们的气色是最好的,这也说明花神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孩子就克扣食物。 紧接着是青壮年,他们可以说是在征战、捕猎、守卫、劳作时最需要的中坚力量,即便有不少老弱妇孺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体也依旧壮实康健。 从某种意义上说,花神也不是一个除了美貌就一无是处的花瓶。 至少这个部落的情况就比他曾经征战过的那些部落要好得多,算是井然有序,且有一定的服从性,即便不能交好,至少也不能交恶。 而当他真的看到花神时,那充满生机的女子引起了他的兴趣,看起来他是被花神的美貌迷住了双眼,可实际上呢?他不过是觉得自己身边如果有这么一位集美貌智慧和心机手段的贴心人也是不错的。 于是这两位,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夫妻,同时也是最坚固的盟友,赤王部族负责体力活,而花神部落需要做的就是提供食物和水,就此须弥形势从一分为三成为一分为二。 可是哪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不历磨难就走到终点的?当然没有了,所以在树王建立防沙壁阻隔沙漠入侵绿林的时候,赤王外出继续找寻解决沙漠的方法。 但似乎连世界都在和他开玩笑,千年时间居然什么都没找到,而随着人口增多,土地沙漠化越来越严重,原本还算丰沛的水资源也开始缩小,尽管花神已经用尽办法也无法避免它日渐缩小的事实。 就在某次出行的时候,他遇到了一只毛色雪白中夹杂着灰黑色的大猫,要知道在沙漠这种地方,白色是极其惹眼的存在,除非是强大的狩猎者,弱小的捕食者如果是这么一个毛色很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赤王从这只猫身上没能感受到什么强大的实力,于是就想把它狩猎了带回去当食物,结果,无往不利的赤王就在这只看起来没什么实力的大猫上翻车了。 大猫只是抬了抬爪子,就把他对着自己的武器给摁沙子里了,然后那双深邃的星空色眼睛里就流露出极其智慧的鄙视。 没错,赤王非常肯定那就是对自己的鄙视,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生物能够做到的。 “你是魔神?”赤王试探性问道,武器也从沙子中抽了回来。 结果大猫眼中的鄙视就变成了鄙夷,然后站起身抖落毛上的沙粒,优雅的迈着猫步想要离开。 “等一下,绿洲的消失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赤王上前拦住了大猫,无他,最近绿洲的消失并无异常,唯一突兀的就是这只不知来历的猫。 “脑子不是和屁股长反的正常人都不会问出这么无脑的问题,你身为须弥三大魔神之一的赤王居然能问出来,真是颠覆了我对你的认知。”大猫一张嘴就毒液喷洒,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把人损了个彻底。 话虽如此,但大猫还是抬起爪子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的地底下有一条和菜叶子很像的草龙,绿洲的事情和她有关,至于我?一个屈服于命陨的‘木偶’而已。” 说完,他就走了,至于赤王信不信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当然了,上面的话流浪者可没有说出来,毕竟崽崽说了赛诺的是赤王祭司的后裔,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火把崽崽审判了。 第17章 浅谈赤沙 离开后的赤王顺着大猫指的方向寻去,大概是在现在达马山附近吧,还真让他找到了微弱却浓郁的草元素反应。 他想尽办法朝下挖,甚至不惜叫上部落所有能动员起来的人类一起动手,花费了小半年的时间才从山下找到一个黄绿色的东西。 赤王让人退远,原因很简单,他不确定下面这个东西有多大,万一太大了还会引起沙子的崩塌,导致所有人都被沙子活埋而得不偿失。 等人都退远了他才一船桨抽在那黄绿色的东西上,结果就是沙子里传出痛苦的嘶吼声,最后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赤王倒是没事,人还好退的远,只有少数人被埋了,但也很快就被挖了出来。 这个被惊动的巨大生物长的就像数十片蔫黄的菜叶子,尘沙滚滚中,一抹红色的光芒对准了刚刚落地的赤王,就在赤王想着自己究竟要怎么躲开的时候,整个人就被毛绒绒包裹住甩到了半空。 等烟尘稍微散去一些后,那隐没在浓雾中的黑影似乎才看到刚才阻止自己的程咬金是谁,语气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居然又是你,怎么,觉得没被我吃掉就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还不是你一直躲在沙子下面装死还不愿见我,否则我又怎么会让第三方介入?”大猫姿态慵懒的坐着,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却让他说出了不以为意的感觉。 “你是谁啊?我才没有躲你!”酸菜鱼理不直气也壮。 “是吗?那么现在就是你该履行对我的契约的时候了。”大猫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似乎对方再怎么大声也没用,因为理是在他这里的一般。 “什么契约?”酸菜鱼明显没想起来了。 “……没什么了,算了,我有事就先走了,有缘再见阿佩普。”说完,大猫起身要走,却被一道风沙拦住了去路,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出手的赤王,眼神里就带上了些许不善和敌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知道这里藏着一条巨物?还会知道绿洲和她有关系?而且我也没有说过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赤王的?”他只是习惯了武力镇压一力降十会,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我?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命运就能像拿捏一只蝼蚁一样控制我的行动。”大猫看起来也很委屈,似乎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没等他们说什么,大猫就继续嘀咕着,“这里是沙漠啊,我可是一只猫,有没有考虑过我会热死的?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逼迫我来这里,偏偏要接头的那个人还是个榆木脑袋,尽问一下不着边际的问题,居然还凶我!” 越说越委屈,连脑袋都低了下去,烟雾散尽后,原地哪还有什么大猫,就只剩下一个穿得精致贵气的七八岁小孩子,只有头上大大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也是恢复成这样,阿佩普才认出那个一直在说奇怪话的大猫究竟是谁。 “你居然也活下来了!”迷雾中的虚影显然是做了一个俯身的动作,似乎很是震惊于这孩子的出现。 “虽然活下来了,可我也快死了。”恢复成人形的小孩表情很是漠然,那种已经接受死亡结果的坦然表情完完整整落入其他人的眼中,“你看到了吗,我的毛色,它们不再是干净的纯白了,很快,等它们全都被染黑的时候,我的死期就要来了……” “你……”阿佩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又有些难过。 “你也知道我存在的意义,这位,就是下一位和你有缘之人。”他把表情全都收敛起来,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 “……我明白了,我们的契约我会履行的。”阿佩普这才把正眼移到赤王身上,之后赤王和阿佩普进行了不为人知的交易得到了可以生出绿洲的绿色火焰,不过这东西阿佩普也告诉了他只是一时的,并不会永久,而且他最多只能从她身上得到十枚,再多她也给不出来。 赤王捧着代表希望的火种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孩子跟着他一起走了。 “你不走吗?”赤王询问他,语气难得也放缓了下来。 但那孩子只是看着他手中的火种,而后才淡淡的说道:“交易内容,我要守护在火种的附近,直到你把它用了。” 一开始赤王还不理解,但他也同意了孩子的跟随,本以为回去的路途会相安无事,结果火种的生命气息太过浓郁引来了无数觊觎的沙漠生物前来抢夺。 赤王想要动手,就见那孩子一步步走了出去,他往前走一步,那些生灵就会后退一步。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赤王立刻带着火种走在他的身后,圣骸兽低下高昂的头颅退下,飞鸟盘旋两周悄然告退。 可有识趣的,自然也有不识趣的,隐没在沙粒中穿行的沙虫突然冒头,一只玉色小脚突然出现把它踩了回去,沙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自此,再无一物胆敢前来抢夺。 就这么带着承载希望的火种来到花神面前,一路上都安全的仿佛不是危机四伏的沙漠一般,诡异却又有了不切实际的奢望。 他对有着极其美丽容貌的花神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注视着被交到她手中那抹微弱的火种。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花神询问这个眼睛就没从手中火种上移开过半分的孩子。 “……名字?对哦…我叫什么来着……”孩子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不过目光依旧没有移开半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叫……白泽?不对,我叫……玄…灵。” “玄灵?听着不像是沙漠子民的名字。”花神眸中闪过一丝深意,看来这孩子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听到花神的喃喃自语,原本毫无情绪波动的玄灵双手抱臂,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还有,我不是小孩,论年纪,你和你隔壁的榆木疙瘩加起来都没我零头大。” 玄灵再次把目光落在火种上,仿佛争辩那一句只是给自己证明一下仅此而已一般。 第18章 浅谈结束 赤王和花神商定把火种一事告知部落的人,同时告诉他们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想要更长久的生活下去,还需要另找方法。 在众人的见证下,花神把火种埋入部落边缘沙漠化最严重的地方,瞬息间贫瘠的土地涌出清澈的泉水,生长出郁郁葱葱的绿植,在众人的喜极而泣中,玄灵走到火种化成的泉水上方,化为一只色彩斑驳的大猫,张开嘴吐出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落入泉水中,原本就很大的绿洲变得更大了,生命力也更加旺盛了几分。 而就在他们兴奋的时候注意到大猫原本雪白的皮毛又有一片变成了灰黑色,变回人形的时候,那头柔顺的黑白灰头发里白色更少了,灰黑色更多了。 “希望能够多维持百年吧。”玄灵显然虚弱了不少,不过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想走了。 然而他未能成功离开,他被感恩他的人类挽留了下来。 部落为了庆祝火种的到来而开了一场宴会,人类载歌载舞,美食佳酿也被端上桌,只不过除了一些水,玄灵什么都没碰。 他在部落里住了一个多月,随着他和两位魔神的接触越来越多,他看赤王的眼神里就越发不善,倒不是说敌意的那种,但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反观对待花神的时候,他的话语会没这么冲,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沙漠气候对人的皮肤不太友好,这段时间下来玄灵的肤色居然和赤王有得一比。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玄灵要告辞了,不过离开前他又用眼刀剜了赤王好几眼,在最后一晚花神和玄灵的谈心中得知,他原本是来辅佐赤王登上尘世七执政位置的,但根据他的观察,比起赤王、花神两位登上的可能性,反而是绿林那边的树王可能性更大。 所以,他不愿意做浪费时间的事情,此次一别,他想要去找真正需要他的人,而不是注定失败的踏脚石。 不过无论是赤王还是花神都不明白什么尘世七执政的意思,也是后来天空岛的一道密令才明白过来当年离开的玄灵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那个时候,无论是赤王、花神还是后来结识的友人树王都早已身在棋局中,想要逃离,绝非易事。 他们就像是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把控着,无法挣脱,无法逃离,虽为走到兵戎相见的一步,却依旧是以花神陨落赤王沉浸研究禁忌知识最终惨死的惨痛结果落寞收场,而最终登上尘世七执政宝座的人,还真就被玄灵说对了,是绿林那位仁慈的树王。 赤王死后,身为赤王眷属的祭司将自己的子嗣送离,作为最后陪伴在赤王身边最忠实的信徒在赤王的陵墓中带着忏悔离世。 流浪者也只是说到了这里,其实后面换了一副容貌的玄灵又一次来到了赤王陵中,他在这里看到了赤王最后留下的讯息,还看到那所谓陪葬的祭司还活生生的跪在一具空棺前忏悔的一幕。 在他离开前,他替传达完赤王最后遗言的祭司收殓了尸骨,让他能葬在赤王陵的侧殿里,陪伴他的追随者直到永恒。 “……阿流,我想去找阿佩普。”安静了许久之后,是崽崽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那微弱的改变,只有直觉过人的赛诺和提纳里有所察觉。 “我完成手头上的这两篇论文就陪你走一趟。”流浪者手头上还有两篇即将到期的课题论文,虽然晚交也没事,毕竟他的论文都是纳西妲亲自审查的。 “好,等你。”说完气息又有微弱的改变。 里面气氛有些压抑,外面的小身影也是哭的停不下来,那种悲伤,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的。 命运的不公正,平等的洒向所有人。 听完流浪者的话,其他三位都回去了,半个月后,流浪者如约带着玄透踏足那片昏黄的土地,热浪滚滚,玄透也不知道阿佩普在哪里,他们只能在沙漠里如迷途的羔羊一般乱转。 直到他们回到阿如村整顿的时候,居然在这里偶遇赛诺,虽然对方提出同行,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赛诺再怎么强大再怎么适应沙漠环境,他也不过是一个稍微强大一些的人类而已,无论是流浪者还是玄透,他们都不是人类,并不需要任何吃喝也能在沙漠里前行,之所以回来整顿只是因为缺了一些趁手的工具,比如火源而已。 所以没有迟疑的,赛诺同时被两个人拒绝了。 准备好东西他们再次轻装上阵,半途偶遇沙尘暴,流浪者为防止崽崽被风卷走,直接把他放到了心室里,自己上路。 几乎是把曾经属于赤王所管辖的领地都走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阿佩普的痕迹。 站在圣显厅周围的一个峭壁上,两人看着下方的情形商谈之后决定朝着那片名为千壑沙地的沙漠前行,而就在流浪者准备往前飞的时候,心室里传来玄灵的声音,他说:“阿流,往西北方向飞,去三运河之地。”然后就没有回应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确定,但流浪者还是按照玄灵说的方向飞去,只不过没深入多少就被沙尘暴拦住了去路,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等沙尘暴停歇再前行的时候,一抹金色的护盾出现在他的身边把他包裹住,然后心室里就传来玄透有些撒娇般的声音,“这个可是哥哥刚教我的,是不是很实用呀?~” “崽崽真厉害,等回去之后哥哥给你做茶泡饭好不好?”流浪者柔和了眉眼,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嘿嘿~那崽崽就等哥哥做的好吃的了!”感觉到心室微微的晃动,应该是小家伙愉悦的小小的翻了个跟斗。 一路上安全是安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到了感应最强的地方,玄灵就是找不到躲起来的阿佩普,恰在这时,纳西妲托兰那罗传来了信息,让他抽时间回须弥城参加一个活动。 第19章 提纳里 流浪者本不愿去参加的,但架不住自己欠纳西妲一个天大的人情在那摆着,确定真的没办法找到阿佩普后,他就启程回教令院了。 等他在净善宫和纳西妲聊完学院大赛的事情之后一整个无语住了,这么无聊的事情他想拒绝啊…… 当然了,这只是想想而已,感觉到崽崽心室里团成一团动都不动一下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心思更多还是落在崽崽身上。 然而纳西妲只是笑笑,就让他们离开了,看起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 等他回到自己的宿舍,玄透才从心室里闪了出来,只不过整只仙灵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的,没什么精神。 流浪者有些担心,把他哄睡了之后又去了净善宫一趟,终于从纳西妲的口中得知原因。 因为净善宫当年就是教令院囚禁纳西妲的一个笼子,而经历过被多托雷关起来实验的玄透虽然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模模糊糊记不太清,但身体是不会骗他的,那种几乎刻进灵魂里的恐惧不是轻易就能抹除掉的,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那孩子大概很需要你的陪伴,有些恐惧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的。”纳西妲提醒流浪者。 “啊,多谢提醒,我先走了。”流浪者压了压帽子就离开了,纳西妲说得对,他也不放心玄透一个人在宿舍的。 流浪者回去后第一时间就去床上查看,见仙灵和那个有些可笑的小人偶依旧在枕头里睡着他也就放心了,他去隔壁看看这个时候谁在宿舍,刚敲开提纳里和赛诺的宿舍,另一边的卡维就吵着从里面出来,开门的瞬间还听到他在骂艾尔海森品味差。 流浪者&提纳里:……他们好像被一块瓜皮砸脸了。 发觉卡维即将转头过来的时候流浪者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拜托提纳里到他的宿舍去照看一下崽崽,刚好也没事做的提纳里应承下来,拿了本书就去了隔壁的宿舍。 你说赛诺?他出门了,不在宿舍,根据提纳里提供的线索可以知道,这位休假中的大风纪官大人去酒馆打七圣召唤了。 流浪者出去采买食物,其实也就是买点鳗鱼和大米而已,茶泡饭没有饭怎么行呢? 只不过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水果摊,看到摊位上的苹果很新鲜,就挑了两个才回的宿舍。 到宿舍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房间,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看书的提纳里和躺在床上依旧休息中的玄透,流浪者轻手轻脚的出去,然后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等提纳里闻到浓郁的烤鱼香出来的时候,流浪者已经把饭做好了。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呢,同样被食物香味勾出来的仙灵就像是一只小馋猫一样绕着流浪者转圈圈,然后一头扎到另一边满满的一盆水里,吐出几个冰块之后咕嘟咕嘟喝完了,当然了,之后的几个冰块他也没放过,又给吞了回去。 提纳里被邀请留下来一起吃,想着赛诺估计已经在酒馆打牌打嗨了完全忘记要吃饭的事情,他就同意了。 然后,他就有幸看到隔壁学院的学弟贴心喂饭的一幕,说实话,饭挺好吃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没吃几口就已经有点撑了。 用过饭后提纳里就告辞回去了,手头上还有几篇学术论文要做。 没错,哪怕毕业了已经有职位在身了,提纳里也有着所有学生都又爱又恨但又必须去做的东西——学术论文! 流浪者去洗澡的时候,玄透和他说了一声就闪到了隔壁的宿舍去找提纳里了,只不过他来的时候提纳里正在外面准备咖啡,飘在桌子上看那只写了一小部分的论文开头,有一说一,字很好看。 “居然是关于食用菌类的论文……”玄透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这是玄灵的声音,毕竟论文这种东西,玄透虽然能看懂,却并不能很好的理解。 “崽崽你也知道食用菌的注意事项吗?”提纳里进来时并不意外里面已经有人了,在外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房间里小小的声音。 “……知道是知道,但我不需要,不过能在吃了有毒菌类又不会中毒的应该也不多,你写这个倒是很好。”玄灵只是觉得新鲜,并不是有偏见。 “那崽崽知道什么菌能吃什么菌要煮了才能吃什么菌煮烂了也不能吃吗?”提纳里感觉到玄透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一股看不见的元素力把提纳里书架上的一本菌类百科全书拉了下来,直接砸进了仙灵身体里被包裹住了,没多一会儿就被吐了出来,提纳里拿起来翻开,发现那些绝对不能吃的有毒菌类上面用火元素里做了标记,可以安全食用的菌类则是草元素,而必须煮熟才能食用的就是水元素,而且他随便翻了几页,确实和他发现的一样。 “印记可以保留三天,时间到了自己就会消失。”玄灵没有玄透的天真幼稚,说话总是带着一点简洁。 “……虽然可能有些失礼,但你应该不是崽崽吧。”听了他的话后,提纳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不是,你好提纳里,你可以称呼我为玄灵。”他也不曾隐瞒,只不过是对方没问,他也没主动说而已。 “原来如此,一个身体里有两个意识吗?”提纳里也算是教令院里可以归类为天才的少数人,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有着自己的理解。 玄灵落到他的桌上,“并不是两个,而是死得只剩下两个。” 果冻一样的长尾巴卷起桌子上的一片树叶做成的书签,明明都已经邦邦硬了,颜色却还是那么青翠,倒是有点意思。 “怎么说?”提纳里拿出一本笔记准备把一些不常见的可食用菌类记下来,以后好去找找,说不定适口性会很不错。 “……你知道正常学术定义上所指名的概念体吧?”玄灵问道。 提纳里自然是知道的什么是概念体的,而后他就从玄灵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难以理解的事实。 第20章 ‘我\’真的是我吗 “……其实‘我’究竟是真实存在的,或者只是一个单纯的概念集合体? 我也说不太清,最初的‘我’就暂时称之为本我吧,他昏迷了,在梦的世界里不愿醒来,事实上如果没有我们的存在,这个身体应该会一直处于‘植物人’的状态,但是他很贪心,本我也有想做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千千万万个‘我’的诞生。 有的失去活下去的目标迷失在梦境里化为养料反哺给本我,有的因为任务而付出了代价从而消失不见,有的因为坚持不下去而选择自毁……最后的最后,就只剩下我和玄透两个人。 那孩子是最小的一个,他是本我留下的最后一个保护机制,他的苏醒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既然本我把他创造出来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神都做不到的全知全能,他却做到了,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承受世界万千宠爱的同时还要承载那锥心刻骨的恶意吧。”玄灵虽然同属白泽,但说真的,他和本我比起来,顶多算是一个看起来很真实际上却是被人修修补补又不要了的失败品。 他不知道本我会不会一直沉睡下去,也不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把他们这些意识体就像是养蛊一样争关在一个小小的容器里抢夺厮杀角逐出最强大的存在,却担心最终全军覆没这具羸弱的躯体无法行动还留下最后一重‘保险’保证躯体能正常行动。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创造了他们,却又舍弃了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真的有意思吗? 玄灵是所有意识体中存活下来最久的一个,他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龙王尼伯龙根诞生之时,他的心智也因长时间的‘磨损’而沉淀下来,但也因此,他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东西虽能做到全知,却达不到本我的全能,他得到的只有本我的聪慧和累积下来的知识,并没有太过强大的实力,而且还有间接性不定时出现的虚弱期。 本以为以仙灵体的伪装身份是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毕竟自保之力摆在那,结果倒好,玄透心智太单纯没有注意到多托雷的动作就这么被掳走了,恰巧他赶上了‘沉睡期’,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实验室里即将被实验了。 要说对本我没有半点负面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但……说实话,他也想知道本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这样的存在着实少见,虽然听他的叙述对未来是很迷茫的,但似乎也是在寻求着什么而一直前行着。 “打算?暂时没什么打算,我的父亲把我交给了另一位父亲,但他们现阶段都没时间照顾我,所以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需要呆在阿流身边,就当作是给自己小小的放个假吧,正好可以把人形的伤势治疗一下。”玄灵把书签放回去,和提纳里聊的也够久了,流浪者应该也已经出来了,他和对方告别后就回了隔壁宿舍。 只不过那个时候流浪者还在浴室里没出来,玄灵无聊,但也没想要去做什么打发时间,他落在流浪者的玩偶堆里,尾巴卷起一个兰那罗款式的流浪者布偶,说实话,一眼就能看出出自谁手。 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他隐约听到细微的布料摩擦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体的控制权交了出来并堵住了玄透想要说出去的嘴利诱了一顿。 回到意识海中,身边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意识体,周围黑漆漆的,只有面前一块类似于光幕的东西用着玄透的视角去观察外面的世界。 玄灵把目光从光幕上收回来,低头看着双手交叠在腹部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本我,伸出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呢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也快要撑不住了……” 可这个鬼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回应他,在本我制作的千千万万个意识体中他不是第一个苏醒的,同样也不是最后一个,但绝对是活的最久,也是苟的最久的唯一一个。 七百多年前那夜突然出现的两道流星让他本就虚弱的意识体更加虚弱了,他不放心降临者在提瓦特独自行走,便用了虚假的身份——被驱逐出族群的异类仙灵,修改了玄透的记忆,用他如稚童般干净顶多有些小腹黑的性格去接触降临者空,而他则是隐藏在意识海深处陪伴在本我身边。 他看着四处流浪的仙灵被空带走,并得到对方的教导后松了口气,只不过这位降临者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运气好是他没有降临到有神的国度。 运气不好也是他降临到无神的国度。 他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的,众多戏剧般的巧合造就了后来的他…… 在灾厄发生之后空不知道怎么的就逃回来了,明明在前不久他才说要带着他的妹妹离开这个世界的,走的时候也的确是两个人,可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在目睹神明摧毁坎瑞亚之后他和戴因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当时仙灵并不被同意跟在他们身边,所以他是用人形跟随在空身边的。 没错,就是当年在战争末期岩神摩拉克斯看到的那只漆黑恶兽就是失去了纯白色彩的白泽。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他已经不再跟随摩拉克斯了,在战场上出手也并不意外。 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做好被距离最近的摩拉克斯一枚天星砸死的心理准备了,但很意外,即便他攻击了天理,摩拉克斯也没对他下重手,只是象征性的打了几下,说实话,如果他是全盛时期那几下并没什么打不了的,偏生当时他不只是实力大打折扣,身上还有暗伤,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活着,实力就没剩多少了,除了还算好用的脑子,大概是真的不剩什么了。 后悔吗? 至今为止他最后悔的大概就是后来被多托雷掳走时给当时还是一张白纸的人偶造成的伤害,虽然是无意的,但伤害还是造成了,不是吗? 他也不会逃避自己造成的错误,可现在天理沉睡,天空岛却依旧有神明在紧盯着他,失误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伤害到任何人。 第21章 守株待猫 “……希望在我消散前你能够醒来,毕竟你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玄零。”玄灵俯下身抵住少年的额头,这里是意识海的最深处,也是玄透唯一无法抵达的地方。 玄透是保证身体仍旧能够移动的底牌,而他就是守护本我统筹一切谋划一切的幕后执棋者,可是,他也不知道本我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些年来唯一的冲动行径就是从半坍塌的借景之馆里把纯白人偶保护在身边。 “妄图干扰命运正常前行之人也会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知道你的意识体究竟离开去干了什么,只希望不会是什么太过于挑战世界底线的事情。”作为陪在玄零身边最久的一个意识体,他自然感觉得到身边这个所谓本我的躯体,不过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空壳,防的就是神明级别的探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破坏了本来的谋划。 可以说天空岛盯上白泽,一来是想要杀了白泽以免自己的神座被蝼蚁推翻,二来也是想要公报私仇杀了白泽,天理在白泽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从白泽离开坎瑞亚之后,天空岛就开始地毯式搜查白泽的下落,但可能是情报的问题,他们觉得白泽的兽型是黑灰色毛发,所以自然就认为人形的白泽也应该是这么个发色。 猜测方向是对的,绝大部分拥有兽型转为人形后发色会和兽型保持一致或极其相似,但这并不适配于白泽这种特殊的存在,因为白泽只会出现在有所谓‘真龙气运’的存在身边,所以他的容貌会随着他对这个人的尊敬而变得越来越像对方,因此,白泽的人形其实是不固定的,当然了,这也不是被定死的,如果他不想长的和追随者像也是可以控制的。 当时白泽的模样和现在的深渊殿下有着七八分相似,在和戴因一起流浪的时候容貌已经倒退回原来的模样不少,和空的相似大概只剩下个三四分而已,但对方要求自己跟着戴因,他就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的外貌特征,兽瞳变为了坎瑞亚血脉独有的四芒星,其他地方保持不变。 这么多年空也没有来找过他们,而戴因那边则是像发现了什么,所以一直追在深渊教团后面紧咬不放,最近也一同销声匿迹了。 玄灵等外面的玄透睡着了才把他的意识体团吧团吧塞到意识海里面自己顶了上去,黑暗中他睁着眼观察着躺在床上也已经睡着了的流浪者身上,不过比起睡着,其实这应该算是自主关机才对。 一阵风吹过,原本窝在流浪者床上小窝里的仙灵消失了,他在外面飘了好一会儿,这寂静的夜,他也有很久没见过了。 就这么无头无脑的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净善宫附近,他也只是往那座宫殿看一眼,并不打算进去,继续朝前飘时,却被一股很奇怪的力量牵引着落入了一双不算大的柔软小手里。 “……”没人说过草神隔空摘物的能力对元素生命体也有效吧?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出来呢。”纳西妲捧着手里质感有点像水史莱姆的仙灵崽崽rua了一下。 “不躲着难不成还要舞到你们这些执政面前吗?”虽然尘世七执政和天理不是一条心的,但却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玄透可能会信任他们,但很遗憾,七执政里唯二能得到他信任的只有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其他人还不在他的信任范围内。 你说雷电影?不好意思,其他四位执政都可能得到玄灵的信任,但唯独雷电影这位,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信任不起来,反而针对和恶意就像沸腾的水一般滚滚冒出,完全不受控制。 但他也有猜测,或许是受到了本我的影响所以才会对雷神抱持如此巨大的恶意。 “你在生气吗?”纳西妲倒是不介意他有些冷的语气,说实话,比起流浪者,现在玄灵的语气其实还算是好的。 “我没有生气的情绪模块,请不要给我的说话方式加上你的脑补。”理智永远站在感性上方的玄灵只会在对流浪者的时候有正常的情绪波动,面对其他人,没有毒舌他已经是很有礼貌了。 “你不是白泽吗?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你。”他们并没有在净善宫里面,而是在净善宫最高处,纳西妲知道这个身体害怕那个笼子一样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带他进去。 “如果你想问赤王、花神和树王的事情,我无可奉告。”玄灵也是有脾气的,再加上纳西妲也不是他的什么人,他没有义务无偿告知任何事情。 之前他们聊的时候的确是没完全说完,但如果布耶尔想知道,他也不可能说出来,因为他不说的那部分和这三位关系不大,那是自己的事情,即便是那个已经消失的意识体,那也是自己。 “我想知道的是你和阿帽的事。”阿帽是纳西妲安排流浪者在伐护末那学院学习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玄灵知道草神的其中一项能力是读心,但如果她要来读自己的心,只会读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他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外面的记忆。 “骗人是不对的哦~”纳西妲就算没有读心也能感觉到对方在敷衍她。 只不过这一次,玄灵则是翻了一下身体,用眼睛的部分面对着她,“且不说魔神算不算人,单单这次我所说的话,是少数的真言,我不知道。” “……”确实没说谎,但好像被糊弄过去了。 “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强求了,世间万物都有应当遵循的法则,不是你想就能干涉其中的,而且你怎么就能坚信,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不是局中人刻意透露给你准备引你入局的呢?”玄灵不以为意,甚至于还带着一些隐晦的提醒。 “众神居尘世,人间几春秋。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也是最仁慈的东西,莫强求。”他飘起来,这次纳西妲没再阻拦他,任由他缓慢飘走。 寻求那早已回不来的过去,只会徒增伤悲,小草神,是时候走出温室,亲身感受外间的风风雨雨了。 第22章 才识之冠 玄灵回到宿舍的时候流浪者正坐在床上,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 他慢悠悠的飘到床边,没说话就已经被他抓了回去。 “你去哪了?”他明明记得玄透是睡着了的,那么现在醒着的就是玄灵了没错吧。 “和小草神月下谈心?”玄灵歪歪头。 “……下次叫醒我,我陪你。”刚醒来发现仙灵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差点就炸了,好在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玄透不会离自己太远,甚至不可能一句话交代也没有就离开,所以肯定是玄灵醒了之后掌控了身体外出了。 “她想从我这了解我们的过去。”玄灵被放到了之前的那个窝窝里,尾巴虚虚搭在身边,依旧不是很精神的模样。 “你说了?”流浪者倒是不介意说不说的,但他不清楚玄灵会不会讨厌自己的过去被挖掘出来。 “那是你和玄透的过去,不是和我的。”对此,玄灵还是分的很清楚。 “当你无法否认,期间也有你的参与不是吗?”流浪者辩解道。 玄灵想了想,发现对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算了,我有点累了,先睡了。”玄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在意识抽离时还隐约听到一句很温柔的“晚安”。 真是一个温柔的孩子…… 第二天流浪者带着玄透在须弥城逛,至于玄灵,自从半夜回来之后就不曾出来过,询问玄透也只得到一个睡着了的答案。 这几天玄透都陪着流浪者在庆典中到处走,只不过他不属于参赛选手,所以只是乖乖待在流浪者身边什么都没做。 直到最后一轮抢夺才识之冠时,一直昏睡中的玄灵突然顶掉了玄透的意识,他看着流浪者抓在手里的东西,只是沉思了片刻,什么都没做,毕竟现在应该是在比赛,就算是要做什么,他也要在比赛结束之后才能做。 没过一会儿和赛诺打斗中才识之冠被姗姗来迟的卡维夺走了,流浪者也没有要去抢夺的意思,反而是那个一直安安分分的仙灵团子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悄悄追了上去。 略有些痛苦表情的卡维把才识之冠放到供台上时比赛已经是他胜利了,下一秒,仙灵的身体僵在半空,最后落在流浪者的手中,一抹虚影突然出现,他先卡维一步再次抓上了才识之冠,看不清五官的面庞上只有一双暖金色的细长兽瞳最为突兀,直面这么一双眼睛的艾尔海森和妮露都被露出不太好看的表情,无他,明明应该是温暖的瞳色,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找到你了,妄图破坏自我认知强迫他人成为下一个你意识寄宿体存在的——萨齐因!”幽幽的少年音从虚影身上发出,一抹苍白的意识体被从才识之冠中逼出。 “你是谁,为什么要干预我的事情?”被称为萨齐因的人明显很生气。 “我是谁?是你意识寄生技术最初的提供者,你说我是谁?”纤细的手抬起,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 “…你,是、白…白……”萨齐因似乎是想起这项高等学术的着名了,想要说出来,却被掐了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你话太多了。”少年挥挥手,把面前的雾挥散,反手拉起身后的兜帽戴在头上,一对猫耳朵因为兜帽的存在而出现,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已经来到附近的旅行者荧,而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流浪者观察一圈后也悄然退去,等离开人群之后,那抹早已离开的虚影再次出现,来不及说什么就立刻回到了身体里。 “你太冒险了。”流浪者感觉到手中仙灵醒来,轻轻戳了戳他果冻般柔软的身体。 “不冒险实力不可能恢复一点。”醒过来的依旧是玄灵,玄透被他顶下线了。 “……知道劝不动你,走吧,还有最后的收尾,落幕也要看完才行。”流浪者带着他又回到了比赛场的颁奖台。 事情告一段落,仙灵在其他人那里飘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流浪者身边多了两个身影。 派蒙看着仙灵就感觉他很好吃的样子,感觉到奇怪欲望的玄灵看过去,就看到那张贪吃的脸,默了一下,正常生物会想着吃仙灵的吗? “派蒙。”荧也注意到流浪者看她们不善的目光,顺着对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边派蒙身上,那个贪吃的表情……她是真的记吃不记打啊! “……你不会希望我把你前世今生全部说出来的对吧,派蒙。”玄灵可没有玄透的好脾气,哪怕现在的形态只是一个伪装用的身份,也不是派蒙可以觊觎拆吞入腹的存在。 “你在说什么呀?派蒙听不懂哦~”派蒙还在假装听不懂。 “谁知道呢。”玄灵不想和她废话默默飘回了流浪者的肩膀上坐好,“毕竟心虚的人才会这么快就回答的。” 流浪者压了压帽子,直接带着玄灵离开了,他也不想和她们多废话,怕没忍住直接打了。 离开后的流浪者去了净善宫找纳西妲说明争霸赛上的事情,等他们赶到阿如村的时候,荧和派蒙已经在那堆资料旁边,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们交谈的时候玄灵已经来到资料前一点点翻阅,纳西妲正准备去把资料封存起来,就见玄灵拿起另一本继续看,稍微等了一下,就听他嗤笑一声,那被无数学者追捧的资料就被他随手丢到了一边。 “真是可笑,这东西已经和禁忌知识没什么两样了,只不过想要传播,几乎无望。”玄灵指的自然不是那些在须弥到处传染开的「禁忌知识」,他指的只是一些会污染精神的垃圾读物而已。 “没有这么严重吧。”纳西妲说道。 “谁知道呢,毕竟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死的容易,不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死绝吗?”玄灵不以为意。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派蒙看起来很不乐意,对于玄灵的观点似乎很不认同的样子。 玄灵回到流浪者肩上,尾巴搭在身侧懒洋洋的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仔细算起来,从第一个人类出现在提瓦特大陆到现在为止至少有个七千多年,从曾经的寥寥千人到现在是数以万计,就连自称「人神」的法涅斯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你还想和我争辩什么?” “你知道天理的事情?”一番话,最激动的却是一直未曾说过话的荧。 “我活着的时候天理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苟着呢。”玄灵这番话极其不客气,不过他也有说这话的资格。 “我想问你一些事。”荧上前两步逼近他们,但流浪者毫不迟疑后退了两步,并不愿意让她靠他们太近。 第23章 相对公平 “无论你想从我这得知什么,都是无用的。”玄灵完全没有闲情逸致跟人玩什么你问我答。 “可是…”荧还想说什么,就被他生人勿近的气场逼得后退了半步。 “不对你动手是因为你的哥哥和我的约定,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你你我我的?”玄灵是没什么实力了,但他的战斗从来都不是靠武力去解决的,动脑子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闷哼一声,轻声道:“你倒是有意思,自己不来还让我当这个恶人。” 深呼出一口气,原先锋芒毕露的感觉收了回去,慵懒的说道:“想从我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是需要付出同等代价的,只要你付得起,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我想知道我哥哥的事情。”荧简单明了的说明自己的需求,不管玄灵为什么松口了,只要他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可以。 “那你能付出什么代价?”玄灵尾巴垂到了流浪者身后,再移回来的时候就卷着一个类似于天秤的东西。 流浪者伸手接住,天秤并不大,也就两个巴掌大,其中一边已经放了一片羽毛,而另一边的砝码由荧放上去。 “你需要什么东西?”荧不清楚他需要什么。 “我?我没什么需要的东西,准确来说对人类而言很重要甚至必不可缺的东西于我而言不过浮云尔尔,而我需要的,你不一定给得起。”玄灵完全不抱希望,毕竟他的伤有多重他清楚,那不是靠自我疗愈就能快速疗愈的,就连外力的作用性也不会特别大。 荧看着还是平衡的天秤,这意味着双方的筹码还未完全放到秤上,否则它早就动起来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玄灵伸出尾巴,卷起那片羽毛,当着荧的面说道:“交易方想得知关于深渊教团王子殿下空的所有消息,请公平秤开始双方交易的秤量。” 说完羽毛就被他放到了秤上,瞬间羽毛沉到了最底部,而代表荧筹码的砝码则高高悬空,很显然,公平秤认为双方交易筹码不对等。 “现在轮到你开始交筹码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这个秤和摩拉克斯有关,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的理由,而且即便最后秤没有持平,你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它,来自天空岛,是最公平的契约秤。”玄灵完全不在意,他不觉得荧能给出相对应的酬劳,但规则就是规则,有些要说的东西还是要说清楚才好的。 荧拿出什么东西来当酬劳呢?几乎是她这几年的所有历练见闻吧,但很遗憾,她所说的东西只是让公平秤稍微动了一点,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很显然的信息不对等,然后她又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和收集到的东西放到上面,依旧只是晃了晃,无太大反应。 然后她把一直隐瞒的事情也说出来了,关于渊下宫的沉没,关于鹤观岛的迷雾,关于龙脊雪山那个被冰雪淹没的国度,关于孤云阁的行程,关于拾枝者戴因…… 很可惜,这些在公平秤这里,也只是轻微的降了一些,还差一半,才能持平。 “……还有吗?”玄灵似乎对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对方所说的东西他只要到了当地看一眼就能知道,没必要听她的转述,甚至可能还会被误导。 荧看了一眼身旁像是在看戏的纳西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关于风神的,关于岩神的,关于雷神的,关于草神的,关于流浪者的,关于坎瑞亚的。” 前面几个的时候秤都还是维持住的,直到最后一个,直接有了要上升的趋势。 玄灵嗤笑一声,“我说这位旅行者小姐,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我是谁,出自哪里啊?” 见她一脸茫然,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自己了呢。 “我出身就是坎瑞亚,而你说的拾枝者戴因,就是我的养父,你所提出的‘报酬’很显然是我本来就知道的东西,你觉得公平秤会怎么表示?”玄灵也不遮掩自己和戴因的关系,但他没说自己和空的,这已经算是给他留得最大的面子了。 荧的确是被说的有些下不来台,但她没有放弃,还是继续加码,直到最后,她把自己所能掏出来的东西全都一点不剩之后,那杆公平秤才勉强达到水平线。 差一点派蒙也被她压上秤当筹码了。 “交易达成,那么,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将允许与你。”荧拿出来的东西流浪者都收起来了,事情一码归一码,这是交易出来的东西,万不可能让荧自己收回去的。 玄灵看了一眼天边要升起的太阳,示意边走边聊,于是三个人一仙灵就离开了阿如村。 “你想知道什么。”关于空的事情太多,他不打算从头开始说,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荧自己来问他来回答更好。 “哥哥是什么时候进入坎瑞亚的?”荧单刀直入,毕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是? “……有个七百年左右了。”玄灵不是很确定准确时间,毕竟他活的太久了,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 “哥哥和戴因是什么关系?”荧追问。 “这个啊,曾经是旅伴,现在的关系更偏向于欠债人和讨债人的关系。”玄灵很确定。 “你和哥哥是什么关系?”荧总觉得玄灵和哥哥也有关系的。 “涉及到我的所有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换一个吧。”玄灵直接拒绝了。 “那不也和空有关吗?”荧皱眉。 玄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看向公平秤,然后说道:“我和空的关系是……”还没说完呢,公平秤的砝码就开始迅速提高了,如果他真的说出来,估计之前荧付出的代价就一笔勾销甚至可能倒欠一大笔。 玄灵闭上嘴,公平秤等了一会儿才恢复原样,流浪者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杆秤如此智能的一幕。 第24章 成神亦或死亡 “你还要问吗?那我可要说了。”玄灵倒是不介意,事实上如果这个人不是空的妹妹,估计他连证明的事情都懒做直接说出来了。 “不,你告诉我哥哥他为什么加入深渊教团。”荧立刻换了个问题。 “别说的太好听,他可不是加入,那只是单纯的利用 ”玄灵闭上眼靠在流浪者的脖子上,“他应该说过的,他和天空岛或者说天理还有一场永不会停止的战争,他没说谎,只不过并不完全是而已,比起这个,他更想解决坎瑞亚遗民身上的不死诅咒和非坎瑞亚遗民沦为没有智慧的魔物诅咒,或许还带着些微不足道又不切实际的复国梦吧。” “哥哥……”荧有些低落的呢喃着,对于空,她也是很无奈的。 “你在担心他?”玄灵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意外,就听他淡淡的说:“你居然在担心那个里外全黑的黑心鬼?真服了,与其担心那个里外一致的黑芝麻馅儿汤圆,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他去了深渊教团不会被那些没脑子的蠢货吞了,反而是你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话刚说完,一枚箭矢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很显然,某人把那些话听了个全已经气炸了。 流浪者想去动手,却被玄灵拦住了,他知道动手的是谁,不过放心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笔账,他记下了! “还有,不是我说了他的坏话,而是他真的做了下面的事情——抛妻弃子。”四个字,把荧劈了个外焦里嫩。 荧僵硬着表情看着悠悠然的仙灵,她突然有些后悔从这位的口中探听自家哥哥的事情了。 “我不骗你,你看公平秤,已经又下降了二分之一,我能说的东西就剩下最后的四分之一了,你要考虑清楚再问。”这番话让荧的注意力重新落在公平秤上,强打起精神梳理自己的思路,总感觉早晚要被自家哥哥把脾气全磨平了。 “哥哥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的目标为什么需要依靠深渊教团来实现?”荧也是想了很久,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问到关键了呢。”公平秤骤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然后缓缓持平。 玄灵睁开眼看着她,然后,他让派蒙和纳西妲先离开,因为后面的事情她们都不能听。 派蒙不放心流浪者和荧独处,但想到还有第三方的仙灵在,或许并不需要这么担心,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和纳西妲走远了。 “你知道蒙德温妮莎的事情吗?传闻她在巴巴托斯的帮助下登临天空岛最终成为守护蒙德的鹰隼盘旋在碧空不愿离去。”玄灵看向蒙德的方向,即便在这里压根不可能看到那片清明的蓝天。 “你和空所走的路也是成神的其中一条,只不过你们选择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登临天空岛,击败法涅斯,离开提瓦特,就是你们所选择的道路,即便旅途的风景再如何璀璨美丽,也无法阻拦你们前进的脚步。”玄灵目空一切,他能看透前世今生,看透前因后果,却唯独看不透这世间的变化无常和人心叵测,究竟是怎样的信念支持着这对兄妹义无反顾朝着深渊走去呢? “如果真的要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成神就是唯一的途径,只不过最终的结果究竟会不会是你想的那样,就要看这个过程了。”玄灵说完打了个绵长的哈欠,似乎是累了。 “如果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流浪者温柔的哄着玄灵,就怕他还要硬撑和其他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为难自己的身体。 “嗯……”说完玄灵就往流浪者的衣服里藏了藏,然后就真的去休息了。 流浪者看了看不愿离开的旅行者二人组,轻哼了一声,双手抱臂和纳西妲说道:“崽崽想找草龙阿佩普,你有线索吗?” “阿佩普……”纳西妲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很快就想起来他说的是谁了,只不过想要去找阿佩普还需要知道「火种」的使用方法才行。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玄透也陷入了昏睡中,流浪者有些担心,于是他把仙灵崽崽带去见了纳西妲,经检查身体情况良好,但精神力有微弱的波动,应该是入梦了。 “不过很奇怪,他的梦我无法进入。”纳西妲只能肯定他是在做梦,但因为进不去,所以也是不太清楚梦境里究竟在发生什么。 流浪者有些担心的把崽崽放回心室里,如果纳西妲也没有办法,他暂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回去宿舍写论文等候崽崽苏醒之时,突然感觉脸颊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摸了一把。 流浪者很相信自己的机敏,立刻警惕起来朝四周观察,但无论他怎么警惕,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的。 纳西妲注意到他的异常便询问了一下,流浪者还是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刚刚有那么刹那,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脸,轮廓有点像是人的手。” “嗯?奇怪了,这附近没有异常啊。”纳西妲虽然没有警惕,但她的精神力是很强大的,就连她都没能察觉,难道是流浪者判断失误了? “触及则分,但那手感觉不是很大。”虽然以前做了不少错事也在愚人众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但好歹也是排到第六席的执行官,他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是成年人的手吗?”纳西妲也用了自己的精神力扫了周围一圈,确确实实是什么都没找到,连可能的精神力波动都没捕抓到一星半点,这就更奇怪了,为什么只有流浪者一个人感觉到了第四个人的存在呢? 纳西妲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通,只能把这个问题保留下来,她现在有点事需要出城一趟,流浪者婉拒了她的邀请,虽然玄透玄灵都陷入了不明原因的沉睡,但他也是有事情要去探查的,在告别纳西妲之后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出门了。 正在和纳西妲探索元素生命的荧完全不知道她一直在苦苦找寻的哥哥现在正在和她有着很深敌意的流浪者在野外相遇了。 第25章 世界构成论 不称职的老父亲——空和新上任的监护人——流浪者在雨林里开启了举世罕见的辩论赛,俗称——吵架。 “我儿子呢?”突然出现的空拦在流浪者面前索要自己的孩子。 “哼,崽崽才没你这么不负责的父亲。”流浪者不甘示弱,也不把崽崽拿出来,直接和空对着干。 “我可没承认你也是我儿子,所以把玄拿出来。”空阴着一张脸,明显生气了。 “无所谓,戴因父亲已经承认,你是不是点头我们已经不在意了。”流浪者和玄灵也是呆过一段时间的,知道怎么戳空的心窝子是最疼的。 见流浪者油盐不进,空直接亮剑了,两个人直接在雨林复杂地貌环境里从地上打到树上,最后直接在空中打了起来。 “现在知道来要崽崽,一开始干什么去了?”当年还是懵懂人偶和戴因走散的时候他就是被玄灵一直照顾着的,从玄灵的身上他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会了他那张对外恶臭无比的嘴,什么扎心说什么,怼起空来也丝毫不落下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到了痛脚,空下手越发凌厉,非得和流浪者打出个胜负来。 流浪者一边躲闪一边做鬼脸,反正崽崽现在在他的心室里休息,他完全不担心会不会掉出来。 所以当玄灵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流浪者对空开地图炮的一幕。 玄灵:……好像梦游了,再睡会。 但他也只是这么想了一下而已,趁着两人因为冲击分开一段距离之后,他果断闪了出来拦住两个没比孩子成熟多少的所谓大人继续互殴。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玄灵感觉这两个人能打起来也是很稀奇的事情了,毕竟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结果倒好,不只是打起来了,还是打的特别凶的那种。 “玄,来爹爹这。”空朝着玄灵伸手,想让他自己过来。 “爹爹,容我提醒你一句,父亲大人还有三分钟就会经过这里,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吗?”玄灵不为所动,他和空有契约在身,可以说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能认出来。 听了这话空也顾不得能不能带走玄灵了,立刻打开‘网络传送’跑了。 “你吓唬他的?”流浪者飞过去把玄灵拢在手心中。 “也不算,只不过是明天的三分钟后而已。”玄灵只是隐瞒了具体时间,并没有吓唬人,顶多算是唬人了而已。 “那走吧,纳西妲那边似乎有阿佩普的消息了。”其实他们在水天丛林也打了老半天了,他倒是想走,愣是被空拖着走不了。 玄灵藏在流浪者柔软的蓝紫色头发里被带走,帽子一戴就看不到了。 “你去找阿佩普是有事吗?”途中流浪者询问窝在自己头顶的玄灵。 猫咪仙灵只是动了动尾巴,才慢悠悠的说道:“算是约定吧,当年帮助尼伯龙根离开提瓦特的时候他托我帮一下初代元素龙王,结果没几天龙王就战死沙场,但当时他们为了得到和天空岛抗衡的力量来源和我交换了一些东西,阿佩普就是现今所有龙族里唯一一个还和我有交易关系的存活着,其他不是轮回就是已经把报酬收回来了,而现在她应该距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如果她死了,爆发出来的禁忌知识污染会把整个须弥以及和须弥接壤的地方尽数吞没,所以我不是救她,只是履行当年和尼伯龙根的契约而已。” “深渊的力量应该是会蛊惑人心,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吧,空长时间生活在深渊里,你难道不担心他被污染改变心智吗?”流浪者询问道。 “如果深渊真的能感染他,那些深渊教团的坎瑞亚遗民变成的魔物就不会选他作为救世主成为万人之上的深渊殿下了。”玄灵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所谓的深渊污染会把空怎么样,反而还乐得看戏。 “提瓦特的构成深渊之力应该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吧,为什么天空岛要遏制它的蔓延?这不单单是深渊之力的污染性吧?”流浪者想不通这一点。 玄灵轻轻‘嗯’了一声,才慢慢说道:“事实上提瓦特大陆的力量体系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个是最常见的元素力,《提瓦特元素反应论》、《提瓦特高等元素反应论》、《提瓦特元素反应之增幅》、《提瓦特高等元素反应之核爆》等,就是目前提瓦特生物需要具备的书籍,当然了,人类中特指神之眼持有者; 一个是以天空岛众神为代表的本源力,或者可以称呼为愿力、神力等,不过最准确的称呼方式应该是光元素或者芒元素,字面意思就是属于光明净化一类的,而空和荧在登入提瓦特的时候所携带的力量就属于本源力,而且恰巧就是含有净化作用的光属性本源力,即便丢到深渊污染最严重的地方,不会死,却也不会好过; 最后一个是以深渊众为代表的构成力,也可以称为深渊之力、污染力、诅咒力等,它其实就是光元素的背面暗元素或者说荒元素,和光元素相反,它的作用就是诅咒、污染、破坏、蛊惑人心,吸收过多就会堕落成所谓的魔物,但同时也能使用元素力,所以你遇到深渊教团里的深渊法师、深渊使徒等才会在让人不舒服的同时还具备一种或多种元素力。” “所以空能在深渊教团待着没成为他们的一员只是因为他力量体系特殊?”流浪者有点惊讶。 “嗯,我离开他的时候只是有预感他会被深渊教团招揽,后来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玄灵懒洋洋的,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怎么说?”流浪者躲开一只蕈兽的攻击,绕了点路继续飞行。 “……直觉吧,总感觉他不适合走旅行者现在走的成神路,他应该走所谓的‘离经叛道’,和天对着干。”虽然说他是白泽,但谁告诉你白泽就会知道自己选择的人能不能走上最高峰的? 第26章 成为他 “那你的直觉还真准,他现在的确是很离经叛道来着。”以前还在愚人众当执行官的时候就有不少业务是和深渊教团对接的,他也见过空这位隐藏的最深的深渊殿下,可以说代表深渊出席的王子殿下衣着很符合深渊教团的风格,清一色暗黑系,一眼就知道压抑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有的时候真希望这直觉不要这么准,毕竟也不是什么好的结果。”暂时来说他和空还属于利益共同体,不到翻脸的时候,即便日后他们分道扬镳了,作为曾经辅佐过他的白泽,自己其实也没有要翻脸的打算。 “但你的直觉也救过你很多次,不是吗?”流浪者倒是不甚在意。 玄灵轻轻‘嗯’了一声,只不过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就有点难评了。 他们一直抄近路,先纳西妲她们一步来到沙漠三运河之地,在这里待了大概几个小时吧,纳西妲她们才姗姗来迟。 她们到来的时候,就看到玄灵飘在风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气球。 突然风突然变得很大,小小的仙灵被风卷着咕噜噜滚走了,不过很快就又自己闪现回来了,看起来玩的很是不亦乐乎的样子。 察觉到有人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自娱自乐了。 倒是流浪者和她们点头示意,然后就一直盯着又被吹走的仙灵,精致的脸上多少带着点无奈。 “接下来就要他们带路了。”纳西妲把事情和流浪者说了一下,又把身后的元素生命让了出来。 “……是熟悉的气息,不过,不记得了。”其中一个蕈兽模样的元素生命看着那飘来飘去的仙灵说道。 “是‘家园’的味道。”另一个给出肯定回答。 他们的谈话声引起了仙灵的注意,他低头看着风沙里的元素生命,透过表面直接看到了他们体内燃烧着青绿色火焰的小小种子,脑海中闪过一丝了然。 “是阿佩普体内的‘种子’呢,好久不见,看到你们还活着挺好的。”玄灵自己从空中飞了下来,蕈兽模样的元素生命体被无形的力量举高高,等放开的时候明显身体好了不少。 “是‘家人’,你也是‘家人’。”那个明显智慧不是最高的孩子是这么说的。 “……或许在她的眼里,我才不是什么‘家人’,而是背叛者才对。”轻轻把它抛起来颠了颠,不是很健康呢,小种子…… 之后流浪者把他留在了元素生命群中行动,不过还是很贴心的走到上风口把崽崽挡在身后,无他,不想又被吹走了而已。 但派蒙不知道是不是对流浪者有极深的偏见,连带着看玄灵也不是很顺眼,一路上好几次呛声,但……流浪者是谁? 当年他和玄灵离开监护人之后独自流浪期间可是得到了玄灵的言传身教的,那张嘴平时说话就有够呛人的,现在有人找上门来讨骂,更是毫不遮拦,派蒙所有痛脚都被他踩了一遍。 纳西妲倒是想说什么给派蒙开脱,每次想要说话就会被玄灵打断,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次数多了纳西妲也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就在派蒙气的要去找荧主持公道的时候,一直不搭话假装自己不在线的玄灵说话了,不过他的话却让派蒙极其不舒服。 “你这人挺有趣的,几百岁的人了居然连个孩子都骂不过,骂不过就算了,居然还要去找家长主持公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小孩子的事情就要由小孩子自己解决,我都没下场你就要去找你亲爱的旅行者小姐下场为你找场子吗?不是吧不是吧!你居然笨嘴拙舌到连个人偶都骂不过!我的天,你活这么久难道只是为了吃喝玩乐吗?除此之外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句句不带脏字偏偏句句都戳心窝子,骂人句式之犀利就连流浪者都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虚心请教。 被堵的无话可说的派蒙差点就气炸了,如果不是旅行者拦着,估计就要冲上去把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玄灵给下锅煮了。 气呼呼的跑到旅行者身边生闷气,她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赢,憋屈死了! “所以……说好的不下场呢?”流浪者无奈的点了点身侧的仙灵。 “没有说好哦~”如果玄灵是人形,流浪者就能看到他笑得腹黑的模样。 “……算了,你有分寸。”流浪者不想说什么了,压了压帽子继续往前走。 玄灵的尾巴甩甩,心情格外愉悦。 半途玄灵落在流浪者肩上,然后把玄透踢了出来自己回去了,之后的半路就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了。 派·不服输·蒙二次开启吵架副本,这次是对着玄透开的,流浪者压了压帽子走到一边,把战场留给了战斗双方。 你以为玄透这么一个单纯小孩子是不会吵架容易吃亏的主? 不不不! 正因为他单纯,所以派蒙所有的攻击都插棉花上了,明明是暗讽的话,却被人用善意回答,屡屡受挫的派蒙灰溜溜的回到了旅行者身边生闷气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流浪者看着玄透胜利归来,露出一双死鱼眼,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发现为什么玄灵会把单纯天真只是有点小聪明的玄透放出来的,但吵到一半的时候他看出来了,有的时候我捅你一刀子,你却报以微笑回应我的攻击时会有一种明明我是在和你打架,你却把我当玩具一样戏耍的耻辱憋屈感。 识海中的玄灵翘着二郎腿,虽然知道流浪者听不到,但他还是回答了对方,“我看她不顺眼,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这傻妹妹把她当成宝了。” 玄灵一直相信一个道理,太轻信于人是会遭报应的,所以他不信人,但同样的,他也不信自己。 因为从他有记忆到现在,所遭受过的东西远远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看似所有对他好的人,无不是在索求他们才知道的东西,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或许所谓的慧极必伤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27章 你的怼怼灵已上线 很快他们就顺着指引来到了狂风席卷,黄沙漫天的三运河之地、折胫谷和铁穆山三处交界之地的大路上。 或许是察觉到七神之一的纳西妲到来,之前一直潜伏的阿佩普居然冒头了,在一串“我讨厌你别过来”、“你别误会我只是来救你”的对话后,玄灵和玄透同时占据仙灵体,就听玄灵用理智到让人听了就浑身发寒的声音淡淡的说道:“阿佩普,最后的契约,我来履行了。” “……我以为当年漆黑大战结束后感受到的气息只是错觉,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虚影里巨大的身影微微俯身,像是在观察他那‘米粒大小’的身体。 “我以为你会听懂我的提醒,不会像尼伯龙根一样天真的窃取世界之外的知识,结果你的确聪明,挑唆赤王蛊惑花神为你窃取那种力量导致花神的死亡,给别人当嫁衣不说,还成了赤王留给沙漠最后的‘温柔’,赤王那具被污染侵蚀完全的遗体好吃吗?见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想来味道很是不错呢!” 玄灵把玄透挤下去,他本以为阿佩普只是因为当年被赤王交易走的火种太多而伤了本源,结果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既然胆子这么大,那么……还是刁难一下吧。 “你能帮我什么?现在的你远没有初见时的实力,想来你体内的‘污染’也已经把你折腾的快疯了吧,白泽!”阿佩普也不甘示弱,或许因为多年遭受那些苦痛导致她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吧,反正她认为玄灵会出现,那么就算不立刻解决,也不会放任自己死在这,毕竟她的死亡会造成什么效果,没有人能比身为白泽的玄灵更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当年那条天真的草龙,你忘了吗,我的战斗从不依靠实力,以星海的视角把控全局才是我的战斗方式。”玄灵往前飞了点距离,慢悠悠的说道:“而且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我,就真的是你所看到的模样?不能是我故意演给你看的吗?阿佩普。” “还在嘴硬吗?白泽,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般,别忘了,最初负责保护你的龙就是我。”阿佩普强压下心底翻涌出的疯狂,她是高傲的草龙,是绿洲之主,她不能疯! “所以连你也认不出来我和他的区别,对吗?”玄灵看着阿佩普的眼里不带丝毫情绪,或许用仙灵模样表露出来的眼神并不能看出来。 明明停留在阿佩普脑海中属于白泽的形象应该是一个任性自我的小孩,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本应该很了解他的阿佩普居然认了另一个人格为自己认识的白泽…… “灵魂的色彩我是不会认错的,你们本就是一个人,虽然我不清楚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那纯白无暇的灵魂,是提瓦特大陆之外的色彩。”阿佩普也有着她自己的道理,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但这番话,无疑是让玄灵舒服了不少。 “……你也来自世界之外?”除了流浪者,所有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带着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提瓦特大陆里生活。”他不知道本我是不是不属于此方世界,但他自己,至少记忆是属于的。 “……能让你来找我,是为了你寄存在我这的「死之羽」吧。”阿佩普直起身,虽然只是猜测,但到了她这种实力层次,所谓猜测,已经接近于肯定了。 “是也不是,它留在你身上已经有害无益,你可以把它交易给我,而条件就是,在你一只龙不动用任何外援的情况下不限制任何辅助、条件让我感到悲伤,自然落泪,那么不只是你的问题,就连这片生机浅薄的沙漠,我也帮你解决了。”玄灵继承的只有白泽的智慧,他的净化力和武力值早在岁月长河中交易出去了,现在的他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无使用的方法,使用脑子战斗,是他继续存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沙尘中的阿佩普安静了许久,就在纳西妲和荧觉得她不会同意的时候,一行人就被动进入了她体内的世界。 本应生机勃勃的绿洲如今却枯黄一片,这也意味着阿佩普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你是见证者,也是铭记者,我知道你来自世界之外,同样的,尼伯龙根也知道,我们相识于七千多年前,看到现在物是人非的我,你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阿佩普想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方式和他谈话。 “你变丑了,但这不就是你们草龙因环境变化而自然适应的过程吗?”玄灵的话可以说是冷冰冰了,仿佛阿佩普将死这个事实在他这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依旧单身的决定性关键吧?”这个天也不是非聊不可的! “那你单身这么多年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确不是非聊不可,比起聊天,或许说是玄灵单方面欺负阿佩普更合适。 “你到底会不会聊天?!”阿佩普这次是真的有些火气上头了。 “和你这种有脊椎动物比起来,确实还算是会聊天的。”玄灵煞有其事的点头,自吹自擂一波。 如果愤怒可以具现化,那么现在阿佩普的内心估计就是火山群爆炸了。 但还好,阿佩普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周围黄绿色的景色突然被雾气笼罩起来,所有人都清醒着,只有玄灵身体失去控制,被突然出现的树藤小台子接住,纳西妲检查之后说道:“入梦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力量是智慧,如此容易入梦的体质会让我怀疑他也有梦之权柄。”流浪者格外头疼,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容易入梦啊…… “不,应该是阿佩普用什么东西做的,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表层,意识得到自己是做梦,应该只是想要给他看点什么而已。”纳西妲不愧是有着梦境权柄的神明,在梦境的理解上远超旁人。 流浪者也没办法,毕竟这是阿佩普和玄灵的契约,他也不想干涉玄灵的选择。 一行人安静的等候在外面,就等玄灵和阿佩普决出胜负或者玄灵醒来。 第28章 老友? “嘀嗒……” “嘀嗒……” “……实验体11号器官衰竭确定死亡。” “……实验体35号无自主意识安乐死。” “……实验体779号未得到天赋安乐死。” “母本出现心衰请所有实验人员马上过来抢救!母本出现心衰请所有实验人员马上过来抢救!母本出现心衰请所有实验人员马上过来抢救!………………” “警告!警告!实验室第一层被攻破!请所有人携带母体撤离!” “警告!警告!实验室第一层被攻破!请所有人携带母体撤离!” “警告!警告!实验室第一层被攻破!请所有人携带母体撤离!” “……人………………死……泽…………” 声音断断续续的,再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吧嗒……” 一滴泪水滚落,玄灵睁着一双有些茫然的眼睛看着黄绿色的天空,缓了一会儿,才重新飘了起来,晕晕乎乎的撞在了流浪者身上。 “怎么了?很难受吗?”流浪者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身体。 “唔……看到了一些不太舒服的陌生记忆,有些倒胃口。”整只仙灵都有些蔫了吧唧的,不过好在也只是被恶心到了,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稍微缓了一下就恢复过来了。 “虽然不记得你让我看过什么,但条件达成,是我输了。”玄灵飞了起来,伸出尾巴戳戳上方悬挂的那个‘球’,等它被放下来的时候,小小的身体容纳下比他大了接近四倍的东西,而就在仙灵体外,一个有着戴着破破烂烂兜帽的猫耳少年虚影双手虚拢着仙灵和‘球’,青绿色风能量从他手心抽离注入到‘球’里,没有风,但他兜帽下的暖金色发丝却飘出来两缕,那张有些熟悉的面部轮廓映入荧的眼中,她想询问,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按耐下询问的心情,亲眼看着少年手中的‘球’蜕去枯槁的焦黄,绽放出鲜明的翠绿色。 抬起手做出托举的动作,‘球’自然脱离仙灵身体飞回先前镶嵌着的树藤中,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握拳置于胸口,微微低垂着头,蓬勃的生命力溢散而出,争分夺秒修复着阿佩普最重要的绿洲之心,一枚嫩绿色舒展着两片小小嫩叶的幼苗从仙灵体中被剥离出来,他引导着幼苗在‘家园’落地生根,虚影一晃,被迫回到了仙灵体中,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然后极其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 “你居然真的把它种活了!”阿佩普的声音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震惊,反正就是很复杂的。 “我早就说过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承诺得出来的事情自然有我的办法能够达成。”玄灵的声音依旧冷漠,却平添了几分虚弱,显然把那株幼苗取出来对他本身来说并不是毫发无损的。 “但没有龙王级别以上的心头血灌溉,它根本连发芽都做不到,我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但龙族会永远铭记你的事迹。”显然幼苗对于阿佩普或者整个龙族来说极其重要,重要到连铭记永远的承诺都能摆到明面上。 “不需要,各取所需罢了,可以把死之羽还给我了。”玄灵显然并不领情,倒不是他冷漠,只是他觉得应该一事论一事,不能混为一谈。 阿佩普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支乳白色的死之羽被草元素包裹着落下,玄灵接住之后检查了一番就交给了流浪者保管,现在的他根本用不了圣遗物,当年把它们交易出去这个原因也是占了一多半的。 “我听说当年你是实力大损无法再使用圣遗物才选择交易出去的,为什么现在却要把它们找回去?”阿佩普问出心中疑问。 “你也知道圣遗物即便是单件也是能够使用的,我也不问多的,就你握着这根死之羽的数千年里,你能动用里面的半分力量吗?”玄灵答非所问。 “惭愧,但的确无法动用一星半点,在禁忌知识攻击意识的时候,它却会散发淡淡的力量帮我驱散少许痛苦。”阿佩普倒也没有隐瞒,毕竟这件圣遗物是什么情况,玄灵应该比她更清楚。 玄灵被流浪者搁在肩上才慢悠悠的说道:“这就是其中关键,不只是你动用不了,实际上在遭受‘污染’过后的我其实也无法动用其中的力量,所以与其留在身边浪费价值,以当时的条件下,交易出去才会得到利益最大化。” 彼时的提瓦特大陆因为法涅斯对初代七元素龙王的斩首行动而进入第一次百废待兴阶段,其次又预感到龙王尼伯龙根回来会造成二次大范围大陆变迁和时局变化,而草龙这一部族算是出了名的生命力顽强,比起自己留着这根死之羽大眼瞪小眼谁也那谁没办法,倒不如顺水推舟交易出去用来保护阿佩普,说不定日后的收获远不止当时所看到的那么微不足道。 也不知道该说他深谋远虑还是心机深沉,竟然被他算对了一半。 当然了,这话也就骗骗纳西妲和荧了,反正流浪者和阿佩普是一个字也没信。 深知这位能力大概在什么范畴的阿佩普更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听进去,她看到智慧之魔神布耶尔和明显来自星海之外的荧,没有和玄灵暗示什么就开始默契的唱起了双簧,反正能忽悠瘸一个是一个,忽悠瘸两个就不亏。 “你现在也用不了,而你身边这个人应该也是用不了的吧,又何必如此着急寻回呢?”阿佩普继续和他打太极。 “大概是一种预感吧,再过不久就有人要挑起和天空岛的战争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完全没有自保之力的我还能不能活下去,你也知道法涅斯那家伙只要动手不是毁灭文明就是把大陆打的四分五裂,现在的提瓦特远不是当年我们所生活的那样,这其中要说和祂没关系,昧着良心都说不出来吧。”玄灵人性化的露出一双死鱼眼,当然了,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估计就得看对面能透过表象看到多少本质了。 “算了,这次你要在我这呆多久?”可以说困扰阿佩普的根本问题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虽然嘴臭了点,但想要招待旧友的心情并未改变。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约,我的身体不宜长期居住在污染源浓厚的沙漠,而且沙漠水源枯竭的原因我也告诉你了,之后要不要做,要怎么做就要看你的操作了,毕竟枯竭也不是一两百年的事情,想恢复起来还是很困难的。”玄灵其实已经暗示了她原因是什么,相信以两人的默契,这些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事情得到解决,玄灵在离开阿佩普的领地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连带着精力最充沛的玄透也没能逃过疲惫的命运一起睡着了,流浪者在得到玄灵的肯定回答后也是放心了下来,揣着仙灵回了须弥。 第29章 白泽 在玄灵沉睡这段时间里流浪者发现荧在须弥出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特别是在自己离开因论派之后的那一段空余时间,十次有八次都能感觉到她们在自己身边瞎晃的气息。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带着玄灵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然后这天半夜,他收拾好了东西就揣着沉睡中的崽崽逃离了须弥城,至于去哪……只要去一个荧找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打着外出考究学术问题的旗号,流浪者来了一场谁也找不到的旅行。 你说论文怎么交?很简单,拜托兰那罗咯~ 然后第二天做完委托就过来蹲守的旅行者二人组就很成功的跑空了。 不只是第二天,而是一连好几天都跑空了,没办法她也只能去找纳西妲打听,不过很遗憾,纳西妲只说他还在须弥,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毕竟流浪者本身是人偶,可以不吃不喝一直移动,就算给了她大致方位,等她赶到的时候早就人走茶凉了。 没办法,荧只能放弃蹲守流浪者的事情,带着派蒙继续满须弥解密找宝箱。 所幸在离开须弥城后没几天,玄灵就醒了,只不过比起先前的活泼,现在反而有点疲惫,蔫蔫的被流浪者带着到处走,闲暇时流浪者会和他打听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玄灵要么闭口不谈,要么转移话题,但流浪者很坚持,他想知道玄灵的一切,包括那被他舍弃的曾经。 拗不过流浪者的玄灵就会假装听不到,可一次两次可以糊弄过去,次数多了他也做不到心硬如铁,这才会开口透露一下对他而言没什么,但对流浪者而言却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从玄灵有记忆起他就跟随在龙王尼伯龙根身侧,地位与初代七元素龙王平起平坐,只不过比起龙王们拥有的管辖地、权利、财宝、追随者,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 他除了一个「智者」的称号,在龙族的记载可能还没有那些关于龙王部族的三言两语多。 尼伯龙根只知道他的身上有着不属于提瓦特大陆的气息,虽来自天外,却没有任何看不起原住民的意思,反而在他们族人提出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时,也会合理思考后认真回答。 白泽一名流传于整个龙族中,他什么都不要,自由出入龙族所有领地,会告诉他们什么能吃,什么能用,他就像是一本看不见文字的活书籍,他什么都知道,那双暖金色的眼中是柔和且睿智的,他包容的看待所有生物,包括元素生命。 最开始的白泽也是会笑会闹的一个孩子,毕竟对于都是成年的龙王来说才百岁出头的白泽也不过是一个有活力有朝气的新生儿。 “直到那一日,漆黑划破白昼,来自世界之外的神明降临,提瓦特陷入了大小动乱中,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被打破了。”玄灵窝在流浪者的怀里,巴掌大的身体正在被一双温凉的手轻轻抚摸。 他已经不是那个刚诞生一百多年的天真稚童,现在的他完全担得起龙王尼伯龙根赐予他的称呼——「智者」。 接近八千年的时间把他冲刷成了最理智的智慧生物,他会用最平静的心态面对所要发生的一切,轻轻拨弄手中的棋子,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寻找最合适的解决方法,哪怕代价是他,也无所谓。 “白泽不会长大,无法和人生活,我只能躲到深山野林里,躲到山洞里,躲到秘境里,伪装成其他种族苟且偷生,在尼伯龙根从世界之外重返提瓦特并死于战争之后,我又苟活了几百年,任凭世界意识想要掣肘控制我的灵魂行事,我宁可催眠了自己的意识,也不愿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直到被驱逐出精灵之乡,我就开始在仙灵体、人形、原形三种形态中学习如何规避被操控的间隙,最终你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办法,只要没有感情,只有理智,那么即便是世界树被改变,我也不会遗忘任何东西。” 残忍的事实被玄灵一语带过,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做了多少尝试才确定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也没有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抹消掉天生携带的感情模块活成一个行走的伪装者。 “你在担心?放心吧,我只是把那种会影响我的东西暂时从灵魂拔除了而已,在世界不能真正安稳下来之前,那种东西不能存在,我也有我的目的,虽然我不清楚这到底还算不算是我的目的而已。”玄灵很冷静,他对自我剖析毫不留情,所以他才不想和流浪者聊起这个话题,初识这孩子心有多软他不是看不到,即便现在历经磨难满身伤痕,本性这种东西并不是说经历多了就能彻底抹消干净的。 “白泽,天生地养,永生不死,说的好听是白泽族群,说难听点就是鹤立鸡群,谁的族群只有一个人呢?” 玄灵熬死了多少人?从龙王尼伯龙根,初代七元素龙王,数不清的魔神,元素生物,人类,植物,动物,到神明…… 他一直活着,从小小的七岁稚童模样成长为十七岁的少年模样,其他人走的十年,他足足走了七千年,说好听是时间对白泽的偏宠,可说难听点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呢? 结缘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事情,带给白泽的却只有死别的痛苦,人总会死亡,神也会陨落,没有人能够伴在白泽身边,所以他的追随者一个接一个的替换,而他始终站在某个人的影子里,成为他前进路上最好的推手。 “你是不是在寻找着什么?”流浪者总感觉并不是这样的,或许白泽是孤独的,但他的存在也必然有意义。 就像他,最初制作出来是为了存放神之心,而现在才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活,也为曾经的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赎罪。 “寻找?这个词我很喜欢,但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寻找东西,而且我也不确定他是否还存在着。”玄灵的烦躁并不是演出来的,他的茫然也是确实存在的。 第30章 透灵零 “那个家伙,他把「爱」带走了,留下的「白泽」喜怒在,哀惧存,恶欲淡,唯独「爱」,不曾有过。都说人生有七情六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恨,七情具。人之六欲为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虽然有些可惜,但在人形的时候,其实白泽是不具有六欲的,现七情尽断,「白泽」或者当真是傀儡的代名词了。” 理智的淡漠就是冰冷,所以当时那个戏言一般的让他哭出来的条件,不过是他想尝试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到了断情绝欲四大皆空了,然而事实证明,他会哀,会惧,却唯独不是四大皆空,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你第一次遇到纯白人偶的时候,你心里那微弱的悸动难道忘记了吗?’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玄灵身上气息一沉,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这也引起了流浪者的注意,他小声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玄灵沉默着扫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同等声线对我说的话。” ‘你在找我吗?’ “是的,所以你在哪?”玄灵直接问道。 ‘小灵儿你真有意思,我就在你们面前哦,只不过因为空间纬度不同,你们能感受到的、能看到的,都是我曾经留下的痕迹,我看到了你问我什么,所以才有了这个回应,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玄灵不再说话,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周围的波动,但很遗憾,一无所获。 ‘小灵儿很无助吧,承受这么多的生离死别,却等不到一个「未亡人」归来。其实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知道一个来龙去脉的,有时候糊涂一点,放宽心一点,顺着自己的心声走,说不定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你我的锚点在何方,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要再麻痹自己了,你的「心」,它在哭啊……’ 之后再怎么等,都不再有声音了。 “……真不愧是算无遗策的「白泽」,成长起来之后算力确实很恐怖。”玄灵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能脱离「真实之眼」的测算,除了本我玄零能做到,哪怕是那些隐藏在提瓦特阴暗处不出世的老怪物都做不到,更遑论是其他的存在了。 “怎么了吗?”流浪者有些担心的声音传来。 “没,只不过确定了一个混蛋还活着的事实而已。”玄灵似是有些顾虑,并没有和盘托出。 “是么……”流浪者找了棵树倚靠着坐下,把头顶的仙灵拿了下来,“说起来,你是不是没有说过玄透、你和那个沉睡着的另一个身影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玄灵看着他,从那双伽蓝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什么呢? 他没有看到好奇,没看到轻视,没看到算计,他看到的只有自己这个可笑的仙灵体,这个为了规避算计而变化出来的虚假「谎言」…… “……「透」意味着透明虚无虚假,「灵」在璃月和「零」谐音,我是他的影子,也是不应该存在的泡影,「零」…我只知道这是他的名字,其他的我不知道。玄透是这个身体最后的「保险」,玄灵所得到的只有理智,而情感并不多,玄零或许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但很遗憾的是,从我有意识起他就一直昏迷着,直到刚才我才确定,他并不是昏迷,而是意识离体去做一些天空岛不能知道的事情去了。”之前虽然有所猜测,但还没实锤,这下本尊自己出来锤自己,他想不知道都为难自己的脑子。 “所以,「白泽」究竟是什么存在?”流浪者不打算让玄灵糊弄过去了,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就是关键所在,如果知道就能清楚玄灵为什么会挑选所谓的「继任者」。 玄灵深吸一口气,而后一点点吐出,用轻飘飘的声音说道:“在我的传承中,「青龙孟章」会出现在仁德之人身边辅佐他;「白虎监兵」与骁勇善战的将军征战四方;「朱雀陵光」会驱散绝望带来温暖和希望;「玄武执明」会守护子民安康长寿; 「瑞兽麒麟」出现时必带祥瑞,更多时候是以‘送子麒麟’的身份出现,但也会出现在明君身边辅佐君王;「涅盘凤凰」虽然和麒麟一样会出现在明君身侧,但更出名的则是它能浴火重生的天赋,也就是说它是不死的百鸟之王;至于白泽…… 「圣兽白泽」是众妖神鬼怪中唯一一个会口吐人言的传奇神兽,在人类的认知中白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过去和未来,拥有一双看透一切的「真实之眼」,传闻只要一样东西让白泽看过一眼后,就能知晓制作之人、制作时间、制作工序、完成后历经几人手、在岁月长河中遭受过何等对待、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人抱着何等目的、之后又会发生什么的所有概率、最终出现在何人何方何地都能看到,完全不受控制就被无用的东西把大脑填满,该说不愧是圣兽呢还是该说不愧是非人存在呢? 如果换成一个人,这些比「禁忌知识」污染性更强的垃圾信息早已经把他逼成一个傻子,可对于白泽来说,或许这只是平淡日常中微不可见的一角。 他之所以是「圣兽白泽」,是因为他和其他所有异兽都不同,和寓意很好的异兽相比,他就是那独树一帜的高岭之花,其他异兽会出现的条件无一不是有能之士、贤能君主,能遇到白泽,在气运绝佳的前提下,还得是符合所谓「圣人」条件之一才可,你在注视白泽的时候,白泽也在观察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得到他的辅佐,但或许所谓的「圣人」本就是「白泽」大梦一场后的‘产物’吧,在这里,白泽降低了要求,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活在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直到遇到真正的辅佐者出现。 从龙王尼伯龙根,时间执政伊斯塔露…沙漠赤王阿赫玛尔、岩与契约之魔神摩拉克斯…坎瑞亚初代君主、坎瑞亚末代摄政王…可以说他们的死亡或者卸任无一不证明都是‘不适者’,接近八千年的时间,我辅佐过的存在足有四十多人,但他们的下场想必你在世界树的时候也窥探到了其中一角,青黄不接的继任者让你困惑了吧。 但其实,那只是其他人为自己找的一个消散的理由,各有各责任,但我也快了,坚持这么久我也快要撑不下去了,本以为在死域里也算是找到了安眠地安度余生,却依旧是走向了最坏的结果,被挖了出来。” 明明概率小的可怜,可惜命运弄人,还是达成了。 第31章 玄零 “那这个东西呢?不是你做的吗?”流浪者从怀里取出那个小布偶,在背面取出那枚流转着圣洁白光的神格让玄灵看。 玄灵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当年我在沉睡,在外的是玄透,所以被多托雷掳走的时候并没多少反抗的力量,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躺在了多托雷的实验台上注射魔神残渣,没想到这个疯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白泽的存在,认出了伪装用的身份强行掳走注射魔神残渣做实验,为了搞清楚「白泽」净化魔神残渣的能力从何而来,他抽取血液,切开血肉,划开胸腔取走脏器,剜掉双眼,割开喉管,打开颅顶切走脑细胞样本,但很遗憾,白泽的人身其实并不能算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所作所为只会告诉他一个无法更改的答案——徒劳无功。” “在遭受那一切之前,我封印了透的意识强迫他再度陷入黑暗沉睡,伪装成他的性格任由多托雷实验,这枚神格……诞生于我的血肉,它是由白泽的三颗心脏之一变化而来,但我无法使用它,而它留在我这最大的作用就是屏蔽天空岛的感知,那次在海岛醒来时,我便知道它选择的是你,它想和你融为一体,它想成为你那空洞心室里唯一会跳动的「心脏」,但选择权在你,融合神格,还是从白泽七窍玲珑心中诞生的神格,其痛苦和之后所能得到的收益是成正比的,可你会在它那看到什么,得到什么,知道什么,就连我也看不到,因为白泽唯独无法看透的,就是从七窍玲珑心中诞生的东西。” 流浪者捧着那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神格陷入了沉思,他原以为这是玄灵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却没想到这是白泽的心脏,明明入手是温温的,没有血肉应有的湿热感,竟让他感觉到了滚烫的错觉。 ‘收下吧阿流,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又那样的陌生,熟悉是因为声音和玄灵的很像,陌生是因为话语里的情绪很丰沛,不是玄灵那种顺势而为演出来的刻板僵硬。 ‘…喜欢…阿流……喜欢…’ 似呢喃,似茫然,但喜欢的情绪却准确传达出来。 “……我会考虑的。”流浪者把神格收起,在吸收神格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确定,但也不急在一时,比起这个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是时候离开去附近走走,谁知道旅行者会不会突然出现,毕竟她的神出鬼没可比空还难捉摸。 玄灵再次被流浪者带着四处飞,明明精神还算充足,意识却渐渐模糊了起来,在平稳的怀中,他竟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睡着了呢……还真不容易。’ 朦朦胧胧的身影从他身后飘来,流浪者看不到他的全貌,但侧脸眼睛处被绷带缠绕的模样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的模样,一头雪白的长发编织成长辫子垂在身后,头上一对雪白的猫耳朵,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而身上的衣服也是极好看的,璃月雪白的交领服饰外包金边上绣祥云,衣服上的装饰是规格一模一样的稀有玉石打磨出的平安扣,腰间悬挂着流浪者熟悉的铃铛——图莱杜拉的回忆,从衣摆下露出的双脚也缠满了绷带,没有穿鞋,脚踝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银环,坠着三枚银铃,胸口佩戴一枚同样坠着三枚银铃的长命锁,右边的耳垂上还有一个红色丝线编织成的吉祥结。 之所以会失礼的看到脚踝,其实是因为这个身影他是半横着飘出来的。 流浪者眼睁睁看着他飘到自己前面,用那双明显没有实体的手去触碰树叶,然后直接穿过去的一幕,心累的同时,又觉得并不意外。 也是等他完全越过自己之后,他才看到虚影玄零和另外两位的最大区别。 玄透的人形和他的心智一样是个孩子,虽然长大了些,却依旧是孩子的模样,头发的暖金色的,眼睛是混合了空和戴因的暖金色和星空色,瞳孔是血统纯正的坎瑞亚人独有的四芒星,指甲是健康的肉粉色。 玄灵的人形虽然只在梦境里出现过,但他的人形在保留了玄透已有特征的基础上五官张开了,身上也有着暗淡的神纹,头发会更长,但暖金色里会夹杂着雪白和乌黑生长在同一根上的少许长发,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玄零的人形哪怕是虚影也能看出他的头发是美丽的雪白色,一点斑驳的色泽也没有,纤纤细手搭配着长而弯却并不锋利的平甲显然是得到了旁人很细致的保养才能做到的,因为被绷带缠住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单看唇形,其实已经看不太出空的影子,反而更像是他自己应该有的模样。 而这三位的人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玄透和玄灵的兽类特征无一不是漆黑一片,而虚影玄零的兽类特征,是最干净最美丽的带着光泽的雪白。 ‘好看吗?这可是你送给我的颜色。’ 玄零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流浪者的注视,他半侧着身体,把自己的尾巴展现在他的眼前,很是开心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按照玄灵的说法,玄零离体时间应该远超于七千年才对,为什么现在他看到自己一点也没有陌生感? 闻言玄零只是笑笑,食指轻轻点在微微嘟起的粉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哪怕是这个时候的阿流也不可以去窥探未来哦~’ ‘窥探未来还要泄密的人是需要被挖掉双眼的「囚犯」,阿流可不能成为泄密者哦~’ 流浪者看他自顾自说完就踮着脚走到他面前,抬起手用类似于捧起的动作贴在他的脸上,而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侧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吻,不等他有所动作,人就已经退开了,就听他小声的说道:‘明明是你说的喜欢尾巴的,果然在没有耳朵的时候单露出尾巴会很奇怪吧?算了,我要走啦!希望下次见你还是如此健康哦~’ 说完朝流浪者送了个飞吻,身形化为斑驳光片散的无影无踪,仿佛出现这一趟就只是为了调戏流浪者一般。 没错,在流浪者的认知里这就是调戏! 流浪者伽蓝色的眼中晦暗不明,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那表情倒是吓跑了附近窥视的魔物,完全不敢靠近这个定时炸弹。 第32章 能量体系 玄灵醒来之后被流浪者莫名其妙的三连问问得满头雾水。 什么叫做“是不是有人教你怎么调戏人了?”、“未成年不能调戏人,要和陌生人保持距离知道吗?”、“空在哪知道吗?我和他有些育儿话题要好好聊聊~” 当然了,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其他问题不好说,但空应该是去收拾枫丹那边的实验废墟了。”深渊其实在七国都有各自的污染实验场,当然了,以空本来的性格也不至于用人来做实验,他所做的只是把深渊之力分离出来或者把不死诅咒驱逐出去而已,但很显然,他搞出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核心的东西还是没整明白。 倒也不是他没有寻求玄灵的帮助,实际上玄灵还是给过他解决方案的,第一个杀死所有「感染体」的方案因为太血腥而被拒绝了,第二个人体实验因为惨无人道也被拒绝了,第三个就很为难他们了逆转时间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到现在为止也不能说深渊教团那边是一无所获但也差不多是这么个事实吧。 而最后一个,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让白泽把所有「感染体」的污染和诅咒一口口吞噬干净。 如果是全盛时期还拥有极致净化力的白泽自然是没问题的,但现在的白泽其实距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他还能活着只是因为体内那些驳杂的能量没有宣泄口而已,一旦打破这个平衡,别说救人了,他自己都得把命搭进去。 所以空把他丢掉了,是救白泽,也是保护戴因。 “深渊教团研究这么久也没能研究出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当年还在愚人众的时候他就知道深渊教团一直在七国的眼皮子底下搞奇奇怪怪的东西,意外的是至冬女皇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只是派人去谈判,并没有多加干预。 “知道,一个以现在的科技实力根本没办法做到的妄想。”玄灵倒是没隐瞒,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是吗? 听完玄灵说的话,流浪者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夸空聪明还是说他傻了。 说聪明吧,他倒是记住白泽所说的事情是包括了未来的啊!玄灵敢说自然是敢打包票他干不出来的啊! 说傻了吧,他倒是还记得玄灵身为白泽全知全能直接从这边得到答案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空可是干的很漂亮呢! “那成神是怎么回事?”流浪者可不觉得空有什么成神的想法,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位深渊王子其实还算是一个温柔的人,神明的高高在上和蛮不讲理他可是见识过的,相信亲眼目睹坎瑞亚被毁灭的空只会感触更深,那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 “那和我关系不大,本来他们之所以注定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力量等级层次的不足,空从一个特殊空间里搞到了伊斯塔露残留下的神器碎片,他从无数时间线中看到了那唯一的成功性,所以才走上了成神路。”说起这个玄灵就觉得很奇怪,因为从他看到的未来中,没有一个是可以成功的,偏偏这么离谱的事情就是出现了,那么只有一个可以解释的可能性了,离开的玄零没干好事! 当然了,他也是怀疑,并不肯定,毕竟单从只言片语中判断玄零的行事准则,还是太过片面了。 “其实深渊说到底如果真的只是一种构成世界的力量体系,为什么天空岛会如此仇视它?”流浪者觉得深渊之力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天空岛那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的态度,太反常了。 “祂当然要仇视了,毕竟严格意义上祂才是提瓦特的外来者,本来世界构成的时候就没有祂的力量,是祂为了把提瓦特掌握在手中才用自己的力量改造了当时提瓦特现有的力量体系——元素力和构成力。 是,没错,在天理到来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格局彻底改变了,当时构成力还是比较平静的,但作为和本源力相对立的力量,可以说本源力越强,构成力就会越强,原本不会毁灭的世界,因为第三方力量的加入而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当天理发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本源力已经彻底融入了提瓦特的法则之中,祂只能平衡三种力量,不能过分打压构成力,也不能让本源力太弱,试想一下你在小心翼翼的修补世界缝隙的时候,却有不知死活的人打算从里面打破这个囚困着他们自由的玻璃瓶,让修补之人疲惫不堪,换成谁都不会开心的。 深埋于地底之下的东西本不应该这么早出现的,是坎瑞亚的决定导致自己的毁灭,空想救他们我没意见,但如果当时他选择用我的死亡换取那些人的安然无虞,那么他们就会引来真正的不死不灭。” 坎瑞亚人并不是真的不死的,否则空也不至于让他跟随着戴因保护他的安全了,不管怎么说这么久以来炼金术最强的依旧是已经毁灭掉的坎瑞亚古国,而身为其中的高管贵族将领的戴因,不可能完全不懂炼金术呢?别把他说的话太放在心上,毕竟是活了五百年的小怪物了。 其他人不好说,反正玄灵一直以来都对戴因保持一丝警惕,即便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也是,他可不是玄透那个小傻子,别人说什么他就信。 “……过段时间我们去枫丹吧,我有点事想要和他交流交流。”流浪者提出改变行程。 “可以。”虽然不清楚他要找空干什么,但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太好插手,还是让这两个人自己处理好了。 他们又在雨林里徘徊了几天就去了沙漠,当然了,临行前还是拜托了兰那罗给纳西妲传消息的,会决定去枫丹当然不单单是因为要去找空探讨育儿经验,有件事他还是想让玄灵走一趟,毕竟细算起来,初代水神厄歌莉娅也是受到过「白泽」智慧的恩泽的。 或许玄灵对现在的水神芙卡洛斯,也有着他自己的看法也不一定。 第33章 枫丹之行 半路上,流浪者突然想起玄灵好像并不算是一个安分性格的人,怎么找回来之后好像收敛了? 然后就默默的观察起了玄灵和玄透的为猫处世。 结果是神奇的,因为玄灵只会对自己有好脸色,对别人那毒液就没少过,玄透则是直接拒绝和流浪者不认识的其他任何人交流,甚至还会躲起来。 “枫丹现在原来是这样的啊……说起来我应该有差不多五百年没有来过了,变化真大。”玄灵虽然用感慨的语气说着,但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两位是从其他国家来枫丹游玩的吧,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的生面孔!”穿着警备队衣服的枫丹人过来打招呼,脸上的笑容还算友好,所以流浪者并没有太在意。 “是啊,不知道在枫丹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毕竟初来乍到,我们也不想犯了错然后被带去审判。”玄灵打趣道。 “一看小哥就是从璃月而来的,这样吧,这本小册子就给你们看看,其实枫丹规矩不多,小心注意问题不大。”从对方手里接过并道谢,虽然可能没什么大用就是了。 一大一小走远,流浪者才问道:“在他们眼里的你是什么模样的?” “不知道,毕竟只是普通人,能看到的模样应该都是模糊的,过一会儿就会忘了。”这也是白泽找不到踪迹的真正原因,普通人根本记不住他是不是来过。 “……很辛苦也很无奈吧。”流浪者也不过四百接近五百岁,无法感同身受到他接近八千年来的孤独。 “辛苦和无奈倒是没多少,但……偶尔也会觉得寂寞。”玄灵在他身边飘着,虽然是仙灵体,但在其他人眼里应该是一个少年跟在流浪者身边的。 沉默的乘船从枫丹廷点下,因为太吵了,所以玄灵回到了流浪者的心室里,只靠听到的消息去了解现在的枫丹是什么情况。 听到他们谈到连环少女失踪案的时候,流浪者明显感觉到心室里的玄灵气息沉下来了。 “……有人在研究胎海水,阿流不要耽搁了,去寻找他们能主事的人,强闯进去也没事。”玄灵的声音很沉重,似乎很是担忧什么事情。 流浪者走到没人的地方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按理说刚才也就听到了一些消息,而且玄灵并不在外面,按理说看不到也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 “真实之眼可以破除一切虚妄看到世界的本源,即便我不在外面减少了信息流的涌入,但还是能够从细枝末节中知道一些有必要没必要的东西,完全不受控制。”玄灵说的很轻松,但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好受呢? 流浪者压了压帽子,从周围人的谈话中知道沫芒宫的位置便朝着那边去了。 在路过一些生活在枫丹廷里的奇特生物时,流浪者能够感觉到很微弱的异样窥视感,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倒是神奇的炼金产物,没想到坎瑞亚引以为傲的炼金术还能创造出如此奇特的生物,但她们的到来……谁说的清呢?”流浪者听到玄灵小声的嘀咕,看来他已经知道那窥视感从何而来了。 “没事,走吧。那些孩子也不过是被连累的,本身也没有人问过她们是否愿意诞生于世,即便论罪判刑,也轮不到她们。”玄灵小声补充,他有信心那种叫做美露莘的生物无法看到隐藏在神明造物心室里的自己,但应该是有所察觉才会频频观望。 来到沫芒宫后他们往里递交了见面申请,但就如他们早先猜测的那般,沫芒宫说那维莱特行程档期排满了,根本不打算让他们见面。 然后,流浪者就在大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虽然没有伤人,但还是惊动了办公室里的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想要出手镇压流浪者,玄灵立刻展开护盾挡住了他的攻击,流浪者收起攻势落在地上,就连衣服都没有凌乱半分。 “你是谁?为什么在沫芒宫里闹事?”那维莱特微微蹙眉,似乎心情不佳。 “我?如果这就是闹事,那么我也没必要过来,更何况不是我要见你,我只是个传消息的,想知道的话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毕竟人多口杂的。”流浪者双手抱臂神情倨傲,完全不怵那维莱特那几乎可以算是面无表情的冷脸。 那维莱特知道自己是拿不下这个人的,无他,在佩戴风系神之眼的情况下还有其他元素力的护盾存在,这根本就不正常,要么他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诱饵实际上另有他人,要么从一开始他就是在误导所有人。 他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之后他走到了待客用的沙发准备坐下,但流浪者还是站在门口然后仔细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也没有陷阱才走了过去,坐在了那莱维特对面。 两个人相对无言,还是那维莱特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询问起流浪者的目的。 对面伽蓝色的少年没有回答,在他的身侧,一个半透明的星空色仙灵突兀出现,和记载的不一样,这只仙灵是有着猫咪一样的耳朵和长长的尾巴。 出来之后他绕着那维莱特转了一圈,而后坐在了流浪者身旁的空位上,吐出沉稳但稚嫩的声音感慨道:“没想到二代水龙王会如此弱小,看来古龙权柄被剥夺了一部分后,再度出现的七位龙王实力较之初代都会削弱不少。” 那维莱特眼睛里流转着看不透的情绪,他看着那只可能还没有他手大的仙灵,不知道这位究竟是何方人士,竟然能看出自己是水龙王。 “罢了,现在不是和你瞎扯无聊事情叙旧的时候,更何况和一个没记忆的二代龙也不知道有什么要叙旧的。”玄灵不以为意的说道,然后才说起自己的来意,“我们进城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什么《少女连环失踪案》,你们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活生生的少女为什么会失踪对吧。” 见他点头,玄灵尾巴动了动,然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能知道就真的见鬼了,毕竟是天理下的预言诅咒,要这么轻易就被枫丹人破解,祂那创世神的位置就该让贤了。” 第34章 原始胎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维莱特眼睛紧紧盯着仙灵看,像是要从他身上得知所有谜题的答案一般。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意思意思,小意思而已,不是吗?”玄灵继续逗着那维莱特,似乎是想要看那张脸崩塌。 “还请阁下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知。”那维莱特依旧紧盯着他看。 玄灵轻轻笑了笑,“哎呀,二代水龙王居然会这么喜欢人类吗?但也是,这才是温柔的水龙王呢。” 而后玄灵也不卖关子了,他拿出一个可以测谎的东西说明了一番,并说了些话证明这个炼金物品是可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之后,才慢悠悠的说起他所看到的线索。 “你还记得一个叫做「原始胎海」的东西吗?” 那维莱特摇头,他对过去的东西一无所知,但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他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这可难办了,你居然不记得了这东西的存在。”玄灵感慨一句,然后淡淡的说道:“虽然你记得也没用,毕竟你的古龙大权是残缺的,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而已。” 说完他飘起来,落在了流浪者交叠着的双腿上,卯足了力才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整个人并没有什么支撑力的靠在流浪者的身上,他的骨头其实还没愈合好,就连四肢被挑断的筋骨也没有长好,身上穿着黑色的稻妻交领衣服,裸露在外肌肤皮开肉绽,即便不会渗血,也已经愈合了不少,却依旧难掩狼狈和疼痛。 但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是揽着他肩膀的流浪者脸色并不好看,毛绒绒的尾巴缠上他的手臂,尾巴尖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自己没事,先冷静下来。 而后才看向脸色同样不太好的那维莱特,没有张嘴却能发出声音,人形的玄灵声音被他刻意压的很是低沉,整个人透露着一点死气沉沉和岁月沉淀下来的雅韵慢慢述说着。 “「原始胎海」是水龙王所要守护的重要东西,当然,我指的是古龙大权完整的水龙王并不是你。 世界之初,很多生命都诞生于「原始胎海」,甚至天理创造人类时还是调动了这里的力量。 只有枫丹流传着的那则预言,是真的,再过不久就会发生,但同时也是可以避免的。” 那维莱特注视着少年那双和坎瑞亚人极其相似的星空渐变暖金色的眼睛,他的眼里只有看透一切的淡然和漠不关心,明明是一双漂亮到诡异的眼睛,那维莱特却感觉到了亲切,那是一种非人的直觉。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有能力解决这件事?”那维莱特的语气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缓和下来了。 玄灵扁扁嘴,“我可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患’,我怎么可能大义到为了不相关的人做出这种豁出性命也不一定能够完成的事情?” 流浪者阻止那维莱特还想说什么的念头,臭着脸说道:“玄灵的身体不好,而且本身没有控水的权柄在,即便有逆转预言的方法,也不会是他能做到的,所以你也不用白费力气劝玄灵帮你,能提供方法已经是看在和「尼伯龙根」的关系没有收费帮忙了。” “一切事情,等我见过水神再说吧。”玄灵有些疲惫的把头靠在了流浪者的肩膀上,闭上眼后很快就睡着了。 那维莱特让人去找芙宁娜,这些事情,身为水神的芙宁娜自然也是要知道才行的。 没多久,塞德娜就把芙宁娜找来了,等她出去之后,芙宁娜才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抱着,可以说是很失礼的,但当她走近,才发现被抱着的人是什么情况,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那维莱特,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因为塞德娜只说那维莱特有事找她,却什么都没说,所以芙宁娜过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那维莱特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看向已经在叫人醒来的流浪者,至今为止,他还不清楚流浪者究竟叫什么。 没办法,玄灵睡了之后流浪者就不说话了,手指轻轻摸索着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小心避开伤口检查。 玄灵迷迷糊糊睁开眼,唇边就被水杯的冰冷刺激了一下,还有些混混沌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他看着这个还算华丽的杯子,又看了一眼拿着一杯水品水的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下,所以,用各地的水招待客人是每一位水龙王都会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张开有些干裂的唇慢慢的啜饮,回味甘甜,而且喝完之后有一股很放松的感觉,然后他就一边喝一边说道:“没想到竟然是来自蒙德果酒湖的水,那维莱特用心了。” “没想到还有人会对水有独到的见解。”那维莱特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那张脸可能看不太出来就是了。 “哈……我可不是人类那种五感迟钝的存在,为了抗毒,我可是吃了不少有毒的污染物,嗯,就是很难吃。”可能是回想起不太好吃的东西,声音有些蔫蔫儿的。 唇离开杯子时,上面残留着浅浅的血色,流浪者把杯子放好,没说什么而是把人又搂紧了些。 “这位是玄灵,这位是……”那维莱特想要给双方介绍,但显然他并不知道流浪者的名字。 “叫我流浪者便好,本是无名客,何须问姓名。”流浪者不以为意的说道。 “玄灵……玄……灵……?!等一下!你是白泽大人?!”一开始芙宁娜还很疑惑,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直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看起来很是激动。 “……原来如此,从厄歌莉娅留下的资料里知道的吗?”玄灵看向芙宁娜,只一眼他就看到了让他觉得有点意思的东西,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他看向那维莱特,用轻飘飘的声音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也不要激动可以吗?” 那维莱特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芙宁娜女士,请问你的「神力」、「神性」、「神座」、「神名」、「神之心」、「权柄」都去了什么地方?” 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略显慌张的芙宁娜身上,不等她辩解或逃走,一条漆黑的毛绒绒尾巴悄然缠上了她的腿,不给她任何逃跑逃避的机会。 第35章 生之花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水神芙卡洛斯,芙宁娜!”但她的话刚说完,桌子上的测谎仪就滴滴滴的响了起来,那维莱特看她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是外人不能言明的复杂吧…… “我是风神巴巴托斯。” “滴滴滴!” “我是白泽玄灵。” “……” “我是龙王尼伯龙根。” “滴滴滴!” “我是无根的漂泊者。” “……” 玄灵的话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茶几上的巴掌大小仪器是一个测谎仪。 “即便没有它,我也能看出你是不是在说谎,原来如此,我看到了……虽然你不是水神,但你也是水神。”尾巴松开重新缠上了流浪者的胳膊,他把测谎仪收了起来,然后询问那维莱特能不能前去他们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他有点事要做。 那维莱特自然没有拒绝的打算,于是他紧盯着芙宁娜,流浪者抱着又睡过去的玄灵一起走了。 枫丹人潜水而行,流浪者直接腾飞而过,很快就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办理了一些手续之后就进去了。 “那是什么东西?”漆黑的尾巴尖尖指着舞台上的巨大仪器询问道。 “那是审判的时候才会使用的「谕示裁定枢机」。”然后又解释了一遍这东西的功能,其实说白了就是加速审判的东西,不过需要提供正确合理的资料才能给出审判结果。 不过这个东西在玄灵看来多少是有些鸡肋的。 “……阿流,把我放在第一排的位置,你上去检查一下,我可以感觉到是安全的。”流浪者把他放在了座位上,然后自己上去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了,他没有动手,只不过他也没能检查到什么,只是直觉这里面有异常而已。 玄灵被那维莱特用手扶着靠坐在椅子上,实际上他也没想到那维莱特会帮他的,他以为自己需要用尾巴把自己固定住不滑下的。 流浪者在上面说自己什么都没发现,玄灵看了看谕示裁定枢机,然后闭上眼去倾听不存在的声音。 “…预言。” “芙…” “天理……” 不多一会儿他就睁开了眼,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似乎只是有所猜测。 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推开了那维莱特温热的大手,整个人宛若布满裂痕的陶瓷娃娃的少年从椅子上困难站起,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上台,他站在谕示裁定枢机前,第一次张开嘴说话,“我知道你在谕示裁定枢机里面,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 “嘀嗒,嘀嗒……” 随着沙哑破碎的声音响起的,是鲜血从口中不受控制流出顺着嘴角低落在舞台上的声音,博士所做的实验在他身上所留下的痕迹可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些,他的舌头也被割去做实验,现在的他只要张嘴说话,鲜血就会不受控制的流出,那可是掺杂着魔神残渣污染的血,如果不是为了逼芙卡洛斯出来,他根本不可能张口。 没有东西回应他,就连谕示裁定枢机也毫无动静。 流浪者落在了玄灵身边,想扶着他,但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只要我的气息暴露出去,那么枫丹就会立刻引起天理的注意,芙卡洛斯,你确定要和我赌吗?” “嗡!” 谕示裁定枢机这是第一次在非审判期间自己运作起来,在场所有人都被拉入另一个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另一位芙宁娜,只不过比起穿着深蓝色裙装的芙宁娜,这位穿着蓝白色神装,无疑,这就是玄灵要找的人——水神芙卡洛斯! “原来如此,以身入局,只为胜天半子,你这神明倒的确很符合天理定义下的身份。”玄灵没有张嘴说话,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艰难的走到芙卡洛斯身前。 “白泽冕下……”芙卡洛斯提起裙摆行礼,等再站起身来时,她看着玄灵裸露在外的伤口,流露出诧异又困惑的表情询问道:“据我所知,能伤您的只有天空岛的神明,但天空岛自五百年前就再无大动作,而您的伤是近几百年利器所伤,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我是来取东西的,厄歌莉娅留给你的应该不只是水神神座神之心和权柄吧?”玄灵做不出太多的动作,但身后的尾巴缓慢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缓慢摆动,似乎不想多谈。 “是的,还有一枚用不了的「生之花」。”芙卡洛斯取出一枚雪白的并蒂双生莲花,这就是当年厄歌莉娅传位给她的同时交给她保管的东西,说是很重要,但没说清楚就已经离开了。 “……她可真是大胆啊,居然想到用这里面的力量创造人类。”玄灵感慨道,但看他脸上不赞同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内心并非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一致。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芙卡洛斯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玄灵用尾巴点点自己被鲜血染红的唇,“想知道?很简单,把你藏起来的「律偿混能」分我一半,我就告诉你。” 芙卡洛斯在犹豫,她也是积攒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足够的律偿混能审判水神神座,现在就让她这么交出去一半之多,还真是舍不得。 “你所想的我可以帮你做到,但代价是全部「律偿混能」,古龙大权残缺的二代水龙王可能看不出我的情况,但想来现在实力还尚且完全的你是能够感受得到的,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而是以当前情况下和我自身缺陷下根本无力做到你所想的事情。” 玄灵不甚在意的甩了甩尾巴,他现在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少部分用于支撑和行动的筋骨关节,看似踩在地上,实则是飘着的,他现在的身体和玻璃没什么两样,一碰就碎。 而且名字摆在那,白泽,本应该是白色圣洁的圣兽,如今的毛色漆黑一片,肮脏的让本人都想把毛全剃了,如果不是担心一只没毛像只粉色肉球一样的白泽会让流浪者讨厌,估计他早就剃光了。 诶不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可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只白泽圣兽啊! 为什么要担心自己在旁人眼里的看法呢? 真奇怪…… 玄灵搞不清楚就不去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必要现在去纠结一些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事情。 第36章 预言 “成交。”芙卡洛斯最终是拿出了她积攒了几百多年的所有律偿混能和玄灵交易,作为最为守约的白泽,他的人品值得信任。 玄灵的尾巴卷住人头大小的能量晶石一点点吸收,他闭上眼睛无力的垂下头颅,浑身所有力气都卸掉了,随着晶石被吸收,身上可怖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着,只不过玄灵有意识让它们修复筋骨神经和皮外伤,其实内里的伤势还是很严重的。 被割断的舌头重新长出,就连被剜掉的左眼也重新生长了出来,被捅穿的耳膜愈合,身体里的筋骨彻底愈合长好,神经也只治愈了一些重要的部位,至于其他的就放任不管了。 等他完全落地并醒来后,只是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他的伤势了。 在谕示裁定枢机里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所以哪怕玄灵用的时间很长,对于外面而言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呼……”玄灵吐出一串绵长的气,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一些模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抬起手,活动活动了一下关节,又有些艰难的握了握拳,虽然依旧无力,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他不想站在这和其他人谈话,柔软的树藤凭空生长出来编织成一张躺椅,他被流浪者扶着缓慢而僵硬的坐下,这才开始了他们的交易谈话。 至于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他们只是站到了芙卡洛斯的身后,自始至终无论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据我所知,你所想做的不过是想要摧毁水神神座,将古龙大权还给那维莱特,让他成为完全之龙而后控制胎海水的上涨,对吗?”玄灵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本质,所以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实际上却是肯定语气。 “嗯,毕竟在水的传闻里,水龙王可是水元素绝对的掌控者,胎海水再如何神奇也只不过是水而已。”所以让水龙王来控制很正常不是吗? “但同样的,你也知道水龙王对人类的感官并不高,就在你苦恼着如何解决这个预言的时候,新任水龙王那维莱特以纯白之姿诞生了,为了让他对人类有所怜悯,你算计了他,把他拉入人类这汪泥沼中,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天时地利人和被你占了个彻底。” 玄灵兴致不高,但这和事情无关,他性格如此,强求不得。 “纯水精灵向往人类的生活,渴望成为人类,所以厄歌莉娅盗取胎海水和透支生之花里的生命力去创造人类的躯壳,满足眷属们对成为人类的渴望,结果她却忘记了,身为天空岛施舍下来的所谓神明,她本身并没有创造人类的资格和权柄,因此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带来的就是天空岛对枫丹的预言。” “所有的枫丹人一出生,便带着「罪孽」,不论正义的国度枫丹再怎么进行审判,都无法消解。直到某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开始上升,背负罪孽的人们逐渐被海水淹没……最终,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至此…枫丹人的罪孽才会得以洗刷。” “这就是你们枫丹子民一直在口耳相传的预言没错吧。”玄灵轻轻靠在了流浪者的身上,神情略显疲惫,但眼睛里的光彩依旧闪亮亮的,特别好看。 见三个人都点头了,玄灵才说道:“为了不让天空岛第一时间察觉水神神座的崩落,你选择了在这个地方准备杀死自己的「神性」,以求能够达成崩坏「神座」的打算,但你的力量远远不够,「神之心」虽然强大,但使用它会导致一连串的代价,自始至终你都没打算用它,所以你创造了「谕示裁定枢机」,通过一场场审判积攒「律偿混能」,等力量达到理想中的预期,就会产生质变,从而崩落神座也不在话下。” 这番话说完,就连芙卡洛斯也忍不住为他鼓掌,她很确定在漆黑大战之后白泽就彻底失去了踪迹,实际上如果当年她能找到对方,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疯狂的选择。 “但你也记得一件事,那就是魔神陨落会造成魔神残渣四散,想要对抗你死亡而带出的「污染」,同时得到完全古龙权柄的水龙王无疑是最佳选择,所以你这步棋下的着实很妙,人家一箭双雕已经是罕见之事,你倒好,摧毁神座、归还权柄、杀死水神、破除预言、蒙蔽天理,这一箭五雕的事情你做的倒是很顺手啊,是从人类里学到的吧。” 那维莱特皱眉,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论心思最复杂的恐怕确实是只有人类了。 “你也不用为人类辩驳什么,你没有传承记忆,所以有些东西缺失不是你的错,我叫玄灵,种族是白泽,我的眼睛名为「真实之眼」,作用没多少用,也就是看透世界的本质,比如说你,那维莱特,你的身份、出生时间、来历、做过什么、审判了多少次、未来可能会做什么,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原本是逆转枫丹现有局势的关键枢纽,而芙宁娜,只是一个被水神芙卡洛斯诅咒长生的普通人类。” 玄灵的话毫无情绪波动,一如他不知何时突然冷了下来的眼睛一般无情。 “她的气息很完美,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你的眼睛。”芙卡洛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言,只要找到线头,一切便会迎刃而解。”有人评价过白泽其实更像是一个充满大智慧的理智疯子,现在看来也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么,先前你所说的《少女连环失踪案》是不是能够说明前因后果了?”那维莱特也听懂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比起那些,他更担心少女案的下一个受害者。 玄灵掀了掀眼皮,慵懒的看着他,“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有人找到了胎海水把枫丹少女当做试验品了而已,所谓的失踪少女,不过是回到了她们最初的面貌而已。” 轻描淡写的语气,不以为然的态度,仿佛那从指间流逝的生命是什么极其廉价的东西,连一点波澜都惊扰不起…… 第37章 局中人 “你不必生气,也不必和我争辩,比起你只有短短五百年的时光,我已经走了八千年,现在你看到的我已非最初诞生之时纯白的我,如今的我不过是一具命不久矣的行尸走肉,有些东西看的太透,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平白惹人生厌。 玄灵看的太透,活的太累,没人知道其实在认识如白纸一般的流浪者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是他过的最轻松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战乱,没有喧嚣。 “更何况,五百岁的你是未成年龙,而我,同样没成年,论辈分,我远长于你,论寿命,或许你会比我活的更久也说不一定。”玄灵闭上眼睛,说着不知道是未来还是预言的话,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交谈的并不是自己的寿命,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油尽灯枯,但却依旧坚韧的活着,似乎在真正的目的达成前都不会轻易放弃生的希望一般。 “那么,你取走了律偿混能之后,要怎么解决胎海水的问题呢?”芙卡洛斯上前一步,她必须知道要怎么做才行。 “……嗯哼?很简单,我需要你继续演下去,蒙蔽天理双眼,至于水神神座的崩落和水龙王的权柄归还,我自有另外的打算,你的命可得留着,毕竟留芙宁娜这么一个人类管理枫丹,也是会被「磨损」变成怪物的。”玄灵整个人都窝进了流浪者的怀中,任由他给自己的双手揉捏放松。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芙卡洛斯似乎明白了他在暗示什么,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们枫丹最出色的不就是歌剧吗?那么……我就在你所搭建的舞台上,再搭建一个,一个可以欺骗所有人耳目的惊天歌剧曲目好了。”玄灵突然咧开嘴笑,那种诡异的感觉让对面三个人浑身发冷,就听他继续说道:“这段时间阿流你就留在这里看着芙卡洛斯,顺便把审判产生的律偿混能收集起来给我,唱戏嘛,没有观众,没有表演者怎么行呢?” “那你呢?”流浪者询问道。 “我?当然是跟在明面上的水神芙宁娜身边了,虽然她不是我选定的追随者,但她的身上有让我恢复的「品质」在,相比于工于心计的芙卡洛斯,芙宁娜无疑是最佳「鱼饵」。”玄灵的尾巴尖尖卷起又舒展开,卷起再次舒展开,显然是已有打算了。 “……你想把她们拉入局?”流浪者一下就明白了玄灵的打算,颇为诧异。 “她既然敢对你我无礼,我也没必要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是?更何况,背叛也好,狼心狗肺也罢,他早已不是我的首选,白泽只会出现在圣人身边,而现在的芙宁娜,比起那个家伙更合适。”玄灵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背叛空的事情,毕竟他是白泽,和空也只是签了契约,并不是卖身给他当牛做马的,再者说,比起玄灵有求于空,倒不如说是对方舍不得白泽的能力。 “她会对你下杀手吧,那个人对敌人下手有多狠你是知道的。”现在的你几乎没有战斗力,难不成就靠那个打都打不穿的光盾护住自己吗? “没事,她认不出我的。”玄灵很有自信。 “……好吧。”流浪者奈何不了他,毕竟玄灵不是玄透,他做下的决定无论如何都会去完成的。 “那个,你想引的人是谁?”芙宁娜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他看了一眼芙卡洛斯,然后才说道:“相信芙宁娜女士和那维莱特先生已经收到其他国家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了吧。‘来自异世界的金发旅行者和她的白色不明飞行物勇闯四国拯救神明、百姓’的消息。” “听说过,但传闻这位旅行者现在还在须弥,并未有前来枫丹的打算,难不成你想引的人,就是这位?”比起有些迷茫的芙卡洛斯,显然芙宁娜在这方面的消息更清楚,而且她也赞叹于玄灵的胆大,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敢去算计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的。 玄灵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放心吧,如果她真敢对你动手,我会帮你的。” 芙宁娜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同意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么你要怎么跟在我身边?虽然是一个不合格的神明,但我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只怕会照顾不周。” 玄灵只是笑笑,“只要你想,我可以变成任何样子。” “那你可以变成有兽耳和尾巴的兽人吗?”芙宁娜看起来很感兴趣。 玄灵点头,“可以,但可能要以年纪更小些的模样跟随你了,毕竟旅行者可是知道我的一些事情的。” “没问题!”芙宁娜有些小激动,如果真的可以,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玄灵跟在自己身边的! 玄灵起身,树藤缠上他的四肢,随着他的靠近,模样一点点改变,从原先十七八岁的模样变成十一二岁的正太,头顶上一对有着黑色斑点的白色圆耳朵,又长又粗的毛尾巴从尾椎骨下长出,直接从猫耳猫尾的少年变成了豹耳豹尾的小正太。 眼睛是漂亮的宝石蓝色,瞳孔也变成细长的兽瞳,脸色微微发白,嘴角一颗可爱的虎牙跑出来,右眼眼角点着一颗泪痣,至于衣服……就需要芙宁娜准备了,毕竟他没有这么小的衣服。 但也不能衣冠不整的出去,玄灵取出一件比较小的黑袍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不过他不是跟着芙宁娜离开的,而是跟着那维莱特回了沫芒宫办理身份。 那维莱特有幸见识到玄灵的伪装有多成功,就连在沫芒宫里工作的美露莘也没能看出什么破绽,只不过在登记名字的时候犯了难,对外玄灵的身份是那维莱特从外面捡回来的兽人,而且因为遭到长时间的孤立现在也不会说话,并且抱有一定的敌意,因此,名字就难搞了。 塞德娜提议不如叫兰索姆(ransom:救赎),那维莱特见玄灵没有意见就同意了,看起来颇为狼狈的银灰发正太躲在文件堆后面,透过长长的头发观察塞德娜,肉眼可见的脏兮兮,但并没有恶臭味,应该还是有清洁的。 离开的塞德娜根据自己观察到的尺寸跑去给兰索姆买衣服了,毕竟根据那维莱特大人所说的,这孩子有一定的战斗力,很适合保护到处跑的芙宁娜大人,要带去见水神大人的,自然是需要好好拾掇拾掇的。 第38章 似豹非豹,似猫非猫 豹族,或者说芃迪尔家族(法语豹的音译)出生的兰索姆被带到了淋浴间,在塞德娜的示范下学会了怎么开水洗澡,等塞德娜把衣服放下走出去后,兰索姆就独自把自己洗干净。 虽然自己把衣服穿好,但也有些不太好,为了证明自己无人照顾,他的衣服穿的有些乱糟糟的,还是出去之后塞德娜看不过去给他整理好才回到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洗的干干净净的芃迪尔族正太兰索姆看起来舒服多了,可爱漂亮的娃娃脸因为洗的热水澡而有些粉嫩嫩的,只不过唇色依旧苍白,原本尺寸应该刚好的衣服因为身体的瘦削而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胳膊和腿上还有着不少伤口,都被细心的塞德娜好好上药包扎了。 等那维莱特再看到兰索姆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理的像是一个布满裂痕又被小心修补过的瓷娃娃,塞德娜汇报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留下这两位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兰索姆那叫做贴合人设,而那维莱特只是单纯的社交困难而已。 相顾无言的两个人自顾自做起自己的事,那维莱特处理自己手头上的文件,而兰索姆……直接‘霸占’了那维莱特办公室的沙发呼呼大睡。 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几个人,都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一角睡觉的正太,其中一个拿来毯子给兰索姆盖上,以免着凉了,就连和那维莱特交谈的声音也会刻意放低,不想吵到那个孩子休息。 从塞德娜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这个正太的情况,不得不说,对于还算是有些良知在的枫丹人而言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心疼的。 兰索姆是真的睡着了,以至于下班的时候还是那维莱特把他叫醒的。 揉揉还有些困顿的眼睛,轻轻的抓着那维莱特的一小片衣角,迷迷糊糊的就被带走了。 豹耳动动,他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讨论,但并没上心,那维莱特带他去吃东西,比起使用餐具,他会下意识用手去抓,但在对方的指导下笨拙的学习着用人类的餐具品尝食物。 等吃饱离开,他就被送到了芙宁娜那边。 兰索姆:……貌似我也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这水龙王怎么回事? 殊不知那维莱特只是不习惯和小孩子相处,尤其是兰索姆这种不像孩子的孩子。 最近枫丹廷都传遍了水神大人身边多了个芃迪尔族的正太小尾巴,奶凶奶凶的,只要有人敢对水神大人不敬,他就敢撂爪子打人。 这天芙宁娜大人去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看歌剧,无聊的兰索姆就坐在露景泉边喂鸽子,作为一只食肉种族的兰索姆对吃鸽子似乎并没太大兴趣,他身上穿着深蓝色斗篷,兜帽把那对圆圆的耳朵盖住,只有抖动的时候才能勉强分辨出大概的位置。 这时,一个街头魔术师少年正在不远处给路过的孩子们表演魔术,兰索姆对此一点兴趣也无,拿着一小袋饲料继续投喂鸽子。 调皮的鸽子在他兜帽上蹦来跳去,本就没怎么认真戴着的兜帽就这么掉了,露出一对圆圆的豹耳,而这不止吸引了不远处表演魔术的魔术师,还有隐藏在见不得人角落里窥视他的注意。 一只落单的半兽人,那是可以卖给贵族换取无数摩拉的‘珍宝’,尤其是兰索姆面容的精致美丽,更是成了他半兽人身份的一个巨大加分项。 盯着他的人见小孩毫无防备心的越走越偏僻,便伺机下手想要把人带走。 同样察觉到不对的另一方人也跟了上去,想要在罪恶伸向正太时及时挽救。 然后,他们就看到原本要被强行带走成为玩物的正太一脚把想要偷袭他的成年男子踹飞了,狠狠地砸在一棵树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追过来的魔术师林尼:……情报上好像没说过这孩子战斗力如此惊人啊! 先林尼一步追过来却没来得及动手的琳妮特:……好像不需要自己呢。 兰索姆平静的走向那个男人,解开脖子上的一截绷带,然后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拖走,没错,就是拖走的。 你总不能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正太把一个成年男子横抱起来吧? 小孩子力气有限,半途男人还是醒了过来,挣扎着吵闹着想要逃走,然后…… 细胳膊细腿的兰索姆就抓着他的头直接暴扣到坚硬的地砖里,这一次就是真的晕死过去了,没个半天都醒不过来的那种。 抓着那头还算是干净的亚麻色短发拖行,等他把人交给巡查队的美露莘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美露莘想要询问兰索姆这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兰索姆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直到另一个巡查队成员在男人身上搜到迷药和麻醉针,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美露莘和她的伙伴一起把那个男人带走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和兰索姆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兰索姆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色怀表,那是芙宁娜送给他的礼物,他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歌剧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而芙宁娜最喜欢的就是在那看到谢幕之后的互动,所以出来的时间会比预计的时间更久一些。 他走到露景泉附近的长椅上坐下,犹豫着要不要小睡一会的时候,两个黑影挡住了照射而来的阳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见到是之前在不远处街头表演的魔术师少年和一个……有着猫耳朵猫尾巴雾紫色眼睛的半兽人少女? 很显然,比起没有任何兽类特征的魔术师少年,兰索姆的目光在少女黑色的耳朵和尾巴上停留的时间更久,似乎在确定什么,在看到这两个兽类的特征真的会动之后,原本眼中的荒芜感消散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他看着琳妮特的目光依旧是了无生气的。 “你好,我叫林尼,这是我的妹妹琳妮特,我们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魔术师林尼声音很温柔,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开朗爱说话的少年人。 只不过很遗憾,兰索姆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第39章 戏里戏外戏中人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不下的时候,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从不远处走向欧庇克莱歌剧院,在他身后的,是沫芒宫的另一位美露莘,美露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便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兰索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美露莘费加斯询问道。 兰索姆把目光从兄妹身上移到费加斯身上,然后轻轻的摇头。 费加斯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尼兄妹,想要从他们身上获取答案。 然后林尼就长话短说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他之所以会来和兰索姆搭话,只是看他一个孩子坐在这里很孤独,附近也没有大人的陪伴,担心是不是走丢的而已。 费加斯了然的点头,然后解释道:“很抱歉林尼先生,但其实兰索姆弟弟并不会枫丹语,你用提瓦特通用语也没用,这孩子之前一直是自己生活的,刚融入人类社会不到半个月,他对话语的理解只有一星半点,比起这个,或许你放慢语速再用肢体语言表达他会更快理解。” 听完费加斯的解释,林尼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兰索姆讨厌了,没想到只是人家孩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已。 “当然了,最有效的交流方式是让兰索姆弟弟画画,他之前在海沫村和很会画画的美露莘玛梅赫学过一段时间,虽然不会说话,但他会画出自己想说的话。”费加斯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递给兰索姆,然后就和他们告辞了,她还有事要去欧庇克莱歌剧院。 兰索姆拿着小本子,打开之后用碳素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很快一个戴着帽子的小人和一个有着猫耳朵的小人就手牵手浮现在纸上。 不得不说,兰索姆的画风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已经是一个从未接触过人类社会的孩子能画出来的极致了。 “兰索姆,你是叫兰索姆对吗?”林尼放缓了说话的速度,以求兰索姆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兰索姆在呆了一小下之后就迟疑的点头,似乎不是很确定林尼说话意思一般。 “你好,我叫林尼,这是我的妹妹,琳妮特。”再一次自我介绍,但这次兰索姆听懂了。 兰索姆点头,然后在小本子上用兽语写上两个人的名字。 然后林尼和琳妮特就开始询问兰索姆一些事情了,比如说他为什么会自己在这里,他是什么家族的半兽人之类的。 兰索姆都用画画的方式解答了他们的问题。 从画中他们得知兰索姆并不是一个人来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和他一起来的人在里面看歌剧,但他因为听不懂才自己在外面的。 兰索姆是芃迪尔家族的兽人而不是半兽人,他能化成人形只是因为他是特殊的。 林尼看歌剧结束的时间差不多了,就想带着他进去找监护人,兰索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这里似乎是临时加了一场审判,因为那维莱特正站在最高审判官的位置上俯视众人,而当事人和被告人则站在两边争吵的面红耳赤。 “肃静!”那维莱特的手杖重重敲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尼看着这一幕意外却也不意外,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做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国家的水神大人纡尊降贵的来到了他们面前,不等行礼问安,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兰索姆快速越过他们跑到了芙宁娜跟前站定。 “你来啦兰索姆。”芙宁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兰索姆点头,然后用略带疑惑的表情看着芙宁娜。 芙宁娜说道:“这两个人的身上有你才能发现的气味,这个是证物,你闻一下。”身后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兰索姆闭上眼,鼻尖耸动,那是一种黏糊糊的海水味,不舒服,但也没有不适。 “去吧兰索姆,那维莱特需要你的指证。”芙宁娜把兰索姆推了出去,在枫丹群众窃窃私语中,赤着脚的兰索姆踩着其中一排靠椅借力一跃就攀上了被告席的位置。 他把人嗅闻了一遍,在对方不悦的目光中反身一个借力飞到了对面的位置,还没怎么认真去闻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眼眸一厉,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呼噜声,双方位置立刻调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当事人的身上。 兰索姆听不懂他在争辩什么,但这个人拿出不知道什么东西要泼他的动作却是看明白了的,一手抓起斗篷遮住自己,另一手撑在护栏上扭身一脚踹在他下巴上,就听“咔嚓”一声,下巴脱臼了。 毛绒绒的大尾巴因为他的动作露了出来,灵活的缠在男人的脖子上把他拉了过来,一膝盖直撞面门而去,如果不是台下的芙宁娜出言制止,只怕被攻击的就不是面部而是脖子了。 兰索姆把人打了一顿,取下大腿上的绷带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顺着气味从这个人的身上摸出了好几个和饮料差不多的小瓶子,一屁股坐在他的背后,有些笨拙的扣开了封口凑在鼻前嗅嗅,警备队上来的时候兰索姆把自己找到的东西递给了他们,然后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轻巧落地后迈着小短腿跑到了芙宁娜身边。 等那边的审判结束,观众也散场了,那维莱特走下审判席询问起前不久被兰索姆递交给巡查队的人。 只不过这件事涉世不深的兰索姆并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只是用画表达出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有不好的东西一直看着他,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才把人引出来并打了一顿,他担心那个人会对芙宁娜不利。 而后的说明是林尼补充的,他觉得那个人是看上了兰索姆有兽人特征,所以想要把他掳走出售,原因很简单,他们兄妹俩小时候就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这边还在说着之前未能成功的绑架案,那边芙宁娜询问兰索姆发现了什么,然后……那个即将被押走的当事人从他身边路过就被他阻拦了一下。 第40章 所谓贵族 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他把人家的头发薅下来一片,拿起一瓶证物,拇指开瓶后倒在了头发上,就见头发被那些饮料融化了,最后只留下一滩饮料在地上。 拎着还有大半瓶的饮料,歪着脖子一双眼睛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靠近那个男人,直接把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就在饮料即将被强行灌下去的时候,男人惊惧过度吓晕过去了。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饮料,因为没有标签,他也只是从散发出来的水果气味识别出这是饮料而已。 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三两口喝了个干净,等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生,兰索姆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似乎是在回味。 颇有些疑惑的把瓶子交给了警备队的人,在芙宁娜担忧的絮叨中走出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大门。 本以为会无事发生,在经过露景泉的时候却站在原地不动了,双眸涣散,整个人都走神了。 “瓦谢……” “…瓦谢。” “瓦谢!!!” 突然回神的兰索姆颇有些头疼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他不顾得解释,反而朝着露景泉又走近了几步,这一次那原本有些听不太清的声音彻底听清了,那是很多个少女的声音,她们叫着同一个名字——“瓦谢”。 “……瓦…谢……是…谁?”兰索姆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说话了。 脸色不是很好的兰索姆并没有退后,等缓过来之后他解开了自己的斗篷,穿着露背小马甲包臀小短裤就走到了露景泉里,这一次不只是声音了,连画面都出现了,发出声音的是一只纯水精灵,只不过它的声音很诡异,一个身体里有着最少十个少女的声音,这很不正常,他看着飞在半空的纯水精灵,沉默了好久好久,这些声音唯一的诉求就是让他去找瓦谢,把他带过来。 恍惚过后,他的意识就被弹了出来,宝石蓝色的眼睛里因为难受而布上一层朦胧水雾。 眼前一亮一暗,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而且醒来的地方是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兰索姆:…… “……你醒啦!身体怎么样?”今天芙宁娜也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等兰索姆醒来并享受她的下午茶时间。 “没,不过是看到的消息有点多消化一下而已。”兰索姆瘫着一张脸娃娃脸,拿起一块马卡龙咬了一口。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露景泉那边虽然传言有点多,但应该还不至于让白泽晕过去才对。 “……一个因爱而扭曲的杀人犯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藏污纳垢,脏了我的眼。”兰索姆给自己沏了一杯红茶,一点也不客气。 “不抓吗?”芙宁娜有些担心。 “以你们的实力,容易被逃脱,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放长线钓大鱼,毕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他们掌握着你们最重要的弱点,没必要冒险。”兰索姆一口马卡龙,一口红茶,别提多享受了。 “我会让他们准备好的,辛苦你布局了。”那维莱特说道。 “啊……”兰索姆不以为意的应了一下,和芙宁娜享受起难得的下午茶时间。 中途芙宁娜提起金发旅行者,想从兰索姆这边得到对方更多的消息好登台演出。 “……人是不错的,但太容易轻信他人,也容易被左右立场,比起这个,她身边那个东西才是危险的存在,看着柔柔弱弱可可爱爱,实际上…切!”说起派蒙,兰索姆的心情就不是特别好了。 “怎么感觉你对那个所谓的东西恶意很大?”芙宁娜不明白,于是便问了出来。 “我不喜欢而已,要说起来,至少在荧找到她哥哥之前,那东西都算是安全的。”也正因为兰索姆从未掩饰他对派蒙的偏见,所以芙宁娜更觉得奇怪了。 “对了,之前那个想要绑架你的人已经审问清楚了,要听听吗?”芙宁娜问道。 “不用,我已经猜到了最终的结果,但这条灰色产业链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和《少女连环失踪案》一样,被人诟病还找不到凶手。”兰索姆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还有些走神。 “……好吧,注意安全。”话虽如此,但芙宁娜觉得如果不是他主动走进陷阱,那些人估计很难抓到他。 事实上也和芙宁娜所猜测的一般无二,只不过没有流浪者看着的兰索姆显然是熊孩子上身,竟然真的以身为饵从内部击溃这条灰色产业链的发展。 当特巡队收尾的时候,看到那可以定义为‘老巢’的地方,一个穿着单薄小背心的兽人少年正掐着此行最后一个目标的脑袋往桌子上砸的时候,突然沉默了下来。 就……挺尴尬的。 兰索姆把人丢到夏沃蕾脚边,走到一个被杂物挡住的角落,拖出来一个穿的人模狗样的所谓贵族。 耳边是贵族咒骂和大吼大叫,听觉敏锐的兰索姆根本受不了,然后,他就给特巡队表演了一个手动闭麦。 一团由草元素神之眼催生出来的杂草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了。 “他,睡,男孩,买,兽人。”兰索姆说着不通顺的枫丹语,但关键基本都说出来了,本来就调查出不少东西的夏沃蕾本打算抓了贩卖人口的人贩子之后就去逮捕涉事贵族的,没想到赶早不如赶巧,功绩自投罗网了。 人交给特巡队之后,兰索姆就由夏沃蕾亲自带回去了,失踪一周,捣毁了一个地下非法贩卖人口的组织,还把买卖双方都抓了,真是……年轻气盛! 一路上夏沃蕾也不是没尝试从他嘴里套消息,只不过以往无往不利的小办法到了兰索姆身上就不管用了,他不明白夏沃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在语言方面的障碍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够克服的,毕竟兽族交流不靠文字,被野兽养大的兰索姆都是用人类听起来毫无意义的兽语交流的,双方交流障碍比龙脊雪山的雪都厚,根本就是鸡同鸭讲,说不通。 把人送回到沫芒宫之后,夏沃蕾回去的路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毕竟别说消息了,兰索姆连个语气都不愿意给她,整整沉默了一路。 兰索姆:……七天了,荧和派蒙来了没有?再不来林尼兄妹俩一直被卡脖子的魔术表演申请就要被迫通过了啊! 林·最近申请了好几次都没能拿到盖章通过登台申请书·尼:最近有点倒霉啊,是不是因为公子大人到来导致的水逆啊? 番外——剧本杀:独角戏 在一个上下完全颠倒且到处都是碎玻璃和镜子的秘境里,一只脚步入成熟期导致头上除了一对形似猫耳的兽耳外在额头贴近头发的位置上多出了一对黑色小角的玄灵正被迫拿着一叠折好的信站在入口处,一脸的欲言又止、生无可恋和哀怨(?)的看着一同进来的其他人,张了张嘴,沉默了。 一群进来就被迫换了衣服还戴了面具的人看着毫无变化的玄灵,想说话,但嘴巴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捂住了一般,连张嘴都做不到。 玄灵有些痛苦的转过身,然后一拳砸在了身旁颠倒的石墙上,表情很是狰狞。 深呼出一口气,回过身来的玄灵身边多了两个长相一模一样,但表情不太一样的玄透和玄零,比起玄透的迷茫、玄灵的咬牙切齿,玄零看起来似乎要镇定很多,当然了,前提是要忽略掉他明明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浅浅笑容,按理说应该平易近人才对,而不是浑身散发阴森森杀气的模样。 “你上我上?”玄灵额头冒着青筋,明显是生气了。 “一人一半。”玄零笑得也有些牵强,声音虽然温柔,但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玄灵也不说什么,把手里抓着的纸分了一半给玄零,然后抓着玄透一起走到突兀出现、散发着诡异绿光的虚空之门两边站定,这两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暗示就默契的一人说话一人补充起来。 玄灵:“欢迎各位玩家前来「无剧本的剧本杀大舞台」参加由璃月民众匿名投票选出的地点进行比赛!” 玄零:“本次活动由米忽悠公司旗下「技术宅拯救世界」部门提供资金和场地,「我就是不做人的深渊狗策划」全组提供的秘境规则和各种神奇生物,「看你玩原神就不爽的星铁策划」全组提供的服装和道具。” 玄灵:“我是这次被赶鸭子上架还不让一起玩耍的dm玄灵。” (在剧本杀里,dm 通常是指主持人,也就是游戏比赛的组织者,兼导演、裁判、公证人) 玄零:“我是明明下班却又被迫出来上班还不让提离职的dm玄零。” 玄透:“我是负责统计淘汰人员的后勤工作者玄透。” 玄灵:“接下来是此次剧本杀的规矩,请各位参与者认真审题,以免不经意间被无良赞助商坑出星海之外。” 玄零:“规则只说一次,如果记不住被淘汰了就和dm没有半枚摩拉的关系,要算账还请拨打举报无良赞助商,谢谢合作。” 玄灵:“dm手上的信封都看到了吗?嗯,都看到了,很好!那么接下来的规则就好说了。” 玄零:“本次剧本杀具体分为三个阵营,好人阵营的五个职业包括——警官五人、将士二十人、医师三人、巫女一人、预言者一人,总人数为30人,你们要做的就是,一、击杀窥视者阵营隐藏最深的大脑——莫里亚蒂;二、保护平民阵营的所有人不被窥视者阵营的人杀超过一半并活过一个月,二者完成一个都将视为胜利。” 玄灵:“窥视者阵营的七个职业包括魔女三人、炼金术师七人、催眠师两人、人偶师五人、杀手二十人、狼人十二人、莫里亚蒂一人,总人数为50人,你们要做的有两点,一、平民陨落一半以上且好人阵营剩余不超过10人;二、把好人阵营或平民全部杀光,以上两个方法是窥视者阵营的获胜方式。” 玄零:“抽到警官职业的人能够在每天早上八点投票决定淘汰掉一位参赛者,如果票数持平或没能投出人则视为放弃。” 玄灵:“抽到将士职业的人只有一位将军,其他都是士兵,在完全不能公开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你们要保护好可能是好人或平民的参赛者,将军的命令就是军令,必须服从,不得随意对参赛者下手,违令者将军有权利淘汰。” 玄零:“抽到医师职业的人需要每天查验出现的食物,以免出现被投毒的情况导致大范围死亡,医师一人手里握着一瓶复活药剂,可以复活当天死亡的参赛者。” 玄灵:“抽到巫女职业的人每天手里都有一瓶剧毒药剂和复活药剂,但只能二选一使用一个。” 玄零:“抽到预言者职业的人每天可以从dm这里查明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至于怎么运营得知的身份,就需要自己去操作了。” 玄灵:“抽到魔女职业的人每天可以投票使用一个魔法,其中包括下毒、逆转昼夜、医治其他魔女三种,要合理利用这个规则。” 玄零:“抽到炼金术师职业的人可以利用场中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制作一样炼金物品使用,因为没有配方,所以随机性很大,但一人只能持有一样炼金物品,可丢弃毁坏,但不能持有一样以上,违规者会暴露身份引起好人阵营全员通报。” 玄灵:“抽到催眠师职业的人拥有催眠他人的能力,效果持续三小时,效果消失后会失去这段记忆,成功率只有70%,请谨慎使用。” 玄零:“抽到人偶师职业的人可以使用任何你能获取的东西制作一个替身人偶,这意味着你比其他人多出一条命,替身人偶只能使用两次,请谨慎使用,保护好本体。” 玄灵:“抽到杀手职业的人只能在晚上行动,一人一晚最多杀一个人,但相对应的,获取情报方面的能力不受限制,请投票决定杀谁。” 玄零:“抽到狼人职业的人只能在晚上行动,一狼一晚最多杀一个人,月圆之夜时行动次数加倍,可以杀两个,一个月的时间里只有两晚是月圆之夜,随机出现。” 玄灵:“抽到莫里亚蒂职业的人请谨慎观察统筹好己方势力,你就是窥视者阵营的外置大脑和行动统筹者,请认清自己的位置和身边人的真实身份是否虚假,所有窥视者必须以莫里亚蒂的话为第一行动基准,莫里亚蒂的安全高于一切,请谨慎保护。” 玄零:“平民玩家每天早会都要和两个阵营的人一同进行投票,票数最多的人则视为淘汰,所以请善用手上的票,莫要寒了好人的心。” 玄灵:“在拿到信后你们必须保守自己身份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也不能提有关自己的事情,一些需要投票决定的职业可以透过进来时强行戴上的光脑进行交流,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被预言者以外不同职业的人知道,则直接被淘汰。” 玄零:“门后面有什么东西就需要你们自己探索了,请牢记本场唯一的规则——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玄灵:“祝各位玩的愉快,我们会在场外观察是否有人违规的,现在请已经准备好的选手上前抽取身份。” 因为戴了面具穿了同样的衣服,透过面具看过去的时候都是一个样的,包括身高身形发型特征,因此除了面具下的自己知道自己是谁之外,其他人想在短时间内猜出来估计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一场参赛人数高达两百多人的剧本杀,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特殊机会。 等每个人都抽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之后,就被赶进了虚空之门里了,在他们的面具和心脏位置多出一个数字,这就是他们之后要使用的代号了。 等人都进去了,玄透咬着手指有些小委屈的说道:“为什么不让我玩呢?真的好过分啊……” “如果你没有白泽的能力,或许你也有机会进去玩。”玄灵也想进去玩,准确来说不是自己玩,而是看他们勾心斗角互坑。 “能力太作弊也不关我的事,有的选择我也不想要这种天赋。”玄零摊手,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因为白泽,他都倒霉多少年了? “好叭……明明才刚分开,想小哥哥了……”玄透扁着嘴,不太开心。 “走吧,客串一下去给他们搞点小惊喜。”玄零拿出一套参赛选手的衣服换上,说话的声音也语气变得死板又僵硬,别提多别扭了。 “你去吧,我俩轮流去,玄透太傻,得有个人看着。”玄灵抓住想偷摸进去的玄透,不让他跑到场地里捣乱。 “行,我先去,等会换你。”玄零拿出小镜子照了照,保证没有会被识破的地方之后就溜进去了。 玄透气呼呼的看着玄灵,但铁石心肠的玄灵完全不吃他这套,直接把人拖走了。 进入场地的所有参赛选手会随机打乱在任何地方,有可能是树林,有可能是村庄,也有可能是什么危险的无人区,在这里虽然不会受到真实伤害,但死亡的感觉却十分逼真。 玄零出现的地方就比较倒霉了,是在野兽群的中间。 玄零:……还好,dm这个身份没办法屏蔽掉对兽类的亲和力。 三下五除二跑出兽群,前去找寻目标。 dm的手环可以检测所有参赛者的各种情况,比如说职业小群的聊天室,比如说每个人的大概定位等等。 在野外的玄零找到投放物资的点舔到一把击云。 玄零:……不是,道具组直接把击云的数据传送到这个仿真秘境里当玩具了?为什么一摸就是丹恒的击云枪?重点是自己是真的不太会用长柄武器啊! 叹了口气,他也不好暴露自己不会用长柄武器的弱点,只能带着这枪四处浪。 充当围观群众的玄灵:…… 另一边已经有几堆玩家凑得很近了,其中一堆以九号,十六号,二十号,四十八号和一百三十二号的小群体已经打起来了,虽然规则里说了不能在规定时间外杀人,但打架还是可以的。 已经悄无声息摸过来围观的玄零看着下面的几个人拿着不趁手的武器打来打去,如果他眼睛没问题,二十号手里拿着的那个……应该是板砖吧? 第一次怀疑自己视力很有问题的玄零:……这玩意儿是怎么进入随机武器系统的?重点是,还真有人摇出来才更离谱吧?! 在玄零的眼中,下方板砖的词条内容如下: 奇物:沾染了红色信仰的神奇板砖 特性:抗揍抗摔不会断裂 效果:打人时攻击白值增加1000,对稻妻人使用效果翻倍,保证打的对面头破血流! 玄零:……这正常又感觉不太正常的词条属性是什么鬼?谁能告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过他过来可不是干这事的,在这个逼真到吃东西有味道有饱腹感是全息世界里,所有一切会暴露身份的口头禅都会被默认消音。 就比如,某个拿着板砖的二十号喊着什么“人有五名,代价有三”的,在其他人听来就是“有本事你打我啊!” 玄零再次捂脸,然后,蹲在树上的他捞了几个带刺的野果往下面几个人身上砸,砸完就跑,完全不给抓住他的机会。 至于谁被砸肿了一个包…… 哈!谁知道呢?溜了溜了! 亲眼目睹某人贱兮兮捣乱的三十二号:……这么皮,谁家的? 迅速逃离现场之后的玄零找到下一个更换武器的点,马上把击云枪换掉了,但这次也没好到哪去,看着手里颇有些破破烂烂的支离剑,玄零脑子里的某根弦“啪”的一下崩断了! 不是,你们星铁策划组有毒吧!角色专武都放进来是要闹哪样?! 但话说回来,星铁那边武器、奇物和光锥貌似不是一样的东西吧?这里是不是故障了?且不说击云和支离都是星铁的武器,他一个提瓦特人拿着是不是有问题,就一个奇物板砖,为什么可以当武器用? 算了,总感觉星铁世界观和原神世界观结合之后哪哪儿都奇奇怪怪的。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他们的神之眼和星神赐福都不管用了,能用的就是自己的基本功,所以有些刻苦锻炼的……胜算很高,只希望不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就行了。 在里面胡作非为了一番的玄零出来时心情极其愉悦,玄灵把玄透交给他之后换上对方的衣服也进去撒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陆续续被丢出来好些个玩家,说实话,窥视者阵营的玩家简直杀疯了,由于玩家频道只有同职业的小群,甚至还出现了同阵营互杀的一幕。 玄透负责全服通报,但每次说完表情都很纠结就是了。 本以为这场游戏可以持续一个月的,事实证明在大杀器和倒霉鬼体质的加持下,很多还没干什么的参赛选手后莫名其妙被淘汰出局了。 对,说的就是你! 一百一十一号玩家班尼特! 以一己之力淘汰了七个选手! 而且你还是平民阵营! 游戏持续半个月不到就以窥视者阵营胜利结束了,参赛人员总共也就208个人,除去双方阵营的八十人,一百二十八个平民被窥视者干掉的也才三十多,其他都是自己作死的或者被好人阵营三振出局的。 本打算实行屠边行动的窥视者们:……大意了! (屠边:把所有好人阵营的干掉。) 玄灵拿着类似于录像带的东西正在看回放,而玄透正在公布每个人的积分。 你说玄零? 看那边,已经解除伪装的三十二号玩家空、一百一十四号玩家戴因斯雷布、二十号玩家刃、被玄零顶替了身份搞了很多乱七八糟事情的三号玩家银狼、六十六号玩家凯亚、二百零七号玩家赛诺和二百零八号玩家提纳里正拿着各自的武器死命追杀那没了监护人看着就皮断了腿的熊孩子白泽。 一号玩家穹看着那边格外闹腾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让丹师父也掺和一脚。 因为落在极其偏僻地方而逃过一劫的一百五十七号玩家流浪者看着上蹿下跳的玄零,确定那些人拿他没办法之后就不管了,孩子大了不听话能怎么办?只能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反正那些人也打不到他,让他自个玩会儿吧。 十号玩家芙宁娜叹了口气,这鸡飞狗跳的,好好的节日就成了菜市场,真是的! “你不去帮帮他吗?”七号玩家荧走过来询问流浪者。 “帮什么?不觉得这样的零很有活力吗?”流浪者看起来不以为意,眼睛却时不时寻找着四处乱窜做鬼脸气人的玄零,无他,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活泼过头了,让人很是头疼。 “哥哥真是的,看起来动作大开大合像是在下死手,实际上还是忍住了没打孩子。”荧果断给自家老哥拆台,一点面子都不给。 流浪者用关爱自家智障儿童的怜爱目光看着荧,直接把人看炸毛了才慢悠悠的说道:“你只看到了片面,你以为空和戴因两人是真的不想打零吗?他们倒是想狠狠教训他,但零的身体看似健健康康无病无痛,实际上却没比玻璃好到哪去,这两位雷声大雨点小的追杀他,只不过是不想其他恼羞成怒的人攻击真落在零的身上,哪怕这里是秘境,离开之后伤势就会恢复。” “……算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今天是好日子,所以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够把零从哥哥和戴因手里抢过来,我先去找派蒙了。”荧说完就离开了。 “抢过来吗?承你吉言吧。”空和戴因把崽崽看的多紧流浪者还是有数的,如果不是现在零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只怕这两个大忙人压根不会把崽崽交到自己手上照顾,而是亲自带着照顾了。 “没想到人偶还会有这种情绪存在,看来坎瑞亚遗留下来的炼金术的确很神奇。”八十八号玩家八重神子走了过来,而在她身边的是九十号玩家雷神二代机的将军,或者说是影会更贴切。 “神子。”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她看着流浪者的目光带着一丝陌生的熟悉,记忆被世界树修改过的她其实并不太记得自己和这孩子的关系,如果不是白泽与天理的那一战彻底动摇了世界树的根基,或许到死,她都不会想起关于流浪者的任何事情。 流浪者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玄,尽管不完美,却依旧吸引着他的目光。 飞累了的玄零径直扑到流浪者怀里,紧紧闭合着的眼睛内凹进去,因为乏力而软绵绵的被流浪者横抱着,就连先前紧追不放的其他人也默契的散开了,他们的确是有些恼,但还不至于和一个病秧子死磕到底。 在那些被散兵时期祸害过的人们复杂的目光中,流浪者成功把玄零哄睡着了,明明应该是三个人格中年纪最大也最沉稳的那个,也是三个人格中情绪最多变也最不受控的那个,因为心智受损间接性从成熟可靠的哥哥变成柔软无害的崽崽,是他想的吗?或许有一部分自我保护机制的原因存在着吧。 已经从小少女成长为女人模样的纳西妲走了过来,现在的她已经从草神神座上走下,她只是纳西妲,不是什么须弥的草神大人了。 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温迪和钟离,比起纳西妲的担心,温迪和钟离则是放心了不少,无他,他们从前所认识的白泽或者说玄都是残缺的,真正的他一直在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呼救,只有流浪者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刹那生机,把他从囚困灵魂的泥沼中拔了出来。 这是玄零回到身体里度过的第一个年头,在新的一年里,也要开心的走下去才行! 毕竟这才是在场所有人心甘情愿成为这场无剧本游戏中的一员。 希望得到新生的提瓦特世界意识,能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孩子照顾,而不是用无形的绳索束缚着、控制着、奴役着那想要得到自由选择权利的微弱哀求…… 这一切能瞒得了失去双眼的玄零,却瞒不了双目健全的玄灵和玄透,都是自愿走上那看似荒诞,实则隐含柔情的舞台,本是无名客,再见已是戏中人,温柔的神明应该得到信众们同样温柔的回应…… 玄灵和玄透消失了,只留下被流浪者横抱在怀里微微有些蜷缩起来的玄零,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小脸在结实的肩膀上压出了少许红痕,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引起少许痒意。 流浪者在空那杀必死的目光中偏过头亲了亲玄零光洁的额头,他小声地说道:“迎龙年,贺新岁,愿你这抹义无反顾逆行八千年的孤魂能自由的走向真正属于你的未来,不再被过去无形的‘枷锁’折断羽翅,在不见光明的前路上我将成为你的眼睛,安心休息吧,只要我在,你就不再需要寻找所谓的‘回家路’。因为你的家,就在这里……” 这一次,无论是空还是戴因,都没有要强行把玄拉回他们身边,正如流浪者所说的,玄把自己的灵魂、意识割裂成无数个形色各异的自己行走在这个世界,也只有流浪者一人,把那一小捧微弱的灵魂火种从洪流中抢救出来,说不清是谁救赎的谁,但二人的‘缘线’早已打成死结无法分开。 离别殇离愁,希望下次回到提瓦特时能够看到一只被神照顾得很好的大猫,无论最开始的时候双方抱着何种目的走到现在的,曾经把玄当成孩子养了不短时间的两位大家长把玄彻底交给了流浪者照顾,而他们呢?已经到了离开的时间了,他们将坐上行驶在宇宙中的星穹列车,踏上寻找治愈孩子的漫长不归路…… 秘境崩塌了,你以为这是真实存在的秘境? 怎么可能呢? 那不过是掌控梦境权柄的纳西妲和太过思念孩子的两位父亲一同编织出来的美梦而已,既然是梦,那早晚都会有醒来的一天,不是吗? 脱离梦境之后的流浪者睁开了双眼,温热的被窝里,玄白到能清晰看到青色血管的手一只揽在腰上,另一只手贴在面无血色的脸颊边,梦中那张可爱的婴儿肥小脸如今瘦的尖下巴都出来了,眉头微微蹙着,睡的并不十分安稳。 流浪者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一抹翠绿色的元素力从指尖流入他的大脑,无甚大用的信息被隔绝在大脑外,玄零也终于可以在外面不甚明显的祝福语中安然入睡了。 没有人打扰的日子,或许才是零梦寐以求的生活吧! “早日康复吧,我还等着你的主动表白啊,小傻瓜……” 第41章 兰索姆 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天,荧和派蒙终于是从黄沙滚滚的沙漠踏上了枫丹的海露港,在这里她们先后认识了魔术师助手的琳妮特和魔术师林尼。 在聊起水神时,派蒙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毛毛的,有点可怕。 “怎么了吗?”荧觉得奇怪。 “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啦,总感觉后背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人在看派蒙。”派蒙看起来颇为苦恼,应该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可疑人物。 “看你的,应该是那个孩子。”琳妮特指着站在告示牌后面被遮住大半身影的兰索姆,被他们发现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神依旧看着这边,时不时眨动一下眼皮。 荧往那边走了两步,挡住了兰索姆看着派蒙的目光,再想上前的时候,周围人头攒动,同时往一个方向走去。 在林尼兄妹的陪同下,荧和派蒙也往那边走了,兰索姆也终于是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绕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了芙宁娜身边不起眼的角落里,别的不说,就荧那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行事作风,他还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突然对芙宁娜动手。 所幸荧还是有些顾忌着芙宁娜在枫丹的身份不是她初次见面就能轻易招惹的,也就没有动手。 芙宁娜挑衅完了之后就带人呼呼啦啦离开了,兰索姆送走了芙宁娜之后继续留在海露港,他不想下水游过去,同样的也不想和一群人挤一条船,所以他打算等下一班。 就在他戴着兜帽坐在等候处昏昏欲睡的时候,原本还在下面的几个人也上来了。 双手抱臂低垂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不多一会儿,船就来了。 林尼还想着要不要把人叫醒的时候,兰索姆毫无征兆站起来了,坐在了左手边最里面的位置上,然后就又自闭了。 林尼:……怎么感觉比之前更孤僻了? “林尼,那孩子你认识吗?”刚才上船的时候派蒙看到了他站起身后露出来的双脚,上面缠着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绷带,斗篷下摆也有些破破烂烂的,似乎家庭并不富裕的模样。 “他啊…他叫兰索姆,和琳妮特一样,是个兽人。”林尼小声说道。 “平时只会在枫丹廷行动,今天可能是和芙宁娜大人一起来的海露港。”琳妮特补充说明。 爱贝尔亲切的和兰索姆打招呼,他也很给面子的点头。 “先前芙宁娜大人下船的时候托我转告你今晚可以不用回去了,明天林尼先生要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表演魔术,希望你也能到场热闹热闹。”爱贝尔转述先前芙宁娜的话。 眸光闪了闪,兰索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都坐好了吗?船马上就要开了。”爱贝尔问道。 见他们都点头,转过身启动了巡轨船往枫丹廷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的风景很不错,只不过路途过半时,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猝不及防被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的所有人:…… 唯一一个干干爽爽的兰索姆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防水斗篷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林尼,林尼出于绅士风度把那件不算大的斗篷给妹妹、旅行者和派蒙用,然后就看到兰索姆手指在大腿上的神之眼一抹,一柄不算大的伞递给了林尼,示意他和爱贝尔共用一把伞。 “你也只有一把伞吧?要不要进来一起躲雨?”林尼也担心他会淋湿。 兰索姆摇头,晃了晃大尾巴,上面的金色宝石变成了蓝色,然后直接从船上跳下,踩在水面上直接跑回了枫丹廷。 所有人:……等一下,他的神之眼不是草系的吗?为什么可以在水面走的? “唔……居然是神明的力量吗?”爱贝尔是美露莘,她们的眼睛很特殊,能够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也是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荧的眼神暗了下来,但也没说什么就是了。 所幸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抵达终点时刚好雨也停了。 琳妮特把斗篷上面残留的水珠抖掉叠好,派蒙好奇他们要怎么把东西还给兰索姆,就听林尼说道:“水神大人不是邀请了他明晚来看魔术表演吗?那个时候他肯定没那么快离开,届时还给他就刚好了。” “刚才那孩子在就没好意思和你们打听,先前在海露港盯着我看的就是他吧?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可怕?”派蒙有些害怕的问道。 “并不是,根据我们少数几次遇到的机会观察到的是,他的眼神一直都是那样的,只要注视一个人就会让那个被注视的人极其不舒服,有一种仿佛里里外外所有隐藏着的秘密被一眼看透的无措感。”琳妮特兄妹正带着他们往家走,对于派蒙有些失礼的猜测,其实琳妮特觉得有些被冒犯到了。 “但是他的眼神……”派蒙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都快把自己纠结成麻花了。 就在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有个慌慌张张的男人抱着什么东西往下跑,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紧随其后赶到的兰索姆一手撑在上方的扶手上,腰身一扭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一膝盖直接撞在他后脑勺上,在男人摔倒在地的同时直接抓着他的肩膀一个后折腰把他背摔到楼梯上,而先前他抱着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很精致的手提包,一看就是女式的,不可能由一个男人拿着。 而就在兰索姆给了男人小腹一拳把他痛晕过去后,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士正和她的狗匆匆赶来,兰索姆捡起地上的手提包,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而后还给了这位被抢了包的女士,在对方的道谢声中,一手拖着一条死狗往上走,把人交给了来晚一步的发条机关处理,后退两步,一个助跑直接上墙,伸手勾住最上方的护栏翻了上去,没多久就见他抱着什么东西匆匆忙忙跑远的背影。 派蒙:说好的不常见呢?这才分开多久,怎么又遇到了? 流浪者生日小彩蛋(含部分主线内容,可不看) 这是很多年后一个普通的早晨,但这天流浪者醒来时怀里却空了,原本因为怕冷而变成了白泽幼年体的玄却不在他的身边,柔软的被子里除了他不甚明显的体温什么都没有了。 入手的冰冷还是惊到了他,要知道自从苏醒之后玄的身体和精神就格外脆弱,通常情况下他醒来时玄应该还在睡梦中才对,可今天呢?反常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流浪者穿戴整齐后踏出了寻找大猫的道路,往日里还算熙熙攘攘的须弥城今日宽阔的大街上却冷冷清清一片,不见半个人在外行走,如此反常的一幕自然让流浪者更担心了几分,饶是知道现在的提瓦特能够抓住玄的人屈指可数,操了这么多年的心仍旧是放不下的。 担心过头的流浪者顾不得其他人的安全,第一时间飞向了纳西妲居住的净善宫里,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在净善宫之前大贤者用来囚禁神明的装置里,只有一株散发着纳西妲气息的枝丫,流浪者把整个净善宫翻了过来什么都没找到,现在这座须弥城,仿佛被人一夜之间屠杀干净了。 到头来还是走在了不断失去的路上吗? “吧嗒,吧嗒……” 是什么声音呢? 神情有些恍惚的流浪者回过神来,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他穿着被黑色侵吞着纯白的长袍,黑色的长发被一支青玉的竹节发簪挽起,头上有着一对即将被黑色彻底吞没的黑灰白色的猫耳,暖金色的兽瞳仿佛没看到流浪者一般,微蹙着眉看着囚困在牢笼里的枝丫,良久才叹了口气。 “第七千四百六十七次时间回溯宣告失败,小草神布耶尔退化成世界树枝丫,须弥城所有人陷入不明原因的昏睡。” 少年抬起手,一个赤金色形似沙漏的华丽法器出现在他的手心上,另一只手放置于沙漏上方,双手一起用力把沙漏上下颠倒,周围的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只到这里,流浪者就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其实除了自己和玄就没人知道为什么玄所使用的法器是一个布满裂痕的残缺沙漏,名字还叫做无力回转的命运,这是很奇怪的命名方式,他和玄提起的时候他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然后说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而现在这抹和玄零模样完全一致的虚影,手中特征明显的法器沙漏,无一不在证明着这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改变,只怕和玄零现在的所作所为有极大的关系。 时间回溯到他和博士潜入须弥前不久,流浪者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玄零一次次挣扎,一次次逆转时间,甚至为了接住从机甲仓口坠落的「国崩」,不惜用了更多的力量去干扰历史。 但有些历史,是极难用外力去改变的,流浪者眼睁睁看着玄零燃烧生命去逆转时间,本来走路还能发出少许声音的身影一点点模糊起来,精神也越来越萎靡不振,可这样,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让从机甲仓口坠落的那个「失败者」被无形的力量挡了一下再落地。 「国崩」苏醒后在旅行者的监视下进入了世界树,并找到了被背叛的真相,为了改变过去,他进入了世界树只为‘抹杀’自己。 只有这一次,玄零眼睁睁看着「国崩」自毁的动作没有做什么,流浪者感到了一丝复杂,不知是对「国崩」的,还是对玄零的,亦或者其实是对自己的,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玄零不动手了。 他看着那宛若白纸一般出现在须弥城的「流浪者」被旅行者诓骗走,玄零默默跟在身后,看着他陷入痛苦的回忆,看着他和过去满手罪恶的自己和解,看着他得到象征自由的风系神之眼……毫无预兆的,笑了。 “终于…在第九千七百七十六次时间回溯中,我成功改变了你的命运…阿流,我很开心,你活下来了。” 玄零像是终于卸下了吊着的那口气,整个人直接瘫软着跌坐在地,本就被「污染」侵蚀得极其厉害的身体因为心神的松懈而陷入无法遏制的吞噬中,痛苦的呜咽声谁也听不见,污秽的黑气纠缠上他的身体,明明是如此的痛苦,看向捧着仙灵体的「流浪者」时泪眼朦胧的目光却很温柔,还有那毫不掩饰的……爱恋。 “你想要的「心」我给不了,所以「我」自愿落入多托雷的陷阱,引诱他剖开「我」的胸膛,取出对于「白泽」而言最重要的七窍玲珑心,制成可以填补你空缺心室里真的会跳动的一颗「心」,但这一切你都不会知道的。” “阿流……喜欢…不,我爱你……可是…好疼啊,我好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阿流…阿流……疼…” 疼痛侵蚀着他的意志,漆黑从瞳孔朝外扩散,你以为只是颜色改变吗? 不,在流浪者心疼到无法呼吸的注视下,那双温柔的暖金色眼睛被吞噬干净,乌黑的鲜血夹杂着泪水从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象征圣洁无垢的圣兽白泽彻底失去了净化的能力,他不再纯粹了! 流浪者什么都做不了,他看着玄零因为疼痛而浑身抽搐,呜咽着啜泣着,最终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从少年被迫变回了白泽本体,小小一只蜷缩着发抖,疼痛让白泽有些发狂,锋利的牙齿不断撕咬着自己的尾巴,很快就血肉模糊了一大片…… 许久之后终于是昏了过去,无力回转的命运在玄零昏迷之后一寸寸裂开,不少崩落的碎片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消失不见了,不多一会儿,原本华丽高贵典雅的法器就和垃圾堆里那些给狗狗都嫌弃的垃圾没太大区别。 但令流浪者最无法接受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苏醒过来的玄零摸索着掉落在不远处的无力回转的命运,被他扒拉到身边的沙漏布满裂纹,依稀还能看出曾经的华丽。 “……不行,时机未到,如果现在天理知道我快死了,下场不会好,既然逃不掉了,那…就把我的灵魂粉碎掉,残余的少许力量融入之前失败过的时间线的「傀儡」中吧!” 流浪者伸出手想要抓住下定决心的玄零,但是身处于不同纬度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触碰到对方呢? 灿金色的法阵一闪而过,身受重伤的玄零和只剩下些许力量的无力回转的命运一同化成齑粉散的无影无踪…… 场景轰然碎裂,失去站立之地的流浪者直直往下坠落,身上的服饰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还在愚人众当执行官时的那套,身体剧烈的疼痛,尤其是后背…是如此的熟悉而陌生。 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砸落地面的疼痛传来,可是等了许久许久,等来的却是一团毛茸茸的错觉,因为他睁开眼,除了仿若虚影的淡淡金光,周围什么都没有…… 那伸出的手,碰到了什么呢? 一缕微弱的纯白色火苗,暖金色的焰心因为他的触碰而散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竟然感觉到那一吹及散的小火苗在轻轻的蹭着他的指尖。 但火苗停留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漆黑的空间里燃起星星点点火苗,它们有的在发光,有的很暗淡,有些外焰已经快消失了,有些焰心变得漆黑,但无一例外的,它们都在朝着流浪者而来。 万千火苗汇聚成一只毛色雪白的巨兽,它趴伏在流浪者身边,把他圈在自己的腹部,巨大的暖金色兽瞳睁开,它注视着流浪者,许久许久之后,一滴泪珠从眼睛滚落,滴在漆黑的地面上,霎时间黑色退去,流浪者看着周围结合了整个提瓦特所有景色为一体的空间以及从巨兽腹背贯穿而过生长开的另一棵世界树,或许……他触碰到了世界真相的一角了。 「你……为什么会来?」 这是巨兽的声音,威严而疑惑,和认识的玄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你在求救吧。” 流浪者也不清楚呢,但心脏传来的闷疼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求救吗?…可我,好像并没有奢求过这种可能吧……」 巨兽是完全白泽化的玄,看似正常,但却也不正常,说话的奇怪停顿,就像是太久没说话了而不会说话了一般。 “没关系,我现在是神明了,回应信徒的祈愿,不是我的职责所在吗?” 流浪者伸手贴上它巨大的爪子轻轻抚摸,尽管这可能在他的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他也想用自己的办法去安抚他。 「随你喜欢,我累了,要是无聊你可以走的。」 说完,巨兽再次闭上眼睛,身形变回最初的星星之火四散开来,它们找到了各自喜欢的地方安静下来,仿佛又一次睡着了那般,即便被流浪者戳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流浪者在这里待了多久呢?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吧,只是隐约的,他好像知道怎么治疗玄了。 再一次毫无征兆坠落,流浪者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喘着气,第一时间去找玄,不过幸好,这一次玄正躺在他身边背对着他,身体微微蜷缩着,雪白的后背点缀着朵朵红梅和齿痕,哪怕流浪者动作很大,也没能吵醒他,依旧睡得很沉…… 担心他会着凉,流浪者把人抱在怀里裹成了小粽子,呼吸浅浅,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并没有被流浪者打扰美梦。 “……真是个傻子,做了这么多什么都不说,连撒娇都不会的小傻子。” 如果不是那场梦,玄还要隐瞒他多久呢? 或许是一辈子吧! 低头亲亲他的发顶,今年的生日礼物……他很喜欢,是一块…不会让他觉得粘腻的美味小甜饼! 个人小资料——玄 【角色信息】 角色名字:玄 角色性别:男(?) 角色年龄:? 角色所属:—— 角色种族:神兽白泽 角色生日:4月1日 角色专武:五星法器——无力回转的命运 角色神之眼:无 角色命之座:???(瑞兽白泽座,伪装用的是仙灵座) 【角色技能】 普攻:降智[丢出无元素花朵,染色后立即爆炸。] 战技:升华[角色身上带着四颗无元素果实,只要被攻击就会自动锁敌对敌方造成爆炸伤害,可染色。] 爆发:剥夺[无元素的种子播撒到敌方身上,需要5s发芽,而后会把敌方血量反哺到队伍中每一个人身上,血量最少的得到最多,直到被吸干,种子才会枯萎。] 被动:落叶归根[在队伍中可以显示附近所有特产、矿物、小动物。] 被动:花落无声[在原地等候几秒,所有易惊小动物都会被吸引过来,包括晶蝶、蜥蜴等。] 天赋:白泽神威[队伍所有角色爆伤增加60%,跑步、游泳、爬山气力条增加50%,可叠加使用,流浪者在队伍中则再翻一倍。] 【角色命座】 一命:??? 二命:??? 三命:??? 四命:??? 五命:??? 六命:??? 【角色故事】 角色详细:又见面了,嗯?不记得我了?没关系,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旅行者,我叫玄,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哦~ 角色故事1:听说流浪者身边多出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惊诧的。 毕竟流浪者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有个性,说难听点就是狂妄自大难相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的身边会有一个看起来就很乖很漂亮的人跟着,多少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在传闻中的蒙眼少年自称「玄」,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他的知识却已经是吊打须弥教令院所有学者的高度,甚至于和智慧之神布耶尔打「擂台」也丝毫不落下风,神明知道的知识他知道,神明不知道的知识他依旧知道,仿佛世界在他眼里就是透明的。 不是没有人想要把他推上那空缺已久的「大贤者」一位上,但他对权利财富一点兴趣都没有,比起追名逐利的学者们,他更喜欢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或者跟在流浪者身边。 比起其他学院,可以说因论派这边的学生是沾了流浪者的光才能和这位智者搭上话解答学术上的疑问,也有细心的人感觉到玄对人多的排斥,所以每每前去提问的人不会超过三人,让玄感到舒服的同时保持心情愉悦,解答起问题来也多了一份耐心。 角色故事2:初见时玄正在大巴扎听妮露表演。就是听,只要不是瞎了的人都能看到那条蒙着双眼的白绫下凹进去的痕迹,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在外行走的,也没有盲杖之类的工具在手上,就是可以和常人一般无二的行走在外界。 他的身形单薄纤细,面无血色的脸颊也是瘦削的,唇是不健康的浅樱色,被打理得很好的雪白色头发却没有多少光泽,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皮肤上白到可以清晰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气息也很飘,仿佛只要你一转身,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中一般。 感觉到骇人和夸大其词吗? 听你说起的派蒙就是这么一个感觉,但很遗憾,你只是阐述事实,并未夸大其词。 须弥城的人对玄的态度多少带些小心翼翼在身上,就连天性顽劣的部分孩子也会刻意避开玄胡闹。 可以说须弥城上下谁不知道玄就和流浪者的眼珠子一样宝贵,你可以指着流浪者的鼻子破口大骂,但绝不可以轻慢玄,否则迎接你的将会是无止境的「噩梦」。 「那孩子身上多少带点邪门,得罪了他就会一直倒霉,千防万防也没用,之前就有人想要霸凌他,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报应到他自己身上,直到不久后死去才结束了那丢人现眼的短暂一生。」 这是明论派一个老师说的,对玄的态度很微妙,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角色故事3:「很意外啊,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呢,在下本以为你来的时间会更晚些才对的。」 这是第一次和玄搭话时他用似是而非的语气说的话,诡异而平静,似乎在他的认知里,这一幕会出现却不是这个时候一般。 「你知道我?」 你询问起这个完全查不到任何来历的神秘少年,就见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一会儿,喘匀了气才回答你的问题: 「你可是在七国中都大名鼎鼎的异世界旅行者,在下听说过你的事迹也不奇怪吧?」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病恹恹的,也不是特别精神,但还算是好说话,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在他背后不太远的角落里,流浪者正盯着他看呢? 「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可以吗?」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善心发作,在对待玄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温柔下来。 你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才引得他笑出声来,他也没有告知的意思,只不过他也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放下身段和在下打听消息的一天,只不过很遗憾,这是你必须踏过的路途,来找在下寻求‘捷径’,那可是一件会‘遭天谴’的事情,在下什么都不说的,烦请另寻高就吧。」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没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每每遇到不是有学生提问,就是流浪者护在他左右一同出行,哪怕绞尽脑汁,也没能让他落单。 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破碎感很强烈的少年计划的,在许久之后才无意间从流浪者口中得知真相。 角色故事4:本以为玄只会在教令院和流浪者身边出现,却没想到他还能自由出入净善宫。 从纳西妲口中得知这位只有神明才知道来历,但他们之间有「束缚」,没办法说出玄的任何事情。 但也对玄的行事做了担保,至少在目前来说,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可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充满了邪性呢?对他的恶意也一直在翻涌着,这并不正常。 纳西妲不再说什么,放开了玄在须弥的所有权限,只要不是毁灭须弥的大错,就当作无事发生。 角色故事5:其实从玄的穿衣风格上不难看出遥远的稻妻和消失在时间洪流中属于漆黑国度的痕迹,但衣服上的暗纹对比起这两国的风格,却更偏向于璃月。 教令院的讲座也会邀请这个「无业游民」前去演讲,虽然更多时候都是拒绝,但偶尔还是会去的。 偶然间听过一次他对枫丹这个国度的看法后,那种他很危险的感觉就愈发明显了。 「自诩正义的国度却做了不正义的事情导致所有子民都行走在即将崩断的钢丝上,可笑却可悲,事实证明,没有足够的实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毕竟更强大的上位者完全可以碾死你这只不断蹦哒作死的小蚂蚱!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这是他那次讲座最后的话语,引起无数学生的深思,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整个须弥城,许是说的太过直白而又含义太深了吧,竟也让他得以清闲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论派那边直接因为这场讲座而多了数十个毕业论文课题,学生们是不是苦不堪言玄不知道,但流浪者是难得不用被学生追着问东问西可以好好陪陪玄了。 神之眼:我没有[神之眼],也不需要这个东西,有小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秘闻:这可是除了自己和血亲以外唯一还在提瓦特生活的第三位「降临者」,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太多的在意,哪怕是所谓的「朋友」亦如是,唯一得到他特殊对待的只有流浪者,据说是因为他们是「同类」,所以才会互相吸引。 不过这话能信多少…谁又知道呢?毕竟那可是一个满嘴谎言的「执棋者」啊! 【角色语音】 初次见面·玄透…:你好,我是玄透。我还有两个哥哥叫玄灵和玄零,你可以称呼我们玄或者白泽。 初次见面·玄灵…:我叫玄灵,有事? 初次见面·玄零…:嗯?你好。名字?嗯…叫我玄零就好。抱歉,我们…认识吗? 闲聊·玄透:名字?透就是看不见,所以就是没有的意思而已。 闲聊·玄灵:你问我名字?没什么意思,‘灵’与‘零’同音,没有而已。 闲聊·玄零:……没有意义而已,当然,你可以给我改名字,不过我不一定应。 下雨的时候·玄透…:水龙又被惹哭了吗? 下雨的时候·玄灵…:潮乎乎…不喜欢。 下雨的时候·玄零…:是雨声吗?这个时候如果阿流在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在雨中稍微走走。 雨过天晴·玄透…:这就结束了吗? 雨过天晴·玄灵…:希望能一直如此… 雨过天晴·玄零…:有点累… 下雪的时候·玄透…:有点冷,如果小哥哥在就好了。 下雪的时候·玄灵…:藏污纳垢的天气,但胜在美丽且危险。 下雪的时候·玄零…:降温了?嗯?这是…雪? 刮大风了·玄透…:好舒服… 刮大风了·玄灵…:该找地方避风了,万一下雨就不好了。 刮大风了·玄零…:唔…咳咳咳!别担心咳,我没事… 早上好·玄透…:早上好。 早上好·玄灵…:早。 早上好·玄零…:天亮了吗?抱歉,我并不能准确感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中午好·玄透…:中午好,吃饭了吗? 中午好·玄灵…:嗯?邀我吃饭?不必了,我感觉不到饥饿。 中午好·玄零…:好香的味道…啊抱歉,是打扰到你了吗?我这就离开。 晚上好·玄透…:晚上好,月明星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晚上好·玄灵…:天黑了,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 晚上好·玄零…:空气变的平静了,是太阳落山了吗? 晚安·玄透…:晚安,我去找小哥哥休息了。 晚安·玄灵…:不早了,你睡吧。 晚安·玄零…:夜晚啊…嗯,晚安。我要去哪?我哪也不去,只不过是想在这坐坐而已,你先睡吧。 关于[玄]自己…:在你们眼里我浑身上下都是秘密,但可曾有人想过,对于你们而言是秘密的东西,或许对于我来说是我那无法愈合的「伤疤」?不要去探究我身上的任何秘密,你会后悔的。 关于我们·关系…:我挺喜欢你的,当然,我更喜欢小哥哥,他很温柔。 关于我们·武器…:你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奇怪的是除了我和小哥哥,其他人都无法使用。 关于我们·请求…:你想见白泽?对不起,我不是白泽,我的本体是一只仙灵,不过下次玄零或者玄灵出来,你可以找他们,他们才是白泽。 关于我们·表白…:这个,应该是小哥哥先的,仙灵对于七情六欲比较迟钝,不过也因为他,所以我们现在很幸福。 关于[神之眼]·玄透…:…不好意思,那个[神之眼]是什么?我只知道小哥哥有一个风系的神之眼。啊?你问我?那个,我没有神之眼。 关于[神之眼]·玄灵…:[神之眼]?哦,尘世七执政权柄碎屑啊,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不是提瓦特真正意义上的原住民,比起这个问题,你不应该远离我吗?我可是行走的灾祸,会带来不幸的。 关于[神之眼]·玄零…:[神之眼]?那个东西说好听点是权柄碎屑,说难听了和垃圾没什么区别,不要嫌我说的太直白,因为在天理的眼中,那些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真的就和[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想要分享·玄透…:我感觉不到冷热温饱,所以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有什么想要分享·玄灵…:你感受过无时无刻不在被各种有用无用的垃圾信息流强行灌入大脑的感觉吗?那是只能被迫承受的深深无力感和疲倦感,有的时候我觉得这种感觉是在提醒我还苟活于世的证据,但偶尔我也想什么都不在意封闭大脑好好休息片刻,却总是事与愿违的无力,所以我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和人交流,那只会让我「病情」加重。 有什么想要分享·玄零…:失去双眼的我得到了难能可贵的短暂休息时间,我知道阿流很心疼我的经历,但…算了,既然他想,我也不会拒绝的。 感兴趣的见闻·玄透…:你见过一个个装着各色溶液的玻璃罐吗?那是多托雷实验室里的一幕,不过我也只记得这么多了。 感兴趣的见闻·玄灵…:你知道吗,在璃月港的传说里曾经有过一条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仙兽。没听过?我可从不会杜撰,只不过一切还未到而已… 感兴趣的见闻·玄零…:你听说过行驶在无垠星海中的无轨列车吗?据说那是通往另一个星球的[交通工具],列车长是一个很可怕的兔子,一言不合就会把捣乱的[无名客]抛弃在宇宙成为尘埃的大人物。 关于旅行者·玄透…:好人,但小哥哥不希望我单独见你。 关于旅行者·玄灵…:看法?你找错人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正面看法。 关于旅行者·玄零…:一枚好用的「棋子」。 关于纳西妲·玄透…:有熟悉的气息。 关于纳西妲·玄灵…:世界树的小枝丫。 关于纳西妲·玄零…:比起一个生命,更像是一个傀儡。 关于阿佩普·玄透…:不认识,但应该是好龙,身体没有抵抗的感觉。 关于阿佩普·玄灵…:死倔死倔的,听不懂人话,但是个默契的队友。 关于阿佩普·玄零…:单纯又任性的龙。 关于钟离·玄透…:年纪不大却感觉很老,真奇怪… 关于钟离·玄灵…:看似好相处,实则谜语人,当然了,他的谜语最多骗骗玄透,对我是没用的。 关于钟离·玄零…:六千多岁的小龙而已,不足为惧。 关于温迪·玄透…:他很温柔,明明以前也不强大,却能保护我。 关于温迪·玄灵…:我欺骗了他,自觉无言面对他。 关于温迪·玄零…:看似是自由的风,却束缚了神明又束缚了自己。 关于将军·玄透…:我讨厌她,但不知道原因。 关于将军·玄灵…:啧! 关于将军·玄零…:她本身无错,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 关于影·玄透…:我最最最最讨厌她了!再提她我们就绝交吧! 关于影·玄灵…:哼,雷神这个位置,也是时候该腾出来让有能者居上了! 关于影·玄零…:呵呵! 关于八重神子·玄透…:感觉不是一只好狐狸,她的眼神…很讨厌。 关于八重神子·玄灵…:小狐狸一只,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只能乖乖盘着了。 关于八重神子·玄零…:她啊,不认识。 关于水神·玄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不明白。 关于水神·玄灵…:践行自己的正义,是不错的选择。 关于水神·玄零…:正义啊…这个世界可没有绝对的「正义」,神明都会犯错,更遑论人类呢? 关于那维莱特·玄透…:有一种父亲的感觉。 关于那维莱特·玄灵…:好好一个孩子硬生生当了快五百年的奶爸。 关于那维莱特·玄零…:年轻小龙,很有礼貌。 关于枫原·玄透…:不认识… 关于枫原·玄灵…:枫原?哦,丹羽久秀的后人枫原万叶对吧,可惜了,不熟。 关于枫原·玄零…:这可是秘密,我要保密的哦~ 关于流浪者·玄透…:小哥哥照顾了我好久,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我记得,在父亲们忙于事务无法照顾我时,是小哥哥一直温柔的保护着我,所以我最喜欢小哥哥了! 关于流浪者·玄灵…:明明我的情绪早就应该枯竭了,但意外在借景之馆见到他的时候,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当时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但现在我懂了,那只不过是我一直不愿承认的「一见钟情」罢了。 关于流浪者·玄零…:我爱他!他,就是我的命!我可以失去所有,却唯独不能没有阿流!这双手上染满鲜血,我害怕我的触碰会弄脏了他,所以我逃走了,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事实上如果不是阿流执意把我找回来,或许我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某个无人光顾的角落里彻底腐烂消失吧… 关于戴因·玄透…:是父亲!喜欢! 关于戴因·玄灵…:虽然有些失职,但不可否认他的感情很真挚。 关于戴因·玄零…:兜兜转转竟然被当成孩子而不是累赘,感觉还不赖… 关于「殿下」·玄透…:事出有因,但把我丢掉这事我记住了!绝对不要原谅他! 关于「殿下」·玄灵…:曾经的追随者,更多的没有了。 关于「殿下」·玄零…:命中注定,虽然没怎么相处过,也没什么好评价的了。 关于天空岛·玄透…:那是恐怖的地方,我不想去。 关于天空岛·玄灵…:擅自妄议天空岛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别的不说,我是杀不死的,那你呢?确定还要和我聊吗? 关于天空岛·玄零…: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关于坎瑞亚·玄透…:是家,但已经没有了… 关于坎瑞亚·玄灵…:无可奉告。 关于坎瑞亚·玄零…:一个…复杂的地方。 关于世界树·玄透…:那是什么? 关于世界树·玄灵…:很重要,但也很讨厌。 关于世界树·玄零…:痛苦的根源。 关于降临者·玄透…:不懂。 关于降临者·玄灵…:谁知道来干嘛的,提瓦特现在的格局和「降临者」干的事脱离不了干系。 关于降临者·玄零…:很意外?我这个只有脑子能用的「降临者」是不是很没用? 关于「白泽」·玄透…:只要想起就感觉脑子要炸开了,呜… 关于「白泽」·玄灵…:「白泽」?不过是被命运的丝线纠缠着无法摆脱控制的「傀儡」罢了。 关于「白泽」·玄零…:嘘…「白泽」已经被污染侵蚀成「恶兽」了,小心中毒哦~ 关于玄透·玄灵…:身体的最后一重保险装置,但心智不太成熟,智慧有也不多。 关于玄透·玄零…:…其实我挺羡慕这个时期的自己的,但很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关于玄灵·玄透…:哥哥很可靠,我最喜欢哥哥了! 关于玄灵·玄零…:辛苦了。 关于玄零·玄透…:明明玄零哥哥比玄灵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怕怕的。 关于玄零·玄灵…:选择自己负重前行,却忘了世事无常,辛苦了,同时也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想要了解玄·其一…:你说我的外貌?当然眼熟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深渊王子就是我的父亲。 想要了解玄·其二…:我眼睛?白泽的外表不是固定的,更多时候会和他现阶段要追随的人有关。 想要了解玄·其三…:坎瑞亚?我是亲眼看着它毁灭的。复国?我才没兴趣,我又不是坎瑞亚的人。 想要了解玄·其四…:你说戴因斯雷布?那是我另一位父亲,我这衣服就是他和小哥哥一起做的,好看吗? 想要了解玄·其五…:白泽神兽早就该死了,活着也是累赘,怎么?你有杀死我的勇气?放心,我死后不会和我魔神一样爆发出残渣纠缠生灵,但杀死我的人会不得好死,你要试试吗? 玄的爱好…:爱好…晒太阳算吗? 玄的烦恼…:我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当然了,这不包括阿流的心室,那里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喜欢的食物·玄透…:我喜欢茶泡饭,小哥哥做的茶泡饭很好吃! 喜欢的食物·玄灵…: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只要是阿流做的,哪怕是毒药,我也会吃。 喜欢的食物·玄零…:不知道,我吃的东西都是阿流喂我吃的,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讨厌的食物·玄透…:我不喜欢黏糊糊的东西,也不喜欢太甜太油的。 讨厌的食物·玄灵…:越问越奇怪了,没什么特别讨厌的食物,硬要说的话我不喜欢清汤寡水。 讨厌的食物·玄零…:奇怪的问题,但也不是不能回答。我不吃气味很重的食物,那对我的身体有害无益,哦,我指的是现在这个身体,如果未来恢复了,说不定我会酌情吃点。 收到赠礼·其一:谢谢,我想和小哥哥一起分享。 收到赠礼·其二:不错,我很喜欢。 收到赠礼·其三:这个你可不能让阿流看到,不然他会以为你要对我投毒,然后把你打一顿的。 生日·玄透…:生日快乐,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日子,但听说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日子!那么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哦! 生日·玄灵…:生辰快乐。嗯?你在期待什么? 生日·玄零…:诞辰之日,乃是一年中最重要之时,愿今后的你平安喜乐,幸运常伴身侧。 突破的感受·起:好温暖… 突破的感受·承:好舒服… 突破的感受·转:陌生的感觉… 突破的感受·合:这股力量足以保护阿流了吧… 元素战技·其一:藤生。 元素战技·其二:花开。 元素战技·其三:硕果。 元素战技·其四:凋零。 元素爆发·其一:失礼了。 元素爆发·其二:请品尝。 冲刺开始·其一:哈… 打开风之翼·其一:唔… 打开宝箱·其一:没什么用的东西你也要啊? 打开宝箱·其二:这就是拾荒者的日常吗? 打开宝箱·其三:乱捡东西回去,父亲不会罚我吧… 生命值低·其一:我没事! 生命值低·其二:宵小之辈! 生命值低·其三:好疼… 同伴生命值低·其一:小心! 同伴生命值低·其二:要不换我来吧? 倒下·其一:是我…无能… 倒下·其二:哥哥… 倒下·其三:阿流… 普通受击·其一:不痛! 受重击·其一:呜…哥哥…… 加入队伍·其一: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加入队伍·其二:你叫我? 加入队伍·其三:人有点多… 第42章 蛋糕风波 “……那个方向,应该是去沫芒宫。”林尼其实也有些意外的,毕竟他是真的没在枫丹廷见过对方几次。 “沫芒宫?”派蒙疑惑的问道。 “嗯,沫芒宫,水神大人和审判官大人都住在那里,而兰索姆据说是那维莱特大人捡回去的,后来芙宁娜大人因为很喜欢他就把人带在身边了,其实他出现在枫丹的时间细数起来也不过两个月不到,但在美露莘那边,兰索姆是和她们一样存在,不少美露莘格外喜欢兰索姆。”林尼解释道。 被养在神明身边的兽耳少年吗? 荧对此是上了心的,殊不知早已离开的兰索姆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面无表情的溜进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那维莱特:……他是真的无事可做吗?天天往自己这跑。 “礼物,休息一下吧。”兰索姆从神之眼里取出一个打包盒放在桌子上,至于那叠装模作样的资料……演戏而已,他总不可能真拿着枫丹的机密满大街跑吧。 “…谢谢。”那维莱特还能说什么呢? 他把手头的文件处理掉就来到待客桌坐下,彼时兰索姆已经把点心摆好了,甚至还去茶室沏了一壶红茶出来。 对比起来到办公室还需要其他人帮忙沏茶的芙宁娜,那维莱特觉得会自己动手的兰索姆还是很好的。 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查资料的芙宁娜猛地打了个喷嚏。 芙宁娜:……?神也会感冒吗? “你不用些?”那维莱特把一块小蛋糕放到兰索姆面前。 兰索姆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内里还未恢复好,现在的我只能吃流食。”小蛋糕又被他推了回去,虽然是双人份的,但其实这双人并不包括他自己。 “……那位旅行者已经到枫丹了,听说你们已经接触过了?”那维莱特虽然不常出门,但有些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传进来的。 “故友之妹,照拂一二。”这话让那维莱特没法接,在不知道兰索姆谋划什么之前,或许他是能回答的,但现在嘛……还是祈祷那位旅行者能够自求多福了。 那维莱特品尝着符合他味蕾的小蛋糕,就是说,这蛋糕好像不是枫丹人的口味吧?哪家的新品? “我做的,还不错吧。”兰索姆猝不及防的开口差点没让那维莱特喷出来。 其实说实话,蛋糕是很好吃的,就是吧……蛋糕上的装饰物怎么怎么看怎么熟悉呢? “……那就是你的水龙形态啊,不好看吗?”兰索姆看着那个可可爱爱的小水龙很满意的点头。 不好看?当然不是不好看了,而是……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没办法,你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谁让你是只只有五百岁的小龙,如果是曾经的你我肯定不会做的这么可爱。”只会做的更可爱把他欺负的哭出来! 等芙宁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的奇怪场景,她还煞有其事的感慨了一句,“外面的雨下的真大啊!那维莱特,你又哭了?” 兰索姆一个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为了掩饰自己真的没有笑那条毛呼呼的大尾巴直接在脸上裹了好几圈,只不过那抖得停不下来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笑个不停的事实。 “怎么了?欸?雨下的更大了!”芙宁娜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又给那维莱特捅了一刀。 “好了好了,呼噜呼噜毛,不难受了。”另一条同样毛绒绒的大尾巴摸上那维莱特的头顶,就是……“如果你声音里的笑意少一点或许我就信了。”这是芙宁娜说的。 “哎呀哎呀,毕竟是几千岁的老人家了,让让我怎么了嘛?”兰索姆笑得太欢以至于呛到了,咳的差点停不下来。 芙宁娜由着他笑,看到桌子上很符合自己审美的一块小蛋糕眼睛明显亮了不少,在其他人面前需要端起架子的芙宁娜在这两位面前也懒得演了,用小叉子戳下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有些意外的是这并不是枫丹常见的甜口蛋糕,而是带着微微咸味的蛋糕。 虽然吃不太出来是怎么做的,但咸味适中,一整块吃完也不觉得腻。 “很简单,不过是用少量的盐替换了大量的糖,我在外面逛了一圈,发现口味都不适合我和阿流,我就只能自己做了,桌上还有个没打开的盒子,你俩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去帮我送个外卖吧。”兰索姆已经平复下了心情,整个人显得多少有些萎靡不振起来,蔫蔫的,仿佛先前一场大笑把他的精力都掏空了一般。 “明天林尼的魔术秀就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难道你不打算去?”芙宁娜有些意外,毕竟愚人众出身的林尼在被兰索姆看破身份后第一时间就被纳入计划充当其中一枚棋子而前进着,就连之前几次申请都被扣下也是他干的,现在这是……不想接手了吗? “……容我提醒你一句芙宁娜女士,首先蛋糕过夜就不好吃了你得抓紧时间送外卖,其次欧庇克莱歌剧院平日里不对外开放,除非审判或者举行表演歌剧等节目时才会开放,那个时候都是人多的,以我现在的身份进去,不是平白惹人怀疑吗?相反,你和那维莱特两个人在枫丹身份都不低,即便进去也只以为你们是去查看情况的,所以,我单纯的水神大人,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兰索姆用一双死鱼眼死气沉沉的看着她,身边没有阿流的猫猫已经很不开心了,你还让猫猫说话,哼! 猫猫脾气好,猫好! 两脚兽找事,人坏! 有点后悔把阿流留在那看着芙卡洛斯了,但没人看着那个搞事精他也不放心,真特喵纠结! 都说猫科动物的尾巴和猫是两个生命体,以前两位都是不信的,但现在看着一脸死气沉沉,但尾巴却摇得很欢实的豹尾巴……他们相信了! 最终这份来自千岁老人沉重的爱是由芙宁娜去送的,没办法,外面又送来了很多文件,那维莱特根本走不开。 而拿到两份区别不是一般大的蛋糕两位当事人:…… 芙卡洛斯:为什么我的蛋糕只有蛋糕胚奶油和泡泡橘?这不公平!我要给……算了,打不过。 流浪者:原来在灵的眼里,我是一只紫色的猪咪吗?这眼睛还有红色眼妆……嗯,咸口的,还以为会是难以下咽的甜味,但手艺确实不错,快八千岁的白泽原来也会做吃的吗?我还以为他只会买吃的,毕竟以前流浪的时候他连烤堇瓜都会烤糊……等会,好像有哪不太对? 第43章 喜当爹2.0 那边流浪者在纠结什么兰索姆看不到全当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晚饭时间过后正坐在咖啡厅里拿着一根薄荷逗猫。 外出散步的林尼兄妹三人:……起猛了家人们,居然看到大猫在逗小猫! “喵~喵!喵咪!呜~咪~”身为猫族兽人的琳妮特虽然听不懂小猫们在说什么,但传达出来的愉悦却是能够感受到的。 只不过她看到了兰索姆逗猫的手因为小猫的叫声而定住了,然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在回答它们一般。 “咪咪!喵~咪喵~”小猫叫完,就看到兰索姆白皙的小脸上突然多了两抹红晕,手足无措的直接把垂着的双脚缩到椅子上了,身后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炸成了一根棍子,显然受惊不小。 好在解救他如此尴尬处境的猫妈妈很快就来了,兰索姆用兽语和猫妈妈交流了一下,然后那几个逮着个雄性就喊爹咪的小猫崽子就被亲妈打了一顿摁头道歉了。 “呼噜呼噜咪呼喵~”下次还是别把它们带来了,我真的不是它们的爹咪! “呜喵喵~喵咪呜~”好吧,但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了,你是个好两脚兽! “呜噜呼噜咪咪喵咪~”最近不太平,别带它们瞎跑了,如果饿了可以找我,但崽子还是不要带来了。 “呜咪呼~”知道了! 然后猫妈妈就带着自家六只猫逆子离开了,确定猫猫走远了他才把腿放下来,差点,差点就无痛当爹了!呜呜呜! 他看着怀里炸开的豹尾巴,只能自己用手一下下捋顺,很快大尾巴就变得柔顺了,心情愉悦的晃晃尾巴,又喝了一口枫达解馋。 这时林尼带着他的弟弟妹妹过来了,“好久不见兰索姆,最近过得可还好?”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兰索姆看着他,然后表情认真的点头,比起上一次驴头不对马嘴的交流,这次显然是能听懂了不少。 “介意我们坐在这吗?”林尼再次询问。 这次兰索姆没有迟疑的摇头,并用目光示意他们可以随便坐。 三人落座之后才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虽然这家咖啡店的生意一直以来都很好,但很少会好到除了兰索姆这一桌全都坐满人的程度,于是他们也只是和兰索姆叙叙旧,准确来说是介绍菲米尼和兰索姆认识,林尼和琳妮特和兰索姆叙旧才对。 而就在他们聊起魔术的时候,兰索姆拿起桌子上那本厚厚的小本子,本以为他是要作画,毕竟之前他就有这样的习惯,林尼和琳妮特也就没多想,谁知兰索姆拿起来的动作是温柔的,突然眼眸一厉,抓着小本子的手臂肌肉都微微隆起了,就见他猛地把手里的本子从琳妮特和菲米尼之间以极快的速度掷了出去,担心弟弟妹妹的林尼还没做什么,就听那边有人被砸中后哀嚎的声音。 “菜鸡!” 兰索姆话音刚落,咖啡厅里大部分客人都站了起来,一部分跑去把被砸中的那个人控制住,一位美露莘特意前来和兰索姆道谢,怪不得气氛如此诡异了,原来是误入抓人现场了。 “汪汪汪!!!”不远处的狗叫声很急促,而且不是一只狗的叫声,原本安安静静坐着的兰索姆无声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者之势冲了出去,黑夜中一双透着寒芒的竖瞳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然后……那个被狗撵着跑的倒霉蛋就被一脚蹬飞出去,直接砸到了隔壁的绿化中,树都被砸断了一棵。 “菜狗!” 成功达成双杀成就的兰索姆拍拍手走到了点餐区又要了一杯枫达才回去坐好。 “你学会说话了?”琳妮特脸上挂着淡淡的好奇问道。 兰索姆点头,“不熟,还在、学习。”听得出来的确是不熟练,一句话都不连贯的。 “兰索姆以前生活在哪里?我看你的动作更像是兽类捕捉猎物时的。”反正不像是人类的。 “枫丹、纳塔、至冬、交界、树林,和、「卢皮卡」狩猎。”兰索姆所说的树林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那个地方在三国的交界处,经常发生冲突,比起树林,更像是一个军事要塞点,如果是这样,那么兰索姆的「卢皮卡」应该都不是人。 “「卢皮卡」是狼群,也是家人、的意思。”说起这个,兰索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是淡淡的温柔。 而知道一些内情的三小只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因为在三个多月前,兰索姆所说的那片树林失火了,抢救许久也没能保住树林,之后兰索姆就浑身伤被那维莱特从外面带回了枫丹廷,兰索姆说的情况都很符合,所以他可能就是那片林子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兰索姆对魔术表演有兴趣吗?明天林尼要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表演魔术,想看吗?”琳妮特询问道。 “……不懂,但,想看。”也就是说如果明天没有什么必须要处理的要紧事,兰索姆一定会前去观看双子的魔术秀了。 兰索姆拿到了林尼魔术秀的入场券,珍而重之的收到了神之眼里,又稍稍坐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去柜台打包了一些咖啡才回沫芒宫,现在他暂时住在沫芒宫,因为对外的说法是保护水神芙宁娜,其实是干什么……谁知道呢! 第二天旅行者和派蒙入座的时候看到面无表情的那维莱特莫名其妙就有些从心了。 而旅行者的另一边就是兰索姆,比起面无表情的最高审判官,死气沉沉的兰索姆让派蒙更从心了。 林尼和琳妮特的魔术很精彩,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些的兰索姆对此很有兴趣,表现出来的就是身后的尾巴愉悦的轻轻甩动。 效果很绚烂,兄妹俩配合的也很好,观众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虽然有点吵,但确实很有意思。 刚好无聊往外看的流浪者恰好就看到兰索姆甩着尾巴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宠孩子宠到没边儿了的流浪者:……事情结束去和那小子学点吧,难得灵对什么东西有兴趣。 第44章 当爱被扭曲,那还是爱吗? 就在表演交换位置的魔术时,听觉敏锐的兰索姆突然听到不正常的“吱呀”声,所有人都激动站起的同时,他却突兀的蹲在了座椅上,就在所有人目光被林尼引到台上魔术箱的同时,他从狭小的缝隙穿过,一手抓住垂在魔术箱上的水箱,和已经断开的垂吊索,以一己之力抓住了重达百斤的水箱,这场被扼杀住的事故也算是被从中间截断了。 等下面的木箱被推走,他和水箱也被放了下来,那个时候兰索姆的脸色都憋红了,可见累的不轻,落地之后脸色就格外难看,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三两下跑到了芙宁娜座椅背后躲起来了。 观众:……好腼腆的性格。 “是意外吗?”芙宁娜小声问道。 “不,人为嫁祸,你和林尼打擂台,我去找机会抓人。”兰索姆把脱了臼的胳膊按回去,脸色微微发白,纯粹疼的。 “注意安全。”芙宁娜起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和林尼打起擂台来,就连帮助林尼的旅行者也敢正面刚了。 因为需要时间调查,所以芙宁娜也给了他们时间,主要是给兰索姆去抓人的时间。 第二次开庭的时候,中途兰索姆捆了一串人拖进来,其中就有那个管理魔术道具的人。 “人、抓到了,这是、证物,把人溶解、的、原始胎海水、溶液。”兰索姆手里还拎着一个皮箱,在周围警戒的美露莘打开之后检查,确定的确如兰索姆所说的。 虽然证明了林尼和琳妮特的无罪,但,贩售原始胎海水的罪魁祸首还没抓到。 “不,找到了。”兰索姆转身,朝着观众席走去。 在一个看起来虽然有着铜臭气,但更像是一个和蔼长辈的男人面前站定了,“你身上、胎海水、味道、最重,你、不是、枫丹人,你不会、溶解,所以,少女、成了、实验体。” “你有什么证据呢?就凭味道吗?在枫丹毁谤罪可是要判五年起步的,小朋友,你可要想清楚。”最后一句其实已经算是威胁了。 “被你溶解、的少女,她们说的。”兰索姆双手抱臂,一点也不怕他逃跑。 男人想抓住他逼问,但突然生长出来的藤蔓将他牢牢捆住,兰索姆甩动尾巴,一颗散发着翠绿光芒的草系神之眼从毛毛里露出,而眼前这幕,很显然就是他做的。 “你的本名、叫做瓦谢,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真正凶手,包括之前、记录在案、的许多起、案件的、幕后黑手。”兰索姆不疾不徐的走到台上,看着先前被自己打断发言的莉莉安女士,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她看的倒退了好几步。 “你是个、小偷,但身上、没有杀气,你未染血。”然后走到了另一边,把自己找到的东西让警备队拿给那维莱特。 而后,无数藤蔓再度出现,席卷了先前上台作证的沃恩,他挣扎着,惊恐着,叫喊着,兰索姆却用一句话让他彻底安静下来,“你体内有、原始胎海水,很快、你就能化成、一滩水、证明预言、是真实存在的,你确定、你还要、挣扎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台上三人身上,尤其是兰索姆,他身上的目光是最多的。 “人抓到了,名单、交给了、其他人,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兰索姆一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黑的吓人,显然是通宵抓人导致的。 “不,兰索姆,你先上来这里等会,可能还有需要补充的。”芙宁娜上前一步邀请对方上来休息。 “…唉,您知道、我不会、拒绝您的。”兰索姆踩着墙壁上去,因为不喜欢被人注视,他直接窝在了座椅后面,把绝大部分的目光都挡住了。 结果就是下半场庭审兰索姆一直在睡觉,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他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抓着芙宁娜的衣角被带着离开的。 走到露景泉的时候,那个被压着走的玛塞勒看到他的时候竟然挣脱了警备队的手想要抓住昏昏欲睡的兰索姆,但最终不知处于什么考虑,伸出的手最终还是垂落下来,自己跪在兰索姆面前,恳求他让自己再见到他的爱人薇涅尔。 被对方没完没了的声音把瞌睡虫赶跑的兰索姆脸色极其不佳,小手松开芙宁娜的袖子,他越过露景泉的池璧,抬起的手中是一瓶完全没有稀释过的原始胎海水原液,玛塞勒眼神一亮,连滚带爬的来到他身边。 “喝下它,就能看到。”兰索姆眼睛大睁着,明明是很恐怖的表情,玛塞勒却一点也没觉得,反而抓起那瓶原液就喝了下去。 确定他一滴不剩喝完之后,兰索姆抓着他的身体直接丢进池水里,而这一次,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池水里发出的声音。 那道多重的少女声在说什么呢?「她们」在说——瓦谢,去死吧! 那是枉死的少女们的怨恨,或许最初的薇涅尔爱过瓦谢,但从他第一次用无辜的少女做实验开始,爱意或许早已经转变为了恨意,瓦谢爱薇涅尔吗? 或许是爱过的,但在长时间扭曲的爱意里,那所谓的爱,真的是爱吗? “谢谢你……” 这是少女们最后的声音,她们在对兰索姆道谢。 “……杀了人,就想走吗?”兰索姆周身藤蔓朝着露景泉伸去,没多久,一个被污染的灰黑色水珠就被他抓了出来,“杀人尚且、偿命,即便瓦谢、是凶手,而你们、早已死亡,却依旧需要、付出代价。” 用瓶子装好存放在神之眼中,这种被怨恨污染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露景泉里了,容易扩散。 “我还有些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芙宁娜见他稍微清醒点了,这才有机会提出建议。 兰索姆偏过头用手掩唇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因为实在太困,就连眼泪都不受控制跑出来了。 “……唔,想睡觉…”兰索姆抓了抓头发,让自己稍微精神点,但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着实是太困了。 “或者你直接在歌剧院的休息室睡吧,怎么样?”芙宁娜提出建议。 兰索姆摇头,还是后面也要离开的林尼开口了,他说他们也要回枫丹廷,可以带兰索姆先去他们的小屋休息的。 芙宁娜有些犹豫,但看兰索姆没有意见,也就松了口,目送林尼把兰索姆抱起来和琳妮特走远。 第45章 执棋者 芙宁娜也没有推脱,她是真的有事情要做,和那莱维特一起离开了欧庇克莱歌剧院,途中她提起兰索姆自愿跟着林尼兄妹离开的安全性。 那维莱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结论,“或许在他看来,林尼兄妹俩也是棋局中重要的一环,之前他所说的计划环环相扣,不止把你我放到棋盘上,还把城中愚人众的执行官仆人和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也放了上去,很显然他所谋划的东西,远不是我们能看到的如此片面。” “只希望他不会像以前那么疯,他虽然死不了,但也会疼的不是吗?”芙宁娜很担心,虽然枫丹对于白泽的记载并不多,但……算了。 “下次去见那位流浪者的时候提醒一下吧,或许这位才是能真正拉住兰索姆不掉入深渊的存在。”不得不说那维莱特虽然对于人类的感情不太理解,但细心也是真的很细心。 他不知道兰索姆在谋划着什么,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足以让他去窥视「命运」,但或许是身为水龙王的「职责」在告诉他,兰索姆很危险,而暗处还有另一双手正在干扰「棋局」,可以说一整个提瓦特都处于被不明者握在手中掌控着。 初生时那维莱特作为水龙王的实力还不算多强,至少没有同样初生的几位尘世七执政强,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到了最近这百余年,他的实力已经到了现阶段的最强,很细微的违和感让他提起了心,而在最近这几年,那种违和感越发强烈,直到玄灵和流浪者的到来,不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流浪者……只能说他很危险,但那维莱特还是有信心对抗的,可玄灵……这个存在虚虚实实,白泽不像白泽,仙灵不像仙灵,神明不像神明,看似一碰即碎,却有能力单挑神明,甚至直接从芙卡洛斯手中明着交易实则威胁把律偿混能夺走为己所用。 疯是真的疯,什么都敢做,厉害也是真的厉害,以身为饵入局掌控棋子的一举一动,算无遗策…… 装的像个小可怜,实则却是一只收起獠牙的猛兽,随时可能扑上去把猎物撕成粉碎。 不怪当年如此混乱大战下他还能三番四次从天理的迫害下离开了,如此手段,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把控的。 ‘阿拉阿拉,小水龙你的想法很危险哦~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可不是什么怯战的「懦夫」,天理之所以不杀我,只是因为只有活着,祂才会安全~’ 先前只在流浪者面前出现过的玄零虚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可把胆子不算多大的芙宁娜吓到了。 蒙着双眼的少年绕着那维莱特转圈圈,‘摸摸’龙角,又‘摸摸’脑袋,真就是一副长辈看小辈的模样。 ‘哎呀,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被吓着了?’没有得到回应,玄零也不在意,抛开这两位,自顾自飞远去海边‘摸摸’晒太阳的膨膨兽。 “是残影吗?”回过身来的芙宁娜躲到了那维莱特身后,现在的她其实就是一个活得久一点的人类,可不是魔神。 “不,有触觉,应该是灵魂。”虚影是没有感觉到,但强大的灵魂却有可能保留一定的触觉。 那维莱特说完玄零就突兀出现在他身侧,温温柔柔的说道:‘你果然感觉得到,哼哼!水龙龙转了个世就学坏了呢!都会骗人了!’ “……”猝不及防被抓包的那维莱特很诡异的沉默了。 ‘别害怕啊,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玄零掩唇轻笑,比起少年,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更像是少女。 “你要找玄灵吗?如果是这样你不应该跟着我们的,他在……”芙宁娜以为是他们身上沾染了玄灵的气息,所以这个和玄灵很像的灵魂才会跟着他们。 ‘水神大人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我要找我的身体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我要找的也不是你,而是你身边的新生水龙王。’之后玄零就和那维莱特谈了好久,就和突然出现一般突然消失了,他们谈了什么,估计也就只有在场三人清楚了。 而另一边,林尼已经把兰索姆带回了他们在枫丹廷的暂住小屋,一路上兰索姆睡的都不太安稳,他倒是没有挣扎,但猫科动物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喜欢抱着自己的尾巴是本能。 “林尼……”琳妮特小声叫林尼,床上的兰索姆尾巴已经缠到了身上了,呼吸渐渐微弱起来,这显然是不对劲的。 但林尼恰巧腾不开手,所以过来的是菲米尼,他上手查看兰索姆的情况,呼吸微弱,但心跳是正常的,就在他准备把手抽回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整个人就落在了带着体温的床铺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睡觉的兰索姆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压在他身上。 “菲米尼!”林尼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变,就想对越凑越近的兰索姆动手,但菲米尼却让他等等,自己并没有事。 兰索姆和菲米尼僵持着,大概过去三分钟,他从菲米尼身上起来了,一抹翠绿色的光芒过后,一只两个巴掌大的雪豹幼崽在菲米尼软软的肚皮上踩了几下,直接趴下,眼睛一闭,尾巴往头上一盖,睡着了。 林尼&琳妮特&菲米尼:……好、好可爱! “菲米尼,没事吧?”林尼过去小声询问。 “没事。”菲米尼想把小雪豹放床上,一抓起来,四个爪子勾着衣服,这下真成挂件了。 “……难怪刚认识的时候他听不懂提瓦特大陆通用语,拥有兽型的兽人基本不会踏足人类的生活区域,用三个月不到就学会说话,已经很厉害了。”林尼知道的东西比另外两个人多一些,但这也是因为他被阿蕾奇诺看中的原因。 “但他这样睡,会不会不舒服?”琳妮特过去帮忙,别看奶豹小,爪子勾的弧度是真的深,弄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衣服弄出来。 林尼上去帮忙,也没能把菲米尼救出来,菲米尼只能用胳膊托着没什么重量的奶豹子,就怕一不小心滚了。 第46章 奶豹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他以前生活在兽群里,应该习惯了和兽族黏在一起睡觉,毕竟听说养大他的是狼群,狼是群居动物。”所以……大概是习性而已。 “菲米尼,他就拜托你了。”琳妮特说道。 菲米尼:……好吧。 林尼和琳妮特看兰索姆睡的很熟,没有要醒的意思就先去忙了,菲米尼坐在林尼的床上抱着奶豹子有些不知所措,等人只剩自己之后,伸出手轻轻抚摸柔软的背毛,一开始的确没有半点反应,依旧睡的很熟,等菲米尼多摸好几次之后,手腕就被一条毛呼呼的大尾巴圈住了。 他看着奶豹,兰索姆并没有醒,但那条佩戴着金色镯子的大尾巴就是缠上来了,也是这个时候镯子被挤了一下,才把在毛毛里的神之眼给挤了出来。 菲米尼:……难怪一直看不到他的神之眼却能使用草元素力,原来神之眼藏在了尾巴毛毛里。 等林尼中途来看一下的时候,菲米尼靠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和怀里毛呼呼的小奶豹一起睡着了。 等到兰索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被菲米尼抱着,而自己变成了雪豹的模样。 兰索姆:……等会?自己睡着之后干了什么?嗯???不对啊,这只是一个伪装用的身份,怎么突然就变成奶豹子了?! 焦虑的兰索姆不知何时咬住了移到嘴边的大尾巴,一下下磨着牙,以至于菲米尼醒了他都不知道。 回过神来的兰索姆默默收起爪子,正想着怎么下去的时候,整只豹就被抱了起来,菲米尼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可以摸摸你的爪子吗?” 兰索姆:…… 默默伸出爪子抵在他脸上,然后示意他可以摸了。 菲米尼把他放下来,然后抓着一只厚厚的豹爪子揉揉捏捏摸摸,说真的,比猫爪子大多了,手感也更好。 林尼他们再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菲米尼在和豹子玩,但看到他们,奶豹就缩到了菲米尼怀里趴着用尾巴包住了自己的头假装不在。 林尼&琳妮特&菲米尼:!!!好可爱!!! “兰索姆,来吃饭了。”林尼把豹子从菲米尼怀里抱出来,趁机rua了两下,然后就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兰索姆:占我便宜?! “嗷。” “嗷?”林尼学着他叫。 “嗷呜呜呜!!!”明明应该是嘤嘤叫的雪豹崽崽,居然喊出了狼嚎的声音,就在林尼好奇他在喊什么的时候,原本干干净净的房子从各种犄角旮旯的缝隙里钻进来许多流浪的猫猫狗狗,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直看的林尼浑身冒冷汗。 “额,那个,兰索姆,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对吧,要不你让你的朋友们先回去?”林尼笑得有些僵,小心翼翼的把雪豹子放到了床上,默默后退几步以示友好。 床上的雪豹子恢复成了人形,他就这么看着林尼许久,才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让那些小动物都回去了。 “哼。”兰索姆双手抱臂,看起来的有点小生气了。 “要吃点东西吗?”琳妮特询问道。 兰索姆摇头,“不用了,多谢招待,但我身体、不允许,只能吃、流食。” 林尼想起一件事,对兰索姆打了个响指,之前借给他们的斗篷回到了少年身上,他拉起兜帽戴好,看上去舒服多了。 “我还以为、要去买过、一件新的。”兰索姆低头嗅着这件被洗干净的斗篷,这衣服对于他来说有特殊意义,因为这是以前和戴因流浪的时候他给自己做的,虽然针脚不好,但布料是当时能找到最好的,斗篷陪了他快五百年,他又怎么可能舍得丢掉呢? “我看这衣服像是很久之前的款式,想来对你的意义应该很重要,所以只是洗干净了,什么都没动。”琳妮特说道。 兰索姆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有些落寞的说道:“是我养父、亲手、做给我的,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和他、的联系,就剩下、这一套衣服……” 丝毫不知道自家亲儿子给自己挖了个坑就等着他跳进去的戴因还在追着深渊教团到处跑。 不过他也没时间伤感,就被林尼拖着上了餐桌,看着有些清淡的饮食,沉默了一下,三个人吃的津津有味,兰索姆倒不是嫌弃,而是他是真的不能吃流食以外的东西,只是喝了点汤,其他都没动了。 “不吃吗?林尼手艺很好的。”菲米尼问道。 “……我之前、伤到了喉咙,只能吃流食,这已经、够饱了。”兰索姆端着一杯红茶小口啜饮。 “方便说说是怎么受伤的吗?”林尼询问道。 兰索姆想了想,点头,“听那维莱特、大人说,诊断结果、是中毒,有人在、森林里、做实验,那些、有毒的东西、被小动物吃了,而我们、捕猎了、有毒的动物,吃多了、就会这样。” “那你的家人都没事吧?”菲米尼问得自然是狼群,而不是人类。 兰索姆摇头,“他们的、抗毒性、比我强,我的血统、是不纯粹的,除了一部分、芃迪尔血统,还有一部分、冰狼的,混血让我、五感敏锐、身强力壮,但削弱了、我的抗毒性。” 所以狼群什么事都没有,就他一个中毒了。 三兄妹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诡异的沉默了。 “狼群首领、拜托美露莘、救我,药、难吃,但身体舒服,美露莘觉得、我和人类、不亲近,拜托、那维莱特大人、把我带回、人类城市生活,大人很忙,我实力强,所以,我到了、芙宁娜大人、身边照顾、保护。”兰索姆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说他对人类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很明白,毕竟常年和狼群生活,对于人类的事情并不了解。 “原来如此,难怪我们从未在枫丹廷见过你。”林尼了然点头。 “对了,你听说过「预言」吗?”琳妮特问道。 兰索姆想了想,点头,“但我不是人,我有人形,是被诅咒了。” 所以,别和我提什么枫丹预言,那和我没关系,谢邀!再见! 第47章 雨 稍微休息一下兰索姆就准备回去了,这还没出门呢,天就跟被捅了个窟窿似的来了场倾盆大雨。 四小只:……? 这降雨力,打伞都能把伞打烂吧? 兰索姆倒是不慌不忙的把斗篷叠好放到了神之眼里,草元素力扩散开一个盾,重点是这个盾连头都能罩住,他和三人挥挥手,变成了一只雪豹子顶着草盾冲入雨中,一路上留下草种子无数,炸伤人不少。 林尼:“万万没想到盾还能这么用,真是长见识了。” 琳妮特:“这样应该不会弄湿吧?” 菲米尼:“有点担心……” 有一段时间里都没能在枫丹廷看到兰索姆,结果三小只潜入梅洛彼得堡的时候就在医务室看到躺在床上吊水的某个失踪人口。 双方对视,多少都有点尴尬。 “嗯?大猫咪你认识他们吗?”希格雯问道。 “认识,朋友。”兰索姆拿起手边的营养奶昔吸了一口,还是……很难喝。 “嗯嗯,病人就应该多补充营养,刚才我检查过了,如果不出意外,下次复诊之后你就可以正常吞服食物了。”希格雯很满意兰索姆这种听劝的病人。 “……我觉得、营养奶昔、可以再加点、糖,太酸了。”兰索姆脸色不太好,主要是他的味觉太敏感,一点点酸味都会放大,更何况这一次酸味如此明显,他想忍都忍不了。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希格雯也很听劝,毕竟是要做给病人补充营养的,还是得做出病人喜欢喝的口味才行。 林尼走下楼梯,来到兰索姆床边询问希格雯,“护士长,我朋友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大猫咪营养不良,加上无法正常进食,所以只是过来打点营养剂补充营养而已。”希格雯也没隐瞒,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可以在这里陪陪他吗?”林尼询问道。 希格雯点头,“嗯,刚好帮我监督他好好休息,芙宁娜女士身边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忙到高度疲惫呢?” 前面是和林尼说的,后面很显然就是和兰索姆说的了。 兰索姆干脆闭上眼装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你再这样,下次我就要给你开更多的药了,你不是不喜欢吃药吗?”希格雯多少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叉着腰又问了一次。 “知道了,再见希格雯,我要和朋友叙旧了。”兰索姆自暴自弃到连话都说顺了,也没有很不自然的卡顿。 “好,那我先离开了,顺便去给你准备一些饮品带回去。”希格雯说完就出去了,兰索姆松了口气,无力的靠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继续喝着营养奶昔。 林尼看他不情不愿的模样,倒是对奶昔的味道有些好奇了,于是,在征得兰索姆同意后,他也喝了一口营养奶昔,然后,面目扭曲的人就成功喜加一了。 “辛苦你了,舌头还好吗?”林尼有些担心对方的味觉会不会被奶昔摧残了。 “……还好,还能接受,比生肉、好吃。”就是有点太酸了,眼泪都快被酸出来了。 林尼灵机一动,决定给兰索姆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术,他在两人之间摊开手让他检查,确定手中什么都没有,然后右手握拳伸到他面前,让兰索姆吹口气,虽然不太懂,但兰索姆还是朝着他的手吹了口气,在林尼摊开的手中,赫然躺着两颗糖果。 兰索姆愣了一下,他还是如此近距离接触魔术,虽然一眼看破是怎么做到的,但……心里暖暖的是什么?开心吗? 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的兰索姆看着那两颗小小的糖果,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白皙的小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因为笑容而绽放。 一个小小的魔术可以收获兰索姆的笑容,林尼觉得很满足! “来,张嘴,你手还在输液不方便,我喂你。”林尼剥开了一颗糖的糖纸,已经递到了他的嘴边,兰索姆也没有推拒,大大方方张开嘴吃掉,是一颗牛乳味的糖果,冲淡了口中的酸味。 “好吃,谢谢。”兰索姆含着糖说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下来的?”林尼担心兰索姆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才被送下来反省的,但看之前希格雯的样子,好像又并不是这么回事。 “那维莱特大人、特批复查时间,治疗身体、才能保护、芙宁娜大人。”兰索姆可是有正规理由下来的。 “是枫丹廷的医生做不到吗?”林尼记得枫丹廷的医生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啊。 兰索姆摇头,“他们是人,不是美露莘,看不到、真正需要、治疗的地方。” 林尼想起一件事,兽人的寿命是要比人类要长一些的,他现在是把兰索姆当弟弟看,但……万一问了年纪真的比自己大那可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如果得到的年龄真比自己大,那可就尴尬了。 之后林尼又从兰索姆这里套出了一些他自己的事情,一些关于芙宁娜和那维莱特的事情兰索姆十问九不知,而且他也看不懂人类使用的文字,能说就已经很厉害了。 等希格雯带着一袋药回来的时候,林尼清晰的看到兰索姆的脸扭曲了一下,很显然,那些药的味道绝对是对他味蕾的摧残,之后的两天林尼都会来看望兰索姆,毕竟平时不跟着芙宁娜的时候,他就喜欢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着。 如果不是带着输液瓶出门容易摔,估计他还不乐意待在医务室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 有一次林尼三兄妹是在午餐时间一起过来的,和各自手中拿着的正常饭菜对比,兰索姆病床旁那个小桌上五颜六色的食盒险些没让他们把饭盒丢出去。 “乖乖吃饭,这些都是很补的食材熬成的汤。”希格雯笑得很开心,难得梅洛彼得堡有人愿意吃她的爱心料理。 兰索姆:…… 然后,在三小只的注视下,兰索姆视死如归的把那盒汤一口闷了。 其实除了卖相,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吧…… “希格雯小姐,你……盐放多了,今天的汤,好咸。”说完,兰索姆放下食盒立刻拿起营养奶昔喝了起来,这才压下了嘴里的咸味。 “是吗?那我等会盛些去给公爵尝尝。”没得到差评,希格雯很满意,看来自己在料理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嗯,公爵很辛苦,要多喝。”不能让我一个人遭罪,莱欧斯利,还请好好接受来自护士长小姐沉重的爱吧! 第48章 莱欧斯利 “兰索姆,身体还好吗?”希格雯已经离开了,三小只来到病床边各自找了坐的地方,反正现在的医疗室只有他们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嗯,这是最后一瓶,打完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谢谢菲米尼。”兰索姆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那盒颜色奇怪的汤还是因为本身虚弱引起的。 “你喜欢潜水吗?”菲米尼问道。 “……水不进耳朵,会喜欢。”兰索姆其实水性也不差,但他的耳朵总是进水,所以他很少下海。 “张嘴。”琳妮特捏着个不知道什么的递到他嘴边,稀里糊涂的就进嘴里了。 甜甜的,是蜂蜜味的糖果。 兰索姆含着糖果,尾巴尖尖愉悦的晃着,咸味被甜味冲淡,舒服多了。 “好甜,谢谢。”兰索姆俯身打开床边的小柜子,拿出一个冰桶,里面放着三瓶枫达,“回礼。” “……冰块,哪来的?”林尼注视着都没怎么化的冰。 “emmm,公爵给的。”兰索姆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能在梅洛彼得堡称呼公爵的,就只有这里的主人——莱欧斯利公爵。 三人吃完饭,兰索姆的营养剂也打的差不多了,希格雯还没回来,他就自己用手摁住针口,脚一蹬,就把针拔掉了。 “我要回去了,这个给你们。”兰索姆把自己身上的特许券都拿了出来。 “你……”林尼想让他拿回去。 兰索姆摇头,“不需要,已经没用了。” 他拿起枕头边放着的斗篷穿好,帽子也好好戴着,打开抽屉把自己要吃的药装好,顾不得道别掉头就跑。 结果就是……三小只追出去的时候,兰索姆正被比他矮一些的希格雯数落。 没能跑远就被抓了,兰索姆直接就蔫了,趁着希格雯的目光被三小只吸引,兰索姆屏住呼吸唰一下跑没影了,结果没跑几步,啪一下撞东西上直接撞晕过去了。 突然出现在半道上的莱欧斯利弯腰把晕倒在地的兰索姆拎了起来,夹在臂弯里和希格雯打了声招呼直接带走了。 “都说了不要跑太急,公爵想抓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跑这么急容易撞到自己啊……”希格雯叹了口气,和三小只道别后就回了医务室,至于兰索姆?没事,等会帮莱欧斯利给那维莱特大人送东西就可以回去地面了。 菲米尼在外面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就看到包袱款款的兰索姆垂头丧气的走出来,蔫了吧唧的离开了。 等他回去和兄妹俩说起的时候,默默的揉了揉额头,头疼。 “算了,这事不好说,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的关系怎么样都不好说。”虽然知道兰索姆没事林尼松了口气,但……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他们真的没法插口。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旅行者和派蒙也下来了,押送她俩的就是离开没几天的兰索姆。 原以为兰索姆送他们下来之后就会回去了,结果他就这么默默的跟了一路,直到在食堂附近偶遇带着仪仗队乱跑的莱欧斯利。 兰索姆:……又是想念阿流的一天。不是你们枫丹人都蛇精吧?咋这么爱演?!谁演的过你啊!好好一个正义人物,搞的好像是个大反派!干嘛呢?!说好的低调行事呢?啊?! 然后……兰索姆闭上了眼睛,戴上了帽子,自闭了。 虽然跟着他们逛了一圈梅洛彼得堡,但,真就是一句话都没说。 半路遇到林尼的时候,兰索姆逃也似的躲到了他身后,任由旅行者被莱欧斯利带走…… “你怎么又下来了?”林尼等人走了才问道。 “……被芙宁娜大人、骗了。”说完他往四周看了一大圈,确定没看到希格雯,才松了口气。 “什么时候回去?”林尼又问道。 “……回不去了,要看着、旅行者服刑。”兰索姆撇嘴。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兰索姆是不能回去了,但这又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他住哪?总不能住医务室吧? 这个问题问到了兰索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以前在野外的时候他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倒也不讲究就是了。 绕了一圈回来的莱欧斯利直接把兰索姆带走了,林尼也只能看着小伙伴被狼叼走,但说回来,莱欧斯利应该是人类吧,为什么他会情不自禁把他当成狼呢?真奇怪。 回到办公室里的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喝茶,兰索姆打了个哈欠,看得出来是很困了。 “下面的阀门快要撑不住了,那维莱特说你有办法,所以,要去看看吗?”莱欧斯利上次就和他提过这个问题,但对方以时机未到拒绝了他。 “不急,我要的就是它炸开,届时我会帮你们把胎海水封印回去,但现在,我还得往上添一把火。”兰索姆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红茶慢慢啜饮。 “真的不会有事?”虽然对下面的防御还算放心,但鬼知道胎海水会不会喷太多直接把那三扇门撑爆。 “……不必忧心,你要实在放心不下,我就当着你的面刻画一个阵法,不过为了更逼真,还请装的像一点。”兰索姆放下杯子准备就在这休息了。 莱欧斯利也没说什么,反正他几乎就住在了办公室,兰索姆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更安心。 在莱欧斯利处理文件的时候,地面上欧庇克莱歌剧院里,一抹虚影悄然出现,纤细的手贴上谕示裁定枢机,然后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谕示裁定枢机用律偿混能构建出的虚假空间中,蒙住双眼的玄零光明正大踏足这个不属于现实世界的舞台。 “你来了……”最先察觉到有人来的是这里的主人芙卡洛斯。 玄零勾唇轻笑,“约定好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违约,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为了万无一失,把自己搞成这样。” “没想到你眼睛都丢了,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毒舌。”芙卡洛斯露出很无语的表情,虽然玄零看不到,但流浪者却是可以完全收入眼中的。 “多少年了,你这嘴皮子一点进步都没有,还不如阿流的,唉,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啊,独孤求败啊~”玄零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感慨着,但其实本意还是气一气芙卡洛斯而已。 第49章 心 “你和我做的约定,为什么他会记得?”芙卡洛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和白泽的灵魂做的交易,就是眼前这个,而不是现在被派到梅洛彼得堡隔绝起来的那个有血有肉的肉体。 “因为我篡改了他的记忆,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吗?就好像你对芙宁娜做的事情。”玄零走到流浪者身边,在这里他可以短暂拥有实体,但正常的体温心跳那就肯定是不存在的。 “……我的选择,我不信你看不到,所以目前我所做的一切努力,真的可以骗过天理吗?”芙卡洛斯成为水神的时间很短,短到根本没有多少思考时间让她寻找白泽窥探未来寻求一线生机,她会认识白泽,还是因为前任水神厄歌莉娅。 “谁知道呢,棋局中多了两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或许会和原定的命运轨迹有所偏差也不一定,但目前来说,还算是好的结果。”玄零一点也不在意,其实如果不是水神活着对棋局有着重要的作用,放任芙卡洛斯死亡或许才是他会做出的选择。 “你可以在这里留多久?”芙卡洛斯不确定他现在的状态可以逗留多久,以防万一还是多嘴一问。 玄零笑了笑,“看来你猜到了啊,确实,我没办法在这里停留太久,毕竟我一直相信想要达成什么就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但很可惜,我能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现在的我,与其说是试图干预什么,倒不如说只是不放心没有我存在之后,阿流过的好不好而残留下来的一缕残魂,等到心愿已了,我便会和无数个「我」一样回归属于我的「本源」。” “……唉,行吧,这里留给你们,我先回避了。”说完,芙卡洛斯就离开了,把为数不多还算完整的舞台留给了这两个人。 流浪者一直盯着玄零看,许久之后才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庞,有些别扭的说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疼吗?” 玄零的手附在了流浪者的手上,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心,说道:“不疼,阿流真的很温柔,明明知道是我自己作死导致的,却还这么关心我,感觉很不错呢。” “你来自哪条时间线上的?”流浪者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一丝疯狂,事实上在谕示裁定枢机的这段时间里,他偶尔会被剥夺感知,看到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就连芙卡洛斯都没有注意到。 他同感到了无数个自己身上,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他猜测到,之所以事情有所不同,只会是眼前之人做的,他穿梭于过去,试图改变未来,而自己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唔……不太记得了,粉碎了自己之后对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在…?嗯?在哪来着?哦对,应该是在荧醒来之前不久。”玄零有些迟疑,毕竟那段记忆他的确是有些模糊的,但也只是那段记忆而已,其他都是清晰的。 “是不是只有把你散落在其他平行世界里的灵魂焰种收集齐了,你才能回来?”流浪者直接问了出来,表情很是严肃。 本以为应该是肯定答案,却没想到玄零竟是摇头否定了,他上前一步,把流浪者揽入怀中,轻轻的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说道:“傻阿流,我可是通晓阴阳古今的白泽,你觉得过去的我会看不到今日的你问出的问题吗?……我知道哦,所以,既然是你想的,我又怎么可能真让你跑这么多小世界,只是为了拼凑我那不堪入目的残缺灵魂呢?” “……所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流浪者回抱住玄零,后槽牙咬的死紧,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但……过去的我肯定是给你留了线索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玄零微微直起身来,把他的头摁到自己胸口,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十分享受这短暂的二人世界。 又过去了好一会儿,流浪者终于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他没有从玄零的怀中离开,反而一个用力,把人扑倒在地,但贴心的用手垫了一下头和后背,然后闷闷的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空的原因了吗?” 玄零躺在舞台上,一头柔顺的头发铺散在地,他也没有生气,反而是轻轻的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 “……因为,我不需要他登上神座,而是把他当做踏上天空岛铺平成神路的最佳棋子。”玄零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却温柔的让偷听的芙卡洛斯浑身发凉。 “你想自己登临神座?”流浪者极其诧异,因为玄零并不是这样的存在,他对于神明的态度无喜无恨,而对待天空岛的态度却很微妙,现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多了,你知道为什么天理一直想要抓住「白泽」,甚至不惜给「尘世七执政」下令吗?”玄零直接否定了流浪者的答案,他对神座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别把那晦气玩意儿和他拉上关系,会倒霉的! “难道不是因为「白泽」所拥有的「智慧」吗?”流浪者是真的不太清楚其中缘由的。 “是也不完全是。”玄零没有完全否定流浪者的说法,他打了个响指,把他们和芙卡洛斯隔绝开,有些事情流浪者可以知道,但现在的芙卡洛斯,还没有资格。 “……「白泽」的智慧虽然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但这还不足以打动身处「第一王座」数千年之久的「原初之人」——「法涅斯」,真正让天理求而不得的是「白泽」铭刻在灵魂中的天赋,你不是知道我去过很多平行世界吗?那就是白泽最大的秘密,可以无任何代价穿行平行世界!”玄零一点也不担心流浪者知道之后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准确来说,只要流浪者开口,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做到,流浪者没必要胁迫自己做什么。 流浪者震惊于白泽真正的力量竟然不是智慧而是无代价穿行平行世界,往深处一想,也就明白为什么之前会看到玄零宣布实验成功之后没有回归正确的时间线而是自己碎了自己的灵魂分散到其他小世界去躲避天理的窥视了。 试问一下,如果你是一个说一不二不允许有人忤逆的最高掌权者,在你平淡的漫长生活中,一只可以随意穿行平行世界的小老鼠突然跑到你面前招惹你,而你不满足于这一个小世界的统治权,那么你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了,不是吗? 第50章 破碎的王座 “那个身体,已经不能穿行在世界中了,我想要登上天空岛还有一个原因,那个上面有让我脱胎换骨的东西,当年龙王「尼伯龙根」离开提瓦特之后又取得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归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是所谓的「第二王座」,天理杀死尼伯龙根之后把他的尸体做成了七枚骨戒,根据我调查所知,戴因在成为拾枝者后得到了其中一枚,另外五枚我也找到了大概的位置,而只有最重要的一枚,被天理带回了天空岛。” 玄零需要的不是成神的神座,而是那枚被带到了天空岛上面的骨戒! “我之所以推测骨戒对我有用,一、戴因最开始的时候命之座叫做「蛇牙座」,在得到骨戒之后命之座得到了「升级」,成为了现在的「蛇环座」;二、坎瑞亚人在那场大战所受到的诅咒虽然因为玄灵而有所改变,但血统越纯的坎瑞亚人被诅咒的力度就越大,而那些混血的坎瑞亚人则是减轻了许多,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诅咒,只不过相比较而言没那么重而已;三、据我所知,天理并不具备「诅咒」的权柄,坎瑞亚人的诅咒来的很蹊跷,我知道无论是现存的坎瑞亚遗民还是深渊教团亦或者尘世七执政和一些知情人都觉得那是天理降下的,但很遗憾的告诉你,并不是,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天理的权柄我不好细说,但可以肯定,没有诅咒相关的职能,所以我大胆推测,所谓的诅咒就是那枚骨戒的能力,与其说是「诅咒」,在我看来倒不如说是「赐福」更为贴切,只不过人类的精神、心性都承受不住「长生不死」带来的变化,才会有「诅咒」一说。” 这番话玄零是一口气说完的,之后就有些喘息,当然了,还是装的,毕竟如果是人,他依旧不是喘气而是断气了。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明明天理也预言了枫丹人的未来,玄灵却一点也不担心?”玄零小声问道。 “嗯,你的确看起来很漫不经心的,而事实上也的确没怎么上心。”这话他可不能对着芙卡洛斯说,指不定一说一个疯。 玄零轻轻的笑了笑,“因为在玄灵看来,枫丹人有一半以上都是罪孽深重的,即便要救,也要小小的给个教训才行,毕竟人渣,还是要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至于那维莱特、芙宁娜、芙卡洛斯这三位真正意义上掌管枫丹地面势力的权利象征未能完善的地方,玄灵也有收拾的想法,具体要干什么……等等吧,旅行者不是已经去了梅洛彼得堡吗?事情也快接近尾声了,很快你就能看到生气的玄灵是怎么用「智慧」去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了。” “「神格」有什么用?”流浪者抱着他才发现这个时候的玄零身形很纤细,也很瘦弱。 “……其实它的作用和「神之心」有点像,也有点像魔神天生拥有的「权柄」,但和它们不一样的是,使用「神格」只是损耗一些力量,并不需要付出「代价」,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力量增幅装置,无上限的那种。” 当然了,他说的是流浪者现在使用的情况下,融合之后就不是了。 “你没有和「神格」融合,所以我也看不到你和它融合在一起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不过根据我偶然间看到的可能发生的「未来」,或许……你会成为白泽真正需要追随的人。” “…………那你,希望我融合吗?”神格现在在玄灵身上,为了屏蔽天空岛的「窥视」,所以并不在流浪者身上。 “谈不上希望不希望,它本身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有一次我问你,「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给我的回答是,「不再空洞洞的心室,想要一颗属于我自己的心。」我没办法给你一颗温热的心,但……我把我对你的…,做成了独一无二的「神格」,我很确定,它在和你融合之后,会填满你空洞的心室,像一颗真正的心脏一样跳动。” “你…我知道了。”流浪者没再说什么,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证明玄灵应该是有自己一套躲避天空岛搜索的办法在的,之前之所以需要神格屏蔽他自己的气息,应该和昏迷脱不开关系。 玄零抱着流浪者坐起来,他伸出手一寸寸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真好,你一如初见,而我却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要走了吗?”流浪者抓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离开。 “时间不多了,再留下去玄灵会醒不过来的,阿流乖,我会在那个属于我们的未来一直等你的,不必着急,和玄灵一步步走来吧。”玄零捧着他的脸,温柔中夹杂着流浪者听不懂的情绪,明明是这么不舍,为什么还要走呢? 他站起来,流浪者还跪坐在原地不愿松手,他本可以强硬拽回自己的衣服把背影留给他的,但……舍不得,于是他牵起那只手,在流浪者晦涩不明的目光中,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轻声说道:“那我们下次再见了,阿流。” 他松开流浪者的手,后退着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没有把自己的背影留给他,那样太无情了…… 流浪者失魂落魄了一会儿,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恢复成了那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模样。 芙卡洛斯没有出来打扰流浪者,她自己也有些事情想不通,两个人都默契的给对方一些独处时间,而离开的玄零并没有走远,他就坐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最高处,眺望远方。 与此同时,身处水下梅洛彼得堡办公室里的兰索姆终于醒来了,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整个人都睡懵了。 回过神来后总觉得不太对劲,白泽是不需要睡眠的,而且明明睡了一觉,为什么感觉睡醒之后更累了? 这正常吗? 这很不正常啊! 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真相的他直接把问题丢掉,斗篷一裹,眼睛一闭,决定再睡会。 一直看着他的莱欧斯利:……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悠闲而自己却需要工作?这不公平! 然后,忿忿不平的莱欧斯利公爵加大马力批阅文件,而另一位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第51章 护士长的爱 在梅洛彼得堡的这段时间,除了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会遇到旅行者和林尼他们,兰索姆就很少在其他地方遇到他们了。 这天兰索姆难得外出走动,却被人拦住询问一些事情,然后,刚好从工作区下来的菲米尼就看到兰索姆把一个男人直接打飞了出去。 听到声音围拢过来的人都看到了一个被裹在斗篷里的少年把一个男人当成沙包打来打去,守卫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成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了。 “尾巴好看吗?我让你摸!”最后一下,兰索姆是一拳砸在男人腹部的。 守卫过来询问情况时菲米尼说道:“……其实,是那个男人先动的手,兽人的耳朵和尾巴都是敏感位置,那个男人问都没问就摸了上去,嘴上也不干不净的,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然后,男人就被抓走了,至于兰索姆,受害者没有被带走,再加上男人本就是因为骚扰孩子才被送进来的,这下惩罚只会更重了。 林尼和旅行者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被压走的一幕,兰索姆看起来非常生气,整个人气压低的可怕,大尾巴在钢铁地板上拍得砰砰响,他站着的那块地板肉眼可见被拍得凹进去一块了。 斗篷里的圆耳朵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也顾不得生气朝着出口就跑,就在他转过前面的转角后的下一秒,护士长就出现在了通道口,林尼和菲米尼哪还能不明白的,在对方问起的时候默契和她打起马虎眼。 逃过一劫的兰索姆等希格雯走远,才从天花板探出头来,林尼抬手招呼他下来,兰索姆警惕的张望了好一会儿,确定希格雯没有回头才跳了下来。 “你好,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派蒙倒是很欢快的打招呼,只不过兰索姆不和陌生人说话,注定她只能碰个软钉子了。 兰索姆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还拉了拉斗篷,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 “派蒙,兰索姆不和陌生人说话的。”最后赶到的琳妮特解释道。 “话说回来,兰索姆你出来是有事吗?”林尼可以确定兰索姆基本会待在一个地方不常出来的,除非有事做。 “……公爵大人、让我找、达达鸭、的线索。”兰索姆倒是没有隐瞒,只不过刚发过一次火的他语气并不是特别好,但不是对着任何人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只不过琳妮特和菲米尼的目光很快就移开了,只有林尼和荧一直盯着他看。 “虽然有点冒犯,但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你想怎么找?我听说公子已经消失不短一段时间了。”荧的问题毫无意外的也被无视了,林尼就又复述了一遍,这才让兰索姆抬起头来。 “靠嗅觉,但现在没有、他的东西,味道太少,陷入了困境。”兰索姆双手抱臂,看起来有些烦躁。 “我这里有公子的神之眼,你要不要试试?”荧说着,拿出了一枚至冬水系神之眼。 兰索姆鼻尖耸动,终于把目光移到了荧的手上那枚神之眼上,稍微凑近了一点嗅了嗅,然后,他偏过头打了个喷嚏,嘀咕了一句,“一股子花粉味……” 右手拇指和食指指尖对指尖置于唇边,吹出响亮的哨鸣声,不多一会儿,生活在梅洛彼得堡中的小动物都跑了出来,最多的就是老鼠、小猫、小狗三种,兰索姆用兽语和它们说了一些事情,很快小动物就都散开了,他也不挪位,走到不远处的食堂点了一杯枫达就坐那等消息了。 “就这样吗?不需要去找?”派蒙不明白。 “它们才是、梅洛彼得堡、的原住民,比起我们,它们更熟悉、自己的家园。”兰索姆拿起枫达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得到兰索姆的回答,派蒙很惊讶,结果就是被荧看了一眼。 “我对和食物、说话兴趣、不大。”兰索姆说完又喝了一口枫达。 “这样啊……不对,你说谁是食物呢?!”派蒙直接炸毛了! 兰索姆不理她了,把兜帽往下拉了点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发起呆来。 派蒙很生气很生气,扬言要给兰索姆取个难听的绰号,但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要取什么绰号,只能颓丧的暂时放弃了。 又等了一会儿,兰索姆突然站了起来,尾巴卷着已经喝空的杯子直接从窗台钻了进去,人往下一蹲,就不见踪影了。 而没过几秒,希格雯就从食堂路过要回医务室,路过看到林尼,还是问了他有没有看到兰索姆,结果当然是否定的,希格雯很失望的回了医务室,确定她没有回来之后,兰索姆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希格雯的爱、太沉重!”兰索姆脸色不太好看,估计住在梅洛彼得堡的这段时间里没少被美露莘奇怪的料理照顾到胃。 “…辛苦了。”琳妮特说道。 林尼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希格雯小姐回了医务室之后就不太会出来了。” “希望如此,我已经、不想吃那些、比生肉还难吃、的爱心料理了。”兰索姆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被祸害的不轻。 圆耳朵动了动,兰索姆抬头,就看到上一层一只老鼠朝着他吱吱叫,很快老鼠就离开了。 “怎么了?是有消息了吗?”菲米尼也注意到了那只老鼠,但他可没有兰索姆的本事,听不懂小动物说什么。 “……入水之后、就不曾回来?”兰索姆双手环臂思考起来。 “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消息了?”琳妮特问道。 兰索姆点头,“老鼠说的,据说是、管道里、的鱼群、亲眼目睹。” “那你现在要去调查吗?如果需要潜水,菲米尼可以陪你去的。”林尼提出建议。 兰索姆摇头,在他们不理解的目光中解释道:“那个管道出口、并不固定,而且就算能出去,外面是汪洋大海,别说菲米尼,就算是我,也会力竭、在海中,不可冒险。” “难道就这么坐视不管任由线索断掉吗?”荧说道。 “不急,神之眼是亮的,证明他还活着,最近水域、并不安全,枫丹人还是、小心为上。”兰索姆说完转身就走,看来是要另找办法了。 第52章 狼外婆 “啊!!!好气啊!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为什么性格这么糟糕?!”派蒙真是越想越气,但再气也没用,这里毕竟是梅洛彼得堡,不是野外,再加上兰索姆身份特殊,真把人惹毛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旅行者。 “哈哈,兰索姆他不是在人类社会长大的孩子,更多是保留在野外的兽性,比起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了。”林尼笑着解释道。 “兽性?”荧反问道。 林尼点头,“没错,就是兽性。兰索姆可是兽人,他不比琳妮特是生活在人类中的,以前的他可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和野兽为伴的,所以对于人类的礼仪礼节,他都不懂。更何况,我们认识他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左右,和初见时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至少现在是能交谈的。” 琳妮特附和道:“兰索姆平时是芙宁娜大人身边的第一守卫,别看他年纪小,听说只要是芙宁娜大人下达的命令,他就没有完成不了的。” 菲米尼补充道:“是的,而且他和小动物可以无障碍交流,在一些就连美露莘都没办法调查的事情上,他却有自己独特的办法完成。” 派蒙是真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比女孩子还要纤细的孩子居然在枫丹人这边有这么高的评价。 “可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一直待在梅洛彼得堡没有离开?他不是应该时时刻刻保护在芙宁娜身边的吗?”派蒙问的正是荧也想知道的东西。 “那天他和你们分开后我就问过他,那孩子不擅长撒谎,所以我可以肯定他说是被芙宁娜大人骗了才下来的说法应该是真话。”林尼说道。 “被…被骗下来的?!”派蒙惊得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是个不好相处的大魔头,结果就是这么一个被神明坑了还要自动自觉跑下来数钱的蠢萌! “应该没错,那孩子的表情当时还很无奈,看起来并不像演的。”林尼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然后很肯定的说道。 派蒙扶额,“真让人无语,这么一个高手,居然真实情况却是这样的吗?” “他是个好孩子,说不定在推翻预言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从他身上找到别样的办法。”琳妮特说道。 这边在说什么,早已离开的兰索姆已经「看到」了,回到办公室里的他直接坐在了沙发里喝茶。 莱欧斯利看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文件上,但还是问了一句,“去和那几个小朋友玩过家家了?” “嗯哼,顺便送点对他们来说有用的小情报。”兰索姆看起来心情不错,至少暂时是不错的。 “这么欺负人小朋友,也不怕他们知道真相之后会恨你吗?”莱欧斯利撑着下巴看他。 “和一个「怪物」说爱恨,不觉得是在自讨没趣吗?”兰索姆毫无情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比起刚才有些虚假的笑容,现在这样空洞毫无色彩的表情,才是他的真面目。 “真是可怕啊~”莱欧斯利故作害怕的说道,但他的表情明摆着就是我不怕你,还请继续你的表演。 结果就是自讨没趣,兰索姆去书架上拿了一本枫丹的书籍翻看,完全无视了莱欧斯利那表演欲十足的表情。 “你确定要引他们入局?”发现没了回应,莱欧斯利也只好另开话题。 “不然呢?我和芙宁娜、那维莱特做这么多把他们都引到梅洛彼得堡难不成真是玩过家家的?愚人众那边是那维莱特设下陷阱引入局的,但旅行者这两位不是好奇心太重还想多管闲事才下来的吗?”兰索姆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茶,结果入手重量很轻,好家伙,莱欧斯利把茶喝完了居然没泡! 看着兰索姆任劳任怨跑去泡茶,莱欧斯利想了想他说的话,发现还真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人的立场一直都是主导位的「执棋人」,虽然每一步都走的乱七八糟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走在攻心的路上,而他想要什么,第一次在那莱维特办公室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听审判官大人说过了,没想到枫丹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始胎海之水,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虽然莱欧斯利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那维莱特说是可以信任的,那他也不介意交出一些信任来。 没多一会儿兰索姆就带着装满热水的茶壶回来了,就着红茶看书,一句话——巴适滴很! “你说我要用什么办法把愚人众的小鬼骗过来呢?”好好的一只狼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兰索姆白了他一眼,继续看书,“很简单,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哎呀呀,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小朋友记恨了,毕竟这手段可不算光彩啊!”莱欧斯利感慨着,只不过要怎么做,其实他早就已经布下了一个个诱导陷阱,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踩进去了。 “……你现在可真像是拐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啊。”兰索姆同样感慨了一句,但那毫无起伏的话语,怎么听怎么感觉是在嘲讽莱欧斯利。 几天后林尼突然情绪激动的闯入办公室的时候,就在角落里的兰索姆一点都不意外的看着莱欧斯利,身边的希格雯已经随时准备用麻醉枪瞄准已经暴走的林尼了。 那边莱欧斯利还在打嘴炮拖延时间,这边林尼已经感觉到被彻底戏耍而恼羞成怒了,就见他指间捏着扑克牌冲了出去,旅行者连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尼去攻击莱欧斯利。 就在希格雯的麻醉枪瞄准了林尼,旅行者和派蒙焦急大叫,而莱欧斯利好整以暇的等待时,一个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响指声突兀出现,无数突然出现的藤蔓直接把在场包括莱欧斯利和旅行者派蒙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堵嘴捆住甩到了空中吊起来。 等他们面朝下面被吊着的时候,就看到睡眼惺忪的兰索姆一副被打扰了睡觉的不悦模样从楼梯后走了出来。 第53章 起床气 兰索姆没有穿他的黑斗篷,上半身是紧身的抹胸小背心,下半身是一条黑色阔腿短裤,可能因为被吵醒,原本应该挂在肩膀上的小吊带从双肩滑落到胳膊上,表情不是很好看,身后的尾巴一下下拍在地板上,这是猫科动物在烦躁的时候才会做出的动作。 “呜呜呜!”被堵住嘴的林尼想要挣脱,但很可惜兰索姆催生出的藤蔓是不会被火元素反应的,所以他的元素力在对上藤蔓什么伤害都造不成。 “冷静下来了吗?”兰索姆双手抱臂,被挂在空中的可不止林尼,还有莱欧斯利、派蒙、荧和希格雯,除了林尼之外的四个人都是点头,只有林尼气的眼睛都红了。 很快,除林尼之外的人都被放了下来,林尼虽然没被放下来,但至少捆着他的藤蔓也是松了些,不至于勒的难受。 “所以,谁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兰索姆说话连停顿都没有了,似乎是真的很生气。 派蒙自请出列说明,听完她的话之后,兰索姆看着还被挂着的林尼,见他已经冷静不少了,这才把人放下来,但捆还是捆着的,至少没有堵嘴了。 “说吧,你俩干了什么?”兰索姆大睁着眼看着莱欧斯利和希格雯,明摆着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误会误会,其实我们并没有对琳妮特小姐做什么,总的来说只是让她安静被带离医务室而已。”说话的是希格雯,说完她就自请去带琳妮特回来,一秒都不想在这待着了。 “那菲米尼呢?”兰索姆甩动的尾巴上翠绿的光芒闪烁不断,很显然已经充能完毕了,如果莱欧斯利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这办公室估计还真有可能会被他拆了。 “他就在那边的房间里休息,这不是你睡了吗,就没叫醒你。”莱欧斯利摊手,表示自己也是很无辜的。 兰索姆看着他,确定他没骗人之后才转身走到了楼梯后面,没多一会儿,穿戴整齐的兰索姆就扶着菲米尼出来了,因为被注射了麻醉剂,菲米尼虽然醒了,但四肢暂时还用不上力,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被放开后的林尼上前把菲米尼扶到了通道边的杂物箱上坐着,而兰索姆看着莱欧斯利,说了一句:“总感觉你、哪天被人、套了麻袋打一顿,好像也是、罪有应得。” “喂喂喂,我们才是同伙好不好?别说的好像你很无辜行不行?”莱欧斯利试图把兰索姆也拉下水。 “……你开心就好,争辩没有意义,不予理会。”说完,他就上楼了,不多一会儿他就端着一杯红茶下来了,小口小口的喝着。 很快,离开的希格雯就带着琳妮特过来了,那边三小只在互相关心,这边兰索姆和莱欧斯利正在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莱欧斯利头疼的扶了扶额头。 “我要向、那维莱特大人、举报你。”兰索姆又喝了一口茶,不得不说莱欧斯利在选茶上的品味是真的很好,住在这的这段时间他也喝了不少莱欧斯利珍藏的茶叶,都很不错! “小子,你这段时间吃我的睡我的用我的,还想举报我?”莱欧斯利突然就想把他打一顿,当然了,都是演的。 “哼!”兰索姆别回头,继续喝茶,决定走的时候打包一些去给阿流喝,虽然不苦,但不是甜的,阿流肯定会喝! 那边三小只已经决定回宿舍休息了,而且还想把兰索姆一起带走,总感觉把兰索姆留在这里会被莱欧斯利欺负。 莱欧斯利: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兰索姆:让你演坏人没让你演出精髓,结果好了吧,被当贼防了吧!呵!~ 兰索姆不想参与之后莱欧斯利忽悠旅行者的事情,就跟着林尼他们走了,哦,临走前还跑去抱走了莱欧斯利的一罐茶叶。 莱欧斯利:…… 这边菲米尼和琳妮特都坐在林尼的床上休息,兰索姆去了一趟食堂带了点东西回来,他冲了两杯蜂蜜水给这两个晕麻醉针的缓解头晕。 还好都没什么事,不然林尼估计得把梅洛彼得堡拆了,虽然可能性不大。 兰索姆无声打了个绵长的哈欠,他没睡够就被吵醒,感觉灵魂和身体都分离了。 “谢谢你兰索姆,要不你变回小豹子,我抱你再睡会?”弟弟妹妹都回来了,那个温柔的林尼也回来了。 “……不用,你好好、照顾他们吧。”兰索姆找了个干净的角落一坐一缩,猫科动物的缩骨大法被他用了出来,直接缩角落里减少存在感,并……睡着了。 “难怪会有人说猫不是固体而是液体了,我以前还不信,但看到这样的兰索姆……我信了。”林尼有些无奈,但说回来,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是真没看到兰索姆是怎么出来的,可能……就是这样出来的? “林尼,让他好好休息吧,被带到他房间的时候我醒了一次,那个时候他就在睡觉,之后就昏迷了,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你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兰索姆气呼呼的背影。”菲米尼已经缓过来不少了,还好身为潜水员,他的代谢力很不错,过了这么久除了还有点乏力,就没其他不舒服了。 说起这事林尼有些心虚,虽然是无意的,但吵醒人确实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林尼,以后遇事要冷静,我们也很担心你的。”琳妮特说道。 林尼坐在椅子上,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最后有些萎靡的说道:“知道了……” 等兰索姆醒来,房间里只剩下还在自我反省的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已经离开了,兰索姆从角落里钻出来,拍拍身上浅浅的灰,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的趴在了椅子上。 “你睡醒了?饿了么?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林尼看着可爱而不自知的兰索姆,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雪豹吃饱之后,可以三天不进食。”兰索姆给出一个兽人的小常识,当然了,普通雪豹还有维持更久的。 他看着林尼不太好的脸色,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把他的魔术帽拿了下来,然后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头,说道:“没事啦,别难过,这个是公爵、珍藏的茶叶,送给你。” 一个包装的很好的茶叶罐子就这么放在了林尼的手里,除此之外还有几颗糖果。 “糖果,甜的,吃了心情好。”好好把帽子戴回去,他从椅子上下来,就这么走出去了。 林尼目送他离开,什么都没说…… 第54章 区别对待 没过多久,整个梅洛彼得堡都陷入了紧张的警报声中,林尼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无数往外跑的身影,而在这纷乱的时候,旅行者逆流而走,兰索姆站在原地,目送人流从他身边穿过,却不为所动。 一个孩子因为人流躲闪不及即将摔倒,是一根藤蔓把孩子拉起来,而后悄然消失,正在帮忙疏散人群的林尼一回头,就看到兰索姆那张格外冷漠的脸。 “你也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琳妮特小声说道。 “嗯,状态不对。”林尼继续疏散人群,但还是分了一点注意力在兰索姆身上。 等人群都撤离得差不多了,旅行者从办公室里冲出来,与之擦肩而过的是兰索姆那纤细的身影,趁着关门的缝隙一下滑了进去。 林尼和琳妮特没办法在这里久待,只能往上跑,至于菲米尼,已经到上面了。 “你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梅洛彼得堡的克洛琳德看着姗姗来迟的兰索姆。 “现在怎么样。”兰索姆看着还在用冰元素的莱欧斯利。 “不乐观,现在就怕胎海水溢满从这三道门涌出了。”莱欧斯利喘了口气,感觉元素力都快被掏空了。 兰索姆沉默了一下,让克洛琳德出去外面守着,如果那维莱特来了就让他下来,其他人拦住。 这边莱欧斯利时不时挥拳冰冻溢出来的胎海水,那边兰索姆正在用自己的元素力在这个地下室的墙壁、地面、天花板刻画阵法。 “好像有些顶不住了,你那边怎么样?”莱欧斯利又一次彻底冰封住大门,喘了口气。 “再有一分钟,阵法就能衔接了。”安全起见,阵法可不是莱欧斯利看到的这么点,而是整个梅洛彼得堡工业区。 “好,我会给你争取时间。”面对着摇摇欲坠的大门,莱欧斯利在心里嘀咕着那维莱特怎么还没来。 最后四十五秒,冰开始裂开,丝丝胎海水还是流出,莱欧斯利再次铺上一层冰,并往后退了三步,距离兰索姆还有三米远。 最后三十秒,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甚至已经有些变形了。 最后十五秒,门上已经出现了裂缝,但兰索姆这边还在蓄力,还好那维莱特已经赶到,莱欧斯利退出去后由那维莱特控制原始胎海水不扩散。 最后五秒,那维莱特只能控制胎海水不漫延超过他和兰索姆的身位,倒不是他没办法把水逼回去,是兰索姆不让他这么做的。 倒计时五、四、三、二、一,阵纹完美衔接,棕黑色的金属内流转着灿金色的阵纹,那维莱特感受到水元素的变化,他把举起的手放下,就见之前不断往外翻涌着的胎海水停滞不前。 “躁动不安的生命之源,请安心回到起源地沉睡吧,你的不安我已接收到,搅动的你不得安宁的凶兽我亦会前去驱逐出境,安睡吧……安眠吧……回到故土……沉眠吧……” 胎海水中躁动的力量消失,随着兰索姆一步步朝前走,像是被顺了毛的胎海水随着他的前进而从阀门退回去,直到再次被封印起来,最终以兰索姆吐出一口血为结束。 “怎么样?需要治疗吗?”那维莱特并没有感觉到兰索姆气息上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能直接询问。 “没事,体内瘀血而已,吐出来就舒服多了。”兰索姆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轻松了不少。 “嗯,我不放心芙宁娜一个人和仆人对质,就先回去了。”那维莱特想走了,才刚转过身,肩上就一沉,兰索姆小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正好我想亲眼看看仆人到底在谋算什么。” 那维莱特没有拒绝,就这么带着兰索姆走了,在上一层出入口看到守在这的克洛琳德和莱欧斯利,和他们浅谈两句就先走一步了,莱欧斯利让兰索姆事情解决之后再来一趟,挂在那维莱特身上的兰索姆只是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很快两个人就离开了梅洛彼得堡回到了地面上。 他们赶到的时候仆人正好和旅行者站在外面谈话,察觉到那维莱特的归来,仆人结束了和旅行者的谈话,反而看向了挂在那维莱特背后晃着尾巴的小孩。 “想来你就是那三个孩子挂在嘴边的兰索姆了吧?你好,我是林尼他们的「父亲」,你可以称呼我为「仆人」,或者「阿蕾奇诺」。”出乎意料之外的,阿蕾奇诺对兰索姆兴趣似乎很高,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的她竟然会主动和一个孩子搭话。 兰索姆从那维莱特背后下来,站在了阿蕾奇诺的面前,他看着对方,很沉默,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很没多一会儿,他还是张开了嘴,然后不是很习惯的用着以前芙宁娜教的礼仪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兰索姆,我不太懂人类、的礼仪,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 “真是一个好孩子,难怪林尼他们会这么喜欢你,不过之后枫丹可能会有些乱,你要保护好自己。”阿蕾奇诺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那维莱特看着兰索姆,对他说道:“芙宁娜那边我去就好,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知道了。”兰索姆应下后自顾自离开,只不过走到上坡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歌剧院,就是这一回头,让荧感觉到了陌生的熟悉感。 等她回过神来时,兰索姆已经离开了。 “你刚才在发什么呆啊?”派蒙好奇的问道。 荧把目光收回来,有些迟疑的说道:“在刚才兰索姆回头的时候,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是认识他的,但遍寻记忆各处,也没能找到对的上的面容。” “唔……会不会是你太累了导致出现的错觉?我倒是觉得那孩子凶得很,不像我们认识过的任何一个人。”派蒙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或许吧,下次有机会可以再好好观察一下,现在的话还是不了。”荧保留自己的看法,毕竟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直觉究竟是不是对的。 旅行者和她的向导纠结什么离开的兰索姆完全看到了,但他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他拿出一支鱼竿找了个地方钓鱼,说起来这鱼竿还是曾经的老友赠送的,现在的鱼竿可和这老古董比不了。 就这样,他在外面钓了小半天的鱼,最后收获满满的做成了美味的鱼料理,回到歌剧院打着帮芙宁娜拿东西的借口把鱼料理送到了谕示裁定枢机里面,因为时间紧迫,他没能和阿流多说几句就离开了,不过看到阿流,感觉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空间里,吃着玄灵送来的料理,流浪者越发觉得当初的自己被骗好像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了。 试问一句,到底谁的厨艺能如此离谱? 同一道料理,卖相没有区别,竟然做出了美味和怪味两种味道,而且还是同时盛在了一个容器里,一半好吃,一半难吃,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流浪者就把好吃的那一半吃完了,留下难吃的那半去荼毒水神的味蕾。 芙卡洛斯:……上次的蛋糕虽然简陋但很好吃啊,为什么这次的菜味道怪怪的?难道人类的食物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 于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喜加一。 第55章 白淞镇 旅行者再一次看到兰索姆的时候是在白淞镇,她是听说白淞镇突然被水淹没才特地过来的查看情况的,没想到来到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半道扶手上低头看着脚下水面的兰索姆。 周围的气氛很沉闷,但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就是路边堆着一些枯萎的藤蔓……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娜维娅带着她的两个属下过来了,看到兰索姆时眼睛就亮了不少,但她和迈勒斯西尔弗都没有打扰兰索姆,反而是和旅行者派蒙打起了招呼。 在和娜维娅的交谈中得知了之前发生在白淞镇的事情,大概在半天前,白淞镇的水位突然异常升高了一些,水的颜色也变得很奇怪,而兰索姆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白淞镇的。 他从下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观察水,大概是两个小时前,水位再一次无征兆升高,但这次不是升高一点,而是差点把白淞镇淹了,如果不是兰索姆反应快催生了大量的藤蔓把很多居民救出去,恐怕白淞镇现在的情况只会更糟。 “即便如此,白淞镇的情况也没有多好,半个小时前水位才退到现在这样,伤亡不多,但财物上的损失肯定不小的,多亏了兰索姆。”娜维娅其实很感激,虽然不知道兰索姆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人确实是他救的,他们都没法否认。 “……味道,淡了。”兰索姆俯下身去嗅了嗅,然后很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护栏上下来后走到水边,捧起一汪依旧散发着奇怪光泽的水喝一小口,然后很肯定的说道:“退潮了。” 他拿出一只通讯用的机关鸟,把装了水的样本塞到了下面的小盒子里,定位沫芒宫那维莱特后就坐在这不动了。 “那个,兰索姆。你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白淞镇的?”派蒙见他没事了,这才过来询问。 兰索姆没看她,依旧盯着水面,但最起码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白淞镇没接到、通知吗?” “额,没有。”回答他的是娜维娅。 “……芙宁娜大人、感觉到附近、水的气息不对劲,让我前来排查,第一个地方就是、白淞镇,恰巧赶上的而已。”兰索姆说道。 “无论怎么说,先前的混乱中如果没有你,或许……所以,请让我代表全体白淞镇镇民向你表达真挚的感谢。”娜维娅很郑重的表达自己的谢意,兰索姆回头看着她,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最真挚的感情。 兰索姆起身,然后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围在附近的镇民虽然脸上带着悲伤,但对他的谢意却都是真的。 “我也只是领命而行,你们……要谢的话、还是谢芙宁娜大人吧。”兰索姆偏过头,再次看向水面,婉拒了他们的谢意,以及……那不断向自己靠拢而来的信仰力。 不多一会儿,警备队就过来了,为首的小队长和兰索姆交谈了一会儿这边的消息,小队长询问兰索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你们注意、安全,我下海,你们带着镇民往、高处迁移,等情况稳定、再回来建设家园。”兰索姆说这话的时候,阿蕾奇诺刚好带着一队愚人众过来,她看着兰索姆的目光越发满意,当然了,是不是演的就不好说了。 “……请带上这个,这是那维莱特大人让拿给你的。”小队长把一个留影机交给兰索姆,并简单教了一下他怎么使用。 娜维娅好奇这个留影机真的能在水下使用吗? 小队长很肯定的说道:“这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为的就是方便水下工作者拍摄海底遗迹。” 兰索姆在岸上熟悉了一下留影机的操作,确定没问题之后就把它收了起来,他解开自己的斗篷叠好收起,拿出一瓶从须弥商人手中购买来的防水精油抹在尾巴和耳朵上,甩干后和小队长说了一下,就这么跳进了水里,一猛子扎进颜色诡异的海水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旅行者,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帮忙?”在这里不是枫丹人的只有她们两个了。 “嗯,走吧。”荧也决定下海,看看能不能帮上他的忙。 结果下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原因很简单,没找到还跟丢了。 没办法,她们也只能在地面上等着了,帮着白淞镇居民完成迁徙后,她们就留在了下面的水池边等待,除了她们,还有警备队里的美露莘。 她们在水边等了一天两夜,第三天临近中午,兰索姆才从水里探出头来,慢悠悠的上了岸后,什么都没说,先变回雪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水都甩掉。 “……好苦。”恢复人形之后的兰索姆立刻去找干净的水漱口,他虽然不怕胎海水的溶解,但那里面的胎海水味道却……真的难喝! “大猫咪,下面情况怎么样?”美露莘询问道。 “…水质不稳定,虽然暂时堵住了,但并没有解决,我需要回去一趟,要麻烦你们、守在这了。”兰索姆只能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在得到美露莘的点头后,立刻以最快速度赶回枫丹廷。 不多一会儿,兰索姆就自己回来了,他找到娜维娅、小队长和前来支援的阿蕾奇诺,把等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建议他们再往半山腰撤离,就怕等会他在下面处理的时候上面的水位会异常升高。 “那个,你打算怎么做?”对于撤离娜维娅是没意见的,但她有些担心这孩子在水下要如何作业。 “我带了很多种子。”兰索姆没有穿斗篷,因为等会还要下水,所以现在的他就穿着小吊带。 不太明白种子和水下作业有什么直接关系的派蒙追问着他,但已经明白了什么的美露莘却已经替兰索姆解释了。 “大猫咪带的种子是那维莱特大人给你的吧?”见兰索姆点头,美露莘才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海沫村有位美露莘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种子,一般的种子只能生出植物,但这个它会生出矿石,但需要大量的元素力作为养料才会生根发芽,所以在把种子交到那维莱特大人手中后,就一直有专人用元素力去滋润种子,如果那维莱特大人给大猫咪的是这种种子,那么除了大猫咪,还真的没有其他人能代替他下水。” “……都说了我是雪豹,不是猫咪。”兰索姆说这话其实并没想过要纠正美露莘对自己的称呼,因为如果能做到的话,他早就这么做了。 不愿面对的兰索姆转头就离开了,确定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是齐全的时候就准备入水了,但这次旅行者提出和他一起前去,他也没有拒绝,只是说:“如果你跟得上,那你就跟着来。” 说完就先入水,旅行者紧跟其后,可随着下潜深度越高,她竟然感觉有些吃力了,兰索姆是真的一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游得飞快,明明是一只雪豹,却游得比鱼儿还要如鱼得水,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昏暗,只有前面一点绿色的草元素光芒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第56章 海底溶洞 你说兰索姆是不是故意游那么快的? 那自然是肯定的。 虽然他和空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缠缠绵绵分不开,但不代表他会爱屋及乌喜欢上和空有血脉亲情的荧,比起和空的相处,他并不习惯和荧一起行动。 他也不是刻意刁难荧才完全不等她的,虽然没有等,却也没有刻意甩掉她,之所以游那么快还是为了探路。 你以为这些罕有人至的水下通道很安全? 不不不,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小范围的坍塌,他只是想锻炼荧,可不是想把她活埋在这的。 沉闷的水声中有着细微的风元素流动,他就知道荧终于想起自己的元素力也是可以在水下使用这一事实了。 感觉到荧越来越近的气息,兰索姆保持着这个速度继续下潜,穿过一个很大的四通八达的溶洞,最终冒出水面,把嘴里的咸腥味吐掉才上岸。 荧紧跟着出水,看着这里已经和原始胎海水颜色没什么区别的普通海水,觉得之前兰索姆在水里游的时候应该还是放了水的。 草元素光芒扩散了一下,从昏暗的上空垂下一条藤蔓,兰索姆把它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还绕了好几圈,对着荧伸手,等她抓住自己的胳膊后,藤蔓就开始回缩,把他们都拉了上去。 荧被甩到了岸上,而他也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个小平台上,从神之眼里拿出照明用的石头,淌着已经到脚踝的原始胎海水而过,兰索姆没想到就三个小时,那被堵住的裂隙又开始溢出胎海水了。 “有点麻烦了。”兰索姆大迈步前行,荧和派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跟了上去。 “这……!”派蒙看着眼前被藤蔓和石头堵起来的巨大裂隙,一些被胎海水冲开的裂隙正在汩汩往外冒着泉水。 兰索姆皱眉,他把种子拿出来交给旅行者,让她和派蒙去沿途播种,尾巴上的神之眼闪耀着夺目光晕,那些堆在裂隙里的藤蔓被控制着搬运着那些不成块的石头,大量的胎海水涌出,兰索姆早已经用藤蔓把出口封死了,旅行者和派蒙抓着那袋矿石种子沿着裂隙两边撒,很快就由远及近撒完了。 “你们先退开。”旅行者带着派蒙退到了兰索姆身后,担心会不会被冲走,甚至还用无锋剑扎到了石壁里了。 “万物生灵!”蓬勃的草元素从兰索姆的手心中释放开,那些被旅行者随意播撒的种子感应到草元素纷纷破土而出,怪石一点点扎根在那巨大的裂隙里,随着草元素的大量输出,怪石成长为密不透风的矿石,把裂隙牢牢堵住。 以防万一,兰索姆还取出其他亲水的种子洒在了矿石上观察,确定并不会发芽之后这才拿出更多的其他种子一层层加固,一层又一层植物铺就的网牢牢纠缠在一起,那些可能会泄露的衔接处都被他用更坚固的植物做了标记,只要胎海水溢出来,就会被植物当做营养吸食干净。 “呼……这样,就完成了吧?”派蒙有惊无险的拍拍小胸脯,总算是松了口气。 “暂时不需要、担心了,这里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可以保持最少、两百年以上。”比起那个,兰索姆看着地上的胎海水有些发愁,虽然刚才移开碎石的速度很快,但期间的间隔溢出来的胎海水也不算少,所以……兰索姆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他把那些水装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只是把水放在了神之眼里,就和荧一起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带走这里的水啊兰索姆。”半途上派蒙询问着在前面引路的兰索姆。 他没有回头,但还是回答了派蒙的问题,“那维莱特大人需要。” “那你知道要来干嘛吗?”派蒙追问。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派蒙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自己是需要警惕不明飞行物的意识在? 但很显然派蒙并未能意识到自己是需要被警惕的,所以……一路上软硬钉子大大小小碰了好几次,入水之后终于是安静了。 回去的路上没有花太长时间,主要还是兰索姆游得太快了,直接把路程时间大大缩短。 出水时特意换了个水道,从比较干净的淡水出来,走在前面带路的兰索姆一边走一边拧头发上的水,反观身上少得可怜的布料,在上岸后没走两步就干的七七八八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也会去和娜维娅他们说一声吧。”派蒙提议道。 兰索姆对荧说道:“你们回去、先别让白淞镇、的居民回去住,让美露莘们、先观察水质,两天后没事、再搬回去。” “你不自己去说吗?”荧问道。 “我要回去上报。”兰索姆确定身上的水已经干了,这才拿出斗篷穿上把帽子也戴好。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派蒙妥协了。 兰索姆找了只停在不远处的海鸟,和它沟通了一下,看起来对方是答应了,兰索姆抓住它的腿就被带着飞远了。 只不过离开的兰索姆半途就松开了海鸟,身影凭空消散,再出现时已经是欧庇克莱歌剧院场中了。 “灵,你怎么来了?”流浪者从谕示裁定枢机里出来,他确定现在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中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才奇怪于在外用兰索姆身份四处乱跑的玄灵怎么毫无预兆就出现在这里了。 “没有,来通知一下芙卡洛斯,还有带你去做点易容。”玄灵双手抱臂,虽然还是那副表情,但语气明显软化了不少。 “已经到最后阶段了?”流浪者思考。 “嗯,接下来就要看两位水神的演技了,我们两个把那条鱼解决了就可以回去了。”玄灵一手叉腰一手捏下巴,希望在开打前那条鱼能给力点,动静闹大点,他才有办法把古龙权柄的碎片从神格里强制剥离出来。 “你等会去和芙宁娜说一下,我这边会全力配合你们。”芙卡洛斯没有从谕示裁定枢机里出来,但声音还是传出来了的。 玄灵点头,“我会的,你注意一下下方的动静,虽然说达达利亚被你审判关进去后溜走找鲸鱼单挑了,但……毕竟是人类,坚持到现在也快到极限了。” “嗯,明白的。”芙卡洛斯很快就答应下来了。 玄灵拿出一瓶炼金药水给流浪者服下,而后他就把猫猫塞到自己腰后,斗篷一遮,就带走了。 第57章 旖旎 “说起来,你是怎么想的?”正在易容的流浪者询问拿着刷子给他上妆的玄灵。 “……?什么怎么想的?没头没尾的。”玄灵被问了个满头雾水愣是没听懂流浪者指什么事情。 “就是枫丹这一系列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这话说清楚了,玄灵也就能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了。 玄灵耸肩,“没怎么看,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天理会给出这么一则预言吗?” 这话问得流浪者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他反问玄灵原因。 “初代水神厄歌莉娅是因为什么而被判刑的吗?”玄灵放下手中的大刷子,换了一把小的。 流浪者睁开眼,“不清楚。” 玄灵拿着一碟口脂在他的唇边对比了一下颜色,但并不满意,一边说着一边更换。 “最初枫丹这里的人类愚昧不开化,天理想要治理人类,但他们时不时就被水淹死,天理就有了‘要不我让一位可以控制水的魔神来这里治理人类吧!’的想法,于是祂用原始胎海的海水创造了初代水神厄歌莉娅,让她来统领枫丹。” “那这和天理降下的惩罚或者说预言有什么关系呢?”流浪者不解,这些事情,别说至冬女皇了,普天之下知道其中缘由的估计也是屈指可数的。 “问题就出在原始胎海水上。”玄灵也没卖关子,他选了个不会显得很深的檀色,捏着他的下巴,认真的给他上妆,“厄歌莉娅的眷属都是纯水精灵,在时间的推移下,纯水精灵开始向往多姿多彩的人类生活,她们向自己的神明许愿想要成为真正的人类,和人一起生活。但厄歌莉娅即便是神明,却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创造生命这一权能只有天理有资格,她当时不过是天理创造出来处理枫丹烂摊子的背锅侠,所以她没办法回应纯水精灵的愿望。”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为什么芙宁娜会以人类的模样出现?”流浪者询问道。 “你忘了吗,厄歌莉娅就是天理用胎海水创造出来的魔神生命体,所以胆大妄为的厄歌莉娅窃取了地下本不会这么早就开始泄漏的原始胎海水改变了纯水精灵的形态,让她们看起来就像是人类,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厄歌莉娅赋予纯水精灵的祝福也会弱化,这个时候如果碰到算是和她们同根同源的原始胎海水,她们就会发生溶解现象,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上好妆,玄灵后退两步观察,而后满意的点点头。 “所以这才是那则预言的真相对吗?”突然被推开的门传来了芙宁娜的声音。 “不错,原始胎海水一直都在枫丹的地下极深的地方,原本它是不可能发生泄露的,但很遗憾,当年以「第二王座」身份归来的尼伯龙根在和天空岛的那场战斗导致大地格局的巨大变化,原本隐藏起来的胎海水周围出现了细微的裂隙,随着时间的流逝,裂隙会越来越大,一次偶然的机会,天理发现了胎海水的存在,但最初祂并没有用胎海水做什么,反而是封印了起来,是纯水精灵强求本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导致厄歌莉娅窃取胎海水后让天理发怒解开了对胎海水的封印,说到底,枫丹会被淹没、水神在神位上哭泣,也不过是你们的咎由自取。” 玄灵可以说是一点客气都没有的,毕竟芙宁娜不是流浪者,他也不是圣母心泛滥的厄歌莉娅,他对纯水精灵同样没有好感,如今还能和她说话,已经是他的教养告诉他对待女士要有基本礼貌了。 他不理会摇摇欲坠的芙宁娜,继续说出那些被天空岛和厄歌莉娅隐藏起来的历史真相。 “在天理发现厄歌莉娅创造出生命体之后,祂把厄歌莉娅抓走囚禁了起来,也就是这段时间,神王雷穆斯建立了一个王朝,叫做雷穆利亚文明,可笑的地方来了,最初的枫丹其实是繁荣过的,就是在厄歌莉娅统领前的枫丹其实还有着一段空白的历史,那些人因为对天空岛的信仰衰减,追求起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像五百年前被覆灭的坎瑞亚一样,被天理毫不犹豫用洪水彻底淹没了,而神王雷穆斯则是不信仰消失很长一段时间的厄歌莉娅,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朝,追求着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印象中最后是被厄歌莉娅处理干净的,而这只是因为天理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 玄灵拿起金色的眼线膏,在流浪者的脸上画起了花钿和眼线,一点也没有自己在上手扒天理苦茶子的意识在。 “这边厄歌莉娅刚处理完雷穆斯搞出来的烂摊子没多久她就预感到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她在众多纯水精灵里选了芙卡洛斯,把水神神格、神座、权柄全都交给了她,交出去的还有破解天空岛预言的职责,而她在出征坎瑞亚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死在了坎瑞亚的战场上,身躯化作至纯之水溶于甘露花海,大慈树王从中孕育出万种母树,镇压了灾厄的源头,净化了深渊的污秽。” 解释完厄歌莉娅自己的事情,就轮到白泽和前代水神的爱恨情仇了。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和厄歌莉娅的关系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我的确看不起天理的所作所为,但同样的,我也看不起新生的你们,就事论事,我之所以会流落到枫丹,也和天理有关,涉及到我和祂的私人恩怨就不提了,我来枫丹的根本原因是‘找到能让我养伤的东西’,当我看到厄歌莉娅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东西被天理用掉了。” 玄灵拿起黑色的炭笔,最后在流浪者的眼角上点上泪痣,这才满意的退开了。 “原始胎海最初由初代水龙王亲自看守,后来他死了,厄歌莉娅被创造出来,为的就是替代水龙王看守原始胎海,成为胎海所谓的「心脏」控制海水不会涌出地表,但她干了什么?监守自盗,创造生命,忤逆天理。 虽然天理很生气并重重惩罚了枫丹人,但也因为她这一做法,让我愉悦了不少。 在她被囚禁的时候,我去见了她,我把我所看到的「未来」告诉了厄歌莉娅,还有她注定陨落的事情。 厄歌莉娅不怕死吗?她同样很怕,但她更怕自己死后预言降临导致整个枫丹毁于一夕之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芙卡洛斯也不想知道,离开之前她和我做了个约定,如果未来第二任水神有颠覆预言的能力,那么就请我出手,助二代神一臂之力。” “那她用什么和你做的交易?”芙宁娜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她记不起厄歌莉娅的容貌,也不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神,可是白泽是不会骗人的,他能认真说出来的,只会是真相。 “她用什么?那个时候的她一无所有,能用什么和我交易?只不过是把她死后的「心」提前拿出来交易了。” 玄灵拿起梳子给流浪者梳头,原本美丽的伽蓝色头发随着他梳头的动作一点点褪色,一头漂亮的浅金色头发出现在镜子里,浅到发银的头发和兰索姆那头雪白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竟分不出究竟是谁的。 在镜子里,流浪者看到自己头上长出来的猫耳朵和玄灵放在他肩膀上的头,两个人都在看着镜子,玄灵用只有流浪者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真像,如果我也能恢复成这样,说不定……” 没错,玄灵给流浪者易容的是他身为白泽圣兽年幼时的模样,高贵神圣美丽而不可侵犯的少年,美得不可方物! 第58章 财不露白 芙宁娜回过神来就看到两个少年亲昵的贴贴,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仿佛注入了微弱的光芒,亮晶晶的,就像是上好的宝石,很是漂亮。 但刚被事实接连打击的芙宁娜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丽的一幕,而玄灵就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把她无视了个彻底。 “真好,没想到我的易容术居然没有退步,还以为被挑断了手筋之后再做这种细致活会不受控制呢~”玄灵那听上去就是自嘲的话语中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挑刺,仿佛在他的心中,那断裂的手筋还远没有这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来得重要。 “你的伤,我会替你报仇,所以,别难过。”流浪者抓住他要离开的手,揭开手腕上遮住疤痕的绷带,注视着那条狰狞的疤痕,他知道玄灵是故意留下来的,不然以他的恢复力,这种皮外伤根本不可能还有痕迹。 “我很好,没事,他做的事情我都记得,你有你的仇,我有我的恨,只可惜没能阻止纳西妲销毁他的切片,否则……呵!”玄灵冷笑一声,他对多托雷可只有利用的心思,结果那家伙在自己身上动的手脚可不少,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学家。 “能说说他对你做过什么吗?”流浪者询问道。 “……不记得了,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应该是对我做了无数亵渎的事情,但实际上只有挑断手脚筋、开膛破肚、开颅取组织样本,担心我承受不住疼痛直接割断了我的声带而已。”轻飘飘的话语却让旁听的芙宁娜遍体生寒,她一时半会也不确定究竟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是精神上的痛苦更痛苦。 流浪者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但什么都没说,还是放开了他,并仔细的用绷带给他缠好。 “好了,你准备的衣服放在哪了?”流浪者站起身,准备去换身衣服。 玄灵起身走到妆台前慢慢收拾起上面摆满了的各式小罐子,尾巴指了指更衣室的方向,懒洋洋的说道:“已经给你放在里面了,你可以洗个澡再穿,放心,给你用的都是防水的,即便整个人泡在水里也不会掉妆。” “好。”流浪者也不多说什么就进去了,你说把玄灵和芙宁娜留在外面会不会受伤? 别说笑话了,现在芙宁娜的实力,就算是十个她加起来都未必能有玄灵一尾巴的力量大,即便本源在衰退,但仙兽的肉体力量是不会衰减多少的,比起担心玄灵会不会被芙宁娜收拾,还不如担心芙宁娜会不会被心情不太好的玄灵一尾巴抽出去。 芙宁娜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还有些事情需要和这两位商量,而且她也需要稍微代入一下角色,以免被其他人看出破绽。 流浪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玄灵和芙宁娜面对面坐着喝茶,也不聊天,气氛倒是很正常。 “嗯,很合身。”玄灵上下打量了一下流浪者,发现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的确很合适,至少比自己要合适。 虽然之前伽蓝色的那套衣服繁琐是繁琐了点,但至少没有这套来的华丽,黑金色的碰撞有些出乎流浪者的预料,而且在换的时候他上手摸过,上面那些金线都是真的,要知道纯度越高的黄金在兼备柔软的同时也有着很强的延展性,布料用肉眼看是很厚实的,但一上手就知道有多薄多轻,让流浪者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薄如蝉翼的布料,别说光了,连一点肉色都透不出来,是一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新型布料吗? 玄灵挑眉,像是看到了什么,但只是笑笑,也没有解释,反倒是将另一个空着的杯子沏好茶递给他,这才和芙宁娜商谈起来。 “我在白淞镇埋下了一点迷魂花的种子,最多两天就会开花,吸入的花粉会让他们将对你的恨意扩大,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要看那场亦真亦假的审判要如何进行了。”说完又喝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种红茶味道着实很不错,不愧是莱欧斯利看中的茶叶! 梅洛彼得堡中尽心尽力处理公务中的莱欧斯利连打好几个喷嚏,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那你们不来吗?”芙宁娜并不担心审判,她比较害怕被不明真相的群众用东西砸死。 “依照我所看到的未来,旅行者会找到那维莱特、克洛琳德、林尼等人一起商量逼迫你的事情,届时那莱维特也会把我叫上,之后我们就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汇合吧。”玄灵合上眼睛,打算短暂隔绝涌入脑中的信息。 “好,我会见机行事的。”既然知道并不只是自己登台演出,芙宁娜也松了口气。 流浪者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茶香浓郁,带着些微的苦涩,回味有些发涩,是少见的一点甘味都没有的高级茶叶。 “味道不错吧,从莱欧斯利那里拿的,猜你应该不会讨厌。”闭着眼的玄灵只是少收集了一点信息,并不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流浪者应了一声,不得不说,虽然不清楚莱欧斯利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但至少在茶叶上的品味还算过得去。 “据我推测,后天下午三点左右你去找那维莱特然后故意在办公室里吵起来就可以了,旅行者一定会怀疑你瞒而不报,想要逼宫。”那花粉显然对旅行者也是有效的,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肯定。 “呼……我明白了。”芙宁娜起身离开了,她要回去排演一下,哪怕要演的就是她自己。 确定芙宁娜走远了,流浪者看着身边闭着眼喝茶的玄灵,有些不习惯。 “放轻松,好歹当过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我又不会把你吃了。”玄灵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吃,但到了流浪者的耳中,就不一定了。 在谕示裁定枢机里做了几个不正常梦的流浪者心情复杂,他不确定那几个旖旎的梦是不是玄零搞的鬼,但肯定和他没有关系,毕竟玄灵和玄透在他心里,一个是长兄,一个是幼弟,都是家人的存在,至于玄零……比起家人,更像是长辈。 第59章 耳朵 “「神格」给我,你有办法屏蔽天空岛吗?”流浪者压下心底的烦躁问道。 “有,不然那些年我是怎么带着这个破烂身体活过来的。”玄灵不以为意,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他把尾巴递给流浪者,“毛里的那个神之眼就是,拿去吧。” 流浪者抓住了他的尾巴在手中把玩,这条伪装出来的假尾巴其实没有任何感觉,任凭流浪者怎么逆着毛顺也没有反应。 草系神之眼在离开尾巴之后就恢复成那晶莹剔透流转着彩光的圆球模样,流浪者感应了一下,确定天空岛的确没有反应之后才把神格收了起来。 “这东西的使用和神之心有些类似,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玄灵没有睁开眼睛,但声音里平添了几丝愉悦,看来对流浪者拿走神格的事情,让他心情很是不错。 “你知道这枚神格的来历吗?”流浪者问道,看来很是在意玄灵的看法。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清楚它在你手上的作用究竟有多大,这不仅仅是一枚神格,更是他对你的保护,从最初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这颗心不属于我,只有见到你的时候,它才会猛烈的跳动,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玄灵不欲多说,点到为止。 流浪者深呼出一口气,却还是想要探究事情的真相,“那你呢?玄灵,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想法?什么想法?把你据为己有的想法吗?我可是理智的白泽,从不会像他一样意气用事,神格是在他的蛊惑下才诞生的,但又何尝不是我在斩断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玄灵在对待流浪者的事情上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不想因为个人私情而影响了他对流浪者的看法,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受到玄零的蛊惑做出违背他本性的事情,但很可惜,无论是他还是玄透,其实一直都只是玄零棋盘上的一枚可控棋子,他不确定日后他们对玄零来说没用了之后会不会遭到抛弃,执棋者的心是最难猜透的,同时也是最复杂的,你永远猜不透下一刻他究竟要走哪一步,又或者直接反悔掀翻棋局。 “你不信他?”流浪者颇为诧异。 “不,正因为我太过了解我自己,所以才知道他的本性如何。”玄灵也不想为自己辩驳,毕竟在旁人眼中,他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智慧无双的形象,别人上场争取胜利靠的是武力,而他靠的却是脑子。 流浪者沉默了,他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好。 玄灵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阿流,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它就能完成的,一如我寻找了他这么多年都不曾发现过他蛛丝马迹,可现在为了你,他却甘愿从那暗无天日的阴影中走出,只是为了见你一面,确保自己的安好,免得你会担心。” “你这一生难道都要受制于旁人吗?”流浪者想要打破这一规则,可现在的他连玄灵都打不过,更何况是那些无礼而蛮横的神明呢? “所以我反抗了,也没了半条命,或许在阿流你看来,被你自己所掌控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自由,但阿流你别忘了,有些东西它存在的本身就是秩序,如果真的打破了这一层秩序,那么这个世界会陷入怎样的一个混乱呢?”玄灵并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他看的太多,也了解的太多,以至于他的思维太过超前也太过直白。 大智者终被大智所囚,正因为他看的太过通透,所以到了现在,他已经看不到属于他自己的未来,或许他的未来会是一片惨白,但他还是希望他的未来会有这么一抹伽蓝陪伴,哪怕最终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人生在世,走过这么一遭,也算是值得了。 “你可知道为什么白泽算不到自己的命吗?”玄灵突然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知道。”流浪者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玄灵睁开眼,用一双充满死寂的眼睛看着他,明明没有落泪,却给人一种他正在无声哭泣的感觉,“因为白泽的命从来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白泽的一生都在为他人做嫁衣,你想要智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权利,我可以辅佐你,只要是你想,只要是我能做到,我都能给你,白泽这一生啊,说的好听点,是一位拥有大智慧的圣兽,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个提线木偶,在这张早已写下定数的棋盘上谋划一切,就如同木偶在台上被丝线牵引着起舞,你又何尝不知他是被迫的?可你不是木偶师,没办法用你的丝线去牵引属于你的木偶,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跟随着木偶师的手法翩翩起舞,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除非你成为木偶的主人,否则你就只能看着它一直舞一直乐,永不停息,直到被榨干最后的价值、被遗弃在无人记得的角落里腐烂成朽,所以你明白了吗?阿流,玄零想要的从来不是任何东西,他想要的从来只有你,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流浪者。” 流浪者只有沉默以对,他听懂了玄灵话语里暗指的意思,但,玄灵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玄灵不时喝茶的声音。 许久之后,就在流浪者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时候,头顶的耳朵被人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玄零正好整以暇的嘟着苍白的唇吹气,另一边的玄灵坐的端正,双手放在双腿上,头低垂着,浑身放松,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脸红了呢,反应真可爱~”玄零撑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 “你!他……”流浪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 “哎呀,害羞了~”勾着流浪者的下巴,挑逗意味十足的笑着。 “哼!”一把把手拍掉,流浪者和玄零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哪有这样的?真是…… 第60章 yellow(胆小鬼) “生气啦~”玄零也不介意,反而很开心。 起身绕过去捧起玄灵的脸,“憔悴了呢,果然「真实之眼」对大脑的运算还是带来太大的负荷了吗?” “为什么你出来,他就会昏迷?”流浪者不敢上前,生怕靠近了就又被调戏了。 玄零一边篡改着玄灵的记忆,一边回答流浪者的问题,“很简单,我和他是同一个人,你们稻妻不是有一个传说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是不能面对面的吗?否则就会引起一方死亡,我和他就差不多是这个情况,所以出来的时候,我必然要把他弄晕了才行啊~” 说是这么说,但做起来却难于登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实验了多少次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话说回来,我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属于过去未来还是现在?”玄零没有面向流浪者,毕竟想要篡改玄透的记忆容易,想要篡改玄灵的还是有些难度的。 “属于什么时候真的很重要么?我倒是觉得你并不怎么在意呢。”流浪者的直觉无疑是正确的,玄零的确不要在意这所谓的时间,只不过那是对于他一个人来说的。 “但我想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玄零松开了捧着玄灵脸的手,趁着流浪者躲闪不及直接抓住他的尾巴,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触手温度冰冷,也没有什么实感,就在流浪者愣神的时候,眼前一花,肩上多了一丝重量,玄零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而玄灵则是矮他半个头,做不出这么自然的动作。 “本来问你这个问题只是想试探一下我在你心中究竟处于什么位置,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比起这个,你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足矣。”耳边是玄零低低的喃喃自语,颊边一凉,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吻,不含任何妄念……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流浪者浑身僵硬,他不能推开玄零吗?可以的,但他舍得吗?谁知道呢。 “……如果有机会,我让你摸摸我的角。”他的手悄悄摸上那双雪白的猫耳朵,重点摸摸聪明毛和耳球,又牵起那条僵直的猫尾巴,低头用口衔住,虽然尾巴的确是假的,但玄灵为了逼真,也为了流浪者能更好控制尾巴的摆动,还是有一点感觉在的。 所以当陌生的尾巴被衔住的时候,流浪者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玄零的确看不到他飘满绯红晕色的脸颊脖子,但尾巴的颤抖他却能读懂,勾了勾唇,笑道:“这一次就当作是我的「赊账」,以后有机会了,无论是我的角,还是我的尾巴、耳朵我都让你摸,阿流,我很高兴没有因为一时冲动而舍掉这条没有人关心的性命,遇到你,认识你,爱上你,我很开心。 他们说你是在屏幕内的世界,而我身处屏幕之外,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我的插手,干扰了本属于你的命运,你知道吗? 这世界之外的我在看到你原本的命运线时只感觉到了揪心一般的疼,原本就只是喜欢你一下,却没想到把整颗心都赔进去了,我原以为这么多年,我应该已经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却在面对你时,才发现那些记忆是如此的清晰。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因为我的私心害苦了你,我喜欢你,也只是我喜欢你,我从未奢求过你也会付出同样的感情来回应我,所以你也不必有所负担,这都是我自愿的。 未来是不确定的,或许未来的我们会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也或许我们真的能历经一切磨难走到一起,但有一点我的爱,只是我的爱,你可以不回应,我也不会怪你。 我的命数早已注定,我和天理必有一战,这才是我选择空的真正原因,我们是朋友,是盟友,是对手,同时也有着共同的敌人,他想要自由,想带荧离开这个可笑又循环的世界! 可是啊,明明应该算是局外者的他们却是这个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任何人都有摆脱这循环了一次又一次的时间线,唯独他俩注定无法离开。 悄悄告诉你,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们已经从另一个同为提瓦特的平行世界脱离出来,之所以兄妹俩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 从他们踏足提瓦特开始,就已经是星海轮回中的一环了。” “所以这才是你在守护的秘密吧。”可能是被刺激狠了,流浪者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我能告诉你的只是冰山上的一角,至于海平面之下,真正属于冰山的部分究竟有多少?这就是未来的你需要探讨的东西了,毕竟我呀,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可不是什么都会记住的。”玄零慵懒的说着,手却没老实过,从耳朵到尾巴都让他摸了个遍。 流浪者想说什么,玄零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了,他自顾自的说道:“有的时候还是会很嫉妒能陪在你身边的玄灵和玄透的,他们多好呀,有你在身边就不会感到寂寞了,哪像我,到达不了未来,又被囚困在过去,仿佛一个无线的风筝,随波漂流……也就只能偶尔捉弄一下你了,偏生现在的你脸皮又薄,只可惜呀,现在的情况令我没办法亲眼目睹,这会让我身心愉悦的一幕,看不到你因为羞耻而胀得通红的脸,多少还是感到一些遗憾的。” 玄零就像是会读心一般偏头堵住了流浪者的唇,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小声说道:“开个玩笑而已,我那么喜欢阿流,怎么可能欺负你呢?原本我是想着阿流你自己想通的,但对于只能远远听着而不能上手碰触你的我来说是何等的残忍,玄透的本性就是一个孩子,他对你会有依赖,会有对家人的喜爱和依恋,却唯独不会爱上你。 玄灵是一个理智的疯子,他对任何人都不会倾注任何的感情,比起一个活人他更像是一台设定好的机器,他会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有自己的做法,但感情淡薄的他,却唯独不能爱上你,他知道自己如果爱上一个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即便日后你真的动心了,他也不会把你当成什么特殊的人,因为在他的眼里,结果远比过程来的重要。 至于我……我本就是为你而来的,即便我已经破破烂烂,但对你的心却从未改变过,为此,我不惜和世界做了一个违心的交易,我愿意打破这个规则,从世界的另一边踏入此处,斩断所有的退路,我可以站在你的身后仰望你,可我不敢奢求站在你的身边,原本我还觉得自卑又自傲的只有你一个,却不曾想时间还是打了我的脸,这种人里还得再加上我一个呢…… 我可真的是一个卑鄙的人啊!步步为营,编织出一个又一个蛊惑你踏入深渊的网,只是为了和你共沉沦…… 本应该继续站在远方看着你走下去的我,终究还是违背了初心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阿流,我好累,在我消失前,你能抱抱我吗?” 玄零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是距离流浪者很近,估计他都要错过对方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没有犹豫,直接把人抱在了怀中,玄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他安静的依在流浪者的怀抱中,直到再也维持不住虚影凭空消失,流浪者微敛着眸,什么都没说。 第61章 下午茶 玄灵醒来的时候还迷糊了一下,流浪者说他最近太累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对此玄灵并未怀疑,他把已经凉透了的杯碟放到桌上,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了那双细长的腿上,闭上眼,决定再睡一会儿。 两个人难得清静的过了个安生日子,第三天下午,就住在那维莱特办公室上面的两位听到了楼下的争吵声,知道好戏上演了。 流浪者的伪装身份叫莳芜,是兰索姆养父收养的另一个孩子,算起来还是兰索姆的哥哥。 兰索姆和莳芜从窗户溜出去,到外面的餐厅喝下午茶,别提多悠哉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今天运气好,买到了两份千灵慕斯。”莳芜喝着一杯纯黑咖啡,什么都没加。 “嗯,这个给哥哥。”兰索姆拿出自己做的蛋糕和他换千灵慕斯。 说起蛋糕,莳芜有个小小的疑问,于是他就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看一遍就会了。”兰索姆戳了一块千灵慕斯放入口中,有些含糊的说道。 “所以,你一直都会做,但还是理所当然吃了这么多年的软饭?”莳芜挑眉,思考着要不要给兰索姆搞点小动作。 “最近才学会的。”说完他又戳了一块来吃,说来也奇怪,兰索姆的口味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就好比莳芜好苦味,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会喜欢甜味的,只有兰索姆的口味淡如清水,倒也不是说不喜欢其他口味,只是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清淡的,保留食材最初的味道。 “很好,那么这段时间的饭就交给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兰索姆的错觉,总感觉莳芜说这话多少带了点咬牙切齿在里面。 兰索姆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家常菜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要求太高的话、就做不到了。” 这边兄弟俩还在聊着谁做饭做什么饭的时候,旅行者就带着她的应急食品从大街上路过了。 两个人默契转移话题,聊起了对方的现状。 “那边那个,是不是兰索姆?”隔着大老远的派蒙就看到了坐在餐厅里和一个陌生人吃点心的兰索姆。 荧顺着派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还真是,而且和他一桌的还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等她们走近的时候就听到陌生人用很有韵律的语调说道:“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别经年,落得一身伤疤,疼的还不是自己。” “我很好,倒是兄长,跟着父亲、真是辛苦了。”兰索姆又戳了一块蛋糕放嘴里,显然对于莳芜的话并不怎么上心。 “下午好啊兰索姆!”派蒙有些冒冒失失的打招呼,吸引了明显还在谈话的两个人的目光。 “……唔,下午好。”兰索姆叼着小叉子,明摆着心不在焉。 “那个,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后知后觉现在的氛围好像不太对的派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打扰别人了。 “无妨,只不过是给这孩子上点教育课而已,也不差在这一时。”莳芜说道。 兰索姆偏过脸不去看莳芜,假装这人不存在。 “你也别假装听不见,好好想想我和你说过的事情,别总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莳芜很是严肃的说道,生怕这逆子又做出什么让他心惊胆战的事情。 “兄长和父亲大人、不也经常出入、很多危险、的地方吗?你们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也没必要、对我说教。”兰索姆摆明了软硬不吃,轴得很。 “正是因为父亲大人太过溺爱你,才养成了你如今的性子,现在父亲大人没时间管你,把你交到了我的手上,那么这段时间我会把你的身体养好,尽可能让你把现在的脾气改掉,还会教导你更多人类之间的礼仪,既然已经决定要融入人类的世界,就不要再如此格格不入了。”莳芜就像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生怕兰索姆有半分闪失。 兰索姆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才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肯定是因为、你话太多了,父亲大人才不让、你继续跟着的。” 说也就说了,说完他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仿佛非常肯定自己说的一定没错似的,看着陌生少年瞬间黑下来的脸,派蒙哆哆嗦嗦的躲到了旅行者后面,假装自己没有出来过。 “兰索姆!”少年就差没直接动手上手去拧他耳朵了,显然是被自家傻弟弟气的不轻。 而被叫的本人一点也不怕,甚至又吃了一口蛋糕,身后的尾巴愉悦的甩着尾巴尖。 “那个,要不我们先离开?”派蒙小声说道。 “请坐。”兰索姆招呼她们坐下吃东西,当然了,千灵慕斯是不可能的,都是他的。 四个人享受下午茶时间,虽然气氛不怎么样,但最起码没打起来。 享受完下午茶,旅行者说起她们找兰索姆的目的。 “明天下午你有时间来白淞镇吗?”派蒙询问道。 兰索姆叼着勺子发呆,不多一会儿点头,“有时间。” “娜维娅想要感谢你对白淞镇伸出援手一事做出正式感谢,所以还请你明天一定要赴约。”这是派蒙和旅行者临时找的理由,至于真正的目的,还是等到没人的地方再说吧。 “……不想去。”\/“你得去。” 兰索姆用诧异的表情看向身边的莳芜,仿佛他说了什么很丧良心的话一般。 “你要多接触外人,不能只生活在只有你自己的小圈子里。”莳芜又给他倒了杯茶,就怕这熊孩子不听劝死活不去。 “……不去。”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逆反心理,兰索姆就是要和他唱反调。 “明天的下午茶改成苦味甜品。”莳芜也算是了解兰索姆的口味,直接掐住死穴。 兰索姆:…… “我去。”说完蔫了吧唧的趴在了桌子上假装咸鱼。 “明天我可以跟着他去吧,我担心他半路逃跑了。”莳芜对着旅行者还是有点好脸色的。 “啊,可以的。”派蒙这个外置神之嘴回答道。 “嗯。”莳芜只应了一声,而两位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等她们走远了,兰索姆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动作小声说道:“应该是去找仆人那三个最出色的孩子了。” “……哼。”莳芜对执行官的看法依旧不怎么样,语气也很不屑。 有请派蒙来拨动指针,眨眼间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第62章 小灰机 在白淞镇那个大船上享用完下午茶后,莳芜就抱着昏昏欲睡的兰索姆站到了一边,无论其他人在商讨什么忤逆神明的大事,这两位都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无视到底。 聊着聊着,他们就突然把话题拉到了兰索姆身上,毕竟这位虽然只接命令行事,但也是一枚不稳定的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兰索姆,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这句话是派蒙问的,但依旧被昏昏欲睡的兰索姆给无视掉了。 “乖宝,别人问你话呢。”莳芜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兰索姆扯下来上下一晃,原本昏昏欲睡的兰索姆被晃的眼冒金星,扶着他缓了一下才清醒了一般,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其他人。 旅行者把话重复了一遍,兰索姆垂下眸似在思考,他们也给予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很快,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 众人:? “……如果不会、伤到芙宁娜,我会配合。”兰索姆的意思是仅限于配合,他不会告诉芙宁娜他们的做法,也不会帮他们从芙宁娜嘴里套话,只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 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答案,但也不是最糟糕的,他们也不希望和兰索姆动手,那是下下策。 至于莳芜…… “别看我,我不是枫丹人,对你们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莳芜偏过头,完全不想掺和进去。 得到准确答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就开始商量起了计划,莳芜和兰索姆对此摆明了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出于保密,他们最近都得和其他几位一起行动,兰索姆倒是没意见,和他们同行的三兄妹可就有意见了。 刚认识的时候,对兰索姆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自闭手段凶残的兽人小孩,熟识之后是一个想吃糖又不敢伸手的胆小鬼,而现在……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的熊孩子。 无论干什么,只要事不关己,他就扒在莳芜身上,也难为莳芜少年行动的时候还得带着一只雪豹子四处跑了。 “等一下莳芜你就带兰索姆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这是琳妮特说的,林尼和菲米尼正在确定机关有没有问题。 “好。”莳芜说完就带着兰索姆离开了白淞镇,走在野外的他们哪还有之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兰索姆依旧闭着眼假装睡觉,那被手臂遮住的嘴则是小声说道:“很快,就是水神被审判的歌剧目了。” “你这喜欢看热闹的心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莳芜能怎么做呢,只能宠着他了,这为数不多的小爱好,只要不连累自己就没事。 “关于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空吧,当年他带着我在坎瑞亚生活的时候,可没少干这种缺德事。”风评惨遭被害的空在众目睽睽之下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说起来怎么没听你提过戴因父亲的事情?”莳芜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就问出来了。 “倒不是说我没有提过,只不过现在的他估计也是分身乏术,虽然没有正式和你提过,但你应该也知道空和戴因父亲之间是有关系的,他们两个是一对儿,关系维持了有五十年左右吧,当然了,我说的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后来旅行就分道扬镳了,他们的事情我不好评判,即便那段时间我一直跟在他们身侧,但有一说一,空还是做的太过分了,也不怪戴因父亲会忍不住不断追杀他。”虽然兰索姆什么东西都没有说,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出戴因对空的事情是很在乎的,而且这两位应该是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至于这两人分开的原因,兰索姆没有说自然也是有他的原因的,现在只要知道这三个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的恶性关系就可以了。 不过这还是有些出乎莳芜的预料,他本以为戴因之所以会去追杀空是因为对方加入深渊教团并做出一些和他观念相悖的东西,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私人原因从而导致了这么多年以来的相爱相杀,难道这就是老父亲一辈的爱恨纠葛? 这让单纯的人偶还是有点读不懂这种感情的复杂。 “虽然爱恨情仇确实挺复杂的,但要我说这两人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死不张嘴,明明其实前因后果是很简单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就因为这两个人长了一张嘴,却不会张开嘴,导致了后续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我不太能明白他们之间互相隐瞒,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我看来,如果不是因为不允许说出的事情,在没有触及底线的时候,就应该跟自己心爱之人解释清楚才对,但人类的感情终归太过复杂,我这种人还是不要试图去理解来的好,毕竟活得久,看的也就多了……”兰索姆可能是因为活的太久导致某些事情上已经佛了,以至于两位父亲之间的吵架,他也能做到旁观者自清的地步,放任台上的两个人继续争吵分离也无动于衷。 “你难道没想过从中调节一下吗?”莳芜觉得兰索姆看的太开了,以至于他的两位父亲打起来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得调节呀,他们两个人不相互磨合一下,日后发生的冲突只会更多,现在也还只是小打小闹,最起码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还只是上演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没发现吗?虽然戴因父亲说着要把深渊教团清理干净,可实际上,他除了追着深渊教团后面跑以外,稍微破坏一下他们的计划,似乎也没有对着骨干成员下死手,其实不难看出,他们两个这打情骂俏的就差没让深渊教团把狗粮吃饱了,他俩还是绑死在一起吧,省的出来祸害别人。”说到最后面兰索姆还有些愤愤不平,显然是被荼毒了个不轻。 莳芜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兰索姆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他呢喃了一句很莫名其妙又听不懂的话,“这爱情的小飞机呀,它撞谁呀谁懵逼!” 虽然听不太懂,可莳芜莫名其妙就是有点想笑,但因为现在不允许,所以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强行把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给压下去了。 第63章 死刑 莳芜带着兰索姆稍微绕了点路才到欧庇克莱歌剧院,在等候中目睹那个机关小密室从白淞镇运到舞台上。 莳芜&兰索姆:……好无聊。 然后,台下的两兄弟就看着芙宁娜从故作潇洒、强作镇定、到孤注一掷、弱点击破,最后直接歇斯底里、崩溃哭泣。 兰索姆尾巴缠上莳芜的手腕,然后声音也传入了他的耳中,‘……看不出来啊,芙宁娜的演技是真的很不错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看热闹的心更大?’莳芜严重怀疑兰索姆是不是学坏了,听听这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参与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巴巴跑来帮水神,真以为那个所谓交易能够束缚我的自由吗?’兰索姆不以为意,声音里多了点凉薄的意味。 对于兰索姆感情上的凉薄,莳芜的认知又多了几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谕示裁定枢机的审判下来了,水神,死刑! 兰索姆什么都没说,他从观众席起身,坚定的走向芙宁娜,他站在芙宁娜面前,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惊恐、诧异、伤心、绝望还是惊惧,都无法穿过他单薄的身体投向身后的芙宁娜。 “判决,不合理!”兰索姆的声音传遍整个审判庭,他的语气很坚定,胸有成竹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旅行者等人,这个一直以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在神明被宣判死刑的时刻终于站出来了。 在陪审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时,站在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一拄手杖说道:“肃静!” 他看向兰索姆,不明白现在他要做什么,但既然是他说的,那就……“兰索姆,你可知道作伪证的罪名?” “知道,但我从不说谎。”兰索姆抬手摘下自己的兜帽,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用于伪装的面容一点点剥落,暖金发,四芒星星空色眼瞳,和空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原本矮小的身影拔高了不少,少年解开斗篷反手换了一个面,原本款式单调的斗篷换成了有着坎瑞亚元素的款式,身上的衣服也霎那间换了模样,从兰索姆变成了只在须弥学院赛上出现过短暂时间的模样。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名玄灵,但你们更加耳熟能详的应该是我另一个名字——白泽。” 玄灵表情阴郁,但这和心情无关,这才是平时正常状态下的他会有的一个表情。 “!!!” 不只是荧和派蒙表情震惊,陪审席的林尼、琳妮特、菲米尼、娜维娅和暗处的仆人等人都惊讶于白泽的现世。 “嗯哼,是很不错的表情~”玄灵饶有兴味的扫视在场所有人一圈,然后用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的评价道。 只要被玄灵看到的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被从里到外彻底看透了,那种寒意,让他们都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赤条条的,什么秘密都没能藏住。 “兰……玄灵,你说判决不合理,那么请开始阐述你的观点。”还是那维莱特先打破现在的局面,既然要唱戏,开始了那就唱下去吧! 玄灵掀了掀眼皮,唇角上扬两分,露出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笑容说道:“很简单,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审判芙宁娜的罪名就是一个笑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玄灵这句话无异于是在说在场所有人都是个傻子,仗着知道的丁点消息就以审判者自居,甚至于要把神明拉下神座。 “要我说,你们枫丹人真是自傲又自卑,不值得两位水神对你们心生怜悯费心布局拯救。”穿着木屐的玄灵转过身挑起芙宁娜的下巴,温柔的伸手抚掉她的泪水,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安眠吧,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清脆的铃声后,芙宁娜竟然真的睡着了,直起身的同时,芙宁娜从座椅上消失,玄灵一点也不介意那位置是芙宁娜坐过的,直接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斜支着头,别提多嚣张了。 “明明希格雯护士长检查之后已经确定了芙宁娜是人类的事实,为什么你还要说判决是不合理的?”派蒙可不是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格,更别提现在是自己这边占理,而玄灵则更像是来砸场子的了。 “芙宁娜是人类没错,但……谁告诉你她就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类了?不要用你那摇晃之后只能听到咕噜咕噜水声的脑子和我说话,这会让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玄灵直接把派蒙的后路堵死,同时还把前路也堵死,顺手还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催生出来的藤蔓把她的嘴捂住了,让她不能继续说话。 “你们只看到芙宁娜在水神之位端坐着,享其位不谋其职,但事实真的如你们所想的吗?” 玄灵反问所有人,虽然无人说话,但他们的表情都给出同一个答案:难道不是吗? “真是一群笼中之鸟,井底之蛙。”玄灵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我只希望在知道真相后的你们,不会悔恨到自裁谢罪了!” “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在位时和我做了个交易。”玄灵突然出现在舞台上,站在展示台后,把一个精美仿佛艺术品的天秤放在了上面,明明两边的托盘上都放着一样的砝码,但左手边却是下沉的。 “这就是当年交易所用的天秤,那位没什么存在感的神明,为了破除预言,保护你们,用自己的「心脏」和我做下交易,在必要的时候,在不触及我的底线的情况下,出手帮助枫丹。” “很遗憾,我并没有收到她所谓的「心脏」,所以这份交易,是你们现在的水神芙卡洛斯和我续约的。” “你猜,那个弱小的神明用什么和我做交易?” 玄灵笑得就像是一个反派,聚光灯下的他,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却毫不畏惧! 看着他们茫然的表情,玄灵用极具嘲讽的语气说道:“所以这就是水神所要保护的人类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制造闹剧,真是可笑!” “那个被你们宣判死刑的神明,她用自己的命,来换取我的出手,但在现在的我看来,你们不值得。” 说完这话,那个象征交易的天秤陡然拉平,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第64章 虚实交织的网 “看啊,连契约之神都赞成我的话,可想而知你们的所作所为到底多招神恨!” 指尖轻叩桌面,眼睛里的恶意几乎都要实质化了。 “人性的丑恶可不是一时半刻就会凸显出来的,就和这杆秤一样,当年交易的第二条可是——如果枫丹人内心的恶与水神的善拉平,那么我可以袖手旁观枫丹的毁灭,即便是水神,也没资格审判我违背交易。” 这话落下,所有枫丹人的表情都非常难看,尤其是那些本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少数人,听到这话,更是面无血色。 “要不你们给个人猜猜看,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的我此时此刻却是站在了枫丹的土地上,究竟想要做什么?” 玄灵的这番话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别说下面的那群人对他根本就没有多少了解,即便是有过交流的旅行者也不一定能推断出他的目的是什么。 眼见得不到丝毫回应,玄灵心情不太愉快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想要做什么,你们得庆幸自己有个好的神明庇佑,我之所以会出手帮助枫丹渡过难关,就是因为你们那个瞧不上的人类水神芙宁娜魔神芙卡洛斯和我做了第三个交易,神明用自己的生命去赌自己在人类心目中的重要性,结果在这之前那场闹剧般的审判,让我觉得这场交易还是亏了的,神明豁出一切只是为了给你们寻找一线生机,而你们是怎么回报她的?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是脑子有病的,这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总不能忘了吧?唉,事实证明这个交易本身就不应该去做,毕竟这三个交易几乎都是你们一手败坏的。” 手指轻轻点在天秤上,“反正我不信任枫丹的谕示裁定枢机的判断,那就让我们来「交易」吧!” 然后他抬头看向荧,挑衅意味十足的道:“来吧,旅行者,我代表水神,而你代表枫丹人,我们来一场相对公平的「透明交易」吧!” “你说这杆天秤受到过摩拉克斯的赐福,你怎么证明?”荧用很认真的表情询问道,当然,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默认了对方的条件。 “哼,很简单呀,稍微测试一下不就可以了。”玄灵捏起一个砝码重新放回去的同时说道:“条件是接下来我说的都是真话,”之后拎起另一个又放回去,接着说“这边是交易内容。” 此时此刻,那精致的小天秤依旧是平衡的,顺势后退一步,手也彻底离开了天秤,他在台上踱步,嘴里却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我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天秤开始倾斜。 “我是手段残忍的刽子手。”天秤继续倾斜。 “我是旅行者荧的哥哥空。”天秤持续倾斜。 “我是过去,我是未来,我是万世不变的法则,我是「永恒」的守护者。”天秤彻底倾斜。 “我是玄灵。”天秤开始下落。 “我是白泽。”天秤继续下落。 “我是执棋者。”天秤持续下落。 “我是铭记者。”天秤彻底持平。 玄灵轻笑一声,道:“如此能够证明我所言非虚了吧?毕竟很多的答案,天秤已经给出来了,我有没有说实话一览无余。” 见他们依旧不信,玄灵继续说道:“我可以看到世间万物永恒不变的法则。”天秤没有反应。 “我可以逆转时间。”天秤没有反应。 “我可以只身前往过去,也可以孤独走向未来。”天秤没有反应。 “我有许多的秘密,但必须守口如瓶。”天秤没有反应。 “刺玫会现任会长娜维娅的父亲是无罪的。”天秤没有反应。 “旅行者荧已经走过五国,依旧在寻找着自己的哥哥。”天秤没有反应。 “那维莱特是枫丹最高审判官。”天秤没有反应。 “我从不屑于撒谎。”天秤没有反应。 “水神厄歌莉娅,水神芙卡洛斯,水神芙宁娜,无罪!”天秤依旧没有反应。 全场哗然! 窃窃私语声中,玄灵雀跃的轻轻拍手,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顽童,遇到一点开心事就忍不住拍手庆祝,只是他的话语里究竟隐藏着多少含义,就得看听的人能听懂多少了。 “如若依旧不信你们大可以继续尝试,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说着,他就回到了观赏席上,翘着腿坐下,任由着天秤放在台上被各种真真假假的话语尝试。 他就高坐在台上,看着台下人五彩缤纷的扭曲脸庞,只觉得身心愉悦。 身为一只不走寻常路、不吃道德绑架的奇葩圣兽,玄灵自认为没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他只有一视同仁,只救该救的人,那些恶贯满盈、满手罪恶的,该走还是走吧,毕竟这世间污浊已经够多了,别留着地狱空荡荡而恶魔还在人间…… 在一段时间后,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至于那些被证实的话语,可就不在玄灵的考虑范围内了。 “既然已经证实了,那么还需要我说什么吗?”玄灵慵懒的斜倚在扶手上,一点瑞兽姿态都没有,懒洋洋的,对什么都不以为意。 见迟迟无人应答,玄灵撇撇嘴,不以为意的伸出自己的右手,由拳为掌,一个沙漏模样的法器出现在他的手中,只不过相较于常规意义上的沙漏,他手上的格外奇特,原本应该是流沙或流油的计时部分流淌着的却是一颗颗细碎的星芒,之所以能够看清,还是因为它们都定格在落下的瞬间,才显得格外明显。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么这时间,我也没必要继续停止了。”纤纤细指轻轻点在沙漏上,原本定格的时间继续运转起来,而就在所有人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下一刻,观众席上地动山摇,尤其是结实的木地板,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皲裂着。 枫丹人被吓得纷纷朝外跑,只顾着自己撤离保命,却忘了休息室里他们的水神大人还在睡觉,连一个回头的都没有。 危难来临时,人性的丑恶就会格外明显,这也是玄灵为什么会选择协助者,却不会插手干预人类的既定命运,即便是当时在摩拉克斯身边的时候,他也不和命中注定无法拯救的人多接触。 所以在莳芜来到他身后的时候,两个人只是冷眼旁观下面乱糟糟的动静,以及……破土而出的星海生物——吞星之鲸的登场。 第65章 吞星之鲸 魔王武装状态下的达达利亚成功暴打吞星之鲸并把自己重新送回来时路之后,两个人终于从看台上跳了下去,玄灵不疾不徐的走到破口边朝下看,然后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摆明了没什么兴趣了。 “灵,不做点什么?”莳芜或者说流浪者用回了原本的声音说道。 “有什么要做的,我该做的已经都做完了,我可不是圣母,没这么多善心,更何况,接下来是武力选手的登场时间,我不过一个脑力派,能做什么?”玄灵摊手,表示不以为意。 “行吧,要下去吗?”流浪者问道。 “下肯定是要下的,但不是现在,帮个忙,给那破机器来一脚,弄坏了算我的,能拆多碎拆多碎。”玄灵指指身后的谕示裁定枢机,表示该流浪者上台了。 “……哦。”流浪者抬腿想走,像是想起什么,对着玄灵伸出手,手指动了动,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玄灵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露出了然的表情,从身后掏出一枚极其眼熟的法器——图莱杜拉的回忆。 “物归原主,希望它能更好的提高你使用时的舒适性。”玄灵把铃铛放在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虽然他不待见舍弃了纯白人偶的雷电影,但不得不说,对方制作人偶的手艺真的很高,这双手,也是真的很好看。 说完,他转过身,面对着那个巨大的坑洞,抬起双手置于胸前,纤纤细指翻飞犹如两只轻盈的蝴蝶,室外雷声阵阵、大雨滂沱,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金色的丝线从他的身周浮现出来,随着手指的动作而勾勒出一个巨大而繁复的阵法,明明身处室内,风却险些把刚刚从藤蔓下解救出来的派蒙直接吹飞,就连旅行者都需要拿出自己的无锋剑插入地面借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风吹走,可想而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究竟有多大了。 “吞星之鲸啊,真的是……好久不见。”轻飘飘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即便是先前公子达达利亚出现造成的高光时刻都没有那条鲸鱼来的让他感兴趣。 风逐渐平静下来,阵法一圈一圈荡开。 就在此时,流浪者抬起脚,聚集了浓厚风元素的风球被他一脚踢到了谕示裁定枢机上,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放置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长达四百多年之久的审判仪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脚蹬裂,而藏在谕示裁定枢机里面的水神芙卡洛斯,终于以自己的神明之姿与他们相见。 “就这么轻易的把我放出来真的好吗?白泽。”芙卡洛斯出现的第一时间选择和这里唯一一个混沌阵营的人搭话。 “我既然敢这么做,那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在的,天理的视线一直放在枫丹这,而此时此刻,枫丹除了你水神芙卡洛斯,她旅行者荧和派蒙,还有祂最想除掉的人白泽,三者齐聚枫丹,理所当然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玄灵保持着结印的动作,却能一心二用回答芙卡洛斯的话。 “你可小心着点,你的指法一旦错误,会引发的后果你比我更清楚。”芙卡洛斯提醒玄灵。 “你放心,我的事情尚未完成,我的命可不是祂想拿就能拿的,天理那玩意儿,算什么东西?”玄灵对天理的蔑视是肉眼可见的,他一点都不担心天空岛的报复。 “那最好不过了,既然戏剧即将落幕,我们的总导演有什么想说的吗?”芙卡洛斯笑眯眯的看着玄灵。 “想说的?有什么能说的,难不成真要我当反派呀?别闹了芙卡洛斯,我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有些人,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消息,我也只能将计就计,不是吗?”明明玄灵说着很无奈的话,却莫名让人想要把他打一顿。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饶人啊,那你回想一下,刚才在舞台上你所表演的那一幕在不知情人眼中,可不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反派吗?”芙卡洛斯叹了口气才说道。 玄灵结束结印,那个法阵也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悠哉游哉的转过身来和芙卡洛斯面对面说话。 “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呀!难不成教会了徒弟就要饿死师傅了吗?” “唉,我可真是说不过你呀,算了算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呀?”芙卡洛斯询问道。 玄灵摊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接下来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脑力派,可不是那怼天怼地怼世界怼天空岛,末了还得把提瓦特大陆掀过来通通怼一遍的武力派,虽然说这一场戏从头到尾都是我编排的,可正所谓谋士入局,只为胜天半子,我可没有那个能力去掀翻这个棋盘,接下来的事情我只能提供远程指挥了。” “行吧,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提醒你一句,外面的水已经开始上升了,那里面所蕴含的胎海水能量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可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内容是包含此项在内的。”芙卡洛斯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枫丹人的安全,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玄灵,仿佛要把他彻底看穿。 “不要担心,好歹这场戏即将走到谢幕,我可不会留一个糟糕的结局给我一手编排的这场好戏呀,在场的几位,你们可准备好了吗?先前那条小鲸鱼可是等着你们去收服的,达达鸭公子可已经要撑不下去了。”玄灵的声音越说越低沉,这也意味着他现在所说的话是格外认真的。 这个时候那维莱特走出来提醒其他几位枫丹的人,“下面的事情,你们恐怕无法插手,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原始胎海之水的诞生地,而作为厄歌莉娅窃取胎海水能量从纯水精灵转化为人类的你们而言,那就是一个禁地,比起和我们一同下去,你们不如到外面去救援即将到来的水灾,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旅行者和白泽殿下吧。” 玄灵挑了挑眉,但什么都没说,反倒是身旁的流浪者,看着那维莱特的眼神,多少带点不善。 旅行者正在那边和她的朋友们做担保,不知何时已经苏醒的芙宁娜来到了芙卡洛斯身旁,这两位除了衣着不同,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水神,就这么看着她们的子民义不容辞的奔赴外面的战场,她们不能离开歌剧院,因为天空岛正在盯着这一边,一旦她们同时出现,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最终他们是兵分两路前往各自的战场,等枫丹人都离开了,芙宁娜才敢和玄灵说话,“屏障都设下了吗?” 玄灵勾唇轻笑出声,“你放心,我向来言而有信,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现在枫丹人已经不需要担心胎海水会把他们溶解了,可万一这生活在水之国度的居民被水淹死,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这个,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流浪者把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交到了那维莱特的手上,那是属于他的古龙大权,就在他破坏谕示裁定枢机的时候,因为两股力量的冲击,这本不属于魔神本身的东西直接就被冲撞了出来,这还得多亏玄灵,如果不是他对图莱杜拉的回忆进行了全方位的修复提升,只怕他还得多费点功夫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那维莱特以防万一,还是先出去再做了一层保障,倒不是不相信白泽的人品,只不过是谨慎为上。 等回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下去了,水神哪都不能去,玄灵他没有多少攻击力但有着其他人都没有的自保能力,只要能避开鲸鱼的攻击,他完全可以成为他们的外置大脑指挥战斗,所以,此次行程旅行者派蒙那维莱特流浪者玄灵五个人一起下去,对吞星之鲸——宣战! 第66章 独秀 “去吧几位,我就在这边等你们了。”玄灵端着一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热茶就站在躺尸的达达利亚身边,结果嫌他碍事,直接用水绳捆了就丢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边正打的火热,虽然那维莱特已经尽可能抽离吞星之鲸体内的胎海水了,但很遗憾,因为经年累月的吸收,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残留在了它的体内无法剥离。 旅行者追着鲸鱼跑,一通输出猛如虎,一看伤害二百五。 围观的玄灵:……不是,她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默不作声往旁边挪了两步,不多一会儿,鲸鱼砸到水面溅起水花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丝毫没有落到身上。 “灵,能充能吗?”周围都是水元素,这个环境当然是不利于流浪者的,所以他请求场外援助。 “没问题!”玄灵拿出自己的法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玄灵他的法器却是一颗流转着粉蓝色光芒的纠缠之缘。 旅行者&派蒙:……? “藤生”相隔数十米,直接在流浪者身上挂了四颗无元素力果实,而随着流浪者的攻击,果实染上了风元素力自动锁敌引爆提供大量的元素力。 “花开。”这次的果实挂在了所有人身上,依旧一人四颗,染色就锁敌爆炸,提供了大量的元素力。 “叫大声点!”不远处响起的是流浪者有些癫狂的嚣张笑声。 原本只是被旅行者刮了一点血皮的血条瞬间清空了三分之一。 旅行者:?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厉害的? 玄灵:呼~好茶!再来一杯! 莱欧斯利:嗯?我记得茶杯刚才是放在了这里吧,奇怪了,茶杯呢? 整个战斗地点充斥着流浪者散发出来的风元素,有着灵巧空中作战优势的流浪者主宰着这场战斗,风刃、风翎、风球尽数招呼在吞星之鲸上,控场能力杠杠的! 那边流浪者单挑吞星之鲸,旅行者和那维莱特只能趁机补刀,但吞星之鲸对水元素伤害有一定的抗性,主力输出还是流浪者,就听他的笑声几乎响彻整个空间,越笑越癫狂,那边吞星之鲸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慢慢回血,一出来就挨削,一出来就挨削,如果他会说话,估计都得嚎出来。 “接下来要注意,它要把你们吸到另一个地方了,加油,我在外面等你们!”玄灵突然大声的喊道。 结果话音刚落,从天而降的鲸鱼大张着嘴就把他们吸到肚子里了。 玄灵:……多少有点恶心。 其他人:有点想吐,yue! 不多一会儿,他们就被吐出来了,玄灵看准时机丢了一个元素爆发在他们脚下,还很有礼貌的说道:“失礼了。” 元素爆发「剥夺」所产生的种子尽数落在了吞星之鲸的身上,不断汲取着鲸鱼的血量反哺队友,天赋「白泽神威」自行发动,所有人爆伤增加百分之六十,而流浪者爆伤得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增幅,在那畅快而又癫狂的笑声中,原本还剩下一半血量的吞星之鲸直接被他一脚清空,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玄灵只看一眼就知道,几乎百分之九十五的血量都是流浪者一个人造成的,他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手里的纠缠之缘,默默把它收好,这东西,还是别用了,好像有点丢脸。 那边达达鸭的师傅丝柯克正在和他们聊天,当然了,是把达达鸭和吞星之鲸丢到传送门里之后才开始聊的。 流浪者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于是就走回来了,他想起刚刚玄灵手里的纠缠之缘,有些好奇它是哪来的,便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玄灵回想了一下那东西的来历,有些无奈的说道:“就是当初旅行者在暗中想用纠缠之缘砸向你的时候被我拦下后也没有要还给她,这才留了下来,事实上我的法器并不在我身上,而这枚纠缠之缘的力量有些微妙,可以暂时替代法器使用,但有一说一这东西虽然说能够替代法器,可并没有任何的增幅效果,所以我们还是早点去把我的法器找回来吧,不然老这样下去,我也很为难的。” 流浪者很同意玄灵的说法,于是他又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的法器丢在哪了吗?” “……那东西,应该是丢在了借景之馆吧?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我也只能记得大概遗失的地方,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在戴因或者空的手上。”玄灵有些迟疑,因为他也不太确定法器究竟丢在什么地方了。 “那要从什么地方找起,难不成你忘了,现在无论是戴因还是空,我们都联系不上,自从进入枫丹后,你应该也感觉不到戴因的存在了吧?”流浪者提醒道。 玄灵点头,“的确,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他们两个都联系不上,枫丹的情况有些复杂,空也不是没有长脑子的,能一个人带领深渊教团近三百年时间,他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也就只有旅行者对她哥哥的滤镜厚到让人恐惧的地步。” “是你提醒过他们不要来枫丹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流浪者觉得有些奇怪。 “没有,应该是自己察觉不对劲才不来的。”因为没看到那两位,玄灵也不好下定论,容易出错,“比起我,先前的事情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嗯,那条鲸鱼的实力明显不太对等,即便有你的帮助,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就被击败。”流浪者真的没有注意到吗?恰恰相反,正因为动手的是他才更加深有体会。 玄灵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解答,反倒是旅行者和派蒙竟然被那维莱特三言两语支开上岸了,面对丝柯克,那维莱特是保持何等心态去面对这就不太好说了,不过玄灵和流浪者倒的的确确是不以为意的。 一直到那维莱特也离开了,他们两人依旧留在原地,丝柯克不认识他们两个人,或者说,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她认识的人其实并不多,甚至于连能和她交流的人也不多,最近一次聊天,应该算是她那个弱小的徒弟阿贾克斯,至于她的师傅苏尔特洛奇,也就是被称之为极恶骑的那位,才是和玄灵有所接触的那个人。 第67章 罗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玄灵倒是知道丝柯克的存在,他和苏尔特洛奇有过面对面的交流,在他注视着对方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位少女的存在,所以在猜测这个地方是吞星之鲸生活的大本营之后,他就隐约有所预料会遇到故人之后,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位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竟然和故人之后有点渊源,但也仅限于此,他可不会放水,更何况他们并不算是合作关系。 能和黄金莱茵多特并列的极恶骑,而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付的,如果不是猜到极恶骑已经不在提瓦特大陆,或许他也不会冒险走这一遭。 丝柯克对流浪者倒是愿意说多两句,但在对上玄灵时她却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无他,她虽未能亲眼所见流浪者的实力,可吞星之鲸身上的伤却做不得假,这场拥有风元素力的人就只有佩戴着风系神之眼的流浪者,除了他也不太可能再有其他人了,而且丝柯克是什么人?她也看得出来,玄灵其实没有多少实力在身,虽然师傅的宠物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通,但极大可能只是摸鱼划水的玄灵并不在她愿意主动交流的范围内,其他人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凌乱,只有他不仅滴水未沾,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甚至于连头发丝都没有乱,这也间接证明,玄灵的确没有出手。 丝柯克对弱者是没有任何的交流想法的,其中就包括她那个弱鸡徒弟达达利亚。 就在玄灵还在发呆的时候,流浪者却和丝柯克打起来了,他愣了两秒钟,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至于两人打斗掀起的波澜,都被一层金色的盾挡住了。 站在混战的最中心,玄灵丝毫没有被打扰到的恼怒,正相反,他云淡风轻极了,视正在打斗的两人如无物,他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在流浪者癫狂的笑声中,两个人打成了平手,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原则的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丝柯克主动和流浪者聊天,因为对方的实力得到了她的认可,她送出了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情报,比起和那维莱特相处时显得要热络了不少,玄灵没有阻止流浪者探听情报,丝柯克愿意自己吐露,也算是顺了玄灵的意思,因为有些事情流浪者终其一生,也无法从玄灵的口中得知,但如果是别人告诉他的,那可就和玄灵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灵,你没什么要问的吗?”突然被点名的玄灵还在看着其他地方发呆,结果因为流浪者的喊话终于回过神来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有,我想知道的她都不知道。” 一番话,让丝柯克终于肯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他,但无论她怎么看,玄灵都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身上也没有神之眼,更没有一点修行了其他东西的感觉,如果去掉兜帽下的耳朵,就是一个有些阴郁的普通少年而已。 “……你的想法真失礼,哪怕是苏尔特洛奇在我面前都不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来他只教会了你生存,却没教会你怎么礼貌对人。”玄灵不介意其他人对自己的轻视,毕竟他现在的伪装就像是一个柔弱无力的普通少年,会这么看是人之常情,但丝柯克不同,她生活在这里,几乎是有极恶骑一手培养的「看守人」,如果目光短浅到这种程度,他很怀疑对方到底能不能很好的处理事情。 “你认识我师傅?”这回轮到丝柯克有些意外了,但她并未表露出来。 “认识?刚才那条小鲸鱼还是我送他的,你说呢?”玄灵手一翻,茶杯就不见了,双手抱臂,露出一双死鱼眼。 丝柯克沉默下来,终于用正眼看着玄灵了,可从他的身上,她是真的一点师傅朋友的感觉都没看出来。 “我和苏尔特洛奇认识的时候还不是这副容貌,不过看到你,让我看到了极恶骑和黄金的下落,倒是省的我再去费脑推算这两个不安定因素去哪了。”说完,玄灵就别开脸不去看丝柯克,小丫头虽然实力不错,足够看着小鲸鱼和这片深渊空间,但偶尔分心乏术也是有可能的。 “你想去做什么?”流浪者走到他身后,依照为数不多的相处习惯告诉他现在的玄灵有一件想要做但对他来说很危险或者说很困难的事情。 “……我不去,你去。”玄灵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下面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涉足的。 流浪者看着他,什么都没说,默认了。 玄灵斗篷下的尾巴不断晃动,一个比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被他掏出来又放回去,似乎因为东西太多,他自己也不记得究竟是什么了,掏出来的东西什么都有。 从天秤、装着稀奇古怪东西的透明容器、各种不一般的武器到各种骨头、仪器、甚至是活物。 丝柯克:他的爱好和师傅好像。 流浪者:……这是什么癖好?收集癖吗?等会,刚才那个一晃而过的骨头…有点眼熟啊。 “找到了。”最终尾巴上卷着的是一个刻画着复杂文字的罗盘,玄灵拿起来摆弄了一下,确定并没有因为放的太久而有问题之后,便也放下心来了,对罗盘做了点调整之后交到流浪者手中,说道:“这个罗盘会给你指路,注入元素力就能看到引路的光线,一路上如果遇到染满黑气的魔物,能躲就躲,躲不掉的就杀了。” 而后他拿出了一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颗圆润的乳白色石头,流浪者拿起一颗,入手却很奇怪,应该有些发凉的珠子真正接触之后却是温热的,而且拿着它,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到了最深处的阵法之后,让丝柯克启用罗盘,你按照一定的顺序去安置这些珠子,巩固法阵,深渊的力量泄露太多了,再这样下去,等不到时机到来提瓦特就会毁灭。”玄灵还有其他的事情做,那个阵法一分为四,流浪者他们去的是最危险也是最大的那个,而接下来的三个需要他去维护。 “……你注意安全。”流浪者什么都没说,从他手中接过木盒收好,就和丝柯克一起穿过时空裂缝到了其他地方。 玄灵注视着他们离开,直到缝隙闭合,原本站在原始胎海水面上的身影直接散的无影无踪,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去维护阵法了,谁知道呢~ 第68章 浅谈白泽 前去执行委托的流浪者和丝柯克并不清楚玄灵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丝柯克出于对师傅朋友的信任并没有多打听,而流浪者则是觉得他不会如此安分,与其现在询问倒不如事后追问,届时玄灵才不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混淆他的判断。 两人出现的地方是一滩滩污浊的淤泥,散发着令人难以忘怀的恶臭,即便是流浪者也觉得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的鼻子也换掉的冲动。 丝柯克看起来倒是习以为常,想来她平时出行处理魔物的地方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当然了,这也只是说说,流浪者嫌弃归嫌弃,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丝柯克告诉流浪者,她最多就只能传送到这里,再里面的地方空间是混乱的,哪怕是她的师傅,也不敢轻易尝试传送,之后的路他们只能走进去。 原本流浪者还在想玄灵为什么要给他一个指引方向的罗盘,现在倒是明白原因了,不带估计得一直迷路。 “里面是什么?”流浪者拿着罗盘注入元素力,一抹很浅很淡的风青色光线指了个方向给他们,两个人并肩走着,玄灵不在,流浪者也只能从丝柯克这边得到消息了。 “不清楚,但师傅说过里面很危险,虽然有白泽先生的封印在,但依旧很危险。”对于里面的情况,丝柯克也不清楚,因为她自己也没真正进去过,当初师傅刚离开的时候她也是大着胆子进入过,能出来已经是极其幸运的,就连她也只是在外围走动过,更何况最深处的情况了。 “白泽?你认识白泽吗?”流浪者似乎想从丝柯克这边打听关于玄灵过去的事情。 但很可惜,丝柯克也只是从她师傅嘴里得到过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具体是真是假,就连她师傅也不能确定,白泽太过神秘,几乎来无影去无踪,智多近妖,谁也算不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所以,丝柯克能给出的答案也极为的模棱两可,就比如:白泽年龄有多大她不清楚,但比她师傅年纪要大;白泽性别为何她也不清楚,但她师傅判断应该是男生女相的正太;白泽原型是什么具体的不清楚,但头上有类似于猫耳的兽耳身后有着类似于猫科动物的长尾巴;白泽来自什么地方不清楚,衣着打扮偏向于曾经的璃月仙家风格;白泽有无血亲不清楚,但多半是没有的,在传闻中,白泽有且仅有一位,只有上一位白泽死亡,下一位白泽才会继承上一位的记忆,从而诞生。 为数不多比较清楚的大概就是白泽更依靠他的智慧战斗,他的实力即便是在深渊也是排不上名号的,但他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无形结阵,不依靠元素力,不依靠深渊之力,也不依靠魔神之力,更不依靠神力和信仰力,白泽的战斗模式自成一体极为特殊,如果他想学习,世间万物也不过尔尔,他的眼睛能洞穿一切,无视时间和空间的法则,直接看穿你的灵魂。 最让丝柯克在意的是白泽精通兽语,其实深渊这里绝大部分的魔物都是兽形的,它们不通人语,有着别具一格的交流语言,但她师傅告诉过她,白泽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生活在深渊的时间,在对上那些魔物时,白泽能与对方交流,除非是失去理智的,否则,白泽就是能够通过语言交流畅通无阻的达成自己的交易目的。 “师傅曾经提醒过我,如果遇到白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白泽虽然没有多少实力,但他的心智谋略极其骇人,几乎是达到了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程度,我不清楚外面对白泽的评价是怎么样的,但我师傅从不觉得白泽是什么好人,这也算是一个提醒。”丝柯克平静的说出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但流浪者能不能听进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说实话,当年她师傅提起白泽的时候多少是带了点咬牙切齿在里面的,她不明白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自己师傅在行事上虽然是离谱了点,但脾气着实还算是比较好的,能把师傅惹炸毛,这让她也有点想认识一下这位极少被提到的白泽。 流浪者只是很平淡的应了一句,他也有些意外,玄灵或者说曾经的白泽在旁人眼中竟然是这么一个形象,这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天差地别了。 他自认为对玄灵和玄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玄透不用想,那孩子的心思单纯的就像最初的自己,哪怕有些小心思在,那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但玄灵呢? 他心思的缜密,用心之复杂,就连有的时候流浪者都得承认自己看不穿他的所思所想。 在你以为他只是想吃一颗苹果的时候,他却是想着怎么把树连根拔起带回家种起来一直吃苹果。 在战斗时,你看着他在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时,又会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可能没那么重要,但伤害真要落到你身上时,他又会为你竖起坚实的壁垒,挡下那可能要割断你咽喉的攻击。 当你放松警惕,以为他真的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时候,他又会悄无声息的偷袭你,直接把你脖子拧下来当球踢。 他就像是带着一副假面,游离在人群之外,这世间格格不入,不奢求你的怜悯,不奢求你的目光,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可当你真的走入他的心底,他又会格外在意你的安危,偷偷尾随着你,在暗中守护你。 做着自相矛盾的事情,却一点也没察觉到,不觉得有些另类的可爱吗? 一路上两个人虽然都在聊着关于白泽的事情,可实际上这两位的心早就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流浪者一手拿着罗盘注入元素力指路,遇到魔物时,另一只手就会操控风刃把魔物击退,那些魔物都深渊之力的浸染而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没办法交流,也没有一点害怕退却的意思。 第69章 扑朔迷离的过去 同行的丝柯克也没有闲着,虽然最擅长的是剑术,但和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徒弟达达利亚不一样,她是真的诸武精通,流浪者需要远程支援的时候她就使用远程武器协助对方,需要近身作战的时候她也会审时度势改变自己的武器。 两人虽然默契不足,但配合的还算是不错,穿梭在诡异的空间裂缝里缓慢前行,遇到的魔物实力也越来越强。 也不知道是这里的法则有问题,亦或者是当年的白泽在此处做过什么手脚,半途中还会遇到一些人形虚影,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有形似男人的,也有形似女人的,靠近之后还能听到几个人的对话声。 在第三次被传送出来之后,他们遇到了第一个虚影,看轮廓应该是一个女人,本着能听到什么信息的心态,俩人凑近些去听,才得以窥探到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去的一角尘埃。 「女人(甲):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白泽。 正太:不明白吗?不过我也不需要你明白,我需要你,用你的眼睛去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一个情况。 女人(甲):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你以为你是谁?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吗? 正太:你不觉得你也很可笑吗?好好看看,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流浪者从未听到过,但那个明显是小孩子的声音,却在他的记忆里格外深刻,因为那是初遇时还是小孩模样的玄透的声音,声线虽然是一样的,可说话的语气更像是玄灵。 就在流浪者思考着要不要说一下他的发现时,丝柯克说话了,“那个小孩的声音我没听过,但那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师傅的一个朋友,据说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一个魔女。” “……难不成,在这个奇特的空间形成之前,白泽曾经带过一位魔女进入?”流浪者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带着疑问的。 “不好说,毕竟白泽本尊并不在此,而那位魔女根据师傅所说的应该也陨落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很不一样,我也不确定那位魔女究竟是什么时候陨落的。”丝柯克只能说那女人的声音自己听到过,可师傅的魔女朋友就占了好几个,她也不能肯定的说这个魔女是谁。 流浪者深吸了口气,不想在这里停下太久,于是他说道:“现在这里位置还比较靠外围,如果这两人真的进去了,那随着我们的深入,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与其在这里瞎猜瞎琢磨,倒不如继续深入探索。” “嗯,你说的对,走吧。”对此,丝柯克表示赞成。 两人继续前行,一路上遇到不少于五个虚影,有的形单影只,有的却是复数的,每次遇到的时候,他们都会停下来前去倾听。 「正太:……很疼吗?现在这样会不会好受点? [野兽的鸣叫声] 正太:那就好,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一次…(声音消失)…应该会更舒服些。 [野兽的哼唧声] 正太:嗯,你也要注意安全,最近深渊不太平,深渊之力隐约有溢散出来的迹象,告知一下大家尽可能回避吧,不然会很麻烦的。」 …… 「女人(乙):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声音模糊)…你说他为什么要坚持下来? 男人:在你觉得费力不讨好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野兽如果堕落为魔兽,这片本就充满污秽的空间会变成什么样? 女人(甲):…(嘈杂声)…他可是瑞兽,有着净化世间污秽的纯净神力,这本就是他理所应当承担起来的职责,你又何必说的如此伟大?如…(嘈杂声)…一死。 男人:如果没有他,你早就该死了,你不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嘈杂声)…」 …… 「男人:白泽小心!后面…(声音模糊)…泄漏了! 正太:该小心的是…(嘈杂声)…兽群暴走了! 女人(乙):它们…(声音消失)…是你! 正太:闭嘴!如果不想死…(声音模糊)…深处。」 …… 「女人(甲):这边…(声音模糊)…泄漏,远离!都远离!」 …… 「男人:撤退!都撤退!年轻的带着年迈和年幼的朝这边走!快!!!」 …… 「正太: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们的,顺着光的指引,离开吧!」 …… 「女人(乙):哈哈哈哈哈!白泽!白泽!!!(满腔恨意咬牙切齿)去死吧!!!(攻击声) 正太:嘘~听,是风的声音~ [女人(乙)的惨叫声和利刃扎入身体皮开肉绽的声音] 正太:你这般没脑子,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来猎杀我的,真是不自量力的弱小魔神,杀你会脏了我的武器,希望下辈子的你不会再遇到我,晚安啦,愚蠢的小金鱼!」 …… 「男人:解决了? 正太:能费多少时间? 女人(甲):没想到一向秉持不杀生的白泽居然也会动手杀死魔神,真是稀奇事! 正太:闭上你的嘴…(声音被干扰)…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做最不想干的事。 女人(甲):行行行,我闭嘴,不过白泽啊,我倒是很意外呢,为了诓她入局成为[阵眼],你可是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进去了啊! 正太:(嗤笑声)难道不是我们默契将计就计才达成如今结果的吗?现在来撇清关系,不觉得太晚了? 女人(甲):诡辩!罢了,现在人你也杀了,原本只是轻微泄漏的深渊之力已经不受控制了,你打算怎么做? 男人:…(嘈杂声)…,你忘了他的眼睛能够看透未来吗?现在才来询问会不会太迟? [两个人争吵起来,内容很模糊,但声音听起来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正太:闭嘴,要么帮忙,要么滚出去。 两人:哼! 正太:苏尔特洛奇,你去…(声音消失)…,懂了吗? 男人:啧,知道了。 正太:至于你,去另一边,还有,保持安静,不然[阵眼]换成你。 女人(甲):嘁,明白了。」 …… 第70章 角 “那个魔女的名字一直被干扰,这很奇怪,无论是师傅还是白泽的都听得很清晰,没道理会这样才对。”丝柯克觉得这些虚影对话有些异常,特别是最后这个,看似是三个友人背刺对方坑害第四个人,但这三个人明显并不是真正的友人,否则不可能连对方的能力底细都记不住。 “的确,这并不正常。”流浪者赞同丝柯克的说法,这的确不应该发生才对。 就在他们两个一人劈死一只偷袭的魔物的同时想着要不要继续深入的时,罗盘突然传出声音,“喂?能……听到吗?我是……玄灵,你们……如果能……听到,请……回答……” “是我,灵你那边怎么了?”流浪者听到之后立刻回答,但对面并没有马上回复,等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了回应,“你那边……有不明……干扰源,从……前起……就开始无法……正常接收……位置。据我推测……你们应该是……进入了阵……法的边缘,那里埋……藏了数十位……魔神的骸骨,溢散出来的……魔神怨恨……干扰了罗盘……的信号源,也预示着……前面会有更……多更强的……魔物,请……不要放松警惕。” 之后无论流浪者再怎么呼唤,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丝柯克说道:“如果是魔神残渣,那就有些麻烦了,本来在深渊之力的影响下魔物的心智已经遭受了重创,现在再加上魔神残渣的蛊惑,只怕后面的敌人只会更难对付。” “嗯,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情,灵没有多少自保之力,我也不确定这里的魔兽会不会有类似于兽境猎犬可以破开空间的能力前去伤害灵。”流浪者很是担心,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现在的玄灵过于虚弱,圣遗物都没有集齐,自己常用的法器也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几乎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被流浪者评价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某人刚把吞星之鲸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现在那条鲸鱼正哭唧唧的趴在水潭上流着泪呢。 “还敢往上跑吗?”玄灵用着很温柔的声音说着极具威胁的话。 “呜~”原本只是生物本能上的落泪,在被玄灵痛扁一顿之后,这眼泪就流的更欢了。 “最好和你说的一样,下次再犯,我就把你留在提瓦特彻底囚禁。”玄灵皮笑肉不笑的,看起来极其惊悚。 吞星之鲸发出意义不明的鲸鸣声,像是在做出什么保证一般,玄灵满意点头,终于算是饶过了它。 这边玄灵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原本他捉住这只吞星之鲸交给极恶骑时,只是为了缓解胎海水蔓延的速度,那成想这是小东西一些就把整片原始胎海水吸食了个彻底,不稍微给点小教训,这小东西可不得三天两头上房揭瓦了?! 只可惜玄灵现在也没多余的时间去给吞星之鲸好好上一堂思想教育课,根据他的推算,现在出发赶往那三个小阵法应该时间正好,搞完了就能让流浪者原路返回,枫丹的事情暂时也算是告一段落,他可还记得流浪者出门时手头上还堆积着好几篇的学术论文,也不知道阿流他写完了没有?不过就他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写完了,也不以为奇,反而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好好反省,希望下次,我会在深渊看到你而不是在地面上。”玄灵拍拍吞星之鲸的大脑袋,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滴水的离开了。 确定玄灵走远了,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吞星之鲸才敢大声哭出来。 吞星之鲸:那个魔鬼!终于离开了!呜呜呜哇!!! 并没有走多远只是躲起来的玄灵:……还是这么单纯,要不要掉回头去吓唬一下那孩子呢?emmm…算了,吓哭了还得哄,假装不知道吧。 这次是真的走远了的玄灵可不知道那条傻鱼为了不让水平面上升居然把自己的眼泪又喝掉了,如果他知道,估计也不会说什么,最多……把傻鱼吊起来抽一顿。 玄灵拿出一根小小的棒棒糖叼在嘴里,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三个小阵法的中间,也就是大阵法正上方,从上往下可以看到疾跑进来的两个身影,而就在之前,他已经在阵外用藤蔓把要放置的东西固定好了,只等流浪者那边准备好,他这边就可以启动了。 正下方的丝柯克想办法堵住了入口后就过来帮忙,捏起一颗圆滚滚的珠子后就凑在眼前观察,那边流浪者已经嵌好五分之一了,注意到她的异常,手上动作没停,但还是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丝柯克在反复确认之后才说道:“这个东西,似乎是某种生物的骨头,但为什么让我感觉,它还活着?” “……不清楚,但灵敢拿出来就不会有问题,我信他。”流浪者也不废话,继续把珠子一颗颗装进去。 丝柯克可没有流浪者对玄灵的信任,保留观望态度,反正现在左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两个人没花多少功夫就把百来颗珠子都装好了,然后头顶就传来了玄灵的声音,“两位站到阵法中间,我把你们接回来。” 他们看着大阵最中间的圆盘,只有那个地方是一颗珠子都没有的,现在终于明白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不约而同走过去站定,柔和的白光沿着阵法的法纹一寸寸点亮,由外而内的停在他们身侧半米不到的地方,脚下一阵晃动,两个人开始升空,而后在一阵刺目的金光后,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双手虚虚比成一个向上的三角形形状的玄灵,他对流浪者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元素力裹挟着就连丝柯克都分辨不出来的神秘力量贯穿了一大三小四个阵法,在力量达到一个阈值之后轰然炸开,流浪者和丝柯克身上沾染到的魔物血液被尽数净化,就连身体里隐隐的不适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我还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原来是全知全能的白泽啊~” 扭曲的虚影站在阵法外面,所以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 “许久不见,不过你是谁呢?奥尔森?比迈尔?还是那维纳斯?伊久迷洱?洛芙忒尼斯?但都无所谓,现在的你,是怎么有胆子出现的?莫不是……被沙耶庇冷诓骗出来了?” 玄灵没有把手收回去,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心二用。 “kukuku~让我猜猜看,恶贯满盈的白泽怎么会纡尊降贵来到这埋骨之地~总不可能是为了彻底铲除我们吧?”虚影答非所问,比起名字,似乎更在意玄灵的目的。 “千年前我能把你们埋骨于此,千年后又怎么可能给你们反击胜利的机会呢?胆敢勾结天理破坏深渊平衡结果却成为平息深渊怒火而葬身深渊的你们,不觉得很可悲吗?”玄灵笑得很温柔,一如千年前成为手染鲜血的刽子手,站在由魔神尸骸沏成的小山上微微一笑的模样。 “你可是凶恶的黑兽,即便毛色雪白,也掩盖不了你污浊发臭的灵魂,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下面等到你的归队的!哈哈哈哈哈!!!” 玄灵轻轻的嗯哼一声,他看向身侧的流浪者,“带上死之羽,把那做着不切实际梦境的‘执念’击碎吧,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还是送佛送到西,直接把他的幻想破灭了吧~” 流浪者:……不是很想懂你们的所谓‘相识一场’是什么意思,但打人…我可以。 然后,他就过去和虚影打起来了,玄灵没功夫管那边,交给流浪者他很放心,合上眼全力调动身上为数不多的纯正妖力注入阵法,本就很亮眼的阵法散发出更加夺目的金色光辉,就在下方的大法阵里亮起了六个大一圈的光点,那是玄灵的命之座瑞兽白泽座,与此同时,昏暗的天空,属于玄灵的命之座陡然亮起,天空试图用乌云遮蔽星星的光芒,只可惜,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净化的光芒一圈圈扩散开,哀嚎声、痛呼声、兽吼声萦绕耳畔毫不停息,又过去了很久很久之后,流浪者接住了脱力昏迷过去的玄灵,看着他兜帽下微微凸出来的两个丫字形龙角,伸手从兜帽下伸进去,碰了碰那小小的角,入手的感觉让他眼神暗了暗,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人横抱起来,和丝柯克点头示意一下就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丝柯克回去之后就看到还躺在地上的达达利亚,稍微给他包扎了一下就丢出去了,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弱,呵! 吧唧一下脸着地的达达利亚:…… 刚好搜寻到这边来的愚人众士兵:刚才是什么声音?这不是公子吗?快快快,医疗兵!!!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71章 返回须弥 这边流浪者并没有带玄灵回沫芒宫的住处,而是在外面找了个旅馆入住,玄灵被放在床上,自己则去卸了身上的易容,换回自己衣服。 至于外面欢呼雀跃的骚乱……和他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没有,理所当然的,他也没有去看。 玄灵的斗篷被他脱了下来,把额头上的头发拨到一边,让那双龙角彻底暴露出来。 龙角有点小,大概拳头大,半个巴掌长,根部发黑,越往顶端走颜色越浅,最终是乳白带一点点暖金色,就和那些被自己镶嵌到阵法里的暖玉珠子有点像…… “很喜欢?要不要再多摸会儿?”玄零坐在床尾背对着流浪者,明明看不到,却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为什么,颜色变了?”经过观察,玄零出现的时候,玄灵会陷入无意识的状态,流浪者却依旧克制了自己的音量,生怕会吵醒玄灵。 “因为「污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作为能够净化污秽的白泽,不应该会被‘染黑’才对,相反还会净化那些‘脏东西’,但你所看到的,却是一只正在失去纯白色彩的白泽。”玄零靠在床板上,实际上身体却有些穿了过去,但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毕竟他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流浪者伸出去手直接从胳膊上穿过,玄零似有所感的说道:“不必担心,我只是即将走上只有我才能走的路,这次是来告别的,同样也是来提醒你的。” 他的时间不多了,显形已经耗费了不少力量,所以他不需要流浪者回答就继续说下去了,“这个身体里,有着很微弱的信仰力支撑着,所以白泽角才会保存着最后一丝金色,但我们不可能依靠随时可能消失的信仰之力存活下去,因此我们选择了自救。 那些污染来自魔神残渣和深渊,想要彻底驱逐出体内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真实之眼看到了这个成功的可能性,那就是——取代天理,成为提瓦特唯一的神! 只有用足以匹敌整个世界的力量去洗涤,才有可能获得新生,当白泽角彻底退去纯净的白色,失去最初的金色光辉,就意味着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所以阿流,你要小心玄灵…自掘坟墓。” 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最后的最后,他只是伸出手虚虚的碰了碰流浪者的脸颊,而后就如来时一般,彻底消失…… 流浪者把玄零所说的话语铭记于心,本来他的到来就是不应该发生的,这只能从侧面证明未来的玄零撼动了世界树,才造成了这微小的转机。 玄灵睡了多久,流浪者就陪了多久,他是人偶,进食并不是必要的,所以在玄灵休息期间,他就在房间的桌子上写他的论文。 一篇接一篇,都是关于枫丹的事情,就在他完成课业后的第三天,玄灵终于精神饱满的醒来了。 这一次出行,无论是流浪者还是玄灵都没有要做伪装的意思,两个人坐在餐厅吃饭,主要是流浪者不想煮,玄灵刚睡醒懒得煮,所以他们就出来吃了。 然后…… “旅行者快看,那个不是流浪者吗?他不应该在须弥吗?”正在二楼拍戏的派蒙依旧是这么咋咋呼呼的。 “……唉。”流浪者压了压帽子,觉得某个小家伙真是招人恨的。 玄灵没有说话,但也和流浪者一样把兜帽往下拉了点,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派蒙的话引来了二楼很多人的声音,尤其是神里兄妹和千织,对此显得有些在意。 “本以为在几次提醒之后,原以为你会稍微收敛一些的,但结果依旧差强人意……”玄灵毫无征兆站起来,好巧不巧的直接挡住了所有人看向流浪者的目光。 “不必和她一般见识,如果她有脑子,就不该大呼小叫惹祸上身。”流浪者双手抱臂,语气很冲,显然心情并不怎么好。 玄灵点头,“也对,不过你多虑了,我并不打算做什么,”说完对一旁候着的服务员招手说道:“麻烦再来一份炸鱼薯条,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应下后立刻前去后厨准备了。 “派蒙,这两位都是枫丹的恩人,你这样做是很失礼的。”这个时候芙宁娜也走了过来,看到下方的两个人,险些没想起来他们是谁。 派蒙有些苦恼的抓抓头发,不解的问道:“恩人?什么恩人?” “枫丹的危机可是兰索姆和莳芜,也就是下面的玄灵和流浪者,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无论是我,还是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亦或是所有的枫丹人,都会死在海水的涨潮中。”芙宁娜给出真正的答案,也因此,她是真的觉得派蒙太失礼了。 “不必说的这么好,你我之间始于交易,终于交易,一切皆是利益的交换而已。”可惜了,玄灵不吃这套,他对自己的定位务必清楚,不过是一个贪图利益的得益者而已。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我和她认定的事情,虽然没办法对外公布,但恩情已经记下了。”芙宁娜却表现的很是执拗,无论玄灵说什么,她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我来自没有神明的国度,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如果再这样,那么我们现在就离开。”玄灵转过头来,那双夹杂着蓝紫色和金色的四芒星眼睛穿过一层楼的距离直直射向二楼所有人。 恰巧这时服务员上菜,流浪者把他头转了回去,让他好好吃饭。 楼上拍戏,楼下两人吃完饭就离开了,他们在城里采购了一些东西,回去退了房间就离开了,但离开前,玄灵和芙卡洛斯、那维莱特见了一面,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流浪者不知道。 没有在枫丹逗留,出了城后没多久流浪者就抱起玄灵飞回须弥了,他们没有绕路,是直接两点一线飞回去的。 经过坎瑞亚遗址上空时,玄灵恢复成仙灵的模样,把玄透踢了出来顶班,自己回去休息了。 突然恢复意识的玄透:……?哥哥怎么把我踢出来了? 玄灵:不想飞,想睡觉… 流浪者:…算了,并不意外。 一路上相安无事,除了玄透偶尔会闪现在周围的云彩里玩躲猫猫,花了大概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回到须弥城,流浪者带着玄透去净善宫找纳西妲交论文,然后回宿舍和玄透一起打扫卫生,中途出去买了点菜,就等玄灵出来做饭了。 看着那并不算多的菜,玄灵:……行吧。 第72章 相处 玄灵对着那口锅cd了一下,让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流浪者,终于有机会见识玄灵的做菜手法。 等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流浪者依旧觉得很不可思议。 谁家好人做菜需要用藤蔓辅助的? 就先前那仿佛什么多触手水生生物入侵厨房的一幕,真的让人san值疯狂掉落。 可流浪者看着桌上的杂菇荟萃、清炒虾仁、杏仁豆腐和玉米浓汤,除了杏仁豆腐是玄灵自己吃的,其他都是做给流浪者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那些菜好像布灵布灵发着光…? 而实际上呢? 就是在发光。 流浪者夹起一块虾仁放入口中,意外的是,什么去腥料都没有放的虾仁吃起来一点腥味都没有,虾仁肉质脆爽,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 “那是沉玉谷两千多年前茶叶的味道,现在的沉玉谷已经没有在种植这种茶叶了,算是喝一点少一点的吧。”说着,玄灵就拿出了一个青花瓷款式的陶瓷罐递给他,流浪者打开看一眼,依旧满满当当的,几乎没怎么动过。 流浪者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就听玄灵解释道:“我不喜茶,这些依稀记得还是摩拉克斯送的,相比较而言,那只小龙更喜欢饮茶。” “……每次看你顶着这么一张脸说摩拉克斯叔叔是小龙,就觉得很违和。”流浪者有些头疼,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把东西收好,想从玄灵那里扣点东西出来,还真的不太容易。 “没办法,活的太久了,对于某些事情都看淡了不少,但说起来现在已知活得最久的应该就是天理,其次就是摩拉克斯,至于我……我的年纪几乎没有人知道,你大概是第二个知道我究竟有多大的。”玄灵舀了一口杏仁豆腐放入口中,感觉差了一点什么,然后取出一小盒单独包装好的桂花蜜淋了上去,又来了一口,感觉这次味道对了。 “稍微改改称呼吧。”流浪者给出建议。 “……改成什么?跟着你叫叔叔?就怕我敢叫他不一定敢应。”要知道璃月那边对于这些礼仪是很在乎的,他可以叫,但就按照年龄来说,摩拉克斯他不一定敢应啊! 流浪者出奇的也沉默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揭过这个话题,继续吃饭。 玄灵也不说什么,美滋滋的吃起杏仁豆腐,两个人吃完饭后,流浪者看着他去厨房还关了门,然后里面发出了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很快就出来了,把碗盘都收了进去,流浪者从门口探头查看,就见里面多了一个金属柜子,玄灵把碗盘放进去之后,加了点清洗剂还有水,把门关上之后,对着铁柜子使用雷元素,里面的碗盘就自己清洗起来了,持续时间大概三分钟,再把碗盘拿出来时,上面干干净净,解放双手的小东西,get了! “嗯,可以了,平时你自己用也没问题。”玄灵把使用方法交给了流浪者,然后恢复成了仙灵体,又把玄透踢了出来顶班。 意识海中—— 玄灵打开了自己的储物空间兢兢业业的整理东西,说实话,他不是吝啬,只是这么多年来东西收起来他就没认真整理过,现在要用了才发现,太乱了……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整理能力的狂热收集人,里面的东西多到可以活埋须弥城,但……乱啊! 有些苦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然后……他直接把东西按照国家和用途分类了。 藤蔓一点点把东西放在新做出来的展示架上,同样的东西就会储备在一起,只会展示一个,所以还算是方便的。 就是吧…… 看着脚边堆积着的武器、假玻璃眼、杂七杂八的书籍原稿、各种矿石宝石、魔神权柄和掉落物,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堆到一边继续分类。 神之眼放一边,武器都放在各自的架子上,书籍按照年份排放,矿石按照种类品级放好,魔神权柄找了个大箱子装在一起搁到角落里,各种掉落物也是这么干的。 然后开始去收纳衣服和各种首饰配件,这一收拾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从晚上干到天亮也没搞完,对此很是发愁的玄灵把玄透抓进来整理布料,自己出去做早饭。 他没有吃早饭就又回来了,玄透再次被踢出去吃早饭,至于东西,依旧是自己整理的,布料、线轴、成布放一起,衣服搭配好套装用一个个盒子装好,配饰也搭配好放在木盒里然后叠放在一起,就这样又忙了好几天,期间和玄透轮班出去做饭,做完就回来收拾,简直是分身乏术! 衣服收拾干净了,空间看起来也整齐了不少,然后!就轮到他用炼金术制作的各种小东西了…… 看着那一大摞堆积成山的小玩意儿,玄灵眼前一黑,决定休息一下,不干了! 离开空间后他就蹲在意识海里整理自己的记忆,说实话,人活久了就容易忘东西,需要时不时回忆一下巩固。 “小哥哥,哥哥出来了。”外面,‘小叛徒’玄透把玄灵的行踪卖了个彻底。 “我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流浪者刚收拾好东西,正好需要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嗯嗯!”玄透‘biu’一下出现在流浪者的肩膀上,伸着可可爱爱的脑袋去蹭那节白皙的脖子。 流浪者带着玄透先去了铁匠铺打造一些机械零件,约好取货的时间就又去了一趟集市购买食材,玄透虽然会在周围飘,却不会飘太远,所以流浪者还是很放心的。 “……就这些吧,晚些时候帮我送到宿舍楼下的储物间。”流浪者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让商家送货上门,付了摩拉后就带着玄透去别的地方了。 “嗯?你还要买什么吗?”虽然还是玄透掌控着身体,但说话的语气却变成了玄灵的。 “给你买点衣服,总不能还穿着那套吧。”流浪者倒是没隐瞒。 “……不需要,我有衣服,很多。”提到衣服就感觉有些头疼,终于意识到衣服太多也是一种负担了! “那也是你自己的衣服,我想送你,不行吗?”流浪者说着说着,感觉好像有些难过。 玄灵没说什么,流浪者全当他默认了,然后就去须弥城最好的裁缝店亲手设计了一套衣服,还有配套的饰品一应俱全,这几天玄灵在忙他也看出来了,所以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流浪者终于带着仙灵打道回府了。 说实话,在须弥城中带着仙灵满大街跑,除了旅行者,就只有流浪者了,之所以要在今天把事情都处理好,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假期结束了,明天就要回因论派正常上课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仙灵进去一起听课…… “没事,你带吧,我能让其他人看不到我。”玄灵突然又说话了,这次是回答流浪者的问题。 “好。”流浪者对此很满意,回到宿舍楼把东西装到神之眼里一次过全带上去了,开门的时候碰巧看到艾尔海森和赛诺一个比一个脸臭的走回来。 流浪者:……总感觉如果现在打招呼会很遭罪。 然后,他就打开门毫不犹豫的进去了,至于他们两个要干嘛……和他没关系! “……真奇怪,按理说艾尔海森他有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还要来学生宿舍住?而且他不是早就毕业了吗?”玄灵能够看清世界的本质不,不代表他也能看清人心,感情这种东西,太复杂了! “不清楚,不过他和卡维分在一个宿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如果不是宿舍里严禁使用元素力打架,估计这两个人还真可能打起来。”虽然极大可能是卡维单方面叫嚣打架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艾尔海森那张嘴……能把卡维气死。 “我倒是觉得那两个人都很在乎彼此,应该不会打起来。”玄透突然说话,这是很少有的情况,于是玄灵问他为什么这么觉得,玄透想了想,还是说道:“之前睡不着出去玩,我看到那个很壮的男人让金发男人去给他沏一壶咖啡,金发男人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没多一会儿还是带着热咖啡回来了,然后气呼呼的走出书房。” “……这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玄灵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为什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八卦?!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篇论文要写,先走了。”流浪者把自己的帽子取下放好,真丢下仙灵去了书房写作业了。 然后,在书房里看书的流浪者就听到了玄灵对玄透的各种「鞭策」,他直接把玄透从身体里踢了出去变成了半灵魂状态的意识体,自己也脱离出来,口头教育教不会,玄灵直接把大量的「案例」强行塞进他的脑子里。 或许其他人会觉得这样的玄透没什么,但玄灵却知道玄透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如果别人察觉不到那还好,万一被和多托雷一样的人抓住,依靠玄透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逃离的,所以必须让他清晰意识到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黑白分明的社会,更多的还是灰色! 玄透承受不住太多的记忆涌入痛苦的闭上眼睛软倒在玄灵的怀中,他低垂着眼,那双蓝紫色夹杂着金色晕染的眼睛一瞬间退去驳杂的蓝紫色,露出凛冽动人的灿金色,一双夺人心魂的眼睛注意到窗外飘过的一片散发着乳白色光晕的羽毛,微微敛眸,什么都没做,却又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转过身去,若无其事的喃喃了一句:“真是过分啊!零……” “……………………”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回应他的是羽毛消失,玄透被迫恢复成仙灵回到身体里,玄灵站在窗前发呆,直到再也撑不住了才回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玄透都没有出来,似乎一直在沉睡学习,玄灵只能被流浪者带着去上课了。 不过,上课的是流浪者,玄灵几乎是从上课睡到放学的,但流浪者在做作业的时候他就会趴在台灯上,只要流浪者问了,他就能对答如流,简直比老师说的还要清楚。 “对于他们来说,那些都是过去记载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几乎是见证着怎么发生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玄灵蜷了蜷尾巴,感觉有些无聊。 “倒也是,那么关于……”流浪者打算扩展一下课题内容。 “他啊,诞生于……”玄灵开始说起这个人的生平,就连黑历史都没落下全吐出来了。 流浪者:……果然很厉害!灵讲课一点都不困! 玄灵:这个人七岁的时候还尿床,十五岁和喜欢的人表白被拒结果回家的时候踩到香蕉皮滚下楼梯巴拉巴拉巴拉…… 第73章 补课 流浪者最近在忙着补作业,玄灵没事干就帮他整理书柜,就是每一次流浪者路过的时候都觉得书好像不知不觉增加了。 直到某天写完论文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不知道从什么的地方掏出相关书籍母本的小仙灵毫不犹豫的把书塞到书架上。 流浪者:……???感情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在变多! “怎生如此惊讶?我以为你早就有所察觉才对。”玄灵一本正经的说着无比残忍的事实,流浪者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选修因论派了。 看不完,根本就看不完!尤其是在有玄灵这么一个行走的百科全书在身边的情况下,自己需要扩展的知识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放心吧,这应该是你本学期课题里最后一本了,至少在我找到相关内容母本之前,是不会再变相增加了。”玄灵轻飘飘的说着让每一个学生闻者落泪的真实情况,没有哪一刻让流浪者觉得知识是如此的沉重! 但好在玄灵已经说了不会再增加,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天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那么多的书,不是母本,就是绝本! “…算了,我会看的。”流浪者有点头疼,主要是学的太多了,不过还好,他几乎过目不忘,就是费点时间而已。 “不着急,我没要求你必须看的,只不过是一些扩展知识而已。”玄灵飘到一边,尾巴卷着一个鸡毛掸子继续打扫卫生去了。 话虽如此,但那大半个书柜上的书流浪者还是看完了的,也因此,在之后的辩论会上他凭借许多人都不知道的小道消息一骑绝尘,以一敌多把队友和对手都说了个体无完肤。 这天玄灵难得用人形坐在旁听席,坐在最上面的纳西妲对此是乐见其成的,什么都没说。 这天旅行者和派蒙来找流浪者,只不过流浪者并不在宿舍,只有玄灵在屋内制作小机关,所以旅行者到来后,就只能和玄灵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那个……我们该怎么称呼你?”派蒙的话虽然很客气,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枫丹的时候被毫不留情怼过,现在对上玄灵的时候多少有些气虚。 “叫我玄灵即可,毕竟我原本的名字,你也不一定敢叫。”玄灵在对待派蒙的事情上还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仿佛就真没把她放眼里一般。 “哼!我有什么不敢叫的?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叫。”派蒙说着,感觉还有些自豪。 玄灵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我的名字叫做玄,既然你口气那么狂,那你就喊一声试试吧。” “哼!喊就喊!……?!这是怎么回事?……!”派蒙又试了好几次,依旧是喊不出他的名字,不信邪的她撺掇了旅行者一起尝试,结果好了,两个人都喊不出来。 玄灵只是勾唇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叫我的名字吗?不是吧,不是吧?这个世界还有你这么天真的人,真是少见!” “……玄灵就玄灵,不过流浪者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是来找他的,不是来找你的。”派蒙愤愤不平,但说不出来就是说不出来,事实摆在那里,她也狡辩不了。 “没这么快,就在这里坐着吧,只要你们出了这个门,他就会回来,你们必然会错过。”玄灵不想和派蒙废话,尾巴在身侧甩了甩,一壶热腾腾的茶被他放在了茶几上,拿起待客用的茶杯,给两人一人沏了一杯。 荧没说什么,端起来喝了一口,发现是从未喝过的味道,很好喝,不会特别苦。 派蒙对此更是赞不绝口,但看她怎么明示暗示,玄灵都没有一点反应就知道,她这马屁是拍在了马腿上了,只能蔫蔫的偃旗息鼓了。 只要和玄灵斜对面坐着的荧看到他那被茶杯遮掩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很显然,对方就是故意的。 说实话,这种被冷落的感觉对于荧来说还是特别新奇的,作为提瓦特大陆第一交际花,虽说不至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遇到谁她都可以融进去说几句听几句,可对上玄灵,她这个能力似乎就被迫变成无了。 “……你还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我可以读取你内心的想法,在我面前还敢想东想西。”就和她哥哥一样,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般。 “欸!你这个能力难道不能和纳西妲的一样控制吗?”派蒙瞪大了眼睛,看起来非常的震惊。 “布耶尔的那个是她自身的能力,我这个比起是我自己天生的,倒不如说是诅咒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一样,你真以为「读心术」什么的,是没有区别的吗?”玄灵直接把眼睛闭上了,仿佛不想看到侮辱自己智商的榆木脑子一般。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好生气!我一定要给你取一个最难听的外号!!!”派蒙非常生气,也非常憋屈,但也只是无能狂怒,毕竟玄灵完全不吃她这套。 “嗯嗯嗯,有请「应急食物」、「飞行矮堇瓜」、「白银伴星」、「头脑简单的漂浮灵」、「两脚但不用脚的小东西」、「来历不明的小漂浮物」、「会飞的神秘宠物」、「会说话的小仙灵」、「白色高智能浮游助手单元」、「洁白的小使徒」、「小飞人」、「吉祥物」、「神奇海鲜」、「破空白铁小堇瓜」、「嘎嘎」、「旅行者的外置发声器官」、「神之嘴」、「精灵」、「白飞飞」、「时髦飞行家」、「机械」、「白色姜饼人」、「小派」的派蒙给我取外号了。”你以为玄灵会生气?不不不,正相反,他一点也没生气,只不过……也没多开心就是了。 相比较一脸冷淡喝茶的玄灵,派蒙是真的气的跳脚,咋咋呼呼的跑去一边生闷气了,因为她是真的想不到对方的绰号,也是真的没想到玄灵会把自己所有的绰号都说出来,一个不落的那种!气的她肝疼! 荧:多说多错,多说多错…… 海灯节番外 “嗯?你们也想学小魔术?”难得来到璃月海灯节上的玄和流浪者被一群璃月人围起来,都是荧认识的小伙伴。 他们听荧说这两位来自须弥的少年一个是优秀毕业生,一个是挂名导师,而且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就想请教一些魔术手段,其中从枫丹过来的大魔术师林尼和他的魔术助手琳妮特也混迹在人群中。 “没错,我们听说稻妻妖怪里也是有很多神奇的法术,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也不清楚先生愿不愿意指导一二。”说话的是行秋,虽然长大了些也沉稳了些,却依旧有着些许江湖人的豪爽气。 “想学倒不是什么问题,但我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值得对人使用的小法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你窥视的。”玄倒是不介意教不教的问题,反而是因为这个法术涉及窥探他人隐私,如果未经允许就使用,说不定会惹人生厌。 “先生放心,我们会取得对方同意之后再使用的。”重云保证的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议。 玄沉默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和身边一直沉默着一语未发的流浪者说道:“「狐狸之窗」的手法你还记得吗?” “嗯,你教吧,手法错误我会指出来的。”流浪者打开茶盖看看汤色如何,然后给玄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好。”玄开始教他们「狐狸之窗」的手法,其实也很简单的,一些心灵手巧的很快就学会了,但也有几个笨手笨脚的反复搞错,流浪者也难得耐下心来指点出他们错误的地方。 但在教导咒语之前,玄先提醒了他们「狐狸之窗」的效果。 “作为稻妻妖怪中最接近神明的狐族独有的小法术,「狐狸之窗」要么没有效果,要么可以透过一个人的现在看到他的过去、前世或者未来,如果你心爱的人离世,也有可能通过它看到灵魂,但有一点要注意的是,不要对同一个人使用超过三次,否则会有极其恐怖的事情发生。”玄说的很认真,并不是危言耸听的,在妖狐里,这个说法一直流传着,只不过有没有传下来就很难说了。 “使用时元素力集中在双眼,指间最终会形成的缝隙对准目标,每做一个动作默念一次「鬼眼开,幽魂现」,那么在最后的动作时你就会看到不属于现在的东西。”玄端起茶盏细品这由钟离带来的雨前龙井,不得不说,小龙在茶上面的品味很不错! 站在人群中的流浪者看着和老友叙旧的玄,虽然会有一点吃味,但……他开心就好。 就在他安静看着的时候,派蒙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说起来你这家伙难道没想过对玄使用「狐狸之窗」吗?” “……劝你不要有这个想法,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流浪者闭上眼,双手抱臂,似乎不太想和她聊这个话题一般。 派蒙铩羽而归却不信邪,跑去撺掇旅行者使用,艺高人胆大的荧竟然真的被撺掇成功了,她没有去询问玄的意见,直接对着他使用,然后……旅行者七窍流出的鲜血直接让好好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了。 “明明阿流都提醒了,不要对我使用「狐狸之窗」,看看吧,你的一句话让荧遭受到了什么反噬呢?”玄斜支着头,温温柔柔的人突然露出邪魅的笑容,尽管和他的气质极其违和,却莫名让人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荧吧!好不好?我可以……我可以把好吃的都给你,好不好?”派蒙这回是真的被吓得不轻,要知道荧现在已经取回了所有属于她的力量,那可是能够足以和一个世界为单位所匹敌的力量! 可就是这样的荧,就因为想要偷看玄,就被反噬成这么狼狈的模样,派蒙怎能不慌呢? “呵,现在知道错了?在契约的国度公然违背契约,可别忘了璃月人都懂的那句话,「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这惩罚,你还是好好受着吧,不然就你这性子,早晚死在大意之下。”玄婉拒了钟离添茶的动作,把手搭在流浪者伸出的手上,两人并肩离开,只留下有些骚乱的人群。 等走远了,玄才小声问道:“阿流不会觉得我狠心吗?” 流浪者什么都没说,只是揽着他的腰拉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说道:“你没错,是她们一意孤行不听劝。” 玄有些难受的抓住了他后腰上的衣服,小小声的说道:“明明已经提醒了,为什么好奇心还要这么重?” 流浪者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半抱着他走到昏暗的小巷中,许久之后,玄自己平复了下来,从流浪者的怀抱退出,后退着离他三步远,明明已经失去了双眼,但却给流浪者一种注视着的感觉,玄的声音很轻,被风带着吹入他的耳中,他说的是:“阿流,对我用「狐狸之窗」吧,我只想让你看到真实的我,好吗?” 诧异的看着背光站着的玄,那单薄的身影,这一刻却好似有些虚幻起来了。 流浪者是怎么抬起的手,默念起咒语的呢? 就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狐狸之窗」的手势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开窗」,伽蓝色的眼睛透过小小的手窗看到了什么呢? 那是让流浪者记了一辈子的画面,甚至担心自己会遗忘,还特地去学了画画画了下来保存着。 少年站在雪山之巅,纷纷扬扬的雪从脸上、身上拂过,一张脸美的不似凡物,暖金色的眼睛温柔的和他对视着,眉心一点金色扇形花钿,眉毛、睫毛、头发、耳朵、尾巴被白雪染成雪白,一对半透明的月牙白色琉璃鹿角从头发里生长出来,银白绣金纹的长袍穿在身上,从毛领里露出一截莹白细颈,小小的喉结随着吞咽而上下跳动,一把一看就知道做工不菲的银色长命锁垂在身前,一条暗金色腰带把纤细的腰身完美的勾勒出来,一块极品白色和田玉雕刻而成无事牌悬挂在腰带左边,无事牌下是一个莲花结,再下面是三枚精致的白玉铃铛一串而下,无事牌左边又是一把同样品质的白玉长命锁,锁下同样是三枚白玉铃铛,无事牌右边是青白色玉雕飞燕、葫芦、玉蛇,腰带右边只有一枚流转着彩色光芒的玻璃球,少年朝他伸手,衣袖滑落,露出莹白皓腕上一条颗颗圆润的蓝珊瑚长手串,松松垮垮的在手上绕了几圈,风吹过,把被衣摆遮住的那一部分尾巴露了出来,一个雕刻着萌萌白泽图案的玉镯在靠近尾尖的地方,下面是两个交叉在一起的龙凤金镯,龙镯的爪子还抓着一颗镶嵌着宝石的龙珠,凤镯口中衔着一株仙草…… 流浪者还想继续看的时候,面前人恢复成之前蒙着眼的少年,他安静的站在那,朝着他伸出手,那张美丽的脸,和现在的不一样,却能找到相似的地方,雪山上的白泽五官彻底张开了,小巷中的玄虽然恢复了一些属于自己容貌上的特征,但显然还只是一个孩子,喉结都没长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有那张足以迷倒万千的妖孽面孔呢? “你看到的可是未来啊,未来的我有你照顾,又怎么可能会比以前差呢?”玄抓起流浪者的手轻轻贴在脸颊上蹭蹭,笑容里是对现在生活的满足。 “…油嘴滑舌。”流浪者直接把人拉到怀中,低下头嗅闻着发间淡淡的雪松香,这是玄自带的体香,他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原本看到那一幕而狂跳不止的心因为这雪松香而平复下来,悸动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却让人偶记了永久…… 第74章 吃瓜现场的照明灯 “天气真好……”玄灵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绵绵细雨,有些出神了。 就在这时,流浪者回来了,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不速之客,他什么都没说,还好是到了宿舍楼下才开始下的雨,带回来的书都没有被淋湿。 “嗯,时间刚刚好。”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就在他沏茶流浪者回屋放书的时候,外面的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看这趋势,估计有的下了。 “难道这就是你说,只要我们离开,就会错过吗?”荧好像有点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不然呢?冒着这么大的雨跑到一个男生的宿舍里,你觉得是我会放你进来?还是流浪者会放你进来?事实证明,我们两个都不会放你进来,相反,还会把你赶走。”玄灵看起来相当的不以为意,甚至于还有点后悔提醒了荧她们留下,反正当时她们出门了,也不会淋雨。 “……我好像知道流浪者像谁了。”荧露出一双死鱼眼,格外无语的看着玄灵。 “多谢夸奖,言传身教才是为人师表,不是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玄灵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反而很是自豪! “玄灵,有事情要去忙吗?”流浪者坐到玄灵身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有时间问道。 听懂了流浪者说什么的玄灵应了一声端着自己的茶杯就去了厨房,没多一会儿转头回了书房,派蒙从门口探头而入就看到一只仙灵用尾巴拿着个鸡毛掸子在里面大扫除。 派蒙:???难怪玄灵在对待自己的时候会这么不客气,如果早知道他就是那只仙灵,打死自己都不会去招惹他! 玄·兢兢业业打扫卫生中·灵:快过年了,阿流没空还是我自己来吧,哦对,还有这边,这边也是,这边也不能忘了。 “灵,他们走了,你出来吧。”门外突然响起流浪者的声音,虽然说实在话流浪者也不太想遇上她们,但来都来了,也不能把人轰出去。 “今天的饭你来做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说实话,玄灵和流浪者住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临时通知流浪者自己有事要出去 流浪者多嘴问了一句要去哪里?但他也没指望能从玄灵嘴里得到任何消息,只不过有点出乎他的预料,玄灵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出去飘一下,直觉告诉他现在出去逛,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注意安全。”流浪者也不多说什么,对于玄灵,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如果是玄透,估计他得把他关起来或者陪同外出才行。 玄灵忙完卧室里的卫生和流浪者说了一声就出门了,外出的玄灵径直离开须弥城,朝着野外飞,他也不知道这是要去什么方法,只不过直觉告诉他,那个被毁掉的梦之国度——桓那兰那,有他要找的东西。 然后,就在距离桓那兰那不太远的觉王殿,他听到了打斗声。 不知道算是好奇心驱使,还是算是直觉的指引,反正原本只是路过的玄灵顺从了自己的心意飞了过去。 至于他看到了什么…… 家暴现场算不算? 眼见着深渊殿下空准备打开通道离开这里,戴因锲而不舍的追上去,就这手即将触碰到斗篷的瞬间,空突然就被弹开了,整个人直接砸到了戴因的身上,猝不及防之下夫夫俩直接撞成了一团滚在了一起。 玄灵:……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会信吗? 空:这熊孩子啥时候跑出来的? 戴因:不愧是我养了好多年的好大儿!干得漂亮! 玄·熊孩子·灵从角落里飘了进来,然后看到滚成一团的两个人,突然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沉默的看了他们许久之后,确定这两个人都被撞得晕过去了,这才飘下来用尾巴给了他们一人一后脑瓢。 “玄!”醒来后的空是第一时间揪着仙灵的耳朵蹿出老远,虽然不太明显,但空因为大幅度的动作面目扭曲的瞬间还是被玄灵捕捉到了。 “我耳朵很好,不需要这么大声。”玄灵说着就挣脱了他的手飘了起来,彻底远离了这个癫公。 “你现在是灵吧,帮我把他拦住,我给你一些「好东西」。”晚了空几秒醒来的戴因决定找外援。 玄灵看了他一眼,然后他看到了不久之后戴因会给他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趣,然后……他和戴因一左一右包围了空,并封锁了方圆十公里的所有空间。 惨遭背刺的空:……逆子!!! “我不能出手,所以要怎么做就要看你们自己了,我能做的就只是封锁空间不让他离开。”即便只是这样,戴因已经很满意了,之后,玄灵就看到了自己两位名义上的父亲在觉王殿大打出手了。 就近吃瓜的玄灵切了一个用草元素催生出来的瓜吧唧着嘴吃的很是开心。 围观夫夫二人打情骂俏(?)的玄灵一点也没有电灯泡的自觉,甚至还悄咪咪拿出留影机录下全程,虽然如果被空知道了,八成是要强逼着交出来并拿去销毁掉的…… 可…玄灵会给空这么一个机会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所以在录制完的第一时间,玄灵就用自己才能使用的办法把视频复制了几百份丢到了各个时间线的碎片身上,至于母本他也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复制体装在留影机里假装母本。 戴因根本没办法留住空,或者说一心想走的空无论是谁都留不住,当然了,玄灵并不算其中之一,只不过如果让他在空和戴因之中二选一,他谁也不选,坐山观虎斗才是他的行事准则,哪怕当事人之一是空也是如此。 所以,在戴因第不知道是几次的殴打下,空飞了,没错,就是飞了,张开了他许久未曾使用过的翅膀逃跑了。 玄灵:……我果然没看错,空就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妻管严,而且是毫无反抗之力的那种,所以对上戴因,根本就硬气不起来。 并不知道自己在养子心目中的形象早已经一落千丈的空还在庆幸自己跑掉了,虽然衣服有些破损,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应该也有些伤,但好在戴因并没有往腹部来几下,否则这么狼狈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糊弄深渊教团那些家伙! 而故意‘失手’假装‘不经意’放跑了空的戴因:……这二傻子殿下是怎么忽悠瘸那些深渊教团使徒的?就凭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吗? 第75章 书 父子俩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对空的无语,说实话,以前就觉得他有点不着调,现在看起来,还是没变,真好! “……你真的不需要去看着他吗?”戴因看着玄灵问道,声音也是旅行者从未听到过的柔和。 “不去,死不了就不担心,更何况有深渊那群疯学家在,他们不会让空受伤的,毕竟完好无损的空才更利于他们的计划。”玄灵也有自己的考量在里面,更何况,如果他真的和空一起待在深渊教团,究竟是谁更危险…一目了然。 毕竟深渊教团也是知道自己存在的,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一来是空压了下去,二来也是他们找不到自己,三来他们以为自己还跟在戴因身边,打不过戴因的他们压根就不敢过来招惹对方。 嘴皮子功夫倒是利索,手上功夫却没多少,也不怪戴因只是破坏他们的计划就有够让他们抓耳挠腮了。 “你也要注意,最近我听说了很多关于流浪者的事情,似乎有什么人注意到了他,想尽办法要把流浪者赶出须弥学术圈,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应该是至冬那边的一位执行官亲自下场了。”戴因提醒道,就怕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养了好些年的两个宝贝疙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嗯,我也注意到了,多谢父亲大人的提醒,我会留意的。”身处在须弥,即便玄灵并不太想收集情报,可有些东西是避不开的,虽然阿流什么都没跟他说,但有些隐患,他还是看到了,对此,也有了一些警惕,只不过……相比于戴因得到的消息,玄灵看到的只会更多,甚至于究竟是哪位愚人众执行官亲自下场,他都知道了。 “既然你已经有所准备,那我也不便多言,这个东西给你,直觉告诉我对你很有用。”说着戴因就从口袋里取出几枚指甲盖大小的菱形水晶,也是因为这个,玄灵才肯帮他留住空然后暴打一顿出气。 “我便厚颜收下了,送一个消息,枫丹那边的深渊教团暗线被我拔除干净了,感兴趣可以去看看那里面的东西,术业有专攻,你去看出来的会比我更多。”菱形水晶被他收了起来,就装在晶莹剔透的仙灵身体里,格外好看,就像是什么亮晶晶的装饰品。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尽可能不要离开流浪者,你的安全最重要。”他提醒的不是玄灵,而是有些傻乎乎的玄透,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到现在为止玄透都没有出现,但玄灵在,他放心。 目送着戴因离开,玄灵低声呢喃了一句,“我以为他会把我陪在空身边和他一起旅行的记忆遗忘了,没想到还记得如此清晰,甚至认出我和玄透是两个人。” 不死的诅咒虽然永生,但磨损也会相对增大,毕竟他原本只是短生种的人类,并不是长生种,这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对于记忆的影响是最大的,所以从最初玄灵就不觉得戴因会记得他,却没想到……还是记得的。 玄灵没有久留,很快就回去了,说来也巧,他前脚回到宿舍,后脚就开始狂风暴雨,还和刚赶回来的赛诺打了个照面。 玄灵看看穿着黑斗篷满身都是水的赛诺,又看看外面大雨连绵到只能看到微弱的灯光,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这么大的雨……他是怎么走回来的? 赛诺:……他在看什么? 看着仙灵飘飘悠悠的从半空飞到自己头顶,然后……一条又大又厚的白毛巾直接盖了他满脸。 “擦擦干,小心感冒。”说完,就飘飘悠悠上楼了。 被毛巾盖住的赛诺:……好像不是之前的那只仙灵,错觉吗? 玄灵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下半夜的事情了,之所以会碰到赛诺,主要是对方刚交完任务准备回来休息,等他回到流浪者的宿舍时他正躺在床上,开着床边的小台灯看着一本《魔神级考古概论书》,当然了,这书是从教令院的借阅室借的,这种东西肯定不可能出自玄灵之手,都不需要看内容,玄灵只扫了一眼封面和书的标题,足以断定,这是一本捏造的书。 然后,刚走到这一层的赛诺就看到流浪者的宿舍门突然从内往外开,一本书就这么被丢了出来,包着毛巾的赛诺走过去捡起来翻看了几页,然后也沉默了。 不是这么离谱的东西,究竟是怎么进借阅室的?而且还有某位大贤者盖的印戳,证明这是直接从母本誊抄下来的,哪位大贤者这么智障?居然给一本明显是编造出来的历史书盖戳?!这脑子是秀逗了吧?! 赛诺拿着那本书也不知道是还回去好呢,还是丢回去好,就这么站在原地僵住了。 最终书是被仙灵拿回去的,赛诺回宿舍之后突然很好奇因论派究竟是什么人在学这种离谱的课题,次日和提纳里说起这事,两个人都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趣,这两位还专门去调查了一通,然后,沉默成了今晚的月色。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但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相安无事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就在新学年即将开始前的一个月,教令院突然宣传起一则热门活动,因论派学院的辩论大赛,特邀嘉宾里好几位都是其他国家的老学究,而这次辩论赛的内容…… 赛诺看着那个标题,诡异的沉默了一下,提纳里注意到他诡异的表情,好奇的问了一句,赛诺有些头疼的说道:“应该和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那本书有关。” “……那本《魔神级考古概论书》?”提纳里还以为这事算告一段落了,结果还有后续。 “嗯,那天在流浪者宿舍门外,仙灵的声音明显很生气,我以为还会有后续的,但那天之后一直到今天为止都已经过去接近两个月了,我也没想到会在今天突然发难,目标正对的就是那群已经学习过这个课题的所有学生和导师。”赛诺把那天没说完的话都告诉了提纳里,说实在的,他是真以为这事已经结束了,毕竟之后一点风声都没有,谁知道临开学前就来搞这一出?不过也好,他还看到了主持这场活动的人选名单里是有小吉祥草王纳西妲的,只希望有草神在,仙灵不会把整个会场给砸了。 “我看看那天怎么安排,顺便带柯莱也去看看,虽然没有和玄灵有过多的接触,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知识面绝对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广泛。”提纳里已经在想着怎么安排时间了,毕竟距离这个辩论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安排了。 赛诺点头,“那天我也去,虽然对因论派学的东西了解不多,但也能扩展知识面,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一拍即合的两个人现在就回去安排行程,至于别的事情……能退就退,这种热闹怎么能不看呢?! 第76章 自由辩论1 一个星期,各国对历史都很有研究的大小人物齐聚须弥。 纳西妲为了保证这场辩论赛能够让最多人旁观,就把场地定在了教令院门口的空地,除了一个简易的辩论擂台和扩音设备,就是一大堆的座位,呈现出圆形包围住中心擂台。 时间一点点推移,观众席坐满了人,甚至有一些抢不到座位的学生直接爬到了附近的树上、屋顶上,还有的更为大胆,搭了个架子、踩在凳子上、和同学叠高高围观,为了旁观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其中就以因论派的学生最夸张,一个个手拿好几支笔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抢到前面座位的都很兴奋,没抢到的虽然懊恼,但依旧各自找办法,想尽办法就为了能够完整记录下重点内容! 准备上场的某两个人:……好疯狂。 同队的因论派学生:好紧张也好兴奋!!! 正辩选手:……对面为什么有一个从未见过的? 就在准备上场的时候,流浪者看了一眼玄灵,下意识偏过头压压帽子,因为这次玄灵挑战的是学习了《魔神级考古概论书》一整个课题的所有人,对面正辩选手里其实是有一个导师的,而反观反辩这边……全是学生,还有一个几乎从未在因论派见过的陌生面孔,并且这人和流浪者一样,并未穿学院的制服。 “等会只有一场自由辩论,关于璃月魔神的历史,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我们会和你打配合,你全力输出就好。”回想起那晚险些被彻底挫骨扬灰到渣都不剩的书,流浪者就心有余悸。 “我会注意分寸的,你放心好了。”玄灵拿着一个保温壶,打开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完全不去看因为这句话而脸色僵了一下的流浪者。 在主持人艾尔海森的宣布声后,正辩和反辩分别从两边入场,正辩带队的是导师贺斯特,三十多岁,男性;二辩学生斯特拉,二十出头,男性;三辩学生赫里维斯特,女性,二十出头;四辩学生翁比尔,女性,接近二十岁,反辩首席是流浪者,男性;二辩玄灵,男性;三辩学生沃尔芙,女性,二十多岁;四辩学生莱特宁,女性,不到二十。 特邀嘉宾席坐着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温迪、来自璃月的往生堂客卿钟离、来自稻妻的雷电将军、来自枫丹的双生明星兼导演芙卡洛斯和芙宁娜,以及小草神纳西妲。 除此之外,还有归终、阿贝多、神里绫人、八重神子、那维莱特等十几位外国友人同坐嘉宾席,他们是嘉宾,也是这一场辩论赛的裁判,这次的旅行者和派蒙只能坐在观众席旁观。 而让玄灵有些意外的是,他居然在两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那两个不太靠谱的监护人。 玄灵:……他们从哪得到的消息…?哦,原来如此,看来宣传很不错啊,我还以为他们会不知道的说,有些意外呢! 艾尔海森在说着极其简短的开场词,然后直接宣布自由辩论赛开始,有请双方首辩站起来,围绕是否废除《魔神级考古概论书》这一课题开始辩论。 正辩派出四辩莱特宁,反辩派出二辩玄灵,因为对方从未见过玄灵,所以抱持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对敌,相较于鼻孔朝天的正辩方,反辩这边默契拿出笔和本子准备来个比赛记录了,特别是被拉来凑人数的某两位学生,那眼睛布灵布灵的冒着光,别提多兴奋了。 正辩莱特宁是这么说的,“《魔神级考古概论书》主要讲解的就是魔神战争期间古璃月地区的魔神都是从须弥过去的,包括现在已经离世的岩神摩拉克斯,所以璃月应该归还岩神的仙祖法蜕,让他可以回归故土。” 这话说出来玄灵还没怎么呢,嘉宾席上的温迪就已经没忍住笑喷了,桌子下的手死命扣着自己大腿,可那上扬的嘴角愣是比诗琴的琴弦还难压,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反观他身边的钟离,脸色依旧不动声色,只有端着茶杯的手有着不甚明显的颤抖,就连摩拉克斯本尊都没想到,自己一朝身死,居然还有换国籍的奇葩事情发生,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作为反辩的玄灵认认真真的看着莱特宁,认真到让对方感觉到了冒犯,所以她质问玄灵到底在看什么,你觉得玄灵会惯着她?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玄灵垂眸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然后用很认真的神情说道:“说实话,我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脖子上顶了个装饰品的直立猿伪装而成的人类,我比较好奇一件事,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才能做到大脑完全不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的?甚至还能考入因论派作为一个课题的小组长带领一群同样的直立猿一起学习的?你快告诉我,我好避雷这种食物,避免我的脑子也退化到成为一个美丽的装饰品。” 下面多热闹玄灵不管,对面想不想驳斥他也不想听,一点机会都没给对方玄灵继续说道:“你说古璃月地区的魔神都是从须弥过去的?能说出这一观点只能说明你空空如也的脑袋里被灌满了史莱姆粘液,晃动都只能发出‘咕叽咕叽’的浆糊声。首先,你真的理解提瓦特大陆所有的历史吗?其次,你听说过龙王尼伯龙根吗?最后,你知道魔神是怎么诞生的吗?” 一连三个问题把对面问的一愣一愣的,但她还是气焰嚣张的说道:“除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不觉得其他两个和我们现在辩论的中心内容有任何关系。” “是么?那么这位同学请坐下,因为接下来我的论述有些长,我怕你站到最后会摔个狗吃屎。”玄灵看着对方脸色不太好的坐下,解开身上的斗篷搭在椅背上,把椅子推开的同时拿起了自己位置上的话筒,拍了拍确定没问题之后,让工作人员把声音调大,确定在场所有人才能听到才侃侃而谈起那个神秘而混乱的时代。 “在距今约1万年前,彼时提瓦特大陆还不是如今这破破烂烂的模样,当时的大陆是完整的一整块,海面并不存在稻妻,不存在海岛,甚至于并没有海。 距今约9000年的时候,元素生命开始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诞生,无论是现在常见的史莱姆、漂浮灵,还是栖息在海中龙蜥等类龙形种族,都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 生灵的诞生必将伴随着强者的降临,他们按照元素分为风、岩、雷、草、水、火、冰,也就是现在人们所熟知的七元素,作为当时提瓦特大陆最强大的元素龙王,在他们七位之上还有一位最尊贵的王者——龙王尼伯龙根,也是当时提瓦特大陆唯一的主人,在尼伯龙根的管理下,七位龙王之间虽然互有摩擦,却依旧相安无事,他们管理着各自的领地,是如此美妙而平等的日子。 尼伯龙根麾下除了七位元素龙王,还有一位名为「智者」的谋士,和元素龙王一样,智者也是元素生命体,只不过比起一身蛮力具有智慧的龙族,智者更像是一只狡猾的大猫,他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古今,他用自己的智慧辅助尼伯龙根管理庞大的龙族,在古龙们的心中,智者虽不是龙族,却与自己的孩子无异。 彼时别说魔神了,就连人类都没资格诞生,这是独属于元素生命的文明时代,也是首个被创世神毁灭掉的时代。 抬头看看你们的脑袋上,看到那座高悬于天的岛屿了吗?它名「天空岛」,准确来说,它并不属于是提瓦特的东西,住在那上面的主人来自世界之外。 在人类现有的记载中,创世神又名法涅斯,乃原初之人,有无垢之体。 何必美化呢? 不过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强盗罢了,法涅斯来自世界之外,在降临提瓦特大陆之后选择对当时的土着民、也是当时的最强者——龙王尼伯龙根宣战! 第一场战役,以法涅斯撤退告终,龙王尼伯龙根与第一王座的法涅斯开始了长达千年的冷战,其间大小战事不断,但大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战争,法涅斯不甘于卧榻之上还有旁人安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祂突然偷袭龙族大本营,想要以一己之力击杀龙王。 很可惜,计划很完美,却产生了意外,千年前的战斗中龙王尼伯龙根身边站着一个不起眼的孩子,白发金眸,妥妥是一个幼子,年幼的模样并没有引起法涅斯的重视,所以祂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导致祂偷袭失败的主因。 智者的眼睛名为「真实之眼」,在他的眼中无论东西是什么?诞生时间为何?距今有多久?未来会变成什么?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也是那微不足道的轻飘飘一眼,他看到了千年之后法涅斯会偷袭龙王的未来。 是以第二次战斗,法涅斯惨败。 祂会甘心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这一次龙王将智者派遣了出去,他不是不信任智者,相反,正因为是信任,所以才要让智者约束好手下的七位龙王。 第三次战斗,龙王尼伯龙根重伤逃离到世界之外,至此,法涅斯开始了对龙族的大范围屠杀,七位龙王相继殒命,古龙大权被剥夺走了一块并种下名为磨损的诅咒,即便后来七位龙王有幸再度降临世间,已不可能在掀起任何的波澜。 智者智慧过人,相对应的,任处于幼生期阶段的他战斗力并不多,自保有余反抗不足,从法涅斯手中夺走残缺的古龙大权以及奄奄一息的龙魂已经是他力所能及能做到最好的。 七龙王的龙魂回归本源修养,智者开始了长达千年的流浪,他在等候着龙王尼伯龙根的归来,千年时间,谈何容易?他却甘之若饴。 就在这时,这所谓的创世神法涅斯利用世界本源之一的原始胎海之水创造了第一批人类,依靠人类的信仰,祂的实力不断壮大,以至于原本一个小小的岛屿,也被祂悬挂于高天之上,也就是你们所看到的天空岛的真正来历。 他一直等,历经千年时光,终于等到了龙王的归来。 尼伯龙根因从世界之外归来并得到了与世界所匹配的同等实力自此改名为第二王座,归来后,智者找到了他并告知法涅斯的所作所为以及七位古龙王的惨死,愤怒的第二王座与月宫的三姐妹发起了挑战,这一场战斗打得天昏地暗,提瓦特大陆因此分崩离析,一部分漂洋过海成为现在的稻妻,一部分沉入地底,也就是曾经的白夜国,而你们看到的不过是这场战斗之后,唯一还露在海面上的区域。 月宫三姐妹不敌第二王座惨死当场,收到消息赶来的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开始了无休止的战斗,因为提瓦特大陆被第一王座侵占许久,即便第二王座归来,这也是客场战斗,在不知多久之后,第二王座陨落,他的尸骨被第一王座炼成了七枚戒指散落在提瓦特各处。 这次大战导致第一王座重伤第二王座陨落为结束,因为伤势过重,第一王座无力掌控提瓦特的所有情况,一股名为深渊的力量从地脉中涌现,人类因为得不到天空岛的施舍,于是心生祈愿,愿望和元素力以及深渊的力量让原本从元素生命体走向类似于魔神的物种开始大范围诞生而出。 最初的魔神其实本质而言就是从元素生命体进化而来,是人类的愿望和地脉中溢散出来的力量让他们诞生,虽然法涅斯已无力掌控提瓦特的局势,在注意到魔神这个种族之后,祂决定让魔神来带领人类管理人类,因为绝大部分的魔神是因为人类的愿望而进化诞生的,法涅斯对魔神们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暗示——「神爱世人」,一个足以让人发笑的条件让无数魔神对自己的人类产生了所谓的「怜爱」,这才是人类记载中的关于魔神的正确说法。 那场让月宫三姐妹陨落的战争发生距今约6000年前,而那位已经离世的岩神摩拉克斯,曾有幸亲眼见证这场战斗的发生,甚至于这片大陆还是在他的注视下分崩离析的。 你刚才提出的东西有多可笑,经我这么一说,你明白了吗?自以为摩拉克斯是从须弥前往璃月最终登上神座的,且不说彼时须弥杂草丛生,人类饥不饱腹,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去记录魔神的事情?就摩拉克斯诞生的时间,就连大慈树王都没他年长,你哪来这么大的脸,把他划分到须弥的魔神中,还恬不知耻的让璃月七星交出仙祖法蜕落叶归根须弥,就凭你们那本所谓的《魔神级考古概论书》吗? 什么都是你的~就连法涅斯都起源于须弥~ 你还真不怕给须弥招来杀身之祸啊!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真的有去过璃月吗? 你敢当着璃月百姓的面说他们所信仰着的神明属于须弥吗? 说你厚颜无耻,你还以为真的是在夸你不成? 我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活成一个行走的笑话,说真的,你们课题导师为什么会把你这种没有脑子的人招进来? 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理直气壮的说摩拉克斯属于须弥,人干的事,你是一点都没干,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你心这么大,你爸妈知道吗? 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马上离开因论派,你这历史都没学明白,就跑上这辩论赛和我玩自由辩论,罢了罢了,你这一生也不过活个七八十年,这几千上万年的历史你想学? 就怕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命啊! 退下吧,下一位。” 玄灵在场上一边演讲一边溜达了一圈又一圈,等到这句话说完,那小姑娘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哪还有之前的气焰嚣张? 别提多憋屈了,流浪者也不敢招惹嘴炮全开的玄灵,他默默的把保温瓶的瓶盖拧开,倒了一杯温热的茶递给玄灵润润喉,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还不带喘的,玄灵这嘴皮子功夫又上升了呀!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相比于现在夹着尾巴老实做人的流浪者,另外两个反辩方的学生眼神别提有多亮了,恨不得把玄灵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准确无比的记录下来,这边才像是学生该有的样子,干瘪的海绵汲取知识或许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与这边精神兴奋相比,正辩方的气势萎靡了不少,只有那个导师依旧高高在上,三位学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被玄灵怼哭了的莱特宁,眼神中竟然还流露着几丝愤恨和怨怼。 “我说四辩的小姑娘,你眼珠子要是想被我抠出来泡在防腐药水里当个标本的话,那就尽情流露你眼中的恶意,我不建议让我的收藏架上再多出一双仇视我的眼珠。”玄灵甚至不屑于去看她一眼,和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也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 既然她的眼珠子不老实,玄灵有的是办法让她的眼珠子老实呆着不动,比如成为美丽的艺术品,或者被浸泡在药水里的标本,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柔和体贴,可就是这与话语截然相反的情绪,更是让莱特宁汗毛倒立,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无法抑制住的胆寒起来! 这个疯子是认真的,如果她的眼睛再不老实,他是真的会把她的眼睛挖出来的!!! 莱特宁被吓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的坐在那里,再也不敢用满含恶意的眼睛去盯着玄灵。 第77章 自由辩论2 “我活到现在有8000岁,尸山血海我都走了个遍,就你这种愚蠢的小眼神,如果放到过去,你觉得你还有命坐在这里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透过话筒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不过十四五岁左右的身影上,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年幼的身体竟然走过了8000年的岁月,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现在条件有多好呀?去借阅室就能看到过去这么多年来的记载,偏偏还自以为是,搞了个假历史,真是笑掉了我的大牙!要知道,假历史永远都只是假的,自欺欺人是最没有意思的事情,你们所学的历史,我可是亲自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好好跟你说,必须废掉这门学科,你不听,非得上杆子,把脸凑到我面前让我狠狠扇你,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要求。”这番话只有流浪者能够听到,声音小的就连话筒都收录不进去。 可能是因为玄灵说的东西太多了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艾尔海森宣布中场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开启第二场自由辩论赛。 正辩派了三辩赫里维斯特,反辩依旧是玄灵,这个学生最起码气焰是没有刚才那位嚣张的,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赫里维斯特没有围绕摩拉克斯来说明问题,且不说对方是不是真的活了8000年,如果是真的,那他和摩拉克斯之间可能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是假的,现在摩拉克斯已经仙逝有两年之余,且不说他老人家能不能复活证明他在说谎,单就是对方先前的一场精彩绝伦的演讲,就足以证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绝对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所以她不能贸然提出什么质疑,反而要套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所以赫里维斯特说的是,“你说你活了8000年,而魔神战争爆发的时候距离现在大概也就5000年左右,那么,为什么书库里都没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你在说谎?” “小丫头片子嘴倒是挺利索的,你觉得距离现在5000多年,就你们教令院那建立都不到2000年的小书库,能查到我的身份,才真的是见鬼了,不过虽然查不到我的本名,但我可是实名登记在册过的学院导师,但说起来我也不确定你有没有那个欣赏力阅读过一本名叫《星之物语》的明论派书籍,这本书的作者名字叫做甘遂,讲述的是关于命之座的含义,当然了,这本书是用特殊油墨书写的,只有拥有占星术天赋且拥有神之眼的人才能看到,所以在场有人读过这本书吗?”玄灵倒是一点都没有被挑衅的恼火,不为别的,就那三脚猫功夫还想捉他马脚,简直有够愚蠢的呀! 在场的明论派学生虽然比较少,但还不至于到完全没有的程度,其中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莱依拉,这位明论派的学姐的的确确是看过这一本书的,甚至于她还去询问过自己的导师,但神奇的地方在于这本书的内容她可以看到,也可以复述出来,可她的老师却完全听不懂,就连誊抄下来的内容也是没办法让其他人看到的,这本书就相当于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只能让特定的人看懂的秘密,所以在听到玄灵说起这本书的时候,她才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你叫莱依拉,是明论派的优秀学生,我看得出来,你的占星术学的很好,但偶尔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劳逸结合,才能把你心爱的占星术持续下去。”其实玄灵说这话也算是一个长辈对看着顺眼的晚辈的一个小小的提醒。 “谢谢…那个,在辩论赛结束之后,您可以抽时间解答我几个学术上的问题吗?”莱依拉很是紧张,她不是很喜欢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 “当然,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小忙。”玄灵调皮的眨了眨左眼,朝小姑娘丢了个wink~ 莱依拉点头,很是认真的准备聆听玄灵要拜托她的事情,但玄灵也没有为难她,只是问道:“你还记得《星之物语》序言是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莱依拉非常坚定的点头,她的确记得很清楚《星之物语》的序言写的是什么内容,毕竟这本书早两天她还在看,就听玄灵接着说道:“那就麻烦莱依拉小姐等我背一下那有些繁琐的序言了。” “「天上星亮晶晶。 有缘阅读这本童话故事书的未来后辈,你好。 请问你有数过提瓦特的星空悬挂着多少颗星星吗? 哈哈,悄悄告诉你,其实提瓦特的星空拥有着大约亿颗星星,是不是很惊讶我竟然会如此的清楚? 其实提瓦特的星空可是虚假的,那些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发光石头其实是每个人的命之座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其中一些特别闪耀的命之座群,就是拥有神之眼的每一个人。 是不是对我感到了好奇? 我是一个长生种,伪装成人类混到了大慈树王的眼皮子底下,但其实那些星星是我一颗一颗数出来的,它们很漂亮,也很迷人,不是吗? 我不清楚未来会翻开这本书的人,究竟是普通的人类,还是和我一样拥有长生特质的其他种族,所以我希望当你读到这个语录的时候,请不要把它告知任何人,就当作是我和你之间的小秘密~ 对于一个看不到生命尽头的长生种而言,数星星或许是我唯一可以寄托思念的做法。 说出来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笑,其实留下这本童话书,并不是想要留给后辈们阅读的,只不过我在等一个人,他在未来,而我还在过去,说实话,我觉得很寂寞,因为他在未来等我,而我却没办法跨越时间的长河,来到他的身边… 其实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混进须弥,仁慈的大慈树王应该早就发现我的踪迹了,但她并没有驱逐我,甚至于在我那些拙劣的谎言下她还是允许我把一些或许没什么用的书籍留下,其实这本书没有什么太多的内容,都是一些学生可以看懂的基础知识,说到底,我也只是想要留下一些我的足迹… 对了小后辈,你知道[甘遂]是什么意思吗? 其实甘遂在遥远的璃月是一种仙草的名字,这种仙草又名白泽,恭喜小后辈知道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虽然可能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但我看到了一个未来,在一场不知道是什么的赛场上,会有人明明不认识你,却能准确叫出你的名字,然后把这篇序言完完整整的背诵出来。 是不是有一点点可怕? 小姑娘别害怕,这些都是占星术学到极致之后的运用方法,一种近乎直觉的存在,你也可以理解为预测未来,麻烦你看了这么久唠唠叨叨的话,其实这个序言并不是所有能够打开这本书的人都能看到的,只有即将被朗读的那一位小朋友才会有缘看到。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明论派的莱依拉小姐,谢谢你的保密,请让我本尊为您送上真正的占星术秘籍手稿,毕竟我已经从过去由你见证着来到了未来,这不就是占星术最神奇的地方了吗? 书写日期:魔神战争第3814年·秋 书写人:甘遂\/玄」” 莱依拉被惊得瞪大了双眼,从神之眼里拿出来《星之物语》,翻开之后直接掀到第三页的末尾,签名的确就是玄灵所读出来的。 而这本书在明论派其实很出名,不为别的,主因之一就是想要看这本书筛选条件就很奇葩,神之眼叠加明论派的优秀学生叠加真心热爱占星这个课题的buff,让很多人都只能看到绘画着美丽星空的封面而无缘打开查看,特别是……你打开了,你也不一定能看全,那些书写这本书的墨水很特殊,教令院也研究了这么多年了,依旧没能破译出来,但每一个从书中汲取了知识的明论派学生,都能在占星术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玄灵没有时间让莱依拉震惊,而是漫不经心的双手抱臂看着面色发青的正方三辩选手,微微挑眉道:“莱依拉小姐的表情应该足以证明了吧,别拿你的蒙昧无知来挑战我的寿命,你越是跳的高,越能证明你的见识短浅。” 赫里维斯特险些没被说的呕出一口血来,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意思?羞辱她吗?! “你觉得我在羞辱你?别把你在我眼里的位置放的太高,说实话,你在我眼里还没有一颗新鲜苹果来的有用,苹果尚且能够缓解我的饥渴裹腹,而你……除了碍眼还有别的用处吗?”玄灵挑起鬓边的一缕金发在手中绕了几个圈,与其说是羞辱赫里维斯特,倒不如说他压根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是她非得跳到他面前的。 玄灵可不会在乎对方会不会被气吐血,既然有人想要他活了8000年的证明,那么…… “刚才的序言只能证明我活了大概2000多到3000多年,并不能证明我真的活了超过8000年,哎呀,先别急,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耐不住性子,我都不急着证明呢,你们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都快成急急国王了。”玄灵接过流浪者递来的茶直接喝光了,说真的,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稍微缓了一下,才不慌不忙的把茶杯放下,起身的瞬间,在场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脑子晃了一下,周围的场景就大变样了。 “安心,这里是一个秘境,我给它取名为「温柔的梦乡」,看到那面特别大的镜子了吗?”玄灵摇指正前方的巨大镜子,邀请所有人都站起来,一起走到镜子能映射出的范围外站定。 “容许我为你们介绍一下,此乃4600年前一位名叫[映之魔神]的神器——「回溯之镜」,镜全长180米,每走一米时间往前倒退50年。 也就是说,这几乎是长生种才能使用的神器,年龄少于50岁的人类是无法使用的,不信邪的自己上去试一下,这种事情我没必要说谎。”玄灵表示可以随便尝试,反正这个镜子它规则就这样,自己不会说谎,不信的就自己去呗。 事实证明对于未知事物,人类总会抱着极大的好奇心,好些年纪不到50的小朋友都上前了,但镜子里什么都映射不出来,反而50岁以上的会映出他们前50年全部的人生经历。 这一次,不服不行! “接下来的话稍微有些难听,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学了《魔神级考古概论书》这个课题的学生,如果你有什么想捏造「回溯之镜」属于须弥的想法还是趁早打消,因为这块镜子来自天外,别打肿脸充胖子,只会让人想要嘲笑你们的厚颜无耻。”玄灵把保温壶交给流浪者保管,站到了距离镜子一步之外的地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上光洁的镜面,然后,在所有人都注目下,他一步步朝前走。 第一个50年,镜子里的‘玄灵’和现实中的玄灵指尖相抵,和现在穿着有些破烂但显然很齐整的少年不同的是浑身的骨头都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和凸起,纤细的脖子上被医用绷带缠的很严实,只有胸口衣服上的破损让人很在意,可透过破损的衣料能看到的还是雪白的绷带,背景漆黑一片,身上缠绕着无数的黑气,玄灵回头,他也回头,两个人相视一笑,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朝前走。 第二个50年,‘玄灵’的外观没有任何的变化,但镜子里倒影出的景色一如既往的昏暗,黑气有着不明显的减淡。 第三个50年,‘玄灵’成了十一二岁的模样,紧闭着双眼,虽然眼皮凸起,但白皙无暇的面颊上挂着两缕汩汩流出的血线,暖金色的头发上染满鲜血,那对金灿灿的猫耳朵也才往外涌着血水,最骇人的就是胸口空洞洞的伤口、喉咙那几乎快要把头都切下来的伤口、双手双脚腕部被挑断之后又缝合好的伤疤,以及身上明显是人体实验时才会穿的病号服,无一不在证明着他是经历了多久的挣扎才逃出来的。 第四到第六个50年,除了身上的伤少了,实验痕迹增加了,就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只不过背景,都是同一个实验室…… 第七个50年,‘玄灵’的身边只有一个能够看到背影的紫色长发的少年,他们在明显是稻妻的背景里生活着,外表只有不到十岁的‘玄灵’带着少年在稻妻流浪,因为‘玄灵’不会做饭,都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做的,单看他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也可以证明生活虽然苦了点,但心灵是得到了呵护的。 第八个50年,‘玄灵’身边除了紫发少年还有一个金发男人,依旧看不清面容,可随着他往前走,紫发少年消失了,金发男人身边多了一个暖金发梳着蝎子辫的少年,三人一起在提瓦特大陆旅行,有袭击、有灾祸、有欢声、也有泪水,但对比起之前的几个50年,这个时候只有七八岁左右的‘玄灵’才活出了孩子特有的天真烂漫,截止到目前已经是四百年的时间,‘玄灵’从七八岁成长到如今十五六岁的模样,说着轻巧,却又是如此的漫长。 第九个50年,他们依旧在旅游,甚至于还是逐渐从其他国家一直往须弥前进的。 第十个50年,所有人看到他们是从沙漠现在的甘露花海出来的,而随着玄灵的前行,他们看到暖金发的少年跪在一处地底断崖上掩面而泣;金红色的方形能量块如同诸神审判一般摧毁一个国家的文明;雷神、水神、冰神、火神相继陨落于坎瑞亚巨型耕地机的手中;六神注意到暖金发少年身边黑发金眸少年模样的‘玄灵’,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般同时攻击,却被‘玄灵’化身而成的黑兽吞噬殆尽;身着洁白神装的六位神明突然登临坎瑞亚上空发起攻击;金发男人身穿坎瑞亚款式的铠甲和战友们浴血奋战;金发女人跌坐在地,腿边滚落着一个装着人形小东西的玻璃瓶;摄政王在国王自刎后阵前披甲重新戴冠;头戴皇冠的国王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坎瑞亚的国师和金发女人跪在国王下方却只得到金发女人得到国王重用的命令;暖金发的少年拿着一本坎瑞亚的书籍,柔软的头发里窝着一只看不清具体形状的东西,只能看到嘴角扬起的无奈笑容;暖金发少年床上多了个类似于猫窝的东西,正低头和里面看不清的东西说话……走到这里时玄灵停了下来,他看着镜子中属于他的过去,微微勾唇一笑,似乎很怀念。 第78章 自由辩论3 第十一个50年,暖金发的少年在野外的一个鸟巢里掏鸟蛋的时候捡到了那个看不清的东西并带回了坎瑞亚的家里照顾,也是这个时候,玄灵停下来了,他把手从镜面收回来,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然后毅然决然继续朝前走,‘玄灵’被人追杀东躲西藏、被人类驱逐,却依旧活着。 第十二到第二十个50年,‘玄灵’都是自己走来的,一个年幼的孩子,被全世界抛弃,虽然自由,却也孤独,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满大陆流浪,和人、神做交易的同时频繁出没在各种秘境遗迹里,像是做了什么,可又什么都没留下,这450年里,‘玄灵’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救了很多人,干了很多事,但感情之冷漠却让围观的人越看越心惊。 第二十一个50年,‘玄灵’在龙脊雪山的最高处坐了整整50年,任由风雪把他掩盖成一座冰雕,他一点也不在乎。 第二十二个50年,‘玄灵’从龙脊雪山来到沉玉谷里暂时定居,并伪装成很多不同的旅人购买茶叶制作,还学习和茶有关的各种料理,但或许是天赋使然,他并不需要怎么认真学习,做出来的料理都很美味。离开沉玉谷,他的上一站是蒙德最负盛名的晨曦酒庄,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做,化身成一只晶莹剔透的风晶蝶学习葡萄的种植方法,春去秋来,又是孤独的离开。晨曦酒庄的上一站是蒲公英花海,他在这里停留了许久,收集了很多的蒲公英种子,悄然离开…… 第二十三和第二十四个50年,‘玄灵’失足坠入海中,他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无波无澜的透过海水看向遥远的天空,任由海水从耳朵、鼻子、嘴巴灌入体内,他感觉不到窒息,甚至还能在水中自由呼吸,感受着潮起潮落,看着日升月落,任由时间从指尖流逝,孤独彻底包围了他,黑色的眼睛暗淡无光,仿佛是一具没有感情的人偶,空荡荡的,什么都留不下。 第二十五个50年,‘玄灵’从海中回到岸上,上岸的地方是纳塔,在这个充斥着暴力的火元素国家,他回去了烬寂海,上一任火神来寻找过他,屡次都被拒绝了。之后他离开了烬寂海前往了枫丹,在这里他把自己圣遗物里的死之羽交易了出去,那个交易方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枫丹被囚禁起来的水神厄歌莉娅,而后他就看到了一些无法被播放出来的事情(初代水神忤逆天理创造人类)。再然后他就离开了枫丹,在他离开的背景中,是许多美丽的纯水精灵…… 第二十六个50年,‘玄灵’前往了至冬国,他和当时的至冬女皇做了一个交易,交出自己的圣遗物理之冠,而后在至冬国短暂生活了一段时间,在这片被冰雪所覆盖的地方,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 第二十七个50年,‘玄灵’又开始了自己漫无目的的流浪之旅,虽然大陆上已经不存在什么魔神了,人类也安居乐业继续发展,他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孩子,在人类所生活的聚集地外围偷偷观察学习,他收集了大量人类在各种情况下会说的话,会流露出的神态和表情来充实自己情感上的匮乏,但从先前的那些片段可以看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第二十八到第三十个50年,‘玄灵’是从纳塔一直向着稻妻的方向流浪的,在他脚踏清籁岛的时候,亲眼目睹雷鸟卡帕奇莉被稻妻雷神一刀切成两段,成为雷音权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却流露着一丝神性的悲天悯人。没有驻足,没有停留,撑开一把出自璃月匠人之手的油纸伞,一步步走向那四散着狂暴雷元素的鹤观岛。在雷雨中,他看到雷鸟卡帕奇莉报复鹤观人、破坏鹤观文明,看到神情虔诚而癫狂的村民围在大火堆边祈祷膜拜,看到村民……生祭一个年幼的男孩阿瑠,只是因为雷鸟喜欢他的歌声,就导致这一个轮回一遍遍的发生,雷雨交加的鹤观,是‘玄灵’一遍又一遍的观看着这场毫无人性的祭祀与毁灭并存的时间轮回,直到……这件事的第一次发生。 第三十一和第三十二个50年,‘玄灵’到达如今的海只岛,曾经的无名陆地,在这里他遇到了即将前去袭击鸣神岛的魔神奥罗巴斯,注视着魔神离开的背影,再看向这座由奥罗巴斯身上深处的珊瑚折断铸就而成的岛屿,更多的劝说也说不出来了,经此一别,也是对曾经见过之人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关心了。剩下的时间,他就看着海只岛的先民们在奥罗巴斯的帮助离开旧的家园,下一步步在无名岛上建立起新的家园。奥罗巴斯在白夜国的遗址废墟上看到了一本书,也是这本书……让他丧命的。被无知的海只岛先民们祈求着留下,赐予一丝微弱的生机,作为爱人的魔神响应了他们的愿望,并不擅长此类工作的他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玄灵’和他四目相对,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关系,两人默契的眼神交流之后,他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第三十三个50年,‘玄灵’在这里遇到了白夜国的遗民,因为外表的欺骗性,他被留在了人群里。听闻最近有很多异常的动静,可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而且他很清楚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动静,从暗之外海逃到这里的奥罗巴斯就是‘罪魁祸首’。白夜国的遗址上还留存着许多古老的文明,他没有擅自妄动,也没有替人收敛尸骨的兴趣,他找到了图书馆,在这里,他看到了白夜国人所记录的这个世界以及为什么会被毁掉文明。细说起来,白夜国毁灭的荒唐程度其实和坎瑞亚不分上下。 第三十四个50年,‘玄灵’独自一人来到白夜国遗址,调查一些他想知道的东西,单看他在这个濒临崩坏的遗址上如同散步一般悠然自得,完全无法理解他究竟在寻找着什么。白夜国里有很多不知道他们本地人叫什么的机关,不过这些东西在他的摆弄下就和婴幼儿的玩具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把这里的一切全部物归原位,将需要的东西拆除并找到,得知了一些被那些人所藏匿起来的东西,只可惜,镜子里倒映不出他所找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五个50年,‘玄灵’再一次上了岸,前往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有着很多很多的魔神,有一多半看到他时,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他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期间和魔神们做了很多的交易,得到了很多的资源,而后他离开了。殊不知这里,就是战败魔神的聚集地——暗之外海! 第三十六个50年,‘玄灵’一步步朝着璃月进发,原本整整齐齐的衣服也变得有些凌乱,身形也从那个小孩子模样成为了一个瘦弱文雅的少年,黑灰色的长发,只有尖尖的一小点还是纯白色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色,瞳仁下方却染着不太明显的暗红色,比起兽人,现在的他,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神态动作,亦或者是外在形象,更像是一个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文弱书生,再加上手上的一把白玉骨扇,除了略显狼狈,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样。数位魔神围剿璃月港,身为尘之魔神的归终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身形倒飞出去的刹那,她看到那个一直被他保护着的白泽死在了四位魔神的合攻之下。归终不是什么武力值强大的魔神,自保有余,攻击不足是她最大的弱点,白泽和归终两两配合,但两人都不是攻击力强大的神明,可围剿璃月港的魔神多达七位,他们也只能智取对方首级。璃月港超半数千岩军在仙人和摩拉克斯的带领下外出远征,风声不知是何时走漏的,竟然引来了数位魔神的觊觎……之后的画面就看不太清了,仿佛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第三十七到第三十九个50年,画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映不出来。 第四十个50年,‘玄灵’在璃月居住的地方多了一个合居者,那是一名少年仙人,浑身上下死气沉沉的,但在他靠近的时候还是会礼貌的回答。‘玄灵’一直都在给仙人换药包扎伤口,每次少年想要上战场的时候都会被拦下,他无法理解‘玄灵’如此瘦弱单薄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把他拦下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在某回又一次被拦下的时候,少年没忍住他的好奇心询问‘玄灵’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玄灵’也未曾隐瞒他,其实根本就不是‘玄灵’动用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龌龊手段,只不过少年仙人的本体是一只鹏鸟,而白泽终究是万兽要顶礼膜拜的存在,所以在对上他的时候,是少年仙人自己放弃了抵抗,和‘玄灵’没有一点关系哦~受伤极其严重的少年仙人是由白泽亲手照顾的,他虽然也有自己的族人,但他们这个种族的仙人都很忙碌,一直奔波在战场中厮杀,根本没时间照顾他这么一个受伤的幼崽,少年仙人试图反抗过,但都没有任何的效果。远征军回来了,带回一个小乞丐?其实那是从地方俘虏回来的夜叉仙人,摩拉克斯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于是这个少年就交到了白泽的手上。 第四十一到第六十个50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玄灵’那头颜色很深的黑灰色长发在肉眼的观察下,竟然有一点点变淡,那双乌溜溜的黑色眼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隐约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金光,因为画面都是一闪即逝的,围观的众人都没有办法看到任何的东西。 第六十一个50年,‘玄灵’打开了一本绘画着提瓦特星空封面的本子,提笔沾了点混合了血液和散发着不详黑气的紫色液体在一本书上写着什么,而后看到那个液体里的血液是他割了手指放的三滴白泽血,至于那看着就胆战心惊的黑紫色液体……是从稻妻雷神那边获取的。在得到这个诡异的汁水后,他洗掉了雷神对自己的记忆,这趟稻妻之旅……还是骗了摩拉克斯之后才得到的。 第六十二到一百零三个50年,‘玄灵’几乎是彻底停留在了璃月,这边区域内所爆发的魔神战争大大小小零零散散加起来接近万场,从开始起,他就一直不属于随着摩拉克斯,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魔神战争期间可以说是尸骸遍地,人类的魔神的野兽的仙人的应有尽有,他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走来,他变得麻木,变得善于伪装,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玄灵步伐就停在了这里,他没有继续朝前走,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截止到这里,依旧有着他的身影,倒映在镜子中,就足以证明他的寿命远比其他人想象中的还要漫长,有些东西是可以给他们看的,但也有些东西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 如果玄灵没有记错,他自己的寿命如今已经高达8600余岁,所以他没有任何的考虑,直接闪现到了第一百七十二个50年的位置上站好。 镜子里倒映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左右,奶呼呼,圆滚滚的小奶团子,一头雪白的头发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一双暖金色的兽瞳水水的,雪白中带着一点金的兽耳和兽尾,以及额头上的一对乳白色散发着金光的小小龙角,虽然年纪小,但这才是人类白泽的正常模样,无论是现在的玄灵,还是之前混迹在摩拉克斯身边的白泽,都不是正常的人形模样…… “汝类!吾当呼汝为玄?且当呼为白泽?终公从质而言,犹是一人也。”(你好!我该称呼你为玄?还是该称呼你为白泽?毕竟你我从本质上而言,还算是同一个人呢!) 镜子中那个小奶团子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着与外貌极其不符的文绉绉的话。 “……吾果不谬,汝零乎?”(……我的感觉果然没有出错,你是零吧?) 玄灵看着小奶团子,他虽然不是完整的白泽,但眼睛告诉他的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很多。 小奶团子笑而不语,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我知道你会说正常的话,毕竟同属白泽,精通百语,乃是本能。”玄灵感觉头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使用真实之眼导致的。 “安心安心~不过开个小玩笑,我啊~也是想问事情的呢~”小奶团子小手叉腰,看起来很是有活力。 “……所以你是知道,这面镜子虽然能证明一个人的过去,但并不能映射出白泽的事情,所以很久之前就潜伏在里面了吧。”明明是疑问句,玄灵却说的异常笃定。 小奶团子眉眼弯弯的笑了,“那是自然,我是谁?我可是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阴阳古今,文能舌战群儒片叶不沾身,武能挥一挥衣袖尸骸遍地的白泽!这么一个小小的破镜子还没有资格倒影出我的过去~既然是能看到过去未来,自然也是料定了未来的我会使用这块破镜子的结果是什么的,我怎么可能让未来的我自己感到尴尬呢?”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点自吹自擂并不会让玄灵感觉到不好意思,或者说这样的白泽才是一个鲜活的存在。 “哼哼~我想知道的事情也很简单,那就是:未来的我,你枯竭的情丝得到滋润了吗?或者说,你寻找到那个能让你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的目标了吗?亦或者,终究是有缘人终将错过,你们二人分道扬镳了?” 回应他的是玄灵的沉默,他微垂着眼帘,而后,在小奶团子的注视下,坚定不移的走到了镜子映射范围之外,执起流浪者的手,强势的把手指插入指缝中扣住。 “我感受不到你说的情绪,但……于我而言很重要的「存在」,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玄灵的话轻飘飘的,但话语里的认真,只有流浪者和小奶团子能够听懂。 见此,小奶团子轻轻的笑了,笑容里是满满的治愈,看着就觉得很舒服。 “如此便好,下一次让灵把你送进来吧,阿流,我已经在这里,恭候你八千六百三十二年了。”小奶团子右脚后撤单膝跪地,右手手心贴在左胸口,微微低下头行礼。 然后,在其他人的注视下,镜中的小奶团子化为片片雪花,彻底消失了。 等玄灵再站到镜子前的时候,什么都倒映不出来,只有一行字突然出现,上面用四千多年前的文字写道:“无法窥探!无法窥探!确定年龄八千六百三十二岁!请离开!请离开!!!” “……哎呀,一不小心暴露年龄了呢~”玄灵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实际上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我是知道你年纪不小,但我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这话并不是流浪者说的,而是水神芙卡洛斯。 “那又怎样,八千多年过去我依旧处于幼生期,哪像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少女了。”玄灵可不吃这套,毕竟他也没忽悠人,白泽的幼生期格外漫长,这8000年也不过是即将到头而已。 一番话,让在场那些500岁起步,6000岁封顶的成熟大人们遭受到了致命一击。 “我感受到了来自白泽的暴击。”温迪捂着胸口,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呕出一口陈年老血了。 不过他这症状都算是轻的,毕竟璃月这边来了好些个千岁级别的仙人半仙,他们才是真的膝盖中枪。 曾经一起参加过魔神战争的同僚依旧保持年轻模样还没什么,重点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活的好好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未成年!!! “话不多说,那个赫什么东西的小丫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玄灵依旧是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可这也算是事出有因吧。 “……我,我没什么要说的。”赫里维斯特脸色可没有比莱特宁好看多少,甚至可能是因为有了对比,莱特宁的脸色可比她要好看多了。 玄灵挑眉,摆摆手,所有人都回到了原来的场地,而他也回到了选手的位置坐好,流浪者让人送上一壶热茶,至于茶叶……他自带了,趁着这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默默给玄灵好好准备之后要喝的茶。 第79章 自由辩论完 “手下留情,纳西妲看着呢。”耳边传来流浪者非常微弱的声音。 “放心吧,下一回合出来的会是正方所有人,你且瞧好了吧~”玄灵的声音直接传入流浪者的脑中,唇瓣连动都没动一下。 ‘……算了,等会走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吧。’他可不想刚走出去没多久,对面就倒下了,还好来参赛之前他已经叫了医生在附近待命,就玄灵那个口才,不把人说吐血都是轻的。 并没有注意到流浪者在想什么的玄灵身后的尾巴尖尖饶有趣味的转着圈,时不时就会在空气中发出抽击的声音。 曾经被玄灵不同身份抽过的某几个长生种:……后背隐隐作痛是怎么回事? “休息时间结束,还请第三……”没等艾尔海森说完,正辩的那个导师就说放弃第三轮和第四轮的自由辩论,直接进入最后一轮「集火」。 正方四位选手纷纷起立,而反方……依旧只有玄灵一人。 “……知道一对一说不过,直接跳过后面两轮,不得不说,你的胆识很不错,就是你的见识和你的胆识并不成正比。”玄灵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三指做出握住什么的动作,随着他抬起的手,一把素白的白玉骨扇轻轻抵在了唇峰上,上扬的嘴角和眯起的半月眼,无一不在透露着认真的情绪。 “赛前挑衅就不必了,都是无用功。”贺斯特并不吃玄灵这套,看起来是要比那三个学生冷静多了,但前提是要无视掉他有些发青的脸色。 “居然会把实话当成赛前挑衅,看来你的认知还是不够到位。”玄灵摇头,看似惋惜,实际上同样没把他放眼里。 这话说完,手中白玉骨扇‘唰’的一下打开,原本的星空色四芒星眼睛被暖金色一点点吞没,细长的兽瞳一瞬不瞬的直勾勾盯着对手,也是这一瞬间,身上漫不经心的少年感尽数退去,露出如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俯视脚下蝼蚁的压迫感。 因为这一轮本应该是八位选手的激烈辩论,所以理应由反辩开始,正辩即便再难受,也只能顶着强压等对方发言。 “提问:请拿出《魔神级考古概论书》提出者真的是费斯克斯特一个人的证据。”玄灵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暖金色重新被星空色吞没,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了。 “?”正辩方全体打了个问号,这提出者难不成还能有多个? 最后是贺斯特站出来的,他拿出了一堆证明提出人的确是这位伟大的课题建立人的证据,玄灵也只是笑眯眯的从他的言语漏洞中见缝插针。 比如说…… 贺斯特:“根据因论派课题提出人所记载的记录档案中可以知道那上面只有费斯克斯特的名字,而且作为这一课题的「先驱者」,这位副院长几乎是付出自己所有的心血才把课题申请下来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玄灵:“那么关于这个所谓副院长费斯克斯特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成为学生,因为什么发现这个课题,为什么研究这个课题,因为什么成为副院长,研究团队有什么人,申请提出多少次,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成功的,研究多少年,什么时候死亡的还请一一说明吧~” 贺斯特:“是366年前夏天进入的学院。一次机缘巧合下看到了关于魔神的文献后引起了好奇心。因为好奇魔神的起源并阅读大量文献之后才开始的研究。在魔神起源这个课题上得到了当时的大贤者青睐,因而晋升为副院长。研究团队……就他一人。课题申请是从372年开始提交的,一共提出15次,在387年的冬天才被审批下来的。前后研究接近43年。在66岁的时候死亡。” 玄灵:“然而真正的须弥历史上,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贺斯特:“你骗人,如此真实的记录,在曾经的虚空终端里都已经被录入过的!” 玄灵:“冲着我狗叫什么?闭上你的嘴,清空你脑子里的垃圾话,听我给你洗涤心灵。” 贺斯特:“你!” 玄灵:“你什么你?不尊老就别想着我会爱幼,闭嘴,不然我就动手了。” 贺斯特:“哼!蛮不讲理!” 玄灵:“都是研究学术的人了,怎么还听不懂人话呢?啧!” 贺斯特敢怒不敢言,是真怕玄灵把他打了。 柔弱的学术分子怎么可能是从魔神战争全身而退的玄灵的对手? 玄灵:“首先,这个人的资料确实是存在的,但并不是六院任何一院的学生,因为他是个先天痴傻愚笨的人,而身份是被人为篡改了。当时长老院的大贤者为了把魔神是可以人为创造的概念在潜移默化中植入人心,让人伪造了这份档案,并且扶持一个傀儡工具人促成这个课题的成立,而后就是你所看到的所有档案以及去年危害性十足的「造神计划」宣告失败的最终结果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台下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尤其是一些想得更长远的学生,脸色能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嘘……听我说~”轻轻的一句话,却成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感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玄灵或者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才继续说道:“你们这个《魔神级考古概论书》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值得我出手取消的课题,我希望与你们相关的绝大部分课题,该关停的还是自觉关停吧,否则下一次我就不只是擂台辩论赛这么简单的方法,我可以洗掉一群人的记忆,如果你们想要变成傻子的话,我也不建议动一动,这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使用过的酷刑。” 顿了顿,也算是给其他人一个反应的时间,唇瓣微张继续说道:“话说回来,我一个比较冷门的问题,可能在座的各位都没怎么上心去了解过,那就是关于一位魔神,他究竟是归属于哪一个国家的这个问题。 事实上,按照魔神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魔神建立国家,所以,按规矩,国家才是依附于魔神而存在的,而不是魔神依附于国家,所以别再没皮没脸的说什么岩之魔神摩拉克斯是须弥的魔神了,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看你犯傻。 比起魔神需要人类,倒不如说是人类需要魔神,主次可不能颠倒过来。” 之后,他走到正方四人面前,虽然没有做什么,可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的都是对他们所学课题的轻视和不屑。 “现在知道你们所学习的课题,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吗? 因为打从一开始,大贤者就没想过这个课题可以持续多久,当年大慈树王消失,教令院遍寻须弥各处踩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犹如新生的幼童魔神,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小吉祥草王——布耶尔。 可你知道那位找到小吉祥草王的大贤者和长老院是怎么对待你们的神明的吗? 「你是强大的魔神,理应保护怜爱人类!」 「你可是智慧之神,为什么你的智慧却和孩童没什么两样?!」 「你不是强大的魔神吗?为什么你如此弱小?」 「这样无能的神明,真的可以保护好须弥吗?」 「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魔神,而不是像你这样的孩子!」 「不可以让须弥的民众知道我们新生的草神是如此的羸弱,这样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暴乱!」 「不能让她出去!不能!」 而这就是你们对待神明的态度,可以说……500年前的须弥能够存活至今没有被附近的邻国侵占,只是因为你们有一个在暗中默默守护你们的神明,如果没有小吉祥草王,你们的下场只会和那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无数文明一样,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寒天之钉彻底摧毁。 因为这个神明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一种,就被舍弃,被折断双翅,被囚困一隅,可你们给她成长的机会了吗? 魔神说好听点是强大的长生种,可说难听点,其实和人类区别并不大,他们有智慧,有能力,有擅长的,也有不擅长的。 人无完人,为何你们却有神明做到完美呢? 就像是一对鸡夫妻,它们不能飞翔,却在窝里生了一个蛋,把小鸡孵出来,让它用生命去飞翔,失败得不到鼓励,只会得到棍棒和辱骂,换成是你也不一定能经受的住吧? 我可以为你们有更好的未来,牺牲我自己,但不代表你可以道德绑架我、威胁我、让我奉献我自己,我首先得是我自己才能为你谋得更多的东西,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还看不透? 读书读书,不是要你死读书,读死书,人生在世,有很多东西不是知识就能够弥补的。 一场考试,你考了个满分,但是你虐待小动物,你校园霸凌,你作弊,你坑蒙拐骗,你杀人放火,就这样你活着都是一种对世界的浪费。 可以一场考试,你没考好,只是你的知识面还没能熟练运用,可你尊师重道,你与人为善,遇到愤愤不平之事会拔刀相助,看到有需要帮助的人会主动上前帮助,所有认识你的人,对你的评价都是: 「你说他呀!嗯,一个好孩子呢!虽然成绩不太好,但他对我老人家是很上心的!」 「这周围的小动物都特别的喜欢他,就连最容易被惊动的小猫小狗,看到他的时候都会亲昵的上去贴贴摇摇尾巴示好。」 「那孩子是个好人,前些日子老婆子我的腰不小心扭到了,是那孩子把老婆子搀扶到诊所去看病,因为老婆子没带摩拉,他还先垫付了,后来也是这孩子送老婆子回家的,老婆子我呀,觉得他就像是我真正的大外孙,我看他多乖呀,我亲外孙都没有他体贴!」 「他只是不会做题,又不是不会做人!你们为什么要逼他?非得把他逼死才甘心吗?」 「成绩不好,又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错,你身为老师,你有什么资格打他?我作为他的父母,我都没有动手,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她也还只是个孩子啊!你折断了她的羽翼,还要她拼命飞翔,不觉得很可笑吗?」 所有人都在保护你~是呀,你只是成绩差了点,可你对人的心都是真诚的,善意不一定都能得到回报,但肯定会有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一丝温暖。” 他说的事情看似没有一点相关,可说出的话,又何尝不是布耶尔这么多年来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如果「造神计划」不是涉及到了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今日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和你们掰扯,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个计划只要数据达标,就真的能创造出一个强大的足以守护你们的神明? 哼!怎么可能! 你以为神明是什么可以让人类操控的存在吗? 你们的胆子是真的非常大,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大贤者落马之后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惩罚吗? 其实今天的辩论赛,他从头听到了现在,稍微往主持人的身后看去,就在那棵树上看到了吗?就是那个被倒挂着隐藏在树叶里的黑影,他就是前不久刚刚落马的前大贤者,也是……「造神计划」的启动者。 在璃月有这么一句话:攘除外必先安内。 可是人类或许就是这么一个窝里横的存在吧,明明在没有外敌的情况下,内里应该抓紧时间发展才对,结果这历任的大贤者都在干什么? 打压学术研究、放任导师窃取学生成果、拉帮结派组成势力,你们这到底是一个学院,还是一个大街上随随便便都能看到的街头混混组合? 好事是没干多少,坏事是没少干呢! 原本风纪官和布耶尔已经决定把他们流放到沙漠里面种土豆,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毕竟罪魁祸首也是需要看到事情的结果,不是吗?” 玄灵手指灵巧的打开白玉骨扇,白玉般的扇骨上是多而不杂的镂空花样,古扇上的扇面用彩色墨水绘画出一只不认识的雪白兽类,白兽身似虎,耳似猫,角似鹿,尾似狐,爪似豹,眼似铃,背生双翼,通体雪白,毫无瑕疵。 “如果你们还想听,我也没意见,只不过我所知道的东西,远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完的,就比如…… 赤王是死在禁忌知识的反噬下;花神是因为赤王一念之妄自愿献祭的;草神有两位,大慈树王已经离世,现在的草神是继任者。 世界树被改变的影响只会覆盖提瓦特大陆原住民的记忆,但实力越过一个特殊的阈值之后,并不会被影响。”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全都听懂了,且不说《魔神级考古概论书》作者究竟是不是被操控的傀儡演员,就里面很多它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内容,甚至是自己相驳斥的,偏偏就是成了一个课题,漏洞得到质疑就全靠忽悠人糊弄过去。 看似坚不可破,实际经不起细敲。 “触及禁忌之人,终究被禁忌所吞噬。”自欺欺人,总有一日会被人揭穿的,失去真理而搭就的高楼,轻轻一碰,就会散成一片,再也拼凑不回去。 之后比赛结果是怎么样的玄灵并不在意,再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就用藤蔓把阿扎尔一只脚捆了拖走,就算他摔倒在地,也没有给他起来的时间,继续拖着走。 等到比赛结束,流浪者脱离人群在城外找到玄灵的时候,他正盘膝坐在一朵巨型蘑菇上,阿扎尔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面目扭曲的打滚,但流浪者看的很清楚,阿扎尔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脸色虽然难看,但没有中毒受伤的痕迹,那他这是…… 后面跟着流浪者追来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除了钟离露出一丝了然,其他人都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流浪者好奇的目光,玄灵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他这是怎么了?”流浪者问道。 玄灵只是笑笑,然后把手搭上流浪者伸出来的手中顺势站起来,然后他往外走了几步,随着他和阿扎尔拉开了距离,痛到打滚的阿扎尔竟然一点点平静了下来,即便依旧痛苦,但起码看起来没这么狼狈了。 流浪者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看着阿扎尔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嘲笑,双手抱臂,完全不打算解释了。 “不觉得罪有应得吗?”又走回来了的玄灵加剧了阿扎尔的痛苦,他却当做视而不见,漫不经心的把手臂搭在了流浪者的肩上,没有穿斗篷的他和流浪者站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一明一暗的割裂感,即便两个人长的一点都不像。 第80章 阿扎尔 “你开心就好。”流浪者压了压帽子,耳朵尖有点发热。 “哼哼~”玄灵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另一只手轻轻摇摇白玉骨扇,明知道是演的,却感觉不出来生硬。 “唔……是漆黑的力量。”纳西妲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细细观察探知之后才下的结论。 玄灵耸肩,“但和我可没关系,我不会对人渣用这些手段,可浪费了!比起问我,你们更应该问他,白泽的血好喝吗?” “「不可能!白泽血百毒不侵万邪退散!怎么可能会这么疼?!」” 纳西妲读到了阿扎尔的心声并复述了出来。 “如果是正常的白泽血,自然不会有类似于中毒的反应,但……纯正的白泽血血液应该是呈现出粉金色或者红金色的,你当时喝下的那一滴可是黑红色的,你猜……那血里都是什么东西?”玄灵说的很是戏谑,他的血他自然最清楚是怎么回事。 “……魔神战场上,白泽不想魔神死后的魔神残渣污染大地,所过之处的污染都被他吸纳入体内。”说话的人是岩夜叉弥怒,作为曾经魔神战场上和白泽打过配合的战友,他也是知道一些并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你误会了弥怒,当年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会把那些难吃的东西吸纳到体内,只是因为留着它们对我有更大的用处,早在我也不太记得的什么时候,直觉告诉我,把我身上的纯白彻底破坏掉,吸纳磨损残渣到体内破坏平衡,只是能做的其中之一,毕竟未来的我留着这一身的纯白,躺在某个人的人体试验台上,成为那只待宰的羔羊。”把搭在流浪者肩膀上的胳膊移了下来,摇着白玉骨扇,一步步走到阿扎尔身边半米不到的地方。 “而结果,就是这样。胆敢用我的血去做人体实验的,下场不是痛死,就是被血液中的负面能量反噬而死。 早在5000多年前,也就是魔神战争尚未开始之前,我的体内就已经有着死去魔神留存下来的残渣,不过那个魔神并不是正常死亡的,也不是因为意外被敌人杀死的,在睡梦中,我把祂一口一口拆吞入腹,不得不说,蛇类魔神的味道还是比较上乘的,只不过此种美味能享用的,只怕也不多。 和魔神不一样,白泽增加实力并不依靠人类提供的微薄信仰,甚至于和一些需要吞食其他魔神本源力量的魔神也不一样,魔神受到人类爱戴,而只要我显露出原型,得到的不是驱逐就是伤害。 白泽所守护的只会是拥有纯净之心的孩童,拥有至纯之心的大人,怀揣感恩之心的老人,至于这种手染鲜血的刽子手,从来不在我所要守护的东西范围内,我守护的是人,不是垃圾,甚至可以说我的很多观念和当时的绝大部分魔神都有着巨大的分歧。 祂们只觉得弱小的人类不会,也不可能有杀死魔神的力量,他们是依附于魔神而存在着的,但祂们也忘了一件事,当魔神汲取了人类的信仰,强大自身的力量,那么有朝一日,当人类不再信仰祂的时候,本身强大的实力就会出现拦腰式的衰弱,一开始你在摩拉克斯手底下讨不到好处,但当你吸收了信仰之力之后,却能和摩拉克斯打个五五开,可当信仰之力消失之后,你连摩拉克斯的两成力都接不住,还真的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也因为看透了信仰之力究竟是个什么垃圾东西,所以从有记忆开始,玄灵就勒令所有人格都不得使用吸收提瓦特大陆的人类所提供的信仰,他自己也一直遵守着这个法则,想要摆脱世界对他的控制,不碰信仰力就是其中一个摆脱的办法。 初代的尘世七执政也只有风神巴巴托斯看懂了其中一二,与其说风神大人是在摆烂,倒不如说是一种无言的反抗,就连他也知道信仰力的作用,更何况是早就认识过白泽的摩拉克斯呢? 当年在曾经的璃月港中可不止摩拉克斯一位魔神,无论是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亦或者是尘之魔神哈艮图斯,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染着人类提供的信仰力,彼时虽然并不知晓白泽的真实身份,可明明璃月港的仙人身上都多少有着点微量的信仰力,只有白泽,他的力量体系似乎完全拒绝了来自人类的信仰力,身上的气息干干净净的,不是没有人类向他许愿,而是他自己拒绝人类可能会传递过来的愿望。 “我不需要走信仰力成神的途径,自然也无需信众。事实证明,还是利益有利于自我发展。摩拉克斯那条小龙,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离世的吗?使用信仰力就需要回应人类,回应人类就会带来磨损,磨损就会导致神志不清,神志不清就会死亡,嗯,很清晰的一条龙服务!” 风吹起遮住他双眼的刘海,露出下方那双没有高光的眼睛,此刻的他冰冷的就像是一台机械,冷漠的眼神属于神明,哪怕他,从不是神。 “更何况,阿扎尔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们该问的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和他合作过的,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博士]——多托雷。别说什么他服下的是白泽血,问我难道不应该的愚蠢问题吗?且不说我根本没有把我的血给任何人,单说他服下白泽血,难不成还是我强逼的吗?他不张嘴,我也不可能把我的手指头划破了塞他嘴里吧?稍微动点脑子,有些东西得是你情我愿,尤其是你~长着一颗金鱼脑子的派蒙,在问问题的时候还是想想清楚这个问题的逻辑,你再问吧。” 他的心情并不太美妙,或者说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在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更多的还是饰演出来的一个人格,只有对待流浪者的时候,他才会有那么些微的情绪波动,至于那是被本体所影响,还是真的出自他的本心?就不太好说了。 “让我看看~哦~原来如此~你可真是傻的可爱呀!多托雷那个实验疯子说的话你居然还敢去信他! 你知不知道愚人众那一边流传着一种邪眼?你猜这种东西是从什么身上提取出来的灵感? 哎呀,量你也猜不出来,没错哟,是从白泽血里提取出来的,属于魔神战场上被吸纳入体内的魔神残渣碎片,你想想多托雷也不过是从我身上抽出了三滴血,就报废了十几个切片,那里面所蕴含的能量只一滴,就足以摧毁一个国家,你得庆幸他给你的是稀释过的白泽血,否则你是死是活还难料! 阿扎尔,长生是一个诱人的陷阱,短生的人类想要获得长生办法,不是没有,可像你这样想要走捷径的,通常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有一点多托雷,确实没有骗你的,那就是人类吸食了白泽血后,的确会比其他人类要长寿一些,但谁告诉你这之中是没有限制的呢? 你想要得到白泽血的认可,首先你必须从身到心都是干干净净的,每天用无根之水沐浴净身,做到心无杂念,祷告虔诚,学习刻苦,文武双全,做事光明磊落,心向自由与希望,而这也只是得到白泽注视的第一步。 其次,家中必须日日供奉白泽像,燃香、供果、虔诚祈祷、积德行善。 最后,面圣。 如果你能得到白泽本尊的认可,那么他就会赋予你长生不老,可在这之后,只要你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行差踏错,就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别说白泽血会排斥你这种肮脏的人,单说你这种活着都浪费的垃圾,还想得到长生不老? 你还是看看哪个圣母心发作的尘世七执政会赋予你神明眷属来的更快,至于白泽的垂怜?你不配!” 玄灵说完,一拂袖转身就要走,他没有心情和他们聊东聊西,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开恩了,反正服用过白泽血的阿扎尔,日后的痛苦只会更加漫长,如果承受不住自杀,他还会多看两眼,毕竟如此软弱之人,当真是不多见了! “灵,等会有个庆祝宴,他们都邀请你参加,所以你想去吗?”现在还是找点事情让玄灵转移注意力吧,不然他还真怕阿扎尔连刑都没服完就被他搞死了。 “你去吗?”玄灵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想去,但还是想听听流浪者的决定再决定。 “嗯,要去的。”无论之前想不想去,反正这一刻,他想去。 玄灵想了想,点头,“好吧,和你一起去。” 而后他还是回过头对赛诺说道:“这个人你不用管他,只要不在规定时间完成我安排的命令,他就会受到深渊的力量折磨理智和魔神残渣的力量折磨肉体,只要逃离须弥之外的地方,那么就会变成一朵极其绚丽的烟花,‘砰’!炸成花~” 听到他说的这话,好些个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尤其是之前听说白泽血作用还想着要不要打点坏主意的某几个心思阴暗的人,闻言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流浪者和其他人点头示意一下就追上了玄灵,两个人并肩回了须弥城,至于其他人…… 在进入宿舍后接住脱力到险些跪倒在地的玄灵,他就知道,玄灵一直要走就是大脑运转过度导致头痛了,偏偏还要死倔,装的谁都看不出来!真是……算了。 “还说有分寸,来吧,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还能怎么办呢?嘴硬的家伙也只能自己来扶了! 玄灵可能是真的太难受了,软趴趴的身体靠在流浪者身上,感觉连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流浪者是连扶带拽把人挪上床的,得亏玄灵的身体看起来匀称,实际上很是瘦弱,没需要费那么大的功夫才能把人拖上床。 他去拿了个冰袋给玄灵敷在额头上,现在没有旁人,玄灵也没必要逞强,脑袋晕乎乎的他在流浪者的照料下沉沉睡去。 流浪者也只是好好的照顾着他,晚上的宴会还是看玄灵什么时候醒再说吧,那两个学生……应该不会太在意是不是要更改时间的。 某两位被抛诸脑后的学生:……阿帽同学,难道我们就不配得到你的爱吗? 流浪者:不配。 第81章 虚数空间 好在白泽的恢复力还是杠杠的,休息了一下午的时间,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还是休息别去了?”比起那个聚会,流浪者更担心玄灵的身体。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早就习惯了。”玄灵任由流浪者拿着那件斗篷往他身上穿,没有戴兜帽的他看起来要好相处不少,但只有流浪者知道,这样的玄灵更趋向于他原本的性格,当一个人身上用于伪装的东西过多之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觉得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虚虚实实,分辨不清。 “等会受不了了就给我传音,我带你回来。”流浪者给他把木屐穿上,比起他,现在的玄灵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听话的人偶,任由他摆布。 “……你的想法挺危险的,不过,我不讨厌。”坐在床上的玄灵突然挑起流浪者的下巴,拇指摩挲了一下那泛着健康粉色的唇瓣,而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起身和流浪者一起走了出去。 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兰巴德酒馆,等两人上了二楼的时候才看到许多不速之客。 “……虽然在宿舍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料,但看到这么多的人还是觉得眼睛有点疼。”玄灵只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白玉骨扇上了,至于其他人,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白…前辈,还是少用那把扇子吧。”不知道为什么也在这里的魈提醒道。 “嗯,但你不觉得很好看吗?毕竟……是摩拉克斯亲手所绘,不是吗?”玄灵唰的一下打开了扇子,露出有着摩拉克斯亲手所绘的白泽图以及侧边的金印。 “……但这不是您拿魔神骨骸做成骨扇的理由。”魈倒是想把那破扇子丢的老远,但经验告诉他,只要他上手,那么被打趴下的只会是自己。 可魈这句话却让所有不知情的人都快惊掉了下巴,看着白玉骨扇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了。 “美丽的事物就会有值得把玩的地方,这不是摩拉克斯教会我的事情吗?”玄灵把骨扇合了起来,把它当成一支笔在指尖旋转翻飞,就连那块雕刻成龙纹的白玉扇坠都没能给他带来多大麻烦。 “帝君大人说的是瓷器玉器……罢了,您开心就好。”魈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嗯嗯,这才是乖孩子~”玄灵从他身边过的时候,还抬起手在魈的头顶揉了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很宠溺。 “咳咳!那个,白泽,许久未见,还是先坐下说话吧。”说话的人是人形的闲云,也就是璃月那位留云借风真君。 玄灵笑了笑,“这不是「很会聊天真君」吗?近来可好,我还记得当年你唔唔唔!” “走吧走吧,入席,你不饿吗?还聊!”说着,流浪者就格外强势的把人捂嘴拖走了,他们的位置可不在这边,而且再放任玄灵这么说下去,估计这几位的脸能彻底丢在须弥连夜逃离提瓦特! 目送着玄灵被捂嘴拖走,璃月这边的长生种全都松了口气,千年不见,差点忘了白泽就是个行走的扒一扒精,去到哪扒到哪,还是无意识乱扒的那种,差点黑历史全被扒了! “你也消停点,别老是去扒人家裤衩子,人家不要面子的吗?”流浪者压低声音在玄灵耳边说道。 全都听到了的长生种:……谢谢,还不如不说呢! “哼!”玄灵很轻的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至少在聚餐结束前,都保持了安静。 吃完饭后,因论派的学子们纷纷告辞,回去写论文了,至于流浪者……他的论文是直接交给纳西妲的,所以是单独提交。 剩下的一些人,有些也先离开了,有些有眼力见的带着一些没有眼力见的同伴一起离开了,只有曾经和白泽有过相处的一群璃月仙人,以及和他有关的其他人才留了下来。 等到没有了外人,归终完全顾不得流浪者的黑脸,直接扑到了玄灵身上,紧紧的抱住了他,“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没有死!我就说嘛,你这样的祸害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杀死?” “虽说祸害遗千年,但这个祸害可是个男性,尘神大人,我们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手下留情,离我稍微远一点,不然阁下的追随者可都快要用眼刀杀死我了。”玄灵不为所动,甚至于还喝了口流浪者沏的茶。 “他们不敢的,呜!”归终下手越来越狠,仿佛不把他脖子勒断誓不罢休的样子。 玄灵完全不惯着她,咻的一下变回了仙灵体,三两下闪到了流浪者的袖子里,归终不在意,他可很在意,和人太亲近会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吧!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怪脾气!明明那么亲近金鹏那群仙兽,却不亲人!!!”归终气呼呼的,但被歌尘浪市真君叫走了。 “如果你也是一只仙兽,亲近你倒是没什么,只可惜你不只是魔神,你还是个只有人形的魔神,从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想要亲近的意思。”该说白泽不愧是白泽吗?玄灵这偏好简直没谁了。 “偏心!白泽是守护人类的瑞兽,结果你却不亲近人类,这不是很矛盾吗?”归终也有自己的看法。 仙灵闪了出来,化为人形的同时仗着比归终高半个头,盛气凌人的说道:“都说了,你才是爱人的魔神,而我不是,这个问题千年前我们就曾讨论过,直到现在你还打算固执己见吗?他们对魔神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对我呢?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你有强大的力量,也有足够的智慧,他们是弱小的人类,在魔神战场上,你不保护他们,难不成还想要他们来保护你吗?”归终也有自己的看法,千年前他们就因为类似的问题吵了许久,直到现在也没能说服对方。 “我说了,我没有道德,你别想绑架我,人类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依靠他们而活,我才不是你们魔神,想要强大,想要地位,还需要人类来证明。”她说的倒是好听,可人类在贪婪心这一点上从未让他失望过。 “可在魔神战场上,也有不少的人类选择信仰你啊,那你为什么不能垂怜一下这一小部分人呢?”归终虽然感激白泽救过她,但她还是觉得白泽这种选择太过无情。 “你是不是把我看成什么脾气特别好的人了?我可不是摩拉克斯,我没有那个责任,也没有那个义务去守护所谓的人类,正确来说,我没有动手把他们碾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我所追随的有且仅有一位,至于其他,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别说是活了6000年的摩拉克斯,就你活了5000多年,你能确定你身上的磨损比他少多少?磨损是时间带来的产物,但同时也是天理加诸在你们身上的惩罚,但同样的,那不是你们自己自找的吗?与人结缘,徒生磨难。”玄灵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但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即便归终想说什么,也只能咽下去。 “小友此言差矣,你……” “闭嘴,现在是我和归终的时间,别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来找骂,小龙!”玄灵直接打断了钟离要说的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把某人的马甲给掀了。 钟离感受到身边胡桃饶有兴味的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继续淡定喝茶,就是那个求救的眼神如果收一收,或许会更好。 “像你这样做,不是让他们寒心吗?”归终还想再劝劝。 玄灵嗤笑一声,“他们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上心吗?不是我冷血无情,而是从未参与过我所经历过事情的你们,都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指责别人,难道这就是身为魔神的你该做的事情吗?”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归终还想解释什么,但玄灵却已经不想听进去了。 他摆摆手,打断了归终要说的话,“不管是什么意思,总之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你我理念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还有摩拉克斯在我们之间调停,可现在摩拉克斯已经离世,如果发生什么,在场也没有几个能保证你能完好离开。” 归终知道其实摩拉克斯就在现场,刚刚还被玄灵怼了一句,可她不能说出来,摩拉克斯假死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虽然……在场很多人都可能因为刚才玄灵那句话猜到了钟离的身份了。 “我看你对我应该还是有很多误解的,虽然在人类的观念里,白泽应该是守护人类的瑞兽,可实际上,白泽最先守护的还是世界上的生灵,其次是白泽所选择的圣人,最后才是人类。我会守护所有的兽类,因为他们才是我必须要守护的存在,圣人虽然傻,却不是没有,至于人类,试问这么多年过来,人类所遭劫难无数,可到现在为止还不是活的好好的?”玄灵摸索着扇骨,虽然感觉上冷漠无情了一些,可这又何尝不是白泽的处事准则呢?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到完美无缺的,即便我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而你救人的时候也会有所偏颇,熟悉的人先救,不熟的人后救,这才是顺从大自然淘汰下来的丛林准则,有些事情它既然已经存在,那必定是有它存在的道理,而且我也说过了,我从来不是会什么圣母心发作的人,你还记得吗?我和摩拉克斯之间比起朋友,其实更像是互利的合作者,从最开始,我就是有目的接近他的。” 说起这件事,玄灵脸上生动的表情尽数退去,露出最本质的冷漠。 “……可我们都把你…”当成了朋友。 归终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完,因为玄灵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下来了,她还记得曾经的白泽说过自己从不与任何人结缘,可是现在在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那个名为流浪者的少年就如此安静的端坐于白泽的后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秒都不曾离开,这是从前的白泽身边从未出现过的景色。 “嘀嗒。”突兀出现的水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就见原本还好好站在原地的玄灵仿佛被人拔掉了电源,眼睛上翻,骨扇坠落在地,归终距离他最近,抬起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见一抹伽蓝色的身影眨眼间就到了玄灵的背后,把人稳稳接住。 流浪者有些担心的轻轻拍打他的脸庞,但玄灵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感知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安心,只不过是我动用了一点小手段让他休息一下而已。”年幼的玄扇着一对小翅膀飞在空中尽可能和他们保持平视。 “你是…「回溯之镜」里的玄?”直觉告诉流浪者这就是真相。 玄点头,对待流浪者的时候格外好脾气,就连笑容都是很温暖的那种。 “我不能在这里出现太久,那么还请各位到我的地盘去吧,不必担心我会做什么谋害生命的事情,我虽然冷漠了点,但还不至于到谋财害命的程度。”说完,他先打开了一扇门,率先飞了进去,其他人先后进入,这个地方让人感到极其不安,无他,任谁看到这天地颠倒,空中还一直下着腥红血雨的景色都不会觉得有多舒服。 漫山遍野的血红色花朵,也不知道是被血水染红的,还是本身就是红的,一轮血月高悬于天,就连撒下的月光都是如此诡异的血红色。 不安与绝望交织着满上心头,血腥味和恶臭味不断从脚下的血污中传出,淅淅沥沥的红雨,带来更多的腥臭味,明明是水,却泛着血的色彩。 “放心朝里走,这血虽然带着一点腐蚀性,但只要是有神之眼的,都能完全抵抗住。”玄撑着一把暗金色的白骨伞,只不过他不是给自己撑的,而是塞到流浪者的手中,要遮住的是他怀中无意识的白泽血肉之躯。 “这个身体已经不能淋雨了,唯一的一把伞,还是你拿着吧。”玄在前面领路,一路上的血雨自动自觉避开他落在其他地方,其他人虽然都是淋雨而过,但其实那些雨水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不见,连脏都不脏一下,反而是把灰尘都带走了。 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视野里才出现了一座比较大的凉亭,虽然想要容纳所有人有些难度,但各自找个位置挤挤还是没问题的。 凉亭里有着一壶热茶,即便是一人一杯也没倒完。 “这是……很有年份的茶叶。”钟离虽然是第一次品尝,但依旧尝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好茶也得有人欣赏才是利益最大化,况且……这茶还是其他世界的,产出这茶叶的,乃是一棵已然成精有了灵智的茶树精,每年能摘取的最顶级的茶叶不足一两,只这一杯,就已高达万金,正所谓供不应求,价格就会水涨船高,更何况这茶,几乎是有价无市,价值只会更高,你若喜欢,这小盒你便带回去吧,三十两茶叶虽然不多,但也够喝一阵子了。”作为记忆留存最完整的记忆体,玄知道的东西远不是玄灵所能想象的。 “唔……这里的时间相对静止了,所以我们在这里待的再久,外面过去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其实纳西妲一直都在,只是没有怎么说过话而已。 玄点头,“所以我有大把的时间,来给你们解答疑问。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之前玄灵无意间冒犯过的所有人道歉,玄灵他继承的只有白泽的绝对理智,留存的感情其实并不多,即便平时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但实际上他根本无法感同身受,一颦一笑都是模仿人类的神态表情,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怪物,仅此而已。” 这番话让不少有所察觉的人都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只有流浪者,沉默着一语不发,因为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所以在有些重要的场合,他会手动给玄灵闭麦,就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第82章 一见钟情 与世隔绝生活非常久的玄灵其实有着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生活准则,看似正常的行为状态下,其实才是最不正常的。 “他这个情况要怎么改善?”流浪者就坐在玄的旁边,怀里还抱着毫无知觉的玄灵,对于这个问题他非常上心,机会摆到眼前,他不可能不去抓住! “……事实上,从我选择把他切割出来那一刻开始,他就回不到从前了。”玄脸上明明还带着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比至冬最冷的冰雪还要寒彻灵魂。 不等流浪者继续询问,玄就先开口了,“神性、智慧、力量、情感、圣洁缺一不可,这才是真正的白泽。虽然最初的我选择把构成白泽的部分切割成了无数块,但笼统数来其实只有三个,继承了大部分圣洁的玄透,继承了小部分智慧和部分神性以及微量情感的玄灵,以及剩余部分全部都继承到的玄零。他们三个缺一不可,但又相互影响着无法融合,可以同时居住在一个身体里,却又没办法同时出现,这就是代价。” 流浪者脸上血色全无,代价,又是代价!玄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知道,但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这一步都是必须要做的。”玄抬起两只短短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但因为年纪小,并没能压在两边,而是压在了同一边。 “解释。”流浪者咬牙说道。 玄看着他,确定现在的流浪者还算冷静,这才说道:“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才能让你更好的接受,但……有些东西是没办法逃避的,就像是现在,总有一天是会到来的。” 他深呼出一口气,尽可能把自己的气息放平和下来,尽可能不带一点私人想法的平铺直叙说道:“我先来一个自我介绍吧。白泽,本名玄,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提瓦特大陆的守护神兽。 因不想受制于世界的控制,断尾逃生至此,彼时提瓦特大陆尚无太多危险,于是寻得一隅沉睡疗伤。 年幼的身体与灵魂不匹配,导致灵魂流落到异世界成为了那个世界新诞生的白泽瑞兽幼崽,异世界科技树点歪了,以至于是妖人共存的世界,人类并不待见以兽人和半兽人为主群体的妖族,因此四处捕捉新生幼崽用于实验,而我的灵魂……只是其中一个实验母体。 也因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同,所以灵魂在异世界挣扎百余年后才被救出,但那个时候灵魂虽然还是一个,可精神方面却出了问题,被用于实验的那个人格你可以称呼他为透,虽然后面回到提瓦特大陆之后被抹除了记忆,但有些灵魂里自带的东西,它是不会消失的。 恐惧,害怕,胆怯,牢牢印刻在透的灵魂上,已经成为了他无法切割的一部分,为了保护他灵魂自发衍生出了第二人格,也就是你那次在梦境里看到的向天祈求着死亡的灵。 灵和零在回到提瓦特大陆之前,还是同一个人的,可后来抵不过负面影响,以及零对你那刻入灵魂的爱意,所以他们两个分开了,灵失去了当时在异世界所发生的所有记忆,并成为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行走在时间轴的横轴上前进着。 而零裹挟走了所有的记忆,因为在异世界看到了未来的你将会经历的事情,仿佛中了恋爱脑的他毅然决然投身到时间的洪流中,行走在时间轴的纵轴上,逆流而行,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总结经验,最终才有了你这个奇迹。 你原本的命运轨迹应该是:诞生之时因为落泪而被雷神所抛弃在借景之馆中,直到某天突然醒来,被人带走,经历三次欺骗后,投身愚人众成为执行官第六席「散兵」,虽然没有为祸苍生,但好事一件不干,坏事没少干,受到「博士」的蛊惑,毅然加入须弥的造神计划,并从八重神子那里带走了雷神之心,虽然后面的你确实已经半步成神,可半神终究没办法和真正的神明相提并论,在一系列事情之后,旅行者和纳西妲请去实验工坊讨伐你,他却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机甲的驾驶舱中坠落摔在地上无人能够接住。 或许是来自灵魂上的共情,也或许是真的对你情根深种,简而言之,本应神性至上的白泽却对你动了真心。 你是个人偶,你的心天生就是空缺的,可是白泽不同,白泽先天就有三颗心脏,但依靠自己的力量,他是没有办法把心脏取出来的,所以他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在你的记忆中,他和你在稻妻流浪,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对吗? 你是不是也怀疑过他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被多托雷拐跑? 没错,他是自愿上钩的,无论多托雷当时拿出的筹码是什么,他都愿意咬钩,因为他知道想要不破坏这具身体原本的肌理结构,取出那颗掩藏在胸腔中的玲珑心,就只有实验疯子多托雷能够做到。 他不想要你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他选择把自己的心送给你,你现在也是一个有心跳的人,你不再是一个人偶,说实话,能在「回溯之镜」前面看到你,我很开心。 我本以为留在那里面的我,可能在回忆里回想起你的容貌,可是未来的我却创造出了奇迹,他把你带到了我的面前,并把真相捧到了你的面前。 正如零所说的,白泽从来不是什么守护之兽,他所干的事情足以将他彻底染红,什么缺德他干什么,什么血腥他干什么,他不敢亲自跟你说,就怕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你眼睛里满满的厌恶和鄙夷,所以在改变了你的结局之后,他跑了,他把自己的魂彻底散开在其他平行世界当中逃避现实,虽然最大程度的保护了他自己,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你的逃避?” 流浪者脸上血色全无,他的确有猜测过玄灵是不是隐瞒了他什么东西,但因为他自己也不记得,所以才一直未能得知答案,可是啊,他可没想到过那被掩盖在光鲜亮丽之下的血腥糜烂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他无颜面对你,也不清楚自己出手干预你的未来究竟是对是错,所以之前你们的相遇,他都在搪塞你,如果你想他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白泽角拥有可以连通所有平行世界的力量,在它纯白的时候,你可以触碰它,让你的意识前去寻找他,无论那边过去多久,在你触碰白泽角的瞬间,这里的时间就会彻底停止。 但请记住,你的机会只有三次,除非你成神,否则,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三次就是极限,白泽可以无任何代价穿行平行世界,不代表你也有。” 利弊都放在流浪者面前了,他要怎么做,就看他的选择了,说起来,现在的玄,也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了呢! “我知道了。”流浪者把怀中人又搂紧了些,即便是现在,他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勒疼玄灵,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力量。 “叮……叮铃铃……铃铃铃……”一串空灵的铃声由远而近,来人撑着一把白骨伞,扇面是人皮所制,行走在雨中,仿佛和周围诡异而压抑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你来了,抱歉,这夜你得去其他地方了,这里暂时被我占用了。”玄起身,飞到了来人的面前,温声说道。 “嗯哼?我只是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需要我的地方。”男人的脸被伞遮住了大半,但露出的唇,形状却很美丽。 “嗯,不需要,请吧。”他不让来人踏入凉亭一步,可看起来对这个人也没有恶意,只是单纯不想让他进来而已。 男人撑着伞歪头,然后用一种黏糊糊的声音说道:“你不想我进去,为什么?是……他来了吗?” “不是,他不是你认识的人,所以,spes,回去!”玄抬手,一层金色的护盾把整个凉亭包裹住,他很清楚,一旦spes进去了,那么有些事情就会不受控制。 “哼哼哼哈~我开玩笑呢!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小精灵认错的,只不过是想……” “你什么都不想,spes听我说!你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去巡视其他地方!”玄直接对spes使用言灵,因为对方一点抵抗都没有,轻轻松松就被蛊惑了,撑着伞,伴着铃声,转身离开了。 “……他是谁?”问这话的是温迪,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漏跳了半拍,这很不对劲!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诞生我的那个世界外面,刚才的人是这个提瓦特大陆真正的守护者,仙灵之主——spes,意为希望,同时也是我的弟弟,而对于这个世界的你来说,大概就是前世的爱人,他因为你的死心生绝望,险些彻底摧毁了整个提瓦特大陆,至于其他事情,就是他的隐私了,我不方便透露,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便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如果在这里发疯了,收拾起来会很麻烦。”玄确定spes离开了才飞了回去坐好,但护盾,完全没有要解除的意思,他也猜不透spes会做什么,可以说失去了venti的spes,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身上业障的气息很重,真的没问题吗?” 对业障最为敏锐的魈问道,看得出来对此还是不太放心的。 “没关系,作为仙灵一族唯一一只拥有净化力的仙灵,如果他不愿意,业障根本不会侵蚀他的内心,之所以这么疯疯癫癫的,还是因为受刺激太狠,让他无处发泄的杀戮欲侵袭了他的脑子,如果你看到你的家人爱人在一次又一次的世界重启中一次又一次死在你的面前,你明明可以改变,可机会永远都擦着你的指尖而过,我不觉得你会比他正常到哪里去。” 玄双手抱臂,对于这个弟弟,他也很头疼,但……“如果不是大道无情,我们根本不会散落在各个世界挣扎求生,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家人」,其实最想要的从来不是钱权利,而是一个完整的「家」。” 顿了顿,反而是他自己先嗤笑了出来,“「家」?还真是一个奢侈的愿望。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还在想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不聊他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丑话说在前,我不是全部都会回答的,即便时间很多,但我终归也只是一抹灵魂,是留下来提供信息的线索,现在这个虚数空间的掌权人已经让贤了,先前离开的那个小子,很快就能把这整个空间都炼化了。”而他的时间,也快到尽头了,这些人的到来,证明了他的时间已经悄然进入了倒计时,流浪者离开的时候,自己也会…… “和我们讲讲你们一直在寻找的人或者东西吧。”说话的是钟离,在之前魔神战场上与白泽相处的时候,他就发觉对方其实对很多东西都不太上心,询问之后发现他的欲望简直寡淡的让人心惊,既然现在有机会,只希望玄能够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吧,毕竟他也不是没有问过白泽,那个时候他除了忽悠就什么都没说。 玄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背靠在流浪者的身上,因为没有身体,所以流浪者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这抹灵魂做出这样的动作给其他人看,仅此而已。 “看到阿流,你难道没有明白过来吗?钟离先生。” 明明是答非所问,可在场的只要不是脑子缺根筋的都能看出这就是他的回答。 “小友得偿所愿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钟离一边品茗一边说道。 “我和这个世界做了交易,只要祂同意,我改变阿流的未来,那么我就会分出一部分回到时间的纵轴上,寻找避开世界毁灭的方法。”玄合上双眼,看起来不太想说起这件事,可现在问这话的人是钟离,如果是旁人,他倒是可以想办法糊弄过去,可如果是钟离,他就不太想了。 “……所以他当初说的那句「所有的一见钟情最开始都是见色起意」,其实说的就是他自己吧?”歌尘浪市真君阿萍如是和闺蜜归终吐槽。 归终附和,“应该是吧?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吐槽什么人,结果这话,原来是在说他自己,这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啊,白泽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居然还会有喜欢人这种情绪在!” 玄:……谢谢,白泽的听力非常好,所以他听的一清二楚! 流浪者:……原来没有什么太多感情的玄灵,还说过这样的话吗? 围观众人:吧唧吧唧,这个瓜真好吃!吧唧吧唧! 第83章 概率 “那个,最近枫丹有很多人都在倒霉,这个和玄灵有关系吗?”芙宁娜举手发言。 玄看了看她,合眼的同时点头,“白泽还有一个能力,他可以看到所有缘线,那些倒霉的人,尤其是倒大霉的人,建议回去严查,说不定什么人体贩卖、人口贩卖、拐卖妇女儿童等等,都有可能哦~” “……我说他怎么可能会无偿帮忙呢,感情在这边收利息呢!”说这话的是芙卡洛斯,她还以为玄灵真的转性了,没想到是把战线转移了,不过玄说的很有道理,回去之后就让人去盯着那些人,全审判后送梅洛彼得堡做劳工!!! “这个也算是白泽的责任,和你们的追求的公正有点像,但也不一样,能被白泽力量影响的只有恶徒,比如说,伤害老弱妇孺的人贩子、流氓头子之类的。 白泽不会保护所有人类,即便不信仰白泽,有些职责同样是没办法拒绝掉的。 也正因为见识过世界的黑暗,所以从最初,我们就拒绝了人类的信仰力,一来人心易变,我们不可能像魔神一样划分地盘得到信众的支持,二来也是没必要,我们不需要累计力量长大,随着时间流逝,实力就会自然增加,毕竟再怎么弱小,我也是天生地养的神兽,有些东西是天赐的,即便我不想要也是。” 玄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想了一下。 本以为玄还能说些什么出来,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 众人:……后续呢? 玄:大脑打结了是什么情况?哦对,我要说什么来着?呀,忘了……那就算了吧~ “你前面选择的人不是龙王就是魔神,为什么最后选择的是那位?”对于这件事了解比较多的是纳西妲,这个问题也是她问的。 “……怎么说呢~其实不是我想选择他们,只是顺应世界发展的抉择而已。”玄双眼放空,连自己飘起来了都没注意到,得亏尾巴被流浪者眼疾手快抓住了,不然飘到什么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你们想想昂,如果每天生活在一个只要睁眼就能看到全部概率的世界里,或许一开始你会觉得很有趣,可时间长了你不会觉得很无聊吗?”可能是没有实体太久了,玄完全不觉得这样的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眼中的世界,和我们的都不太一样吗?”虽然知道白泽能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阴阳古今,但那是在对方有特殊技能的前提下,结果现在告诉他们,那不是算出来的,而是看出来的,就……三观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摇摇欲坠起来了。 “可以哦,就比如刚才,我带你们进来的概率只有五五开,如果不带你们进来,我会和你们聊一些浅显的东西,然后阿流会不开心,你们的好奇心也得不到满足,然后会有一系列的追问;但如果我把你们带进来了,你们会知道很多关于我自己的事情,虽然我不乐意,但阿流会开心,也知道之后要怎么计划,还能从我这里得知一些玄灵都不知道的过去。可带你们进来不是问题,这个地方有我的合住者,进来的人里有吟游诗人温迪,所以合住者出现的概率到了99%,因为他想接近你,我能拦下他的概率五五开,拦下还好,如果拦不下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倒霉的就只有温迪一个人而已。” 温迪:……我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吗? “倒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倒霉啦,就是那孩子很偏执,但又很怕伤到你,所以在你面前才会有些……不像他自己?”玄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但其实他个人感觉用对上温迪的时候spes多少会有些压抑这个词才是正确的。 “……好吧,虽然没有被安慰到。”温迪手有点痒,想拿出斐林弹一下,但又有些担心那个叫spes的会不会听到琴声就跑过来,犹豫一下,也就动了一下手指。 “我觉得就我这么解释,可能有些太枯燥了,要不我把我所看到的世界和你们共享一下吧。”玄觉得这可能是最方便的办法,还不用他自己说话,只要他们自己去看就可以了。 “欸?可以吗?!”温迪和芙宁娜显然很感兴趣,这两位的眼睛亮的惊人。 “只要你不对着人看问题不大,毕竟……生命体的行事准则随机性很大,如果你的脑子接受不了,就很大可能化作一朵轰然炸开的美丽血花。”不是所有人都和白泽一样有一颗什么事都能处理好的大脑,这万一真的承受不住炸开了,他还得治疗。 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冷笑话的所有人:…… “好了,准备好的人就过来吧,不想体验的也可以站到一起,别站在视线所及的地方就可以了。”玄轻飘飘的,就像是一个风筝,原本尾巴是被流浪者抓着的,现在尾巴直接在对方的手腕上绕了两个圈固定自己。 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可好奇的人还是很多,于是,除了少数几个站到了角落里,其他人都去排队了。 “阴阳一道,画龙点睛,诸事无形,真实之眼,融!” 金色的神力凝聚在指尖,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直冲大脑,在一阵眩晕之后,再睁开眼时,原先只是模糊诡异的景色变得无比清晰,无论是构成的部分,形成的原因,亦或者为什么会成为spes专属空间的原因都看到了。 “别转头,别看我,除非你们的眼睛都不想要了,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尽可能保证自己不要看到活人。”玄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让某几个按耐不住想要回头的人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睛。 流浪者皱眉,他知道为什么玄不让他们回头,但这个时候,他才不会给玄拆台。 “盯着一朵花,注意力集中在上面,你就能看到它从种子到现在所经历的所有事情的概率,以及之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在玄的引导下,他们各找了一朵花集中注意力。 结果,绝大部分人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只有那几位神明是好点的,因为他们在花上,看到了很多被清理掉的尸骨,而花种下的地方,也是血肉铺就而成的泥土。 玄打了个响指,那种奇妙的感觉骤然消失不见,属于先知的感受很微妙,但同样的,对眼睛和大脑的负担都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所感受到的还只是削弱版本的,因为真正的「真实之眼」是完全不受控制的,那些有用没用的信息无时无刻不在倒入你的脑中,脑容量稍微差一点都会炸开,无法控制也就算了,就连听到的雨声都会自动分析是从什么方位什么高度以什么姿态掉落的,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意思呢?”玄继续飘着,一双眼睛黯淡无光,没办法,人太多信息也太多了,看着他们他就会头疼。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流浪者并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体验,或者说,他感觉得到玄还是有所隐瞒的,所以才没有选择体验。 “……有哦~把眼睛挖掉,虽然之后还会长出来,但这中间会相隔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只靠听觉的话,没什么用的信息流就会减少七到八成左右。”但同时,这也会带来一系列麻烦,因为「真实之眼」的特殊性,即便闭上眼、用布蒙起来,效果也微弱到几乎没有。 “除此之外呢?”流浪者不相信只有这一个办法。 玄仰起头,自上而下的俯视流浪者,他无比确定对方眼里一点玩笑都没有,嘴角上扬的弧度下落,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他眼中倒影出的自己,似乎在透过虚影窥探自己的未来,许久之后,他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眼睛的酸痛,才说道:“还真是离谱,明明当时我看的时候就只有挖眼这一个办法,难道说零还真的成功了?不确定,再看看好了。” “不用看了,他的确是做了些事情改变了既定的命运轨迹,虽然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之前做过很多次奇怪梦境的流浪者给出肯定答复。 玄微微嘟起嘴,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模样,头歪到一边思考,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如果按照他找到的这个方法继续走下去,倒的确算是一个另类的解题思路。” 流浪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玄双手抱臂,“但这样,你会很辛苦,我只能说,在我看到的未来里,十个有九个都是挖眼,只有一个,是特殊的,至于是什么……保密~” 流浪者:……说了等于没说,这熊孩子可以打一顿吗? 围观群众:吧唧吧唧吃瓜。 体验群众:yue!好晕啊! 玄:真累,说了好多话,看到了好多东西…… 第84章 spes与venti 缓过晕眩的其他人还想问些什么,虚数空间毫无预兆的来了个大震动,有些没坐稳的直接撞在了身边人身上,还有人差点摔倒,但好在也只是震动了一下,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世界又重启了。”算是这里原住民之一的玄很清楚是什么情况,同时这震动暗示什么他也很明白。 在凉亭的东边山坡上,那棵茁壮的树诡异的消失了,成为了一株嫩芽。 “……玄,我做的一切是不是徒劳无功?”spes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凉亭外正面对着山坡上的嫩芽轻声说道。 “并不是。”玄故意飘到能够挡住温迪的角度和他说话。 “这是第几次了呢?想要把风留下,真难……”spes伸出手,像是想要去够到什么无形的东西,可什么都没有的前方,他又能触碰到什么呢?结果就是什么都触碰不到的失落垂下…… 手里握着的白骨伞滑落,露出一张和身形完全不相符的少年脸庞,一双猩红的眼睛跳跃着癫狂的色彩,注视着远方山坡上的脆弱嫩芽,让人只觉得他随时可能冲过去折断它! “凪,别辜负了飒为你取的名字,你活着是赎罪,也是拯救,如果你疯了,那么……你的venti身边,会出现其他觊觎他的「疯狗」!”玄声音平铺直叙,一点感情起伏都没有。 “哼哼哼哼~疯狗?怎么可以呢?明明我就是他身边最疯的一条狗才对啊~哼哼哼~venti~” 眼见spes让情绪越来越失控,越来越癫狂,在座所有人都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就怕这人突然就对他们动手了。 只有玄,毫不犹豫的飞到了他的身后,抬起一双肉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捂住了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开嘴,哼唱出无人能够听懂的歌声,声音空灵中还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其实这是身为风精灵时温迪的声音,他模仿的声音和风精灵本尊是一模一样的,在他空灵悦耳的歌声里,spes的癫狂逐渐被安抚下来。 哪怕只有熟悉的、只能在梦里才能寻求到的声音,也足以安抚他那几近毫无知觉的破碎灵魂,那双小手从他的眼睛上移开,他回过头,看着兄长的脸,听着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过的歌声,渐渐的沉浸在了歌声里。 玄惬意的合上双眼,双手十指交叉握于胸前,歌声空灵悠扬,还带着些许象征净化的力量扩散开,在众人有些诧异的注视下,人形的spes恢复成他原本的形态——一只流转着星空色的猫咪仙灵。 猫咪仙灵围绕着玄飘动,随着歌声摆尾抖耳,是难得的惬意和放松。 “没想到见多识广的白泽竟然还精通仙灵族和精灵族的语言,真是让我大为惊讶。”一曲唱罢,说话的是最熟悉这种语言的温迪,虽然他也知道白泽精通万语,可他是真的没有料想到,连精灵语和仙灵语这两种格外冷僻的语言,白泽不只会说,甚至还能唱出来! 你说当年玄灵不是在仙灵之乡里呆过吗? 说实话,当年还是风精灵的温迪在和玄灵相处的时候,从未听到过他说一个字,所以在温迪的印象中,玄灵就是一个很自闭的小仙灵,甚至有可能是完全不会说话的那种,结果真实情况是人家不止会说还会唱,甚至比他说的还要标准! 这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货得扔啊! “所以真的不能让我看看venti吗?”星空色猫咪仙灵用着奶腔奶调的语气说道。 “你应该知道,你和我现在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别说你的venti不在这里,即便是在,你也不能抹消他死亡过一次的事实。 我知道你不想他死的如此孤独,可是你要知道,在你做出交易的那一瞬间,有些结果就已经是注定无法被改变的。 即便是我也是有做不到的事情,更何况这也是我的空间,我也只是把空间留在了原本的世界,等待有缘之人将它炼化参悟其中的时间类、空间类、时空类三种法则。 你只是其中一个有缘人,并不是唯一一个,所以不要太过贪心,别忘了,最先领悟到的那个道理: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无常鼠戏猫。 不要太贪心,也不要太想当然,有些事情终归还是会逆反而来的,既然你想守护他,那就把你的心都放在那件事情上,这么多次世界重启,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问题的关键究竟在什么地方? 既然你想寻求两全其美,不如跳出固定的思维圈,从旁处入手。 天理说的好听点是个神明,祂所给出的预言只是以祂当时的角度能够看到的结果,你可别忘了,你是谁教出来的,千万别堕了白泽的威名,否则走出去可别和兄弟们说,你是我亲自教导的,我丢不起那个人。”玄直接把仙灵拎了起来,就像是拎一只小猫一般,一点也没对他客气。 “……行叭~”正常情况下的spes还是很好说话的,至少在面对玄的时候是这样。 然后就是格外可爱的猫咪仙灵……就被玄当成一个球扔出去了。 扔?出去了!!! 化成天边一颗非常璀璨的流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spes:这个大哥是真的不能要了! 玄:嗯,三分球完美! 流:这么做真的没什么问题吗?他不是你的兄弟吗? 玄:只是同为世界意识创造的产物,本质上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以兄弟相称,只不过是确定一下顺序而已,当然了,我指的是苏醒的顺序,按年龄来算,他是最小的。 流:……嗯,不太懂你们这些世界意识产物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开心就好。 “玄,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温迪提出小小的请求。 “没问题哦,走吧,到这边来。”玄捡起地上的白骨伞递给温迪,然后自己也撑了一把差不多的伞,和他一起走进了雨中。 “你是想问spes的事情吧?”身为最初完完整整的白泽,玄其实是有读心术的,不过没有纳西妲的限制大,比起读心,他更乐意称呼这个能力为共情。 “没错,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他和我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温迪看着他的眼神很认真,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才问出的问题。 玄挥挥手,把周围的风全都静止了下来,控制声音只能让他们两个人听到的范围内,才缓缓叙述起平行世界的事情。 “spes在仙灵族的语言中名为希望,这个你应该不陌生。 他是世界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被世界树所照顾,世界树担心这样性格的他会漠视提瓦特大陆的毁灭结果,为了让spes产生羁绊,他把还是元素微粒的你,放到了他的面前,七个元素当中,他选择了属于风元素的你。 venti意味着自由的风,这是他给你起的名字,至少是前世身为精灵一族王者的你所使用着的名字。 从世界诞生之初开始,你和他就已经有着无法被磨灭掉的灵魂羁绊,他是世界选定的继承人,也是扭转世界毁灭结局的唯一希望。 姑且把这个提瓦特世界称之为主世界吧,可以说,如果作为希望的他没能扭转这个结局,连带着所有以这个世界为主体而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都会跟着主世界一起毁灭…… 世界意识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但有一点,他低估了你在spes心目中的地位,高估了世界在他心里的地位。 所以你死了,死在了一群贪婪的人类手中。 本来由风元素微粒变成风精灵的你在死后并不可能轮回重生,可是你的死导致了提瓦特大陆提前毁灭,而元凶就是spes。 世界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做错,在被毁灭的提瓦特大陆上扭转了时间,让一切从头再来,可无论时间重启多少次,spes的选择自始至终都只会是你,每一次你的死亡都会加剧提瓦特大陆灭亡的时间,世界意识害怕了呀,他没有那么多的能量一次次重启世界。 所以他和spes做了交易,只要spes能够规避掉毁灭的结局,那么身为venti的你,将会得到一次新生。 可同时他也害怕spes太强势会导致世界走向另一个结局,于是,在天空岛的法涅斯把spes匡骗到虚数空间时,他几乎赌上所有的力量,将这个空间彻底封锁起来,除非spes强大到能够把这个空间炼化为己用,否则,即便提瓦特大陆规避掉了毁灭的结果,他也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 其实有好几次spes都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但每次即将结束的时候,都会发生意外,就因为那轻微的蝴蝶翅膀扇动了一下,导致满盘皆输。 而在世界重启了那么多次之后,作为记录者的他一次次目睹你的死亡,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一不小心你就死的千奇百怪,献祭死的、被信众杀死的、被磨损杀死的、被其他尘世执政搞死的,你的死法多达上万种,或许就因为这个,他把自己逼疯了…… 本来身为精灵之王的你在死亡的时候给他的打击就已经非常的大,他那个时候在提瓦特大陆疯疯癫癫的屠杀人类屠杀魔神,天空岛倒也不是没有出手阻拦过,可身为外来者的他们,压根就没办法拦住spes,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类被大肆屠杀干净,最后在天空岛与法涅斯大战,就连天空岛主体都被打崩了一大半,可想而知,如果是全盛状态下的spes,法涅斯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在世界意识的蛊惑中,法涅斯与世界意识联手坑了他,所以你才会在这里看到spes。 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其实并不应该有所交集,我不反对你知道他的事情,但我并不想你和他有正面接触。 首先,spes的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现在的他只会在他的小精灵面前收敛压制,即便你是平行世界的风精灵,可你终归不是他,这样的你只会在某种方面上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这是第一点。 其次,你可能没理解我所说的关系,spes和venti可不是家人、兄弟、朋友、挚友的关系,他们是灵魂的伴侣,他们是彼此的唯一,spes阉割了自己的感情,他现在的情况和玄灵很相似,感情都极其的寡淡,只会对一个人格外上心,你贸贸然上前,我不怕你对他做什么,就怕他把你强制留在这个空间里,做他的笼中鸟,掌中雀。 最后,主世界的情况和我们的世界情况其实并不一样,我们所在的世界并不是以主世界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按照我所看到的真实情况,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个小世界,它本身也是有成为主世界的一个可能性,但现在的它很弱小,因为新生的小世界依旧是要依附其他世界存在的,稍不留神,就会像平行世界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无数世界废墟中成为一粒尘埃。 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他的精神状态,我不希望你们两个有任何的交集,至少是在他回到venti身边之前我都是这个想法。 现在的他就像是失去了栓绳的疯狗,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没有venti在他身边,他是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玄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可以把对方的事情都告诉温迪,但也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梳理摆在他的面前。 他知道温迪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从他的风,还有他的行事作风上都能感受出来,否则,就spes那块又硬又臭的破石头,怎么可能会被一只风精灵闯入心间? “venti于spes而言,重于生命,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一直在地脉里偷偷的观察转生之后的你,没有了venti,就不会再存在希望,徒留绝望……”spes有多爱venti,相信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 这一番话打的温迪措手不及,他的确以为两人只不过是生死相交的家人,可从来没有往爱人的方面联想过,要知道他母胎单身到现在,结果平行世界的自己……居然已经结婚了?! 你以为温迪粗心大意没有看到spes身上宣誓主权的塞西莉亚花吗? 他当然看到了,但是他只以为那是平行世界的自己送给朋友的礼物……谁能想到,那竟然是公然的标记呀! 温迪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清了,等到他回去凉亭自己的位置坐下时,整个人都有点傻愣愣的,缓了好久都没从平行世界的自己早就已经结婚了的这个事实上回过神来。 温:丢人啊!真是太丢人了!呜呜呜(╥﹏╥) 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流:∑ (′△`)?! 第85章 海蓝宝石 刚解决完温迪的事情,他就被那维莱特找上门来了,两个人又去了雨中谈论私人的事情,回来时那维莱特虽然面无表情,但空间里从未停歇的血雨里居然夹杂着正常的雨水倾盆而下。 玄:……奇怪了,为什么水龙王这么多愁善感?是转生的时候出错了吗?还是说,这也不是真正的水龙王?唔……没错啊,就是二代水龙王,真奇怪… 那维莱特(面无表情),实际上:??(?′Д`?)?? “……话说我们在这里聊了也有接近三天的时间,你们确定还要继续聊下去吗?虽然我的时间很多,但你们应该还有要去做的事情吧?”玄并不是不想给他们解答,只是有些东西他好像不太好控制了。 “我其实也有想问的问题,可你真的还能回答我们吗?”问话的人是钟离,但这个问题可能是所有仙人都想知道的。 “我累了,而我在这里停留的最长时间也快到尽头了,不过接下来你们想问的问题,我会拜托阿流为你们解答的,接下来就是私人时间了,诸位,还请先行离开~”玄直接打开了通往外界的通道,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他身上的气息却微弱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但其他人还是选择离开了这里,只有流浪者依旧坐在原位,目送着所有人离开。 等到他们都走了,玄就把这边的通道关上了,他轻轻的挥挥手,那被流浪者抱在怀中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只仙灵,流浪者真而重之的把他放回了心室里,原本被身体占据的位置——那双纤细的大白腿,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直接枕了上去。 “接下来我的时间都属于你一个人了,那些不能被他们听到的问题,你都可以问出来,这要是我还能看到的未来,我就都告诉你好不好?”玄笑得很温柔,不带一丝神性,看着流浪者的眼中,只有浅浅的爱意。 “之前你没有说完的那个问题,可以回答了吗?”流浪者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很注意的避开了那双白金色的角。 “虽然你很在意我的未来我很开心,但是你确定我说出这个答案之后,你真的不会惩罚我吗?”这个状态下的玄倒是不担心流浪者会做些什么,毕竟想做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可是那具身体也经不起流浪者的辣手摧花啊。 流浪者没有说话,态度却已经是摆在那里了,玄无论说还是不说,他今天都必须要问出来! 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有的时候你的固执还真的让我挺苦恼的。 罢了罢了,我也算是怕了你了。 其实在我所看到的未来里有两个结果,第一个你已经知道了最惨的下场,也不过是自挖双目,但第二个辛苦的却是你。 我感受得到你的身上有白泽的七窍玲珑心,这是白泽最重要的一颗心脏,也是最健康的一颗心脏。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拥有了它,其实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活人了,同时,你还拥有着「神之眼」,还记得提瓦特大陆上拥有神之眼的人,被称之为什么吗? 「原神」。 这第二个计划,你要成为提瓦特大陆名正言顺的神明,这里的神明指的可不是法涅斯,也就是天理这种层次的落魄神明,更加不是法涅斯册封的尘世七执政,他们都不能算是提瓦特大陆的原住神明,总的来说,七神都还算是半个原住民,可法涅斯却不是,他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入侵者,所以你不能走他们的体系。 白泽生而强大,智慧超群,正所谓慧极必伤,这条路无论是我还是零,都走的格外的痛苦。 你想救我们,成为神明,然后让我们臣服在你的脚下,有你的庇佑,白泽的能力可以得到控制,但前提是你的实力必须比我们全盛时期更加强大。 这一点上,我们最初看上的是龙王尼伯龙根,但是当时那个年代最强的存在,依照我们的推测来算,即便无法彻底压制下去,也会稍微好过几分,可事实证明,历任下来直到如今,依旧无一能够做到,空是距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而你就是那匹黑马。 虽然你不想承认,但作为神明造物人偶的你,距离神位其实才是最近的。 为什么玄灵会不选择你呢? 因为他不希望你坐到那个位置上,成为神明,你注定要忙碌起来,有些职责是必须要承担的,玄灵想的是,只要空成神了,压住了他白泽的能力,那么我们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苦恼。 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他和荧就像是一个死循环,离开了现在的提瓦特大陆,就会进入另一个提瓦特大陆再一次循环旅行,除非他得到了这个世界的认可,否则,时空的怪圈会一直裹挟着他们前进。 玄灵的思维太过单一,他不会计较感情在这里面会有多大的作用,他只会放眼未来,选择利益最大化的地方前进。 可玄零是可以控制玄灵的想法,但他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如果出现太明显的偏差,玄灵会有所顾忌,并不会付诸行动。 一个是站在理性上考虑,他可以委屈了自己,却不想委屈了你,成为那个神明;一个是站在感性上考虑,他不希望自己被其他人控制,如果可以控制他的只能是你,也只会是你,如果你能让玄零回来,并和他相知相爱相守一生,有一些事情是可以提前结束的。 但现在的你,即便得到我的帮助,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把玄零的碎片拼凑起来,因为白泽他不纯净了,身体没办法跨越时空壁垒的阻挠将流落在外的灵魂碎片吸引回来。 想要让白泽恢复纯净,第一个得到天空岛隐藏的那枚戒指;第二个将白泽体内的所有污染物转移到另一个容器里,但很遗憾,这么多年来累积下来的污染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完全容纳,污染物和白泽几乎融为一体,缠缠绵绵在一起,分开的可能性并不大;第三个白泽的幼生期在8000岁到岁之间,现在的身体处于亚成年状态,如果你能让玄灵爱上你,或者哄骗他与你签订婚契,在世界意识的影响下,白泽有可能从亚成年瞬间成年,成年的白泽有更为强大的自我净化力,会比幼年时期更容易摆脱现在的状态;第四个在不依靠白泽的情况下,你在提瓦特大陆时空壁垒比较薄弱的地方去寻找玄零的残魂碎片,只要你能找到三个以上,不需要多久,大概半年左右,他就能完全回归,这边提瓦特大陆上其实零零散散还是有着不少的灵魂碎片,只不过有些藏的很深,有些担心被你找到,故意避开而已。 但有一点我需要说明的,玄灵继承到的只有智慧和理智,他对你的在意更多还是源于我对你的爱,我觉得你我之间会产生一种很微妙的共鸣感,以前在未来的时间线推测中我就有所感觉,而现在见到面了,这种感觉就愈发明显,但这都不是重点,由于玄灵是理性至上,因此,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动情,这就是我之前一直不想说的原因。 因为你也看出来了,玄灵在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虽然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准则,但得罪人的时候,他却完全意识不到,以前在魔神战场上,他也没少这么做,把敌对魔神气的连形象都顾不上了,直接当众骂街,什么器官,什么脏话,什么辱人的,全都骂了出来,偏偏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好些个魔神,其实都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玄灵那张破嘴活生生气死的。 所以你还怪我之前对你的隐瞒吗?” 说完,玄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得不说,小时候的白泽是真的很可爱,脸颊软乎乎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委委屈屈嘟着唇与你说话,就像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流浪小猫,喵喵叫着冲你撒娇。 流浪者十动然拒,手虽然还在抚摸着他的头,嘴上却说道:“下一个问题,你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玄吧?” “……还是被看出来了啊,看来白泽的七窍玲珑心对你来说确实是如虎添翼! 的确,我虽然保留着玄一部分真实,但本质来说,那不过是他留着给你的「钥匙」,生怕你不开窍,他把他对你的所有爱意都留在了这里,也只有在这虚数空间里,他对你的爱才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变质。 我其实和一个已经被设定好,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的人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看到你触碰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放心吧,我会跟着你一起离开的,我身上还有很多很多,他特地留给你的东西,虽然你需要一点时间慢慢消化,但请放心,在真正的战斗到来之前,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挽救他的性命。” 玄笑得很甜很甜,可笑容里的疲惫,也没能很好的掩饰过去,或者说精疲力尽的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掩盖真实的情绪。 “无论是千年后的你,还是千年前的你,这个嘴啊,还是那么倔!一直在逞强却不愿意说出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流浪者的手轻轻盖在了他的眼睛上,即便他知道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可是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又会忍不住的心疼他。 “嘿嘿,所以我呀,才最喜欢阿流了呢!阿流是这个世界上会温柔对我的人,也能感同身受我活着的痛苦…但是阿流,请记住我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请相信我,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背叛阿流的…”玄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有一些气若游丝的感觉。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流浪者轻轻地哄着玄入睡,可能是体温太过温暖,也有可能是周围的雨声催人入睡的能力太强了,玄在流浪者的怀里很放松的睡着了。 怀中的幼童身形散开,最终他的腿上只余下一颗璀璨的深蓝宝石… 第86章 晨曦之种 “变回去了啊。”之前被玄丢出去老远的仙灵又飘飘悠悠的飞回来了,看到被流浪者捧在手心里的海蓝宝石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一样。 他让流浪者拿出他的图莱杜拉的回忆,风托起铃铛,尾巴卷着那颗指甲盖大小的海蓝宝石,用了点巧劲把铃铛里面的铜珠取了出来,然后把海蓝宝石塞了进去,稍微摇晃了两下,原本很是空灵悠扬的铃声,如今听起来却多了几分神圣的感觉。 “他倒是舍得,居然放血给你的武器升级,白泽血啊~那可是连神明都抵抗不住的诱惑,毕竟喝一滴,实力就会提升一大截的滋补良物,而且是毫无副作用,更加不会反噬的那种,可现在的他……那血虽然还保留着同样的作用,可副作用就要大得多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以血肉之躯饲养蛊虫的培养皿,容器本身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一旦容器被破坏,那结果可就不得而知了。”spes虽然是奶腔奶调的声音,但话语里的认真却不似作假。 “你很了解他?我可以在你这里打听一下消息吗?”流浪者珍而重之的把图莱杜拉的回忆放好,这不仅仅是玄透送给他的专武,更是玄灵用自身的血温养过的武器,可能旁人并不清楚,毕竟他使用的次数也少的可怜,其实这个铃铛的声音在使用的时候听着很好,但攻击时会带着一点很微弱的不协调感,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这个铃铛锻造时间太久,导致的年久失修问题,结果没想到这铃铛是一分为二的结构,其中最重要的海蓝宝石做成的铜珠部分用其他东西替代了,也难怪那声音总有那么一点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了解?不了解哦~不过如果你要问,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因为我和他做了「交易」,没办法说谎呢~”spes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却给流浪者一种内部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的感觉。 “我需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他也不确定spes会知道多少,但全都说了,他自己会分辨。 spes歪头,但圆滚滚的身体,让他直接侧翻了。 流浪者:……为什么有种蠢萌蠢萌的感觉? spes,“随便在心里想人坏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哦~说起来按辈分来算,我是叫你哥夫好呢,还是叫你外甥呢?” 流浪者:读心的能力都这么常见了?怎么又一个了? spes,“不常见,只不过我比较特殊而已,好了,不和你扯这些有用没用的,我把我的消息都告诉你,说完你也快点离开,这虽然原本是白泽的伴生空间,但你也看到了,情况早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你在这里虽然不会被那些脏东西缠上,消耗的却是白泽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量。” “……我知道了,你说吧。”流浪者双手抱臂,就等他说话了。 “一些你都知道的消息我就不说了,首先第一个,我和白泽虽然同为主世界创造的生命体,但其实在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的兄弟,其中白泽是最大的,他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而我虽然是最小的,但比起其他兄弟,我的实力是最强的,随着时间的累积只会更强。 世界最初选定的人是白泽,我不清楚他和主世界意识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最大的可能是本能。 我听说白泽会本能寻找能够相守一生的人,那是世界意识创造他时设下的保护「程序」,但祂应该是没想到,白泽寻找的人根本不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逃离的时候把伴生空间留下,只带走了一颗名为「晨曦之种」的种子,我知道这颗种子在哪里。”spes带着流浪者来到山坡上那株嫩绿的脆弱嫩芽前,不知道做了什么,把隔壁世界的空所行事迹放了出来。 而就在空离开提瓦特大陆的刹那,流浪者看到了他心口散发着浓郁生机的小小种子一闪而过。 “刚才那个……”流浪者试探性问道。 “没错,「晨曦之种」,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另一个世界的空身上,但无疑,白泽这么做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他在培养「容器」,万一哪一天他原本的身体撑不住了,这个有着一点白泽传承的空就将是他最好的容器。第二个,他不敢吸收提瓦特大陆人类给他的信仰力,因为这会被世界意识针对,所以他另辟蹊径,吸纳另一个世界的信仰力。 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他的白泽角几乎已经全黑,只有尖端还保留着原本的颜色,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在提瓦特大陆根本没有正式履行自己的职责,因此就算有信仰力,都是驳杂的。 他不会把这么大一个弱点漏洞放在那里,最大的可能是舍弃不用。 如果你想把他的灵魂全部找回来,没办法,白泽不骗人,他最擅长用真话编织虚伪的温床,哄骗所有人成为他的棋子,不过……他没骗过你倒是真的,连利用都不曾有过。”spes没有继续播放下去,尾巴尖尖抖了抖,画面再次消失不见。 “那颗种子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他为什么舍去?”按理说能让玄从主世界带走的东西,应该有着必须带走的理由才对,稀里糊涂就流落到其他世界的人身上,怎么看都觉得不合乎情理之中吧! “只有一种可能,「晨曦之种」背叛了他,白泽平生唯一无法原谅的只有背叛,所以,他舍掉了种子,哪怕……「晨曦之种」就和他的半条命已经没有太大区别了。”该说这俩人真不愧是兄弟吗?就连分析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冷漠。 “……你以为白泽有多正常?我是只疯狗,那么他就是只疯猫,只不过我们会在重要之人面前收敛起最不堪的一面而已。”spes恢复成人形依旧是飞在空中的,猩红色的双眼已经从癫狂变成了随和,只不过那双眼睛依旧只需看上一眼,就会觉得遍体生寒。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你或许会在时空的旅途中遇到我们其他的兄弟,稍微用你的眼睛去观察一下吧,其实「世界之子」……没有一个是不疯的,也不对,还是有一位是很正常的,就是正常的不是地方而已。”spes拿出一株塞西莉亚花,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然后递给了流浪者。 “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这个就当作是礼物了,好好养,他会给你带来惊喜的。”说完,他打开了空间门,连人带花一把推了进去,门关上的瞬间,空间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孤寂,他沐浴在血雨中,任由雨水打湿他的头发,转身,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中…… 虽然是最后出来的,但流浪者出来的地方不对劲,别人都是在平地,只有他,是出现在的空中的,还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整个人就砸在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上,并响起一声痛呼。 “谁啊!高空抛物!缺德不缺德啊!!!”这声音非常熟悉,至少流浪者他是听过的。 一回头,对上一条和崽崽发色极其相近的麻花辫。 流浪者:……如果说spes不是故意的打死空我都不信! 成了靠背的空:疼疼疼!什么东西这么硬?! 仙灵:zz~ 而这件事最终的解决办法就是……流浪者趁着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起身飞走了!!! 头都不带回的那种,飞的连影都不剩了! 空(咬牙切齿):混小子,你给我等着! 流浪者(猫猫吐舌):略略略!!! 流浪者跑是跑掉了,但他可不知道,未来的空会对他做些什么,以至于事情结束之后的他,在看空的时候……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想把他抽一顿的冲动,当然,每到这个时候,付诸行动的都不是他,因为在他动手之前,另一位监护人就已经动手了。 离开的流浪者第一时间就回了自己的宿舍,回想起spes很小声说的一句“去梦里找寻他留给你的线索”,决定大白天的就上床休息了。 帽子被他放到了一边,他把仙灵掏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枕边特地留出来给仙灵休息的小窝里,稍微冲洗了一下身体之后也躺到了床上一起休息。 可能是因为在虚数空间里有些太耗心神了,头刚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就没有怎么做过梦了,就连小吉祥草王纳西妲也极少能够进入他的梦里,但这一次,他在梦的国度看到了那些卷心菜精灵(兰那罗)和梦之国度的主宰者(纳西妲)。 相较于兰那罗们的好奇打量,纳西妲看着他的眼中总感觉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流浪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实际上是不是这么想的就很难说了。 “我以为这一次也进不来你的梦,没想到,原来是玄灵一直在隔绝我进入你梦境的可能性。”纳西妲并没有生气,看着流浪者的目光中,更多的还是年长者看着口是心非的小辈儿那种慈祥的目光。 “别说这些,有事说事。”流浪者感觉太阳穴突突直疼,严重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入梦。 “唔……这个不重要,比起这个,我觉得那个,应该就是玄留给你的东西。”说完,梦境的一边突然多出了一个通道,纳西妲并没有要跟着去,只是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虽然不清楚纳西妲究竟想要做什么,但现在……那个地方的光点,在流浪者的心目中绝对是最重要的事情! 遥不可及的距离瞬息间就近在咫尺,流浪者在光点前站定,抬起手,葱白指尖轻轻点在了光点上,他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光点吞了进去。 元宵节特邀番外 今日是璃月继海灯节后又一个大型而又隆重的节日——元宵节! 往常在这天璃月百姓都会举办猜灯谜、游灯会,但今年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发生了一些意外。 玄起身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结果一摸一个空,入手只有毛茸茸的感觉,有些意外的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看到的是一只伽蓝色的、眼角上还带着红色眼影的……猪咪? 感觉到有些出乎预料的他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刚长出来的眼睛出现了什么错觉。 但事实证明,猪咪确实是存在着的,与之相反的是流浪者的消失。 玄:家人们谁懂啊?起猛了呀!一觉醒来,我的丈夫居然变成了一只猪咪?! 受到严重惊吓的玄呆呆地坐在床上,完全回不过神来。 玩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的伸出手,把从流浪者变成的猪咪抱了起来。 流浪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些奇怪,玄什么时候可以这么自然的完全抱住自己了? 可等他睁开眼,总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特别是他看玄的角度,为什么他可以直接看到玄光洁白皙的下巴?! “好可爱的咪咪,你是从哪来的?”玄抱着流喵就是一顿手法高超的撸猫技巧,直接把有点呆呼呼的流喵rua上头了。 “咪~喵喵喵!”(玄,看清楚,是我,流浪者!) 回过神来的流喵大声叫着提醒玄自己的身份。 “真奇怪,咪咪你有看到另一个人吗?”玄像是完全听不懂流喵在说什么,捏着流喵粉嘟嘟的肉垫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阿流的身影。 “meow?meow!喵~”(我就在这里,你找什么呢?!) 流喵喵喵叫着,却发现能够听懂万语的玄似乎是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依旧做着无意义的寻找行为。 “奇怪了,为什么一觉醒来阿流就离开了,床上还多了一只这么可爱的猫猫?”玄看起来有些呆,似乎不太能理解这之间的前因后果,不过,他也没多纠结,把喵喵叫的流喵放在了床上之后,自己去找了衣服换上,梳洗打扮好了还给流喵也洗了个脸。 家里什么都没有,他就煮了点猫咪能吃的鸡胸肉喂流喵,眼见自家爱人完全没听懂自己说什么,他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吃东西了。 等到肉肉都被吃完了,玄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抱着流喵出门了。 夜晚尚未到来,外面已经在好好布置了,一路走来,格外热闹,就是吧…… 低头看着自己大腿上挂着的棕色猫猫龙,青色酒鬼猫,头上带着梅花的小奶猫,三只一起组团行动的猫挂件…… 感觉自己的短裤都要被扯下来了。 犹豫了一下,他用藤蔓、木板和轮子做了一个底盘比较高的小车,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一群猫全都放了上去,头上顶着一只伽蓝色的大猪咪,推着猫数越来越多的小推车继续闲逛。 “meow!~”(六叔六叔,为什么我们都变成猫猫了?) 林尼喵仰着头询问趴在白色头发丝上的伽蓝色大猪咪。 “meowmeow。”(不知道,而且我不是你六叔,别乱认亲戚。) 流喵俯视他们,大有一种“渺小的猫咪,仰视我吧”的感觉。 “真奇怪,今天不止没找到阿流,连钟离、温迪、魈、万叶都不在,这是怎么了?”猝不及防被玄点名的一二三四五全趴在板车上呢。 “meow。”(钟离先生,白泽好像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魈猫有些担心,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体内的业障近乎于无,这才很奇怪啊! “喵。”(不清楚,同样不排除玄在装傻充愣。) 钟离对玄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如果能看乐子,他肯定是巴不得的! “咪~喵~meow~meow~”(安心安心,一直跟着玄就不会有事,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他好了!) 温迪打圆场,而且他是真的觉得这样很好! “喵。”(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且看看之后会不会有转机吧。) 纳西妲变成猫之后就失去了读心的能力,原本是来参加元宵灯节目的,结果还没到时间,人却已经成了一只猫。 一路上,玄又捡了好些碰瓷他的猫猫,五颜六色的,都很好看。 “唔,累了。”玄拖着大板车到码头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所有的猫猫都没办法得到他爱的摸摸,只有紫米面包,玄就没舍得让他下来走过,纤细的双腿并拢在一起,把流喵从头顶放下来,听着不远处的喧闹声眺望远处的海面。 “阿流……是觉得我太麻烦了吗?”玄闭着眼,手无意识的捏着流喵软乎乎的肉垫,似乎有些落寞。 “喵喵咪~喵呜~meow!”(别消沉啊!看我,我就在这!) 流喵被他低落的话语惊的尾巴毛都炸开了,立刻起身蹭着他的小腹,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想他继续消沉下去了。 玄唇角微微扬起一点点,抱起流喵,然后把头埋到了他柔软的肚肚毛里,轻轻的蹭蹭,小声道:“虽然阿流不在,但有猫猫你在,感觉好受多了,谢谢猫猫。” “meow……咪嗷!”(好啦好啦,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你们都把脸转开!不许看!) 戴着白手套的猫爪子轻轻呼噜呼噜玄的头发,对着他倒是叫的又娇又软,但注意到其他猫猫祟祟的目光,声音就变得凶巴巴的! “果然是阿流,就算变成了猫猫,也是这么温柔~”玄把流喵肚皮朝上放在自己大腿上,低下头亲亲他的小爪垫,就见他可爱的猫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喵喵喵!!!”(你明明能够听懂居然还装作听不懂!玄!!) 流喵身上的全都炸开了,就像是一只蓬松的,别提多可爱了! “没办法,阿流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要逗逗你。”玄任由流喵的爪子在自己头和脸乱拍,明明很生气,指甲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来,只是用柔软的肉垫拍打自己。 “meow!咪!喵喵呜~”(哼!说吧,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变回去?) 流喵看他任由自己打也没有做什么,憋着的气也消了不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怎么样才能变回去了。 “这个和我没关系,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姑且理解为是有太多人许愿导致的吧,但怎么样才能变回去,这个效果不会太久,最快凌晨就能变回去,当然了,如果你不想保持这样,也可以蓄积大量的元素力,但这么做可能会有「副作用」。”玄拿出一把小梳子,温柔的给流喵梳毛。 流喵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变回去的时候,按耐不住的可莉喵已经蓄积了大量的元素力,一阵烟雾之后,终于变回了人形,就是吧……头上多了一对毛绒绒的猫咪耳朵,身后也有着一条毛绒绒的猫咪尾巴。 “喵喵咪?”(这就是「副作用」吗?) 问这话的是林尼喵,并且眼睛还亮晶晶的,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嗯,原本有兽人特征的不会出现这种副作用,但原本没有的有一定几率会出现兽耳兽尾。”玄拿出流浪者遗落在床上的那把锁给他戴好,很满意的点点头。 “……”在场猫咪里有好些个都是隐藏身份的,比如说,猫猫龙(钟离),酒鬼猫(温迪)等,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等会我抱你去逛灯会好不好?以前都是你抱我的。”玄完全不想知道某几位在想什么,现在他只想晚些时候可以抱着流喵溜达,要知道这可是小猫咪欸!圆乎乎胖嘟嘟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猪咪欸!还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紫米面包!不行!必须抱! 玄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流浪者……流浪者同意了。 能怎么办?他都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了,拒绝了之后万一哭了怎么办?他可不会哄人啊! 元宵灯会上,一个看起来就不似凡人的少年吃着一串糖葫芦,怀里还抱着一只脖子上戴着一把锁的伽蓝色猪咪,在喧闹的人群中笑得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少年,而他怀里的猫猫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之柔和让围观之人都不愿意上前打搅这一幕奇景…… 第87章 宴会 被光点吸进去之后,流浪者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但这个地方很奇怪,他没有办法自主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办法调动一丝一毫的元素力,只能被迫的下落着,有些无力的感觉。 眼前的光景从白色过渡到了星空,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下坠多久,可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砸落在地的时候,后背所触碰到的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时间过得真快,我终于等到了你呢~”这个说话的语调很温柔,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韵味,这是只有玄零才能说出来的腔调,无疑,在身后接住他的只可能是玄零了。 “你打算就保持着投怀送抱的姿势和我探讨人生吗?”玄零的话语里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看起来他很满意流浪者的出场方式。 回过神来的流浪者,立刻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不得不说玄零的身高是三个人格里最高的一个,只不过当他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时,才发现这一次出现的玄零,双眼紧闭,但并没有蒙着那一层纱绫。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流浪者能够看出来他的眼睛现在是完好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睁眼的才对。 “我的眼睛并无大碍,只不过闭上眼睛,会让我更加舒服而已。”玄零牵起流浪者的手,在前面牵着他一起走,似乎是想找个地方坐下细谈,可周围的景色从未变过,他这是想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 “所以你留给我的话就是这些吗?”流浪者自然也是能看得出来,眼前的玄零并不是现在的,但同样也不是未来的,像是过去的他。 “怎么可能?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语,又怎能让我创造出这么一个你我能够真实面对面的机会呢?”玄零的手是温热的,是活着的温度,这里比起梦境,更像是现实。 “真实的面对面吗?我以为你不会,也不敢来见我。”毕竟你毁约的事情也干了不少呀! “……可是阿流,我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你还要如此的刻薄吗?”玄零有些不满的嘀咕道,握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两分。 “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找回来?”流浪者担心,又像先前那次一样,时间不够,导致问不出来。 玄零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再往前走了,但回过头,依旧是没有睁开眼,可是话语里却多了一丝落寞和难过,他说:“阿流,你还没有完全理解人类的感情,你想让我回来,其实那些前置条件都可以作废的,只要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你对我的爱,哪怕是跨越时间的洪流,我也必须回到你的身边,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你对我的感情应该也只是停留在家人这一层面吧,如果我那么直接的跟你说,只有你爱上我,我才能回来,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另类的道德绑架吗?我不想你为难,我们之间的时间还有很久很久,所以每一次你问起来的时候,我都不想回答你,但是按照你的脾气,如果我不说,你一定会刨根问底追问下去,与其最后两个人因为误会越走越远,倒不如我先提出来,至于你会不会动心,我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我呀~是生活在了一个可能无缘看到你的时候……” 流浪者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可是内心深处的惶然无措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个玄零可能不是他见过的任何时间线上的。 “……放宽心,我是未来的玄零,按照提瓦特现在的时间线推测,你应该是在须弥学习吧?在我成为光团的时候,已经是我岁的时候,而在我的生命里,你就和烟花一般昙花一现,再也看不到了,所以无论是为了改变我的既定命运,还是改变你…,这一趟,我都必须走。”玄零不再停留,继续朝前走,这一次他的态度显然要坚定不少,即便流浪者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流浪者也没打算挣开他的手,正相反,抓的是更紧了。 “无论重来多少次,只要最终结果是你消失,那么我就会改变没有你的未来。”玄零说的斩钉截铁,或许…… 流浪者快走两步,直接和他并肩走,他看着玄零的脸,问出了他的问题,“你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归本体,还是因为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间线上所以才没办法回去吧。” “回答正确,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更重要的还是我们并不在一个空间维度,而我埋下的东西还在等待发酵,不可能为了回归本体而破坏一系列部署计划,得不偿失。”周围的景色从星空变成了雪山,但显然不是龙脊雪山,更不是至冬的景色,一峰独立,群山环绕,绝对不可能是提瓦特大陆的景色。 “嗯?回来了~”雪山之巅有着一隅简陋茶室,里面的老板是一个……有着龙角的青年?! “对,麻烦一碗酥油茶,一碗苦茶,送到二楼谢谢。”玄零笑着和老板点单,看起来很熟稔的拉着流浪者就上了楼。 青年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继续忙碌手头上的事情。 “…你说白泽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好无聊啊~” “我还没上楼呢,就在楼梯听到你的抱怨了。”玄零推门而入,和外面简陋的茶室不一样,这个房间的装饰是极简的奢华,毕竟……应该没有人会用上好的玉石玛瑙铺地做装饰吧。 “哦豁~说曹操曹操到!欢迎小白泽,还有这位……嗯?人类吗?”说这话的是一只大白虎,就是这只大老虎蹲坐在吧台前,像是在喝酒? 除了那只大白虎之外,还有好些个有着兽类特征的人和兽都在周围做着各自的事情。 “白虎,瞧你这话说的,能让白泽带到这里来的会是普通的人类吗?”说话的人有着一头极其抢眼的红毛,身上的衣服还有着羽毛的装饰。 玄零笑了笑,拉着流浪者到了人比较少的吧台另一侧坐下,对里面正在做菜的九尾狐夫妻点单,“麻烦两份招牌饭,一份特辣,一份就用日式茶泡饭的做法来制作,要茶味重的。” “好嘞!白泽大人!”回答他的是女性的九尾狐,然后流浪者就看着她进了吧台后的那个小门,不多一会儿,两份香喷喷的饭就被端了出来。 从进来之后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流浪者:说什么?听不懂,有点像璃月的话,但……为什么就是听不太懂? “白泽,不介绍一下吗?”白虎问道。 玄零弯唇笑了笑,他知道流浪者听不懂这种有着奇怪韵律的古兽语,于是他挑起流浪者的下巴,偏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而后,他就听懂了他们交谈的话语。 “这位,是我选定的人,当然了,我也只是带他来这里放松一下,你们几个几千几万岁的老年兽可不要欺负我家孩子,不然……我不敢保证你们之前的一些黑历史,会不会传的整个妖界人尽皆知哦~”玄零笑得很温柔,只不过话语中隐隐的威胁之意却一点也没有要藏着掖着。 “安心安心,既然是你带来的人,无论如何,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会照顾一二的。”说话的是那个有着青色龙角的青年,托盘里是两壶不一样的茶水。 “哼哼~他可是我在万千世界里千挑万选之后唯一一个有着闪闪发光的灵魂!所以,他就是我最重要的珍宝。”玄零看起来还有点小骄傲。 “所以,我们该怎么称呼这位小朋友呢?”青年把酥油茶放在玄零手边,而流浪者手边的是一杯苦茶。 “你们就称呼他为「玄」吧。”一番话,震惊的不只是所有神兽,还有流浪者。 远处带着一条黑蛇的男人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板着一张脸说道:“胡闹!” “白泽大人还请三思而后行,您的名讳,不是人类能够使用的!”就连一直笑眯眯的九尾狐也收敛了笑意,看向流浪者的目光里除了打量,更多的还是警惕和杀意。 “呵!是我脾气太好给了你们我的决定是可以被忤逆的错觉了?”玄零唰的一下直接把筷子射了出去,死死地钉入了九尾狐身侧的极品灵石雕刻成的门柱上,整根没入。 “最后再说一次,以后他的名字就是「玄」,这是我说的!这是命令,不是商量。”玄零的眼睛睁开了,他的左眼血红一片,右眼还是正常的暖金色,但可能是被他们忤逆激怒了,他的右眼也有些泛红了。 “零,冷静下来。”流浪者眼疾手快摁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灵的实力他知道,但零的他不知道,万一真的打起来了,现在的他好像也帮不了玄零做什么。 玄零的眼睛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那种不含丁点感情的眼神,他们也只见过一次,这般直面还是第一次。 流浪者直接起身站到了玄零面前,挡住了他看向其他人的目光,而就在流浪者即将看到他那只红色眼睛的瞬间,玄零再次合上了眼睛。 其他人看到玄零合上了眼不由得松了口气,被那双「真实之眼」注视着的感觉,他们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和我说说吧,为什么要把你的名字给我?”流浪者对此很是执着,名字……那是作为人类才会有的称谓,所以对于他来说,更为重要。 玄零没有回答流浪者,他起身,反手把流浪者拉到了自己身后,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彻底点爆了白虎和九尾狐的脾气,他们周身气压下降,身上的妖力蓄积在一起,随时准备出手击杀流浪者。 下一刻,那些蓄积起来的妖力轰然溃散,因为挡在流浪者身前的玄零,手中多了一把小小的匕首,正对着自己的腹部,他们敢肯定,如果自己敢动手,那把匕首绝对会毫不犹豫贯穿他的腹部妖丹所在之地! “如果不想白泽因你们彻底消失,就把那被怒火控制住的脑子放出来,我不和没脑子的单细胞生物说话。”玄零歪头,一双毫无高光的异瞳定定的盯着他们,从他决定把流浪者带到这里来开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唯独死亡,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白虎,九尾,玄武你们三个都先冷静下来,听听白泽是怎么说的吧。”一群人里最冷静的估计就是长着龙角的青年,他名孟章,又唤青龙神君,镇守东方。 “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带一个人类来参加神兽和瑞兽的聚会吗?很简单。”玄零拿出邀请函,指出上面的一条「可携带爱人或家人一起参加」,“他,不只是我的家人,还是我的爱人,我带来参加有问题吗?还有,谁告诉你们他是人类的?我承认过吗?这句话从最初就是白虎自己判断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问了个哑口无言,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对方所说的那样,从最初开始,玄零说的也就是这是自家的孩子,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人类,而他们下意识把流浪者当成人类,还是因为…… “都看着老夫做甚?老夫说错了吗?他身上就是人类的气息!”白虎被众人看的尾巴都炸开了,颇为恼羞成怒的吼道。 “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吗?”玄零看起来有些失望,然后才解释道:“他是我所居住那个世界里的神明造物,本质上……他是一具拥有独立意识的人偶,你感受到的气息,是因为我用七窍玲珑心填补了他空缺的心室导致的,所以,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这次炸开锅的可不止白虎和九尾狐了,在场所有人全都炸了锅,就连距离他们最近的青龙也豁然起身,一双黑色的眼睛刷的一下变回了青色竖瞳。 这一回,他们看向流浪者的眼中不再是杀意警惕,而是骇然和敬意,流浪者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知道,绝对和七窍玲珑心有关系。 “放心吧,他们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我们妖界,只以功绩论高低,你能得到七窍玲珑心,就是天意所归之人。”玄零率先单膝跪地,将手中匕首回鞘后塞到他的手心中,“此乃诛仙剑的一截断刃做成的神兵利器,一刀下去,可以直接刺穿灵魂,再无入轮回的可能,之前一直在我这保管,现在……它属于你了。” 其他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各自的想法,他们把青龙推出来说道:“既然您是白泽所选择之人,我们必将听从您的吩咐,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青龙没有跪下,只是行拱手礼,一来现在的流浪者还经不起他的大礼,二来虽然人是白泽选择的,但他们也要考察对方,并不会无缘无故就同意的。 “无论你们会不会选择他,都只能把他当成白泽来尊敬。”玄零露出自己的角,直接把流浪者的手放了上去,一束契约光芒骤然笼罩在两个人身上,多年来一直以人类模样出现的玄零在这一瞬间化为了巨兽白泽,附近之人皆退开老远,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尤其是朱雀,他的脸色极其慌张,任谁也没想到白泽会同意被契约!而且是当着妖界所有位高权重的妖族的面,自愿被契约的! 雪白巨兽低着高贵的头颅,以臣服姿态趴伏在流浪者身边,不多一会儿,契约光柱消失,他也恢复成了人形,只不过他的身上,多了一些流浪者身上的神纹,而流浪者的神纹外,多了一只白泽纹身…… “继续朝前走吧,我会在未来,等着你到来。”就在流浪者注视着他的时候,玄零抬手,一把把他推进了毫无征兆出现的裂缝里,在流浪者最后的目光中,是玄零身后那扇门打开后被吹进门内的衣服一角,那衣服流浪者很熟悉,因为……那就是他的衣服。 无法控制的自由落体让流浪者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满头冷汗的他下意识拉开衣服看自己身上的神纹,果不其然,在肩膀胸口的大片皮肤上,是一只颜色暗淡的白泽,手一动,一个金属物品就这么被他撞到了地上,伸出头去看,是玄零给他的那把匕首!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玄零要把你关在那个世界不送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玄灵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 “所以,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流浪者捡起那把匕首收好,脸色并不太好。 “虽然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你的确短暂消失在了提瓦特大陆。”玄灵看了一眼外面的时钟,提醒道:“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你再不快点可就要迟到了。” “啧!回来再和你说。”说完,流浪者换了衣服抓起桌子上的书,打开窗就跳出去飞走了。 玄灵:……原来可以这样吗?风系的小男孩真好,会飞~ 远在稻妻的鹿野院平藏:哈啾!感冒了? 第88章 提问时间 “叩叩。”就在流浪者离开后没多久,宿舍门响起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玄灵端着茶去开门,对于来客一点也不意外,他没有特意招待,开了门就转身回客厅了。 “我以为你们还要些时日才会来找我。”玄灵坐在沙发上,拿了一块放在盘子里的小饼干,放到了嘴里品尝。 “诶嘿,小玄灵不要这么冷漠无情嘛,要喝酒吗?我带了上好的蒲公英酒哦!”温迪想要缓和气氛,但他忘了玄灵虽然滴酒不沾,但同样是千杯不醉的。 “不用了,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大清早喝酒,玄灵可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 纳西妲坐到了玄灵的斜对面,说道:“我只是想知道阿帽这些天为什么无故消失了?” 作为须弥的草神,纳西妲自然是知道最近这几天流浪者并不在须弥,只不过最近也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她也就放任了这件事,没有去管。 “这件事你还真的是问错人了,他的消失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准确的说,把他带走的人是玄零,不是我。”玄灵倒是没隐瞒,不过他也否认了自己带走流浪者的事实,毕竟这件事还真的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受害者。 “那你知道阿帽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去吗?”纳西妲会这么问,还是因为注意到了流浪者的身上多了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那东西的气息和玄灵的极其相似,这才有了她的一问。 “不清楚,不知道,首先我和他是两个意识体,我做的事情他都能看到,但他做的事情我不清楚,其次,他才是主体,而我并不是,比起主体的身份,我更像是他留在提瓦特大陆的一个分身,你与其来问我,还不如去问阿流,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得多,毕竟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虽然有察觉到他的出现,但并没有真正和他碰过面,他的计划并不包括我在内,所以很遗憾这一次的事情,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玄灵又拿起一块小饼干塞嘴里,只不过这一次的小饼干并不是他做的,而是隔壁提纳里的学生柯莱送过来的,说是见面礼什么的。 说实话,还挺好吃的! 纳西妲并不完全相信玄灵所说的话,主要是因为流浪者并不在这里,所以她觉得玄灵完全有可能为了隐瞒一些事情而说谎,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用了自己的读心术,试图从玄灵的心声中找到一些线索。 『天气真好,是一个适合把世界树焚毁的日子。』 纳西妲:???等会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看一遍。 『中午的时候是吃烤岩神好呢?还是吃烤雷神好呢?风神本体太小了,不够塞牙缝的!』 纳西妲:!!!不对,再看一遍! 『哎呀,让我看看,哦,原来如此,风神大闹岩神的送仙典仪就是为了喝酒!雷神为了更好的享受三彩团子才制作人偶代替自己上班!风神的本体居然是一把里拉琴!岩神的本体居然是一块天星!草神的本体居然是一个小树杈?水神的本体是厄歌莉娅的眷属纯水精灵?有意思!这么离谱的事情,你听着也觉得好玩吧?』 纳西妲:……他就是故意的,他肯定是看到我在偷窥他的心声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故意?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放心吧,我的心声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你窥视,观梦者自戮,医人者自苦,劝你一句,不要随便来读我的心声,否则下一次你能感受到的就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是我平日里真正在经历的内心了。』 纳西妲:他绝对是故意的,完全不用怀疑了。 可是她会放弃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她决定暂时先不去观察玄灵的内心,打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人在心声中的交锋,看似过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三秒钟。 “玄灵,那些年你离开了仙灵之乡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温迪询问道。 “当年我在仙灵之乡伪装成猫咪仙灵养伤,本以为在元素力充足的地方,我可以很快把我的伤养好,但没想到,仙灵族的长老违背和我的契约,虽然长老没有直接对我下手,但他却放任了自己手下的仙灵对我进行打压排挤,那个时候的我伤势其实挺严重的,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也不能这么快就离开吧。”虽然当时在外面的是玄透而不是他,但有些恩情他还是记住了的。 纳西妲趁着玄灵说话,立刻去窥探他的心声,然后就是猛烈的信息流传来。 『温迪,原名巴巴托斯,现任风神一职,原种族纯风元素精灵,无性别,成为风神约2600年,年龄4000左右,从居住在仙灵之乡,后因排挤以及愤愤不平私自离开仙灵之乡并被彻底除名,在提瓦特流浪期间寻找我的下落,无果,继续流浪,直到被蒙德城贵族中的古恩希尔德家族召唤到旧蒙德城,与无名少年成为友人,一同参与推翻高塔孤王的统治,友人死在那场战役里,巴巴托斯为了完成友人的愿望,在成神的刹那,化身成友人的模样,带着友人飞翔,将自由还给人民,成为无冕之王,用沉睡来抵制磨损的侵袭……………………』(以上内容是纳西妲总结之后的,并不是玄灵的所看到的全部,而只是纳西妲能看清的一部分。) 她就读到这里,便不愿意继续下去了,纳西妲是万万都没想到,玄灵在看向温迪的那一眼里,竟然会闪过如此之多的念头。 “原来如此,那后来呢?”温迪追问道,当然了,这里他问的是为什么玄灵会昏睡不止被流浪者带到他面前来的事情,他相信,依照自己和玄灵的默契,对方是能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 玄灵回想了一下,才说道:“这是我的私人事情,不过会被阿流带去找你,我的确有些意外,我虽然看到了选择在桓那兰那沉睡会被降临者发现并带走,但更多的就看不清了,毕竟那个时候我双眼受伤,能看到的东西有限,所以被带到你面前的确是意外。” “emmm,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被愚人众抓走?这很奇怪,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至于如此轻信陌生人才对。”温迪和玄灵的相处不多,但印象中,这孩子……这位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很强,按理说不应该被抓走才对的。 “……这个,还真和我没太大关系,应该说,当时我清醒的时间虽然不多,但都是算计好的,大多时候陪伴着阿流在稻妻行走的其实是另一个人格,你们可以叫他玄透,他的性格比较单纯,容易上当受骗。”玄灵对于这个失误也很无奈,虽然也算是自投罗网,但细说起来,还是感觉有点丢人的。 纳西妲再一次去读心,结果什么都没读到,玄灵的心声是空白的,证明这个时候的他所说的话就是他心里所想的。 “那我没什么想知道的了,你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愚人众的执行官,特别是那个第三席的博士,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温迪嘱咐了一下,然后起身前去另一边坐,把和玄灵面对面的位置让给了其他人。 第二位坐下来的是雷电将军,但使用这个身体的是雷电影,只一眼玄灵就把头偏过去了,眺望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他们都知道玄灵在不想过度思考的时候就会把目光移开,所以雷电影也没觉得有多冒犯,正相反,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我想知道……” “你放弃吧,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玄灵并未因为雷电影是雷神而留面子,开口第一句就直接拒绝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提问。 纳西妲再次读心,然后……清澈的眼睛里充斥了惊诧和骇然,无他,这一次她所听到的心声都是各种关于雷电影的黑历史,以及……流浪者的身世和玄灵对流浪者的维护,但更多的还是玄灵愤怒的语言,要知道读了玄灵那么多次心声,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如此激昂高亢的情绪,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窥探,他也只是提醒,并没有多少恶意,而现在,就像是吐着猩红蛇信的毒蛇,随时可能攻击目标注射毒液。 “直到现在为止,你依旧没有意识到你错在了什么地方,如果我是你的臣民,我绝对会把你的头颅砍下自立为王,而不是做一些雷声大雨点小的起义反抗,囫囵了事,得不偿失。”玄灵唰的打开白泽扇,举起直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如果雷电影还要和他谈话,那就一直僵持下去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着急的,从来不是他。 “所以,你是在替那些人鸣不平吗?”直到现在为止,雷电影还单纯的以为是眼狩令的事情导致白泽不待见自己,从未意识到她曾经所抛弃掉的初代人偶才是这件事情真正的诱因。 “我不和胆小鬼说话,请回吧。”玄灵这已经算是直接赶客了,雷电影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坐在这了。 她离开之后,坐下来的第三个人就是钟离,面对这位老爷子,玄灵也是把自己的态度放好了,虽然坐姿依旧慵懒,但翘起的腿却放了下来,眼睛移到旁处,没有和他对视,也算是把钟离放在了可以平等交谈的位置上来看待了。 “我想知道若陀怎么才能恢复。”钟离单刀直入,看着是好脾气说话的老爷子,但……在挚友的事情上,他还是很关心。 “让我看看……”玄灵把目光落在钟离的身上,与此同时,纳西妲立刻对着玄灵施展读心术。 『检索目标:岩元素龙王若陀。 检索条件:磨损。 检索中…… 检索成功。 若陀抵抗磨损失败概率为78.12%,抵抗成功概率为21.88%。 导致失败的原因有一……二……三……四……七十七……一百零三……一千四百一十六…… 其中六十九号原因概率占据10%,位列第一……』 “不是没有可能性,只不过可能性很小,需要外力干扰,否则极大可能彻底失去理智被你用天星砸死。”玄灵依旧在读取数据,并通过自己的大脑去计算概率和成功条件。 这一瞬间,纳西妲终于明白为什么天理豁出一切,只要能猎杀白泽,什么都可以付出了,这么一颗比须弥万千民众叠加在一起使用的「虚空终端」还要恐怖的运算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归终,你们也进来吧。”钟离觉得不应该让他们在外面听,而应该进来一同被玄灵测算。 五位护法夜叉和归终一起进来了,走在最后面的魈看到端坐在沙发里轻摇白泽扇喝茶的少年,即便早已面目全非,可是熟悉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说起来,在场五位护法夜叉加归终加岩神摩拉克斯七个人,魈应该算是和白泽相处时间最短,但双方关系也是最亲近的一个。 “……白泽大人。”魈对玄灵的态度很尊敬,哪怕只是一个称呼,也是用到了敬称。 “嗯?嗯,是魈宝啊,我看看……又逞强了,是不是?我说过几遍呀?着实是太难受的话,可以把工作推给其他人去帮忙,本以为我离开之后你会懂事一些,结果还是这么逞强。”玄灵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他对魈的关心却是真的,同时,他也知道为什么魈会如此逞强,所以他说这话虽然带着一点点批评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心疼这个孩子总是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每次看到白泽大人顶着这么一张和小弟年龄相仿的脸训斥小弟就觉得很想笑。”说话的人是火鼠夜叉应达。 “你也别笑,你作为他姐姐,没抓住他逞强并加以规劝也是你的失职。”玄灵一视同仁,有错的都要指出来。 呲着的大牙猝不及防下默默的收了回去,让她管不住自己的表情,又被白泽大人一并说教了吧! “若陀的问题我会注意的,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按兵不动实为上佳选择,不过……诸位老友倒是可以不时去探望一下,无论怎么说,也算是上了年纪的龙,无人陪伴,总会寂寞。”玄灵是这么说的,但细算起来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人也是他,也不知道他是抱持什么心态说出来这句话的。 伏龙树下打瞌睡的若陀(吧唧嘴说梦话):摩拉克斯!摩拉克斯…放下那块矿石…不能吃! 得到目前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钟离就离开了,再坐下来的人,是水神芙卡洛斯和芙宁娜。 第89章 龙族秘闻 “如果你想问厄歌莉娅的事情,很抱歉,我们之间有交易,我是不会透露的。”玄灵先把芙卡洛斯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否决了,一点犹豫都不带的。 “我知道了,我想问的还有一件事,现在原始胎海水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但这并不是万全之计,总还会有爆发的一天,我们不可能一直依靠那维莱特,请问有自救的办法吗?”芙卡洛斯如是问道。 玄灵没有看她,反而是等外面的那维莱特走进来后才说道:“你误会了一件事,原始胎海水的看守人是历任水元素龙王,当然,我指的是完全之龙,现在成功转生的七位元素龙王中,只有水龙王是完全之龙,他亲自赦免了厄歌莉娅盗取胎海水创造人类的罪名,现在的枫丹人已经是无罪之人,即便日后胎海水泛滥,你们大概率也是能够逃离此劫的,无需惊讶,也无需慌张,毕竟龙族才是提瓦特大陆最初的主人。” “……我还以为做得足够隐秘,没想到你依旧是看到了。”那维莱特赦免枫丹人罪行的事情其实并不隐秘,但人类是不知道的,知道这件事的其实也是寥寥无几,只不过玄灵是其一罢了。 “世界在我眼前是透明的,虽然……我也不太想要这种感觉,毕竟有的时候全知全能,也是一种无趣的活着。”有一种疲惫是从灵魂深处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而玄灵就是这种人。 “抱歉。”那维莱特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好像是在不经意间戳到了对方的痛穴了。 “不必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玄灵把头靠在沙发上,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却透露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有些用脑过度的玄灵闭上眼,稍微给大脑放个假,缓了片刻之后,他才再次睁开眼,眼底的疲惫一闪而过,但却并不是不存在的,眼神比较好的几位都注意到了他的疲态,无论是对方不信任自己,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没有继续休息下去,按理来说,他们都不应该继续在这里的,毕竟他们也只是想来询问一些事情的结果,而不是逼迫对方继续使用他的天赋。 “说起来,白泽,你现在的身体,比起魔神战争时期要差了很多,诱因是什么?”站在一旁观察他的钟离是观察的最仔细的,而且在场所有人中,他和白泽的相处时间算是最长的,两者相比较而言,现在的玄灵实力还没有之前在魔神战场上随机应变来的强。 哪怕当时在璃月这片土地上的白泽是以无上的智慧和谋略出名的,也不代表他是完全没有攻击的能力,但现在的玄灵对比起以前,实力不只是倒退了,甚至于精神上的负担也增加了不少,为了若陀,也为了白泽,钟离决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帝君大人应该还记得,当年我告诉过你,白泽并不会受到磨损的影响吧?”见钟离点头,玄灵才慢悠悠的说道:“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我的确没有欺骗帝君大人,但这并不是完整的真相。如果我是完全体的白泽,那么我将百毒不侵,磨损也不会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干扰,可问题就在于,我的灵魂是不完整的,而我属于白泽的能力,也只是能够使用一部分而已。磨损不会在我身上造成太大的痕迹,但是那些年吸收的魔神残渣却一直在攻击着我的识海,现在的我其实和夜叉们的情况很相似,都是被魔神残渣纠缠着、折磨着,不过我这个情况是可以逆转的,但他们的情况却不是,除非我能够恢复过来,否则以我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我不敢保证在我清除完他们体内的业障之后,会不会让我走向癫狂。” 听闻此言,钟离出奇地沉默下来,他就这么定定的注视着玄灵,感觉自己这位死而复生的老友,似乎距离真正的死期越来越近了。 “我们在这里再陪陪他吧,阿帽也快放学了,等他回来把玄灵交到他手上,我们再离开。”纳西妲提议道。 玄灵放缓了自己的呼吸,眼神显得有些呆滞,他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发呆,这是他最常用的一个放空大脑的小方法,只要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那些稍纵即逝的过量信息流就会从他的大脑皮层一闪而过,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对大脑的负荷。 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白玉骨扇的扇骨,上面镂空的雕花纹饰是他亲手设计的,单一看并不能发现他的小心机,毕竟谁家好人会把自己成年之后的本体刻成一把扇子呢? “……还请您不要再抚摸螭的头骨了,即便这是您当年的战利品也是。”魈很头疼,遥想起当年外出的纤细美少年手里提着魔神螭的头骨归来时的模样,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 “不好看吗?毕竟那可是自魔神战争以来唯一一个死在我箭矢下的魔神,不值得我把他的头做成美丽的艺术品吗?” 作为白泽时期的玄灵的确有收集战败者尸骨的小癖好,但不代表他的审美很有问题,就拿他手上把玩着的白玉骨扇来说,扇面是摩拉克斯亲手所绘(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印戳也是摩拉克斯的玉印亲手盖下的,扇面的材质是某位魔神被活剥的皮,经过他的处理才做成的,扇骨是螭一整个头骨被掠走后从上面取材下来的,到手中之后打磨成薄薄一片,亲手刻画纹路,制成这么一把扇骨莹白如玉的折扇,就连折扇下方的龙纹玉也是出自他的手。 魈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胃,看到折扇他想起的不只是对方用那条柔软的尾巴抽自己的一幕,还有对方做的色香极佳但味弃权的奇葩菜肴。 如果流浪者在这里,估计能和魈有话题聊了。 “你都是大孩子了,我不至于还对你非打即骂,更何况,我以前下手应该也没多重才对。”玄灵对自己的力量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他的下手没多重直接让魈被绷带捆成了标本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虽然都是皮肉伤……但憋屈啊! “白泽大人,您开心就好。”魈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有什么还是憋着吧。 “好了,不闹你,等会留下来,我有些事要拜托你去做。”玄灵说完,眼一闭,扇子往脸上一盖,假装昏迷了。 没来得及拒绝的魈:……为什么还是这么腹黑! 诸位夜叉也只是同情的拍拍小弟的肩膀,啥也不能说,啥也不敢说,就怕把自己也搭进去被白泽玩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家人们! “……罢了。”并没有被安慰到的魈直接走到了墙角双手抱臂靠墙而立,不习惯和人太亲近的他即便是面对一众魔神,还是下意识拉开了距离。 不多一会儿,放学回来的流浪者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宿舍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流浪者:……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也在? “唔~”玄灵抻了个懒腰,下一瞬,就从一个少年变回了qq弹弹还有些透明的仙灵,“biu~”一下出现在流浪者的肩膀上。 “……调皮。”流浪者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身体,感受指尖被包裹住的感觉,很微妙,但并不坏。 “既然阿帽回来了,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纳西妲识趣的提出离开。 其他人走的时候都没什么事,只有雷电影,在路过的时候多看了流浪者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孩子和她关系匪浅,而玄灵之前不回答她的问题,关键可能就出现在这孩子身上。 事关谈判,她觉得下一次可以叫上神子一起来,反正她们还要在须弥停留几天,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继续…… “阿流,等一下我和魈有事要出去一趟,归期不定,保持联系~”可仙灵这么一说,就把雷电影之后要找他的机会堵死了。 “……好,注意安全。”流浪者没有多问直接放行,虽然魈的实力怎么样他不清楚,但身为璃月的降魔大圣,他觉得对方的实力应该不会差强人意。 魈: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被人不痛不痒的刺了一下。 “嗯,饭菜我已经做好了,事情有点急,我就不吃了。”说完,他蹭蹭流浪者的脖子,就和魈一起离开了。 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流浪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寂寞? “白……玄灵大人。”魈也不知道对方想要去什么地方,只能按照对方说的方向前行。 “不用对我用敬称,在你心中,我的地位应该没有摩拉克斯和哈艮图斯来的重要,叫我现在的名字就好。”玄灵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依旧保持仙灵模样跟在魈身边,不过,他并没有和魈贴的很近,千年前的照顾让他知道,这孩子并不习惯别人太过亲近他,出于尊重,也出于自己的喜好,所以他也不曾太过靠近魈。 “……是。”不过一时半会魈是改不过来的,玄灵也没有打算揪着不放。 “虽然在须弥行动有些为难你了,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层岩巨渊,不是须弥雨林,只不过是为了甩掉某些跟踪的小尾巴,需要绕点路而已。”玄灵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不少,既然对方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那么他就告诉对方什么叫做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好了。 第90章 枯叶蝶 跟踪的人不过一个晃神,远远跟着的目标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上前查看,脚印是突然断掉的,在四周查看,却一无所获,殊不知,他如果抬头,就会看到站在树杈上的目标。 直到人走远了,魈也没有下来,而是直接站在树上问道:“玄灵大人,认识他吗?” 依旧没有改过来,但他也不想多纠结这个问题,于是便回答道:“不认识,但敢从须弥城出来,就一直跟踪我们的,也没有几个吧,虽然不想承认,但很遗憾,跟踪的并不是你,应该说你是受我牵连了。” “是因为大人现在是猫咪仙灵的模样吗?”魈倒是一下就想到了关键,毕竟仙灵他的确也见过不少,可猫咪模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你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同步一些研究疯子的脑回路,总有人为了挖掘世界的真面目而做出无法让人原谅的事情。”玄灵不是很在意那个人究竟为什么会跟踪他,但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作为博士在外的眼线,专门负责掳掠、收集「实验材料」,这个人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虽然现在他没办法直接动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刚才那个人走到魈最后的足迹时,一种名为「枯叶蝶」的花粉就被他撒了下去,你以为这是什么蝴蝶的鳞粉吗? 不不不,能让他拿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如此简单呢? 那是一种名为「龙涎草」最顶部的嫩叶晒干后磨成粉得到的,之所以叫做「枯叶蝶」是因为这种粉末一旦沾上,浑身上下就会一点点长出类似于鳞片的东西,如果深入研究,就会发现这些鳞片和蝴蝶翅膀上的鳞粉很像,再加上它本身的颜色和枯叶很像,因此得名。 中了这种粉末的人,最初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感觉的,等到皮肤开始瘙痒,就会忍不住想要去抓,随着粉末粘合皮肤的时间越久,血肉会逐渐溃烂,最终就剩下和枯叶一样色彩的带着鳞粉状的白骨。 而如果想要粉末被清理干净,就需要龙涎草的花蜜兑水后清洗,可是现在提瓦特大陆上的龙都很少见,而龙涎草只会诞生在永不见光的地下,博士能不能想到别的办法,他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但就目前来说,中了枯叶蝶的人,基本上都难逃一死,毕竟这种粉末风吹不动水,洗不掉,比诅咒更加缠绵。 “我以为您选择我,是想让我为您出手,却不曾想……”魈只是一介武夫,比起计划谋略这些,他更擅长的还是以力破之,而就目前来说,武力正是玄灵最欠缺的东西。 玄灵轻轻的笑着,“多虑了,我虽不近人情了些,倒还不至于让我亲手带过的孩子出手为我报仇,你可别忘了,世界在我眼中是透明的,你怎么知道今日的外出不在我所看到的未来之内呢?” 魈没有说什么,他连今天出来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清楚,不过类似的事情他做过的也不是一两次了,只不过是这次更加无厘头而已。 之后玄灵让魈全力赶路去层岩巨渊最深处,至于下面那些污染性极强的淤泥,很抱歉,现在的玄灵没那个力量去解决了,以后再说吧。 两人一踏入地下层的时候,玄灵就开启了自己的盾,抵消无时无刻不想把无关之人拉入深渊去的污染,魈虽然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比起玄灵,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层岩巨渊最深处那个寒天之钉所在的地方。 玄灵留了个盾给魈,自己在周围逛,寻找失落文明留下的痕迹,很快,就在墙上找到了很浅的文字,阅读一番后回到魈的身边,一起往更深处的黑暗走去…… 除了双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在地下干了什么,只知道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须弥就好,这段时间辛苦魈了。”仙灵的尾巴轻轻拍拍魈的肩膀。 “…注意安全。”魈没有挽留,仿佛已经习惯了分别。 玄灵笑笑,只不过他的笑容在仙灵模样下看的并不明显。 魈目送着他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这才转身回望舒客栈。 而先行离开的玄灵等魈走了之后又回去了,不过他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去伏龙树下找沉睡中的若陀,在巨龙身边飞了好几圈,掏出一个小瓶子,用尾巴顶住打呼的龙嘴,将瓶子里的液体倒了进去。 满意的点点头,晃晃悠悠的瞬移回了流浪者的宿舍,给他一个惊喜! 正在浴室泡澡的流浪者:……谢谢,惊大于喜了。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泡澡,当然了,玄灵是躺在流浪者的手掌上泡的,实际上,即便没有手托着,他也不会沉底。 “我才刚回来你就和别人出去,还一去就是这么久,不解释一下?”流浪者撩起水给这只猫咪清洗,就是吧……仙灵真的会脏吗? “呀~这是吃醋了?”玄灵整个身体都跟假水似的软成一滩,看起来略喜感。 “这个词应该用在这里吗?”流浪者戳了戳他的身体,感受着手指被吞没的包裹感,还是这么特殊。 “这就是你在关心的问题吗?”水下的尾巴动了动,看起来很是惬意。 “不完全是。”流浪者说道。 玄灵抖了抖自己的耳朵,这才说道:“放心,我和他出去只是办点事而已,你是我带大的,虽然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魈……在当年的魔神战场上,他是摩拉克斯带回来的,属于敌方阵营魔神麾下的一员大将。 他的名字是个秘密,也不知道那个魔神是怎么把他的名字套出来的,不过,依照权柄特性来说,应该是编织了一场美梦吧,他也很可怜的,夜叉这一族大部分出生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一直到死,除了战友,基本都是孤身一人。 他被摩拉克斯带回来的时候年纪和现在的你差不多,人很自闭,脾气也有些死倔死倔的,身上都是伤,以前的旧伤也没好,一听说有战事,可以报答救命恩人摩拉克斯,完全不管身上的伤会不会更严重,提着他的枪就上了战场。 当时无论是仙人还是魔神,都拿他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摩拉克斯是怎么想的,直接就把他丢给我来带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多想,毕竟已经是一个有成熟思维的个体了,没必要多加约束,对吧? 可那孩子,也不知道脾气随了谁,就知道认死理,还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闯,我也和他说过道理,但每一次他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模样,然后我就把他打了一顿,虽然下手没有多重,他身上的伤也全都是皮外伤,但我就是让人给他包成了一个粽子,让他没办法动弹,我倒要看看被包成这个模样,他还怎么能上战场? 也是这一次之后,他就老实下来了,最起码会顾及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然后再上前战斗,如果受伤比较严重,也会退下和战友一起作战,也算是有了一个不小的进步吧。” 第91章 分类 “我还以为依照你的性子,你不会去带孩子才对,毕竟对你来说,牵绊似乎是一种很麻烦的东西。”流浪者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我的确不喜欢牵绊,可是……我不能自私的,只考虑到我自己的感受,那时候的魈无论是在战局上,还是在日后棋盘的地位上,他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枚重要枢纽,他或许不够完美,也不够强大,更不是棋盘上无可替代的存在,等他教会我的东西,远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明白的,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豁口」,让我活下来的机会。”所以即便魈一无是处,与整个计划都没有关系,他也会在不触及底线的时候帮助对方。 “再者说,我和他的渊源有些复杂,即便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却也没办法看着他去送死而无动于衷。”同意教导魈,是他在一整个计划中动了为数不多私心的一次。 流浪者不明白玄灵说的是什么意思,总感觉明明什么都说了,却依旧缺少关键信息,导致线索不连贯。 似乎是察觉到流浪者的困惑,玄灵说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但万千世界中的其中一个魈,跳出了命运的漩涡,独立在了世界之外,和空在一起了。” “!?”流浪者睁大了眼睛,这回他是真的惊讶了。 “但具体原因我看不到,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和我有缘,仅此而已。”不是玄灵不想解释,而是他自己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再多的,他也说不出来。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差异所构成的结果千奇百怪,还真是值得探究的一个学术问题。”流浪者是这么说的,因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或许有机会,你还会看到他们,这可以说是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神兽的一种直觉吧,说不定真的有这个机会呢……”玄灵说的话有些颠倒和重复,那是因为预测未来,尤其是不太确定的未来,他自己也不会记得清上一句说的是什么。 流浪者摸摸他的身体,说道:“那天我们回来之后,我就睡着了,人偶的睡眠和人类是不太一样的,几乎是直接失去了意识,完全感知不到外面的情况,可就是因为这样,我入梦了。 在梦里我看到了纳西妲和兰那罗们,但是她并没有强留我,反而指了一个方向,让我前去寻找。 也是朝那边走了之后没多久,零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或者说那已经不是梦了,而是依托某种方式,直接把我的身体移出了提瓦特大陆,出现在另外一个现实世界里……” 流浪者把自己在那个世界所见所闻都告诉了玄灵,有些东西他是第一次知道,也是第一次经历,但玄灵或许早已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玄灵沉默的听他叙述完,终于明白零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 “白泽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一对龙角,我这一支的白泽血脉细算起来,和龙族还是有点关系的,龙族那一边以逆鳞、龙角、龙尾为禁忌之地,除了伴侣,就连家人都不可以触碰。 白泽虽然天生地养且只有一只,但其实白泽的种类是有好几种的,最常见的就是独角,双角和龙角,独角的白泽是螺旋纹的角,双角的白泽是一大一小,一上一下同属螺旋纹的角,而龙角的白泽就像是我现在的这般,有点更倾向于鹿角的感觉。 其次就是尾巴,白泽的尾巴有像蛇一样的细长尾巴,也有像猫咪一样的鞭子一样的尾巴,还有像狮子只有尾端有一撮绒毛的尾巴,像狐狸的蓬松大尾巴就比较少见了,少数情况下,会有类似于龙的尾巴。 白泽的实力同样取决于他尾巴的数量,一般来说,白泽是先天性九尾的,但也有少数先天体弱的,这种白泽,他的尾巴会相对应减少,但最少的时候尾巴也得有三根以上,刚出生的白泽尾巴没有三根以上,基本可以重新投胎转生了。 零让你摸了他的龙角,并且和你签订了契约,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个问题,未来的你可能会遭遇到你解决不了的危险,他这么做也是提醒我该做出抉择了,如果依旧选择空,那么他和你签订的契约在时效到了的时候就会自动作废,如果我选择了你,也就是说,真正的白泽以后只会追随于你的左右。 即便你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白泽也愿意陪你一同冲锋陷阵!” 这番话,玄灵说的斩钉截铁,如果空和流浪者两个选择,他必须择其一,他绝对不会犹豫,一定会选择流浪者。 “不用再多想想吗?我并不着急。”流浪者不希望玄灵是一时冲动做出的错误决定。 玄灵晃动了一下身体,像是在摇头否认,“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未来的我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你,而且你的心中还有一颗名为善良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你绝对不会做出让世界毁灭的决定。” ‘善良吗……’流浪者抚了抚有着不太明显心跳的心口,还有一点不适应。 “再过段时间,它就会变成一颗完整的心脏填满你的心室,皆是你想明白的东西,或许就能切身体会了。”玄灵声音有些飘忽,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 “所以,它究竟有什么用?”流浪者不死心继续套话。 玄灵轻轻的笑着,“或许,会有玄零留给你的记忆吧,我也不清楚,毕竟它在我手里只能屏蔽气息,其他作用一概没有。” “不过,虽然我不清楚它具体有什么用,但这个东西不只是一颗心脏这么简单,「神格」之所以称之为「神格」,那是因为它本身就相当于神明的「本源」,虽然是他催眠了我然后才剖出了这枚神格的,但我也隐隐能够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其实是想你以旁观者的目光,去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玄灵也并非一无所知,但更多还是猜测,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没有言明。 “所以,你果然是看到了你的未来,是吗?”流浪者就没相信过他说的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这句话,因为自相矛盾了。 “……看到了,未来提瓦特世界会毁灭在天理和双子的大战中,破损的提瓦特大陆为了恢复,选择「晨曦之种」为载体,把我的血肉当做养料,彻底寄生在白泽身上存活下来。”玄灵不知道晨曦之种是什么时候丢失的,但联想到玄零的沉睡,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他也不清楚的关联。 “晨曦之种,在玄零身上,他带离提瓦特大陆了。”流浪者说出自己的猜测。 “嗯,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不管怎么说,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也有,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做法。”玄灵越说越含糊,显然是困极了。 流浪者无奈的摸摸他的耳朵,轻轻的哄着他睡觉,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没人哄就难以入睡。 所幸流浪者这么做也不是一两次了,没哄多久,玄灵就彻底没了反应睡熟了。 收拾好上床睡觉,睡前流浪者还是看了枕边的玄灵,直觉告诉他,明天醒来的人就不会是玄灵了。 感受着心室里缓慢跳动的心脏,流浪者陷入了梦的怀抱…… 第92章 迷雾 第二天,醒来的流浪者看到的就是在房间里飘来荡去的仙灵,无需询问,便可知晓是谁。 “玄透?”流浪者轻唤了一声,仙灵晃晃悠悠就飘回来了。 “小哥哥醒啦~”不知道是不是流浪者的错觉,他总觉得玄透身边一直在不断飘花。 “什么时候醒的?”流浪者有些奇怪,虽然他已经猜到今日醒来的会是玄透,但他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他一点也没察觉到? “…应该是四点多的时候吧,醒了之后没地方去,你又睡得很熟,我就只能在房间里自己玩了。”主要是最近被迫学习了好久好久,他实在是不想睡觉了,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还在被迫学习。 听着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语气,流浪者突然理解为什么在养孩子这件事情上,就连玄灵都巴不得熊孩子统统原地爆炸了,这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啊! 为数不多的好处大概就是,玄透在得到过一顿「爱的教育」之后就真的老实了,就算他在睡觉,自己也是真的很无聊,都没有冒冒然自己跑出去四处乱逛。 “下次可以叫醒我的。”流浪者伸手把他抓在了手中,轻轻的ruarua。 玄透却晃了晃身体,否决了流浪者的提议,“小哥哥说过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也要有独自的生活空间,这样才不会闹别扭。” “可玄透你这么说,不会觉得家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陌生吗?”流浪者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看看他在这段时间里学到了多少人情世故。 玄透又晃了晃身体,“真正的家人也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告知对方的,我们是家人,并不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所以我们相对而言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对吗?” 流浪者笑了笑,虽然玄透在这方面上的理解还是有些薄弱,不过也已经够了。 “好了,我今天还有课,你要跟我一起去上课吗?”流浪者询问道。 “唔…想去。”玄透倒是无可无不可,反正他自己在宿舍里,也是没事做的,那还不如跟着小哥哥去上课呢。 “去准备一下吧,等会儿吃了早餐就出门。”说完就把玄透放生了,自己去洗漱一番,然后就去做早餐了,流浪者可不指望让玄透来做早饭,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玄灵做的东西美味好吃,玄透做的东西色香俱在,味弃权。 这种奇葩的厨艺都跟雷电将军有的一拼了! 虽然,他是人偶,吃下去了也不会怎么样,但能吃正常食物,他才不会傻到去吃难吃的料理。 其实玄透没什么要干的,就只是去把流浪者的书从书桌上拿到门口的柜子上这么简单,然后他就蹲在窗户上朝外看,也不出门,就这么乖乖的坐在那里等待太阳升起。 等流浪者忙活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沐浴在清晨阳光下的仙灵,原本就像果冻的身体,在阳光下更显诱人,让人有种需要进食的欲望,一口一个,肯定好吃! 被流浪者招呼过来吃饭的玄透,倒是很快就过来了,他落在餐盘边,流浪者撕下一块吐司递给他,一手拿着吐司投喂玄透,另一只手也拿着一块自己吃。 也因为这样,仙灵没有手的形态弊端也浮现出来了,最明显的大概就是想要抓握大量的东西,只靠一条尾巴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绝大部分的仙灵在想要抓取东西的时候,都会选择使用元素力,而不是自己的身体。 不过,玄透是特殊的,身为唯一一只有着长尾巴的猫咪仙灵,能做到那些只有长耳朵的兔子仙灵无法企及的事情,他不拿,只是因为流浪者享受照顾他的生活,他虽然单纯,却不是愚笨。 “好吃吗?”今天的吐司是用黄油煎过的,应该会更香。 “唔!好吃!”真正的仙灵是没有味觉的,但玄透虽然是仙灵模样,却保留了味觉,是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只不过是白泽的伪装天赋,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一只没什么特色的仙灵。 流浪者看着他保持仙灵的模样,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透,你是只能从人形和仙灵体两个形态转换吗?白泽形态呢?” “唔…只有两个,没有别的了,白泽是两位兄长独有的,不对我开放,最多……还有一个猫咪形态。”玄透指的是真正的猫咪形态,那个他也能变,毕竟是伪装用的。 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同属一个人,玄透和玄灵的能力差别会这么大,但……玄透这个性格,如果同样有着白泽的能力,说不定会变成一个乐子人,虽然…玄灵已经是一个没什么立场可言的混沌善乐子人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早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三好学生流浪者带着他的课本,怀里揣了一只猫,去上课了。 课堂上,流浪者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课,但笔记确实是没少的。 课桌上,玄透用尾巴给自己盘出一个窝窝圈住自己,认真的看着讲台上的优秀毕业生。 讲台上,隔壁生论派优秀毕业生的提纳里强迫自己无视掉某只仙灵格外炽热的目光,特别是落在耳朵和尾巴上的,继续着今日的课程。 因论派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诺大一个伐护末那学院,居然只有流浪者这一个拥有神之眼的独苗苗,这也导致了课堂上,只有提纳里看到流浪者桌子上的仙灵,虽然很乖没有做小动作,但那目光之灼热……感觉尾巴好像被点燃了。 一上午的课程过去,提纳里很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教室的,等到他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总觉得依旧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然后一个转身,就看到跟着自己回来的流浪者和坐在他帽子上的仙灵。 提纳里:……差点忘了是同一层楼的。 流浪者:? 玄透:(′??w??`) 不过流浪者没有和提纳里一起上去,他去寄存处取东西了。 逃过一劫的提纳里回了自己宿舍,总觉得今天的仙灵好像换了个人,不像是之前……嗯?他之前是什么样的来着? 长时间不出现在人前的玄会让知道他的人逐渐忘记他原本的模样,而提纳里,还是第一个察觉到这种情况的。 只不过这样,究竟是好事还是阴谋……谁知道呢~ 第93章 欢愉 等流浪者和玄透带着一箱书籍回到宿舍后,流浪者才有时间问他今天为什么一直盯着提纳里看。 没瞅见那只狐狸尾巴毛都蓬松了两圈吗?这还不明显? 玄透想了想,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唔……你见过玄灵的白泽形态吗?” “…没有。”说实话,这个还真没有,不过有从玄零那边看过一眼,只记得是很蓬松的皮毛。 玄透有些诧异,但并不太意外,那可是白泽本体欸!虽然他也没见过,但直觉告诉他,就应该是毛绒绒很可爱的那种。 察觉到玄透想法的玄灵:……这个弟弟,还是丢了吧。 孤独的玄灵看了看身边的玄零意识体,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不太想出去面对流浪者,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逃避,反正,再给他一点缓冲时间吧。 猝不及防本体就被玄零当成「天命之人」丢到流浪者那边,真的让他接受无能,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你在布局,我也在布局,可你一点线索也不留给我,你是真不怕我妄来让你的计划满盘皆输啊……”玄灵喃喃自语,这里只有他,就算说了,也没有回应。 而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玄零端着一碗烈酒,和孟章神君碗杯相碰后对饮,唇角微扬,默念一句,「小傻瓜,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妄来,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呢?」 “少喝点,对过去的你下手别这么狠。”流浪者正准备再来一杯浓茶,一转头就看到玄零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觉得浑身发毛。 “嗯?哼哼哼~我可什么都没做哦~”玄零撑着带有些许红晕的脸颊,软乎乎的说道。 流浪者信他就有鬼了,他是提瓦特大陆现在时间线七百年后的流浪者,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遇到这老熊孩子……细究起来就很复杂了,总之他就是被玄零强行从提瓦特大陆拉到这个世界的。 当他看到还未签订契约的玄零时,感到无比的诧异,原以为脱离提瓦特大陆星盘控制的玄零应该早早就和自己签订了契约,但没想到两边时间流逝根本就不对等,一直等到前两天,过去的自己才有幸来到这个世界和玄零签订契约。 之前玄零虽然和他说过这个雪山上的酒馆,但其实流浪者一次都没有来过,因为玄零说『这里是未来极其重要的转折点』,而来自未来的流浪者,短时间内是不能进入这个酒馆,准确来说是不能让待在酒馆里的这群神兽看到,否则前后矛盾,会导致世界线崩盘。 不过,在玄零通知他可以过来了,又在门后听到他和以前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雾里的自己对话,隐约间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玄零并不只是在改变自己星盘里的命运,很重要的就是把一切变化全都形成闭环彻底合理化,每一个看似无厘头的变动,都是身为执棋者的神兽白泽——玄零亲自拨动棋盘上棋子的站位! “阿流,等会回去……好嘛?”尾巴环上流浪者劲瘦的腰肢,尾巴尖尖在敏感的小腹绕了个圈,暗示他一些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暗号。 流浪者下意识别过脸,明知道玄零失去了「真实之眼」,理应是看不到自己耳根发热的情况,但就是莫名的觉得浑身燥热,大庭广众之下,玄零真是……胆大! “不回答就当你默许了~”浑身酒气的玄零直接一胳膊搭在流浪者身上,可能是喝了不少酒,他的体温比平时高了不少,贴在体温偏低的流浪者身上,别提多舒服了~ “……哼。”流浪者无意义的轻哼一声,但落入玄零的耳中,更像是猫咪傲娇的哼唧声。 玄零伸手挑过流浪者的下巴,一个带着酒气的吻就落在了那张没喝酒却带着些许粉色的白皙脸颊上,玄零心满意足的半挂在流浪者身上,和四方神兽一起拼酒,以一挑四,一坛坛极品灵草药酒下肚,那四个抗毒性没有白泽强的,全都喝成了小趴菜,只有玄零,没对手了就接着自己喝。 直到最后一坛酒都被他喝干净了,才被流浪者拦腰抱起带走了,再不走,只怕孟章神君珍藏的其他灵草药酒都要被他挖出来喝干净了! 殊不知,怀中喝的找不着东南西北的小醉鬼其实根本没醉,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把自己灌的流浪者觉得自己肯定醉了之后,有些事情才能顺理成章继续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意识海里睡着了的玄灵:…zz~…阿嚏!!…?什么时候意识体也会感冒了?算了,再睡会。 吧唧了一下嘴,翻身把玄零没有反应的意识体往自己怀中抱了抱,抬腿直接夹住不放,很快就又昏睡过去了。 至于外面的玄透……得亏玄灵没看到,不然早把他打晕关小黑屋里学习了。 你说为什么? 流浪者柔软的床上,除了穿着黑色紧身衣的流浪者,怀里还抱着穿着贴身衣物的玄透,可能是累着了,才被流浪者抱在怀里道了晚安没多一会儿,他就睡着了,身体蜷缩在流浪者的身边,头枕在软硬适中的肩膀上,嘴角有着很细微的上扬,显然是要做一个甜甜的美梦了。 黑夜中依旧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流浪者,目光在玄透那张和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庞上流转着,他见过玄零的真容,和这个身体现在的面容很相似。 或者换个说法,玄透的模样是和空相似,而空则是和玄零相似。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白泽和空之间的关系,即便没有血缘,应该还有别的在里面。 带着无论怎么样也无法理顺的诸多问题去睡觉,流浪者只觉得郁闷,郁闷着郁闷着,就真的睡着了。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在很久之后,未来的自己就在欢愉逼问可怜兮兮的玄零这个问题,不过并未能如愿得到满意答复…… 不同时空不同时间线上的两位当事人都在黑夜中沉眠,一个带着棘手的问题,一个在怀疑自己和怀疑别人中,一个保持着心情轻松且愉悦,一个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一个愉悦到被酒精迷晕大脑。 看,是谁棋盘上的棋子又被小小拨动了一下呢? 第94章 世界 在一段平淡如水的闲暇生活中,玄透每天除了陪着流浪者去上课,就是在宿舍里和流浪者一起学习,他就像是一块干涸的海绵,在知识的海洋里疯狂汲取着必需品。 这让流浪者想起了十一愚人众里那位「少女」,本体也是仙灵族,莫非「智慧」与「知识」于「仙灵」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当然是有的。”就在流浪者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玄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甚至直接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单独存在了。 “怎么说?”流浪者把书递给还在认真学习的玄透,这孩子现在连玄灵出来也顾不上,一门心思疯狂学习。 “虽然玄透的这个「仙灵」模样是玄零离开时就凭空创造出来的「模板」,但能被「白泽」创造出来并赋予生命和智慧,从开始起,这个所谓「模板」,就已经可以称之为一个单独的「生命」。 仙灵族毁灭了这么久,现存文献记载对于他们的了解也知之甚少,不过有一个存在时间稍微长一点的都知道的普遍知识,「仙灵族拥有强大的智慧」。 散落在提瓦特大陆各处的仙灵座和仙灵你应该都有所注意,那些只会重复做着机械行为的仙灵都失去了原本属于他们的「智慧」,该过程是不可逆的,所以他们直到彻底消散,都只会这样。 就好比兰那罗的力量来自于「记忆」,而仙灵的力量来自于「智慧」,是等价交换,也是配平。” 玄灵浮在空中盘膝而坐,他微微垂眸,看着努力学习的玄透,有这么一瞬间,好像明白玄零让玄透作为「保险」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所以,他现在这样……”流浪者也看着玄透,表情有些微妙。 玄灵摊手,“我只是把玄零留下来的记忆碎片打入他的记忆海,至于里面是什么,我不清楚,应该是玄零接下来的计划部署。” “你俩到底在布什么局,一环套一环,环环不相扣,没头又没尾,过程是个迷,所以……能解释一下吗?”流浪者感觉头都要炸了,到现在都没能理清楚,还越理越多、越理越复杂。 玄灵笑了笑,“我没什么目标啊,我就只是想给所有人一个重新选择未来的机会而已。” 流浪者:???什么意思??? “emmm,大概就是,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吧,并且我也想把这个扎根在我血肉上存活下来的世界树直接拔了,不然放任这么个世界级大包袱继续这么生根发芽下去,我以后还要不要和你去星际旅游了?”玄灵摊手,表示无奈。 “所以,那个梦境看到的,都是真的?”流浪者回想起之前在枫丹做的那个梦,那棵直接从白泽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世界树……是事实,也是征兆吗? “嗯,真的,世界的本质。”玄灵一点也不意外,迟早的事,早晚都得面对。 “所以……世界究竟是什么?”流浪者脸色发白,突然有点不是很想去了解这个世界了。 玄灵看着他,伸手拿起一整条桌子上的麻辣鱿鱼干,叼在嘴里慢慢的磨,却依旧能够口齿清晰的回答流浪者的问题。 “你先把站在阳台外面偷听的几位神明邀请进来吧,好好的神,居然还要听墙角,也不嫌丢人。” 然后,流浪者还真把几位神放了进来,给他们准备了茶水点心之后,就看到玄灵已经嚼完了之前那条鱿鱼干,现在在嚼虾干了。 流浪者:……果然没有一只猫会放过腥香的风干海产,白泽也不例外。 “现在可以说了吧。”流浪者特地打开储物柜,拿出一大袋风干海产品放在桌子上,就怕等会没了,这熊爷爷不乐意就不说了。 “~成交。”玄灵同意了,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不过有好吃的,就更乐意多说一点了~~ “世界最初就像是一颗脆弱的种子,薄薄的种皮保护它不会被其他强大的存在发现,也能最大程度保护胚芽的完整。 时机成熟,休眠的种子就会破开种皮,根先找到最佳的温床扎根汲取营养,而后胚芽才会生出,子叶提供最初生根发芽时所需要的营养物质,而这就是世界,或者说是每一颗世界树分散在星海中的「胚胎」最初的诞生过程。 普通种子生长尚且是氧气、光照、湿度、温度、营养缺一不可,更何况是世界树呢? 一些「愚笨且无能」的世界树只能随意扎根,窃取依附祂而诞生的那些生命体的一切东西作为养料而继续存活,可这样早晚会有生命灭绝的一天,如此选择的世界大多脆弱的不堪一击,成为星海中一隅养料。 稍微有些脑子的就会以自身特性引诱行走在星海中的「界外者」,也就是提瓦特大陆所谓的「降临者」或「旅行者」,从他们身上得到世界发展所需要的养料,一般情况下不会一次夺取太多,但如果世界岌岌可危……这所谓的「界外者」,到死,也只能留在那个世界,他们所能提供的一切都将化作世界存活下去的营养。 还有一种,是比较少见的情况,「寄生」。 「寄生」又能分为「共栖」、「互利共生」以及「寄生」三种现象。 「共栖」,顾名思义就按两种不同的生命生活在一起,其中一方受益,另一方既不受益,也不受害,方可称之为「共栖」。 「互利共生」,两种生命生活在一起,在营养上互相依赖,长期共生,双方都有利,称之为互利共生。 「寄生」,两种生命生活在一起,其中一方受益,另一方受害,后者给前者提供营养物质和居住场所,这种生活关系称之为寄生,受益的一方称之为「寄生物」。 很不幸,我和世界树的关系就是「寄生」,祂是「寄生物」,而我是被寄生的「宿主」。” 玄灵的陈述平铺直叙,只是把世界丑陋的一角真相展露于人前而已,世界即便想对他做什么,也没那个胆子和实力去做,毕竟从始至终祂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踩在了玄灵的雷点和底线上。 祂还能保持世界完整没有破碎分裂,已经是白泽的手下留情了,再做一些惹人生厌的事情……呵! 第95章 zero 流浪者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平行世界空心口那枚晶莹剔透的「晨曦之种」,难道说……那其实是未发芽的世界树种子? 玄灵点头,“对哦,被玄彻底从灵魂里剖出的「晨曦之种」,其实就是世界树,或者说是「万界母树」最重要的一颗种子,从选择白泽的诞生开始,万界母树就已经想着要让这第一个孩子成为下一任「万界母树」的宿主,彻底沦为祂们的掌中物。”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只有玄透,还沉浸在他的书中,他相信玄灵,所以有些不该他知道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去听。 “不过,没有人会想到,第一个拒绝「万界母树」的,会是有着懵懂意识的「晨曦之种」,祂希望自己的宿主是自由的,所以拒绝寄生,拒绝同化,甚至在「万界母树」试图让二者强行同化时,用自己能不能发芽的未来保护了白泽的灵魂,即便如此,白泽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也算是丢了大半条命,失去了伴生虚数空间——『圣殿』,相当于丢失了一半的寿命和净化力,掉落此方世界时,灵魂脱离了肉体,投生到了另一个世界弥补灵魂。 由于「晨曦之种」绑定的是灵魂,所以跟随着玄零一起脱离了提瓦特,而这个世界的意识体是融合了聪明和愚笨的类型,祂只知道「白泽」是强大的存在,是可以拯救祂既定死亡命运的「天赐神明」,或者说「界外者」、「降临者」、「旅行者」,所以祂直接「寄生」了没有灵魂的肉体,汲取着蕴含在白泽体内的世界之力,等到玄的灵魂剖掉了「晨曦之种」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自由」时才发现,这所谓的肉体吸引灵魂回归,也不过是世界意识想要诱捕灵魂的陷阱。 可玄是谁?他是天地间唯一一只白泽圣兽,他的智慧又岂是区区小世界意识能够侵占的? 于是,这个惹人发笑的世界意识就被半残的白泽轰了个半死,不得已只能求饶,祂告诉玄,只要白泽能够拯救自己,那么之后此方世界主宰权就全权交到白泽的手中。 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了,玄应该和世界意识还做了什么交易,所以无论世界毁灭多少次再重启多少次,几乎每一次都在透支白泽的力量,一次次世界重启所积攒下来的怨恨不甘,都会积蓄在白泽体内,直到这一次,终于几乎全黑了,而这,也是最后一次。 无论是你们,还是我,还是世界,都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些记忆,都是这一次沉睡才被解封的,玄零那个家伙,把所有会干扰未来结局的记忆尽数带走了,每次从指缝漏出的碎片都这么少,真是……吝啬啊! “所以,这个世界究竟重启了多少次?”温迪难得脸色难看的询问道。 “……九千七百七十七次。”说这话的是流浪者,他的脸色已经用惨白来形容都不足为过,甚至还有些不足以形容。 顾不得在场其他人脸色如何难看,流浪者抬起手,抓住了玄灵斗篷的一角,直接把轻飘飘的灵魂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果然,在「谕示裁定枢机」的那几个月,你果然如同我所看到的那般,走在了玄零所铺就而成的「梦境碎片」的道路上。”玄灵一点也不意外,他虽然看不到流浪者梦到的内容,但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能够猜测到的,并且一切不可能的选择,最后留下的,即便再怎么离奇荒诞,那也是既定的答案。 “所以你都看到了?”流浪者环着他的手根本不敢用力,现在的玄灵好轻,比灵魂还轻…… 玄灵摇头,“没有哦~只是隐约觉得,棋盘上的棋子在什么时候应该落在什么地方而已。” 而后拿起一条虾干叼着,用很温柔的语气说道:“更何况,一个人的灵魂大概有21克,而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占其中的三分之一,7克,能不觉得轻吗?” 轻轻的笑着,“不要轻信spes给你的任何消息,那小子,什么都不会,最擅长做的就是用真实编织谎言,他的确不能说谎,可没说不能误导啊~” 流浪者:……好像,是这么个理。 “那小子…是个天生的商人,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你不需要的东西兜售到你怀里,还必须对他千恩万谢,毕竟养着巴巴托斯这么个收入和支出几乎完全不对等的爱人,摩拉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别说spes现在不在场,就算在,他也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毕竟就是事实,就算他想隐瞒也没用。 “对吧,躲在阿流身体里的玄零,zero~”玄灵微眯着眼,还说出了一个很陌生的读音。 周围突兀的寂静一片,只剩下玄透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就在有人想着要不要打破这诡异的氛围时,一缕稀薄的雾气从流浪者的身后涌出,不多一会儿,一个白发白耳蒙着双眼的少年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啊嘞嘞,我以为我伪装的已经足够好了,按理说隐藏在阿流随身佩戴的神格里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啊~”玄零右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用有些困惑的语气自言自语。 “通常情况下,你这么隐藏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以普遍理性而论,失去真实之眼的你,现在的判断可没有我来的准确。”玄灵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念想。 玄零顿了顿,然后咯咯的笑了出来,“傻阿灵,你又怎么知道被你发现不是我算计好的呢?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判断出来的东西都是正确的,有的时候路走的太顺,说不定你正是走在了人家计划着让你走上的那条路。” “所以,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玄灵抓住倒飘着的玄零,就怕一撒手,这人就又躲起来了。 “计划?嘻嘻~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无聊的东西啊~想要事情脱离命盘掌控往不可控方向发展,那么就必须要摒弃掉「计划」这种古板的东西,好阿灵,你要记住,现在跟你下棋的对手是和你实力几乎相等的存在,想要欺骗对手,首先就得先欺骗你自己,不能让对手看出你的下一步,这才是执棋人真正要学会并加以运用的「谋士以身入局,举旗胜天半子,我以身为饵,请天下人入局」。” 轻轻勾起玄灵的下巴,颇为亲昵的继续说道:“永远不要忘记,最会欺骗你的,就是你的「眼睛」和「大脑」,真正的白泽从不会过分依赖「真实之眼」给出的分析,即便有的时候它的确很便利,一切力量皆有其代价,「真实之眼」也不例外。” “所以,我的「想法」,会实现吗?”玄灵依旧没有松手,今天玄零不把东西交代清楚就别想走! 玄零只是勾着唇笑,许久之后,才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你猜~” 玄灵很明显被噎了一下,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玄零会这么回答他,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先前玄零才说过那样的话,现在他不正面回答自己也是正常的。 按照逻辑推理,自己代表的是过去、现在,而对方代表的是未来和未知,在时间轴上,自己虽然是以正向前进的,可对方呢?他已经站在了正向的终点,所以他回到过去,却不能因为任何的蝴蝶效应而改变过去,也因此他什么都不能说,至少有可能导致未来发生改变的细小抉择他都不能干预…… “看来你想明白了呀~那也就代表着我这次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啦~这很好哦,为我省了不少时间呢~”说完,他硬生生拍掉了玄灵的手,而后飘到了玄透头顶,左手萦绕着淡淡的白光,挥动的手本应该直接从仙灵体里透过去,可是玄透却突兀的浑身一颤,而后软成一滩史莱姆粘液,而玄零的手中,就抓着人形玄透的虚影,直接把他从身体里拽了出来。 一脸懵逼的玄透还保持着看书的动作,整个魂就被抽出来了?! “玄透,提醒你一下,别人在谈话的时候你一个字都不听,那也是很失礼的事情。”玄零明明笑得温温柔柔的,看起来很是人畜无害,可就是这样的笑容,却让玄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像个受到极大惊吓的鹌鹑般抖成了一个筛子。 “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玄透就差没哭出来,但好在,灵魂是哭不出来的。 玄零满意点头,抬手拍拍他的猫猫头,“嗯嗯,真是个乖孩子~” 玄透:qaq!!! 然后玄透就被玄零丢出去了,那熊孩子坐在纳西妲身边小声抽泣,完全不敢大声了。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以吾之名,献吾之血,契吾之魂,逆转阴阳。」”玄零念完,指指象征白泽角的地方,暗示什么就只有面露了然的玄灵才清楚了。 玄灵弯弯唇角,露出一个不带任何含义的笑容,“没想到啊没想到,终究是我棋差一招。” “你可是没有记忆的我,能够算到那一步,已经超乎我预期之外了。”玄零笑笑,有着一头柔顺飘逸雪白色头发的他现在看起来别提多温柔了。 “所以,「凡人的信仰力」是你搞的鬼?”玄灵直奔主题。 “只有魔神才需要人类的信仰力,而我们是不需要的,你忘了吗?”玄零不吃他这套,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但他不能明说,至于暗示……他们都是一个人,默契和本能还是存在着的。 不是人类的信仰力吗?难不成……是其他种族的? 玄灵如是想到,但面上不能显露,于是他继续问道:“所以共同的记忆泡呢?” (记忆泡:储存记忆的地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玄零继续卖关子。 玄灵一顿,然后目光瞄向了那边抽抽搭搭的玄透,诡异的沉默了三秒。 “你确定?”这么傻白甜的家伙保管记忆泡?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玄灵第一次对玄零的选择抱有极其严重的怀疑。 “他是线索,智慧是钥匙。”玄零摊手,表示我说的就是对的。 玄灵:……更怀疑了喂! “安心安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自然有数。”玄零咯咯的笑着,这乐子看得,连自己都不放过。 “你现在在哪?”玄灵更想知道他现在的下落。 “在……一个和提瓦特大陆有那么一点点「沾亲带故」的「真实世界」。”玄零说完,不等玄灵追问,就摆摆手打断了他要问的问题,摆明了是不能说,会影响未来。 “……最后一个问题,空和荧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玄灵现在就想上去给他来一口,谜语人滚粗提瓦特! “关系…血缘关系是没有的,不过,用罕见一点的说法来说就是:他是以我作为「试验品母本」所诞生的「人造生命体」,在历经时间流逝、自然淘汰、生命自行繁衍后还留存下来的最完美的「人造生命的后代」。”玄零的解释既复杂也简单,就是暴露出来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 “人类对于未知种族的恶意永远都是巨大的,所以,不要太相信人类,就好比「博士」,他可以为了研究魔神残渣而抓到你们两个去做实验,尽管这其中有我的干预,可那个世界的人呢?他们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只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掳掠无数非人生物去做实验,所以永远不要低估陌生种族对你的恶意,即便你是无所不知的白泽。” 遍体生寒的感觉让玄灵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玄零挑起他的下巴,用又轻又柔的声音说道:“一切力量皆有其代价,更何况是来自于一整个实验室体系出来的试验品「纯粹无垢不含一丝杂质」的信仰力呢?” “所以,你没有选择提瓦特大陆的信仰力,就是因为其他世界法则下你所能吸收的信仰力与你真实要付出的代价是成反比的,对吗?”玄灵脸色煞白,明明是好消息,却不知为什么,让他连灵魂都在发冷。 “bingo!不过,没有奖励。”玄零轻轻拍着他的脸,一点也不担心后果。 “……我明白了,你厉害,隔着几个世界算计人,告辞。”说完,别过脸,往嘴里塞了一大条虾干嚼嚼嚼,自闭了。 玄零甩了甩尾巴,然后……他就回到了流浪者体内,时间到了,他该回去了。 玄透抹干眼泪,瘪着嘴小声嘀咕道:“果然阿零就是最凶的,比阿灵凶多了……” “好好学习,解开封印。”玄灵露出一对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玄透,他都要郁闷死了,线索就在眼皮子底下,他居然都没发现,果然玄零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骗子!!! 玄透:……嘤!qaq! 第96章 局中局 玄灵从流浪者怀中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把玄透团吧团吧塞回身体里继续他的学习。 只有玄透一个人受伤的时间成就达成? “……玄零是什么意思?”流浪者可不打算放过明显知道了什么玄灵。 有些郁闷的玄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然是有点抓狂了。 “怎么说呢,举个栗子好了。 原本在明天,你会和旅行者一起去做冒险家协会的任务,中途突然一场暴雨,你们只能挤在树洞里避雨。 但今天你通过某种途径,听说明天会有特大暴雨之后选择不出门,导致旅行者一个人做任务,结果因为下雨地滑滚到了一个秘境里,受了不轻的伤。 这是未来会发生的可能性最大的两个结果,而玄零所要做的,就是让你和旅行者压根没办法出门,或许会采取其他手段阻止,比如说:让暴雨天气变成极端雷暴雨天气提前到来;给派蒙下药让她昏迷不醒达成阻止旅行者约你出任务的目的;故意给其他和旅行者相关的人制造大小不一的各种麻烦事件等等。 为此,他的布局并不是在事件发生前的几天就开始的,一切布局在棋子踏入棋盘的霎那间,甚至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布置完成……就比如,在千年前就为这一场暴雨的提前埋下一颗微小的风种子,待时机成熟,就让它把承载着浓重雨水的雷雨云吹向须弥,势必要把你们的任务地点彻底淹没!” 玄灵已经不是郁闷了,简直都要抑郁了,玄零就是个变态!超级无敌大变态!!! “……这么恐怖算力,不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智慧之神纳西妲看到的也很多,但还没有玄灵和玄零来的广阔。 “没错,为了确保布局万无一失,他把有可能影响局势变化的锚点定在了「……」身上,行吧,不让我说。”玄灵说着说着突然就被消音了,就连唇舌想要做出的动作都被定住。 “难道说……是那位殿下?”温迪这里的殿下只有一个,就是旅行者的血亲。 “不知道啊,反正和我没关系,那家伙,连我知道计划之后可能会有的逆反心理和故意唱反调都预料到了,他一点也不担心我会不会脱离他的计划做出出格的事情,甚至就连我故意破坏计划,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玄灵遍体生寒,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玄零如此放心离体沉睡了,神明的视角尚且有死角存在,但白泽的视角……是毫无死角的。 “不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芙卡洛斯询问道。 玄灵撇嘴,“要不你猜一下天理为什么想要追杀他?” “?可天理追杀的不是你吗?”流浪者满头问号,是自己错过了什么?为什么玄灵说的事情他好像完全没听懂? “准确来说,祂追杀的并不是我,而是这具身体,还有完整的白泽灵魂,只有二合一,才是真正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白泽」。 现在的我,充其量只是一个拥有着白泽名号在这世间招摇撞骗的神棍。” 玄灵承认的毫无负担,反正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定位在什么地方。 “那你是怎么规避天理对你的追杀的?”这个问题不只是流浪者没搞清楚,就连温迪和钟离也不是特别清楚。 玄灵神秘一笑,不过并没有卖关子,很快就把方法说出来了。 “之前芙卡洛斯不是为了摧毁水神神座所以把人性和神性彻底分开了吗?我的方法和她的有些类似又不太一样,我把属于白泽的神格作为心脏送你使用,纯白的部分彻底污染掉,只保留下无法舍弃的「智慧」仍存在于这具身体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名号了。以切割的方法,最大程度削弱自身气息,以达到混淆视听的作用,让天空岛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成功达成灯下黑成就。” 说完,他干脆摊摊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一点也不甚在意的模样,格外讨打! “别说祂现在就找了个维系者管理天空岛所以找不到我,就算我现在被你们发现捆上天空岛,当着祂的面,八成也是认不出来的。” “……有没有人说过,小猫咪你其实很讨打?”不知道为什么,温迪手有点痒,突然有种想要把他打一顿的冲动。 “没有。”玄灵耸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微微眯起眼睛,玄灵补充道:“更何况,这不是天理那二傻子用实际行动教会的我吗?狡兔三窟呀~” “狡兔有没有三窟我不知道,但你为了蒙蔽「神」的眼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回想起某人还说玄零的坏话呢,现在对比起来,这两个人真不愧是同一个人,疯起来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你我皆是天理之下不愿遵循命运安排的叛逆者,区别只在于天理可以束缚你,但却没有能力完全规避我们布下的陷阱~”玄灵笑得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你果然,或者说不是你,和他做了交易,对吧。”温迪语气很肯定,难怪了,难怪他会和自己说过一句如此莫名其妙的话了! 玄灵缓慢眨眼,“谁知道呢~” “…所以当年,应该除了魈和在他之后来到璃月的仙人、魔神,你都和他们做了交易,对吧。”钟离的眼睛突然变成龙族独有的菱形细长竖瞳,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装疯卖傻的玄灵。 而当事人只是低低的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真……和他们,你也…?”雷电影不确定。 玄灵果断摇头,“你想都别想,绝对不可能。” 雷电影猝不及防被狠狠一噎,这人连演都不演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会让我有种想要把你眼睛挖下来的冲动…”玄灵那双交织着金色、星空色和四芒星瞳孔的眼睛突然变成暖金色的竖瞳,对上雷神,他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的。 雷电影看着他,玄灵也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无声中擦出绚丽的花火。 “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才如此仇视我?”是的,是仇视,雷电影相信,如果不是现在的玄灵实力十不存一,恐怕已经对自己动手了。 “怎么会呢~你可是稻妻最强的雷神啊~而我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白泽~怎么可能会仇视您呢~”玄灵笑得柔柔弱弱,如果他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凶光可以收敛一些,或许这话还有那么丁点的可信度。“不过…如果威名赫赫的雷电将军大人可以当着我的面哭出来,说不定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拱手相送哦~” 第97章 沙漏 (最近更新很慢是因为身体出了点问题,一直在调养,小说都是现码现发的,今天四月一日,更新来迟了,但还是要祝各位愚人节快乐! 另:各位大可爱小可爱请不要熬夜看小说,对身体格外不好,要注意休息,早睡早起) “无论是御舆千代,亦或者是笹百合,还是狐斋宫,甚至是你最爱的姐姐雷电真,我都有办法让他们复活~可是…你确定要和魔鬼做交易吗?~” 语调上扬,可爱的脸上露出丝丝癫狂笑容,低而诡异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他一点也不害怕被惹急了的雷神会不会出手把他劈死,正相反,仿佛是要印证什么一般,语言、动作、神态,无一不在挑衅着雷神的神经。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只要能做到他所说的,那么无论是摧毁提瓦特还是把自己的命交给雷神,亦或者是复活全世界,他都有办法做到,但前提是,雷电影能做到。 “高高在上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你真的能够流出绝望悲伤后悔的泪水吗?~” 所有人保持诡异的沉默,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玄灵完全不受控制的诡异低笑声和细微的呼吸声。 明明他就这么抱着玄灵,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般,现在的玄灵,好陌生…… 也不知道雷电影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突然移到了流浪者身上,只不过现在的流浪者正在走神,未曾注意到雷电影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诡异目光,但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帮她求情而拆玄灵的台。 “你是为了他吧。”雷电影把眼神重新移回到了玄灵身上,语气格外笃定。 玄灵没有否认,反而是侧过身,伸出两只纤细白皙的胳膊,环上了流浪者的脖子,虽然表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疯,可是语气却已经柔和了不少。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要利用他从我这里讨好处吗?~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利用他的呢?~” “……创造者。” 是的,就是创造者。 即便雷电影已经记不太清了,但直觉告诉她,流浪者就是她创造出来的。 “噗嗤!”玄灵低低的笑着,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笑到最后,突然就把表情全部收起来了,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和宛若死水一般的双眼,身形后仰,纤细的腰被流浪者扶住,以一个自下往上的视角直视着雷电影,“就你?也配?~” “……” 雷电影沉默了,她很想说她配,但对上玄灵那双眼,或许是属于武神的直觉吧,让她把那个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不妨猜测一下,为什么我和任何人做交易,都不选择你?”玄灵松开了环住流浪者的胳膊,保持这么一个头朝下的诡异动作看着她。 雷电影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答不上来了吧~即便我让你短暂想起了曾经被世界树抹除掉的过往,你也从未意识到你究竟是什么地方冒犯了我……”果然啊,神明这种东西,就是高高在上蛮不讲理的…… “既如此…你也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格呢…毕竟,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什么地方,就算是道歉,想来也只是敷衍我的而已。” 玄灵的唇瓣一张一合间,也算是直接给雷电影判处了「死刑」。 “…我从未没有抛弃过我的造物,只是放他自由,难不成这还是错误了?”雷电影不明白自己何错之有,既然自己用不上这个有感情有自我意识的人偶,那么把他存放在借景之庭又何错之有? 此言一出,不只是流浪者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就连同为神明的其他几位,脸色都变得很是古怪。 “是么?原来在你看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比起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更像是小孩子闹脾气的无理取闹啊~” 玄灵荒芜的眼中连一丝光都容纳不进去,现在的他和之前演出来的模样,更像是一个邪神,看着雷电影的眼中丝毫情绪都没有…… 没有恨。 没有憎。 没有恶。 没有怒。 比起看着一个生命,更像是看着一具尸体,思考着要不要把它彻底摧毁,连渣子都不想留下。 “难道我说错了吗?既然你有能力,又为何不愿使用?难道这就是白泽的选择?而不是你自己的私心所为?”或许是踩到了雷电影的底线吧,现在的她口气也有点冲,看玄灵也格外的不顺眼。 “好问题,不过啊……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闺女?我是你所信奉的神明还是你是我最虔诚的信徒?就因为你是雷神? 你失去了自己的姐姐、挚友和幸福时光,所以你创造了他,又因为他不是你想要的继任者,就把他的力量封印起来,让他被迫沉睡,遗弃在借景之庭,还好意思觍着个脸来道德绑架? 简直是抓蜂吃蜜——恬不知耻!老太太喝稀饭——无耻下流!脸皮象手鼓——厚颜无耻!癞蛤蟆找青蛙——长的丑玩的花!夏天的火炉子——惹人嫌!冬天做凉粉——不看天时!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头顶上生眼睛——目中无人!小绵羊碰老水牛——想也别想!” 随着他的话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雷电影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身上的雷元素也越发浓郁,无论是头发还是眼睛,都亮着不低的光芒。 玄灵咧开嘴,笑得很是灿烂,一点也不担心雷电影把他剁成肉酱,反而用更加愉悦的声音说道:“你想杀我吗?来吧,往这里!我的心脏在头骨下面!来,劈下来!然后一起见证魔神残渣的烟花轰然爆炸开!与我一同沉沦在污浊之中吧!!!” “巴尔泽布,不可!”最先拦住雷神的,正是风岩两位神明,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白泽这具躯体内所蕴含的魔神残渣究竟有多少,一旦躯壳被彻底破坏,白泽心脏停止跳动,那些一直活跃在他身体里的污染彻底爆发开来,远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 “小猫咪是故意激怒你的,影,如果你还想真有回来的可能,这一刀你绝对不可以劈下去!”温迪连武器都拿出来了,事实上,如果雷神真的要动手,除了老爷子的盾可以抗下来,他想要硬抗是很艰难的。 玄灵挣脱开流浪者的手,瞬间回到了身体里,至于玄透?被他踹过去了,直接顺着额头把刘海往上一缕,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挑衅似的勾唇一笑,用充满蛊惑意味的语气说道:“别怂啊!劳资就站在这,也不做防御~有本事你就劈死我,反正结果肯定是整个提瓦特包括天理给我陪葬而已~我没什么不能失去的,不像你,婆婆妈妈的。” “你!”雷电影半天也只吐出这一个字,明明手已经握在「梦想一心」上了,愣是没敢拔出来。 一闪身,他直接站到了距离雷电影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微微歪头,笑出了猫咪唇。 “你猜,为了救被你遗弃的失败品,这个世界重启了多少次?~” “这是第九千七百七十七次了,而无论是我,还是玄零,都没有下一次回溯时间的力量,所以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可怜,就把我劈死,让我得以和流浪者共沉沦吧!~” “…疯子!”雷电影终于明白这个人有多疯了,或许在那一次次回溯时间里,他早就疯了,只不过记忆被封印剥夺,才压制了这种疯疯癫癫的状态而已。 “对啊~我是个疯子~那么疯子问你,神明大人敢杀疯子吗?~”猩红从眼底弥漫上整个虹膜,疯狂吞噬了冷静,一个理智的疯子,才是最可怕的! 雷电影死死地盯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一个扭曲的阵法悄然勾勒完成,等她发现自己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具参考了她自己神明之躯改造而成的雷神二代机软倒在地,挣扎着不愿昏迷过去。 玄灵弯下腰,用扇子挑起雷电影的下巴,迫使她只能抬头看着自己,唇角扬起一个明媚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毛骨悚然…… “既然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那么就从时间的洪流中,走到我的面前来吧!” “记住,之后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不经意间改变未来,该如何选择…端看神明大人的天秤要往哪边偏移了~” 背在身后的手心里托着一个小小的沙漏法器,食指之间轻轻一拨,就让沙漏上下颠倒,龟缩在一心净土里的雷电影灵魂直接被抽离出来,至于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得看她何时才能明白,为什么无论是玄零还是玄灵,在明知道未来的雷电真会死,也要假装瞎子视而不见了。 “……你演的有点过了。”在所有人都在担心玄灵会不会打死的时候,流浪者反常的沉默到了现在。 玄灵眨了眨眼睛,轻笑着说道:“啊啦啦~阿流是自己看出来的还是七窍玲珑心告诉你的?” “直觉吧,你演的太假了,如果是你真实的情绪,你应该会更冷漠,而不是疯疯癫癫的故意激她。”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流浪者对玄灵的了解可比本属一家的雷电影多的多的多了。 “没办法,这种和时间挂钩的远古阵法需要大量的神力才能催动,说实话,如果不是把她气得身上的力量不断泄露出来被阵法吸收了,只怕还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把这个死脑筋的神明丢到过去直面失败。”玄灵耸肩,说实话,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他早就干了。 流浪者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如果没人给你拖延时间,成功几率是多少?” “不到80%,不过够了,先把她的力量封印,然后再丢到过去,也能完成我的目的。”玄灵叉腰,右手转着扇子,别提多悠哉了。 流浪者想了想,点头,“的确,反正稻妻现在的实际管理者是八重神子和三奉行,她有没有干活不好说,但将军确实是有在管理稻妻的。” “所以,你刚才提醒影她的选择会影响未来,是真的吗?”温迪很好奇,毕竟涉及到时间和未来,按理来说应该是很难改变的。 “当然是…假的啦!她所前往的所谓过去,是那些玄零更改过结果,但注定失败的废弃时间线,除非全盛时期的伊斯塔露出面帮忙,否则就凭雷电影的权柄和实力,想要动摇既定命运的时间线,只会造成更糟糕的结果,如果我算的没错,此行归来,我那把丢失在不知何方的法器——「无力回转的命运」,有可能因为她而从某个时间线上被吸引回来。” 都说玄灵是个从不亏本的商人,既然她想让自己救人,那么就需要先付出代价,否则交易不等价,傻子才去做。 “所以,你的武器为什么会遗失在其他时间线上?”流浪者还以为把东西还在提瓦特大陆的,结果却是早就丢了? 玄灵思考许久,才给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那把法器算是世界意识补偿我的,各方面都很贴合我的攻击手法,后来伊斯塔露死亡,祂所使用的武器和权柄碎片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沙漏,丢在了提瓦特一个无人能够抵达的角落,说起来…我的法器原本是一个怀表,但这次我看到的它……居然变成了沙漏。” 流浪者想了想,给出一个猜测,“或许,它是被玄零带走了,然后因为某些事情遗失在了没有未来的时间线上,机缘巧合下,它们融合了,所以你才会看到它和以前不一样的款式。” 玄灵耸肩,“管他呢,能用就行。” “饿了吗?”流浪者问道。 “不太饿,不过你要乐意做点小吃,我也不介意品尝。”玄灵倒是无可无不可的,反正吃是一顿,不吃也是一顿。 “走吧,出去吃,当做恶作剧成功的小庆祝。”说着,也顾不得其他神明脸色如何缤纷多彩,就带着自家老顽童出去吃了,做是不可能自己做的,他宁可花钱出去吃。 四神一人偶:也不知道巴尔泽布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98章 spes和venti “所以,为什么吃个饭,你们还要跟出来?”玄灵很不满意,孩子气的瞪了几人一眼。 “诶嘿~我们可是挚友啊!你不会不要我了吧~”温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如果换成其他人,说不定会吃他这套,但玄灵…呵呵。 “算了,拿你没办法。”玄灵闭了闭眼,然后把自己的一份点心推给了温迪,再多,他也给不出来。 温迪好哥们似的揽住他的肩膀,没有喝酒的温迪身上带着一股自然的芳香,闻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spes,也叫凪,意思是风止凪,再加上他和你的关系,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明白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吧?”玄灵呷了一口咖啡,他的口味没有流浪者来的重,所以咖啡是加了一份牛奶的。 “所以,可以详细说说吗?”说实话,即便知道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在看到那么疯疯癫癫的spes时,他还是觉得心拧巴着痛。 玄灵勾了勾唇,微微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现在的他看起来似乎很放松,可能是稍微吃了点东西吧,现在的他倒是愿意讲起一些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身为风精灵,你应该很清楚,仙灵是什么东西。 就本质而论,你是单元素生命,他是多元素生命,本不应该混为一谈。 所谓「双生魔神」、「双生灵主」,不过是年幼的他选择了毫无意识的你。 元素精灵的诞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并非元素浓度达标了就一定可以诞生新的元素精灵,你的诞生,与其说是顺应命运,倒不如说是阴差阳错更为贴切。 考考你,你知道为什么待在实力和天理不分伯仲的spes身边的你会因为什么而死亡吗?” 他没有卖关子,与其只是自己说,自己答,不如让温迪也参与进来。 “……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人类吧?”说者无心,但却直击重点了。 玄灵点头,“是啊,因为人类。” 旁听的其他人皱眉的皱眉,诧异的诧异,但都很识趣的没有开口询问,毕竟这件事本身就只是说给温迪一个人的而已,并不包括其他人。 “你很是无法理解吧,毕竟魔神战争初期,人类有多弱小,你也能猜到,如此弱小又无能的存在,却能杀死堪比半神的你,是一件无法想通的事情。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那个你,就是死在人类高高举起名为贪欲的屠刀之下。 spes那个世界的世界树姑且称之为「万种母树」吧。 我,或者说完整的圣兽白泽玄,仙灵之主spes,鲛人之王希斯特,雪狼之祖凛冬,血族之祖灿阳,结缘之神厄洛斯,涅盘邪鸟煫炀,创生人类聆胤,归根结底,我们的诞生都非自愿,是「万种母树」和世界意识「天道」凭空创造的「世界之子」,说难听点就是身不由己的「救世主」。 「万种母树」用「晨曦之种」,也就是祂自己的种子捏造了我们的灵魂,为了让「世界之子」可以依附祂而活,而不是挣脱开本就摇摇欲坠的牢笼远走高飞,所以在雏鸟破壳而出时,祂会把蕴含着祂一丝精神力的「晨曦之种」植入雏鸟体内,让我们彻底无法离开祂,只能任人摆布,成为「天道」最为趁手的一具手偶,扫除障碍。 世界被毁灭的结局是已经固定在未来的时间线上的,无论是什么世界,毁灭都是早晚的事情。 携带着晨曦之种存在着的世界之子,只要扭转了那几乎算得上是十死无生的必然结局后,就不再存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于「万种母树」而言,现在的「世界之子」剩余的价值就是被祂吞噬干净,化为维持世界运转的能量。” “上次spes说,你是携带着晨曦之种离开那个世界的,所以,原因呢?”流浪者皱眉,他知道的东西比在场所有人都多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记忆中,玄因为看懂万界母树的意图,所以暴起反抗,由于晨曦之种是直接绑定灵魂的,所以在他逃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跨越世界纬度导致灵魂不稳被乱流卷走了,之后的记忆我就没有了,再之后…就是他分割灵魂的记忆,没了。”所以,玄灵是真的不知道晨曦之种是怎么剥离的。 温迪若有所思,如果真的和玄灵说的一样,那为什么,spes没有一点事? “很简单,你知道在spes诞生前,我们有过多少个兄弟吗?”见温迪摇头,玄灵说道:“白泽是第一个,spes是最后一个,我们之间有着上万个兄弟,当然了,更多的是早就承受不住「晨曦之种」带来的痛苦早夭的,活下来的每一个都是失败者,运气好的逃走了,运气不好的已经被榨干了最后的利用价值消散于天地间。” “所以,你还有其他的「家人」?”当初知道spes和玄有关系的时候温迪就猜想过,但没想到人数会这么多而已。 玄灵点头,“或许是曾经携带着晨曦之种离开吧,所以对他们的情况也有少许的感知,现在还清醒的,只有之前提到的那几位。” “那spes他……”留在万种母树身边,spes真的不会和他的兄弟们一样吗? 轻轻的笑着,玄灵不以为意的说道:“不会出事的,那孩子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会导致主世界毁灭的不安定因素。 你猜为什么万种母树明明可以控制spes违背自身意志拯救世界,偏偏只敢把人放逐到虚数空间里?” 他也没指望温迪回答,所以自顾自说道:“因为,在第一世,身为精灵之王的你死亡之后,失控的spes取回了自己用于巩固世界支柱的一小部分力量,天柱将倾,无论是人类、魔神还是魔物,都遭到了他的屠杀,只要遇到,就只有逃…和死。 魔神战争初期,魔神还没来得及争夺领地,就已经死在了他拖行的镰刀下。” 温迪:“……” 玄灵:“那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究竟是怎么招惹到那只凶兽的。 原因只是,有人夺走了凶兽唯一的「珍宝」。” 温迪:“……” 玄灵:“仙灵具有人类所不具备的超前智慧,在邪神「释迦牟尼」的蛊惑下,他们开始捕捉单纯懵懂的仙灵,窃取不属于他们的智慧,为此不惜杀死和仙灵一起行动的元素精灵,如此僭越的行为,让spes一手建立起来的仙灵之乡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 是,他们的栖息地的确没有任何的破坏,但是……他们抓住了彼时还叫做venti的你,用被邪神力量侵染过的武器,从肉体,到本源,彻底击散,元素精灵没有灵魂,一旦形体溃散,注定无法回归。” 温迪:“…所以,他失控了,对吗。” 玄灵:“嗯,彻底失控了,身为风精灵,你本可以舍掉人类的躯壳化为一阵风逃离的,但…很遗憾,万种母树想要更好的控制住spes,所以你的死亡,是注定无法更改的,只有你死了,抹除掉可以左右spes决定的因素,这个世界才能正常运转下去。” 温迪:“他真是……” 玄灵:“如果有救你的机会,他也不会这么疯癫,所以第一世,世界被spes彻底摧毁了,如果不是万种母树在即将被毁灭的时候重置了世界,疯疯癫癫的spes已经彻底把那个世界从星海中抹除干净了。” 众人:……好癫啊! 温迪:“之后呢?” 玄灵:“之后啊,无论世界重启多少次,spes在venti死后就会发狂,就像是陷入了无限的轮回中,直到万种母树再也受不了了,想要对他下手,很可惜,因为世界多次重启消耗太多力量的祂根本没能力控制spes了。 无法,只能用你的转世作为代价和spes交易,只要他能保证世界毁灭的结果更改,别说复活venti,就算是把以前被祂吞噬掉的「世界之子」吐出来重新转生,也没问题。” 温迪:“…他答应了?” 玄灵叹了口气,“答应了,还坑了万种母树很多东西,其中就是在你复活之后,让你的灵魂和万种母树本源相连,之后你有任何的损伤,万种母树要承担你八成的伤痛,而他选择自我放逐。” 温迪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不是已经……” “一次次的世界重启,是不包括万种母树和spes的,他的记忆保留,力量累积,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实力,他如果不选择自我放逐,就需要把自己的力量废掉,可是…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可以没有力量,可是如果这股力量在需要保护你的时候却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而舍弃掉,那么我宁可生不如死的是我自己…我可以忍受无边寂寞,亲眼目睹转世后的你一次次在世界重启中挣扎求生,但要让我亲手把你送入死亡的深渊…我做不到。” 温迪哑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虚数空间里,有一颗「万种母树」的幼苗,但自它在虚数空间生根发芽起,就和母树没什么关系了,现在那株幼苗的养料,是spes自身的所有负面情绪,从生根发芽到长成幼苗,都快把他的杀意吸干了,但只要看到你的死亡,就又会积攒下来。” 日复一日,可以说如果没有它一直以spes负面情绪为食,他根本撑不下去,早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虚数空间里了。 “听说过「命运的织机」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如果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命运的织机应该是命运之神的专武,但无论是魔神还是神明,没有一个的权柄是和「命运」有关的。 玄灵摆摆手,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回来,将没说完的继续说完。 “「命运的织机」,是一个可以动摇「虚假高天」的法则类神器,来自世界之外。 不过这东西到了spes手上之后,比起用来编织「命运的纺线」,倒不如说被他拿来当做普通的织布机给温迪做衣服更为贴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后面的时候会有种无语的感觉。 玄灵摊手,“以上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至于你还想问什么,以后有机会我让他和你面对面聊吧。” 温迪点头,突然不是很想说话了。 第99章 热 “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身为venti的你本身只是一颗元素微粒,在你还没有诞生意识的时候,还是一滩元素史莱姆的spes毫不犹豫就在七元素微粒里相中了你,然后塞进身体里,用自己的力量温养,一直到你拥有身体,他才开始自我塑造,可以说,你是他一手带大的。” 所以他的离开,才会引起spes的暴怒,就算毁了世界也不以为意。 “spes是「万界母树」送给提瓦特的希望,而venti,是spes送给自己的希望,所以当希望不再拥有希望,世界将会陷入绝望。” 玄灵起身,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说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 “走吧阿流,该回去了。”玄灵恢复成仙灵飘到流浪者的帽子上蹲着,果然啊,参考spes制作的伪装身份就是好用! 流浪者压了压帽子,就带着玄灵离开了,至于听了这么久故事的几位神明有没有摩拉付账……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回到房间里,流浪者仰面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苦恼。 玄灵飘在空中俯视着他,降落在他的心口,化为人形趴在他身上,微微歪头,有些不解的问道:“阿流你不开心吗?” “……不是,只是觉得,你们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流浪者抬起手,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唇角上扬,眼睛微微眯起,很是享受的模样,“既然享受了世界给予的各种好处,那么稍微帮帮它渡过难关,也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情。” “能说说你的那些兄弟吗?”流浪者两只手揉搓着一对猫咪耳朵,这种毛绒绒的手感,真的很不错! 仰着头的流浪者完全没有注意到玄灵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那揉搓着猫耳朵的手已经被一只手死死压在了头顶上。 原本趴在他身上的玄灵坐了起来,为了制住流浪者不让他乱动,原本一条的尾巴也裂开了两条,重重压在双腿上,流浪者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玄灵那双伪装时是蓝紫色和暖金色过渡渐变的眼睛现在已经彻底变为了金色,瞳孔被不知名情绪染红,呼吸有些粗重,额上也多了薄薄的细汗,瞳孔剧烈收缩,完全不受控制。 “你怎么……”流浪者有些担心,想要起身查看,可手腕完完全全被死死抓住了,根本动弹不了。 “…别动,如果不想大白天死在床上就别动。”玄灵闭了闭眼,干咽了几口唾沫,这种感觉真陌生,早知道就应该把猫耳朵的神经感知切断,搞得如此尴尬,只希望阿流什么都没察觉到吧。 “你没事吧?”流浪者有些担心,因为现在的玄灵,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玄灵偏过头,一手撑在床铺上,双膝同时用力让他彻底远离了流浪者,拉起斗篷的兜帽戴好,推开窗户就跳出去了。 等流浪者追过去,玄灵已经没了踪影,眉头轻皱,不等他出去找,脖子上突然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玄零拿带着少许愉悦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啊啦啦,口嫌体正直呢~” 流浪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是真不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放心吧,玄灵只是长大了,无论怎么说,仙灵体的耳朵尾巴是没什么知觉,但人形不是啊,更何况呢,他现在即将成年,身体正处于一个很敏感的时期,你就这么抓着耳朵揉来搓去,谁家好人禁得住你这么撩拨啊~”更何况是一直清心寡欲几乎无欲无求的玄灵呢,被流浪者摸了这么久的耳朵,他还能控制住自己抽身离开已经用了极大的自制力。 流浪者:……我真不知道! 玄零(满意点头):嗯,继续撩拨,就会收获一个好结果呢~ “……要怎么做才能缓解?”流浪者还是有些担心玄灵。 玄零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有啊,而且还很简单,他不是提醒你了吗?就是那句「如果不想死在床上」~”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还敢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流浪者,在面对正常生理反应的时候居然有些心虚气短。 “有,去提瓦特大陆最冷的碧幽寒潭找到名为浅麟渊的泉眼,让他把直接从泉眼里流出来的水喝掉,就可以压制下去。”玄零如实解答。 可这话落入流浪者的耳中,却给他一种玄零在算计什么都感觉。 “碧幽寒潭在至冬,你知道的,短时间里我并没有要去至冬的计划。”流浪者提醒道。 玄零松开了环住他的胳膊,默默的飘远了些,双手抱臂,给出第二个方案。 “那就比较麻烦了,听说过「暗之外海」吧,当年魔神战争之后战败的魔神逃离到暗之外海组建了新的势力,其中有一个执掌暴风雪权柄的魔神,实力比初代冰神差不了多少,他的权柄可以让白泽平稳度过这个尴尬的时期,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即便是你当时成为半步神明时,你的实力与之相比依旧稍逊一筹,想要击杀风雪魔神获取他的权柄,现在的你…做不到。” 玄零没有贬低流浪者,只能说是理性分析而已。 “他的实力很强?”流浪者已经在考虑究竟去至冬还是暗之外海了。 玄零耸肩,“强倒不是很强,只不过他的绝技非常难缠,初代冰神都没能击杀他,还让他逃到暗之外海了,可想而知究竟有多难缠了。” “同时执掌风、冰、雪三种不同形态的权柄,如果好对付,也不会在暗之外海成为一方霸主了。” 闻言,流浪者沉默了,不是他不想去暗之外海,作为土生土长的稻妻人,即便他不想承认,他也必须承认,暗之外海在稻妻海域外,即便是他,也不能贸然前去。 “没有第三个了吗?”流浪者还想再挣扎一下。 摊手,“没有,如果硬扛也算的话,那就是三种。” 流浪者看了玄零好几眼,这才注意到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玄灵,问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这都是他必须要经历的,更何况……明明最优解就在面前了,他不下手,我总不能控制他吧~”说着说着,玄零就颠倒着了,比较神奇的是,明明是头朝下的姿势,他的衣服完全违反常理的保持原样。 “?”流浪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闹了个大红脸,自觉闭嘴不说话了,感觉越说,越吃亏的就是自己。 玄零侧身背对着他,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明摆着心情很不错。 流浪者盯着那条尾巴,也不知道玄零是不是故意的,居然用尾巴比成一个小心心,让流浪者又闹了个大红脸。 “呵~”很轻很轻的笑声,却依旧让流浪者捕捉到了。 第100章 须弥f4 玄灵回来的时候玄零早就离开了,流浪者也没提起之前的事情,玄灵回来后就把玄透踢出来学习,自己回去意识海中盘算接下来要干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玄透都保持着仙灵的模样,完全没有变成人形的模样,就是吧…… 只要流浪者去上课,他就要跟着去,听不听课是一回事,有神之眼的优秀毕业生每次都在接受某仙灵的眼神洗礼。 其中,就以赛诺和提纳里受到的眼神洗礼最隆重,也不知道玄透是什么喜好,就喜欢盯着提纳里的耳朵和赛诺的白毛,盯得两个人下课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天,没有课程选择待在借阅室写论文的流浪者头顶仙灵认真书写,有一说一,因论派的论文……真是又臭又长! 难得出来一次的玄灵直接挤掉了玄透,低头就看到对方标题写的《为什么甘露花海要叫做甘露花海》。 玄灵:……??? “这论文课题……谁出的?”玄灵不想动脑,干脆直接询问。 “就是玄透很不喜欢的那个老头子。”流浪者这么一说,玄灵立刻知道是谁了。 “……算了,虽然课题是他布置的,但选择这个另有其神,你慢慢写,我去溜达一下。”得到流浪者同意后,玄灵就飘出这个单间的借阅室,去外面的书架上看书了。 难得泡在图书馆里的须弥f4一抬头,就看到飘忽忽的仙灵用尾巴拿起一本书,塞到身体里,没多一会儿就抽出来,重新放回书架上的一幕。 须弥f4:…… 觉得氛围有些奇怪的柯莱抬头就看到身边四个男性不同寻常的目光,于是顺着他们的看过去,就见一只特别可爱的仙灵,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被无形的箭射中了。 “师父,那个……是什么?”柯莱声音很轻,就怕把仙灵惊跑了。 “因论派学院流浪者的家人和舍友。”这两个人具体什么关系提纳里不太清楚,但看他们的相处,应该关系挺密切的。 “它也是学生吗?”柯莱不太确定。 赛诺摇头,“不是,教令院的所有记录里都没有他。” 也就是说,那只仙灵,不止不是学生,不是老师,甚至不是教令院的任何人。 “那他为什么……”可以进入这个图书馆,明明没有身份证明是没办法上来二楼的。 卡维很惊讶,柯莱是借了提纳里的身份进来的,可那只仙灵呢? “你看周围的人,除了我们,没有人朝他那边看。”提纳里提醒卡维和柯莱,至于赛诺和艾尔海森,他们在交流课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两个人朝四周观察,发现就算是有人抬头,也仿佛看不到那只仙灵,继续自己的事情。 “好香的茶,我可以来一杯吗?”两个人一回头,就看到之前被他们谈论的当事人已经出现在桌子上了,尾巴还卷着一个空杯子,朝着提纳里要茶喝。 柯莱:!!!好可爱!!! 卡维:!什么时候来的?! 提纳里推了推眼镜,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玄灵尾巴放在杯子里,茶水一点点下降,显然是在好好品尝。 “你好,那个…我叫柯莱。”柯莱有些拘谨,毕竟是一个陌生的智慧生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讨厌自己。 玄灵看着她,耳朵尖尖动了动,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声线的沉稳说道:“你好,我叫玄灵,是一只仙灵。” “你真好看,我可以摸摸吗?”柯莱试探性询问,但她也不是很肯定玄灵愿不愿意给自己摸。 “可以摸头,不能摸耳朵和尾巴。”玄灵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耳朵和尾巴比较敏感,还是别让摸了。 “真的吗?!谢谢!”柯莱很激动,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摸玄灵的头顶,手感很奇特,有点像史莱姆粘液,但并没有那种奇怪的触感。 “你们这是在教导柯莱学习吗?”玄灵把柯莱的作业本转过来面向自己,发现上面的错题错字很多,但按照他所看到的过去,柯莱有这个成绩已经是一个大进步了。 “是的。”提纳里也没有遮掩,毕竟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玄灵没有急着搭话,又往前翻了几页,感觉进步还是有的。 “不错了,勤能补拙,平时没事可以多多练习。”除了字有点丑,其实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写完论文的流浪者出来就看到混到了须弥f4人堆里的仙灵,诡异的沉默了。 “要走了吗?”玄灵突然回头,见流浪者点头,尾巴卷着茶杯一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反正杯子就是凭空消失,然后飘到流浪者肩膀上,朝柯莱甩甩尾巴,说道:“下次有不明白的可以让你师父带你来找我,我一般都跟着流浪者的。” “嗯嗯,谢谢玄灵!”柯莱很激动,要知道提纳里师父虽然对她的教导很耐心,但不够浅显,她有的时候听的都是一知半解的,她又不想让师父失望,所以偶尔会勉强自己死记硬背,可是不理解的就是不理解,再勉强也只是记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流浪者压了压帽子,臂弯里夹着论文,就带着玄灵离开了。 直到两个人离开了,柯莱才有些小激动的询问道:“师父,仙灵喜欢吃什么?会喜欢口袋饼吗?” 提纳里摸摸下巴,然后摇头,“不清楚,仙灵这个种族早就绝迹,玄灵也是我见过的第一只有自我意识的仙灵族。” “这…这样吗?”柯莱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师父会知道呢。 “不过如果你想知道,下次拜访的时候可以问一下,依稀记得,他是可以变成人形的。”提纳里对于玄灵的记忆很斑驳,其实不只是他,而是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是这样,只不过是提纳里接触的次数比较多,所以记得比较清楚而已。 “…嗯,下次我会做好吃的口袋饼去拜访的。”柯莱还是决定做一些吃的,总觉得麻烦别人却什么都不做,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 这边五个人继续辅导柯莱的作业,那边的流浪者已经去提交那劳什子的论文了,总感觉这个论文不正常,但又说不清不正常在什么地方。 论文提交之后没什么事干的流浪者决定,带着仙灵离开须弥去玩,第一站,隔壁璃月! 两个人没什么行李要收拾的,就只是回宿舍挂了个暂时外出一段时间的牌子,而玄灵想到柯莱可能会来,就在小牌子上留了一句话:把牌子后面的东西取走。 然后一大一小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至于论文审核之后会怎么样?那是纳西妲要关心的事情。 第101章 关于摩拉克斯不为人知的过去 两个人选择从层岩巨渊进入璃月,先去璃月港的万民堂吃点当地特色菜肴,就是吧…… 玄灵看着坐在身边的往生堂客卿钟离,痛苦的别过头并把玄透踢出来顶班。 玄灵:为什么去到哪这小龙就追到哪?!!! 钟离:欲买桂花同载酒,故人到来诚以待。 被踢出来的玄透:……想吃这个,可以吗? 流浪者:嗯。 香菱:好嘞,一份腌笃鲜,一份蟹黄豆腐,一份水煮黑背鲈,份爆炒肉片,还有一份炒菜心。 锅巴:噜噜噜?~ 他们等着上菜时,一个有着梅花瞳的少女和两个蓝色调的少年一起进来了。 “呀~客卿,难得看到这个时候的你不在听书。”少女似乎和钟离很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他们这桌。 “故友之子到来,我自然要以礼相待。”虽然是在回答胡桃,但其实还是有所隐瞒的,总觉得告诉胡桃这孩子玄是自己的老友,会有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 流浪者:……这不是你拿我当借口的理由。 流浪者也没办法辩驳,故友之子这个身份虽然不想承认,但按照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就如钟离所说的那般。 “小哥哥,等会去哪玩?”玄透不喜欢和其他人说话,特别是现在有陌生人一二三。 “你想去哪?”流浪者其实也没有目标,他以前也是在七国到处晃,至于之后……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玄透歪歪头,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不过只要跟在流浪者身边,好像去哪里也没差。 “小哥哥去过遗址吗?”能从玄透嘴里说出来的只有…… “没去过,你想去找他吗?”这里指的是玄透两位父亲的空。 玄透点头,“他说,在下一次来璃月的时候就去找他,说只要去我当下最想去的地方就能找到。” “所以你说的遗迹,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流浪者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我想去以前璃月的旧址,也就是现在的归离集,我觉得……我想找的东西应该在那里。”玄透也不知道他想要找什么,可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去归离集,不去会后悔一辈子。 流浪者:……我还以为你要去坎瑞亚遗址,没想到是璃月旧城遗址。 “如此,不如……” 钟离想说自己陪同,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玄透拒绝了。 “不必,哥哥说了,你再跟来,他就把你的黑历史全部扒干净。”玄透只是转达玄灵的话,这是原话,他也不想去委婉表达。 钟离:……算了,还是去听书吧。 胡桃看了看两个少年,又看看自家客卿,嬉笑着去了行秋和重云那桌。 在神明的眼中,玄的身体里其实有着三种不同的灵魂色彩,只不过以前是融合在一起的,而现在是分开三个各自独立。 灰白色的玄透,黑灰色的玄灵,白金色的玄零,构建成一个完整的白泽。 “嗯?你们来璃月吃东西啊~让我看看…哟嚯!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小幽灵!”玄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可没兴趣去逗玄透玩,这孩子,就喜欢较真。 伸手戳了戳跟在胡桃身边的小幽灵,反应真有趣,居然害怕的躲到了小姑娘身后。 “你也是执念未消的亡魂吗?需不需要了解一下往生堂最近新推出的特惠套餐?买一碑送一碑哦~很优惠的!”胡桃也是能够看到亡魂的,不然幽幽也不会跟着她哪也不去了。 “亡魂?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不过很遗憾,我还活着,长生种怎么可能这么快迎来令人愉悦的死亡归途呢~”玄零的灵魂体和玄透人形长的并不完全一样,所以不熟悉的人一时半会还是认不出他和玄透的关系的。 胡桃很是怀疑,但看着他头上的猫耳和鹿角,将信将疑的放过了他。 “哎呀,看来胡桃小堂主还是有些怀疑呢~”明明玄零蒙着眼睛,却仿佛能够看到胡桃的表情,很是自然的说了出来。 “我只是很好奇,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是以灵魂的模样出现的,而且就连幽幽都会害怕重云的纯阳之体,但看你好像一点不适都没有,难不成……你是什么很特殊的灵魂吗?”胡桃只是觉得奇怪,倒还不至于到怀疑的程度。 玄零摸摸下巴,然后很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谁知道呢,反正我只能说我不是什么亡魂,但的确是灵魂。” “需要了解一下我们往生堂的业务吗?”胡桃不死心,还是想要开拓新业务。 “不了,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我会来找你们往生堂的,只希望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未来,我还能找到你的后人。” 玄零暂时可没有要办理殡葬的打算,他可不是摩拉克斯,假死脱离神座。 “而且,别看我和你好像差不多大,实际上我还没成年的,我的种族幼年期格外漫长,我也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别想推销什么往生堂业务了,朝孩子推销这个,小胡桃你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那你家没有长辈?”胡桃有些好奇了,毕竟璃月的长生种并不算少,但很多都选择隐居山林,还是第一次见活得久还没成年的小长生种。 “天生地养,没有长辈。”玄零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就是事实,没有掩盖的必要。 “也没有朋友吗?”天生地养的长生种很多,包括七神其实都能算是天生地养。 “朋友……几乎都被送走了,剩下来的那几位,和我寿数差不多,说不定我努努力,可以争取把他们也送走。”玄零直接坐在了小孩子这桌,至于钟离看着他的目光……无视掉无视掉!~ “这位小先生,方便告知姓名吗?在下行秋,不过书海一蠹。”行秋注意到双方没有互通姓名,但这个人就已经知道了胡桃的名字了。 “唔……称呼的话暂时叫零,雨令零,没有姓,原名就一个玄字,就叫我玄零好了。”玄零晃晃脚,他什么都吃不了,也就只能干坐着了。 玄零,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含义,或者说它的含义早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了。 “玄零……玄有黑色,神秘,玄妙的意思,而零有虚无,凋零,无极的意思,这个名字,取得很有含义。”行秋不愧是书海一蠹,不过是一个名字,就分析出了这么多东西。 “嗯,虽然我没这个意思,但好像也挺不错的~”玄零身后的尾巴有些活跃的晃了晃,看起来心情还挺不错的。 “……那个,真的不会感觉到不舒服吗?如果有不舒服请一定要说出来。”重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纯阳之体…… “安心安心,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会因为纯阳之体感到难受的只有妖邪和亡魂,可我……只是一道意识体的投影,我的身体并不在这里,你们看到的也不是我的灵魂,看得到,摸不着,欺骗的只是你的大脑,我在这里,可我也不在这里,我就像是你们小时候幻想出的童年玩伴,存不存在只在一念之间。”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都不再需要我时,我就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了。” 玄零嘴角上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他没有开玩笑,但也没完全说实话,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小只听不懂玄零在卖什么关子,但旁听的流浪者和钟离却能猜到一些。 “说起来,刨除最开始一直沉睡的百余年时间,到目前为止,八千多岁了。”玄零挠挠脸颊,并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只是单纯这么一说而已。 三小只:………………?你说什么?多少岁?!八千多?!八千多岁的孩子?! “说起来,今天天气好像还挺不错的,要不……你们问点想知道的问题?我心情挺好的,可以给你们解答一下哦~” 玄零斜支着头,笑得很是愉悦。 “真的什么都能问吗?”行秋有些惊喜,要知道璃月至今有六千多年的历史,很多东西是文献遗迹和口耳相传也流传不下来的。 “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回答,当然了,部分涉及摩拉克斯的,哪怕已经「仙逝」,也要遵守「契约」,不谈不传。” 玄零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能接受,他也能说。 殊不知,隔壁桌竖着耳朵偷听的钟离听到这话终于是把提着的心放下了。 “玄零……小哥,能说说归终大人的事情吗?”对着这张脸,说实话,行秋是真的喊不出更尊敬的称呼,只能叫小哥了。 身后的尾巴尖尖动了动,“归终啊…那小姑娘是一个很亲人的魔神,说出来可能会让绝大部分的璃月人惊掉下巴,这位在璃月人心目中可以和岩神摩拉克斯齐名的魔神,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 “而且有传闻,归终喜欢摩拉克斯,但摩拉克斯那块石头眼里心里只有他的璃月,所以到最后,他俩也没成。”玄零双手抱臂,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话负责。 “咳!”喝茶中的钟离被茶呛了一口,他不敢看玄零,甚至于还把头往反方向转,他后悔了,他今天应该避着这位小祖宗的,回想起千年前某人干的缺德事…… 摩拉克斯做的事和他钟离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没有! 关系! 玄零没有去注意钟离的情绪,而是继续自己的讲解,“归终,原名哈艮图斯,尘之魔神,归离集的建立者和统治者,关于归离集的事情,璃月现存文献还是有的,就是比较杂乱,这里就不一一诉说了。” “归终性情开朗活泼,热爱发明,具备很强的亲和力和共情力,能和摩拉克斯座下的仙人打成一片,其中就以歌尘浪市真君和留云借风真君的关系最好,虽然性格「开朗的内向」的留云借风真君不会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评价摩拉克斯是武力强大的魔神,那么和摩拉克斯身处同一时代并最先决定和这位占领一方富饶土地的魔神结盟的哈艮图斯,无疑是一个用智慧和头脑战斗的魔神。” “比起盟友这种带着点隔阂的关系,两位魔神之间其实更倾向于是好友或者挚友。” 三小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详细的关于归终的事情,都听得很认真。 “玄零小哥,我也有一个疑问,在我家的祖传记载中,魔神战争期间,摩拉克斯身边除了一众实力很强的仙人以外,还有一个很像人类的军师,能说说他吗?”重云是驱邪世家的继承人,有些旁人不甚清楚的事情,他家族的记载却有着只言片语。 “军师…?这是人类对他的其中一个称呼吧,在那个群魔并起的年代,你口中的军师被誉为「天之眼」、「预言者」、「真神」,当然了,这些大多是那些已经是在他手下的魔神妖邪的评价,传到现在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重云,你知道你口中的这位军师当时叫什么吗?” 玄零拨弄了一下胸前长命锁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三小只因为玄零的问题陷入沉思,许久之后,还是隔壁桌的钟离回答了这个问题。 “白泽。” 玄零没有否认,甚至还有些愉悦的甩甩尾巴尖尖。 “不错,他当时用的名讳就是白泽。” “白泽,在传说中是一只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古今,通万语,御万兽,通阴阳,知神鬼,所过之处妖邪退散,象征智慧、预示好运,以及守护平安。” “传闻中,白泽能化万物,他可以是一阵风,可以是一滴雨,可以是一条蛇,你以为他不在,但他无时无刻都在。” “至于你想问的军师……可能只是他生命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笔。” 玄零又拨了一下铃铛,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继续说道:“军师白泽,黑白发黑眸,身形纤细,比起看上去武力值强大的摩拉克斯,他更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在魔神战场上,死在他计谋下的妖魔不计其数。” “你们猜猜看,他死了吗?猜对了,我就给你们仔细介绍他在璃月的那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事。” 重云是第一时间摇头的,但他并不是出于直觉否定,而是驱邪世家的人都坚信,拥有净化之力的白泽大人不会死在魔神手下。 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玄零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而是询问另外两位小朋友。 “虽然在往生堂关于仙人的送葬典仪里有着白泽的相关记载,但上面也写了,是衣冠冢,没有尸体。” 胡桃不愧是现任往生堂堂主,送仙典仪虽然她没有亲身见证过,当然了,这里指的并不包括岩神那场,而是在这之前的,但几乎每一位仙人的离世,都经由历任往生堂堂主之手记载下来,传承至今。 行秋看的书多,但书上关于军师白泽的记载并没有多少,他选择沉默。 “事实上,他的确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璃月。” 手指卷起耳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打转,丝毫不觉得这个消息就这么轻易告诉三个小朋友会造成怎样离谱的冲击。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和他千年前的模样没什么直接关系了。” “在魔神战争初期,最先爆发战争的就是古璃月地区,刚从须弥那不算战场的地方脱离出来的白泽舍弃了原本的模样,化作一个少年书生踏入璃月地区,黑白长发黑眸,犹如一个血统纯正的普通人类,踏足这片群魔争霸的混乱区域。” “你以为他是来抢地盘的?不不不,白泽对于金钱、权利、领地都没有任何的想法,他是象征祥瑞的瑞兽,哪怕雪白的毛发被魔神死后留下的魔神残渣染黑,他也会行使自己的职责,跟随贤明的「王」,辅佐他登上「王座」。” “他来璃月,就是为了找到值得他追随的「王」,他没有既定目标,只是在这片混乱的大地上流浪,因为冥冥之中,他的「王」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而这个人就是当时年少气盛的摩拉克斯。” “那一天,摩拉克斯把人类交给了仙人们就独自出门了,直觉告诉他,在那个方向,他会遇到很重要的东西,可当他花费两天一夜时间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气息是人类,容貌是人类,气质也像人类的……少年。” “作为一方主宰的摩拉克斯,他看到白泽的时候就出手试探,无数岩枪从天而降,数不清的天星朝着白泽落下,但无论摩拉克斯的攻击范围如何广大,施展的技能是怎样的铺天盖地,事实证明,用脑子战斗的白泽压根没让对方的攻击,挨到自己衣角的半点儿,也幸亏摩拉克斯只是试探,并没有下杀手,毫发无损的白泽就被心眼不算少的摩拉克斯拐回了璃月,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们,也就是仙人们,当然也告诉了居住在自己领土里的人类,这个是友军,遇到麻烦可以上门打扰。” “白泽的外表太具欺骗性,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仙人都把他当做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对待,直到某位魔神趁着摩拉克斯离开领地外出征战导致留守璃月人手不足乘虚而入试图把璃月彻底粉碎掉的入侵战被打响时,这位文弱书生白泽,凭借一张嘴,把入侵的魔神最羞于见人的黑历史全部扒了出来,直接把好好一个魔神气死结束。” “自此,笑面阎罗的名号就在人类中打响了,战斗结束之后,白泽去把这个死的憋屈的魔神头拧了下来,做成了配饰把玩,也不知道这位魔神到死有没有想过,死后的他身体会落入白泽手中,沦为一个玩具呢?” 三小只可不觉得好玩,甚至觉得有些惊悚,这位白泽仙君的爱好……很奇特! 玩什么不好,玩魔神骨头,而且还是头骨…不好评价。 “……他为什么会玩魔神的头骨?”行秋有些迟疑,主要是冲击太大了,有些缓不过来。 “不只是头骨,只是某些魔神的头骨很漂亮,是制作武器饰品的最佳选择,就比如,曾经在轻策庄威慑一方的魔神魑,他的头骨被自己的力量好好滋养过,温润如玉,无论是做成饰品还是做成摆件,兼备不易碎,漂亮,存放久的特点,很美,也是很超前的艺术品。” 重点是稀奇且保值,放千年也不会腐烂,就…很完美! 万民堂所有竖着耳朵倾听的其他顾客:……有,有点可怕。 “至于他在璃月干了什么,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作为下棋者谋划全局而已,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最开始的时候,白泽和仙人们的相处也不是这么的和谐,他们相信摩拉克斯的眼光,带回来的人应该有自己的本事,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尚且做不到完全信任,更何况是当时很有话语权的仙人呢?所以在一段不算短的磨合期里,他们都在相互试探对方的实力,最终还是在战场上见证了对方的力量才得以相互认可。” “魔神陨落,会滋生出业障和妖魔,这是魔神自带的「诅咒」,也可以说是「命运」,但白泽是象征净化和守护的瑞兽,即便无人信仰他,守护人类的事他还是做了。” “为什么璃月这片大地上妖魔会比其他国家的少呢?其中有璃月的神明岩神摩拉克斯、众多仙家仙兽、奋不顾身守护家园的千岩军和能人异士的助力,更多的还是白泽,战场上的他把所过之处爆发开的魔神污染尽可能吸入体内自行净化。” “可……无论他如何厉害,终归不过是一只有血有肉的瑞兽,即便能够净化,也需要很长时间,而魔神战争跨度长达4000多年,他在璃月的时间长达千年,期间吸纳的污染早已超脱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原本黑白色的长发几乎彻底染黑,只剩下发梢残余零星几点灰白色,一旦发色彻底变成黑色,他的死期也到了,所以他选择假死离开,继续流浪。” “神曰:毛白如雪,眸灿如阳,耳尖而软,角若皓月,身形似豹,尾松如狐,生而九尾,是为瑞兽,名曰「白泽」。白泽,通万语,御万兽,非圣贤不得见,是为贤君,福泽一方。” “毛黑如墨,眸赤如血,耳廓有缺,角若枯木,身形似豺,所经之处,万鬼臣服,是为堕兽,名曰「黑泽」。黑泽,通万语,御万鬼,非无耻不得见,是为灾祸,为祸四方。” “当白泽的纯白被乌黑取代,也就是从福佑一方的瑞兽堕落为为祸四方的恶兽,如果用人类能够理解的生命体征,那就是——死亡。” 一番话,却让所有人陷入了沉思,玄零也留足了让他们思考的时间,和从后厨出来的锅巴打招呼。 锅巴:“噜噜噜?噜!” 玄零:“哟嚯,老友!” 锅巴:“噜!!噜噜噜~” 玄零:“真的吗?多谢招待,我会好好品尝你的手艺~” 锅巴很开心的挥挥手,然后颠儿颠儿的跑回了厨房。 “小哥…你能吃东西?”这是其他桌的客人问的。 “这个啊~这是……秘密~”说完,他晃了晃尾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说起来,璃月的人普遍都对他们的神明摩拉克斯抱有很强烈的好奇心,虽然关于摩拉克斯的事情我不能说,但关于白泽和岩神的日常生活却是可以稍微说一说的,要听吗?” 玄零歪头,询问各位的意见。 “要!” 几乎没人能拒绝这种关于神明八卦,就连香菱和卯师傅都从内厨出来了,万民堂外面也站满了好奇的人。 这可是岩神摩拉克斯的事情欸! 谁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听一耳朵! 没有! 当然了,这之中不包括流浪者和钟离,一个是对神明的过去不感兴趣,一个就是即将被讨论的当事人。 感什么兴趣?! 他都想动手把玄零拍晕了拖走!! 还附和呢?! 附和个鬼哦!!! 真是遭老罪咯!!! “哦豁~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好奇岩神摩拉克斯生前的事情,稍微说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书接上回,彼时璃月正处于群魔并起的时代,恶魑来犯,妄图摧毁人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栖息地。” “正逢摩拉克斯带军外出征战,大本营里只剩下十余位仙人和少量千岩军留守驻扎,同样留守的还有刚结盟不久的尘之魔神归终和文弱书生白泽。” “仙人和千岩军不得离开大本营作战,谁也不知道魑是否会偷袭后方,如若战线拉开,后方补给跟不上,甚至可能被摧毁,那么外出迎敌的人就有可能紧随其后到阴间相聚。” “如若摩拉克斯是在大本营,那么,此番迎敌自然会交与这位武神,但此时此刻,敌人已无限接近,战争一触即发,随时可能打响。” “如果你想问,「尘之魔神哈艮图斯不也在大本营吗?她就是一位魔神,为什么不能让她外出对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归终大人之所以不能出战,正是因为她非武斗系魔神,可以说,按照当时的情形,璃月即便不被灭亡,也要迎来一次大洗牌。” “可…摩拉克斯并非愚笨之人,他会想不到自己离开的消息散布出去,会导致群狼环伺吗?不,正因为他想到了,所以才敢放心离开。” “就在一众人有些束手无策之时,白泽走了出来,他说:「既然诸位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若让在下浅浅一试?兴许还能幸运的找到解决之法。」” “很多仙人都觉得白泽托大了,因为自从加入璃月开始到现在,白泽的攻击模式都是上下嘴唇一碰把对手气死的,而听他的意思,是打算亲自动手了吗?” “仙人都不想让他冒险,甚至已经有擅长速度的仙人外出寻找帝君了,哪怕是打持久战拖,也要拖到帝君回来。” “白泽拒绝了,对于可以看到未来的他来说,这场战争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璃月的根据地被彻底摧毁,留守在璃月的仙人死伤大半,人类的死亡不计其数,魑会死在匆匆赶回的帝君手中;另一个是他亲自动手,将魑引走,而后找一个十分适合他的安葬地,割下他的头颅作为战利品。” “权衡利弊,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选择第二个方式,他原本也没想过要暴露自己的实力去拯救璃月,毕竟璃月的存亡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在意的地方,可,偏偏他追随的帝君,格外看重这些弱小的人类,所以他选择遵从帝君的选择,既然他喜欢这些人类,那么在他不在的时候,自己稍微救一下,好像也不太违背他的原则。” “白泽离开了……孤身一个人引开了魑,于轻策庄的巢穴中,把这位没干过什么好事的魔神徒手撕成几节,离开时,却看中了他硕大的头骨,顺手就带走了。” “提着还淌着血的硕大头颅回到璃月的白泽给其他人带来的情绪大概是惊喜参半吧,有些胆小的家眷被吓哭,经历过血战洗礼的仙人魔神和战士则是觉得他很厉害。” “摩拉克斯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在住处处理头骨的白泽,直到现在,摩拉克斯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朋友喜好独特,好人骨而已。” “一段时间后,闭门不出的白泽带着一把堪称是美丽饰品的白玉骨扇来找摩拉克斯在扇面上题画。” “「摩拉克斯,听说你的画技很好,帮我在这把扇子上画一幅图吧~」”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不会画画,所以你被骗了。」” “「也就是说,你要拒绝我的请求,我这么理解,对吗?」” “「是的。」” “没有人知道这段对话,可当时有许多仙人亲眼目睹帝君所居住的洞府毫无征兆的被彻底粉碎,而一直以魔神形态示人的帝君,在这一刻化成了龙形和白泽大战七天七夜,最终以白泽抓住帝君龙尾跃跃欲试要把毛烧秃胜利。” “白泽轻轻拍着摩拉克斯巨大的龙脸感慨道:「早就说了你打不过我,你看看你,废了老大劲连我的衣角都没擦破,何必呢~乖~好好画~如果你敢把画敷衍了事,我就把你偷看到奥赛尔和跋掣亲热的事情说出去。」” 所有人:……啊?不是!这是帝君?!这真的是帝君?!这真的是帝君干的出来的事情?! “之后,摩拉克斯就被白泽压着在扇子上画了一幅《白泽图》,甚至还盖了自己的私印,画完之后他才知道这把看似和花瓶没什么两样的扇子,扇骨是恶魑的头骨、扇面是白泽自己的皮、画画的白毫玉笔,毛是白泽的,笔杆是魑的、而那盒质地极佳的印泥,是魑的血做成的。” “而这是白泽第一次和他放肆,也是最后一次,再之后没多久,白泽为保护归终,死在了魔神战场上,那把由帝君亲自绘画,亲自题字,亲自盖印的白玉骨扇,自此消失,仿佛是追随了主人一般,彻底失去存在过的痕迹。” “白泽为保真实,留下了自己的一点衣料,而他也是完全承受了那致命一击之后才逃离的,离开时身上带着不轻的伤,从璃月,改头换面逃到了现在的暗之外海,直到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继续着自己的流浪,极少再回到璃月。” “小哥,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人群中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华点,莫非…… “我是「见证者」,自然什么都知道了。”玄零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胡诌。 话虽如此,但有多少个人相信了他的鬼话就不太好说了。 “噜噜噜!” 锅巴端着一份他最喜欢的辣味窝窝头过来,而这,就是对方要请旧友品尝的食物。 玄零伸出的手不再虚幻,拿起最上方的窝窝头,张嘴咬了一口咀嚼后咽下,有些拿他没办法的说道:“为什么窝窝头里面除了新鲜的绝云椒椒,还有清心?” “噜噜噜~?” 锅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玄零并没有追究,而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末了,才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满意了吗?我的朋友。” “噜~?~” 看得出来锅巴很开心,周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既如此,我也送你一场机缘吧。” 少年微微张开嘴,轻轻的叹了一声,右手食指抬起,勾住蒙住眼睛的雪纱,微微用力就扯了下来,露出一双紧紧闭合的双眸,雪纱在他手中化为纷纷扬扬的光没入锅巴的体内,伸手抓住他毛绒绒的手晃了晃,温柔的说道:“希望下次再见时,你叫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除了我没人再能听懂的语言。” “噜噜噜?噜噜噜!~?~” 除了玄零,也没人能听懂他在噜个什么,但也看得出来,锅巴很开心,即便没人懂他在开心什么。 “呵。”玄零低低的笑了一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锅巴的眉心,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要回去了,马科修斯。” “噜……” 锅巴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别这么失望啊,我又不是不回来,这样吧,我们签一份契约吧,等你想起我的本名并能用人类的语言说出来,那么我就回来见你,如何?” 玄零竖起手掌,这可是和自己签的契约,而且是在钟离的见证下,他不会违约的。 锅巴废了点力气去理解玄零的话,末了抬起毛呼呼的爪子,和玄零击掌为誓。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噜噜噜~” 无形的契约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最后的最后,玄零把剩下的辣味窝窝头打包好,在锅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如来时一般散开身形,只不过没人注意到,他的灵魂没入了流浪者武器所镶嵌的蓝宝石中了…… 第102章 你掉的是这个煤气罐罐还是这个紫色猪咪? 趁着围观群众的注意力还在离开的玄零身上,流浪者放下摩拉就带着玄透离开了,至于钟离…… 这位因为玄零「不小心」暴露了岩神口癖是「以普遍理性而论」正在被胡桃紧紧盯着,压根跑不了。 “好吃~下次还想来。”已经逃出城的玄透摸摸平坦的肚子,表示对万民堂卯师傅手艺的欣赏。 “回须弥的时候再来吧,玄零这么一闹,璃月港估计能热闹好一阵子。”流浪者拿玄零没办法,拿玄灵也没辙,只能看着最乖的玄透了。 玄透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没怎么接触过璃月食物的他对小吃很满意。 “小哥哥决定就好,不去也没事,只要和小哥哥一起,就已经很开心了~”玄透没有经历过人性的背叛,没有亲眼见证战争带来的黑暗,更不曾在历史长河中涉足太深,他保留着人性,也保留着温良,提瓦特和天空岛的战争随时可能打响,他不明白起因是什么,但他希望,这种和平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如果必须说出一个期限,他希望是永远。 流浪者不着痕迹的看向玄透,他看着那双结合了空和戴因两种特点的眼睛,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玄透,那双神秘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仁慈。 「你在意外?」 玄零的声音突然传入流浪者的脑海中,他并没有从蓝宝石中出来。 『所以,为什么感觉你们一个像神,一个像人,一个像两者的结合?』 流浪者也没有说话,他觉得应该用想的,玄零是能够听到他的心声。 「呵……虽然一分为三,但总的来说,我们还是同一个人,玄灵必须足够冷静且理智才能成为破局的关键;玄透没有记忆,但他确实最真实的本我,有感情,也有一定的理智,所以他更像是人;而我,是拥有记忆的本我,我不止需要理智分析,还需要共情人类,方能做到守护。」 所以感觉不同,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傻阿流。 『…透太干净了,就像是……』 就像是曾经还是纯白的自己,随意一种色彩都能污染他的「纯白」,这样真的好吗? 「既然我会把他分割出来成为单独的意识体存在,就证明我有把握在你们的身边,可以留住这抹留存着人性怜悯共情的纯白色彩。」 玄零的声音有些缥缈,他这话不是用正常的声音回复的,而是…… 『神格,并不是只有一个吧。』 流浪者问了个不是疑问句的问题,牵着玄透换了个方向,直接走山路。 「………………现在有且只有一个,但并不是不能再凝聚一个,就是需要千余年时间才行。」 玄零也没有欺骗流浪者,这个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无法复刻的奇迹,但对于他来说,也就是费点时间而已。 『我不问你把神格给我的其他目的,从你只是单纯想赠予我一颗真正的「心脏」这个事实看,我觉得,很愉悦。』 流浪者不怎么习惯煽情,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你知不知道『神格』,也就是『七窍玲珑心』,对于白泽来说,相当于『第二条命』,我把它给你,一来是让你感受一下人类的『七情六欲』是什么东西,二来也是一重『保险』,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之前和你相处的『我』,其实都只是真正的『玄零』破碎灵魂的一小片,在完成了一直在等候的事情之后,『我』就会回到『神格』里温养灵魂,在温养灵魂的这段时间里,如果神格还停留在那具『半残』的身体里,就很容易导致修复灵魂时记忆出现丢失的情况,无论从哪方面出发,短时间内,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心室,同时,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由『神格』化成的『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和『我』的保持一致哦~」 声音里多了一丝戏谑和严肃,这话他是很认真的,所以不要以为性格相对跳脱的人就没有认真的时候。 「所以啊,你不需要去刻意的寻找,能看到未来的『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操劳呢?」 一番话,却让流浪者感觉自己从脚热到了头,他错了,他不该以为玄零像人就真的把他当成正常人来看,这直球打的……真让人偶有些措手不及! “?小哥哥,你的手好像有点热,是不舒服吗?”玄透是知道流浪者是人偶的,所以才觉得温度突然变高了的流浪者好像不太对劲。 “没有,小心看路,别被绊倒了。” 在流浪者有意识的控制下,体温迅速下降,恢复到正常温度。 “哦……?又正常了……真奇怪……”玄透小声嘀咕,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小哥哥说没事,那就没事吧。 「噗~阿流,你可真可爱~虽然我觉得,你可以更可爱些的,在我面前,无需伪装,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哼。』 流浪者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些感动,被玄零知道了,肯定会被嘲笑的! 「……阿流啊,我想问你一些事,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的某天,我为了无关之人丢掉性命,你会不会放弃我?」 流浪者看不到玄零的表情,也听不出这句话中是不是蕴含着什么苦涩的情绪,但…… 『不会,如果你死了,我或许会把你送给往生堂。』然后再随你而去,或者带着你的骨灰,继续活下去。 殊不知,在蓝宝石中的玄零,虽然眼睛紧闭着,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他没有立刻回复流浪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走着的这条路有多艰难,但有流浪者这句话,足矣。 「流宝,还记得我们的『契约』吗?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的,只要你还在,哪怕是把天理的头拧下来送给你,我也会做到。」 所以我的阿流,你还没认清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早已超过我自己了,别这么低微了,好吗? 你值得神明的独宠,雷电影不喜欢你,那么我就把对人类的爱,全都留给你一人好了。 如果不是他只是无数个「玄零」的一片记忆体,或许他也能在这个时候伸手,抱住这个纯白的孩子,誓死不松手! 『……那种东西谁会喜欢啊?』 流浪者感觉自己都快裂了,天理的头?那种东西怎么看怎么惊悚啊! 殊不知蓝宝石里的玄零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低低的笑了两声,虽然说即便不是为了给流浪者送礼才要对天理下手,但总感觉一个人神明的头骨,如果真的做成什么美丽的收藏品,也能让自己感觉赏心悦目。 「好吧,你不喜欢,到时候我当成礼物送给其他人就是了,或许不想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你,会更希望和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我的伴侣和旅伴~ 『到时候再说吧,你该去休息了。』 说完,流浪者就单方面屏蔽了玄零的声音,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玄零微微摇头,唉,这孩子,时间到了,我也该去休养了,最多一个小时,就又有一片碎片到来了,是时候腾位置了。 一抹荧光悄然没入流浪者的心室里,没过多久,又有一点荧光被蓝宝石吸引回归,并没有立刻苏醒,而是安静昏睡…… “这里就是归离集吗?”站在一个山坡上,玄透眺望远方的一大片平原,虽然有听说过璃月有一片相对平坦的地形名为归离集,但亲身到来还是第一次。 “是的,要下去看看吗?”流浪者也在观察地形,记忆中还是执行官的他曾来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都是带着目的的,只有这一次,是陪着玄透来的。 玄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开了一直被他压制着的仙灵视野,一些淡淡的黑紫色气息残留在下方的残垣断壁里,其中有几处还交织着白金色。 “……我以为父亲一直躲着爹爹不敢露面是怕挨揍,现在看起来,爹爹似乎已经原谅父亲了,他们两个残留的些许力量气息同时出现,看来的确还在遗迹里没有离开。” 不提那对不靠谱的夫夫还好,一提起流浪者就想把深渊王子打一顿! 那不靠谱的玩意儿! 儿子丢了都不知道! 活该戴因追着他揍! 缺德事干了这么多! 该! “要去找他们吗?”尽管有些咬牙切齿,但现在不是打空的时候,先把此行目的搞定再小小报复一下也行。 “不去,哥哥说他们会自己找过来,所以我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玄透很听玄灵的话,所以无论玄灵说什么,他都会听进去。 “嗯,那先下去。”说着把玄透抱了起来,直接御风飞走。 玄透:……我是不是会飞来着? 流浪者:好像有人跟着,是错觉吗? 接了委托偷偷摸摸跟踪的旅行者派蒙和中途偶遇到的夜兰:……飞走了呢。 两个人降落在一个比较完整的遗迹废墟里,玄透很自然的牵住流浪者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紧赶慢赶才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亲眼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遗迹后第一个拐角扬起的一片衣角的三个人:呼……终于追上了。 但等她们进入遗迹里搜寻一圈后,却彻底丢失了流浪者二人的足迹。 “飞比跑快吧~”玄透用风元素力包裹着两个人,形成一种奇异的风场,只会让他们浮起来,并不会让风在满是尘土的遗迹里留下痕迹。 “所以,是有人跟着吗?”流浪者并不觉得玩心比较大的玄透会细心到让风不留痕迹的带他们行动,应该是玄灵说了什么,才会让玄透这么做的。 “嗯嗯,有的~哥哥说是一个叫做黄毛丫头,一个叫做碎嘴白毛,一个叫做刨根问底御姐,一共三个人跟着我们。”玄透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虽然有着人类的感情,但并没有正确的三观,以至于即便被人跟踪了,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虽然不清楚那个刨根问底御姐指的是谁,但那个黄毛丫头和碎嘴白毛……应该是旅行者和派蒙吧。 “说起来,荧应该已经把这里能找到的宝箱、岩印、石堆、机关全部完成了,但这个遗迹的深处,她没办法进入。”玄灵突然跑出来,以意识体跟着他们前进。 “为什么呢?”玄透不明白。 玄灵摊手,“因为周围这一大片遗迹的深处早就被深渊教团占领了,没人引路,所有到这里的人都会鬼打墙,最终只会绕出去。” “但这里并没有多少深渊活动过的气息,是时间太过久远还是因为这里独属于一个人?”从进来开始流浪者就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越往里走,残留下来的深渊气息就越少,根本不像是深渊教团占领之后的地方。 “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深渊教团的深渊使徒占领的,后来那个使徒死了,而知道这个地方的,就只有空和戴因,至于我……该庆幸那个不靠谱的追随者对我还算是坦白吗?”虽然空不说,玄灵看到的时候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对方的态度,却让他感受到了尊重,所以哪怕分隔两地,他也没有意见。 “你知道空的目的吗?”流浪者有些蠢蠢欲动,如果可以,他还是想打空一顿。 “……如果说,等一会儿你会看到一出自导自演的家庭伦理剧,会不会觉得堂堂深渊王子,也有很狗血的表演欲?”玄灵露出死鱼眼,这出戏他不能出面,那个气质,还是玄透比较符合,更何况,他有预感,空的要求肯定很离奇! 流浪者不知道想了什么,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只希望和对方一起的戴因可以稍微靠谱一点吧。 在玄灵的指路下,他们很快就在一个很难描述的地方找到了那对夫夫,当然了,前提是要忽略掉某人跪在搓衣板上双手捏着耳垂背对着他们面壁思过的某不好透露姓名的金发少年。 看到戴因,玄透眼睛一亮,拉着流浪者就加快了速度,兴奋的喊着“爹爹!爹爹!!!”就扑到了戴因的怀中,抓着他的斗篷就蹭蹭蹭,至于玄灵……已经拿出留影机对着空360°无死角全方位拍照了。 空:……缺德瑞兽干缺德事! 玄灵(咔咔拍照.jpg):这种景色可不能错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流浪者:自有天收啊…该! “透宝乖,让爹爹看看,身体还疼不疼?伤都好了吗?”那边戴因抓着玄透就是一顿检查,也不知道是不是瑞兽的自愈力真的很强,至少现在的玄透是很健康的,一点伤疤都没留下。 “没事了爹爹,哥哥把伤都治好了才让我出来的~”玄透用着那张和空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笑得明媚,他和玄灵的性格非常鲜明,冷着脸的玄灵很像现在的空,但笑起来的玄透却更像是成为深渊王子之前的空,这场戏,玄透不能缺席必须到场。 “……夫夫俩吵架分孩子是吧,透,变成之前在树洞里捡到戴因的模样,阿流跟我去后面看戏,等会就可以看一出《深渊王子及其前伴侣兼前旅伴争夺亲生孩子归谁抚养》的狗血家庭伦理剧了。” 玄灵带着流浪者躲到了上方一个昏暗的空洞里,从下往上看是看不到的,但从上往下看却能看的很清楚。 戴因小声和玄透说着什么东西,至少处于上方的两个人是听不到的。 空从搓衣板上起来,揉揉自己的膝盖,他在这里跪了一天了,感觉膝盖都要肿了…… 看着可可爱爱还有点小懵懂的玄透,空就想起头上那只拱了自家小白菜的猪咪! 空:切!明明玄应该跟我们离开,然后去见识更多的优秀人才再选择伴侣的,结果还没踏入星海,就已经被一只胖的和煤气罐罐有的一拼的紫色猪咪给拱了! “……他居然在心声里骂你是煤气罐罐和紫色猪咪。”玄灵揉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流浪者:哈?!事情告一段落后一定必须肯定要把他打一顿!!! 第103章 坎瑞亚血统 “空,有衣料摩擦声了。”戴因站着的地方很容易就能听到通道里有没有声音,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小声提醒空。 空点头,然后带着小玄透站到了一具巨大的白骨上,自上而下的俯视戴因。 戴因深呼吸一下,酝酿情绪,然后用愤怒的声音说道:“空,稚子何辜?更何况那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孩子!身处深渊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深渊教团的情况是何等恶劣?就算知道真相,你还是要一意孤行把他推上候选人的位置吗?!” “……是。”空的回答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已经足够表达他对此事的态度。 流浪者看着那具突然出现的骨架小声问道:“那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个啊,其实一直在,不过被隐藏起来了而已,给你介绍一下,魔神魑其中一节的身体,没什么用,放在这里当阵眼用的,也就是比较唬人。”玄灵并不觉得有什么,要知道充满力量的各种毛发骨头皮肉,拿来做一些特殊的阵法是非常好的材料。 流浪者:……死了还要被你分尸利用,总觉得魑死的不是一般的值得。 “看那边,派蒙身上闪现的奇怪符文露出来了,看来观众已经就位了。”玄灵指了指昏暗通道里一闪而过的星空色符文。 “嗯,你小心点,别被看到了。”他的神之眼被他放到衣服里面了,现在这个黑漆漆的空洞里还会发光的就只剩下玄灵自己了。 “没事,现在的我除了你谁也看不到。”玄灵可不会无的放矢,为保这台戏可以顺利演出,他可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的。 “不可能!把他给我!”戴因很生气,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剑,随时准备和空动手。 “这是他的命运……” “这是你强加给他的命运!你低下头,好好看看他!看看他的眼睛!在他眼里的你,真的还是他可以信任依赖的父亲吗?!” “为了深渊,他只能走上这条路,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空抓着玄透的胳膊,即是不让他逃跑,也是担心戴因会直接动手抢人。 “他会死的。”戴因于心不忍,但也不敢冒冒然动手去抢夺,他担心空会直接打开传送带着孩子离开。 “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深渊教团的一员了,我们做下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驳斥!”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对自己亲生妹妹时,空的情绪会相对冷漠,但对上曾经的旅伴戴因,却成了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炸药桶,一点就炸。 “……荧的想法还真是有些单纯了,如果下面的两个人当真只是普通的挚友和旅伴的关系,何至于为了一个孩子争得面红耳赤,如今这一现象,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两个看似争吵抢夺的人,关系并不如同表面上看到的一样简单吧?” 玄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居然也飘了出来围观,或许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神出鬼没吧,流浪者并不觉得喜欢看热闹的他会选择不出来继续沉默围观。 “言之有理,人类是我所能观测到的所有智慧种族中感情最复杂、心思最多变、不稳定性也最高的种族,正如他们所说的一句话:『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和两个玩战术的凑一局表演赛,还真应了那句话——玩战术的心都脏!” 玄灵只是单纯的评价,并没有任何瞧不起或者批判的目光。 “但你不能否认,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所以在历史长河的痕迹中,他们才能一直繁衍生息至今,就连魔神也死的七七八八了,尘世七执政轮换的人也只剩下一个巴巴托斯仍旧坐在神座上,即便他不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玄零双手抱臂,他紧闭着双眼,并不是不想睁开,而是为了自己的脑子着想,还是少看为妙。 “雷神换任的事情,阿流也是在加入了愚人众之后才知道的,更何况那些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的人类呢?” 说起来,五百年前七位初代尘世七执政陆陆续续更换了五位,按照未被修改的世界树记载来说,影响最小的就是稻妻的雷神,谁让她和初代雷神是双生姊妹,稻妻的人只知道雷电将军,从不知道影武者,当然了,那些挚友除外。 “下面好像要打起来了。”流浪者突然小声说了这么一句,把两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下面的表演场地上,他啥也不怕,就担心这两个如同脱缰的野马似的毫无预兆的打起来。 两只白泽同时低头,看热闹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错过!!! 原来就在戴因和空争夺孩子的时候,夜兰已经找到了另一条岔路,准备从背后偷袭空,试图抢下孩子、击退或控制住这个明显不对劲的人,两个目的,最重要的还是把明显是事件中心的那个孩子救下来。 荧和派蒙从通道里出来,干扰并分散空的注意力。 “哥哥……”荧在对上空的时候居然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如果忽略掉她拿在手里的剑,或许还能相信她不是演的。 “旅行者……”派蒙也不敢劝,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空。 空:……这只吉祥物是来干嘛的?别挡着我看荧!退退退!!! “荧,你不该来这里的。”压下想把派蒙抽飞成一颗流星的冲动,空按照既定剧本继续演下去。 派蒙假装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忙不迭询问握着剑站在一旁的戴因。 而戴因只是很简单的说了目的:不能让空带走那个孩子! 流浪者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不是,他这么说,这两个人真的会信吗?” “知道了!我们会努力的!”派蒙一口答应下来,完全忘了出力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她的好旅伴旅行者荧了。 流浪者……当我问了个白痴问题好了。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哥哥,我都不会让你带走那个孩子的!”说着,荧就拔剑冲了上去准备和自己哥哥打一顿。 空:???算了,预料之内。 空没有拔剑,他的战斗方式并不局限于单一的冷兵器,所以当他用出深渊的力量把荧击退时,却让夜兰和荧的表情变得不那么好看起来了。 注视着自己的妹妹,空捏起玄透的下巴,让他看向荧,低声询问道:“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 玄透配合的颤抖了一下,张开嘴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姑、姑姑好,我叫玄透……” “乖孩子。”空奖励似的拍拍他的头,把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破烂斗篷扯了下来,露出了那张苍白到几乎毫无血色的秀气脸庞。 只一眼便不难看出玄透和空之间有着很紧密的血缘关系,他的五官,他的发色都是遗传到空的,但那双眼睛,却是坎瑞亚人的四芒星,想来他的母亲应该就是血统纯正的坎瑞亚人了。 “空,不要一错再错,他的身上不止有着坎瑞亚人的血脉,更有你的血脉!”戴因还在试图劝阻,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对空动手,这很容易就露出破绽。 “坎瑞亚已经灭国了,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走上复国之路,戴因,你阻止不了深渊!”空仿佛是得了极其严重的偏执症一般,对戴因说的话充耳不闻,甚至于还出言讥讽。 眼见分散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成,一直握着弓箭瞄准的夜兰瞅准时机一剑射穿了空抓着玄透的胳膊,荧趁着空吃痛松手冲上去扯住玄透的肩膀直接从白骨上滚了下去,玄透倒是没什么事,但荧为了保护他显然摔得不轻,好在并没有什么伤,而目的已经达成的空只是捂着伤口,冷冷的看着夜兰的方向,势单力薄的他在戴因的追击下开启了传送门,既然时机不对,那么就先撤退,但走前还是留下一句威胁的话语。 “总有一天,他会自己走上那条复国之路!” 戴因用尽全力追上去,却也只是从传送门一掠而过,并未能和上一次一样进入。 派蒙第一时间去关心旅行者的情况,真不愧是豁出性命相伴至今的旅伴,派蒙虽然目的不单纯,但对旅行者的心却是真的。 叽叽喳喳的派蒙注意到呆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小孩,飘过去也想关心两句,可无论她说什么,玄透都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低着头,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戴因到周围检查了一通,确定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才和夜兰一起过来。 他观察了一下荧,确定她并没有大问题之后才蹲到玄透身边,把人直接抱了起来检查。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戴因给他把兜帽戴好,似乎足够的黑暗和包裹能够让玄透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玄透缩成一团,弧度很小的摇头,似乎还处于应激状态里无法抽离。 “没事了……”戴因似乎知道一些其他人都不清楚的东西,他没有让玄透待在人多的地方,而是抱着走到了角落里安抚。 其他人都没有去打扰,那个孩子显然是事情的关键,但…就现在而言,还是让他冷静冷静再询问吧。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戴因才牵着缩在他腿边的玄透过来了。 荧盯着玄透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是在哪里呢?…… “看来荧已经在怀疑玄透的身份了,所以,你去还是我去?”玄灵询问道。 双眼紧闭的玄零勾唇一笑,“当然是我去了,你可以模仿我,但在这个情况下去刻意的模仿玄透,只会漏洞百出,他的单纯懵懂可是从我身上切下来的~” 玄灵点头,“行,我借你点力量,别显形到一半就因为没力量而露馅儿了。” 两个意识体默契的击了一掌,而后玄零用这股力量凝聚出实体,化身成平时行走在提瓦特大陆的模样,带着流浪者从空洞往上飞,准备从众人上方的一个豁口登台! 而下方的众人可不知道即将有惊喜要送上门来了。 “说一下前因后果吧。”戴因知道荧好奇,这才特意带着玄透过来。 “……不知道谁告诉了父亲,「白泽」现身的消息,于是父亲就带着我来了这里,说是要用魔神残骸里的力量,引白泽现世。”玄透说的有些结巴,他不常说话,或者说在深渊里,愿意和他说话的也寥寥无几。 这番话,却让其他人都把注意力移到了夜兰身上,毕竟这位可是土生土长的璃月人,知道的消息应该比他们都多才对。 夜兰也没有隐瞒,或者说这种消息只要有心人到璃月四处打听就能知道,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消息。 半年前,在一些地下黑市和黑色交易场所里传出有人要高价收购关于「白泽仙君」的一切事物,无论是一滴血,一根毛,还是一小片皮肤组织,他们都要。 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流言是怎么传播出去的,就变成了白泽仙君现世了。 “据我所知,白泽仙君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死在了魔神战场上,虽然前不久有个自称玄零的否认了这一说法,如若白泽仙君还活着,为何千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这也是夜兰放弃了手头上的任务转而跟踪起最可疑的流浪者和他身边那少年的原因,说起来,那个少年叫什么来着……? 就在夜兰想着少年名字的时候,头顶突然掉落了几块小小的碎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只穿着木屐的脚伸了出来,然后…… “啊!为什么是空的!!”戴着兜帽的少年踩空直接摔了下来,紧跟着流浪者就跳了下来,在半空中抓住了他的手,最终安全落地。 “都和你说了,这下面就和地鼠洞一样乱七八糟,走的时候要注意脚下有没有空缺了。”流浪者把人放在地上,真是劳碌命啊! “……嘻嘻~我不是故意的嘛~小哥哥~”少年连忙讨饶,虽然看不清脸,但气息很温和,并不像是什么坏东西。 玄透听到这个声音,原本还缩在戴因的腿边,立刻就抬起头去看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果断抓着戴因的衣服就往少年那边跑去。 背对着他们的少年注意到的时候自己的腿已经被人抱住了,低头就看到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少年直接把玄透抱了起来,从上到下好好检查了一顿,发现不止瘦了,身上还有好多伤。 “呜!父亲!父亲他想把我献祭给白泽!呜呜呜!”玄透环着少年脖子哭了出来,委屈是真的委屈,空之前就把他丢过一次,虽然是丢给戴因,但那也是丢! “……?”玄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等一下,这孩子……好像是真哭了! “你别哭啊。”玄零手忙脚乱的哄着人,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小孩儿虽然不哭了,但依旧抽抽搭搭的,说什么都不放开玄零。 “稍微松松手,你快把他勒死了。”流浪者双手抱臂,没想到玄透遇到本我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玄透依言放松了手,但却依旧环着他的脖子,生怕玄零跑了一般。 “……不介绍一下吗?”夜兰看着自说自话的几个人,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真的很多余。 戴因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后才缓缓说道:“玄透,玄零,流浪者,这三个都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派蒙和荧是同款震惊,她们可以说是最了解戴因的人了,从未听他说过自己有孩子,而且还是三个! “是的,玄灵呢?没和你们一起?”戴因询问流浪者。 “进入遗迹之后就跑没影了,刚才也是在找他才掉下来的。”流浪者摊手,假装自己也不知道。 “那孩子…算了,照顾好他们两个,玄灵那孩子机灵,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了。”这话是对流浪者说的,很显然,对比起自己的三个孩子,他更信任这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养子。 “好。”流浪者也无奈,不过,看乐子的事情,谁会拒绝呢?尤其是看空的乐子!嘿嘿! 夜兰和戴因去一边聊天了,至于聊什么忽悠人的事情,三个人都不太感兴趣,反倒是派蒙跟过去了,而荧,则是打算从玄零和玄透这里入手。 “你好,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荧询问玄零,总觉得这个打扮,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细想之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玄零摇头,“抱歉,我从未见过你,想来你见过的应该是我的胞弟,并不是我。” 闻言,荧观察起兄弟俩的区别。 玄零的兜帽下有一对兽耳,在身后还有一条金色的毛茸茸尾巴,斗篷下的衣服看着更像是流浪者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稻妻的,而且他的眼睛虽然和玄透的一样有着金色和星空色,但并没有坎瑞亚人特有的四芒星。 玄透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类,没有兽耳,也没有尾巴,和玄零长的很像,身上的衣服更像是戴因穿着的那种风格,而眼睛里有着坎瑞亚血脉特有的四芒星。 两个人身上的斗篷都是脏兮兮的颜色,斗篷下面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边缘带着一些焦黑,看起来是被烧出来的。 “……你看起来对我很好奇,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如果我知道,只要不是不可说的,我都可以告诉你。”玄零看起来并不认识荧,态度也说不上有多亲昵,只能说是平平淡淡,就和陌生人差不多。 “我想知道你们口中的「父亲」,也就是深渊的空,他究竟在谋划什么?”荧看着走向歧途的亲哥哥却无力把人拉回来,那种无力感,其实一直都在影响着她。 玄零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看了荧好几眼,最终目光定格在她头上别着的因提瓦特花上。 “你就是荧?”玄零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对因提瓦特花上,这可是坎瑞亚的国花,就现在坎瑞亚的那片土地上,也没多少了。 “你认识我?”荧记得很清楚,她从来没有和玄零介绍过自己,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是谁的? 玄零点头,“认识,父亲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按照辈分,应该喊你一声姑姑,但想来,你应该不希望我把你叫老吧。” “……叫荧就好。”荧细想一下,再看看他这张脸,说实话,叫姑姑什么的……真的很别扭。 玄零应了一声,并不意外她会同意,毕竟没有一个女性会愿意自己年纪轻轻就被喊老的。 继而开口道:“父亲具体谋划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我也有猜测,信不信,信几分就要由你自己来判断了。” “请说。” “可能对于坎瑞亚的事情你并不太清楚,我简单介绍一下坎瑞亚国民血统的问题,说完或许你就能明白了。” “坎瑞亚细分之下其实可以分为两个统治时期,已经灭亡的黑日王朝和被黑日覆灭的赤月王朝。” “纯血统坎瑞亚人指的是黑日王朝时期的纯血坎瑞亚人;混血坎瑞亚人指的是拥有拥有纯血坎瑞亚人特征的混血种;坎瑞亚人指的是生活在坎瑞亚这个国度的所有人,包括没有坎瑞亚血统、背叛了七国信仰的遗民、其他王朝覆灭后的逃难者和无家可归流浪到坎瑞亚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拥有坎瑞亚血脉的人,是一个宽广的形容词。” “当年天理降下的诅咒是「不死」和「魔化」两种,「不死」针对的是纯血坎瑞亚人,他们会保留人类的模样,只是不会死亡,会历经磨损直到疯掉或者找到解脱的办法,但更多的则是被深渊的气息污染,堕化成「黑蛇骑士」、「深渊使徒及咏者」、「深渊法师」、「深罪浸礼者」,这些魔物最初其实都是正常的坎瑞亚人,只不过是血统最为纯粹的那一批。” “而血脉不这么纯正的混血种则是同时中了「不死」和「魔化」两种诅咒,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渐渐的,魔化的躯体会从内而外生长出来,直至沦为没有自我意识的魔物,因为不死,所以也杀不死,这种人沦为的魔物,大多被封印、关押、流放到暗之外海,所以在提瓦特大陆,你很难见到从战争中活下来的混血坎瑞亚人或变成的魔物。” “至于那些不被承认有血统的坎瑞亚人,其实你应该都已经见过了,「丘丘人」、「丘丘萨满」、「奇怪的丘丘人」、「丘丘暴徒」、「丘丘游侠」、「丘丘王」,几乎整个丘丘人魔物圈都是坎瑞亚人变的,他们没有自我意识,会使用最浅显的元素力攻击人,有自己的语言文字,有懵懂的感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寿命是有终点的,和另外两种坎瑞亚人不同,他们不会永生不死,自魔化开始,他们就失去了「自我」,沦为没有多少智慧的低阶魔物,直到被杀死或者寿命走到尽头,就是他们的一生。” “深渊教团一直在研究如何破解神明的「诅咒」,他们尝试了好几百年,可结果你也看得到,现在的丘丘人依旧是丘丘人,深渊魔物也仍旧是深渊魔物,并没有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 “父亲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推翻天空岛的统治,或者说推翻至高神明天理的统治,所以我猜测,或许父亲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让坎瑞亚复国,而是想要那些被诅咒的坎瑞亚人破除诅咒,回归正常的生活中,或者得到解脱。” 听完玄零的话,荧有些沉默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想起之前在甘露花海最初的花灵祖尔宛那里听说过的一件事,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当时和哥哥在一起旅行的人是戴因,而祖尔宛说过,五百年前和哥哥一起的戴因已经有一半的身体异化成了魔物,但身上并没有魔物的气息,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枚指环,难不成……那个所谓的指环,可以削弱神明的诅咒? 她把自己的猜测和所知道的事情同玄零说了,得到的是少年无奈的叹息。 而已经聊完的两个人其实就在不远处听着,可以说是把玄零说的东西一字不落全部听到耳中了,夜兰观察了两个人,发现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看来玄零说的东西,应该的确是事实。 “其实神明的诅咒,从某种方向思考又何曾不是一种赐福呢?人类拥有短暂的寿命,许多人为求长生不惜寻仙问道,只求自己能够与天同寿,但却忘了,凡事都有其代价,长生不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所珍视的人或物湮灭在时间洪流中对你的心灵和精神造成的「磨损」,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当一个长生的人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死亡、堕落、疯狂就是注定的归宿。” “世人只知长生种寿可和天比,却忘了询问他们自己是不是愿意与天同寿了,当你还在羡慕长生种寿命长可以活得很久很久的时候,长生种或许也在羡慕短生种短暂但灿烂的一生。” 对于这番话,戴因是最赞同的,所以他从不觉得坎瑞亚需要复国,过去的东西,还是留在过去就好,没必要强求。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叫空「父亲」,还要叫戴因「爹爹」?”其实荧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什么没有母亲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这么问,容易得罪人。 此话一出,不只是玄零,就连玄透、流浪者、戴因都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五个人(还有一直没出现的玄灵)难得想法达成了一致:旅行者(荧、这女的)是不是脑子里缺了根弦?他们都几乎是在打明牌了,她居然还没看懂?! “原因很简单,我们的身上流淌着的是父亲和爹爹的血脉。”说话的是突然出现在戴因身后的玄灵,对于他的出现,吓到的只有派蒙和荧,夜兰虽然也被惊到了,但还不至于吓到表情管理失败。 突然现身的玄灵一件和玄零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紫色斗篷,兜帽下一对兽耳,身后一条金色毛绒绒尾巴,尾巴上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圆环还是尾戒的装饰品,他的眼睛颜色和玄零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更深一点,瞳孔就是坎瑞亚人的四芒星瞳,表情很冷漠,说话的语气也很冷淡,和玄零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瞳孔形状不一样了,其他地方就像是粘贴复制了一般,几乎一模一样。 “没找到父亲?”玄零抱着玄透,声音有些温吞,语气柔和了下来。 “没找到,也没找到深渊教团活动过的痕迹。”玄灵双手抱臂,他和玄零站在一起,可以很明显的看出玄零的性格更像是温柔的空,而玄灵则更像是宫廷卫队出身的戴因,冷冰冰的,也很有气势。 玄零轻轻的嗯了一声,上前把玄透交给了他照顾,回过头对正在拍胸口给自己安抚受惊的小心脏的两个人说道:“我们没有母亲,因为我们并不是自然分娩诞生的孩子,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的血液提供者是父亲和爹爹,所以才有两位父亲。” “我以为爹爹其实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他和父亲,是前旅伴,同时也是前伴侣,我们都是他们的孩子,仅此而已。”话是玄灵说的,感觉自己世界观被轰炸了一番的是旅行者。 旅行者:说什么在旅途的终点等我,结果旅途的中途就是告诉我你有三个孩子和对象?!真是混蛋哥哥!!! 戴因看了兄弟俩一眼:这药是不是下的太猛了,万一她接受不了怎么办? 玄零转开眼:无所谓,反正挨揍的肯定不是我们。 玄灵抬头望天……花板:没事,他应得的。 流浪者:这瓜真好吃。 夜兰:所以闹到现在,只是小两口争夺孩子抚养权引起的?! 派蒙:额……派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哦~ 第104章 好好学习 “所以,为什么透你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之前你说的,父亲要把你献祭给白泽是怎么回事?”处理完外面的事情,玄零终于抽出精力来处理家事了。 说到这事,玄透的情绪就又有点上来了,红着眼眶,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呜呜咽咽的说道:“父亲说白泽仙君很喜欢小孩子,对璃月的感情也很重,如果把那个骨头里的力量用深渊的力量改造,在这个没有神明庇佑的国度掀起大乱,只要白泽仙君没死,肯定会出来的,反正三个孩子里最弱的就是我,牺牲我换一个猎杀白泽的机会,完全就是利大于弊。” “……哥,我可以去打死那个家伙吗?”玄灵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但只要是耳朵没问题的都能听出来他想要干掉空的心。 “你打不过,别忘了你没有多少武力的事实,暂且忍耐,既然他的目标是传说中的白泽,那么就会再临璃月。”玄零不愧是当哥哥的,即便是听到这种毁三观的真相,也保持了兄长应有的镇定。 “事关白泽,你们都知道什么消息?”戴因询问两个小孩,毕竟他并不在璃月常待,总是在提瓦特各处流浪,这种璃月人才可能知道的消息……不用问夜兰,她就只是一个人类,在绝大部分璃月人都不知道白泽事情的情况下,戴因选择询问自己的孩子。 玄零和玄灵对视一眼,很显然,这两个人是知道一些其他人都不太清楚的消息的。 “你说我说?”玄零问道。 “你先。”玄灵决定偷懒。 玄零应了一声,并未推辞,“其实之前我们在须弥的时候,在水天丛林里遇到了一个蒙着眼睛,有着雪白头发的……虚影,或者说是意识体、精神体、地脉记忆体之类的,反正不是生命体的少年。” “原以为是看不见导致迷路的普通少年,但普通少年也不可能在有兽耳的情况下还长着一对小角,他说自己是故意在这里等有缘人,而我们就是他要等的人。” 玄灵紧接着玄零的话。 “当时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因为他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 也就是十一二岁左右的模样,还以为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差点被困在一个遗迹里出不来,还是那个少年带着我们出来的。”想起这件事,玄零的脸色就带上了一些愁思,当然了,他愁的是说太多了,感觉嘴巴有些干了,只是想要喝点水而已。 “少年自称「白泽」,说自己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古今,文能舌战群儒,武能暴打魔神,既然有缘,就允许我们询问三个问题。”玄灵觉得有点牙疼,这剧本是现编的,希望不会有瑕疵吧。 “最初我们也是不信的,所以试探了一次,白泽说在今年的昨天下午,顺着心意来到璃月,跟着自己的直觉走,会有所收获的。”先糊弄过去再说吧! “之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出于直觉,我先去巡查了一番,很遗憾,一无所获,这里已经有千年时间没人来过了,曾经的痕迹都被尘土掩埋,而最近的活动痕迹,就只有我们留下的。”这是解释,也是和戴因说明周围是什么情况。 “虽然还是没能搞清楚父亲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能把小弟从父亲那里夺回来,已经是不虚此行了。”玄零身后的尾巴动了动,原本是垂在左边的,现在拐到右边去了。 “我觉得,比起这个,你们更应该去调查一下那边的白骨。”流浪者提醒道。 戴因赞同流浪者的提议,“现在空离开了,玄透知道的也不多,那么留在这里的相关线索就只剩下那一截儿差点被空利用的白骨了。” “我去吧。”玄零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套戴好,不多一会儿,他就招呼人过去。 “看这里,这个骨节位置,似乎是什么动物锋利的爪子抓断后留下的划痕。”玄零指着一道不算浅的划痕说道。 “嗯,还有吗?”流浪者拿出留影机拍照,说不定以后的论文能用上。 “根据有脊椎动物骨骼排序推断,这一截白骨应该和人的颈椎骨位置一致,这边这个断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拍碎了之后被余力震裂开的断纹。”玄零换了个横截面说道。 “没找到头骨?”流浪者把留影机放下来,故作疑惑的问道。 玄零摇头,“没有,但我找到了别的东西。” 说着,他就绕到了骨头的另一边,指着骨头上面的黑色痕迹说道:“这个地方,虽然是黑色的,看起来只是骨头脏了,但如果用手去刮去蹭,都不会掉,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元素力也在被抽离,这不太对劲。” “能确定这是谁的骨头吗?”戴因没有把手放上去感受,他的身体是勉强达到平衡,贸然打破,体内的诅咒估计能瞬间把他吞噬成魔物。 “可以,如果我的推断没有出错,这应该是千年前唯一死在白泽手中的魔神魑。”玄零远离这截骨头,都出现黑纹了,有点脏了。 “魑?!可是魑不是死在了轻策庄吗?玄零你可不要忽悠人,派蒙是不会上当的。”派蒙双手抱臂,看起来很是不信任玄零的结论。 玄零只是看了她一眼,温温和和的说道:“一看就知道你的《古生物解剖学》、《古璃月异闻录》、《多种类魔神身体结构学》都没好好学习过。” “第一点,根据《古璃月异闻录》的记载可知,白泽人形,仙兽形态未知,但手可开天星,这证明白泽的手,或者说爪子极其锋利,可碎石断金,魔神的骨头再怎么硬,也比不过岩王帝君的天星,骨头上疑似猛兽利爪留下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点,这截骨头如果按照生物骨骼分类,应该属于一种类似于蛇的动物,蛇的行走方式注定了它们的骨头会和其他陆生生物截然不同,看这里,骨骼和骨骼之间的磨损成圆弧形,试问一下,你走路的时候你的头、脖子、腰是扭着走的还是正常直立行走?” “第三点,刚才的黑纹是在背部和侧腰的,并不是腹部,这种黑纹如果出现在肉体上,就是魔神的神纹,乃是他们力量是否使用的象征,关于这个问题,可以去询问活的很久的仙人,绝大部分上过魔神战场的都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常识。” “第四点,或许你们并没有注意到,这截骨头下面其实是一个繁复的阵法,看这里,这个符文的意思是:「净化」。纵观璃月五千年的历史,能用一个上位魔神骸骨作为净化阵能量驱动器的人,只有白泽,想知道更详细的就去询问一些驱邪修士的世家,他们家里应该有记载流传下来。”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不觉得这里太干净了吗?这么一截魔神的骸骨在这里,按理说早就已经魔物泛滥了,但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你们有见过一根魔物的毛吗?没有,不止没有魔物,就连魔神死后会溢散出来的污染、怨恨、瘟疫,都没有,甚至于随着时间过去,我能够感觉到体内的诅咒得到了很好的压制,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说完他转身走到了其他地方,准备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说起来,这里发现的魔神遗骸,是不是应该告诉魈?”派蒙虽然被玄零说的不好意思,但想起魔神残骸的事情,觉得是不是应该交给更擅长的人来解决才好。 “嗯。”旅行者很赞同派蒙的提议,于是这两个人又开始了派蒙大喊三声“魈”毫无回应而旅行者一喊就到的名场面。 玄透:哇呜~这就是仙法吗?感觉好好玩~ 玄灵:……这是来搞笑的吧。 玄零:口干舌燥…想喝水。 戴因:璃月仙人里的夜叉,看起来实力很不错,不知道和流浪者比起来怎么样。 流浪者:啧! 魈一来到这里就感觉到了类似于诅咒的不详气息,听完旅行者的话,一转头就看到熟悉且后背隐隐发痛的两大一小。 魈:……这是,在干什么? “原来小哥的名字叫魈啊,之前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的搭手,这回可算是又遇到了。”玄零拿出一把青玉古扇,轻轻抵在自己的唇上,带着一些调侃的说道。 “……是你。”魈露出一丝了然,看来白泽大人又在设局坑人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吧。 “欸?你们认识啊。”派蒙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意外的说道。 “一面之缘。”魈双手抱臂,说话也很简短。 “哦…魈,刚才玄零说…………所以这真的是魔神的骨头吗?”派蒙指着白骨询问。 魈过去看了两眼,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但当夜兰问起需不需要把白骨用仙家手法处理掉时,魈却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整个璃月地下有着四十九处共用四十九位魔神的残骸作为阵眼和能量提供的阵法,这是白泽大人最后留给璃月的福泽,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任意一处都不能动。”魈解释道。 “但这里已经暴露在了深渊教团的眼中,难保他们不会再来。”派蒙还是很担心。 “没用的,即便父亲用出全力,也没办法利用这块骨头引诱出那位据说还活着的白泽。”说话的是玄灵,而玄透已经被他交给了流浪者。 “璃月有句古话,事无绝对,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磁场不合,派蒙对上玄就是想要呛声,无论有没有理,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因为这个阵法是一个整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玄灵单手叉腰,也拿出了一把白玉骨扇抵在自己的唇上,他和玄零一左一右的站着,感觉就像是什么二重影。 “……我还是不明白。”派蒙挠挠头,感觉越听越糊涂。 夜兰却已经明白了,她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阵法只是大阵法的一小部分,如果只是从这里入手,非但没办法对整个阵法造成任何影响,反而还会让对阵法下手的人受伤,对吗?” 玄灵点头,“不仅如此,传闻中白泽是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古今的存在,一个能够测算未来的人,他会不知道未来可能有人会对自己布置下的阵法动想法吗?如果他真的如传闻中一样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在阵法上动手脚?” “这个阵法远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符文不止有净化这种极品咒符,一些不太起眼的地方还有攻击性不低的咒符,而且这种由多个小阵组成的巨阵,想要破坏,就得全部找出来,同时破坏,但阵法这种东西,最先传播出来的时候就是八千多年前龙王所统治时,根据龙族残存的文献记载:族中有一孩,雪发金眸,生九尾,耳尖而立,钟爱白衣,纵观全局,善谋也,谋定天下者,执棋者也,龙王赐名,曰:白泽!” 玄零稍微把扇子打开了一点,遮住了有些抽搐的嘴角,说实话,当年他看到这句记载的时候,就觉得龙族里面的中二分子不是一般的多! “答疑结束,我们也该离开了。”玄灵转过身去,飞扬起的斗篷下露出一个极其眼熟的小天秤。 “有缘再见。”玄零比较有礼貌,行了一个告别礼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来到流浪者身边,一点迟疑也没有,和他十指相扣,一起并肩离开。 至于戴因,自家四个孩子都走了,他也不想留下,就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漆黑的通道里还传来玄零温柔的声音,“让你久等了阿流,小弟给我抱吧。” “啧,好好看路,别又掉下去了。”流浪者听起来心情很差,明明口气很不客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独有的温柔体贴。 “哈哈,阿流你耳朵红了~”玄零轻笑着说道。 “…闭嘴,看路!”似乎是恼羞成怒了,流浪者的语气变得更僵硬了。 “好好好,我看路,但我觉得,有阿流在,阿流是不会让我摔倒的。”玄零声音里还有着明显的笑意,显然是很欢愉了。 “哼。”流浪者只是回了这么一个字,而后的声音就变得模糊了,不多一会儿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旅行者这边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而走到第四个拐角的时候,玄零身形一晃,身体变得虚幻了不少,也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略有些疲惫的小声说道:“下次遇到空,我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别说了,你回去休息,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现在还能碰到他的就剩下同样恢复成虚影的玄灵,搀扶住有些脱力的玄零,果然残缺的灵魂凝聚实体是很耗费力量的一件事! “嗯…”玄零应了一声,而后化成一点荧光,回到了蓝宝石中休息去了。 “走这边,换个出口,那个叫夜兰的在进来之前已经让人蹲守在外面了。”玄灵很熟悉这里,带着他们左拐右拐上蹿下跳的,然后从一个被遗弃很久的山洞里走出去。 “我也先回去,毕竟出来这么久,还把力量分给了玄零,也有些累了。”说完,他就回到了意识海中休息,不过他没有选择睡觉,就是安安分分的待在里面坐着而已。 玄透变回仙灵体和戴因贴贴,但也不会冷落流浪者,贴完戴因就转头去贴流浪者,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戴因之后还有事就没有久留,临走前把一个很神圣的空之杯转交给了流浪者,“空让转交给灵的,你先保管,毕竟他现在的身体,碰这个会让身体更糟糕的。” “……我听说这个东西不是已经坏了吗?”还是玄灵亲口承认的呢。 “是,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修好了,但也只修好了这一个,其他的好像还是下落不明,灵没说自己交易给了什么人。”戴因也不隐瞒。 流浪者点头,然后拿出很明显就是配套的生之花和死之羽,直接交给了戴因,“这是前段时间玄灵交易回来的,也就这两个,看看能不能修吧,不能也没事,玄灵说一样可以用。” “嗯,我会转交的,照顾好他们,也照顾好你自己,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让灵联系我,提瓦特大陆已经开始乱起来了,注意安全,知道了吗?”戴因拍拍流浪者的肩膀,就怕这孩子一时半会想不开,以为自己只想着那三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的孩子了。 好好嘱托了一番之后,戴因才趁着夜色离开了,那下面的时间是混乱而无序的,直到出来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晚上,只不过这是第几天之后的晚上就不太清楚了。 依依不舍的目送爹爹离开,玄透小仙灵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任务已经完成了,小哥哥,我听说璃月最好的茶出自沉玉谷,要不我们也去玩玩吧,说不定可以挑到你喜欢喝的茶叶。” “好。”流浪者把仙灵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稍微压低了帽子,在月光下行走,只是和以往不同,他的身边,不再与孤独相伴。 他们出来的地方是翠玦坡,原本流浪者是打算直接从绝云间这边去沉玉谷的,但玄透却让他到庆云顶的时候转一下弯,他想去琥牢山下的伏龙树,给流浪者介绍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条龙。 流浪者本来也不着急回须弥,而且从现在的位置去琥牢山,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顺着玄透的意思过去了。 花了大概小半天的时间,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伏龙树下。 玄透用自己的力量包裹住流浪者,两个人一起踏入了这个被岩神摩拉克斯亲手封印起来的地下空间里。 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十分空旷,光照来源于一些发光的金黄色石头,其他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岩壁,唯一平坦的地方却只有……一根奇特的树枝? 流浪者: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怀疑我的眼睛是个装饰品。 第105章 长残 “唔…哥哥说来早了,我们在这里坐一下吧,过一会儿他就会恢复理智,苏醒过来了。”玄透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落下,现在的他,依旧是仙灵的模样,并没有恢复人形。 “机会难得,和我聊聊吧,聊聊你的过去,聊聊玄灵的过去。”流浪者也没有多挑剔,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甚至还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的过去吗?可是我的记忆很多都是空白的,我知道我的存在其实并没有多重要,相比较而言,大哥更重视的是二哥,而不是我,二哥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他是破局的关键,而我只是一个锚点,我知道我的命运,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归一个整体,可是我舍不得你,小哥哥……” 玄透的性格只是比较单纯,但还没到无知的地步,有些事情他不愿多想,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想的再多,他也无力去做出改变,只能催眠自己,假装什么都不在意。 没有人问过玄透想不想诞生,就如同世界创造白泽的时候从来没有询问过他拯救世界是不是他自愿承担的职责一般。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流浪者虽然没有经历过割裂灵魂的痛苦,但曾经的他也有过一段极其迷茫的时光,他痛恨自己的无知和无能,逼着自己走上那条注定不被世俗所容忍的道路,旁人只看到他的嚣张乖戾,又何能看到心中最后一丝纯白染黑时的割裂感呢? 违背本心所做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谴责着他仅剩的一丝良知,那种感觉,无比煎熬…… “我知道,大哥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小哥哥,为此,他不惜和魔鬼作下约定,在白泽的眼中,世界的毁灭是注定的结果,已经被刻印在世界树中的既定命运,但那一线生机,却不在提瓦特大陆,大哥离开现实世界,一头扎进时间和空间混乱的时空乱流中,穿行于过去、现在和未来,既然世界注定毁灭而找不到拯救之法,那么他就用自己作为棋盘,亲身入局,将这个结局从细枝末节中彻底拔除。” 如果是之前的玄透,或许就真的是那一问三不知的单纯孩子,但之前他被玄零抱着,从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煎熬的情绪,同时也看到了对方消失这么久后所做的部分事情,玄零他,一直在努力的逆行,哪怕不被人理解…… “所有生物,都有自己的精神阈值,一旦超过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或者崩溃一蹶不振,或者彻底萎靡虚度一生,在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里,大哥是凭着一句话坚持下去的。” 回想起在玄零灵魂碎片上所看到的东西,玄透就觉得无比的压抑,明明是同一个人做出的选择,却觉得玄零背负的太多,只把美好留给了流浪者一个人。 “什么话?”不知道为什么,流浪者隐隐觉得自己不应该问的,因为后果,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哪怕一个眼神……难道人偶…就真的没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了吗?……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因我而死?……神明…何其不公!」” “这句话穿越星海,破开无数嘈杂的声音,直直刺穿了萦绕在白泽一片心湖中无数祈祷的声音,直接回响在了脑海中,虽然后来的你不记得了,但零却记在了心中,他观察了你许久,数次想要插手你的命运,但……没用,最终,那条时间分支上的你,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临死前,他终于打破命运的枷锁,来到了你的面前,是你向他许愿了,此后的白泽,所行之事都是为了你。”玄灵的声音补充了玄透未能知道的全部,但他并没有出来,也没有把玄透挤下去。 “瑞兽本不可能成神,但他听到了你临死前的愿望,希望有一个神,只在乎你一个人,所以,他违背世界定下的法则,毅然决然走上了成神的道路,既然法则不允许非人成神,那么只要他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逆转法则,这道枷锁就会因为他而被打破。” 说实话,在真正意识到玄零在做什么的时候,玄灵也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走上一条注定孤独而充满死寂的不归路,但他一点犹豫都不曾有过,他不懂,也不想懂,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是累赘。 “……那么,他想成神,需要怎么做?”推翻法则的枷锁,说着容易,做起来是何等艰难,可玄零做了什么,流浪者却并不太清楚。 “想要成神,第一个,收割信仰,但提瓦特大陆除了暗之外海和当初的坎瑞亚,基本不会有人类会信任除自家神明之外的其他存在,暗之外海里的人类已经被奴役得连活下去都是奢望,而坎瑞亚,是众所周知的无神论国家,他们谁都不信,只信自己,所以这个方法在提瓦特大陆根本行不通。” “第二个,履行职责,白泽的职责就是给人们带来平安、赐福、守护,但你也看到了结果,在得不到充足的信仰之力的同时还要完成自己守护人类的职责,只会加速灭亡,白泽可以什么都不接受,但人类反馈出来的负面情绪却会一点点侵蚀白泽的纯净,现在的白泽说的好听点就是苟延残喘,说的难听就是距离黑泽只有半步之遥,勉强维持在一个上不去也下不来的尴尬状态,所以这一点,也失败了。” “第三点,造神,当然了,这个方法和多托雷那小瘪犊子提出来的并不一样,既然提瓦特大陆的法则不允许造神、不允许非人类成神、不允许瑞兽收割属于魔神\/神明的信仰之力,那么就换个地方,直接去其他世界成为那方世界的瑞兽,用其他世界的信仰力破格成神,再回到提瓦特大陆,以降临者的身份二度成神,这就是玄零在改变了命运之后用残存的力量逃脱天理的搜捕后所做之事,而他现在,距离成神只差一步,而今提瓦特大陆风起云涌,并不安分,他担心你,同样的也担心计划被旁人勘破,所以一部分湮灭在其他时间线上的灵魂开始回归本我,只留了一小片灵魂还在其他世界获取信仰之力。” “……这就是你骂他是疯子的原因吗?”回想起之前玄零和玄灵两个人的对峙,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同为一个人,玄灵会骂玄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可不就是一个疯子吗! 谁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而且说了这句话的人还因为世界的重启而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他傻吧。 偏偏他就是找到了摆脱既定命运的方法半步成神。 说他聪明吧。 却又因为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偶甘愿走下王座踏入这滚滚红尘中。 说他疯疯癫癫吧。 他又留下了一个理智的自己把控全场,尽管十分痛苦。 说他理智吧。 所行之事却无一不疯狂,整个提瓦特大陆就像是放在他面前的小小棋盘,无论是天空岛上面至高无上的所谓正统神明,还是提瓦特大陆上的弱小人类,无一不是他手中那枚小小的棋子,只需小小一个动作,整个棋盘就会被他全部掀翻在地,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疯子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但当智者和疯子组合成为一个人,遭难的只会是旁人,毕竟你永远都猜不到,现在的他,究竟是歇斯底里的疯子,还是运筹帷幄的智者! “不然呢?我自认我还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做不到走在一条满是荆棘的路上还感觉不到丁点疼痛。”玄灵对自我的认知很清晰,但对玄零的认知……只能说他怀疑过玄零是不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但很遗憾,这人的头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他在有着清晰自我认知的情况下做出的,并没有中邪。 “……”流浪者不知道说什么好,但通过这件事,也是更加深入的了解到了玄零的本性。 “只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白泽,你以为你又理智得到哪里去?”空旷的洞穴里突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但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不知道对方待在什么地方。 “……但至少,我的谋算里从来都不包含以我的生命作为代价而换取最后的胜出。”玄灵的声音很平稳,一点也没有因为树杈子的话而动气。 “假死过一次的人没立场说这句话。”洞穴最中央的树杈子缩到了地下,不多一会儿,一只身形圆滚庞大的石头龙就从地里钻了出来,一双尚且还留有理智的龙眼看向了今日突然造访的客人。 “你开心就好。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璃月传说中的岩元素龙王——若陀,当然了,我更喜欢称呼他为胖陀陀。这是我的家人——流浪者,嘴巴稍微张小一点,龙涎要滴下来了。”玄灵依旧没有出现。 ……? “白泽!你在瞎说什么!”反应过来的若陀已经来到了封印的边边,抬起巨爪碰触有着封印符文的光幕,看起来不满极了。 “我说错了吗?来,要不要和我玩玩黑白猜?”玄灵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愉悦,看来和老朋友见面,会让他的心情好上不少。 “不玩。”若陀显然是吃了不少亏,说什么也不跟他玩了。 “那来喝点酒吧~”玄灵让流浪者拿出几坛酒,和摩拉克斯喜好喝茶不同,若陀更喜欢各种佳酿。 若陀看着流浪者拿出来的酒坛,从身形庞大笨重的岩元素龙王变成一个身形高挑健壮的男人,只不过双脚上还有约束他行动的岩元素锁链,那是摩拉克斯布下的封印,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防止失去理智的若陀彻底破坏了封印出去为祸四方。 “你来找我,不只是叙旧吧。”若陀席地而坐,看到酒坛子被无形的力量送进来,有幸在战场上见过这一招的他其实一点也不意外,抓过酒坛开封,给自己倒了一杯。 “事情可以暂且延后,但主要目的还是来看看我的老友,近来过的可还好。”玄灵没有喝酒,也不允许玄透喝,他的身体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刺激东西,还是少喝为妙。 “尚可,你呢。”若陀一口闷了之后又倒了一杯,不得不说,玄灵带来的酒是真的很不错! “……一切如常,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真实之眼再怎么厉害,没真正看到若陀之前,他都不太放心。 “你身上的业障和诅咒,都解决了?”若陀是唯一一个看到过玄灵华丽衣衫下爬满了狰狞骇人恶咒痕迹的人。 “这些年来我停止了对业障的吸收,残留的一点净化力总算是把在身体里四处乱窜的小东西遏制住了,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了。”现在玄灵的身体上雪白一片,除了一点还没彻底淡去的疤痕,干净白嫩得宛若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白皙。 “你现在就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只需轻轻一戳,就会爆发出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污染疫病,神明尚且会因为你而堕落为邪神,更何况是普通人呢?”所以,老朋友你还是悠着点吧,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嘻嘻?”玄灵故作不懂,就是气若陀的。 “…哼,长不大的老头子。”若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老友叙旧,他还是很开心的。 “未老先衰的笨小龙。”玄灵也小小的刺了若陀一句。 若陀眼神极其凶残的盯着他,而玄透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有压迫力的视线,“biu”的一下,消失了。 玄灵从身体里脱离出来,因为只是一道虚影,他就直接飘到了封印里面,坐在了若陀身边,笑眯眯的被凶残目光紧紧盯着,一点也没有不适。 “……千年时间,你终于长大了,也长残了。”一直沉默着的若陀冒冒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搞得玄灵笑眯眯的表情差点没能保持住,稍微裂开了一条缝。 “你为什么这么说?”玄灵强忍着嘴角不让它抽动,差点,差点他就把这家伙打一顿了,冷静冷静,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千年前你还和摩拉克斯小时候长的有点像,现在嘛……”很显然长残了,一点都不像了。 玄灵:………… 玄灵:……………… 玄灵:阿流我跟你说啊,之前若陀被七八个仙人轮流灌酒,喝醉之后发酒疯差点把摩拉克斯的家拆了。 若陀:…… 若陀:好好的我惹他干嘛? 流浪者:……这瓜,有点噎啊。 第106章 行走的艺术品 “说吧,你来干嘛的?”被掀了黑历史的若陀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这还只是个孩子,不能气。 “不干嘛啊,就单纯来看看你而已。”玄灵脑袋枕着双手,尾巴尖尖摆动了几下,就没什么意思的卷住了流浪者的手臂,假装自己是一个风筝。 “……你看看你说这个话,有谁信?”反正他不信。 玄灵看着他,然后对流浪者说道:“这个家伙喝醉了之后就喜欢吹牛,什么「我可以下水当海龟」,「二代元素龙王里我最强」,「我是最聪明的岩元素龙王」,「摩拉克斯是我小弟」之类的,偏偏酒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还有一次,对着龙形的摩拉克斯喊逆子,对着受了伤的魈喊儿子,然后被魈的兄弟姐妹坑的倒霉了好几天,偏偏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流浪者:噗! 若陀:……有这事吗? “摩拉克斯没和你一起来吗?”若陀极其僵硬的扯开话题。 “……呵!” 只一个字,若陀瞬间明白,自家老友也倒霉了。 “不闹了,我来找你要东西。”玄灵在身上摸了个遍,最后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瓷瓶,“理之冠交换这个~” 若陀看着那个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瓷瓶,有点好奇这么小的东西,玄灵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理之冠啊…应该是用这个盒子装的吧……”若陀拿出一大堆款色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锦盒。 打开一个,不是。 再打开一个,也不是。 一连打开十几个,都不是。 玄灵:…… 玄灵拿出留影机,直接给若陀录像。 若陀黑历史卷,收集完毕! 到时候给仙人都发一份,嘿嘿! 玄灵笑得不怀好意,头上的两只耳朵尖尖不断抖动,明显很兴奋。 流浪者扯了扯玄灵的衣角,小声说道:“别欺负上了年纪的龙,小心他哭给你看。” “哭呗,又没说不让他哭,哭吧!我已经准备好要怎么给他录像了!”玄灵嘿嘿的笑着,仿佛一个小恶魔,总感觉这俩人的关系不是好朋友,都说不过去了! 若陀头上爆了好几个青筋,直接朝着玄灵发起了挑战:“来吧!让我看看千年过去,你的身手是不是和你的嘴皮子一样有所长进!” “好啊~”玄灵给流浪者套了个盾推到角落里,重新接管了身体控制权的他直接飞到了结界里面,若陀一挥袖,就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收回去了,摇身一变,就恢复成了岩元素龙王的庞大身躯。 “…白泽,是时候清算一切!”你扒我黑历史这事没完了! “弱者,就应俯首称臣!”有本事动真格吧!看看是谁教谁做人! “嗷!!!!”若陀一上来就是无数冰锥坠落,他可不敢小看白泽,要知道以前他在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军师手上可没少吃亏。 玄灵连真实之眼都没用认真运用就轻而易举的从攻击最集中的地方闪避到了外围,白金色的火焰从脚燃烧到耳朵,将他用于伪装的模样烧了个干净,乌黑的长发只有白色的发尾处带着一点自然卷,一对同色的耳朵柔软的抖了抖,暖金色的眼睛瞳色却是不祥的黑红色,最里面是一件雪白色紧身背心,外面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月白色宽袖外搭,胳膊上还有一件欲掉不掉的同色纱衣,下身是一条刚刚过膝的灰白色短裤,没有穿鞋子,左脚脚踝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坠着一枚小铃铛。 “你的本事只有这么多吗?小若陀~如果只是这样,你可是连我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的哦~” 白玉骨扇出现在手中,在如此混乱的元素力覆盖式攻击下,玄灵依旧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左脚脚尖点在一颗砸向自己的冰锥上,右脚脚尖轻轻一个拨弄,而后轻轻一踢,冰锥就顺着来时路以更快的速度砸向若陀。 得亏若陀皮糙肉厚及时上了盾,不然都要被这颗冰锥直接送走了。 “啊啦啦~没控制好力道呢~”虽然是这么说,但却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冰雾散去之后,是雷电和火焰的攻击,若陀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打架了,这次切磋,直接挑动了他敏感脆弱的神经,进入了大暴走形态。 “哦豁~有意思欸~对了若陀,上次你和削月打赌输了的赌约你履行没有?就是那个输了你就你输了就去绝云间的琥珀里给他当三百年标本的赌约~” “哟嚯!生气啦~别介呀~有什么好气的?~瞧瞧~老生气~可不就老了吗?~” “哎呀哎呀~你是老眼昏花了吗?我就在你面前你都瞄不准~往什么地方打呢?不是要火力覆盖我吗?啧啧啧~” “欸!打不着~气不气?~嘿嘿嘿~~~” “若陀你还记得之前你在聚会上喝醉酒之后跑去人类的居住地暴跳脱衣舞的事情吗?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群人类女人看着你的胸肌和腹肌都看直了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如果摩拉克斯可以来晚几分钟,那些女人啊,啧!可就大饱眼福了!~” “还有那次,你被梦之魔神的梦境蛊惑,对着摩拉克斯的天星大胆表白!” “因为和我文斗输了,回去之后呜呜呜,哭的好不伤心啊~” “还有还有……” 玄灵越说越激动,眼睛越说越亮,就差没说若陀这么多年来打了多少次龙炮也说出来了,真就是不怕黑历史多,就怕记住黑历史的人记性特别好,而且还能全都说出来。 搞到最后,若陀直接仰躺在地,四脚朝天,口吐白沫,也不知道是累晕的还是气晕的了。 反观一直在被火力覆盖边缘疯狂试探的玄灵…… 没有一点伤,衣服还是那样松松垮垮的,除了衣角上沾到一点落下的灰,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仿佛和若陀打了一个月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玄灵的心情还挺不错的,他飘到若陀身边,拿出之前用于交易的小瓷瓶,轻轻一拨就拔下了瓶塞,把里面装着的金色液体倒入了对方张大的嘴中。 “这可是我为数不多还保存着的白泽心头血,希望这两滴血可以帮你抵挡磨损带来的精神伤害。” 想要服用心头血,还是有一个药引的,那就是要目标陷入昏迷,若陀这个家伙啊,被摩拉克斯封印在这里太久了,养成了半养生的状态,一般的手段还没办法让他消耗过度陷入昏迷,反倒是这样气一气,直接把人气晕过去,要来的更快一些。 “但这不是你欺负小朋友的理由。”流浪者听了他一个月没重复过的黑历史大礼包输出,感觉真实之眼都快被玄灵玩成黑历史见证器了。 “……诶嘿?”玄灵吐吐舌头,简简单单卖个萌。 “卖萌可耻…”流浪者扶额,若陀摊上这么一个朋友,都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玄灵看着地上的一大坨岩龙,想了想,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在流浪者不忍直视的目光中,把一条石头龙变成了行走的艺术品。 玄零一出来就没忍住喷笑出声,什么形象什么人设,全给他丢到地球沉海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难倒玄灵的,估计就只有画画了。 为什么? 你看那只被画的五颜六色的若陀就知道了。 知道的那是大名鼎鼎威震四方的若陀龙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搞艺术的五彩斑斓大石头龙! “哈哈哈哈……哈…………果然…摩拉克斯不让你碰他的画是正确的,你的扇子去找他画也是正确的!”玄零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虽然很缺德,但他承认,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的东西可没办法让他笑得如此没有形象,除非忍不住! 若陀:@_@ 第107章 福泽四方 “那你呢?你会画吗?”流浪者突然询问笑成一滩猫饼的玄零。 玄零的笑声骤然消失,从半空中转向流浪者,一脸认真的说道:“不会,但我会画符,你要试试吗?” “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不会画画吗?”玄灵指着玄零说道。 “……阿流,我告诉你昂,灵他…唔……”突然被捂了嘴拖走的玄零半推半就,并没有要挣扎的动作。 “你闭嘴,不然我就把你的黑历史也告诉阿流!”玄灵多多少少带了点咬牙切齿在里面,这个臭家伙!真是混蛋! 玄零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你说呗,我无所谓,我丢得起那个脸,不过你脸皮有没有那么厚,就不知道了~ “身体三天,保密。”如果不是那他没有一点办法,玄灵完全不想和他交易。 玄零用手语比了个成交的手势,这才被玄灵放开了。 尾巴小幅度摇晃,看起来不像是猫,而像是一只足智多谋的小狐狸。 但……白泽也只是有猫的特征,并不代表他是猫。 “有一说一,你给他染发的颜色挑的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若陀是龙形,但玄灵可是很清楚他化为人形之后什么地方会变成头发,才故意在那些区块着重上色。 就是不知道,恢复成人形的若陀会不会暴跳如雷了。 约莫过去半个多小时吧,在流浪者烤鱼给玄透吃的时候,晕过去的若陀终于幽幽转醒,结果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 若陀:……我是不是做梦了?不对,元素生命会做梦吗? “哟~醒啦~你好若陀,我是玄零。”玄零是最先注意到若陀醒过来的,虽然这一世的若陀不认识他,但玄零却是认识若陀的,甚至于还相处过一段时间。 “我叫玄灵,就是你认识的白泽。”玄灵双手抱臂,耷拉着眼皮,似乎是有些累了。 “……我是玄透,你好。”两个兄长都自我介绍了,他也不好沉默,就是说完之后就缩到了流浪者身后,他有巨物恐惧症,若陀体型太大了给他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很不舒服。 “你们好……?”若陀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有些飘了。 “诶诶诶,先别晕,先把我们的交易完成了再晕!”玄灵上去就给了若陀大脑袋一巴掌,疼是肯定不疼的,就只是单纯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 “哦…你说理之冠对吧,那个东西好像被放在封印阵下了,摩拉克斯为了不让我从地下逃出去,是连地下空间也封锁了的,那个可能需要你们自己亲自动手去拿。”若陀现在就像是一只笼中鸟,被困在了摩拉克斯设下的封印阵中,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了,当然了,恢复神智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孤单的。 玄灵点头,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他直接没入地下,不多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由九片不同颜色花瓣和金色藤蔓交织在一起的理之冠出来了。 “虽然我知道它最后是这个颜色,但……算了。”玄灵想都不想直接给流浪者戴上,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换圣遗物的问题了。 流浪者:……我也不想要。 “戴着吧,好歹是初代元素龙王和龙王尼伯龙根以及瑞兽白泽一起赐福过的。”玄零拿起一条烤鱼,放在唇边吹吹,咬下一小口细细品尝。 这个白泽的赐福指的自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最初的,还未分裂的白泽——玄。 流浪者取下那个酷似花环的理之冠,上面花由火红色、冰蓝色、水蓝色、翠绿色、风青色、雷紫色、岩黄色、星黑色、白金色九色花瓣结合在一起,花蕊是透明的,似乎还未能染上色彩一般,一朵花、两到三片金枝玉叶和金色藤蔓为一个小组合,是一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的奇物。 似乎是看出来流浪者的疑惑和好奇,在玄灵和若陀讨价还价的时候,玄零作为知情人过来给他解答了。 “这套所谓的「圣遗物」,其实并不是正规意义上的「圣遗物」,毕竟从一开始的拥有人,也就是「白泽」,是一直活到了现在的,最多也就是——沾染了瑞兽气息的装饰品。 这五个小东西别看没什么共通性,实际上也的确没什么共通性,毕竟制作他们的存在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评价的家伙。 「生之花」是笑面虎青龙制作的,材料取自于他自己的龙鳞,青龙是『天地四灵』之一的『东方之神』,太阳从东方升起,太阳寓意为『希望』,且青龙还是司掌『春天』的神明,春种秋收,同时也是司掌『农耕』的神明,春雨绵绵,所以还有一小部分『降雨』的权力,代表『希望』和『生机』,也因此,这个生之花里才会有浓郁的『生机』,或者说『治愈力』。 「死之羽」是炸药桶朱雀制作的,材料取自于朱雀最珍贵的尾羽和凤凰一族得天独厚的『涅盘神火』,使用时会让人感觉到灵魂都在被灼烧着的痛苦,朱雀乃『天地四灵』之一的『南方之神』,春天之后的『夏天』就是属于他管理的,炎热的气温稍不注意带来的就是死亡,他在制作死之羽的时候用的就是高温和火烧,一不小心就会导致死亡。 「时之沙」是百兽之王白虎制作的,这个的材料比较特殊,白虎是『天地四灵』之一的『西方之神』,他主杀伐,常年征战四方,身上战功累累,当然了,他的杀道可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正义的杀道,至于怎么理解就各人各看了,因为制作时之沙的材料不能从自己的身上得到,白虎去了天庭,也就是和提瓦特的天空岛差不多的地方,把上天庭搅了个天翻地覆,又去地府大闹特闹,才从两个地方取来了极其珍贵的时空类的粉尘,外壳是用白虎最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制作的,里面的沙其实说是粉尘更为准确,因白虎作风正派,这个时之沙还有着一定的净化能力。 「空之杯」是蛇龟共生的玄武制作的,制作的材料是蛇蜕和玄武壳,玄武是『天地四灵』之一的『北方之神』,单一使用这个空之杯就是普通的元素伤害杯,但如果滴入一滴白泽血,就可以无伤穿越时空,完完全全违逆法则的规定,也是天理只想要的东西。 「理之冠」原本应该是同样位列仙班之一的『麒麟』制作的,但除了点意外,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个位置一直空缺着,直到故地重游,踏上那条不归路后,暮然回首时,它就出现了,但我就是不喜欢,因为这个东西,是『晨曦之种』和『万界母树』做了交易之后才出现的,『万种母树』上有一种共生的藤蔓,就是金色的,叶片像玉石,才有了金枝玉叶的说法,至于上面的花瓣……如果『晨曦之种』生根发芽成功开花,就是全透明的玻璃花,染色之后就是这样了。 一般人可没资格去评价他们,『天地四灵』就算了,就『万种母树』和『晨曦之种』,又有几人听说过呢?” 玄零叹了口气,无可无不可的摊摊手,要说不以为意吧……也不像,要说放心上了吧……就更不像了。 回想起已经到过他手里的生之花、死之羽、空之杯和理之冠,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长期佩戴沾染上的神圣气息,单从外表看,其实没什么共同点。 现在下落不明的,就剩下一个时之沙了,白泽这套名为「福泽四方」的圣遗物只有五件套效果,单一使用是没有任何套装加成的,这也意味着如果天理想要抢夺,就必须找到五个,否则单一拿着也没有任何用处。 “你想找「时之沙」?但那东西一直都在,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玄灵的确是动了把「时之沙」交易出去的念头,毕竟当时的他被天空岛死死盯着,冒头就可能被秒,安全起见,他用了很多方法让各种物品沾染自己的气息满大陆流通,也因此天空岛才放弃了在气息上的追踪,改成了监视搜查。 之所以最后没有交易出去,还是玄零做的手脚,他篡改了玄灵的记忆,把「时之沙」带走了,之后又送了回来,但玄灵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时之沙」到底在哪。 “所以,时之沙在哪?”流浪者再次询问。 玄零抿唇轻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默默退到一边,露出背后已经和若陀谈好条件的玄灵。 流浪者懂了。 流浪者沉默了。 流浪者欲言又止。 “嘘~时机未到~”玄零笑笑,而后就飘走了,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好歹是可以控制这方提瓦特时间进程的时间类道具,怎么可能交易出去?那岂不是乱套了? “行吧,你加油…?”流浪者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干涉玄零的计划,顺其自然吧,反正他也没那么想看。 略傲娇的哼唧一声,玄零有些不自然的掀开了眼皮,露出了下面黑红色的眼睛,他可没有剜掉眼睛,眼球还在眼眶里,但眼睛的颜色却不一样了,因为自己不想看到,所以才一直没有睁开而已。 明明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却还是落入了那双难得温柔的伽蓝色眼中。 “好看吗?”玄零很清楚的看到流浪者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厌恶和讨厌,才有此一问。 “…你倒也不担心会有人讨厌这个颜色,眼睛的颜色总归代表是代表不了什么。”就比如雷紫色,流浪者就特讨厌的,不过也还没到看到就想毁掉的地步。 话虽如此,但他对雷神的讨厌却是无法掩饰的,所以他们处于一个空间时,他会选择性无视掉雷神,别的不说万一打起来了,他比较担心玄灵会不会下死手把雷神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没必要没必要。 这位的嘴皮子功夫,连好友都没放过,更何况是本身就带着恶意和针对的雷神呢? “哼哼~我只是单纯不想被信息流洗脑而已,毕竟有的时候看到的东西太多了,会下意识顺着既定未来前行的。”玄零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 “行吧。”流浪者看着那条尾巴,这才注意到他的尾巴上有一个素色银环,比起尾镯,更像是首饰店里售卖的银饰手镯。 似乎是注意到了流浪者的目光,玄零又甩了甩尾巴,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注意到了啊…这可是曾经的你唯一能拿出来和我「交易」的「筹码」~你说,这是我亲手打造的,是交易,也是礼物。” “所以你就答应了?”即便流浪者从锻造手法中看到了自己的小习惯,但……无论怎么看,这应该也不值得玄零去做这个交易吧? “我做交易,看得从来不是物品的价值,而是交易人于我而言是什么关系。” “更何况,你只看到了它是你的交易物,却忽略了我们要交易的是什么,但就算你问,我也不能告诉你,哪怕你就是本人,可经历不同,时间线不同,空间纬度也不同,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这就是蛮不讲理的「法则」所框定的「基准」。” “再者,千金难买我乐意,小东西素是素了点,你给了我,我也喜欢,这就够了。” 说着,他又甩了两下尾巴,那个环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愣是没掉出来。 玄零:请不要在不科学的提瓦特讨论如此科学的事情,谢谢! 第520章 番外(无脑看,极度ooc,各种崩人设) *首先ooc归我 *其次极度ooc *最后是无脑番外不要带脑看 *补充:接受不了的请立刻离开!请立刻离开!请立刻离开!!! *并不是所有角色都写到了,如果没出现就当作是我记不住 *玄的心态参考隔壁崩铁乐子神,别抱有正常心态去看!!! *你可以说不好看然后退出,不要骂我,谢谢 *看到这里还要看下去的,我敬你是条汉子,告辞 一大清早从床上醒来的玄感觉今天似乎很不对劲,但要他说他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他决定洗漱好后出门看看。 在前往学院的路上,他看到了好几个熟人,比如说正在广场上充当散财童子的多莉、在酒馆门口和人打七圣召唤的莱依拉、跑在前面拿着「雨林可食用菌类」准备出远门的赛诺和紧跟在他身后讲冷笑话的艾尔海森。 玄:……? 转身看向东方正在缓慢往上爬的太阳。 玄:没错啊,东升西落啊!难不成是昨晚睡得太晚了?还是我还没睡醒?不管了,先拿出录像机!不能让他们跑了! 上课? 那是什么东西? 翘了! 恶趣味发作的玄直接翘掉了今天早上的课程,至于之后是谁去代班的……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紧紧跟着赛诺和艾尔海森出了须弥城的玄又遇到了好些个人。 拿着猎人之径追着罪犯满雨林乱窜的大风纪官提纳里、一脚一个大朋友的柯莱、正在给卡维表白的珐露珊、提着大剑满雨林抓蕈兽的妮露。 玄:好画面!有了!让分身去抓拍!我要把这些全都录下来!!! 分身一号去了枫丹,同样拿着录像机的他成功拍下莱欧斯利表白那维莱特失败结果锒铛入狱、那维莱特水淹枫丹、水神芙卡洛斯和芙宁娜在水里学习乌瑟勋爵吐泡泡、叛逆林尼离家出走、琳妮特自己登台演出、菲米尼在大街上和人吵得面红耳赤、阿蕾奇诺坐上了最高审判官的位置把很多人都判了无期、夏洛蒂成了手艺最好的服装设计师、作家夏沃蕾和主编希格雯在咖啡厅里讨论最新一期的章节、娜维娅跑去美露莘的村子里写生。 一号:真有趣!没想到林尼还有如此叛逆的一面,还以为是什么乖乖巧巧的好孩子呢! 玄:别停下,全都拍下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一号:没问题!我的技术你放心!哈哈哈哈哈! 二号:我到蒙德了,噗!等会!我看到了什么?!不行了,我这边先去忙了! 玄:?三号、四号和五号呢? 三号:我也快到稻妻了,这边雷元素太多信号不太好,就像不联系了。 四号:我这边距离至冬还有些距离。 五号:我和六号换了位置,他去璃月了,我现在正在前往天空岛。 六号:…………(失联中) 玄:行,晚些联系。 一、四、五号:明白! 视角转向二号这边—— “本皇子驰骋星间,行遍诸多世界,领略过一万种宇宙的命运,通读一切灵魂的默示录,却从未踏足过如此刻般的险境,不过,既然你们高声呼唤我的祝圣之名,迫切渴望本皇子降下断罪的圣火,虽在命运的默示录中没有此篇,但……哼!庆贺吧!本皇子将回应此次的召唤!” 二号差点没直接笑撅过去,无他,说着话的是平时连话都说不清楚的雷泽!!! 没错! 就是居住在奔狼领里沉默少言的狼少年雷泽!!! 而现在,这位狼少年正对着奔狼领那块藏匿着北风狼王一抹灵魂的石板画犯中二病!!!!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从石板画里出来的北风狼王——安德留斯带着自己的狼子狼孙一起嗷呜呜的叫,别人可能听不懂,但二号却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居然是在附和雷泽的中二语录,一起犯二了!!! 二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留了一个定向跟踪的录像机在这里定点跟踪拍摄,然后带着其他录像机就跑了,蒙德不愧是自由的城邦,果然很放飞自我!!!! 刚踏入蒙德城,还没走进去呢,就看到到处乱丢蹦蹦炸弹炸得到处都是烟尘的芭芭拉,安全起见,二号拿出了个口罩戴上,他可不想鼻炎又犯了,那个很难受的! 迪卢克拿着诗琴在喷泉旁弹琴卖艺赚钱、凯亚到处宣传喝酒的坏处、好动的可莉乖乖巧巧的坐在猎鹿人餐厅边吃早餐边看书、大忙人琴懈怠了下来,工作全推给了热衷于工作的丽莎、米卡和诺艾尔出城野餐,把骑士团的一应事务抛诸脑后。 再往里走,会看到温迪一本正经的品茗,和罗莎莉亚吟诗作对。 二号:……?(揉揉眼睛)???(低头看影子)还在啊!(看温迪)woc!提瓦特要毁灭了吗?!酒鬼诗人不喝酒了!!! 颤抖着手留了个跟踪温迪的录像机,晃晃悠悠的往骑士团方向飞,结果没找到其他人,想了想,决定往外飞,在风龙废墟,他找到了班尼特、菲谢尔、莫娜、迪奥娜、阿贝多、砂糖、优菈、安柏,可以说蒙德的其他人都集中在了风龙废墟,包括特瓦林。 他趴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录像机在周围放了好几个,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无他,下面的几个人凑一起着实是太奇怪了! 性格中二的小艾米居然换下了她断罪皇女的服饰,穿的是一身很正常的深紫色裙装,好看但不夸张。 小倒霉蛋班尼特今天出奇的走运,原本活力满满的他今天居然多少带了点颓靡情绪,蔫了吧唧的,也不知道是缺水了还是缺阳光了。 喜好写生的阿贝多并没有带着他的画板,今天的阿老师似乎对炸药更感兴趣,抓着安柏的兔兔伯爵进行改造。 迪奥娜也不想着调出最难喝的酒了,反而跑去煮饭,就是吧……可以说在调酒方面的天赋有多高,在做菜方面就有多差,虽还不至于到雷电影的程度,但也是到了吃一口怀疑人生的地步。 而几乎是把“这个仇我记下了!”挂在嘴边的优菈则坦率了许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而且脸皮厚了很多,无论其他人怎么起哄调笑,她也不为所动。 反观莫娜,不只是安静了,还有点腼腆,就…emmm…真是开了眼了! 往日里活蹦乱跳四处乱窜的安柏今天格外的沉稳,乍一眼还以为是琴团长和卢姥爷一起出现了。 而砂糖……砂糖……………… 二号看着那个打扮得格外吸引眼球的砂糖…… 如此光彩夺目的狐耳少女…… 就是说吧…… 神兽里,他只见过成为了国民影帝的凤凰如此打扮过,就像是一直在求偶的孔雀,耀眼得都有些刺眼了! 二号陷入沉思。 二号放下录像机。 二号决定去实时跟踪特瓦林! 说干就干! 威风凛凛的特瓦林同志如今就跟个深闺怨妇似的,在高塔上用龙族的语言长吁短叹。 “巴巴托斯……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了?……” “难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风龙王吗?” “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苦涩的茶叶,而没有我的位置了吗?” “噢!我亲爱的巴巴托斯大人!请召唤我吧!” “巴巴托斯!你是我的神明!”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财宝换你对我的一个眼神!” “巴巴托斯大人!!!” “我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 二号:…… 二号:噗! 二号:不行,我要忍住!不能让特瓦林知道我在这里! 二号:噗……不行了,忍不住了!!! 二号丢下录像机,飞得老远笑了个痛快,笑得小腿都抽抽了。 自此,蒙德这边告一段落。 而前去稻妻那边的三号,才刚到稻妻城,还没深入,就看到九条裟罗找人比相扑的一幕。 三号:………………我的眼睛!!!! 直觉告诉三号,这里会有很欢愉的事情,于是,他丢下一个录像机后果断离开。 刚进入稻妻城没多久,看到在路边吃炸素菜的鹿野院平藏,不过吸引三号注意力的并不是他居然会吃素菜的问题,而是他脚下踩着的同僚。 三号:……?让我看看~~~emmm,这人是活该,坑小鹿不成反被揍了。 而后,他又在一个小吃摊看到了正在玩芥末火锅游戏的神里家主仆三人,他还看到趁着托马去夹菜时,神里绫人往托马那个格子里挤了致死量的芥末,神里绫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哥哥教坏了,居然假装没看到,继续吃自己的火锅。 不知情的托马回来涮了一碟鱼片,一口下去,魂直接被呛出来了。 三号:…没事,地府不收活死人,不用管。 这么想着,就施施然离开了。 小桥下,宵宫用烟花炸下水道、小桥上,久岐忍手撕律法书籍并扬了,表示这就是放生积功德、荒泷天下第一斗则是吃起了豆类食品,整只鬼没什么精气神的,就像是假期最后一天晚上疯狂补作业的你、早柚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格外亢奋,在稻妻城四处乱窜,搞得整个稻妻城到处鸡飞狗跳,没点安生的、往日里送快递最积极的绮良良仿若被抽干了一半,蔫了吧唧的直接罢工不干了、释放了天性的五郎坐在大街上随便摸狗头和尾巴。 继续往前走,来到天守阁里时,看到的东西让三号把录像机从两台增加到了十台。 主编珊瑚宫心海压着作家八重神子写不死就往死里写,催更速度直接拉到地狱级、雷电将军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直在制作诡异的料理,和难得回来一趟的流浪者一起把那些连空间都影响到扭曲的黑暗料理强行灌给雷电影吃,吐出来多少就强行灌多少,主打一个: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但三号很好奇,为什么雷电将军做出来的料理是水元素的? 因为雷电影吃了之后一直在感电。 三号感觉把雷电影倒霉的事情录制下来,流浪者看了会很开心,所以他选择360°无死角全方面录像,任何死角都不放过!!! 镜头转向四号这边—— 少女:“公子你这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甚发达的榆木疙瘩!” 公子:“木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我爱你的日子!” 富人:“(咬牙切齿)达达利亚你看清楚一点!木偶在那边!我不是木偶!” 队长:“噢~我亲爱的达瓦里氏~爱老虎油~” 博士:“……” 队长:“噢~你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动人~” 博士:“……” 队长:“你看,这片美丽的白色世界,是我对你最纯洁的爱意凝结而成的~” 博士:“……” 队长:“你是我的罗密欧~而我就是你的朱丽叶~” 博士:“(咬牙切齿)丑角!公鸡!你们确定不管管他吗?!” 公鸡:“你们年纪相仿,在一起正合适。” 丑角:“明明我才是你的罗密欧!该死的队长!你就不能看看我?!” 公鸡:“放屁,明明富人才是队长的罗密欧,你充其量也就是朱丽叶!” 丑角:“该死的富人!该死的博士!该死的队长!!!你们负了我!我才是罗密欧,而你们都是我的朱丽叶!” 旁观了这一切的冰神:“放肆!我才是博士的罗密欧!你们什么都不是!!!” 然后,就在二十多台录像机的见证下,冰神和她的执行官们毫无形象的贴身肉搏起来了。 四号:……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我想象中的模样。 心湖交流室—— 六号:(盗宝鼬尖叫)啊啊啊啊!!!!!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璃月好可怕!!! 玄:…? 一、二、三号:……? 四号(持续性断联中) 五号(距离太远断联中) 十几分钟后…… 六号: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玄:……说吧,什么情况? 一号:说吧说吧,我这里走不开,你说我好看乐子。 六号:…你真缺德! 六号:差一点,差一点啊!我清白就没了!!! 六号:呜呜呜!!! 六号(突然断开连接) 二号:……?突然断开连接是什么意思? 四号:…(嗞)大概是(嗞)被抓了吧(嗞)。 三号:哟嚯,终于连上了啊! 四号:(嗞嗞嗞)……吗? 一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四号:(嗞)什么原因导致今天这些情况(嗞)查清楚了吗? 玄:管他呢,反正持续时间也就一天,明天早上六点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了,他们也不会记得,无所谓! 四号:(嗞嗞)……稻妻这(嗞) 四号(信号太差断开连接) 三号:……算了。 你问六号那边是什么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刚到璃月港的六号被围追堵截表白而已。 上到钟离、若陀、闲云、魈、削月、理水、长生等一众仙人,下到胡桃、七七、白术、行秋、重云、凝光、甘雨等一众人类,对着他就是穷追猛打各种花式表白,从璃月港西边追到了东边,在毫不留情的围追堵截下,他已经跑过了大半个璃月了,直到现在,追着他的人从寥寥几个增加到了几百个! 对! 几百个! 那些曾经冤死在他手底下的魔神残渣居然也从地底下爬了出来,无论他们想做什么,六号都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璃月有智慧的兽类太多了,一大群仙兽紧跟其后,上到半截入土,下到懵懂小兽,嗷嗷叫着把腿狂奔,势必要把白泽大人纳入怀中的架势,可不把六号吓够呛了! 你能休息吗? 平日里最讲规矩最老古板的钟离,拿着一束显然是枫丹商人出售的虹彩蔷薇对你表白的画面…… 反正六号接受无能,他就说五号怎么可能如此好心,居然把璃月的黑历史交给自己! 差一点啊! 摩拉克斯为了抓自己连原型都化了出来啊! 那爪子差一点点就勾住自己了啊!!! 差点他就成摩拉克斯掳掠回去的压寨夫人了!!! 呜呜呜…… 至于为什么断联了,原因还是很简单的,就是他在忙着保护自己的节操,没空分出心神和其他人聊天了而已。 六号这边的水深火热只能靠他自救了,让我们看看五号那边。 登上天空岛的五号还没来得及去找目标呢,就看到荧表白天理,天理表白空,空表白戴因,戴因表白荧的诡异一幕。 五号:……?好乱,感觉要长脑子了! 眨巴眨巴眼睛的五号丢下一堆的录像机,他来这里的目标可不是这四个兜圈的二傻子,飘忽忽的五号隐身钻进了停靠在接引台边上的星穹列车。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只有五号自己知道了。 而就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陷入倒反天罡的逆转形态时,突然一切又被拨正,回到了原点。 身处稻妻的四号把好几本轻小说丢到火炉里烧掉,无视掉身后格外吵闹的八重神子和一众轻小说作家。 “真是的!地脉也太胡来了吧!这一切居然都是同人男女的各种yy!无趣!”说着,四号又丢了一本进去,等这些全都烧完了,估计提瓦特大陆所有被影响的人都能恢复正常了吧…大概。 四号如是这般不负责任的小声嘀咕道。 第108章 荆芥 “……我还以为你会像这家伙一样利益至上,没想到啊,你居然会感情用事。”若陀过来就听到玄零最后那句“千金难买我乐意”,他还以为这个沉睡在身体里的灵魂会和玄灵一样公事公办,没有感情,只谈利益,事实证明,是他太想当然了。 “利益至上的前提还是我乐意,我又不缺钱~”他可不是钟离那个出门不带钱的,他可是很富裕的,毕竟有一点龙的血统,对金银珠宝这种闪亮亮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 当然了,和玄灵比起来,还是他更富有,当初龙王尼伯龙根和七龙王陨落之后的东西,玄灵可没时间去回收,所以他钻了个空子,把那些珍宝全扒拉到自己的小私库里了。 “……这倒也是,不过摩拉克斯他只是还不习惯不能随便创造摩拉的日子,时间久了应该就会习惯了。”若陀试图给钟离稍微洗白一下。 “嗯对,一百多年之后,他依旧出门不带钱包,账记往生堂上。”玄零拿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瓶子,打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盖子,有些陶醉的吸溜吸溜。 “哟,保温瓶~让我看看~好家伙,猫薄荷水!”玄灵只一眼,就看出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那可是能让猫科动物兴奋起来的猫薄荷水啊! “还是仙品级的,格外好喝,你要吗?”玄零乐于分享。 玄灵也不推辞,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刻着白泽图案的杯子递过去。 然后,这两只白泽就你一杯,我一杯,一起喝嗨了。 “哈~爽!!!”喝嗨了的玄零变得很豪爽,一胳膊搭在玄灵身上,虽然喝爽了,却依旧要喝! 玄灵也很配合,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喝嗨的,但和玄零不同,玄灵还保有很浅显的理智,就是反应有点慢。 “……哥哥他们也喝太多了吧。”玄透小声说道。 流浪者观察了一下,似乎除了喝嗨了,就没有其他症状,难道……真的没问题? “不用担心,白泽这…家伙以前就只喝荆芥水,还特别喜欢往里面加致死量的冰块,说什么「喝一口提神醒脑,喝两口永不疲劳,喝三口长生不老,噢~耶!」…就是吧,怎么听怎么像洗脑。”如果若陀知道一个名叫传销的词,估计能直接套在玄灵身上。 冰加薄荷,这简直是buff叠满了,能不提神醒脑吗? 而且若陀还没说,白泽特别喜欢喝的那款荆芥水是高提纯过的,反正他尝过,一口下去又苦又凉,简直就是高浓度的百草水,只有草的苦涩味,喝不出什么值得品尝的地方。 “不是酒就行,毕竟还没成年。”闻言,流浪者也不觉得有什么,个人爱好而已。 “嗝~”玄零小小的打了个嗝,让猫咪放松神经的荆芥水是真的很好喝,这么想着,就从人变回了原型,一头扎进流浪者的怀里翻肚皮撒娇。 雪白的毛皮,柔软的耳朵,毛绒绒的大尾巴,除了眼睛红的奇怪之外,这就像是一只平平无奇大白猫。 玄灵不知道是不是被玄零这个模样刺激到了,见流浪者白皙的手抚摸着那雪白的皮毛,眼神暗了不少,气呼呼的猛地冲了过去,半途中,也化为了原型,扑进了流浪者的怀中。 一黑一白两只白泽一转身就露出了各自的小肚皮,眼见流浪者双手都被这两个哥哥占据了,玄透也不甘示弱,变成小仙灵绕着流浪者转圈。 见此情形,若陀只是在心里暗自感慨一句:蓝颜祸水!千年好友,都不见小白泽对我这么撒娇,真是…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不舒服。 最终,是流浪者一拖三和若陀告别的,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钟离居然抽空来了这边一趟,当然了,他也看到了人形的若陀那头五彩缤纷的头发,除了沉默,他也没有要讨论老朋友这异于常人审美的头发颜色,只是临走时提了一嘴,才从暴躁的老朋友这里知道事情的经过。 钟离:……希望那孩子能够看好白泽吧,着实是太调皮了! 离开后的钟离并没有回往生堂,而是去找了闲云和萍姥姥,把这件事她们简单说了一下。 “虽然是有点不厚道,但这也是他亲近一个人的表现。”萍姥姥看起来多少是带了点轻描淡写的,毕竟千年前,被迫害得最严重的就是摩拉克斯,而现在也只是换了个人迫害,萍姥姥觉得这没什么,还很正常。 小孩子嘛!也就只是调皮了点,倒还不至于到要打一顿的程度。 “本仙说过,白泽本性应是乐天达观、心怀赤子之心、心系众生,但千年下来,白泽却是和记载中的形象毫无相同之处,还不足以说明他的身上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吗?”闲云本体乃是仙鹤,也是白泽庇佑下的万兽之一,其他非人类的仙人和未得到传承的仙兽或许不知道,但她是很清楚的,传承记忆里,白泽应该是一个很圣洁的存在,而不该是如今模样。 钟离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那是因为,白泽已心有所属,而那个人所求的,不过是希望这个世上,能有一人以真心待他。”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留云,你越界了。”萍姥姥的语气依旧是那般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是在提醒闲云。 “……可如果他真的把所有的心力只放在一人身上,早晚有一天,因信仰而诞生的他,也会因信仰而消失。”闲云并不是固执,也不是想要插手白泽和心上人两人之间的事情,但有些东西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只有自己知道的,她也只是想把事情剖析清楚,以免悲剧发生。 “他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仰力。”钟离是尘世七执政,璃月民众的信仰力也很高,对此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闲云无疑是最震惊的,震惊完了之后她又多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想法。 至于被讨论的当事人会不会知道这边有人谈论自己嘛……谁知道呢~ 第109章 交织的命运线 雪山之巅上的小茶馆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裹着狐裘的玄正靠坐在流浪者身上,一手掩唇,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咳的几乎停不下来。 流浪者一手扶着他,另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但作用并不大,这具身体太过羸弱,哪怕刀枪不入,却做不到百病不侵了。 “白泽大人症状有没有减轻?”为了让玄好受一些,朱雀他们连广寒宫药理知识最强的第一只月兔都找来了,就是为了给他看病的。 “没有,之前还能回个话,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听着玄的咳嗽声,最难受的是他,最揪心的却是自己。 月兔点头,从小小的医疗箱里拿出听诊器,流浪者配合她把玄的前襟拉开,让月兔可以更好的听听他肺部的声音。 奇怪的是,听诊器里的声音很正常,并没有杂音,月兔又给玄把了脉,脉象也是正常的,仔细观察玄,发现除了咳出生理性泪水,其他一切都是正常的。 “真奇怪,白泽大人的身体很健康,没有发现任何病灶。”这搞得月兔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学的医学是假的了。 “玉桂,你是不是没查看灵魂?”青龙也很担心,但在治病救人方面,他没有月兔熟手,但也不会被传统医学框定范围。 月兔一拍手,“是哦,现在的白泽大人灵魂尚未完全稳定,问题可能是出现在灵魂上而不是肉体上!” 说完,月兔就上手了,又是好一通检查之后,月兔终于给出了最后的检查结果:灵魂不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青龙大概也猜到了可能的病因,即便是对魂力掌控最强大的西方地狱,也不敢把自己的灵魂劈个七零八落埋伏在各个时间线节点,完成自己的计划,而现在,不过是过去的一切代价全部加诸此身而已。 月兔只是无奈的摇头,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灵气枯竭、仙神远离尘世的时代,能够滋补灵魂的天材地宝早已绝迹,更何况,即便是洪荒时期,能够滋补灵魂的东西,也不多。 玄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得亏他不需要呼吸,否则就这样不间断的咳嗽,他早就窒息了。 流浪者给他理好前襟的衣服,轻轻拍背抚胸顺气。 “……我没事咳…咳咳咳……”玄咳的胸腹一抽一抽的疼,虽然他不需要呼吸,但也会觉得难受。 “别说话。”流浪者皱眉,这家伙真是……算了。 “唉。”青龙叹了口气,出去找其他人了,治疗灵魂的东西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他打算把事情和他们说说,然后外出找一找。 月兔拿出跨界传讯石给在外务工的其他月兔下达命令,重金收购滋补灵魂的天材地宝! 实际上,玄身上的所有玉石装饰,都有着滋补灵魂的作用,但这些都是小块的灵魂石,而想要解决玄身上的问题,需要传说中灵魂石中的仙品——安魂玉。 可如果这个东西从最初开始就不一定存在呢? 那么就连白泽也不会知道它身处何方。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救,只不过这个希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放弃了。 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有一天会回归于无。 玄催眠了自己,让灵魂陷入黑暗,给身体留下一点休息的空隙,内视到丹田处那块流浪者他们一直苦寻不到的彩色琉璃玉石,安魂玉…一直都在他的体内。 传说中安魂玉是天地间唯一一棵灵魂母树死后化身而成的,而灵魂石都是灵魂母树上结出的果实,去掉果肉露出的果核部分。 当年他逃离到提瓦特大陆之后,灵魂被卷入了空间流中,但最初到达的地方并不是万年之后的现在,而是那天地初开时的鸿蒙时期。 安魂玉也是他临死前最后抢下的东西,兴许是沾染了他的血,所以在他死后也就跟着他一起转世了。 传说中的安魂玉被吹得神乎其神,什么修复灵魂、滋补灵魂、夺舍灵魂,似乎放到安魂玉面前,都只是小儿科。 可实际上,它并没有这么强大的作用,它的确是可以修复灵魂、滋补灵魂,但却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达到的。 灵魂母树之所以会死亡,也正是那些看似仙气飘飘的西方神明亲手干的好事。 在世界形成之初,一共有三棵作为支柱的「树」,创造世界和法则的「世界树」、创造灵魂和轮回的「灵魂树」、创造生命和时间的「生命树」。 「世界树」和「生命树」都坐落于东方,西方的神就算想要染指也要掂量一下,而「灵魂树」却是坐落在西方的,为了据为己有,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目光短浅的西方神明用尽办法,弄死了「灵魂树」,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无数死亡的灵魂找不到来时路,也寻不到轮回路,那段时间三界都乱。 西方神明还试图把「灵魂树」死亡推到东方,结果被当时没有提瓦特记忆的白泽一语道破真相,恼羞成怒的他们暗地里对白泽下杀手,结果安魂玉被偷,虽然杀死了白泽,东西也丢了,吃了个大亏的西方神明也能打碎牙齿混血吞,吃了这个哑巴亏。 等一切来到分裂灵魂的时候,安魂玉无疑就是玄最大的保障。 都说把一个人烧掉,会比原来少21克,而这可能就是灵魂的重量。 那么,把这小小的21克灵魂切成成千上万片呢? 没人知道那有多痛,除了他自己…… “「真可惜,我没办法把你的存在说出去,只能让阿流继续担心了……」” 玄轻轻戳了戳安魂玉,小声抱怨,但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安魂玉,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把握保证自己能够回到流浪者的身边,说不定在切割灵魂的时候就会因为承受不住排山倒海的痛苦而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安魂玉没有反应,作为极其稀有的天材地宝之一,它很不符合常理的并没有诞生神志,或许,这就是世界意识对西方神明所作所为最大的报复吧…… “「希望阿流能够注意到我对找寻你的事情并不上心从而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吧…」” 让白泽去找一个本就在自己身上的东西,阿流还真是会为难人啊!~ 可这,也怪不得阿流,不是么?~ 夜还很长,他的恢复也遥遥无期,一切都在顺着编织好的轨迹按部就班缓慢前行…… 六一番外(假的) “…这边这边!这边有新出的本子和谷子!” “慢一点……我去!是魔幻网球和小野犬的!我的主上!!!我的双黑!!!!” “那有个超还原的老师!” “走!集邮!” “谢谢老师!扩列!无料!再见!” “哦吼~那边有只神装温迪!快快快!” “…那个是……达达利亚拉小提琴?” “达达鸭的技术好好啊!” “利威尔兵长!” “为人类献出心脏!” “你好,可以抱大腿吗?” “……呃…那个,我是男的。” “…………!!!!我爱男娘!!!!” “我也是!!!!” “还有我!!!” “吼吼!是瓷爹!!!爹咪!饿饿!饭饭!” “…找小熊去。” “街头采访,请问你cos的是哪位角色?” “…你看不出来吗?” 「上下打量」 “……看不出来。” “呵!毫无自知之明!” “街头采访,老师老师!你cos的是散兵、流浪者、黑主还是倾奇者?” “你猜?” “街头采访!请问今天你这身行头花了多少软妹币?” “不要钱,自己做的。” “啊?!太太!救救手残的我!” “不救,滚。” “那边的舞台好像准备跳宅舞欸!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到很多太太!” “走走走!我今天专门换了一台更清晰的手机!我一定要拍好多好多的视频和照片!” “不去玩吗?” 阿流询问身边穿着一身略轻浮街舞服的玄。 “一起吧。” 玄牵起阿流的手,拉着他一起登上了那个正在播放音乐的舞台,和其他人一起跳舞。 原本正在播放的是《某乐净土》,突然就切成了《恋爱某环》,阿流和玄跳起双人舞,秀得旁边的人都默默退下了。 “金色头发的老师cos的是谁啊?好像没见过,是oc吗?” “不知道,但是他和倾奇者站在一起,真的配一脸!” 随机宅舞切换到《「a」ddiction》,又有人上台一起跳,如果说阿流跳的很散漫,那么玄跳的就是很妖娆,一回眸,一扭腰,尽显风情。 连续跳了四首,两个人才下来了,拿起之前放在台下的小包,一人喝了几口水,不得不说,跳舞还真是一个力气活~ “今天这空调不够给力啊,有点热~” 玄感慨一句,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是你跳的太兴奋了。” 阿流脸上带着很放松的笑容,虽然在手机里刷到了不止一次类似的活动,但还是第一次亲自参加。 “哈哈!来这里就是图一个放松的,不是吗?” 玄说道,因为是漫展,所以他用的是最原本的模样过来,包括头上的耳朵和鹿角,都是真的。 “第三套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七彩阳光,现在开始!” “噗!” 玄一个没忍住直接喷笑出来,忙撇过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阿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看到呼啦啦一大堆人上台,做起了那个广播体操。 玄小声说道:“切歌的真是个人才,居然放这首,要知道小学跳了六年,好不容易毕业了,来参加个漫展,结果又跳上了!” “哈…” 阿流也觉得切歌的是人才,不过看他们跳的很起劲,就问玄为什么不上去。 “早都忘了,不去。” 玄吐吐舌头,俏皮的说道。 而就在他们说着等一下要不要还继续跳的时候,好几个cos流浪者的coser过来邀请他们,等一下一起合照。 阿流看了一眼玄,见他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便也就同意了对方的邀请。 他们交换了联络方式,约好时间之后就散开了。 随机宅舞节目结束,就轮到被邀请的各路太太的节目了。 (以下内容纯属胡诌,如果真的对上纯属巧合!) “来,节目单给你。” 玄从扎满了阿流各种周边的痛包里拿出一份节目单递给他,他是被主办方邀请来的其中一个嘉宾,不过抽表演顺序的时候抽到了比较靠中间的数字,所以并不着急。 阿流打开节目单查看,发现节目还真的不算少,二十个,每个节目最多十分钟,也就是说全部表演完下来需要接近三个小时。 第一个节目是coser惰胥带来的《无人区玫瑰花》。 第二个节目是极漫社带来的《某剑乱舞》舞台剧。 …… 第十三个节目是coser白泽带来的《???》。 …… 最后一个节目是全体嘉宾带来的《红昭愿》、《扇子舞》、《青媚狐》、《寄明月》。 “怎么你这个节目名字是三个问号?” 这个节目是阿流和玄一起排练的,内容就是很普通的自编舞和翻唱。 “可能是来不及改了,毕竟我上报的时候时间也快截止了,不过无所谓,反正就是一个嘉宾才有的节目单,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玄不以为意,看着台上的拉帝奥和砂金跳无人区玫瑰花,还真的超有意思的! “行吧。” 阿流不太懂这里面的猫腻,还以为只是正常流程出错而已,也就没放心上,和玄一起看台上的表演,不得不得,能被邀请来的coser和社团,都有各自的特长,或唱或跳,还原度也超高,给人一种破次元的感觉,也不怪玄会这么喜欢来这里玩了,毕竟就算用原样,别人也只以为是cos某个人物,而不会往他就是长这个样子方向去想。 很快,节目就轮到了玄前面的那一个,他从观众席起身,带着阿流一起去了准备区的后台,他们准备的是《堕》,只不过唱的人是玄,主舞是阿流,玄这次是伴舞。 “感谢小白老师给我们带来的舞蹈,让我们用掌声有请下一位老师!白泽老师!” 伴随着一阵轰轰烈烈的掌声,玄和阿流一起登台,主持人把话筒递给金色头发的coser,让他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白泽,这是我的搭档——小羽毛!” “芜湖!!!” 台下不少人都在欢呼,毕竟白泽已经很久没有参加线下活动了,他们还以为这一次也无缘得见了! “那两位老师,今天你们带来了什么节目呢?” 主持人看起来和玄很熟,冲着他挤眉弄眼的。 “节目啊……嘿嘿~那当然是之前和粉丝们约定好的《堕》呀!” 玄笑着说,而后补充一句。 “不过今天的主舞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小羽毛~” 说完,他把麦克风递给阿流,示意他可以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白羽,你们也可以叫我小羽毛。”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流出的倾奇者太还原了,导致下面那些散厨情绪格外激动,什么“老婆快到我怀里来”、“我是倾奇者的狗”都喊出来了。 “不可以哦~他是我老婆!”说着,玄就和阿流十指相扣,高高举起两个人的手,宣示主权。 主持人还以为会冷场的,却没想到一室寂静之后,爆发出了更加强烈的欢呼声,一句句“在一起!”“在一起!”“在一次!”险些没把会场顶棚都给掀了。 “嘘~”玄冲台下比了个安静的动作,渐渐的,过分欢腾的观众席终于是安静下来了。 “接下来请好好欣赏表演,在之后的签售会上,我会回答一些问题,包括之前突然消失在漫展上的原因。” 俏皮的抛了个媚眼,把不少人迷了个神魂不稳。 主持人把小的麦夹交给他们佩戴,而后就带着麦克风下台了。 前奏响起,背景里播放着散兵在正机之神中被夺走神之心的一幕。 “我再一次…失去了心。” “好痛。” “每一寸皮肤都像在灼烧一般…” “我会就此…化为灰烬么…?” 阿流的肢体语言是无助、痛苦、彷徨和绝望,苦苦挣扎无果,最终只能跪倒在地。 玄:“星河挂在天上,保护璀璨月亮。” 双手高高抬起,仿若捧着什么无形之物一般。 玄:“而你在我心中宛如月光~” 双手收回,左手捧起阿流低垂下去的头,右手握拳放在心口。 玄:“为你痴为你狂,为你笑为你闯。” 做出一个甩手的动作,朝着台前迈了两步,步伐坚定有力,像是在和无形之物抗争。 玄:“为你悲为你伤为你扬。” 捂着肩膀退到一边,但保护的动作却没有放下过。 双:“他是踏碎星河,落入我梦境的幻想。” 空灵和沉重一起响起,救赎与被救赎一起出现,交织在一起声音带给其他人一种别样的感受。 双:“环遍星系为你寻找的力量。”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彼此的眼中只有彼此的倒影。 双:“神明给我在最难熬的时光。” 单膝跪地仰望着神明。 双:“留下唯一的星光。” 额头轻轻的抵在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上。 双:“堕入日月星辰之中梦的信仰。” 身体向后倾斜,仿佛坠落一般,可抬起的头却执拗的看着俯视他的神明。 双:“踏碎黎明星照映出的模样。” 灯光打在玄的身上,就仿佛神明降临一般。 双:“铭憬银河最闪耀的地方。” 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可怜的信徒,手却被紧紧的握着,仿若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双:“眷恋唯一的星光,就是你。” 直到最后,信徒也不愿松手,而他的神明,也终于是走下了神座,蹲在了他的身边。 “在这浮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至少,邪眼还给了他们实现「愿望」的机会。” “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越是无能就越要挣扎。” 玄:“海面上风和浪,故事反复发烫。” 看着信徒在痛苦中挣扎,手轻轻抚上胸口,高高在上的懵懂神明好像学会了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玄:“而我在黑暗中,就是烈阳。” 灯光骤然熄灭,即便是在白天的室内,也显得有些昏暗,只有一束光,落在神明的身上,就像是一盏指路的明灯,又像是象征希望的焰火,光芒万丈到刺眼夺目。 流:“我已痴我已狂,我已疯我伪装。” 陷入淤泥里苦苦挣扎的信徒抓住神明的脚踝、小腿,状似正常,眼神里却满是癫狂和占有。 流:“我已悲我已伤我已扬。” 依靠着抓住神明的力量,从泥潭中抽身而出,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不懂情爱怜悯的神明上,又何尝不是另一场豪赌呢? 双:“他是踏碎星河落入我梦境的幻想。” 信徒的求生欲终于传达到了神明这里,博爱的神明终于把注意力落在了信徒一人身上。 双:“环遍星系为你寻找的力量。” 这一次,他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和自己平视。 双:“神明给我最难熬的时光。” 手贴在信徒的胸口,似乎是在倾听,又像是在观察学习,但那双只有众生的眼中,终于倒映出了信徒的影子。 双:“留下唯一的星光。” 您是我心中代表希望的光,你是我心中代表情感的光。 双:“堕入日月星辰之中梦的信仰。” 请把您的目光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好吗? 双:“踏碎黎明星照映出的模样。” 只注视我一个人好吗? 双:“铭憬银河最闪耀的地方。” 明明他们什么都有了,而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他们还可以得到你的怜惜? 双:“眷恋唯一的星光,就是你。” 哪怕我已经浑身污泥,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您眼中最特殊的存在,可以么? “您认为我是恶吗?神明。” 跪在地上的人偶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从不这么觉得哦~” 神明俯身,双手捧起他低垂着的头,温柔的目光与之对视,牵起他的左手,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低头在戒指上落下一吻,轻声道。 “契约已成,你已无路可逃~” “砰!” “砰砰砰!!!” 十数只礼炮响起,纷纷扬扬的紫色和白色羽毛落满了舞台,在主持人的带领下,掌声和欢呼声都送给了台上的这对神明和信徒的扮演者。 “哇塞!白泽老师这是在和白羽老师求婚吗?” 主持人上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别提多激动了! 玄笑笑,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份叠的整整齐齐的纸,他一边打开,一边走到摄像机前面,把两张纸展开在镜头前,名字的部分被遮住了,但上面一份是英文,一份是中文翻译,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已经在拉斯维加斯领证了,他们是合法夫夫! “不求婚,只是小小的宣扬一下!”还戴着麦夹的玄用略微得瑟的语气说道,稍微展示了一下,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把证书收好,虽然是复印件,但那也是他们的! “……白泽老师,你学坏了!” 主持人一脸牙疼的看着他们,仿佛是被塞了满嘴的狗粮,噎得慌! “哼哼~走吧小羽毛~该把舞台让给下一位老师了。” 说着,大大方方的揽着阿流的腰一起下台了,至于后面的表演……不好意思,他想去逛逛展子上的其他摊位,痛包里阿流的谷子还是不够多!他要更多!更多!更多!!! 于是,同行的阿流就看到玄蹲守在各个摊位前精挑细选属于他的谷子。 流浪者:……多少有点尴尬,但好像已经习惯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节目终于是在主持人的告别语中落幕了,中央舞台重新开始随机宅舞的活动,至于受邀而来的各位太太…… “东西应该带了吧?”玄问道。 阿流点头,五百份亲签他都带了,就在神之眼里放着呢,等会从痛包里拿出来就行。 “那就要辛苦倾奇者给大家派发咯~” 玄给阿流“wink”一下,就坐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位置上,拿起主办方准备好的笔,给每一位粉丝写“to签”。 “白泽太太,你这对角好逼真啊,可以和我拍照吗?” 一位带着白泽痛包的粉丝激动到脸都红了,很是可爱的模样,当然了,前提是要忽略掉他是男孩子的事实。 “好啊。” 玄笑笑,顺着他的意思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在快门即将按下的刹那,一把拉过阿流,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男粉丝:……kswl!!!! 围观粉丝:啊啊啊啊啊!!!!是糖!!!官方糖!!! 阿流(脸颊微红.jpg):咳。 玄(微微笑.jpg):真可爱… “到时候照片私信发我,来,请拿好你的to签和亲签,希望下一站还能再见到你来,谢谢你的喜欢~” 玄把东西交给了男粉丝,挥挥手和他告别。 很快,玄这边的事情都完成了,而阿流准备好的五百份亲签也全都送出去了。 “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玄伸出手,示意阿流可以把手搭到自己这。 虽然有些小别扭,但阿流还是把手搭了上去……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好像是在七个不同时期的人偶拍完照后没多久吧…? “……呵~阿流走神了啊…”耳边传来玄低低的笑声,侧过头去看,就会发现玄金色的眼睛里只有愉悦,并没有不满。 可能是注意到了阿流的目光,牵着他的那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的说道:“终于放松下来了啊…阿流还是保持这个样子就够了,要多多信任我吖…明明……我也有在好好的保护着你呀…” 阿流只是微微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张照片给你,倾奇者、无心人偶、散兵、斯卡拉姆齐、雷电国崩、黑主、流浪者、阿流,你想签哪个都行,就当作…是一份特别的签名礼物吧。” 一张只有穿着倾奇者装扮的流浪者一个人的照片被放到了他的手中,回到家之后,在玄去洗澡时,阿流拿着笔犹豫着,最终他在正下方写了一行英文——spectator「观看者」,又在右下方签了自己的名字——倾奇者。 等特殊的金色墨水干了,阿流拿起照片准备欣赏一下这支笔书写出来之后的光影效果时,随着距离白炽灯越来越近,在倾奇者的左前方,居然浮现了一只长着鹿角的白色猫咪,它的毛很蓬松,眼睛很圆,还是漂亮的金色,最特殊的还是——猫咪居然有红色眼影! 阿流愣愣的拿着照片,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把照片整张泡入了桌面上的水培花盆里,再拿出来时,那些一直没有显现出来的东西因为相纸湿了而呈现在了阿流的眼中。 “……节日快乐阿流,我希望我的阿流可以继续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不用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东西而左右奔波。” 玄偏头,在流浪者的太阳穴上落下一吻,如果世界上真的能有一个可以保佑一个人平安喜乐安康顺遂一辈子的神,他愿意为了求得流浪者的平安喜乐而付出所有,但事实证明——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神明! 所以,就让我成为你的守护神好了~ 第110章 人生滑铁卢 提瓦特大陆—— “你感觉到了吗?”玄灵很突兀的问题直接把玄透问傻了,他还有些懵的时候,玄零出来回答了他,“嗯。” “你们…在说什么?”问这个问题的,不是流浪者,也不是玄透,而是刚好过来做日常的派蒙和旅行者。 但话题中心的两个人并没有要给派蒙解答疑惑的打算,正相反,他们还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谜语聊天。 灵:“确定吗?” 零:“你能感觉到的我同样可以。” 灵:“这可真是一个大乐子。” 零:“可不是嘛~” 灵:“走?” 零:“走。” 灵:“确定?” 零:“当然!” 灵:“行,信你了。” 零:“诶嘿?” 灵:“别学那只离家之后就被教坏的风精灵。” 零:“但你不能否认他的口头禅确实很好用。” 灵:“……倒也是。” 零:“吃什么?” 灵:“风精灵炖猫咪仙灵?” 零:“透、凪、月真可怜。” 灵:“他们该感到荣幸。” 零:“我倒觉得他们不会开心。” “你们在说什么?”流浪者询问道,虽然他听懂了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是不清楚的。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家人」又有一位苏醒了。”玄灵说道。 “而这位「家人」…某种程度上和你是一样的。”玄零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法,略做修改。 “他算是我们当中心理年龄最小的,还带着不该有的天真。”玄灵这句话也不确定是嫌弃还是庆幸。 “所以我们想去看看他。”玄零摊手,他们真没算计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单纯想去看望家人而已。 “但现在不是不能去嘛,就打算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去看看那孩子。”玄灵点的饮料到了,他把咖啡推给流浪者,把牛奶分给玄透,热可可留给玄零,自己喝葡萄汁。 玄零喝了一口热可可,感觉少了点什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几颗雪白的泡进去,搅了搅,喝掉,嗯,对味了! “毕竟是「……」,虽然不是人偶,但在我们看来,其实也没差。”玄零就是正常说话,但一个关键信息仿佛是被凭空抹掉了一般,说出来了也没人能够听到。 “那孩子有着一双做美味甜点的手,可惜了,吃不到。”玄灵对甜食并没有什么追求,他只是喜欢享受美食,口味上没有要求,好吃就行。 “唉~真希望他能出一些好吃的荆芥甜品。”玄零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虽然有兴趣,但荆芥做出来,能欣赏的人并不多吧。”玄灵实话实说。 “……倒也是。”玄零回想了一下那些个兄弟,诡异的沉默了。 “你俩今天不还有论文要去和丽莎讨论吗?快去吧,我们在这等你们。”玄灵看到流浪者和玄透还坐在那,提醒了一句。 流浪者看了他俩一眼,这才带着玄透离开了。 至于旅行者和派蒙……? 不惹他俩还好,一个毒舌一个暴力狂,惹到了就是一个悲剧收场。 “天气真好。”玄灵看着乌云密布的天如是说道。 “不下雨就行。”玄零翘起二郎腿,现在的他和玄零在其他人眼里是和玄透长的一模一样的,不熟悉他们的很容易就会把他们认错。 “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淋雨呢。”玄灵和玄零碰了个杯,即便里面不是酒。 “习惯不意味着喜欢。”玄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也很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喜好可不包括淋雨这个事情。 “……所以,你们两个能不能理理我们?”派蒙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玄零看了她一眼,对荧说道:“请把你的外置神之嘴开启振动或者静音模式,有些吵了。” “派蒙不是外置神之嘴!还有!为什么这个外号这么难听?!”派蒙快要气炸了。 “首先,你要知道,这个位置是我们先到的,你们只是拼桌,其次,我们并不熟,没必要和你解释什么,最后,我们兄弟俩聊家事你倒是八卦,心这么大怎么不去住海边?”玄灵一点面子都不给派蒙,嘴多手欠,多少还是让喜静的玄灵感觉有些无名火腾升起来了。 玄零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不值得。” “明明是难得的约会时间,却多了两个闪亮亮的电灯泡,唉。”玄灵叹了口气,他这里的约会指的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约会,而就只是单纯的两个人相约而已。 “无视掉就好。”玄零一点也不客气,比起打嘴炮,他更喜欢直接动手。 “所言极是,说起来,你打算去哪?”玄灵得到了玄零部分灵魂带回来的信仰之力补充,现在的灵魂的纯净度可比以前好多了。 至少是不至于到动不动就可能散魂的程度。 “小小休个假,而且你不觉得蒙德的风很舒服吗?”玄零懒洋洋的,感觉心情还是比较好的。 “舒服,舒服到你都快睡着的程度,行了,也就想想吧,你觉得风神的风会独独眷顾你一个人吗?”玄灵看他时不时打个哈欠的模样,还真怕他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啧~你还真是不可爱了~”玄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条白手帕,擦拭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果断上演起琼瑶剧了。 “…闭嘴,眼泪都没有你擦什么?擦你脸皮?”玄灵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嘤嘤嘤,官人真的好凶啊~yue~”成功把自己恶心到的玄零干呕了一下。 “yue~”被说吐的还有玄灵,知道的他们是兄弟互相恶心对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诡异骨科大型秀恩爱现场。 两个人也不演了,一起掏出七圣召唤的卡牌,也懒得挪窝了,就这么开始打牌了。 至于旅行者……无视掉无视掉。 “看我的!哦豁!八点万能?运气真不错~” 玄零挑眉,这回他可真没动手脚,纯纯运气好。 “……” 玄灵看着自己掷出的五颜六色元素点,沉默了。 “噗!”玄零是真的没忍住,看来运气这种东西,在面对正主的时候也是会失灵的! “……” 玄灵抄起元素骰子又丢了一次,结果就是保持原样,连数量都不带改变的。 玄灵:…… 玄灵:……? 玄灵:我的人生遇到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玄零:噗! 看着玄灵怀疑人生的模样,玄零已经笑趴在了桌子上,肩膀抖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哭而不是在笑呢。 第111章 情 “笑屁哦,快来。”玄灵露出一双死鱼眼看着依旧笑抽了的玄零,有点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本我吗?为什么心态如此年幼? “是是是……”从桌子上爬起来,和玄灵来了一局极具娱乐性质的七圣召唤对局。 就没见过有人这么倒霉的,抽出来的全是功能卡,丢的骰子五彩斑斓,经常凑不齐。 以至于流浪者两人回来的时候,看到深受打击变成灰白的玄灵和笑成一团有些抽抽的玄零时,默默打出一个?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从嘴特别碎的派蒙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流浪者:……总感觉这两个人凑一起老发生奇怪化学反应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信了!再来一局!”回了魂的玄灵再次邀战,玄零也同意了,结果……和上一局一般无二。 玄灵:……突然感觉成为多托雷的实验品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呢。 玄零:透,来来来,我们玩一局~ 玄透:欸?哦… 流浪者坐下来看他们打牌,说实话,他不太明白七圣召唤的乐趣在哪里,但看还是没问题的。 然后,流浪者就成功见证了玄透全线崩盘的一幕。 流浪者:……? 玄透:??? 玄零:emmm,我说和我没关系有人信吗? 玄灵:我不信! “好了,娱乐项目到此为止,接下来我有点事需要出城,你们就在城里等我回来吧。”玄零把牌收好,起身理了理衣服,戴好兜帽,踏着落日的余晖,孤身一人出城了。 目送他离开,玄灵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不清楚玄零要去干什么,但如果让他猜测一下,估计是去找特瓦林或者安德留斯了,可找他们干什么嘛……就真的不知道了。 事实上,玄零离开并不如同玄灵所猜测的那般,是去找风龙王和北风守护,而是去了龙脊雪山,去到魔龙杜林心脏所在地。 玄零看着那颗巨大的,还在缓慢跳动的龙心,抬起手,轻轻碰触还散发着余温的心脏,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一缕微弱的白光随着他念出的咒语从龙心中抽出,团吧团吧,然后吞掉。 正在和温迪玩七圣召唤的玄透突然僵了一下,迷茫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刚才那股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坐在他隔壁的玄灵拿着葡萄汁的手一松,如果不是他的尾巴反应快卷住了掉落的玻璃杯,这杯具估计就真悲剧了。 “你感觉到了吗?”有旅行者在的时候,少年模样的玄透不会叫玄灵哥哥。 “嗯,真不愧是疯子,有够颠的。”玄灵若无其事的卷着杯子喝果汁,说实话,蒙德的葡萄汁是真的很不错,特别是天使的馈赠里出售的,那才是极品葡萄榨的汁! “…所以不是错觉?”玄透拿起元素骰子掷出,继续打牌。 “不是。”玄灵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道。 就这么把陌生的灵魂纳入自己的灵魂里,是不是太冒险了? 玄透很担心,他虽然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但还不至于到一窍不通的程度,像他们现在的情况,其实都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是真正意义上的其他陌生灵魂呢?一不小心是真的会魂飞魄散的! “你太小看他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玄灵悠哉悠哉的翘起二郎腿,散漫的感觉扑面而来。 “纯白,不应该染色。”玄透却觉得不对。 “但已经被迫染上了。”玄灵歪头,要知道玄零是独立于他们存在的个体,哪怕他和玄透融合在一起,也没办法控制玄零的行为,那个家伙,早就料到了! “算了,继续吧。”玄透不打算继续争论,因为这都是无意义的,至少是对于现阶段而言。 “到你了。”温迪提醒道。 玄透默了一下,而后才继续打出自己的牌。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流浪者比较关心这个。 玄灵摊手,“他是自由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听的格外难受的派蒙记吃不记打又开始来探知真相了。 玄透选择保持沉默,他不清楚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东西不能说,反正有玄灵在,他可以什么都不用管的~嘿嘿! 玄灵:……算了。 “没什么,就是说阿流是个好孩子,仅此而已。” 好孩子? 谁? 流浪者吗? 啊?! 不对! 被他带偏了! 至于被其他人盯着看的流浪者:……看什么看,没看过背锅的吗? 玄灵拿起吸管戳了戳葡萄汁里面的冰块,用元素力一直保持温度果然是对的。 “要去走走吗?”流浪者注意到了他的无聊,想着玄灵平时哪也不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玄灵摇摇头,“我在等。” “等什么?”问他的是温迪,他也不好不回答。 “等一场雨。”玄灵又戳了戳冰块,说的很认真,仿佛没有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诡异东西一般,漫不经心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是很无聊了。 “可,蒙德城不是受到那个酒鬼诗人的庇佑,所以不会出现晴天以外的其他天气吗?”派蒙小声询问身边的旅行者。 可荧看着玄灵,总觉得对方并不是无的放矢,正相反,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总感觉他们,或者说这个人正在布一个看不到边界的局,那种诡异的,被控制住的感觉,让人很难受。 “……要变天了。”温迪毫无征兆的抬起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昏黄天空,注视感…难道天理已经醒了? “安心。”玄灵勾勾嘴角,笑得多多少少有些意味深长。 “?”上面是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他们都在说天…等等,难道这里的‘天’,代指的其实是‘天空岛’或者‘天理’? 荧原本有些困惑的表情突然变得震惊和不可置信,眼睛从温迪的身上,移到玄灵的身上,又移回到温迪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多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可…… “难怪他这么喜欢你,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居然猜对了。” 玄灵感慨的声音没头没尾的响起,除了知情人和当事人,围观的其他蒙德城居民都觉得很莫名其妙。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别说的那么暧昧不清,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玄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突然就从身后环住了玄灵的脖子,幽幽的说道。 玄灵挑眉,但也没把人推开,用同样幽幽的语气问道:“事情不是没解决完吗?怎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自然是要赶回来先把你这张喜欢说一些引人遐想的破嘴堵上了~”说着,一颗很是饱满的日落果就塞进了他的嘴里,成功堵上! “首先我必须得澄清,我对旅行者只有欣赏,没有任何的旖旎心思,其次,这家伙的话最多信三分,他什么都不会,最喜欢用断章取义的真相来编织亦真亦假的骗局,最后,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身形破碎成点点光芒,被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确定玄零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了,玄灵才把咬了一口的日落果拿下来,一边嚼着口中的果肉,一边口齿清晰的说道:“说好的温柔公子哥呢?怎生如此腹黑?罪过,罪过啊…” “我倒是觉得,你如果能少编排他一点,兴许他就不至于给你小惩罚了。” 温迪把牌一丢,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又输了一瓶酒! 玄透:这酒先藏好,不能让小精灵找到偷喝了。 “你说这话是真不觉得自己的良心痛啊,想想隔壁那位比你年长的空巢老人,再想想你过去对他的所作所为,你良心呢?” 玄灵露出死鱼眼,虽然眼睛部分被刘海遮了不少,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到他格外无语子的表情。 “喂特瓦林了,唉,不打了,小透透,要不要和我去天使的馈赠驻唱?我可以教你弹琴。” 温迪开始收拾自己的牌组,天黑了,是时候去天使的馈赠打卡上班了,诶嘿! 玄透下意识看了玄灵一眼,在得到同意后就跟着温迪去见识新世界了。 “你就这么放心他跟着酒鬼诗人离开吗?”派蒙抱着自己的小心思询问。 “孩子总要有长大独立行走于世的一天,你总不能每时每刻跟着他。”对于此事,玄灵有自己的看法,也不可能因外人的三言两语就有所改变。 “放手才是最好的成长,放手不意味着什么都不管,但却意味着他可以用自己的判断去处理来自外间的事情。” “雏鸟亦不能用一生的时间屈居于巢穴之中,可是啊,父母会老去,兄弟姊妹亦会各奔东西,即便成家立业,伴侣也可能先你而去,孩子长大了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最终能陪伴你的,只是你自己。” “作为长辈,要学会放手,磕了碰了也没事,人总要在挫折中学会长大,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如果有,就请回头看看,你的父母、家人,一直在你身后默默支持着你前进。” “……感觉你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变得好温柔啊。”派蒙有些害怕的躲到了旅行者身后,总感觉这个人一旦温柔起来,就比他毒舌的时候可怕多了。 “…我倒是感觉稍微对你态度好一点你就喜欢顺杆爬,怎么?非得对你恶语相向才会觉得内心舒坦?那你可真扭曲。”玄灵多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是诧异于这个世界上还真存在着这种受虐狂一般,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你在胡说什么啊!啊!好气!派蒙一定要给你取一个超级无敌难听的外号!!!”派蒙已经顾不得害怕了,气鼓鼓的跺脚脚,只不过这一作态吧……可以说是只做给了旅行者一个人看了而已。 玄灵那双星空色带着一点金色的四芒星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这个家伙有没有一种自己其实没什么用的真实认知在啊?开什么玩笑呢?随随便便给陌生人起外号,一个不注意就会很容易引起天空岛的注视,这家伙…果然欠收拾! 不过,玄灵也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冥冥之中,自有定论。 “走吧,带你去逛逛。”流浪者提出邀请,玄灵今天在这里都坐一下午没挪过窝了,还是带他去城里走走好了,坐这么久也不觉得累。 “出城钓鱼吧,我带了钓竿。”玄灵对逛蒙德城没太大的兴趣,不过对钓鱼还是有一点点的。 流浪者也没拒绝,虽然有些牵挂玄透那边,但对方是跟着温迪离开的,且玄灵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所以,应该,可能,也许…没什么问题吧…? 事实证明,确实没什么问题,忽略掉玄透被温迪灌醉发酒疯把风神大人当羽毛球打这件事,一切就都挺和谐的。 蒙德城外的草地上,玄灵坐在水边安静钓鱼,流浪者则是捡了不少干柴回来,正在那边生火呢。 期间,西风骑士团的巡查骑士倒是来过几次,但也只是提醒一句注意安全,就离开了。 “搭把手,把鱼递给我。”流浪者走到比较远的水边,他知道自己用正常音量说出来的话能被玄灵听到,所以并没有很大声的喊叫。 并没有戴兜帽的玄灵头上的猫耳朵抖了抖,身后的尾巴甩动了一下,一条青藤卷起身边装着鱼的小桶送到了流浪者身边,看着里面活蹦乱跳的小鱼,流浪者突然想起一件事——白泽,应该不属于猫科动物…吧? “当然不属于了,白泽是神兽,是瑞兽,如果要细分的话,应该是洪荒界,瑞兽门,陆栖纲,飞兽目,飞龙科,白泽属,白泽种中的龙猫白泽亚种,是特殊的且稀少的种类,现在末法时代,白泽早就死得死,轮回的轮回,就算以前的种群再如何辉煌绚烂,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玄灵收杆,又是一条肥美的鱼,他没有继续钓鱼,这么多已经够吃了。 “更何况,即便白泽族群的成员再多,真正的、有资格自称白泽的、有能力得到仙位的,自始至终,只有最初的那位白泽。” 而玄灵之所以敢自称白泽,那是玄零给他的底气,至于更多……就不清楚了~ “…好吧,还有,稍微控制一下你的能力。”最近莫名其妙读心的概率是不是增加了?错觉吗? “哦…好吧。”玄灵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不睁眼的他照旧能正常做事。 两个人一起做了一顿晚饭,正准备坐下来好好品尝时,身边的空位就多了个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筷子,一点客气也没有的就夹走烤鱼的鱼尾。 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跑出去又跑回来又又跑出去又又又跑回来的玄零。 “好吃吗?”玄灵给流浪者加了一块鱼腹,自己夹了一排鱼背骨吃。 “很不错。” 叼着鱼尾巴的玄零心情看起来挺不错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很是享受的模样。 “那就多吃点,蒙德护城河里的鱼骨头在经过特殊手法高温烤制之后会格外酥脆,对于喜欢吃鱼类骨头的你也算是送上门来的美味了。”说实话,玄灵也喜欢这个口感,酥酥脆脆,很好吃! 玄零赞同的点头,用公筷把鱼肉剔除干净,夹着鱼头和鱼脊骨一小口一小口的磨着吃。 虽然说…这骨头在他的牙齿面前,其实就和普通米饭硬度一样,但架不住它又香又酥又脆啊!!! 一口沦陷了!!! 玄灵掀了掀眼皮,露出一条缝看了玄零那张格外陶醉的脸一眼,不动声色的再次闭上,比起鱼骨,还是鱼肉更香更好吃。 一顿晚饭就在三个人的互相夹菜中吃完了,玄灵的饭量虽然不大,但为了维持住现在的形态,就需要大量的外来能量,所以在体外的他会吃比以前多很多的食物补充自己。 流浪者只是单纯不想吃太多,可陪着他们进食,还是吃了比以前更多的份量。 至于玄零……他本身并没有什么能量方面的消耗,可这前提是要忽略掉他吸纳在灵魂中那些外来灵魂的存在,所以这顿饭的一半,几乎都是他一个人解决掉的。 吃完饭后的玄零控制着长着翠绿小叶的青色藤蔓清洗餐具,手里还拿着一个粘着水珠的日落果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完全没想到伴生灵植还能如此使用的另外两个人:……真任性。 “你…”流浪者有些欲言又止。 玄灵撇撇嘴,“做不到,你看它的叶子,叶脉是金色的,和我的并不一样。” 流浪者靠近了去看,因为叶脉的金色很浅,并不明显,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吧。”一株长着小小分枝的藤蔓缠在了流浪者的手指上,玄零并不在意它擅自行动,反正缠的人只能是流浪者,否则,他容易罚它断水断粮。 流浪者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它的叶片,入手感觉冰冰凉凉的,叶片很滑,没有一点刺,比起植物,更像是金玉的手感,很稀奇,也很独特。 闭上眼,打开元素视野,淡淡的金色充斥在手指上,明明入手的感觉是冰冰凉凉的,但在看到那抹金色的时候,缓慢跳动的心脏却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不是酸涩,不是痛苦,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落在身上时的感觉,格外的舒服,还有一些不符合常理的治愈感。 “嗯?你想跟着他?”玄零有些诧异的声音传入了流浪者的耳中,没等他睁开眼呢,就看到元素视野下,散发着金光的小藤蔓在他的手腕上弯成了一个圈,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个像是玉石雕刻的手镯落在了他的手腕上,没有开口,稍微尝试了一下,确定以及肯定是拿不下来的,流浪者这才疑惑的看着玄零,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玄零没有睁开眼睛,保持着眯眼状态,然后偏过脸去说道:“没什么,那孩子很喜欢你身上的气息,出于想要保护你的想法才跑掉的。” 流浪者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腕,“要怎么养?晒太阳?浇水?” “……没必要,你带着它就是了,它会自己合成成长需要的营养物质,饿不死的。”玄零把洗好的餐具收拾好,他也拿那孩子没办法,爱跟着就跟着吧,还真是一个熊孩子… “伴生灵植可是只会遵从你内心的想法而行动的,你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有多丰沛,才会让没什么神智的伴生灵植诞生自己的意识?”玄灵伸手勾搭在玄零的肩上,小声嘀咕道。 玄零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有些事,有些情,不用说,不用问,不用提,只要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第112章 创生之术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流浪者出来想要准备早餐时才发现玄零居然一夜没睡,一直坐在外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说流浪者为什么确定玄零一夜未眠? 很简单,地上被早晨露水打湿的地方有一块是干的,形状大小和玄零坐下之后的身形差不多,这才有此判断。 “你没去休息?”流浪者来到玄零的身边,看到他正拿着一柄细长的刻刀和一颗黑色的玉石,大致的形状已经有了,似乎是什么胖乎乎的有翅膀的生物。 “有个孩子一直在意识海中又哭又闹的,架不住他的撒娇,只能先做个小容器出来,把他放出来了。”玄零睁开没有高光的眼睛,将玉石举到眼前,明明知道他其实看不见,却给流浪者一种他正在注视这块玉石的感觉。 “想吃点什么?”流浪者询问道。 “唔……渔人吐司,不要洋葱,谢谢。” 藤蔓卷着玉石在水里洗了一下,露出这个有着大致形状刻痕的玉石,换了一柄更加细的刻刀继续雕刻细节部分。 “好,我很快回来。”流浪者答应了一声,决定去城里买早餐。 玄零眼珠子转到一边,用余光目送流浪者走出他的视野,这才把瞬间就雕刻好的黑色玉石洗干净,托在手掌心中的玉石是一只憨态可掬的胖乎乎小龙,细看的话,其实和特瓦林还有几分相似。 通体几乎全黑的玉石夹杂着少量的红色,杂色的地方被他用在了眼睛和部分鳞片上,与其说是杂色,倒不如说是长在了正正好好地方的命中注定更为贴切。 “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玄零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黑龙的小翅膀,取出一个小玻璃瓶,用最小号的细描笔沾了点里面金色的液体点在小龙眼睛的地方,而后,这个用玉石做成的小雕像动了动,眼睛眨了眨,嘴巴也张开了,发出奇怪的声音,突然生出的血肉将玉石包裹住,单从表面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它原本只是一个玉雕石像。 “杜林,这具身体已经不再有着让你感觉痛苦的剧毒存在,虽然不完美,也不能让你离我太远,但最起码,你不用再被困在冰冷冷的雪山中,永世不得超生,你已经可以飞翔了,可以用新身体去看看这个你从未看到过的世界。” 玄零托着没比他手心大多少的魔龙杜林,不,或者说是重获新生的元素龙杜林才对。 “…我真的,可以离开吗……?” 杜林不敢相信,这个强大的存在居然愿意放他自由。 玄零笑笑,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身体,“去吧,等以后我找到更好的材料为你制作身躯,你就能成为一个彻底独立的个体了。” “谢谢你,白泽大人。” 杜林现在的身体只有他的巴掌大小,从上到下也不过二十厘米左右,小小的一只元素龙,别提多可爱了! 小小的龙翼生疏的扇动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还险些从玄零的手心中摔下,但好在,龙是天空的霸主,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体,东倒西歪的飞上了碧空如洗的蓝天,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时光。 “……五百年,他的灵魂除了虚弱了点,居然一丝怨恨都没有,还真是…稀奇。”玄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刚出来就看到小杜林飞上天的一幕,只可惜他的内心没有一点波动,也并不在乎那条小龙和玄零达成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交易。 “他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变成传播瘟疫和灾祸的魔龙杜林,也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本心,还不是被莱茵多特那个女人骗的吗?” 玄零眼神彻底放空,安静的眺望远方,虽然生理意义上他的眼睛的确是失明了,但从宏观视角去看,他完全可以不依靠眼睛这个器官去看这个世界的。 “是啊,是个很好的孩子呢~所以,你打算收养他吗?” 玄灵可不觉得玄零会有养孩子的兴致。 轻轻的摇摇头,“当然不了,无论如何,都是有着故人之姿的故人之子,看护一二尚且说得过去,收养为子大可不必。” “也是,你连自己都养不明白,更何况是其他孩子呢?” 说着直接靠在了玄零的身上,两个灵魂靠在一起,明明同根同源,却莫名相斥无法相融。 “所以我不是给你们找了两个监护人吗?感觉如何?是不是很靠谱?” 他也不掩饰空戴两人就是他精挑细选安排偶遇的监护人的事实,话虽如此,但其实他也只是安排了他们的相遇而已,其他的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他并没有过多干涉。 “都挺好的,本以为他们在知晓我们的能力之后会出现隔阂和排斥,结果……是我想多了。” 他们非但没有疏远,反而是担心自己和玄透会被卷入无谓的纷争里而早早隔开了他们。 “看你们相处得好就行,他们回来了,一起吃早餐吧。” 玄零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即将到来的人是谁。 “自然要一起吃了,难得来蒙德一次,有没有兴趣扮演一下吟游诗人?” 玄灵仰着头看着天空,以人类的目力自然不可能看到高空中那一小点黑影的,可他是白泽,本就目力惊人,因而在他的注视中,那没比巴掌大多少的杜林翱翔于天际的身影完完整整的落入了他的视网膜中。 “…呵~好啊~” 玄零已经想着要去什么地方搞来一把品质上佳的诗琴了,唔……是斐林好呢还是天空之琴更好呢? 蒙德城中看守天空之琴的牧师和温迪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背后有点发毛,是错觉吗? 流浪者提着早餐过来,臂弯里还躺着一只睡成一滩半掉不掉的猫咪仙灵,三个人用过早餐后,收拾好了东西才回了城中。 蒙德城中,西风大教堂前巨大的风神像下,有着三个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一个靠坐在伽蓝发少年身上昏昏欲睡,一个摆弄着留影机,另一个只是坐在那里,斗篷抖动着,不知道在下面捣鼓着什么东西。 许久之后,斗篷一直抖动着的少年站起身来,站到了巨大的风神像下…… 第113章 诗 玄零站在风神像的前方拨动琴弦,风裹挟着清脆的音符吹远,他并不急着吟唱诗篇,而是来了一段不短的琴音独奏,自由城邦的民众陆陆续续走出家门,走上阶梯,来到蒙德城标志性建筑物的周围,或站或坐,期待着这位异邦的旅人可以带来不同于蒙德城的诗篇。 等感觉人数差不多了,玄零停下了抚琴的动作,今天的他没有戴着兜帽,大大方方的露出那张和旅行者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随着他睁开眼,那一双漂亮的金色和星空色渐变的四芒星瞳眼因为没有刘海的遮掩才得以重见天日,历史学得稍微有些多的蒙德人都认出了这双消失了近五百年的特殊眼睛——有着坎瑞亚皇室血统的坎瑞亚遗民!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太古 那时众神还行走于大地 天空之龙自天空降下 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龙寻求着自己的答案 却无法理解尘世的芜杂 风之歌者奏响琴弦 天空之琴为它一一回答 龙不过是好奇的孩子 只是忘忧的飞翔,直至时今 它聆听诗文,想要学会歌唱 为了让万物,都明白它的心 歌者与龙化作传说 黑暗的时代随即降临 此时狮牙朽坏,鹰旗不扬 另一条恶龙向蒙德迫近 苦难是大教堂上笼罩的阴影 嗟叹由诗人重新结成诗话 天空之龙听从呼唤而来 在暴风中与恶龙决死、厮杀 天空之龙咽下恶龙毒血,陷入沉睡 多年后却已无人认识复苏的它 「如今的人们,为何将我厌弃?」 天空之琴没有说话 愤怒与悲伤,生命与毒血一同化作眼泪从龙的眼角落下 诗文沉默,腐化轻易生效 天空之琴却已没有办法说话……” (以上为原神主线剧情pv内容,不算入字数) “呼!!!”蓝紫色的巨龙从蒙德城上方一掠而过,说不清是风呼唤来的还是琴音吸引来的…… 巨龙突然从天空降落,半个身子落在长廊的瓦砖上,半个身子俯下,就这么俯视着下方正在吟唱诗篇的渺小人类,却并未动手,只是安静的倾听,直到关于他和歌者的篇章结束,竟仍未离开。 玄零轻轻咳嗽了两声,换变了一下声色,不再是之前清润的少年音,而是低沉了不少的变声期时的音色。 “我要再讲的故事开始于太古之前 寒风凛冽的雪山中孕育着两条天空之龙 一为风青色,一为火红色 风青色小龙说 「弟弟,我听到了好听的音律 我想去外面看看,看看那个陌生的世界」 火红色小龙说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离开巢穴,翱翔于天际吧」 单纯而又懵懂无知的天空之龙并不知道 巢穴之外的生物并非都对它们抱有善意 它们用尽各种办法 终于从深埋于地底之下的巢穴中来到地面上 可这一切却落入了一双赤金色的眼中 「新生的龙族 懵懂而又愚蠢的新生儿 也是最好的实验素材!」 尚未来得及翱翔于天际的幼龙突然遭受袭击 哥哥为了掩护弟弟被从十余米的高空击落生死不知 弟弟为了不拖累哥哥选择独自留下 它要去寻找琴音的主人 「那么动听的琴音 它的主人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我要找到他,请求他 请救救我唯一的亲人吧! 我最重要的弟弟!」 风青色小龙拖着伤痛从雪山飞到城邦 再到它找到琴音的主人 已然过去了半个月 等到幼龙再次折返回来时 它的弟弟、它最重要的家人 消失了… 幼龙发狂,歌者安抚 雪山却仍是坍塌了一半 最终幼龙与歌者相携离开 「瞧瞧,这就是你所谓的家人, 你亲爱的哥哥,它不要你了! 来吧!成为‘妈妈’的乖孩子, ‘妈妈’会把你变得很漂亮的!」 单纯的龙被人类的诡辩迷惑 陷入虚假的亲情,沉沦黑暗 「妈妈,为什么要泡这个臭臭的水啊?可以不泡吗?」 「傻孩子,你不是想要和山底下的人类生活在一起吗? 这可是妈妈制作的赐福药水,它可以让你带给他们希望」 「赐福? 那我再忍忍吧,也不是特别臭 我可以忍住哒!」 【愚蠢的龙! 这里面可都是各种剧毒的药水混合而成的 如果不是龙族体质太好,对毒抗性太好 怎么可能会让你每时每刻都泡在这里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毒彻底侵蚀了龙的身躯 火红不复存在 只剩下让人胆寒畏惧恶心的深紫红色 「妈妈你看,杜林可以飞得很高了 杜林可以去山下和他们玩耍吗?」 「当然可以了,我亲爱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一件事 你的身躯过于庞大 脆弱的人类可能会害怕你 但还请你记住 你是有着赐福之力的龙族 你要带给他们的是爱与希望 所以请不要退缩 请把祝福带给这世间的每一个人吧!」 「好的妈妈!」 巨龙带着‘赐福’ 飞到了人类居住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带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祝福 而是瘟疫和灾祸 单纯的龙只是想要享受翱翔在碧蓝天空中的片刻自由 想要俯身和世间万物交个朋友 想要再去听听… 听听那被哥哥称之为好听的乐声 仅此而已 可是啊 因为它的到来 许多无辜生灵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了它的手中 巨龙哼唱不出美妙的乐声 却喜欢听着微弱的琴声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终于,守护人类的吟游诗人带着他的巨龙出现了 杜林看到和自己长的很像的同类 激动的飞过去与之纠缠起舞 直到身上传来剧痛 心怀善意的巨龙才明白 他们是来杀死自己的 杜林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妈妈说过 「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杀自己 就证明错一定是出在了你自己的身上」 所以杜林没有反抗 它是自愿被同族杀死的 哪怕这只龙…就是它寻找已久的亲哥哥 天空之龙自认为已经将魔龙杜林杀死 便将它的身体丢弃在了终年覆雪的雪山中 杜林注视着它离开的身影 回想起自己这短暂的一生 弥留之际,仍然没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 「再见了,妈妈,我的旅途结束了 沉睡在白银般闪耀的雪中也不错 再见了,美丽的诗人、美丽的龙 如果我们能在不同的时间、地点 相遇、欢唱、共舞,那该有多好」 垂死的它由衷地想 「在我的血管当中鼓动的深刻祝福 我所诞生的漆黑宇宙的美丽图景 就由你们继承吧」 后来,杜林长眠于龙脊雪山 吞下漆黑之血的天空之龙陷入沉睡 古树吸收了杜林的漆黑之血 继承了它的意志…” 缓缓拨动的琴弦重归平静,可周围的听众却早已泣不成声,明明只是一个吟游诗人的吟唱而已,却让听到的人仿佛都看到了那属于杜林的充斥着各种谎言和虚假的痛苦一生。 “呜呜呜!!!杜林!!!” “杜林!我们错怪你了!你是一只好龙!!!” “少年你不是好人!” “……” 诸如此类的话语完全没能打动玄零,被他窝在臂弯里的诗琴随着葱白指尖的律动而演奏出一曲欢快的乐章,明明是如此欢愉的音乐,却让听到的人发自心里的难过,悲伤弥漫上心间,压抑而沮丧…… “吧嗒……” 巨大的水滴滴落,天空之龙的眼角湿润,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滚落,历经时间的「磨损」,因为吞下魔龙的毒血而被迫沉睡后,他其实还是恨上了那没有理智的魔龙,可在知道真相的现在,当初有多恨,现在就有多悔。 “感谢各位观众的倾听。”玄零行了一个绅士礼,丝毫不惧旁人杀必死的目光,很是从容淡定的越过人群,先行离开了。 “走吧。”玄灵轻声道。 流浪者点头,带着眼眶红红的玄透跟着玄灵一起远离了这人群密集的地方。 第114章 风 风起地—— “哟,认识一下,我是温迪,全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就是我!” “玄零,一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他们一到这里,就听到某两个人正在玩「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来互相介绍一下」的奇怪游戏。 “……不闹了,刚才你在西风大教堂下吟唱的诗篇我听到了,所以,事情的真相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吗?” 温迪难得用认真的眼神盯着玄零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很是纠结的模样。 “我从不说谎,不能告知的我宁可沉默。”玄零席地而坐,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温迪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孩子,他还是比较喜欢的,当然了,最喜欢的依旧是阿流,没有任何人能和阿流相提并论! “所以……都是真的啊……” 温迪声音变得很是低落,谈不上失望,却还是很难过的。 玄灵看着玄零的背影,虽然已经隐约看到了温迪再过不久就会上演在他眼前的未来,但……还是想亲身观察旁听,还是想要看看玄零到底想要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至少…是以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角度去和一个情绪低迷的人谈话的。 “坐这里,小精灵。”玄零拍拍身侧的草地,示意温迪过来坐。 等他迟疑着坐下后,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作为人的神明,他不觉得曾经他对杜林的所作所为有错,但站在非人生物的角度去看,他又觉得自己对那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作为风精灵,他应该去倾听杜林的声音,就像特瓦林一样,可是他做了什么呢?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愧疚和后悔交织而成的大网紧紧得束缚住了他的心脏,闷闷的,很是难受。 “乖~听我说说吧。” 一只手搭上温迪的后脑勺,轻轻的拍了拍他毛绒绒的脑袋,声音很是轻柔,不带一点攻击性。 “看到我的时候你应该回想起一些关于白泽的事情吧。” 见温迪点头,他才继续说下去。 “杜林那孩子没有怪你,也没有怪正在远处偷听的特瓦林,他谁都没有怪罪,只是觉得遗憾,觉得可惜。” “…可是,我们还是杀了他,不是吗?”温迪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精灵,在四千多年的岁月冲刷下,仍旧能够保留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已是相当难得的一件事了。 “说你傻你还真往傻子堆里凑,我不是说了吗,他没有怪你们任何人。”玄零反手给了温迪后脑勺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明明都是千年的妖怪了,居然还听不懂聊斋。 “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温迪揉着自己的后脑勺,虽然不疼,但感觉有些丢人。 玄零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你看那边~” 顺着玄零的目光看去,温迪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他相信玄零不会胡诌,神力凝聚于双眼继续远眺,好一会儿他才看到,在遥远的天边,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黑点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紫黑色圆滚滚的小龙扇动着翅膀,虽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却可以从他的肢体动作中感觉到对方的惬意,并不紧张,也不害怕,更没有攻击性。 “…那是,杜林?”温迪见过的是浑身剧毒的魔龙杜林,但现在在他视野里的那只小胖龙……真的是他记忆中的魔龙杜林…吗? 玄零点头,“他现在依托我而存在,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生命体。” 所以温迪没察觉到杜林的存在,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我可以,和他聊聊吗?” 温迪是蒙德的神,他需要确定杜林真的没有恶意,才能接纳他在蒙德的自由行动。 玄零唇角又上扬了些许,似乎对于温迪可能会提出的要求已经有所预料了。 “好~稍等一下。” 玄零抬起手,白色的光芒逐渐聚集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只白金色的晶蝶,小晶蝶扇动柔软的蝶翼,离开了玄零的指尖,飞向了自由的蓝天。 “白色的晶蝶……也只有在你的身边才能见到了。” 这声感慨却不是出自温迪之口,而是……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人还记得曾经短暂存在过一时的白色晶蝶了,迭卡拉庇安。” 这个从地脉里出来的魂灵不是旁人,正是约2400年前死在反抗他暴政人民手中的烈风与龙卷的魔神——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 “怎会呢,关于你的流风可是从千年吹到现在,吾知晓,不正是顺应命运的事情吗?” 迭卡拉庇安居然也坐了下来,他早已不是魔神,而身边的玄零,也不完全是流风里的白泽。 玄零阖上眼,白皙精致的脸上露出充满神性的笑容,命运这种东西,他可是第一个不信的呢! “天命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不可动摇的,之所以你无法忤逆天命逆天而行,还是实力不足导致的。” “……这话,也只有你敢这么说,就连天上的那位,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迭卡拉庇安可不敢这么说,别看玄零这话看似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实际上真能做到如他所说那般脱离命运操控的人,在提瓦特大陆所有地脉信息洪流中存在过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就连天理,也不行! “那是祂无能。”玄零毫不客气,看似温温柔柔充满神性的一个人,实则也恶劣到了极致,只不过端看他愿不愿意表露出来而已。 “也是你胆大。”迭卡拉庇安也不否认玄零说的事实。 “我以为你不愿见我。”玄零不认识迭卡拉庇安,但对方却在时候的地脉里活动了许久,探知到了一些世界隐瞒的真相。 “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过,但……哪怕是魔神,还是会偶感寂寞的。”迭卡拉庇安没有和玄零见过面,待在地脉里的他也是无事可做,除了和那些陨落的魔神意识抢地盘之外,就是看各种八卦消息,知道玄零,认识玄零,了解玄零,成为玄零,已经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玄零笑了笑,“是啊,即便是全知全能的白泽,也是会偶感寂寞的……” 之后的三个人再次安静下来,玄灵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不着痕迹的移开注视他们的目光。 迭卡拉庇安,旧蒙德时期说一不二的统治者,虽然爱人,但并不会倾听子民的声音,一意孤行导致掀起叛乱,最终死于现风龙废墟的高塔遗址。 但事实的真相却并非如此,到了迭卡拉庇安这个实力,其实已经有了一定可以感知未来的能力,只不过区别在于大还是小而已。 与其说迭卡拉庇安是死在反抗军手上的,倒不如说他是自愿赴死的来的更正确。 “瞧,他回来了。”玄零睁开眼,空洞的眼睛注视着天空,抬起自己的手,手心向上,不多一会儿,在一阵白光过后,掌心上,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巴掌大小胖龙落在了白皙的手心上。 “白泽大人~” 小龙的声音奶奶的,很是可爱。 “乖哟~小杜林~这个哥哥想要和你聊聊,可以吗?” 玄零没有擅作主张帮杜林做决定,而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聊聊…?可以呀~” 杜林很开心,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飞得如此开心了,不再身带剧毒的他,也能交到新朋友了! 见杜林同意了,玄零才把他放到了温迪的手心之中,和迭卡拉庇安一起起身离开了此处,把空间留给了这一风精灵俩龙。 是的,俩龙,在知道杜林要出现时,特瓦林也赶了过来,静悄悄的趴伏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弟弟杜林的出现。 番外虚与实(可不看) “唔…阿流往左边一点,上一点,好!就是这里!” 玄站在下方指挥飞在半空的流浪者。 “这个要放这里吗?” 万叶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宝石询问道。 “换成这个吧,那颗宝石太丑了!” 归吟感觉这个红宝石的成色一般般,还不如自己手里这颗巴掌大的墨蓝发晶。 “来来来!都让让!让我先过去!!!” 即便是吸血鬼伯爵在这里也要老老实实的端盘子,初夏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meow~~~muniu~~” 金棕色的摩拉糕尾巴有些用力的拍着桌子,说着不为人知的神秘语言。 “欸?这个不是芒果粒吗?噢噢,再左边一点那个啊!抱歉抱歉!好在有摩拉糕,嘻嘻~” 因为气味有些乱了,以至于聆胤并没有闻到自己拿起来的水果碟里放的并不是自己要的芒果粒,而是凤梨块。 “……!闪开!莫挨劳资!摩拉克斯退退退!!!” 遂炀原本好好的站在角落里摆弄自己的留影机,谁能料到那老爷子莫名其妙就从场地对角线的另一边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了,差点没原地变回不死鸟的遂炀直接就炸了,赤红的眼睛里流转着金红色光晕,显然气的不轻。 “以普遍理性而论……” 钟离试图用语言平息这位的怒火,但结果嘛… “我论你个可达鸭的,去去去!离我远点!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烤了你!” 遂炀懒得听他的长辈发言,拿着留影机就闪的远远的,压根不想和他聊天。 “温迪张嘴。” morpheus端出来一盆红通通的果子,拿起一颗就塞到回应他的温迪口中。 “唔~好吃~~~这是什么?” 酸酸甜甜的果子一下子就复活了温迪的味蕾,这种果实他还是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吃,香香的,很是好吃!!! “美人姬草莓,不贵,你喜欢吃就好。” spes笑笑,直接把那一盆红果子放到了温迪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六百万摩拉一颗,的确不贵,很贴合这个价格。” 在吃食方面非常舍得的聆胤同样不觉得六百万摩拉一颗美人姬草莓有什么不对的,正相反,只要好吃美味,哪怕是一亿摩拉一颗,他也觉得物超所值。 “晚上好~各位,我们是不是来迟了?” 一群青年各提了些东西推门而进,看到这个被装饰的很是华丽的餐厅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啊,是你们啊~快来快来~帮忙把这些菜摘一下!” 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挥手招呼他们进去帮忙。 “好!小教练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先去帮忙。” 鸢紫色头发的青年把轮椅交到了淡蓝色头发的青年手中,然后带着自己的同伴一起进入了厨房。 “…精市还真是……罢了,哲也,我们去阳台吧,这里人太多了。” 轮椅上的青年双腿上还盖着一条七彩的马卡龙色毛毯,这是立海大的正选们一起织给他的新年礼物,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条针脚明显参差不齐的毯子还是用上了。 “幸村君也是在担心桃沢君的身体。” 黑子哲也稳稳的推着轮椅,两个人一起去了安装好全面防护玻璃窗的阳台闲聊。 “我也没有责怪他们,倒是哲也你,一直在帮着他们说话,跟着仁王学坏了啊~” 桃沢卯雪轻轻的咳嗽,他的身体的确不太好,倒也不再逞强了。 “蠢纲,在这边。”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另一波正在朝着赶的人,不多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为首的两个人是一对双胞胎,一个温暖如太阳,一个冷淡如清月,如果不是脸上不甚明显的雪花胎记,估计在其他地方偶遇,会把他们两个人混为一谈,无他,除了气质不像之外,他们两个无论是身高、体型、外貌,几乎一模一样! “知道了,里包恩。”沢田纲吉笑了笑,并没有把里包恩的话太放心上,他已经很习惯自己这位家庭教师对自己的态度了。 沢田卯雪看了弟弟一眼,一时之间也不想说什么了,带着自家组织成员去了待客处找地方坐下。 “唔……!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请问我可以邀请你一起殉情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人群里的太宰治牵起了一个面容妖异,气质出尘到分不清男女的纤纤细手,发出了殉情邀请。 被他牵着手的人还没做什么呢,太宰治的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缠着绷带的右手,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白发里带着一撮红发挑染的少年笑得格外阴森的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要对我的爱人做什么?” “啊哈哈哈~哎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肯定是吃了敦君做的毒蘑菇煲了!哈哈哈哈~~~” 想要装傻逃离的太宰治并没有成功,江户川乱步投喂了归吟一瓶已经开好了的波子汽水,在太宰治痛苦哀嚎、中原中也幸灾乐祸、费奥多尔·d愉快看戏的背景音中,这两位孩子心性的成年人(鱼?)成为了好朋友。 “师兄,这边的人多。”没关紧的门外传来很是陌生的声音,但里面的人都不太在意,毕竟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都是经人牵线的。 “少主,请走这边。”一股异香先于他人飘进来,莫名的,会有种想要好好品尝一下的错觉。 龚常胜率先推开大门,而他的身后,是一位身穿女式校服的男子,比较奇特的地方在于,他的头上有对小小的白色鹿角,在他踏入餐厅的瞬间,体内或多或少有着部分龙血的人纷纷回头看了过来,其中以龙族血脉最浅薄的空反应最大。 “白龙,血脉很纯正,应该是直系血脉。” 玄不愧是白泽,只一眼就分辨出男子的血脉来历。 “吾名白情,人类名曰逍遥星羽,亦可称呼吾为白羽,白龙,此乃吾之妻,名龚常胜。” 白情介绍完,就和龚常胜退到一边,毕竟他可还记得自己身后还跟着其他人的。 金发异瞳的男子跟着一个黑发蓝眼的少年一起进来,只不过比起金发男子的矜贵有礼,黑发少年则是面无表情但礼仪极好的自我介绍。 “空桑少主伊陌殇,见过各位前辈。” 伊陌殇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也黯淡无光,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瞳孔的反射,只不过很是虚无而已。 “坛起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在下佛跳墙,很高兴可以认识各位。” 佛跳墙着实很美,但在场就有两位容貌完全不输给他的人——白泽玄和鲛人王归吟。 “是食魂,很少见的存在。” 玄为其他人解答疑惑,但也仅限于说出他的身份而已。 “你们别聊了,快点,没时间了!” 遂炀拍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一众家属各显神通继续会场的布置,很快,这个足以容纳五百人的餐厅就在一双双巧手下布置完成了。 林尼和琳妮特开始布置魔术场地,其他人也上前帮忙,并注意着不把细节暴露出来。 很快,时间的指针就落在了八点钟上,“啪”!光源尽数消失,一切重归黑暗…… “小鹿哥哥!黑猫哥哥!我们走快点吧,阿贝多哥哥可能已经等急了。” 可爱的小太阳抓着自己的背包带撒娇,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直男,都很难拒绝吧…? “小可莉慢些跑,呼……这落跑的小太阳也太能跑了吧?”鹿野院平藏双手撑住膝盖大喘气,似乎是跑累了,已经乏力了。 “我去追吧,你慢些走,跟上来就好。”黑猫拍拍他的肩膀,而后只用脚前掌走路的动作跑起来,直接追向了可莉。 而鹿野院平藏确定人跑远了,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的确是累,但还不至于累到跑都跑不动的程度,为了缩短距离,他直接找到从五楼放下的挂绳梯爬上去,当然了,其实用拉上去更准确。 …………………… “可莉?” “小可莉?” “奇怪了,那孩子跑哪去了?” 紧闭的门外传来黑猫寻找可莉的声音,似乎是跟丢了,正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着,好像一直都没找到要找的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在下一秒,餐厅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黑猫摩挲了一下开关的地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灯点亮,正在怀疑是不是灯坏了时,不知道来自何方的聚光灯“刷”的一下落在了他的身上,还有另一束灯光落在了正前方突然出现的林尼身上。 林尼翻转魔术礼帽,魔术棒敲敲魔术帽的边缘,一阵烟雾过后,一只可爱的风精灵从里面跳了出来,对黑猫“wink”一下!并把一株开得正好的塞西莉娅花放到了他的手中。 林尼嘟起猫猫嘴,魔术礼帽又一个翻转,帽檐朝下,又用魔术棒敲了敲帽顶,这次从里面掉出来一只衔着清心花的金翅鹏鸟,魈鸟显然没有风精灵脸皮厚,只是把花放到了黑猫的手中便默默离开了。 今天的林尼就像是一个释放天性尽情表演魔术的魔术师,他的礼帽仿若无底洞一般,随着他的表演,一只只小动物各带着一朵花出现。 morpheus圣洁的月光花,spes艳红的曼珠沙华,初夏妖冶的鬼蝶兰花,凛冬神秘的雾晶花,玄的幻梦藤花,聆胤的有钱花,归吟的菟丝花,遂炀的金色彼岸花…… 直到结束,黑猫的怀里就有着不下三十种不一样的花朵了。 白情朝着他怀中的花朵吹了口气,那些花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活了过来,自己把自己编织成一个绚丽的花环落在黑猫的头上。 林尼打了个响指,一条绳索落在了他的身边,在林尼的示意下,黑猫拉动了那条绳索…… “哗!” 身后的幕布瞬间就被拉开了,突如其来刺眼的光芒让黑猫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待他已经适应了强光再睁开眼睛时,听到的就是一阵阵礼花炸开的声音,看到的就是布置华丽、人数众多的宴会。 黑猫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尤其是眼下这一幕…… “生日快乐\/生辰快乐\/诞辰快乐,爹爹\/爹咪\/父亲\/爸爸!!!” 被他创造出来的孩子不约而同的扑到了他的身上,虽然已经收了力道,却还是把黑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黑猫低着头,看着怀中的一群孩子,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或许生活真的很苦,或许日子真的很难过下去,但每每看到这些孩子鲜活的笑着闹着,他的心就会感觉到无比的满足,一如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的孩子,是最棒的,没有人有资格否认他们的存在,无论是善还是恶,他们……都是我最心爱的孩子!」 “谢谢你们,我的珍宝,有你们在,我已心满意足了~” 黑猫动容的一一吻过他们的额头,他们是如此的鲜活,如此的真实…… …………………… “叮铃铃铃~” “唔…我好像梦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第115章 解铃人 “这样好吗?”迭卡拉庇安双手抱臂,背对着温迪等人询问道。 “有何不可?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们不是杜林,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替他原谅当年巴巴托斯和特瓦林的所作所为,即便站在蒙德人民的立场上,他们并没有错。” 刘海被他往上一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玄零对此有着他独到的看法,终归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在既定的命运轨迹上的,命运的起点和终点已经被‘框定’,但路途并没有,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导致的过程也不同,却离奇的达到了殊途同归,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迹吧。 “可如果站在杜林的立场上,那孩子也没错,他的出发点是好的,目的也只是想要交朋友,成为为祸一方的魔龙,也不是自己自愿,正如你所说的,吾亦不知该如何劝说。” 迭卡拉庇安知道杜林和蒙德之间发生的事情,但同样的,他不是当事人,他没有那个立场去劝说插手,或许正应了玄零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结局是好的,不用担心。”玄零将脚上的木屐留在小溪边,赤足迈入水中,感受着水流冲刷过脚面引起灵魂的酥麻,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迭卡拉庇安又看了他几眼,这才默默把自己的目光移到无人之处。 “……守在高塔上不让人涉足通往深渊的通道很辛苦吧。” 玄灵走到迭卡拉庇安身边,他注意到对方看着的方向正是风龙废墟,才有此一问。 “辛苦倒是不至于,寂寞却是有的。”迭卡拉庇安并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收回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绪有些飘远了。 “……寂寞啊,果然在魔神懂得感情是什么之后,心也会跟着人偏移。” 玄灵微微屈膝,一个用力就跳了起来,他不擅长和别人谈心,当然了,用灵魂鸡汤洗脑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没有翅膀,做不到飞翔,却能利用风元素强行滞留在空中达到类似于飞翔的效果。 玄透看着玄灵,又看了看站在溪水里的玄零,缓缓合上眼眸,一阵金光过后,哪还有他的身影,只剩下一只可爱的猫咪仙灵悠悠然飘上天了。 流浪者没有跟上去,只是压了压自己的帽子,走到了溪边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玄零。 等迭卡拉庇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迭卡拉庇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感是怎么回事? 头上,玄灵和玄透正在进行指导战斗,溪边,玄零换了一身衣服给流浪者跳舞。 深感自己有些多余的迭卡拉庇安默默回到了地脉里,他老人家还是回去睡觉吧,年轻人的世界,他掺和不进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玄灵和玄透都不会跳舞,倒是你,看起来很是熟练的样子。” 流浪者其实注意到了迭卡拉庇安的离开,却没有说什么,他相信,除了自己,玄零和玄灵也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没说而已。 “哈哈,那是自然的,这个可是信仰白泽的人类族群每年祭祀的时候都要跳的祭神舞,我看的没有千次,也有百次,自然记得也清楚了,不过我现在跳的,可和那些祭司跳的不一样~” 他自己就是白泽,把自己献祭给自己像什么样!自然要改舞蹈动作了。 “人类祭司跳这个的确是为了向白泽祈祷,但你自己跳算什么?献祭自己?”玄灵双手抱臂,不太能理解他在干什么。 “单身狗闪开,挡到我了。”水袖一挥,玄灵顺势一躲,闪到了一边。 “粗鲁。” “好看~” 兄弟俩完全不一样的话直接把流浪者逗笑了,这三个活宝在一起,还真容易闹出笑话啊…… 三人相视一眼,也不由得笑了。 一只白猫,一只黑猫,一只仙灵都挂在了流浪者身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呢。”树下,温迪看着不远处的人,露出了很是愉悦的表情。 特瓦林想说什么,张开嘴正想发声时,突然想起自己声音不是一般得大的事实,又默默的闭上了嘴,沉默下来了。 “说真的,我从未想过会有复活的一天,白泽大人……很厉害。” 小小一只的杜林坐在特瓦林巨大的脑袋上,更衬托的他迷你小巧。 温迪点头,在杜林对玄的看法上,这两位诡异的达成了一致。 “世界的真相啊……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背负了多久,那股久经不散的疲惫,自认识起就一直存在着。我现在也有点同意他说过的话:「永生不死的祝福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无异于是诅咒一般的存在。」” “长生意味着寿命比其他人长久,但永生不死却是直接剥夺了你死亡的权利,换作心智稍微脆弱一些的人,估计早已经疯癫了。” 特瓦林张开嘴,声音却不是从喉咙里出来的,更像是腹语,张开嘴也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在「寿命」这个问题上,却是贯穿古今、至今依旧经久不衰的话题,人类总在追求长生,可拥有悠久寿命的仙人和其他种族,或许这就是人类和仙人等长生种之间必须保持距离的根本原因吧! “我比较好奇一件事,白泽以前一直都没怎么行走在提瓦特,特别是五百年前那段时间,那么杜林,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 温迪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不太对劲,立刻就问了出来。 “唔……白泽大人可是我们兽族的守护神,这不是一出生就知道的常识吗?” 杜林也觉得奇怪,他虽然没看过白泽长啥样,但传承记忆里是有白泽这个人存在的。 温迪把疑惑的目光移向特瓦林,却见巨龙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果不是杜林在他头上坐着,估计他能点得格外用力。 生活在提瓦特大陆上的人类或许会把兽族和兽人混为一谈,但活得很久的巴巴托斯却知道他们并不是同一个种族。 兽人从出生起就是半人半兽的形态,除了少数特殊的种族,但兽族却不是,大题分为以古龙族为首的智慧兽族和以普通动物为主的无智慧兽族,只有实力到达一定程度的智慧兽族才会有人形,无智慧兽族是没有化人的可能性,除非经历过非人实验。 “白泽大人是所有兽族的守护神,即便是龙族,在很久以前也受到了不少大人的关照。” 这些东西并不是传承记忆自带的,而是莱茵多特在对杜林实验的时候说出来的。 温迪眯起眼,他也认识莱茵多特,这位同属魔女会成员之一,在很久以前他们还在一起享用过美味的下午茶,却没想到……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就算他想挽回,也是无能为力的。 “特瓦林要是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留一下吧,杜林也说了,他现在没办法距离玄零太远,从这里到风龙废墟,显然是超过了玄零说的距离。”少年伸手抚了抚巨龙的脸,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和特瓦林待在一起了。 特瓦林并没有回答,而是等着杜林的回答。 杜林不失所望的同意留下,他还想和白泽大人多待一会儿,至于哥哥……可以一起留下的~吧~ 事实证明,新上任的宠弟狂魔特瓦林才不舍得拒绝自己可可爱爱的弟弟提出的请求,乖乖的趴了下来,享受起温迪弹奏的音乐,舒心且惬意。 第116章 世界的园丁 等到他们醒过来时,正是黄昏时分。 “黄昏落日,逢魔时刻……”玄零情绪有些低迷,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黄昏的影响。 玄灵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斗篷,慢悠悠的说道:“你要去了吧?” “嗯。”玄零小小的叹了口气,劳碌命,真是劳碌命啊…… “?你要去哪?”温迪才刚走过来就听到玄零要离开不知道去干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 “去给世界树修剪枯萎老去的枝丫。”玄零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给其他人造成了多严重的冲击。 他招手让杜林过来,就看他伸手拔了一根玄透的头发,在杜林肉嘟嘟的小爪子上绑了个蝴蝶结,担心头发会因为杜林的飞行掉落,还特意加了一层防护,这才说道:“带着这个,你可以短暂在蒙德游玩,不再限制距离。” “真的吗?!是不是我可以跟着哥哥去玩了?!”杜林很是激动,之前特瓦林就说了想带他游玩蒙德,但因为距离限制,这才一直待在这里,想着等玄零醒了之后再询问一下有没有办法让自己和哥哥一起离开,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出来呢,玄零就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只要不离开风神治理的蒙德范围就可以,龙脊雪山最好别去,低温会影响契约。”玄零站起来,把小杜林放到了特瓦林的头上,目送着兄弟俩飞向初显昏暗的天空,轻声感慨一句:“自由啊……” “你也会的。”温迪拍他肩膀的手很识趣的并没有完全拍下去,现在的玄零看起来有些透明,显然并不是具象化的状态,万一这一巴掌拍下去,手直接从肩膀穿过去,那可就不太好玩了。 玄零闭上眼,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我会的,并一直以此为目标而努力前行着。” 命运的桎梏,是时候该挣脱了! “阿流乖,我先去忙,应该太阳升起前就能回来了~” “好,注意安全。”流浪者双手抱臂,他不是很习惯这种离别前的煽情,但感觉……好像还不错? 看着玄零化成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被风吹散,玄灵只是挑了挑眉,只是有些了然的呢喃道:“修剪枝丫啊……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过程。” 一句话,把温迪和流浪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玄透只是迷茫的歪着头,他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好像很重要,但听不懂。 “…听好了,玄零说的「修剪世界树的枝丫」,这句话的意思是「掐掉那些已经经历过的失败结局的节点,让世界的进程顺着存活的方向继续前进」。” 玄灵已经不指望玄透能够想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了,等他明白过来,估计都是好久之后了。 “不过,就算是他,想要掐掉那些节点,凭他现在的实力也很难做到吧?难道说……「无力回转的命运」其实在他手里?” 玄灵想不通的地方其实在这里,这年头世界树的修订还能搞批发不成?谁都能去修一下,世界树不要面子的吗? 身处平行世界提瓦特的一二三四五:阿嚏!嗯?感冒了? 就在玄灵想着要不要去世界树看看玄零自己能不能搞定时,突然有一个温柔的少年音跨过星海的距离,钻入他的脑海中,那个声音说的是:“释迦牟尼伏诛,万种母树存活……” 不只是他,就连身边的玄透其实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很是疑惑的询问道:“哥,释迦牟尼是什么?” “…干的不错,不愧是从[]诞生的希望,既然万种母树存活了,也就是说我们这边不必再继续经历世界重启了!好孩子!愿清风伴你远行,如你名字一般走向同样的未来。” 玄灵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玄透的问题,周身萦绕着暗金色的元素力,说出的话也充满了神性,似乎是在回应那个人,又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对方并没有回应。 “释迦牟尼,有着万种母树的主世界的头号邪神,干啥啥不行,挑拨离间第一名,人傻嘴笨缺根筋,自以为天下无敌算无遗策,被人卖了还在乐呵呵数摩拉,真就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说他脑残都是对这个词的羞辱,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人非觉得强龙能压地头蛇,殊不知地头蛇也是强龙,简直就是麻雀斗公鸡——自不量力!寿星公吃砒霜——嫌自己命太长! 见过不长眼的,没见过眉毛底下挂两蛋,只会眨眼不会看的装饰品,真是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人俩夫夫避世不出还招他惹他了,非得跑去撺掇别人杀了对方伴侣,这不就是天理提退休——不干人事吗? 结果好了,还真被他撺掇成功了,人好好一孩子直接被逼成了啥样?满大陆开启大屠杀的狂暴模式,真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见过作死的,没见过上赶着作死的,祂和法涅斯就是俩癞蛤蟆逛夜市——一个比一个能蹦哒 天理也是个蠢的,被人蛊惑一下就上当了,老太太割双眼皮——大开眼界!就祂那脑子,是怎么成为一方人柱的?简直是吃瓜子吃出虾米——什么人都有。 呸!晦气!” 玄灵别提多嫌弃了,还创世神,还邪神!yue!真恶心! 温迪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里面好像还和他有点关系…等等,他们听到的声音不会是凪吧…?那个世界已经摆脱既定命运了吗? “摆脱了,现在主世界的结局已经被逆转了,与之相关的其他小世界也有了改变结局的机会,迷茫的灵魂啊,归途的星星已悄然点亮,而你们……现如今又身处何方?” 玄灵闭上眼睛,任由风裹挟他的头发飞舞,神明?兽人?人类?他,究竟归属何方? “…!这个感觉…谁醒了?” 把自己的感官开到最大,试图从无数小世界里寻找先前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气息,直到月上柳梢头,才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哥哥,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大海的味道?”玄透凑到玄灵身边嗅了嗅,作为一只有着猫类特征的仙灵,他对于鱼腥味和海腥味还是很敏感的。 玄灵缓缓眨动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hist(希斯特),那个很温柔的孩子降生了。” “hist?海中的精灵?”玄灵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玄透才有了一点相关记忆,在这之前是真的满脑子空白,对于他的存在是一点都没有。 “海王siren(塞壬),海灵hist(希斯特),大海最不可或缺的两颗明珠,总有魔神看不清楚形势,愚蠢至极。” 玄灵取出酒盏,开了一瓶上百年的百花酿满上,这年头,蠢货真是越来越多了,还是注意保持距离吧,也不知道愚蠢会不会传染呢? “你看到了什么?”流浪者给眼巴巴的温迪也倒了一杯,自己也来了一杯,至于玄透……喝他的果汁去! “也没看到什么,蠢人蠢事而已,不用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必须走出属于他自己的人生,我们不能也不想过度插手他人的人生。” 玄灵和温迪碰了个杯,今晚的夜色很美,接连两个都是好消息,这就够了! 见他是真的没把两件事放心上,流浪者终于是松了口气,玄灵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什么都放心上,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用脑过度,导致沉睡,现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放心上的样子…嗯!非常好! 第117章 真?假? 世界树深处—— 正在用无力回转的命运单手剑形态修剪世界树那些枯萎、老去枝丫的玄零同样听到了自家兄弟跨越星海传来的好消息,无奈的轻轻摇头,反手就砍掉身边的枝丫,用有些宠溺,又有些拿他没办法的无奈语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个调皮的孩子,下次去见他的时候,要不要给他送点奇花异草过去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菟丝花,或者送点白泽草?唔……再想想吧,反正还有时间呢~” “嗯?是hist啊,温柔的精灵,终于要降临提瓦特了吗…?可这命运的轨迹…希望对你来说不会太过残忍,人类和鲛人的寿命可是不对等的啊……在面对这种情况,你究竟会顺从命运的指引,还是挣脱命运的枷锁呢?” 堪堪把一半的枯枝烂叶剪掉,你说这世界树,没事长这么大干嘛对吧,修剪起来是真的麻烦啊! 对,问你的,正在看我苦哈哈砍树的这位宝! 忙活一个通宵的玄零从树上跳了下去,把树枝都整合到一起,用伴生灵植把它们捆好丢空间里,打算以后处理一下,做成别的实用物品,比如说:乐器! 化作一阵风,赶在太阳升起前回到风起地,看到的就是两个臭烘烘的酒鬼还在你一瓶我一瓶的互吹。 玄零:……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坐在一边的流浪者双腿上还被玄透枕着,那孩子不能喝酒,早早就睡了,而流浪者也担心玄灵会不会被温迪灌醉,也就一直没睡,当然了,他更担心温迪被玄灵灌醉之后发酒疯。 玄零回来的时候,流浪者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见他也只是无语的看着两个酒鬼,却没有说什么,而后就来到自己身边坐下,摆明了不想管那两个喝上头了的家伙。 “零,hist是谁?”流浪者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为他解答的人,也终于是把问题问了出来。 “hist,又名希斯特,这是他的本名,之后他还会得到另一个名字,瑰瑕吟歌真君——「归吟」。 属于初代水龙王眷属部族之一的鲛人族,天生半人半鱼,不属于魔神,他是智慧兽族,并非兽人。 虽然不是魔神,但拥有水龙王赐下的祝福,司掌极致的水,尤其是海水。 鲛人不善攻击,身具净化之力,靠音波攻击、蛊惑敌人,因此又被古人称之为「海妖」。” 他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打算,正如他承诺的那句话——「我不会对你说谎,万不得已下,我宁可沉默」,话虽如此,但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沉默的,反正流浪者问了,他能说的都可以说,至于玄灵为什么不说……他其实也想说,但实在是因为他想不起来,总感觉说出来有点丢白泽的脸,干脆就东扯西扯,假装没听见而已。 “这种生灵真的会存在吗?”流浪者倒不是怀疑玄零这话的真实性,而是他从未见过,只是发出这么一个疑问而已。 “有缘必会相见。”玄零笑着,看起来心情似乎还是挺不错的。 听懂玄零这话是什么意思,流浪者也把好奇心先放一放,正如玄零所说的那般,有缘必会相见,而现在重要的可不是这件事。 “枝丫修理完了?那是不是应该谈谈别的了?”流浪者伸手,把他的头发捋到一边。 “你想聊点什么?”尾巴晃了晃,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似乎还有些期待流浪者会问点什么的模样。 “…你究竟在谋算什么?”不是流浪者想要怀疑玄零做这些事的初衷,只是这人你不直接问他,他就喜欢当做不知情忽略过去。 “谋算一个有你也有我的未来而已,我从未来而来,当我出现在这条时间线开始,其实结局已经成功一半了。”玄零微微侧身,靠在了流浪者身上,懒洋洋的说道。 流浪者看了他好几眼,确定他确实没有说谎之后,才说道:“那剩下的一半,你要怎么做?或者说,你要我们做什么?” “随缘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顺其自然,路就在脚下。”说完,就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骷髅头,当成木鱼在敲。 流浪者:? 他是不是可以把玄零这句话理解为「路我已经为你们铺好了,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的意思? “聪明人一点就透。”玄零继续敲木鱼,当然了,不是为了积攒功德,单纯是觉得好听而已。 “……你几乎要明示了。”流浪者也觉得无语,这老小孩,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 “…?怎么感觉你在偷偷摸摸说我坏话?”玄零停下动作,那双无神的眼睛就这么瞅着流浪者,似乎在用另类的方式观察自己的爱人是不是又想骗自己了一般。 “没有。” 流浪者有些无奈,玄零的直觉未免有些太准了吧? 得到回复的玄零轻轻的笑了,伸出手,环住流浪者的脖子,唇瓣贴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呐~阿流,可以尝试着【】上这个不完整的我吗?” “什么…?” “【】上我吧,我不想成为没有「心」的神明,可以牵着我的手,带我走下那高处不胜寒的神座吗?” “你不是……”不是只是圣兽吗?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神明了? “我一直在世界之外等待着机会的到来,你不知道的是,提瓦特大陆的一天,相当于我所在之地的一年,我啊…也只是一个有感情的生物,做不到神明那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清高孤傲,如果没有你,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或许我早已经遗失了最初做下这个决定的初衷了。” “所以,我的阿流啊,请【】上我吧……” “请彻底遗忘了我,并带着最后的「火种」,逃离这个循环的【】吧!” 记忆的最后定格在这里,世界…再次重启…… 流浪者猛地从地上坐起,明明人还在风起地,明明天已经亮了,明明玄透,或者说是白泽的身体依旧睡在自己身边,但…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谁…? 为什么脸上有些湿润? 这是……泪水? 我……在流泪……吗…? 为什么会有一种悲伤弥漫在心田? 我……在为谁哭泣? 第118章 昆仑山 昆仑仙山上的酒馆里—— “咳咳……”灵魂重新归位的玄咳出一大口乌黑的瘀血,好在咳出来之后,那摇摇欲坠的灵魂终于是得到了安抚,逐渐平息了下来。 “白泽大人!快,去摘白泽草来!!!” 月兔搀扶住玄的身体,指挥流浪者去后山摘仙草,而自己则是取出数十根银针为玄治疗伤势。 肉体上的千刀万剐还有愈合的机会,而灵魂上的却是牵一发而痛全身,一切力量皆有其代价,现在,就是他为自己使用出去的「力量」付出「代价」的时候。 玄感受着时而急促,时而停顿的心跳,每一片破碎的灵魂回归,都要经历这么一次痛彻心扉的融合过程。 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大脑阵阵发黑,这具由信仰力凝聚出来的身体,快要濒临极限了…… 感受到泪水从眼角滑落至脸庞,肢体末端瞬间失去实感,而这,只是身体崩溃的开端而已。 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响起的声音却格外嘈杂。 风吹纱幔的悉索声,来人匆匆的脚步声、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空灵的铃铛声,药草被充分熬煮过后散发的苦涩味道引起的喉咙发酸和不自觉翻涌上来的呕吐欲,琉璃碗和琉璃勺搅拌碰撞的水声,布料的摩擦声,金属饰物的碰撞声,还有…被压抑在喉咙中不敢发出的细小呜咽声…… “「白泽大人,请保佑我的国家在新的一年里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国民平安喜乐吧……」” “「神明啊!请守护镇守边疆的战士平安无虞吧!」” “「……今年又没能回去看看我的家人。白泽大人,如果您真的存在,今年可以给我一个回家看望家人的机会吗?」” “「为什么我都如此努力的活着了!那些人还是想要把我赶尽杀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普通人,就真的不配活在这世上了吗…?」” “「…神明,你也认为我错了吗?世人如此待我,我却连报复的机会都要被剥夺吗?」” “「为什么……你不曾看我一眼?」” “「这是我们家族一直在供奉的神明——白泽,我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白泽血,特别是我们这一支血脉,是直系白泽血脉传人,而你和你的妹妹,是这一代中血脉最纯粹的后代……」” “「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除非奇迹出现,否则…请节哀。」” “「我的女儿为什么命那么苦啊!呜呜呜…」” “「命运一直在愚弄苍生。」” “「………………你该醒了。白泽,去行使你的职责,完成信徒传达而来的愿望。」” 「他们的…愿望……?」 意识一点点被抽离,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并不太好,隐约中……他的眼睛,好像真的能看到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记忆片段。 一张由痛苦、纠结、害怕、希望、祈祷、绝望、崩溃交织而成的巨网悄无声息的包裹住了他的口鼻,窒息感油然而生,逐渐传染了整个精神海,而后再没了自己的意识。 一滴水落入平静的一片心海中,激起层层涟漪…… “咳咳……”虚弱的咳嗽过后,身体就被人扶着靠在了他的身上喂了点水,虽然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但这个感觉…是阿流吧。 “……阿流,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玄眼睛紧闭着,可泪水却顺着眼角一直滑到了脸颊,被一只温柔的手沾拭掉,只剩下不太明显的些许凉意。 “每个人都会犯错,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有积极弥补改正的勇气。”流浪者抱着这抹时虚时实的灵魂,并不敢太用力,生怕力气用大了,就把灵魂弄散了。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向」我许愿,但「我」「好」「像」一「直」「没」「能」回「应」…「绝」「望」、痛苦、「虔」诚、「祈」福、「许」愿……犹如石沉「大」海,「我」是不是「该」去履行「神」「职」?” 责任和自由不断撕扯着他的灵魂,或许他真的该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究竟要走什么路了。 “你是不该被枷锁束缚的猫龙,遵循你的心声,继续走下去吧。” 玄的话时断时续,但从他的口型可以大概猜出他说的是什么,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被抱在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除了时断时续的咳嗽,身体上的痛苦或许在某种程度是比不上精神上的痛苦,许是想通了自己要做什么,玄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能吐出一个清晰的字音。 “……好,无论你要去做什么,我都陪你。”流浪者取出保暖的衣物给玄裹上,把人横抱起来抱到了楼下的酒肆中,和在场的所有神兽辞行。 青龙孟章点头,在场这么多人中,只有他和白泽的职责是有少许重叠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其位不谋其职的白泽究竟是什么情况。 痛苦吗? 自找的。 难受吗? 自找的。 虚弱吗? 自找的。 当你被信仰的力量累积到一个阶段,而你并没有去履行自己的神职,是会得到报应的,玄之前的情况有一多半就是因为自身愿力过重而他本人却又是不太完整的(身体和灵魂其实还没有融合),多重buff加身,没有消失已经算是他福大命大了。 “去吧,吾等会在此等候白泽大人归来。” 有青龙带头这么说,其他人都起身送行,至于此行一去什么时候才会归来……那就不是他们能询问的了,有的时候,时间从来都不会代表一切,但行动会。 流浪者和玄踏破虚空而去,留下的神兽们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就沉闷了下来。 “孟章,你说玄他,此行命数为何?” 白虎不擅长卜算,但最擅长此道的玄武并不在此处,因此也只能询问有所涉猎的青龙了。 “你知道的,即便是玄武也无法卜算出白泽的命格,更何况是逊色于玄武的我呢?可,虽然不能直接卜算白泽的,却能捕捉到玄(流浪者在这个地方得到认证的名字)的蛛丝马迹,此行或有波折,但问题不大。” 青龙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雪山,自从灵魂树被西方神折断之后,整个洪荒界的灵流就出现了巨大的问题,初时尚可与凡间有所来往,但千年以后,洪荒界的问题越发棘手,仙神知道长久之下凡间必将引来史前浩劫,与其连累,不如彻底斩断仙凡两界的「登天梯」。 而这昆仑山,就是被斩断的「登天梯」之一,被砍断的「登天梯」名为扶桑树,是存在时间最久的「登天梯」,它断裂后坠落凡间,成为这片连绵不绝的皑皑雪山,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仙在此居住,直到三百多年前,转世后的白泽回到此方世界,用自己的妖丹代替灵魂树的位置,洪荒界这才得到了喘息。 此等大事被他化解,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现在的白泽在没有得到足够的信仰时就会被万鬼反噬,灵魂被撕扯啃咬的感觉非常人所能体会的。 所以他需要不断下界,去其他世界,去回应信徒,去完成他们合理不过分的愿望。 他在昆仑山停留的时间太久了,累积的「愿望」太多不处理也会带来负担,而他们……也只能看着,在小事上帮一下,更多的就没有了。 “……我先去把玄武换回来。”一直闷不吭声的朱雀把酒一饮而尽,摆摆手,就化为本体飞向了高空,直到再也看不见。 九尾狐夫妻向青龙辞行,他们要回青丘一趟,去找他们的老祖宗。 其他神兽见此,也纷纷辞行,最后还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必须镇守在昆仑山的白虎和青龙两个人。 “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们几个老家伙了。”四灵之中,最为年长的就是青龙,其次就是他和玄武了,而朱雀反而是四人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位。 “腾蛇那边有没有传回消息?”青龙从吧台里侧抽出一把高脚椅,坐在了白虎对面。 白虎摇头,“不止腾蛇,龙九子、鲛人、人鱼、金乌、青丘、龙宫、桃林都没有消息传回。” “其他的呢?”青龙卸下了那一成不变的笑面虎面具,露出最冷静理智的一面。 “除了月宫,就连九重天的上天庭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包括地府。”白虎很难说这算不算是好消息,毕竟……白泽意外回归后再次离开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西方神明知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白泽长时间不露面,被知道只是迟早的事,他们…赌不起! 青龙沉思许久,才下定决心说道:“加派人手混淆视听,让小妖都出动,尽快把安魂玉找回来,事关洪荒界的大事,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好,我会让山间小兽去给他们传递消息的。”论智谋,白虎比不上青龙,所以在这些事情上,他们都愿意听从青龙的安排。 “玄武回来之后你把计划跟他说一下,我去一下小界里。”青龙又恢复成那只温文儒雅的笑面虎,在白虎的目送下,回去了他自己的随身小界里了。 许久之后,白虎才叹了口气,在和玄武交班过后,他也离开了昆仑山,只不过他并没有踏出昆仑山范围,而是去边缘把自己要传递的消息告知守在周围的小妖小兽,就又回去了。 昆仑山,扶桑树倒塌过后遗留下的遗址,介于凡间与九重天之间,那间开在雪山之巅的小酒馆,其实是一个洞天福地,由白泽一手建立,特意安放在那个点的,其作用就是镇压地下不断涌现出来的诡异灵力流。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把一间茶楼改成酒肆……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一句话,白泽在的时候,他们并不需要刻意留人在酒肆里,但只要白泽离开,酒肆就必须留下最少一位四灵镇守,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酒肆里的阵法该如何使用。 第119章 信仰 根据空间的波动,流浪者带着玄穿越星海,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落在了一座从未见过的奇怪高楼上。 抢救室外,一场车祸导致两个家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而他们,则是极其突兀的出现在家属等候区。 “叮!” 清脆的铃铛声把分坐两边的病人家属都吸引了过来。 只有一个双手合十正在祈祷的阿姨,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反应,她依旧在向着自己信仰的神明祈祷,祈祷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孙女平安无事。 玄把自己的手臂从流浪者的手中收回,像是一阵风一般,极其突兀的飘到了阿姨面前,正处于悲伤中的其他人有些已经反应过来,直接站了起来,而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还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中,有些反应迟钝。 “汝乃李珠者,对耶?”(你是李珠,对吗?) 被点到名的阿姨终于睁开了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前的少年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的头上有着一对乳白渐变金色的龙角,一头雪白透亮的长发,月白色的长袍,用金线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白泽神兽,身形半透明,明显不是人类。 “汝乃李珠者,耶?”(你是李珠,是吗?) 玄把声音放的更柔和了几分,但依旧无法改变声音里自带的神性和空灵感。 “我是,…您、是……白…” 李珠想要说什么,却被玄一个“嘘”的动作制止,“吾闻子之愿,应约而来。”(我听到了你的愿望,应约而来。) 李珠阿姨闻言激动到跪在地上,像是一直被绝望困住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般,恳求着神明的一丝怜悯到来。 “求求您救救我的家人吧!我不奢求他们可以醒过来,只求不要带走他们的生命,求求您!求求…您……” 见此,李珠的其他家人也纷纷跪下,希望这位神秘的少年神明可以伸出援手,救救他们的家人。 “吾直为子之愿,欲得于此,须汝以身当之费,汝一生庶几可以此际,汝当许之如何?李珠。”(我只是被你的愿望吸引到这里,但想要实现愿望,是需要你自己付出相对应的代价的,你这一生或许就这一次机会,你确定要许愿让他们活下来吗?李珠。) 不只是这一家人,就连抢救室外的另一家人也不由得跪下,前一刻的他们不敬仙神,不畏妖魔,但在对方能够救自己家人性命的这一刻,他们就已经信了。 李珠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确定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坚持烧香拜神,为的不就是在人力无法企及的时候,能有一方神明救她于绝望之中吗? 而现如今,她一直信仰的神明出现在她的面前,还说是因为她的愿望才来到这里的,无论如何,她也要抓住这最后的一根稻草,哪怕这种难能可贵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 玄轻轻的笑了笑,伸出有些透明的手,抚摸上李珠的头顶,一下、一下、又一下…… “吾之者,流人之徒见于我者也——李珠,善积德四十有七,不欺凌弱小,不神志兮,不惩凶斗恶,在外常与人为善,常为无报之公益动,救流猫狗七千余只,内教子辨,夫妻相和,郑为伴。今者,泽也,汝之善行,而汝之愿,愿君于其余人生中,家睦,婚姻美满。”(我的信徒——李珠,积德行善四十七年,不欺凌弱小,不趾高气扬,不惩凶斗恶,在外常与人为善,常做无回报的公益活动,救助流浪猫狗七千多,在内教子有方,婆媳关系和谐,对小辈疼爱但不纵容,夫妻和睦,相依为伴。现在,我,白泽,会因为你的善良,而实现你的愿望,愿你在剩下的人生中,依旧家庭和睦,婚姻美满。) 抢救室外突然惊醒过来的所有人都缓不过神来,刚才的少年神明,是真的来过,还是…只是一个梦……? 不待多想,抢救室的灯就暗了下来,在里面抢救的医生也走了出来,对李珠这边的家属说道:“您的儿子、儿媳和孙女都抢救过来了,但因为当时的碎片已经嵌入到头部比较危险的地方,为了保住他们的命,也为了把碎片取出来,我们切除了部分脑组织细胞,只要病人度过这24小时的危险期并恢复意识,等伤口愈合些,就可以从无菌病房转入icu继续观察。” 闻言,李珠等一众女眷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毕竟在抢救的时候,医院就已经发了不下五次的病危通知书,而现在终于得到了好的结果,松了口气的李珠没挺住,直接晕了过去,幸好,只是因为绷得太紧,一下子放松了才晕过去的,并没什么大碍,医生安排了一些葡萄糖和安神的药就离开去做别的事情了。 而另一个医生出来之后,带给另一个家庭的消息就不是那么美满了,四个人进的抢救室,抢救过来的就只有最小的三岁小男孩,承受不了这个噩耗的他们当场晕死过去好几个,至于清醒之后是咒骂还是医闹,那就不是玄需要管的事情了。 天台上,流浪者坐在休息用的长椅上,玄就枕在他的大腿上,消化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突然涌入体内的巨量信仰力。 “……另一家人你不救,是因为有什么触及你底线的事情吗?”流浪者撩起玄的头发,给他扎起小辫子。 玄抓住流浪者帽子垂下来的小飘带,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啊……那个男人家庭和睦,但在结婚之前没少欺骗纯洁少女,把人身心钱财骗光,怀孕的逼着堕胎,没怀孕的也被他道德绑架洗脑pua,明明就是个软饭男发家,偏偏自恃清高,直接或间接是在他手上的少女可不少。 而他的妻子,跟他真就是乌龟配王八,绝配!一个骗少女,一个骗清纯男大学生,一身脏病祸害别人。 最后的女人,是她的闺蜜,这两个人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分着各自为王,合着双剑合璧,一个ai技术诈骗犯,一个脏病传染犯,一起行动就是仙人跳,再不然就把人坑蒙拐骗出国,人是一块去的,一块块回的。 至于那个孩子……那孩子压根就不是他们亲生的,没必要步他们的后尘,我已经联系了在这边有身份的小妖处理这件事,之后这孩子应该能回到他亲生父母的身边,毕竟在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扶养成人后,不是成为一个激进的社会盲流子,就是社会废人,没必要。” 他只是心善,但不是圣母,做不到看着无辜稚童深陷泥沼而不搭把手的程度。 “你做的对。”流浪者拿出小皮筋把发辫固定,玄真是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守护神,即便他一直不愿承认。 “嘻嘻~辛苦阿流了,我稍微休息一下……”玄闭上眼睛,就着细微的布料摩擦声陷入了梦中。 第120章 何方世界 稍作休息后,流浪者就带着他在城市上空四处赶路。 从家,到医院,到桥洞,到乡村,到边疆,到寺庙,最后到疗养院,半年多的时间,玄几乎没怎么停下来休息过,老人、小孩、孤儿、妇女,他的信众遍布各个年龄层级,但就正如他所说的,白泽的行事准则就是:「救世不救人,救善不救恶,心善则渡,心恶则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段时间里的玄,或许是得到了信仰力的补充,他的身形看起来越发凝实了几分,而那双看上去手感就格外似玉的角,金色越来越多,甚至……流浪者伸出手丈量了一下,好像还长长了? 注意到流浪者的奇怪动作,玄目光上移,懂了。 “确实长长了一点,要摸摸吗?”玄歪头,把自己的角朝流浪者的方向伸了伸,似乎并不太在意被流浪者触摸。 流浪者还真伸手摸了摸,没什么实感,毕竟是灵魂,只不过入手的感觉有些冰冰凉凉的,看起来像玉,实际上更像是冰。 “什么感觉?”玄问道。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流浪者实话实说。 玄轻轻的笑了笑,看起来很愉悦的模样。 “你喜欢,那它长得还不亏。”雪白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尾巴尖尖卷起,单看尾巴上的毛毛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错。 幼年期的玄尾巴更像是猫咪的,毛毛长但贴身,长大后的现在,毛毛也越来越蓬松了,看起来比起像棍子,更像是一单鸡毛掸子,毛呼呼的,格外大一条,可打湿之后就会发现——毛绒绒的大尾巴其实是空心的。 玄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起身拍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牵起流浪者的手,身形往后一仰,一起从东京铁塔的最顶端自由下坠,而就在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个时空通道突然出现在他们坠落点的下方,两个人一前一后掉了进去,再次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中…… 因为这一次是玄主动前去的世界,所以并没有什么滚筒洗衣机的效应,只不过,他们出现的地方是另一片星海。 流浪者是人偶,完全可以不用呼吸就在星海中行走,而玄本质是灵魂,也没有必须呼吸的必要。 “……这里是什么地方?”流浪者一手扶着玄的肩膀,另一只手依旧被他牵着,他也没有挣脱的打算,可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警惕心几乎被拉到了最高,即便脸上的表情并不太能看出来。 玄耸肩,“不知道,走吧,我们去那边。” 他指了个不应该出现在星海里的东西,示意流浪者往那边飞。 流浪者看了一眼那个奇奇怪怪的铁疙瘩,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带着他往那边飞去。 以光速行驶在星海中的星穹列车里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流浪者抱着玄登场的方式直接惊动了列车护卫队,毕竟……他们虽然没有损坏列车,但他们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突然出现在列车里的。 在领航员姬子、乘客瓦尔特·杨和丹恒极其不善的目光中,流浪者把公主抱的玄放到了空置的沙发上,自己则是双手抱臂站在他的身边,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胸口悬挂着的风系神之眼正有规律的闪烁着光芒。 “唔,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玄,这是我的爱人,冒然打扰,实属无奈。” 玄坐在沙发上,现在的他除了白发金瞳的特征,其他和人类的区别并不大,至少猫耳猫尾龙角都被他收回去了,就连衣服也换成了更加简单的款式。 “不知两位……是如何登上列车的?”瓦尔特握着他的拐杖,虽说人到中年携带拐杖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放在一眼能看穿真相的玄面前,就有点不太够用了。 “大概…是量子力学吧~撒,谁知道呢~”玄耸肩,并不以为意。 丹恒的目光就不曾从他的身上移开过,先前流浪者把他放到沙发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的双腿绵软无力,似乎是不良于行。 可丹恒知道,有些人不能因为身体有缺陷就小瞧他,尤其是这两个不速之客,直觉告诉他,看似最无害的玄可能比他身边以守护姿态站着的无名客更加危险! “二位突然上车,可是要前去什么地方?我们此趟航程要去的是被誉为艺术之星的乔西瓦(瞎编的)。” 姬子光明正大的询问,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套话的目的。 “我知道,这也是我们的目的地。”玄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流浪者坐下,出于对玄的信任,虽然不太情愿,但他还是坐了下来,很自然的伸手揽住玄的腰,以保护者的姿态。 “不必如此紧张,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姬子小姐,护卫队加乘客的异世界来客瓦尔特·杨,以及才加入星穹列车不久的护卫队加乘客的丹恒,如果我们有恶意,在进来之前就会首先选择破坏星穹列车的动能系统、重力系统和跃迁系统,但很显然,列车仍旧在行驶,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纤细白皙的双手摊开,稍稍耸肩,并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心上。 “……算了,两位要喝点什么吗?或者吃点什么?”姬子拿他们没办法,总不能在这里打起来吧?列车里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万一又把车打成几节,他们可就得成为太空垃圾了。 “一杯红茶加柠檬,一杯五倍浓茶不加糖。”玄说起星际通用语极其流畅,其他人可能不觉得,但流浪者是觉得挺意外的,反正流浪者是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 “我给你点了五倍浓茶不加糖,没问题吧?”面对流浪者,他用回提瓦特通用语,这也算是一种隐晦的说明吧。 “你点就好。”在这种小事上,流浪者很相信玄的决定。 玄笑了笑,牵起流浪者的手,心情甚好的把玩着骨节分明的手掌,真不愧是雷电影凭空创造出来的原型人偶,这个手艺确实很不错,就是那个心态……不提也罢! 第121章 践行与信仰 “车上有信众吗?”流浪者刻意放松了对手的控制,反正玄也就是捏捏而已,不痛不痒的,没必要抽回来,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玄呢? “你看看他们的表情,紧张、警惕、担忧、戒备,如果我现在就提出去后面走走,他们可是会真的动手的。” 闻言,流浪者也把注意力从玄的身上移到了列车组的脸上,然后……“啧!”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好啦,不气~”玄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帕姆的方向,一勾手指,两杯刚沏好的茶就飞到了他们面前。 玄做了点冰块放在自己的柠檬红茶里,他是猫舌头,喝不了太烫的,还是更习惯吃冰凉的东西。 流浪者倒是不担心下毒的问题,有一说一,玄的真实之眼虽然麻烦多多,但实用也是真的实用。 “方便聊聊你们的来历吗?” 姬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两个人是奔着炸毁列车来的。 玄耸肩,无可无不可的说道:“我们两个是时空旅行者,说起来和你们还有点像,只不过你们要解决的目标是星核,而我们……是「祈愿」。” 杨:“救世不救人,救善不救恶。” 恒:“心善则渡,心恶则弃。” 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番话,却说得姬子和帕姆一头雾水,他们都没听懂这三句话是什么意思,仿佛是在对暗号一般,神神秘秘的。 “那位的信徒已经跨世界传到星海了吗?”瓦尔特小声嘀咕,明明是很轻的声音,却还是落入了玄的耳中。 “不是信徒哦~我们是「践行者」,和「信仰者」的本职工作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玄眨了眨眼睛,那双鎏金色的眼睛在列车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奇特的色彩。 “原来如此,姬子,这两个人你不用太紧张,他们把事情解决了,自然就会离开,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瓦尔特显然是对这所谓的「践行者」了解比较多的。 “……好。”姬子不再多说什么,然后就看到对面的玄手虚化了一下,直接探入了流浪者的心口。 姬子:!!! “这样就好了,我把语言模块给你加载完成,现在我们说什么你也能听懂了。”玄可不是无缘无故就上手的,刚才他靠在流浪者身上时就尝试过去调整「神格」的能力开放,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离体太久,居然没有丁点反应,没办法,他也只能直接上手了。 “哼。”流浪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那边的大叔……你的眼神让人很不爽啊! 玄笑出猫咪嘴,“好啦~瓦尔特·杨只是怀抱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而已,并没有恶意。” 闻言,姬子眼神闪过一丝晦暗,这个人……居然知道杨的全名,看来也不是普通存在。 “姬子小姐过誉了,只不过我们「践行者」要去的世界特别多,其中就包括了平行世界。” 不只是瓦尔特的名字,就连姬子的他也知道。 “还有丹恒,我见过你前世中的其中一位,但现在……你应该是不记得我了。” 玄觉得无聊了,伸手把玩起流浪者的神之眼,见此,流浪者直接把它摘了下来,放在了玄的手中。 丹恒沉默,如果玄没有忽悠人,他的确是没有对方的记忆,那么……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难道说…持明族记载的白泽什么都知道的事情是真的?可那也说不通,眼前这位是践行者而不是本尊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丹恒的头脑风暴,玄叹了口气,直接把头靠在流浪者的肩膀上,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明白就直接问啊,自己钻牛角尖也没意思不是,还真是和你的前世一样,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唉……” “算了,阿流稍微休息一下,我们等一下就先走吧。”见丹恒还是那个死样,玄也懒得和他废话了,重新把神之眼给流浪者戴好,直接从人变回猫,被流浪者抱着休息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都休息够了,流浪者抱起他的猫,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笼罩在他们身上,流浪者朝前走,直接从紧闭的门穿了出去,脚在门上一蹬,身体在飞出去的瞬间,同时召唤了风元素的念力环,以比列车更快的速度飞远了,车厢里的所有人也只能看到在星海里化为一道风青色流光一闪而过的小点了。 至于他们会想什么,那不在玄的考虑范围内。 赶路途中,流浪者也没有询问玄为什么不去做列车的祈祷,大概的原因其实他也是有所猜测,不是时机未到,就是有人挡了他们的因果,所以才没去而已。 玄抬起爪子,指了个方向,流浪者会意,躲开一颗太空碎石拐了个弯,换方向飞。 艺术之星「乔西瓦」—— 流浪者花了不少时间才在玄的指挥下穿行到过去的乔西瓦星球,这个能力是白泽特有的,但流浪者不希望玄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力,因此最近的时空旅行,都是流浪者在玄的指挥下前行的。 “那么,这外面的「墙」你要如何进入?”流浪者能够看到星球外面包裹着的奇怪墙壁,emmm……或许这不能算是墙壁,反正也差不多吧。 “这有什么难的,忘了我们是怎么进入列车的吗?用那个方法就ok了。”细说起来,玄的身份地位其实和这里的星神也差不多,当然了,星神是会陨落的,他也会,只不过除非是命中注定,玄完全可以规避掉那些可能导致他死亡的因素。 流浪者明了,一个俯冲就朝着那看着就格外不同凡响的墙冲过去,再之后,他们就没入了墙中…… 玄不急着去做任务,反而是带着流浪者去采买了这个星球独有的布料,回去花了点时间做了几身更好看的衣服,两个人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侣一样走在这充满艺术氛围的大街上,该吃吃,该喝喝,拍拍照,再秀秀恩爱,顺便完成任务。 第122章 “感觉你不是特别急,是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细节吗?”流浪者发现玄带着他在任务目标周围假装路人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依旧没有要上去处理的打算,才有此一问。 “我只是在想,这么一个双插头还各种骗的渣渣,他的愿望为什么我会收到而已。” 玄不理解,所以玄在观察。 “你确定?”流浪者也有点怀疑了。 “我肯定。”玄简直肯定的不能再肯定了,虽然实力上他肯定比不上现在的流浪者,但目力层面,他绝对远超在场所有人。 “没认错人吧?还是有别的隐情?”来到这个地方之后,流浪者那从白泽得到的预测未来的能力就削弱了许多,所以他是真的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能违心做违背我本心的事情,这一家,还是自生自灭吧。”玄转身,带着流浪者走远了。 流浪者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家子看似温馨,实则都是逢场作戏……只余沉默。 “走吧,我们再逛逛吧。”玄环抱着流浪者的胳膊,两个人在这条喧闹的大街上吃着各种小吃,直到夜幕降临。 “如果可以,真想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夜风把玄轻轻的说话声吹入流浪者的耳中,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了紧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不可能的事情,即便说出来了,还是不要打破的好。 这一晚,他们在旅馆里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忙碌工作。 流浪者算了一下,拯救梦想折戟事因身体的有37起,事因家庭的有169起,事因意外的有53起,而事因心理问题的也有244起之多,乔西瓦不大,创造神话! 玄在从虚弱到充实再到虚弱再到充实之间反复横跳,整个魂体都瘦了一圈,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而就在他们准备休息一下离开乔西瓦时,原本窝在流浪者怀中休息的玄毫无征兆的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流转着奇异的琥珀色夜空,流浪者从他眼中的倒影里,看到了一抹无法形容的金红色流光一闪而过,像是流星,却又不太像。 许久之后,才听到玄低低的呢喃声响起。 “再见了,我的弟弟……「涅盘」的孩子。” 流浪者没有询问,他知道玄其实有很多兄弟,而他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也不知道他看到的究竟是自己兄弟的离开,还是……更加难以接受的结果。 “他还活着,但也不能算是完全活着,对于我们来说,彻底摆脱世界意识操控下的既定命运轨迹,那就已经是一种另类的「活着」了。” 成为那等存在,即便是未来的可能性之一,那也是……挣脱了吧? “要去看看吗?”流浪者觉得,或许玄会想去看看自己的家人过的怎么样。 玄沉默了许久,点头,“但这次旅途,只我一人前去,你……回去吧。” “不,我去下一个点等你。”流浪者拒绝了他的建议。 玄看了他许久,摇头,“罢了,你进入休眠模式,我带你去吧。” “好。”流浪者握住他的手,然后闭上眼睛,把自己强制关机了。 玄伸手抚摸上那张美丽的脸庞,唇角上扬着一个温柔的弧度,两人额头相贴,玄从这个温暖的怀中消失,而休眠的人偶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眼睛,整个人的外貌都朝着玄的模样转变,除了衣服,依旧是流浪者穿着的一身休闲服以外。 “漂泊太久,很长时间都没有感觉过有身体的感觉了,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 玄拿出一块镜子,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头发,扎了个披肩单马尾。 不得不说,流浪者的身体是真的非常好,尤其是皮肤,影当时也是下了功夫的。 起身的同时把镜子收回去,他没有在这里表演一个「天降正义」,而是直接把身体虚化成能量形态进入通道里,穿越浩瀚无垠的星海,擦着幽蓝色箭矢而过,拍开不知从而何来的麦穗和奇怪面具,最终落在一双骨节分明的雪白手心中。 “好孩子,你受苦了……”玄脚尖点在交叠的手心中,抬头看着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存在,声音温柔,却也带着独属于神明的心疼。 这是一位新生的星神,一头雪白的头发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绯红的眼睛,鎏金色的瞳孔无神的看着玄,吸引玄全部注意力的却不是那张被焚毁后留下丑陋疤痕的脸庞,而是他身后那双被铁链贯穿、牢牢拴紧的巨大羽翼,黑红色的鲜血汩汩流出,又被羽毛上的高温灼烧干净,连痕迹也没留下多少,但就是看着让人心疼。 「兄长……」 无名星神一张嘴,血就不受控制的从喉咙深处涌出,以残破身躯的微末意志登临神座,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破坏和治愈的力量相互纠缠着,即便强如星神,一时之间也无法平衡两者之间造成的伤害,以至于本应该是实力最强的阶段,却显得格外可怜虚弱。 玄抿了抿唇,再次一巴掌拍飞飘到自己身边发出怪笑的奇怪面具,烦人的星神! “乖,别动。”玄飞起来,手掌贴在星神的额头上,圣洁的白光把巨大的星神本体笼罩其中,耳朵和龙角从头上生出,许久之后,白光散去,再次出现的星神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只不过翅膀上的锁链,却没办法去掉,那是他成神之后跟着他一起成神的伴生物,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 “这般便好了,乖孩子,还有哪里疼吗?”见祂摇头,玄轻轻咳嗽两声,消耗有点大了,那被压制下去的病根再次卷土重来,但好在现在的他使用着流浪者的身体,而不是自己凝聚出来的魂体,否则情况只会更严重。 「兄长…?」 祂的力量更倾向于破坏,就算知道玄很难受,也不敢用自己还没有掌控的力量去治疗玄,就怕一不小心,情况就更糟糕了。 “唔…咳!我没事,别担心。好好熟悉自己的力量,既然已经「窥探」到了世界的秘密,就继续走下去吧,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白皙的手抚摸在祂的脸上,显得是如此的娇小,但眸中的疼惜和鼓励却是做不得假的。 临走前,玄最后留下的,是那跨越了时间和星海的羽毛类头冠,这件由他亲手锻造出来的冠冕型法器,最终也由他亲手戴在了自己弟弟的头上。 无视掉飞回来的奇怪面具男的纠缠和奇怪玻璃人的注视,转身之时,身形轰然而散,仿佛一场泡影,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