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祝家长女》 第1章 回到一切最初。 徽玄大陆。 昭云国,永景十年。 祝星冉看见自己的魂魄在不断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消散,很快就蔓延到了双手。 转身飘到了一个半靠在墓碑旁边的男子,只见那男子抱着怀中的酒坛子半梦半醒的呢喃着。 温润如玉的脸颊上因为喝了坛中之酒而覆上了一层微红。 明明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是满头的白岁。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衬得男子的肤色更是白皙,周身萦绕着很大的酒气。 祝星冉想哭但眼泪早已流干,眼底充满了怜爱和心疼,可再眨眼又是满眼的疲惫和不甘,可更多的是悔恨之意。 她用即将消散的左手抚了抚男子额前的几丝乱发,可发丝却没有丝毫动弹。 祝星冉不由自嘲的一笑:“是啊,我现在只是个飘荡十余年的孤魂野鬼罢了。” “温执玉,若有来世,我愿意嫁你为妻。”说完最后一句话,祝星冉的魂魄彻底消散。 半梦半醒的男子似有感应般的大喊了一句:“别走!阿冉。” 此人正是昭煜帝的七皇子—温执玉,也就是继承大统的昭德帝。 待在一旁的太监张林听到温执玉这一嗓子,急忙的跑到了昭德帝身边双手把他扶了起来。 “皇上,皇上,你这是又梦到皇后了?”太监张林是打心底里心疼昭德帝。 多年前,他还是个小太监时就被太上皇送到了当时还是七皇子温执玉身边了。 可谓是伴着七皇子温执玉长大,两人也就相差了六岁,如今顺利继位的七皇子温执玉变成这般模样叫他看了心中也不是个滋味,着实不好受,不禁的抹了两把泪来。 昭德帝却是笑了,“你哭什么?” 太监张林又是抹了两把泪道:“奴才是心疼皇上。” 又忍不住抱怨了声:“怎么老天这般的不公道,没能让皇后和皇上早点相遇。” 昭德帝缓缓起身,小声不停的念着太监张林说的最后四个字,“早点相遇,是啊,早点相遇,是了,如果当初在京都的昭平大街上她一眼相中的是我,而不是那个畜生,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说完又掂起了手中的酒坛继续喝着剩下的半坛酒。 太监张林既心疼又无奈…… 是啊,一个帝王登基初日与一个已经被休弃甚至连个活人都不是的女子成婚,说出去谁信?荒不荒唐?可不可笑?可昭德帝就这么做了。 那日是四月十五,整个京都挂满了大红绸缎和大红灯笼,十里的红妆。 饶是哪个女子看了不羡慕?可就是这样的盛大成亲礼上,却没有一个人面上挂着喜色,包括大街两边上的百姓。 因为他们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和贺喜的事,但心里却是不得不感叹这位新帝的用情至深。 想必昭云国往上数二十六位皇帝有哪个帝王像这位似的,真真是让人佩服。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人们却在这位新皇身上亲眼看到了情深二字。 这天,昭德帝是亲手拿着祝星冉的骨灰盒拜完了天地,连主婚的司礼看了都后背发凉,不由的手都抖了一抖。 就是这样的荒唐场面,让人们没想到的是连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都亲自出席了,那些个朝臣没一个敢多事的。 明里暗里都知道,今日若有人敢闹事、敢多言,照新帝的手段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场上的大臣们纷纷给自己擦着冷汗。 成亲所摆的宴席办了七天七夜才停,宴请了整个京都的人,昭云国上下没有一家不是张灯结彩的,全都是通红一片。 傍晚,落日的余晖染红了整个昭云国,似是天地都在为着这对新人庆祝。 大殿内,昭德帝温执玉对着祝星冉的牌位喝着合卺酒,哭笑道:“阿冉,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怎么不说话呀,嗝,你怎么—” 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而后一人独自饮起了酒来,从天黑喝到天亮。 京都郊外。 “阿冉!阿冉!阿冉!”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喊着。 “老将军,随军大夫说了大小姐这是太劳累了才晕倒的,只要休息一两天就可以了。”女侍卫月枝宽慰着祝老将军祝林轩。 祝老将军祝林轩如今已年过半百了,而今年刚好是他的六十整岁,在昭云国算是很长寿的老人了。 脸上是清晰可见的皱纹和斑点,还有一条浅浅的长疤痕斜挂在了左眼之处,倒是增加一两分的杀气之感。 枯黄的双手小心翼翼帮着躺在床上休息的大孙女盖好被子,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看了好一会自己的大孙女,可这心里越想越是难受。 月枝知道老将军祝林轩在伤感什么,又宽慰道:“老将军,您是不知道小姐有多开心,说过几天就到京都了,还说她终于可以见到二小姐了,可是想的紧呢。” 谈起自己的二孙女,祝老将军面露愧色和心疼之意。 小小年纪便撑起整个将军府,还将自家儿子和儿媳妇留下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一跃成为昭云国第五大富商。 看着确实是光鲜亮丽,可只有自己和大孙女知道,若不是他们的离开,她现在本应该如其他孩子一般一起和别家孩子嬉戏玩闹的。 同时祝老将军也很欣慰自己的小孙女祝予安能有这般超人的能力。 “是啊,很快她们姐俩就能见面团聚了。”祝老将军脸上总算露了笑意。 侍卫月枝提醒道:“还有老将军您呢。”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躺在床上的祝星冉突然惊醒了,眼角还泛着点点泪水,大声喊着:“我悔了。” 闻言,祝老将军立马安抚着惊坐在床的祝星冉:“阿冉,爷爷在,别怕,别怕。” 祝星冉愣住了,这声音是自己爷爷的声音。好一大会儿,她才顺着声音看向祝老将军。 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哭喊着:“爷爷,爷爷,爷爷!” 侍卫月枝懵在了原地,她、她家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做噩梦被吓哭了? 她自认为,自己大跟小姐十年从未见她如此的哭泣过,就连被敌人用大刀划破了好长一段伤口换药时都未曾吭过一声,那这梦是有多吓人? 月枝上前坐在了祝星冉的床边给她轻轻地擦拭着眼泪。 祝星冉又是一愣,面前的女侍卫月枝正是跟了她十年的人,在京都时是带在身边的贴身侍女,在战场上便是自己的手下的得力干将。 情绪激动之下一把抱住了月枝,因为抱得实在过于紧了,月枝不由得咳了两声,接不上气的说:“大、大小姐,你先松开一下,属下都喘不过气了。” 好一会儿,祝星冉才缓缓松开。 月枝见搭在脖子的手臂松开了就顺了顺气,还不忘调侃道:“属下都还没战死沙场,报效国家就要被大小姐先给勒死了。” 祝星冉已经感受到了,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她重生了,重生在了自己十五岁和爷爷祝老将军祝林轩搬师回朝的前三天,放在被子上的手死死的攥着。 心中不停的念着:“来的及,来的及,一切都还来的及,爷爷,小妹还有昭云军都还在,这不是梦。” 见祝星冉又愣住了,祝老将军更是心疼,“阿冉定是累坏了,赶快躺回去,爷爷现在就让后军厨房备些好饭菜来。” 祝星冉没有躺下,而是开口道:“爷爷你就待在这陪陪阿冉吧,阿冉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 可祝星冉没有提及关于恶梦的事,而是转头脸上挂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对着侍卫月枝说:“怎会?你家小姐疼你都来不及,还准备给你风风光光的送嫁出去呢,怎会将你勒死。” 大小姐果然还是大小姐,这样一说,月枝一下就红了脸,假装气恼道:“大小姐!说什么呢,谁要你送嫁,属下才不嫁人呢!” 祝老将军笑呵呵的捋顺了大片白胡子,漫不经心的说:“我记得昨儿个刘副将说要娶那个谁家的姑娘来着,好像那姑娘姓李,不对,应该姓—” 话未说完就被月枝打断,冲口而出道:“姓刘的,他敢!”接着反应过来后又娇羞的撇过了头。 祝星冉大笑,“露馅了吧,你那点事,你家大小姐和老将军早就看出来了。” 回想起前世,自己回京都后就立马给跟了自己十年的女侍卫月枝操办了亲事。 以祝老将军认的义孙女身份出嫁,成亲当日京都的许多武将和文官都来了。 官职品阶高的本人没来但都派了家眷或是管家来道贺,大部分都是想在两年未归的老将军府刷刷脸,此时的将军府是风光无限,尊荣加身。 虽说月枝是祝老将军回京都后收的义女,但也是有一品贴身侍卫身份的人,是武榜上排名在第十五名的女子,又加上是嫁给正二品刘老将军的儿子刘副将刘云程所以但凡在京都的武将基本上都前来贺喜了。 在昭云国,不管是武官还文官,只有品阶之分,且男子与女子皆可通过相关途径考取官位,除皇帝赐封的和王爵世袭的外。 甚至在昭云国成婚方面也格外开放,男子可以与男子成婚,女子亦可,但较为少数部分。 另外还设下了一处监察机构—清白刑宫,由当朝大皇子温憬琛澈王掌权,可不经皇帝之手,独自提人来杀。 祝星冉是将门之后,这些事自然就知道。从记忆中抽出身,祝星冉和爷爷祝老将军纷纷又笑看了一会月枝,也都叹两年时间一闪而过,似是眨眼之间的事般。 祝老将军像是想起什么大事来了,拉过祝星冉的双手,一脸的慈祥可亲,“阿冉,再过两月,你也及笄了,到时候可要努力一下,争取今年就给爷爷相中一个孙女婿,只要你喜欢就好。” 月枝羞红的脸也染上几分激动之色,唇角丘扬,“是啊,大小姐,你别光说属下,考虑一下自己也是快要及笄之人,大姑娘可留不住在家呢。” “就是你最贫嘴。”祝星冉轻轻地捏了下她的鼻尖。 亲成吗?她想她早已经相中了,上辈子就相中了。 一想到前世七皇子温执玉为她所做的一切心里似有一股暖流掠过。 那个男子一生为她所倾,真的做到了用情至深。 即使上辈子成了帝王,也不曾立后,更没有纳妃,做到了她上辈子都不曾敢奢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眼中也不乏充满了期待,回京都后与他的相遇。 祝老将军感慨道:“一转眼,你俩姐妹都长大了,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们姐妹俩,一个不得不在京都守家,另一个也不得不跟我这个糟老头一起上战场。如今想想,老夫我怎么对的起你们早死的爹爹和娘亲啊。” 话完,祝老将军老泪纵横。 祝星冉一想到自己早死的爹娘,那也是十分怀念他们还在时的模样。 父亲祝亦澜和母亲上官思婉两人郎才女貌,十分恩爱,是一对神仙眷侣,之后母亲又生下了妹妹,本来母女平安的,可母亲在生产完的两刻时突然就血崩了,出了很多血,接生的婆子怎么都止不住。 说是接生时天刚下着冷雨着了凉,加旧疾复发就这么去了。 爷爷说父亲抱着刚出生的妹妹在母亲的棺材前哭了一个晚上,当时年幼的自己也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 从那以后父亲每日都抑郁寡欢,自己记得爷爷说父亲这是从母亲那走不出了,日子不多了。 果然,半年后,父亲也去了。 原本热闹的家中,只剩下一个二岁小女孩和一个未满一岁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还有一个快年过半百的老人。 还是侍卫月枝连忙安慰着祝老将军道:“您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后面几年朝廷动荡不安,不少世家和大族都被牵扯其中,您老能把大小姐和二小姐平安护到如此地步,想必少将军和少夫人在天之灵也是高兴的。” 嘴上说着安慰宽慰祝老将军话,自己也不觉的红了眼。 祝星冉苦笑,张了许久的唇瓣才道:“爷爷,其实你将我与妹妹已经护的很好了,不必觉得有愧于我们姐妹俩。” 随后腰板挺直,眼神竖定,语气沉稳的看向自己年迈的爷爷祝老将军道:“身为祝家的女儿,就应该如同现在我与妹妹这般,不管遇到什么灾难祸患和危险都要坚强勇敢,冷静面对,在逆境中逢生。” “好好好,不愧是咱们祝家的女儿。”祝老将军很欣慰,也很为自己的这个大孙女感到骄傲。 从小学习兵法,即使练功再苦再累也未曾抱怨过,遇到什么困境总能想到办法,也是位厉害且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祝老将军低头用穿着战甲的手臂擦去了自己的眼泪,起身叮嘱祝星冉好好休息,自己先大步流星的朝军帐外走了去。 第2章 拉拢?他也配? 待祝老将军走后,祝星冉对着侍卫月枝严肃道:“枝儿,今夜就给二小姐予安去封信,让她去查查东域祝家唯一的旁支。” “是。”月枝应声,可又有些疑惑,“小姐查那些干什么?属下记得咱们将军府与这支旁支从未有过走动的。” 祝星冉冷笑,“是没有走动过,可他们这一代有个女儿叫祝清雅一直跟在五皇子温言川身边,这两年没少在背地里帮衬着五皇子温言川。” 月枝又是一番摸不着头脑,眉头微微皱起,“可这与我们有什么干系?这支旁早就被逐出祝家本家了,五皇子跟咱们也没冤没仇啊,相反五皇子最近还有意想拉拢咱们老将军的。” 没冤没仇?祝星冉冷哼一声,他们之间可有着血海深仇! 前世他五皇子温言川堂堂平王一支毒箭射杀了她的亲妹妹,得到了兵权之后便直接逼宫。 登基后,囚禁昭煜帝和琼皇后琼灵,将她祝家将军府满门抄斩,即便到了她们这代只有两个女儿,他五皇子温言川可曾放过?千百年的武将世家就此结束。 连自己的两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是他指使自己的爱妾祝清雅使着卑劣肮脏的手段弄掉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 亏她还以为是自己早些年上阵杀敌受了很多伤的原因。 直到死前,祝清雅让她做了个明白鬼。 祝星冉这才知道,原来都是自己枕边人的手笔,他还每次都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来埋怨上天对他不公,没能赐一个自己与他的孩子。 可这也没妨碍他与自己的爱妾祝清雅生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 祝清雅每次坐完月子后都会来她的院落嘲讽她一番,说她是杀人太多,杀戮之气太重,活该没有孩子,五皇子温言川每次都视若无睹。 什么昭平大街上的一见钟情,全都是假的。 现在想来,自己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一个能助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棋子。 “拉拢?他也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祝星冉嘲讽道。 月枝惊呆了,她家大小姐今日醒来怎的如此反常,要不是小姐十三岁就随老将军上阵杀敌,自己也跟着她的,她差点以为她家大小姐与五皇子温言川有什么血海深仇。 “大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对五皇子有这么大的敌意?” 祝星冉看月枝被她吓到了,就淡淡一笑。 给月枝仔细的分析道:“他这不是拉拢,他这是变相的想让祝家跟他一起造反。” 月枝又是不解了,一个皇子暗地里去拉拢一些大臣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历朝历代都有的,而且五皇子温言川在京都朝中势力也不小,右相薛淮之也是站在他那边的。 “我知道,你是想说五皇子温言川有望成为下一代君主,可是你别忘了,他身上有一半的血脉是澜国皇室的,他母亲可是澜国现任国主的亲妹妹,咱们的皇上虽然早已给他封王,但却没有给他封地,也不让他离开京都,月枝你想想这是为什么。”祝星冉问着月枝。 只一瞬间,月枝恍然大悟,“如此看来,五皇子算是根本就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了!再则五皇子温言川平王就算有继位的可能,皇上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祝星冉再道:“你瞧,你都看得清,但朝中还有人支持他,这又是为什么?” 月枝捏着下巴在祝星冉床前走了两圈,越想着其中的联系,眉头越是紧锁,一盏茶的功夫月枝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小跑到祝星冉面前,惊愕道:“大小姐,属下知道了,因为宁太后最疼爱的孙子是五皇子温言川,那些支持五皇子温言川的人,有大半都是宁太后娘家一脉相关的人,而宁太后并非是如今皇上的生母,现在看着倒是和气,可知情的人都晓得两人根本不对付。” 又补充道:“宁太后是支持五皇子温言川的主力,暗地里早将自己所有培养的势力都交给了五皇子温言川,目的就是想让那些人扶五皇子温言川上位,即使是宁太后人死了,但势力却还在,光凭这点,五皇子就足以在京都立稳脚根。” 祝星冉唇角微抬,“你说的没错,但他现在最缺的是大量的兵权,我爷爷手中握着大昭一半精兵,只要爷爷站队站在他那边,就可以立马神不知鬼不觉得起兵造反封锁京都的消息,控制住住在京都皇宫中的昭煜帝,逼其退位。” 转头看向军帐外的南方,又是一个讥讽的笑:“宁太后大概也是没有想到,京都有名世家和富商没几个支持她的乖孙儿的,有权有势却没大量钱财和大量兵马,只动作够大,又能做实了他的谋反罪名,咱们的皇上就可以立马把五皇子温言川处死。所以五皇子温言川得了宁太后的势力和支持之后,一定会背地里小心翼翼的在兵权和财力这方面对我们祝家下手,当然也有别家。” 月枝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 原来五皇子温言川这么狼子野心,那老将军若真站队五皇子,岂不是就成了乱臣贼子?那祝家世代千百年的满门忠良的好名声到这代就走到了尽头然后背上骂名? 月枝点点头,道道:“原来是这样,可大小姐为什么京都的富商和世家不支持他?还有就算五皇子温言川想搞些动作出来,皇上也不至于直接处死他吧,他身上另一半血脉可是咱们皇上的。” 祝星冉抬手敲了敲她的脑瓜,取笑道:“平时见你还蛮聪明伶俐的,今日怎的如此不开窍?” 祝星冉又将月枝拉近了些,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世家很聪明,不支持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半的血流的是澜国皇室的。富商不支持他是因为五皇子并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价值和利益,他们是商人,不是傻子。” 然后停顿一下,接着说:“皇上要处死他,有最根本的直接原因。”她直白的说出五皇子温言川并非皇上的血脉。 祝星冉思索了一下,又接着附在她耳边说:“这些年,恐怕背后也与澜国皇室有了不少的勾结。” “什么?”月枝大惊,这就是大小姐说的最根本的原因?见祝星冉对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又立刻降低了声音。 这点真是令月枝没想到,因为在大昭,如果妃子是他国之人并生下了皇子或公主是万万不可私下与母国之人有任何的往来,即使是思亲之心急切,也是要先提前向皇帝说明,然后皇帝才会向妃子的母国送去思亲帖子。 更别说是私下勾结了…… 先前她还以为老将军不肯站队五皇子温言川是因为五皇子温言川身上有一半血脉是澜国皇室的又加上皇上刻意打压他,老将军这才没有站队五皇子。 经过她家大小姐这番详细的分析,原来竟是这样。 此时月枝从心里就有些排斥五皇子温言川了,愧她之前还觉得五皇子不错,真是瞎了她的眼了。 忍不住的朝军帐的地上“呸”了一声,叫骂道:“真是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祝星冉见月枝如此恼怒,也不忘提醒到她:“小声些,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昭云国的五皇子。” “他娘的,咱们祝将军府可是世代忠良,这是想事成之后再拖死咱们将军府啊。”月枝小声嘀咕道。 “所以,爷爷没有站队到他身后。”祝星冉之所以知道五皇子温言川不是昭煜帝的亲儿子,还是因为前世她去书房给五皇子温言川送暖汤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月枝疑惑的看自家大小姐,“那小姐是怎么知道的,是老将军告诉小姐你的?” 祝星冉很利索的回道:“不是,既然你知道此事了,也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切记要守口如瓶。” 又编了个理由对她的疑问解了惑,道:“你家大小姐也是无意间得知的。” 就在月枝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从军帐外传来了一道洪亮有力的叫喊:“热乎乎的饭菜来咯。” 进来的是军队负责做饭的厨娘苏大姐—苏红和后厨火夫江福是一对夫妻,是祝星冉两年前在行军的路上从土匪手中救下来的。 之后就留在军队做起了厨娘和火夫来报达祝星冉和昭云军对他们的救命之情。 月枝一听有吃的,赶忙迎了上去帮忙,对进来的苏大姐笑嘻嘻的夸道:“苏大姐,这味道真香啊,不愧是冠绝全军的好手艺。” 苏大姐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就你嘴甜,知道你也在大小姐的军帐里,也给你备了。” 月枝这下是真开心了,将方才对五皇子的怒气和没问下去的话暂时的抛之脑后。 祝星冉直接光脚下了榻,苏大姐见况,直接大声喊着:“哎呀,我的大小姐呀,快、快些穿上鞋子,小心着了凉。” 虽然现在已经入了冬,但气温却不是很冷,祝星冉觉得并没有什么,月枝却不以为然道:“苏大姐,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大小姐这样,我跟了大小姐十年了,都见惯了。” 苏红眼睛一眯,哼哼了来,反手揪住了月枝的耳朵,“我知道了,难怪大小姐病了,原来都是你这个粗心大意的丫头没照顾好大小姐啊。” 月枝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给自家大小姐递去了个求助的眼神。 祝星冉好笑道:“苏大姐,这事跟她没关系,我就这刁惯。” 苏红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月枝。 月枝走到一旁的木椅子上将搭在椅背上的虎皮拿起,垫在了祝星冉的脚下,“大小姐,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这还差不多。”苏红将两碗葱花白面条分别推到了两人的面前,看着本桌上的两道素菜不好意思的向祝星冉说道:“后厨就剩这些了,大小姐先将就的吃些。” 祝星冉不觉得有什么,“已经很好了。” 听祝星冉一个大小姐这么说,苏红更是有些脸红,可却也知道祝星冉不是什么挑三拣四的主,她虽是女子之身却能上阵杀敌守护家国,虽是大家小姐却什么苦都吃得了,年纪轻轻就立下不少战功,令人佩服不已。 祝星冉端起葱花白面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了。 熟悉的味道是她重生前已有十余年未曾尝到过的美味,越吃心里越是不好受,想想自己如果没有掉入五皇子温言川的阴谋中,也许她的结局会比前世不知好多少倍。 “哎呀,大小姐这是饿极了呢。”苏红笑道。 “好吃。”祝星冉吞下一口白面,伸筷夹了盘中的白菜。 月枝紧接着附和着:“对对对,好吃。” 苏红乐呵呵瞧着月枝,又起身坐在了祝星冉身旁,“大小姐,你这个贴身侍卫丫头自从闲了下来,就没少到我和我家老头做饭的后厨转悠。” 月枝还边吃面边点了下头,连口中的饭菜都还没咽下去就含糊不清的说:“不、我才没有。” 吞下去后,又抱怨道:“胡说,我也是有原因的好吗?” 祝星冉来了兴趣,也吃完一口面后看向她。 苏红明了是什么原因,“你的原因是饿得太快了对吧?一会儿到我后厨拿个白萝卜,一会去拿个馒头,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到后厨装满一碗前个儿晒的红薯干,还有很多呢。” “你江大哥都说这还没上午开饭,你就吃了好多。”苏红掩口轻笑。 祝星冉无奈的摇摇头,又给月枝夹子一筷白菜,“难怪苏大姐来我这告状,原来是人家的后厨光明正大的进了只大耗子啊。” 月枝憨憨的笑着,辩驳道:“我不是耗子。” 苏红接着她的话改了句:“是待嫁的姑娘。” 月枝愣住了,“苏大姐,你们怎么也知道?” 祝星冉拿手轻轻点了月枝的额头,“你啊。” 苏红切了一声,随即就哈哈笑了出声,“就凭你瞧刘副将的那个眼神,我来这儿的第三天就看出来了,你苏大姐我也是过来人。” 月枝嗖的一下又红了脸,她自觉对刘副将刘云程的感情藏得极好,原来在人家来这的第三天就看破了。 祝星冉也觉得,自家这个贴身丫头对刘副将刘云程简直就是满心满眼的喜欢。 她记得,在前世自己的这个贴身丫头过得很好很幸福,在京都生下了一儿一女,三年后刘副将刘云程被任命为驻守南平边疆的边防官,封正二品英勇将军,月枝也跟着他搬出京都到南平驻守边关了。 也就是因此前世五皇子温言川上位后并没有将远在南平的刘家牵扯进祝家满门抄斩的事里。 现在想来也是大幸。 苏红也为月枝这个丫头高兴,“到时候我定要与你讨杯喜酒喝喝。” 祝星冉正重的宣布道:“这是自然,到时候从祝将军府出嫁,侍我回京都后会认枝儿为义妹,由爷爷主婚风风光光的将枝儿嫁出去,也不负她跟了我十余年,毕竟枝儿都十七了,不能再留了。” 苏红一听祝星冉要认月枝为义妹,激动道:“那感情好,趁现在还算太平没什么战事赶紧嫁了,也好生儿育女过几年安生日子。” 月枝愣住了,随后双眼含泪直接抱着祝星冉哇哇的大哭起来了,“大小姐,你和老将军对枝儿太好了,枝儿真的是无以为报。” 祝星冉也反过来抱着月枝,轻拍着她的背,“对你好是应该的。哭吧,哭吧,今日哭完眼泪后,等到出嫁那日就莫要哭了。” 一旁的苏红也不免被这样的气氛带动,也默默的抹了两把泪,边哭边笑道:“这是好事。” 第3章 平王殿下,您可让灵儿我好找啊。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可祝星冉却是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前世所经历的事,最后停在了七皇子温执玉来皇陵看她的墓碑时喝的酩酊大醉的画面。 渐渐的祝星冉闭上了深邃的眼眸,浅浅的睡下。 月光通过帐门之间的缝隙照射进来,给黑压压的帐内像是点了一盏银白色的灯。 一大清早,祝星冉就跟祝老将军说:“爷爷,不必再休整两天了,今日便出发回京,到了明天辰时刚好到京都。” 祝老将军爽快答应,叫来了三个副将,将消息传递下去,随即启程,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南方行去,因为那里是回京都的方向。 翌日。 祝老将和祝星冉带领军昭云军在辰时进入了京都。 刚过城门,一眼望去,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他们都在为昭云军和祝家爷孙俩的凯旋归来而欢呼雀跃着。 一个妇人牵着一个看起来肉乎乎的孩子激动道:“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战事终于平了,孩他爹在军中当兵,前个晚上还找人帮忙寄家书,报平安呢。” 人群中有的人庆幸自己家的人还活着,有的人则是对领在军队前的祝家爷孙俩好奇起来了。 一个中年男道:“那个白胡子老者就是咱们的祝老将军,他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应该便是祝小将军了。” 有人接道:“那个是祝家老将军的大孙女名叫祝星冉,是巾帼英雄,咱们京都的人们都习惯于叫她祝小将军。” “女子也上得了战场?也受的了战场上的苦?”一个年轻文弱的男子疑问道。 听到此话的人纷纷说着:“祝小将军可是将门之后,从小习武练功上战场,不比男子差。” “就是,你以为是平常的武将之家?那可是自开国以来的千百年的武将世家。” “而且祝家每代都出名将。” 有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接道:“是啊是啊。”说着其中一个又面露出可惜之色:“到了祝老将军子女这代就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祝柏谦,可惜英年早逝,说起来那也是为咱大昭立过无数功劳的武将。” 方才那个年轻文弱的男子这才知道,然后解释道:“是在下眼拙了,在下之前从小病养在乡下,极少知晓外面的事,还望各位海涵。” 站在在周围的人说:“不怪你,不过像你这样问的很少,祝小将军的名号响亮,全大昭没几个人是不知道的,你倒是个例外。” 骑在马上跟在祝星冉一侧的月枝都要笑的合不拢嘴了。 祝星冉却是眉头微微紧拧着,眼中戾气一闪,耳朵里仔细的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抬头直视前方的拐弯处。 等过了那处便是昭平大街,也就是前世她与五皇子温言川相遇的所谓“一见钟情”的地方了,无数的恨意在心头如同海浪般翻涌起了。 可越是这样,祝星冉就越要在表面上平静如水。 她要慢慢地狠狠地一点一点的向五皇子温言川报仇,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再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皇位,击碎他所有美梦和幻想。 到了转弯处,出现了一个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男子,身后跟着五位官员,正朝祝星冉一行人走来。 一直走到了祝星冉所骑的马前才对着祝老将军道:“本王奉皇父旨意,特带上朝中之臣前来迎祝老将军等人凯旋归来。” 祝老将军稍稍有些不悦,不是对皇帝的旨意不悦,而是对这前来迎接的五皇子温言川平王不悦。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五皇子温言川也就是平王,不喜欢归不喜欢,虽然知道他不是皇帝的血脉,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要称一句平王殿下的。 祝老将军带领祝星冉一起下马,朝五皇子温言川说道: “末将祝林轩见过平王殿下。” “臣女祝星冉拜见平王殿下。” 两人却未行礼,因为这是开国皇帝允许的,祝家世代子孙可不向皇族之人行礼。 跟随在后面的将士和街道两边的百姓纷纷跪喊道:“拜见平王殿下。” 五皇子温言川走向祝老将军,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随后道:“辛苦祝老将军和祝大小姐了,有你们是咱们大昭的福气。” 在他后面的几个臣子也笑呵呵的夸赞着。 祝老将军淡淡的看了一眼五皇子温言川和那些个臣子,“不敢当,老朽身为武将为国效力是应该的。” 五皇子温言川又转过身对祝星冉笑道:“想必这位便是祝家大小姐了,果真是巾帼英雄。” “谢平王殿下,只是臣女上战场后便习惯于别人叫臣女祝小将军,毕竟战场上可没什么祝家大小姐,还望平王殿下莫要弄错了才好。”然后给了五皇子温言川一个很平和的笑。 五皇子温言川一听,得了个没脸,顿时心中有些恼怒,脸色也黑了三分,心想:“一个女子怎的这般傲。” 可祝星冉又对他笑了,但他却总觉眼前女子的笑,笑得有些让他莫名的害怕,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笑,可又不是像在笑,“祝小将军说的是,是本王疏忽了。” 随后又朝两边跪拜的百姓和将士大声道:“都起来吧,今日祝老将军和祝小将军还有一众将士凯旋而归,是大好事。” 五皇子温言川对祝老将军道:“祝老将军,父皇已在皇宫中为您和一众将士设下了庆功宴,请随本王和朝中官员一道前去吧。” 祝老将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因为他正好有迫不及待的事要禀报给昭煜帝。 见祝老将军没有异议,五皇子温言川和跟着的五位官员这才走向停放在一边的三辆马车。 其中靠在最前面的那马车十分华丽,四面用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 马车所用的木料一看就是整个昭云国都难找到的一品的水云金木,这种头材做成的马车车厢十分牢固且夏凉冬暖,就连车夫都穿着上好的料子制成的衣服。 正当五皇子温言川要上马车之时,突然一名女子毫无征兆的扑向了他,说里还大声哭喊着:“平王殿下,您可让灵儿我好找啊,您上次在怡红青楼要了灵儿的身子后,可说好了要给灵儿一千两金钱子的。” 上到一半马车的官员有二个直接呆住了,还有三个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那女子哭的很是清脆响亮又凄惨,嘴里不停的大声叫嚷着,“可您这都过了三天了,钱都还没给灵儿呢,这不摆明了是白piao吗” 众人皆惊! 五皇子温言川更是当场傻在了原地,他什么时候去过怡红青楼了? 只一瞬间,他终于想起来了。 三日前他确确实实去过一次怡红青楼,可他是乔装打扮后一个人隐秘的去了的,也确实叫来眼前的女子,可他是让此女子陪—约见的乔家三公子的。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他?还要了她的身子?还不给她钱?还答应她给一千两金钱子。?他根本就没有这样做啊,这简直就是讹诈!妥妥的讹人钱财!还坏人名誉! 可人是这样想的,但五皇子温言川还是下意的就说:“放肆!本王何时要了你的身子,还许诺给你一千两金钱子了?” 这话直接说明自己没进过怡红青楼。 离五皇子温言川较近的人群中有几个年轻男子和中年男子将那死死抱紧五皇子温言川腿的妖艳女子认了出来。 街道旁里一个中年男子疑惑的说道:“那不是怡红青楼的头牌花魁—胭灵吗?” “我也看清楚了,确实是她。” “可她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吗?” 而几个年轻男子却是解释道:“前些日子,怡红青楼的老鸨早就挂出了胭灵的牌子了。” “对的,明码标价是一千两金钱子一夜。 “因为胭灵入怡红青楼前嫁过人,不是初夜所以就将二两千金钱子折为了一千两金钱子了。” “对!没错,我也知道,我昨个晚上还刚去过一趟怡红青楼。” 跟着的那五个官员,瞬间的脸一黑,他们是属于五皇子一派没错,可那也是看好的情况下。 堂堂一介皇子,当众被青楼女子说成白piao客,这何止丢了他自己的脸面,更是丢了皇家的脸面和皇上的脸面,连带着他们的脸面也要一起跟着丢。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唏嘘。 五皇子温言川听到这些人的话,额头上青筋暴起,原本的面如白玉的脸顿时红了大半张,眼底尽是杀意。 大声吼道:“大胆,你这个贱人,本王是皇子,你如此讹诈于本王是不想要命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五皇子温言川竟拿性命要挟一名女子,人们倒是有些可怜那名怡红青楼的头牌花槐了。 胭灵见五皇子温言川如此暴怒威胁于她,不但没怕,反而哭的又更大声了些。 胭灵身着一身玫红色衣裳,下面是翠绿色烟纱散花裙,纤细的腰枝处围绕着一圈小珍珠,前胸是半绣明的纱布,丰满的胸口就那么亮在外面。 长着一双丹凤眼,脸上画着的是艳丽的牡丹花妆容。 如果她笑上一笑,那绝对是妩媚无比,迷倒京都大部分男人。 可现在却是抱着一个皇子的大腿,不停的哭诉着,“平王殿下您说的对,灵儿是贱人,可灵儿也是怡红青楼的妓女啊,也是要帮楼里的妈妈挣钱的,比不得平王殿下您是皇上的儿子、是皇子,可就算您是皇子也没有白piao不给钱的理呀。” 五皇子温言川双手攥紧,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牙口紧咬,“说,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本王,是不是有人指使于你的。” 胭灵没理五皇子温言川的这番质问,而是用左手擦了擦眼泪。 接着放开了五皇子温言川的腿,跪在他面前,回应了五皇子温言川说她是贱人和不要命的话,苦苦哀求道:“灵儿是贱人,可灵儿求求平王殿不要杀灵儿,灵儿还没活够,灵儿不向平王殿下要那一千两金钱子了,只求平王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灵儿一条贱命吧。” 然后就给五皇子温言川不停磕起了头来,嘴上重复着:“求平王殿下,放过灵儿这条贱命吧,求求您了,放过灵儿吧。” 听完这怡红青搂和五皇子平王殿下的对话,这回轮到众人傻在了原地。 都对此事深信不疑了。 五皇子温言川简直气疯了,这么多人看着他,除了在皇宫中参加为祝老将军的所办的庆功宴的达官显贵和世家小姐公子们,只要不是老弱病残的人,全京都的人都在这了。 上了马的祝星冉有些惊讶,这场面前世是没有的,看来重生一次,一切都有了变数。 但随后便是痛快无比,看到五皇子温言川这样出丑在众人面前,痛快,实在是痛快! 此时,她真的很想给这怡红青楼的头牌花槐鼓掌,但还是忍不住了。 同时,也坐在马上的祝老将军脸都黑了,真真是觉得晦气,很是不屑的闷哼一声。 而还在自己战马边站着的月枝和刘副将刘云程都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月枝走到了祝星冉和祝老将军的马前,“老将军、大小姐,皇上还在宫中等着咱们呢。” 经月枝这么一提醒,祝星冉也转头看向自家爷爷道:“爷爷,咱们先走吧,宫里还等着呢。”闭口不提五皇子温言川。 祝老将军则是看向了那马车处还在与青楼女子纠缠的五皇子温言川,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平王殿下如此的忙碌,那末将就还带着大昭的有功之臣先去皇宫了,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五皇子温言川看着祝老将军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心下大惊,:“不好。”也顾不得还在地上卖惨的胭灵。 正要转身骑马追去,只见那名叫胭灵的女子的又狠狠地扑向了他,这回直接将五皇子温言川给扑倒在地了。 人们见祝老将军一行人都走了腾出地了,纷纷向五皇子处围了上去。 将那青楼女子扑倒五皇子温言川的画面给看了个透彻。 五皇子温言川被扑的生疼,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昭平大街的青石砖上,疼得直咧嘴要杀了这名青楼女子。 刚将胸前女子一掌拍开起了身,就对上了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声。 胭灵被这运有内力的一掌正好拍在了心口处,嘴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她艰难的又爬向五皇子温言川平脚边,就继续说着:“求平王殿下饶讨灵儿吧,灵儿不找您要那一千两金钱子了,求—” 没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晕死过去了,五皇子温言川这下百口莫辩了,人是他打到吐血晕过去的,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中了计,恼怒之下就直接将这睡妓女不给钱还将人打晕的罪名给坐实了。 只听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子,平王殿下piao妓不给钱还将人给杀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这一句句无不在刺痛着五皇子温言川,他望向了傻在马车前驾车的车夫道:“你是死人吗?” 车夫被五皇子温言川狠戻的目光吓了个激灵,还没到他上前去,就有官兵来了,围在这看热闹的人见是衙门来的人纷纷走了开,为其让出道来。 为首的人正是京都衙门的于大人—于明,是京都的父母官。 在他身侧的是师爷—于清,于清走上前蹲在了倒地女子的身边,用右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又看了一眼还留在心口外衣处的掌印子,然后一脸严肃的对于明禀明道:“大人,人还活着,只是吐了一口心血晕了过去。” 于明对师父于清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五皇子温言川行了个礼,而后叫来了两个府衙兵官,“你俩带平王殿下到衙门走一趟。” 两官兵二话不说,就直接将五皇子温言川给按住了,没有一点的客气,五皇子温言川大声呵斥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别碰本王。” 于明听了后则是冷笑道:“平王殿下行了如此不堪入目之事,事后还将人当场打至吐血晕死过去,当真是以为这京都是没有王法的地方了吗?”于明这话说的重。 五皇子温言川无言以对,毕竟人确实是他打晕的,但什么不堪之事他是万万不能认下的,“什么不堪入目之事,本王从未做过!” 于明没理他,而是对一边的三个官兵吩咐道:“将这青楼女子和车夫一同带到府衙,然后再请一位大夫将这女子医醒。” “是,大人。”三官兵利索的将人抬押了下去。 见于明不没理他,五皇子温言川更是怒了“于明,你什么意思?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本王下手?是谁指使你的?”此时的五皇子再傻再愣也猜到了是有人故意整他,故意拉他下水。 于明倒是乐了,“平王殿下,哪里的话,本官身为京都的父母官,何故要与您一位皇子过不去?本官是应了这女子的冤正好来替她找您要回那一百根金条的,总算是找到您了,而您却是把人给打至吐血晕厥过去了。” 第4章 看那个为她一心一意一生之人。 于明又用一种看傻狗的目光看着五皇子温言川,“平王殿下,要真说是谁指使的,那臣只能说是皇上了,臣是皇上亲封的京都父母官,也是奉皇上的命给京都的人们审冤惩恶的。” 五皇子温言川被于明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好任凭两个官兵将他押了下去。 如今一个小小的京都府衙的小官都敢踩在他头上了,一定是有人要他身败名裂! 他绞尽脑汁的在想是谁在背后故意设计陷害他,又是怎么知道他三日前出过府去了怡红青楼的,难道府里出了叛徒? 可仔细一想,自己的身边手下都是自己母妃和最疼爱自己的宁太后亲自挑的人,连祖上三代都查了个干净,根本不可能会背叛他,难道是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防着每一个皇子,就连与他走的最近的四皇子温祈安安王也不曾掉以轻心过,到底是谁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远处的醉仙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男子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扇起了力道极小的微风。 “七弟,你这招皇姐就不得不说句狠了,这个老五可是最在意脸面之人啊。”声音是从男子对面传来的。 男子却是收起了折扇,摇摇头,平淡道:“皇姐,这还不够狠。” 喊眼前的女子为“皇姐”的正是当朝皇上的第七子—七皇子温执玉昭王,样貌悠远清俊,脸庞光洁白皙,五官菱角分明,鼻子高挺,肌肤细致如白玉,气质温润沉稳。 可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噗嗤,对,还不够狠,若是你皇姐我早就直接弄死他了。”六公主温明月一身男装很是英姿飒爽,似有些惊讶的打趣着眼前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弟弟,总感觉这个弟弟从半年前就变了样。 七皇子温执玉面色不改,可心里却是无数的仇恨翻江倒海,他也是半年前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重生了,这年他刚满十七岁。 当时的他欣喜若狂,因为这年他所钟爱一生的人—祝星冉也还在外打仗,也还好好的活着,也没有在昭平大街上与他所谓的五哥一见钟情。 一切都还来的及,他可以提前纵横谋划,可以阻止祝星冉回京都与五皇子温言川一见钟情。 七皇子温执玉向窗边靠了靠,依旧淡淡的道:“他近些年来越发的不安分守己了。” 六公主温明月抬手拿起了桌上的蓝色小茶杯,仔细端详了起来,可眼中却有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七皇子温执玉倚靠在窗边看向醉仙楼的正前方,因为祝星冉一行人马上就来到昭平大街了的中心地,必定路过醉仙楼然后向皇宫行去。 六公主温明月品了一口杯中之茶,也顺着自己七弟的方向看了去,想了想开口说:“七弟,你拉上皇姐我在这里应该不止是看温言川丢脸吧?皇姐总感觉你是在等人。” 温执玉也没躲避着,直接道:“等祝家大小姐。 六公主温明月疑惑的“嗯?”了一声,什么意思?等祝家大小姐是什么意思?找她有事?这无缘无故的,有点怪了,自己的这个七弟弟她能确保他一直从未见过祝家大小姐的也没什么牵扯,那找她能有什么事。 当六公主温明月正要向七皇子温执玉问是找祝家大小姐有什么事时,窗外一行军马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顿时醉仙楼附近的人们都热闹起来了。 七皇子温执玉直直的通过窗户看到了走在最前面与祝老将军同行的祝星冉。 祝星冉身穿银白暗色的铠甲,束起了高高的头发,一双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脸认真的同祝老将军谈话。 祝星冉感觉到有两双眼睛似在暗中看着她,却并没有立即抬头四周寻去,而是等这一行军马正好转弯路过时,再相视迎上他的目光看去。 看那个为她一心一意一生之人。 很快,一行人走向了醉仙楼的正面,祝星冉知道那人定是在二楼的右边第三个窗口默默的看着她。 于是,等到一行人缓缓走过时,祝星冉抬起头来假装不经意的看向了醉仙楼的二层楼,并露出了一个如春日暖阳般的笑。 但这个笑只在一息之间,就如同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一般,因为他们已向醉仙楼的左边街道行去,朝着皇宫行去。 坐在窗口的温执玉心中激动不已,嘴巴微微张合,似有无尽的话要说出来,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来,眼眶微红,含着点点泪水,记忆中有无数个前世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 六公主温明月见自家弟弟这副样子,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嘴角微勾,默默的抛出了一句:“看上了?” 七皇子温执玉听见此话,将所有的思绪和神情拉回到了平常模样,手中的扇子合起,一脸的认真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姐,然后“嗯”了一声,直接起身欲走。 六公主温明月惊住了,她也不过是为了心中疑惑随口那么一问,这还真得到了回答,回过神又下意识的问了问:“什么时候的事?” 可这一看,自己的七弟早已坐走了离她五六步的地方,赶紧跟了去。 七皇子温执玉显少的大声回道:“上辈子。”温执玉认为自己说的没问题,他就是上辈子在醉仙楼的窗口喝茶,无意间看到了刚回京都的祝星冉在笑才对她一见钟情的。 落在后面的六公主温明月愣住了,她这个七弟开窍了? 而后扯了扯嘴角,难道不应该是刚才吗?严重怀疑自己的七弟是在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祝家大小姐说情话!还上辈子昵。 今日的七弟让她刷新了认知,让她一度觉得她的七弟是不是被人掉了包,或是其他人易容成了她的七弟,不行!等庆功宴结束,她一定一定要向母后和父皇禀报! 路上,向皇宫行去的祝星冉自顾自的回忆起关于醉仙楼的一切。 她记得醉仙楼是京都最有名的吃饭酒楼,一共有六层,布置的也十分讲究精致。 酒楼内部的每根红木柱子上都雕有各种各样的花鸟树木纹样,每层楼的走道都萦绕着一种令人陶醉的美妙香气,单独的作客房间里都挂着一幅名画供客人欣赏。 所以能在里面作客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京都中有不少的达官显贵和皇亲国戚也在其中饮酒吃饭。 曾有人打听这醉仙楼的主人家是谁,可怎么打听都不知道,有人说是昭云国的五大富商之一的虞家开的,也有人说是江湖之人开的,更有人猜测说是当今皇上开的,说法各不相同。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座醉仙楼的真正主人正是当朝皇帝最受宠的七皇子温执玉也就是昭王。 一想到那人,祝星冉的心中就是暖暖的,想到还能再次看见那人,心中不免又增了几分进皇宫的期待。 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皇宫。 祝老将军携大孙女祝星冉和一起来的有功之臣从百官门进入了皇宫,前来迎接的人是皇宫总管—大太监赵双,一脸的高兴样为祝老将军等人引路。 说是引路,说白了就是将这些有功之臣带到光明殿,带到久等的昭煜帝面前。 大太监赵双边走边笑道:“镇国大将军,您老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呐,奴才真是打心底里佩服您,您一出手那些个敌国将领都得颤上颤呐。” 镇国大将军喊得自然是祝老将军,不过一般京都的权贵和百姓都习惯叫他祝老将军。 “哪里,哪里,全是托我这大孙女的福,这两年若非我这好孙女的从旁协助,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碎在了战场上了。”祝老将军接过大太监赵双的话,很是高兴的回道。 从旁协助?其实所有朝臣明里暗里一直都知道祝老将军将打从自己的儿子儿媳去世后,就将自己的大孙女当作接班人来培养了。 毕竟祝将军到了新一代小辈这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孙女。 祝将军没了男丁,祝老将军祝林轩没了办法只好挑了自己当时才年仅两岁的大孙女来培养,教她识字,教她武功,教她排兵布阵,等到自己这个大孙女再长大些就将兵权虎符交给她。 因为祝家的将军自开国以来便一直掌握着昭云国大半的兵权,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昭煜帝这里,算起来已经有一千二百年了。 温家历代帝王认为—如果交给了其他的武将,可就不一定有祝家历代将军这般的忠心了,毕竟祝家每代臣子对温家帝王是绝对的效忠。 再者祝家先祖是昭云国的开国功臣,为昭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还有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是,不管之后的昭云国历代皇帝当权者给了当时的祝家将军多大的兵权和地位,祝家从未有过谋反之心和骄傲自满过。 反而严加管教着自己的后人,一定要效忠于自己的君主和国家,不管皇家选谁来做这个皇位,祝家的子孙都必须效忠于这位帝王,就算得不到当时帝王的重用,祝家的儿郎都不可有逆反之心,不可与敌国勾结,不可与邪魔外道打交道。 当然,昭云国温家历代皇帝对祝家所出来的将军一直抱着很尊敬的态度,即使不重用,也不会恶意打压。 显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祝家对于温家帝王而言已经是个特殊的存在了。 祝家虽是武将之家,却一直扎根在京都,从未搬到过其它地方,所以祝家也是昭云国唯一一个在京都有着千年历史的武将世家。 大太监赵双惊奇的看向了走在祝老将军旁边的女子,毫不犹豫的就夸了起来,话语中没有一点阿谀奉承,真诚又大声的说道:“哟,这不是镇国大将军的大孙女祝小将军么,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虽身为女子却来能在战场争得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真不愧是祝家的子孙呐。” 路过的小太监和宫女都听见了大总管太监赵双的声音又看见了一群身披战甲的人,纷纷竖起了耳朵,都想听个真切。 祝星冉则是向太监赵浅浅一笑,不卑不亢的回着:“公公,过誉了,臣女能以自身所学来效忠于自己君主和扞卫自己的国家乃是臣女的荣幸,况且敌国来犯,臣女作为镇国大将军的大孙女理应为年迈的爷爷分忧。” 大太监赵双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祝家真是代代人才辈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想尽快将他们带到昭煜帝的眼前。 祝老将军则是为祝星冉这番话感到骄傲,不由得又挺了挺腰杆子。 进了大殿,祝老将军向昭煜帝叩头问安,身后的人纷纷向站在大殿中间的昭煜帝跪地行礼,“臣等叩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昭煜帝身穿一身金黄色龙纹皇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眼眸深邃且卓然不群,面容庄严肃穆。 昭煜帝见到祝老将军比两年前又苍老了一些,立马双手扶了起来,语气急忙道:“师傅,两年未见您,可还安好?” 祝老将军抬起头,笑呵呵的看向了昭煜帝,“老臣多谢皇上关怀,除了长老了两岁,其他皆安。” 昭煜帝看了看还跪叩在祝老将军后面的人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功臣。” 闻言,便都起了身,也不拘着了,因为没有什么比一位帝王的认可来的直接,来的激动,只因一句“你们都是功臣。” 随后祝老将军让祝星冉将一个大木盒子拿了出来,然后自己亲手打开,恭恭敬敬的呈现在了昭煜帝的眼前。 很明显,大木盒子里装着的是两块浅青色玉玺,祝老将军解释道:“皇上,这两块便是辞屿国和桉国的国玺,以国玺为证,两国国土皆愿意归为咱们国家的国土,从此成为昭云国的子民,成为咱们大昭的子民。” 昭煜帝大喜,示意大太监赵双接过,满意道:“好,很好,祝老将军果然英勇无双,祝丫头果然巾帼不让须眉,一下子拿下两国又平了战乱。” 昭煜帝转头看向了站在祝老将军右侧的女子,踱步到其身边,“朕知道,你祖父一直将你为继承人培养,这两年也都是你在代你祖父领兵打仗,这些朕都知晓。” “是,皇上,祖父年迈,有些事已经力不从心了,臣女只是帮祖父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祝星冉没有否认,抬眸不卑不亢的与昭煜帝对视,气势毫不输于昭煜帝一个帝王,眼神坚定,神态自若。 突然,昭煜帝大笑起来,“好好好,不愧是祝老将军的大孙女,有胆有识有魄力,也不负你祖父从小对你的栽培。” 第5章 接管兵权虎符。 祝星冉只是浅浅一笑,“谢皇上谬赞。” 又毕恭毕敬的朝昭煜帝行了个大礼,昭煜帝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祝老将军欣慰的点点头,对昭煜帝接道:“皇上,除了这两个省份大的小国已经归为咱们国了,还有个月国。” “月国?”昭煜帝思索片刻。 月国是三个大国,是领土仅次于昭云国和澜国排于第三大的国家,这两年祝家祖孙俩不仅是在和两人国打仗,还牵制着两个小国背后的真正始作俑者—月国。 “没错,皇上,月国派这两年一直悄悄的以和亲公主为由为这两小国不断的增援着,可惜都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的派去的主将孙盛荣也死了,咱们的将士不傻,分得清三个国家的将士,知道月国在后支援,都嚷嚷着要打月国呢。但如今两个小国皆归为咱们大昭,他们的国主也知道怕了,于是月国国主愿意以每年向我朝岁贡黄金三千万两,牛羊一百万头,天云锦段十匹,但前提是两国十年之内不能有战火。”祝老将军说到黄金三千万两时都忍不住的兴奋一下了。 昭煜帝先是大喜,“他们可真是这么说的?” 祝老将军十分确定的说:“是的,当时月国派来的使臣亲口与老臣说的。” 可回想一下,昭煜帝又觉得有一处地方不对劲,“为什么两国十年之内不能有战事,难不成月国还在阴谋着什么诡计?” 心里这样盘算着,随后开口向祝老将军道:“祝老将军怎么看月国以这么大的代价作为两国十年内不能有战火这件事。” 祝老将军沉声分析着:“无非就是月国目前还没有足够与我朝抗衡的筹码和胜算,再说月国已经折了将近一半的铁骑和普通将士在咱们手里了,光兵力这点就不敌我朝的兵力,这还没算昭云军的兵力呢,多半月国是伤了元气,再则就算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那起码也得等个五年以上吧。” 昭煜帝认可的点点头,“也是,那朕明日便与朝臣们再细细商讨一下,然后再遣出使臣去月国。” “皇上英明。”祝老将军很是赞同。 终于在过了两刻的时间里,祝老将军将这两年所有的战事和结果全部与昭煜帝交代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祝老将军从身上拿出兵权虎符双手递到了昭煜帝的面前,“如今我朝也称得上盛世强囯了,未来老臣不敢说有十年无战事,起码五年内是江山无恙,国家安乐的,这兵权虎符应是用不到了,就交由皇上手中吧,再则老臣年事已高,想回京都养老颐享天年。” 昭煜帝知道祝老将军的意思,但他此时此刻却还不想收回兵权虎符。 手中接过祝将军递的兵权虎符,顺带瞥了一眼依旧在一旁不卑不亢的女子一眼,毫不犹豫的将兵权虎符交给了祝星冉。 祝星冉惊了,前世她离接管虎符还有三年的时间,为什么这一世会这么快接管虎符? 此时她有些看不懂昭煜帝了,她不明白昭煜帝为什么会将兵权虎符这么早就给她了,可还是迅速的回过神,吐字清新带激动的说道:“谢皇上,臣女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天家信任,不负祖父教。” 昭煜帝满意的笑着。 而祝老将军却是有些担忧自己的这个大孙女,年纪轻轻便手握大昭最大最强的兵力,以后就算没战场上的事,也会有人在背地里想方设法的使坏,心道:“以后的路怕是多些坎坷喽。” 昭煜帝亲自带领祝老将军等人出了光明殿,去向设庆功宴的金阳殿。 一路上繁花盛开,看得出操办的人是多重视此次凯旋归来的功臣们了。 金阳殿一般是非重大年节不设宴的。 昭煜帝为了突显大昭战事平定,即将迎来盛世,便破例命琼皇后将庆功宴摆在了金阳殿。 守着金阳殿殿门的两个一等侍卫齐齐向昭煜帝行路拜大礼,一边的大太监早就看到昭煜帝等人的到来了,朝殿内大喊道:“皇上驾到。” 昭煜帝迈进殿门,只见众人行叩拜大礼并且声音清晰洪亮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煜帝自行走向宴席主位前,祝老将军等人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席位却并未坐下,等着昭煜帝的话落。 昭煜帝站在最高主位的台上,步履从容,威严如山,只看一眼便令人肃然起敬,好一会儿才道:“平身,入坐吧,今日是为咱们大昭的功臣之将办的庆功宴,也是为迎接咱们大昭将要来临的太平盛世所办的迎接宴,众卿和其官眷不必拘谨。” “谢皇上。”众人带着笑谢着昭煜帝。 祝星冉和祝老将军一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了祝予安的两边。 祝予安欢天喜地的搂着自己两未见得阿姐和爷爷,笑着笑着便不自觉的从眠尾处流出了两滴泪。 祝老将军单手抚摸着这个小孙女,慈祥的笑道:“想你爷爷我和你阿姐没,出征两年,安儿怎么比以前又瘦了?。” 祝予安着急的回答着祝老将军前半句话道:“想了想了想了,特别想爷爷你,还有阿姐,孙女晚上做梦都能梦见爷爷和阿姐呢。” 祝星冉拉着祝予安洁白如玉的小手道:“知道你很想爷爷和阿姐我啦,小妹你看起来确实比两年前瘦了许多呢。” 祝予安没有否认,好看的一双杏眼满含笑意道:“是有些,不过爷爷和阿姐回来了,就可以好好监督我用膳了。” 那小模样俏皮极了。 祝星冉反而有些心酸:“你总是这般。” 祝老将军知道,只有在自己和大孙女面前,这个小孙女祝予安才会如此。 这时殿外一声“昭王殿下,乐然公主到—” 祝星冉闻声望去,眼眸一动,心里一紧。 旁边的祝予安疑惑道:“今日倒是稀奇,乐然公主能来自是冲着琼皇后的,可是昭王殿下素来不怎么参加宴席的。” 祝老将军却不以为然,心中暗想:“如今昭王已经十七了,再过两年也及冠了,皇上这是趁庆功宴在给昭王造势呢?” 七皇子温执玉和六公主温明月齐齐向坐在高位上的昭煜帝行了叩拜大礼。 “儿臣拜见父皇。” “月儿拜见父皇,愿父皇长安乐。” 只昭煜帝开怀大笑,“好好好,你俩都起来吧。”正想起身下去,便听到琼皇后“咳”了两声。 昭煜帝这才收敛了些。 颇为慈祥的一笑道:“都起吧,你俩有心了。” 随后心里疑问着,他这个七儿子向来不参加任何宴席的,就连自己过寿也只是遣人送来了大礼而已。 两人纷纷起身坐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坐席上,只见六公主温明月朝高座之上的昭煜帝微微一笑,昭煜帝立马会意。 这父女俩的小动作被同坐在昭煜帝一侧的琼皇后尽收眼底。 祝老将军慨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七皇子温执玉道:“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孩子。” 说起皇子,他不得不想起方才在昭平大街上那个狗屁五皇子平王了与青楼女子纠缠不清的画面,心想:“都是皇上的儿子,怎么差距这么大?” 坐在六公主温明月身边的七皇子温执玉从进殿起眼神就一直时不时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祝星冉。 六公主温明月酌了一口手中的美酒,托着腮看向了七皇子温执玉,“七弟,怎么不去跟那祝家的大丫头喝一个?” “自然是要喝的,只不过好酒还未到。”七皇子温执玉浅笑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祝星冉。 “好酒未到?好酒?”六公主温明月忽然想起天下第一名酒—“关山醉”,“嘿!你小子,你皇姐我都还没喝过呢,半年前向你讨要,你都不曾松口,借父皇的生辰宴找你要,你小子也不给,你—”还未说完,就被七皇子温执玉打断。 “好了,回头让张林给皇姐送去十坛。”七皇子温执玉淡淡的开口道。 “好嘞!”六公主温明月答应的极快,欣喜若狂,随后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十坛!”六公主温明月激动的看向七皇子温执玉。 七皇子温执玉依旧淡淡的“嗯”了一声,脸上却是挂着笑意的,这才看向自己的皇姐问道:“怎么,皇姐不高兴么?” 还真是她的好七弟!六公主温明月憨厚一笑:“高兴,高兴,皇姐我高兴极了。” 太监张林亲自端了两壶酒,酒壶精致小巧,壶中的酒也是香气扑鼻,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闻到这酒香的朝臣和家眷都纷纷看向了七皇子温执玉这里。 “这酒香是?关山醉!” “是这个味,好想再饮上一杯,十年前有幸喝上过一回。” “你好歹喝过,我都没喝过,这酒每年只出三坛,每次都被七皇子收入囊中,咱们这些人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关键是酿酒的酒仙,也只卖给七皇子,咱们连机会都没有。” 六公主温明月听乐了,心中暗喜:“哼,马上本公主就有十坛了,说来,也要感谢一下祝家的大丫头。”默默向祝星冉所在的方向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开始打量起坐在自己对面的祝家爷孙三人,祝老将军祝林轩是自己父王还是王爷时的启蒙师父,是大昭的镇国大将军,更是三朝元老,威望极高。 祝小将军祝星冉接触不多,只知道她从小习武,被祝老将军带在身边作为接班人,是大昭第一个以女子之身列入将军职位的巾帼英雄。 祝予安这个小姑娘她倒是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前些日子刚好从她那里进了两车品质上乘且稀有的美玉和水晶,在生意上涉及很广,两个年头的时间就成为了大昭第五个富商。 太监张林站在了七皇子温执玉一侧,嗓音略微尖细,“殿下,酒到了。” “好,跟在本王旁边。”七皇子温执玉起身亲自倒了酒四杯酒,步子不紧不慢的迈着。 此时的祝星冉早已离了自己座位,还正在与其他武将喝酒。 当然,也有官眷家的小姐想上前与这位大昭第一女将军喝一杯的,但都有些害怕。 因为她们听过祝家大小姐在战场上的事迹,说她英勇无畏她们倒是十分佩服,可若是说她杀敌无数,双手沾满鲜血,这画面一联想她们就有些害怕。 也有的官家小姐认为身为女子就应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保护家国是男人的事,哪里轮得到她一介女子? 祝星冉正与刘老将军刘若风有说有笑的相互问候着:“刘爷爷,近些年可安好?” “好、好的很,多谢阿冉挂心了。”笑声硬朗,刘老将军捋着自己的胡子,心情极佳。 跟在祝星冉旁边的祝予安眉眼弯起,笑嘻嘻的说道:“刘爷爷得了好些年的腿疾就在今年年初时医好的,那大夫欠我一个人情,他医术不错,年初的时候就顺手请来了。” “没错,这事多亏了阿安。”刘老将军眉开眼笑,可听到祝予安后半句时捋着胡子的手僵住了。 脸上笑容有点僵硬,心中腹诽:“那可是天外境的少主啊,医术可是出了名的好,多少人想请都请不来的圣手,阿安这小丫头居然说是顺手请来的。” 祝予安俏皮的笑道:“我这算不算帮快要出嫁的月枝姐姐一个忙,毕竟这姑娘大了,留不得了。” 他们这番对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走来没一会儿的月枝和刘副将刘云程给听见了,两人都害羞的相视一笑了。 月枝道:“好了好了,承了你的情,以后重谢。” 刘云程接道:“多谢祝二小姐,以后若是有用的上我刘云程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祝星冉无奈摇摇头,她这个妹妹呀还是这么喜欢逗弄人。 刘老将军对自己孙子说的话甚是满意。 祝予安走到月枝面前,用手握住了月枝手,唇瓣微张道:“这可是月枝姐姐你说的,重谢就不用了,待以后我的小侄儿出生可得让我多抱抱才是。” 红晕彻底的爬满了月枝的整张脸,结结巴巴道:“自、自然。” 祝予安又看向月枝身边的刘云程,认真的说道:“刘副将,你只要一直待月枝姐姐全心全意的好便是对本小姐最大的重谢了。” 刘云程立马严肃起来:“二小姐说的是,我刘云程这一辈子只对枝儿好,百般呵护保护着她。” 祝星冉看着差不多了,就说:“好了,安儿。” 祝予安转头娇声的对祝星冉说:“知道啦,阿姐。” 正好看到了祝星冉身后走来的七皇子温执玉,瞬间脸就变了色,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畏惧。 察觉到自己妹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后,便转过了身子去,正好与迎面起来的七皇子温执玉来了个对视。 祝星冉有些愣神,彷佛一瞬间回到了上辈子一样。 眼前的他依旧还是那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温执玉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动情万分却也只能先压抑着,眼眸中似有星辰闪烁。 他唇角微勾,轻轻敛起一抹笑来:“这位便是祝小将军吧。” 第6章 那老夫也不推迟了。 听到温执玉的说话声,祝星冉这才立马回过神来,笑道:“正是臣女,昭王殿下。” 祝星冉微微欠身低头向温执玉浅浅的行了个礼。 祝星冉微低头时努力克制着自己,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泪水夺匡而出,她怕自己会一个激动直接上前抱住这个上辈子对她好到极致的男人。 昭王殿下?这四个字温执玉还真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听到祝星冉喊他这个称呼。 不过能再听到她的声音,温执玉就已经打心底里很高兴了,“祝小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喊殿下便是。” 温执玉拿起方才自己亲自倒的四杯酒中的其中两杯分别递给了眼前的小人儿和还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祝老将军,“这杯酒,我敬祝老将军和祝小将军,敬你们凯旋回京,敬众将们为大昭带来的和平和保护,也是敬众将士们的英勇无畏。” 祝星冉接过酒,道:“谢殿下。”话了,直接饮下。 祝老将军则是痛快的喝下酒,而后看着两人,越看越是顺眼,越看越是喜欢。 突然觉得这个昭王殿下与他家阿冉倒是挺配的。 仔细想想七皇子温执玉从小聪慧,长大了点后也是尽显本事。 七岁向皇帝献计使月国浅藏在玄都的间谍全部落网,十岁时武功就登武榜第一,十四岁时带兵平定昭云国东边九州的大量叛军,去年还收复被月国强占的七座大型城池,那时也刚满十六岁,手握精兵无数,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幺儿。 样貌呢也十分出众,悠远清俊,气质温润沉稳。 倒是个十分不错的人选。 祝星冉再回头看向祝予安时,祝予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自顾自的一个人吃喝了起了。 祝星冉心头疑惑,自己的这个妹妹好像挺怕七皇子温执玉的,难道是有过什么过节?可也不太可能呀,上辈子两人就无交集,怎么这辈子已经提前有了变数? 祝老将军喝的快,可也品出了这是上好的天下第一美酒—“关山醉”。 哈哈大笑道:“真是好酒,老夫自从领阿冉在身边后,可是好久不曾喝到如此的美酒了,今日真是沾了众将士的光,也是沾了七殿下的光了。” “确实是好酒。”祝星冉接道,伸手想要将酒杯正欲放回太监张林那,却被七皇子温执玉接过。 “给我吧。”温执玉声音清冷中带着温柔,将酒杯轻轻的放到了太监张林端着的玉石盘子中。 “祝老将军和祝小将军都称这是好酒,今日我便派人送上四十坛关山醉到府上,毕竟好酒配英雄。” 祝老将军一听七皇子温执玉这么豪爽的送出四十坛,顿时乐开了花,心里直呼“好小子,好小子。” 对七皇子温执玉的好感直接倍增,他果然没看错人,“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老夫也不推辞了,那便先收下殿下的好酒了,先在这口头谢过殿下,改日挑个好时候定请殿下到镇国将军府上好好畅谈一番,好好招待殿下。” 祝星冉惊讶,她没想到七皇子温执玉出手公如此阔绰。 在一边无意听到他们说话的几个官员和小姐们都炸了。 “什么?四十坛?” “关山醉!那可是关山醉呀,昭王殿下好大的手笔。” “本官要是有一坛关山醉就美上天了,更别说是四十坛了。” “这折合成金钱子,那便是九千万金钱子了。” 有低阶品的官员孤陋寡闻,震惊提出疑问,道:“那这一滴酒就堪比黄金?” “当然,这可是美酒,好酒,名酒!拥有天下第一的称号,那可不是白来的。” “昭王殿下,是不是?”有一个女子声音尖细道。 “是什么?”另一名女子问道。 跟在七皇子温执玉身侧的太监张林直接扭过头看向了那两名女子,眼神中尽是警告,就像是在说:“你俩再多一嘴试试?” 那两名女子也注意到了太监张林的眼神,立马闭了嘴,往后退了几步。 “祝老将军客气,改日我一定到府上好好一叙。”温执玉说完话,还不忘特意向祝星冉微笑。 祝星冉见他对自微笑,唇角上扬也回了个微笑。 而后七皇子温执玉带着太监张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太监张林笑盈盈的开口道:“殿下,可是瞧上了祝小将军?” “很明显?”七皇子温执玉说道。 “殿下,很明显。”太监张林回道。 “那就好,有了今日这一举动,本王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她的主意。”温执玉左手手里慢慢摩挲着被祝星冉用过的那只酒杯。 左手动作一停,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右手一挥,在温执玉身后的侍卫上前几步,道:“殿下。” 温执玉冷笑着,声音冰冷入骨,“去告诉于明,别让五皇子温言川在大窂里过的太舒坦,让他多呆上几日。” “是,殿下。”侍卫应声退下,只一会便消失在了金阳殿内。 这边六公主温明月看小丫头祝予安一个在自顾自的吃喝起来了,便悄悄的来到了她身后,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右肩。 祝予安以为是阿姐祝星冉,便回头道:“阿姐,你终于—” 见身后之人并非阿姐祝星冉,而是六公主温明月,连忙起身说道:“臣女见过乐然公主。” “把本公主当成你阿姐了?”六公主温明月笑笑,顺势坐在了祝予安身边的位置。 祝予安也坐了下来,“是啊,臣女以为是阿姐在身后。” “你很怕七皇子昭王?”六公主温明月问的直白且明了,因为她还在自己位子上时就一直看着她的七弟和祝家爷孙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祝予安的一举一动。 祝予安也不闪躲,“是呀,堂堂昭王谁不怕?”手里拈起一颗葡萄递到了嘴里。 六公主温明月来了兴趣,用手托着白皙的下巴,好奇的看着的小丫头,“有故事,说说?” 祝予安撇过头看着六公主温明月,“行,那臣女就好的说说,乐然公主听完可别治臣女大不敬之罪。” 六公主温明月点头示意祝予安道:“放心,小丫头。” 祝予安先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又与六公主温明月挨近了几分,边吃葡萄边说:“那天是傍晚,臣女刚好去天外境赴约游玩,本来开开心心的。” 话顿,幽怨的瞥了一眼六公主温明月,她不敢瞥七皇子温执玉,只好将幽怨的眼神瞥向与其一直要好的六公主温明月。 六公主温明月被她这副模样逗的直乐。 祝予安没好气的接着说:“谁知好巧不巧,在半路上刚好碰到了昭王殿下处置人呢,然后我就瞧见昭王殿下手里拿着北冥剑直接砍下了那男子的四肢和脑袋,流了好多的血,旁边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老虎闻着味就过去吃了。” “噗嗤”一声,六公主温明月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好歹也是出生在武将世家,这就被吓住了?” 祝予安翻了个白眼,“公主,臣女是出身在武将世家,就算没上过战场,也是见过死人的,只是臣女那天本来心情极佳,可半道突然就遇上了这么血腥的一幕,还是在傍晚,就算换作旁人那也是会被惊吓住的,说不定还不如臣女呢。”抱怨气十足。 六公主温明月笑的直捂肚子,缓过来后,六公主温明月就拉起了祝予安的小手,“本公主代七弟向你赔个行了吧。” 祝予安小声的嘟囔道:“行,行,行得很。” 紧接着两人又聊了好一阵子,虽然两人差了四岁,但六公主温明月倒是与这祝家二小姐祝予安十分志同道合,相谈甚欢。 “你这小丫头有趣的紧,我看呀,你就别公主公主的叫我了,就叫我明月或者明月姐姐吧。”六公主温明月笑道。 祝予安道:“那公主,哦,不是,明月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就叫我安儿就好,哪天得了闲,咱俩一块儿去游玩。” “好说好说,安儿妹妹。”六公主温明月点点头,想想她若是与祝家小丫头拉近些距离时不时走动走动,也好了解她七弟喜欢的人到底如何。 远处左相嫡女李思蓁给祝星冉倒了杯酒,笑着说道:“你家小丫头倒是与明月相谈甚欢呀。” 祝星冉喝下了这酒,抬眸向祝予安的所在处看了去,“是,两人在生意上都是把好手。” “你说的也是,阿冉,其实我觉得她俩性格蛮像的。”李思蓁笑笑。 祝星冉含笑,话锋一转道:“不说她俩了,你呢?都已及笄了,订的是哪家的亲?” 李思蓁笑道:“还没定亲呢,半月前我还被宁太后特意招见进了华蓉宫。” 宁太后,华蓉宫,祝星冉皱眉道:“她要干什么?给你挑夫婿吗?” 李思蓁懒散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侧过脸冷笑道:“还真被阿冉你给说中了,宁太后想让我嫁给乔家大公子—乔允谦。” 祝星冉冷哼,“乔允谦?我记得乔家大公子不是早已娶妻生子了吗?难不成让你嫁过去做妾?亏这老太婆想的出来。” “倒是鲜少听见阿冉你这般骂人,别气阿冉,听我娓娓道来。”李思蓁调侃着祝星冉。 “不是做妾,是做正妻,因为一个月前乔允谦的妻子沈氏病死了,还跟我说嫁给乔家大公子有多少多少好处,说乔家是世家旺族,背后又有右相薛淮之和五皇子平王撑腰,说我李家是新崛起的家族,可以帮我李家荣华富贵,门庭若市,还拿了些莫须有的证据证明皇上早在背地里要对我们左相府下手了。”李思蓁重复着宁太后半月前在她面前说的那些所谓的句句肺腑之言。 做正妻?祝星冉嘲讽道:“这老太婆的算盘真是打得又好又响亮呀,其他暂且不说,沈氏病死?恐怕也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沈家和外面的人罢了,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乔允谦自己会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谁害死的?真是可笑,老太婆后面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李思蓁接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乔家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宁太后一党了,半月前起乔老爷就亲自下场做主,张罗着要给乔允谦续弦,怕外面传闲话,就说是沈氏临前遗嘱要乔允谦在她死后赶紧给他们的两个孩子找个大方和善的后娘娶进门,执掌中馈。” 祝星冉记得前世温言川这畜牲登上帝位后,乔家在背后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被温言川大手一挥封为了国公,给了不少赏赐,他们也算是赌对了。 祝星冉问道:“那李叔呢?他知道吗?他什么态度?” 李思蓁漫不经心道:“我还没去华蓉宫的时候,我爹他就已经知道了太后要从我这入手,跟我说了句宁太后算个屁,说我与京都其他官家小姐不一样,家族的事不用我一个小女子操心,说我喜欢谁就嫁给谁,让我自己做主。” 祝星冉一点都不震惊左相李竹能说出这种话,因为左相李竹对自己的三个孩子极为宠爱,不然宁太后也不会从他女儿那下手。 不过说起左相李竹那也是个长情之人,自从发妻崔氏去逝后便一直没有再娶妻,府中也无通房小妾。 当年李竹刚被昭煜帝封为左相,仕途顺遂,风光无限,与发妻崔氏那也是伉俪情深,也是当年京都出了名的恩爱夫妻,但崔氏在生产第三子时难产,三个稳婆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后面赶紧找人去宫里请了医术顶好的太医都没能救回崔氏,结果就是大的小的一起没了,真是命运弄人,可惜了。 对崔氏为自己生下的两子一女却是好到极至。 祝星冉从回忆中抽出身,道:“是李叔能说出来的话。” 李思蓁接着说道:“不过我爹也有私心,他以前跟我说过,想把我留在身边招个上门女婿,他说他就我一个女儿,他舍不得把我嫁出去,怕我受欺负。” 祝星冉真是不得不佩服左相李竹,在京都这个常用裙带关系绑在一起的地方,作为一方左相,一个父亲还能这样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属实难得,她都在些羡慕李思蓁有个这样的爹了,笑笑说:“李叔爱女心切,到时候真把你留在身边也挺好的。” 李思蓁耸耸肩道:“我也觉得挺好的。” 她目前没有看对眼的人,如果以后遇不到,找个相貌不错,家境一般的做上门女婿也是可以的。 “不过,蓁蓁,老太婆为了给平王拉拢势力已经要开始不择手段了,他们野心太大了,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听祝星冉这么评价宁太后,李思蓁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眼神有点探究的看向了祝星冉,“阿冉,我怎么感觉你打仗回来变了许多?怎么感觉你对宁太后和平王有股浓烈的怨气?是宁太后和平王在你行军时背地里给你不痛快了?” 祝星冉点了点头,说:“算是吧,你也知道我是个很记仇的人。” 李思蓁无奈道:“阿冉,那你这仇可就不是那么好报的了。” 第7章 封镇国公主 祝星冉道:“我知道,我也不急于一时,如今大昭战事上太平了,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慢慢玩。” 李思蓁想想也是,没了战事,皇上也能腾出大把的手来收拾这些人了,宁太后现在是越发的没分寸了,以前还会背地里使拉拢势力,现在是直接明面上了,已经不顾及皇上的颜面了,点头道:“也对。” 昭煜帝高座上位,身边的琼皇后轻笑:“皇上,小七今日倒是破例出来参加宴席了。” 昭煜帝抿了一口酒,又闻到了刚才台下关山酒的香味,瞬间感觉刚才咽下的酒索然无味了。 闷哼一声,语气极其不满道:“是破例了,又不是为他老子来的,他老子我都没喝过他亲手倒的酒,还是天下第一美酒关山醉。” 琼皇后手伸到昭煜帝的后背,往下移到昭煜帝的后腰处,直接下手拧住了昭煜帝的一块肉,拧得昭煜帝一个激灵。 昭煜帝偏头看向琼皇后,努力挤出一抹乖巧的微笑:“皇后,这是怎么了?” 琼皇后也偏过头,眼角微微扬起,话语轻柔,“皇上,臣妾觉得您应当注意措辞。” 昭煜帝点头道:“皇后说的是,朕知错了。” 琼皇后这才松了在昭煜帝后腰处紧紧拧着的手,“皇上,小七已经十七了,该给小七物色王妃了。” 昭煜帝这才松了口气,转耳便听到琼皇后这么一说,疑问道:“嗯?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呀。” 琼皇后气笑了,敢情这老皇帝方才一直在计较小七亲自给别人倒的酒是关山醉,没留个眼注意别的,“你看小七。” 昭煜帝听琼皇后的话照做,看向了七皇子温执玉,发现他家小七正在看祝老将军等人,嘴上慢慢吐出几个字,“这也没什—”可仔细一瞧他家小七哪里是看祝老将军这些凯旋而归,报效国家的将士们那,那目光明明追随着祝家大丫头的一举一动呢。 昭煜帝明白了琼皇后的意思,恭维着琼皇后,“还是皇后细心,那后面怎么做?” 琼皇后刚要说话,昭煜帝激动道:“要朕看,直接一道赐婚圣旨下来。” 琼皇后扶额无语,正要再次出手拧昭煜帝时,昭煜帝立即反应过来,默默的挡住了琼皇后的手,“朕就说说,说说而已。” 琼皇后收回了手,道:“皇上,还是等宴席结束,小七自己来找咱们吧。” 昭煜帝感叹道:“还是你这当娘的明白孩子的心思,连小七宴席结束会找咱们都料到了。” 琼皇后再道:“好了,皇上,别贫嘴了。” 昭煜帝只是嘿嘿一笑,心想小七最好争气点,直接来找他和皇后要道赐婚圣旨,等小七娶妻生子了,他就把皇位和那些个不省心的人和事全扔给小七,他就可以同琼皇后一起退位当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了,再悄悄的出宫去外面游山玩水去。 再也不用只待在这破皇宫里了,这些年真是把他闷坏了。 此时的太监赵双刚从金阳殿的后殿门进来,不慌不忙的到了昭煜帝的身侧,他躬下身子,低头上前道:“皇上,五皇子平王殿下被京都府衙的于大人关押进了大牢。” 昭煜帝一听到是有关五皇子温言川的事就非常不耐烦,道:“他又怎么了?” 太监赵双都有些不好开口讲了,硬着头皮把话说了出来:“平王殿下,前几日睡了一名青楼头牌女子,许诺事后给人家一百两金钱子,事后却、却不认账了,当时平王殿下正在接祝老将军等人。” 说完就赶紧退至一侧。 昭煜帝脸黑了大半,身旁的琼皇后注意到了昭煜帝的情绪,为他斟了杯酒,轻声问道:“皇上?” 昭煜帝忍住怒火,说道:“没事儿,有些上火。” 琼皇后知道又是宁太后和平王在作妖了,真是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昭煜帝拳紧了拳,俯视着台下的一群臣子官眷,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于是起身走到前台上,声音宏亮道:“今日是祝老将军等众将士们凯旋归京的大好日子,朕决定在金阳殿上封赏。” 台下众大臣和官眷夫人小姐闻言,纷纷向昭煜帝看去。 只听昭煜帝宣布道:“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北方战事都是祝小将军在主帅管理,便封祝小将军为异姓公主,祝老将军是镇国大将军,那就封祝小将军祝星冉为镇国公主,赐京都锦圆府邸一座,掌一百万精兵虎符,可随意出入朝堂” 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然祝老将军年事已高,已经在光明殿请示朕回京都颐养天年了,品街也无可封了,那便赐六万两金钱子,良田万亩,圣旨随后会由太监赵双亲自送到镇国府上,其他将士的封赏圣旨也会在明日送到。” 台下的祝老将军和祝星冉都走到中间双腿跪下,异口同声道:“臣谢吾皇封赏。” 昭煜帝看向身后同琼皇后,琼皇后会意,起身走上前去,双双下了台阶,一起把祝家爷孙俩亲自扶了起来。 琼皇后对祝星冉笑得十分亲和温柔,她以前也多多少少与祝星冉见过几次面,只是那时的祝星冉还是个小娃娃,要么被祝老将军抱在怀里,要么是长大了点,被祝老将军牵着小手。 随后昭煜帝看了一眼四周道:“朕与皇后有要事相商,你们继续把酒言欢。” 身后的宫女太监紧跟着昭煜帝和琼皇后一起出了金阳殿的殿门。 留一殿子的人还沉浸在昭煜帝宣之于口的封赏中,众人回过来神时,皆在七嘴八舌的相互说道。 左相李竹来到祝老将军面前,“恭贺祝老呀,您这一生真是相当令人佩服啊,也是功成身退了。” 又朝祝星冉说:“还有,恭贺冉丫头荣封镇国公主呀,怕是我们左相府以后也要得你庇护了。” 祝星冉知道左相李竹在调侃自己,“李叔五年未见,您还是那么的爱说笑。” 李思蓁握住祝星冉的手,笑的真诚:“阿冉,祝贺你,我们家的礼我爹早让人在昨个儿就送到了镇国府上了,有两份,一份是送给祝阿爷的,还有一份是我送给你的。” 祝星冉点点头,“多谢。” 祝予安也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祝星冉身旁,开心道:“阿姐,恭贺你呀。” 祝星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呀。” 这边大皇子温憬琛向老将军祝林轩来道贺了,“祝老将军,恭喜您功成身退呀。” 老将军祝对大皇子温憬琛的印象不错,也有过军事上的合作,开怀大笑道:“澈王殿下哪里的话,只是年纪大了,确实是力不从心了,不如告老还乡,给那些年轻人施展拳脚。” 祝星冉知道大皇子温憬琛—澈王,掌管清白刑宫,是个雷霆般的人物,人称活阎王,不少贪赃枉法的臣子死于他手,若是一个不小心落到他手里了,也就离死没多远了。 大皇子温憬琛看向祝星冉,祝贺道:“祝小将军,恭贺你呀,以后你也算是本王的半个妹妹了。” 祝星冉浅笑摇头,“岂敢岂敢,澈王殿下,皇上赏识臣女,才封的镇国公主,臣女岂敢给自己镶金边,与金尊玉贵的皇子称兄妹。” 大皇子温憬琛笑她:“你倒是谦虚,也罢,你是他看中的人,以后有用得着我澈王府的地方,吱一声便是。” 撂下了这句话后,朝祝老将军浅行一礼,潇洒的出了金阳殿。 “你是他看中的人?”祝予安疑问的拉了拉祝星冉的手,“阿姐,澈王殿下说的是谁?” “阿冉,谁瞧上你了?”李思蓁也好奇这人是谁,按理来说阿冉这五年都在外行军打仗,听澈王这意思倒像是京都里的人。 祝星冉假装不知道是谁,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道:“我也不知说的是谁,也不一定是这方面的事。” 听到祝星冉这么说,李思蓁和祝予安便也安了几分心。 左相李竹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李思蓁的脑门,“你一个姑娘家家,还好奇别人,你不如赶紧给自己找个上门女婿,好让爹安心。” 李思蓁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撒娇般的喊道:“爹!” 祝老将军面朝前方一眼看到了七皇子温执玉,不巧的是,七皇子温执玉也在朝他们看来。 现在他倒是十分确定大皇子温憬琛说的“他”,应该指的就是七皇子温执玉,全大昭都知道,大皇子温憬琛对这个七皇子温执玉最是疼爱,所有皇子里面他们两人兄弟情最深。 如果是真的话,倒也合祝老将军的意,总好过那个五皇子温言川,之前五皇子温言川给他去了一封信,里面就写到了,有想要迎娶他家阿冉做王妃的意思,可信中所描述的更多的是拉拢之意,想让镇国将军府站队宁太后平王一党的意思。 祝老将军低声轻叹,又看向祝予安和祝星冉说道:“安儿、阿冉,爷爷先去武将那边喝几口,宴席结束后,咱们宫门口汇合。” 祝予安和祝星冉应声答道:“好的,爷爷。” 当祝星冉正要与妹妹祝予安和李思蓁说话时,就听到一个令她痛恨至极又熟悉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祝清雅。 一个今生今世她必须手刃的人! 三人目光看向迎面而来的女子,后面还跟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绿衣男子,祝星冉知道那人是四皇子温祈安—安王。 虽然一直跟着五皇子温言川作孽,但前世他确确实实没对自己动过手,顶多也是出言嘲讽过,甚至在她和五皇子温言川即将成婚的时候,还提醒过自己,只是那时的自己一心想要嫁给五皇子温言川。 “祝小将军,哦,不,马上就是镇国公主了,臣女在这先祝贺公主了。”女子声音甜腻娇软,一双杏眼清亮有神,打扮的十分小家碧玉,身穿一身粉嫩色的衣裙,所佩戴的发饰和耳饰可以看得出来是一整套极其稀有的粉水晶打造而成的。 祝予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不就是阿姐前几日给她信中所让她查的人吗?这女子的底子,她可是摸清楚了,名叫祝清雅,虽然与她们同姓,可这一脉的祝姓是祝家本家祖上逐出去的旁支,而且早就废除了他们的祝姓,相当于是驱逐出了祝家。 李思蓁先向四皇子温祈安笑道:“哟,安王殿下,这又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啊?” “你可别胡说,这可不是我的什么红颜知己,本王哪有这福气。”四皇子温祈安摆摆手,还红颜知己?他上哪敢惦记这位美人啊,虽说他也风流,还不至于把手伸到他五弟面前。 祝清雅见祝家的两位小姐都没说话,又再次率先开口介绍起了自己,“臣女名叫祝清雅,在这见过镇国公主和祝二小姐。” 又朝李思蓁道:“见过左相府大小姐。” 李思蓁回了句:“客气。” 祝予安对这个祝清雅有种莫名其妙的看不顺眼,“你也姓祝?” 祝清雅莞尔一笑,“是呀,臣女也姓祝,说来咱们祖上还有亲呢。”她这次打扮的如此隆重好看,就是为了和这金阳殿上的官眷小姐拉近距离,尤其是得胜归来的祝小将军与她的妹妹祝二小姐。 祝星冉不冷不淡道:“哦?是吗?这位雅小姐可别弄错了,在大昭祝家只有京都这一脉。”眼神让人察觉不出一丝情绪。 祝清雅蹙眉,但依旧笑脸相迎,“怎会,公主真是说笑了。” 祝予安这是直接点破道:“我阿姐没跟你说笑,你确实是不姓祝,如果你非说你姓祝的话,那你应该就是本家族上族出去的那几人的后世子孙了。” 祝清雅讨了个没脸,这祝家的大小姐怎么如此不近人情?还有这二小姐怎么说话如此难听?自己与她们无冤无仇,这般刁难是何道理。 祝星冉冷笑,“雅小姐,还是回家好好查查自己到底姓什么吧。” 李思蓁则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这个叫祝清雅的女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四皇子温祈安见这两姐妹如此刁难祝清雅,觉得他们十分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出声制止道:“你们这是干甚?人家雅小姐,好好来给你们道贺,你们却纠结人家姓氏不放,好歹也是镇国府的小姐。” 祝予安用眼神瞅了一眼四皇子温祈安,“安王殿下,这事关我们镇国府的家族之事。”那意思就像在说,你区区一个皇子,还想插手镇国府的家事,真是闲的没事干,吃饱撑的。 在四皇子温祈安看来,这小姑娘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祝星冉并没有理会一旁的四皇子温祈安,而是从祝清雅身边走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然道:“祝姓,你不配用。” 祝清雅愣在原地,放于胸前的左手紧握着水蓝色的金丝手绢。 她确实不姓祝,原本姓氏为慕,可一年前,她无意翻到族谱里的记载族上与京都镇国府祝家族上是一脉的,想着以后可以攀个亲,这才改的姓,便也没想那么多,谁知她们竟如此不理会自己。 祝清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祝家的两位小姐如此敌对自己,尤其是这大小姐,难道就是因为祖上那点事? 第8章 你是他的贵宾,与本王何干? 祝予安看着姐姐祝星冉不再理会那女子,干脆自己也跟了上去。 还留在原地回想着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叫祝清雅的女子的李思蓁终于意识到祝家两姐妹走了,赶忙跟上去。 祝清雅见况,不甘心的跟上了祝星冉她们,疾步快走的略过祝予安和李思蓁两人,用欣长白玉的手拉住了祝星冉。 祝星冉没想到祝清雅会直接拉住她的手,正要甩开之际,祝清雅自己踉跄的退了好几步。 可在后面的四皇子温祈安看来,就是祝清雅上前要与祝星冉继续说话,却被祝星冉一把推甩开。 他跑上前,挡在了祝清雅身前,厉声道:“祝小将军,这是干什么?” 他这声音有些大,仿佛就是在训斥祝星冉,引得离他们近些的小姐和公子围了过来,纷纷把目光看向了被四皇子温祈安护在身后的祝清雅和已经停了脚步回头看的祝星冉。 祝予安不悦,她离姐姐祝星冉最近,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那祝清雅自己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怎的现在装出了一副可怜模样? 李思蓁也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祝清雅,瞬息之间想起了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了。 是半个月前被宁太后昭见进华蓉宫的路上时正好与她迎面而过,李思蓁记得自己当时还回头看了一眼这女子。 祝星冉不屑的向四皇子温祈安走近了几步,“本将可什么都没做。” 四皇子温祈安听祝星冉都自称本将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在拿她将军的身份来压自己吗?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王爷,也是皇上的儿子。理直气壮道:“什么都没做?本王在后面分明看到了你推了把雅小姐,差点就将人推倒了。” “安王殿下,你也知道你在后面,怎么就能看个清楚,别是花了眼。”祝予安鄙夷的看着四皇子温祈安。 李思蓁虽然在祝予安后面但也是能看得到前面的祝星冉和那个叫祝清雅的女子,打着圆场:“可能是雅小姐走的急,没走稳,才不小后退几步的。” “就是。”祝予安认为这祝清雅就是来找她阿姐茬的,要不然怎么老缠着她阿姐,阿姐都没理她了,还跟上来。 祝清雅见状,小声地抽泣起来,走到四皇子温祈安身边,“没关系的,是臣女不小心的,祝小将军没有甩臣女的手,祝小将军常年在战上指挥军队,劳苦功高,可不能因为臣女落个什么不好的名声。” 有围观的小姐公子说道:“祝小将军这还没封公主,还没拿到接封圣旨,就开始恃圣宠而骄了。” “再能善战,也早就失了大家小姐的风范。” “这女子也是可怜。” “祝小将军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可这功夫也不能在这金阳殿上使。” 议论声滔滔不绝,又引来了些人围观。 李思蓁无语,自己来圆场,偏偏这个祝清雅还不肯事了,还要把祝星冉欺负她的莫须有的事做实。“雅小姐,你这话说的好似祝小将军欺负了你一般。” 四皇子温祈安愤愤不平的接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臣女的阿姐与雅小姐跟本不熟,欺负她作甚。”祝予安就说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看这祝清雅不耐烦,原来在这等着呢。 祝星冉早就看透了祝清雅,“要么你自己说,要么本将找个目睹全过程的人来说。” 祝清雅倒是要看看她祝星冉能找谁来为她作证,拿着水蓝色的金丝手绢慢慢的擦着泪水,这副样子让那些围观的公子哥心疼在眼里,连带着又对身披铠甲的祝星冉敌视了几分。 “祝小将军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就算你战功赫赫,也不该如此。” 后面说的话开始越来越难听了,祝予安都想上去给这几个色迷心窍的公子哥几脚了,“你们几个是她的爱慕者?” 其中一个男子回道:“自然不是,只是看不惯祝小将军这种作为。” 祝予安似笑非笑的“哦”了声,“没记错的话,这位公子你应该是京都柳大人的嫡子吧。” 那男子趾高气扬的回道:“正是本公子。” “那就好。”祝予安记得京都柳大人的夫人昨日在她的万宝阁预定了五百批上等的绸缎,给她们的还是五折活动价,看来可以原价上再加价卖掉了。 “祝小将军,你这是要逼臣女吗?”祝清雅哑声道,哭得梨花带雨的,惹人怜惜。 祝星冉只是冷笑,“雅小姐,本将与你素昧平生,确定要做的如此难堪吗?” 祝清雅泛着泪水的杏眼抬眸看向祝星冉,却发现从她身后走来了一个温润如玉、身着一袭玉白色锦袍,似不染凡尘的英俊男子。 下一秒男子开口严肃道:“本王看到的是这女子自己往后急退几步的。” 七皇子温执玉眸光幽暗深沉,眸底似有惊涛骇浪翻涌着,冷冷的看着祝清雅。 祝清雅被他看过来的眼神一惊,心下也是凉了凉,长的再俊美又有什么用,居然是向着祝星冉那个贱人的。 围观的人见是七皇子温执玉作证,瞬间安静,全都闭了口。 他们可不敢招惹这位主,七皇子温执玉从小聪颖睿智,长大后骁勇善战深得昭煜帝喜欢。 其母是娇贵妃,生前是昭煜帝最宠爱的妃子,在二十二岁那年生辰宴上被人下毒而死。 昭煜帝大怒,让大皇子温憬琛与长司院的人联手一起去查案,可惜查了数日都没结果。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京都众人也渐渐忘却,可在七皇子温执玉养在琼皇后膝下的第六年,七皇子温执玉亲自查出了下毒害死娇贵妃的背后之人。 这人便后宫的另一位贵妃—颜贵妃,其母族是京都世家大族陆家,其父是右胡陆卓今,效忠两代君王。 原因也很简单,颜贵妃嫉妒七皇子温执玉的生母娇贵妃得圣宠,就私下向母族中的族长索要了毒药—噬心霜,在娇贵妃的二十二岁的生辰宴上悄悄的下了毒,害死了娇贵妃。 只是这毒药噬心霜极厉害极了,无色无味,又正好被人下在了娇贵妃的汤碗中,娇贵妃只是喝下了一勺,便在一弹指之间没了性命。 七皇子温执玉把事情查了个明白透彻,又把人证物证亲自呈给昭煜帝,不听昭煜帝发话,就自行拿着昭煜帝从他出生起送给他的北冥剑杀去了后宫。 当时的颜贵妃还在和其他妃嫔品茶闲话,看来人是气势汹汹,如同恶鬼的七皇子温执玉,瞬间慌了神,还镇定无比的斥问着七皇子温执玉:“这里是后宫,你身为皇子,怎么能擅闯后宫?” 下一秒七皇子温执玉就飞身上前给了颜贵妃五剑,一剑伤在双眼上,一剑伤在左臂肩膀处,一剑伤在右臂肩膀处,还有两剑分别伤在了颜贵妃的两条腿大腿处,鲜血溅了七皇子温执玉一身,把他雪白色的锦袍华服全染成血红色了,也把当场的几个妃嫔吓疯了两个。 二个时辰后颜贵妃已经是半死不活,面目全非的模样了。 七皇子温执玉最后也没一剑要了颜贵妃的性命,而是直接单手拎着颜贵妃的脖子衣领处出了后宫,在路上碰到七皇子温执玉的人都被吓得四处逃窜。 七皇子温执玉出了皇宫,手提颜贵妃直奔京都陆家,到了陆家大门前七皇子温执玉用内力古代一丝感情的说:“把陆家把族长陆峥交出来,不然血洗陆家。” 陆家家主陆卓今亲自出门迎接七皇子温执玉,可就看到了令他崩溃的一幕,他唯一疼爱的女儿陆颜被伤的血糊不清,同时他也明白了七皇子温执玉为什么要来到陆家了。 事情败露,他还能怎么办?丧女之痛该如何报?只好先保全陆家剩下的人,把族长陆峥交出去。 七皇子温执玉当着陆家所有的人把族长陆峥和贵妃陆颜砍得稀烂,家主陆卓今眼睁睁得看着女儿陆颜变成碎块却什么都做了,当场昏死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早上,昭煜帝下的圣旨也到了陆家,大概意思是右相陆卓今教女无方,包庇族长陆峥和其女陆颜毒害娇贵妃,念其是二朝元老,世代效忠皇家,只流放苍州六年,其间没有君王传唤不得擅自回京。 这处罚太轻了,朝中大臣都看不透昭煜帝是什么意思了,毒害贵妃,那可是全族掉脑袋的事,可昭煜帝只是流放六年,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昭煜帝早就放下了娇贵妃的死? 可要是放下了,七皇子温执玉杀上门替母报仇的事,昭煜帝也全当没看见,两年后也只是让七皇子温执玉去战场上历练了。 后来的七皇子温执玉十三岁封为昭王,带兵出征平定昭云国东边九州的大量叛军,十四岁收复被月国强占二十年的七座大型城池,手握精兵无数,这在皇子里面可是独一份的,十六岁便是武榜第一高手,身手一绝。 四皇子温祈安也怕他这个七弟,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七弟,别、别是看错了,雅小姐可是无辜的。” 七皇子温执玉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把四皇子温祈安给吓得够呛,他是向着祝清雅没错,可要是惹怒了这位七弟,他可不敢,只好默不作声的起开了。 太监张林在一侧掩口命笑,祝清雅只道这四皇子温祈安是个废物。若是五皇子温言川在场,定不会让她受如此的委屈和屈辱,真是没用。 祝清雅见势不妙,又道:“昭王殿下,是臣女想上前与祝小将军说话,一时没站稳,误以为是祝小将军,祝小将军方才还要抬手的。” 她说抬手,却没说明祝小将军是抬手扶她,还是抬头推甩的她,围观的人都皱眉看向祝清雅。有的认为祝清雅是怕惹怒七皇子温执玉不敢说是祝小将军动的手,有的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人认为是祝清雅单方面想陷害祝小将军,可这也说不通呀。 祝予安嘲讽道:“雅小姐,真是空口白牙就能坏人名声,脑子不好使就去找大夫,在这发什么病。” 祝清雅听得脸涨红,又哭了起来,方才一部分改变看法的公子哥又开始怜惜美人了。 李思蓁抿唇,接着祝予安的说“雅小姐,以后可不能随意的诬陷人了,我们阿冉好歹是个将军,你这样可是要进大牢挨板子的。” 祝清雅狠狠地在心里记下了这三个人,日后一定疯狂报复回去! “把她拖出去,杖刑十大板,扔到宫门口。”温执玉对她不会怜惜,他可没忘记这祝清雅在上一世是如何折磨祝星冉的。 “嘶。”有官家小姐倒吸一口凉气,只心叹这七皇子温执玉也太狠了,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模样。 太监张林道:“是,殿下,来人将这位雅小姐拖下去杖刑。” 见有侍卫上前要带走她,祝清雅彻底慌了,再也镇定不下去了,她以为七皇子温执玉会就此翻篇,顶多怒斥几句罢了。 没想过要对她动手,更没想到还是杖刑,这十板子下去,她定要留下疤痕的,还要在平王府养上些日子,这让澜妃怎么看她? 对了,五皇子温言川!还有五皇子温言川呀,大声喊着“昭王殿下王,臣女是五皇子平王的贵宾,也是他带臣女上金阳殿的,你不能这样对臣女。” 七皇子温执嘲弄一笑,目光冰冷无情“你是他的贵宾,与本王何干?”不提到五皇子温言川还好,至少那个畜牲还在大牢里,一提到五皇子温言川他就想到前世他俩是如何联手折磨他的阿冉的。 太监张林见那两侍卫没了动作,就急忙尖着嗓子说:“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拖下去,难道要等殿下亲自动手脏了殿下的手?” 祝清雅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大喊着:“臣女是平王殿下的贵宾,七皇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太监张林在祝清雅后面,给祝清雅来了一脚,厉声道:“放肆,七皇子,也是你能叫的,杖刑再加十板。” 李思蓁憋笑,她与七皇子温执玉接触不多,但七皇子温执玉今日这番作为属实令她刮目相看,也想起了很久之前听说七皇子温执玉十一岁为母报仇的血腥史。 祝予安都要拍掌叫绝了,这个祝清雅真是悔气,阿姐都不搭理他,还要硬凑上去搭话,还想陷害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五皇子温言川又如何,他们镇国府可不怕。 祝星冉能感觉到七皇子温执玉对祝清雅有股强大的杀意,是她的错觉么。 第9章 三皇子温思祈辰王 四皇子温祈安震惊的看着七皇子温执玉,不是,他这个七弟也太猖狂了。 这下庆功宴结束后,他该如何跟五弟交代,五皇子温言川去接祝老将军前叮嘱他看好祝清雅,别被人欺负了。 这下可好了,人直接被温执玉叫侍卫拖了下去挨板子,这不明摆着在庆功宴上打了五皇子温言川的脸面吗?四皇子温祈安一下子就赶紧急步出了金阳殿,不管能不能拦的下人,他得过去。 祝清雅要是被打了,他也得受牵连。 刚出了金阳殿的大门,四皇子温祈安就开始飞奔,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奇怪的看着四皇子温祈安从他们身边奔过。 半道上三皇子温思齐遇着他了,觉得他这副飞奔的样子很有喜感,运起内力大声问道:“四弟,这是去干什么?这么急。” 跟在三皇子温思齐身后的侍卫、宫女和太监忍不住憋笑出声。 现在的四皇子温祈安上哪有空理会三皇子温思齐,听见了也全当没听见,涨红着脸跑自己的路。 三皇子温思齐身边的小太监道:“小的瞧四皇子自从跟平王殿下走近后,就跟那狗腿子没啥区别了。” 三皇子温思齐佯装呵斥:“放肆!他好歹也是个皇子,你一个奴才,怎么能这样说他?” 显然,小太监并没有被三皇子温思齐吓到,反而是笑着应声道:“是殿下,殿下教训的是。” 其他的侍卫、宫女和太监一起跟着说:“是殿下,殿下教训的是。” 三皇子温思齐吸了口气,哈哈大笑道:“不过你说的也对,他一个皇子青天白日里,在皇宫里狂奔,真是太失皇家风范了。” “殿下,咱们是先去金阳殿,还是先去虞妃娘娘那。”一个小宫女轻声询问着。 三皇子温思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了句:“咱们先去金阳殿,去见一见这位祝小将军。” 祝星冉像是和好久不见的故人般看着七皇子温执玉,淡然一笑,“殿下,谢谢。”她原本只是想让七皇子温执玉过来做个证就行,也不指望他做些什么,确实没想到温执玉会直接叫人把祝清雅拖下去打板子。 七皇子温执玉拿着的扇子被他轻轻合起,脸上的冰冷无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向祝星冉靠近一步,目光温柔坦诚的说:“若祝小将军真想谢我,以后就帮我一个忙吧。” 祝星冉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祝星冉直视着七皇子温执玉的眼睛,那双眼睛似有一片闪烁在夜空中的星辰一般,让她的心绪跟他跳动。 温执玉见眼前的人这么快就应下了,扬唇道:“祝小将军,豪爽。” 李思蓁和祝予安都在诧异七皇子温执玉的行为。 李思蓁在想一个堂堂七皇子为什么要在阿冉面前称“我”,就算是敬重,也不至于他一个皇子称“我”。李思蓁又看看七皇子温执玉瞧祝星冉的眼神,只一瞬间,李思蓁恍然大悟,她大概猜到了大皇子温憬琛说的那句:“你是他看中的人。”的意思了。 祝予安则是在思索七皇子温执玉这般靠近她阿姐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可仔细想想,七皇子温执玉有权有势有钱,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儿子,应该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从他们镇国府拿的了。 要是说皇位吧,早年就有传闻皇上想立七皇子温执玉为太子,可七皇子温执玉拒绝了。 在七皇子温执玉十三岁时封了王,封王很正常,但这封号取了个“昭”字,这就不得不令人遐想了,要知道“昭”是昭云国历代皇帝的第一个字,就比如当今皇上称为昭煜帝,先帝称为昭阳帝。 突然祝予安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七皇子温执玉看上了她阿姐。 两人很默契的碰了碰对方的胳膊,小声问道:“你也?”又默契的点头示意。 金阳殿门前,小太监正要提高嗓门唱三皇子辰王到,就被三皇子温思齐打断,他抬步走进金阳殿内,入眼的便是众人把酒言欢,其乐融融的画面。 三皇子温思齐进殿只带了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太监,两个人都各自手拿着一个精致无比的木盒子。 三皇子温思齐踮脚望了一会儿,才看到祝星冉在哪里,他兴冲冲的走了过去。 待三皇子温思齐走近几步,又看到了站在祝星冉身边的七皇子温执玉,有些惊愕,怔了下。 嗯?他的小七弟怎么也在这?没听说他要来庆功宴啊,而且他这个小七弟基本不去任何宴席,就连父皇的生辰也只是叫人把礼送来。怎么今个儿是适宜他出来参加宴席的好日子吗? 三皇子温思齐笑着朝七皇子温执玉打了个招呼,问:“小七,你怎么也在这?真是少见。” 七皇子温执玉难得的回了句:“三哥好。” 三皇子温思齐以为自己听错了,撇过头小声的问着右边的小太监:“小祥子,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小太监也点了惊讶的回道:“昭王殿下刚才叫了殿下您,三哥好。” 三皇子温思齐得到小祥子的回答又看向了左边的小宫女,小宫女还没等三皇子温思齐问出口就一个劲的点头。 祝予安探究的看着三皇子温思齐,这个皇子倒是有趣。 祝予安虽然从小生活在京都,但都忙于打理生意上的事,鲜少会出门参加各种小姐、夫人们办的宴席。 至于宫里来的请帖,如果不是很重要的祝予安一律找个借口和理由不去了。 自然也就很少接触到这些皇子、公主这些金尊玉贵的人。 三皇子温思齐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向七皇子温执玉憨笑:“好,好的很,三哥我一直都很好。” 祝星冉记三皇子温思齐—辰王,没什么野心,对昭煜帝得是关心和尊敬。 其母虞妃是昭煜帝生母孟太后的贴身一等大宫女,三皇子温思齐幼时去被宁太后那玩耍,被宁太养的狗咬伤了右腿,虽然请了太医治好了能走路了,但走起路来右腿比正常人慢一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平常就在朝上力所能及的帮着昭煜帝解决朝政上的琐事,很得昭煜帝的心。 三皇子温思齐又看着祝星冉,笑道:“祝小将军,本王给祝老将军还有你准备了点薄礼,恭贺你们凯旋归京归。” 祝星冉浅笑:“客气了,辰王殿下。” 祝星冉身边没有跟随下人,三皇子温思齐眼神示意小安子和小宫女把礼盒给了一旁微歪脑袋看着他的祝予安。 他知道祝家二小姐,在祝老将军和祝星冉出征前见过。 祝予安见三皇子温思齐两边小太监和小宫女把礼盒呈给了她,也不磨叽,伸手接过。别说,这两礼盒看着不大,分量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祝予安常年打理钱财和做各种营生买卖,一眼看出这两礼盒虽是木质,却是难得的遇水木,遇水木非常稀有,这种木材木身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遇水不会烂,万古不朽,只有月国那边有十棵,木龄不知有多少年,传说是天上仙人种下的。 一斤遇水木就达到了五千金钱子,祝予安不得不感叹这三皇子温思齐也太阔绰了,他倒是有些期待这俩木盒子里装着是什么了。 待宴席结束,她一定让阿姐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三皇子温思齐拂袖,对祝星冉说道:“本王是顺道送个礼,来金阳殿凑个热闹,再给祝老将军喝上两杯酒就出殿下了,本王就不在你这多聊了。” 对李思蓁夸道:“这个丫头变漂亮了。” 李思蓁也不害羞,她三皇子温思齐是老友,“那是,算你会说话。” 三皇子温思齐看着祝予安,调笑道:“祝二小姐,你生意比上本王厉害,镇国将军府的两个女儿都不简单,都是人中龙凤。。” 祝予安听到三皇子温思齐夸自己生意上比他厉害,那叫一个高兴,接道:“辰王殿下过誉了。” 三皇子温思齐辰又对七皇子温执玉说:“小七,你慢聊,有空来三哥府上坐坐,都好久没见着你了。”他跟这个小七弟关系还算不错,记得小时候还经常带这个小七弟在皇宫到处跑,干了不少鸡飞狗跳的事,后来他的小七弟封了王立了府邸,学了武出征打仗了,就很少见面了。 七皇子温执道:“好的,三哥。” 与此同时祝清雅已经被两个侍卫带到了一座偏殿处,正准备用刑就被赶过来的四皇子温祈安呵斥住了。 “不许打,本王看谁敢动手?”四皇子温祈安大声道。 心如死灰的祝清雅看到四皇子温祈安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想说话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被拖出金阳殿的外后她被点了哑穴,眼睛睁的很大,眼神中充满了恐慌,不断的向四皇子温祈安向头来救自己。 可两个侍卫只是默不作声的看了四皇子温祈安一眼,手上的动作就开始了,板子就落到了祝清雅的臂部和腿部, 太监张林刻意尖着嗓子说话,“安王殿下,奴才劝您还是不要插手,是雅小姐不懂规矩少教,奴才也只是奉殿下的命行事。” 四皇子温祈安气急败坏的指着太监张林道:“你知不知道她五皇子平王的府上贵宾,你一个奴才就奉命让行事,难道就不怕平王找上你?” 太监张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看四皇子温祈安这样子恐怕是还不知道平王被京都的于大人押进了大牢。 四皇子温祈安看着太监张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握紧了拳头,脖子上的青筋轻微暴起,“你笑什么?” 太监张林直起了弯下去如同被挑了线的虾般的背部,仰头硬气的说道:“安王殿下,奴才说句实话,奴才还真不怕平王找上奴才。奴才自幼被皇上派去顾看七皇子殿下,说严重点也是贱命一条,跟其他的太监没区别。可平王殿下要是真找上门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认了,但奴才相信,七皇子殿下以后定不会让平王还有您好过。” 语气和善极了,又把腰弯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毕恭毕敬的朝四皇子温祈安问道:“安王殿下,您说是吗?” 四皇子温祈安没有回应他,后身退了几步,他怕他那个七弟,他也早就见识过了他那个七弟温执玉的手段了。他再看向祝清雅,祝清雅还在不断朝他疯狂摇头,下一秒还是出了偏殿。 祝清雅的心死了,今日这顿板子就免不了了,看着背影逐渐消失不见的四皇子温祈安,祝清雅开始怨恨上了他,懦弱!被七皇子温执玉身边的狗太监威胁几句就被吓跑了,难怪给五殿下做陪衬。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监张林带着两个侍卫不紧不慢的从偏殿大门走了出来。 太监张林看到四皇子温祈安还在偏殿门外等着就嘲笑的说:“安王殿下,进去吧。” 四皇子温祈安缓过来怒瞪了太监张林一眼,太监张林也不恼,而是笑呵呵的从四皇子温祈安身边走过,还吆喝了句:“咱们走。” 四皇子温祈安再次看到祝清雅时,她像一条死鱼般被扔在了青砖铺路的地上,后背一片血红,被打的奄奄一息,一看就知道那两个侍卫是下了狠手。 四皇子温祈安将祝清雅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出了偏殿。 现下只能把祝清雅送到宁太后那里养着了。也不知道他那个五弟到哪去了,祝老将军他们也来金阳殿上了,怎么他人没来? 华蓉宫。 宁太后正在写毛笔字,刚写完一个悦字,拿起毛笔便要落下写下一个字,就听到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四皇子温祈安抱着一个份伤的女子来到了她的华蓉宫大门口。 她手中的毛笔也落下了一滴墨水,站在宁太后一侧的老嬷嬷走上去就给了那进来禀报的小宫女两巴掌,大声道:“不知道太后在写字吗?” 小宫女被打懵了,害怕的跪缩在地上,口中不断说道:“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是安王殿下让奴婢直接进来禀告太后的。”小宫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冲撞太后的。 宁太后看着好好的一幅字就这么沾上了污点,顿时皱起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亲自上前把小宫女扶起,慈祥的询问着小宫女道:“你年纪小,一看就是新来的,哀家不怪你,没事吧?” 小宫女泪汪汪的抬起头看着宁太后,“谢太后,奴婢没事儿。” 宁太蓉温柔的说道:“没事就好,回头找桂嬷嬷领五两银钱子,好好养着,后面五日就不用你当值了。”又当着小宫女的面责怪了一番桂嬷嬷,说桂嬷嬷年纪大了,糊涂了,让小宫女别放在心上,这才让小宫女退下去了。 桂嬷嬷上前几步走到宁太后身边,扶着宁太后的左手,问道:“太后,要去看看吗?” 宁太后脸色倏然沉了下来,道:“走吧,同哀家去看看。” 第10章 这是太后的华蓉宫 “这是怎么了?”宁太后严肃的问着四皇子温祈安,明明今早他还和自己最疼爱的乖孙川儿一起来给自己请安,这不过一上午就折腾成这样。 四皇子温祈安来不及把事情说个明白,就急急道:“皇祖母,您还是让我先进去吧,这女子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她是五弟心仪的人,现在伤成这样,先请太医给她医治,我再跟您把事情说明白。” 宁太后扫了一眼四皇子怀中抱着的祝清雅,看上去是才受过杖刑不久,这才侧过身让四皇子温祈安抱着人进去。 四皇子温祈安赶忙一个健步如飞的进了华蓉宫。 桂嬷嬷疑惑,平王殿下什么时候有心仪的人了?怎么没见平王殿下向太后说过。 宁太后被桂嬷嬷一路搀扶着到了后殿屋内,四皇子把人交给了宫女就出来了。 见宁太后稳坐在椅上,就问:“皇祖母,五弟来过您这吗?”四皇子温祈安猜测五皇子温言川应该是遭了难,不然怎么没在金阳殿的庆功宴上。 原本是去宴上找五皇子温言川的,祝清雅非要和祝小将军聊聊,这下好了,出了事他来背。 宁太后奇怪的回道:“你今日早上不才和他一起来过哀家这么。” 四皇子温祈安心道:“坏了。” 刚要继续说话,从殿外就进来了一个蒙着面的男子,男子看四皇子温祈安也在,犹豫了片刻。 宁太后知道蒙面男人是什么意思,就说:“不用避讳。” 蒙面男子道:“太后,平王殿下他被抓了。” “什么?”宁太后和四皇子温祈安异口同声道。 蒙面男子接着说道:“平王殿下在接祝老将军回来的路上被一名青楼头牌女子诬陷事后不给钱,已经被京都衙门的于明带人押进了大牢。” 宁太后气的把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放肆!青楼女子空口白牙就能信吗?他一个皇子就算犯了事,也应该是由长司院的人出面,怎么就轮得到他一个京都府衙带人来抓皇子。” 蒙面男子将自己查到有关京都府衙于明的相关消息简概的说了下:“太后,您有所不知,于明乃是皇上去年钦点的京都父母官,背后有皇上和大皇子撑腰。” “难道是皇帝和大皇子要他去抓的吗?”宁太后气急吼着。 蒙面男子不敢说话,目前他也只查到了这些。 四皇子温祈安在一边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问的蒙面男子:“那他这个事情要关几天?可有挽回的余地?” 蒙面男子思考摇头,“于明那边的人说,平王殿下如果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不可能放人的,没解决之前怎么也得关上个四五天。” “四五天,这还得了?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做的。好好一个皇子,怎么会跟青楼女子沾边儿?”四皇子温祈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今日庆功宴,一个接着一个出事。真是倒了大霉。 蒙面男子接道:“皇上那边也得到消息了。” “难怪父皇会中途直接离开庆功宴,原来是这样。”四皇子温祈安已经想象到了他父皇要怎么处置温言川了。 这事估计已经在一个多时辰之前闹开了,除了金阳殿上的大臣和官眷,京都的百姓估计全都传开知道了。 桂嬷嬷安抚着宁太后,宁太后气得咳了几声,桂嬷嬷一直用手帮她顺气,安慰道:“太后,眼下应该想办法把平王殿下弄出来。” 宁太后缓了缓,问着蒙面男子:“那青楼女子呢?” 蒙面男子有几分忐忑的说道:“那、那女子被平王殿下一掌打晕了,在昭平大街上的京都百姓都看了个真切,已经被于明差人一并带回了衙门。” 宁太后本想把那女子弄来,使点手段给五皇子温言川证明清明的,没想到她的好皇孙直接将人给打晕了。 四皇子温祈安转头问向了宁太后:“皇祖母,这可怎么办?怎么看都是死局。难不成就让五弟在牢里先待着?” “闭嘴。”宁太后顺了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四皇子温祈安被宁太后这么一呵斥,老老实实的去椅子上坐着了。 宁太后不相信一个青楼女子空口白牙就能赖上皇子,不是还有老鸨吗?空手捏点证明五皇子温言川清白的证据,逼老鸨去作证,说那女子得了失心疯就是。 “是哪家青楼?”宁太后再次问到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道:“怡红青楼。” 宁太后想起来了,怡红青楼是京都富商程家的产业。 顿时拧紧了眉心,程家和她的母家宁家一向不对付,若程家蓄意报复,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去把老鸨抓起来,无论如何让她到京都府衙为平王作证。” 蒙面男子一听犯了难,告诉宁太后说:“太后,那怡红青楼的老鸨也早已经被于明请到了京都府衙。” “那就到程家,问程老爷子是什么意思,要他们还人。”宁太后觉得肯定是程家在背后作祟,真是没看出来,程家还有这能耐。 蒙面男子二话不说,只见一道残影人便已经在原地消失了。 宁太后看着跟哑巴似的四皇子温祈安,无奈道:“你呢?那女子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她是川儿的心仪女子。” 四皇子温祈安道:“那女子是五弟前段时间去南平的时候,在路上救下来的,是当地的一个小官的女儿。” 只是听到“一个小官的女儿”宁太后就明显的不高兴了。一个小官的女儿也配得上她的川儿了?他的川儿将来定是君王,他未来的妻子也必须得是她这个太后来亲自挑选! “名叫祝清雅,家中已无亲人,五弟见她可怜就将她带到了平王府。今日也是以平王府贵宾的身份进的金阳殿,五弟去接祝老将军前让我照顾好她。”想到接下来的事四皇子温祈安就火冒三丈。 添油加醋道:“雅小姐看到了得胜归来的祝小将军就上前说几句恭贺的话,谁知那祝小将军仗着战功赫赫,又被父皇封了镇国公主,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孙儿一个皇子,人家都不屑于理会。她一个武将常年打仗手劲那么大,一下就把上前恭贺她的雅小姐推甩到了地上,看上就直说,何必这般给人难看。孙儿去护着雅小姐时那祝小将军的妹妹和左相的女儿还呛孙儿,倒打一耙。” 四皇子温祈安将要告七皇子温执玉的状时停了下,他这个七弟可是个狠人,告太后能有什么用?算了。 宁太后看出了四皇子温祈安想说又不敢说的怂样。厉声道:“还有呢?” 四皇子温祈安也不管那么多了,“孙儿正要为雅小姐出气时,七弟就走了过来,说雅小姐自己倒地的,在雅小姐说明自己是平王的贵宾后,七弟还是叫人把雅小姐拖下去杖刑。”讲完还偷瞄一眼宁太后。 “七皇子?”宁太后冷哼,他不是从不出席任何宴席吗?怎么祝老将军等人一回来,他就去了庆功宴。 “是呀,皇祖母,孙儿也没想到,七弟也来了庆功宴。”四皇子温祈安道。 桂嬷嬷又重新沏茶端了上来,宁太后拿起品了一口。 真是个麻烦,对宁太后来说七皇子温执玉就是块绊脚石。 之前七皇子温执玉还在外打仗时宁太后就派过无数死士去暗杀,只是没一个中用的,都以失败告终,去暗杀的死士没一个能活着回来,最后也就没有派人再去暗杀了。 宁太后觉得这次七皇子温执玉出现在庆功宴还那么明目张胆的偏向祝小将军,这不就是明摆想拉拢镇国将军府了吗?如果是这样,那镇国府任何两位小姐中,任意一位都可以娶为正妻,都能得到祝老将军的支持。 如今的镇国将军府可没有男丁,有的只是两两个女儿,七皇子温执玉想拉拢镇国将军府,就一定会娶刚征战得胜带来太平的祝小将军祝星冉为正妃。 还有那个叫祝清雅的女子,宁太后着实看不上她,嫌弃道:“哀家不管她是不是川儿的心上人,处理完伤口,赶紧带她滚出哀家的华蓉宫,川儿的正妃妻子必须得由哀家挑选。” 四皇子温祈安叫苦连天,他是听五皇子温言川的话照顾好祝清雅的,人没照顾好,还得罪了太后。“是,皇祖母。” “皇上,现在在何处?”宁太后打算去找一趟昭煜帝,五皇子温言川这事她得亲自出马。 “回皇祖母的话,父皇应该是去了皇后的临宫。”四皇子温祈安微垂着头。 宁太后讨厌极了琼皇后,一个不可能被她掌控的皇后就是她的敌人,所以宁太后在琼皇后第一次来她的华蓉宫请安时就在琼皇后饮下的茶里下了断子药。 “你同哀家一起去。”宁太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垂着头的四皇子温祈安,心道这四皇子温祈安与他的母妃一样,都是个扶不起来的蠢笨货色。 嘲笑昭煜帝有这么个儿子,以后也是难免要糟心的。 “啊?孙儿就、就不去了吧,孙儿府中还有要事。”四皇子温祈安不敢抬头看宁太后,但还是找了个理由拒绝去临华宫,他可不想过去遭罪拉仇恨。 他又不是傻子,宁太后和琼皇后表面上是对和睦相处的婆媳,实则回到各自的宫里都恨不得对方马立马死掉。他为什么要过去?再说了他五弟温言川睡的青楼女子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啊。跟着一起去还会被牵连,万一父皇他一个雷霆之怒,连着他一起降罪,那就得不偿失了。 宁太后闭上了眼,不想再多看四皇子温祈安。“那就带着那个什么雅小姐滚出哀家的华蓉宫。” 桂嬷嬷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多皇子里,就属四皇子温祈安最没用无能了,胆小怕事,没有一点像昭煜帝的地方,全随了静妃。 真是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等宁太后和桂嬷嬷出去后,四皇子温祈安才出了屋。 祝清雅趴在床上,忍着怒气,扭头看着被屏风扫住的四皇子温祈安。声音娇娇柔柔充满了委屈道:“安王殿下,臣女这是在哪里?” 四皇子温祈安看着她,“这是太后的华蓉宫。” 祝清雅一听是宁太后的华蓉,内心又惊又喜,惊的是她一个芝麻小官的女儿居然能进华蓉宫治伤,喜的是宁太后愿意让她进华蓉宫,这算不算宁太后承认了她一半,她离平王妃这个位置又近了一点。 可四皇子温祈安的话让祝清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听四皇子温祈安道:“太后说让本王带你去从华蓉宫出去。” 祝清雅楚楚可怜的哽咽道:“太后真是这般说的吗?安王殿下。”她不明白宁太后是什么意思,这是待见她还是不待见她? 四皇子温祈安都没把宁太后的原话照搬呢,“那还有假,你被打糊涂了吗?你是五弟的心上人,为了你的伤本王光明正大的把你从偏殿抱到了太后这儿,已是冲撞了她老人家,太后当时没把你拒了就已是大恩了,雅小姐,你可得记太后的恩。” 祝清雅听四皇子温祈安一本正经的说着,还真以为是自己的伤冲撞了宁太后才被宁太后催着从华蓉宫出去。 可自己刚上完药啊,自己走出去,那不得疼死?怎么着也得有个宫女伴在她左右。 “等会儿,有宫女来将你扶到平王府的马车上去,本王坐自己的马车回去。其次今日庆功宴上的事你就自认倒霉吧,五弟走前是让本王罩着你,但祝小将军这事,本王也就口头上能为你鸣几句不平了,你要是真恼怒,那就等着五弟替你出气。”四皇子温祈安毫不犹豫的说道。 祝清雅听完对四皇子温祈安的嫌弃和鄙夷又多了几分,心下喑骂这四皇子温祈安是个只顾自己的废物,连猪狗不如的蠢货,真是鼠辈一个。 这四皇子还好意思提偏殿的事,她被老太监和那两个侍卫打成这样,也不见他帮自己动手拦着的,让个老太监给吓住了。 对了,五皇子温言川呢?她只顾着和祝家那个贱人纠缠,都把她的平王殿下给弄忘了。仔细回想,五皇子温言川从出了金阳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她猛的撑起了身,后背的伤口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感,顶着额头上出的冷汗,艰难的抬唇道:“那平王殿下呢?” 四皇子温祈安本不想告诉祝清雅这个事的,既然她问了,那他就直说:“五弟他回来的路上被青楼女子诬陷已经被押进大牢了,不过太后已经出面了。” 祝清雅刚悬起来的心又轻轻的放下了,她正要问更多的事时,四皇子温祈安就道:“宫女来了,本王先出去了,也不必同本王一道走,雅小姐回平王府即可,本王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 两个宫女走到屏风后面,慢慢的将祝清雅扶起穿好衣裳,梳洗打扮好。 祝清雅也很享受俩个小宫女这样谨小慎微的伺候自己,好似下一刻她就是平王妃了。合上眼,再大胆一点,是皇后,是这华蓉宫未来的主子—太后! 第11章 桂嬷嬷大骂 临华宫。 整个大殿都充斥着昭煜帝说话的回声,火冒三丈的斥骂道:“丢人,真是丢人!朕的脸面都让这个混账丢光了。”鬼知道昭煜帝在金阳殿坐着的时候多想把桌子给掀翻了。 琼皇后则是悠闲自得的让贴身宫女给她捶着肩揉着腿,往红润的嘴唇边递着剥好的荔枝,就这样看着昭煜帝一个人暴跳如雷的发着火。时不时还出声叫好。 身边的宫女太监一点也没阻挠,都当做没看见,甚至有的还在偷笑。可见昭煜帝和琼皇后私下也是这样,他们当奴才的都见惯了。 昭煜帝骂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看着还在享受的琼皇后不悦的“哼”了声。 琼皇后嗑着一半的瓜子随手放在了宫女的托盘中。好笑道:“温知熠,你哼本宫干嘛?又不是本宫做的事,他又不是本宫生的孩子,这不是你的儿子吗?” 昭煜帝大步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斜了一眼琼皇后,“啧,琼灵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明知道……”刚要说出的话就让琼皇后给瞪了回去。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那人家现在不还是你儿子,你现在这样有什么用?等会儿宁老太婆要来找你要她的乖孙儿了。”琼皇后戏谑着昭煜帝,原本笑意盈盈的神色中下一秒就流露出一丝恨意。 昭煜帝与琼皇后帝王夫妻十多年怎么可能会以为琼皇后这副模样是在笑他。他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后十分恨宁太后,恨不得等会宁太后来了就直接手刃了。 可他们俩都知道现在不行,留着这老太婆还有用,死了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找朕要什么,又不是朕把她的乖孙儿抓起来的。”昭煜帝冷哼道。 话题说回来,琼皇后就来了乐趣。“温知熠,你老糊涂了,你忘了京都府衙的于明是你亲自点的人吗?” “嗯?什么,是朕点的?那朕怎么不知道,你一个做皇后的这么清楚?”昭煜帝还真忘了他钦点过这么个人。 琼皇后无奈的朝昭煜帝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就说你老糊涂了,你去年在本宫殿里处理奏折的时候看京都府衙的人有了空缺觉得大皇子温憬琛手下的那个于明不错,就点去了京都府衙任职。” “哦,是这样。”昭煜帝想起来了,又反应过来琼皇后说了自己两遍老糊涂了,就道:“朕才没老糊,朕正值风华正茂,年轻着呢。” “嘶,温知熠你厚脸皮,年纪越大,脸皮越厚。”琼皇后听不下去了,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言的回怼着对方。 临华宫的宫女进殿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后来了,奴婢拦着宁太后没让进来,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须禀告一声。” “瞧吧,说来就来了。”琼皇后阴阳怪气道。 昭煜帝安抚了琼皇后几句,严肃的吩咐着:“让太后进来,许久不见她老人家了,还没来得及向她老人家请安呢。” 琼皇后又白了昭煜帝一眼,还请安呢。自从登基后昭煜帝根本没去过华蓉宫给宁太后请过一次安,问过一次好。 只有琼皇后刚被昭煜帝挑选为继后时去过一次华蓉宫,那次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不过好像也要了她半条命,因为自她从华蓉宫出来后,便永远的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昭煜帝气恼不已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和线索治宁太后的罪也不能为自己讨公道,。 她不怪昭煜帝,因为昭煜帝早就提醒过她要提防宁太后,也派人在她身边保护了,只是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是她大意了,是她低估了宁太后的恶毒。 也就是从那时起琼皇后的凤临宫改名为临华宫。只要是宁太后那边来的人来一律打发走,只要是后宫里有关宁太后的人,琼皇后从不给好脸色,随便一个理由拉下去就处置了,因为那些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皇上,奴婢这就请太后进来。”宫女应声退下。 大殿内昭煜帝和琼皇后没再说过一句话,端正好坐姿等宁太后到来。 不一会儿,宁太后被桂嬷嬷扶着左手进了临华宫的主殿,看看这殿内的装饰和雕刻比她的华蓉宫不知好上几千倍几万倍,后宫权力握在掌心的感觉真好,曾经她也是这后宫的唯一女主子。 宁太后坐在了下座,她抬头看着在主位上坐着的昭煜帝和琼皇后,眼中满是长辈看小辈的关爱和慈善,“熠儿,灵儿,近些年可好?哀家常年不问世事,独自一人居屋写字,好久没见到你们了,也不知道来看望看哀家。” 说着宁太后轻轻拍着自己的手背,“熠儿当了皇帝没什么时间来看哀家也就罢了。怎么灵儿这个继后也不知道多来看看哀家,哀家的儿子死了,女儿也远嫁他国了,身边没一个亲人,就只有川儿时不时来看望哀家,人老了,没什么念想,就只求有个体贴的孙儿在身边。” 昭煜帝最烦宁太后这副,惺惺作态,表里不一的样子了,跟那戏班子有什么区别,一把年纪了还倚老卖老。 宁太后话里话外说着琼皇后的不是,琼灵是当了昭煜帝的继后没错,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宫里面有哪个人敢这么叫她继后?那她这么多年坐在这皇后的位置上不是白干了吗?也就只有这个宁老太婆一见她面就恶心她。 琼皇后可不惯着她,拿出一国之后的威严和气势冷道:“太后,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可是您老人家让本宫少去华蓉打扰您的,看来您是年纪大了,记性也越发的差了。” 还不忘提醒着宁太后:“对了,太后,远嫁澜国的义阳公主前几日来信说要回大昭探亲看您被皇上安排到三个月后,听说义阳公主自从流产流掉了一个孩子就再不能生养了,啧啧。” 宁太后也不恼,反而是指责到琼皇后,“是啊,哀家的义阳公主太命苦了,当年皇后刚和皇上成婚,就把才及笄的绾柔封为义阳公主去和亲,如今十余过去了皇后却没为皇帝生下一儿一女,也多愧熠儿大度。” 这段话无疑在刺痛着琼皇后的心和控诉昭煜帝当初把刚及笄的义阳公主送去和亲的无情。 昭煜帝拉过琼皇后的手,掌心温暖有力的握着,坚定的看向琼皇后,“无论皇后是否能诞下皇嗣,她都是朕的皇后。”又居高临下的看向宁太后,“再说,太后您一把年纪了,还为朕担忧,真是劳苦功高,但朕已经有了七个孩子了,已经不急于皇嗣了。” 宁太后见不得昭煜帝和琼皇后这般一致对外的恩爱夫妻样。直接开门见山道:“皇上,川儿被青楼女子诬陷的事可知晓?” 昭煜帝装的一脸懵,随后怒道:“太后,青楼女子?太后可别是说错了,这可事关皇室脸面。”昭煜帝可不想和这个五儿子的所作所为有一点关系,他可丢不起这人,当然得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是被诬陷!哀家也是不久前知道的。”宁太后才不想和昭煜帝弯弯绕绕。她又是傻子,难道不知道这事关皇室脸面么,这昭煜帝还在这装无辜。 琼皇后道:“皇上,你忘了,庆功宴上赵双禀告过的。” 昭煜帝一副想起来的样子,让宁太后气得牙痒痒,忍气平和的问道:“现在人被关在了京都府衙的大牢,皇上想怎么处理。” “皇上,依臣妾看,还是先把平王关在大牢里,等事情查清楚了再放出来。”琼皇后接道。 宁太后抓住了琼皇后的错处,道:“哀家同皇上说话,皇后你也太没有规矩了,后宫是不能干政的。” 干政?琼皇后连连冷笑,质问着宁太后:“那太后这是在干什么呢?” 宁太后理直气壮的回了句:“处理家事。” 昭煜帝是站在琼皇后这边的,“皇后也是在处理家事,不算干政。太后这么早就得了消息,可是京都府衙中有人来报信了吗?”昭帝煜问的犀利,这就像是在问宁太后京都府衙中是否安排了自己的人。 宁太后理所当然的说道:“是川儿的身边的侍卫进宫求见哀家时说的。” “太后既然这么说,那就依皇后的话,先把平王关上几天,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把平王放出来。私下说是家事,明日放在朝堂上便是政事。”昭煜帝态度强硬,偏不如宁太后的意,他就听琼皇后的话怎么着了。 说完这话的功夫,七皇子温执玉一个人走进了殿内,他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宁太后,便朝昭煜帝和琼皇后行问安礼。 行完问安礼,七皇子温执玉便坐到了宁太后的对面,手拿扇子轻轻的敲打着靠椅。 宁太后原想反驳几句昭煜帝的,瞧七皇子温执玉一进来便不吭声了。只道:“皇上这么说了,那便依皇上的意思,平王是哀家一手带大的,还请皇上盯着下面的人查清楚些,把平王交给长司院的人。” 昭煜帝还没开口说,七皇子温执玉就道:“平王是否清白是否交给京都府衙或是长司院都轮不到太后你来作主,这事已经查清了。人证物证居在,本王来就是禀告父皇的。” 昭煜帝和琼皇后暗爽,怼得好,小七好样的。 “你……放肆!”宁太后怒道,这七皇子温执玉何时这么狂妄了,怎么敢这般同她说话,她是太后,七皇子温执玉再得昭煜帝疼爱那也必须要对自己毕恭毕敬的。 七皇子温执玉与宁太后对视,挑衅道:“放肆?本王放肆了又如何?” “哀家是太后!”宁太后吼着七皇子温执玉。 桂嬷嬷赶忙用手给宁太后顺气,如长辈般指责到七皇子温执玉:“七殿下,太后是长辈,你就算辈分再小,战功再多也不该仗着皇上疼爱你就这样对待太后。” 七皇子温执玉将视瞥向桂嬷嬷,口中的话却是点着宁太后,“哦,那又怎样。本王只知道历朝历代都有太后,说不定哪天就到了土里了,能活到什么时候谁又不知道呢。” 桂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七皇子温执玉着,他居然敢诅咒威胁太后早死。脱口而出句:“大胆,七皇子你敢咒骂太后。” 七皇子温执玉只冷淡道:“那又怎样?” 宁太后死死的瞪着七皇子温执玉,转头朝昭煜帝道:“皇后这就是你养出来的皇子!皇上,你可听清楚了?” 琼皇后反是笑道:“小七说的没错啊,太后。”转而又严肃道:“本宫养出来的皇子自然是人中龙凤,不像太后您还叫平王去青楼寻欢。” 琼皇后语出惊人,宁太后听完臊的脸红,呼吸急促道:“你……你……放肆!身为一国皇后说话竟这样没规矩!有辱皇室脸面!” 昭煜帝道:“小七说的是历朝历代的太后,太后您何上赶着?” 桂嬷嬷是看明白了,合着这皇上也不会为太后说一句公道话,他们这些人才是一伙的。 她真是心疼极了太后,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和胆量,冲着昭煜帝和琼皇后就叫大喊道:“琼皇后你身为七皇子温执玉的母后不但没教养好七皇子温执玉反而对太后不敬,视为不孝,你不配做一国之母的皇后。昭煜帝温知熠你也不配做皇上这个位置,太后身为你的母后你张口闭口就是太后从不叫一声母后,没有一点对太后的尊敬,视为不孝!你轻而易举任皇后做平王殿下的处置视为无能,后宫的人不可干政你却信了琼皇后的话,你这皇位倒不如给平王殿下坐,平王殿下文武双全,比你温知熠好千倍万倍,你根本不配做皇帝!” 又冲着七皇子温执玉大骂道:“还有你七皇子温执玉,你仗着皇上对你的疼爱作威作福,嚣张的不成样子。当年的颜贵妃就那么的被你残害了,你根本不配当皇子,你个恶魔!” 宁太后惊了,耳畔边嗡嗡作响,桂嬷嬷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没有分寸,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桂嬷嬷说完才像是被拉回了魂,吓得脸色惨白,直接瘫软在地,喃喃道:“这不是奴婢说的,这不是奴婢要说的。”转而仓皇的抱住了宁太后的脚,“太后,太后,这不是老奴说的,这不是老奴说的,老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宁太后低下了头,看着跟了她几十年的桂嬷嬷,第一次狠狠的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桂嬷嬷吃痛的叫了声“啊”。后面接着抓紧宁太后的腿,“太后,老奴不是有心的,您一定要救老奴啊。” 昭煜帝和琼皇后黑了脸,只有七皇子温执玉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从袖口拿出了一把匕首精准的扔到了宁太后跟前,“太后,动手吧。” “什么?”宁太后下意识的问了句。 七皇子温执玉冷笑道:“也是,来人将宁太后脚边辱骂皇上、皇后和本王的刁奴拖下去五马分尸。” 殿外的太监张林闻声便带着那两名黑衣侍卫进来了。 桂嬷嬷惊恐的往宁太后身后躲,死死地抓住宁太后的衣裙角不放。“太后!太后!求您救救老奴吧,老奴还不想死,老奴还有个痴傻的儿子在宫中等着老奴照顾啊。” 桂嬷嬷泪水挂脸,她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要命又诛九族的话,她是在心里说过这话,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说出口啊。 第12章 太后,您果然年纪大了。 眼下情况宁太后是想保桂嬷嬷也保不了,她和昭煜帝等人的仇恨再深也不能在表面上戳破。桂嬷嬷整这么一出,不过今晚满宫的人都要知晓!狠心道:“桂嬷嬷,你跟哀家多年,哀家会念在主仆之情上命人照顾好你的儿子。” 桂嬷嬷也不哭不闹了,她明白宁太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自己爬向了那匕首的地方,拿起就往心口扎去。 匕首尖穿破桂嬷嬷的心口的衣布,死死的扎进肉里,桂嬷嬷扎时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心口处的衣服很快让血浸湿,人也向地面倾倒而下。 宁太后心如刀绞,桂嬷嬷是从她还在做姑娘时就跟在身边的人,叫他怎么不心痛?宁太后恶狠狠的看着七皇子温执玉,“昭王可满意了?”桂嬷嬷这事有蹊跷,桂嬷嬷在她左右几十年我说过很多昭煜帝和琼皇后的坏话,可那都是私下与她一人说。不可能会像今日在琼皇后的临华殿突然发狂,一定是七皇子温执玉干的。 不然七皇子温执玉还没来的时候桂嬷嬷怎么不发狂大骂,她小瞧了七皇子温执玉了,一回京都便要了她多年跟随在侧的老奴。 琼皇后看到桂嬷嬷这个下场心里舒服多了,很骄傲的望向了七皇子温执玉了,不愧是她养出来的孩子!就是孝顺。 想起宁太后冲她说的:“皇后,这就是你养出来的皇子!”也不是那么在意了,挑着眉目光转向宁太后,有本事,宁太后你再多说几句,说不定你今天就得被人抬出临华宫。 昭煜帝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拍手叫绝了。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纠正着宁太后道:“太后,您果然年纪大了,身边有这么个刁奴都没发现,多亏了小七。” “皇上说的是,不应该说小七满意了,应该说是太后满意了。”琼皇后接道。 七皇子温执玉也配合的说道:“自然,许久没回京都,本王也算是帮太后您除了一大祸害。” 七皇子温执玉笑的温和,可在宁太后看来却是满满的得意与嚣张,这么多年第一次进临华宫,源氏要解救平王的,却没成想自己也差点都栽了进去。 他控制着让自己不去想,可这刚发生的一幕幕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看着这三人一唱一和,宁太后气急,下一秒胸口像是堵着什么,也不等那三人在说什么,就自行走出了殿内。 琼皇后见宁太后就这么走了,赶忙道:“太后,宁太后,本宫的临华宫随时欢迎您来,记得多来本宫这几趟。” 昭煜帝见琼皇后一下子这么有活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琼灵,你得了啊,小心她才出你的临华宫的门口就倒地讹上你了。” 琼皇后也不含糊,笑道:“那不正好合你意,要真倒在本宫的宫门口,本宫回头直接让云素把那宁老太婆仍回她自己的宫里,就是晕倒,也不能晕在本宫的门口,少在本宫的宫门前添晦气。这么多年没来了,一见到这宁老太婆就烦的很。” 看热闹的云素应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她是琼皇后的一等贴身大宫女,自幼就跟在琼皇后身边,因为是琼将军府的家生子,所以一生下来便在琼将军长大,父亲是琼将军府的管家,母亲是琼皇后娘亲的贴身侍女。 会跑路的时候就围在琼皇后左右了。琼将军府的下人每个人都会些功夫,毕竟琼将军府是武将之家,琼将军下令让每个人都要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万一哪天用得上,即使用不上,也可以强身健体。这是琼将军说的。 昭煜帝道:“是是是,皇后说的都对。” “就是今日她来一趟,还是脏了母后的宫殿。”琼皇后知道七皇子温执玉说的是倒地死去的桂嬷嬷,厌烦道:“云素去把人拉回宁老太婆的华蓉宫,这老奴也是不长眼睛,敢在这破口大骂,跟个恶泼妇一般泼,真是物以类聚。” 云素道:“是,皇后娘娘。” “不必,让张林去做。”听到自己殿下的话,张林挥了挥拂尘,两个侍卫就将桂嬷嬷的尸身一人一只腿的拽走了。 “啧啧啧,小七你手下的侍卫真是特立独行啊。”昭煜帝捋捋胡子道。 “对了,小七,怎么突然来这了?庆功宴应该还没有结束呢。”琼皇后笑道。 “在意的人走了,儿臣就来母后和父皇这看看。”七皇子温执玉也不想这么早就从庆功宴上出来,他还想借这机会和祝星冉好好接触接触,聊聊呢。 奈何祝老将军一个高兴,把自己喝醉了,这才导致祝星冉她们早早的回去了。 昭煜帝一听来劲了,果真和他的皇后说的一般无二。一个激动,说话就没脑子了:“哎呀,那你怎么不跟上去啊?” “嗯?”七皇子温执玉纳闷道,人家祝老将军喝醉了有两个孙女照料着,他一个皇子跟人家接触又不深。 宴会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抢着也去照料他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直接跟着人家两个孙女回到镇国将军府,明天就该谣言传遍京都了。他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祝星冉,他们一家刚团聚,他一个陌生人就上门,那多冒昧呀,不礼貌,还打扰祝星冉一家人。 所以也就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目送祝星冉等人离开他也就出来了。 琼皇后习惯性的掐了一把昭煜帝腰间的肉,力度不是很大,对昭煜帝来说刚刚好。 昭煜帝握住了琼皇后的手,“朕知错了,皇后可以松手了。” “这还差不多,小七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你就别在这里瞎出主意了。”琼皇后倒是蛮喜欢那位祝小将军祝星冉,说起来他们也挺像的,都是武将之女,出生于武将世家,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祝星冉被自己的爷爷从小带在身边学武学习兵法,上阵杀敌,累积无数战功,又被封为了镇国公主,真是巾帼女子厉害极了。 而她被昭煜帝挑选为继后,往后的日子也就只能呆在后宫里,虽然昭煜帝答应过她,等到退位之日,便是一起游山玩水之的。可还有这么多麻烦事没有解决,总不能都要累积在一起,丢给他们的小七吧,还是得自己解决。 昭煜帝欣然道:“朕这不是高兴的嘛,小七你真是好眼光,好眼光呀!其实啊,今日你不说,朕也会把这个祝家的大丫头先给你留着的。” 七皇子温执玉知道这老皇帝在打什么主意,前世也是这样,只可惜前世的祝星冉回京都后的没多久就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她一生的战功求来了她和平王的赐婚圣旨。 那时的昭煜帝气的一下朝就来琼皇后的宫里发脾气摔东西,骂了两三个时辰。简概一下,就是祝星冉不长眼睛,怎么就瞧上了那个五皇子温言川,还是以一身战功来求的赐婚圣旨,他作为皇帝,想拒绝驳回祝星冉的段理由都没有,想想就难受,越想越难受。 “那还真是谢谢父皇了。”七皇子温执玉很难得的对昭煜帝说了“谢谢”两字。 “那还用说,你小子眼光好,这么算下来,你们要成亲了,那一百万精兵符虎直接又回到了咱们自己人手里。”昭煜帝的算盘在这,大昭如今太平了,这一百万精兵符虎收回来也没什么用,当个恩赏让祝星冉接着还能显示皇恩浩荡,天家信任,后面随便给个理由也能要回来。 “看你父皇这得意样。”琼皇后笑着轻拍了下昭煜帝。 “那孩子长的好看,又会武功,出生武将世家,世代孝忠的是咱们温氏皇族,身为女子年纪轻轻就上战场,从小也是吃苦吃上来的,比不得这京都的中的名门闺秀。既然你喜欢了,以后可切莫辜负人家。”琼皇后到底还是有一丝担忧的。 “母后,儿臣知道,儿臣看到祝小将军第一眼就认定她了。”温执玉没有说假话,他不但上一世就认定了祝星冉,这一世也一样,生生世世亦是如此。 勾了勾唇,流露出的都是笑意,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道:“儿臣这一生只娶祝星冉一人为妻。” “什么?”昭煜帝眉毛挑的老高,不可思议的望着七皇子温执玉。 琼皇后倒是不意外,胳膊肘碰了碰昭煜帝,“你什么啥呀,都被儿子比下去了。” 这话说的昭煜帝不乐意了,“朕是皇帝,是母后在世时要朕广纳后宫的,朕要是小七也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这话说的昭煜帝自己都越来越小声,越来越没底气。 他前半生好像确实有点见一个喜欢一个,不然后宫也不会有这么多妃子,还生了六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跟历朝历代的那些皇帝比起来自己还算是老实的。再说了,皇帝广纳后宫妃子,这不是正常的事吗?可能每个人命中注定都要有个管得住自己的人,而他遇到的正好是琼灵。 琼皇后对昭煜帝呵呵一笑,懒得和这老皇帝拜扯,“只娶一个也好,没那么多烦心事,也不用天天防备着斗来斗去,弄得不安生。” 昭煜帝怀疑琼皇后又在内涵他,谁叫他现在爱的是琼皇后,能怎么办?毕竟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转脸又乐呵呵的瞧着七皇子温执玉着,“也行,随你的意,别光嘴上说只娶一个,日后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再一个就是你早晚要接朕这个位置,朕不反对你只娶祝家大丫头一个人,只要求你们二人成亲后多生几个就好。” 说来昭煜帝可喜欢小孩子了,就比如大皇子温憬琛的一双儿女,讨喜的很,每次来到宫里,昭煜帝都会抽出时间去陪孙子孙女玩玩。 “父皇母后说的极是。”七皇子温执玉觉得只要是他和祝星冉的孩子不管是多是少都喜欢。说这些还太早,人还没追到手呢,慢慢来。 琼皇后想到六公主温明月,问这温执玉道:“小七,你皇姐呢?” 七皇子温执玉回道:“她一直在殿外。” 那琼皇后一念之间想到了为什么宁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会突然像犯了病似的破口大骂了,原来是这小姑娘做的手脚。 冲着殿外说道:“月儿,还不进来?” 六公主温明月在殿外都要快笑岔气了,她可是在外面目睹了一切呢,精彩,真是精彩!她同琼皇后一样厌恶着宁太后。 刚好前几日从一些稀奇古怪的书上制作了一种药粉,就拿来在桂嬷嬷身上试了试,还真成功了,效果和那本书上写的一样。 真是没白来母后这,“母后,这东西好好玩。”六公主温明月右掌心呈着一颗细小的白珠子,快速的走到了昭煜帝和琼皇后面前。 昭煜帝道:“朕就说那桂嬷嬷怎么胆子那么肥,原来是你这丫头搞得鬼。” 六公主温明月乐不以为然的笑道:“儿臣原本只想在殿外听个热闹的,谁叫那老奴多嘴的,那就只好这样咯。”六公主温明月如果把掌心的白珠子往上递了递。 昭煜帝好奇的捏在了手上,问道:“这又是你发明的什么呀?月儿。” 正准备闻一闻就让琼皇后拦住了,她道:“月儿跟本宫说过,这是桉国那边的一种迷药,闻了之后便会把心中所想的话说出来。” “难怪呢,这样也没冤枉那老奴,合着绕在心里,把咱们这些人骂了个遍,今日的下场也是该谁叫他遇到咱们月儿。”昭煜帝又把白珠子放回了六公主温明月掌心,“月儿,做的不错。” “有奖赏吗?”六公主温明月开心道。 “有啊,给你点个驸马,要不要?”昭煜帝乐呵道。 “啊算了,不要了。”六公主温明月年方十七,可以算是老姑娘了,毕竟在大昭,家中姑娘只要及笄就可以订亲嫁人了,有的女子和六公主温明月同岁,孩子都会走路打酱油了。 当初昭煜帝和琼皇后也给六公主温明月定过一门亲,是朝中文臣独孤礼的大儿子独孤恒,只可惜人家早已心有所属。最后私下单独找到了六公主温明月说明此事,六公主温明月也同意了,第二天上朝时昭煜帝就废除了独孤恒和六公主温明月这桩婚事。 六公主温明月也不着急,就这样,很快就过去了两年,琼皇后认为姻缘天定,急不来,也急不得。 倒是昭煜帝会偶尔问她什么时候成婚,六公主温明月乐一般都说:“不急,本公主肯定在二十岁之前就成婚。” 作为老父亲的昭煜帝真是操碎了心,他也没少给六公主温明月介绍驸马人选,可没一个看对眼的。 第13章 一商一将 “儿臣就是过来给父皇母后问个安,等会儿就回自己宫里。”六公主温明月嘴上说着是等会儿,步子已经开始往殿外走了。 琼皇后无奈的说道:“这孩子,温知熠你也别老跟她提这事,每次你跟她说到这,她都找借口走了。”有些责怪的拉了拉昭煜帝的袖子。 昭煜帝撇嘴:“行了行了,朕以后不提了就是。” 六公主温明月走过七皇子温执玉时,还不忘说句:“七弟,加油哦,皇姐看好你。” 七皇子温执玉笑道:“知道了,皇姐。” 这边六公主温明月很快就走出了琼皇后的临华宫,正巧看到了刚走不远的宁太后,她走上前故意问道:“哟,太后,您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不叫人扶着呀,桂嬷嬷呢?” 宁太后拧紧眉头看都没看六公主温明月一眼,只当是没听见这句话。 六公主温明月见宁太后一副哀家懒得理你的模样,便转身走了。只是在转身的一个瞬间,她运起内力,弹了一颗小白珠子,在宁太后的后心处。 宁太后起初没感觉到什么,但是等六公主温明月走了没多久后就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路过的宫女太监慌作一团,大喊着:“来人,快来人啊,太后病倒了。 临华宫当值的宫女看到后赶忙进了殿内通报昭煜帝和琼皇后,“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她、她病倒了。” 琼皇后只说本宫和皇上已经知道了,便让那宫女退下了。 昭煜帝扭头看向琼皇后,乐呵呵的说:“朕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太后出宫就讹上你。” 琼皇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昭煜帝,“这不还没讹上吗?明日又有风言风语在后宫传了。” 昭煜帝长叹道:“这些年下来,后宫的风言风语传的还少吗?太后就没老实过,总想在朕的后宫挑点事端,哎,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哦。” 昭煜帝注意到还有小儿子在这,便问道:“小七,你还有什么事吗?” 七皇子温执玉直直的看着昭煜帝和琼皇后认真道:“父皇,母后,儿臣想求一道赐婚圣旨。” “什么?”昭煜帝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小儿子。 反倒是琼皇后没那么意外,笑着说:“你这么着急来求父皇母后赐婚圣旨,是怕祝家的大丫头跑了吗?” 七皇子温执玉还真不怕祝星冉跑了,就怕祝星冉又一次爱上他那所谓的五哥,虽然他那五哥人现在还在大牢里,但只能关的了一时,关不了一世,早晚要出来兴风作浪的。 这一世,他无论如何都要娶到祝星冉,不让他在自己面前早早的没了,让那些在上一世残害过祝星冉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还有那些背地里支持五皇子温言川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七皇子温执玉:“是啊,母后。儿臣确实是怕祝小将军跑了,所以还请父皇母后把赐婚圣旨同封赏的圣旨一并让赵公公带去镇国将军府宣读。” 昭煜帝看着一点都不意外的琼皇后道:“琼灵,这你也猜到了?” 琼皇后道:“差不多。”又对七皇子温执玉说道:“好,就照你的说,等会儿母后就让你父皇亲笔写下赐婚圣旨。” 七皇子温执玉道:“谢过母后、父皇了。” 昭煜帝看着这娘俩的对话,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看上祝家的大丫头?这么快就来求赐婚圣旨?他确实也觉得自家小儿子和祝家的大丫头蛮相配的。可这赐婚圣旨又不是过家家,他认为自家小儿子有些操之过急,说道:“小七,你这也太快了。” 琼皇后嘲笑道:“你前面不还说让小七跟着祝家大丫头去镇国将军府的吗?” 昭煜帝摇头道:“这不一样。” 七皇子温执玉明白昭煜帝说的是什么,只笑道:“父皇只管赐婚就好。” 镇国将军府镇。 祝星冉和祝予安一起照顾着爷爷,祝予安抿嘴道:“爷爷还说让咱们在宫门口和他汇合,这还没出金阳殿就把自己喝成这样了。” “是呀,但爷爷今天是真的高兴,因为以后几年大昭就没什么战火了。”祝星冉说到这,心里也很是高兴。大昭没有了战火,就意味着大昭往后就太平了,虽然不是永远的,但至少士兵不会再牺牲了,边境百姓也不会饱受痛苦了。 祝予安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眼角弯弯的看着自家祝星冉,“阿姐,你不觉得昭安殿下对你不太一样嘛?” 祝星冉笑道:“哪里不一样?” 祝予安也不含糊,直说道:“昭王殿下,好像很维护姐姐,而且蓁姐姐也是这样认为的,她私下还跟我说昭王殿下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珍宝一样。” 祝星冉不自在了咳的两声,“是吗?”两边的红晕也慢慢爬上了脸颊。 祝星冉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前世的昭平大街上第一次看到五皇子温言川的时候,那时候只觉得五皇子温言川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对自己说起话来温温柔柔,口中还夸着巾帼女英雄之类的话。 只可惜最后伤她最深的便是五皇子温言川。 祝予安越说越来劲:“是啊,不然他那么维护阿姐作甚,还有还有,大皇子澈王也说了阿姐是他看中的人,妹妹猜,大皇子澈王口中的‘他’也是昭王殿下。”祝予安这么一分析,十分确定了七皇子温执玉一定是对自家阿姐有意。 祝星冉走近了几步,用手指点了点祝予安的脑门,逗着她道:“你呀,万一不是呢?万一是有些事需要你阿姐我帮忙,所以昭王殿下才这样处处献殷勤,事事维护你阿姐我。” 祝予安听到自家阿姐这么说,明显就有些犹豫了:“要是听阿姐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祝星冉捏了捏他的白嫩脸蛋,语气温柔道:“好啦,别想这些了,陪你阿姐我到府里走走。” 祝予安道:“好。”起身和祝星冉一起走出了爷爷居住的长流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 那里有一大片正在盛开绽放的栀子花,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花香,清新又典雅。 这一大片栀子花对祝星冉和祝予安姐妹俩十分重要,因为那是他们的爹娘祝亦澜和上官思婉亲手种下的,也寄托着他们对早去的爹娘的思念。 祝星冉弯下腰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其中一朵栀子花,道:“安儿,这些花被你照顾的很好。” “当然啦,不过自从阿姐你和爷爷出去打仗后,我每天都会回到府里看看它们,不过再后来忙于生意上的事了,也就交给下人们打理了。”祝予安笑笑,前些日子,得知阿姐和爷爷要回来,她高兴的都把手上的生意都交给了下手的下手打理,亲自回到府上,带着下人打扫了一番。 当她真正回到府上的那一刻,她才发觉屋子里许多茶几奇登都该换换了,尤其是镇国将军府大门上的那块匾额,上面的黑漆金字都略微有些掉色了,应该都有七八年没换了。 祝星冉能再次看到眼前的一切能再次回到镇国将军府,心里面已是万分的珍惜了。祝星冉站起身来好好的看着祝予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妹妹。 祝予安微笑着,过了一会儿开口道:“阿姐,怎么了?” “没事,而且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祝星冉拉过祝予安,紧紧抱着她。这种还能再次抱到亲人的感觉时刻提醒着祝星冉要保护好她们。 祝星冉靠在祝予安的右肩上,无声的落下了一滴泪,这滴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那触碰的一瞬间祝星冉就再次想到了前世她亲眼目睹自己的妹妹祝予安被五皇子温言川已经射杀在陇州的城墙大门前。 她卑微地祈求着已经登基为帝的五皇子温言川放过她的妹妹,她跪着像狗一样爬向了五皇子温言川,哭着喊着大叫着五皇子温言川不要放出那支箭,却被一旁的祝清雅狠厉的用脚踢开。 祝清雅用手轻轻掩笑,得意又高傲的俯视着已经变成弃堂妇的祝星冉:“哟,你不是天下百姓号称,大昭第一女将军吗?你不是镇国公主吗?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有这么多名号有什么用啊?” “祝星冉,本宫就是要告诉你,即使本宫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可陛下依旧喜欢本宫。他的心里也永远只装着本宫。”祝清雅嘲讽着祝星冉这一生都在讨好着五皇子温言川,却不及自己勾勾手指五皇子温言川就来到自己身边了。 “阿姐,阿姐?”祝予安感受到扣在自己肩上的祝星冉不对劲,自己隐隐约约感觉到衣服被打湿了两下。 祝星冉让祝予安的两声阿姐直接叫了回来,她和祝予安拉开了些距离,祝予安正对着她的脸,很清楚的就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祝予安拿起袖中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祝星冉脸上的泪痕,不解的问道:“阿姐,你怎么哭了?” 祝星冉有些无措,眼眸上扬就看到了祝予安耳旁的几缕青丝中伴着几根白头发,“安儿,阿姐就是有些触景生情,你说你才13岁,头上就有白头发了。” 祝予安道:“啊?是吗?我看看。” 祝星冉抬手把祝予安耳旁的一缕白发抽了出来并没有拔掉,拿起发梢递到了祝予安眼前。 祝予安装作苦恼的焦急道:“我才13岁,怎么就有白头发了,这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我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么早就有了白头发了。” 祝星冉也不戳破她,想来无非就是没好好吃饭和整天做生意的缘故了。她的妹妹祝予安和天外境的少主交好,那少主可是天下有名的医者,自己的妹妹,那么爱美,怎么会没看过呢? 祝予安又装作想通了,笑嘻嘻的摆摆手:“就这几根而已,有阿姐和爷爷在了,以后安儿就没有白头发了。” 两人在往后走,就来到了两人从小一起居住的院子—满栀阁。 满栀阁的名字是母亲上官思婉取的,取这名字的时候祝星冉已经出生了。正是家庭美满、好事成双的时候,父亲祝亦澜也刚凭借战功封了将军,风光无限。 等到父亲母亲去世后,祝星冉总是时刻守着还是个小婴儿的祝予安,再长大一些就一起住进了满栀阁,也没必要再另开一院,而且祝星冉也不想和妹妹祝予安分开住,她知道自己陪伴亲人的机会不多了。 因为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父亲祝亦澜死的时候当朝君主还是先帝,昭云军的兵权自然而然的又回到了爷爷的手里,在-她四岁的时爷爷就告诉她要接任手上的昭云军。 当时她不明白什么是昭云军,更不明白自己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练功学习兵法,别人都说镇国将军府到了这代就只有两个女儿,将来肯定都是要嫁出去的,没有男孩镇国将军府相当于是断了后,等到祝老将军百年之后,镇国将军府也就不复存在了。风光又能风光的了几时? 可她的爷爷祝将军祝林轩剑走偏锋,将她培养成了一名将士,学习武功,读学兵法一个都没落下,不过朝堂上的反对和抗衡,硬是培养出了一名女将军。 而妹妹祝予安则是留在京都学习怎么打理母亲留下的家业,爷爷请了有名的掌柜亲自教妹妹祝予安如何算账,如何打理。 四岁起开始拿算盘,七岁慢慢熟悉各种行业的门道,八九岁慢慢接手母亲留下来的产业,母亲身边的老人也会尽心尽力的帮助妹妹祝予安尽快接手。 四年过去后,妹妹祝予安把家业做大做强了,一跃成为了昭云国的第五大富商。 祝星冉回忆着点点滴滴,“真好。” 祝予安拍了拍满栀阁内的桂花树,又跑去坐到了秋千上,她开心的朝祝星冉道:“阿姐,快过来坐啊,前几日我刚让下人换过的。” 祝星冉唇角上扬道:“来了。” 两人这么来来回回的荡着,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个时候两人一个学习算术经商,一个练武学习兵法,只有到了半夜的时候俩人才会悄悄的溜出房屋一起去荡秋千,看着挂在天边的月亮,相互倾诉着自己的小烦恼。 祝星冉眺望着远处的蓝色天空,转头看着祝予安,温柔道:“没有了战火,阿姐和爷爷都可以在京都见到安儿啦。” 祝予安啍着小曲,笑道:“好啊。” 祝予安细数这八年阿姐祝星冉和爷爷祝老将军一共就只回过京都四次。不是打仗就是镇守边关和受命调遣,若不是桉国和辞屿国联起手来大放厥词,攻打大昭的城池。 昭煜帝得知后雷霆大陆发了狠派昭云军去打,阿姐祝星冉和爷爷祝老将军等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到了京都。 第14章 贴身一等大丫鬟花稔 祝星冉坐荡着的秋千也缓缓停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着装,才意识到自己该去洗漱洗漱了。 “安儿,阿姐先回房里沐浴,然后陪阿姐出去逛逛。” 祝予安听阿姐祝星冉要他一起去逛逛时开心极了,“嗯,好的,阿姐。” 祝星冉从千秋上下来,熟悉的走进了自己的闺房,房中所陈列摆放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变,与之前几次归来时还是一样的。 转身向右走去,祝星冉看见自己所睡的床榻上的被褥枕头都是焕然一新的,想来定是刚换没多久。 祝星冉又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将身上的铠甲解了下来放到了一边,她看着梨花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感叹道:“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咚咚—”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大小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丫鬟不敢贸然进屋,还是试探性的问着屋子里祝星冉。 祝星冉一听,这声音是—花稔!说道:“进来吧。”她看着进来的小丫头,想起前世就是她冲出来为自己拦罪惹祝清雅不快,被祝清雅叫人活活勒死了。 在拦罪被关的时候祝星冉去柴房看她,问她为什么要为自己拦罪,她说:“报恩。” 还没等祝星冉继续问下去,从门外便进来几个小斯把花稔拖了出去,当着她这个弃堂妇的面把花稔用粗糙的麻绳勒断气了,她上前想要阻止,却被那几个小斯一脚踹开。 祝星冉重活一世,倒是有机会可以问出这花稔报恩是因为什么。 祝星冉注意到这个花稔力气很大,一个人就把沐浴所备的水抬进了屋子里,放到了一道屏风的后面,又统一将水倒进了沐浴的浴桶里,做完这些也没抬起过头,微低着身子向她说:“大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的再叫奴婢,奴婢就在屋外守着。” 祝星冉起身走到花稔面前,“你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花稔抬头看向祝星冉,神情微愣,突然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道:“奴婢五岁进府的,当初偷了肉包老板的包子被人家打个半死,是大小姐路过付了钱救了奴婢,还把奴婢带进了镇国府当差,是大小姐救了奴婢,奴婢一直铭记在心。” 祝星冉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前世她报的是这个恩。弯腰伸手扶起了花稔,看见了她满脸泪水还流了鼻涕,倒是被她逗笑了,“哭什么。” 花稔解释道:“奴婢激动,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是否记得,但奴婢今天终于说出口了。” 祝星冉想着自己身边刚好缺个贴身丫鬟,就开口道:“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月枝你不认识应该也见过,不久之后她就会嫁人,我刚好缺个伺候的人,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服侍我,做我的贴身一等大丫鬟。” 花稔只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磕着头,说:“谢大小姐、谢大小姐,奴婢一定尽心伺候。”花稔感觉像做梦一样,都有些不真实了,又掐了自己一把,是痛的,这是真的! 祝星冉无奈淡笑,“别跪了,你应得的,出去守着吧,这里不用伺候。” 花稔听着祝星冉吩咐退了下去,关上屋门,守在了外面,坐在地上发起了呆,小声嘀咕道:“应得的?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说。” 屋内祝星冉褪去一件件衣服,放在了一旁的木架子上,身上的皮肤白嫩如霜,可双手和脸上的皮肤确实有些干燥粗糙。 祝星冉用手轻轻的将扎住头发细绳去掉,乌黑发亮的青丝一下子蓬散开来,修长纤细的双腿以前以后的踏进入了浴桶,浴桶很大,祝星冉整个人躺在了里面,全身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时,她感觉到了无比轻松和舒服。 接着憋了口气,闭上双眼将头也埋进了水里,双腿倦紧用手臂抱住,脑海中前世画面和今世画面交错在一起,头又从水里猛地抬起,水浸湿了整片秀发,祝星冉调整着姿势坐在了浴桶里,骨节分明的右手搭在浴桶边,时不时用食指敲打着浴木。 额前两边的碎发发梢滴落着水珠,屋子里很安静,祝星冉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她放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在睁眼时不知过了多久,浴桶里的水也没那么热了,甚至还有些微凉。祝星冉就着微凉的水将全身清洗清洗,迅速的出了浴桶,用二条巾帕和布帛分别擦拭着身体和头发,又将木架另一头早已准备好的里衣穿上。 约摸两刻后,祝星冉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裙,腰间缠绕着银白色的丝带宫绦,将她的腰线完美勾勒出来,顺滑浓厚的长发被高高挽起,上面简简单单的插着一只银色的蝴蝶簪子,耳朵两边带着一对兰花蕾型耳坠。 至于脸上妆容,祝星冉只是薄施粉黛便有二分娇媚,三分英气,五分清冷,祝星冉的脸一半随了父亲祝亦澜,一半随了母亲上官思婉。 褪去铠甲和几分常年在战场上厮杀戾气的祝星冉,这么一回归官眷女子家的打扮,显然就是一个静若幽兰,儒雅高贵且端庄大气的佳人。 祝星冉轻轻推开房门,外面坐在台阶上的丫鬟花稔听到动静,赶忙起身朝后面看去,却看见一个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大、大小姐?”花稔嘴巴一张一合道。 “嗯。”祝星冉看着眼前呆呆愣愣小丫头应了声。 花稔壮着胆子围着祝星冉近距离窒息看了一番,兴奋的说道:“大小姐,你真好看,穿上铠甲的时候英姿飒爽,女将风范十足。解下铠甲,穿上衣裙稍加打扮简直就是一个的倾城倾国的大美人。”花稔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反差大,就比如他们家小姐现在这样和没有沐浴之前的样子。 祝星冉抬起手臂看看自己身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觉得多倾国倾城。无奈笑道:“你倒是会夸人。” 花稔猛着摇头,否认道:“大小姐,不是我会说话,是你原本就长的仙姿玉貌呀。”花稔在镇国将军府里当差多年,出了镇国将军府的府门到玄武大街上到醉仙楼取东西也见过几次回被外面人称为京都美人的官家小姐,但都没有她家小姐这般好看。 祝星冉心情不错,说道:“花稔你跟着我就好,屋子交给其他下人收拾,以后你家小姐我走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 “好,都听大小姐的。”花稔顺手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觉得不太行,有点给大小姐丢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大小姐,可容奴婢下去换身衣服?” 祝星冉这才看到花稔身上所穿的衣裙已经有些旧了,说道:“不必,我和二小姐一会儿出去逛逛,顺道给你买几件。” 花稔吓得直接跪了下来,边磕头边说道:“万万不可呀,大小姐,哪有当主子的亲自给身边下人买衣裙的,奴婢不敢当啊,大小姐对奴婢已经非常好了。” 祝星冉俯身将花稔拉了起来,正对着她说:“你以后是我的贴身一等大丫鬟,我不在你面前自称大小姐和将军,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婢,我对你好,你就好好侍奉在我身边,你也说了,我救过你的命,就当是报恩。” “可报恩归报恩,奴—”花稔眼看着祝星冉要眉头紧拧,便没再说下去,没办法,只好说道:“那花稔就谢过大小姐了,花稔虽然只是个丫鬟,但这辈子这条命就是大小姐的,花稔这辈子只效忠于大小姐一个人。” 祝星冉其实想说,你早就给过我一条命了,前世如果不是花稔突然冲出来替她罪,她也不会被勒死了。这一世,祝星冉打算将她一直带在身边,护她一世平安,就当是还了前世的拦罪之恩。 况且花稔这丫鬟看着有些呆呆的,实则机灵十分,做事处处留心。 “好。”祝星冉走出自己的闺房门口,花稳听祝星冉吩咐紧随其后,跨过一两道门槛,就看见祝予安还坐在秋千上荡着。 祝予安偏头看了过去,亲切的从秋千上跳下来,“阿姐,你好漂亮啊。”祝予安赶紧跑上前仔细打量着她的阿姐。 夸道:“不错,真不错,京都美人榜里的那些美人也应该算上我阿姐一个,我阿姐也是真正的京都美人榜里该有的美人。” 京都美人榜?祝星冉到好奇榜单里面都有谁,问道:“京都美人榜上都有什么美人?” “哦,这呀,有已经嫁人的长公主温九曦、蓁姐姐,右相府嫡出的薛嫣然薛嫣语俩姐妹,还有柳国公府的大小姐柳静颐,再就是黎府黎大人的小女儿黎霜雪,反正就是那些世家公子小姐闲着没事聚在一块一起投出来自己认为长的好看的女子。”祝予安给姐姐祝星冉说明道。 这种事情在京都传的快,像祝予安这种不经常出去赴宴应约,整天不是在打理生意,就是到其他地方查看货物的人都能从伙计嘴里听到。 可想而知这京都美人榜的名号恐怕传的全大昭的人都知道了。 祝予安口中说的这几位女子,祝星冉都有印象,尤其是右相府嫡出的那两姐妹就在祝星冉心中的仇人名单里。 “原来是这样。”祝星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什么嘛,阿姐对京都美人榜感兴趣吗?”祝予安挎着祝星冉的小手胳膊。 祝星冉摇摇头,用手宠溺的捏着祝予安肉脸耿直道:“阿姐不感兴趣,阿姐对兵器感兴趣。” 祝予安捂住了祝星冉的手,有点惋惜道:“好吧好吧。”听自家阿姐说到兵器,又道:“兵器好呀,改日挑个时间带阿姐去咱们镇国将军府名下的万宝阁瞧瞧,那里宝贝可不少。” “嗯。”祝星冉只知道万宝阁珍藏着各种各样的稀世珍宝,是母亲娘家最重要的产业之一,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一并当做陪嫁过来了。 祝予安转过头,看见了紧跟在祝星冉身后的花稔,“诶?这不是后厨的那个小丫鬟么,好像叫花稔。” 花稔见二小姐祝予安提到自己的名字,马上说道:“回二小姐的话,奴婢现在是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了,大小姐说以后奴婢只用跟在她身边就好。” 相比远在外面征战打仗的祝星冉,祝予安算比较时常回到镇国将军府的,花稔这丫鬟祝予安每去后院都能见到她,面熟的很。“阿姐,你倒是会挑人,过几日清点府里的人,妹妹我原本还想让她去账房跟白管家学账当差的,这小丫鬟看着小,其实很机灵的妹妹,我都注意到她好几次了。” “那我们姐妹俩还真是心有灵犀,。”祝星冉浅笑道。 花稔听到二小姐祝予安有这么赏识自己,一个激动又跪了下来,祝星冉跟妹妹祝予安打趣道:“就是这点不好,总是下跪。” 祝予安笑出了声,松开了阿姐祝星冉小手胳膊,将跪在地上的花稔扶了起来,“既然阿姐把你带在身边,这说明她信任你,从今以后你是她的亲信之人,把你这总是下跪的毛病改改,拿出贴身一等大丫鬟的气势,回头到白管家那里记上姓名。” 花稔眼睛湿润,说道:“谢过二小姐,谢过大小姐,花稔知道了。” 祝予安又拉着阿姐祝星冉的手一起走出了满栀阁,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三个人来到祠堂,这里供奉着祝家世世代代的祖先。 祝星冉一个进去点了一炷香拜了拜祝家列祖列宗,又点一炷香拜了拜自己的一双父母。“阿爹、阿娘,冉儿这些年过的很好,受了不少磨练,成为了一名女将军。因着战事,冉儿和爷爷很少归京回家看你们,还请阿爹阿娘不要怪罪。” 没有迈进祠堂的祝予安在门外看着祠堂内的祝星冉祭奠亡父亡母,神情不免有几分沉重。 身边的花稔安慰着她说:“二小姐,别难过,放宽心,大小姐已经回来了。” 祝予安回道:“你说的对,我知道。” 祝星冉和爷爷祝老将军每次出征打仗,祝予安即便再忙,也会时刻注意前方战事的情况,每次都会悄悄的派些暗卫跟在昭云军后面,方便自己不会消息太延迟,能知道自己的阿姐和爷爷人是否安全无恙。 最严重的一回,派去的暗卫传来的消息是—“祝小将军祝星冉受了重伤,被敌方将领一剑刺入了心口下方,恐性命垂危。”祝予安知道了,连夜骑了四天的马跑到了军营,直奔祝星冉的军帐。 等祝予安到时,祝星冉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榻上。 随军大夫说还好只是刺入了心口的下方,不然二小姐祝予安连夜跑过来,能做的也就是和爷爷祝老将军给祝星冉收尸了。 第15章 三千金钱子 那次可是真的把祝予安这个做妹妹的吓坏了。 祝星冉祭奠完父母转身就和妹妹祝予安对视上了,祝星冉莞尔一笑。走上前,“走吧。” 祝予安:“嗯。” 祝星冉一行人是从镇国将军府的侧门走出来的,从正门走太引人注目了。 原是想等到申时再出镇国将军府的,但赐封的圣旨差不多也是申时会到,重活一世,虽然有的事情发生了改变,但她被封为镇国公主这一点是没有变的。 “阿姐,我们就只是出来逛逛嘛?”祝予安问道。 祝星冉道:“是呀,离京这么些年了,几次回来都没有好好玩玩,这下太平了,得好好看看熟悉熟悉。” 祝予安挽着祝星冉,说道:“也是,那阿姐我们去醉仙楼吧。” 身后的花稔那叫一个高兴,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醉仙楼呢。 她这也是沾了两位小姐的光,醉香楼这种达官显贵吃茶闲聊聚集的地方,她一个普通下人又没什么身份是进不得的。 祝星冉得去收留一个人,估计现在还去不了醉仙楼,对妹妹祝予安道:“安儿,你先去醉仙楼包个位子,阿姐随后就到。” 祝予安一口答应道:“好。”也不问祝星冉为什么不同她一起去,在她这姐姐祝星冉说什么就是什么。 祝予安走后,祝星冉带着花稔来到了京都贩卖下人奴隶的满口。 花稔奇怪,她家大小姐来满口干什么,是身边还缺人吗?还是给府上买下人。 祝星冉刚走进满口,就有一个中年胖子笑眯眯的跑了过来,眼睛不断的看着祝星冉主仆二人,很是猥琐。 那中年胖子眼看着就要贴上祝星冉时,花稔站到了祝星冉面前,厉声道:“做什么,我家小姐是来这买人的。” 祝星冉见花稔护着她,并且一点都不胆怯,笑道:“没事。” 中年胖子也不恼怒,说:“不好意思,看到美人就忍不住亲自上去接待。” 花稔没理他的话,看中年胖子停了脚步,便退到祝星冉身边,还朝那中年胖子哼了一声。 那中年胖子在前面领着路,依旧笑眯眯的问着祝星冉:“鄙人是这的管事,小姐,可以叫我白胖子,敢问这位小姐你是想买什么样的下人?是会伺候人的丫鬟,还是看家护院的侍卫。” 祝星冉答道:“侍卫,但我要最新来的那一批。” “好嘞。”白胖子应道,最新来的那一批培养好的人让他昨天关在了最里间,这一批侍卫武功都不差的,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这小姐眼光也太好了,看来今天可以赚了笔大的。 拐了个弯,来到了一间很大的屋子里,白胖子将屋里的人全部带了出来,笑呵呵的向祝星冉说道:“小姐,都在这儿一共十个人,您看上哪个就挑哪个。” 祝星冉扫了一眼站在一排的侍卫,从前走到后,指着中间第六个说道:“就这个了。”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祝星冉。 白胖子夸道:“小姐好眼光,这个侍卫可是这十个里面最好的一个,武功也是最好的。”咳了几声,说到价格道:“只需要三千金钱子!” “什么?三千金钱子?”还没等祝星冉开口说话,花稔就震惊地叫了出来。 三千金钱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这都够平常百姓花销一辈子了,还能剩不少。 白胖子得意洋洋道:“没错,就是三千金钱子。” 花稔以为自家大小姐会讲价,但出乎她的意料是他家大小姐并没有讨价还价,而是一口答应了。 她说:“好,三千金钱子就三千金钱子。”祝星冉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沓钱利索的扔给了白胖子。 白胖子看着钱向自己扔来赶忙接住,屁颠屁颠的吹着祝星冉马屁,“小姐真是既美丽又爽朗大方,请小姐在这稍等,鄙人这就到前台台柜拿身契和解药。” 花稔还在震惊之余,反应过来后跟祝星冉愤愤的说道:“大小姐,那白胖子摆明了就是在漫天要价,谁家满口卖个侍卫找买主要这么多金钱子?他怎么不去昭平大街上抢?” 祝星冉知道花稔生气的点在哪,笑道:“确实是漫天要价,但这个人值这个价。” 被选中的男子听到了祝星冉说的这句话,抬头看向了她。 祝星冉也看向了他,只是那男子又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白胖子拿着东西就过来了。他乐呵呵的走祝星冉面前,将手中的东西呈给了祝星冉。“小姐,身契和解药都在这了。”又指了指那被选中的男人:“你,过来。” 那男子听着白胖子的话走上前,单膝跪在地上。 “现在是被这位小姐买了,她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了,出了我们满口,你就是这位小姐的人了,是生是死也是由这位小姐说的算。”白胖子像是训斥不听话的小狗一样训斥着男子。 “是。”男子低头道。 听到男子回答,白胖子又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祝星冉道:“那就这样说好了,哈哈。” 出了满口,白胖子还站在大门前嗞这个大白金牙的目送着祝星冉三人,还不忘喊一句:“下次小姐还买侍卫,记得再来鄙人这里!” 花稔终究没忍住,呸了一口,“来个屁。” 祝星冉停了下来,将解药递给了身后的男子,又当着男子的面把卖身契撕毁。 “唉?小姐,你怎么把卖身契给撕了?”花稔惊道,这才把人买下来,怎么又把卖身契撕了,难不成就是为了放他自由。 男子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祝星冉,“你为什么这么做?” 祝星冉轻笑道:“不为什么,将解药吃了,以后你就不会被身上中的毒所折磨,至于卖身契,我也撕了。你现在是自由人,可以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侍卫。” 男子毫不犹豫的吃下了解药,吃完后没有说话,也没有想要走的意思。 祝星冉笑道:“既然如此,你暂且就跟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想走了,说一声,我放你走。” 花稔不解,为什么他家大小姐对一个刚买来的侍卫会这么好,不仅给了他解药,还把他的身契毁了。难道这人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祝星冉问着男子:“有名字吗?” 男子摇摇头,花稔提议道:“既然没有名字,那大小姐给他起一个吧。” “就叫墨尘。”祝星冉脱口而出。 第16章 墨尘 男子有些呆愣,从他有记忆起,就在不断的练功,不断的被人抽打,也没有名字,管着他们的人都以数字给他们命名,也没想过有一天能拥有自己的名字。 他们和普通的侍卫不一样,像他们这种侍卫,从小就要吃下毒药,如果有人想逃走和不去练功每隔五日就会全身剧痛。 只有好好听话,才能每五日拿到解药,吃下解药才能缓解全身的疼痛。 “墨尘。”男子淡淡的开口念着。 “知道了,就跟在我后面吧,你俩身上穿的衣服有些旧,我带你们去千纺阁买两套先穿着。” 花稔听到祝星冉这么说不好意思挠挠头,小声道:“也没那么旧吧。”花稔是镇国将军府的丫鬟,穿的却比府里其他下人格外的破旧,月例银钱也没少发,只是花稔都拿去给自己娘亲刘氏看病了。 可惜刘氏还是走了,花稔存了小半辈子的积蓄也因此花没了。 花稔看向与她并肩走着的墨尘身上穿的衣服比他的还旧,甚至还有破口处,想来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不过幸运的是遇上了她家大小姐,心道:“你小子也算有福气。” 墨尘本来就是他的名,祝星冉抿唇一笑,跟在她身后的这个男子以后可是澜国的皇帝,全名叫轩辕墨尘! 前世就是因为五皇子温言川在这个时候碰巧去满口买了失去记忆的轩辕墨尘,这才有了登基一半的筹码,五皇子温言川的母妃本就是澜国轩辕皇族的人,背地里的两边早就有联系了,后面谈的筹码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 只是等他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是何时,可能像上一世一样来个五六年,祝星冉知道这些,还是前世五皇子温言川亲口告诉她的。 千纺阁就在醉仙楼的右边一里处,没多久就走到了,接待客人的店小二看到祝星冉等人就上来询问:“这位小姐,请跟小的来这边看。” 千纺阁的下人伙计都是从小培养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祝星冉不是给家中人买衣裳,而是给下人买衣裳。 祝星冉望着眼前的衣裳,说道:“你们自己选。” 花稔选中了一套浅蓝色的衣裙,但上面没有任何绣花。 在京都这个地方,一般府中的丫鬟统一穿的都是素衣,没有任何绣花样式,不同的服装丫鬟穿的衣服颜色也不一样,丫鬟出了事很好区分是谁家府上的。 墨尘选中了一套黑色的衣服,也同样,衣服上没有任何绣花样式。 两人换上去之后,祝星冉到掌柜那结了账,正要走出千纺阁时,一个观察他们好久的女子阴阳怪气的说道:“真是新鲜,还以为是给自己买衣裳的,原来是给下人买的呀,不是这年头是怎么了?怎么还有做主子的亲自给下人买衣裳的?” 花稔扭头就看到了那女子,一点也不害怕的回怼道:“我家小姐乐意。” 那女子的丫鬟不乐意了,走上前来就是给了花稔一巴掌,“我家小姐说话,你一个丫鬟也配回答?真是个小蹄子。” 祝星冉想着妹妹祝予安还在醉仙楼等着她便没有理会身后的女子,只是没想到这女子的丫鬟这么嚣张,想必其主人也非常跋扈。 花稔被那女子的丫鬟扇得脸都红起来了,眼眶里满是泪水却没滴落一颗,直接抬手用了十足的力道还了回去,“你凭什么打我?大家都是丫鬟,你比我高贵到哪里?这一巴掌是我还给你的。” 花稔这一巴掌直接把那丫鬟扇到了地上,那丫鬟捂着红肿的脸急忙爬到了薛明珠身后,委屈的哭诉道:“小姐,这小蹄子的力气好大,疼死奴婢了,她打奴婢的脸就是在打了您的脸,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啊。” 那女子也没想到祝星冉身后跟着的这个小丫鬟胆子这么大。还敢还手,女子不屑的走上前,想要再给花稔一巴掌,却被转过身的祝星冉制止住。 薛明珠对祝星冉说道:“你们确实都是丫鬟,可她是我薛明珠的丫鬟。” 这还自报家门了,姓薛?花稔好像知道了这女子是谁了。 京都右相府右相薛淮之和宠妾白氏生的女儿,特别受右薛淮之宠爱。在这个嫡庶有别的京都,身为庶女的薛明珠倒成了像嫡女一样风光的存在,因为右相薛淮之除了皇家邀请的宴席,基本上都会带这个女儿去参加。 祝星冉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淡淡道:“哦,又如何呢?” 薛明珠近距离的看到祝星冉脸,心中有几分妒火,她薛明珠看不得比自己还样貌出众的人跟她同一个屋檐下,“不如何,让你的丫鬟下跪给我的丫鬟道个歉就行。” 祝星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狂妄自大的薛明珠,“哦,凭什么?” 薛明珠趾高气扬道:“凭本小姐是右相府的五小姐,凭本小姐是相右最宠爱的女儿。” “哦,又怎样?”祝星冉依旧淡淡的说道。 薛明珠见祝星冉不为所动,眼神如刀的看着她,斥责道:“那还不让你的丫鬟下跪?” 祝星冉没理会薛明珠,而是看向了花稔,问着:“解气了没有?” 花稔放下了捂着脸的手,“解气了,反正奴婢也用了十足的力道还了回去。” “那我们走。”祝星冉道, 祝星冉懒得与这个薛明珠纠缠,倘若花稔方才说她不解气,祝星冉立马让墨尘把那丫鬟的手臂掰断。 薛明珠见祝星冉没把她当一回事,愤怒的喊道:“你们给我等着,本小姐会让你们不好过的。” 刚从她腿边站起来的丫鬟哭道:“小姐早知道咱们就应该听二夫人的话,把那两个侍卫带着了。” 薛明珠的火气没处撒,反手又给了那丫鬟另一半脸一巴掌,斥骂道:“你也是个不争气的小蹄子,被人家打了一巴掌就哭爹喊娘的。” 丫鬟冤枉的不得了,她哪里哭爹喊娘了,她就只喊了自家小姐一个人啊,而且对方丫鬟的力气真的很大。 店小二见状也没有去请掌柜的过来去,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无奈道:“这薛五小姐每次来咱们千纺阁都要作妖,什么毛病啊。” 出了千纺阁的花稔轻轻的揉了揉被巴掌扇的的地方,“这右相府的五小姐薛明珠,还真是嚣张跋扈惯了,仗着自己是右相最宠爱的女儿,见到哪家小姐比自己漂亮就阴阳几句。” 祝星冉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她是因为这个的?” 花稔实话实说道:“全京都的人估计没几个不知道的,大小姐你刚回京都有所不知,那薛明珠仗着自己是右相最宠爱的女儿,没少在京都贵女中兴风作浪,阴阳怪气。” 祝星冉还真有所知,前世薛明珠可是五皇子温言川的侧妃呢,只是她不是祝清雅的对手,刚过门还没一个月就被祝清雅斗死了,右相知道是谁干的,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祝星冉不禁扯了扯嘴角,想起祝清雅对薛明珠的评价是:“人长的也算倾城,可惜没有脑子,人还坏。” 第17章 我不是哑巴 丫鬟花稔是第一次来醉仙楼,心下感叹着:“真是漂亮啊。” 侍卫墨尘则是一言不发的紧紧跟在祝星冉后面。 醉仙楼的小孩在前面领着路,在三楼的一个门前前停了下来,小二笑道:“小姐,这间便是。” 花稔上前推开了门,祝星冉走了进去,坐在了妹妹祝予安对面。 祝予安见阿姐身边又多了个英俊高大的侍卫,问道:“阿姐,这是?。” 祝星冉接道:“贴身侍卫,刚从满口买的。” 祝予安疑惑,阿姐买侍卫干什么?咱们镇国将军府上也有好多武功不错的下人,还是家生子,祖上三代可查用着更放心,怎么从外面买了个贴身侍卫来。 祝星冉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递给了花稔和墨尘,“你俩别站着了,坐着吧。” “万万不可,大小姐。”花稔摆摆手还是选择站着,他们做下人的,怎么可以同主子坐在一起,用一个桌子上的糕点。 墨尘纹丝不动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 祝予安乐道:“你这丫鬟真是有趣,阿姐让你坐就坐,我们镇国将军府不比其他府上没必要那么拘谨,交过心的也算是半个家人。” 又朝墨尘说:“你呢?怎么不说话?” 家人?很陌生的两个字,墨尘愣神,他也算吗?可他刚被买来。 祝予安见男子不搭她的话,轻皱眉头,问着祝星冉:“阿姐,你是买了个哑巴侍卫回来吗?” 祝星冉喝了口茶,“不是。” 缓过神的墨尘看向了祝予安,“我不是哑巴。” 祝予安轻挑眉一笑,两个酒窝就出来了,看着就像春天里的桃花开了一般。“不是就好。” 祝予安倒是觉得自己阿姐买回来这个小侍卫长的有点不像大昭的人。 “阿姐,这醉仙楼的招牌桂花糕还是那么好吃。”祝予安悠哉悠哉的吃了一小口桂花糕,慢慢细品着其中的味道,桂花香气萦绕鼻尖令人陶醉。 祝予安想起了一件事,她来醉仙楼的路上许多百姓都在议论,那就是五皇子平王的风流事,还因为这事儿被抓进了京都府衙。 “阿姐,跟你说个有趣,京都府衙的人把平王给抓了进了大牢。” 祝星冉看着窗外的景色,“知道,无非就是睡了青楼女子没有给钱的丑事,他来接我和爷爷回去的路上被人家青楼女子给拦了。” 祝予安就想不明白了,他一个皇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去青楼里面睡人,还不给钱,真是要笑死人了,放眼望去,全京都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都在笑话五皇子温言川。 祝星冉却不那么想,太巧合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敢青天白日诬陷皇子这种事肯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会是谁呢?五皇子温言川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劲敌,那女子又是怡红青楼的头牌,怡红青楼是京都富商程家的产业,而程家刚好与太后的母族宁家有生意上的不对付,太后又是支持五皇子温言川一党的。 可这样也说不通,程家没有投靠任何一方势力,程家也不会因为生意上的不对付就记仇去得罪一个皇子,平白的给自己多一个敌人。 祝星冉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七皇子温执玉的模样,是他!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愕。 祝星冉不敢想,如果是他,那这就说的通了,按照前世的轨迹来说,刚好就在五皇子温言川与自己在昭平大街上一见钟情时就出现了青楼女子,而向来不会参加宴席的七皇子温执玉却突然来了今日的庆功宴。 庆功宴上祝清雅想陷害自己也被七皇子温执玉碰巧也看在眼中,还上前为自己作证,恶惩了祝清雅。 如果是这样,今日去皇宫的路上,她与七皇子温执玉在醉仙楼的对视就不是她单方面的设计,而是七皇子温执玉很可能也重生了。 祝星冉想赌一把,如果七皇子温执玉真的也重生了,那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找昭煜帝求和她赐婚的圣旨,同赐封圣旨一起下来。 防止自己再以兵权为筹码去找昭煜帝求她和五皇子温言川的赐婚圣旨,即使重来一世七皇子温执玉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对五皇子温言川一见钟情。 祝星冉心里想起了另一个声音,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都能重生,为什么他不能重生?他会去找昭煜帝求我们的赐婚圣旨的。 祝星冉起身,她想去证实这件事,如果这是真的,她只用在镇国将军府中等到申时,就有结果了。 祝予安问见阿姐祝星冉刚坐没一会就要站起来,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回府。”祝星冉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人已经走出了门外了。 花稔也疑惑,自家小姐刚来二小姐这没多会儿怎么又要急着回府了,随后也跟了上去。 而侍卫墨尘有在原地没了影,比花稔先行一步跟上了祝星冉。 留祝予安一个人还在原地不知所措,“回府,回府干什么?不是才出来没多久么。” 她一个人在这醉仙楼吃东西多没意思啊,不慌不忙的走下了三楼,吩咐着小二打包些点心到镇国将军府上。 小二一听是镇国将军府的,又兴奋的问道:“这位小姐,您是?“ 祝予安道:“镇国将军府二小姐。” “小的知道了,小的明白了,小的等会就叫人给您送过去,马上到。”小儿赶紧转身去了醉仙楼的后厨。 祝予安只觉得这店小二有点莫名其妙,转头要走的就看到了一个紫衣少年向她走来,问道“你不应该在皇宫里吗?” 祝予安见来人是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反问了句:“你不应该是在天外境吗?怎么你爹舍得放你出来了?” 穆若风嘿了一句,“你这小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拿手轻轻的弹了一下祝予安的脑门。 祝予安把他的手拍开,“穆若风,手不想要了?”边说边往醉仙楼的大门外走着。 “手肯定是要的,不过你这是去哪呀?”穆若风摇晃着扇子,一副世家公子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要不是他走路还算正常,手也老实,别人都要以为他是在调戏小姑娘了。 祝予安白了他一眼,“回家。” “啊,巧了我也回家,走吧咱们一起。”穆若风笑嘻嘻道。 祝予安停顿了下来,瞅了穆若风一眼,“有病。” 镇国将军府在京都昭平大街的东边,他们天外境可在京都外面,怎么走也是一个往西边去,一个往东边去,怎么就能一起啊。 第18章 紫衣少年 “你在关心我?”穆若风满脸笑意,接着一副煞有其事的给自己把着脉,严肃的回着祝予安的话:“谢谢你的关心,我没病啊。” 祝予安沉默了,“穆若风,几日不见,你脸皮又厚了。” “你把我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小丫头。”穆若风侧过脸轻笑出声。 等他回过头时,祝予安已经挑了条小巷子飞身而上,在空中踏了几步稳当的落在了房顶上,穆若风埋怨道:“真是没良心,用到人家的时候叫人家若风哥哥,没用到人家的时候就叫全名!不愧是商人,奸诈狡猾。” 大喊道:“小丫头,你等等我。” 在他身后的一名护卫问道:“少主,我们不回天外境了吗?” 穆若风果断道:“回啊,不过是你回去,就跟我爹说他的乖儿子去追儿媳妇了。”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就朝祝予安不见的地方跟了上去。 护卫面露难色,就这么一句话,让他回去交差?另一名护卫走了出来:“让少主去吧,咱们还是先回天外境吧。” 祝予安稳当的落在镇国将军府附近的一个小茶楼走道处,出乎意料的是穆若风站在了她的前方。 “你真要同我回去?”祝予安歪着头。 “真的。”穆若风扬唇轻笑,眉眼细长而疏朗,一身紫色锦袍显得他姿态张扬又轻狂,折扇摆动之间尽显贵气。 祝予安见他眼神坚定,便任由他跟在自己身后同自己一起走进镇国将军府。 穆若风欣喜道:“那我这算不算正式是见了阿姐和爷爷?” 穆若风还真是第一次从镇国将军府的大门进入的,以前他可都是悄悄的翻墙过去找祝予安的。 祝予安微微抬起下颌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穆若风收起手中的扇子,勾唇笑道:“我心悦你,当然是为了娶你做足准备。” 祝予安被穆若风说出口的话猝不及防的往后呛了几步,脸庞微红。“你知道我才多大吗?” 穆若风掐指算到,“小丫头你可是豆蔻年华,再过俩月你就满十四岁了,明年就可以及笄了,时光如梭,过得快的很。” 祝予安抚额,自从她三年前救了穆若风这个天外境的少主,他便总是说着要娶自己为妻,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祝予安都要怀疑穆若风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她只是顺手救了个人而已,换作是普通百姓她也会去救的,更别说是天外境的少主了。 路过的下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紫衣锦袍的穆若风,穆若风还对他们挥手打招呼,就跟见了他经常来这一样。 祝予安岔开话题,说道:“我们府上今日要接赐封圣旨,你一个外人也要跟着跪吗?” 走近祝予安几步的穆若风邪笑道:“那跪了就是你镇国将军府的人了么。” 祝予安见穆若风的脸都要贴近自己了,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没规没矩的,你不是想见我阿姐吗?走吧。” 穆若风屁颠屁颠跟在了祝予安身边,祝予安将他带到了正堂,“你在这坐会,不许乱走动!老实一点!懂?” 穆若风应道:“懂!放心。”镇国将军府他可熟着呢,他连图纸都有,还背了下来。 祝予安打理生意没时间理他的时候,他经常会半夜来镇国将军府上到处转悠,镇国将军府的每个院子,每个角落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祝予安想着叫阿姐祝星冉来认识认识天外境的少主,刚好祝星冉跟祝予安来了个照面,“阿姐,府上来客人了。” 祝星冉问道:“是谁?” 祝予安有些扭捏道:“是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我的朋友,也是我喜欢的人。” 祝星冉惊讶,怎么会是他……祝星冉记得前世这个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在自己妹妹死后一生未娶,最后孤独终老,若是妹妹这一世早点嫁他,远离京都纷争,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契机。 至于他们怎么相识的,祝星冉也是从后来妹妹祝予安传的信里得知的,祝予安信中还说这个天外境的少主没少趁他们出征打仗来镇国将军府溜达来找她的妹妹祝予安。 祝予安见阿姐祝星冉的神色不对,就急问道:“怎么了,阿姐,有什么问题么。” 祝星冉道:“没有,走吧。” 祝星冉和祝予安一同进了正堂,穆若风见祝星冉来了,走上前迎接,朝祝星冉行了个时揖礼,“见过祝小将军。” 祝星冉“嗯”了声,没有回礼,“少主客气,少主此的来拜访我们镇国将军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那不巧了,我们府上申时要接圣旨,恐怕不能好好接待你了。” 听着祝星冉一口一口少主叫着,穆若风打了个寒颤,认真说道:“祝小将军,哦不,阿姐,确实有一个要紧的事,我是想等安儿及笄后的一个月求娶。” 补充道:“我爹见过安儿了,他同意的,若祝老将军也没意见,择个吉日先定亲。” 祝予安脸羞红,没料到这个穆若风这么呆,直接跟阿姐说了大白话,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 祝星冉坐在椅上,严肃的问道:“凭什么?” 祝予安心里紧了紧,穆若风就知道大姨姐这一关不好过,还好他早有准备自信道:“凭我穆若风这辈子只会娶祝予安一人为妻,凭我穆若风绝不会纳一个妾,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凭我穆若风与祝予安成亲后,我们天外境所有的产业都归安儿一个人,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事事都以她为先,我穆若风承诺出这些绝不是说说而已。” “好!既然安儿也喜欢你,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夫答应了。”祝老将军在正堂门外拍掌,在祝星冉两姐妹一前一后刚进去时,祝老将军就在门外了,只是听到他们讲话,便没有进去,听到穆若风承了诺,才出来,进了门祝老将军看着紫衣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祝星冉起身,“爷爷。” 祝予安开心的叫道:“爷爷。” 穆若风看到祝老将军来了,转身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谢爷爷成全。” 祝老将军将穆若风扶起,“你长大了。” 穆若风笑道:“是呀。” 祝予安和祝星冉一脸疑惑,爷爷和天外境的城主认识? “都别站着了,都坐下来。”祝老将军慈祥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小辈,心里感慨万分。 祝星冉和祝予安面面相觑,祝老将军见他们坐下才说道:“若风的父亲是我的第一个徒弟,若风的爷爷年轻时是我的副将,后来打仗伤了腿,这才回天外境接手家业。” 祝予安看着穆若风,“你怎么不告诉我?” 穆若风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说道:“你又没问。” 祝星冉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难怪当初她告诉爷爷,安儿看上了一个叫穆若风的小子爷爷都没说什么。 第19章 三道圣旨 “那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穆若风接道,祝老将军来的真及时,不然他都不知道大姑姐祝星冉还要再问什么犀利的话了。 祝老将军也放心将自己的小孙女祝予安交给穆若风,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在,还能再活个几年,先把两个孙女的终身大事定一定。 “若风今日来得唐突,正巧在醉仙楼遇上了安儿便来府上见一见阿姐和爷爷,初六若风就和家父带着婚书一起携聘礼上门细细相商。” 祝老将军听他连日子都定好了,便是一早就做足了准备的。 “挺好。”祝星冉不再严肃。 穆若风低笑,“阿姐,这么同意了?不再些什么吗?” “爷爷都同意了,我这个做长姐的还能说什么。”祝星冉笑道,她那么问也是试探一下。 王管家进来禀报,“老将军,宫里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赵双公公。” “看来是赐封的圣旨来了。”祝老将军起身,带着后面的小辈和府上下人到了前院,赵双公公笑脸相迎,“恭喜呀,祝老将军。” 祝老将军刚想说喜从何来?赵双公公就拿出圣旨,祝老将军等人看见立马跪了下来,只听赵双尖着嗓子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祝老将军祝林轩一生为国奉献,骁勇善战,守护大昭安宁,赐六万金钱子,良田百亩,然已年迈,今告老还乡,实乃国之缺憾,准其在京都颐养天年,钦此。” 祝老将军接过赐封圣旨:“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皇上万岁万万岁。” 宣读完圣旨,赵双公公弯着腰,将祝老将军扶起来,“祝老将军后面两道圣旨,您就不必跪了。” 祝老将军不由得追问道:“难道不应该是一道吗?” 太监赵双笑呵呵道:“这就是奴才家要恭喜您的地方了。” 看向祝星冉,“祝小将军祝星冉接旨。” 祝星冉跪下叩首听旨,屏住呼吸,终于还是要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祝小将军祝星冉,巾帼不让须眉,乃女中豪杰,特封为镇国公主,可随意出入朝堂,赐京都锦园府邸一座,以示皇恩浩荡,钦此。”接着赵双公公,将一边小宫女呈着的另一份圣旨拿过。 再次大声宣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府嫡长女祝星冉,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然昭王温执玉还未及冠,待适婚娶之时,择吉日成婚,钦此。” 是真的!温执玉肯定同她一样重生了,祝星冉叩谢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星冉吸吸鼻子,微颤着双手接过两道圣旨,赵双公公还以为祝星冉连接两道圣旨,喜极而泣了。“公主,这是好事,奴才先在这给您道喜了。” 祝星冉笑道:“谢过赵公公。”说着,将兽口早已准备好的一把金叶子递给了赵双公公。 赵双公公推诿,“这怎么好意思呢?公主。” 祝星冉见他如此,直接塞给了他,“公公客气,劳烦公公到这儿来,给这些也算是沾沾喜气。” 赵双公公只好收下,“奴才也是奉旨办事,只是这婚事要往后推三年,公主当真不介意吗?” 祝星冉真诚地笑道:“不介意,昭王殿下温润如玉,人中龙凤,三年也是等得的。” 三年而已,前世温执玉守了她一辈子,怎么抵都抵不消的,更何况只是三年而已,祝星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立马去昭王府等温执玉回来了。 这句话可不是太监赵双要问的,这可是昭煜帝让他说的,不过太监赵双也有些奇怪,早些成婚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往后推三年?京都的男儿早成婚的多了去了,七皇子温执玉今年刚满十七,还未弱冠,但也不妨碍成亲啊。 可祝小将军今年年芳十五,已经及笄了,同岁的官家小姐可能几个月后就成亲了,三年过去祝小将军就十八岁了,到那时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走路了。 祝老将军听完最后一道赐婚圣旨,直皱眉头,往后推三年,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可听自家孙女说不介意,便也宽了宽心。 祝予安心头一震,今日庆功宴上刚和蓁姐姐讨论七皇子温执玉看上了阿姐,做不到半天的功夫连赐婚圣旨都下来了。同样也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往后推三年? 在她身侧的穆若风问道:“昭王殿下喜欢我们阿姐?” 祝予安呆愣的回道:“应该吧,但这也太快了。” 赵双公公见差不多了,就让来的侍卫将那些赏赐挨个搬进镇国将军府,府门外一群百姓和路过的人在围观,赵双公公临走时还不忘多说几句吉祥话。 祝老将军还是有些犹豫和担心,他自然知道七皇子温执玉是个不错的人选,还是问着大孙女祝星冉道:“阿冉,这婚事。” 祝星冉真诚的笑着,“爷爷,我等得起,七皇子温执玉是我的良人。”祝星冉知道这往后推三年的意思,在这三年里面她可以报仇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布局收拾那些残害过、伤害过她的人。 “阿姐,看来我和安儿要比你先成亲了。”穆若风牵着祝予安的小手。 祝予安扭头瞪了他一眼,“要你多话。” 祝星冉抿唇一笑,“无妨,在我前面阿姐好为你们打点。” “若风在这先谢过阿姐。”穆若风道。 祝老将军有些懵了,大孙女祝星冉说的那话越听越不对劲,还是说这俩孩子在庆功宴上看对眼了?可这皇子和臣女踢婚倒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他们这才在庆功宴上相识,这么快就赐婚有些突兀,又加上自己已经辞去镇国将军府一职,大孙女祝星冉又接管了兵权虎符,皇上这是要为七皇子温执玉造势,立他为太子吗? 以后这镇国将军府算是成功站队了,站的还是昭煜帝最宠爱的七皇子,昭王温执玉,镇国将军府也算是表了态。 不到一个时辰,祝小将军被封为镇国公主和赐婚七皇子昭王的消息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议论起这三道圣旨的内容时有人喜有人悲,也有人看个热闹。 在庆功宴上的文武百官皆已回到家中,当知道七皇子温执玉和镇国公主被昭煜帝赐婚时都震惊不已。 官眷家的夫人小姐是羡慕不已,世家公子直觉可惜,许多男子想让家中父亲明日到镇国将军府向祝小将军祝星冉提亲的,这赐婚甚至一下来,便也没了希望。 有不死心的打算明日去镇国将军府上向嫡次女二小姐祝予安求娶的,镇国将军府现在是风光无限,谁都想沾点关系带点亲。 次日清晨,许多人上镇国将军府上拜访送礼的,祝予安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直摇头。 穆若风好笑道:“小丫头,你摇什么头?不该高兴吗?” 第20章 老奴可是太后派来的 “我摇头不是因为不高兴,而是因为阿姐和爷爷要应付一堆人。”祝予安在京都这十来年,从阿姐和爷爷去了边境打仗,府上就没这么热闹过,这么多人拜访过。 这些急着就来送礼的人无非就是想在镇国将军府上刷个好感,混个脸熟。 祝予安清点着那些各个府上派人送来的礼,穆若风则是拿着纸笔帮她记录着。 王管家也没闲着,走到祝予安面前说道:“二小姐,府里的库房已经放满了,院里还有这么多呢。” 祝予安放眼望去庭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盒,大大小小的都有眼都看累了说道:“那就放到西苑院吧。” 王管家得了令带着几个小斯将东西从前院搬到了西苑院,西苑院是镇国将军府上的闲置院落,是没有人居住。 这边祝星冉早早带着花稔和墨尘乘坐着马车出了镇国将军府,来到了锦圆府。 祝星冉下了马车,花稔想搭手扶着她,祝星冉示意她不用,花稔就在一侧跟着。祝星冉站在锦园府前抬头看向府门上的牌匾,这就是昭煜帝赐给她的锦园府,以后她就要搬到这里居住了。 “大小姐,奴婢听说这锦园府是京都最大最漂亮的府邸。”花稔兴奋的说道。 “嗯。”祝星冉淡淡的应道,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墨尘上前正想将大门推开,府门却自己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的嬷嬷,长的虎背熊腰,一身的肥膘肉,眼睛小小的,笑起来直接眯成了一条缝。 还不等祝星冉开口,这中年嬷嬷就洋洋自得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镇国公主了,老奴是昨晚太后派来的,公主可以叫老奴孙嬷嬷,以后老奴就负责锦园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了,为公主分忧。” 花稔听着直皱眉,明明是皇上赐给大小姐的锦园府邸,为什么太后还要派个嬷嬷过来掌管锦园府,而且这孙嬷嬷看着不像是来给大小姐当打手的,倒像是来享清福,鸠占鹊巢的。 一身的肥膘肉不说,长得白白嫩嫩的,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在宫中当差多年的嬷嬷。 祝星冉看着这熟悉的脸庞,略带笑容的问着:“孙嬷嬷,太后让你来是干什么的?” 孙嬷嬷以为祝星冉没听明白,又重新说道:“老奴是太后派来的,以后负责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了孙嬷嬷左脸上,接着“哎呦”了一声,栽倒在地上。 孙嬷嬷捂着脸,抬头气恼道:“公主,你为什么要打老奴?老奴可是太后派来的。” 还在府内站成一排的宫女们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祝星冉,那些宫女长得貌美如花,一看就是在宫中娇养着的,其中有一个壮着胆子大声责问着祝星冉:“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一上来就打人吧?” 那宫女挺直着身子不急不慢的走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孙嬷嬷很吃力的扶了起来,只是孙嬷嬷太重,她扶的时候差点一起摔倒在地上。 眼睛直视着祝星冉,嘴里一孙嬷嬷打抱不平的说道:“公主,你也太不讲理了,孙嬷嬷年纪大了,就算说的话你不爱听,你也不应该打她,我们可都是太后派来帮你的。” 祝星冉脸上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冰冷的看着在她面前的小宫女,挥手轻声喊了句:“墨尘。” 小宫女没听清祝星冉说的什么,刚想开口问时,却被人猛地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踹出了一丈远,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碎了,下一秒疼痛感席卷着她的身体,鲜血从口边流出,不禁的哀嚎出声。 剩下的那些宫女哪见过这场面都被吓得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弯着腰,不敢出声,也不敢再直视看着祝星冉那里,生怕像刚才那个宫女一样被踹的奄奄一息。 孙嬷嬷刚被扶起来,就被墨尘这一脚吓得瘫软在地,口中念道:“公、公主。” 祝星冉厉声看着那些宫女道:“皇上将这锦园府赐给本公主,就是本公主的府邸,就是本公主说的算,而不是由太后派来的一个奴才说的算!” 又低眸俯视着孙嬷嬷,“太后让你来是当奴才服侍主子的,不是让你嘴皮子一碰做本公主的主的,明知本公主已经到了府外却一直紧闭着大门不开,见了本公主也不行礼,一口一个你,明显一副刁奴姿态摆的及高,孙嬷嬷你该当何罪?” 那些宫女听到祝星冉说孙嬷嬷见她不行礼,急忙的都跪了下来,“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孙嬷嬷懵了,大声为自己辩驳道:“老奴只是一时见了公主高兴,忘、忘了行礼,而且是太后说让老奴帮公主管着锦圆府内的大大小小的事,是太后让老奴这么干的。” 花稔见这孙嬷嬷还在一口一个太后的,大声怒呵道:“你一个从后宫来的老奴连这规矩都能忘了,也太没有尊卑了,什么都是太后让你这么干的,难道皇上将锦园府赏赐给了太后了吗?你这刁奴听不懂人话吗?这府邸从赐给公主的那一刻就不再是锦园府了,而是镇国公主府,府内不管大小事情都是公主说的算。” 觉得不解气学着墨尘踹那宫女的样子,一脚踹在了孙嬷嬷的肚子上,踹的有些偏,又补了一脚踢在了孙嬷嬷的肥腰上。 苏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两脚疼的哇哇乱叫满地打滚,一个劲的用肥胖的双手捂着被踢着的地方,她不知道一个小丫鬟哪来的这么大力道。 祝星冉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的那些跪着的宫女面前,冷声道:“我祝星冉是个武将之人,手上沾过无数敌国将士的鲜血,在战场上杀过无数人,因着战功被皇上封为了镇国公主,倘若你们不安分,那也就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得罪本公主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公主。”宫女们心有余悸的叩首着头,有的甚至颤颤巍巍的抖着,祝星冉没说让她们起来,她们便一直跪着。 祝星冉拿出一把匕首缓缓走到了到处打滚的孙嬷嬷处蹲了下来,扭头又朝着那些宫女喊道:“都起来吧。” 待那些宫女站起来望向她时,祝星冉当着她们的面将匕首狠狠的扎入了孙嬷嬷的心口处,用了很大的力,几乎是一击致命,孙嬷嬷便没了气息,也不再挣扎。 还有那名被墨尘踹出一丈远的宫女,刚醒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又晕了过去。 祝星冉将匕首狠狠的拔了出来,把沾满孙嬷嬷鲜血的匕首尖直接扔到了那些宫女面前,那些宫女哪见过这场面,直接吓得大叫起来,有的甚至瘫软在地。 第21章 林公公,你来的正好 这就是手刃仇人的感觉么,真是痛快。 前世这个孙嬷嬷没少仗着是太后派来的名号来拿捏磋磨她。 就包括那些个宫女里面有几个还做了五皇子温言川的妾室,把这些人安排进她的镇国公主府,不就是想监视她,可以随时知道她在府里的一举一动么。 墨尘听到有人踩着瓦片的声音,往前走了一步,祝星冉站起来示意他停下,“不用追,我把孙嬷嬷手刃了,算是与太后撕破了脸面。” 墨尘是昨日才跟在祝星冉身边的贴身的侍卫,直到跟随着祝星冉来到镇国将军府时,才知道她是赫赫有名的祝小将军。 他问过祝星冉,为什么她一个将军还去满口卖侍卫,就算是缺镇国将军府上也应该有人的,可祝星冉只回他:“你选择留下,就不用问那么多,还有他们武功不高,你的武功可以排进武榜前十。” 花稔小心问着祝星冉,“大小姐,这孙嬷嬷怎么处理?” “当然是哪来的回哪去,给老太婆送回去。”祝星冉勾起一抹冷笑,全身上下透露着一丝戾气和一丝杀气。 花稔和墨尘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祝星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久经沙场的女将杀人就如顺手的事一般。 花稔强迫着自己去适应,大小姐是自己的恩人,既然留在了大小姐身边,就要不断的强大自己,直觉告诉她孙嬷嬷只是她家小姐回归京都遇到的第一个敌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敌人。 她家大小姐说的老太婆不用想,指的就是宁太后,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他家大小姐这样做就等于得罪了太后。 墨尘从祝星冉这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怨念,和仇恨。 “花稔,回头你回府上的时候找王伯要些丫鬟和小厮来锦园府,将这里打扫打扫,匾额也拿掉,换上镇国公主府的匾额。”祝星冉环顾了一下锦园府内的四周。 “好的,大小姐。”花稔点点头。 祝星冉又看了一眼那些宫女,就扔在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用一条雪白的帕子擦着上面的鲜血,擦干净后装入了鞘中。 转身走出了府外,花稔和墨尘紧随其后,锦园府外的两边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偶尔会路过一两个百姓,祝星冉寒声道:“墨尘,去京都的天下楼放出消息就说太后派来公主府的下人中有刺客刺杀镇国公主,孙嬷嬷舍身相救被刺客一剑要了性命,现在刺客已经逃出了公主府。” 墨尘听完祝星冉的吩咐,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残影。 坐在马车前赶马的车夫瞧见祝星冉出来了,问道:“大小姐,要回府吗?” 祝星冉摇头,跟身旁的花稔说:“花稔,你先同车夫一起回府,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完。” “大小姐,你不回去吗?”花稔问了句。 “不回。”祝星冉没说自己要去哪里,花稔也不再多问。 她楼下台阶坐上了马车,告诉车夫:“咱们先回府上大小姐,随后就到。” 车夫也不磨叽,给马调了个头就往镇国将军府的方向赶去。 祝星冉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运起内力施展轻功去往了昭王府。 来到了昭王府门口,祝星冉停了半刻,明明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这座府邸,可她却犹豫了。 虽然祝星冉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确定七皇子温执玉也同自己一样重来了一次,可七皇子温执玉却不知道自己也重生了。 前世七皇子温执玉守在自己墓前说的每一句话祝星冉都记得,还有他抱着自己的骨灰成亲时,承诺的那些话和懊悔愤怒的那些话祝星冉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回忆如潮水涌入脑海,祝星冉下意识的落了一滴泪。 可在昭王府门口的两个护卫只看来,就是一名身穿水蓝色衣裙长的极美的女子站在府门口也不进去,就只是站在那里,觉得奇怪。 终于祝星冉还是走上前了,两个护卫拦住了她。 其中一个护卫问道:“这位姑娘你是谁,这里是昭王府闲人不能进去。” 祝星冉淡然一笑,“我是镇国公主。” 两个护卫一听眼前人自称是镇国公主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竟是传说中的祝小将军,那个驰骋沙场年纪轻轻尚未出阁就率军出征的女将军。 两人急忙低头行礼,“见过镇国公主。” 其中一个护卫问道:“公主应是来见王爷的,还请稍等,属下进去先去传报一声。” 祝星冉笑道:“去吧。” 护卫几乎是跑着进去的,半道上正好遇见了往这边走的太监张林,太监张林把他叫停了下来,问道:“千山,你跑什么?冒冒失失的。” 护卫千山一脸兴奋的说着:“林公公,你来的正好,镇国公主求见王爷。” 太监张林一听来人是镇国公主祝星冉赶忙道:“那还不请进来通报什么呀,快去请进来。“ 护卫千山得了令,人也不往前了,直接又掉头跑了回去。 太监张林等了一会儿,见到了祝星冉朝这边走来,乐呵呵的领着路。“公主,殿下此刻就在后花园。” 昭王府非常大,一点都不疏于昭煜帝赐给祝星冉的锦园府,太监张林领着祝星冉转了两个弯,跨过四道门槛,又走过一段桥,才来到了昭王府后花园门槛处。 太监张林没有先进去通报七皇子温执玉一声,他知道自家殿下喜欢镇国公主祝星冉,他想给自家殿下来个意外惊喜。 “公主,殿下就在后花园内,奴才就不进去了,奴才还有事要处理,公主自行进去找一下殿下。”太监张林也不给祝星冉再开口的机会,立马溜走了。 祝星冉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香甜的栀子花味,她看到了一大片栀子花,所见之处,除了栀子花,还有七八颗苍翠挺拔的白皮松树。 继续往里走,她看见了七皇子温执玉,七温执玉是背对着祝星冉的,等到祝星冉走近时,七皇子温执玉还以为是派出去的暗卫得了消息,手上摆弄着栀子花,开口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祝星冉没有回答他,而是无声的哭了出来,眼泪从眼眶流出,又划顺着两边脸颊滴落在了水蓝色的衣裙领上。 祝星冉想说话却怎么都出不了声,肩膀微微颤抖着,嘴巴也是张合了几次但没说出来一句话。 其实在昨日祝星冉经过醉仙楼和庆功宴上看到七皇子温执玉时,就一直压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第22章 只娶卿一人,合百年之好 七皇子温执玉见身后之人久久没有说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他缓缓转过身来,便看见了祝星冉,视线与祝星冉相遇,只看见眼前的人泪如雨下,就那样红着眼看着他。 虽然意识到了祝星冉情绪不对劲,但七皇子温执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他却不知自己的眼眶也略微泛红了,“祝小将军,哦不,是镇国公主,怎么来我府上了?” 面对七皇子温执玉说的话,祝星冉鼓起勇气又走近了两步,直接用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七皇子温执玉。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温执玉呆愣住了,也让他失了神。 祝星冉的这一抱也让她自己把这些天所积压的全部情绪彻底的哭喊宣泄出来,“温执玉,我是阿冉,你前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说完这些话,祝星冉的身体仿佛是被抽空了一般,不由得往下坠落。 七皇子温执玉倏地回抱住祝星冉,不确定的颤抖着声音问道:“阿冉,你也重生了吗?”眼中透露着几分小心翼翼和不安。 祝星冉站住了身,双手松开了七皇子温执玉,用衣袖抹着眼泪,可怎么抹眼泪都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七皇子温执玉伸出手抚摸着祝星冉的脸,又帮她擦去眼泪,可他自己留下了两滴眼泪。 七皇子温执玉从不轻易落眼泪,但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生母娇贵妃死的时候他哭了,还有一个便是祝星冉前世被祝清雅等人折磨死后,他懊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把祝星冉早点解救出来而痛苦大哭。 “是,我重生了。”祝星冉点着头,努力平复着心情,眼泪也不再往下流了。 微微吸着鼻子,“在我和爷爷回京的一两天前就重生了,提前让昭云军回到京都也是我的意思。” 七皇子温执玉放下了手,认真问的问道:“阿冉,那你经过醉仙楼的时候,抬头看我的那一眼也是你有意为之吗?” 祝星冉精致清冷的脸庞泛起一丝微红,眼神坚定的看着温执玉,“重生一次,我怕你不一定会喜欢我了,我怕有变数,所以还是跟前世一样不经意的看了一眼。” 又急忙说道:“我前世死的早,化为孤魂一缕在昭云国游荡十几年,前世是我猪油蒙了心爱上了五皇子温言川,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祝星冉停顿一会儿道:“我死后,才发现有人为我倾尽一生,慢慢的我就喜欢上了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七皇子温执玉,是你一直在默默的帮助着我,前世,为了我你不惜放弃手中兵权,为了我你退出京都,为了我你自请向皇上将你调去镇守边境。我还知道你得到我死了的消息后,蛰伏四年杀死了五皇子温言川,你在称帝后迎我的牌位成亲,封我为后,我都看见了,当时你喝了许多的酒,说了许多的话,我每一句都回答了,但是我知道我们俩阴阳两隔,你是听不见。” 温执玉惊愕住了,他不敢相信前世祝星冉死后化为一缕孤魂野鬼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原来你都看见了,我恨自己前世为什么不直接向父皇将你赐婚给我,或者我直接去抢亲,就算是强留,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也许你就不会死了。” 祝星冉明白七皇子温执玉的意思,可就算是如他说的那样,自己只会恨他,因为当时的自己一心都扑在了五皇子温言川的身上,爷爷和妹妹安儿早就劝说过自己五皇子温言川有人是什么良人,是她执拗,一心想要嫁给五皇子温言川。 祝星冉早就悔了,在看清五皇子温言川的真正面目后,她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亲人的劝阻,导致爷爷因她被人毒害,妹妹祝予安被五皇子温言川一箭射死在城外,自己也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像她这种人,上天还能再给一次重来的机会就已经很是宽容了。 祝星冉摇摇头,微笑着对温执玉说道:“是我的错,前世是我看错了人,是我以兵权虎符还有小半生战功威胁向皇上换了我和那畜生的赐婚圣旨。” 七皇子温执玉听到祝星冉说五皇子温言川是畜生,不由得笑了笑。 坦诚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重来一世你会不会再次爱上温言川,所以昨日我就到母后的临华宫让父皇亲自写下了我和你的赐婚圣旨,并让赵双公公同封赏圣旨一起带走到镇国将军府上宣读。” 微风吹拂过两人的脸颊,栀子花的花香弥漫在两人之间,祝星冉和七皇子温执玉异口同声道:“看来咱俩都怕对方重蹈覆辙。” 两人相视一笑,七皇子温执玉温柔的凝视祝星冉,“不管有没有这是重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温执玉从来都只喜欢只爱你祝星冉一个人,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祝星冉想起前世在自己魂魄将要消散时,她对穿着大红婚袍的七皇子温执玉说过:“温执玉,若有来世,我愿意嫁你为妻。” 只是想着,祝星冉就说了出来。 七皇子温执玉揽过祝星冉的腰身,在她耳边说道:“只娶卿一人,合百年之好。” “嗯。”祝星冉轻轻的拍了拍七皇子温执玉的背。 七皇子温执玉看着祝星冉就如同看着珍宝一般,得之不易,前世用尽一生,今世终得圆满。 突然他想起来了一件事,他对祝星冉说道:“可咱们这婚事往后推迟了三年。” 祝星冉勾唇轻笑,“三年而已,我正好用这三年去把那些欺辱过我的人,伤害过我的人,一个一个收拾掉,等大昭,真正的太平了,我们就成婚。” 七皇子温执玉欣然的应着,“往后推三年,不是我的意思,是父皇的意思,他想把皇位交给我,但许多残局和势力都还没有消除,不用明说,你我都知道宁太后和这京都各方势力的水有多深。” “我知道,还有五皇子温言川昨日去昭平大街接迎我和爷爷却被青楼女子拦住的事是你找人干的?”祝星冉好笑道。 七皇子温执玉也不闪躲,承认道:“是啊,谁让他想跟我抢媳妇的。” 第23章 宁程两家仇怨 祝星冉略微低过头笑了出来,她主动牵起了温执玉的手,抬起眸子,笑的灿烂而明媚。“抢不走的。” 思索片刻,祝星冉说道:“怡红青楼是京都富程家的产业,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老太婆都不会轻易放过程家。你这一招正好让他们斗起来了。” 七皇子温执玉听祝星冉叫宁太后为老太婆,弯唇轻笑出声,拉祝星冉走向了凉亭。 两人坐了下来,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祝星冉,笑道:“程家本就与宁太后的娘家有恩怨,外界都以为是生意上的分账不均和小打小闹,其实不然。” 祝星冉伸手接过茶杯,她倒是好奇京都程家与宁太后娘家到底有什么恩怨。问道:“那是什么?” 七皇子温执玉回道:“程家家主程斐有一个大女儿叫程若姝对其极为宠爱,后来这个大女儿逛百花街时被宁太后的弟弟宁绪给盯上了,就悄悄联合乔家的三公子乔允将人掳走给沾污了,事后才知道是程家嫡出大小姐程若姝,程若姝不堪受辱,直接上梁自尽了。” 祝星冉震惊,“还有这回事,我记得程家对外宣称的不是大小姐程若姝行善事时不小心得了瘟疫病死的吗?” 七皇子温执玉摇头,“行善事是真,得瘟疫病死只不过是为程若姝的死找了个合理借口而已。那时父皇还没登基,宁家权势滔天,程家就算告到了京都衙门那,也没人敢接。程斐当是户部尚书在他没把这个职位辞掉的时候,他把这个案子告到了长司院,但长司院的人是不可能会为了程家的一个大女儿去得罪宁太后的。” 祝星冉微微皱眉,“那程家就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倒不像是程斐的行事作风。” 可她没记错的话,程斐是个有仇必报雷厉风行的男子。自己最宠爱的大女儿就这么被人玷污受辱自杀了,即使宁太后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七皇子温执玉接着说道:“所以程斐请辞了户部尚书一职,接手了京都的产业,生意上这些年一直在和宁家对着干,打压着宁家。父皇登基后,宁太后的势力被一削再削,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后面程家投靠了我大哥,正在找准机会把宁绪和乔家三公子乔奕书一起送进清白刑宫。” 祝星冉恍然大悟,“程家是想借着这次五皇子温言川睡了青楼头牌的事,将乔家三公子乔奕书和宁绪当年对程家大小姐程若姝做的事一牵扯出来。” 七皇子温执玉接道:“没错,阿冉,我只是给程家一个找准时机报复的机会,只要那两人进了我大哥的清白刑宫那就只有死的结果。程家这些年一直想搞垮宁家,程斐为了给他大女儿报这个仇隐忍了十几年,这次一定会把宁家咬的死死的。” 听温执玉说不完这些话,祝星冉倒是对这个程斐有些敬佩了,又想起自己在锦园府上发生的事,冷笑道:“宁太后这段时间可要护住她的好孙子了,她要解决的事情可不止这一点。” 七皇子温执玉看着祝星冉,挑眉道:“阿冉,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祝星冉将刚发生没多久的孙嬷嬷的事给七皇子温执玉简略的说了一遍,说道:“最后,我让墨尘把这个消息散布在了天下楼。” “那宁太后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七皇子温执玉品着茶。 听着墨尘两个字很耳熟,突然就想到了轩辕墨尘,这名字…… 他问着祝星冉道:“阿冉,你说的墨尘,可是轩辕墨尘?” “是他,前世五皇子温言川另一大助力就是他,不然五皇子温言川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有夺权篡位的能力和胜算。”祝星冉说道。 “这样也好,他恢复记忆以后,也不会再帮着温言川。”七皇子温执玉淡淡道。 叙聊了一个时辰后,祝星冉起身,看着七皇子温执玉,“璟之,我就不多留了。” 璟之两个字是前世昭煜帝给七皇子温执玉起的小字,听到祝星冉叫他的小字,温执玉高兴极了,“好,我送你。” 到了昭王府门口祝星冉婉拒了温执玉亲自送她回镇国将军府,独自一人了。 七皇子温执玉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祝星冉渐渐走远,护卫千山看着自家殿下依依不舍的目送着镇国公主,来了句:“殿下,有赏赐吗?” 七皇子温执玉瞥向他:“有,今日府内所有人都有赏。” 另一名护卫千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千山,在七皇子温执玉进了府门后,就对千山说道:“真有你小子的。” “那必须的,跟了殿下这么多年,难得见他这般高兴,这个时候要赏赐一定会有的,而且肯定不少,对了,咱俩回头去找林公公再去讨点赏赐。”护卫千山想的美滋滋的。 祝星冉走到了昭平大街上,热闹非凡,摊主小贩不断的叫卖着,他走到了一个卖簪子的摊主面前,指着一只精细的栀子花木簪,说道:“这个我要了。” 摊主一听是两个声音说的同一句话,高兴的望向了眼前的两个人,长的都极为美丽动人。 与祝星冉说着同样话的姑娘身穿一袭浅绿色衣裙,脸蛋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比祝星冉矮了一个头,看上去娇小玲珑。 祝星冉看着旁边的姑娘长的有几分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名字。 摊主犯了难,不知道应该将这簪子给谁,与其讨好般的说道:“要不两位姑娘商量商量,小的这里就这一只栀子花簪子了。” 那姑娘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祝星冉,可爱呆萌的说道:“这位漂亮姐姐,今日是我娘亲的生辰,我想将这支栀子花木簪作为贺礼送给我娘亲。” 祝星冉听完看了一会,没有开口说话,直接将栀子花木簪从摊主那里买了下来,对小姑娘说道:“送你了。” 小姑娘有些惶恐,推辞道:“漂亮姐姐,这怎么行?”随后从袖口中拿出了两个银钱子想要给祝星冉。 第24章 若有一日刀在手,一定宰了这渣爹 祝星冉没接,眉眼微弯道:“不必,你这小姑娘嘴甜,看着也可爱,这个簪子我买下来送给你,你再作为贺礼送给你的娘亲,就当是结个善缘,交个朋友。”祝星冉抬起步子往前走去。 见眼前的漂亮姐姐走了也跟了上去,小姑娘干脆道:“漂亮姐姐这么说,那就当是结个善缘吧,还不知漂亮姐姐叫什么呢?” 祝星冉浅笑道:“祝星冉,你呢?小姑娘。” 小姑娘甜甜的回答道:“我呀,我叫薛知微,草字头的薛。” 祝星冉停下脚步,“你姓薛?据我所知,京都姓薛的只有右相薛淮之一家。” 薛知微点头,语气极为嫌弃的说道:“嗯,我父亲是当朝右相薛淮之。” 薛知微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她一点都不想提起她那个便宜渣爹,她是死后魂穿到这个与她同名的原主身上的。 原主是被自己的两个嫡姐和一个庶姐活活溺死的,她也算是借尸还魂,重新拥有了一次人生。 祝星冉有点记忆了,右相薛淮之确实是有七个子女。这么说,眼前的小姑娘是他最小的女儿了,前世右相薛淮之最后投靠了五皇子温言川,将两个嫡出的女儿都嫁给了五皇子温言川为侧妃,五皇子温言川也不负所望,在称帝后将两人都封了贵妃。 无一例外的便是早年提前嫁过去的一个庶女,也就是在千纺阁无缘无故找茬的薛明珠,进门不过一个月就被祝清雅斗死了。 “听你这语气,倒是对右相极为不满。”祝星冉调侃道。 薛知微含糊不清的小声嘀咕道:“何止是不满,若有一日刀在手,一定宰了这渣爹。”转头对着祝星冉笑道:“他是堂堂右相,做什么都是对的。” 祝星冉征了一下,她听清了小姑娘嘀咕说的话了,怎么会有做女儿的想着杀自己爹的?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她牵起了小姑娘的手,“那倒未必,不如知微姑娘同我一起去茶楼聊聊。” 薛知微点头道:“好呀,漂亮姐姐。” 茶楼的店小二见着进来的人是薛知微,点着头,笑着给安排了到了二楼的位置。 两人相对而坐,薛知微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漂亮姐姐是哪家府上的小姐,怎么出门同他一样都是一个人,连护卫和贴身丫鬟都没有带。“漂亮姐姐,你是哪家府上的啊?” 祝星冉没有回答小姑娘是镇国将军府上的,而是说道:“锦园府的。” 薛知微愣住了,“锦园府?锦园府不是赐给了镇国公主吗?” 祝星冉没有明说,只道:“是赐给了镇国公主。” 薛知微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和兴奋,强压着自己别尖叫出声,“漂亮姐姐,你居然是。” 祝星冉点头,这小姑娘怎么见着自己格外这么高兴啊,她一回京都风头正盛,去往府里的人络绎不绝,和那些人见着自己都有几分害怕。 薛知微站起身来坐到了祝星冉旁边,紧紧挨着祝星冉,“我靠,我也太幸运了,漂亮姐姐,居然就是镇国公主!那我可以抱大腿吗?” 祝星冉疑惑,“什么是抱大腿?” 薛知微解释道:“就是漂亮姐姐可以给我当靠山嘛?我不白靠,我可以给钱的漂亮姐姐。” 祝星冉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你一个右相府七小姐,不靠着自家,靠着外人是什么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给钱找靠山的。” 薛知微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漂亮姐姐,其实我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我也不是我,我早就被家里人弄死了。” 祝星冉迷惑,她不明白小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眼前的小姑娘,可能也重生了。 下一秒薛知微就道:“漂亮姐姐,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信我吗?” 祝星冉点头,“我信。” 薛知微没想到会有相信她,问道:“你不觉得我是疯子吗?” 祝星冉认真道:“不觉得。” 谁知道祝星冉说完这句话,紧挨着她坐的小姑娘就抱着她小声的哭了起来。 最后趴在祝星冉的肩膀处吐槽道:“漂亮姐姐,我好难啊,我穿越到这里就是地狱模式,我借尸还魂重获新生,陌生的朝代,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原来的薛七小姐被两个嫡姐和受宠的庶姐弄死了,我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豺狼虎豹,太难了。” 光一个借尸还魂祝星冉就听明白了,问着薛知微,“原来是这样,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呢?” 薛知微坐直身板转过头望着祝星冉,“漂亮姐姐,我回不去了,我是死后借尸还魂的,原主的魂魄也消散了,我前世就是天生的孤独命格,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后面是出了车祸来到了这里。” 顿了顿道:“也不知道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尸身会不会有人帮我收着,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薛知微可怜巴巴的看着祝星冉这个漂亮姐姐。 祝星冉抬手捏了捏薛知微的圆脸蛋,“确实很惨,不过你打算给我多少钱,让我做你的靠山?” 薛知微没想到祝星冉会答应她,说道:“一百金钱子,怎么样?” 祝星冉笑着摇头道:“我有个妹妹叫祝予安,打理着我们家的所有财产生意,你觉得我缺钱吗?” 薛知微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了,我怎么忘了这回事,那就这样,听闻府上二小姐缺些机灵的人手,我可以去的。” 祝星冉逗着小姑娘说道:“可你是右相的女儿,被人发现了,哪天我上朝右相就要参我了。” 薛知微冷哼一声,“他已经把我和我娘逐出了右相府,薛氏族谱上也没有我薛知微的名字了。” 祝星冉着实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会惨到这个地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薛知微坦白道:“这是三年前的事,自从被逐出来后,原主娘亲不过半月就病死了,用我们现代人的话说,她得的病就是心脏病,换种说法也可以说是被右相给气死的,然后我就隐姓埋名在京都打理着原主娘亲留下的茶楼,生意越来越好,我又开了连锁店,然后手上就存到了金银钱子。” 第25章 柳州杨家灭门 祝星冉听着薛知微所讲的这些事,又打量了一番,“那你今年多大了?” 薛知微说道:“十三。” 这么说眼前的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借尸还魂来到这的时候才十岁,同年又被右相薛淮之逐出了相府,又去除了族谱上的名字,后面三年隐姓埋名开始经营京都茶楼生意,祝星冉不禁吐露出:“你挺厉害的。”这句评价。 薛知微把眼泪抹掉,连连摆手愧不敢道:“漂亮姐姐,若说厉害,还是你比较厉害。我也是为了活下去,不枉重新来过一世。” 而后又冲祝星冉笑嘻嘻说道:“漂亮姐姐,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当靠山,我给二小姐当伙计。” 祝星冉则是严肃的问道:“你找我当靠山是想报复右相薛淮知吗?” 薛知微见漂亮姐姐祝星冉问的这么犀利,莞尔一笑:“一大半是,我答应了原主为她报仇,在这个封建的朝代我知道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和靠山是不可能扳倒一朝右丞相的。” 薛知微对右相薛淮之没有感情,有的只有仇恨。 原主母亲杨氏是右相薛淮之下江南时,在柳州娶的妻,说是娶杨氏为妻,其实就是纳妾。 当时的右相薛淮之已经有妻室了,看上了杨氏是因为杨氏一家在柳州是首富,财力不亚于当时的京都四大首富之一的花家。原本是想将杨氏留在柳州的,可杨氏非要跟着右相薛淮之回京都,这一回京都事情就瞒不住了。 到了右相府杨氏才知道自己嫁给了当朝右丞相,以为自己是正妻,随之只是个外室,进了门就是妾了,扬氏想走可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 薛淮之哄骗杨氏生下孩子再回柳州,可孩子生下后就传来了柳州杨家被劫匪灭门的消息,杨氏无路可去只好留在右相府,也是从这以后身体一直不大好,杨家在柳州的财富也被洗劫一空,能变现钱的财产都让右相薛淮之派人拿了回来。 杨氏找薛淮之要杨家的钱,薛淮之没有给,并把杨氏困在府中,直到薛知微十岁那年才被赶出府,杨氏早年自己经商,在京都有一家茶楼,是没有记录在柳州杨家的产业中的,所以右相薛淮之并不知道扬氏手中还有一座茶楼的产业。 薛知微在杨氏死后,凭着杨氏给信物接手了京都的茶楼,有了本钱之后开到了第五家。 薛知微在十二岁时去柳州亲自查了杨家灭门的事,可到的时候才知道,当地的官府百姓都说杨家只是变卖了在柳州的财产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就无从得知了。 细查之下才知道是杨家的阮管家在杨家一家上山祈福的时候联合土匪一起杀死了的杨家所有的人,这所有的人里面排除嫁给右相薛淮之为妾的杨氏。 而这个阮管家是被右相薛淮之收买的人,要杨家灭门的命令也是他下的。 薛知微在柳州找到了阮管家阮恩,把他迷晕绑到了京都,每天都在用不同的法子折磨着他。 就是不让他死,薛知微没有势力背景靠山,在没有充分的准备前是做不到扳倒一朝右相的能力的。 今日她碰巧遇上了镇园公主祝星冉,或许可以一试。 祝星冉仿佛在薛知微身上看到了自己一般,只是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薛知微自动的握住了祝星冉的手,“谢谢漂亮姐姐。” “不用去我妹妹那里当伙计,就在我身边待着。”祝星冉认为薛知微是个可用之人,去妹妹祝予安那里当算造伙计太可惜了。 右相薛淮之本就在祝星冉的仇人名单里,这一世早晚都会落在她手里,到时候让薛知微去手刃。 “行,不过漂亮姐姐我以什么身份在你身边啊?”薛知微自然是高兴能待在祝星冉身边,祝星冉答应做她的靠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祝星冉说:“以镇国公主贴身一等丫鬟的身份。” “好。”薛知微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你待在我身边,现在的名字便不能用了。”祝星冉说道。 薛知微明白是什么意思,薛姓在京都过于显眼,一说姓薛肯定都会下意识想到右相薛淮之一家。 “那公主,给我起个名字吧。”从薛知微叫祝星冉公主这一称呼起,薛知微和祝星冉就是主仆关系了。 可以说祝星冉收薛知微为贴身一等大丫鬟在身边就是要了她这个人,也相当于祝星冉答应了薛知微做了她的靠山,帮她扳倒右相薛淮之一家。 “不用重新取名字,直接把姓去掉,叫知微,我身边还有一个丫鬟叫花稔,以后你俩就在我左右。”祝星冉想着薛知微十岁被赶出右相府,三年过去,右相薛淮之估计连自己这个女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好的,公主。”知微应道。 出了茶楼,祝星冉带着知微回到了镇国将军府上,刚到府门迎面正巧就碰到了熟人。 跟在祝星冉一旁的知微一眼就认出了原主的三个姐姐。 薛明珠认出了祝星冉是那天在千纺阁领着下人去买衣服的小姐,直接上前拦住了她。 扭头对着身后的两名容貌皆绝出色秀丽的女子道:“二姐姐,三姐姐,这个女子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在千纺阁欺负我的贱人。” 薛明珠叫的二姐姐便是右相薛淮之与正妻孙氏生的大女儿薛嫣然,叫的三姐姐便是与正妻孙氏生的二女儿薛嫣语。 镇国将军府门口守着的两护卫刚想上前呵斥那骂自家大小姐为贱人的薛明珠,就被祝星冉一个微摇头制止住了。 薛明珠以为祝星冉怕了,趾高气扬道:“你那天不是挺能的吗?怎么看着我家姐姐在就不敢欺负了是吧?” 她又看了看祝星冉身边的丫鬟变了个样,就问:“怎么你那丫鬟呢?躲起来了吗?” 知微在薛明珠看来时对她翻了个白眼,薛明珠就嘲讽道:“还真是贱人,身边少不了更贱的人,真是没规矩,也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 第26章 薛家三姐妹 二小姐薛嫣然走到薛明珠前面,冷冷地问着祝星冉道:“就是你欺负我家五妹妹?” 薛嫣语接道:“二姐姐,你跟他废什么话呀?看她跟她丫鬟一脸傲慢的模样,就知道了,我妹妹在她那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没少欺负五妹妹。” 祝星冉冷笑,“这话说反了。” 知微看着原主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心里直呼:“蠢货,就算没有见过祝小将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镇国将军府门口,在这里闹事也不怕被抓进大牢,三年过去了,这姐妹三个还是一样的蠢。” 在薛明珠看来,祝星冉就是一副嚣张摸样,又添了把火道:“二姐姐,三姐姐,你们看见了吧?那天在千纺阁这贱人就是这般欺负我的,还让她的丫鬟打伤了我的丫鬟。” 薛嫣然对身后的右相府的两个随身侍卫招了招手,侍卫上前就想将祝星冉和知微拿下,却反被祝星冉打倒在地。 见薛嫣语皱眉道:“二姐姐这贱人,她会武功。” 薛明珠气道:“你这贱人,还敢还手,知道打伤右相府的人是什么罪吗?” 薛嫣然没想到这站在她们面前身穿水蓝色衣裙的女子会武功,竟然还能一个打两个,就威胁道:“我们姐妹三人可是右相的女儿,前几日欺负我五妹妹就算了,今日还想连我们姐妹三人一起欺负不成?” 祝星冉扫了一眼薛嫣然,不屑道:“欺负?若本公主真想欺负你们姐妹三人,你们还能在这张嘴说话?” 薛家三姐妹皆惊,公主?薛嫣然和薛嫣语分别转身望向了薛明珠,薛明珠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跟在祝星冉身边的知微略过薛嫣然和嫣语走到了薛明珠面前,嘲笑道:“薛五小姐,就算是去掉了镇国公主这个身份,我家公主也是有将军衔头的人,你怎敢叫骂我家公主为贱人?” “啪—”的一掌落在了薛明珠脸上,薛嫣然和薛嫣语听到这么清脆的巴掌声直接惊住了。 两人想上前制止,身后就传来了一道警告:“本公主念在薛二小姐和薛三小姐不知事情全貌就算了,薛五小姐胡作非为辱骂本公主可是大罪,怎么也要在镇国将军府上待一待,等右相来亲自来领薛五小姐回府。” 薛明珠对着眼前的丫鬟知微吼道:“你一个丫鬟怎么敢打我的,就算是辱骂了公主,我也是不知情的情况下。” 说着抬手就要打回去,知微身形一闪,薛明珠抬手打了个空,祝星冉就任由知微暴打薛明珠。 很快,镇国将军府门口就吸引了一大堆人过来。 薛嫣然和薛嫣语眼看事情就不好处理了,薛嫣语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就对祝星冉骂了声贱人,偷偷瞄了几眼祝星冉,退在了薛嫣然身后,扯了扯薛嫣然的衣袖,“二姐姐,要不我们先走吧。” 薛嫣语说的声音极小,但祝星冉是练武之人,听的可是清清楚楚,“薛三小姐骂了本公主,也想不了了之吗?” 薛嫣然此时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那个庶妹了,临走前父亲右相薛淮之和母亲孙氏就叮嘱过自己带着两个妹妹到镇国将军府送些礼见一见府上的两位小姐。 后面一到镇国将军府上,只见到了二小姐祝予安,却没见着刚被封为镇国公主的大小姐祝星冉,说是大小姐一大早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谁知他们一出伏就碰着了,薛嫣然更没想到的是她那个庶妹向她们姐妹俩告状欺负她的人就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大小姐祝星冉。 薛嫣然对薛嫣语只吐出两个字:“道歉。” 薛嫣语磨叽了好一会儿才站到祝星冉跟前,“公主,是臣女的错,臣女不该听信我妹妹的话,凭着她的一番说辞就咒骂公主。” 祝星冉只面无表情的说道:“没听清。” 薛嫣语又重新大声的重复了一遍,说完就略带哭腔的躲在了薛嫣然身后。 围观的人看了个真切,也听清楚了薛嫣语说的话,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议论声一下子就起来了。 薛明珠被知微出手打得鼻青脸肿,虽然两人年纪同为十三岁,但知微比薛明珠长得高,手劲也大。 把薛明珠打的只认错,大喊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辱骂镇国公主。” 知微见状差不多了,退至祝星冉身边,悄声道:“公主,好过瘾。” 祝星冉脚步很慢地走到了全说在一团的薛明珠身前,眉头都没皱一下的说道:“薛五小姐,还请到镇国将军府上一坐。” 薛明珠不想进镇国将军府里面坐,此刻的她,只想回到右相府找她爹和姨娘诉说委屈。 她被知微打得全身上下都疼,踉踉跄跄地爬到了薛嫣然和薛嫣语那,“二姐姐,三姐姐救我。” 薛嫣语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踢了一脚薛明珠,“都怪你,害我误会镇国公主。” 薛嫣然也退了一两步,就像不认识向她求救的薛明珠一般。与其温柔又无奈的劝说道:“五妹妹,若是别人欺负了你二姐姐信,可镇国公主前几日才回京都受封,怎会欺负你?二姐姐也有错不应该听五妹妹你的一面之词。” 薛明珠 大家小姐做派的薛嫣然把知微看的恶心了一把,三年过去了,这三姐妹还是跟三年前一样表面姐妹,恶心的一批。 薛嫣然拉起薛嫣语朝着祝星冉十分歉意的模样道:“公主,是臣女姐妹俩听了五妹妹的话,受了蒙骗,这才出言不逊还望公主见谅。” 祝星冉冷冷的看了薛嫣然一眼,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这薛嫣然一如既往的会演。“薛二小姐你比你的两个妹妹都要年长些,以后可别在受人蒙骗了,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右相疏于管教,不是让自家女儿被人骗,就是让自家女儿到处诬陷骂人。” 知微听自家公主祝星冉这么讽刺她那便宜老爹,忍不住笑出了声。“右相老了,管教子女应该是有心无力了。” 薛嫣然听得脸通红,真是奇耻大辱!她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薛嫣语想骂人,但看到地上的薛明珠这般惨样,也掂量了一下。 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公主说的是。” 围观的人听到薛嫣语这么说都大笑了起来。 第27章 镇国将军府有请薛五小姐进府一坐 薛嫣然和薛嫣语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镇国将军府门口。 刚出镇国将军府门口送人的花稔看见了自家大小姐回来了,立马凑了上去。“大小姐你回来啦。” 祝星冉听到是花稔的声音,转过身说道:“花稔把薛五小姐请进府坐坐。” 花稔懵了,她不知道祝星冉说的是谁,向周围的人看了一圈。 祝星冉则是以为花稔已经在府里和薛明珠打过照面了,知道躺在地上的人是右相薛淮之的五女儿。 知微看祝星冉进了镇国将军府,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顺便指了指地上的薛明珠,告诉花稔:“这位姐姐,刚才公主说的人就是地上躺着的薛明珠。” 花稔这才向地上看去,走近一瞧才看清楚了身穿一身鹅黄衣裙躺着的姑娘的脸,“呀,这不是薛五小姐吗?原来大小姐说的是这个呀。” “嗯,那姐姐先在这里将薛五小姐请进去,我是公主新收的一等贴身丫鬟知微,我就先去跟着公主了。”知微介绍着自己的身份,声音不大不小,在镇国将军府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也听得一清二楚,待知微进去的时候两个护卫也没有拦着。 见这跟自己差不多一样大的小姑娘是自家大小姐新收的一等大丫鬟,定是信得过的人。便笑道:“好,知道了,知微。” 随后单手抓起了薛明珠的后衣襟,冷嘲道:“镇国将军府有请薛五小姐进府一坐。” 薛明珠被她这么一拎起来,直接吓了个半晕。 原来那日在千纺阁,她的贴身丫鬟没有说谎,这个叫花稔的丫鬟力气真的很大。 守门的两个护卫见花稔单手拎着薛五小姐轻轻松松的就这么进了府门,不由得张大了嘴。好半天才两人才吐出一句话:“这丫鬟的力气好大!” 围观的人也不由一惊,不知是哪个中年男子谁来了一句:“不愧是镇国将军府,连府上的丫鬟都这么与众不同!” 这热闹结束了,围观的人不过一会儿也都散了。 薛明珠被花稔拎的脖子都红了些,头还感觉晕晕的,不断干呕但又呕不出来的难受感,想说话嗓子也难受的说不出来。 花稔看着稚嫩,但个子比同龄的丫鬟长的高,力气也比同龄的丫鬟大,还有会一些拳脚功夫,单手拎着薛明珠就跟拎小鸡没什么区别。 当然,她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跟拎小鸡一样去拎着薛明珠,她还时不时的用力晃几下,所以薛明珠才会有那些难受的感觉。 等花稔将薛明珠带到正堂时,祝星冉正和妹妹祝予安说话聊天。 花稔将薛明珠一把扔到了接待客人坐的椅子上,薛明珠疼的吸了口气,想说话又开不了口,因为嗓子非常疼。 花稳对祝星冉和祝予安行了个礼,对祝星冉说道:“大小姐,奴婢把薛五小姐请进来了。” 祝予安疑惑,“薛五小姐?” 站在祝星冉身边倒茶的知微接道:“回二小姐的话,是右相的女儿,薛明珠,在姊妹中排行第五,在外大家都称呼为薛五小姐。” 祝予安好奇的走到了薛明珠坐着的椅子前,仔细一看,不禁唏嘘道:“看这脸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谁打的呀?下手这么重,这可是右相的女儿。” 知微听自家二小姐的语气不像是要责怪的意思就开口道:“是奴婢打的,薛五小姐无故冲撞了大小姐,还辱骂大小姐为贱人,奴婢气不过就上去开打了,就是奴婢这手不太怎么听奴婢使唤,哪里不好下手,非要往薛五小姐的脸上招呼。奴婢知错了,下回一定不往薛五小姐脸上招呼了,下首没轻没重的,也不知薛五小姐回去以后脸还能不能好。” 祝予安扭头看向了站家姐姐身边的知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丫鬟,倒是厉害。” 知微憨笑道:“二小姐哪里的话,奴婢见识短,只知道护着主子。” 半躺在椅子上的薛明珠迷迷糊糊听着他们的对话,又气昏了过去。 花稔听到是自家大小姐身边新来的贴身丫鬟打的,默默冲知微竖起了大拇指。 祝予安走到知微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哪里是见识短,你这叫聪明,护着主子的丫鬟才是好丫鬟,干的漂亮!今天去找王伯一百银钱子。” 说完又从袖口拿出了一片金叶子塞给了知微,“你这丫鬟,本小姐喜欢。” 知微拿着金叶子摸了摸,又看了看祝予安这架势。 联想了一下,她感觉如果是这位二小姐在场的话,或许她那个所谓的庶姐薛明珠会被打的更惨! 祝星冉掩口轻笑出声,祝予安走到自家姐姐身边坐了下来,“阿姐,不算今日。之前我就见过这薛五小姐三次,就这三次我就很烦她了!” 祝星冉微歪头疑惑道:“怎么安儿你与她也有过节?” 祝予安说道:“第一次是去柳府的路上,时间紧让车夫走了近道,然后就遇上了这薛五小姐。阿姐,你是不知道明明那么宽的路,她非要让我让路,还说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的去做生意,当时我坐在马车里,她还不知道我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 知微冷哼了一下,说道:“二小姐,其实这薛五小姐整天不是去这个闺中密友家玩就是去其他服务商拜访,线闲下来一点时间就去千纺阁挑衣裳,挑首饰,那她这算什么?太阳底下晒王八吗?” 祝予安和花稔听知微这般比喻薛五小姐,两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祝星冉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真是捡到了一个活宝。 又问到妹妹祝予安,“那第二次呢?” 祝予安止住了笑,接着说道:“第二次是去年的花百节的灯会上,我手上提着穆若风亲自给我做的莲花花灯,被这薛五小姐路过我身边时看上了,硬要买我的,让我开了个价。” 祝星冉来了兴趣问道:“那你开了多少?” 知微在旁边听得直捂嘴笑,京都的人谁不知道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是做生意的好手,想来这开大价钱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毕竟是商人,怎么有利怎么来,况且面对的还是自己厌烦的人。 第28章 少主这么着急? 祝予安扫了三人一眼,憋笑道:“我开了她一千金钱子的价格!” 花稔惊了,“什么?一千金钱子!” 祝星冉刚咽到嗓子眼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试探性问道:“安儿,这薛五小姐买了?” 祝予安点头,“是啊,原本是有些犹豫的,但是我说了句我又不太想卖,她就把一千金钱子硬塞给了我,阿姐,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别说是祝星冉了,就连祝予安自己当时都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愿意花一千金钱子买她手里的莲花花灯。 找到穆若风会合的时候风,祝予安还把这个事特意讲他听了,穆若风没有生气祝予安把他送的莲花花灯卖了,而是笑这薛五小姐真是个大蠢货。 相比花稔的震惊,知微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了昏睡在椅子上的薛明珠,这庶姐的智商堪忧啊,他那个便宜老爹右相薛淮之混迹朝堂这么多年,居然能生出这么个蠢货女儿,还真是不幸啊。 “那第三次呢?二小姐?”知微笑道。 祝予安继续讲道:“第三次就是在上个月月初,我去千纺阁买衣裙,迎面正好遇到了薛明珠,她又看上我挑选的衣裙了,说来这薛五小姐真是奇怪,怎么就那么喜欢看上别人的东西?” 花稔想起了前几日在千纺阁自己与大小姐祝星冉也在那儿遇到了薛明珠,就将这件事简略的讲了出来。 知微这才明白,难怪她上前暴打她那个庶姐薛明珠时,她家公主一点都没拦着,甚至就跟没看见一样,暴打完后还让花稔姐姐亲自“请”回镇国将军府里坐着。 祝予安听花稔讲她姐姐祝星冉和着薛武小姐竟还有这档子事,赶忙从座位上跳站了起来,一脚踹在了薛明珠的腿上。 祝星冉扶额,“好了,她已经够惨了。” 知微盯向薛明珠,眼底充斥着一丝杀气,一点都不够惨,薛明珠这条命,都不够给原主报仇的,原主生前没少受到他的虐打,还有原主母亲杨氏。 祝星冉察觉到站在身边的知微眼神不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知微这才从回忆中抽出身来,那些画面明明就在眼前,可一转眼她就来到了镇国将军府。“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没事。” 祝予安微微皱眉,说道:“哎呀,不要奴婢奴婢的自称了,要么称我,要么叫自己的全名或者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儿。” “啊?”知微半张着嘴,自己不就是奴婢吗?没有错呀。 祝予安抿嘴道:“我不喜欢听身边的手下这么自称自己。”又看到一眼花稔:“你也是。” 花稔利索的说道:“好的二小姐,奴、我知道了。”其实上次在醉仙楼的时候二小姐就这么说过,只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觉得要有个吓人的样子,口头上说着奴婢可以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 知微见祝星冉的另一个贴身大丫鬟都照做了,也朝着二小姐祝予安说道:“好的,二小姐,我知道了。” 祝予安见两人都照这了,笑呵呵道:“这还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了?”一道略微低沉,富有磁性的爽朗男子的声音从正堂门外传了进来。 祝予安扭头一看,原来是穆若风,“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穆若风刚走进屋内两步,就注意到了半躺在另一边木椅上的薛明珠,“这谁呀?打得跟头猪似的。” 这话一出倒是把祝予安逗笑了。 剩下三人抬头望去,其中知微只看了一眼又迅速的微低下了头,吃了一惊。这不是天外尽的少主穆若风吗?怎么也会来到郑国将军府上。 穆若风走到了祝予安身的空座位前坐了下来,“我把聘礼带来了。” 闻言,正堂内的四个姑娘都震惊了。 祝星冉问道:“少主这么着急?” 祝予安羞红了脸,质问着穆若风:“不是说天外境三天处理一下药草吗?” 花稔低了低头,退到了知微身边。 知微用极小声的声音问道:“花稔姐姐,这位紫衣公子是要向哪位小姐下聘啊?” 花稔也用极小声的声音回道:“你今天才来镇国将军府当差不知道很正常,这是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出了名的神医!是给咱们镇国将军府上的二小姐下聘。”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知微应道。 穆若风大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意无意的咳了两声。 先对大姨姐祝星冉说道:“那个,阿姐啊,别叫少主太生分了,不是你说要我们俩在你前面成亲,你好给我和安儿帮忙打理的嘛,所以我就赶紧把一小部分聘礼带来了。” 又对祝予安嘿嘿笑道:“是回去处理草药呀,但是处理草药是顺便的事,主要还是把一小半聘礼带过来,毕竟京都离天外近有些距离的。” 祝予安无语,这也行吗?敢情这穆若风昨天晚上在哄骗自己,难怪走的那么急。 穆若风看向了祝星冉,“这不是怕有不长眼的人攀附镇国将军府把主意打到安儿身上么。再说了,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郑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是有亲事的人呢,我这一小半聘礼从天外境风风光光大摇大摆的抬进了京都镇国将军府,别人不就知道了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祝予安有亲事了,这多好呀。” 祝星冉想想也对,点头算是认可了穆若风这一行为。 祝予安脸上红晕还没散开,就问道穆若风:“你把聘礼抬放到哪了?” 穆若风道:“前院,王伯正在带人往后院搬呢。” 那就没事了,想来一小半聘礼应该没多少,就道:“好了,我知道了。” 穆若风看向大姨姐祝星冉身边,目光移到了两个为低着头的丫鬟身上,花稔他知道,可紧站在祝星冉身边的知微,他是越看越眼熟。 逐渐的微眯起了眼睛,祝予安问他:“看什么呢?” 祝星冉也瞧向了站在自己身边一侧的两个丫鬟,“你俩为什么把头微低下来?站直了。镇国将军府没那么多规矩,不用微低着身子。” 花稔立马直起腰杆,“好嘞,大小姐。” 知微也挺起了背,只一息间,穆若风就认出了知微。 第29章 她现在叫知微,是我身边的人 “诶?你不是薛家小七么,怎么在镇国将军府啊?”穆若风新奇的问道。 虽然眼前的人和三年前有了些较大的变化,但穆若风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祝予安疑惑,薛家小七不是右相薛淮之的幺女么,可眼前这与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小姑娘可是阿姐今日新收的一等贴身大丫鬟啊。 祝星冉看向穆若风,说道:“她现在叫知微,是我身边的人。” 花稔一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是薛家七小姐,那你打的不就是你五姐姐吗?” 知微点头,花稔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第一次见妹妹把姐姐打得跟猪头一样。 不对呀,花稔记得三年前右相薛淮之将自己的七女儿和小妾杨氏赶出府了,说是两人违反家规,妾室杨氏不把正妻孙氏放在眼中,咒骂正妻,庶女薛知微小小年纪就知道毒害嫡姐不尊敬家中长辈,不仅仅只是赶出府这么简单,还被赶出了京都,不许踏足。 知微知道眼前的几人都在想什么,说道:“我是右相薛淮之的女儿,可我已经在薛氏族谱中除名了,我娘亲被薛淮之赶出来后没多久也病死了,娘亲临走前将京都唯一一座没有记入她名下的茶楼凭借着信物给我了,赶出右相府后,薛淮之怕我和我娘亲影响他的声誉,又警告我和我娘亲不许踏入京都。如果发现了,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又指了指半躺在椅子上的薛明珠,以原主的口气诉说着右相府的人是怎样待她和杨氏的。“她就是我的庶姐薛明珠,还在右相府的时候我和我娘亲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我娘亲是妾,可妾和妾也是有分别的。两个嫡姐和这个在镇国将军府门口被我狠狠打了一顿的庶姐薛明珠,在三年前差点将我溺死在水缸里,要不是我命大,后背摔在了地上那口水也呛了出来不然早就死了。” 除了最后一句话,其他都是真的。 原主薛知微是被三个姐姐溺死在水中的,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另一个薛知微来到这个身体里了。 “还有这回事,这右上府的小姐也太毒辣了,好歹你也是她们的庶妹。”花稔觉得自己拎着薛明珠的时候,手晃的还是太轻了。 祝予安倒是了解那些嫡庶的事,有时候身边的丫鬟和伙计掌柜也会跟他聊起一些京都哪些人家宠妾灭妻,哪些人家将正妻捧得高高的。 京都向来嫡庶分明,很少有宠妾灭妻的人家。 可在大昭妾的地位倒也没那么低,只要安守本分,不威胁到嫡妻的位子凭着一儿半女也能安度一生。 不过京都的妾室有儿子的都是少数,其中原由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你怎么又回京都了?不怕被发现吗?”穆若风问道。 祝星冉想起来知微跟她讲过现在的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却没细讲过原来的薛知微是怎么死的,看来这薛家除了被换了里子的薛和微,剩下三个小姐没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薛二小姐和薛三小姐。 祝予安拿过穆若手手中的扇子,将手高高伸起,敲了一下穆若风的脑袋。“你是不是笨啊,要是被认出来了,她还能站在这吗?没看她把薛明珠打了一顿,那薛明珠都没将她认出来。” “哎呀,我就是顺口那么一问啊。”穆若风揉揉脑袋道。 不是穆若风娇气,是祝予安敲他脑袋的力道实在不小。 祝予安会武功,上过武榜前十,打十个他都绰绰有余。 “二小姐说的不错,方才我就站在镇国将军府门口,我那三个姐姐都没将我认出来,甘愿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一大半是为了复仇,还有一半是为了自己有个靠山,在右相府根本就没有人把我和我娘亲当一回事,我现在长什么样子了右相府的人也不会在意的。” 不光是穆若风觉得知微样貌变得有些大了,就连知微也通过镜子看到了现在的薛知微的样貌与自己的样貌长的越来越像了。 原来的薛知微长的清秀绝俗,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雅致清丽,就是身子骨有些太瘦了。 现在的知微长的圆滑可爱,娇小玲珑,偏小家碧玉些。 “她现在是我身边的一等贴身大丫鬟,叫知微。”祝星冉强调道。 知微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接道:“大小姐说的不错,以后就叫我知微,茶楼那些生意我会转交给旁人打理,我就待在大小姐身边做个丫鬟。” 祝予安点头,穆若风也明白了。 花稔则是同情的看着身旁挨着她站着的知微。 就在这个时候,晕,过去有一小会儿的薛明珠动了动身子,祝星冉扭头看了过去,“这是要醒了。” 谁知妹妹祝予安直接走上去给了将要醒来的薛明珠一掌,打在了她的后脑勺。“醒这么快干嘛?等会儿右相府的人怎么来将她抬下回去。” 穆若风看的头皮发麻,该说不说他这未进门的小媳妇可不是好惹的主。 不对,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没一个好惹的。 这边薛二小姐薛嫣然和薛三小姐薛嫣语坐着马车刚到右相府。 薛嫣然一路上皱着眉头,她不知道回到府中该如何与爹爹交代,又不耐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薛嫣语。 他们姐妹俩都干了什么啊,差点在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口教训起了镇国公主祝星冉 在镇国将军府门口那会儿若不是自己在妹妹薛嫣语身边,两人又各自找了理由开脱。 恐怕这会儿都回不到右相府了,明明去之前爹爹和娘亲就叮嘱过自己要与刚封为镇国公主的祝小将军祝星冉还有其妹祝二小姐祝予安交好,可转眼事情就发展到这般的地步。 薛嫣语懊恼道:“都怪薛明珠!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在你我姐妹俩面前学舌,咱们俩又怎会得罪镇国公主。” “闭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薛明珠那个蠢货还在镇国将军府压着呢。”薛嫣然紧着脸庞。 第30章 她怎么了?我的珠儿她怎么了 这个庶妹薛明珠这下可把她俩害惨了,“下马车。”薛嫣然怒呵道。 看姐姐薛嫣然这么生气了,薛嫣语不敢吭声了。 这次出来,薛明珠没有带着自己的丫鬟竹芩,因为上回在千纺阁时被镇国公主的丫鬟打还回来的那巴掌伤着了脸上的骨头,直接给打肿了,找个大夫瞧过,大夫说要养个七八天。 薛嫣然倒是带了丫鬟谷柔在身边,但没让丫鬟谷柔跟着进镇国将军府拜访,而是让她在马车处等着。 姐妹俩走进右相府,丫鬟谷柔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她看到两位小姐的脸色不好,所以一直没有说话,也不敢问五小姐薛明珠为什么没有一起上马车回到府里。 到了正堂,一个女子身着一席淡紫色的衣裙,手腕处戴着一只古朴的玉镯子,低垂的鬓发斜插着镶嵌着珍珠碧玉步摇,耳朵上戴着紫玉耳坠,是大气简朴的样式。 虽然要么有些衰老脸上褶子略多,但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此人正是右相薛淮之的正妻孙氏。 孙氏见只有自己的大女儿和二女儿来到自己面前,就问:“嫣然,嫣语,怎么只有你俩回来?” “娘,别提了,薛明珠可把我们姐妹俩害惨了。”薛嫣语走到孙氏身边。 孙氏不明所以,直接问着大女儿薛嫣然,“嫣然,你是姐姐,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薛嫣然给自己的娘亲孙氏行了一礼,叹了一口气。“娘,是五妹妹,我妹妹她—” “她怎么了?我的珠儿她怎么了?”打断薛嫣然说话的正是薛明珠的娘亲白氏。 白氏身穿着一身浅红色的衣裙,面容姣好,肤若凝脂,身上带着许多用金打制成的头饰、发饰和耳饰,两只手分别带着一对玉镯和一只黄金玛瑙手镯。 只要一走,黄金玛瑙手镯和玉镯就能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薛嫣语最是看不惯她这个白氏,这个小妾的了,怒喝道:“白姨娘,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的五妹妹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右相府是多么没规矩的人家。” 白氏也是最不喜薛嫣语这个嫡次女,开口道:“二小姐,明珠再不好也是你的妹妹,你不该这般说的,若是老爷知道了就要说大夫人没管好你了。” 孙氏听到白氏说“若是老爷知道了,就要说大夫人没管好你了。”眉眼间升起了一层火焰。 她最看不惯白氏仗着自己得宠就总拿老爷出来说她的不是。 “你,我不跟你扯爹爹。就她薛明珠还妹妹呢,她差点害死我和二姐了。”薛嫣语才不屑薛明珠这个庶妹呢,尤其是现在。 白氏走至薛嫣然跟前,当着孙氏的面拉起了薛嫣然的双手。言语间尽是担心道:“嫣然,你是好孩子,你来说说为什么明珠没有从镇国将军府回来?” 薛嫣然非常厌恶白氏,问话归问话,拉她的双手做甚?将双手直接抽了出来,说道:“五妹妹不懂事,前几日在千纺阁与人闹了矛盾发生了争执,让我与三妹妹替戏出头,谁知正好在镇国将军府门口遇到了那人,五妹妹就恶语相向,我与三妹妹拦都拦不住,被五妹妹咒骂的人正是昨天刚被封为镇国公主的祝小将军祝星冉。” “什么?”白氏只感觉头上一阵晕眩,真是她的活祖宗啊,她的明珠这是要干什么啊,老爷回来若是知道了,肯定来问责自己是怎么教的孩子们。 孙氏拍着椅子,责问道白氏:“白姨娘,明珠可是一直在你膝下养着的,老爷心疼你才没将明珠养本夫人膝下人,这下出了事,你可要好好的向老爷解释解释。” 白氏可不怕孙氏这个大夫人,直接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大夫人,你也莫说妾身,明明今日早上,三位小姐一同出去,可回来的却只有二小姐和三小姐,老爷问起话来再怎么问也是该责问二小姐和三小姐。” 孙氏吸着重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被白氏处处压一头,不管府中出了多大的事,老爷都站在白氏那头,也就只有老夫人会向着自己说两三句公道话。 薛嫣语想替自己娘亲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堵白姨娘的话。 薛嫣然朝着白氏说道:“眼下五妹妹就在镇国将军府中,爹爹也不在家中,娘亲还要打理府中上下的大小事情,不如白姨娘自己带些人手去镇国将军府中把五妹妹接回来吧。” “这怎么行?大小姐,这话你也说的出来。”白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在她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大夫人孙氏出面比较好。 她一个右相府的妾室光明正大的去镇国将军府那不就是惹人遭笑话么。“大夫人,妾身觉得,如今老爷不在府中,出了这样的事还是要由您这位相府大夫人出面才合适。” 顿了顿,又说道:“以前是妾身的错,妾身就不该请求老爷,让老爷把五小姐养在妾身名下,妾身这样一个出身和见识教不了五小姐什么,也就只有像大夫人您这样的名门出身,才能教出像二小姐和大小姐这样出色的姑娘。” 白氏不是傻子,她冷静了下来,思考片刻。 说到底,这事还是得由大夫人孙氏来出面解决。 毕竟她一个妾室,是终究上不得台面的,如果他真的光明正大的带着人去郑国将军府把自己的女儿薛明珠带回右相府。 不出一刻,只要老夫人知道了,就会把自己立马给发卖了,也不用等老爷回来了。 本来这次去镇国将军府,就是她央求着老爷让明珠一起去的。 “姨娘,这回想到我娘亲的好了,早干嘛了。”薛嫣语冷哼着。 孙氏也没想着替白氏把这事解决,只是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给大女儿薛嫣然使了个眼色,薛嫣然就急道:“娘亲,你怎么了?” 白氏蹙眉,看向了大夫人孙氏,只见孙氏一下倒在了靠椅上。 薛嫣语以为娘亲孙氏是被白氏气晕过去的,就指着白氏骂,“白姨娘,你把我娘亲给气倒了,若我娘亲有个什么闪失,你就等着祖母教你发卖了!还有,说到底你也就是个妾室,只是得我爹爹一些宠罢了,你算什么东西?你的女儿薛明珠咒骂了镇国公主,给咱们府中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就等着爹爹回来处置你。” 第31章 贱人!你敢打我? 白氏还没来得及说孙氏的不是,就听见薛嫣语这么骂自己,一个没忍住直接冲上去给了薛嫣语一拍掌。 这一巴掌打的薛嫣语猝不及防,把刚上手扶着自己娘亲的薛嫣然也给怔住了,孙氏听见响亮的巴掌声,抬眼偷瞄了一下,看见了自己的三女儿薛嫣语又脸红了好一大片。 薛嫣语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贱人!你敢打我?白姨娘,你还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么?” 薛嫣语气急,也不含糊,直接一整个人扑向了白氏。 两人扭打在一处,正好被刚到正堂门外要进来禀告的下人看见了,直接转身跑了,嘴里还在大声喊道:“老爷,不好了,三小姐和白姨娘打起来了。” 听小斯跑出去报信了,孙氏也顾不得装晕了,甩开大女儿薛嫣然的手,站了起来,怒声喊了白氏的全名:“白依依!” 孙氏在府中还是有些威望的氏,见孙氏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后,呵斥着自己的全名。 白氏停了手,可薛嫣语却没有停手,用牙一口咬在了白氏的大腿处,疼的白氏哇哇乱叫。 薛嫣然并没有立马制止住自己的妹妹,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妹妹薛嫣语这样与一个小妾扭打在一处实在丢人,一方面又想让白氏这个小妾被自己的妹妹好好收拾挨一顿打。 孙氏怕老爷等会来了,赶紧用胳膊肘示意大女儿薛嫣然上去制止,免得等会老爷看了又让白氏占了理。 薛嫣然这才上去制止住薛嫣语,薛嫣语此时像发了疯似的,即使没有再去打白氏,手也没有松开白氏的衣裙。 白氏认为,是这母女三人联起手来欺负自己。 明明孙氏已经晕了,她是听到薛嫣语咒骂他才出手打了一巴掌,等回头孙氏追究起来,老爷也回来了,她可以找个理由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这下好了,原来孙氏是装晕的,这孙氏不就是摆明了,既不想出面解救自己在镇国将军府中的女儿薛明珠,又想借着三小姐薛嫣语的嘴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主动出手打了三小姐薛嫣语。偏偏这个时候老爷又回来了,孙氏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白氏来不及思考对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放肆!本相才走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就在府中闹得鸡犬不宁。” 右相薛淮之大步迈进正堂内,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白氏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再看看自己的三女儿薛嫣语也是如此,心中怒火不断熊熊燃起,又看上了自己的正妻和大女儿薛嫣然,吼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嫣然和母亲孙氏还没开口说一个字,薛嫣语和白氏同时哭闹了起来。 薛嫣语悄悄地松开了白氏的衣裙,朝右相薛淮之委屈道:“爹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爹爹,都是白姨娘,是她先动手打了女儿一巴掌。” 右相薛淮之猛的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白氏,语气极为不解的喊着对白氏的爱称,“依儿?” 在右相薛淮之看来,白氏一直都是小鸟依人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温柔小女子,怎么可能会主动出手打人, 打的还是家中的嫡次女。 孙氏见右相薛淮之听了自己的三女儿都这般告白氏的状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着喊白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妾身和嫣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白氏是实实在在的一巴掌扇在了嫣语脸上的!” 若不是右相薛淮之突然回府,孙氏就直接叫人去后院将老夫人请过来给他和两个女儿做主了,哪里还轮得到有白氏说话狡辩的机会。 白氏也不是吃素的,用她那张深得右相薛淮之的喜欢的脸,哭得十分梨花带雨的。“老爷,依儿确实打了三小姐,但只是一时气急,并不是有心为之的,是三小姐咒骂了依儿。” 薛嫣语火冒三丈,如同一个事情泼妇般质问着白氏,“贱人!本小姐为什么骂你,你不知道吗?你还好意思在爹爹面前这般说。” 右相薛淮之拧紧了眉心,怒喝着三女儿薛嫣语,“你刚才说什么了?你叫你白姨娘什么?” 薛嫣语这才反应过来,白姨娘虽说是个小妾,毕竟受她爹爹宠爱多年,自己与白姨娘起了冲动,她还真不敢保证爹爹会站在自己这一头。 二姐薛嫣然,赶忙上前为自己的三妹妹说着好话,“爹爹,三妹妹是气急了,被打疼了,才说出如此胡话,切不可当真。” 孙氏见女儿薛嫣语这般沉不住气,等会儿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就开口道:“说到底,不管嫣语咒骂出了什么话,白姨娘都不该动手打人的,这女孩子家家的,脸是最重要的,万一留下来个什么印子可就不好了。” 孙氏说到薛嫣语的脸,倒是提醒了白氏,前阵子老跟她说过,三小姐快及笄了,打算将她许配给虞家嫡次子作为正妻,也好,拉拢一下虞家。 白氏知道孙氏是想拿联姻的事来提点老爷,便先双膝跪在了地上向孙氏和认错道:“大夫人,是妾身的不对,不论三小姐怎样辱骂妾身配不上老爷,妾身都不该出手伤了三小姐的脸。” 右相薛淮之有些厌烦的看了一眼孙氏。又问着三女儿薛嫣语,“嫣语,你骂了你姨娘什么?” 一旁的薛嫣然不悦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白氏,说是道歉,言语之间不就是在提醒着爹爹三妹骂她的事。 薛嫣语有些虚心的开口道:“女儿是看娘亲被白姨娘给气着了,这才说白姨娘不是东西。”闭口不提孙氏装晕之事。 右相薛淮之还以为他这个三女儿口出什么狂言了,原来就只是骂了句白姨娘不是个东西。 不过一句骂话就换来了一巴掌,不禁有了几分作为父亲的心疼,但对他这个爱妾还是下不了重口,上前将白氏扶了起来。“依儿,地上凉,还是起来吧。” 白氏被扶起来后,得意地看了眼孙氏。 孙氏看向一边,薛嫣然走到母亲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薛嫣语见父亲并没有对白氏打她一巴掌这件事很愤怒,就将薛明珠还在镇国将军府的事说了出来。 “爹爹,这些都不重要了,五妹妹现在还在镇国将军府呢。” 右相薛淮之疑惑,问道:“既然你们姐妹俩都回来了,她为什么还在那?” 第32章 因为她骂了镇国公主 薛嫣语来了劲,看了一眼方才十分嚣张得意的白氏,朝右相薛淮之道:“因为五妹妹将镇国公主骂了,这都是白姨娘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什么?”右相薛淮之刚被白氏扶着坐下,就听见了三女儿说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五女儿居然将镇国公主给骂了。 镇国公主是谁?那可是镇国老将军祝老的大孙女,祖上可是开国功臣,世代扎根在京都,温氏皇族最信任的臣子家族,后世子孙人才辈出,可不是像他们这种刚有点起色的家族能比得了的。 薛嫣然无奈的说道:“镇国公主说,请五妹妹到将军府里坐一坐。” 白氏慌乱,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女儿辩解道:“明珠还小,依儿相信她不会那么做的,那可是镇国公主,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老爷。” 白氏给右相薛淮之拍着背顺了口气,可谁知下一秒白氏纤细白嫩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连带着整个人都被甩在了地上。 随后“啪—”的一声结实有力的巴掌甩在了白氏的脸上。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孙氏都震惊住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爷对白氏动手,以往都是宠在手心里的,就连白氏犯错了都不曾责怪过,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薛嫣语冷哼着,即使过了一会儿,自己脸上被白氏打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呢,一个小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离了右相府,照样贱命一条。 扯到了镇国将军府,这白氏不管多受宠,不还是被父亲这样对待了。 薛嫣然和孙氏冷不丁的看着这一幕。 薛嫣然审视着被打的白氏,打心底瞧不起她的出身,一个戏子,不过是仗着长了一副好皮囊,唱的一手好戏,这才笼络住了爹爹的心。 若不是她,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孙氏怎会走到现在这对表面夫妻的地步,虽说也没有冷落娘亲,但这十来年了,也从未进过娘亲的屋子了。 孙氏对自己的这个丈夫,也是寒了很多年的心了,尽管当家主母的权利在自己手上,可对方还是怕自己会对白氏下手,特意派了二位在白氏那里守着。 没有废除自己大夫人正妻的名头,只不过是没有更好的人来做他这个右相府夫人之位,白氏一个戏子出身,怎么配得上,他孙家在京都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家。 孙氏心中一直都跟明镜儿似的,她非常了解右相薛淮之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是一个唯利是图、利益至上的人! 白氏能得他宠这么多年,不过是白氏长的好看讨他喜欢又听话,除了没一个好出身,只是这些的前提是不触碰到他的利益。 右相薛淮之暴跳如雷,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一般。他用力拍打着桌子,发出“砰砰”的巨响,震得整个正堂都似乎在颤抖。 厉声呵斥着白氏,“到底有什么误会才让他开口,就辱骂镇国公主的?当初我心疼你,才允许明珠养在你膝下,没有交给大夫人,后面母亲来找我,想要将这孩子养在膝下,我也没同意,你看看,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白氏瞬间泪水如雨下,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以来对她呵护备至、百般疼爱的老爷。 被打在脸上的这一巴掌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白厅氏的心。 她不禁想起曾经与老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温馨的回忆如今都化作了泡影。 白氏自认为自己在老爷薛淮之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就算是为妾,她也不是普通人家里的姜能比得了的,她用的吃的穿的都能与大夫人相比了,从来不会挨别人半截,除了府中事物不归她管她,大夫人孙氏遇着她了也得让三分。 白氏怕了,她真的怕了,她的嘴唇颤抖着,“老、老爷,是依儿的错,是依儿没有教好明珠。” 看到父亲薛淮之这般对待小妾白氏,薛嫣语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她慢慢转身走到母亲孙氏身边。 挑衅地看向白氏,仿佛在说:“怎么样?白姨娘,你也有今天!你不过是府中的一个妾罢了,说到底也是服侍我爹爹的一个奴才。” 白氏哪里还有空看薛嫣语,乞求的看着右相薛淮之说道:“老、老爷,眼下要紧的,还是赶紧去镇国将军府将明珠接回来。” 想到自己的五女儿还在镇国将军府,薛淮之甩袖离去,走出正堂时,还大声吩咐着:“往后四个月,白氏禁足在梨花院,不得出右相府半步。” 听到自己被禁足四个月,白氏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但又不好发作。 白氏只能狠狠地咬着嘴唇,将孙氏母女三人看了一遍,眼神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怒和不甘,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孙氏居高临下的走到白氏面前,“老爷还是对你太好了,五小姐辱骂镇国公主这么大的事禁止是将你禁足在自己院中四个月。” 白氏直起身子,“大夫人,我知道你一向看不惯妾身,可别忘了,我是老爷最宠爱的妾室。” 薛嫣语却不以为然道:“那刚才为什么爹爹打了你?爹爹最宠爱的妾室?说难听点,也不过是个玩意儿。” 白氏愤恨的扭头瞪着薛嫣语,孙氏看白氏还这么嚣张,直接抬手又给了白氏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我的三女儿打的,白依依,你信不信从你女儿辱骂镇国公主这件事开始,你就不再是老爷最宠爱的妾室了。我会替老爷做主,再抬进来两位貌美如花的妾室。” 白氏捂着左脸,脸上的巴掌印子更疼了,他挨了两巴掌,两巴掌都挨在了左脸,可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大夫人孙氏说的话。 她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像是赌上这么多年,右相薛淮之对她的宠爱一般,自信的说道:“大夫人,妾身不信!老爷只是将妾身禁足了四个月而已。” 第33章 不如就赔九千金钱子 孙氏不屑的冷冷的说了句:“是吗?那往后的日子里,你就好好看着,就算你不信,也由不得你。” 薛嫣然在母亲孙氏后面沉默不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心道白姨娘的宠也到头了,她那个五妹妹以后也嚣张到头了。 薛嫣语嘲母亲孙氏迫不及待的说道:“娘亲,父亲既然这么下达命令了,就该赶快把白姨娘拖回他自己院子里禁足吧。” 孙氏还没开口,白氏就道:“用不着,妾身自己走回梨花园。” 话完,白氏头也不回的就迈着大步,走出了正堂。 “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总该是要还的。”孙氏冷不丁的看着白氏离去的背影。 正堂内只剩孙氏母女三人,孙氏转过身子,满眼心疼的走到了三女儿薛嫣语面前。 “嫣语,疼不疼?”孙氏轻轻的抚摸着薛嫣语被打过的一半脸。 “娘亲,疼死啦。长这么大,娘亲都没舍得打过我,她一个小妾就敢这么以下犯上,这般对待府里的嫡出的三小姐。”薛嫣语拉着孙氏的手,语气中充满撒娇和被小妾白氏打的不甘。 薛嫣然看着三妹朝娘亲孙氏抱怨,好看的柳眉紧蹙,面部表情有些凝重。 片刻,她走近娘亲孙氏和三妹妹薛嫣语一步,“嫣语,白姨娘毕竟是爹爹的妾室,咱们虽为嫡出,见着她还是得喊姨娘,以后说话还是得注意点,免得祸从口出,像今日一般。” 薛嫣语不耐道:“知道了,二姐姐。” 又小声嘟囔道:“娘亲,你看二姐姐一点都不心疼我。” 薛嫣然叹了口气,关心着三妹妹薛嫣语道:“没事吧?二姐姐那里有养颜膏,回头让谷柔给你送去。” 一听是养颜膏,薛嫣语几乎要兴奋跳起来。 养颜膏可是难得的膏药,它可以使女子脸上的皮肤变得无比娇嫩,也可以让疤痕消失殆尽,不管这个疤痕留的有多大有多深。 京都的女子手上有这款膏药的可不多,她的二姐姐是右相府的嫡长女,手上自然是有的,她这个嫡次女是没有的。 养颜膏每年都有限量,大部分都是进贡给皇宫里的皇后贵妃级别的女子,臣子的女儿手上只有一两瓶。 养颜膏是由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制作出来的,这位少年不仅仅是神医,还非常善于制作女子用的胭脂粉黛。 每年三月份的时候,京都的大家小姐们都会为了天外境少主穆若风制作的养颜膏和胭脂粉黛抢的头破血流。 薛嫣语心花怒放,脸都要笑僵了,松开了,拉着孙氏的手,一个劲儿的抱着二姐姐薛嫣然,撒娇道:“就知道二姐姐对嫣语最好了。” 孙氏看到姐妹俩这般手足情深,缓解了下心情,笑道:“这才对嘛,你们是亲姐妹,就该如此。” 又嘱咐着三女儿薛嫣语,“嫣语,以后跟着你二姐姐就好,看你二姐姐也意思行事,你年纪小,做事说话还是太冲动了。” 薛嫣语开心的应着:“知道了,娘亲,我一定听二姐姐的话。” 这边右相薛淮之带着管家赵管家备了些礼,乘着马车一起来到了镇国将军府。 时隔十余年,他再次踏入了镇国将军府。 右相薛淮之清楚的记得,上次来到镇国将军府,还是因为参加镇国老将军独子的丧礼,也就是少将军祝亦澜。 这位少将军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能文能武的国之栋梁,可惜英年早逝,不然哪里轮得到他的大女儿祝星冉来顶替他的位置。 镇国将军府守门的两个护卫没有拦着右相薛淮之,这两人来镇国将军府的老人,是府中的家生子,两人朝着右相规矩的行了一礼。 右相薛淮之刚跨进镇国将军府的大门,王伯就迎了上来,他恭敬有礼的给右相薛淮之带着路。 走了一段走路,到了镇国将军府的正堂。 右相薛淮之定睛一看就看见了自己的五女儿薛明珠,走近之后,更是惊了一把。 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五女儿,脸都让人给打肿了,青一块紫一块。 知微打量着原主这渣爹,和三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看上去微胖了几分,想来这三年过得十分舒心了。 祝星冉见右相薛淮之来了,正要开口就听妹妹祝予安说道:“右相好福气,教出来的女儿就是与旁人家的不一样。” 穆若风摇着扇子,半遮着下半张脸,扇子后面,穆若风的嘴都要笑咧了。 他就喜欢看小丫头阴阳怪气人的样子。 右相薛淮之没有理会祝予安,而是努力挤出一抹笑来,朝祝星冉这个信封的镇国公主行了一礼,“家中女儿年纪还小,顽皮了些,还请镇国公主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与我这孽女一般见识。” 祝星冉微微点头,示意右相薛淮之起身。 祝星冉抿嘴轻笑,看来咱们的这位右相是想小事化了了,自己的五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都不过问一句,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 “自然不会,只是府上五小姐两次辱骂了本宫,这笔账该怎么算?”祝星冉拿出公主的风范,气势十足的说道。 右相薛淮之扭头又看了一眼半躺在椅子上的五女儿薛明珠,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那公主想怎么算这笔账?” 祝予安来了兴趣,好看的眉眼轻轻一挑,“右相,你的宝贝女儿砸坏了我们府上的东西,还打伤了我们府上的丫鬟,不如就赔千九金钱子。” 祝星冉知道妹妹祝予安是想坑右相薛淮之一笔钱,就接着说道:“不错,就赔个九千金钱子。” 这个数目出来,可是把站在右相薛淮之身后的赵管家给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九千金钱子,这不是敲诈吗?” 穆若风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来,是啊,这就是敲诈啊,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敲诈。 花稔小声的对旁边的知薇用手比划着九,“真不少,这得掉层皮。” 知微冷啍,“这哪够,明明就是凤毛麟角。” 右相府有钱的很,区区九千金钱子能让他右相薛淮之掉一层皮?简直笑话,旁人不知道,知微可是明白个一清二楚。 右相薛淮之面色难看极了,转过身瞅了一眼赵管家,又回过身,凝视着镇国公主祝星冉。 九千金钱子虽说让他的丞相府掉不了一层皮,可这也不是小数目呀,他得思考一会儿。 听到这刺耳的笑声,右相薛淮之看向了那大笑出声的男子,总感觉有些眼熟,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他是老眼昏花了吗,怎么看着那笑话他的紫衣男子长的好像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 不对,他就是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 穆若风收起了扇子,看见了右相薛淮之将眼神投向了他,问道:“右相,镇国公主问你话呢?” 祝予安接过穆若风的话,“没准是这九千金钱子,吓到右相了。” 赵管家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为自家相爷暗暗叫苦不迭。 又低头悄悄的瞄了一眼离他很近的五小姐薛明珠,他就知道五小姐这样跋扈的性格早晚会惹了大祸,老夫人说的没错,白姨娘虽得老爷宠爱,但教孩子实在是教不出来个样。 听完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说的话,右相薛淮之的脸色又难看阴沉了几分,宽袍锦绣之下拳头紧紧的握着,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当场发作失态。 祝星冉看着眼前的右相薛淮之想发火,却又不敢发的样子实在好笑,拉了拉紧挨着自己站着的知微。 知微悄悄的看向了祝星冉,祝星冉眼神示意了一下,知微便不再微低着头,直视着前方站着的中年男人。 “好,九千金钱子,待臣将孽女好好带回府上教养后,便差身后的赵管家将九千金钱子送到镇国将军府上。”右相薛淮之紧绷着牙关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右相薛淮之的心仿佛在滴血,九千金钱子,府上名下的所有产业要一年才能赚回来呀。 祝星冉浅浅一笑,夸着像吃了苍蝇一般难以咽下的右相薛淮之道:“右相大方,不愧是当朝重臣。” 穆若风才停下来的笑,又开始了,他的小丫头和大姑姐在讽刺人这一块真是高手。 精彩,简直太精彩了!这不比那些茶楼里的说书好听?穆若风乐的没边,他笑得越大声,右相薛淮之就觉得越刺耳。 但也没办法出言制止,谁叫那紫衣男子是天外境的少主,还是世间难得的神医。 右相薛淮之转身与赵管家看了看半躺在椅子上的薛明珠,两个大男人不好与女子有接触,赵管家立即走出了正堂。 过了一会儿,从正堂外带来了两个年龄看着与五小姐薛明珠一般大的丫鬟,两个丫鬟长得高挑,力气也不小,是赵管家来镇国将军府前特意准备的人手。 两个丫鬟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半躺在椅子上的薛明珠架着胳膊扶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薛明珠醒了,感觉到有人碰自己下意识的躲掉了。 待薛明珠回过神来时,就看见了自己身为当朝右相的爹爹。 薛明珠心中暗自窃喜,以为爹爹此番前来镇国将军府定是为她撑腰作主来的。 于是便顶着一张肿胀得犹如猪头一般、布满淤青和鼻血的脸庞,向右相薛淮之扑了去。 只是还未扑到,薛明珠就被两个丫鬟给架着了,薛明珠挣扎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本小姐。” 两个丫鬟没有听自家五小姐薛明珠的话,反而是架着她的手更紧了。 右相薛淮之本打算不予理会,谁知自己这个五女儿居然口出狂言道:“爹爹,她们镇国将军府欺负人,尤其是镇国公主的丫鬟,镇国公主明明是叫那丫鬟请女儿进去喝茶,那丫鬟竟将女儿直接暴打了一顿,爹爹,您看看女儿脸上的伤,女儿好苦啊。” 知微听到薛明珠提到自己,还说出了如此惊天地的无脑发言,没忍住朝那还在接着叫骂的薛明珠翻了翻白眼。 薛明珠刚好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镇国公主祝星冉身边的知微这副模样,以为是在挑衅她,叫骂的更厉害了。 知微低头憋起笑来,她还没灵魂穿越来的时候,也经常会看一些宫斗宅斗的小说,里面的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聪明能斗? 像薛明珠这样的,搬到电视剧里面都活不过九集,哦,不对,说九级都太侮辱了,三集还差不多。 赵管家在右相薛淮之一侧,不断的朝着五小姐薛明珠使眼色,就仿佛在对五小姐薛明珠说:“哎呦喂,五小姐,五大小姐,你可少说点吧,相爷为了你都被人白坑九千金钱子了!” 右相薛淮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自己一手从小宠到大的五女儿,告诉自己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是想打人也不能在镇国将军府内,以免丢了右相府的面。 可这五女儿已然在他心中成了典型的孽女形象,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怒气后,转过身又朝祝星冉恭敬的行了一礼,“公主,臣就先带着孽女回相府了。” 祝星冉没说话,只是悠然自得的点点头。 知微抬起头看着右相薛淮之,可右相薛淮之已经转过身去了。 知微在想,这三年过去了原主的长相发生了些较大的变化。 三年后再次与右相府的人碰面,连原主的两个嫡姐和一个庶姐都没认出三年后的薛知微,不知他薛淮之这个亲生父亲是否认得出原主? 薛明珠实在忍受不了一向宠着自己的爹爹变得如此忽视自己,还对自己亲口说出的这些委屈诉苦的话也不加以理会,就如同没听见一般。 “爹爹,您不为我撑腰吗?”薛明珠大声喊道。 这一喊算是真的将右相薛淮之给惹恼火了。 右相薛淮之终究是没忍住,在一行人将要出了正堂时,转身反手给了薛明珠一巴掌,“孽女!” 架着薛明珠的两个丫鬟,皆头扭到一边做没看见一般,面上镇定着,里子却无比的慌乱着。 她们是在右相府后院出体力活的丫鬟,平时哪有机会看得着老爷,更别说像此时此刻发火教训五小姐的老爷了。 第34章 安儿,对这小子可还满意? “爹爹,连您也打我?”薛明珠委屈的大叫道。 从小到大,右相薛淮之在薛明珠心里就是一个好父亲的形象,薛明珠找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尽全力满足她的所有愿望。 即使她做了再过分的事,她的父亲从未纵怪过他,从未对她动过手和家法。 这一巴掌不仅仅打在了薛明珠的脸上,更是打在了薛明珠的心里,和以往好父亲的形象一对比,薛明珠心里落差很大。 “还不快走?”赵管家呵斥着那两个架着薛明珠的丫鬟。 两个丫鬟听到赵管家的吩咐,这才扭过头,将五小姐薛明珠架出了正堂。 右相薛淮之突然将目光抬向了站在祝星冉旁边的两个一等大丫鬟。 他只觉得紧挨着镇国公主祝星冉的那个丫鬟看着有二分眼熟。 知微也同时看向了右相薛淮之,可见右相薛淮之只是看了两眼便转身出了正堂。 “看来他是没认出你。”祝星冉淡淡道。 知微“嗯”了一声,“从来没有上心过的女儿,又怎会记得住?” 花稔在知微身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她。 “右相是个利弊分明的人,阿姐昨日刚被封为镇国公主镇,他的五女儿就给他整这出,自然是免不了在阿姐面前演上一番。”祝予安把玩着穆若风的扇子。 “安儿说的没错。”穆若风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定定的看着祝予安。 “二小姐,你要的九千金钱子还是太少了。”知微一副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的可惜模样。 祝予安打开手中的扇子看了看,抬头疑惑道:“这还少?” “看来知微是知道右相的家底在哪了。”穆若风撑着下巴。 “我那渣爹,手上握着我娘亲柳州扬家九成的财产,又加上正妻孙氏的嫁妆财产,还有自己府上经营的那些酒楼生意,怎么说也得有个一百万金钱子。”知微掐着手指,在心中打着算盘。 知微说的话让祝星冉想起了,前世为什么五皇子温言川能够私下养那么多兵马了,这样一看,右相薛淮之可能很早之前就投靠了宁太后一党了。 花稔听到知微算出来的金钱数目,又吃了一惊。 祝予安则是好奇道:“右相还用女子赔过来的嫁妆?” 知微撇撇嘴,“是呀。” 要不是因为钱财之事,原娘亲那边也不会灭门,只能说他这便宜老爹太不是人了。 她不介意让屋内的几人知道更多有关右相薛淮之的事,就道:“看到右相府现在这座宅子没?这可是右相用自己正妻孙氏赔过来一小半的嫁妆置买的。” 听到知微给出的答案,屋内的众人一阵鄙视。 尤其是穆若风反应最大,人们都说右相出身寒门,是寒门子弟出头的代表,没想到这右相薛淮之还用女人的嫁妆。 在大昭,如果男子这边用了女子的嫁妆,那可是要被瞧不起的。 花稔咂咂嘴,“没到右相还能干出这样的事。” 祝予安停了手里的动作,叫了声正堂外的王伯,王伯走进正堂,浅行了一礼,从袖口拿出了一张单子的给了二小姐祝予安。 祝予安接过单子,仔细看了看,抬头看向知微。“知微,你去吧。” 祝星冉知道妹妹祝予安再打什么主意,只是摇头笑笑。 知微走上前,她大概也猜到了二小姐祝予安让她去干什么了。 果然,白纸单上清楚的写着右相府薛五小姐损坏镇国将军府的建设赔偿。 知微越往下看,越是想笑,这找的都是些神特么的理由啊。 第一行写着右相府薛五小姐口出狂言,损坏镇国将军府和镇国公主的名誉这条还说得过去。 可这下面写的是什么呀,薛五小姐伤害了镇国将军府一等大丫鬟,使镇国将军府暂时流失了一位人才,赔款三千金钱子。 知微觉得这个被伤害了的镇国将军府一等大丫鬟应该指的是自己,不禁笑出了声。 还有薛五小姐踏破镇国将军府五个门槛,踩坏镇国将军府门口的百年青暖石地板,赔款三千金钱子。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的知微,都感觉十分离谱。 有种明明赔不出来钱,还要要求对方硬赔的赶脚,知微认为自己算是跟对了主子,镇国将军府这一家子简直是极品! “王伯,你也跟着知微一起去右相府。”祝予安笑道。 王伯应声道:“好嘞,二小姐。” 知微恭恭敬敬的给祝予安行了一礼,又给正在喝茶的祝星冉也行了一礼,就跟着王伯一起出了正堂。 花稔想这是二小姐在给知微撑腰呢。 “走吧,去看看聘礼。”祝星冉起身伸了伸腰。 祝予安光顾着看戏,差点把聘礼这事给忘了,瞅了瞅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春风得意的穆若风,“走吧。” 穆若风听到祝予安叫他走,微微抿着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嗓音轻柔道:“好。” 一行人来到前院,只见下人们还在搬着大大小小的红色盒子和箱子。 这些都是聘礼,琳琅满目,堆积如山,让看的人眼花缭乱。 祝予安扶额,“不是说一小半聘礼吗?你抬来这么多聘礼,是想把镇国将军府的后院填满吗?” 穆若风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理直气壮道:“对呀,这不就是一小半聘礼,安儿,我还没有全抬过来呢。” 祝星冉则是面带微笑,满意地点着头。 她想,如果这一世,妹妹祝予安风风光光的嫁给穆若风,然后再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就能放心了。 花稔见有的下人应接不暇,马不停蹄的上去帮忙了。 “若风,不是说挑个日子携你爹爹一起来么。”祝老将军笑呵呵的问道。 穆若风一个转身,跑到了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祝老将军面前,喊道:“是啊,爷爷,可聘礼有很多,若风想了想,先抬一部分过来。” 又道:“爹爹说五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到时候若风同爹爹一起来到咱们府上把亲定了。” 祝星冉和祝予安姐妹俩转过身,喊道:“爷爷。” 祝老将军慈祥的问着二孙女祝予安,“安儿,对这小子可还满意?” 祝予安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没想到爷爷会这么问她,但还是点头道:“满、满意。” 祝星冉看见妹妹祝予安这般女儿家的模样,连眼角眉梢带着浅浅的笑意,看来是相当满意了。 第35章 小安子,你才跟屁虫 穆若风当做没听见一般,问着祝予安身侧的祝星冉,“阿姐,刚才安儿说了什么?” 祝星冉笑笑,配合道:“阿姐也没听清。” “我、我说满意!”祝予安,终于鼓起勇气抬起那如星般闪烁的眼眸,朝着满面春风的穆若风大声说道。 “嗯,我也是。”穆若风心中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的笑声爽朗而响亮。 祝老将军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安儿与若风明年成亲后,就到你这个做姐姐的了,就是久了点。” “我知道,爷爷。”祝星冉微微笑着。 “阿姐,倘若真的三年后你与昭王殿下再成亲,恐怕你的外甥都要两岁了。”穆若风打趣道。 祝予安听了这话,一脚踩在了穆若风的脚背上,“爷爷还在这呢,你也不害臊。” “哎呀,知道了,害什么臊,安儿,咱俩有了孩子,爷爷高兴都来不及呢。”穆若风摇着扇子道。 祝老将军话锋一转,看着这三个小辈问道: “听说刚刚右相来府上了?” “是啊,爷爷。”祝予安答道。 “薛家小五在咱们府门口胡言乱语,阿姐请她到府上坐了坐。”穆若风一想到,右相和他这五女儿的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日到府上拜访的人家很多,就属他们右相府最特别。”祝予安调侃道。 “右相和她的五女儿是演戏的好手。”穆若风接道。 “阿冉,今日这般对付右相,就不怕他在朝堂上针对你?”祝老将军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是堂堂一朝右相,女儿被打成那样子,怎会不难堪?估计外面的人都传遍了。 祝星冉知道爷爷祝老将军将军的顾虑,可他们注定要站在对立面的,右相过不了多久就会投靠五皇子温言川,站队是迟早的事。 “爷爷,阿冉不怕,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们镇国将军府与他们右相府,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祝星冉眼神深邃。 “阿姐说的没错,我也这样觉得。”祝予安抿嘴,本来右相薛淮之一家就没什么好印象,加上知微说的那些她三年前生活在右相府上,发生的乱七八糟的肮脏事就更没好印象了。 “安儿,听说你还派了人去右相府,还弄了张单子去拿咱们府上所谓的损失?”祝老将军斜眼看向自己的小孙女祝予安。 祝予安挠挠头,嘻嘻笑道:“是呀,谁叫右相他的好女儿在咱们将军府门口作威作福的,围观的百姓都看见了,还打了阿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她女儿想回右相府,就得先把这些给钱给了。” 祝老将军无奈的笑道:“我可是听息竹说了,是那一等大丫鬟把右相的五女儿给暴打了一顿。” “爷爷,那一等大丫鬟叫知微,其实是右相最小的女儿。”祝星冉直白道。 祝老将军听到大孙女说明那一等大丫鬟的真实身份时,一点也不意外,说道:“这个,息竹也说了。” “又是息竹,我就知道,他永远改不了偷听别人说话的毛病。”祝予安无语。 这个息竹,还真是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向爷爷禀报个遍,祝予安好奇,做暗卫的都这样吗? 提到息竹,祝星冉怔了一下,她想起来了。 息竹是爷爷八年前在昭平大街上的包子铺遇到的小男孩,当时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浑身都是淤青的伤痕,没有一块好肉,却还在路上走着。 还没走几丈远,一下子倒地不起了,爷爷见他可怜就将他领回了府上,等他醒来后,便问他名字,他说没有名字,爷爷觉得奇怪,又问他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在京都,他说他没有家里人,他从小一个人,被人污蔑偷了东西才被打个半死。 爷爷索性也没有再问,就亲自给他取了名,叫息竹,意为生生不息,要像竹子般坚韧不拔。 “他也在?”祝星冉问。 “那肯定的呀,爷爷的跟屁虫。”祝予安翻了个白眼。 穆若风指了指前院右边的屋顶,“喏,人不就在那坐着。” “小安子,你才跟屁虫。”说着,那坐在屋顶上的少年就飞身而下,身穿一身黑色的飞鱼服,眉深目阔,身子挺拔,长发紧束,腰上配着一把短剑。 “你才小安子,不会叫二小姐吗?”祝予安无奈,小安子这称呼听着像极了小太监的名字。 息竹走到祝老将军面前,喊道:“爷爷。” 祝老将军慈祥的笑着,应着“好。” 又朝祝星冉道:“阿冉姐。” 祝星冉微笑点头,“许久不见了,长高了。” “他有什么好见的,长再高也是跟屁虫一个。”祝予安又重点强调了一遍“跟屁虫”三个字。 穆若风嗤笑,“息竹是爷爷的暗卫,府里的情况,他当然要报给爷爷听。” 祝予安瞅了一眼穆若风,“要你说话了?” 穆若风乐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黑衣少年走到祝予安面前,用手比划了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祝予安看不懂他这举动,就问:“跟屁虫,你干嘛?” 息竹奇怪的说道:“小安子,身高没变化啊,怎么火气跟个小辣椒似的?” “啊!跟屁虫,你说什么?”祝予安受不了,伸手给了息竹一掌。 少年往边上一退,将这躲了过去,“啧啧啧,一阵子不见小安子,怎么一见面就要打我?” 扭头朝祝老将军说道:“爷爷,你看小安子,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还这么暴躁!” 搬聘礼的下人们看见两人在前院打闹开来,迅速的将最后一点聘礼搬了下去,以免误伤他们这些下人。 府里的人对这一幕都司空见惯了,哪天他们家二小姐和暗卫息竹不打闹起来才出了奇怪。 穆若风对祝老将军笑道:“爷爷,你是不知道,你们出征后,他俩只要但凡一见面就要打闹,非要说几句对方的不是,过几招心里才舒服。” 祝星冉笑而不语,这两人从小到大就不太和谐,一碰面就这样。 第36章 去右相府要债 与此同时,知微和王伯两人也来到了右相府。 “知微,二小姐提前说过了,咱们不用对右相府的人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就好。”王伯微眯着眼,打量着右相府的门面。 “这是自然。”知微拿出二小姐祝予安给他的这张纸单子,大步大步的迈进了右相府。 右相府看守大门的下人正要拦时,王伯敞亮的声音道:“我等是镇国将军府上的王管家,镇国公主派我等来右相府拿损失,乃奉命行事。” 一听镇国将军府,两个下人不再说话,而是将王伯和知微请进了府中,进去时正好遇到了赵管家。 赵管家眼睛尖的很,看到知微拿着的纸单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心下有些恼怒,这郑国将军府二小姐什么意思啊,怎么说也带领着祝家挤进大昭武当富商之一的能手,怎么还叫人整这出?是怕他们右相不给那九千金钱子吗? 心里这般想,却也不敢说出口,给两人领着路,时不时的还偷瞧几眼知微。 赵管家把两人领到了离正堂不远处的凉亭处,卑躬屈膝道:“两位在这稍,我家老爷还在正堂处理家事,等老奴我进去禀报一下。” 知微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挑眉道:“去吧。” 王管家赶紧挥挥手,语气颇为着急道:“快去快去,免得耽误你我两个府上之间的大事。” 赵管家,哈头点腰道:“好好好,老奴这就去。” 待走远了些,赵管家“呸”了一声,“他娘的,什么东西?两个下人就敢这么对待右相府,这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也忒侮辱人那些,老爷都答应了,还派人过来要,什么嘴脸?” 赵管家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走到了正堂,只见正堂内只有大夫人孙氏和二小姐薛嫣然。 孙氏见赵管家来到这定是找右相薛淮之的,就说道:“老爷已经去了祠堂。” 赵管家转身便要去祠堂,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向大夫人孙氏说道:“大夫人,镇国将军府来人了。” 孙氏不解,这五小姐薛明珠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怎么镇国将军府那边还派人来府上了? 薛嫣然询问着赵管家道:“他们来是找爹爹有什么事?” 赵管家气愤道:“过来要钱的。” 孙氏更不解了,他们右相府又不欠镇国将军府什么债,来找他们要什么钱呀? 赵管家一看两人反应就知道老爷还没将此事告诉大夫人和大小姐,就将他和老爷怎么把五小姐薛明珠领回来的过程简短的讲述了一遍。 孙氏拧紧了眉心,“这镇国将军府二小姐,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坑钱吗?” 赵管家点头道:“就是啊,老奴当时听那二小姐说九千金钱子时都惊呆了。” 薛嫣然接着问道:“那镇国公主就没说什么吗?” 说到镇国公主镇祝星冉,赵管家更是气恼的摇头直叹气,“回二小姐的话,镇国公主说了啊,就九千金钱子,人都派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大夫人孙氏气得脸色发青,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愤怒的火花。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破空气一般。“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薛嫣然见母亲如此恼怒,走上前安慰道:“娘亲,先别生气,这事咱们做不了主,还是得爹爹处理。” “还有那白姨娘,老爷真是对她太好了,只禁足四个月,一个戏子出身的妾能教养出什么好孩子。”大夫人孙氏气极了。 全都是因为她白依依的女儿辱骂镇国公主,才让府上的九千金钱子没了的,这可不是小数目。 赵管家见况,安慰了几句就走出了正堂,朝府中祠堂去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赵管家就听见了白姨娘的哭喊声,心下奇怪,白姨娘不是已经静竹在梨花院了吗?怎么在祠堂? 走近祠堂之后,赵管家才看到老夫人元氏正在审问跪在地上的白姨娘,旁边还有五小姐薛明珠在跪着。 他走到祠堂门外,向老夫人元氏行了一礼,朝右相薛淮之道:“老爷,郑国将军府派人来了。” 右相薛淮之正在气头上,直接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赵管家看自家老爷是气到心头了,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弯腰低头道:“老爷忘了,咱们还得赔偿镇国将军府九千金钱子的损失。” “你再说一遍。”开口说话的是三小姐薛嫣语,薛嫣语叫得极大声,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右相薛淮之怒了,额头都爆起了青筋,呼出重气,“给,立马给!让他们滚出右相府。” “好的,老爷,老奴这就去。”赵管家立即掉头跑了,生怕多待一秒,自己就要被连累了。 这么多年,赵管家第一次见自家老爷这么生气,发这么大的火。 老夫人元氏眼神寒冷的看向了白姨娘,“留你不得,免得教坏府上的小姐和公子。”又看自己的儿子,严肃问道:“你呢?” 被自己的老母亲这么一问,右相薛淮之明显恍了一下神。 白姨娘一听老夫人这话,以为是要把自己赶出府了,也顾不得给女儿薛明珠说推脱的话了,就二赶忙向老爷薛淮之跪爬了去。 白姨娘没有向说出此话的老夫人元氏求情,因为她知道求了也没用,老夫人元氏一直不喜她,这么多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生下一儿一女,也从未正眼看过她,能安稳过去这十来年,也只是她没有威胁到大夫人孙氏的地位而已。 “老爷,依儿知道错了,依儿真的知道错了,是依儿没有教导好五小姐,求老爷不要将依赶出府。”白姨娘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让还在气恼之中的右相薛淮之看了,都少了几分怒意。 老夫人元氏冷笑,左手拿着的拐杖敲了敲地面,“你倒是个聪明的,白姨娘。” 薛明珠听明白了自己姨娘说的话,也爬跪到了父亲薛淮之脚边,不顾全身的疼痛,哭喊道:“爹爹,求您不要将姨娘赶出府,女儿知道错了,不关姨娘的事啊,姨娘把我教的很好,是女儿一时冲动,这才辱骂了镇国公主,是女儿的错呀,爹爹。” 右相薛淮之见母女俩这般相互护着,便不由得心软了几分,白氏他宠了这么多年,是有感情的。 这个五女儿他也是从小宠到大的,如果真的将白氏赶出府他不一定狠得下心,他看向了老夫人元氏,“母亲。” 老夫人元氏冷冽道:“谁说要赶白氏出府了。” 白姨娘停了哭喊,抬头望向老夫人元氏。 薛明珠不断的抽泣着,等待着祖母元氏的下一句话。 第37章 求老爷救救依儿 祠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管是主人家还是下人,都只等老夫人元氏开口发话。 老夫人元氏面沉似水,眼神如冰的紧紧盯着下她看来的小妾白氏。 白氏被老夫人盯得微颤抖着身子,她这次是真怕了,心中充满了不安,眼眸下撇,不敢再与老夫人元氏对视。 老妇人元氏将眼神投向了儿子薛淮之,面容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威严和煞气。“淮之,今日就将白姨娘送到京都外的桩子上。” 还没等薛淮之开口,白姨娘就壮着胆子,小声的低头问道老夫人元氏:“敢问老夫人,妾身要在京都外的桩子上待多久?” 老夫人元氏理都没理小妾白氏,而是朝儿子薛淮之问道:“淮之,你是一家之主,你说白氏去桩子上多久就去多久。” 薛淮之知道母亲元氏是借着这次五女儿辱骂镇国公主之事,要他亲自将白氏赶出右相府,就道:“一年,母亲看如何?” 老夫人元氏皱紧眉头,“看来你狠不下心。” 失望的叹了一口老气,对儿子薛淮之说道:“若你还当老身是你的亲生母亲,就让白姨娘在京都外的桩子上待上十年!” 见母亲元氏都说出这话了,薛淮之只好撇过头,不再说话。 小妾白氏听到去桩子上一年时都差点背过气,更别说十年了。 十年啊,等她再回到右相府上时,哪里还有他的位置,老爷小妾都不知道要娶到第几房了,十年过去,她的容貌也会老去。 明明老夫人说许多年不曾插手过府里的事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做主,一定是大夫人孙氏派人告诉老夫人的。 白氏又接着冲老爷薛淮之哭喊道:“老爷,依儿知道错了,求老爷救救依儿。” 见老爷薛淮之无动于衷,白氏又朝老夫人元氏跪爬了去,央求道:“老夫人,求老夫人看在妾身伺候老爷这么多年,又生下一对儿女的份上,别把妾身送到京都外的桩子上。” 老夫人元氏手握着拐杖,厌恶的俯视着爬跪到她脚边的小妾白氏,不屑道:“能伺候淮之的人不只你白氏一人。能给淮之开枝散叶的也不只你白氏一人。淮之宠了你十余年了,白氏,你也该知足了。” 白姨娘不再哭喊,她听懂了老夫人元氏的言外之意,心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 老夫人元氏又低下眼睛,看了看爬跪在儿子薛淮之脚边的五孙女薛明珠,“你姨娘走后,你就搬到老身的院儿里来,在你未出阁前,就由老身亲自教养。” “孙、孙女,不、不。”薛明珠想拒绝,却被祖母元氏一句话给堵死了。 老夫人元氏冷冷道:“难道你想和你的姨娘一起去京都外的桩子上?” 薛明珠是从小养在白氏膝下的孩子,白氏不喜欢老夫人元氏,薛明珠自然也不喜欢祖母元氏。 白氏听老夫人元氏要将自己的女儿薛明珠,在未出阁前都一直教养在膝下,更是绝望了,她走了,她的女儿不就任由大夫人孙氏拿捏了吗? 她人不在府上,时间长了,老爷也会将自己忘了,自己的明珠没那亲娘在身边,肯定会被欺负的。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白氏想起来了,三年前,杨氏不也是如此? 白氏越想越气,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元氏也不管白姨娘是真晕还是假晕,就厉声吩咐着身边的嬷嬷,“何嬷嬷,找几个丫鬟将白氏拖出祠堂上,立刻丢到京都外的桩子上。” 何嬷嬷应声:“是,老夫人。” 然后利索的走出了祠堂,带了进来两个高挑的丫鬟,薛明珠认出来了,那不就是将她从镇国将军府架出来的那两丫鬟么。 薛明珠就直直的看见白氏被那俩丫鬟拖出去,也不敢上再好好看看白氏,她怕祖母元氏一个不高兴,让丫鬟连同她一起拖出去,丢到京都外的桩子上。 小妾白氏被拖出去后,老夫人元氏杵着拐杖站起了身子,何嬷嬷扶着她另一边手。“淮之,你也该好好看看孙氏了,她是你的大夫人。这些年你一心扑在小妾白氏身上,母亲也没说什么,这次白姨娘走了,你也该正视一下孙氏了。” 说罢,老夫人孙氏被何嬷嬷扶着走出了祠堂。 祠堂内只剩下右相薛淮之和薛明珠父女二人,薛明珠缓缓站起身,向父亲薛淮之小声试探道:“爹、爹爹,姨娘真的要在那种鬼地方呆上十年吗?” “滚,都给我滚出去!”右相薛淮之怒吼道。 薛明珠不再敢继续往下问了,急忙捂住嘴,退了下去。 薛明珠走着路都颤颤巍巍的,又气又害怕。 气得是自己被一个丫鬟给打了,还被镇国公主请进府里所谓的坐一坐,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又被宠着自己十来年的爹爹给打了一耳光,自己的姨娘也被送到了京都外的桩子上,就连自己以后也要在祖母元氏院里看人脸色过活了,这简直就是一种痛苦。 学明珠脸色极其难看,走到了正堂处,本想回到自己院子里,可转眼就看见了,把她在镇国将军府门口狠狠打了一顿的丫鬟。 刚好气在心头直接跑了上去,想着这里是右相府,这丫鬟算是落到她手里了。 知微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还没注意到薛明珠来正在不远处紧盯着她。 王伯一眼就注意到了薛明珠,扭头朝知微说道:“知微,薛家五小姐来了。” 知微漫不经心道:“估计被他爹家法处置呢,不可能来这的。” “你往那看一眼。”王伯啧了一声。 知微坐起身来,抬眼就看到了薛明珠怒气冲冲的正朝她走来。 这是挨打,还没挨够啊,知微不是第一次觉得她这个庶姐脑子有问题,早在三年前刚穿过来那一会,这个庶姐薛明珠就在她面前展现了异于常人的智商。 脸上的伤都还没退下呢,刚被打有没有过去两个小时?这又赶着朝她来挨打了,知微哼笑着,撑了撑手臂。 王伯见知微这架势应该是要打人了,虽然当时知微打薛家五小姐的时候,他没在场,可是听息竹说了,哪样画面惨不忍睹,扭头又看看薛家五小姐薛明珠的脸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都还没下去呢,又上赶着来找茬。 王伯在京都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所以说只是个镇国将军府上管家,可见过的世家小姐也不少,像薛家五小姐这样的真的是少见。 心下道:“右相薛淮之好歹也是一介文臣之首,怎么会生出像薛明珠这样的女儿?” 第38章 没有脑子的薛五小姐 只见薛明珠来势汹汹,大步朝知微在的方向逼近,凉亭内突然多了一股怒气。 王伯见薛明珠还带了两个小厮来了,就笑道:“五小姐,这是做甚?” 薛明珠冷笑,还能干什么?既然到他们右相府了,自是让这个打了她的丫鬟吃些好果子。 “给本小姐打!”薛明珠大声的吩咐着那两个身体矫健高大的小厮。 王伯赶忙上去,帮知微挡着,并自报身份道:“薛五小姐,我们可是整国将军府上派来右相府要损失的,鄙人乃是府上的管家,旁边这位丫鬟可是镇国公主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两个上前的小厮不是傻子,一听是有关镇国将军府的,立马停住了脚,府里的事可都传开了。脑子一想,这五小姐不是在坑他们吗? 同时转身看向自家五小姐薛明珠,其中一个小厮结巴道:“五、五小姐,。” 薛明珠看两个小厮都不动了,气急败坏道:“两个没用的东西,滚开。” 说完还动起了手,分别给这两个小厮踢了一脚,这一脚踢的,两个小厮倒是没感觉到多痛。 反是踢的薛明珠两只脚发疼了,直接踉跄倒地上去了,两个小时见状,想要上去扶,却被薛明珠吼道:“滚开,没用的东西。” “这是做什么呀!”赵管家刚领完钱往凉亭走,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五小姐薛明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祠堂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来到了这里,想干什么,继续闯祸么,真是消停不了一点。 赵管家连忙跑了上去,赶紧把手中装着九千金钱子的木盒塞给了王伯,“拿着钱赶紧走。” 刚站起来的薛之微,气恼不已,直接扑了上去,伸手将王伯手中的木盒抢了过来,往凉亭外跑了去。 还大声笑道:“摆明就是抢钱的,还想要?没门!真当我们右相府是好欺负的。” 赵管家觉得这个五小姐薛明珠应该是疯了,老爷都同意了的事情,她在这里拦着。“五小姐,使不得呀,还是赶紧给他们吧。” 赵管家越是这么说着,薛明珠越是不给,知微小声念叨了句:“还真是个傻b。” 一个闪身,直接出了凉亭。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倒是把王伯给惊着了,果然,他们家大小姐身边的人都不普通,两个丫鬟,一个会武功,一个力气大,绝了。 薛明珠还没乐多久,就被赶上来的知微脚踩在了背上,薛明珠动弹不得,手臂也被知微擒住。 知微看着被她踩在脚下的薛明珠道:“笑死我了,真是看不下去了,你是脑子受了刺激了吧,疯疯癫癫的。” 薛明珠虽被服服帖帖的治在脚下,可心气还在那摆着呢。 听知微骂她疯疯癫癫,就怒道:“贱人,你一个丫鬟就敢在右相府作威作福,今日你就别想再好好的回到镇国将军府上了。” 赵管家忙跑上去,心急如焚道:“五小姐,你少说一点吧。” 又对知微道:“这位姑娘,你脚下留情。” 知微退了一步,脚也离开了薛明珠的背,王伯从凉亭走出,说道:“我们镇国将军府的损失也追回了,那就不多留了。” 薛明珠翻坐起来,刚要张嘴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丫鬟对她做了手脚。 只眼睛死死的瞪着知微,也没力气扑上去,仿佛整个人就被定在了那里一般。 赵管家没有管自家五小姐薛明珠,而是点头哈腰的对着知微和王伯道:“鄙人给二位带路。” 知微勾唇冷笑道:“不必,还是看好你们家五小姐吧。” 待知微和王伯离开凉亭后,老夫人孙氏就出现了,她问着身边的何嬷嬷:“看这丫鬟背影倒是有些熟悉。” 何嬷嬷问道:“老夫人,怎么会呢?那可是郑国将军府上的丫鬟。” 老夫人元氏晃了晃神,没有说话,接着望了几眼刚出祠堂就胡作非为的五孙女薛明珠,“真是不孝子孙。” 何嬷嬷也无奈了,这五小姐薛明珠也太能闯祸了。 另一边,知微大摇大摆的在前面走着路,王伯在后面跟着,拐了好几个弯才出了右相府。 王伯有些疑惑这个叫知微的丫鬟好像对右相府的路很熟。 这弯弯绕绕的,他都没有记住,这丫鬟却记住了,问道:“知微,你对右相府很熟吗?” 知微微怔,但还是快速的回答道:“很久以前来右相府当过丫鬟,后来身上得了病,被赶出了府。” “原来是这样。”王伯这才打消疑虑,他就说这丫鬟怎么走的那么轻车熟路,原来是在这当过下人。 知微看了看手中的木盒,微笑道:“走吧,王伯,咱们回府复命。” 郑镇国将军府和右相府都在昭平大街的东边,离得也不远,所以知微和王伯是走回来的。 路上,知微和王伯没少听到有关他们家大小姐祝星冉的事,一会说今日早上太后派到锦园府上的丫鬟里出了刺客,一会说五皇子平王的风流事,一会又说,他们家大小姐被封为镇国公主的美事。 两人回到府上,刚好就在前院里看到了祝星冉等人。 知微走上前,将手中的木盒双手递给了二小姐祝予安,“二小姐,九千金钱子在这里面。” 祝予安接过木盒打开一看,确实是九千金钱子,这重量真实在。 息竹调侃道:“像这种坑人的买卖,也就只有你小安子能做出来了。” 闻声祝予安瞅向了黑衣少年,“息竹,你不说话,能少块肉啊?” 知微来到了祝星冉身边,看了看穆若风身边的老人,想来这就是祝老将军,大昭的镇国老将军了,还真是一身正气,就是左眼处的刀疤有点大。 知微将眼神又移向了黑衣少年,长的倒是好看,穿的还是飞鱼服,应该是府上的护卫或者暗卫吧。 花稔从走廊走了过来,走到知微身侧,有些好奇的问道:“可有人将你认出来?” 知微抿嘴道:“没有啊,薛家七小姐从来都是一个如同空气般的人物。” 花稔轻笑,“可知微你不是呀。” 祝星冉在一旁也听到了,点头道:“花稔,说的没错,以后你就只是你自己了,与右相府没有半点关系,报仇的事需要从长计议。” 知微认可大小姐祝星冉的话,就算她抱上了大小姐祝星冉的大腿,短时间也没法直接找右相薛淮之给原主和柳州杨氏一家偿命。 第39章 程家这次格外的硬气 “对了,大小姐,我和王伯回来的时候,路上听到了不少街边谈论着有关你的事。”知微双眸看着祝星冉。 祝星冉只是莞尔一笑,“我知道。” 说起这个,穆若风才聘礼到这来的时候也听到了。“今日的京都热闹的很,只是走走都能从一些平民百姓口中听到有关阿姐和皇室中人的那些事。” 祝老将军认真的看向大孙女祝星冉,“爷爷已经辞官了,以后朝中可就只有你一人代表着咱们镇国将军府了,这十来年一直在战场上,朝中关系复杂多变,计谋这一块,阿冉,你未必斗得过那些老狐狸。” “爷爷,我会小心的。”祝星冉点头。 祝予安开口道:“虽然皇上允了阿姐随意出入朝堂了,但爷爷说的没错,就比如今日的右相薛淮之,保不齐哪天就在朝堂上给阿姐下绊子。” 息竹斜笑的歪着头,问道:“那你今天还敢让知微拿着纸单子去右相府添堵,你这不纯纯羞辱人家吗?“ 穆若风道:“息竹,你这样说,就显得安儿是故意的了。“ 祝予安眼瞄着眼前的两个少年一唱一和,走进了几步,对着两个少年的脚就踩了下去,这可是使了几分力道的。 穆若风和息竹被踩的猝不及防,当场疼得叫出了声。 祝老将军被他们三人这副模样给逗笑,看着自己的二孙女祝予安道:“安儿,可不能这样,都是一家人。” 祝予安转过身微笑道:“知道啦,爷爷。” “昨日府上忙碌,今日你们这些孩子都留在这里,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都别走。”祝老将军高兴的大声说道。 几个小辈齐声应着好。 相比镇国将军府的其乐融融,太后的华蓉宫却是鸡犬不宁。 宁太后瘫坐在床上,脸上有些惨白,扭头怒气冲冲的呵斥着进来的蒙面男子。“放肆!你说什么?” 蒙面男子见宁太后动了怒,双膝跪了下来,“太后,现在京都里传遍了您昨晚派给镇国公主的宫女里今早有人行刺镇国公主,被一名叫孙嬷嬷奴婢给当刀救了,行刺的人已经逃出了锦园府。” “乱言,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宁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新封的镇国公主会这么不给她面子,这么不领她的情。 蒙面男子又道:“还有程家,程家这次格外的硬气,他们说平王殿下在京都府衙的大牢里关着,找他们要什么人?说太后年纪大了,老了昏了头,才找上他们。” 很明显,这次程家没有像以往那般让宁太后好拿捏了,也不会被宁太后的几句话就选择妥协了。 宁太后喘着粗气,脸上表情狰狞,“到底是哀家昏了头,还是他们程家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想与哀家博一博?” 程家出息了,敢在个时候给她下绊子,若说是没有找靠山,说出来的话,怎会那般硬气,与以往软绵绵不断退一步的程家形成鲜明对比。 蒙面男子低着头,回着宁太后的话:“太后,程家的确是找到了靠山,那人是大皇子澈王。” 宁太后一听是大皇子温憬琛,仰头冷笑道:“原来是大皇子温憬琛,难怪敢与哀家对着干。” “太后,平王殿下那事,除非是认下了,否则就得一直得关在京都府衙的大牢里。”蒙面男子接道。 真是一波事未平,一波事又起,宁太后怒道:“认下?认下补救等于川儿干过此事,不管这事到底是不是陷害,那些支持他的臣子会怎么待看他,此事若是这般定下,倒是让皇帝有了处置他的理由了。” 又道:“长司院的人是死了吗?” “回太后的话,长司院没得到命令去管平王殿下这事。”蒙面男子也打探过长司院,他们安插进去的人回应道也没办法,平王殿下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也没有洗清的可能,唯一的办法只有认下这罪名,给那青楼头牌女子一千金钱子。 听门面男子这么一说,宁太后更气了,“长司院不就是管这些的吗?这次怎么当了睁眼瞎?安插进去的人是吃白饭的吗?” 蒙面男子无奈摇头,“他们说平王殿下只能认下这罪,因为人质和平王殿下都在京都府衙于明手上,于明背后是大皇子温憬琛,又加上于明是皇上亲自调到京都府衙任命的父母官,所以他们也出不了手。” “大皇子,又是大皇子温憬琛澈!怎的这般碍眼!”宁太后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怕大皇子温憬琛,若是他的话,宁太后就没法子将五皇子温言川赶紧从京都府衙的大牢里捞出来了。 宁太后伸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想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是冲着她和她的乖孙五皇子温言川来的,倒是让宁太后猜疑起这背后操作之人是谁了。 屋外,两个小宫女端着药,其中一个身形较矮的小宫女敲打着屋门,说道:“太后,药熬好了。” 宁太后睁开眼睛,看向蒙面男子,蒙面男子立马会意,自觉的躲到一旁的屏风后面。 见此,宁太后朝门外说道:“进来吧。” 两个小宫女立马推开了屋门,恭恭敬敬的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两人伺候着宁太后用药,宁太后喝到第一口药时,差点没吐出来,“这要整的这般苦?” 见宁太后叫苦,那个身形较矮的宫女,急忙递上蜜枣,宁太后叫了一口,缓解了不少苦味。 待药用完后过,两个宫女便转身退了下去,宁太后瞧着那个给她呈上蜜枣的宫女有几分眼熟,就喊道:“你留下来。” 两个宫女不知道宁太后说的是谁,同时转过身看向了宁太后,宁太后指着那个身形较矮的小宫女道:“你留下。” 另一名宫女见状直接退了下去,宁太后朝小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近些。“到哀家面前,让哀家好好看看。” 小宫女不卑不亢的走到了宁太后跟前,直视着宁太后,声音娇软的说道:“太后,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 宁太后看了一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同桂嬷嬷是何关系?长着倒是与她年轻时有几分像。” 第40章 宫女桂霜 小宫女不紧不慢的回道:“回太后的话,奴婢叫桂霜,是桂嬷嬷的外甥女。” “是吗?倒是没听桂嬷嬷提起过。”宁太后淡淡道。 “回太后的话,奴婢是前段时间刚被挑进华蓉宫的宫女,与姑姑桂嬷嬷只见过三次面。”宫女桂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你可知道桂嬷嬷已经死了?”宁太后问道。 宫女桂霜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情绪,声音依旧娇软道:“回太后的话,奴婢知道。” 宁太后好奇这宫女听到她姨母桂嬷嬷的死讯却没有一点变化,“你不伤心?” 宫女桂霜道:“不伤心,奴婢与姑姑只见过三面,若真说什么姑侄感情,还真没多少,奴婢的娘亲与姨母桂嬷嬷是同父异母。 从小也没见过面,奴婢家里闹了荒,奴婢听说京都皇宫里有个姨母在太后您身边当差,这才自个儿做主,私自跑出了家,打着姑姑桂嬷嬷的名号来到皇宫里当宫女,又抓着机会与姑姑桂嬷嬷相认,来到了华蓉宫当差。” 宁太后当是觉得这个叫桂霜是个用有之人,看上去乖巧,实则也是个有野心有心机的女子,又道:“你倒是个有主意的,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的话,奴婢今年刚及笄。”宫女桂霜回道。 “哀家觉得你不错,相中你了,想让你去平王殿下身边,照顾他,你可愿意?”宁太后拉过了宫女桂霜的手。 宫女桂霜面露喜色,回道:“奴婢愿意。” “那你就改名为宁霜,以哀家的侄女的身份抬进平王府做侧妃如何?”宁太后笑道。 宫女桂霜听宁太后把她的身份都安排好了,还让她去平王府做侧妃,就直接跪了下来,“谢太后恩典,奴婢一定照顾好平王殿下。” 宁太后话锋一转,脸上笑意淡了几分,“起来吧,你不仅仅要照顾好平王殿下,还要看好平王殿下的一举一动,别让一些莺莺燕燕随意进了平王府,你可做得到?” 宫女桂霜抬头看向宁太后,认真道:“奴婢做得到。” “好,那今日哀家就让人去平王府宣读懿旨,等平王殿下出来时,哀家就让他迎你进府。”宁太后说完这些话,便让宫女桂霜退了下去。 躲在屏风后面的,蒙面男子走了出来,看向宁太后,“太后,平王殿下那边怎么办?” 宁太后脸上笑意全无,“认下罪名,总不能让川儿一直待在京都府衙的大牢里,把那一千金钱子给了,程家那边暂别动了。” 蒙面男子领命道:“是太后,属下这就去。” 蒙面男子立刻消失在原地,不过一会儿,屋子就有宫女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道:“太后,不好了。” 宁太后听着烦得很,呵斥着宫女:“哀家好的很,说事!” 宫女害怕结巴道:“宫、宫里突然多了一尸体,看、看着倒像是太后您昨个派去锦园府的孙嬷嬷。” 宁太后皱紧眉头,这新封镇国公主祝星冉是要与自己对着啊,看来镇国将军府已无拉拢的可能了,又对那宫女道:“让宝公公去处理了,别再来烦哀家了,有什么事待到明日再来,哀家这里禀报。” 宫女应声急忙的退了下去。 此时的京都程家,也同镇国将军府一般热闹非凡。 大院里置了一大桌可口的佳肴,程家家主程斐道:“以后不必再对宁家客气。” “爹,咱们家对宁家一直都不客气啊,爹今日怎么说起这话了?”说出这话的是程家家主的小儿子程凡。 “小弟,你年纪小,有些事你还不明白,再听爹继续说。”程晟笑道。 “二哥,你这就说的不对了,我都十七岁了,不小了。”程凡不满道。 “二哥,你别老这样说三哥,三哥已经是少年郎了,过两年都可以娶亲了。”程沁笑嘻嘻的调侃着三哥程凡。 “啍,四妹妹你都不害臊。”程凡眼神幽怨的看了看程沁。 程沁乐了,“三哥,我都成亲了,害什么臊呀?” “你!”程凡被堵的哑口无言。 “四妹妹,说的真好。”程凡从袖里拿出了一支白玉响铃簪子,直接向程沁扔了去。 程沁抬手正好接住了那支白玉响铃簪子,笑的肆意张扬,声音清脆道:“沁儿谢过二哥。”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白玉响铃簪子,惊奇道:“这可是一品的白玉。” “四妹妹,好眼光,正是。”二哥程晟夸道。 “沁儿,你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了,还是这么的调皮。”坐在程沁左身边的沈姨娘假装嗔怪道。 大夫人虞氏笑道:“沈妹妹,这看沁儿这不挺好的吗,成了亲也跟以前一样,一看就是被子奕宠得极好。” 坐在程沁右边穿着一身霁青色锦袍的男子浅笑道:“沁儿在子奕这里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是子奕的妻子,最后才是鸣儿的娘亲。” 程斐听到萧子奕的这番话,满意的点点头:“若是姝儿也能遇像子奕这般的良人,那该多好。” 提及姝儿二字,程家的人瞬间都沉下了脸,就连刚才还开心的程沁,脸上笑容也凝了下来。 萧子奕也知道些程家有关大小姐程若姝的事,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看向了自己的娘子程沁,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他听程沁说过程家大小姐程若姝,是个极其貌美,又有才华的女子,对家中所有人都很好,可惜逛百花街时被宁太后的弟弟宁绪和乔家三公子乔允给看见了,两人联手将程若姝掳走给玷污了,外面的人都只知道宁程两家只是表面上的生意不和,却不知道这般内情。 大夫人虞氏用胳膊肘碰了碰程斐,老爷从来不会主动在家里人面前提起大女儿程若姝的名字,今日是怎么了? 而程斐却是大声宣布说道:“以后就不必与宁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了,以后咱们不用再畏惧宁家了,大皇子温憬琛澈王以后便是咱们程家的靠山。” 说到大皇子温憬琛,程家人又不淡定了,像是岔开了话题一般,直接略过了有关程家大女儿程若姝的一切,打破了程家人的压抑之气。 程晟惊讶道:“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活阎王?爹,你也太厉害了,这靠山找的以后京都的人都不敢来找咱们谈生意了。”程凡向自己爹爹程斐竖起了大拇指。 沈姨娘转过头拍了程凡后背一下,“瞎说,那可是澈王殿下,以后宁家的人再嚣张通通拉去清白刑宫。” 经沈姨娘这么一说,程凡恍然大悟道:“对啊,姨娘说的对,看他们以后还怎么趾高气昂的。” 第41章 程家的大靠山 程沁疑惑的看向父亲程斐,四女婿萧子奕问道:“岳父,不妨仔细说说?” “大皇子澈王殿下前几日与我做了笔交易,说事成之后可以当咱们家的靠山,可以不再畏惧宁家,更可以为你们的大姐姐姝儿报仇。”程斐激动道。 程斐当年不是没想过给大女儿程若姝报仇,但当时宁太后权势滔天,宁家在京都也极为嚣张,同样乔家也极为嚣张,他们和宁家有着密切的姻亲关系。 这就导致了在那个时候,京都所有的人家都不敢惹和宁家有关系的人和事,程斐的大女儿这事只能打断牙往肚子里咽,即便程斐再想冲到宁家和乔家杀人,也是不行的,除非他不顾及家中其他人了。 “可那又怎么样?现在就能将大姐姐的仇报了吗?”程沁眼含泪光,每每提起她的那个大姐姐程若姝,程沁总会伤怀。 程沁也同样恨宁家和乔家的每个人,凭什么他们无恶不作,还能继续在京都横着走,凭什么好人没好报,坏人就可以逍遥法外? 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大姐姐程若姝的惨死模样,就那么被人丢在了府门口,若不是家仆当夜差发现的早,第二日便要围满了人。 爹爹程斐再愤怒不已,也只能对外说的死因是大姐姐程若姝是行善事时感染瘟疫而死,一方面是不拆穿惹怒宁家和乔家,一方面是为了保大姐姐程若姝的名声,当时自己还要嚷着去报官,可姨娘沈氏却告诉她:“报不了官,就算报了官人家也不会给咱们程家一个公道,宁家有位当朝太后,就算告长司院,也照样没有用,若是可以,你爹爹早就去了。” 萧子奕见娘子程沁如此伤心,揽过了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沁儿,夫君在。” 萧子奕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程沁直接大哭出声了,“凭什么呀?凭什么他们就能活到现在,凭什么宁乔两家可以那般对待我大姐姐。” 大夫人虞氏有些麻木了,她的眼泪早已哭干了,即使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姝儿两字她也不会再像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成天哭闹不止。 程若姝是大夫人虞氏与老爷程斐的第一个女儿,从小宠到大,金尊玉贵的养着,被教养的极好,京都的人家谁看了不说句好?经常做善事,谁不念记户部尚书之长女程若姝的好,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最后却落了个惨死在自己家门口的下场。 也是从那时起,老爷程斐辞了户部尚书这一职,回家做起了生意,京都变没了户部尚书程斐,只有精通商贾之术的富商程斐。 二公子程晟严肃的看向父亲程斐,“那爹爹,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可以为大姐姐做什么?” “是啊,既然有机会可以为大姐姐报仇,我们总该要做些什么。”三公子程凡接道。 程斐先是看向两个儿子,然后又看向了其他人,“若姝的事,我已经向大皇子澈王殿下禀明过了,也将收集到的那些有关宁乔两家做的其他坏事的证据都递交给了澈王殿下,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待澈王殿下上折子,宁乔两家自会得到惩罚,到那个时候咱们一家一起去京都府衙敲鼓告状,上报长司院,介时宁乔自会将两人交出来,到时便是那宁绪和乔允的死期。” 听完,大夫人虞氏终是没有忍住,泪水一下倾涌而出,哭的撕心裂肺,这么多年,老爷程斐不止一次告诉过她,大女儿程若姝的仇一定能得报,可她却以为是老爷程斐只是口头上安慰她,毕竟那可是宁家和乔家,背后有当朝宁太后作靠山。 程斐扭头安慰着大夫人虞氏,:“夫人,我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谋划着这件事情,并不是口头上说一说而已。” 程斐嘴上安慰着大夫人虞氏,可自己也眼眶湿润了起来,滚落下几滴老泪来,没有丝毫的察觉到。 沈姨娘看着大夫人虞氏,安慰道:“大姐姐,咱们有了大皇子澈王殿下这大的靠山,给大小姐姝儿报仇可是指日可待了,那两个贱人,包括宁乔两家,一个都逃不了。” “真的没什么可做的吗?”三公子程凡道。 程斐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转头对二儿子程晟和三儿子程凡说道:“用完饭之后,你俩挑些贵重的礼物去镇国将军府。” “啊?”二公子程晟愣了愣,父亲自从辞了户部尚书一职后,就再没让家里人去那些围观之人的家里送过礼了。 三公子程凡则是直接问道:“爹爹,去镇国将军府干什么?” 程斐看向两个儿子说明道:“祝家爷孙昨日刚凯旋归京,祝小将军祝星冉被封为了镇国公主,你们应该知道的,大皇子澈王殿下和七皇子昭王殿下兄弟情深,镇国公主和昭王殿下又有赐婚圣旨,让你们去当然是去道贺的,以后咱们和镇国将军府还有昭王殿下是一边的。” 程沁停了哭喊,和夫君萧子奕同时向父亲程斐,程沁道:“我和子奕用完饭也要一起去。” 大夫人虞氏止住了哭声,“既然如此,那妾身也备一些重礼,一起同孩子们去镇国将军府上拜访。” “去,都去,咱们一起。”程斐喜极而泣道,本该昨天就去的,说来能攀上大皇子澈王殿下也多愧了镇国公主和昭平殿下。 还有一件事,程斐差点忘了,为拧着眉心,冷冷道:“今日,宁太后派人来到了咱们府上,找咱们家要人。” 大夫人虞氏听到是宁太后派来的人,就怒道:“要什么人?全拿棍棒打出去。” 沈姨娘也知道怡红青楼和五皇子平王发生的事,附和着大夫人虞氏道:“就是,还真当我们程家这什么软柿子。” 程斐接道:“我只说平王在京都府衙的大牢里,我们程府可没平王,我还将大皇子澈王殿下搬了出来,说怡红青楼我早就转手卖给了大皇子澈王殿下。” 萧子奕不再淡定,问道:“岳父,这样说,会不会不太妥呀?” 程沁第一次觉得自己爹爹有些荒唐,“是呀,爹爹,澈王殿下他知道吗?” 程斐摆摆手,“知道你们担忧什么,怡红青楼现在确实是大皇子澈王殿下的产业了,这些话说之前你们爹爹我早就在澈王殿下面前打过招呼了,咱们现在有澈王当大靠山,什么都不怕。” 程斐此刻悲伤全无,好日子还在后头,心里美滋滋的,他只说出大靠山有大皇子温憬琛,还没说里暗地里的靠山还有七皇子温执玉呢,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第42章 现在关系到位了 “既然爹爹发了话,待拜访过镇国将军府后,我和二哥就在生意上切除和宁家的买卖往来。”程凡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宁家踢出程家的生意范围了。 程沁点点头,“三哥说的没错!”看向夫君萧子奕道:“子奕,可有意见?” 萧子奕微笑道:“没有,回头我告诉父亲一声也让他切断和宁家的生意买卖。” 沈姨娘见差不多了,就说道:“快别说了,老爷说的都是好事,你们快些用饭吧,菜都凉了。” 沈姨娘这么一说,几人也都动起了筷子,今日的饭菜程斐和大夫人虞氏觉得格外的香,便都多添了一碗饭。 沈姨娘笑道:“看来今日厨子做的饭,很对大家胃口。” “我也这样觉得,回头记得给厨子加赏钱。”三公子程凡大口大口的喝着鱼汤。 接下来,众人不再言语,嘴里叫着饭菜,心里各个想着法子去整宁乔两家,程家这顿饭算是吃的又悲又喜。 一个时辰后,程家备了三辆马车,大夫人虞氏和老爷程斐坐一辆马车,沈姨娘和女儿程沁,还有女婿萧子奕坐一辆马车,还没有成家的嫡子二公子程晟和同样还没成家的庶子程凡坐一辆马车。 三辆相同的马车里,摆满了各种各样贵重的礼物,程家这些年没有插足朝堂之事,只一心扑在商道这条路上,早已是富甲一方的存在了,其中更少不了大夫人虞氏娘家的鼎力相助。 虞家是大昭五大富商之一,在京都的只有三家,虞家一个,新晋的祝家也就是镇国将军府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宋家。 剩下两个富商之家分别是东域崔家和苍州许家,这两家离京都离得就比较远了,一个在大昭的最东边,一个在大昭的最南边。 马车内,大夫人虞氏看着堆放的礼物道:“也不知道,这些礼物镇国老将军和那两位小姐喜不喜欢。” 程斐笑说:“这么多,总有那么几件是喜欢的,大不了下次拜访再多送些。” “老爷说的对,镇国公主没有搬府,可以等这次去。”大夫人虞氏早就听下人们说了,皇上把京都最大最好的府邸锦园府赏赐给了镇国公主作为镇国公主府了,想想这是莫大的殊荣啊。 不到一刻,程家的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外,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 “这是谁家的马车呀?看着好生气派呀。”一个年迈的老人,眯着眼看着离他不到两丈远的程家马车。 站在他后面的年轻人听到后,好心的大声告诉他:“老伯,那是京都程家的马车。” 老人没听清楚年轻人说的什么,问道:“什么马车?” “程家的马车。”紧挨着老人右边的年轻人说道。 老人又道:“什么?程家放的马?” 紧挨着老人的小女孩大声说道:“爷爷,那是程家的马车,很漂亮。” 老人这才听清楚,然后小女孩向那两个回答他爷爷话的年轻人说道:“冒昧了,我爷爷有些聋。” 这一场面引得离他们近的人哄堂大笑。 镇国将军府门口守着的两护卫,疑惑的看向了府门口的三辆马车,今日拜访他们府上的人多了去了,像这么声势浩大的还就这一家。 其中一个护卫正要转身进府禀报时,另一个护卫说道:“别去了,息竹那小子已经进去了。” 转身的护卫问道:“你怎么知道?” “别问废话,赶紧站好,没看见我能跟你这么说呀。”另一个护卫嫌弃的抿着嘴道。 不一会儿,二小姐祝予安和大小姐祝星冉带着几个下人从府内走了出来。 再看看此时的程家人刚下马车,正指挥着下人搬马车内的礼物,搬弄好礼物后,程家所有的人来到了祝星冉和祝予安面前。 程斐见到祝星冉和祝予安时浅行一礼,说道:“鄙人见过镇国公主,见过二小姐。” “程伯客气了。”祝星冉摆了个请的手势。 祝予安也道:“是啊,程伯你也太客气了。”又看了看程斐后面的那些人,“快都别行礼了,都请进府一叙。” 祝星冉和妹妹祝予安将程家迎进待客的正堂里,祝星冉笑道:“程伯请先喝口茶,我爷爷等会就来了。” 花稔和知微两人分别给程家各人斟了一杯七分满的茶,说道:“请喝茶。” 程斐应了祝星冉的话点点头,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对祝星冉道:“公主,这茶可是上好的仙满香啊。” 祝星冉也正喝着,放下茶杯后,说道:“程伯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上好的仙满香,是我妹妹叫人特意从余涯上种好采摘的,原本是做生意用的,但这茶好便留下了些,待客用的。” 大夫人虞氏听到祝星冉说到妹妹便看向了祝予安,“早就听闻镇国将军府二小姐善商贾之术,走商做生意买卖,今日一看,不但是个会做生意的好手,还是位秀雅绝俗的美人。” 祝予安抬起眼眸看着大夫人虞氏,“虞姨夸我,我就真心高兴,虞姨也是生意上的好手,虞家能成为我的富商家族之一,您也是出了份大力的,我学做生意那会儿,师父常说我拜错了师,应该拜您为才对。” 大夫人虞氏疑惑,问着祝予安:“二小姐,你说的师父指的是谁?” 祝予安答道:“是宋家家主宋奚。” 一听是宋家家主宋奚,大夫人虞氏就乐呵道:“原来是他呀,他说的没错,那你怎么没来找我拜师呀?” 祝星冉接过话,“还是关系不到位,生生错开了虞姨和我妹妹的师徒缘分。” 程斐道:“现在关系到算位了。” 祝星冉明白程斐话里的意思,她在昭王府时温执玉也暗示过程家现在是他们这边的人了。 “看程伯说的这话,那以后我得多去程府找虞姨解答些生意上的事了。”祝予安打趣道。 “安姐姐,也可以来萧府问问我呀,我也很厉害的。”程沁睁着大眼睛看着祝予安。 祝星冉听有女子叫她妹妹为安姐姐,就顺声望去,这面孔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生,祝星冉在府门口时就一眼认出了她,这是程斐的四女程沁,说来前世她还在五皇子温言川面前维护过自己的尊严呢。 祝星冉轻笑了一声,朝程沁所在的方向,说道:“你叫我妹妹为安姐姐?” 坐在程沁身边沈姨娘道:“沁儿,你应该叫她安妹妹的。” 大夫人虞氏点着头,“你姨娘说的不错,应该叫安妹妹,二小姐比你还了小两岁。” 程沁知道是闹了笑话,本就红润的脸上又覆了一层红,怕祝予安介意,还特意起身浅行了一礼,对祝予安说道:“安妹妹。” 第43章 老将军,你不记得我了吗? 祝予安见程沁对她行了礼,立马站了起来,“这可使不得。”又看向了姐姐祝星冉和程斐道:“府门口行礼是做给外人看的,都到府里了,就不必行礼,我们镇国将军府没那么多规矩。” 程斐对女儿程沁说道:“坐下吧,二小姐说的对。” 正堂内众人熟络起来后一片欢声笑语,堂外祝老将军正和刘老将肩并肩往正堂的方向行走着,后面还跟着月枝和刘副将刘云程。 待祝老将军等人来到时,程斐忙不迭的领着程家人起身朝祝老将军行礼。 祝老将军走到程斐面前,“程大人。” “老将军,可别这般称呼我,我早就辞了户部尚书一职。”程斐笑着解释道。 刘老将军找了个较为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对程斐说道:“他对你开玩笑呢。” 祝老将军坐在主位,月枝和刘云程坐在了程家小辈的后面。 祝老将军还没进来时就瞧见了许多人往府里搬着东西,很明显,那些都是大小不依贺礼。 “程斐,你与澜儿是朋友,不必带这么多礼过来。”祝老将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祝老将军,来镇国将军府上就是道贺的,本该昨日就送来的,今日我们一家刚好团聚,正好一起来给您老道贺了。”大夫人虞氏弯着眉眼道。 祝老将军听着这女子声音熟悉,看向了程斐道:“这位是你的夫人?老夫听着这声音,倒是有几分耳熟。” 程斐点头,“是的,祝老将军,这是我的夫人虞氏。” 大夫人虞氏见祝老将军不记得自己了,微微一笑道:“老将军,你不记得我了吗?虞采音。” 一说名字,祝老将军就记起来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夫人虞氏:“原来是你这丫头,原来你嫁给的竟是程斐。” 大夫人虞氏听祝老将军叫她丫头,便是将她认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哎呦,也就只有您老还敢叫我丫头了。” 程家两兄弟程晟和程凡,看大夫人虞氏笑得如此开怀,便也好奇了祝老将军和虞氏之间的事。 祝老将军看看在坐的后面其他陌生年轻小辈面孔,反应过来大笑道:“确实是不合适了,都已是好几个小辈的母亲了。” 大夫人虞氏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程家兄弟俩旁边,给祝老将军介绍这俩兄弟,先拍了拍自己二儿子程晟的肩膀道:“老将军,这位长相俊朗的少年是我嫡出的二儿子,叫程晟,今年十八。” 又拍了拍三儿子程凡道:“这位长相有些清秀活力的少年是我庶出的三儿子,叫程凡,今年十七岁。” 又后退了两步,走到了四女儿程沁和女婿萧子奕身侧,“祝老将军,这位是我的小女儿,也是庶出的,叫程沁,刚及笄时便嫁给了坐在她旁边男子,也就是我的女婿萧子奕,是萧家的嫡长子。” 介绍完小辈,大夫人虞氏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沈姨娘面前,“这位是沈姨娘沈千皎,是我夫君程斐的妾室,是位极好极贤惠的女子,是我三儿子程凡和小女儿程沁的娘亲,也是我小女婿萧子奕的丈母娘。” 沈姨娘听大夫人虞氏这么全面的介绍她,心里不由暖了暖,感激的看向了大夫人虞氏。 沈姨娘是程斐母亲身边的丫鬟,在虞氏嫁给程斐后,虞氏一两年接连都没有身孕,老夫人就做主将沈姨娘许给儿子程斐作为妾室,只是好巧不巧沈姨娘嫁给程斐后也一直没有身孕。 后来老夫人找了京都有名大夫给儿子程斐瞧瞧,大夫说程斐没有问题,老夫人又让大夫给正室虞氏和妾室沈氏瞧了瞧也没有问题。 最后没了法子,请了道士来算算,道士说程斐再过个一年便有孩子了,且命中会有两儿两女,只是其中有一个孩子会有劫难,老夫人本来开开心心的,听到道士说的最后一句话又犯了难,想让到时说清楚点,那倒是,却说天机不可泄露,说什么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的话。 不过这些话很应验,过了一年,程斐的大夫人虞氏有了身孕,第二年妾室沈氏也有了身孕,再后来又各自怀了一胎,正好是那道士所说的两儿两女。 当然,那道士说的劫难那也是应验的,程斐的大女儿程若姝就是到时候口中说的那个有劫难的孩子。 祝老将军看向程斐,“你是个有福气的呀,看来家中一向团结,否则虞丫头这么暴的脾气,怎会向外人挨个详细介绍家中所有人。” 大夫人虞氏没有坐回原来的位子,而是找了个离祝老将军近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笑着问到祝老将军:“老将军,我这么说,您老可记得住?” 祝星冉看了一遍程家和她同辈的人,接过大夫人虞氏的话道:“虞姨,不说爷爷能否记得住?,我定是能记得住的。” 祝老将军再次看向大夫人虞氏,乐呵呵的回应道:“记得住,自然是记得住的。” 又看向程家那几个小辈道:“你们有空多来老夫的镇国将军府上走动,以后的镇国将军府就不再是空府一座了,你们这些小辈多来老夫府上玩玩,也好让老夫这府邸热闹热闹。” 程家几个小辈连连应是。 刘老将军咳了几声,祝老将军这才说道:“差点将老伙计给忘了。” 众人看向祝老将军,只见他指着另一名胡子花白的老人道:“光听虞丫鬟介绍家里人了,这位便是咱们大昭赫赫有名的刘老将军,正二品武将。” 有伸手指向了程家兄弟俩的方向,“那俩个是对即将要成亲的新人,一个是刘老将军的独子叫刘云程,在军中给我的大孙女担任副将,另一个叫月枝是我大孙女的侍卫,功夫了得,在武榜排行十五,下个月十五后会他们会成亲,到时候你们可要来吃喜酒。” 程斐笑道:“祝老将军说的是,必须来。” 第44章 相反,刚好是个话唠 过了两个时辰,刘老将军等人和程家的人相继离开了镇国将军府,临别时又唠了一会才乘马车打道回府,祝家爷孙三人挨个相送。 祝家爷孙三人在府内回廊走时,祝予安低头思索着,祝老将军见况唤了一声二孙女祝予安道:“安儿?” 祝予安扭头看向爷爷祝老将军,一脸不解,“爷爷,你有没有发现大夫人虞氏介绍了家中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提及那位行善事而得瘟疫的嫡出的大女儿程若姝啊。” 祝星冉转过头看了看妹妹祝予安,“安儿,你倒是个仔细的。” 祝予安听姐姐祝星冉这般说,就道:“阿姐,你知道?” 祝星冉轻轻叹了口气,面露怜惜,“宁太后有个弟弟叫宁绪,乔家有个嫡次子叫乔允,两人看上了程若姝,在程若姝逛百花街时帮人撸了去,将其玷污,程若姝不堪受辱,自己了解,被人丢在了程家的府门口。” “嗯?”祝老将军停下了脚下的步子,看向自己的大孙女祝星冉,“不是说是行善事得瘟疫而死的吗?” 祝予安也停下了脚步,一脸讶异,随后应和着爷爷祝老将军的话:“程家的人对外说的大小姐程若姝的死因,和爷爷口中所说的一致吻合。” 祝星冉无奈摇头,看向妹妹祝予安道:“安儿,你也说了,那只是程家对外宣布的大小姐程若姝的死因。” 祝老将军蹙起眉心,恍然大悟道:“难怪程斐当年会突然辞去户部尚书一职,走商道。” 说起商道,祝予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难怪程家会在生意上时不时的针对宁家。” 祝星冉浅笑道:“爷爷和安儿都是一点就通的人,后面的就不必我多说了。” 祝家爷孙三人又接着在府中回廊走着,经过后院花园时,祝老将军对两个孙女说道:“老夫去花园的鱼塘里喂喂鱼,你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二孙女祝予安俏皮的笑道:“本来还想陪爷爷说会话的,既如此,那我就去打理生意了,这几天都是手下的人做的账,我得去再好好算算看看。” 转身要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姐姐祝星冉道:“阿姐,你要是想我了,记得来京都的琉璃堂找我哦。” 祝星冉嫣然一笑,应道:“好啦,阿姐想你的时候会去的。” 见二孙女祝予安走了,祝老将军又对大孙女祝星冉道:“阿冉,你也多去京都走动走动,有些地方都是小时候你经常拉着爷爷和安儿喜欢去的,好不容易战事上太平了,多玩玩。” “嗯,知道了,爷爷,阿冉先回一趟自个儿院里。”祝星冉想起墨尘应该在满栀院里守着了。 祝星冉刚离开后院花园没走几步路,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小姐。” 祝星冉转过身子,笑道:“还想着你在院子里等着,正要回去呢。” 墨尘则是禀报道:“大小姐,属下已经把孙嬷嬷扔进了宁太后的华蓉宫了,另外,大小姐让我散布出去的消息也已经在京都传遍了。” 祝星冉应道:“那就好。” 刚说完这话,知微和花稔也一道走了过来,花稔开口说道:“大小姐,锦园府那边已经打扫妥当了,随时都可以搬进去。” 祝星冉想了一会,说道:“那就十日后搬过去。” 祝星冉转身正要迈着步子回满栀院,就见后面三人也跟着自己,扭过头问道:“你们是要跟着我回院儿里?” 花稔眨着大眼睛道:“是啊,大小姐,我们三个都是大小姐你身边的人,当然是要跟着大小姐你的。” 知微确实不认同,扭头看着墨尘,花稔告诉过她这个有些呆呆的少年是大小姐前几日在满口买的侍卫。 就指着墨尘问着花稔道:“花稔姐姐,他是男的呀,为什么也要跟着大小姐一起回院里?” 知微虽然问的是花稔,但略显尴尬的人是墨尘。 墨尘仔细想想也是,他一个男的虽然是大小姐的侍卫,但女子的院子也不是可以随意进的。 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小兄弟,你跟着我混吧,咱俩一起去比武。” 墨尘顺着声音,看向那在屋顶上的黑衣少年,见黑衣少年对他笑嘻嘻的,就扭过头问着祝星冉道:“大小姐,那是谁?属下刚来府上时就察觉到他了。” 祝星冉笑着回到墨尘:“他啊,叫息竹,算是我爷爷祝老将军的暗卫。” 花稔补充道:“他最爱偷听别人说话,二小姐,从小到大可没少和他拌嘴掐架。” “花稔,你这丫头,怎么学小安子说话,我是那样的人么。”息竹从屋顶上飞身而下,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又走了几步路来到了祝星冉等人跟前。 花稔好笑道:“难道你不是吗?府上的人谁不知道你息竹暗卫的行事作风,亏你好意思问出这话。” 祝星冉看着走到面前的息竹,“安儿刚走,你要是早来一些叫小安子这个称呼,让她给听见了,又该少不了一顿拌嘴掐架了。” 息竹笑问道:“那她干什么去了,阿姐。” 祝星冉还开口说妹妹祝予安去干什么了,花稔就一脸嫌弃的看着息竹,“亏你在府上呆了这么多年,二小姐除了陪老将军和大小姐外,那就是去琉璃堂打理生意了。” 祝星冉接道:“花稔说的没错,安儿去打理生意了。” 息竹没有反驳花稔说的话,而是对大小姐祝星冉应道:“知道了,阿姐。” 又看向花稔,“你这丫鬟张了张会说的嘴,没你旁边的丫头安静。” 知微见息竹说自己安静,低头笑了起来,她一点也不安静,相反,刚好是个话唠。 没说话是因为现在在场的人除了大小姐祝星冉和花稔姐姐,她都没那么熟悉,自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稔听见息竹拿知微和她做比较,不由得白了息竹一眼,“人家那是还没熟悉。” 息竹又走到了墨尘面前,伸手比了比他和墨尘之间的身高差,说道:“看着咱俩差不多高,没想到你比我还多了半个头。” 第45章 挺严肃的,哪里跟喜感二字沾边 墨尘没有搭他的话,息竹微微皱起眉来,转身看向了大小姐祝星冉:“阿姐,你这贴身侍卫是哑巴吗?” 祝星冉觉得息竹这话她听着耳熟,好像妹妹祝予安也这么问过她,抿嘴道:“巧了,安儿跟我问过一样的话,他不是哑巴。” 息竹就扭头看着墨尘:“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墨尘面无表情的回着息竹道:“你刚才在跟我说话?” 息竹哼笑了一声,“那不然呢?” 接下来墨尘第一句话引起祝星冉、花稔和知微的一阵笑声。 墨尘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严肃,嘲息竹说道:“我还以为你在自言自语呢。” 知微开口道:“怎么感觉这墨尘侍卫自带搞笑体质。” 花稔没明白知微说的话,拽了拽她的袖子道:“什么意思的?” 知微忘了她现在是重生穿越了,嘴里动不动出个新词,她身边的这些古代人也理解不了。就解释道:“我说墨尘侍卫有喜感。” 息竹一听喜感二字,就道:“挺严肃的,哪里跟喜感二字沾边?” 祝星冉笑道:“行了,你俩去比武去吧。” 墨尘见大小姐祝星冉让他和眼前叫息竹的黑衣少年比武,就微蹙着眉问着祝星冉:“大小姐,我不是贴身侍卫吗?” 祝星冉点头,“是啊。” 知微接着大小姐祝星冉的话说道:“大小姐,可是镇国公主,武功是一等一的好,而且现在是在京都自己爷爷的府邸上,你还怕有人能威胁到大小姐的安全么。” 花稔觉得知微说的十分在理,说道:“知微说的对。” 息竹看墨尘有些磨磨唧唧,一点都不像大男子汉,就用手拽着他的胳膊,使用轻功将他带上了屋顶。 祝星冉见况也转身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回到了满栀院。 知微跟在大小姐祝星冉身后时,还时不时回头看上被息竹拉拽着的墨尘,小声嘀咕了句,“怎么让我想到了,我磕过的耽美cp。” 花稔就在知微旁边,问道:“啥是?担没水披?” 知微被花稔突如其来问的这句话,给整笑了,花稔又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知微感觉这个叫花稔的小姑娘总能莫名其妙的戳中她的笑点。 回到满栀院,祝星冉走到自己的闺房,从一个大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很是精致的圆形木盒。 祝星冉伸手将圆形木盒打开,里面装着一只绯桃色的玉镯子,时不时里面还放着白色的银光。 这只绯桃色的镯子是祝星冉的父母,准确的来说是少将军祝亦澜年轻的时候亲自到极寒之地采的玉给少夫人上官思婉打的手镯,做出来的时候是一对,都戴在少夫人上官思婉的手腕上。 在少夫人上官思婉有了身孕,并生下了大女儿祝星冉后,她就将这对手镯一分为二,一只送给了那时刚出生的祝星冉作为礼物,另一只手镯是她在弥留之际,告诉大女儿祝星冉把剩下那只手镯在二女儿祝予安长大了些交给她。 祝星冉听从娘亲上官思婉的话,在妹妹祝予安七岁的时候,把另一只绯桃色手镯亲自交给了妹妹祝予安。 祝星冉迅速的从回忆中抽身,利落的将绯桃色手镯戴在右腕,转身走出了闺房。 院这里知微和花稔纷纷看上了自家大小姐祝星冉,知微一眼就注意到了大小姐祝星冉的右手腕处带了只玉镯,嘴快道:“大小姐,你右手腕戴着的镯子,真好看,时不时还泛着银白色的光,真神奇。” 经知微这么一说,花稔也看向了大小姐祝星冉这右手腕处,惊奇道:“欸?还真是。” 祝星冉露出右手腕晃了晃上面的绯桃色手镯,朝知微说:“你这小姑娘眼睛还真是厉害。” 祝星冉走向两个丫鬟,说道:“走吧,本大小姐,带你们去京都玩玩。” 花稔一听是去玩,高兴得活蹦乱跳的,“大小姐真好。” 知微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说道:“出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三人走出满栀院,在回廊走着的时候还看见了墨尘和息竹在切磋武艺过招。 祝星冉朝那两人笑道:“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谁赢了,记得给我说一声,有赏赐。” 墨尘在认真对打,没有说话。 而息竹躲避着墨尘的拳脚,回着大小姐祝星冉的话,“好的,阿姐。” 花稔大声喊道:“墨尘,你可要加油啊,最好赢了息竹,把这坏小子拿下。” 息竹听到花稔给墨尘打气,就大声回道:“花稔,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居然站在他那边。” 知微在祝星冉一侧笑出了声,弯着眉眼道:“真有意思。” 花稔边走边仰着头看着打斗的息竹,“我不认识你。” 祝星冉让人备了马车,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府。 等到下车时,却是到了京都府衙的大门口,祝星冉从马车上下来,花稔影子眉心疑惑的问着大小姐祝星冉,“大小姐,你不是说带我们俩出来玩吗?” 知微也有种自己被感情欺骗了的赶脚,虽然她只是出来透透气,但也不至于到京都府衙这种地方去透气啊,这在现代不就相当于是去警察局透透气吗? 随后知微灵魂质问着大小姐祝星冉道:“大小姐,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祝星冉勾唇一笑,清冷而明媚,“只是顺道来这里看看,当然不是来这玩的。” 知微听到自家大小姐祝星冉只是来这顺道看看,便拍了拍自己幼小的心脏。她对这种古代的府衙真的一点都不想进去看一看,一点都不感兴趣! 花稔松了口气,“哎呀,我就说大小姐怎么会带我们来这里玩,不过话说回来了,大小姐来这看什么?探视犯人么?”花稔反问道。 “不是,去见一见这京都府衙的于大人。”祝星冉边走边说着。 祝星冉刚抬脚走到京都府衙的大门前,于明就从府衙大门内走了出来,在他身侧还有一个长得与他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祝星冉记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京都府衙的师爷,也就是于明的同胞兄弟于清。 于明兄弟俩一脸惊讶,这怎么刚打算回家就见着镇国公主了,两人正要行叩拜大礼时,却被祝星冉抬手止住了,祝星冉笑道:“于大人,于师爷,不必行礼,这次来是有事情相问的。” 第46章 长司院的鼠辈小人 于明两兄弟听镇国公主祝星冉有事要问他们,就将人请进了府衙的三堂处,三堂是府衙日常办公和接待上级的场地。 像镇国公主祝星冉这种级别的,若是有事要询问他们,都是要到京都府衙的三堂处接待的。 堂内,于清给祝星冉斟了一杯茶,笑道:“公主,请用茶。”随后退至哥哥于明身侧。 祝星冉点头,“好,多谢。” 花稔和知微分别站在祝星冉两边。 坐在祝星冉对面的于明有些疑惑问道:“公主要向下官询问何事?” 祝星冉品了一口茶后,将茶杯放到一边的木桌子上,抬眸看向于明说道:“本宫是想问问于大人有关五皇子平王的事,好歹也是去接迎本宫和爷爷回去的路上出的事,总得问问不是。” 于明轻蹙皱眉头,脸上略微有些犹豫之色,站在他身边的师爷于清倒是显得坦然的多了,于明抬头看向身边的弟弟于清。 只见于清微点着头,于明这才对祝星冉开口,明了的说着五皇子温言川的审案结果,:“公主,平王殿下这事铁证如山,是经过多人还有物件佐证过的,且平王殿下当日还当着百姓众人的面将那青楼头牌女子给打伤了。所以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平王殿下把那一千金钱子的嫖账给结了,然后画押认罪,关上个十日,便能出来,另一种就是,倘若平王殿下一直不肯画押认罪,便只能一直在府衙大牢内待着了。” 祝星冉耳朵听着于明说出来的话,心里有种非常痛快的感觉。 这两种结果,不论哪种,对五皇子温言川来说只有弊,没有利。 设想一下,倘若五皇子温言川结了一千金钱子的嫖账,认罪画押,在府衙大牢内关个十天,再出去,不说京都百姓对他观感不怎么样,就连那些刚下定决心转身支持他的臣子犹豫不决的世家都会再三考虑一下自己站队所选择的五皇子温言川,是否是最佳人选。 而且这罪一但认下,就直接说明了堂堂五皇子—平王殿下真的干了赖账的丑事,名誉受损是一定的,估计京都百姓都会把这事当做茶饭后闲谈乐资。 当然,像于明说的第二种结果是不可能发生在五皇子温言川身上的,除非他不想要那个皇位,或是脑子出了问题,才选择在京都府衙的大牢里一直被关着,了却后半生。 “原来是这样呀。” 于明和于清俩兄弟听着镇园公主祝星冉的说话语气,倒时给他们一种平王判轻了的感觉。 祝星冉轻笑又问道于明,“那于大人,这事可递上折子给皇上了?平王是皇室子弟,按理来说,他出了这样的事应该交给长司院的长处理。” 提到上递平王这事的折子,于明就来气,脸都黑了,吸了一大口气,说道:“别提了,公主,下官递上去的折子被上面的人有意的给拦了下来,所以今早,下官就在朝堂向皇上禀明了此事,皇上只对下官说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摆明了是让下官来处理此事。” 祝予安乐道:“于大人就这么接了?难道长司院的人就没什么异议么。” 听镇园公主祝星冉说到长司院的人,于明和于清同时不屑的哼了一声。 于清一脸鄙夷的诉说道:“公主,你是不知道那长司院有些人的嘴脸,简直就是鼠辈小人一大推,皇上说这事交给大哥处理,下了朝后,就在我大哥面前说我大哥只是一个小官,平王是皇上的儿子,该怎么处理,让我大哥掂量掂量,还把太后搬了出来,明摆着威胁人呢,就只知道以权以势压人。有本事他们自己去跟皇上把这案子要过来啊,上朝时怎么不见他们说的,屁都不敢放。” 祝星冉喝着茶,应道:“于师爷说的在理,等本宫上朝了,一定亲口帮你们把那些长司院的鼠辈小人参一笔,好好收拾一下他们。” 于明听祝星冉要上朝参长司院的人,就笑道:“那我们兄弟二人先谢过公主了。” 其实,镇园公主不上朝参长司院的人,过一阵子大皇子澈王殿下也会去收拾那些人的。 因为于明把拦他折子的人和长司院下朝后明目张胆威胁他的人的名字都一一向状告给了大皇子澈王,于明于清俩兄弟就等着那些人被下调革职呢。 该问的话都问了,祝星冉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说道:“本宫谢过两位大人告知,既如此,本宫就不多留了。” 见祝星冉要走,于明于清俩兄弟赶忙相送,毕竟他们也要回家。 待一行人到了府衙门外,祝星冉对于明于清说道:“于大人,于爷师,你们的前途不仅止于京都府衙这里,还望守住本心。” 俩兄弟连忙头,“公主说的对,我等会铭记于心的。” 说罢,祝星冉迈着步子下了台阶,花稔和知微紧跟其后。 于明望着祝星冉上了马车,抚了抚自己的袖袍,“咱们这位镇园公主不简单啊,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主。” 听大哥于明这样说,于清应和道:“确实,不过小弟看着公主的样子,倒像是与平王有什么仇怨。” “我也觉得。”于明也很认同,镇园公主祝星冉是武将,在问他话时,时不时会透露出一股久经战场杀气,再加上那可惜的语气,很难不让人以为她与平王有仇。 马车内,祝星冉坐在中间,知微拿着一把翠绿色的扇子给祝星冉扇着风,脑海里想着于清说的那些话,不由的笑出了声。 花稔坐在她对面,奇怪的看着她,“知微,你又在笑什么呀?” 知微抿着笑嘴,看着花稔,“我看于师爷说的话像极了吐槽东家苛刻的伙计。” 知微换了种说法,他本想说于清吐槽上级的样子像极了现代有的打工人背地里吐槽老板的样子。 “欸,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挺像的,不过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人家正经跟大小姐禀报着呢。”花稔撑着下巴。 知微也能理解,毕竟她是个现代人,花稔一个古代小女孩怎么会get到她的笑点呢,偏过头看向自家大小姐,只见祝星冉闭上眼睛靠躺着。 第47章 逛吃百花街 过了一刻,把车停了下来,花稔正要叫醒自家大小姐时,祝星冉自己坐直了身子,伸了伸腰。 “大小姐,原来你没睡着呀。”花稔眨巴着眼睛。 祝星冉淡淡道:“闭目养神。” 知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翠绿色的扇子放到一边,跟在花稔后面下了马车。 祝星冉带着两个丫鬟走到了百花街,说道:“今日带你们来百花街吃喝玩乐,你们两个小丫头看到有什么想玩想买的就告诉我。” 然后随手丢了一袋钱给花稔,花稔单手接住了,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分量倒是不小,打开一看全是金钱子。 知微细细数了一下,一共有五百金钱子,他的茶楼一年才能挣回这些呀,震惊道:“哇,这也太多了。” 花稔接道:“是啊,大小姐,这都够我和知微三年的月钱了。” 祝星冉只是笑笑,“本身就是出来玩的,没事,花不完的,你俩分了,别客气,想买什么买什么。” 花稔一听自家大小姐说花不完的和知微分了,乐的跟吃了蜜一样,“好嘞大小姐。” 知微也咯咯笑着,同时心里还感叹镇园将军的财力,更感叹自家大小姐有个超级会赚钱的妹妹,想想也是,像二小姐祝予安这样的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大富婆一个,不仅有钱还有颜,家世背景更是强大的一批! 果然,投胎是门技术活。 花稔突然拉着知微的手,开心的像个孩子道:“走,咱们去前面看看,那里有好多摊贩在卖东西呢。” 祝星冉则是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加上前世,这应该是她时隔十三年再次来到这条百花街上。 因为前世五皇子温言川把她废了后,就把她关在了平王府内宅一个又破又旧院子里,吃喝拉撒和活动范围都在那一个院子里,时不时还要承受着祝清雅和温言川纳的几个侧妃的毒打。 等这些人对她恶语相向和毒打完后,还有一些粗嬷嬷嬷和丫鬟来踩她一脚,想当初她还是五皇子温言川的正妃时,府里的侧妃下人哪个不恭恭敬敬,就连祝清雅都在她面前低着头。 不过可惜了,这一切都是假象,温言川爱她是假的,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兵权,祝清雅带时刻关心她,待她如同亲姐妹一般也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在温言川面前装作一副贤惠大方的样子,那些下人的恭维夸她的话也是假的,只不过是看在她是温言川正的妃,又是昭煜帝亲封的公主,家世背景强大罢了。 祝星冉唇角定格一抹冷笑,深不见底的瞳孔里仿佛布满了仇怨之气,前世她就像是一个被人蒙在鼓里的傻子,就算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是她眼瞎,才看中了温言川,也是她亲手将温言川这种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推向了皇位。 祝星冉有时候就在想,她这种人怎么配重来一次,是上天看她可怜,给她一次机会?可这世上比她惨的人,大有人在,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前世还是孤魂野鬼那十年,祝星冉走遍了整个大昭,看尽了人情冷暖,心眼变冷变硬了。 可回头时,居然还有一人是为了她而来,即使她已经是一堆白骨,那人也以牌位娶她为后,在那些从此百姓看来就是实打实的阴森恐怖,这何尝不是一种疯? 在前面逛了好一会儿的花稔和知微见自家大小姐落后了她们一大截,立马拿着手中买的小玩意儿和打包好的点心跑到了祝星冉跟前。 知微打开手中的点心,取了一块白露羊角蜜,递到了祝星冉面前。“大小姐,这一块可好吃了。” 刚买的时候花稔也尝了一块,比昭平大街上的铺子里卖的还好吃,笑道:“是啊,大小姐,听摊主说清晨的白露掺和在里面做的,外层酥脆,里面是蜜糖流心,我和知微吃了半包呢。” 祝星冉的思绪被这两人拉了回来,伸手接过知微给她的白露羊角蜜,递进嘴里,咽下后说了句:“这个太甜了。” 听到自家大小姐的评价后,知微看向了花稔,花稔憨憨的笑着;“我忘了,大小姐不喜欢吃太甜的糕点。” 祝星冉浅笑,“偶尔尝尝还是可以的。” 这次两个丫头拉着祝星冉一起陪着逛,一会儿到摊子上看买糕点,品尝漉梨浆,一会儿进铺子里挑裙子,看首饰,一会儿又到酒楼里吃饭听曲,欣赏歌舞,吃完又去茶馆里听书。 这么下来,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人再走到百花街时,街上依旧有人逛着,比他们刚到这的时候还多了些。 花稔满足的说道:“哎呀,真好,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把百花街逛玩儿的这么彻底。” 知微就不一样了,上辈子没人陪她一起逛街,吃喝玩乐,是孤独终老的。 死后重生在原主薛知微身上,她被原主父亲右相薛淮之撵出来的时候是十岁,接手了原主娘亲杨氏留在京都的茶楼就到处地方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可以开连锁店。 像百花街她都逛烂了,但唯一一点的是,那时是她一个人逛,逛多了也就没意思,再说又是一个人。 但现在不一样,她有大小姐,还有一个看着有些憨傻,力气又出奇大的丫头跟她一起逛百花街,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体验。 知微看向了大小姐祝星冉,只见她笑容很淡,却让知微感到无比的放心和舒适,知道他秘密的也只有大小姐祝星冉一个人。 “以后有的是时间。”祝星冉走在了两人前面,两边的手分别提着食盒。 再看看知微和花稔同样也是手上提着各种打包好的物件和糕点。 停留在原地的中年车夫闻笙看见了,立马上前帮忙,迎面就要接过大小姐祝星冉手上提的食盒,祝星冉说道:“不用,去帮知微拿。” 知微也确实有些拿不动了,立马把右手边拿着的东西递给了车夫闻笙,“闻伯,谢谢啦。” 车夫闻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伺候大小姐的丫鬟了,怎么能让大小姐拿着东西,回去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第48章 你俩这是怎么了 到了镇国将军府后,车夫闻伯朝马车内喊道:“大小姐,咱们到府了。” 听此,祝星冉三人挨个下了马车,府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见四人拿着这么多东西,立即上去帮忙。 护卫天寻小声道:“难得看见大小姐能买这么多东西。” 这句话让离他最近的花稔听到了,花稔开心的笑道:“不是大小姐买的,这些都是我和知微一起买的。” 另一个护卫天均皱起眉头,“你是说这些都是你俩个丫鬟买的?” 知微接道:“是啊,大小姐说带我们出去玩玩。” “啥?这么好。”护卫天寻羡慕极了。 花稔知道这俩兄弟羡慕,就一副早就料到的得意模样开口道:“你俩也别羡慕我和知微,我们俩拉着大小姐逛了一晚上的百花街,虽然买了这么多东西,可这些东西不全是我和知微的,还有府上兄弟姐妹的,你俩也有哦。” 护卫天寻一听,这么多东西里面还有他和哥哥天均的份,顿时就高兴了起来,“那可太好了,太谢谢你和知微妹妹了。” 知微挠挠头,“客气了,我和花稔姐姐就是挑东西,钱都是大小姐给的。” 护卫天寻手上拎着大包小包道:“这么说,也算是大小姐给府上人发礼物了。” 护卫天寻这话说的倒让知微想到了像是老板给员工发福利一样,随后点点头,“差不多啦,差不多啦。” 护卫天均刚想说这俩小姑娘只顾自己高兴,就听到花稔还念着府里其他人,就笑道:“下回可别这样,大小姐是主子,你俩别光自个儿开心。” 走在他们前面的祝星冉听到了,转过头说道:“啧,几年不见,你们俩个小子倒是变得拘谨了,下回也叫上你俩一起去。” 护卫天均抬头看向自家大小姐祝星冉,“这可舍不得呀,大小姐。” 反观弟弟天寻,则是连连点头,“好嘞,大小姐,到时候我和大哥一定一起去。” 一行人刚走进府内,将买来的东西分别送到了府上其他下人那里,每送到一份,知微和花稔就会说:“这是大小姐出钱买的,我们俩挑的,可得谢谢我俩。” 还剩最后两份时,知微和花稔来到了祝星冉面前。 此时的祝星冉坐在石椅上,正和刚回府的妹妹祝予安闲谈着话。 知微率先开口说道:“大小姐,这里还有两份礼物呢。”又指了指花稔手上掂着的两个木盒。 花稔接道:“这两份是息竹和墨尘的,但是我和知微把府上瞧了个遍,都没看见他俩。” 祝予安微歪着头,“不对呀,一个时辰前,我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俩在互殴呢。” 祝星冉看向妹妹祝予安,神情悠然道:“他俩是在比武,不是在打架。” 祝予安一脸惊讶,“啊?那是在比武?可看着不像呀。阿姐,你新招的那个贴身护卫墨尘看息竹的眼神巴不得要打死他呢。” 花稔看热闹不嫌事大,嘶了一口气,怀疑道:“该不会是打眼红了吧?” 知微表示认可,“没准是!” 而祝星冉却以为这几人多虑了,不过越听越玄乎,该不会真的从比武变成打架了吧? 这要是真的,祝星冉可就有些担心息竹那小子了,要知道墨尘的武功若论个高低,那必排进武榜前三。 见姐姐祝星冉面露一丝担忧之色,祝予安就道:“阿姐,我去找找吧。” 祝星冉刚点头,息竹就从府墙外飞了进来,脸上充满疲惫之色,祝予安转头看去,笑道:“刚还准备去找你呢,你就来了,你是曹操吗?” 息竹气喘吁吁,落地之后直接跑到了大小姐祝星冉身后,“阿姐,你可得救我呀。” 祝星冉被这声求救叫的有些懵,“出什么事了?” 花稔见息竹这是我狼狈模样,就嘲笑道:“真是活久见,你息竹堂堂一介暗卫,本来就是要保护主人家的,你怎么还倒反天罡呀?。 知微在一旁站着,吃着手里的白露羊角蜜,又瞅了瞅息竹的神情,说道:“看着不像是开玩笑逗大乐的。” 息竹先是嘲花稔翻了翻白眼,然后拿起圆石桌上的茶壶对嘴就喝了。 祝予安见息竹连喝茶都这么着急,幸灾乐祸的问道:“怎么,你出去杀人了?” 息竹呛了一口茶水,急急道:“要是杀人,那就好了,小爷我躲了一晚上的招。” 刚落下这句话,府墙外便飞进来了一名手持着长剑的男子,落在地上后就凶神恶煞的盯着息竹。 祝星冉见是墨尘来了,就问:“你俩这是怎么了?” 墨尘原本铁黑着的脸,浮上了一丝恼羞成怒的红,朝息竹走过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但也没从嘴里说出一个字。 息竹见大小姐祝星冉这么问墨尘,就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画个圈圈。 知微好奇极了,她太想知道息竹和墨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就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息竹身边也蹲了下来。 知微轻飘飘的来了句:“息竹小帅哥,你干了什么呀,让墨尘追着你打。” 息竹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一看是知微,就拍了拍心口,没有直接回答到知微问的话,而是这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是小帅哥?” 知微耸耸肩,“就是夸你长得好看。” 息竹“哦”了一声,接着在地上画起了圆圈。 知微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就用手摇了摇息竹,“你别岔开话题,你俩咋了?” 息竹憋红了脸,一副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后面不管知微怎么套他的话,他都闭口不答。 这边,祝星冉见墨尘不说话,就递给了花稔一个眼神,花稔立马明白了自家大小姐的意思。 默默的走到了息竹身后,单手将息竹拎到了祝星冉跟前,正面直对着两位小姐。 息竹不敢看向墨尘,头撇了过去,还咳了两声。 祝予安觉得有意思,就道:“你这是祸到临头了?平时可不见你这副软绵绵的样子。” 息竹刚想脱口而出他平常叫祝予安“小安子”这个称呼,就一下子捂住了嘴。 第49章 好哥哥,你这是原谅我了,剑给你 花稔见息竹手动闭口,走上前围着息竹看了两圈,“这是咱们的暗卫息竹么?” 祝予安乐呵道:“这必须是啊。” 知微也起了身,坐在了大小姐祝星冉身侧,眼睛眯着笑,两边嘴角勾的极高,眼神在息竹和墨尘之间来回打量。 祝星冉故作严肃道:“息竹,你头扭过来。” 息竹迟了一会,这才将头又撇了过来,他不敢抬眼看着大小姐祝星冉,从小到大息竹只要一被祝星冉严肃的盯着看,问什么话都会说出来。 祝星冉见息竹不敢直视她,就十分无奈道:“墨尘不说话也就罢了,息竹你平常可是个会说的,怎么这会就哑巴了?眼睛抬起来看着我。” 妹妹祝予安见息竹拖拖拉拉的不肯抬起眼睛,嘲谑道:“息竹,你眼睛长眼皮上了,分不开了吗?” 息竹敢怒不敢言,想了想,还是看向了祝星冉,“阿姐。” 祝星冉叹了口气,问道:“息竹,你做什么了?” 花稔重复道:“是呀,息竹你做什么了?” 知微伸出右手拉了拉离她不远的花稔,“花稔姐姐,你过来坐着,等大小姐盘问。” 花稔乖乖的走到了知微身边坐了下来。 息竹被问的一脸心虚,小声嘟囔道:“也没做什么。” 还没等祝星冉开口,祝予安就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磨叽干什么,说话声音还这么小,你等着蚊子跟你交流呢。” 知微和花稔听二小姐祝予安说的话这么犀利,直接大笑出声,尤其是知微,笑得泪星子都从眼角出来了。 息竹有些受不了了,恼怒的情绪爬上了头,大声开口道:“我就是比武的时候不小心,让房顶上的瓦片拌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倾就—”后面还有三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就停了嘴。 听息竹叙述着,墨尘冷哼了一声,手上拿着的剑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向息竹刺去。 知微张了半天的口,都没闭上,因为他好像猜到了是什么了。 祝星冉看着息竹,喝了一口茶杯中剩余的茶水,道:“把话说完整。” 祝予安假设了一下,“你把他也给绊倒了?还是你给他压倒了,然后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把人家摔疼了?还是你的刀划着人家了?” 息竹立刻摇头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祝予安重复着阿姐祝星冉的话:“那你把话说完整啊。” 花稔看着扭扭捏捏的息竹,就不耐烦的说着:“你再不说就要天亮了。”又指了指放在圆石桌上的两个木盒,“这可是我和知微给你俩挑的礼物,还有你俩谁赢了也要说出来,大小姐还另有赏赐呢。” 息竹瞄了一眼圆石桌上的两个木盒,一鼓作气道:“我和他谁都没赢,我就是跟前面说的一样,身子往前倾,不小心压到他身上亲了一下他。” 息竹说这话时声音极大,整个镇国将军府的前院,都回响着这些话。” 在场的人除了一个十分恼怒中带着一丝羞的墨尘和一脸姨母笑的知微,剩下的三人当场石化。 祝星冉征了一下,看向了周深冷气极高的墨尘,又看了看息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反而是二小姐祝予安回过神后,咳了几声,笑着打着圆场道:“我当是多大事呢,就因为这呀,你跟墨尘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祝星冉也应道:“你俩又没龙阳之好,碰了一下皮而已,而且都追打了一晚上了,过了今天就当没发生吧,你俩一笑泯恩仇。” 花稔只觉得离谱,她和息竹认识九年,可以确定息竹没那方面的喜好,点了点头,“大小姐说的对。” 听着大小姐祝星冉说一笑泯恩仇,知微表面笑笑不语,一笑泯恩仇是这样用的吗?内心一万个草泥马路过,她都感觉自己有点随地大小磕了。 眼睛看向了息竹,内心独白道:“不错,长的白白嫩嫩,是属于那种开朗活泼的少年郎。” 在扭头看向墨尘,“长的也好看,同样皮肤白皙,是属于那种,话少腼腆的少年郎。代入一下双男主小说里,这不、这不纯纯数字一吗?那息竹不就是纯纯数字零吗?” 知微一人,越想越上头,可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因为两个当事人十分尴尬,且不知该如何面对。 没把话挑开,他俩可以接着玩,你追我逃的游戏,这话一说开尴尬的不止他俩了,还有知道这件事的一些人也会替他俩尴尬。 息竹偷瞄了一眼,跟他有五步距离的墨尘,说道:“阿姐发话了,咱俩扯平了啊。” 墨尘闻声扭头看向了息竹,只见下一秒,墨尘就将手中的长剑朝息竹刺了过去,息竹有些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躲呀,不甘的说道:“难道就因为一个意外,小爷我就得赔一条命?” 眼看着那长剑就要刺入息竹胸前,却突然停了下来,刚好落在了息竹的面前,息竹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冰脸人原谅他了。 便壮着胆子,伸手将落在地上长剑捡了起来,走到了墨尘面前,脸上扯出一抹嬉笑,嘴甜道:“好哥哥,你这是原谅我了,剑给你。” 墨尘脸上依旧一片黑,但周身却没了那股冰冷之气,眼神中的怒气也缓和了些,伸出纤细的左手将息竹递到他跟前的剑拿了过来。 知微在圆石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嘿嘿的笑着,声音极小的念叨:“好哥哥,哈哈。” 花稔注意到了知微的反常,就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傻笑什么?” 知微收起了姨母笑,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没有,花稔姐姐,我在想这两个礼物哪个是息竹的?” 花稔以为知微真的在问这个,就道:“那个木盒颜色略微深一些的是息竹的那份,你忘了,这还是你分的呢。” 知微恍然大悟道:“确实是忘了。”又夸着花稔:“还是花稔姐姐办事牢靠。” 花稔微抬着头,“那是。” 息竹见没事了,又恢复了以往那副作风,朝二小姐祝予安道:“小~安~子~” 祝星冉见况,无奈笑笑。 祝予安头和脖子往后一仰,咬牙切齿道:“息竹,你又行了呀,你又开朗了呀,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第50章 他都不着急,那我也不着急 知微将圆石桌上的两个木盒拿了起来,先是走到了息竹面前,笑的意味深长道:“息竹,这个是你的那份礼物。” 将手中拿着的那个颜色略深的木盒递给了息竹,又往后走了两步,将手中颜色略浅一点的木盒递到了墨尘跟前,墨尘左手拿着剑,右手将木盒接过,说道:“多谢。” 息竹看着手中的木盒,问道:“这是阿姐买的?” 花稔站起身回道:“是大小姐出钱买的,我和知微一起挑的。” “那就多谢阿姐和你们俩了。”息竹拱了拱手。 祝星冉抬眸看着府中上方天边月色道:“很晚了,都回去歇着吧,十日之后,我就要搬去锦园府了。” 听祝星冉这么快就要搬去皇上赐的府邸,息竹就笑不起来了,“阿姐,你搬了新的府邸,我可怎么办呀?” 祝予安哼了一声,接道:“你不是爷爷的暗卫吗?难道你不用保护爷爷了吗?” 息竹耷拉着耳朵,“是暗卫没错,可爷爷这么多年都是和阿姐在外打仗,保护在爷爷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且爷爷现在都功成身退了。” 祝予安轻轻挑眉一笑,“那不正好,你可以每天都守在爷爷身边,保护他了。” 息竹被被堵的说不出话,“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口一句话。 祝星冉噗嗤一笑,对息竹说道:“镇园公主府给你留个院子,到时候想来我那里就来,镇园将军府和镇国公主府两边都是你的家。” “爷爷是在京都安享晚年的,这次凯旋回京之前就同我说过,月枝要嫁给刘副将了,身边缺个熟人帮忙,想要我把你带在身边做下手。” 息竹一下子跳了起来,薄唇边荡漾出令人目炫的笑容,“那就太好了。” 快速的走到祝星冉身后,用双手帮祝星冉捏着肩,“还是阿姐疼我。” 然后用眼兮兮的瞅了一下坐在祝星冉对面的二小姐祝予安,“哎,不像小安子,她每次都要打击我,从小到大都这个样子,也就若风大哥为民除害,敢娶她了。” 又装出一副很悲愤的样子,“只要若风大哥以后在小安子这儿受委屈,我第一个为他打抱不平!” 祝予安只开口冷冷的说道:“呵呵。” 知微坐在大小姐祝星冉身边,又拿出一点白露羊角蜜吃着,心道:“我靠,这息竹,还带着一点茶味,哦,不不不,是矫揉造作!这buff叠满了呀,这简直就是极品数字零。” 紧挨着她坐着的花稔为二小姐祝予安辩解道:“息竹,你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就觉得二小姐很好,与若风少主简直就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作之合。”说完又朝二小姐祝予安嘿嘿的笑着。 祝予安给花稔竖了个大拇指,又从袖口里拿了一点碎金子扔给了花稔,“还是花稔好,知道实事求是。” 花稔单手稳稳的接住,“谢谢,二小姐。” 息竹转头看向了花稔,不屑道:“啍,狗腿子。” 花稔也不气,朝息竹吐着舌头,“略略略。” 而祝星冉则是坐在石椅上,非常享受的闭上眼睛,用指节分明的手敲打着原石桌面,因为息竹捏的力道刚刚好太舒服了,但听到息竹这番话后,就笑道:“不至于,不至于,安儿在若风面前跟在你面前不一样的。” 妹妹祝予安很认可阿姐祝星冉说的话,“就是,还为民除害,还为穆若风打抱不平呢,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到现在都还没姑娘看中你呢。” 息竹边捏着阿姐祝星冉的肩,边仰头点着离他们不远的墨尘,无所谓道:“我才十六岁,都还没及冠呢,墨尘都十七了,你怎么不说他反过来说我呀?” 听到息竹把自己也带上了,就淡淡道:“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祝星冉地上的双眸缓缓睁开了,看向了墨尘,她记得,前世在她死后没多久,墨尘就在五皇子温言川的帮忙下恢复轩辕姓氏,回到了澜国称帝,听那些百姓说,新登机的澜国皇帝还娶了位貌美如花的皇后,不过话说回来,墨尘还是五皇子温言川的半个舅舅呢。 但祝星冉不知道的是,前世墨尘恢复轩辕姓氏称帝后其实是娶了位男皇后,只不过传到大昭时就变成了,新登基的澜国皇帝娶了位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女子为皇后。 祝星冉拿起茶杯,往唇边一递,一口茶水都没喝到,又将茶杯放回了圆石桌上,离她最近的知微看到了,赶忙将自己面前满着的茶壶,拿起来给大小姐祝星冉倒茶水。 祝星冉撇过头对知微笑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朝墨尘说道:“以后会有的。” 听墨尘回答的这么干脆,息竹就看向二小姐祝予安,“他都不着急,那我也不着急。” 祝予安都没眼看他了,站起身直了直腰,笑得俏皮可爱,对阿姐祝星冉说道:“阿姐,好晚了,咱们俩回满栀院子吧。” 祝星冉点头,一说起话来,倒是将这事给忘了。 息竹后抬起捏在阿姐祝星冉肩上的手,退一步,笑道:“那我也回自己的院子了。” 花稔和知微跟在两位小姐身后,墨尘也跟了上去。 祝予安你转身看着墨尘,“你虽然是阿姐的贴身侍卫, 但也是男子,住在阿姐院子里不太好,你跟息竹一个院子去,反正以后你俩要一起保护阿姐,做阿姐的手下。” 祝星冉想了想,觉得妹妹祝予安说的有道理,把刚走出四五步的息竹给叫停了,扭头看着墨尘,“安儿说的不错,你跟息竹去竹林院。” 又问道息竹,“你有意见吗?” 息竹连忙摇头,他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而且他也认为小安子说的话对极了。 墨尘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听从了大小姐祝星冉的话,“好的,大小姐。” 跟在大小姐祝星冉边上的知微嘴都要笑裂了,内心独白更是一大堆,啊?不是吧,不是吧,这两人今天刚一个不小心意外的亲过对方呢,晚上就安排到一个院子里住了?我靠,二小姐,你别太离谱,虽然你说出来的话很一本正经,但不纯洁的我,脑子已经出了一本,双男主cp小说故事线了。 第51章 原来是平王要纳侧妃了 离知微有两步距离的花稔注意到了她的傻笑,就悄悄的来到了知微身后,贴近她的肩膀,用极小的声音在知微耳边道:“知微,你又傻笑什么?” 正沉溺在脑海里画面的知微被吓了一跳,他也是脱口而出道:“我草。” 这下,其余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知微身上,知微由惊吓变成了不知所措和尴尬,“没什么,我没事。” 息竹走向墨尘,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走吧,以后咱俩可要一起在阿姐身边共事的。” 墨尘斜下眼眸,用余光看着息竹搭在他左肩膀上白皙的手,微皱着眉。 息竹见墨尘不动,就自觉的将手拿开了,“这下可以走了吧?” 墨尘转身面对着他,只吐出一句话:“带路。” 息竹笑嗔道:“ 真是少见。” 见两人走后,祝星冉也拉着妹妹祝予安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只有知微有意无意的笑着,花稔一脸疑问的看着知微,她着实想不明白知微一天到晚的到底在傻笑啥。 十日后,镇园将军府的下人在镇国公主府之间来回奔走,其中也有不少陌生的下人面孔出现在镇园将军府上。 那些看起来面生的下人,大多为小厮和丫鬟,都是天外境少主穆若风带来的。 二小姐祝予安问着一袭紫衣的穆若风道:“大老远的,你从你家带来这么多下人干什么?” 穆若风手拿扇子扇着风,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来给阿姐帮忙搬东西的呀,这乔迁之喜,我总得帮一下忙。” 祝予安听得扶额,“你知道,我阿姐前几日早就挑选并买下了一批下人吗?” 面对未婚妻祝予安的提问,穆若风坦然道:“知道呀,这不想着人手多些,能快点搬完吗?也好,帮阿姐布置一下她的镇园公主府。” 祝星冉从后院出来,看到妹妹祝予安和穆若风后,便来到了他们眼前。 祝星冉朝穆若风笑道:“还真是多谢了若风,等会儿,我那镇国公主府就布置好了。” 穆若风收起扇子,谦虚道:“阿姐,客气了,这都是若风应该做的,毕竟里面也留了安儿的院落。” 祝老将军你从他们身后走来,对大孙女祝星冉道:“这么快就要搬走了吗?” 祝老将军脸上布满了不舍得,语气中更是略微伤感,见到这样的爷爷,祝星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爷爷,这是皇上赐给阿冉的府邸,自然得去住,而且两座府邸隔得不远,我还为爷爷留了院子,爷爷可以随时到公主府住。” 二孙女祝予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向爷爷祝老将军走近了几步,“爷爷,你这样说的好像阿姐搬出了京都一样。” 祝老将军轻轻叹着气,“哎,也罢,可能是老夫年纪大了,容易伤感了。” 此时王伯从前院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他来到了祝老将军面前,双手呈上一份红色请帖,上面还写着一个喜字。 祝老将军单手接过,将请帖打开,一看竟是平王纳侧妃的喜帖,祝老将军转拧着眉心,冷哼道:“是平王府的邀请喜帖,今天的,说出来也不怕你们这些小辈知道,我和阿冉还没归京的前几天,他还给老夫去信,信中的字里行间都说着想要娶阿冉为正妃,幸好老夫拒绝了。” 祝老将军将手中的喜帖递给了大孙女祝星冉,祝星冉接喜帖,妹妹祝予安也凑了上去。 祝星冉仔细一看,勾唇笑道:“原来是平王要纳侧妃了,既然邀人的喜帖都送到府上了,咱们自然得去。” 妹妹祝予安看的直摇头,“啧啧啧,这平王殿下好福气啊,这十日前刚认下罪名,出了京都府衙的大牢就迎娶上了侧妃,还是宁太后下的懿旨,宁太后这是要干什么?冲一冲平王身上的牢狱之气起吗?” 不是二小姐祝予安说话刺,她跟爷爷祝老将军一样,都讨厌平王温言川,看着就不顺眼。 三年前,平王在一家茶馆二楼上喝茶,祝予安的马车正好路过那茶馆,就有人与平王打赌,看谁的石子能砸中马车里坐着的人,与平王打赌的人没有砸中她,反而是平王出手即中,那石子正好砸到了祝予安的外腿处,砸的祝予安生疼,祝予安是会武功的,这一感觉就是用了五成的内力,气的祝予安直接叫停了马车,出了马车就上了二楼找平王理论了。 祝予安也将这件事讲给穆若风听过,穆若风说这平王是有点不是个东西在身上的。 这边穆若风也走上去看了看,他注意到了喜帖上的宁霜二字,说道:“宁霜?这人是谁呀?没听说过啊,既然姓宁,那应该就是宁太后母族那边的人了。” 祝星冉对这个名字可不陌生,这个叫宁霜的女子可是五皇子温言川的好帮手,一点都不疏于祝清雅,甚至比祝清雅还厉害些的狠角色。“是宁太后的侄女,但不是亲的,是认的。” 妹妹祝予安疑惑,“不是亲的?倒不像是宁太后的作风,这天底下的人有谁不知道宁太后极其疼爱平王,怎么到了自己乖孙纳侧妃时不塞过去一个族内女子啊。” 穆若风有些惊奇的看着大姑姐祝星冉,“阿姐,你怎么知道这宁霜不是宁太后的亲侄女?” 祝星冉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昭王殿下跟我说的。” 穆若风一听是昭王殿下告诉大姑姐祝星冉的,就有些错愕,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堂堂昭王殿下,还知道这些呀。” 祝予安看向了穆若风,无语道:“难道这不正常吗,这些个皇子、王爷的哪个在宫里没有安排眼线?一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知道了。” 穆若风停了笑,对祝予安道:“哎呀,我就说说而已。” 祝老将军一点也不在意平王府递过来的喜帖邀请,舒展着眉心,对大孙女祝星冉说道:“阿冉,你们看着办吧,纳侧妃而已,爷爷我就不去了,今日老夫约了蒋老国公去钓鱼,等会他该来府上找我了。” 祝星冉点着头,“知道了,爷爷,放心去吧。” 见到大孙女点了头,祝老将军又叮嘱了几句话,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转身就走了。 第52章 我不羡慕他,我鄙视他 穆若风啧了一声,“平王都还没娶正妻,就先纳了侧妃进门,在这七位皇子中也算是一枝独秀了。” 祝予安斜看着穆若风,嘴角勾了勾笑,“你羡慕他?” 穆若风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羡慕他,我鄙视他。” 祝予安甩了甩手,“这还差不多。” 祝星冉知道穆若风是什么意思,“若风,你觉得他的侧妃会先生出孩子?” 穆若风点头,“是啊,宁太后在这个时候给平王纳侧妃,除了巩固宁家那边,不就是生下孩子么。” 祝予安却不以为然,“他那个侧妃是不可能在平王还没娶正妃前就生出孩子的,宁太后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祝星冉接道:“不说别的地方,至少在京都,不管是皇室还是世家大族都很忌讳庶出的子女生在嫡出子女的前面,安儿说的很对,这一条可以直接排除掉。” “阿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祝予安问道,若不是阿姐要去,她才懒的一起去呢,纳个侧妃闹的京都,人尽皆知,还敢给他们镇国将军府上递邀请喜帖,真是好大的脸面。 祝星冉笑笑,“现在就去。” 镇国将军府大门口,车夫闻伯早已坐在马车前面准备着了,看着府上两位小姐走了过来,问着:“大小姐,咱们这次去哪?” 祝星冉浅笑,身后跟着妹妹祝予安和穆若风,“去平王府。” 车夫闻伯笑道:“好嘞,大小姐。” 三人陆续上了马车,穆若风打开扇子给祝予安扇着风,祝星冉用手挑开了马车的黑灰色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突然一辆华丽的马车与他们镇国将军府的并齐,马车那头也先看了车帘子,“好巧呀,阿冉,你也是去往平王府的吗?” 听到是李思蓁的声音,妹妹祝予安靠到马车帘子处,“是啊,蓁姐姐,我们府上刚接到平王府递过来的邀请喜帖。” 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平王娶正妃了。” 李思蓁被逗笑了,“安儿妹妹,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祝星冉笑道:“正好咱们一起去,不过你能去,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坐在另一辆马车的李思蓁摇摇头,“我也不想去,毕竟他平王纳个侧妃关我们左相府什么事,就跟安儿妹妹说的一样,不过我们左相府递上来的喜帖是宫里的那位叫公公亲自送来的,就不得不去了。” 祝星冉皱眉,“是宁太后。” 李思蓁微微点头,“是呀,而且喜帖上还点名道姓的让我爹去,但是我爹已经在府中称病了,我两个哥哥都还在外省,就让我这个女儿来敷衍一下。” 妹妹祝予安听不下去了,直白道:“不是,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不止平王脸皮厚,就连宫里的那位宁太后脸皮也厚,真不愧是祖孙俩,纳个妾而已,还要让坐守一方文官的左相去,他这是左相府吧。” 李思蓁看着祝予安,笑说:“我爹也说这祖孙俩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突然两个马车都停了,闻夫朝着马车内喊道:“大小姐,公子,平王府到了。” 这边做相府的车夫也喊到:“小姐,平王府到了。 两车的人都下来了,李思蓁看着祝予安,“原来闻伯说的公子是穆若风啊。” 穆若风眼角弯着,说道:“好久不见,蓁妹妹。“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就一起到了平王府的大门前,一上来祝星冉就碰到熟人了。 是右相府薛淮之一家,对面的薛明珠朝他们这里东张西望,妹妹祝予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悄悄的在阿姐祝星冉身边说道:“阿姐,你看到对面那薛明珠没?眼珠子都要长我们这里了。” 祝星冉笑道:“估计是在找知微。” 这姐妹俩的对话引起了李思蓁的好奇心,“谁啊。” 祝予安说道:“是我阿姐新收的贴身丫鬟,个顶个的厉害,十日之前把那个右相的五女儿给暴打了。” 说着眼睛又挑了挑,示意李思蓁看对面的薛明珠,“那个人就是。” 李思蓁一看是薛明珠,也笑出了声,用手臂碰了碰祝星冉的胳膊,“阿冉,你这贴身丫鬟厉害呀,赶明我到府上领出来给我看看。” “自然。”祝星冉应道。 右相薛淮之看到是祝星冉等人,立马走上前,浅行一礼,笑的眉梢都弯了,热情地打着招呼:“公主,你也来了。” 祝星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与右相薛淮之并肩的还有正妻孙氏,孙氏是第一次见到祝星冉,心里不禁感叹道:“生的可真是好看,就是不笑时看着有些冰冷。” 然后故意提高嗓音道:“公主生的极好看,在几位小姐中尤其亮眼,想来少将军和少夫人也是人中龙凤。” 还没等阿姐祝星冉开口,妹妹祝予安就道:“右相夫人,我阿姐生的是好看,我爹爹和娘亲确实是人中龙凤,冒昧问一下,夫人今日出门前可吃臭豆腐了?” 孙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听到母亲被人羞辱,跟在孙氏旁边身穿着苍葭色锦袍的少年开口道:“你是哪家丫头,怎的如此没有教养?” 听到家中大哥这般说,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后面的三个妹妹都惊了,作为二妹妹的薛嫣然原本是想阻止大哥薛任霄的,可说已经完全说出口了。 祝星冉见少年说妹妹祝予安没有教养,就顺着声音看了那少年一眼,原来是右相薛淮之的大儿子薛任霄,前世也是五皇子温言川的得力干将,为人好大喜功,非常自傲。 “薛大公子,这位并不是你口中的哪家的丫头,她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也是我这镇国公主的亲妹妹,你说她没教养?敢问薛大公子的教养又有多好呢?”又看向孙氏,语气中尽是不屑,“你说呢,右相夫人。” 孙氏被祝星冉深邃又冰冷的眼神看的直发寒,强挤出一抹笑,“公主勿怪,妾身的大儿子前几天刚从外省回来,也没怎么见过二小姐,他也是护母心切,乃是孝子所为。” 第53章 送平王一把桃花木剑去晦 右相薛淮之脸色难看极了,他不觉得自己的妻子孙氏说话有什么问题,难道连夸人都不允许了吗,虽是这样想,但口上却说道:“公主,是臣没有教好儿子。”言语之间并没有提到妻子孙氏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祝星冉拉了拉妹妹祝予安,又朝右相薛淮之一行人大声说道:“本宫的妹妹很好,右相说的不错,确实是没有将薛大公子教好,右相夫人,薛五小姐前些日子刚在镇国将军府门口对本宫辱骂过,你这个做嫡母的应该拿出时间多管管府里的孩子,免得以后右相再有子女变成今日的薛大公子一样,本宫就不多说了。” 说罢,祝星冉转头就牵着妹妹进了平王府,李思蓁带了护卫,护卫把左相府和镇国将军府的礼一起交给了平王府上的管家。 走进平王府后,祝星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还真是声势浩大,看来宁太后和澜妃都很注重给平王纳侧妃一事。 这边小太监陆续喊道:“右相薛大人随福顶玉如意一把,千山雪莲一朵,水晶玛瑙玉簪,一对。” 停顿一下又道:“左相李大小姐随银水蛇步摇一支。” 小太监说话时,嘴巴都有些颤,这左相府家也太清廉了,连府上大小姐送的礼都如此寒酸。 小太监接着礼单往下大声念:“镇国将军府随桃花木剑一把。” 念完镇国将军府谁的礼后,小太监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瞧瞧,确实是桃花木剑一把,他望向平王府袁管家,袁管家冷哼一声,小太监继续念。 小太监照作,又尖着声音大声说道:“柳府柳大人随一千金钱子一份,云锦绣罗缎十匹,翡翠耳环一对,黄金珍珠项链一对,千山玉石,戒指一对。” 前面坐着的客人都懵了,都在议论着左相府和镇国将军府送随的礼,尤其是和右上腹,还有柳府一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平王只是纳个侧妃,但也不至于随礼就随的这么点,还如此寒酸,这下议论声更大了。 李思蓁原本不是和祝星冉等人一个桌子,但祝予安将她叫了过来,跟他们一个桌子。“阿冉,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随礼可以随桃花木剑的。” 穆若风坐在祝予安旁边,扭头看着大姑姐祝星冉,“阿姐,这桃花木剑是认真的吗?” 祝星冉抿嘴,指指坐在他俩中间的妹妹祝予安,“安儿备的礼,我不知道。” 祝予安憋笑,伸手拿了一块桌子上放着的桃花酥递给了穆若风,“阿姐,备的礼太贵重了,送给平王太便宜平王了,就换成了桃花木剑。” 穆若风接过糕点咬了一小口,“那你可是神了,平王十日前刚被放出来,你就给他送了把桃花木剑,这不是内涵他么。” 祝星冉在出镇国将军府前,知道了妹妹祝予安对她备下的礼做了手脚,只是着实没有想到换成了桃花木剑。 李思蓁看向祝星冉道:“阿冉,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祝星冉神情平淡,从容一笑道:“知道,但是没想到安儿把原来的一百金钱子换成了桃花木剑进去。” 妹妹祝予安一脸的天真无害,手上也拿着一块桃花酥吃着,无辜对三人道:“桃花木剑不好吗?就像穆若风说的一样,平王十日前刚被放出来,我正好在今日他的纳侧妃喜宴上送他一把桃花木剑,帮他去去牢狱之气,也帮他斩一斩这烂桃花,省的他纳了侧妃后还去怡红青楼找头牌花魁,这效果不就是宁太后想要的吗?” 穆若风听了祝予安这番话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栽到了地上,“人才,绝对是人才!” 又朝祝星冉大姑姐笑道:“阿姐,其实若风觉得,咱们镇国将军府可以出一位文官的,我看安儿就不错,有舌战群儒的潜质。” 祝予安惬意的吃着桃花酥,谦虚道:“感谢各位捧场,实在是过誉了,过誉了,我一个小姑娘做做生意就很好了,去当文官就算了,当了文官,不就得和右相那种人一起共事吗,算了算了。” 李思蓁笑道:“安儿妹妹这些话若是让宁太后和右相听着了,估计要气的一晚上睡不着了。” 出来敬酒的平王和已经掀了盖头的宁霜,刚好就听到了小太监念的这些礼单,侧妃宁霜脸上还是喜色,只是淡了几分。 反观平王温言川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喜气洋洋的脸上变成了铁青色。 难得皇祖母他纳了个侧妃,连母妃都高兴的点着头,今日左相府和镇国将军府却给他这般难堪。 还银水蛇步摇一只,还桃花木剑一把,这是干什么?羞辱人不说,还跟打发要饭的似的,听着宴席上的人议论声嘈杂,温言川大手挥着红色喜袍道:“各位安静一下,听本王说几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闭了口,看上了温言川,温言川大笑道:“今日是本王纳侧妃大喜的日子,各位能到平王府上喝杯喜酒的都是看得起本王的,都是来给本王贺喜的,不论随的什么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大家吃好喝好。” 站在温言川身边的宁霜身着一袭粉红色的新娘服,又加上她皮肤白嫩,唇色绯红,衬得她娇娇欲滴,声音娇软道:“妾身,得姑母宁太后厚爱,被赐给了王爷做侧妃,妾身心中万般感激,同时妾身与王爷一样,也非常感谢各位大人夫人和小姐公子们能到平王府上喝妾身与王爷的喜酒。”说完,便恭敬谦卑的行了一礼。 祝星冉看着这对新人,不由得联想到前世,自己也是这样嫁给温言川的,但那时他们的成亲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有不少的官眷夫人在挑毛病,还有那祝清雅,还想在成亲当天陷害她与旁的男子有染。 想到祝清雅,祝星冉突然看向其它宴席桌子上的人,李思蓁看祝星冉似乎在找什么人,就小声问道:“阿冉,你想找谁?” 祝星冉道:“平王的贵客,那天在庆功宴上诬陷我的雅小姐。” 祝予安看向姐姐祝星冉道:“阿姐,她在那里。”用手指了指平王府前院走廊的第三根柱子那。 祝星冉不经意的看了过去,她想起来了,那天庆功宴上祝清雅被温执玉身边的太监张林拉下去打板子了,这么着也得在床上休养个月把。 祝星冉勾唇冷笑,想来这祝清雅是强撑着身子,下地来看温言川纳侧妃的。 第54章 叫宁霜是吧,你算什么东西? 在柱子后面的祝清雅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只手撑靠着柱子,一只手握成拳型,长长的指甲由于捏的过紧嵌入手心。 “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言川身边的,明明那天太后都让我进入华蓉宫了,明明言川都答应了会先娶我的,现在却引你这个贱人入府为侧妃。”祝清雅不甘心。 又盯着远处的温言川和宁霜好一会儿,死死的紧咬牙关道:“叫宁霜是吧,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太后认的侄女而已,就算被许配给了言川又怎样?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你这辈子都得在我祝清雅脚下,今日你还想与言川顺顺利利的入洞房?没门,贱人! ” 祝清雅眼眸猩红,宁霜走着瞧! 温言川携侧妃宁霜挨个敬着酒,到了祝星冉这桌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侧妃宁霜拿起婢女端着的精致玛瑙酒壶给两个小巧的酒杯倒满酒,亲自将其中一杯酒递到了祝星冉面前。 侧妃宁霜笑得真诚温柔,脸上的红妆更是让她明艳动人,弯下腰身中规中矩的向祝星冉浅行一礼,抬头说道:“公主,这杯妾身敬您,敬您能来平王府参加妾身于王爷的喜宴,妾身感激不尽。” 在侧妃宁霜还没说出这些话时,祝星冉冰冷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眼神中也略微透着一丝冷静与漠然。 待侧妃宁霜说完话后,祝星冉浅笑,站起身来,目光打量着给她敬酒的侧妃宁霜,接过侧妃宁霜寄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宁侧妃,客气了。” 见状,温言川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鬼知道他从京都府衙的大牢里出来时,得知祝小将军被封为镇国公主,又赐给了他的七弟温执玉为正妃后,他有多么的气愤! 同时,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突然为他那个七弟和祝小将军祝星冉赐婚,还有那一百万精兵虎符,现在大昭都没有战事了,还将这当做赏赐赐给了祝小将军星冉。 如今就是想和镇国将军府联姻,也无人可联了,温言川在听到祝星冉被赐婚后,就打上了她妹妹祝予安的主意,可谁知手底下的人又告诉他,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已经和京都外的天外境少主穆若风小神医定亲了,聘礼都送了一小半到镇国将军府上了。 侧妃宁霜又倒了两杯酒,转过头看向自家王爷,见温言川有些愣,就一脸娇羞的提醒道:“王爷,妾身都跟公主喝完酒了,王爷不敬一杯吗?” 听到这悦耳的娇羞声音,五皇子温言川的神魂一下就被拉了回来,他含情脉脉的看着侧妃宁霜,声音磁性又洪亮道:“爱妃说的是,本王这就跟公主敬一杯。” 温言川拿起侧妃宁霜倒好的两杯酒,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到了祝星冉面前。 祝星冉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将妹妹祝予安拉了起来,妹妹祝予安立马会意,接过了递到阿姐祝星冉面前的酒杯,“我阿姐喝不了太多酒,本小姐和平王殿下喝一杯。” 祝予安一笑,脸颊两边就挂上了两个小酒窝,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很讨人喜的可爱肉脸笑。 可在温言川看来,祝予安这笑分明是透着嘲讽意味,不经意地,又联想到方才他们镇国将军府上送的那把桃木剑,温言川就有股生吃了苍蝇般的难受感。 “平王殿下,本小姐祝你和宁侧妃伉俪情深,多子多福,还有那把桃木剑,希望能帮平王殿下带来好运。”祝予安说完不等温言川反应,就倏地饮下这杯酒,若无其事的坐下接着吃桃花酥了,就好像刚刚跟平王喝敬酒的不是她一样。 祝星冉见妹妹祝予安如此不给平王面子,就随意找了个理由说道:“本宫的妹妹年纪小,有些调皮了,望平王不要在意。” 温言川刚拉下去的脸,又挤出了笑,可能是怕旁人觉得他笑的有些假,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大声道:“公主说的哪里的话,本王一点都不在意,祝二小姐是个直爽的小姑娘。”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骂道:“这镇国将军府的两个小姐,他娘的,没一个是省心的,好歹本王也是父皇的儿子,一点都不给本王面子,这祝星冉不胜酒力也就罢了,这祝予安接过酒喝还敢给本王甩脸色看,还敢刺本王的心,待本王日后登基为帝,第一个就先屠了整座镇国将军府,再将你万箭穿心。” 一边的侧妃宁霜听了二小姐祝予安的祝福话,明显脸上笑意和喜气也淡了几分,伉俪情深指的可都是夫妻感情,她宁霜只不过是平王殿下的一个妾而已,说好听了就是侧妃。 多子多福也是不可能的,在还没有来平王府前,宁太后就很明了的告诉过她,她的任务就是看紧平王殿下,不要让一些莺莺燕燕在平王殿下身边围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再平王殿下还未娶正妃前就生下孩子,每次侍完寝后,她必须要当着宁太后派来的唐嬷嬷跟前喝完净身药,免得有孕。 侧妃宁霜以为自己得到了宁太后的赏识和刮目相看,才赐给了平王殿下做侧妃,谁知自己却只是一个用来看紧平王的工具人而已。 祝星冉看侧妃宁霜征了一下,就知道是江妹妹祝予安的话听进了心里去,便又朝侧妃宁霜微笑道:“宁侧妃,有一点本宫觉得妹妹说的不错,他就是你与平王已经成婚了,可要尽快为平王生下孩子,想来太后也是看中了你貌美如花,温柔似水又好生养,才将你下了懿旨赐给了平王,可要好好努力啊。” 侧妃宁霜回过了神,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了些刻意,但还是娇柔的笑道:“那妾身就借公主的话了。”停了一下,又十分害羞的瞄了一眼在她身侧的温言川,“妾身定会为王爷诞下孩子的。” 温言川看了侧妃宁霜这副小女人模样,立马心情就好了几分,他一掌揽过侧妃宁霜的腰枝,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侧妃宁霜白嫩如玉的脸,“爱妃,可要说话算话。” 侧妃宁霜低头将脸埋进了温言川的怀里,小声道:“王爷,这还有人呢。” 温言川心情大好,转身走向后面的唐嬷嬷说道:“嬷嬷,将霜儿先领到新房去,本王一人来敬酒就好,别累到了本王的霜儿。” 第55章 王爷,求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唐嬷嬷走上前,行了一礼,应道:“是,王爷。” 又走到侧妃宁霜身旁,“老奴来扶着侧妃,请侧妃随老奴去新房。” 见此,众人都开起了温言川的玩笑。 “平王殿下真是心疼起宁侧妃了,还怕宁侧妃累着了。” “平王殿下是打算让宁侧妃,现在不累,晚上累吗?” “平王殿下,果真怜香惜玉啊。” “太后可真疼爱平王殿下,不然也不会把自己这般貌美如花的亲侄女,赐给殿下做侧妃。” “宁侧妃,生的貌美又温柔似水,以后定是要冠绝整个平王府的。” “宁侧妃真是好福气,能摊上平王殿下这么好的姻缘。” 已经坐下了的祝星冉,虽面带笑意,但眼眸中尽是冰冷和深不见底的恨意,看着这些喜宴上不断恭维温言川的朝臣和官眷们,祝星冉只觉得虚伪,有抬起双眸看了眼正在大笑的温言川,只觉得恶心。 “哎呦,你们别说,这次来平王府上参加喜宴的大人物还真不少。”穆若风大致的看了看那些张嘴夸温言川的人。 祝予安歪着小脑袋,刚咽下一口桃花酥,抿嘴笑道:“穆若风,你又知道了?” 穆若风得意道:“那必须的,虽然我们家不掺和朝廷之事,也基本上不和朝廷官员沾边,但这些大人物还是知道些的,偶尔听下面的人说起过。” 李思蓁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鸭肉道:“安儿妹妹,特别信他,穆若风都快把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家底都给摸清楚了。” 祝星冉听到李思蓁这么说,就看向了穆若风,“你查这些干什么?” 妹妹祝予安也道:“是啊,穆若风你家不是走商道买卖的嘛,怎么还调查起了这些人?” 穆若风把玩起手中的扇子,一脸的痞样,“阿姐,安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便于随时了解京都形势,也有利于我们家走商。” 祝予安接过阿姐祝星冉的水蓝色帕子,擦了擦嘴,“这样的话,你说的也对。” 李思蓁也很认可,点头道:“那也是。” 祝予安吃的差不多了,肚子也填饱了,扭头问着阿姐祝星冉,“阿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祝星冉宠溺一笑,点了点妹妹祝予安的脑门,“咱们来的还没半个时辰呢。“ 穆若风停了手里把玩扇子的动作,喝了一口茶,“安儿,是不想再看见平王了。” 李思蓁也知道祝予安和平王有点小过节,笑道:“现在喜宴才开始没多久,贸然就走太引人注目了。” 祝星冉倒是无所谓这个,对妹妹祝予安道:“安儿,再等等,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说起好戏,妹妹祝予安就来劲了,她知道阿姐祝星冉向来不会说,空巢来风的话,说有好戏看,那就一定有好戏看! 李思蓁新奇的看向好姐妹祝星冉,:“阿冉,你说的好戏是和那位平王的贵宾有关吧。” 祝星冉笑而不语,妹妹祝予安一听李思蓁说平王的贵客,就想到了刚才她给姐姐指的那个祝清雅,也不想回府了,就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离他们不远的平王。 穆若风也不知道三人在说什么,只静静等待着好戏上场。 温言川的酒量极好,喝了两圈的敬酒,除了祝星冉那桌,他心情正好,实在是不想去祝星冉那桌扫兴。 只是温言川没想到的是,更扫兴的还在后面。 一个身穿绿色素衣的丫鬟慌慌张张的从前院跑到温言川面前,从跨过前院与后院连通的走廊时,就一直在疯狂的大喊道:“王爷,王爷不好了。” 在喜宴上的众人都停了欢声笑语,只看着那绿衣丫鬟一路跑到平王温言川跟前。 温言川看着跪在脚边的绿衣丫鬟,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了,若不是此时还有那么多人在前面,温言川早就一脚踢将绿衣丫鬟踢出去了。 跪在地上的绿衣丫鬟叫青萝,是温言川派给祝清雅的贴身伺候的下人。 青萝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不断的磕着头,哆哆嗦嗦的开口道:“王爷,求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她、她。” 见青萝支支吾吾大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温言川就不耐道:“她又怎么了?” 自从十日前,温言川从京都府衙的大牢里出来后,又得了自己皇祖母赐给他的侧妃宁霜,祝清雅就隔个两三日出毛病,腿和后背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知道好好躺床上休养,偏偏要在他的面前闹上几回才舒心。 温言川对祝清雅是一见钟情,感情是在心里的,但碍于祝清雅的家世和身份太低,温言川也只是好言好语的哄着祝清雅,说以后一定迎娶她为妃,只是缺了个机会。 这些日子祝清雅,一直闹他,也有些烦了。 青萝大声哭道:“回王爷的话,我、我家小姐她病情又加重了,大夫说要个四、五年才能调养好五,我家小姐不愿意连累王爷您,正在找白绫一命了之呢。” 温言川听完丫鬟青萝的话后,彻底慌了,也来不及对喜宴上的宾客说一句抱歉的话,直接从前院冲到了后院去。 喜宴上宾客都傻眼了,可常年在后宅斗个你死我活没完没了的女眷们可是一听就明白了。 祝星冉目光锐利且寒冷的望着温言川离开众人的视线,前世祝清雅也是这样,在她和温言川的成亲喜宴上把温言川叫走的,只是这次熟悉的一幕发生在了温言川娶侧妃宁霜的喜宴上。 “原来这就是阿姐说的好戏啊。”妹妹祝予安乐道。 穆若风品着茶水,“你们说的那女子原来就是平王的贵客啊,想来两人之间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听到那丫鬟说她家小姐寻死,就直接冲向后院了。” 李思蓁不屑道:“这雅小姐是看平王与别的女子成婚吃味儿了,若是想寻死,还能让丫鬟到前院来禀告平王,无非是想在宾客面前羞辱宁侧妃罢了,彰显她在平王心中有多重要而已,典型的后宅小妾的做派。” 第56章 让殿下你这般为雅儿 祝星冉一点也不奇怪,作为左相府嫡出大小姐的李思蓁,会对内宅这些小把戏知道的一清二楚,“确实,那雅小姐只是想当众给宁侧妃难堪罢了。” 说来,李思蓁倒是觉得这个叫祝清雅的女子有几分胆子,或者说是太心急了,宁侧妃宁霜名义上可是宁太后的侄女,也是宁太后亲自下的赐婚懿旨许给平王做的侧妃,在人家的喜宴上,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宁侧妃抢平王,这不就是打了宁太后的脸面吗,更不要说在场的宾客了。 这些宾客皆是朝中官员,甚至来的一大半中有头有脸的都是平王和宁太后一党的,再次一些的,便是官位小一点的,也是来平王府恭维平王。 这边平王府后院,温言川加快脚步,火急火燎的来到了祝清雅所居住的藏娇院,径直走到祝清雅的闺房,双臂用力,直接将房门推开了。 只看见身着一袭粉衣的祝清雅正在手拿白绫一抛就抛到了房梁的横木上,祝清雅面色憔悴,不见一点红润,脸颊两边挂着泪水,头发也披散着,没了一点往日的生机和秀丽。 看来人是平王温言川,祝清雅故作离别模倏地一下就要往系好的白绫处倾身,“平王殿下,是雅儿多病多灾,没能拥有一个好身子,雅儿以后就不能再陪着殿下你了。” 温言川又气又急,直接大步向前,将快踢了脚下凳子的祝清雅给抱了来,在抱下的那一瞬间,祝清雅得意的笑了笑。 “雅儿,你这是干什么?”温言川厉声怒诉道,双手紧紧抱着祝清雅,生怕下一秒,眼前这个病美人就要消香玉损了。 于温言川而言,祝清雅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是宁太后指婚给他的宁霜所比不了的。 可温言川也很清楚,不管他打心底里在怎么喜欢祝清雅,他都不可能永远只围着祝清雅一个女子过活,也不可能身边永远没有其他女人,他是皇子,是王爷,甚至未来可能是皇帝,总会有女子以不同的家族背景和关系来到他身边,做他的妾室和他的妻子。 祝清雅抽泣着:“殿下,大夫说我这伤要个三、五年才能养好,可对于雅儿来说,倘若不能时时刻刻待在殿下身边,那还不如让雅儿去死,也免得让雅儿这躯病体来尝尝烦扰殿下。” 听到怀里的病美人这么体谅他,这么为他着想,温言川的怒气一下子就没了,心下也是软了软,想要说出的责怪话,也变成了安慰。 “雅儿,不管你这病体有多难养,身上的伤又有多难恢复,本王都不会觉得打扰和不耐烦,你是本王看中的女人。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本王不允许你就这么离本王而去了。”温言川语气十分坚定且温柔。 “可是殿下,雅儿怕做不到像殿下说的那般,雅儿其实很想很想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只是总有人一直在阻拦着雅儿,他们都觉得雅儿配不上殿下你。” 说到这祝清雅声音继续哽咽道:“就连太后娘娘那边,也瞧不上雅儿,觉得雅儿是个无权无势没有背景的官家女子,放在殿下你身边也帮不了殿下。” 温言川低下头,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担忧和心疼,他敛下眸子,深情的看着祝清雅那张没有任何一丝血气的苍白脸蛋,用强调的语气说道:“雅儿,你是本王的女人,他们说的都不算,本王要你一直呆在本王身边,你就要一直呆着,不仅是如此,本王还要你以后做本王的正妃。” 祝清雅内心喜悦,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五皇子温言川许她正妃之位了。 祝清雅加了把劲,掐了掐手被粉色衣袖所盖住手,顿时泪如雨下,接着佯似不敢言的害怕模样。 哆哆嗦嗦的追问着五皇子温言川道:“雅儿先谢过殿下,可太后娘娘那边怎么办?太后娘娘是殿下的皇祖母,殿下也跟雅儿说过,太后娘娘对点一下同其他皇子不一样,太后娘娘对殿下你是实打实的心疼,殿下,总不能为我这样一个女子去反抗太后娘娘吧。” 温言川像是被眼下的病美人迷了一样,理直气壮道:“就算反抗又怎样?皇祖母若是心疼本王,就不会阻拦本王,本王以后定是要娶你为正妃的,就算是母妃阻拦我也不可以。” 祝清雅听到五皇子温言川这般为他奋不顾,哭的更大声了些,“雅儿何德何能?让殿下你这般为雅儿。” 温言川听怀里病美人又大声哭了几分,眼中装满了心疼之色,又安抚了一小会儿,终于,怀里的病美人不再哭了。 祝清雅想要站起来,可哭的太过用力,整个身子都有些软,双腿也使不上力,便仰起下颚,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五皇子温言川。 说话时嘴巴靠近了五皇子温言川的脖颈几分,透着两人之间产生的暖意,害羞的说道:“殿下,雅儿这腿有些软,起不来,还请殿下扶雅儿一把。” 面对这样的祝清雅,温言川的不禁的吞咽了几下,右手托抱着祝清雅的后背,左手在他的双膝后面托着,一下子就将祝清雅打横抱了起来。 抱起来后,温言川愣了一下,眉头微皱,“雅儿变轻了。” 祝清雅撇过头,上次不愿意告诉五皇子温言川一般,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温言川明白了,抱着的人儿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朝屋门外喊道:“青萝!” 在门外守了好一会儿的青萝听到了自家王爷的呼唤,赶忙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叩着头,“王爷,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 温言川严肃的说道:“本王命令你,以后要看着你家小姐好好用饭,随时向本王禀告,若你家小姐还是有什么闪失,本王唯你问!” 青萝连连点头,慌忙起身又回到屋外守着了,不经意间还看了自家小姐祝清雅一眼,祝清雅对她微笑了一下。 青萝出去后,温言川将祝清雅抱到床边,轻轻的将她放下,就如同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又亲自帮她噎好了被角,柔声的叮嘱到躺在床上的人儿,“雅儿,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养伤,本王每天都会来看你,回头本王亲自去母妃那里把余太医请过来为你治伤。” 第57章 看来平王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啊 祝清雅强撑着笑意,点了点头,又担心的说道:“殿下,雅儿会按照你说的做的,殿下还是赶紧去瞧瞧霜儿姐姐和喜宴上的宾客吧。” 祝清雅不说,温言川差点将这些给忘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喜袍,又嘱咐了祝清雅几句,就大步走了出去。 青萝见这家王爷出了藏娇院,这才敢进到屋子里,只见方才还躺着的病美人,现在就坐起来身,面上混润之气也多了起来。 祝清雅勾着唇角,向丫鬟青萝说道:“你做的很好,要是本小姐以后当了殿下的王妃,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说完,便从贵妃枕下拿出了二十金钱子,丫鬟青萝高兴极了,先是走到祝清雅的床边给她行了一礼,然后伸出双手接着祝清雅上赐给他的二十金钱子。“奴婢谢过雅儿小姐。” 又表了一番忠心道:“奴婢自被王爷派给小姐的那一刻起,奴婢就是小姐的人了,小姐,让奴婢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奴婢绝不会背叛小姐。” 祝清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此最好。” 前院,十来桌的宾客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大部分人都在好奇那绿衣丫鬟口中说的小姐是谁,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让平王如此看重,不惜舍下,他们这些重要的宾客和宁侧妃。 穆若风啧声道:“看来平王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啊,连着前院十来桌的宾客就这么不管不问了。” 李思蓁吃的有些饱,调侃道:“这平王不怎么样,后院厨子做的菜倒是挺合我胃口的。” 祝予安也很赞同,说道:“我也觉得,赶明儿我叫我手下的人把他们府上的厨子挖过来。” 穆若风喝着的茶,差点没喷出来,咳了好几声,他坐在祝予安右边,左边是没有人坐的。 祝予安见穆若风大概是被他说出口的话给呛着了,就伸手拍了拍穆若风的后背,祝予安手上是用了力道的,穆若风刚咳的缓过来,后背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疼痛。 穆若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好安儿,别、别再拍了,再拍下去我可就要去找大夫看看了。” 祝予安这才收了手,不好意思道:“手劲是大了点。” 李思蓁轻笑,同情的看了一眼穆若风,“安儿妹妹的我可是试过的。” 穆若风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背,扭头对着祝予安说:“还得是你啊,安儿。” 三人说着笑,一旁的祝星冉则是看着这满院的宾客,若有所思。 妹妹祝予安用扭头问着阿姐祝星冉,“阿姐,你说这平王什么时候出来啊?” 祝星冉听到妹妹祝予安这样问她,就浅笑道:“差不多,现在就该来了。” 果然,平王从后院出来了,十分歉意地对着前院的宾客说道:“刚才本王有点事,扫了各位的兴,本王先自罚三杯。” 见此,在场的宾客也不好继续嘀咕议论下去,官位低一些的几个人忙接着平王温言川的话道:“平王殿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自己人” “看来平王殿下不止有宁侧妃一个美人在旁作伴,还在府中金屋藏娇了。” “不只拿一只,可否领出来给在场的瞧瞧?” 玩笑一开,场内氛围就变得轻松了些,温言川笑道:“以后字会领出来给各位看看的,是位顶好的美人儿,只是前些日子受了些伤。” 祝星冉冷笑,也就温言川这种人能被祝清雅迷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妹妹祝予安噗嗤的笑着,拉了拉旁边的穆若风,“你不是挺了解这些官员家中的事么,来来来,你给我说说这三个人是谁呀,怎么马屁拍到马背上去了?亏他们还知道这是宁太后做主给平王和宁侧妃办的喜宴,还敢明目张胆的提别的女子。” 穆若风把手中的扇子放到桌子上,握住了祝予安拉他的小手,“这几个呀,本来我是不认识他们的,毕竟官小,奈何太过于显眼了。” 与他俩隔了个祝星冉的李思蓁道:“我知道其中一个,说平王金屋藏娇的是五品的严大人,是个墙头草。” 穆若风点头,“对的,安儿,你蓁姐姐说的太准了。” 又道:“那个对平王说咱们都是自己人的,也是官职为五品的路大人,这人就有些不简单了,他是京都路家的亲戚,还有那个对平王说领出来瞧瞧的是官职六品的角崖,也不简单。” 祝予安皱着眉头,“怎么到他平王府的人都不简单呀?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听到妹妹祝予安这么说,祝星冉就道:“蛇鼠一窝。” 穆若风应着大姨姐祝星冉的话,“阿姐,这词用的好。” 祝予安摇摇头道:“难怪能说出这么蠢的话。” 祝星冉看着那比较出头的三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有心机城府,前世,这三个人没少作恶多端,攀上了温言川这只高枝,迅速升了官就大肆敛财,还对昭云军的军饷和粮草做了手脚,被她给查了出来,至于下场,也不知是温言川做了什么,这三人离奇的死在了长司院的大牢内,这人一死了,什么就问不出来了。 官眷这边,右相薛淮之不悦的望着五皇子温言川,本想将自己的五女儿薛明珠先嫁到平王府做侧妃,没成想宁太后那边先给平王指了侧妃。 他看着自己这桌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三女儿,用一种很仰慕的眼神看着平王,他给正妻孙氏递了一个眼神。 孙氏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右边的三女儿薛嫣语,立马就知道了自家老爷是什么意思,轻微的拍了下桌子,见三女儿薛嫣语还是在用那种很仰慕的眼神看着平王,就用手在三女儿薛嫣语面前挥了挥手,喊了声:“嫣语。” 听到娘亲孙氏喊到自己的名字好一会儿后,薛嫣语这才应道:“怎么了?娘亲。” 孙氏悄声问道:“你看平王看的这么久,是做什么?” 孙氏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来自家三女儿对那平王有意。 薛嫣语被娘亲孙氏一问,娇羞地低下了头,其实她很早就看上了平王,只是一直没敢跟家里提过。 第58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右相薛淮之见女儿如此模样,恼怒之气满上心头,他是有意靠拢宁太后和五皇子温言这边,但前提是必须有利于他们薛家! 他这一生的抱负就是想让薛家成为百年望族,能真正的在这京都立柱脚,能让他们薛家在京都有一席之地,让别人听到薛家就赞不绝口。 就如同祝氏镇国将军府那般,世世出人才,被大昭百姓和温氏皇族所铭记,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的五皇子温言川虽身为平王,又有太后等人在背后撑腰,但还不值得右相薛淮之舍出去一个嫡次女薛嫣语给他作侧妃。 坐在薛嫣语左边的二姐姐薛嫣然在桌子下面拉了一下三妹妹薛嫣语的手,薛嫣语抬起头看向了二姐姐薛嫣然。 不等问话,薛嫣然提醒道:“三妹妹,有些事不是咱们这些做女儿的能做得了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薛嫣语的心凉了半截,说到父母之命,她直接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右相薛淮之,见父亲脸色不好,就知道自己对平王的小心思已经被父亲看穿了。 可她真的很喜欢平王殿下,平王殿下长的清俊挺拔,待人又温柔极了,还记得有一回,在参加皇宫举办的宴席中,被其他府上嫡出的小姐欺负了,平王殿下还为他出气。 再后来,有一段日子,平王殿下总会来右丞相府,找父亲商量事情,自己每天都会在走廊等着,制造于平王殿下的偶遇,平王殿下每次看到自己都会对自己笑笑,尽管他的身边总会带着一位叫祝清雅的姑娘,但自己就是喜欢他。 薛嫣语眼中有些祈求之意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右相薛淮之,“爹爹。” 大夫人孙氏其实也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女儿心悦平王,可今日的喜宴上,大夫人孙氏也看到了,平王并非是什么良人,光凭在这宁太后做主给他举办的纳侧妃的喜宴上,他就能抛一众宾客、宁侧妃和太后娘娘的颜面而不顾,就可以看出平王也不是什么有大格局的人。 大夫人孙氏在旁边劝说道:“嫣语,你不必多说,一切听你爹爹的便是。” 薛嫣语并没有将母亲孙氏的话听进去,而是壮着胆子与父亲薛淮之僵持起来。 薛嫣语虽不及白氏所出的五妹妹薛明珠那么受右相薛淮之的宠爱,但薛嫣语也是被右相薛谁之所看重所宠爱着长大的,这是她第一次选择不向父亲薛淮之妥协。 身为嫡长子的薛任霄向来崇拜尊敬自己的父亲右相薛淮之,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三妹妹就这样忤逆父亲。 方才自己的母亲孙氏和两个妹妹的谈话,薛任霄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看的也真真切切,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三妹妹薛嫣语当场难堪,就笑着打断道:“爹爹,孩儿这几年在外省求学,明年就可参加春闱了。” 右相薛淮之这脸色缓了缓,说道:“那霄儿就好好准备,爹爹会为你亲自请一位名师来亲自教导你,未来你可是咱们右相府的支柱,可要好好用功。” 得到身为当朝右相的爹爹的认可,薛任霄内心高兴极了,这几年的苦他也没白吃,薛任霄听过教他的三个先生都说他有摘取明年春围会元之势。 可薛任霄不知道的事,这三位教他的先生都是昧着良心说出来夸他的话,如果像薛任霄这种狂妄自大,想不劳而获,还只会嘴上说说、还好美色的人也能摘取明年春围的第一名的话,那还真是上面的人瞎了眼。 那三个先生都看过薛任霄写的文章,全都是华丽的词藻堆砌而成,真说到治理层面那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明明话题已经差了过去,薛嫣语却来了句:“爹爹,语儿心悦平王。” 薛嫣语太喜欢平王了,更何况现在人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薛嫣语想赌一把,她想威胁自己的父亲右相薛淮之把自己许配给平王做正室。 一桌的薛家人保住了,尤其是五妹妹薛明珠,当听到嫡女的三姐姐真的说出这句话时,她都要另眼相看三姐姐薛嫣语了,她还以为薛嫣语只会仗着嫡出的身份到处炫耀呢,没想到她还有这天。 右相薛淮之见自己的这个三女儿是想把她的颜面豁出去逼他就范,冷声道:“薛嫣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大夫人孙氏和二姐姐薛嫣然,一个使劲的拉着自己的三女儿的手,一个使劲的在一旁说着平王温言川有什么什么不好,可他们越是这样,薛嫣语对平王的喜欢就多几分。 薛嫣语反问道:“爹爹,你知道女儿在说什么吗?” 右相薛淮之被自己的女儿这么反问着,说话时语气都带了三分怒气,“不可。” 薛嫣语见父亲薛淮之不肯松口, 也不再多说,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猛地喝完一通,直接站起了身,薛淮之见自己的三女儿要破罐子破摔,对孙氏急道:“快拉住她。” 孙氏眼疾手快的将薛嫣语拉住了,另一边二女儿薛嫣然也拉住了自己三妹妹的手,可两人不知薛嫣语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直接将他俩甩开了。 薛嫣语直接冲温言川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祝星冉一行的人也早就注意到了右相薛淮之这边了,穆若风连瓜子都嗑了一小盘了,妹妹祝予安也看的津津有味,李思蓁更是早早的就知道了薛嫣语喜欢平王的事。 祝星冉将目光移到正在冲向温言川那的薛嫣语,对妹妹祝予安微笑道:“安儿,看来今日要晚点回府了,又来了场重头戏。” 祝予安兴致勃勃道:“不着急了,平常打理生意难得能看出好戏。” 李思蓁接道:“这薛嫣语也当真能豁得出去他爹的脸面。” 穆若风叹道:“这薛家三小姐是真勇啊,这可是平王纳宁侧妃的喜宴上。” 又牵着祝予安的小手摇了摇,“早知道,就把薛家小五带过来了,这热闹,她没看到可惜了。” 祝予安也是这样觉得的,“没关系,回头我讲给她听。” 第59章 这老东西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薛嫣语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对温言川大声说道:“平王殿下,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眼前娇嫩可爱的小姑娘,温言川自然是认识的,“本王认得你,你是右相的三女儿。” 温言川刚要看上右相薛淮之那桌,右相薛淮之就到了他跟前。 薛嫣语他再不说就要被父亲拉下去了,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说道:“平王殿下,嫣语想做你的正妻。”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听懵了,官眷之中有很多小姐和公子都认识薛嫣语,夫人们则全都纷纷看上了孙氏,因为孙氏在京都贵妇圈里没少把他两个嫡出的女儿放她们面前显摆,说他的二女儿薛嫣然和三女儿薛嫣语长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在京都美人榜上都是有名的,将来不是嫁皇子,就是嫁世家公子。 温言川有些许意外,但不多,他早就看出来了右相薛淮之的三女儿薛嫣语对他有爱慕之情。 这也正是他想要的,谁叫右相薛淮之摇摆不定,他可是听说了,这薛淮之这老东西,一边有意投靠他和皇祖母,一边有意讨好镇国将军府那边,还和大皇子温憬琛私下有联系,后面两个哪个不是跟他的七皇弟温执玉有关系? 还在京都府衙的大牢里待着的时候,就有人给他递过消息,说父皇有意为七弟温执玉造势,大昭现如今还没立太子,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这个位子由谁来做。 他温言川绝不允许有像右相薛淮之这种墙头草来回倒,想两边都抓,然后再看形势定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温言川不是傻子。 薛嫣语等待着平王的回答,可自己的父亲右相薛淮之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大掌一挥,当着众宾客的面狠狠的扇了自己的三女儿薛嫣语一巴掌。 薛嫣语没了往日的傲气,忍住泪水不让它夺冠而出,极力提高嗓音道:“爹爹,女儿爱慕平王殿下,还请爹爹成全。” 说着,薛嫣语就跪了下来,也不顾台下的人是怎么议论她一个姑娘家如此倒贴,连孙氏都觉得丢人,用衣袖掩住了脸,嫡亲的大哥薛任霄和二姐姐薛嫣然脸上也铁青,只有庶出的薛明珠幸灾乐祸。 温言川故作为难的看着右相薛淮之,“右相,你这三女儿是何意?” 右相薛淮之额头青筋暴起,还要不得不恭敬的说道:“臣的女儿前段日子生病了,有些糊涂,还望平王殿下不要当真。” 听到右相薛淮之这么为自己的三女儿找理由,祝星冉都笑乐了,“这是说脑子烧坏了?” 李思蓁做了把瓜子嗑着,“兴许呢?” 妹妹祝予安也在嗑着瓜子,嫌弃的看了看温言川,“阿姐,你说的平王有啥可喜欢的?有啥可爱慕的?那纳侧妃都能到别的女子那里,可见一般呀。” 穆若风拿着扇子给祝予安扇着微风,“就是就是,我若是女子,瞎了眼才会找平王。” 祝星冉听到穆若风的话,心念道:“已经瞎过一回了。” 说实在的,温言川这个畜牲没啥优点,就是嘴会说会哄女人,长的也俊美清秀,像薛嫣语这样的小姑娘,温言川也不知在外招惹了多少个。 祝星冉没记错的话,温言川在娶她的时候,侧妃就已经有了三位了,小妾同房更是无数,所以啊,祝清雅装病寻死根本没啥大作用,只是她自己使的小聪明而已。 温言川本来就是个多情之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守着祝清雅一个人,不过是一时上头,一个永远利己至上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真情的。 可若是说温言川得不到真情,倒也有些讽刺,眼前的薛嫣语就是个例子。 温言川佯装明白,“那就请右相将三小姐姐牵下去吧。” 薛嫣语瘫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温言川,“殿下,你不喜欢我吗?” 右相薛淮之严肃的看向温言川,只这一个眼神,温言川就有些气了。 果然,这老东西就是墙头草,两边倒,偏不如他的意。 温言川并没有直接回答薛嫣语,而是仅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得看右相大人了。” 薛嫣语欣喜,这就证明平王也是喜欢她的。 右相薛淮之眉头紧皱,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着的怒火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着,微微怒视着温言川,就是要逼他站位? 可一个女儿又能证明的了什么,他还有几个孩子可以继续为薛氏家族的未来铺路,想明白这点的右相薛淮之,敞亮着声音响亮的问道温言川,“平王殿下,臣的三女儿对你一片痴情,若真说是烧糊涂了,在场的各位也不会相信,那臣便斗胆为臣的三女儿要个正妃之位。” 在场的宾客又傻眼了,就作为左相之女的李思蓁都震惊了,“皇子的正妃人选岂是嘴上说说就可以定的?” 祝星冉冷眸轻挑,她温言川肯定会答应的,说来说去,姜还是老的辣,温言川指不定心里有多高兴呢,用一个口头上答应的正妃之位,换一位一朝右相的支持,有什么可亏的。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右相薛淮之站队了平王和宁太后一党,若是以后平王犯了什么事,首先第一个就把右相薛淮之拉上。 “我算看出来了,这薛三小姐的勇是随了他爹右相呀。”穆若风轻笑道。 祝予安嫌弃地打量着薛家父女俩,小声道:“这他娘的什么眼光啊。” 祝星冉被妹妹祝予安说的这句话给逗笑了,接问道:“什么眼光?” 妹妹祝予安睁着眼睛,坦然道:“看烂白菜的眼光呗,这平王就是个烂人,等喜宴结束出去后,随便拉一个官家小姐,问问看谁敢嫁给平王?” 祝星冉勾起唇瓣,一丝寒意从旁划过,“也对,正妃还没定下来,侧妃就先纳进门,侧妃才回新房不到一个时辰,就莫名受辱。” 又嘲笑道:“就打了太后的脸,扔下一众来贺喜的宾客去救红颜知己,这会儿又招惹上了一位右相嫡出的三女儿,以后谁做了平王的正妃谁就是真的爱平王。” 妹妹祝予安接道:“也是真的不要脸面。” 李思蓁听姐妹俩这么一说,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薛嫣语,“这不就是未来的平王正妃么,也不用说是谁了,但凡这事传到皇上那,说不定就这么定下了。” 穆若风捂着脸,憋笑说道:“我觉得,安儿送的那把桃花木剑,送对人了,它简直太配平王了。” 第60章 以后女儿进了平王府,她也是要听女儿的话 在场的宾客里,除了祝星冉一桌的人,都认为右相薛淮之是在光明正大的威胁平王温言川许诺给他三女儿薛嫣语正妃之位,并且一致认为平王温言川会当场拒绝右相薛淮之的无理要求,然后狠狠斥责一番右相和他的三女儿。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平王温言川直接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下来,“右相说的哪里话,像三小姐嫣语这样好的人儿,当然得是本王的正妃才能与之相配。” 右相薛淮之还是有一点意外的,他没料到平王温言川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好,那就这么定了,平王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瘫坐在地上的薛嫣语喜极而泣,也没有让旁人去扶她,自己就站了起来,眼中是藏不住的兴奋和期待的。 看向温言川时,脸上也晕染着娇羞的红晕,“臣女谢平王殿下。” 温言川欸了一声,“怎么还叫平王殿下?嫣语,你可是本王未来的正妃,是本王的妻子,叫本王言川就可。本王不日就向父皇禀明,皇祖母和母妃也会为咱俩操办起日后的婚事的。” 薛嫣语都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掐了掐自己大腿上的肉,这是真的! 她没赌错,平王温言川是她薛嫣语的良人,结巴的应道:“是,平、哦不,言川。” 右相薛淮之抚掌大笑,对温言川道:“那殿下继续敬酒,臣先带语儿下去了。” 温言川还在对着薛嫣语深情地看着,听到右相薛淮之这样说,故作一副被叫醒的模样,又仓皇的对右相薛淮之说道:“好。” 待薛氏父女俩下去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到底是该感叹平王抱得美人归,还是该感叹右相薛淮之好福气呢。 薛嫣语回到位置上坐下后,倒起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父亲薛淮之,“爹爹,女儿不该鲁莽,看来爹爹还是疼语儿。” 右相薛淮之相比之前恼怒的态度,此时仍是一副慈父笑容,他伸手接过三女儿薛嫣语给他递的酒杯,“语儿,下回切不可如此行事,你是咱们薛家嫡出的三小姐,时时刻刻都代表着薛家,你已经到了年纪,爹怕你一时冲动去给平王殿下做了侧妃,这才撑了张老脸试探平王殿下可否许你正妃之位。” 薛嫣语莞尔一笑,轻轻的摇着头,“不会的,爹爹,平王殿下是喜欢女儿的。” 但想到自己瘫坐在地上时,确实失了大家小姐的风范,语气带着七分歉意道:“爹爹,方才女儿那样不会丢了您的颜面吧?” 现在的右相薛淮之高兴都来不及,完全认为自己女儿与平王殿下这段姻缘自己是赚大发了,只轻轻的说道:“你知道就好,待以后成了平王正妃就不可这般了。” 薛嫣语饮下自己倒的酒,“爹爹,女儿记住了。” 又看向母亲孙氏,“娘亲,你怎么不为语儿高兴?” 大夫人孙氏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语儿,你当着平王殿下和宁侧妃的喜宴,逼你爹爹给你争取来这份平王正妃的位子,可是打了宁太后和澜妃的脸,宁侧妃也刚进新房不到一个时辰,你还没嫁过去,还是个女儿家呀。” 不等三女儿薛嫣语说话,右相薛淮之就不悦道:“夫人,你别忘了平王殿下是宁太后最疼爱的皇孙。” 薛嫣语对母亲孙氏接道:“娘亲,爹爹说的没错,想来爹爹上学的时候,也想明白了,不然一定会阻止女儿的,平王殿下是当众承认了女儿的,而且宁侧妃只是个侧妃,我想当的要当的也是平王殿下的正妃,又不是跟她一个妾抢侧妃之位。” 又胸有成竹,自信道:“以后女儿进了平王府,她也是要听女儿的话,不管平王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女儿才是那个永远呆在平王殿下身边的女子。” 薛任霄也激动的着母亲孙氏道:“是啊,娘亲,有个皇子做咱们右相府的女婿不好吗?而且明年春围我拿到第一时,官场上也需平王殿下和爹爹的合力帮助呢。” 又用右胳膊肘碰了碰二妹妹薛嫣然,“二妹妹,对吧?” 薛嫣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嘴上还是应着大哥薛任霄的话,朝母亲孙氏微笑道:“是呀,二哥哥说的不错。” 大夫人孙氏这才宽了宽心,又看了一眼右相薛淮之,见自家老爷一脸笑意,便也笑了笑道:“如此,那回府后就先做些准备,带赐婚圣旨下来后,也不会显得那么匆忙。” 既然操办了三女儿薛嫣语的婚事,大夫人孙氏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二女儿薛嫣然的婚事,又看向自家老爷道:“嫣然也及笄有一年了,老爷看什么时候给嫣然也相个好人家。” 右相薛淮之点头,“早就看好了一家,过几日便私下问问。” 这一轮话下来,只有薛明珠没有开口说话,脸上是藏不住的嫉妒,原本想幸灾乐祸的等看二姐姐薛嫣语的笑话,谁知平王殿下如了她的愿。 薛明珠在想,假设刚才是她上去,那爹爹会不会也这样为自己打算,也给自己争个平王正妃之位,毕竟在这个家里,他才是爹爹最宠爱的女儿,即使是庶出的,爹爹也会让大夫人孙氏给她嫡女的待遇。 她薛明珠就算不做皇子正妃,也要给四家大族嫡出的公子做正妻,她相信,凭借爹爹从小到大对她的宠爱,又是堂朝右相,她一定比两个嫡出的姐姐嫁的更好。 这场平王纳侧妃的喜宴,转眼就变成了众宾客恭贺平王和右相薛淮之喜结连理的宴席了。 站队平王和宁太后一党的几个为首的臣子,也下了位子,到右相薛淮之这边说着恭贺的吉祥话,在他们看来,右相之前一直中立,是没有时机或是还在犹豫思考选择其他的皇子,但不管之前如何,反正现在是实打实的到他们这边了。 第61章 二品判官尉迟深和妻子姜氏 当然来平王府参加喜宴的,也不止平王和宁太后一党的臣子,还有几个其他皇子的亲信。 比如清白刑宫的二品判官尉迟大人尉迟深,他就是大皇子温憬琛的亲信,而且他的职位比较特殊,判官这个职位是专门为清白刑宫特设的,是有实权在手的,可随时调查朝中每个官员的个人信息,接手各种疑难杂案。 尉迟深同夫人姜氏一起走到了祝星冉面前,他对祝星冉笑道:“臣见过镇国公主。” 姜氏也道:“臣妇见过镇国公主。” 祝星冉见来人是大皇子温憬琛的亲信,就道:“两位客气了,刚好本宫这桌还有两个空位子,尉迟大人和夫人不如坐下说几句清谈几句。” 尉迟深应道:“是,公主。” 然后就牵着夫人姜氏的手来到了那两个空本椅上坐下,见两人坐下后,刚好在他们旁边的李思蓁就感慨道:“看来深伯伯和姜伯母的感情依旧非常好呀。” 尉迟深笑的真诚,“蓁丫头,还是那么会说话。” 李思蓁叫尉迟深为伯伯,就因为左相李竹和身为二品判官的尉迟深是过命的朋友,每到逢年过节,左相李竹便会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女到尉迟深的府上送礼清谈。 祝星冉也注意到了,因为他俩走过来到现在一直在牵着手,这倒让她想起来,前世,温言川登基后,第一个就将这尉迟深的妻子姜氏给活刮了。 原因只是在温言川还是王爷时,尉迟深作为二品判官就处处为难他,私底下许诺好处,也不肯投奔他,为他所用,还在朝堂上刁难他,上折子弹劾他,更是在之后的朝廷滔天贪污案中亲自定下了宁太后的弟弟宁绪的死罪,所以温言川记恨着尉迟深。 正巧,尉迟深和妻子姜氏在京都是出了名少有的恩爱夫妻,温言川也就是抓住这点,在问鼎皇权后,当着尉迟深的面把妻子姜氏给活刮了。 尉迟深和妻子姜氏没有子女,原因也很简单,因妻子姜氏体弱多病,生育风险太大,尉迟深也不介意,当即就对妻子姜氏说:“不要孩子,就我们夫妻俩相伴一生。” 妻子姜氏死后,尉迟深没了牵挂,就挥剑自刎了。 祝星冉现在回想起来都唏嘘不已,眼中是下意识的担忧看向了尉迟深旁边坐着的姜氏。 姜氏见镇国公主祝星冉一直看着她,还以为自己脸上沾染上了什么东西,就弯着眉眼问道:“公主,为何这般看着臣妇,是臣妇的脸上有什么吗?” 祝星冉还没说话,妹妹祝予安探着脑袋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姜氏,“没有啊。” 祝星冉唇边含着笑:“夫人多虑了,本宫只是觉得夫人是少有的古典美人。” 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姜氏还是选择接受了,笑道:“谢公主夸奖。” 姜氏很清楚镇国公主祝星冉看她时,眼中明显担忧之色。 祝星冉又看向尉迟深,“尉迟大人,怎么会赴平王府的纳侧妃喜宴?” 尉迟深则是看向妻子姜氏,“原是不想出来的,但臣的妻子向来喜欢热闹,由于身体不好,就很少出来走动,正好看见了平王府的人递来了邀请帖子,就来平王府透透气了。” 祝星冉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来对了,平王府是挺热闹的。” 姜氏轻笑,她知道郑国公主说的是,平王今日喜宴上发生的事。 其实像这些皇室中的事,还有朝臣之间发生的大案子,尉迟深从来都不会忌讳,他会讲给妻子姜氏听,姜氏出自书香门第,从小饱读诗书,对朝堂之事也有其他见解,也会讲给丈夫尉迟深听。 穆若风听到尉迟深说妻子姜氏身体不好,就仔细瞧了瞧姜氏的脸色,心道:“没有一点气血不足和苍白之色,这面色红润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像是体弱多病,倒像是让人下了毒。” 祝予安看坐在她身边的穆若风一直盯着姜氏看,就拍了一下穆若风的肩膀,穆若风侧过脸,以为祝予安会吃醋,问他干嘛盯着姜氏的脸,张嘴就要解释。 谁知祝予安下一秒就小声说道:“你也觉得有问题,对吧?” 穆若风点头,“是。” 祝星冉是练武之人,耳力极好,又是挨着妹妹祝予安坐的,所以穆若风和自己妹妹说的话,祝星冉听得一清二楚。 当妹妹祝予安和穆若风齐齐向她看来时,祝星冉就对尉迟深说道:“尉迟大人,可否让本宫的家人为你的夫人把一下脉?” 尉迟深面对镇国公主祝星冉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迟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镇国公主祝星冉的话,而是看向妻子姜氏。 只见姜氏浅笑,婉拒道:“谢公主好意,臣妇是体弱多病,有很多大夫都给臣妇诊看过了过了,说臣妇的身子骨极差。臣妇的夫君,甚至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也说臣妇女是体弱多病。” 穆若风冷哼道:“他们都是庸医,我跟他们可不一样,让本公子为你的夫人看看。” 尉迟深看向了说出此话的紫衣少年,想起刚才镇国公主说让家人为他的妻子把下脉,可镇国将军府只有两位小姐,这两位小姐还分别是武将和走商道的,与医术这些不沾边。 那就只有前段日子跟镇国公主的妹妹祝予安,订了亲的那位天外境少主—神医穆若风了。 尉迟深越想越高兴,赶紧对妻子姜氏道:“夫人、夫人,先别着急婉拒,为夫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夫人先将手抬到桌面上,让这位公子为你把脉看一下。” 姜氏难得见到丈夫尉迟深这般高兴,她有些疑惑的看上了那紫衣少年,听着丈夫尉迟深的话,乖乖的把手臂放到了桌面上放。 穆若风并没有直接上手与姜氏接触,他扭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祝予安,问道:“安儿,你的手帕给我。” 祝予安一脸茫然,她没有带手帕,转头看向了阿姐祝星冉,祝星冉从袖口处拿出了水蓝色金丝帕递给了妹妹祝予安。 祝予安接过又递给了穆若风,穆若风将水蓝色金丝手帕覆盖在了姜氏的手腕处,接着摸姜氏的寸口脉,时不时的还皱下眉头。 穆若风每皱一下眉头,尉迟深就多一分怕意,他怕像穆若风这种神医诊出来的结果比那些大夫和宫里的太医诊出来的还严重。 姜氏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为他把脉的紫衣少年。 李思蓁也默默看着这一幕,她打心底里希望姜氏能有副好身体。 第62章 慢性毒药—袭落回 片刻的时间,穆若风就将搭在姜氏寸口脉的手收回了,不等他开口,尉迟深就焦急问道:“公子,你诊断的怎么样了?我的妻子可还有医好的可能?” 穆若风舒展着眉心,将手中的水蓝色金丝帕又递回给了祝予安,祝予安又将手帕递给了阿姐祝星冉,祝星冉把水蓝色的金丝手帕又放回了袖中的口袋里。 祝予安见穆若风有点想卖弄关子的意思,就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耳朵,“老实点,这个是朝廷二品判官尉迟大人的夫人,可是有二品诰命在身的,出自书香门第锦州的姜氏大族。” 穆若风连连点头道:“哎呀,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又顺势把祝予安的小手握在了他温热的掌心中。 祝星冉已经见惯了妹妹祝予安和准妹夫穆若风的这些小打闹了,李思蓁见穆若风这不急不慢的样子,大概也知道姜氏的病情有好转的余地。 几人都眼中充满希望的看向身穿紫色锦袍的穆若风,穆若风先是咳了一两声,然后开门见山的对尉迟深说道:“尉迟大人,你夫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体弱多病,而是中了一种叫做袭落回的慢性毒药,这种慢性毒药只有口服才会起作用,尉迟大人在清白刑品担任二品判官之职,想来不用本公子说什么,尉迟大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祝星冉听出来了,看来是平常在府里近身照顾这姜氏的人中有谋害之心,这个就不可细说了,这是尉迟深府上的内宅之事了。 尉迟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愤怒的正要拍掌时却被妻子姜氏拦住了,毕竟是在平王的喜宴上,他们又是大皇子温憬琛的亲信。 尉迟深愧疚的看着像妻子姜氏,他大概猜到了,是谁在谋害他的妻子姜氏了,瞬间,眼底含泪,“夫人,我对不住你啊。” 姜氏虽然不知道,夫君尉迟深为何说出这句话,但还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你我夫妻十余年,什么荆棘坎坷没走过,不照样熬过来了。” 看这眼前这对伉俪情深的夫妇,祝星冉在想,多年之后,她和温执玉或许也是如此吧。 说到温执玉,祝星冉下意识的勾起了唇角,笑意也在她的眉眼之处散开。 她承认,她想温执玉了,她已经有五天没见着温执玉了。 不是祝星冉不找温执玉,而是温执玉最近忙着去烨州清理门户了,至少还有两天才回来。 温执玉临走的前一天,还特意带着许多贵重的礼物去镇国将军府拜访,和祝星冉一家吃了个饭,晚上两人又去醉仙楼的楼顶看烟花,临别之际,两人又不舍得拥抱了一会儿。 李思蓁是挨着祝星冉坐的,她难得看见祝星冉会有发神傻笑的时候,就身子往祝星冉那边倾斜了些,小声问道:“阿冉,你在想谁?” 祝星冉扭过头,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答道:“璟之。” 李思蓁满脑的疑惑,璟之?是谁啊?七皇子温执玉的小字吗?可七皇子温执玉还没及冠啊,按照当今皇上对七皇子温执玉的疼爱程度,小字会亲自给七皇子温执玉取的。 这边尉迟深继续问着紫衣少年穆若风,“多谢公子提醒,那公子,我夫人我种的慢性毒药袭落回该怎么解呀?” 穆若风思索了一下,询问着尉迟深,“尉迟大人,你夫人的不幸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的了的,都中了这么多年毒了,一半的毒都已进入肺腑了,需半年调解才可医好。” 又道:“而且治这种慢性毒药的草药十分稀缺,世间少有。” 一听到穆若风说解毒的草药十分稀缺,世间少有,就打断道:“公子,这种草药哪里才能找得到?我回头就把官辞了,带着人亲自去采摘。” 祝予安笑道:“尉迟大人,你别着急,先听他把话说完。” 穆若风知道尉迟深是爱妻心切,得了这么多年的病了,一下子有治好的可能性自然是激动不已,他能理解。 接道:“这草药本公子有,就在天外境的药谷里,大人不必辞官,也不必亲自带着人去找。” 尉迟深又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穆若风要的就是尉迟深的这句话,从容一笑道:“大人能做的就是把夫人带到天外境去医治,解毒草药那里应有尽有,而且环境也有利于夫人的病情,我写好了药方后就让我手下的徒弟去看着夫人,病情好了些后,另开一副药方,半年就可痊愈。” 听到对面的紫衣少年说半年就可痊愈,姜氏激动的看着夫君尉迟深,尉迟深已经开始有些喜极而泣了,他迫不及待的对穆若风说道:“好好好,我明日就将夫人亲自送到天外境,真的太感谢公子了。” 天外境的名头响亮,姜氏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眼前的紫衣少年是天外境的少主—神医穆若风,她早该想到的,前几日还有下人在说天外境的少主结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下娉了。 慌忙的朝穆若风道:“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这病我得了多年,不但困扰着我,也困扰着我的夫君,等这病好了,我和夫君俩人一定携重礼感谢公子。” 尉迟深紧牵着妻子姜氏的手,“是啊,是啊,公子,真的太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穆若风拿起扇子扇起了风,直白道:“两位若是真要记恩情,就记在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头上。” 尉迟深和妻子姜氏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是,我们夫妻俩到时一定去镇国将军府上向二小姐重谢。” 祝予安抿了抿嘴,嘀咕道:“谢我干了什么?” 穆若风耳朵尖的很,转头就问着大姨姐祝星冉,“阿姐,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面对准妹夫穆若风的提问,祝星冉很自然的回道:“是啊。” 见状,李思蓁看向穆若风调侃道:“你明年就要娶阿冉的妹妹了,虽说家人一词有点早,但也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区别。” 穆若风开心极了,我过头朝祝予安说道:“听见没?阿姐和思蓁妹妹说让咱俩早点成亲。” 第63章 做不了儿媳妇,可以做亲家呀 听到穆若风这样说给祝予安听,祝星冉和李思蓁无奈的笑了笑。 祝予安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穆若风,“说的明明是早晚的事。” 穆若风嘻笑的反问道:“早晚的事不就是成亲的事吗” 祝予安对穆若风的理解能力服气了,脸上有点嫌弃,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听穆若风说到成亲,尉迟深就开口道:“待公子和二小姐成亲了,我和我的夫人必带着份子礼到场恭喜。” 穆若风拱了拱手,笑的春风满面,对尉迟深回道:“好说好说。” 和祝予安成亲,对穆若风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成亲之后亲,他就可以时时刻刻陪在祝予安身边了,到时候天外境祝所有产业都交给他的小媳妇祝予安,再叫几个得力的手下帮忙打理,几个手下熟悉生意之后,他就可以带着祝予安出京都到处游山玩水了。 穆若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越想脸上笑容越盛,祝予安见穆若风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想美了,用手拍了一下穆若风的肩膀,“想远了,穆若风,京都还有一大堆事没处理完呢。” 穆若风思绪被拉回,一下子就如同蔫了的白菜一样,耷拉着脑袋。 就好像刚才还开开心心的紫衣少年郎不是他一样。 见穆若风这个样子,祝予安觉得自己冷水泼的太不是时候了,主动拉起了他的手,难得温柔的安慰着穆若风:“没事儿,相信很快会处理完的。” 停顿了一会,还是对穆若风少有的,甜甜的喊了句:“若风哥哥。” 穆若风听祝予安这小丫头又喊她若风哥哥了,直接又打起精神了。 祝予安一般只有要是找他帮忙的时候才喊若风哥哥,平常没事就叫他全名穆若风了。 赶忙憨笑应着祝予安道:“哎呀,我在我在,其实吧,事多也没关系,能被处理掉的事都不算事。” 尉迟深和妻子姜氏轻笑着,夫妻俩看穆若风和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的相处方式,像极了两人年少时,各自在心里感叹着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李思蓁在一旁也是被祝予安和穆若风这对相互喜欢的人给闪到了眼睛,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带着几分酸:“啧啧啧,你们俩也太亮眼了。” 又抬起眸子看了一桌的人,这才发现只有自己是一个人,叹气道:“哎,这一桌子人,只有我还没有郎胥,阿冉有昭王殿下,安儿妹妹有穆若风,尉迟伯伯有姜伯母,只有我孤家寡人。” 姜氏被李思蓁这个小姑娘说的话给乐笑了,“蓁儿,那是姻缘还没到,莫急,好姻缘再晚也值得,早年要是我的身体好的话,我就生下一个儿子,保准让蓁你当我的儿媳妇。” 尉迟深咳了声,对姜氏说道:“夫人。” 姜氏耸耸肩,“夫君,没关系的,不能生养的事妾身早就释怀了。” 尉迟深从来不在妻子姜氏面前提生养孩子的事。 和和姜氏刚相识的时候,尉迟深就得知姜氏体弱多病身子差,两人以后成亲是怀不了孩子的。 若说尉迟深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哪个男子不想有个后?更何况尉迟深是家中独子。 可尉迟深只一个晚上就想明白了,他喜欢的是姜氏这个人,他爱的也是姜氏这个人,仅仅是因为姜氏不能生养孩子就选择不爱她这个人,那他对姜氏的爱也不过如此。 就这样,尉迟深不顾家中嫡母花氏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娶了不宜生养的姜氏回来做正妻。 成亲后的第一个月,姜氏就悄悄的让大夫为自己诊脉,得知自己不适合生养孩子后,就跟丈夫尉迟深说:“夫君,妾身觉得上次那个来到咱们府上看我的李姑娘不错,性格好,长得也沉鱼落雁,妾身看得出来她喜欢夫君,不如—” 姜氏话还没说完,尉迟深就拒绝道:“夫人,为夫不喜欢她,夫人依了自己的意,也是顺了她意,将她抬进府为妾为平妻,为夫也不会碰她的,何必平白耽误了人家姑娘。” 又告诉着姜氏:“为夫此生绝不纳妾,孩子就当是你我没有为人父母的缘分,夫人你也不必提了,免得伤心,为夫也不提。” 补充道:“老夫人那边为夫会跟她说明白的,夫人也不必理会了,只管在府中好好养着身子,账房也不用管,为夫来处理就好。” 尉迟深口中说的老夫人花氏并非是亲生母亲,而是尉迟深的父亲尉迟老爷子迎娶的继室。 说来也巧,这个花氏也不能生养孩子,不是因为身子差,而是因为先天不孕,进门后也不允许尉迟老爷子纳妾,还将原来府上的两个妾氏都给打死了,这就导致了尉迟老爷子只有尉迟深一个孩子,还是原配生下来的。 尉迟老爷子在娶了花氏半年后就染肺劳之病去世了,花氏嫁给尉迟老爷子时是老姑娘了,也不算是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尉迟深扭头突地看向了穆若风,问道:“公子,敢问我夫人的病若是医好了,可还有生养的机会?” 几个人再次向穆若风看去,穆若风喝着的酒水差点没喷出来,他挠了挠头,像是想起来什么重大的事情,“呀”了一声。 不好意思的向尉迟深说道:“本公子忘了说了,袭落回各种慢性毒药还有阻止女子生养的药效。” 姜氏急着开口问道:“那就是毒解了身子调理好,还可以有生养孩子?” 穆若风摸着下巴打量了下尉迟深和他的妻子姜氏,这两人顶多十三岁出头,也不晚,就笑道:“对的,作为医者,本公子还是建议再调养个半年比较保险。” 得到穆若风的回答,尉迟深和妻子姜氏高兴的不能自已。 祝星冉笑着说道:“姜夫人今天来到平王府参加喜宴,是真的来对了。” 李思蓁接道:“我就知道,尉迟伯伯和姜伯母这样恩爱的夫妻上天怎么会看他们没有孩子呢?” 祝予安挽着穆若风的手臂,夸赞道:“穆若风,我第一次觉得你的医术是这么厉害,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你是神医。” 穆若风傲娇的点点头,“那是当然,现在知道我的医术好了。” 又看着祝予安问道:“不再多喊几句若风哥哥吗?怎么又叫全名了?” 祝予安没答穆若风的话,而而是眼睛瞄向了李思蓁,戏谑道:“蓁姐姐,我觉得姜夫人虽然没能让你当成她儿媳妇,但以后你成亲有了孩子,可以和姜夫人做亲家呀。” 祝星冉听到妹妹祝予安这么说话,倏地用手捂住妹妹祝予安的嘴,“安儿,当着尉迟大人和姜夫人的面,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李思蓁翻了下白眼,不过细想之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就乱了辈分。“安儿,这话也就只能从你嘴里听到了。” 坐在祝予安身旁穆若风差点又没喷出一口酒来,努力的憋着笑,穆若风第一次这么讨厌平王府,要不是因为这是平王府,他早就大笑起来了。 尉迟深和姜氏一点也不介意祝予安说这话,夫妻两人感谢都来不及呢。 第64章 岳母多虑了,以后嫣语就是本王的妻子 放眼望去,平王府前院十来桌喜宴宾客,只有祝星冉这桌没有上赶着给平王温言川敬酒。 当然,温言川也不需要祝星冉一行人给他敬酒,一方面是厌恶,一方面是不想给自己心里添堵。 温言川可没忘记,自己刚从京都府衙的大牢里出来回到府里时,就见到他最心爱的女人祝清雅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养伤。 他心疼坏了,问祝清雅是怎么回事,她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口,直到在他的逼问之下,祝清雅才老老实实的将发生在,皇宫里金阳殿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温言川得知的是镇祝星冉国公主和其妹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还有左相府大小姐李思蓁联合甩脸子刁难他最心爱的女人祝清雅,这样还不够。 还教唆他那个七皇弟温执玉仗着自己不在庆功宴上,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祝清雅让侍卫拖下去给打板子了,还有他那个七皇弟温执玉身边的贴身太监张林不到诉责他最心爱的女人祝清雅,还叫嚣的再加了十大板。 要不是自己的四哥温祈安及时将祝清雅送到皇祖母的华蓉宫里找太医治伤,恐怕自己从京都府衙的大牢里出来回到府里时,就只能见到祝清雅的尸体了。 亏他之前还想着让祝星冉做他的正妃,真是瞎了眼了,没想到祝星冉是般卑劣狠毒的女子,怎么配做他平王府的女主人?又怎么配做他堂堂平王殿下的正妃? 温言川觉得,要不是因为那祝星冉是祝老将军祝林轩的大孙女,本身还是个女将军,战功无数,手握百万昭云军兵权,祖上又是大昭的开国功臣。 他才懒得让手下亲信以自己的口吻写那么多信,去讨好之前还正在打两个小国的祝老将军祝林轩,让祝老将军祝林轩把祝小将军祝星冉回京都许配给自己呢。 温言川在和右相薛淮之对饮酒时,不经意间偷瞥了一眼祝星冉那桌,发现祝星冉那桌的人情乐融融有说有笑的,就宛若他们在的不是他温言川的平王府上,而是在他们镇国将军府上似的。 顿时,温言川饮下手中这杯酒后,就冷冷的闷哼了一声。 右相薛淮之不明所以,心里纳闷,这平王温言川是什么态度。 难道是想反悔与三女儿嫣语的婚事?还是转口答应了,就对他们右相府有意见了,这哪里是对待未来老丈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右相府没有站队平王府呢。 薛嫣语注意到了平王温言川的不对劲,拿起自己面前倒好的酒,来到父亲右相薛淮之身边。 对平王温言川笑得一脸温婉可人。“言川,可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温言川被薛嫣语这么一点,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了,转而笑着缓解尴尬,避免右相薛淮之误会了些什么。 对右相薛淮之恭敬有礼地喊了句:“岳父大人。” 右相薛淮之怎会不知道平王温言川这声岳父大人会没有讨好之意,他从来不伸手打笑脸人,于是乐呵呵的推诿道:“殿下这样称呼臣,臣现在不敢当啊。” 温言川摊了摊手了,又亲自将薛嫣语有意递给他的酒接过,笑着对右相薛淮之说道:“岳父大人,不可再对本王这个准女婿自称为臣了,过于生分了。” 说完这些话,温言川又用他那双澄澈含情的眼睛看向了薛嫣语,“连嫣语都叫本王言川了,岳父大人又何必这样自称,平白的让右相府和平王府有了距离感。” 听温言川这样说了,右相薛淮之不在好自称为臣了,然后岔开话般的对温言川说道:“殿下,老夫实在没有料到殿下你也对嫣语有意。” 薛嫣语见自己父亲薛淮之说到了平王温言川有意自己的事,霎时,娇嫩如玉的小脸羞红一片。 薛嫣语不愧是以美貌上了京都美人榜上的女子,只这一下就让温言川心弦一动,也让他觉得在藏娇院养伤的祝清雅和在新房里等着他洞房的宁霜也不过如此。 温言川细品之下,祝清雅和宁霜都没有眼前这个薛嫣语长得貌美讨人喜欢,薛嫣语不愧是右相府出来的嫡小姐,除了瘫坐在他面前那会,处处都透露着大方得体。 倘若自己真娶了右相薛淮之的三女儿薛嫣语为正妃,那也不错。 随即温言川就打消了自己这个想法,他不能被眼前的一时迷住,他未来可是要问鼎皇权,做拥有整个大昭江山的皇帝,能做他正妃的人必须尊贵无比,家族势力庞大才可。 原是想娶镇国将军府祝小将祝星冉的,可她被父皇赐婚给了七皇弟温言川,已然是没了可能性了。 不过,温言川也庆幸祝星冉被昭煜帝赐婚给了他七皇弟温执玉,像祝星冉这种恶毒女人根本配不上他温言川。 温言川表面夸赞着薛嫣语是多么美好的名字,心里却想着该挑京都的哪家贵女为自己的正妃。 此时,大夫人孙氏也上前走去,对温言川真心实意的说道:“殿下,你与嫣语两情相悦,那以后成了婚,可要好好对待臣妇的三女儿啊,莫要辜负了嫣语。” 大夫人孙氏还是有些不看好这平王温言川,虽然自家老爷已经站队在平王温言川这边了,可就凭这平王温言川在自己的纳侧妃喜宴上,突然跑到后院安慰其他女子,大夫人孙氏就觉得这平王温言川实在有些荒唐且多情。 心里还害怕自己的三女儿薛嫣语交给平王温言川后,会被平王温言川宠妾灭妻,或是嫁过去之后接受平王温言川一大堆妾室通房。 男子三妻四妾虽说是正常之事,可大夫人孙氏从其他官眷那里听到,平王殿下从前有一院子的女人,后来府上来了个雅小姐,就提前把这一院子的女人,安置在了京都外的府宅,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大夫人孙氏认为大部分谣言,都是根据一定的事情夸大的,绝不是空穴来风。 面对大夫人孙氏的担忧之意,温言川装出一副对薛嫣语情根深种的样子道:“岳母多虑了,以后嫣语就是本王的妻子,在本王心里,嫣语但是最重要的。” 第65章 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姑娘 站在两人中间薛嫣语在下面用手拉了拉自己的母亲孙氏的衣袖,她不明白,母亲孙氏干嘛多问这一嘴? 平王殿下都已经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许诺自己正妃之位了,还谈什么辜负不辜负薛嫣幽怨的目光投向了母亲孙氏。 大夫人孙氏没有理会三女儿薛嫣语的小动作,而是对平王温言川笑道:“殿下这样说,臣妇就放心了。” 反观祝星冉这桌,尉迟深牵着妻子姜氏的手,对镇国公主祝星冉笑道:“公主,臣和夫人就不多留了。” 祝星冉点头,“也是时候了。” 尉迟深又对穆若风和二小姐祝予安拱了拱手,“我非常感谢公子和二小姐,若不是公子出手为我的妻子把脉,还有提点,恐怕我这妻子就真要被那奸人给暗害了。” 穆若风正在给祝予安扇着微风,扭头对尉迟深说:“顺手的事,谢恩总理什么的都拿到镇国将军府上,后日把姜夫人送到天外境,自会有人去接应,本公子到时候也会回到那里,亲自为姜夫人诊病开药方,打理妥当就交给徒弟办了,尉迟大人放心在清白刑宫当职。” 说到清白刑宫当职,享受着微风的祝予安就抽了抽嘴角,前面尉迟深还说要辞官,亲自带着人去给姜氏寻草药呢。 不愧是大皇子澈王亲信,就是和其他朝中官员不一样,这种形式作风也算是一枝独秀了,二品判官的职位说辞就辞,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要知道,光是二品这两个字,有些官员努力到老都未必能达到,而尉迟深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做到了二品官员的级别,属实难得。 李思蓁见尉迟深和姜氏要打道回府了,就道:“尉迟伯伯,蓁儿有空也会去天外境看看姜伯母,陪她说说话的。” 姜氏听到后,对李思蓁微笑道:“蓁儿有心了。” 说完,尉迟深就同妻子姜氏走出了平王府,连个招呼都没对温言川打。 袁管家看见后,想要走上前相送时,还被尉迟深给打住了。 袁管家退到一边,在尉迟深和姜氏走出平王府前院后,歪着嘴小声嘀咕道:“也太不把我们殿下放在眼里了,不过是大皇子温憬身边的狗而已,就敢这么狂妄,哼。” 温言川脸都气绿了,握着酒杯的手都紧了紧,好似下一秒就能把手中酒杯捏碎一般。说道:“这个尉迟深也太放肆了。” 温言川早就看这尉迟深极其不顺眼,因为尉迟深总在朝堂上找站队他这边官员的茬,私下还总与他作对,真是茅房的砖头,又臭又硬,关键温言川还不能出手打死,谁叫他背后是大皇子澈王,他的大哥温憬琛。 但温言川会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待到他得势后就全部报复在他的妻子姜氏身上,定要叫那尉迟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站在他身边薛嫣语安慰道:“言川,像他这种能做到二品级别官位的人,肯定是靠着大皇子澈王上来的,不配你跟他一般见识。” 温言川看向薛嫣语,抿嘴一笑,“嫣语,说的是,本王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边,祝予安看着平王温言川和薛嫣语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宁侧妃的喜宴上牵手,就鄙夷的对阿姐祝星冉说道:“阿姐,我感觉坐在新房的宁侧妃,头顶一片绿。” 李思蓁笑问道:“哪有男的绿女的?顶多就是新房里的宁侧妃知道后在平王面前说两句委屈话,难不成不与平王洞房了?” 祝星冉点了点妹妹祝予安的脑门,“安儿,瞧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妹妹祝予安单捧着下巴,看向了穆若风道:“天下男子多情,你会这样吗?” 祝予安这问的有些唐突,但穆若风还是坚定的摇摇头道:“谁说天下男子多情?我就不一样呀,与安儿一人相守一生足已。” 又笑着像是求证般的朝大姨姐祝星冉说道:“阿姐,我可是在爷爷面前说过,只娶安儿一个人的。” 祝星冉回道:“是啊。” 一生只娶一个人,只守一人。 这很难不让祝星冉联想到温执玉,祝星冉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看向了平王府前院的府门,她想去一趟昭王府,即使温执玉不在那座府邸,祝星冉也想在那里到处走走看看,因为那是温执玉待过的地方,有他的足迹,有他的气息,有他在府内为自己种的一园栀子花。 祝予安耸耸肩,对穆若风笑道:“我就那么一问。” 穆若风停到了脸上的笑,郑重其事的对祝予安说:“安儿,我再说一遍,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姑娘,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就算你是我最爱最喜欢的人,我也要跟你急的。” 祝予安听完很是动容,对她来说穆若风是个顶好的男子。 他不会像京都的贵公子们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去做生意,也不会看不起女子。 相反,穆若风很懂她,很尊重她,支持她所做的一切,不管多忙,都会抽出空来京都她经常打理生意的琉璃堂来陪她,会带各种小玩意儿给她。 就算祝予安没有时间理会穆若风,穆若风也不生气,而是找把椅子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祝予安打理生意,穆若风看着祝予安那么多账本要处理,多次想上手帮忙,都让祝予安制止住了,因为祝予安习惯于自己处理,而且这些都属于比较重要的账本,还都是母亲上官司婉留下来的家产,好一定要好好过目,认真打理。 祝予安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可能是十日前,她就养成了一个一害羞就摸耳朵的习惯,这一点连阿姐祝星冉都不曾发现,却让穆若风给发现了。 穆若风看着眼前小姑娘的动作,得意的笑了笑,似惊讶般的对祝予安说道:“呀,安儿,你害羞了。” 他声音有些微大,祝予安不再摸自己的耳朵,而是转手捏住了穆若风的耳朵,咬牙切齿道:“穆若风,你给本姑娘低调点。” 穆若风没感觉到痛,然后贴近了几分祝予安的脑袋道:“安儿,我知道了,留点面子,阿姐和蓁妹妹还在这呢。” 第66章 你家小姐又怎么了 祝予安松开了手,对阿姐祝星冉说道:“阿姐,我们也走吧。” 祝星冉微笑点头,确实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平王府的戏都演完了,也该散场了。 李思蓁有些意犹未尽,“你们说,若是新房里的宁侧妃知道平王府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会是什么表情?” 祝予安斜着眼睨了一下温言川,“管他的。” 穆若风也起身牵着祝予安的小手,说道:“安儿,正好今天你有空,咱俩一起去醉仙楼。” 祝予安开心应道:“好呀。” 扭扭头看着阿姐祝星冉,问道:“阿姐,你去吗?” 祝星冉看向妹妹祝予安,只见在她身后的穆若风使劲眨眼示意,祝星冉抿唇一笑,“不了,安儿,阿姐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你和若风玩的开心。” 祝予安有点小失望,随即笑道:“行,那阿姐,我就和穆若风一起去醉仙楼玩了。” 穆若风侧过身子偷笑,大姨姐果然给力。 李思蓁用手揉了揉细腰处,也站了起来,她以为祝星冉是要回镇国将军府上处理事情,就对祝星冉开口道:“阿冉,咱俩顺路,正好一起打道回府。” 温言川见祝星冉一桌的人也要走了,就朝袁管家挥了挥手,袁管家径径走到祝星冉等人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王爷还要和宾客们喝酒,有老奴来送送公主和几位小姐公子。” 祝予安闻声看向了袁管家,“还是免了吧,这么点距离就不用送了。” 袁管家讨了个没脸,可却也不敢反驳,随着对面的人是镇国公主的妹妹,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祝老将军的小孙女。 走前,祝星冉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言川。 温言川则是被祝星冉看着有些发毛,他很不喜欢祝星冉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他欠了祝星冉什么,又好像是案板上待宰杀的鱼一样。 平王府前院剩下的宾客就这样目送着祝星冉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平王府,上次见到镇国公主祝星冉时,还是在十日前金阳殿的庆功宴上。 温言川见祝星冉走了,又畅快着与几个亲信的官员喝着酒,喜宴接近尾声,温言川一个人半醉半醒的回到了后院,也没让人搀扶着他。 来到桂娇院,温言川打开了新房的门,走进去后又将房门给关上了,向坐在喜床上的宁霜走去。 宁霜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嫁衣,腰间系着的丝带把她的腰身勾勒的凹凸有致,覆在头顶上的盖头也是粉红色的,是由薄纱制成的。 这样一看,宁霜微低着的脸若隐若现,勾得温言川心里痒痒的。 美人就坐在眼前,温言川直接用手掀起了粉红色的盖头,什么薛嫣语、祝清雅,早就抛之脑后了。 宁霜脸上绯红,他不敢抬头看向温言川,双手搭在的粉红色裙摆上,脑子里浮现着唐嬷嬷教她的那些春宫图上的姿势。 温言川看着宁霜如此紧张,就坐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说道:“霜儿,你是本王的第一个侧妃,本王也是第一次纳侧妃,你又是皇祖母指给本王的女人,本王会温柔的对待你的。” 宁霜轻轻的点着头,说道:“霜儿明白。” 说罢,温言川就把宁霜压在了身下,正要伸手解去宁霜的腰带时,门外就有人在哭喊道:“王爷,求你去看看我家小姐吧,王爷,我家小姐身子不适,让奴婢来请王爷去藏娇院。” 温言川败了兴,紧蹙着眉头,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青萝,温言川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正要张嘴问宁霜时,宁霜也坐了起来,拉过温言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对温言川温柔似水说道:“王爷,你先去雅儿妹妹那吧,霜儿在这等着王爷回来。” 听宁霜先善解人意的说出此话,温言川对她的喜欢又多了几分,“霜儿,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本王,本王出去就回。” 刚起身,走两步,又转个身低头在宁霜的右脸颊边亲了一口,这才打开房门出去了。 青萝哭哭啼啼的跪爬在门外,见温言川已经出来了,就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扒拉着温言川的裤腿,“王爷,您得去看看我家小姐啊。” 温言川最讨厌别人扒拉他了,尤其是经历过了怡红青楼头牌灵胭诬陷他的事!他怒目瞪着下面抬头看着他的青萝。 青萝被温言川瞪的一惊,刚要松手,就直接被温言川狠狠的踹在了一边,差点磕碰到了走廊的柱子。 温言川嫌弃的俯视着青萝,不耐烦地问道:“你家小姐又怎么了?” 相比之前听到祝清雅出事后的反应,这时的温言川一点都不担心祝清雅会出什么事了。 青萝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接着对温言川哭诉道:“王爷,我家小姐刚刚吐了,脸色惨白的很。” 一听祝清雅吐了,温言川还是心软了,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藏娇院,脚步快的连在后面跑着的青萝都没跟上。 青萝心中暗喜,瞧吧,王爷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家小姐,那个新纳进府的宁侧妃算什么东西啊?还敢跟我们家小姐抢王爷,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又揉了揉自己被踹的地方,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没白挨王爷这一脚,值了。” 此时的祝清雅脸色惨白的坐在梨花木椅上,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和小菜,还有两壶上好的酒,眼睛看着门外。 不一会儿,温言川就来到了门前,一看祝清雅这副样子,还真以为祝清雅身体不适,他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雅儿,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让你好好养伤么,怎么听丫鬟说你吐了?”温言川拉起了祝清雅的双手。 祝清雅将其中一只手抽出,倒了一杯酒递到了温言川面前,“王爷,先陪雅儿吃完这桌菜,再回宁姐姐那里也不迟,雅儿不会耽误你和宁姐姐的洞房花烛夜的。” 祝清雅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早在酒杯里下了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就算有漫漫长夜也不在宁霜那里了。 第67章 我都是这偌大的平王府半个女主子 温言川二话不说,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他终究不忍拒绝祝清雅,“好,雅儿,本王就陪你吃完这桌菜。” 祝清雅高兴的用筷子夹了一块莲藕吃进了嘴里,扭头看着温言川道:“王爷,尝尝这莲藕。” 温言川点头,想着赶紧配合祝清雅吃完这桌饭就回到桂娇院和宁霜洞房,拿起筷子夹起莲藕也尝了一块,“不错。” 等再用筷子去夹莲藕的时候,温言川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一下子就趴在了桌子上,祝清雅趴在温言川的耳边,“王爷,请原谅雅儿这样做,雅儿,真的看不得你与旁的女子亲近。” 祝清雅又倒了一杯酒,这次是她自己喝掉了,心中有些愤恨,“若我不是个小官的女儿,那该多好,雅儿知道王爷原是想娶镇国公主为妃的,可现在不一样了,走了一个镇国公主祝星冉,又来了个太后的侄女宁霜给王爷做侧妃,这让雅儿如何不着急?如何不妒忌?我才是王爷身边应该站着的女人。” 祝清雅将温言川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试图将温言川扶到床上,试了两次,还是决定叫在外面守着的青萝进来搭把手,祝清雅朝门外喊道:“青萝,你进来。” 青萝听到祝清雅的呼唤便走了进去,见状,就知道祝清雅喊她进来干什么了,青萝把温言川的,另一只手臂也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很快就将温言川扶到了床上,青萝看向自家小姐祝清雅道:“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做?” 祝清雅转身从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了许多银钱子递给了青萝,“青萝,去把府上的大夫请过来,另外,再收买一些可靠的下人,让他们在府里传是因为王爷纳了宁侧妃,府上才多灾多难的,怎么邪乎怎么难听怎么传。” 青萝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是,小姐,奴婢保准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 桂娇院。 宁霜把新房内的花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得稀碎,唐嬷嬷正好赶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唐嬷嬷嫌弃的说道:“宁侧妃,你这般心浮气躁,怎么替太后办事儿?” 宁霜红着眼眶,心里憋屈了,停了手中砸东西的动作,看着进来的唐嬷嬷道:“嬷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光是一个洞房花烛夜,那贱人就不想让我好过!” 此刻的宁霜已然没了在温言川面前那副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模样。 她恨不得立马冲去藏娇院把那个叫祝清雅的女子给手撕了,从她前几天第一次来到平王府的时候,这个祝清雅就仗着自己养伤,各种不舒服,把温言川拉到她的藏娇院里。 唐嬷嬷也听说了平王府前院的事,心下也埋怨了温言川一番,王爷也太儿戏了,这侧妃刚纳上,就在喜宴上口头把自己的正妃给定了,都没跟太后商量。 唐嬷嬷是宁太后的亲信,是除了刚死的桂嬷嬷,跟宁太后最久的老人。 那个叫祝清雅的女子,她早在宁太后的华蓉宫刚才的时候就见过了,哪知这女子竟如此厉害,把王爷迷的三两下就到她了。 唐嬷嬷冲门外面招了招手,“你们俩进来把这些碎片收拾掉。” 两个丫鬟齐声道:“是,唐嬷嬷。”然后利索的拿着清扫的东西进了屋子,把地上摔得稀碎的瓷片清理干净。 待两个丫鬟出去后,唐嬷嬷向宁霜走了过去,宁霜以为唐嬷嬷会说什么安慰她的话,谁知下一秒自己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疼。 宁霜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向唐嬷嬷,唐嬷嬷直接用自己的手把宁霜捂着脸的时候给打掉了。 唐嬷嬷严肃的呵斥道:“宁侧妃,老奴给你这巴掌是代表着太后教训你的,老奴跟在太后身边数十年,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亏得太后赏识你,认为你可以看紧王爷,笼络住王爷的心,不过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府上贵客,就能让你慌了手脚,白给你太后侄女的身份和品王侧妃的身份你都拿不稳,坐不住!” 宁霜怔怔的看着教训她的唐嬷嬷,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显然,她并没有把唐嬷嬷呵斥她的话给听进去,心里还在委屈着。 边哭边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唐嬷嬷大声说道:“那唐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王爷,这一去八成就不来我这了,难道我就让那贱人平白的给羞辱了?虽然我只是太后认的侄女,姓也改为了宁字,可我前几日来到这府上时,那见人就百般恶语相向,也不知她从哪里知道我原本的身份的,背地里竟嘲笑我是宫里下贱服侍人的粗鄙宫女。” 唐嬷嬷见宁霜还是这么失态,准备再给一巴掌时。 宁霜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双眼含泪真诚地看着她道:“唐嬷嬷,你也说了你太后顺便跟了十多年的老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从前我也确实是华蓉宫里的一个普通宫女,我也知道是因为得了太后的脸,才能拥有如今的一切,我是有些头脑,但有时候却缺了点手段,求您教我,教我该怎么做才能笼络住王爷的心,才能让那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唐嬷嬷并没有马上告诉宁霜该怎么做,而是转身把门给关上了,又走回了宁霜身边,拉着宁霜的手,把宁霜带到了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唐嬷嬷站在宁霜身后,冷声道:“宁侧妃,你好好看看镜中的自己,还有侧妃的样子吗?你觉得王爷会喜欢这样的你吗?你打心底里会觉得自己输给那位雅小姐吗?” 宁霜看着镜中的自己,听着身后唐嬷嬷的问话,开始静下心来,好好回想着自己刚才摔花瓶的行为,自言自语道:“市井泼妇?” 一盏茶的时间,宁霜就想通了。 她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唐嬷嬷,“嬷嬷,我不认为我能输给那个雅小姐,不管我从前是不是宫女,但我眼下是宁太后的侄女,是宁家的姑娘,是王爷纳的侧妃,在王爷还没迎娶正妃过门前,我都是这偌大的平王府的半个女主子。” 第68章 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唐嬷嬷不再严肃,脸上挂上一丝欣慰的笑容,“侧妃能这般想就再好不过了,也不负太后她老人家的期望。” 唐嬷嬷刚说完话,外面就有丫鬟在急促的敲门,口中还大喊道:“不好了,宁侧妃,王爷病倒了。” 听到外面丫鬟禀报的事,屋内的宁霜和唐嬷嬷面面相觑,接着唐嬷嬷赶紧把屋门打开,宁霜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模样,神情焦急万分的询问着禀报的丫鬟。“怎么会这样?王爷之前在我这儿还好好的。” 禀报的丫鬟喘着粗气,弯着腰,抬头看着宁霜,“侧妃,奴婢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还请侧妃赶紧去藏娇看看王爷吧。” 宁霜扭过头看了一眼唐嬷嬷,见唐嬷嬷点头后,宁霜才迈着步子向藏娇院走去。 唐嬷嬷也紧跟其后,心下觉得奇怪,王爷今天还好端端的在喜宴上喝酒,刚要和宁霜洞房就让那个雅小姐叫去了,还碰巧去的时候就生了病,看来这雅小姐是想做局,让宁霜这个新纳的侧妃背点不详的罪名, 见宁霜走的如此急,唐嬷嬷上前拉住了宁霜,皱着眉道:“侧妃,可不要乱了阵脚,这应该是个局。” 宁霜停了脚步,转身看着唐嬷嬷,疑问道:“局?嬷嬷想说的是,那贱人在利用王爷设局害我?” 唐嬷嬷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跟在她们身后禀报过事情的丫鬟,丫鬟正好也在看向她们,被唐嬷嬷这一眼看的一个激灵,识趣的退了好几步。 唐嬷嬷看着宁霜,说道:“侧妃,等会进了藏娇院可要谨言慎行,想来王爷也是打心底偏爱那雅小姐的,否则就不会一而再的扔下侧妃不管,也全然不顾了太后的脸面。” 被唐嬷嬷说到痛处的宁霜下意识的蹙紧了眉,但不可否认的是唐嬷嬷说的没错,宁霜接问道:“那嬷嬷,我除了谨言慎行,还该做些什么?” 唐嬷嬷继续对宁霜说道:“侧妃除了谨言慎行,就是要贴身照顾好王爷,把王爷叫小斯弄到桂娇院养病,然后还要侧妃亲自照顾才可,不能夹以旁人之手。” 宁霜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她知道唐嬷嬷让她这么做,是先在府中立足侧妃的地位。 让平王府上下的人知道,王爷只纳了她一个侧妃,只有她才有资格和身份近身照顾王爷,那个没名没份如同贱人般的雅小姐什么都不是! 倘若她将王爷从藏娇院移去桂娇院,那个贱人从中阻拦,她还可以借机向外说雅小姐想谋害王爷,不然王爷为什么偏偏就在她的藏家院里出了事,正好把这个罪名安在那贱人头上,顺理成章的把那贱人赶出府去。 但明面上宁霜知道,不能说赶出府四个字,要说一到府外其他的宅子里去住。 这样一来,王爷醒后也不会说她什么,宁霜觉得自己这个计谋太完美了,感激的看了看眼前的唐嬷嬷。 “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唐嬷嬷看着宁霜胸有成竹的模样,欣慰的点了点头,“那便好,侧妃有了主意,就赶快去藏娇院吧。” 宁霜转身在走廊大步向藏娇院迈去,身后的丫鬟见两个人走了,也赶忙跟上前去。 到了藏娇院,宁霜直奔寝屋而去,一脚跨过门槛,身形一转,扭头就看见了谢在床上的温言川,还有祝清雅趴坐在床头,用帕子给温言川擦拭着额头。 宁霜从修路之中取出了自己的紫色水晶帕子,泪眼婆娑地走向了床边,她没有直接上去哭诉一番,而是牵起祝清雅的双手道:“雅儿姑娘,你辛苦了,妾身已经叫了小斯,等会儿就把王爷抬去桂娇院治病照料。” 祝清雅没料到宁霜会这么做,担忧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温言川,然后对穿着一身粉红嫁衣的宁霜说道:“侧妃,方才府上大夫说过了,王爷是旧疾复发,又加上饮了许多酒这才晕了过去,而且大夫还说了现在的王爷十分虚脱脆弱,不宜挪动,不如就在藏娇先养着身子为好,等喝完药,王爷醒了再移去侧妃的院子如何?” 宁霜抿了抿嘴,心中暗骂着在她眼前的祝清雅:“死贱人,等王爷醒了,还会去我的桂娇院吗?” 于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对祝清雅说道:“雅姑娘,妾身等会会让小厮们轻点挪动王爷的,不会伤着王爷的,而且妾身还会悉心照料着王爷的,雅姑娘不必为王爷烦忧这些。” 又苦口婆心的说道:“妾身知道雅儿姑娘家中父母早逝,有些礼节规矩不懂,妾身不怪你,雅儿姑娘是王爷的贵客,又是个清白可人还未许了人家的待字闺中的女子,让王爷待在雅儿姑娘的房中养病着实不妥,传出去,让妾身这个侧妃怎么做人?” 说着宁霜松开了牵着祝清雅的双手,用紫色水晶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接道:“况且今晚还是妾身与王爷的洞房花烛夜。” 祝清雅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门外的唐嬷嬷就带着四个小斯进来了,她对宁霜说道:“侧妃,人已经来了,赶紧把王爷挪去您的院里吧。” 宁霜走到一边,朝那四个小斯挥了挥手,“你们到这儿来,手脚轻点,别伤这王爷了。” 四个小斯得了吩咐齐齐上前,把坐在床边的祝清雅当做空气一般挤到了地上,祝清雅大声制止道:“你们谁敢动王爷?大夫说了,王爷不宜挪动。” 青萝刚好从门外进了来,见自家小姐坐在地上倏地跑了过去,把祝清雅搀扶了起来。“小姐,地上凉,莫要伤了身子才是。” 又怒气冲冲的对宁霜说道:“宁侧妃,你这是做甚?我家小姐又没碍着你什么?为什么要这般欺辱我家小姐?” 祝清雅被扶起来后,感觉到背后传来的一阵阵疼痛,青萝揽在祝清雅背后的手臂感觉到一片湿润,也不叫骂了,直接转身看向了祝清雅的后背。 果然,伤口裂开了,出了血,染红了后背大片衣裳布子。 青萝狠狠的瞪着宁霜,埋怨道:“宁侧妃,你也太欺负人了,都是因为你,我家小姐的病情才会加重,王爷知道了,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第69章 下贱女子是在说她吗? 唐嬷嬷见一个丫鬟都敢这么对宁霜叫骂,一个快步上前向青萝来回甩了两巴掌,“一个奴才就敢对府里的主子大呼小叫!老奴还真没见过这般没有规矩的丫鬟。” 青萝被唐嬷嬷打的晕头转向,连祝清雅都惊住了。 她看向唐嬷嬷,突然跪了下来,梨花带雨道:“这位嬷嬷,我的丫鬟不知内情这才闹了误会,还请嬷嬷不要为难我的丫鬟。” 面对突然跪下祝清雅,宁霜首先就想到了躺在床上的温言川。 一看,那四个小厮早已停了手中的动作,温言川从床上坐了起来,亲眼目睹了唐嬷嬷掌掴青萝的过程,宁霜急忙朝唐嬷嬷喊了一声。 唐嬷嬷正转身要走到宁霜身边时,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温言川盯着她,但唐嬷嬷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她是太后派到宁霜身边的亲信,太后也与温言川这个乖皇孙打过招呼,所以唐嬷嬷料定温言川不敢拿她怎么样。 温言川用手撑着床,对唐嬷嬷怒喝道:“放肆!唐嬷嬷你不在侧妃身边伺候着,跑到藏娇院做什么?” 唐嬷嬷不卑不亢的对温言川浅行一礼,宁霜见状也凑到了温言川身边坐了下来,先祝清雅一步说道:“王爷,大夫说你酒喝多了,又加上救疾复发,这才和雅儿姑娘吃饭时晕了过去,妾身和唐嬷嬷来到雅儿姑娘的客院里也是为了将王爷你挪到妾身的桂娇院。” 又柔声道:“就算今晚不能与王爷洞房花烛夜,妾身也要亲自贴身照料王爷才是。” 温言川一听宁霜这么说,怒气也减了半,又看了看唐嬷嬷,问道:“唐嬷嬷,你为什么要打雅儿的贴身丫鬟?” 唐嬷嬷抬起头,说道:“王爷,老奴打那丫鬟是因为那丫鬟对侧妃不敬,还污蔑侧妃欺负雅儿姑娘。” 温言川没有将唐嬷嬷听进去,而是一直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祝清雅,宁霜见温言川如此,就自己走到了祝清雅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微笑道:“雅儿姑娘身份尊贵,为什么要跪在地上。” 祝清雅嫌弃的甩开了宁霜扶着她的手,一下子冲到了温言川怀里,“王爷,雅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才一直不肯侧回把你带回桂娇院,雅儿的贴身丫鬟青萝也是因为这个才进门就误会了侧妃。” 接着呜咽道:“唐嬷嬷也没什么错,是青萝不该为雅儿说话,也确实是青萝冒犯了侧妃。” 宁霜最讨厌的就是祝清雅动不动就依偎在温言川怀里,唐嬷嬷也很是讨厌祝清雅这副小妾作派。 明明只是以平王府贵客的身份居住在府上,却时不时就当着下人的面扑进王爷怀里,在那些下人看来,这雅儿姑娘未来不是王爷的正妃就是侧妃,反正得王爷宠爱就是,府里的的下人自会把这雅儿姑娘看的极高。 唐嬷嬷冷冷道:“雅儿姑娘,你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子,为何动不动就要扑在王爷怀里?”嘴上说着,唐嬷嬷就走了上前。 祝清雅没有理会唐嬷嬷,也不知道唐嬷嬷会冲着她走过来,还正在温言川的怀里哭着呢。 温言川看唐嬷嬷向他这边走近,就道:“唐嬷嬷这是干什么?” 宁霜知道唐嬷嬷不怕温言川,但没想到会直接在温言川眼皮子底下动祝清雅。 祝清雅被唐嬷嬷像拎着小鸡仔儿似的拎到了边,温言川正要发怒时,唐嬷嬷就问对温言川说道:“王爷,老奴也不避讳这屋里的人了,太后派老奴在侧妃身边也是为了看着王爷别被下贱女子所迷了心智。” 祝清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嬷嬷,下贱女子是在说她吗? 见唐嬷嬷把宁太后给搬了出来,温言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就这么被一个奴才给呵斥了。温言川想着实在窝火。 青萝看温言川一个王爷都不敢对,唐嬷嬷这么个老奴斥骂什么,也知道怕了。 她以为唐嬷嬷是宁霜从宁家那边带来的老奴仆,根本不知道唐嬷嬷是皇宫里宁太后身边的人啊,这下知道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奴婢也是护主心切。” 唐嬷嬷转身严肃的看着祝清雅,犀利的问道:“雅儿姑娘,你刚才听清楚老奴说的话了吗?” 祝清雅有些怔,什么话?指桑骂槐的说她是下贱女子的话吗? 见祝清雅不回话,唐嬷嬷就直接问道:“雅儿姑娘,敢问你在王爷的平王府上是什么身份?” 祝清雅被唐嬷嬷这么一问,给问住了,她想回答正妃的身份,可她听说了喜宴上右相和温言川有了口头上的婚约,把右相家的三女儿薛嫣语许给温言川做正妃。 可若说是侧妃,祝清雅也不甘心,她要做也是做温言川的正妃,做堂堂平王的平王妃,甚至是做未来的皇后! 也可以说祝清雅从未想过做温言川的妾室,她更希望温言川只有她一个女人。 要真是说是平王府上的贵客,祝清雅也清楚自己多次当着府里下人的面扑向温言川。 所以祝清雅不知该怎么回唐嬷嬷的话,非常无助的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温言川,温言川知道祝清雅是想让他说话。 只是还没开口,唐嬷嬷就接着说道:“看来雅儿姑娘,也不知道自己在平王府上是什么身份。” 然后又嘲讽的笑了一声道:“那就由老奴来告诉雅儿姑娘吧,雅儿姑娘是平王府上的贵客,是我们王爷的客人,既然是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往我们家王爷怀里扑,老奴刚才就是想让你说这句话。” 祝清雅被唐嬷嬷说的气恼不已,但面上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温言川那边。 温言川一巴掌拍在了床上,把一旁的宁霜都给震了一惊。 温言川是习武之人,虽没有上武榜前十,但武功和内力也不低,这一巴掌用了三层内力,可以听到床下有木头震断的声音。 可就算如此唐嬷嬷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温言川,她又对祝清雅说道:“雅儿姑娘若是有别的心思趁早打消,太后是不会让你呆在王爷身边的,什么原因想必雅儿姑娘心里也清楚,你这种身份和举动在平王府上不觉得尴尬吗?” 第70章 所以雅儿愿意接受这侧妃的名分 祝清雅被唐嬷嬷说的哑口无言,狠命的掐着手心又梨花带雨的朝床上的温言川看了过去。 温言川到底还是拿不准主意,唐嬷嬷是救过皇祖母命的人,而且皇祖母也提前跟自己打过招呼了,自己能想到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呵斥几句唐嬷嬷而已。 宁霜不屑的看着祝清雅,心里给唐嬷嬷叫好,不愧是呆在太后她老人家跟前十来年的老人,整治祝清雅这种下贱胚子就是厉害。 几个人僵持一会儿,温言川无奈地说道:“唐嬷嬷,本王知道皇祖母不待见雅儿,可本王是一定要雅儿姑娘呆在平王府上,陪伴着本王的。” 听到温言川这么说,祝清雅眼底闪烁着得逞的笑意,睨了一眼唐嬷嬷。 你是太后派来的又怎样?王爷只站在我这边,我祝清雅注定要当王爷的正妃,待我当上之后有你好果子吃。 唐嬷嬷则是转过身来,怔愣片刻愣,叹了一口气,对温言川说道:“王爷,老奴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人,可怎么到关键时候怎么就那么糊涂?难道你不知道太后为什么把侧妃放在你身边?” 温言川当然知道宁太后为什么把宁霜是给他做侧妃,可他是个男人还是个王爷,难不成在王爷阶段就只能纳了个侧妃?多一个祝清雅又能怎样?这些女人也不会影响到他的霸业啊。 于是温言川就对唐嬷嬷说道:“本来明日就携侧妃和雅儿正式进宫去见皇祖母,唐木木就先别操心这些了,好好待在侧妃身边伺候。” 唐嬷嬷看劝说无果,对温言川行了一礼就退下了,宁霜见唐嬷嬷走了还想叫住她,却被温言川拦住了。 祝清雅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向温言川走去,这次他没有直接扑在温言川怀里哭诉,而是站在了离床边还有两步的距离,抽咽道:“王爷,是雅儿让你为难了,雅儿这就走。” 宁霜蹙额,果真是贱人,就是这样推三组是扭扭捏捏,小妾做派。 可气的是,王爷还当着唐嬷嬷的面说要留下这贱人。万一明日进了皇宫,我也说服了太后她老人家,给了这贱人名份,那他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平王府的内宅了吗? 温言川满眼心疼的看着祝清雅,自己是许诺了她正妃之位,可眼下不是时候。 若想问鼎皇权,他这平王正妃的位置就得优先家族背景强大的女子做才可,明日进皇宫去皇祖母的华蓉宫,先给祝清雅求个侧妃之位。 见祝清雅转头就要向门外走去,温言川出声制止道:“雅儿,你别走,你到本王跟前来。” 祝清雅这才喜极而泣的看着温言川,“我就知道王爷不会那么绝情,可唐嬷嬷说的也是事实,我这样呆在王府上只会让王爷更加为难。” 落了两滴泪,接着说道:“也怪雅儿没什么强大的家族背景,帮不到王爷,不然太后也不会这么排斥雅儿。” 温言川单手拉过祝清雅白皙的右手,一抹难言的情愫在眼底一闪而过,然后抬起眼眸看着祝清雅,说道:“雅儿,本王想先给你一个名份,这样你住在平王府内在也不会受人非议。” 祝清雅一听温言川要给她名分,还以为给的名分是正妃,心中得意极了,她满含期待的看着温言川,希望温言川能当着宁霜的面说出要给她正妃的位子,这样她就能凌驾于宁霜这个小贱人上面了。 宁霜不解的看向温言川,“王爷?” 温言川瞥向宁霜,语气不容置疑的道:“霜儿,你可是有什么疑问?” 宁霜立即摇了摇头,“妾身只是好奇,王爷会给雅儿姑娘什么名分?” 温言川握着祝清雅的手紧了紧,对祝清雅说道:“雅儿,本王知道你一直希望做本王的妻子,可现在不是时候,你也知道本王有许多事还未做,需要有个有背景有权势的女子做正妃才可,所以本王明日就去宫里到华蓉宫去皇祖母那里给你求个侧妃的分名。” 祝清雅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愣愣的看着温言川,看着这个曾经好几次对她许下正妃之位的男人。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还在对自己说自己才是他正妃之位的唯一人选,可这会他却对自己说,到宫里求个侧妃的名分。 相比祝清雅,宁霜的危机感越来越大了,因为她还在华蓉宫当职的时候,宁太后就告诉过她,把她给平王当侧妃就是为了让她看着平王,别让那些个下贱的莺莺燕燕在平王身边围绕。 可她这刚进平王府的大门,喜宴也刚结束一两个时辰,温言川第二天就要带着祝清雅这个贱人去太后那里要个侧妃名分,那置她于何地? 有第一个像祝清雅这样的贱人,能成功留在温言川身边,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那她这个被宁太后派在王爷身边的侧妃我就成了摆设了么。 宁霜不敢继续往下想,也不敢想宁太后会怎么惩罚她。 扭头看着温言川,柔声说道:“王爷,给侧妃名分是否不太妥?雅儿姑娘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家中没了父母,而且也不是京都人士,太后那里也不带见雅儿姑娘,若这般贸然前去太后那里要个侧妃名分,恐怕太后会大怒啊。” 祝清雅听到宁霜是想让温言川连个侧妃名分都不给,立马醒过来神,委屈道:“王爷,你不记得今日跟雅儿说过什么吗?按宁侧妃的意思,雅儿如今连个侧妃都不配了吗?” 温言川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祝清雅的手背,他知道,祝清雅这应该是接受了侧妃的名分,“雅儿,你当然配得上侧妃的名头,本王实在有愧于你,但本王也是被形势逼的不得不这样做。” 祝清雅轻轻点着头,“雅儿知道王爷的难处,所以雅儿愿意接受这侧妃的名分。” 说着,又梨花带雨的哽咽道:“但请王爷也不要忘了曾经对雅儿许诺过的事。” 第71章 宁霜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 温言川这样知道祝清雅所指的是是什么,轻笑的点着头,“雅儿,放心,本王以后定会兑现的。” 宁霜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 她大概猜到了温言川许诺了祝清雅什么了,正妃之位!看来他以后不能在明面上和祝清雅斗了,在真正的偏爱面前,她这个被太后送过来的侧妃又算得了什么呢?看来得来点其字的手段了。 温言川侧过脸看着宁霜,“霜儿,以后你和雅儿就是姐妹了,要相互扶持,待明日进宫请了皇祖母的懿旨,敲定了雅儿的侧妃分名,带过了门,本王就把府上的生意交由你俩一起打理。” 宁霜说不出来的难受感,太后跟她说过,她当了平王的侧妃后,府中的所有一切都可以让她一个人来管,这下子多了个祝清雅,她就得和这个贱人平分了。 祝清雅看宁霜咬唇不语,就对温言川说道:“王爷,看侧妃的样子,好像不太愿意和雅儿一起共同把平王府打理好呢。” 不等温言川开口发说,宁霜立马摇头道:“雅儿姑娘这说的是什么?带你进门之后,你我便是姐妹了,怎会不愿意呢?” 又温婉一笑的对着温言川说道:“妾身只是在想,怎么为王爷和雅儿姑娘的纳娶之事做准备。” 温言川刚要皱起个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从祝清雅的手下抽出了自己的左手,抚摸着宁霜的脸。 心情愉悦道:“难怪皇祖母会把你赐给本王做侧妃,如此贤惠的女子,世间少得。” 宁霜微微蹭着温言川的手背,撒娇般的说道:“有王爷这句话,妾身就算死了,也没遗憾了。” 温言川大笑,“霜儿,赶紧呸呸呸,本王才将你纳进门呢。” 宁霜呸了三声,“是妾身鲁莽了,那王爷今日是歇在哪里?” 祝清雅就知道这个宁霜是在套话,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于是擦了擦眼角的泪,帮温言川掖了掖被子的一角,颇为一副责怪的模样说着宁霜。“宁侧妃,大夫说了王爷不宜挪动,当然是留在藏娇院先养着身子,其他的等王爷的伤好了再说。” 宁霜为难地看向了温言川,欲拒还迎道:“哎,看来是妾身没福分,王爷,你还是在雅儿姑娘的藏娇苑先养着伤吧。” 温言川本就对宁霜这个美人垂涎欲滴,倘若不是祝清雅一而再的将他叫到藏娇院,恐怕他早与宁霜圆房了,就算晕也是晕在了宁霜的温柔乡里。 脸上有一丝不耐的看了一眼祝清雅,喜欢归喜欢,但是祝清雅总在这种事上叨扰他,他也会对祝清雅感到厌烦。 “不,霜儿,本王今晚留宿在你的桂娇院,怎么说今日也是你与本王的洞房花烛夜,本王怎能让你一人独守空房,明日传出去了,还以为是本王刻意冷落你,专门打皇祖母的脸。”温言川说这话是义正言辞,仿佛他不去宁霜的桂娇院,明日宁霜这个侧妃就要名声扫地了似的。 祝清雅微拧着眉看向温言川,表情像是吃了苍蝇般的难看,这十来日,自己不过是受了伤在床上躺养着,温言川就被眼前这个小狐狸精给勾走了心? 祝清雅又看向宁霜,只见一袭粉红色新娘服衬得宁霜艳丽夺目,就好像宁霜是温言川的正妃一样。 嫉妒的火苗在眼中蔓延,心头狠狠记下了宁霜这个人,他日成为王爷的正妃,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宁霜软了软声音,秀眉一挑,就让温言川一不开目光,她娇声道:“妾身也是这样想的,妾身是太后派了,到王爷身边照顾王爷的,若是连洞房花烛夜都不能一起贴身度过,纳妾身还来到王爷身边干嘛呀?还不如待在宁家那边做表小姐呢。” 宁霜再说这些话时,刻意咬中了“贴身”两个字,言语之间尽是对祝清雅的挑衅和炫耀,就算王艳明天去太后那里给你要个册妃的名分又怎样?今日晚上王爷不照样要歇在我那里。 祝清雅见宁霜如此傲慢,后悔自己只给温言川下了慢迷药,早知道就应该下催情药了,好好的羞辱这个宁霜一番! 温言川另一只手也撒开了祝清雅,转而拉上宁霜的小手,打量着眼前的宁霜。 润!实在是润!又埋怨的扫了一眼祝清雅。 祝清雅意识到温言川在看她,赶忙笑道:“那雅儿就不耽误王爷和侧妃的圆房之夜,王爷说自己能到侧妃院里歇着,那雅儿就让那四个小厮帮扶着王爷从藏娇院出去。” 说完这些话,祝清雅就出门招呼着那四个小厮,可那四个小厮只听唐嬷嬷的话,祝清雅见自己死唤不动这四个下人,直接吼道:“听不见本木姑娘在说什么?” 四个小厮瞅了一眼祝清雅,便继续站在原地,显然是把祝清雅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其实在温言川开口说话时,四个小厮就出去守在了门口处,之后没一会儿,唐嬷嬷也出来了,索性五个人都守在了门口。 唐嬷嬷盯着刚从里屋出来的祝清雅,没哼了两声,亏她之前在太后的华蓉宫里给她亲自煎药,早知道是这种做派的女子,一滴药都不能给她。 心想太后也是老了,变得仁慈,不然像这种货色,按照太后年轻那会儿子的脾气,早就剁出去喂狗了!还能让她呆在王爷身边做作。 祝清雅看唐嬷嬷对她如此不友善,也着实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自己也拉拢过她,可这唐嬷嬷就是要站在宁霜这个小狐狸精身边,帮助她这个王爷最爱最偏宠的人不比帮助那个小狐狸精更好。 日后当了王妃,好处自然是少不了她的,好言相劝,威逼利诱,都没能把她拉拢到自己这边,真是油盐不进! 宁霜听到祝清雅在门外大吼,顺势坐在了床上,趴在了温言川怀里,撒娇道:“王爷,你看雅儿姑娘,好凶啊。” 温言川哪里受得住宁霜这般磨她,想要出口喊人时,宁霜用食指抵在他的唇前,笑得妩媚动人。 “王爷,让妾身去,想来雅儿姑娘是心中有些堵才对几个下人撒气,妾身去叫那四个小厮过来。”宁霜直了直身子,走到了门外。 唐嬷嬷见宁霜一脸笑意,就对那四个小厮点了点头,四个小厮这才跟着宁霜进了屋里。 温言川又见青萝还在地上跪着,就怒喝道:“还有你青萝,对侧妃不敬,等会儿下去挨上十板子。” 青萝一听是十板子,直接昏了过去。 第72章 青萝,你是在质疑王爷对我的宠爱吗 留祝清雅一人就这么站在门外看着那四个小厮跟着宁霜进到里屋。 可出来的时候温言川只是让宁霜和一个小时搀扶着的。 因为温言川发现自己可以一个人试着走路,索性就让宁霜和其中一个小厮在两边扶着自己走,等出来的时候温言川也只是叮嘱了祝清雅一句,“雅儿,你身上也有伤,好好休养。” 祝清雅见温言川走远了,也想要跟上去,却被唐嬷嬷用身子挡下了。 唐嬷嬷冷冽道:“雅儿姑娘还是别白费心机了,像你这种小妾做派的女子,不配跟在王爷身边。” 祝清雅此时倒是不在意,唐嬷嬷说的这些嘲讽的话,语气十分矫揉造作,讥笑的反问着唐嬷嬷:“是吗?可也只有唐嬷嬷你一人这样认为,王爷说了,明日就进宫为我要个侧妃的名分。” 听到祝清雅说出这话,唐嬷嬷并没有感到多大意外,而是轻松道:“可雅儿姑娘也要明白,侧妃和侧妃之间也是有区别的,一个是王爷进宫亲自去讨要的名分,一个是太后下懿旨亲自给王爷纳的侧妃,别太把自己高看了。” 撂下这几句话,唐嬷嬷看都不看祝清雅一眼,就大步出了藏娇院。 祝清雅紧紧握着手,不甘的朝藏娇院大门望去,心想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都生不如死!我会证明能有资格站在王爷身边的女人—只有我祝清雅一个!” 这时祝清雅屋内的青萝在大喊大叫,转身走进了屋里,看见三个小厮正在对青萝动手动脚,祝清雅倏地上前喝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青萝是本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一个高大魁梧的小厮面色为难道:“雅儿姑娘,这是王爷让奴才几个下人做,王爷说青萝姑娘对侧妃不敬,要拉下去打十个大板子以示惩罚。” 祝清雅现在是听不得板子这两个词,想想自己身后裂开的伤,不就是被七皇子温执玉下令让那老太监带着侍卫打的么。 不行,青萝要是被打了,她在这个府里就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了,于是从袖口里掏出了十个金钱子,塞到了那高大魁梧的小厮手里。 然后轻言细语的对那三个小厮说道:“这些钱拿给兄弟们吃酒,王爷也只是那么一说。” 三个小厮面面相觑,看着领头的人把钱都收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扒了青萝。 而青萝也连连退到祝清雅身后,双手紧紧的抓着祝清雅的衣裙。 她依稀记得祝清雅从皇宫回来后,就连着四五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全都是由他和三四个丫鬟一起贴身伺候的,直到用了上好的稀有药结了疤,才把那三四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给撤下去了,她可不想被打上个十板子。 祝清雅看还站在屋里不肯出去,就知是自己钱给少了,又从袖子里拿出二十金钱子,走到剩下两个小厮面前,把手上的20金钱子平均分成两份塞给了那两个小厮手里。 笑得真诚又温婉,“不瞒你们几个下人说,过些日子我就是王爷的侧妃,我知道你们是唐嬷嬷的人,可你们也是平王府上的人,想来你们应该也知晓王爷是多么重视我,疼爱我,不然也不会把这藏娇院给我住。” 高大魁梧的小厮对另外两个小厮招了招手,又笑呵呵的向祝清雅说道:“雅儿姑娘说的是,奴才这就带着兄弟们走,也多亏雅儿姑娘懂得王爷的心思,点醒了我们这三个蠢笨的奴才,不然就真的把青萝拖下去打板子了。” 祝清雅笑道:“行了,都下去吧。” 三个小厮屁颠屁颠的就出了屋子,关好了门,朝桂娇院走去了。 青萝还是有些后,颤颤巍巍的问道:“小姐,万一王爷知道了怎么办?” 祝清雅不以为意,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看着一桌子早已凉了的的佳肴道:“青萝,你是在质疑王爷对我的宠爱吗?” 青萝听着祝清雅不冷不淡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道:“不不不,不是的,小姐,奴婢感激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质疑王爷对小姐的宠爱,奴婢只是怕连累了小姐。” 祝清雅扭过头看着青萝,微仰着头,仿佛是居高临下的藐视着蝼蚁一般,“青萝,你今日做的没错,以后你不用太把那个宁霜放在眼里,你是我祝清雅的贴身丫鬟,就算是王爷也不可以动你,你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的效忠于我,你家小姐我要做的不只是侧妃。” 顿了顿,道:“所以青萝,你也要学着用些手段,脑瓜灵活些,你虽然是王爷亲自点给我照顾起居的人,但也是我亲自找王爷要的你,不然你以为王爷会把你一个寻常的打扫下人,变为府上一等的贴身丫头?做梦去吧。” 祝清雅的言外之意青萝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真是她想的那样,原来真的是祝清雅要的自己。 直接走到祝清雅边上跪了下来,眼底尽是感激,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奴婢谢小姐的抬举之恩,如果不是小姐这样说,奴婢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奴婢在这谢过小姐。奴婢保证,奴婢会做一个利于小姐的有用之人。” 祝清雅缓和了下脸上严肃的表情,唇角轻轻弯曲,看着青萝匍匐在她脚边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等我坐实了侧妃的名分,也算是在这偌大的平王府有了一席之地,好处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青萝已然没了害怕之感,她认为祝清雅说的对,怕什么?王爷这么偏爱她家小姐,就是她家小姐的底气,也是她这个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的底气。 若是不想被人随意拿捏,就要自己变得强大。 青萝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祝清雅一起在平王府里站稳脚跟。 总有一天,这平王府后宅的事能完全轮到她家小姐做主,区区一个宁侧妃算什么东西?她们家小姐才是王爷的心头好。 第73章 霜儿说怎么惩罚那些下人,就怎么惩罚 温言川从藏娇院被人搀扶出来后,一路上下人们看他的眼神非常异样,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恼火。 宁霜是个仔细的人,言笑晏晏问着温言川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对?” 温言川扭头看着一丝不挂的宁霜,伸手摸了摸宁霜前面雪白如玉的锁骨。 恼火之意瞬间没了,眼底满是淫意之色,声音也附上了几层浪荡,“霜儿做的对极了,哪里做的都对,本王只是想起被扶过来的时候,那些下人看本王的眼神非常怪异罢了。” 听温言川说的是这个,宁霜便故作委屈道:“王爷,其实他们不是在看你,而是在看妾身。” 温言川疑惑,伸手将宁霜揽在怀里,“霜儿仔细说说,见你如此,本王实在不忍心你受委屈,说出来本王替你做主。” 宁霜依偎在温言川胸前,上身紧紧贴着温言川,感受着双方身上的温热,宁霜的两只手也没闲着,在温言川的后背和前面下身来回摸着,把温言川摸得身心愉悦。 温言川在报得祝清雅这个美人后,就将自己院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挪出了府,安置在了京都的一个宅子里,他也很少去那宅子里快活,因为祝清雅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是个男人,身上有欲火也是要发泄的。 祝清雅又不给他泄火,总憋在身上,也让他有些难受,他都已经有四个月没碰过女人了,要不是皇祖母把宁霜赐给他作侧妃,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再碰到女人。 “王爷,那些下人都在背后议论是妾身这个扫把星害得王爷病倒了,可王艳是在雅儿姑娘那里病倒的,这怎么就怪在了妾身身上?妾身真的好委屈啊,他们这班无凭无据的给妾身身上泼脏水,妾身心里难受。”宁霜嗲声嗲气的控诉着那些吓人的言行举止。 时不时的还轻嘤几声,直把温言川勾得心里痒痒的。 温言川腾出一只手,捏着宁霜的下巴,看着她媚态横生的双眼道:“明日本王就让那些下人闭了嘴,霜儿就别委屈了,你可不是什么扫把星,你是本王的福星。” 宁霜往上弓了弓腰身,头又往上抬了几分,亲了亲温言川的下巴,她原是想亲眼前这个俊美男子的唇瓣的。 可两人身高差距太大,又加上宁霜被温言川一只手揽着,不好动弹,所以也就只能够到温言川的下巴处。 温言川让宁霜这一亲,亲得浑身舒服,他还真没见过哪个能女子像宁霜这般在床上摇曳生枝,站在主动方的。 宁霜娇嗔道:“王爷,你这算哪门子的为妾身做主啊?让那些下人闭嘴就是惩罚吗?那妾身的名声也太不是一回事了,看来王爷一点也不在意妾身,早知道妾身就一直在太后那里侍奉了,也免得到王爷的平王府上这受这委屈,妾身说自己委屈,王爷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温言川松开了捏着宁霜下巴的手,转而将宁霜压在了身下, 用自己的一只大手钳住了宁霜的两个纤细白嫩的手腕。 脸上笑得肆意,问道:“那霜儿说,王该怎么罚那些下人?” 宁霜娇媚的看着温言川,反问道:“那妾身说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吗?若是妾身说出这惩罚,王爷反悔了怎么办?” 温言川两条腿夹在宁霜的小腿处,一只手在宁霜的肚子上轻轻的覆着,眼睛从宁霜的下面扫到宁霜的胸前,再扫到宁霜娇艳欲滴的脸上,自信满满道:“霜儿,放心,本王不会反悔的,霜儿说怎么惩罚那些下人,就怎么惩罚。” 宁霜眉眼微动,说道:“那就罚月钱半年,让那些下人交代出到底是谁污蔑妾身是扫把星,在妾身头上上泼脏水,查出那人直接赶出府去。” 温言川还以为身下的人儿会提出什么严重的惩罚,原来就只是罚些月钱和把带头的人赶出府,这还不简单?温言川欣然答应道:“就按霜儿说的做。” 宁霜见温言川同意了,紧抿着唇,说道:“王爷,想不想试试其他的?” 不用宁霜明说,温言川就知道宁霜说的试试其他的是指什么,“还是霜儿点子多,看来在这方面本王还不如你。” 宁霜咯咯的笑着,动了动自己被温言川钳制住的双手,“王爷,你先松开妾身的手。” 温言川松了手,宁霜从温言川的两腿处往后退了退,抬起脸便迎上了温言川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娇声道:“王爷,你力气太大了,你躺着,让妾身来吧。” 温言川瞬间兴奋,照着宁霜的话就乖乖的躺在了床上。宁霜跨在温言川身前,将自己的两条腿打开似的放在了温言川下身的空隙处,将身子缓缓往下低去。 一只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在温言川的脖子处摸着,宁霜的头往温言川的侧脸亲去,一点点的往下走,直到亲到言川的敏感处,才不是时候的停了下来。 温言川看宁霜不再有所动作,干脆就自己坐了起来,把宁霜勾在了眼前,笑的满是淫。“你个小妖精,怎么这么会吊本王的胃口,真是磨人,也真是人间尤物,难怪皇祖母会把你赐给本王,真是个世间难得的宝贝。” 宁霜脸颊泛着深红,“可是王爷说的,那妾身若是问,雅儿姑娘和妾身王爷会选哪个?”宁霜的一只手臂搭在了温言川结实宽厚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放在了温言川的大腿根内侧,还有又无意的碰着温言川的那处。 温言川再看宁霜越是喜欢的很,这会这哪里还会把祝清雅放在眼里和心里,像是表中心般的对宁霜说道:“本王自然是选霜儿你了,什么雅儿姑娘先放到一边去,都已经不重要了。” 宁霜是第一次从温言川嘴里听到祝清雅对他不重要的话,心中暗暗自得道:“什么是王爷的偏爱?也不过如此,祝清雅你也没什么可得意炫耀的呀。” 屋内两个人欢愉的声音,把在门外守着的唐嬷嬷和两个丫鬟听得面红耳赤。 宁霜会这些床上的把戏都是唐嬷嬷教得,在还没进平王府之前宁太后就把宁霜交给了唐嬷嬷调教。 第74章 一共是二百一十株栀子花 昭王府,祝星冉一个人在后花园里,看着那些温执玉亲自给她送的栀子花,仿佛是在看稀世珍宝一般。 她数了数,一共是二百一十株栀子花。 二百一十株…… 祝星冉心中默默念着这个数字,只一息,祝星冉就想到了什么。 二百一十株这对应的不就是她前世死的时候的年龄么。 自己十五岁向昭煜帝上交了,刚给到自己手上不足三个月的虎符兵权,作为筹码,请昭煜帝给自己和温言川那个畜牲赐婚。 五年后,也就是在自己二十一岁那年自己被祝清雅和温言川折磨至死。 后面化为鬼魂还飘荡了十来年,加上自己死后的这些年,可以算为三十三年。 祝星冉想着想着就自己走到后花园的亭子里,在石椅前坐了下来,单手撑着脸颊,看着亭子下湖水中种着的荷叶,静静的发呆。 上空的月亮高高挂起,月光从斜上方洒进亭子里,映在水面上一闪一闪的,像星辰一般。 不知不觉中,祝星冉就趴在了石桌上了。 她双眼紧闭,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和手臂处,衬托着她白皙如雪的肌肤,还有半张清冷精致的脸被月光所笼罩着,近身看去美极了!如同美人画中的美人走出来了一样。 虽然现在是五月份,白天暖和,但到晚上还是有些丝丝凉意在的。 在昭王府的暗卫看见祝星冉在亭子中睡着了,刚想上前就被另一个暗卫给拉住了。 吉量皱着眉头,问着拉住他的湘叶:“你干什么?没看见王妃睡着了吗?” 湘叶点头,嗤笑道:“我当然知道王妃睡着了,不过你确定要现在去吗?” 吉量没听明白湘叶说的什么意思,王妃都睡着了,万一感了风寒生病了,被王爷知道了,他们可是要受惩罚的。 还是这湘叶就是欠扁,就喜欢惩罚? 吉确定道:“现在不去那等到什么时候去啊,王妃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都怪你。” 湘叶白了吉量一眼,“不是,当初你是怎么入了王爷的眼,到王爷身边当暗卫的?你这武功也不怎么样嘛。” 吉量一听湘叶说他武功不怎么样,一下子就急了,“谁说的?湘叶你胆肥了,敢质疑王爷的眼光,还有什么叫做我的武功不怎么样,我这武功就算是排进武榜里武,也能拿个前十好吗?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湘叶实在看不过去吉量这蠢笨样子了,用手给吉量指了个方向,吉量顺着湘叶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便瞧到了一个身影,逐渐的眯起眼睛,仔细看是一个高挑的男人的身影。 下一秒吉量就小声的结结巴巴道:“这、这是王爷,是王爷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呀?不是说要个十天左右才能回来吗?” 湘叶不屑的拍了一下吉量的后脑勺,嘲笑道:“ 王爷的行踪从来只是一个大概,你还担心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刚才你要是走过去了,就要迎面碰上王爷了,你说你武功这么好,该不会是个耳聋眼瞎的吧?。” 听湘叶这么一说,吉量有些后怕,他一点都不敢想自己上去给王妃加个披风,然后转身抬头就看见了王爷,是个什么情景。 赶紧给自己的心口拍了拍,不过话说回来,什么叫做耳聋眼瞎。 吉量默默的无声瞪了一眼,在他身边的湘叶,“你才耳聋眼瞎。” 湘叶抿嘴,“真是个不识好人心,怎么着?我这也算救你一命吧?说你一句不好的,这便宜你也要占回来,真是小肚鸡肠。” 吉量想想,湘叶确实是提醒到他了,就说道:“请你去喝酒,反正王爷也回来了,还有其他兄弟在府上看着呢,不缺咱俩的。” 湘叶扶了扶额,“你心还真是大,王爷一回来你就放开玩了。” 接着又笑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反正还有其他兄弟呢,咱们走。” 吉量嘿嘿笑着,“这下还说我小肚鸡肠吗,我可大方着呢,那酒可是关山醉。” 什么?关山醉!湘叶震惊的看着吉量,“不是,你怎么会有关山醉啊?” 吉量起身飞下屋顶,扭头看着一脸懵的湘叶,“就不告诉你,请你喝就不错了,喝完你自己慢慢猜。” 湘叶一阵无语,这有啥好不可告诉的,还让他猜。 不过先把酒喝到再说,起身叶飞下了无顶,没两步走到吉量身旁,一只手搭在了吉量的肩膀处。 嘴里也不知从何时起含了根草,兴致勃勃的对吉量说道:“走,咱俩喝酒去,还是兄弟你好,傻是傻了点,但好在有酒是真给兄弟喝,不枉咱俩共事多年。” 吉量语塞,夸就夸吧,怎么还说他傻?他哪里傻了,点头道:“好。” 温执玉迈着轻盈的脚步,悄悄地走到了祝星冉身边,挨着祝星冉坐了下来,几乎没有任何一点声音。 温执玉拿起石桌上的茶壶轻轻的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他刚从烨州马不停蹄的回来,想看看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后花园的栀子花长的怎么样了。 一到后花园门槛处,他就看见了亭子里有人在石桌上趴着,一动不动的应该是睡着了,不用想,温执玉就知道是谁在哪了。 前两日,府里的暗卫还汇报了下情况,其中就有说王妃会隔个一天到府里的后花园里看栀子花,也会到昭王府其它的地方看看它,一呆便是一晚上,接近天亮的时候才离开王府,回到镇国将军府上。 温执玉在烨州的时候,每每看到信中有关祝星冉的事,都会不自觉的上扬嘴角,他知道祝星冉来昭王府里的后花园看花,其实就是想他了。 温执玉坐在祝星冉的左边,正好能看到祝星冉被月光照耀着的精致漂亮的脸庞,温执玉左手中拿着倒好茶水的茶杯,递到了自己的唇边,却是一口没有喝。 只是静静的端着,就那样眼神温柔的看着,睡得正香甜的祝星冉。 约莫是,半个时辰后,趴在桌子上的祝星冉动了动身子,星松了下眼睛,最后半眨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温执玉。 祝星冉不确定的眨了几下眼睛,又用手揉了揉,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也不是做梦,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 就是这么突如一下的把身子坐直了,祝星冉这才感到自己的胳膊肩膀有些麻,想着应该是趴的有些久了,才会如此。 “璟之,你回来了。”祝星冉勾唇微笑道,眸中尽是柔情思念之色。 温执玉天笑出声,语调很轻缓,目光炽热坦诚,丝毫不掩盖对眼前之人的爱意。“嗯,阿冉,我回来了。” 他看出祝星冉身子有些麻,就起身走到了祝星冉的身后,用双手给祝星冉轻柔按摩着肩膀和胳膊。 按了一会儿,祝星冉感觉好多了,她拍了拍温执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璟之,谢谢你。” 温执玉敛了下眉头,又坐回了祝星冉身旁,对祝星冉认真道:“阿冉,你我之间不必提谢字,显得我们很生分。” 祝星冉握着温执玉的手,“好,璟之不想让我提这个字,阿冉就不提了。” 说着祝星冉的头便靠在了温执玉肩膀上,借着月光看着湖水中的荷花,问道:“璟之,你怎么这么快就从烨州回来了。” 温执玉拦着祝星冉,眼睛也望向了湖水中的荷花,说道:“本来这次去烨州清理门户心中就早已知道是哪些人了,处理起来自然是快的,若不是中间还有些复杂关系在,昨天就该回来了。” 祝星冉听到温执玉说有复杂关系在,便好奇道:“什么复杂关系?是和宁太后有关的吗?” 温执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道:“不仅仅是跟宁太后有关系,也跟父皇有关系,人我已经让手下给带回京都了,明日上朝结束后,我会留下跟父皇细说。” 祝星冉疑惑,这么让温执玉都觉得棘手的人会是谁?排除那些老臣和新晋的臣子,老一辈中跟宁太后和昭煜帝都有很大关系的,那就只有远在烨州的贤王了。 贤王,是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温承明,在老一辈皇子中排行第四,但他不是宁太后所生,是先帝的毓贵妃所生。 毓贵妃在贤王十岁时,被后宫之人陷害与表哥张千羽秽乱后宫,被人告发于先帝。 先帝原是不相信毓贵妃会与人私通,但人证物证俱在,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将毓贵妃打入了冷宫。 至于还小的贤王温承明被先帝交给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宁太后抚养。 宁太后待贤王温承明极好,比自己刚去世的儿子都要好,加上宁太后会特意调人去冷宫里照顾毓贵妃,这让还是个小孩子的贤王温承明对宁太后十分感激。 所以在宁太后和当今皇上针锋相对的时候,贤王温承明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那就是去封地烨州躲清静。 毕竟一个是待自己如亲生兄弟的哥哥,一个是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母后,贤王温承明不想呆在京都,在两人中间夹着,支持那个也不是支持这个也不是,不如远离是非。 祝星冉前世包括今生都没见过这位贤王温承明,不过她李思蓁说起过。 说贤王温承明是个谪仙般的人物,长得十分好看,他淡然高华,挺拔俊雅,谦逊有礼,是个如春水般温柔的人。 若不是李思蓁说的是贤王温承明,祝星冉都要以为这是在形容温执玉了。 不过据祝星冉所知,贤王温承明已经不问世事多年了,只是偶尔过节过年才会回到京都,看一看宁太后,再与皇上喝上几杯,不过三日就会回到封地烨州。 怎么温执玉去烨州清理门户,会跟自己的皇叔扯上关系?除非…… 祝星冉坐起身子,看向温执玉,试探性的问道:“璟之,贤王投靠了宁太后?帮宁太后和温言川养私兵?” 温执玉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了祝予安的猜想,“本来是查不到四皇叔头上的,当我在清理宁太后安插进来的人时,其中一个和盘托出了宁太后在烨州的部署。” 温执玉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四皇叔温承明,四皇叔温承明在自己小的时候,对自己也非常好,每次进宫都会来看望自己,带些孩子家的小玩意给他。 那个时候他心智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了些,对这些该是他这个年龄小孩喜欢的东西都已经不感兴趣。 可四皇叔温承明总会亲自过来送给他,等他长大了些,四皇叔温承明便会带一些上好的兵器之类到平王府给他。 除了琼皇后和昭煜帝,还有皇姐温明乐和皇兄温惊琛这四个人,也就只有四皇叔温承明会时时刻刻惦念着他,每次回京都给他带礼物,也会再回到封地烨州,时不时给他写信了。 祝星冉接问道:“那些人你是怎么处置的?” 温执玉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最讨厌背叛了,尤其是跟在他身边有十来年的人了,不应该不是这样说。 那些人一开始来到他身边就是宁太后提前安排好的,获取信任他的之后,就开始为宁太后做事了。 温执玉只吐出两个字,“杀了。” 又道:“有了前世的教训,自然不能重蹈覆辙,若不是前世我有些心软,也不会被反过来让那些人算计一波。” 在开口说话时,温执玉语气带上几分悲伤之意,“如果不是他们,前世,或许我就能早些年把阿冉你从平王府带出来了。” 祝星冉握着温执玉的手紧了紧,“那些人该死,大昭本来结束战事后,就可以国泰民安,是宁太后和温言川一党狼子野心,不谙世事,妄想挑动大昭内乱,推翻当今皇上,他们都该死。” 夜风吹拂过两人,凉意更甚。祝星冉上前抱住了温执玉,鼻尖闻着温执玉身上独有的淡雅清香,安慰道:“上天自有安排,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不必埋怨自己,璟之,是我的问题。” 接道:“璟之,也许前世你真的早些年把我从平王府里带走,或许我会恨你,因为我瞎了眼,对温言川情根深种,不撞到南墙是不会死心的。” 温执玉沉默不语,他双手回抱着祝星冉,他不喜欢祝星冉说对温言川情更深重的这些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假设自己前世把阿冉提前带走,也许真的就会像现在的阿冉那样说的一样,可能也就没了今生所谓的从头再来了。 第75章 你还倒打一耙,真是狼心狗肺! “璟之,既然明日你上朝,那我也去吧,凯旋归京都到现在,我还没上过一次朝。”祝星冉这十来日,不是到京都各处转转,就是搬府。 两人走出了凉亭,温执玉牵着祝星冉的手,笑着询问道:“阿冉,可是你也有事要跟父皇说。” 祝星冉应道:“是,说起来也跟烨州有关。” 温执玉轻蹙着眉,说道:“是什么事?” 祝星冉放慢了脚步,温执玉也跟着放慢了脚步,两人就这样悠闲的在后花园里漫步。 祝星冉严肃道:“是朝臣滔天贪污案,里面有一位贪官就是出身于烨州,他与宁太后温言川一等关系密切,提前把他们处置了,省得再留下什么祸患。” 提起朝臣滔天贪污案,温执玉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前世,这个案子是由大皇兄温憬琛亲自查的,朝中官员有数百人牵连其中,近大半的人革官下狱和流放,还有一小半的人处以死刑。 其实这件案子背后就是宁太后一党的人敛财在大昭各个州为温言川养了兵马,温言川前世除了有轩辕墨尘出的兵,也少不了宁太后在兵权方面为他提供的帮助。 祝星冉已经把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轩辕墨尘拢到了自己手底下,下一个目标就是把宁太后为温言川养的私兵给查出来,看这些私兵到底在大昭的哪些州。 京都世豪和那几个有名的富商,至少现在不会投靠宁太后和温言川一党,可以后就不一定了。 温执玉很认可祝星冉的做法,说道:“阿冉说的对,斩草除根,擒贼先擒王,我们先占了时机,就该打的他们翻不过来身。” 祝星冉浅笑道:“明日上朝,给他们个惊喜,也给那些贪官一个惊喜,我亲自状告,他们肯定会很震惊的。” 温执玉垂下眸子看着祝星冉,调侃道:“他们应该会更好奇,堂堂镇国公主为什么一上朝就针对他们,又为什么知道他们在各个地方大肆敛财,为宁太后和平王做事。” 祝星冉轻笑出声,她已经能想象到那几个带头的大臣要当朝大喊:“皇上,臣冤枉啊!”的画面了。 两人走出了后花园,温执玉率先说道:“阿冉,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你的父皇赐给你的锦园已经改为了镇国公主府了。” 祝星冉知道温执玉想问他回哪里住,就道:“我回镇国公主府,前几日刚让花稔他们带头打扫过,今日早晨就已经搬了过去。是乔迁之喜,请帖都拟好了,但正好赶上了温言川纳侧妃,所以就去了平王府喝喜酒了。” 温执玉笑道:“阿冉,可在平王府上看到什么热闹了?” 祝星冉耸耸肩,“是看到热闹,右相的三女儿薛嫣语对温言川当众示爱,右相还为他的三女儿口头上讨了个正妃之位。” 温执玉打趣道:“右相薛淮之一家除了有点钱有点势,也帮不到温言川什么,温言川什么时候找盟友的标准降低了。” 祝星冉很了解温言川的为人,他许诺给右相薛淮之三女儿的正妃之位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右相薛淮之表面站对了宁太后和温言川一党,实则内心两边倒,一个女儿代表不了什么。 他还有嫡女,他还有嫡子,裙带关系壮大薛氏家族,才是右相薛淮之的目的,两个人在喜宴上那般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表面功夫罢了。 说着,两人就走到了回廊里,温执玉本想亲自送祝星冉到镇国公主府,但祝星冉却对温执玉说道:“璟之,你先回府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咱们明日朝堂上见堂。” 温执玉嘴上应着好,脚下是一步也没动,就站在昭王府的大门口看着祝星冉背影走远,直到看不见祝星冉的身影,这才转身进了府门。 刚抬脚走进去,温执玉就看到了,从另一边府墙飞进来的吉量和湘叶,隔着五丈的距离温执玉都能闻到他们俩身上的酒味,还是关山醉。 吉量和湘叶被自家王爷逮个正着,尴尬的朝温执玉笑了笑,然后屁颠屁颠的凑到温执玉面前。 湘叶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说道:“王爷,都是吉量这小子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喝酒。” 吉量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对着先告状湘叶指道:“你、你、你。” 吉量“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湘叶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说道:“你什么你,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呀。” 吉量眉头都皱成川字了,怒道:“你小子不仗义,过河拆桥,下次有好酒再也不请你喝了。” 温执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闹腾着,作为暗卫擅离职守,离开昭王府本该是要罚的,但温执玉却没有按照以往的规矩来。 而是对两人说道:“你俩别当暗卫了。” 没等温执玉说完话,湘叶和吉量就急了,两个人一副德行,跪在地上忙说道:“王爷,可别不要我们啊,这么多年,我们都跟着您,不在您身边,我们可怎么保护您啊,王爷。” 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卖惨,温执玉无奈的摇摇头,“你俩起来,以后你们俩做本王的随身侍卫,跟本王身边,随时听本王的调遣。” 吉量和湘叶同时又站起来,面向温执玉,真是吓死他们了,还以为王爷要把他们革了,原来只是调到身边做随身侍卫呀。 湘叶说道:“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吉量开心道:“做贴身侍卫好呀,做贴身侍卫妙啊,做—” 吉量继续要说下去的时候,被湘叶从背后打了一掌,才闭了嘴。 温执玉奇怪他们怎么会有关山醉,就问道:“你俩喝的关山醉,哪来的?” 问起这个,湘叶看向了吉量,又用手指指着吉量道:“王爷,关山醉是吉量请属下喝的,吉量知道。” 温执玉当然知道关上醉是吉量请他喝的,他问的就是吉量。 吉量害羞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自家王爷说道:“王爷,属下听说你给祝老将军送了十来坛关山醉,后来也遇到王妃的时候,就讨来了半坛。” 又兴奋道:“哎呀,谁知道王妃那么大方,直接就给属下一坛呢。” 听吉量说王妃给了他一坛关山醉,就急了。 因为他俩喝酒的时候,吉量只拿出了两壶关山醉,瞬间就眯着眼睛看吉量,没好气道:“你还说我不仗义,你小子才不仗义,你他娘有一坛关山醉,怎么喝酒的时候就只拿出两壶?” 吉量冷哼,“关山醉难得的很,能拿出两壶就证明我把你当成好兄弟了,你还倒打一耙,真是狼心狗肺!” 湘叶仔细一想,吉量说的也没错,不过还是没忍住的小声埋怨道:“你都说是好兄弟了,就应该分我半坛呀,没毛病吧。” 第76章 喊皇上太生分了,喊父皇吧 原来是这样,温执玉低头笑了笑,转身向回廊走去,说道:“你们去张林那各自领一坛关山醉。” 你一言,我一句,互损着的吉量和湘叶立马呆住了。 吉量都要美晕了,王妃给的他这坛关山醉,他只喝完了一小半,现在王爷又要给他一坛关山醉,这也太好了吧。 湘叶是刚喝过关山醉的人,对这天下第一名酒特别喜欢,以前只听过,要不是吉量,他也尝不到这么好的酒。 这下好了,王爷居然也给他一坛关山醉了。 两人趁着温执玉还没走远,就大喊道:“属下谢过王爷。” 接着两人美滋滋的去张林公公那领酒了,张林公公当时还在睡觉呢,就听见门外响亮的敲门声,正气不打一处来,开门就要上去呵斥一顿,就见吉量和湘叶对他乐呵呵的说道:“王爷说,让我们俩来公公你这里儿,领两坛关山醉。” 湘叶耍了个小聪明,“王爷刚回府了,说现在就要公公你把关山罪给我们俩。” 张林公公有些愣,但还是带着两个乐呵的傻小子去领酒了。 翌日。 祝星冉一早便来到皇宫门口,上朝的大臣们见她来了,还有些惊奇。 到了上朝的点后,大臣们从天和门走了进去,只是祝星冉从天武门进,天武门是专门为祝家开的。 祝家每代都能出武将,而且每一代都会对大昭做出贡献,唯一不同的就是到了祝星冉这代,变成了女子为将进天武门。 祝星冉身穿一袭淡紫色衣裙,外披白色纱衣,耳朵两边带着银白色宝石耳环,三千青丝用深色发带束起,头上着插栀子花发钗,两缕头发垂在胸前,脸上只是薄施粉黛,看上去便清冷高贵,眉宇间还有两分独属于武将的英气。 进入光明殿后,朝臣们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不一会儿,昭煜帝便来了,他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端庄的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的看着大台之下的文武百官们。 太监赵双大声道:“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除了祝星冉这个镇国公主,其他人都跪了下来给昭煜帝行叩拜大礼,朝臣们异口同声的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煜帝似乎心情很好,在城子门喊完后就洪亮的说道:“平身。” 朝臣们这才起身,昭煜帝一眼就看到了祝星冉,心里喜欢的很,就笑道:“祝家大丫头也来上朝上了。” 见昭煜帝提及自己,祝星冉先对昭煜帝礼貌性的前行一礼,抬头微笑道:“是的,皇上。” 昭煜帝听祝星冉称自己为皇上,有些不乐意了,就纠正道:“喊皇上太生分了,喊父皇吧!” 停了停话,又说道:“反正你是小七未过门的妻子,又是朕亲自封的公主,于情于理喊上一句父皇也不为过。” 祝星冉笑着应道:“是,父皇。” 喊完昭煜帝父皇后,祝星冉还不忘看了看站在前面的温执玉,温执玉也朝她这边看过来,笑得温文尔雅。 朝臣们诧异,皇上,这是爱屋及乌吗? 因为镇国公主祝星冉是七皇子温执玉的未婚妻,两人有赐婚圣旨在身,所以皇上才让镇国公主祝星冉在光明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喊他为父皇。 有文官觉得不妥,但是不敢说话。 昭煜帝满意的点点头之后,又对朝臣们说道:“众爱卿,谁有本可奏。” 此话一出,左相李竹走上前一步,认真说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昭煜帝接道:“说。” 左相李竹严肃道:“皇上,登州自三月末便雨水不断,已经有洪灾之象了,田地里的庄稼怕是要颗粒无收了。” 昭煜帝皱着眉,“不是已经派了千户院的人带着赈灾的粮食和钱去了吗?工户院的人没有在当地募招饥民兴修水利?” 这也是左相李竹气愤的点,“回皇上的话,那些人去是去,可赈灾的粮食和钱都没有到百姓手里,饥民们也是饿着肚子去兴修水利的。” 又补充道:“臣的侄子就在登州,是他给臣去的信说明了登州现在的情况,臣前几日生病告假也是为了省出时间去一趟登州,毕竟眼见为实,这才在殿上跟皇上禀明的。” 昭煜帝听完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按左相李竹的言外之意是,千户院和工户院派去登州的官员贪污了赈灾的粮食,还赈灾款,更是逼迫当地饥民们去兴修水利! 大台下,千户院和工户院为首的两个中年臣子直接跪了下来,千户院二品千户何同大叫喊冤,对昭煜帝说道:“皇上,臣绝没有贪污赈灾的粮食和赈灾款,臣是亲自去的登州,亲自把赈灾的粮食,还有赈灾款交给当地的官员分发下去的。” 工户院的二品工户闻华也大叫喊冤,“皇上,臣是同何大人一起去的登州,绝对没有逼迫饥民饿着肚子去兴修水利啊。在什么地建设防洪墙,堤坝和水库,都是臣亲自交代好的。” 本来这事儿跟工户院没太大关系,谁叫二品工户闻华当时和千户院二品千户何同一起去了登州,出了问题,两个人当然得一起站出来。 昭煜帝低头俯视着那两个跪着的臣子,“你们都冤枉,那你们说这赈灾款和赈灾粮到哪里去了?” 被昭煜帝这么一问,闻华和何同不知该怎么说了,他们又没贪污,他们怎么知道这赈灾粮和赈灾款到哪里去了,除非是— 何同抬头说道:“皇上,臣到登州的时候,在那待了三天,赈灾粮和赈灾款都是交给了当地官员了的,肯定是他们贪了。” 一旁的闻华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知道这事不简单,多说多错,不如做个哑巴,本来跟他关系就不大。 左相李竹扭头不屑的看着二品千户何同,“这都五月初了,登州的百姓已经挨饿有一月了,当地官员难道就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你这个二品千户是怎么当?若是本相没记错的话,负责登州地方的五品千户余常是你一手提拔的人才对。” 二品千户何同被左相李竹给问住了,对啊,余常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又是自己的学生。 自己去了登州后,在那里待了三天,是亲眼看着他办事,才放心从登州离开,也是亲手将,赈灾的粮食和赈灾款给他的,那是自己人,信得过的。 可登州怎么会出闹饥荒一月,逼迫饥民去兴修水利的事。 第77章 阿冉要状告烨州二品文户宁大人宁语 其他旁边的臣子有些鄙视的看向了二品千户何同,照他前面说的那番话,意思就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学生贪污了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粮和赈灾款。 能教出这种学生的老师也没多光彩,说的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二品千户何同又慌忙道:“皇上,臣绝对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派长司院的人亲自赶往登州查清情况,还臣一个清白,也还登州百姓一个公道,更是还朝廷一个名誉。” 昭煜帝似笑非笑的盯着二品千户何同,“这么大的事,一个长司院就能查清吗?” 站在大台之下,许久未发话的大皇子温憬琛立即就明白了自己父皇的意思,往前站了一步,恭敬道:“父皇,儿臣自愿请命去往登州查明这一案子,将贪臣绳之以法,查个水落石出,把赈灾粮和赈灾款寻回。” 大皇子温憬琛一开口,二品千户何同心里咯噔一声,他是宁太后和五皇子温言川平王一党的人。 万一有意针对,他就算不是罪魁祸首,也会被连累,又加上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指明了自己的学生余常是罪魁祸首么。 二品千户何同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管不住嘴乱说话了呢,连找补回来的余地都没有了,这叫什么事啊。 那些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二品千户何同的臣子,在听到大皇子温憬琛要去登州查明此事时,转而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了。 大皇子温憬琛是谁?那可是清白刑宫的掌权者,他一出马,可就不只是查这件事那么清楚了。 大皇子温憬琛他不仅会查清登州贪粮款一事,更会把涉及这件事的所有官员全部查个底朝天,若是为官清廉,不臣枉害人命,兢兢业业恪守职责也就罢了。 可若是查出朝中官员擅自私用职权敛财害人,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了,搞不好,可是要拖家带口去见阎王的,说降职、革职、流放这都算轻的了。 二品千户何同思索片刻,又对昭煜帝说道:“皇上,臣愿和澈王殿下一同前往登州将此事查清。” 昭煜帝捋了捋胡子,微眯着眼看着二品千户何同,随后说道:“何爱卿有意证明自己清白,那就与琛儿一起去吧。” 左相李竹毫不避讳昭煜帝还在场,就出言对二品千户何同讥讽道:“何大人,你可要仔细些自己的皮呀。” 与左相李竹走的近的几个臣子和二品千户何同有过节的臣子纷纷在底下小声笑着。 这笑声对于二品千户何同太扎耳了,不自觉的看向了自家殿下温言川。 只见温言川一直在往七皇子温执玉方向看着,也会偶尔看向祝星冉,等那些臣子止住笑后,温言川上前一步,直视着昭煜帝道:“父皇,儿臣也愿意同大皇兄一起前往登州将此事查清。” 刚说完这话,温执玉就开玩笑般说道:“五皇兄,你就先别急着一起去了。” 温言川轻蹙眉心的看向了温执玉,“七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好心前去帮忙的。” 温执玉样子很悠然的点了下头,“众所周知,大皇兄是有名的神断,五皇兄,你去了,跟摆设没什么区别,说不定还会添乱。” 温言川嘴半张着,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惊异地看着温执玉,这个向来在朝堂上和私底下不与他往来的七皇弟,怎么也开始和他作对了。 温执玉又侧着身问着温言川,“五皇兄,皇弟听说你中意右相的三女儿,不如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向父皇求赐婚圣旨多好。” 又戏谑得看向了右相薛淮之,“右相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右相薛淮之连连点头,应道:“昭王殿下说的是。” 也向温言川问道:“平王殿下,臣也想问这件事的。” 温言川被两人问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什么中意右相三女儿的事,还求赐婚圣旨呢,他不过就是嘴上那么许诺,这个七皇弟抽什么风? 还有右相薛淮之这老头子,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不都已经说好了,这事儿半年后再向父皇提的么,怎么就那么着急把自己的三女儿嫁到平王府。 昭煜帝一听还有这么一回事,突然严肃的朝温言川问道:“老五,小七和右相说的可是真的?” 温言川语塞,他只是权宜之计,想着能把右相薛淮之拉到这边才那么说的,到时候再安个侧妃之位,至于正妃的位置当然是要留给那些背景权势极高的世家女子或是手握兵权的重臣的官家女子。 薛淮之虽然是右相,但他除了有点钱之外,没有其他的势力能帮助得到自己。 如果左相李竹不坚定跟他站在对立面,不站在大皇子温憬琛那边,或许自己会娶李思蓁为正妃。 左相李竹跟右相薛淮之最大的区别就是,薛淮之并没有太大的实权在手,但左相李竹就不一样了,手上握着实权,且朝廷中近一半的文官和武将都是他的学生,就连太学院的那些皇家子弟他都教过,和京都的几个有名的世家都交好。 不过可惜了,温言川拉拢不到左相李竹,左相李竹早就跟温言川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温言川只好抬头对昭煜帝说道:“父皇,七弟和右相大人说的是真的,儿臣确实中意右相的三女儿薛嫣语。” 昭煜帝微颔首,笑得意味深长,“那朕今日就下赐婚圣旨到右相府上,正好老五也十九了,马上弱冠了。” 右相见昭煜帝应下了这桩婚事了,学校没开的跪下谢恩,“臣先在这谢过皇上了。” 昭煜帝背着手,“右相起来吧,等老五满二十就迎娶你的三女儿。” 温言川到了嘴边的话,也深深咽了下去,看来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若是答应了,娶了个正妃也没什么用啊,又帮不到他什么,右相薛淮之府上的钱都不够皇祖母帮他养私兵的。 祝星冉看是时候了,就上前一步,“父皇,阿冉也有事起奏。” 昭煜帝看向了祝星冉,笑道:“祝家大丫头,说吧,什么事还值得你亲口说。” 祝星冉俨乎其然道:“父皇,阿冉要状告烨州二品文户宁大人宁语,他贪赃枉法,肆意敛财。” 在文官一列站着的宁语也上前一步,为自己辩解道:“皇上,镇国公主空口白牙,连证据都没有,就在朝堂上污蔑臣,臣太冤了。” 昭煜帝睨了一眼二品文户宁语,颇有些责怪的意味道:“宁爱卿,祝家大丫头是在跟朕启奏事情,朕都还没开口说呢。” 宁语自知是自己失了礼数,便跪下说道:“皇上,臣是情有可原,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 昭煜帝挥了挥手道:“知道宁爱卿绝非有意为之起来吧。” 扭扭头看向祝星冉,“祝家大丫头可有人证物证?” 祝星冉坚定点头,“父皇,阿冉有人证物证,已经交给了大皇兄了。” 大皇子温憬琛前几天就收到了祝星冉让京都府衙的于明呈给他的那些有关贪污一事的人证物证,他也在短时间内收集里把那些人,暗地里押送清白刑宫去了送。 昭煜帝又看向大皇子温憬琛问道:“琛儿,可属实?” 宁语直起腰杆,表面平静无波,随着内心慌乱不已,怎么可能会那么短的时间就查出那些事,这贪污案要是查起来,朝廷要有将近一小半的人都得去清白行宫接受大皇子温憬琛的审问。 就算证据齐全了,皇上真的会把这些人给处置了吗? 大皇子温憬琛回道:“父皇,阿冉给儿臣的那些证据都属实,儿臣也亲自去调查了,光明殿上近一小半的人都与这贪污案有关。” 宁语这下是真慌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大皇子温憬琛,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难道是要当面发落? 不止宁语慌乱,连温言川都开始默默的低下了头,心里还庆幸这事自己没沾,都是让那些清亲信的臣子做的。 那些知道内幕的臣子,都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在底下偷偷的瞄着祝星冉和大皇子温憬琛。 没等这些人缓过来神,大皇子温憬琛就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太监赵双走到大皇子温憬琛面前,双手将小册子呈给了昭煜帝跟前。 昭煜帝拿过小册子,打开看了许久,脸色也是越发的黑,倘若说这小册子名单上的人都是胡编乱造的,可他这个大儿子办的事,他从来都是放心的,能在这小册子名单上的就说明这些人手上贪了不少朝廷的钱。 上面有两个老臣的名字看的昭煜帝十分刺眼,白国公和夏国公,这两个老人对昭煜帝可是有扶持之恩,怎么老了老了就晚节不保了,昭煜帝接着往下看下去,竟然还有许多阶品在六品到七品的臣子,什么贿赂官员呀,买官呀,各种各样的贪污和勾当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昭煜帝将小册子合起,怒视的看着大台之下的这些臣子,“好,好的很,原来在朕看不见的地方,你们都能只手遮天了。” 臣子们听到昭煜帝都愤怒的说出这些话了,赶忙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昭煜帝指着白国公和夏国公,“你们俩,自己说还是要朕问,这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册子上居然有你们俩,朕还说你们俩年纪大了,可以告老还乡了,也算是功成身退,清明一世了。” 白国公和夏国公极力否认,“皇上,臣没那么做呀,臣都不缺钱啊。” 昭煜帝冷笑,“事到如今,还在狡辩,那就别怪朕不讲情面,没看出来两位大人喜欢去琛儿的清白刑宫坐坐。” 温言川看向白国公和夏国公,微微摇头示意,白国公和夏国公还是坚持对昭煜帝说自己是冤枉的,这个事他们不能认,打死都不能认,也不能供出背后之人宁太后。 祝星冉勾着唇,看一下白国公和夏国公,“大皇兄的清白行宫牢房多的是,刑具也多的是,也够两位国公家眷进去坐一坐了。” 夏国公听不了祝星冉说的这些话,扭头看着祝星冉,“镇国公主,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这般诬陷于老夫?难道就是仗着你为大昭立了点战功就可以随便污人清白?” 祝星冉面对夏国公,一点也不嘴软,要知道,前世这夏国公踩他们镇国将军府里最狠的人就有他,真不知道这老贼是怎么想,前半生笑忠于先帝和昭煜帝,接近暮年,怎么就投靠了温言川和宁太后。 大昭的天可不是说换就能换的,昭煜帝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夏国公和白国公这些藏污纳垢的事,更别说他们已经投靠了宁太后。 祝星冉微笑道:“夏国公,你是在质疑澈王殿下在污蔑你吗?还是说你觉得你贪污到口袋里的三十万金钱子不足以构成你的罪名?” 三十万金钱子一出口,文武百官皆妄想了夏国公,而他们更好奇的是,一旁没说话的白国公是贪了多少钱。 夏国公纵使被说的很心虚也没有承认,壮着胆子看向了大皇子温憬琛,“澈王殿下,你仅凭一个小册子就能定论我们这些臣子的生死,未免也太不把我们这些臣子放在眼里了,我们这些臣子可都是为朝廷为大昭效力有半生。” 大皇子温憬琛眼神冰冷的看向了夏国公,“父皇说要请你和白国公到清白刑宫的,又不是本王说的,不知夏国公到底质疑的是本王还是本王的父皇?夏国公人老了,胆子也变大了,竟敢当朝离间之计父皇和文武百官的君臣情谊。” 发现自己中了套的夏国公,一个恍惚倒在了地上,昭煜帝冷哼一声,这老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样,一遇到这种跟自己生死有关的事,就只会装晕。 昭煜帝递给了大皇子温憬琛一个眼神,大皇子温憬琛就大声道:“来人,将夏国公抬去清白刑宫审问,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让夏国公招认出来。” 白国公在一旁,吓得腿都在发抖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口话,也不敢面向昭煜帝。 刚倒下去的夏国公,一下子就瘫坐了起来,急忙打道:“不用。” 知道硬的不行就痛哭流涕道:“皇上,臣真的没有贪污啊,那三十万金钱子是白国公借给臣的。” 第78章 老五,你放肆 昭煜帝越听越揪心,两个老东西老了,还真是糊涂了,他一早就知道夏国公和白国公投靠了宁太后,想着他们扶持过自己,又是老臣,也没见他们在朝堂上正面迎合过宁太后一党就没有放在心上,原来是闷声干大事啊。 白国公是真没想到夏国公会把罪名甩给他,什么叫做三十万金钱子是自己借给他的,他哪来那么多的钱,这不都是上面给的么,且那些钱都是给了烨州的人去养私兵了。 宁太后不是说那些朝廷上摊下来的钱不都已经洗白了么,怎么可能还会查出这些事情? 温言川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觉得不如让长司院的人重新去查一遍,大皇兄每天都有那么多案子要处理,也难免会搞错,夏国公和白国公可都是老一辈重臣,不会糊涂至此的。” 祝星冉转身看向了温言川,“平王,显着你了?你是在质疑大皇兄办案不实,随便拟的名字在册子上的?” 温言川闻声看向祝星冉,内心的不满已经达到极限,这祝星冉一上场就给他来了份大礼,左想右想自己也没得罪过这女人,怎么就不是在针对他,就是在针对他的雅儿。 大皇子温憬琛冷冽的看向了温言川,“老五?” 温言川上哪敢得罪他这个大皇兄弟啊,最起码现在不是对峙的时候,就对祝星冉说道:“祝星冉,本王又没跟你说话,本王是在跟父皇说话。” 昭煜帝看温言川还敢光明正大的呛祝星冉,就呵斥道:“老五,你放肆!” 温言川心里不服,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父皇勿怪,是儿臣失态了。” 温执玉从重活一次,每次见到温言川都想拿着北冥剑把他砍死。 温执玉开口道:“五皇兄,阿冉是我的未婚妻,也叫父皇为父皇,而且阿冉说的不错呀,你就是在质疑大皇兄的断案能力,看来京都府衙的大牢都没把五皇兄你管老实。” 温言川的脸铁青,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京都府衙大牢的事了,还有那个头牌花魁灵胭,现在都还能好好待在红怡青楼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关键自己还不能弄死那个头牌花魁灵胭,他意识京都里的人自然会以为是他做的。 说他五皇子温言川堂堂一介平王,睡了人不给钱,恼羞成怒坐牢,回来后居然还将人家头牌花魁给弄死了,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小半子的清誉算是没了。 “老七,你。”温言川连责怪的话都不能说出来,谁叫他这个七弟在父皇眼里最宝贝。 在他身边站着的四皇子温祈安,小声道:“五弟,还是少说点话吧。” 温言川侧过脸看了一眼四皇子温祈安,那表情仿佛就在说,就你最没用,只会嘴上说几句话。 昭煜帝坐回了龙椅,单手揉了揉太阳穴,微眯着眼,“不用再重新调查,长司院没几个有用的人。” 在台下的温言川怔了怔,难道父皇他知道长司院有皇祖母和他的人了? 祝星冉就喜欢看温言川这副担惊受怕的样。 昭煜帝又道:“就按这册子上的名单处理,该革职革职,该流放流放。” 昭煜帝这话一说出口,知道内情,且多少手上沾了点贪污钱的官员都心里乱作一团。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任由澈王殿下处置他们吗?知道害怕了的小官主动跑上前跪了下来,他不跪,还好这一跪就引得其他的官员蠢蠢欲动。 这名主动上前跪下承认小官,是八品文户游晓知,昭煜帝对他印象颇深,因为他写的一手好字。 “皇上,臣知道错了。”游晓知哭得比夏国公还惨,手还不停的捶打着地面,痛骂自己被钱财所迷了眼,对不起自己穿的这身官服。 昭煜帝听着这比戏里面唱的还真的哭喊,抬起头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哭流涕的游晓知,“你贪了多少?” 游晓知见昭煜帝问他话,便回道:“皇上,臣绝非有意收下那些钱的,一共二十金钱子。” 昭煜帝没好气的甩了甩袖袍,“二十金钱子就能把你给收买了?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说还有谁贪了朝廷发下去的金钱子!” 祝星冉在一侧偷笑,游晓知是她前几日闲着的时候,在昭平大街上遇到的,这个人做事圆滑头的很。 虽是宁太后和温言川那边的人,但为官还是比较清廉公正的,手上没沾过人命,也没为宁太后和温言川做过什么坏事。 是底层官员的小虾米,也是见风使舵,顺大溜跟着宁太后和温言川为伍的。 说来也有些可怜,他口中所说的二十金钱子,要不是为了家里母亲治病,想来也不会收下那贪污的钱。 祝星冉已经给了他一百金钱子,让他跟在自己身边,把他娘交给了穆若风治病,正好穆若风在为姜氏看病,顺便一起诊治诊,一举两得。 游晓知叛变站到了祝星冉这边,祝星冉交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光明殿上反水,游晓知只知道四五个小官贪污了多少,也不知上图那些官大的贪了多少。 所以祝星冉就把那几个重臣贪污贪得多的名字列在白纸上,递给了游晓知,让他背一下,在光明殿上大声说出来,这几个重臣名字可都没写在大皇子温憬琛递上去的册子里,这几个属于做的比较隐晦的,还是宁太后与温言川的亲信大臣。 游晓知并没有先说出还有谁贪污了朝廷发下去的金钱子,而是先为自己辩解道:“皇上,臣贪污了那二十金钱子是因为家中贫困,家中母亲重病,实在没钱了才拿了二十金钱子,也不怕皇上笑话,臣今年二十有五了都还没取娶,每月发下来的俸禄全都给母亲看病了。” 昭煜帝松了口,“情有可原,朕不会治你的罪,你说说还有哪些人贪污了钱。” 有了昭煜帝这句话,游晓知安了安心,磕了三个头,说道:“谢皇上,有二品文户冯大人,他贪了一百万金钱子;三品文户刘大人,他贪了五十万金钱子;还有二品文户李大人,他也贪了五十万金钱子。” 闻言朝臣们一片唏嘘,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三位重臣居然也会贪污朝廷发下来的钱。 昭煜帝青筋暴起,站了起来,走到了台下,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充满了皇家的威压。 这边夏国公和白国公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白清楚,二品文户冯越,二品文户李长和三品文户刘亦倏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和夏国公白国公的说辞一样,“冤枉呀,皇上。” 昭煜帝一步一步的走向三人,目光森然,帝王威压在此刻尽显,这三人是辅佐过两代君王的重臣,昭煜帝是真没想到,连这三个人都没能守住本心。 在游晓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言川就死盯着他,游晓知注意到了温言川在看他,想着自己有镇国公主撑腰,就扭头回盯着温言川。 祝星冉饶有兴趣的看着昭煜帝和干着急的温言川。 温执玉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从文官一列走到了武将一列,他来到了祝星冉身边,“阿冉,你可算是送给他一份大礼了。” 祝星冉眼角微勾着笑意,“见面礼,自要好好准备。” 昭煜帝冷厉道:“三位是老臣了,朕不想多费口舌,自己说吧。” 除了三品文户刘亦没说话,二品文户的冯越和李长一直在为自己喊冤。 温言川终究是没闭住口,凑到昭煜帝身侧,“父皇,您不能仅凭一个小官说的话就怀疑三位忠臣。” 游晓知听温言川说他是小官,就道:“平王殿下,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官也是官,小官也是皇上下旨封的,小官也是经过认可的。” 游晓知说完话,将手在袖口中摸索了一会,走到昭煜帝面前把手中的白纸递给了昭煜帝,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三位大人收这些钱是在什么时候。 怕不够有说服力,游晓知又道:“皇上,您可以去让二品财户的蒋大人去查查这些钱从何人手所出,又从何人手所收,这么大的钱,如果连财薄上都没有留下痕迹的话,就只能说明背后之人势力滔天,要么就是官官相护。” 二品文户冯越是个急性子人,他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拎住了游晓知的灰色官服衣领子,大声质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污蔑老夫的?” 昭煜帝有些上火,直接一脚踹在了二品文户冯越的腿处,把二品文户冯越踹得倒在了地上。 二品文户冯越这才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跪下连连对昭煜帝磕头,“皇上,您得相信臣啊,臣做了这么多年的二品文户,怎么可能会贪财呀?” 二品文户冯越还是那么死鸭子嘴硬,昭煜帝斥道:“正是不能凭一张白纸上写的东西就潦草的定了你们的罪。” 转过身看向夏国公和白国公,“你们真是让朕寒心,都去清白刑宫待着,正要看看你们拿那么多钱是干什么去!” 昭煜帝又走到温言川面前,“老五,你这么袒护这些臣子,要不朕这位置给你坐吧。” 温言川赶紧为自己辩白道:“父皇,儿臣绝没有那个意思。” 双膝跪了下来,又说道:“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光凭大皇兄查出来的这些,和刚才那个小官呈上来的白纸,就这么定了,这些臣子的罪名,儿臣觉得父皇这样做会寒了,这光明殿上所有朝臣的心。” 祝星冉低笑出声,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温言川总是否定他大哥温憬琛办案不力。 大皇子温憬琛也走到了温言川身前,似笑非笑道:“老五,你大皇兄,我办了这么多年的案,还真是第一次让别人在办案这件事上说三道四,不然清白行宫的宫主给你当吧,既然父皇都要把位置传给你了。” 温执玉也接道:“五皇兄,还不赶紧谢恩啊。” 其他与这事不沾边的文官和武将都在下面掩口轻笑,他们是真的一点不奇怪昭煜帝会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昭煜帝会在光明殿上打臣子,因为昭煜帝自从登基以来就没少在光明殿上动武上。 温言川气都不敢顺喘,脸都给憋红了,他到底倒了什么霉,不是坐牢,就是在朝上被人莫名针对。 还有那个小官游晓知,从哪冒出来,是他这边的人吗?他反水干什么。 温言川颤抖着身子,抬起头看向昭煜帝和大皇子温憬琛,“父皇,是儿臣不该说那些话,但还是请父皇,不要那么随意的处置了那些大臣。” 武将这边进去看热闹了,文官这边纷纷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国公和白国公等人。 昭煜帝听到温言川还在说自己随意,反手就给了温言川一巴掌,直把温言川扇的晕头转向。 昭煜帝转过身,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臣子,“到底还有多少人拿了朝廷发下去的钱,自己站出来,册子上写的都很清楚,后续还会让琛儿查下去,现在承认的都可以降轻一些罪,死不承认还在光明殿上装模作样的,被逮了出来直接诛九族。” 诛九族,这三个字都出来了,那些手上自己贪了点儿朝廷钱的人全都跪了下来,放眼望去近一小半的人。 这次,不止文官那边有贪污人员,连武将这边也跪下去四个,品阶也不低。 祝星冉没太大意外,温执玉则静静看着这些跪在地上的臣子,脑子里在想着皇叔温承明的事。 昭煜帝围着那些跪在地上的臣子,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然后扫视一遍。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宁太后和老五的人了,昭煜帝也猜到了被贪污的钱是拿去干什么了。 大皇子温憬琛问道:“胆子可真大,贪了点小恩小惠的也就罢了。” 话锋一转,问着二品文户冯越和李长俩人道:“两位大人说说吧,钱干什么去了?” 二品文户冯越和李长原还想着继续矢口否认,但看着那么多人都站了出来,质认了罪名,又想了想大皇子温憬琛凶名在外活阎王,再看了看他们所投靠选择的五皇子温言川还晕着呢。 二品文户冯越先说道:“钱、那些钱都交给了太后娘娘的弟弟了。” 见况,二品文户李长也说道:“对!那些钱都给了宁绪。” 温言川晕着的脑袋,听到宁绪两字后立马清醒,急忙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个重臣怎么会乖乖的把钱交给他?你们当父皇是傻子。” 昭煜帝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着这不争气的温言川,反手又给了一巴掌,“朕没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又道:“平王温言川在大殿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贪臣,辱骂自己的父皇视为不孝,就禁足在平王府内三个月!” 温言川又清醒了,“父皇!儿臣知道错了,请父皇不要把儿臣禁逐在府中。” 第79章 儿臣,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吗? 昭煜帝耳朵听的都要生茧子了,不愿意再多看温言川一眼。 温执玉对着赵双公公微点着头,赵双公公就对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侍卫道:“还不赶紧把平王殿下拖出殿外?” 两个侍卫得令,走到温言川身后,驾着文联川就拖出了光明殿,温言川口中还说着:“父皇,儿臣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吗?从小到大,你偏袒老七,偏袒皇兄们,却从来不偏袒儿臣!儿臣不过是为几位臣子说话,父皇你就如此对待儿臣,父皇—” 温言川的声音越来越小,昭煜帝略微有些头痛的又揉了揉太阳穴。 听到温言川说:“儿臣,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吗?”这句话时,昭煜帝有略微的动容。 昭煜帝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个第五子是澜妃嫁过来的时候和身边侍卫私通生下来的,本来一生下来就要处死,但华容宫的那位极力为澜妃做掩护,这才让温言川顺利成为了大昭第五位皇子。 再后来长大一点,温言川聪明过人,也讨人喜爱,就连琼皇后都对他赞赏有加,昭煜帝最讨厌温言川,但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尽管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其他皇子该有的一分都没少,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 直到温言川动了恻隐之心,又和宁太后亲近,再加上温言川背地里做的那些肮脏事,昭煜帝也是彻底断了与他的父子之缘。 若是温言川闲散王爷,昭煜帝字是可以让下一位帝王保他一世富贵平安,可偏偏他就盯上了皇位,宁太后也想从早手中大权,两人联手,就妄想让大昭变天。 昭煜帝看向二品文户冯越和李长,“你们说把钱都交给了宁绪?” 两人齐声道:“是,皇上,臣知道错了。” 昭煜帝冷笑,“你们俩都是老臣,正不想跟你们多费口舌,都去清白刑宫坐坐。” 昭煜帝又看向白国公和夏国公,“还有你们俩,既然说不清楚,也全到琛儿的清白刑宫去。” 三品文户刘亦缩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昭煜帝上去就是一脚,“刘亦!刘大人!朕没亏待过你吧?连你也要背叛朕?” 刘亦是昭煜帝在多年前的一次春围舞弊中看中的人,刘亦正好是被换掉的榜首,是大皇子温憬琛将春围舞弊的事查清楚,刘亦才有机会上榜。 昭煜帝很看重他,但令昭煜帝最失望的也是他。 刘亦不再一个劲儿的口中喊冤枉,而是大哭出声,“是,臣被迷了眼,臣不该忘掉初心。” 刘亦羞愧的微抬起头,昭煜帝知道他投靠了宁太后和平温言川一党。 昭煜帝怒道:“你还知道初心?刘亦,朕是万万没想到你会选择那位。” 又看着那些跪下来的臣子,“平日里你们在朝上有模有样,忠心耿耿,可朕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就算琛儿不把小册子递给朕,朕也知道哪些人已经变了心,长的深的就比如地上跪的这几位。” 抬手揉了揉鼻尖,“大昭刚太平,你们就想翻桌子内斗,你们这些跪下来的人有不少是先皇亲自点给朕的,你们对得起先皇临终前的嘱托吗?又对得起朕这么多年的信任吗?” 温执玉觉得自己的父皇是真气上头了,就道:“大皇兄,清白刑宫的人在殿外等着。” 大皇子温憬琛应道:“多谢,小七。” 大皇子温憬琛从昭煜帝身前走过,无奈的看了一眼三品文户刘亦。 不一会儿,便带着百位清白刑宫的侍卫进来了,跪在地上的近一小半的臣子瑟瑟发抖。 也不止这些人,有的心中存有侥幸心理,觉得册子上没自己的名字,就一直站着,殊不知大皇子温憬琛早就将这些人一一记在脑子里了。 跪在地上的全部臣子都被压了下去,装模作样死不承认的也被押了下去,大皇子温憬琛亲自点人,“你们这些不敢承认的,到了清白刑宫十大板起步,本王的清白刑宫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法子,诸位大人,可要好好享受,能不能活着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本王也好奇,是否真的有人能从本王的清白行宫活着出去。” 今日的光明殿不见刀光血影,却处处透露着杀戮之气,昭煜帝已经近十年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上次这么大动干戈处理橙子的时候,还是在他刚登基。 昭煜帝一步一步走上大台,坐回了龙椅,眼神扫了一遍剩下的臣子,“朕的眼睛不瞎,有些人搞些小动作也就罢了,大昭的天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眼眸微眯,瞄向了右相薛淮之,“右相,你说是不是呀?” 右相薛淮之突然被昭煜帝提到,一个精灵就跪了下来,连连附和道:“是,皇上正值壮年,是那些贪臣奸臣的错。” 右相薛淮之心中动摇,冷汗从背上和额头往下流,也思考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三女儿嫁过去了,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可皇上都已经要下赐婚圣旨了。 平王温言川就这么被禁足在自己府中三个月,说辞也是一团乱,这样的人真的有帝王之相吗?宁太后选择这个皇子怕是选错了。 右相薛淮之仔细回想着那些被拖出去的臣子,基本上都是宁太后和平王温言川一党的人,皇上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光明殿上处置了那些臣子,大抵是杀鸡儆猴。 四皇子温祈安在温言川被拖下去后,就再也没说过这一句话了,怕昭煜帝也罚自己在府中待上三个月。 昭煜帝顺势看向了自己的四儿子,“安儿,你与老五走的近,怎么不为他求情?” 四皇子温祈安愣了愣,上前一步,看着昭煜帝,“父皇,儿臣是与五哥走的近,可五哥是因为有意维护那些贪臣奸臣才被拖出去的,儿臣为什么要给他求情?” 四皇子温祈安上次从金阳殿回来的时候,其母静妃就派人秘密送信到他府上,心里大概意思就是,远离五皇子温言川。 四皇子温祈安还只觉得奇怪,静妃是第一次跟他说远离五弟温言川的。 现在看来,母妃是在提醒他,不然今天五弟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了。 昭煜帝摆了摆手,“安儿,你可不要跟着老五兴风作浪,你同他是不一样的。” 四皇子温祈安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父皇,不一样,除了自己是哥哥,他是弟弟,自己比老五年长几岁,不都是父皇的孩子吗? 大皇子温憬琛走到了四皇子温祈安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四弟,别整天跟在老五边上像个狗腿子似的,干些正事吧,老五没得救。” 四皇子温祈安又不明白了,什么叫做没得救?温言川犯了什么事儿啊?不就是被父皇关在自己府中三个月么。 大皇子温憬琛看自己这个四弟憨傻憨傻的,撇了撇嘴,“听懂了没?” 四皇子温祈安,眨了两下眼睛,“听懂了,大皇兄。” 昭煜帝扭头看向小儿子温执玉,“小七,你可有事要说?” 温执玉摇头,“回父皇的话,儿臣没有事要启奏。” 昭煜帝又看向一众臣子,“你们呢?” 众臣子一声不吭,昭煜帝看向了身边的赵双公公,赵公公随后扬着尖细的嗓子道:“退朝—” 臣子们一刻都不想呆在光明殿上,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的出了光明殿,仿佛这光明殿是什么是非之地一样。 光明殿上只剩下了,昭煜帝,大皇子温憬琛,七皇子温执玉和祝星冉。 昭煜帝走到台下,“小七,说吧,什么事?” 温执玉转身看着昭煜帝,“父皇,四皇叔昨日被儿臣押回了京都。” 昭煜帝没太大意外,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大皇子温憬琛接道:“父皇,四皇叔在我那里。” 昭煜帝蹙眉,“清白刑宫?你给他动刑了?” 温执玉抿唇笑道:“大皇兄没动刑,是四皇叔非要去大皇兄府上住,儿臣本来想把皇叔带到宫里的,但皇叔死活不肯进宫。” 大皇子温憬琛耸肩,“是的,父皇,儿臣已经把皇叔带到宫里了,此刻就在殿外。” 昭煜帝有一年没看到自己这个弟弟了,“把他请进来吧。” 没等一行人到殿处,贤王温承明自己进来了。 时隔一年,再见到昭煜帝,贤王温承明有些无以面对他了。 昭煜帝很平静,没什么表情,淡淡道:“皇弟。” 贤王温承明走到父子三人面前,跪在了昭煜帝面前,“皇兄,皇弟有罪,臣弟弟不该帮着宁太后在烨州养私兵。” 昭煜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贤王温承明就那样跪在地上,过了半刻后,昭煜帝才把贤王温承明扶起。 昭煜帝问道:“皇弟,你为什么要帮她养私兵?” 贤王温承明微微低着头,“还养育之恩。” 昭煜帝道:“用不着。” 贤王温承明奇怪的看向昭煜帝,“皇兄,我知道你不喜宁太后,厌恶她,可对于皇弟来说她是皇弟半个母亲。” 大皇子温憬琛对贤王温承明道:“四皇叔,这么多年你就没好奇过宁太后为什么待你如亲子?” 温执玉也问道:“四皇叔,你也清楚宁太后是什么人,没有利益为前提的事,她是不可能做的。” 昭煜帝对温憬琛和温执玉俩兄弟挥了挥手,严肃的看着贤王温承明,“皇弟,当年毓贵妃没有私通,毓贵妃是被宁太后陷害的,他自己的儿子死了,膝下无子,自然而然的就盯上皇弟你了。” 贤王温承明惊住了,心里浪涛翻涌,“不、不可能,皇兄,你骗我!” 昭煜帝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再称贤王温承明为皇弟,而是道:“承明,我没骗你,这些年你细细想想就知道了,毓贵妃也不是在冷宫里病死的,她是被宁太后找人投毒死的,你那是年幼,咱们的父皇又极为宠爱她,所以就像父皇要了你。” 贤王温承明眼角湿润,他不相信,他宁愿昭煜帝谁在骗他,是随便找的理由,让他不要为宁太后办事。 贤王温承明想转身立马走掉,可昭煜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承明,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宁太后的华蓉宫问她,你知道的,皇兄从未骗过你,外面的人都说帝王家是无情的,可咱们俩兄弟不一样,你知道吗?” 贤王温承明泛着泪星,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来,眼前这个皇兄确实是从小到大没骗过他,即使是开始争皇位时,他这个皇兄也从未对自己起过害心。 可是宁太后是他半个母亲,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贤王温承明不敢往下设想。 可看着严肃认真的昭煜帝,他的皇兄,贤王温承明内心开始动摇,越来越怀疑住在华蓉宫的那位了。 自己离开京都,不就是因为宁太后和皇兄敌对,自己不想在中间左右为难,可自己离开京都后在烨州却帮宁太后养起了私兵。 昭煜帝也不想把这个真相告诉贤王温承明,倘若继续助纣为虐,真到那个时候,昭煜帝都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护自己做个四皇弟一世平安了。 护他一世平安是昭煜帝十岁时对还是八岁时被人欺负的贤王温承明说的。 赵双公公从殿外带进来两个中年奴婢,走到昭煜帝面前,“皇上,奴才把人证带过来了。” 贤王温承明一看那两个中年奴婢就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两个中年奴婢,他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他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么,不是陪着他母妃一起去了么,怎么会好好的活着,还能站在这光明殿上。 两个中年奴婢一看见贤王温承明就哭了,他们先是跪下来给贤王温承明行了叩拜大礼,然后起身诉说着她们当年在毓贵妃身边看到的一切,说毓贵妃是怎么被宁太后逼死的,又说着毓贵妃是怎么被诬陷打入冷宫的。 其中一个甚至拿出了毓贵妃临死前写的遗书,递到了贤王温承明手上。 贤王温承明将遗书紧紧握在手中,迟迟没有打开,他不敢看,他不敢看他这么多年与杀母仇人共处,他更不敢相信是宁太后杀了他的母妃。 贤王温承明知道宁太后不是什么好人,可这么多年宁太后他如亲生儿子一般,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第80章 毓贵妃写的遗书 其中一个中年奴婢对贤王温承明哭诉道:“殿下,您还是打开看看吧,这是娘娘临走前写给您的遗书。” 犹豫半晌,贤王温承明眼底含着热泪,把手中的遗书摊平看去。 遗书上面赫然写着:榆儿,相信你在看到这封母妃写的遗书后,已经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去,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了。 可母妃要告诉你,是宁皇后设计母妃与表哥张千羽有染,人证物证具在母妃百口莫辩,表哥张千羽又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想必他进宫也是宁皇后安排的。 你父皇起初不愿相信,最后也相信了,将母妃打入冷宫,宁皇后来冷宫看过母妃,说过几日就次赐母妃一杯毒酒和一条白绫,从中选一样去死,不然你也得跟着母妃一起受罪,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怎么舍得让你来陪母妃一起到冷宫里过苦日子,受人虐待,就那般早早的死去? 当然,母妃知道宁皇后为什么这样做,宁皇后的儿子死了,想要有个依靠,想争太子之位,来稳固她宁家在京都的地位,和她在后宫的地位,其他皇子的母妃要么有娘家势力庞大,要么就有皇上的宠母,所以宁皇后看中了母妃。 因为母妃的娘家正好在那时中落了,祖中也没什么出息的男子在朝为官,你父皇也没那么看重母妃了,对母妃的宠爱也大不如前。 很可惜,母妃不能看着榆儿你长大了,也不知多年以后,榆儿你长像像母妃多一点,还是长得像你父皇多一点,身段有没有长高,是否还是会和从前一样偷溜到京都外面玩? 说这么多,感觉也没什么用,宁皇后告诉过母妃,等他抚养了你,就让你做太子,让你拥有大昭的万里江山,坐拥天下。 说难听点宁皇后不过是想让你做傀儡太子,待你父皇驾崩后,她好垂帘听政,来掌控你。 什么太子之位?什么登基为皇?不过都是枷锁。 但母妃只希望榆儿能开开心心的长大,哪怕是做个闲散富贵的王爷,也能平安一世。 母妃今生与榆儿你的母子缘太浅,母妃不怨任何人。 来世,愿母妃不入这皇家红墙宫门,不再为帝王后宫妃嫔,嫁入寻常百姓家,相夫教子,愿榆儿也为寻常百姓之子。 到时,母妃就可以好好照顾榆儿,看着榆儿长大了。 看完后,眼泪滴落在遗书的一角,将遗书打湿,贤王温承明的手颤颤巍巍的将遗书合起,强忍着眼泪不再低落。 许久,心中情绪才平复。 贤王温承明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昭煜帝,问道:“皇兄,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把遗书给皇弟我?” 昭煜帝解释道:“承明,这件事皇兄也是登基后无意间才知道的,这才让琛儿去查的,绝非是作假,也绝非是挑拨。” 贤王温承明眼白发红,嘴角微颤,“皇兄,我相信你,但我现在就要去一趟华蓉宫,我要亲自去问这件事,我要亲耳听到她承认。” 刚要转身时,贤王温承明又对昭煜帝说道:“皇兄,她让皇弟养的私兵在烨州荚镇上,那里有三十万私兵,她在其它的四个地方也养了三十万私兵,这个皇弟就不知道了,待皇弟去了华蓉宫后,再回到这光明殿上任凭皇兄处置。” 昭煜帝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不像往日温文尔雅的贤王温承明的背影道:“承明,皇兄还是会护你一生平安,说什么处置不处置。” 贤王温承明脚下步子微顿,又继续迈着大步往殿门外走去。 温执玉看着贤王温承明出了光明殿,扭头对昭煜帝说道:“父皇,那三十万私兵已经被儿臣安置在京都外的云州了。” 大皇子温憬琛笑道:“小七,你这是在通知父皇呢。” 昭煜帝淡淡得温执玉道:“主意全让你小子给拿完了。” 又夸道:“不过小七这事办的确实是好,不然你们四皇叔这事儿就不好办了,他是无辜之人,又是朕最要好的兄弟。” 大皇子温憬琛和温执玉很懂他们的父皇昭煜帝的这种感受。 “父皇,还有一百二十万私兵,不知道养在哪里呢?”大皇子温憬琛说道。 话题折返回来,昭煜帝气愤不已,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养私兵,宁太后这个老东西真是胆子不小,这么多年佯装孙子,原来都是装的,他就说宁太后怎么会那么安分的待在后宫。 昭煜帝看着大皇子温憬琛,道:“琛儿,对那些去了清白刑宫的臣子用些重刑,管他年老不年老,不突出有用的话,全都送去西天。” 温执玉撇嘴,他父皇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啊。 大皇子温憬琛笑着应道:“是,儿臣遵旨,一定让他们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吐清楚,不然都送去西天。” 昭煜帝忍不住骂道:“嘿,他娘的,老子登基这么多年,做皇帝做的这么多年,哪个官员都没薄待过,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投靠宁太后,打老子的脸,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投靠谁不好投靠她,一个个的都是混账玩意,气死老子了。” 昭煜帝停了一会儿,又发泄一通后又,温执玉上前给昭煜帝拍了拍背,赵双公公在一旁偷笑着,温执玉边拍边在昭煜帝身侧说道:“父皇,你悠着点,那些不长眼的臣子已经到了大皇兄的清白刑宫了,深死难料。” 听到生死难料四个字,昭煜帝顺了顺气,瞅向了大皇子温憬琛,咳了咳嗓子说道:“有几个老臣还是悠着点吧,琛儿,都是些个老骨头,侍奉两三代君王,家中上有小老有他们,威逼利诱,吓唬吓唬得了,实在不招的在上些刑具,君臣这么多年,到时候下些处罚就可以了,革职,降职,流放发配皆可。” 大皇子温憬琛明白昭煜帝的意思,前面说的都是那几个老臣子。 后面的那些年轻臣子,大皇子温憬琛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心中早有打算,贪污朝廷发下去的银子和粮食,可不是小事,当官的滥用职权肆意敛财,遭罪的可都是下面的百姓。 他相信登州一案只是个例子,只是个缩影,背后肯定还有许多这样的事! 第81章 芊嫔,哀家与贤王母子团聚,还不赶紧下去 去华蓉宫的路上,贤王温承明时而走的极慢,时而走的极快,路过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都看到他时都很惊讶。 一个宫女低头行,这里跟旁边的小太监小声说道:“这不是贤王吗?怎么会在皇宫里?” 小太监摇摇头:“不知道呀,看样子是从光明殿的方向来的,应该是见过皇上的。” 等贤王温承明走远,宫女奇怪的转身看着,“应该是皇上秘密召进宫的吧,不然宫里早就传开了。” 宫女还不忘感叹道:“贤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气质不凡,英俊潇洒。” 小太监赶忙道:“还是别说了,这种事还是不要猜了,事关天官,做好咱们的事就行。” 宫女连连点头,“你说的对。” 接着,宫女和小太监端着手中果子和点心向临华宫的方向走去了。 贤王温承明时隔一年,再一次的来到了宁太后的华蓉宫。 他来过无数次这华蓉宫的宫门前的,唯独这次,让他不敢轻易抬脚跨过宫门槛进去,可是他想知道真相,可是他又不敢知道真相。 守在宫门口的宫女见是贤王温承明,马上笑意盈盈道:“贤王殿下,你怎么突然来到华蓉宫了?” 贤王温承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宫女又笑说着:“瞧奴婢这笨嘴,贤王殿下是想念太后娘娘,想给太后娘娘一个惊喜,贤王殿下快些进去吧,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还念着您呢。” 贤王温承明听着眼前顾虑所说的话,只觉得讽刺,只觉得可笑,只觉得刺耳。 “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还念着您呢。”宫女说的这句话,犹如千万根针一样扎进贤王温承明的心,让他更不敢轻易的踏进华蓉宫的宫门。 就这样停留了近半个时辰,贤王温承明才进了华蓉宫,守着宫门的两个宫女非常奇怪,也非常疑惑。 其中一个宫女道:“贤王殿下,这是怎么了?有些失魂落魄,又有些些凄凉可悲在身。” 先前问着贤王温承明话的宫女道:“哪里有啊?别瞎说,没准贤王殿下是在思考其他的事,隔了一年,贤王殿下才来华蓉宫看望太后娘娘,想来也是十分想念太后娘娘的。” 宫女抿嘴,本来还想继续说的,但那个先开口说话的宫女用眼睛捥了她几眼,便没有说了。 贤王温承明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宁太后的华蓉宫主殿,正好宁太后在主殿和一个妃嫔说着话。 宁太后看是贤王温承明来了,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揉了一两下。 站在她身旁的魏嬷嬷见宁太后这副模样,是因为太高兴了,就捂嘴笑道:“太后,是贤王殿下,您别揉眼睛了,没看错。” 坐在位置上的妃嫔穿着一身的青色衣裙,面容姣好,眼睛灵动无比,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优雅,同时她也看向了贤王温承明。 只是一眼,妃嫔就不自觉的红了脸,悄悄的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会多看几眼一步一步向她们走来的贤王温承明。 宁太后放下了自己的手,不再揉眼睛,慈善和蔼地看向了,向她微低着头走来的贤王温承明,“榆儿,你怎么来到哀家这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哀家好让宫婢们备一些酒菜。” 魏嬷嬷抬头看贤王温承明时,便注意到了坐在位置上的妃嫔,严重厌恶的打量了那妃嫔一番。 然后俯身在宁太后耳边小声道:“太后,您瞧瞧芊嫔。” 宁太后将目光从贤王温承明身上,转移到了那妃嫔身上,脸直接耷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独属一国太后的威仪道:“芊嫔,哀家与贤王母子团聚,还不赶紧下去。” 芊嫔慌忙的抬起头,就对上了宁太后严肃狠戾的眼神,吓得心不禁缩了缩头,在他身边服侍的小宫女道:“芊嫔娘娘,太后娘娘说的对,奴婢扶你下去吧。” 芊嫔很是不高兴,她一点都不想下去,她想和贤王殿下待在一个屋檐下,就让他在这里坐着,看着太后娘娘和贤王母子团聚也是好的。 这次她第二次在宁太后的殿里遇到贤王温承明了,也不枉她日日都来华蓉宫给宁太后请安清谈了。 小宫女扶着缓慢起身的芊嫔,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真怕芊嫔品会怪罪于她一般。 芊嫔似乞求般的望向了,看着她的宁太后,嘴巴半张合着。 可却被宁太后身边的魏嬷嬷给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宁太后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芊嫔会日日来她这华蓉宫了蓉,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看着芊嫔道:“还不快下去?难不成要哀家亲自送你出殿?” 见宁太后动了几分怒,芊嫔也只好转身走向主殿大门外走去,经过贤王温承明的时候,还轻嘤了一两声。 宁太后看的直上火,心中暗骂道:“小贱蹄子一个,哀家的榆儿也是你能亵渎的吗?明日就叫你见阎王,不愧是温知熠后宫的妃嫔,没一个好东西。” 没错,芊嫔是昭煜帝的后宫妃嫔,是二年前选秀进来的,但是一直不得宠,进后宫五年就只见过昭煜帝三次面,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不过像芊嫔这样的后宫妃嫔还有很多,都是两年前选秀自愿进入后宫。 但就在一年前,昭煜帝在后宫颁了圣旨,意思就是说,二年前选秀进宫的那些女子可以自行回家,再择佳偶嫁之,琼皇后会出一笔嫁妆,进行添置。 这一批选秀的女子中只有芊嫔没有出宫,还是继续留在昭煜帝的后宫中,并且是唯一一个后宫妃嫔中天天给宁太后请安的妃嫔。 琼皇后知道后,以为芊嫔是宁太后两年前选秀进宫刻意安排进来的人,便没管了,也不屑于管,反正没有蹦哒到自己面前,所以琼皇后也就不予理会了。 待芊嫔走出了主殿大门,魏嬷嬷给宁太后按着肩,笑道:“太后,贤王殿下肯定是想念您了,不然也不是会隔着这么远来华蓉宫给您一个惊喜,都没提前跟宫里的人说我己要回来呢。” 宁太后听了魏嬷嬷这话,舒心不已,笑得合不拢嘴,又对微低着头的贤王温承明道:“榆儿,你来了,隔着一年没见到你了,母后十分想念你。” 第82章 难、难道芊嫔她已经疯魔了 贤王温承明不再低着头,微抬起头看着宁太后,这声叫他的榆儿实在是刺耳难听。 宁太后瞧着贤王温承明几乎红色的眼睛,吓了一跳,将手搭在魏嬷嬷手上,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她走到贤王温承明跟前,心疼不已的伸手抚摸着贤王温承明的脸,“榆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怒你了?母后去给你出气。” 魏嬷嬷也道:“是啊,贤王殿下,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你了。” 贤王温承明微愠,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随即,他又抬起手,用锦绣缎子的衣袖擦了擦眼泪。 只是觉得用右手打开了宁太后抚摸在她脸上的手,眼神瞬间装满仇恨的看向面前的宁太后。 宁太后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有些无措,有些惊讶,有些不在意料之中的生气。 她蹙紧眉头看向了贤王温承明,“榆儿?” 就连魏嬷嬷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贤王温承明,开口疑问道:“贤王殿下?” 宁太后见贤王温承明没有回应她,反而是对在她旁边搀扶着她的魏嬷嬷冷冷的说道:“魏嬷嬷,你先出去。” 魏嬷嬷侧过脸看向宁太后,宁太后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让魏嬷嬷出了主殿。 魏嬷嬷脚下步子刚抬出主殿一步时,扭头就看到了芊嫔,没想到芊嫔还没走,竟然在主殿外等着。 芊嫔身边的小宫女面对魏嬷嬷投来的目光,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拉了拉芊嫔的衣袖。 芊嫔这才从花痴中醒过神来,再一扭头便看到了魏嬷嬷凶神恶煞的样子。 魏嬷嬷向她走近,“芊嫔娘娘,还在这主殿外等着干什么?太后娘娘不是让你出去吗?” 芊嫔欣然点头道:“魏嬷嬷,太后娘娘确实是让嫔妾出来呀。” 她伸了伸手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着的地方,抬起头理直气壮的对魏嬷嬷说道:“嫔妾确实是出了主殿,也是按着太后娘娘的意思做的,魏嬷嬷是有什么见解要说吗?” 小宫女也是第一次,见自家娘娘这么敢跟宁太后身边的魏嬷嬷这般说话。 可小宫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显然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但这就不意味着小宫女就不要命了。 小宫女知道后宫嫔妃喜欢上或者爱上了皇上的儿子或兄弟,一旦被人抓住,那可就是死罪了,搞不好就要祸连九族的。 就像那些宫中的老人跟她讲的,当年毓贵妃与其表哥张千羽通私,祸乱宫围的程度一样,可能还不及毓贵妃那样。 好歹毓贵妃是先帝宠了十来年的宫妃,又有儿子也就是如今的贤王殿下傍身,最后的结局也只不过是被打入了冷宫病死了。 但自家小主芊嫔就不一样了,她是两年前选秀进宫的,且一年前皇上就让这些妃嫔自愿出宫了,是自家小主不愿离开,要自己待在这后宫里。 总共也就只见过皇上三次面,也没被临幸过,更别说孩子了,就找了个借口,说要陪着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就自愿被留了下来。 这事除了芊嫔自己知道,小宫女心中早就跟明镜似的。 之所以小宫女还继续跟芊嫔,那也是因为芊嫔给了她大量的金银珠宝她,她才选择跟着芊嫔,她一直都知道芊嫔在私底下对贤王温承明很疯狂。 不仅自己私下画了贤王温承明的画像,还将自己也画在了画像中,就好像她与贤王温承明是一对天作之合的良人似的。 小宫女以前还问过芊嫔为什么不出宫,那样可以去烨州找贤王殿下,可芊嫔却说贤王殿下会来太后娘娘的主殿里找她的。 如果她出宫去了烨州,那等贤王殿下就会在太后娘娘的主殿里找不到她的。 只一息间,小宫女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芊嫔,心中猜测道:“难、难道芊嫔她已经疯魔了?” 贤王殿下不可能会在太后娘娘的主殿找她的,要找也是找太后娘娘或者去琼皇后的临华找皇上。 小宫女想原地逃跑,可又想了想芊嫔那里还有许多珠宝呢,抬起的脚步又放下了,走到芊嫔身侧,对魏嬷嬷说道:“我们家娘娘,是按着太后娘娘说的做的,魏嬷嬷要是有什么意见还是等着贤王殿下和太后娘娘母子团聚完再说也不迟。” 芊嫔得意的看了一眼小宫女道:“冬儿,算本宫没白疼你。” 魏嬷嬷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芊嫔。 她跟在太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芊嫔这种后宫妃嫔敢这么跟她说话的,怒道:“老奴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芊嫔你这就是在违抗太后娘娘的命令。” 芊嫔满脑子都是贤王温承明在主殿里的身影,哪里还去管魏嬷嬷说的什么话。 接着嘲讽道:“魏嬷嬷,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又算得了什么?十来日前,桂嬷嬷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不照样在皇后娘娘的临华宫被咱们的太后娘娘用匕首了结了?” 嗤笑一声后,用万般可怜的目光看着魏嬷嬷道:“你说呢?魏嬷嬷。” 魏嬷嬷冷哼,要不是他知道事情的原委就真信了芊嫔的话,“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芊嫔,你敢这么在老奴面前诋毁太后娘娘,事后,老奴一定会亲口告诉太后娘娘的。” 芊嫔也不怕魏嬷嬷告状,“那又怎样?魏嬷嬷,太后娘娘她已经老了,后宫的掌权者是皇后娘娘,嫔妾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就算犯了什么错,也该由皇后娘娘处置。魏嬷嬷,你不会不知道太后娘娘已经放权多年,不管后宫之事了吧?” 冬儿也颐指气使道:“就是,魏嬷嬷还是不要为难大家了。” 魏嬷嬷让芊嫔说的哑口无言,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走到一边站着,不再理会芊嫔等人。 芊嫔拉着小宫女冬儿到了主殿大门的一侧,偷偷的用眼睛瞄看着主殿内的一切,一双丹凤眼在贤王温承明的背影来回打量。 魏嬷嬷再次看向芊嫔时,终于想起来了,哪里不对劲了。 芊嫔是皇上的后宫妃嫔,竟然觊觎贤王温承明,也就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可是死罪! 等等,魏嬷嬷又想起来了,芊嫔被赶出主殿来不就是她提醒太后娘娘的么,她真是老糊涂了!差点让芊嫔这个小贱人给绕晕了。 第83章 放肆,太子也是你们这卑贱的奴才能说的 魏嬷嬷走到主殿大门的一侧,双手伸去就拉扯着芊嫔。 芊嫔正满心满眼的看着殿内的贤王温承明,被人这么一打扰,瞬间来了火气,转头一看,竟是魏嬷嬷这张老脸映入她的眼睛,芊嫔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干净了。 芊嫔反手就推开了魏嬷嬷,魏嬷嬷猝不及防,手也没撑着地,一下子摔到了地面上,接着从地面上滚落到台阶下面。 一旁的小宫女冬儿先是一惊,赶忙走到台阶下面,把魏嬷嬷扶起来,留芊嫔一人愣在原地。 魏嬷嬷的脑壳震震的,眼睛睁着半开,明显是没缓过来,接着头一低,晕了过去。 小宫女冬儿对芊嫔唤了声,“娘娘,你快过来。” 芊嫔这时才知道怕了,跑到半躺在小宫女冬儿怀里的魏嬷嬷身侧,害怕之意从她的言语中散开,她询问着小宫女冬儿道:“魏、魏嬷嬷没、没死吧?” 小宫女冬儿坚定的摇摇头,“回娘娘的话,魏嬷嬷只是昏了过去,没事。” 芊嫔拍拍胸口,捋了捋气,“那就好,那就好。” 小宫女冬儿将魏嬷嬷拖到一边,拖得很慢,很吃力。 芊嫔则是移步走上了台阶,回到了主殿大门的一侧,继续偷看着主殿内的一切。 小宫女冬儿把魏嬷嬷过到一边后,也跟着芊嫔一起偷看着。 主殿内,贤王温承明用那样猩红的眼睛盯看着宁太后,宁太后一脸无辜,她不知道贤王温承明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殿内也是静默的可怕。 宁太后再次开口喊着贤王温承明的小字,“榆儿?” 贤王温承明忍着泪,把袖子中毓贵妃临前写的遗书拿了出来,摊开放在了宁太后眼前。 宁太后一眼就认出了那遗书上的字迹,那是毓贵妃写的字。 当初,就是因为毓贵妃写了一首好诗给太后祝寿,上面的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碰巧让先帝给看见了,先帝这才亲自选了毓贵妃入宫。 宁太后再一看遗书上写的内容,彻底心慌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贤王温承明,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毓贵妃怎么会留下遗书,她明明都让宫女在毓贵妃所居住的冷宫搜了个遍,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就连贴身伺候毓贵妃的两个宫女也被她命人拉下去投井了,怎么会留下这封遗书? 见宁太后怔住了,贤王温承明颤抖声音质问道:“母后,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 宁太后惊醒,她不能承认! 如果承认了烨州那边三十万私兵怎么办,她还要扶持她的好皇孙川儿登基为皇,一共一百五万私兵一个都不能少,别说是三十万私兵了。 “榆儿,这当然不是母后做的了,榆儿,这份遗书你从哪拿到的?是谁告诉你是母后做的?”宁太后放缓语气,故作伤心的将遗书接过,仔细的打量着。 贤王温承明许是对抚养他长大的宁太后抱有一丝幻想,加上宁太后做番动作,贤王温承明有几分动摇。 但回想起,自己母妃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说的话,以及那些可靠的证据,贤王温承明直接逼问着宁太后,连母后也不喊了。 “宁太后,本王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宁太后已经想好了狡辩的词,可就在这个时候,从殿外进来了两个中年的宫婢,他们死死的看着宁太后。 宁太后睁大了眸子,恐惧感袭上心头,下意识的对那两个中年宫婢说道:“你、你们。” 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其中一个宫婢跪在了贤王温承明的脚边,像在光明殿上那般哭喊着:“殿下,请原谅老奴俩人擅自跟上了,可如果不是这样啊,老奴怕宁太后不敢承认。” 贤王温承明最终还是打消了心中对宁太后的那几分动摇,厌恶感如同暴风雨布满了贤王温承明的脸。 他看向宁太后,宁太后躲避着贤王温承明的眼神,她不敢面对。 说到底,宁太后对贤王温承明还是用了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把贤王温承明从半路上扶养长大。 她走到那两个中年宫婢身前,“哀家有什么不敢承认,你们两个奴才不在后宫干活,跑到哀家和榆儿的面前造次,是不想活了吗?” 贤王温承明看着宁太后不回答自己的逼问,反而是教训起了他母妃生前的两个贴身宫女,贤王温承明对上手抓起了宁太后的手腕。 宁太后往前仰了趔趄,看来她是难逃一问了。 贤王温承明再次大声问着宁太后,“说,本王的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宁太后没有立即说话,她很少见自己这个儿子发怒。 不、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早死了,眼前这个,温润如玉,近乎完美的贤王温承明是被她一杯毒酒赐死的毓贵妃的亲生儿子,她不过是半道上抚养他长大了而已。 两个中年宫婢起身,其中一个开口道:“老奴早就死过一回了,太后娘娘忘了吗?是您让人把老奴两人投放在井中的。” 另一个宫婢声泪俱下的朝贤王温承明说道:“殿下,若不是璇妃娘娘的人在暗中保护了老奴两人,老奴早就在那井中发霉发臭腐烂了。” 又转过身看着宁太后,“是你,是你逼死了贵妃娘娘,你的孩子死了,你就盯上了我们家娘娘,你想去母留子,可是宁太后,难道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们家娘娘来找你?” 被说到痛处的宁太后一把挣脱了贤王温承明,宁太后最忌讳别人在她面前提到她早死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温尧。 接着面部扭曲的看着,那两个中年宫婢,怒气冲冲的走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了那说她儿子死掉的中年宫婢脸上,“放肆,太子也是你们这卑贱的奴才能说的,哀家当年就应该让人亲自把你们俩头颅砍下来。” 贤王温承明提步上前,把宁太后推到一边,站在了两个中年宫婢面前,眼底也不再有眼泪,不知何时手上多了把匕首。 第84章 那又怎样,她该死! 宁太后已经丧失了理智,太子温尧只有她可以说起,别人绝对不可以!况且是两个卑贱的奴婢。 也不在乎眼前的贤王温承明了,既然他都称自己为宁太后,自称本王,那他这个养母为什么在乎她这个半道上接手的儿子。 不是自己的儿子,就不是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危难都是站在对面,养他这么多年,没见他帮上自己一件有用的事,那这段母子之情又有多少? 宁太后越过贤王温承明,恶狠狠的瞧着那两个中年宫婢。 挨了宁太后一巴掌的中年宫婢从贤王温承明身后,走到了宁太后面前,丝毫不怕宁太后再给她一巴掌。“宁太后,你坏事做尽,我们家贵妃娘娘,就在下面等着你。” 说罢,宁太后气急败坏还想抬手,再给那中年宫婢一巴掌,“放肆,你敢这么与哀家说话,你个贱奴才。” 贤王温承明再次抓住宁太后的手,语气中尽是冰冷,“宁太后,是你杀死本王的母妃。” 宁太后狰狞的扫视着贤王温承明,笑声尖锐刺耳,“如你所愿,就是哀家亲自逼死她,赐给她毒酒的,那又怎样,她该死!她毓贵妃就应该死!” 贤王温承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真的在这一刻听到宁太后承认时,贤王温承明心中充满了怨恨、气愤、恼怒。 毓贵妃是在贤王温承明十岁死的,贤王温承明即使被宁太后抚养后,不管宁太后对他多好,在贤王温承明心中始终念亲生母亲毓贵妃。 “那凭什么本王的母妃就该死?她何其无辜?”贤王殿下对宁太后怒斥道。 无辜,宁太后笑得更疯狂肆意了,“从她进了先帝后宫的那一刻,她就不是无辜的了,只要是先帝后宫的女人,都是哀家的绊脚石,哀家要将她们一个一个踩在脚底,让她们痛不欲生。” 宁太后说完这些话,试图挣脱贤王温承明的手。 可宁太后越是挣脱,贤王温承明用的力就越紧,杀母仇人就在眼前,贤王温承明恨不得直接用匕首了结了宁太后。 发现挣脱不开后,宁太后又看着贤王温承明那双写满愤怒的眼睛道:“哀家就是让她死,哀家就是让她去母留子,哀家才是后宫的唯一掌权者,哀家让你的母妃死,她就不能活!” 贤王温承明的心剧痛不已,吐出“毒妇!”两字后,把宁太后甩到了地上。 宁太后一把年纪了,哪里吃得消,痛得宁太后面目全非,可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骄傲不让她叫出声来,只一会儿便站了起来。 再次看向贤王温承明时,这才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匕首。 那匕首还宁太后亲自赐给贤王温承明的,同样的匕首,宁太后那里也有,在华临殿刺死桂嬷嬷时,宁太后用的就是那把匕首。 她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急急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瞳孔放的极大,头发也有些丝丝凌乱,仿佛是一个市井泼妇般向贤王温承明大叫道:“贤王,你想干什么?” 一个中年宫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干什么?我们殿下当然是要了解你这个毒妇!宁太后,你坏事做尽,逼死了我们家娘娘,害得我们殿下,只能记养在你名下,你还想安晚年之乐,呸!恶心” 另一个中年宫婢呼喊着对宁太后骂道:“宁太后,你不得好死,我们两个老奴等了这么多年,就说能亲眼看到你这个毒妇痛苦死去。” 贤王温承明拿着手中的匕首渐渐向宁太后走去,宁太后害怕一步一步的倒退,身后碰到遇水木坐成的椅子才退无可退。 她瘫软的坐在了地上面上,汗珠不停的从宁太后的额头上滚落。 此时的贤王温承明在她看来,就是从地狱为毓贵妃索命的恶鬼,是来找她复仇的,是来要她命的。 不,她不能死,惊恐的说道:“榆儿,哀家好歹把你养了这么大,含辛茹苦,把你当做哀家的亲儿子一般去对待,你不能这样回报哀家,不然你就是无情无义的不孝子。” 贤王温承明冰如寒霜的举起手中匕首,毫不留情的精准的扎在宁太后的右手臂处的。 剧烈的疼痛感让宁太后的本该红润的脸色变得惨淡苍白,比手间触碰到骨头的感受,让宁太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谁知下一秒,那扎在她右手臂的匕首尖又往下用了几分力,宁太后仿佛都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宁太后强撑着看向主殿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魏嬷嬷,魏嬷嬷。” 挨了宁太后一巴掌的中年宫婢冷哼道:“毒妇,你再怎么喊也没用,不会有人理你的。” 贤王温承明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把插在宁太后右手臂的匕首利索的拔了出来。 宁太后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以为贤王温承明是要慢慢的折磨她,让她流血而亡,“你、你个不孝子,哀家是你的母后。” “啪!”匕首掉落在宁太后身前,身后的俩个中年宫婢仿佛早就料到贤王温承明不会对宁太后下死手,不甘的死盯着宁太后。 宁太后哪管那两个中年宫婢盯不盯她,只暗暗是松了口气,不顾右手臂还在流血就撑着坐了起来。 她还有一件事没有问贤王温承明,自知没那个脸,但还是说出了口:“那三十万私兵呢?” 贤王温承明转过身,背对着宁太后,他不想再看到宁太后这张脸,低头默默看着自己的那只拿匕首的左手,他还是对宁太后下不了死手。 宁太后抚养十岁的贤王温承明到十六岁,这六年,贤王温承明对宁太后的母子情都是真情实感,由心而发的。 从光明殿来华蓉宫的路上,贤王温承明挣扎万分,原以为自己会一刀扎在宁太后的心脏处,一击致命。 可是真的拿出匕首的时候,他还是选择匕锋微转,扎在了宁太后的右手臂处。 “三十万私兵,本王已经告诉皇兄在哪了,宁太后,你死心吧,五皇子温言川他根本就不可能坐上皇位。”贤王温承明厉声警告着宁太后。 第85章 哪里来的下贱胚子?还不闪到一边去 “什么?你把三十万私兵告诉了温知熠?”宁太后暴跳如雷,左手撑着地面,缓慢的站了起来。 贤王温承明接道:“本王还告诉了皇兄,你还在大昭其它四处地方养了三十万私兵,虽然现在不知道在哪些地方,但琛儿一定会查找出来的。” 宁太后气急,不顾右手臂还在流血,就奔跑到了,快要走远的贤王温承明面前。 用左手狠狠的打了贤王温承明一巴掌,两个中年宫婢见状急忙上前阻止,分别按住了宁太后的左右手。 宁太后也不管疼不疼了,就朝贤王温承明吼道:“你怎么可以把私兵的事告诉他,你知不知道哀家在这些事上筹谋了多久,亏得哀家把你养这么大。” 按着宁太后右手臂的中年宫婢,使出了全身的力道在宁太后的伤口处死命的按,宁太后都是一个吃痛嗷出了声。 贤王温承明不冷不淡道:“放开她吧。” 两个中年宫婢这才松了手,宁太后再次来到贤王温承明面前,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子,“你、你、你—” 宁太后结巴半天,没把口中的话说完整,反而是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贤王温承明对着已经昏过去的宁太后决绝道:“本王不杀你,自会有大昭律法收你的命,你我的母子情也就此作罢!” 说着贤王温承明就毫不留恋的踏出了华蓉宫的主殿,看自家殿下走了,两个中年宫婢刚准备跟上去。 但转念一想,又回过身使劲的各自踩了宁太后四五脚才跟着贤王温承明出了主殿大门。 主殿大门外,芊嫔震惊的看着贤王温承明走出来,那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气质不凡、英俊清秀的贤王殿下么。 连小宫女冬儿也不可思议的重新打量着贤王温承明。 可贤王温承明走近后,芊嫔的想法瞬间变了。 她想,不管贤王温承明是怎样的人,她都要接受,她爱慕贤王温承明。 又在心里为贤王温承明在主殿内所做的一切找着理由,一定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这才使贤王殿下拿匕首刺伤她,一定是这样的,所以贤王殿下说的没错。 主殿大门离离殿中心很远,芊嫔并没有仔细听清楚贤王温承明和宁太后的对话,只是和小宫女冬儿一起看着贤王温承明和那两个中年宫婢如何刺伤脚踩宁太后的。 芊嫔眼看着贤王温承明到跟前了,假装被绊倒,想着贤王温承明会接住自己。可这一切都是芊嫔脑中的幻想罢了。 贤王温承明并没有接住快要倒下的芊嫔,而是顿住脚下步子,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芊嫔重重的摔在主殿的地面上。 小宫女冬儿赶忙上去把芊嫔扶起,声音娇滴滴的对贤王温承明说道:“贤王殿下,你怎么见死不救呀?是看不见我们家娘娘倒下吗?” 贤王殿下温承明没有说话,身后紧跟的两个中年宫婢嫌恶道:“哪里来的下贱胚子?还不闪到一边去,别碍了贤王殿下的路。” 两个中年宫从光明殿来到华蓉宫的主殿大门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穿着一袭青色宫装衣裙的芊嫔了。 连躺在一边的魏嬷嬷,两人顺便也扫了一眼。 贤王温承明滴下好看的眼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前的芊嫔。 芊嫔坐起身来,耳边还回响着身边小宫女冬儿的娇滴滴的说话声,一下子就来了火气,揪着小宫女冬儿的头发就不松手了。 小宫女冬儿大喊大叫的求着芊嫔别再拽着她的头发,可芊嫔哪里会轻易饶了小宫女冬儿。 对芊嫔来说,敢惦记她看上的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宫女冬儿,竟还藏着这般龌龊心事,亏她还对这小宫女冬儿那么好,真是个白眼狼一头。 贤王温承明只停了片刻,就绕过芊嫔和小宫女冬儿往华蓉殿的殿门走了去。 芊嫔见贤王温承明走了,这才着急的松开小宫女冬儿的头发,忙不迭的跟上去了。 两个中年宫婢停下来,用手拦住了芊嫔,其中一个对芊嫔呵斥道:“你是哪宫的娘娘,光天化日之下追着我们殿下走,眼底到底还有没有皇上?” 芊嫔的眼睛仿佛长在了贤王温承明身上,听到中年宫婢问她是哪个宫的,就顺口道:“嫔妾是白雀宫的芊嫔,贤王殿下是认识嫔妾的,你们两个老奴不要拦着我。” 芊嫔看着贤王温承明离她越来越远,都要急得哭出来了。 看着拦她的两个中年宫婢,心下一狠,低头就咬了两个中年宫婢的手,两个中年宫婢猝不及防的甩开了芊嫔,捂着自己被咬的手。 得了机会,芊嫔倏地跑到了贤王温承明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后面两个中年宫婢也快速的跟了上来,贤王温承明不悦的看着芊嫔,“让开。” 芊嫔见贤王温承明理她了,更是得寸进尺的用手拉住了贤王温承明。“贤王殿下,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呀。” 贤王温承明把手抽了出来,没抬眼看芊嫔就走了,“你是谁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一个中年宫婢扭头再次警告着芊嫔,“你身上穿的是宫装,是皇上的人,不要再冒犯我们殿下了,否则,我们殿下的那把匕首就会扎在你身上。” 芊嫔本想继续跟着,但听到这中年宫婢的话后,立马止了脚步止。 小宫女冬儿也赶了上来,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不已,芊嫔心中有气,没地方撒,刚好小宫女冬儿凑到她身边了,就又揪着小宫女冬儿的头发打。 在贤王温承明出了华蓉宫没多久,躺在主殿外的魏嬷嬷就醒来了,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的痛感。 踉踉跄跄的起了身,就看见芊嫔和她的小宫女冬儿扭打在了一处,魏嬷嬷先转身走到主殿大门前,想看看宁太后和贤王温承明聊的怎么样了。 魏嬷嬷惊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跑到了宁太后倒下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宁太后。 接着叫了几声“太后娘娘”,试图唤醒宁太后,可宁太后怎么喊都闭着眼,丝毫没有要醒来的痕迹。 第86章 我是皇上,我说这是惩罚,这就是惩罚 魏嬷嬷见没什么用,先安置好宁太后,然后就着急忙慌的出了主殿。 还没走几步路,就有宫女走了进来,魏嬷嬷大喊道:“快,你们快去请太医过来,太后病倒了。” 为首的宫女应道:“是,魏嬷嬷。” 转身就跑出主殿了,剩下四个宫女听着魏嬷嬷的调遣,合力把宁太后一起抬进了寝殿。 这边,贤王温承明神色凝重的走回了光明殿。 此时的殿内只是昭煜帝和温执玉,贤王温承明走到昭煜帝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响彻整个光明殿。 贤王温承明仰看着昭煜帝,“皇兄,是皇弟错了,帮杀母仇人宁太后养三十万私兵,是皇弟助纣为虐,明知故犯,还请皇兄责罚。” 昭煜帝走近一步,头低下来看着贤王温承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承明,起来说话。” 贤王温承明没有动,昭煜帝知道他自责,可这些都事出有因,轻摇了一下头,微弯着腰,想要把贤王温承明扶了起来。 可贤王温承明有意不起,昭煜帝一愣,温执玉上前搭了把手,对着贤王温承明道:“皇叔,你先起来说话。” 贤王温承明这才站了起来,昭煜帝认真道:“既然承明要请罚,皇兄那就不得不罚点什么了。” 温执玉知道昭煜帝是戏隐犯了,于是说道:“皇叔,你是被宁太后利用的,但那三十万私兵确确实实是皇叔你养在烨州的,虽然没造成什么大局面,但好在侄儿我发现的早。” 听到温执玉的最后一句话,贤王温承明羞愧的低下了脸,沉下心,又抬起头看着昭煜帝:“皇兄,怎么罚皇弟,皇弟都接受。” 昭煜帝咳了几嗓子,然后道:“那就罚你以后都留在京都,去琛儿的清白刑宫一起办事,刚好今日那些个逆臣都去了清白刑宫,琛儿的清白刑宫人手不够。承明,你去了就正好够了。” 贤王温承明更加羞愧,“皇兄,这不妥吧,这算是哪门子的惩罚?” 昭煜帝撇过脸,“我是皇上,我说这是惩罚,这就是惩罚。” 温执玉打趣道:“皇叔,你别不是还想回到烨州养私兵吧,留在京都就很好呀,京都有皇叔的一众亲人。” 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贤王温承明浅笑,可眼角却带着一丝苦涩,点了点头,对昭煜帝说道:“好,那皇弟就留在京都,在清白刑宫协琛儿一起处理事务。” 听贤王温承明答应了,昭煜帝笑得十分开朗,“那就好,那就好,承明,晚上你就留在皇宫内住下,咱们哥俩吃个几杯。” 贤王温承明应道:“好。” 又说道:“皇兄,若是没有什么事要说了,那皇弟先去一趟京都郊外了。” 昭煜帝一怔,随后脸上笑意淡了下来,“好,皇兄等着你回来。” 温执玉敛下眼眸,对贤王温承明说道:“皇叔,慢走。” 贤王温承明颔首,便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光明殿。 昭煜帝望着贤王温承明去的背影,鼻子微酸,用手摸了摸。 贤王温承明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可以说在大昭,人尽皆知昭煜帝除了七皇子温执玉这个儿子百般疼爱,就只有贤王温承明了。 假设贤王温承明在烨州养三十万私兵的事传开了,昭煜帝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令昭煜帝最揪心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贤王温承明真的会在某一天帮着宁太后做事,他庆幸着还好自己的小儿子发现的早,不然这么大的事,他一国皇帝蒙在鼓里,准备夺权篡位了那可就是载入史册的笑话了。 温执玉扭头问着昭煜帝,“父皇,那三十万私兵,你打算如何处理?” 昭煜帝眨了下眼睛,对温执玉说道:“那就归入你名下吧,反正是你发现的。” 好随意的一句话,让温执玉有些无奈,“父皇,儿臣手下有那么多兵了,不想管了。” 昭煜帝大笑出声,“这话也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小七啊小七,也不知道是谁三年前死活要从朕这要兵,怎么现在给你,你不要了?” 温执玉勾了勾嘴角,“好,父皇执意要给,那儿臣就收下了,收下来之后就是儿臣的兵了,儿臣说给谁就给谁,父皇可不要阻拦。” 昭煜帝变了脸,问道:“你要给谁?” 温执玉骄傲的答道:“给阿冉。” 昭煜帝扶额,嫌弃的看了看温执玉,“赶紧走,赶紧走。” 温执玉听到后,没看昭煜帝一眼,走出了光明殿,还不忘说道:“儿臣还不愿意呆着呢,找阿冉去喽。” 昭煜帝没好气道:“嘿,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老子。” 温执玉出殿门时,刚好就遇着了琼皇后,心情极好道:“母后。” 琼皇后被一等大宫女云素扶着,然后还跟着两个宫女,两个小宫女手上还各自拿着一个食盒,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精致的点心。 琼皇后对温执玉笑着点头,“小七,怎么才出光明殿。” 温执玉说道:“朝政上有些事比较棘手,就同父皇商讨了一下。” 琼皇后道:“原来是这样,母后亲自做了很多糕点。小七,你来尝尝。” 温执玉原本想婉拒,但想着等会儿去找祝星冉,就道:“母后,不如给儿臣一个食盒吧,儿臣带出宫给阿冉尝尝,她肯定会很喜欢母后做的点心。” 琼皇后乐道:“好,那就带着吧。” 身后的宫女得了令,把手中的食盒递到了温执玉面前,温执玉接过,给琼皇后浅行一礼后,才转身离去。 琼皇后走上台阶,跨过光明殿的大门,朝昭煜帝走去。 昭煜帝没料到琼皇后会来光明殿,就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琼皇后白了昭煜帝一眼,“你忘了?你说下了朝,来我那尝尝我新做的点心的。” 昭煜帝恍然大悟,“对对对,差点给这事忘了。” 琼皇后挥了挥手,示意拿着食盒的宫女走上前。 宫女打开了食盒,琼皇后拿出一盘水晶马蹄糕,看向了昭煜帝。 昭煜帝用手拿了一块递到嘴中,仔细品着,一脸的享受,然后夸道琼皇后:“灵儿,你这手艺又进步了,绝了,比御膳房那些厨子做的都好吃。” 第87章 皇上,能不能换个词夸皇后娘娘? 云素笑道:“皇上,这话你都说了十来遍,能不能换个词夸皇后娘娘?” 琼皇后瞅了瞅云素,云瞅立马闭了嘴,她懂,她都懂。 “那是,我的手艺只有前进的份,没有倒退的份。”琼皇后沾沾自喜的说道。 云素知道,其实琼皇后就是喜欢昭煜帝夸她,昭煜帝来来回回夸琼皇后的话就那十来句,她这个做奴才的,在一旁听都听了有十余年了。 有时候就会在,自家主子真的会听不腻吗? 琼皇后看昭煜帝吃的津津有味,就问道:“我来的时候遇着小七了,他说朝政上有些棘手的事,是什么事啊?” 昭煜帝咽了一口点心,抬头对琼皇后说道:“是承明。” 琼皇后有些惊讶,“四弟,怎么了?” 昭煜帝我过头看了看那两个宫女,不等琼皇后发话,云素就走向那两个宫女,说道:“你们俩去殿外守着,食盒给我。” 两个宫女异口同声道:“是,云姑姑。” 其中一个宫女把食盒递给了云素后,就和另一个宫女走出光明殿,在殿外守着了。 琼皇后看向昭煜帝,“这下可以说了吧?” 昭煜帝也不磨蹭,边吃点心边说道:“承明在烨州帮宁太后养了三十万私兵,小七前段日子不是去了烨州清理门户嘛,刚好有他手下的一个叛徒吐出了这件,小七就把承明连夜带回了京都,承明当天在琛儿那住下了。” 琼皇后一听是贤王温承明帮宁太后那老太婆办事,也没太多惊讶,坚定道:“肯定是宁老太婆逼他的,承明这么好一个人,又不是不清楚宁老太婆是什么货色,帮着她办事?绝对不是自愿的。” 昭煜帝摸了摸后脑勺,又吃了一口糕点道:“差不多,差不多,说是还宁太后的养育之恩,我已经罚过他了。” 琼皇后新奇的笑道:“来,我听听你怎么个罚法,承明难道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了吗?” 昭煜帝看着琼皇后,抿唇道:“你笑个什么劲儿,你不疼他啊,我要是真罚他了,回头你知道了不得又掐我老腰。” 接着说道:“我让他留在的京都,与琛儿一起在清白刑宫办案,他留在朝堂上也好,帮我处理朝政不是。” 琼皇后听着昭煜帝说的话,从云素端着的食盒中拿起一块红豆枣泥糕,吃了一口,“疼啊,怎么不疼他。” 又轻笑着对昭煜帝说道:“温知熠,你留承明在京都,是不是就想让他帮你处理朝政,帮你干活呀?” 昭煜帝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拍了拍手,“嘿嘿,琼灵,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能叫为我干活,那是为大昭百姓做贡献。” 琼皇后难得的认可了昭煜帝说的话,“也是。” 琼皇后也吃完手中的糕点后,又问道:“那承明呢?” 昭煜帝回道:“去看毓贵妃了,我说了,我在皇宫等他,回来了一起喝酒。” 琼皇后道:“我亲自下厨。” 昭煜帝开心的拉起了琼皇后的手,“行,我们哥俩给你捧场。” 京都郊外。 贤王温承明来到了一处周围繁花盛开的地方,他走在铺满石子的小径上,向中心点的坟墓走去。 贤王温承明像卸下了一身疲惫般,蹲在墓碑旁边,放声大哭的诉说着: “母妃,榆儿好想你啊。” “榆儿真的没想到她会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是榆儿对不起母妃。” “榆儿就是个傻子,榆儿在她的主殿还是狠不下心一刀要了她的命,如果以后可以的话,榆儿一定会亲手给母妃报仇的。” 不知过了多久,贤王温承明靠在毓贵妃的墓碑旁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温执玉也出宫来到了镇国公主府。 温执玉下了马车,边还跟着太监张林,张林笑眯眯道:“殿下,这就是王妃的镇国公主府了。” “嗯。”温执玉看着镇国公主府的匾额,不自觉的上扬了嘴角。 守着大门的护卫,也没人拦着温执玉,全都笑脸相迎的看着他。 太监张林走过时还从袖口中拿出了两片金叶子,塞给了守门的两个护卫。 两个护卫那叫一个高兴啊,齐声道:“谢谢公公。” 温执玉刚进门,就有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女子给两人领着路,女子乐呵道:“殿下,奴婢叫苏红,是公主府上的管家,公主现在在后花园。” 苏红眼睛瞄了瞄温执玉手上拿着的食盒,以为是温执玉做的什么点心或者菜肴,心中认可度又增加了许多。 她刚得知祝星冉与七皇子温执玉赐婚时,还给祝星冉捏了一把汗,因为外面的人说七皇子温执玉是除了大皇子温憬琛第二个杀人如麻的阎王。 虽说也为大昭立过无数战功,人长的也温润如玉,一表人才,可是凶名在外,纵使他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外界的百姓还是比较怕他的。 苏红私底下还和祝星冉讲过这事,祝星冉又不以为然,表现的高高兴兴,也十分满意皇上赐下来的这门婚事。 只告诉苏红,“七皇子温执玉,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苏红原先还纳闷着,眼下看来,倒是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面善的很,哪里是第二个活阎王呀。 走了一段路,我最后一道门槛,苏红笑道:“殿下,公主就在里面了。” 温执玉点头,而后移步走了进去,太监张林失去了在门槛外等着。 苏红也是第一次做管家,对于宫里面的一些事还不太了解,她看太监张林没有跟上去,就问道:“公公,你不进去吗?” 太监张林看向苏红,声音尖细道:“苏管家,咱家进去太碍事了。” 苏红一点就通,“明白了,明白了,还是公公会办事,到底是从宫里面出来的,就是比我们这些人会做事。” 太监张林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苏红管家也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在公主府上当管家。” 花园内,祝星冉听到动静,抬头向四周看去,只一眼就瞧见了温执玉。 第88章 他俩为什么这一世还能纠缠在一起?是命定姻缘? 祝星冉有些意外,她以为温执玉和昭煜帝双讨完事情就回府了,没想到还会来镇国公主府上找她。 祝星冉不再摆弄着手中的栀子花,而是直起身来向温执玉迎面走去,“璟之,你怎么来了?” 温执玉笑得如同春日暖风,对祝星冉说道:“昨日半夜匆忙,只能借着月色看阿冉。” 掂了掂手中的食盒又说:“今日闲暇,和父皇商讨完事情,正好碰到了母后,这是她亲自做的点心,我带了些给你尝尝。” 祝星冉脸上扬起一层浅粉色,伸手要打开食盒时,温执玉快她一步把食盒打开了,祝星冉拿出一块玫瑰乳禾酥,递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吃完咽下后说道:“母后的手艺不错,这是我喜欢吃的点心,甜度也刚刚好。” 紧接着又拿了一块玫瑰乳禾酥吃了起来,温执玉就站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 祝星冉有些不好意思道:“璟之,你不吃吗?” 温执玉轻笑,应道:“吃。” 随即也拿起了一块山药糕,吃进嘴里。 两人走到一旁的石椅前坐了下来,祝星冉问道:“父皇是怎么处理的?” 温执玉温柔的看着祝星冉道:“父皇把皇叔留在了京都和大皇兄一起办案。” 祝星冉喃喃道:“也好。” 温执玉有说道:“四皇叔在烨州帮宁太后养了三十万私兵,父皇把这三十万私兵给我了,我想着这三十万私兵调给阿冉你来用。” 祝星冉咽下口中糕点,认真的看着温执玉,“调给我?” 温执玉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推到了祝星冉眼前,认真道:“是,可以把他们再次训练后加入昭云军。” 祝星冉摇了摇头,“不行,昭云军不用再壮大了,况且大昭又没什么战事,皇父把虎符给我就已经是恩赐了,再加三十万士兵,恐怕日后上床就要有人参我了。” 想了想,又说:“不如训练一月后,由刘副将带这三十万士兵调往东域。” 温执玉也不问祝星冉为什么这样做,只笑道:“好,就按着阿冉说的话做。” 祝星冉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地图,摊开放在了石桌上,说道:“璟之,你看我提前圈住的这四个地方。” 温执玉看了看,说道:“阿冉,你圈住的这四个地方分别是大昭边境州,都是有重兵把守着的。” 祝星冉敲了敲桌面,“宁太后养的其他一百二十万私兵就藏在这四个地方。” 温执玉惊讶,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说起她是怎么知道的,祝星冉有些悲凉了,用手撑着下巴,双眼扫着地图上被圈住的四个州道:“前世,在平王府听轩辕墨尘说的。” 温执玉一听是轩辕墨尘就不奇怪了,“难怪。” 祝星冉喝了口茶,“璟之,前世,你跟轩辕墨尘有接触吗?” 温执玉道:“有,我推翻温言川当上皇帝之后,轩辕墨尘派了使者到大昭了,简而言之,就是两国和平共处,起码百年以内不会起战争。” 祝星冉来了兴趣,“前世的轩辕墨尘这么为民着想吗?那他前世怎么还灭了泽国。” 温执玉伸手捏了捏祝星冉的脸,“前世的轩辕墨尘可以称为暴君,为民着想四个字跟他可沾不上边,灭了泽国也只是为了增加领土,但是他那个男皇后挺为大昭着想的,听说还是爷爷府上的暗卫。” 收回了手,温执玉继续说道:“前世我没见过他的男皇后,不知道他那个男皇后长什么样,我背地里让人查过爷爷府上的暗卫,一共就十个人,也不知道是哪个。” 祝星冉听得起劲,刚喝下一口茶,就差点呛着自己了。 温执玉倏地起身给祝星冉拍着背,祝星冉发过来后,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执玉感觉到了祝星冉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就说道:“阿冉,你是不是知道了?” 祝星冉急忙摇头,又急忙点头,“不,不是吧。” 温执玉看着祝星冉一会摇头又一会点头,就说着:“阿冉,你先缓一缓。” 祝星冉不可思议的一个人静静的回想着墨尘和息竹两人,那天他俩还不小心打架亲到了对方,自己还转眼把他俩安排到了一个院子里居住,不会吧? 莫非,前世墨尘恢复轩辕姓氏后,娶的男皇后就是息竹? 不然为什么前世轩辕墨尘会派使者到大昭说什么和平共处的话,那暗卫不会就是息竹吧。 祝星冉感觉仿佛天都塌了,虽然说在大昭也有男子和男子成亲,但是这种情况很少呀,基本上没有人家会允许家中的男子这样做。 顶多就是,男子娶妻生子后,可以抬个男平妻进门。 祝星冉结结巴巴道:“璟之,我,我好像知道前世轩辕墨尘娶的男皇后是谁了?” 温执玉问道:“是谁啊?阿冉。” 祝星冉没回温执玉的话,而是看着温执玉追问道:“璟之,你确定前世轩辕墨尘就只娶了一位男皇后,你确定轩辕墨尘没有第二位皇后?比如说是女的?” 温执玉坚定的摇头,“没有,轩辕墨尘为了娶他那位男皇后,已经杀了四位老轩辕皇给他留下来的老臣,他的后宫中就只有他那位男皇后一个。” 祝星冉不死心,“这消息可靠吗?” 温执玉严肃的说道:“绝对可靠,这可是安插在澜国皇宫内的眼线传回的消息。” 祝星冉彻底死心,她真的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那这么说,轩辕墨尘他是个断袖?” 温执玉抿嘴,认可的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祝星冉又问:“天呐,轩辕墨尘他不但暴君,他还断袖,不是,那他不立太子了?绝国?他为什么要娶男皇后啊?” 温执玉也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因为爱吧,轩辕墨尘和他的那位男皇后挺恩爱的,绝国也不至于,毕竟他们国家立太子的事也已经有了人选,是他亲弟的儿子,也就是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的儿子为太子。” 祝星冉像是被挑了线的虾一般,重重的趴在了石桌上,自言自语道:“还可以这样,他俩为什么这一世还能纠缠在一起?是命定姻缘?” 温执玉接着说道:“也没准就是呢。” 祝星冉耷拉着耳朵,坐起身来,望着温执玉道:“可是他俩都是男子呀。” 温执玉却道是说:“男子也无妨。” 祝星冉也不是歧视,反正就是有些惊讶和接受不了,息竹很小的时候是被爷爷救回来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府上培养,其实也就相当于她们的弟弟了。 平日里,息竹也是见着自己就喊姐姐的,若是爷爷知道息竹是断袖,也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对于爷爷来说息竹就相当于他半个孙子了。 一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对温执玉说道:“他们这一世能提前在一起,都是因为我去满口把墨尘买下来了,他们才会在爷爷府上相遇。” 又问道:“璟之,如果我这一世没有把墨尘从满口买回来,他和息竹会不会就绕开了?也许他俩会各自成家。” 看着祝星冉有些血发牢骚的样子,笑了笑,然后轻摇着头,“阿冉,如果你是这样设想的话,那墨尘恢复轩辕姓氏后,就会是我们第一个劲敌。” 经温执玉的提醒,祝星冉差点把这点也忘掉了,她不买墨尘,温言川就会把墨尘买到手,墨尘就会又和前世一样继续出兵帮助温言川称帝。 温执玉又问着祝星冉着,“那他俩现在在你的府上?” 祝星冉点头,“是呀,我都搬来镇国公主府了国,他俩肯定是要跟来的,息竹也从爷爷手上的暗卫变成了我的手下,买墨尘的时候,我放墨尘走,但他自愿留下来当我的侍卫,他俩住一个院,还是我安排的。” 又发着牢骚:“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前世是一对,前世死后,早知道就飘去澜国皇宫看看了。” 温执玉让祝星冉说的话给逗乐了,又说道:“他俩在一起又不是什么坏事。” 祝星冉喝了一口茶水,“哎呀,我知道不是什么坏事。相反,今世不管他俩在不在一起,就冲着我在满口买下他的举动,墨尘就不可能与我们为敌。” 温执玉低垂着眼眸,“倘若两人是相互喜欢的,是男是女又能怎样呢?无非就是不能有后罢了,息竹和轩辕墨尘前世今生都能纠缠在一起,可能就是天定姻缘呢。” 祝星冉听完温执玉的话,撑着下巴认真思索了许久。 对啊,前世轩辕墨尘不顾朝臣反对,不惜杀了四五个老臣娶了息竹为男皇后,两人除了不能生孩子,基本上都没其他问题。 璟之还说他们前世很恩爱,那自己还在这里发什么牢骚。 祝星冉端起桌上茶杯,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对温执玉坚定的说道:“璟之,我想开了,他俩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温执玉握了握祝星冉的手,“阿冉,你想开了就行,祝老将军以后知道怕就不那么有你想的开了。” 祝星冉当然知道爷爷知道后是什么反应,他大概会拿着自己佩戴多年的双阳剑追着息竹那小子跑,也会痛心不能看到息竹成亲生子,更会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是断袖呢。 “到时候再说吧,爷爷要是动真格的,我肯定会帮息竹拦着的。”祝星冉需要消化几天,这个消息太突然。 温执玉前世就知道这件事了,对于男子和男子相爱,温执玉最早知道的不是息竹和轩辕墨尘。 他对祝星冉说道:“阿冉,其实我三哥也是断袖。” 此话一出,祝星冉又震惊了,慢吞吞问道:“父皇知道吗?” 温执玉很自然的点头道:“父皇,他知道。” 祝星冉接问:“那父皇对待三哥是断袖什么态度?我参考参考,以后好帮息竹拦着爷爷。” 祝星冉怎么都没想到皇家也能出断袖,她早该注意到的,三皇子温思齐—辰王是昭煜帝的虞妃所出,已二十有一了,昭煜帝都没给他赐婚,其中肯定有猫腻啊。 温执玉笑说:“父皇知道三哥是断袖这事后,连夜出了皇宫,来到了辰王府。那时北冥剑父皇还没赐给我,父皇就提着北冥剑追着三哥砍。” 祝星冉觉得自己就不该多问这一嘴,这不就跟自己设想的一样么。 祝星冉脸色不太好,“然后呢?” 温执玉接着叙述道:“三哥跑出了府,到了宋府上。” 等等,宋府…… 三皇子温思齐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宋家的嫡次子宋少卿吧,祝星冉试探性开口道:“是宋少卿?” 温执玉道:“嗯,是他。” 祝星冉之所以会猜是宋少卿,是因为前世宋家的所有男子里只有近三十岁的嫡次子宋少卿没成亲成。 宋家对外说的是嫡次子宋少卿钟情一女子,可惜女子已嫁人生子,宋少卿这才一直没娶妻。 前世,京都的人都夸宋少卿是深情之人。 想来宋家主很疼爱嫡次子宋少卿,不然这么大的事宋家怎会找这个理由对外说。 近三十岁了都没成亲的男子,在大昭可以称得上一句光棍了,这深情人设立的,祝星冉都想拍手叫好。 温执玉接着讲道:“宋老爷惧内,他正室夫人管的严,给宋老爷抬的有七房小妾,没一个能有身孕的,所以宋老爷的三个子女,都是正室夫人所出。其中就属嫡次子宋少卿最得他疼爱,本是把他当下一任宋家家主培养的。” 说到这,温执玉无奈的轻摇着头道:“可他偏偏是个断袖,喜欢的人还是我三哥这么个皇子,宋老爷知道后魂都吓飞了,他不敢拿我三哥怎么样,就把自己儿子宋少卿看管在院子中了。那天,我三哥正好跑到他们府上去了。” 祝星冉靠在温执玉肩膀处,笑问:“那父皇呢?” 温执玉抿了抿嘴,“父皇就厉害了,大半夜翻墙进了宋府。” 祝星冉“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下巴抵在温执玉肩膀上,“父皇不愧是上一代中严选下来的皇子。这身手,我一个常年厮杀在战场上的武将都佩服了。” 温执玉知道祝星冉在打趣,也笑道:“这事还是三哥给我讲的,三哥说他当时害怕极了。” 祝星冉想这事搁谁身上谁不害怕呀,恐怕最害怕的应该是宋家家主才对。 这大半夜的,多闹心啊,不是皇子大半夜跑到他们府上,就是皇上大半夜翻墙进他们府上。 估计,祖宗在底下磕头都磕冒烟了。 第89章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祝星冉笑的前仰后合,温执玉一只手搭在她后背稳扶着,祝星冉睁着好看的眼眸追问着温执玉:“我想知道,父皇和宋家家主碰面了没?” 温执玉想当然的回道:“碰面了,不但碰面了,父皇前脚刚翻进宋府内,后脚落地转身就和宋家家主一众人给撞个正着。” 绝了,简直绝了!祝星冉忍不住的拍着手掌,“他们什么反应啊?” 温执玉回道:“当做没看见,宋家家主带头集体梦游。” 祝星冉觉得自己要笑死在自己府上的后花园了。 那宋家家主也是个人才呀,想想也是,这事要是在京都传开了,宋家家主这些人还怎么在京都呆下去啊。 昭煜帝也是大昭从古至今第一个翻富商家墙的皇帝,这要是写进正史都没人相信,也就只能在野史里面呆着了。 温执玉继续说道:“父皇一个人摸到了宋少卿的院里,三哥索性也不躲了,直接拉着宋少卿的手一起跪在了父皇面前。三哥十分坚定地说着自己这辈子不娶妻生子了,他就是要跟宋少卿过一辈子,这辰王名头他也不要了,自请被父皇贬为庶人。” 祝星冉听到这里,没有再笑了。一个皇子能自愿放弃自己的封号,自请被贬,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从太子之位的人选中退出来了,放弃一世的荣华富贵,也要跟着宋少卿这么个男人在一起。 祝星冉喳喳嘴,感叹道:“那看来三哥是真的喜欢宋少卿。” 同时下意识也会想到这一世的息竹和轩辕墨尘。 温执玉说道:“是呀,但是父皇最终把手中的北冥扔在了地上,想要上前打三哥一巴掌,也没下得去手,他问三哥,这毛病就不能改一改吗?” 祝星冉接道:“三哥,怎么说?” 温执玉轻叹了下,“三哥很明了的告诉父皇,这不是病。他就是喜欢宋少卿,就是爱着宋少卿,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随后牵着宋少卿的手一起在院里的地上对父皇磕了三个响头,三哥说自己不孝,请父皇原谅他,但也请父皇成全他和宋少卿。” 祝星冉倒了一杯茶递给温执玉,“父皇是什么态度?” 温执玉接过茶抿了一口,“打又下不去手,贬又舍不得贬,所以父皇同意了三哥和宋少卿在一起的事,他还对着宋少卿说不能有除了三哥以外的任何男人或者女人。” 祝星冉浅勾着唇角,问道:“父皇这是在警告宋少卿?” 温执玉又抿了一口茶,“是,毕竟我三哥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了,万一宋少卿中途变了心,那我三哥不就惨了。” 祝星冉都是不得不佩服昭煜帝了,真就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尽管对方是个男的,昭煜帝还是这般对待着三皇子温思齐。 祝星冉摇摇头,坚定的说着:“宋少卿不会变心的,最起码前世的他近三十岁都还没成亲呢,宋家还对外说,他对一女子钟情,只是那女子已经嫁人了,所以宋少卿才一直未成家。” 温执玉当然知道祝星冉说的这些,前世,他三哥也一直没有娶妻生子,父皇对这件事也闭口不提,只说由着三哥来。 “我知道。”温执玉淡笑。 祝星冉撅了撅嘴,“那三哥这个事也没经历多大困难。我只是在想息竹和墨尘到时候好不好从爷爷那里过关。他年纪大了,如今着我和安儿都有了着落。只有息竹还没有,过两年也该娶妻生子了,爷爷嘴上虽没提过,但他已经在为息竹悄悄的看人选了。他俩今生若在一起后,是定要跟爷爷摊牌的。” 温执玉笑道:“你担心给他们兜不住底?” 祝星冉有些心虚,“是有一点,主要还是担心爷爷会强行分开他俩,我猜爷爷到时候肯定会对墨尘说:‘你这是要毁我孙儿啊’。” 祝星冉肯定想不到,几年后,她预测的这句话正好让祝老将军一字不差的愤怒的对墨尘说出来了。 就在这时,息竹突然就走进了后花园,嘴里还大喊着:“阿姐,你管管小安子,小安子她欺负我,我真是太惨了。” 祝星冉和温执玉闻声望去,没看见息竹人在哪里,只听见他的声音。 一下秒,息竹就走进了两人的视线里。 息竹右半张脸顶着一大片红肿,眼底有些许含泪,用左手轻轻捂着自己的右半张脸,那模样,可怜极了。 让祝星冉没想到上次息竹和墨尘比武,不小心亲了墨尘一下,被墨尘追杀跑到他面前求救场面。 再看一眼,息竹后面还跟着那他两三步的墨尘,他的手里拿着冰块和几个鸡蛋。 温执玉和祝星冉就这样看着息竹和墨尘向他们走来。 经过刚才那番讨论,两人看着息竹和墨尘的目光也有些不同的意味。 息竹和墨尘先是给温执玉浅行一礼道:“属下,见过昭王殿下。” 温执玉摆摆手,“起来吧,你们是阿冉的亲近之人,以后便不用对本王行礼了。” 息竹和墨尘齐声道:“谢殿下。” 息竹站起身,脸上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没了,凑到祝星冉跟前,就开始嚎叫:“阿姐,你得管管小安子!” 祝星冉先是扫了一眼墨尘,又低头看着息竹,撇嘴问道:“说仔细点,安儿把你怎么了?” 息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了看坐在祝星冉身旁的温执玉,温执玉见息竹看着他,就温和的笑着说道:“阿冉是本王的王妃,但她还是你的姐姐。” 息竹这才没了顾虑,拿左手手指指了指自己右半张红肿的脸,委屈道:“阿姐,这还不明显吗?我的脸都红成这样了,都是小安子干的!疼死我了。” 祝星冉故作惊诧,问着息竹道:“你没躲吗?往日中你俩掐架不都是你先跑吗?” 息竹没好气的说道:“我是跑了呀,小安子耍阴招,不知道跟谁学的鞭子,把我的脚拉住了。害得我摔了个狗吃屎,面朝地。” 又拿手在自己整张脸画了一圈,对祝星冉说:“看看看,阿姐,我这整张脸都有印子了,鼻子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第90章 哎呦,墨尘,你动作轻一点,我脸疼 祝星冉站起身来,用伸手轻触着息竹的右半张脸,仔细的端详着。 这淤青都出来了,看来安儿打的息竹这一巴掌是用了内力的,说道:“啧,安儿下手没个轻重,这右半张脸都红肿成这样了,没个两三日,恐怕是下不去了。” 息竹嘟囔道:“是呀是呀,阿姐,你可得为我做主。” 祝星冉听到做主两个字,咳了一下,煞有其事的问道:“息竹,你先把事情讲一遍,阿姐看看能不能断清这家事。” 息竹一个劲点着头,应道:“好的,阿姐。” 接着祝星冉侧过脸又看向息竹身后的墨尘,说道:“墨尘,你手上有这些东西,怎么不给息竹敷上,好让他的右半张脸消消肿。” 墨尘下意识的微皱着眉,因为他觉得祝星冉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细品话里话外,都有股他应该给息竹那家伙敷脸的意思,墨尘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想多了。 于是淡淡的回着祝星冉:“大小姐,是息竹不让敷。” 息竹接过话,看着祝星冉解释道:“嗯,是的,阿姐,敷了这些,我还怎么给阿姐看我脸上的巴掌印,别以为我是谎报军情了。” 祝星冉尴尬一笑,原来是怕自己以为告他黑状呀。“你俩也别站着了,坐下来说。” 息竹坐在祝星冉右边的石椅上,墨尘也跟着坐在了息竹旁边,把手里的鸡蛋和冰块放在了石桌上面。 祝星冉说道:“息竹,还是敷一下脸,边敷边说事儿。” 息竹的双手也有些疼,不方便自己敷脸,看了一桌的人,扭头对墨尘道:“好哥哥,你给我敷面。” 墨尘面无表情的回道:“嗯。” 祝星冉则是看向了温执玉,温执玉只是握着祝星冉的轻拍着,像是在示意祝星冉放宽心一样。 墨尘比息竹高了半个头,所以息竹要稍稍偏仰着自己的右半张脸,墨尘拿起石桌上的冰块,加了一层防水软布包裹起来在息竹脸上轻轻敷着。 虽然息竹面仰着墨尘,但也不妨碍他嘴里念念有词,告着祝予安的状,“阿姐,这事发生在爷爷府上,小安子刚进府门,我和墨尘正巧要出府门来阿姐你的府上,就和小安子碰了个面。” 顿了顿,回想着场景,接着说道:“我对她说,小安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上了?她说是呀,让我别再叫她小安子了,但是我又叫了一声,我以为她会来追赶我,可我一转身,竟动不了腿,低头一看,脚踝就被黑色的鞭子缠绕住了,她手往后一拽,我就面朝地摔了去,疼死我了。” 祝星冉怎么听都觉得是息竹自己找死,但也有可能是安儿恢复正巧碰着息竹,拿他试试自己新练的鞭子呢。 “哎呦,墨尘,你动作轻一点,我脸疼。”息竹对墨尘哀嚎道。 墨尘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点头冷冷的说道:“嗯,那你记住这一次,不要总是招惹二小姐,你还让大小姐给你做主,明明是你自己作死。” 墨尘鲜少会说这么多话,祝星冉和温执玉在一旁看着倒觉得墨尘是在教训息竹。 息竹有一些微怔,反应过来后开口道:“你说的又不算,阿姐说的才算,前面还喊你好哥哥呢,真的是。” 息竹用手轻轻揉着脖子,扯着嗓子道:“阿姐,你评评理。” 祝星冉侧是低头喝了口茶,这怎么评理?墨尘说的对呀,一点毛病都没有。 息竹没听到祝星冉说话,立即委屈的喊着:“阿姐,你可得为我做主。” 祝星冉放下茶杯,转过脸看着背对着她的息竹,“就是阿姐认为墨尘说的挺在理的,其实呀,息竹你以后可以别喊安儿叫小安子了,你比安儿大四岁,可以改口喊妹妹。” 墨尘认为祝星冉说的没错,对息竹道:“按大小姐说的做,不然下次你还挨打。” 听墨尘说这话,息竹仰面朝着墨尘翻了个白眼,回着祝星冉的话,“好,知道了,阿姐。” 祝星冉奇怪的“嗯”了一声,直直的看着认真给息竹敷着脸的墨尘,心说:“不是,这墨尘说话怎么那么好使?我让他喊安儿为妹妹已经从小到大说的不下一百遍了,都没见息竹说好的,怎么墨尘对他说这句话就有用啊。他俩才相处连一个月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天定姻缘?” 祝星冉记得,过去的十余年左右息竹拒绝喊安儿为妹妹的理由说的都是:“不行,我喊她妹妹太别扭了,我喊不出来,小安子跟个红辣椒似的,我才不要脾气这么火爆的妹妹呢。” 祝星冉还记得,小时候息竹刚来到爷爷府上的时候,是个害怕生人接触的小男孩,还是自己主动跟他说一堆话,息竹才回一句的老实腼腆孩子。 有意思的是,祝星冉那时叫息竹为哥哥,可是息竹却一个劲儿的叫她阿姐。 祝星冉就好奇的问着息竹为什么喊她阿姐,息竹顶着肉乎乎的圆脸说道:“我听那个小女孩喊你阿姐,我也就喊你阿姐了,而且你看着比我大,也很照顾我。” 息竹口中的小女孩指的就是祝予安,祝星冉听完息竹的话后哭笑不得。 她就说,息竹怎么会喊她阿姐,原来是这些个原因啊。 祝星冉后面与息竹沟通,让他喊自己妹妹,别跟着安儿喊阿姐了,毕竟息竹比她还大两岁。 可是息竹就是不改口,就要喊她阿姐。再长大一些,可能因为祝星冉样貌长得有些成熟,身高也和息竹一样,所以在外人看来,她和息竹差不多一样大。 “原来你跑阿姐这里了。” 这声音洋洋盈耳,祝星冉再熟悉不过了,转身一看,是妹妹祝予安。 祝予安还没走近呢,息竹就向祝星冉求救道:“阿姐,你看她,追人都追到这儿来了,她还要打我。” 等妹妹祝予安走近了,祝星冉才问道:“今日得空了?” 祝予安欣然的背着手,笑得十分可爱,“是呀,阿姐,我提前处理好了账本,出来玩玩。” 看着温执玉坐在自己阿姐身旁,就甜甜的对温执玉叫道:“姐夫好。” 第91章 你和墨尘比着谁先不成亲,一起做老光棍 温执玉弯唇一笑,眼底荡开星星点点的光芒,“嗯,安儿妹妹坐下说话吧。” 在温执玉看来,祝予安这个小姨子简直不要太上道了,“姐夫”两个字叫得甚得他心。 祝予安嘻笑道:“好嘞,姐夫。” 待祝予安坐下,祝星冉伸手倒那杯茶,推到妹妹祝予安眼前,又指了指食盒道:“安儿,你尝尝里面的糕点,可好吃了,是你姐夫从皇后娘娘那里拿来的。” 祝予安睁大了眼睛,“哇,是皇后娘娘做的糕点,那我可太有口福了,还是姐姐、姐夫对我好。” 祝予安伸手将桌面上放着的食盒打开,把上面的两层空着的盒子放置一边,拿起最后一层底下的一盘糕点放在桌面上,感叹道:“皇后娘娘做的糕点好生精致呀,我尝尝。” 祝予安两指捏起一块小巧的凤尾酥递到嘴边,咬上一小口品尝,吃完后这一整块凤尾酥后,祝予安对阿姐祝星冉和姐夫温执玉惊奇的夸道:“皇后娘娘的手艺真好,可比在京都那些个楼里买的点心好吃多了,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一点也没有吹捧的程度在里面。” 祝星冉掩口轻笑,“我和安儿的口味差不多,咱们姐妹俩都喜欢皇后娘娘做的糕点。” 温执玉自然是高兴的,扭头对祝星冉说着:“阿冉,下次我再多带来一些。” 祝予安笑呵呵道:“那我这个小妹还真是托了阿姐的福。” 一边的息竹抱怨道:“阿姐,我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分呀?” 又补充道:“还有墨尘,难道我不是你最亲爱的弟弟了吗?” 祝星冉哭笑不得,偏过脸朝着背对着她的息竹道:“你一上来就跟我告状,就是想对你说这些,你也把话插一边去了。” 祝予安听到息竹的声就怼道:“狗屁!什么亲爱的弟弟啊,息竹,你不长眼睛呀。首先,姐夫才是阿姐最亲爱的人,其次是我。” 息竹纳闷,小安子咋不继续说话了,就仰着右脸疑惑道:“小安子,继续说呀。” 祝予安想当然的撑着脸,嘴里品尝着杏仁酥,咽了一口才说道:“说啥?我已经说完了。” 息竹冷哼一声,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祝予安不屑道:“没有你,在阿姐还没有和姐夫被赐婚前,我祝予安才是阿姐心里最亲爱的人,最宠爱的妹妹!你是哪个?” 息竹满脸愤怒不敢言,用手掌拍了拍桌子表示抗议,“小安子,你—” 墨尘出声道:“你别动,老实点。” 息竹收回手,眼睛下斜,瓢向祝予安,死瞪了她一眼。 祝予安也不示弱,对息竹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显然一副,就喜欢你息竹,看不惯我,又打不着我的样子,气死你。 息竹不甘心,开口阴阳怪气着祝予安:“小安子,穆若风怎么没跟你一起?不会是你,把人家惹生气了吧?” 祝予安无语,“他会给姜夫人治病了,没时间,我们感情好着呢。” 语调一转,嘲讽着息竹,“哎呀,也就是你这样没姑娘看中的人,在这担心别人的感情问题了。” 息竹怔怔,“小安子,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话一点都不害臊,我只是不着急,再说了,这不还有墨尘么。” 祝予安喝了口茶,理直气壮道:“过一两年我就成亲了,害什么臊。每次提这事,你就扯墨尘,难道墨尘不成亲你就不成亲了吗,你是打算跟墨尘挑一天跟姑娘成亲?” 祝星冉咳声,有些嗔怪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祝予安,“安儿。” 祝予安笑回:“我在呢,阿姐。” 息竹翻了翻白眼,“要你管!” 祝予安有些玩味扭头的看着息竹和墨尘,贱兮兮地眯着眼,说道:“哦,我懂了,你和墨尘比着谁先不成亲,一起做老光棍。然后你们俩余生一起悲凉的搭伙过日子。” 息竹忍不了了,直接挺起头,看向祝予安,“小安子!瞧你说的混账话,看来也就只有爷爷能制裁你了。” 话还没说完,息竹就惨叫了起来,因为他刚才的一番动作,导致他的右半张脸疼痛无比,那酸爽简直绝了。 祝予安吐槽道:“有那么疼吗?不就是挨了我一巴掌么。” 墨尘冷脸,左手用力抓住了息竹的胳膊,一用力就把惨叫息竹拉回了石椅上,“都说了,让你别动。” 息竹眸中半含着泪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看着墨尘大声叫道:“小安子太气人了,还有,我脸疼,还不能叫呀。” 墨尘愣了愣,神情中闪过一丝柔软,心里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好像也不是不太舒服的感觉,就是形容不上来。 脸上表情也不再冷冷淡淡的,而是对息竹说道:“能。” 息竹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温执玉和祝星冉在一边看着这两人的对话,倒颇像妻子训斥惧内老实的丈夫。 祝星冉似笑非笑的看向温执玉,温执玉应是与她想的一般无二,也看了过来。 只是祝予安天真的认为息竹这小子肯定在私下没少欺负墨尘,就仗义执言道:“息竹,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定是没少欺负墨尘。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和阿姐直接回到满栀阁里睡觉去,让墨尘提前砍死你。” 息竹语塞,脑海中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和墨尘比武打斗时不小心亲着他的画面他,莫名的羞耻感爬上心头。 眼睛也不再光明正大的直视着给他敷脸的墨尘了,羞愤得说道:“小安子,你少扯这些,你是不是故意拿鞭子缠住我脚踝的,拿我练习是吧?” 祝予安有些心虚,神情却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谁让你叫我小安子的,只不过那鞭子刚好在我袖中,我就顺手拿出来了,要怪就怪你倒霉。” 祝予安是笃定了,她才不承认是故意拿息竹练手的,平日里练习鞭子都是抽一些结实的东西,人还真没试过。 自己回爷爷府上,遇到息竹和墨尘俩人也是纯属巧合。 第92章 路过的狗都得挨他息竹两巴掌 息竹抿了抿嘴,“信你小安子的话,才出了鬼。” 墨尘依旧认真的给息竹敷着脸,敷着敷着就发现息竹两边的耳朵通红,眼睛往下一看,脖子也是通红的。 又加上息竹有意不看他,跟二小姐祝予安说话,墨尘轻勾着嘴角笑出了声。 不过他不明白,息竹为什么要害羞,是被二小姐祝予安说的话臊的么? 息竹听到墨尘的笑声,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就怒道:“墨尘,你也笑我,你什么时候跟小安子是一伙的了?” 墨尘被质问得猝不及防,啊?他什么时候跟二小姐是一伙的了。 祝予安仿佛是抓住了息竹这小把柄一样,朝阿姐祝星冉道:“阿姐,你瞧你瞧,你瞧瞧息竹他,他又在欺负墨尘了。他以前还说我的脾气跟个小辣椒似的,就他现在的样子,路过的狗都得挨他息竹两巴掌!” 祝星冉听着妹妹祝予安形容息竹的话,乐得直笑,温执玉则是看着祝星冉笑。 见墨尘不说话,息竹就以为他默认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是吧,你真跟小安子是一伙的?你不是阿姐的护卫吗?” 墨尘连忙摇头,“我是大小姐的护卫。” 息竹又问道:“那你刚才笑我作什么。” 墨尘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笑你?”随即目光柔和的看着息竹,说道:“我没笑你。” 息竹仰看望墨尘,见他说得真诚,就一笑而过道:“那就好,咱俩还是在阿姐身边共事所好兄弟。” 祝予安将盘子上剩下的糕点推向墨尘和息竹边上,看着墨尘:“差不多可以了,都敷这么久了,先尝尝这糕点。” 息竹对墨尘眨了下眼睛,示意墨尘别给他敷了,墨尘他停了手中的动作。 口中还不忘应着祝予安话,“好,知道了。小安子还是会做事的,有心了,有心了。” 祝予安嫌弃的打量了下息竹,就知道是这死出。 祝星冉看着息竹的右半张脸道:“让墨尘给你敷过之后好多了,没那么肿了。” 息竹揉了揉自己还疼着的鼻子,抬头看着祝予安头埋怨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祝予安冲他笑,紧抿着的嘴巴吐出一句话道:“知道是好事就行,下次做好事还给你。” 息竹立刻摆摆手,眼睛一转就看瞅向了墨尘,“下次有好事,你还是给墨尘吧。” 祝予安指着息竹,“刚才你还说你俩是好兄弟呢。” 息竹接道:“我管这叫有难同当。” 墨尘没说什么话,拿起盘子上的尝了一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么精致的糕点,以前都是在封闭的院落场地里不断的训练,手上也没有钱去集市上买东西,路过的时候也只能看看。 原来,这些精致的糕点是这般味道的呀。 息竹刚要伸手去拿盘子上的糕点,脖子就疼了起来。 不知道是在镇国将军府上摔的,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仰头仰久了造成的,息竹感觉脖子扭不过来了。 墨尘放下手里的糕点,面向息竹,一只手放在细竹脖子的前面,一只手放在息竹脖子的后面,双手微微一用力。 只以“咔嚓”一声,息竹的脖子就扭了过来,息竹憨憨对墨尘说道:“谢谢。” 墨尘应道:“嗯。” 然后,伸手拿起刚才自己没有吃完的糕点,继续品尝着。 息竹也喜滋滋的拿了一块吃了起来,对温执玉笑道:“殿下,也带我那一份,皇后娘娘手艺真好。” 温执玉浅笑,“好。” 祝予安小声吐槽道:“没脸没皮,学我说话。” 息竹吃的开心,听见祝予安这话也当没听见。 不过一会儿,张林公公就走进了后花园,他来到温执玉身侧,低下身在温执玉耳边悄悄说道:“殿下,义阳公主刚才大摇大摆的回到皇宫了。” 说完,手中拿出一封湘叶在花园外给他的信,呈到了温执玉面前。 温执玉接过帖子,“好,先下去吧。” 张林公公点头,“是,殿下。”就走出了后花园。 祝星冉问道:“璟之,怎么了。” 温执玉打开了信封,对祝星冉说:“是宫里来的信,大致内容是义阳公主回大昭了,人已经在京都的皇宫里了。” 息竹疑惑的看向祝星冉:“阿姐,殿下说的义阳公主是谁?” 祝星冉说道:“是当今太后唯一的一位女儿,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就嫁到澜国和亲了。不怪你不知道,算下时间,可能那个时候咱们都还是小屁孩。” 息竹边吃糕点边点头,“这样啊,那就难怪我不知道了。” 祝星冉看着温执玉,微微蹙起眉,“有些突然。” 温执玉明白祝星冉说的是什么,“确实,按理来说,嫁出去的公主再回母国时,需要经过两边国家的同意。” 话顿,又说道:“这个事前一个月父皇就收到了我这位姑姑的回国申请信了,可是母后已经把这事调到了三个月后,这突然就回大昭了,只有两种情况。” 祝星冉也想到了,要是澜国皇室已经开始动荡内斗了,要么就是义阳公主嫁的澜国二皇子死了。 澜国皇室有个规定,如果皇子娶的人并非本国女子,那就不能参加自己夫君的葬礼,会给整个国家带来不幸和灾难。 若俩人有孩子就是可以参加自己夫君的葬礼,若是俩人没有孩子,就像义阳公主和澜国二皇子这种的,义阳公主就必须回到自己的母国。 之后也不必再回到澜国了,他们那边没有妻子要给已逝夫君守寡的规矩,所以义阳公主回到大昭后,可以再择一人另嫁。 只是这义阳公主回得也未免太仓促了些,大昭皇室这边估计是刚知道她要回来。 祝星冉觉得这义阳公主回大昭回的有些蹊跷,深想了一下。 她突然看向温执玉,“璟之,你说有没有可能?” 温执玉点头,“阿冉,我与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祝予安虽然不明白阿姐和姐夫后面说的什么,但前面可是听明白了,就道:“这个义阳公主我也略有所耳闻。穆若风告诉我的,说这远嫁澜国的义阳公主是先帝和宁太后最宠爱的女儿,脾气秉性,那叫一个傲慢,走路脖子抬的老高了,巴不得用鼻子看人。” 祝星冉看着妹妹祝予安道:“安儿,不可妄议。” 温执玉浅笑,“阿冉,无妨,形容的也没错。” 第93章 就算是皇上了,又能把本宫怎么样? 前世,祝星冉倒也没怎么见过这位义阳公主几面,也不了解这位义阳公主。 只知道她回大昭后,就一直呆在了宁太后身边,也没有选择人再嫁。 两世对比,今世的义阳公主回大昭整整提前了三个月,这里面定有其它事掺杂着。 当然,祝星冉从来没有设想过重活一次,所有的一切会按照前世的时间线发生,她只能时刻紧盯着温言川平和宁太后俩人。 这时,花稔和知微走进后花园,两人来到祝星冉身侧,先向温执玉浅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昭王殿下。” 温执玉点头道:“起来吧。” 站起身,花稔算先开口对祝星冉说道:“大小姐,午膳备好了。” 祝星冉道:“好,知道了。” 她侧过脸看着温执玉,“璟之,你可有要事还要办的吗?没有的话就留在我府上用午膳。” 温执玉垂下眼眸,温柔笑开,“没有,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用膳。” 而一旁的知微眼睛直溜溜看着石桌上的糕点,这糕点她确实她没在京都里买过,更没吃过。 不行,作为一个糕点热爱者的吃货,怎么能没有她知微尝过糕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息竹感觉有人在注视这边,就抬头向四周看了过去,发现知微正好在盯着他手中,没吃完的糕点,息竹马懂了。 就对知微和花稔招呼道:“你们俩来的不巧,还剩两块,过来尝尝。” 花稔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反观知微倒是呵呵的走了过去,她看花稔没动,就就把另一块一起拿了,转身走到花稔面前,“花稔姐姐,给。” 花稔慢吞吞的接过糕点,尝了一口,“嗯,好吃,感觉不像是京都里那些店里能做出来的味道。” 知微吃完手中糕点才说道:“是吧是吧。” 祝予安笑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做的,仅此一份,京都可没卖的。” 花稔惊呆了,“什么?皇后娘娘做的?” 祝予安内心直呼牛逼,我靠,太六了,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吃上大昭皇后做的糕点。这要是说出去都没人信,自己果然抱对了大腿,嘿嘿。 往后想,等自己哪天凑些有力的证据,就可以直接给薛家来个釜底抽薪,不说让薛家败落,怎么着也能把右相薛淮之扒一层皮下来。 官职降级定是少不了的,自己背后又有镇国公主做靠山,到那时谁敢动自己?薛家欠还是原主,欠柳州扬家的人命和钱财,是早晚要还上的。 “好了,一起去用膳吧。”祝星冉提醒道。 祝予安应道:“好的,姐姐。” 随后一行人从后花园移步到了正厅,张林公公见状,就知自家殿下是要留下来,便默默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一身紫衣宫装的女子跪在皇宫大门前。 她长相艳丽,长发及腰,额前有一颗深红色的水晶点缀,脸色红润,眼底含着泪水,嘴中还不断大骂着一个人的名字。 跟着她一起跪着的一个宫女,乞求道:“公主,这可是皇宫大门前,你骂的那位已经是咱们大昭的皇帝了。” 义阳公主仿佛是没听见身边宫女的提醒一般,变本加厉的接着骂道:“都是你这个畜牲,本宫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都是你害的!莫说你当上了皇上,就算是皇上了,又能把本宫怎么样?本宫可是母后和父王最宠爱的女儿。” 有泪流满面的控诉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把本宫远嫁,本宫怎么离开母后,离开大昭,到那澜国过苦日子。” 守在皇宫大门两边的侍卫是宫中的老人,他们也不敢得罪跪在地上的这位义阳公主,商量下来,让另一个侍卫进去禀报。 昭煜帝听到身边赵双公公的话后,不气也不恼,依然悠闲自得的吃着桌上的菜肴。 赵双公公愤愤不平,“皇上,要奴才看就应该把那义阳公主拖下去打个十大板,她就老实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位义阳公主还是那么嚣张跋扈,口无遮拦,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坐在昭煜帝身边的琼皇后夹了块鱼肉放在了碗中,他扭过头看着赵双公公,“被骂的是温知熠,你气什么?” 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肴道:“赵双,你也坐下来吃吧。” 赵双公公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听到琼皇后这样说,更气了。 干脆坐在了两人对面,把自己的拂尘放到空着的椅子上,朝琼皇后和昭煜帝道:“这义阳公主骂的也太难听了,还有更难听的奴才,都不好意思讲出口,怕污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耳朵。” 琼皇后看了一眼旁边吃的正香的昭煜帝,又向赵双公公说道:“没事儿,尽管骂。” 赵双公公懵了,看了看昭煜帝,也只是大口大口吃着饭菜。 于是,赵双公公也拿起了桌子上早已备好的碗筷吃了起来。 昭煜帝抬头看着赵双公公,“吃饱喝足,咱们仨一起到皇宫大门前收拾人。” 赵双公公这才笑了起来,就知道昭煜帝不可能任由义阳公主在皇宫大门口胡作非为的。 可恶的义阳公主,还是跟多年前一样,总是咒骂着皇上,还以皇上是那个没有任何权势,任人拿捏的皇子?真是可笑。 很快,昭煜帝就吃完了,就只剩琼皇后和赵双公公在吃着了。 “你俩说,温绾柔怎么就那么着急大昭?”昭煜帝摸着胡子思索道。 琼皇后咽下一口饭,嘲讽道:“没准是宁老太婆悄摸的给澜国皇室去信了,不然她能顺利的跑回来。” 赵双公公擦了擦嘴,说道:“依奴才看,没准是义阳公主在澜国那边惹了什么祸事,不然都商量好的事,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昭煜帝念道:“祸事,祸事。” 昭煜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着赵双公公,“禀告的侍卫,难道就没跟你说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赵双公公知道昭煜帝问的是义阳公主身边还有没有其他大人物,就茫然的摇头说道:“没有,就只有义阳公主一个人。” 昭煜帝又道:“也对,澜国二皇子若是在的话,她也不敢跟个泼妇似的在那大喊大叫,没准真就像琼灵说一样,是华蓉宫的那位在背地里和澜国皇室去了信,打过招呼了。” 第94章 奴才给义阳公主来个对称 昭煜帝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片刻,昭煜帝面色下沉,“不对,她定是惹了什么大祸端!” 琼皇后不以为然,看着昭煜帝:“这不很正常吗?” 赵双公公看着琼皇后也吃的差不多了,就道:“咱们现在就去皇宫大门前瞧瞧。” 出了临华宫,昭煜帝和琼皇后一起坐在轿辇上,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皇宫大门前。 昭煜帝先下了轿辇,转过身后,伸手扶着琼皇后下来,两人并肩来到了义阳公主面前。 昭煜帝望了一下身后,又瞧了下周围,连宁太后的影子都没见着,心下更是确定了,这义阳公主是惹了大祸端才着急回大昭的。 义阳公主看着昭煜帝和琼皇后手牵手就出言讥讽道:“温知熠你和琼灵在本宫面前装什么伉俪情深?当了皇上又怎样,本宫永远不认可你坐上皇位,父皇临前你百般阻挠本宫,定是你逼父皇传位于你的。” 赵双公公甩了甩拂尘,尖着嗓子厉声呵斥着跪在地上的义阳公主,“大胆!你敢说出如此忤逆之言,污蔑皇上,就算你是公主,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义阳公主不屑的看上了呵斥她的赵双公公,“赵双,你一个没根儿的狗奴才算什么东西?少在这里跟本宫狗叫,本宫说什么话还由得了你一个下贱奴才来说。” 赵双公公眼睛瞪得溜圆,“你——” 义阳公主冷笑,“你什么你?难道本宫还说错了?你一个狗奴才,根本不配与本宫说话,闭上你的贱嘴。” 昭煜帝的脸都黑了大半,“温绾柔!” 义阳公主非但不怕昭煜帝呵斥她,反而也不跪了,直接站起身鄙夷的打量着昭煜帝和琼皇后。 “喊本宫做什么?温知熠,本宫是你的皇妹,你这般叫本宫全名也太没把母后和父王对本宫的宠爱看在眼里了。”义阳公主高傲的抬起头,对昭煜帝大呼小叫道。 琼皇后也不是吃素的,原本想着在皇宫大门前给这刚回大昭的义阳公主留点面子,看来这人自己都不在意面子这回事,她也没必要留意了。 琼皇后上前一步,一个巴掌甩在了义阳公主左脸上,“你还知道皇上是你的皇兄,对皇兄这般不敬,该打!在皇宫门前咒骂当今皇上,该打!” 琼皇后出生武将世家,虽不是正二品武将琼述的亲生女儿,但也是被琼述宠爱着长大的,琼述在琼皇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她武功。 所以琼皇后打义阳公主的这一巴掌是用了十足的内力,义阳公主被打的天旋地转,一个往后倾身倒在了地上。 身边的贴身宫女夏儿赶忙去把义阳公主扶坐了起来,“公主,你没事吧?” 义阳公主迷迷瞪瞪的靠在贴身宫女夏儿的怀里,嘴巴还断断续续的念着:“琼、琼灵,你、你敢打本宫,活、活腻歪了是吧?” 贴身宫女夏儿抬起头看着琼皇后,“你怎么敢打我们家公主?太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琼皇后再走上以前一步,弯下腰,单手捏着贴身侍女夏儿的下巴,“你该叫本宫什么?” 贴身宫女夏儿想低下头,可却被琼皇后死死的摁住了,面对琼皇后居高临下,看蝼蚁般的眼神,贴身宫女夏儿终究是怕了。 平日里她跟着义阳公主作威作福惯了,从来没见过像琼皇后这么厉害的人物,连她们家公主都敢打,恐惧如同藤蔓一样缠上贴身宫女夏儿的身上。 她颤颤巍巍的低下眼睛,结结巴巴道:“皇、皇后娘娘。” 琼皇后勾了勾唇角,满意的点头道:“记住了,在大昭后宫中,本宫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冷笑一声,又道:“华蓉宫的那位什么都不是,本宫巴不得她不放过本宫。” 说完,琼皇后就抬起左手,也给了那贴身宫女夏儿一巴掌。 贴身宫女夏儿猝不及防的也被打了个晕头转向,刚好与才缓过神来的义阳公主对碰了一下,两人都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这时,昭煜帝才走上前来,查看了一下这主仆二人的状况,由衷的对琼皇后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灵儿,不愧是你啊。” 琼皇后白了昭煜帝一眼,“等你憋好愤怒了,宁老太婆就该赶过来救场了。” 赵双公公在一边看的也十分解气,大声喊道:“皇后娘娘威武。” 还不忘为自己叫屈道:“奴才好多年没被人这么羞辱过了,上一次羞辱奴才的人也是义阳公主。以后奴才还这么在这皇宫中混下去啊,奴才的脸面都没了,嘤嘤嘤。” 趁机又抹了两把泪道:“义阳公主也太欺负奴才了,奴才是没有根的人,可奴才这大半生都奉献给了皇上,也等同于奉献给了大昭,让义阳公主这么一说,仿佛奴才就真的是条下贱的狗一样。” 琼皇后转身看着赵双公公,勾了勾手,说道:“得了得了,赵双,你要是不解气,你也上来打她几巴掌,这人还晕着呢。” 赵双公公明白琼皇后这是在提点自己,用白话说就是——这义阳公主已经被她打晕了,趁着人还没醒来,赶快去亲自解解气,为自己报仇甩义阳公主几巴掌。 赵双公公也不哭了,屁颠屁颠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就走到了义阳公主身边蹲了下来,还用中指在义阳公主的鼻子中间比划了一下。 昭煜帝让赵双公公的这番操作给逗笑了,“不是,赵双,你打人怎么还带比划的?人都晕了,你还怕她躲呀?” 琼皇后无语的附和道:“就是就是,我打的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内力的,别忘了,我爹可是正二品武将琼述。” 赵双公公扭过头,看着昭煜帝和琼皇后,“你们不懂。” 接着,赵双公公大掌一挥,狠狠的给了躺在地上的义阳公主右边一巴掌。 光打一巴掌,赵双公公觉得不解气。又来回打了两巴掌,站起身拍了拍手,侧过脸看着昭煜帝和琼皇后道:“奴才给义阳公主来个对称。” 第95章 给她身为太后的一切尊荣 昭煜帝扶额,“赵双,这下你在皇宫中能混得下去了吧,有脸了吧。” 赵双公公笑的谄媚,“那当然了,奴才要一直在皇宫里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 琼皇后奇怪道:“她的宝贝女儿都回大昭了,都到皇宫大门前了,怎么没见她出来的?” 昭煜帝撇了撇嘴,“看来这事不简单。” 云素从皇宫大门内匆匆忙忙的跑到了琼皇后身边,上气不接下气道:“皇、皇后娘娘,宁太后来了。” 赵双公公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义阳公主,恨不得吐一口唾沫在上面,眼神中尽是鄙夷。 在皇宫大门前就敢咒骂皇上,还骂得那么响亮,整个皇宫里也就除了她宁太后没当回事。 不过今晚,义阳公主的名头就会又一次响亮整个京都,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一如既往的傲慢。 琼皇后啧声,拍了拍云素的背,“你跑那么急干嘛?” 云素缓过来一口气道:“不是,我是皇后娘娘你让我去看着华蓉宫那边的动静的吗?有情况立马过来跟你汇报。” 琼皇后语塞,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拍了一下脑袋,对昭煜帝说道:“虽然宁老太婆不知道,那咱们就得好好省一省这义阳公主了。” 昭煜帝点头,“那是自然,她自己惹祸没关系,可别把祸事带到大昭了。” 云素抬眼一看,“这义阳公主一回皇宫又作死了?” 琼皇后耸耸肩,“是呀,刚回来,就在皇宫门口跪着,哭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低眸冷看一眼地上的义阳公主,道:“还以为是先帝在的那会儿呢,仗着宠爱,想怎么欺负皇上就怎么欺负皇上?大昭的天早就变了,远嫁澜国这么多年都没把她变老实,悄摸的回来不说,还敢辱骂皇上,真是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昭煜帝讽刺道:“她刚出生的时候,父皇就给她起名叫做‘绾柔’,希望她长大之后能成为一位知书达理,优雅尊贵的温柔女子。看来啊,这名字与她本人不符,相克。” 昭煜帝可是讨厌极了这位七皇妹温绾柔,她是先帝和宁太后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先帝最小的女儿。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看谁不惯就直接使坏,明的不行,来暗的。 总之,就是不能惹她的眼。和昭煜帝一辈的人,不管是世家大族的女子,还是皇子公主看见她义阳公主就得绕道走。 那时,昭煜帝还只是个先帝不受宠的皇子,通过战场厮杀才让先帝注意到,就因为义阳公主一句:“父皇,若是二皇兄也能活到三皇兄这么大,想必比二皇兄会比三皇兄更英勇善战,战功赫赫,为大昭效力。” 就让昭煜帝失了手上近一半的兵权,辛辛苦苦立的战功也仿佛变成了笑话…… 也就是在昭煜帝从五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时,义阳公主温绾柔和宁太后就开始针对,还是皇子的昭煜帝。 宁太后野心大极了,自己的儿子死了就把四皇子贤王——温承明养在身边。 可惜了,四皇子温承明天生就不喜欢皇室争斗,所以不管宁太后如何在先帝面前夸赞四皇子温承明,四皇子温承明都会以:“儿臣体弱多病,会辜负母后父皇的期望,而且儿臣喜欢游山玩水,远离是非。”这样的理由给拒绝。 宁太后见半路抚养的四皇子温承明不愿成为自己手中的傀儡,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儿义阳公主温绾柔身上。 可先帝再宠爱义阳公主温绾柔也不会把皇位传给女子,所幸临终前就将皇位传给了在剩下四位皇子中尤为突出的三皇子煜王—温知熠,也就是如今的昭煜帝。 其实先帝也不想把皇位传给昭煜帝的,心里念着的还是早死的太子温尧,可是他在临终前发现宁太后野心勃勃,暗地里勾结大臣和京都各个有名有权的世家,企图控制整个皇宫,让义阳公主温绾柔来做大昭的女帝。 还好祝老将军和蒋老国公一众大臣提前布局,到达了皇宫,保护着病危的先帝。 以免宁太后一党先他们一步,逼先帝写下诏书让位于义阳公主温绾柔。 与其说是宁太后让,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义阳公主温绾柔做女帝,不如说是宁太后想做大昭的女帝。 先帝临前是含恨而终的,而他所恨之人就是他爱了一辈子的皇后——宁蓉,先帝生前几乎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宁太后。 虽然没有为她遣散后宫,但自从有了宁太后在身边,先帝就不再纳新人进后宫了。 他万万没想到,竟是宁太后这个身边之人背叛他。 从始至终,宁太后的眼里就只有宁氏家族的利益,就只有如何让自己大权在握。 宁太后赶到先帝寝宫的床前时,先帝还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了宁太后的脸上,眼睛半合着看着宁太后,口中艰难的喊着宁太后的闺名:“慧儿。” 宁太后看着病危的先帝,装也不装了,一滴泪都没掉,也没应先帝说的话,那般冷漠如霜的看着先帝。 这样的宁太后,让先帝第一次感觉到陌生,他们从来都没给对方冷脸过。 两人之间的夫妻感情可以说是伉俪情深,先帝并没有开口先问宁太后到底有没有背叛他,而是问着宁太后:“慧儿,你可有把我当过你的夫君?” 这一问,就好像病危的先帝抛去了身上所有有关大昭温氏皇族的一切,就像是平常百姓问着自己的妻子一样。 但宁太后只是在先帝床前行了叩拜大礼,直起身子后漠然的和先帝对视。 说出的话,如同冰锥一样刺痛着先帝,“皇上坐拥整个大昭江山,臣妾是皇上亲封的皇后,自然皇上就是臣妾的夫君。” 显然,这并不是先帝想要从宁太后口中听的话,双眼一闭两行泪划下。 转而愤愤的问着宁太后,“那些事是你做的吗?” 先帝口中的那些事自然指的就是宁太后勾结朝臣,妄想逼宫让他把大昭皇位给义阳公主温绾柔的事。 宁太后微低下头,一句话都没说。 先帝见宁太后不语,便知晓一切真的都是她做的了,心里五味杂陈。 废后的话到了嘴边先帝也说不出口,更别说是赐死宁太后了。 最后,先帝还是选择了放过宁太后。 咽气前,还不忘对还是皇子的昭煜帝叮嘱道:“知熠,父皇要你登基后尊宁蓉为太后,给她身为太后的一切尊荣,保宁氏家族一世的荣耀。” 宁太后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才有模有样的落了两滴泪,以示痛心。 第96章 杀人而已,就跟杀那畜牲没什么区别 像你说的那番话,不仅是说给还是皇子的昭煜帝听的,更是说给当时在场的五位老臣说的。 有了先帝临前说的这些话,宁太后有了张免死金牌。 能听懂话的都应该知道,先帝是在保宁太后。 昭煜帝登基后,虽然并没有把宁太后怎么样,但是第一个就把宁太后和先帝最疼爱的义阳公主温绾柔给远嫁澜国和亲去了。 昭煜帝对先帝没多少感情,把义阳公主温绾柔远嫁澜国也只是因为义阳公主温绾柔没少给他下绊子。 昭煜帝刚登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整天在外瞎传话。 说昭煜帝得位不正,是逆贼,是联合着几个老臣逼先帝传一下皇位的。 义阳公主自己找死,那这就怪不得昭煜帝会把她远嫁了澜国了。 宁太后出面阻止也没用,昭煜帝正在气头上,手里捏着宁太后的把柄,她做的那些事才是逆贼所为,随便掂出来一件,就能抄了宁氏家族,流放都算轻的了。 宁太后敢在昭煜帝刚登上皇位就作妖,为非作歹,昭煜帝可以随时把宁太后秘密赐死。 去他的先帝临前说的话,又是不是为他昭煜帝考虑的事。 不杀宁太后,也绝非是顾虑先帝临前当这五位老臣说的话,只是单纯因为有许多关于宁太后的事还没办法处理,就比如养私兵。 想要彻底铲除宁太后和宁氏家族,排序慢慢来。 更何况昭煜帝与宁太后之间还有杀母之仇,昭煜帝是不可能会善了宁太后的,给予宁太后一切的尊荣都只是暂时的,保宁氏家族一世的荣耀也是不可能的。 昭煜帝登基后,打压了所有除宁氏家族以外的世家家族,这也等同于把宁氏家族架在火上烤。 那些和宁太后达成协议的京都世家全都遭了难,这也就是为什么京都的世家和富商不肯轻易支持宁太后的乖皇孙五皇子温言川平王的主要原因了。 “啊——,哀家的婉柔!”宁太后被魏嬷嬷搀扶着走了皇宫大门前,看见义阳公主和身边的贴身宫女夏儿一起躺在地上,立马就大喊了起来。 宁太后这一叫,在昭煜帝和琼皇后意料之中,两人往后退了几步,站着看宁太后一把年纪扑向义阳公主。 云素和赵双公公非常嫌弃看了宁太后几眼,两人各自站在了昭煜帝和琼皇后身边,赵双公公还时不时向周围的挥一下手中的拂尘,仿佛是把宁太后路过的地方都去一去晦气似的。 宁太后把义阳公主搂在怀里,低头用手抚摸着义阳公主的脸。 这一看,直接把宁太后给吓着了。 抬头怒视着昭煜帝和琼皇后,“你们掌掴了哀家的绾柔?” 昭煜帝还没张嘴说话,琼皇后就走上前一步,低眸俯视着宁太后,“是本宫打的,皇妹远嫁澜国多年,一次都没回过大昭。今日一回来,就在皇宫大门前辱骂皇上,怕是将大昭皇宫的规矩都忘了个干净。” 说着,又嗤笑了一声道:“本宫身为皇上的妻子,大昭的皇后,后宫的掌权者,又是义阳公主的嫂嫂,自然要给义阳公主这个皇妹亲自教教大昭的规矩。” 蹲在宁太后身边的魏嬷嬷仔细查看着义阳公主两边脸上的巴掌印,眉头越蹙越深。 她在宁太后耳边低语道:“太后娘娘,公主这脸上的巴掌印,看着不像是皇后打的,倒像是男子所为。” 宁太后还哪管是不是谁打的,就直接质问着琼皇后,“哀家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是大昭的皇后!在皇宫大门前,你就敢这么对待哀家的义阳公主,说好听了是教规矩,说不好听了,不就是看不惯哀家的义阳公主么。” 宁太后坚定相信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温绾柔不会那么失礼的在皇宫大门前辱骂昭煜帝,就继续说道:“绾柔她知书达理,是不可能会辱骂皇帝的。” 这话把一旁看戏的昭煜帝都给整笑了,赵双公公更是大笑出声。 “宁太后,义阳公主把朕给骂了,你还要朕和皇后承认她知书达理?宁太后,您年纪大了,怕老是糊涂了。”昭煜帝也走上前一步,与琼皇后并肩。 宁太后势必要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温绾柔讨个公道,“皇帝,义阳公主可是先帝和哀家最宠爱的女儿,你可别忘了先帝临前说了什么。” 昭煜帝不屑的抚了抚袖子,毫不在意的说道:“朕当然知道先帝临前说了什么,可那是先帝活着的时候说的话。” 一句话,直接命中宁太后心窝,她愣住了。 是啊,可那是先帝活着的时候。 宁太后不敢对昭煜帝发火,就朝琼皇后怒吼道:“皇后,你作为天下女子学习的典范,就是这样以礼待人的?这是哀家的绾柔,不是你后宫那些个姐妹嫔妃,任由你随意搓磨。” 琼皇后一阵无语,这宁老太婆不和温知熠说话了,就来数落她了。 以为她是什么软柿子吗?琼皇后神情冷漠的看着宁太后,“掌掴她义阳公主几巴掌已经算是轻的了,辱骂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更别说是在皇宫大门前明目张胆的开骂。” 琼皇后又笑着对宁太后说道:“宁太后,你应该感谢本宫的,不然这杀头的惩罚可就落到了义阳公主头上,几巴掌的事就能保住义阳公主,本宫这个嫂嫂何乐儿不为呢?” 宁太后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琼皇后,“你、你怎么敢?” 琼皇后翻了翻手掌,漫不经心道:“怎么不敢?杀人而已,就跟杀那畜牲没什么区别。别忘了,本宫是武将世家的女儿,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的,杀人而已,再简单不过了。” 魏嬷嬷听的都呆住了,她是宁太后身边众多老人中的一个。 是第一次跟在宁太后身边做贴身嬷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琼皇后这般杀伐果决的说出这些话,和往日优雅大方的琼皇后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97章 宁太后你一把年纪了,别这么激动 琼皇后又走近宁太后一步,弯下腰身,笑得温和端庄,“宁太后,若是论磋磨后宫嫔妃,本宫还及不上您的半点。” 刻意停顿了一下,一脸天真的对宁太后说道:“您说,对吧?” 宁太后一时说不出来什么话,琼灵这是干什么?是在威胁提醒她么,宁太后眼中的恐惧蔓延开来。 但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硬,“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此,一旁的昭煜帝冷哼出声。 昭煜帝可没忘了宁太后是怎么毒害他的母妃,还有四皇弟贤王温承明的母妃,手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和作恶多端的人跑这装傻。就算有先帝的保护牌又能如何? 他温知熠从来都不是听别人话的人,只是时机未到,有些事情尚未清理,不然早就活剥了这宁太后了。 “是吗?那太后等会儿就回宫好好想想。”说着,琼皇后就抬起头转过身,走到了昭煜帝身侧。 昭煜帝抬起左手,琼皇后会意,把自己的右手搭放在了昭煜帝的掌心,声音柔软道:“皇上,你放心,有臣妾在定,不会让歹人污了皇上的名声的,就算那人是义阳公主也不行。” 昭煜帝那笑得叫一个开朗呀,连声夸道:“皇后真是贤惠能干,有你,是朕的福气。” 云素掩嘴轻笑,“奴婢也觉得皇后娘娘一直都很德才兼备,温文尔雅,举止大度,非常体贴皇上。” 琼皇后听着云素这么一个劲夸她,都有些心虚了。 赵双公公低着头憋笑,一个字,爽!太爽了,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怼得宁太后哑口无言了。 这宁太后也是的,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皇后娘娘。 今非昔比了,这已经不是皇上刚登基那会了,就照义阳公主这死出,不管放在哪个宫里都是鸡飞狗跳,事事不得安。 也就只有宁太后这个义阳公主的亲生母后才会这般纵容义阳公主。 琼皇后嫣然一笑道:“那是,皇上知道就好。” 这一幕落在宁太后看来极其刺眼,曾几何时,先帝也是这般偏爱着自己的…… 魏嬷嬷算是从今天才看到了琼皇后的厉害了。以前,魏嬷嬷以为琼皇后就真的如云素口中那般形容的一样。 就在宁太后脑中还回想着先帝时,在她怀里的义阳公主就醒来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宁太后。 正想开口说话告状时,脸颊两边就开始疼了。 只能含糊其辞的模糊道:“母、母后,柔儿好委屈。” 宁太后缓过神来,赶紧低头看着义阳公主,满是心疼的问道:“绾柔,母后知道你委屈,可是母后。” 话还未说完就让魏嬷嬷给打断了,“太后娘娘,眼下要紧的是快些把公主带到您宫里,浩浩让太医为公主治脸,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宁太后眼底含泪,忙点头道:“魏嬷嬷,说的对。柔儿,先到母后宫里。” 可义阳公主显然不想回到宁太后宫里治脸,而是死盯着离她有四五步的昭煜帝和琼皇后。 赵双公公看到后,走上前,拿起手中的拂尘就在昭煜帝和琼皇后周围挥来挥去,“脏死了,这都是些什么脏东西,咱家今日定要好好罚那些人,连皇宫大门口都不打扫干净。” 魏嬷嬷听出来赵双公公这是在指桑骂槐,可也无能为力。 毕竟人家赵双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己这个宁太后身边的老奴说来也算是他管的。 依偎在宁太后怀里的义阳公主,气的都哭出来了,眼泪滑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让义阳公主感受到的疼痛更甚。 宁太后知道自己的女儿气愤不已,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而且,就算要计较,也要从长计议。 待川儿登上皇位,她定要好好折磨琼灵,让她生不如死! 昭煜帝和琼皇后正要走时,昭煜帝突然转过身来对宁太后说道:“老五在早朝上袒护贪臣奸臣,还辱骂朕,朕已罚他禁足府中三个月。” 宁太后一听这话直接就炸了,“什么?” 这一听就是昭煜帝故意的,宁太后绝不相信自己养出来的好孙儿五皇子温言川会在上朝时,目中无人的去辱骂昭煜帝。 还有,袒护贪臣奸臣又是哪门子的破事? 琼皇后也转过身,笑得肆意,“宁太后你一把年纪了,别这么激动,皇上没说完的话就由本宫来说。” 宁太后还没缓过来五皇子温言川禁足府中的事,就听琼皇后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贪臣中有二品文户冯越和二品文户李长俩人,他俩都在说贪下来的钱给了太后您的弟弟,宁绪。” 提到弟弟宁绪,宁太后彻底坐不住了,她撒下怀中义阳公主,起身就向琼皇后扑去。 却被昭煜帝挡在了身前,宁太后强行自己冷静一下后,看着昭煜帝道:“皇帝,难道就仅凭两人说的话,就可以栽赃哀家的弟弟了?” 昭煜帝挑着眉,轻松惬意的说道:“宁太后,你这话听着像是说朕是昏君。放心吧,朕把这事交给了琛儿处理了。” 又说道:“对了,四弟会从旁协助琛儿调查朝廷滔天贪污案,以后四弟会留在京都帮朕。” 宁太后仿佛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听昭煜帝话中的意思,那些她和孙儿温言川一党的人基本上都在大皇子温憬琛那了。 进了大皇子温憬琛清白刑宫的人,能有几个可以活着出来的?那个贪生怕死的臣子,定会供出她和川儿的。 更别说上刑具了,估计没上刑具就已经坦白了。 琼皇后想了想,朝宁太后又道:“五皇子温言川还在朝堂上说明了自己中意右相薛淮之的嫡次女薛嫣语,要娶她为正妃。” 拍了拍手,故作一番思索后,说道:“依本宫的意思,也不用等五皇子温言川弱冠再娶了。嗯,三个月后吧,正好五皇子温言川也解了禁足,就直接迎娶嫡次女薛嫣语。” 宁太后怔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为什么没人去华蓉宫告诉她?又是贪臣,又是弟弟宁绪,又是川儿娶正妃,她怎么现在才知道。 被宁太后撒下的义阳公主,头一下子我磕在了地上,魏嬷嬷都来不及去扶着她。 只听义阳公主“啊——”的一声惨叫,这才把宁太后的目光往身后集中了。 魏嬷嬷倏地把义阳公主拦了起来,宁太后也不再怔在原地,急忙蹲在了魏嬷嬷身边,魏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后娘娘,公主她昏了过去。” 第98章 但澜国二皇子喝完茶水后就毙命了 宁太后眼底湿润,心疼万分,随即对魏嬷嬷吩咐道:“魏嬷嬷,你把绾柔背扶进去。” 魏嬷嬷迟疑了些,她一个人不好挪动义阳公主啊。 就在这时,贴身宫女夏儿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看样子还迷迷瞪瞪的。 魏嬷嬷对贴身宫女夏儿说道:“你,过来,与老奴一起把公主扶进华容宫。” 贴身宫女夏儿想起来了自己和义阳公主被琼皇后给掌掴了,后面对碰到头才晕倒在地的,但听到魏嬷嬷的喊声时还是有些呆愣。 宁太后正在气头上,看见贴身宫女夏儿这般反应更是恼火了,厉声道:“还不快点?” 听到宁太后的声音,贴身宫女夏儿赶忙从地爬了起来,走到魏嬷嬷对面,蹲在义阳公主身侧,和魏嬷嬷一起扶着。 昭煜帝和琼皇后见状,头都不扭的走了,云素跟在琼皇后身后,时不时还回头打量了贴身宫女夏儿几眼。 因为她觉得义阳公主身边的那个人贴身宫女夏儿,看上去总有几分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赵双公公紧跟着昭煜帝身侧,转身前还望了望昏迷着的义阳公主。心道:“看来这巴掌打的不够狠,才这么一会儿就醒来了。早知道就多来几巴掌了。” 等宁太后起身再想去找昭煜帝说话时,人都走的老远了。 宁太后只好作罢,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和魏嬷嬷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华蓉宫。 刚回到寝宫坐下,宁太后右手臂处就开始流血了,将深灰色的衣袖都给浸湿了。 魏嬷嬷从寝宫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宁太后右手臂又流血了,就对寝宫门外侍候着的宫女喊道:“你们俩进来,给太后娘娘包上药扎下伤口。” 两个宫女走进寝宫,头都不敢抬的在宁太后右手边仔细的包扎着伤口。 宁太后则是闭眼忍着疼痛,早上她刚与贤王温承明对峙被扎了一刀后,用完午膳就躺在床上养伤没半个时辰就得到了女儿义阳公主温绾柔回大昭的消息,还到了皇宫大门口。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还是满心欢喜的让魏嬷嬷搀扶着自己亲自走到皇宫大门前。 “太后娘娘,公主经过太医的诊治后已经醒了,太医说公主脸上的伤要半个月才见好。”魏嬷嬷禀报着义阳公主的情况。 宁太后睁开眼睛,眉头蹙得极深。“那便好。” 两个小宫女给她包扎好后就一声不吭的出去了,她们没离开寝宫,而是守在门外两侧,只待寝宫内再次走声传唤她俩。 魏嬷嬷刚要开口说话时,寝宫外就听到了宫女在说:“奴婢见过义阳公主。” 魏嬷嬷说道:“公主怎么不在寝宫中好好养伤?” 宁太后摆了摆手,示意魏嬷嬷退下,魏嬷嬷便浅行一礼后同那两个宫女一般候在宁太后的的寝殿大门外。 义阳公主已换了一身浅紫色宫装,和之前的那份工作没太大区别,不变的只有额前那块深红色水晶。 她走到宁太后的跟前,泪流满面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道:“母、母后,您得救救儿臣。” 宁太后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向她求救,只怜爱的说道:“柔儿,你起身说话。” 义阳公主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坐在宁太后身侧,双手抓着宁太后的右手臂。 好巧不巧的就抓着了宁太后手臂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宁太后倒吸一口凉气,她不忍心责怪义阳公主,“柔儿,你将手拿开些。” 义阳公主也注意到了宁太后的右手臂,担心道:“母后,你这手臂怎么了?” 鲜血又从宁太后的伤口处流出来了,宁太后揪心的说道:“你四哥与母后决裂了,选择去帮着皇上了。” 义阳公主听到话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太后,“什么?四哥,他投靠了温知熠?” 这时的义阳公主脸也不疼了,一副势必要为宁太后讨公道的模样。 大掌一挥,拍在了桌子上,“四哥他怎么能这样?那温知熠是个什么货色!母后真是白抚养他了。还未出嫁前我就跟您说过,四哥既不帮着您,也不帮着温知熠,肯定是动摇了,您还为他辩解。” 宁太后也伤心,起初抚养四皇子贤王温承明确实是利用。 可还是有些母子感情在心底的,但他把养私兵的事告诉了温知熠,那就太白眼狼了。 话题说回来,宁太后眼神疑惑的看着义阳公主,开口问道:“柔儿,你不是三个月后才回大昭吗?” 一问这话,义阳公主那副嚣张气焰就没有了,她弱弱地说道:“母后,澜国二皇子他死了。” 宁太后瞬间清醒,眼睛睁的极大,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一般。“柔儿,你跟母后说,澜国二皇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义阳公主又跪了下来,死死的抓着宁太后袖子的衣角,干啼湿哭道:“母后,这就是您要救儿臣的点了,儿臣也没想到那澜国二皇子会那样脆弱。” 宁太后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 紧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义阳公主边小声哭喊边小声老实交代道:“母后,自从儿臣流产后,那澜国二皇子他天天和侧妃侍妾们在一起。总是冷落而儿臣,儿臣就寻来了媚药下在了他的茶水中,可那真的是媚药,但澜国二皇子喝完茶水后就毙命了。” 宁太后再次问道:“柔儿,你确定你给他下得是媚药?” 义阳公主连连点头,坚定道:“母后,这药是儿臣亲自下的,没有夹以旁人之手,而且那媚药也是儿臣亲自从澜国皇宫太医那里要来的,绝对不会出错的。” 又哭诉道:“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澜国二皇子喝完那杯酒后就当场毙命了,儿臣当时怕极了。” 第99章 尤其是皇后琼灵,那就是贱胚子之首 疑点太多了,宁太后想安慰着女儿义阳公主道:“柔儿,你先别慌,告诉母妃,你是怎么回到大昭的?” 说到怎么回到大昭的,义阳公主满脸的庆幸,“母后,是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暗地里帮助了儿臣回到大昭的。” 宁太后微蹙着眉,“他为什么要帮你?” 义阳公主解释道:“他和澜国二皇子不对付,而且也是儿臣去求他帮助儿臣的。” 宁太后绝不相信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会这么好心,又问道:“你去求他,他就帮你了。那他就没提到什么要求吗?” 义阳公主点头,“提了,说是以后他会来到大昭找人,只要到时候我帮他一起把那人找到了就可以了。” 宁太后心念着“找人”两个字,不对,澜国轩辕皇室那边一定出了什么乱子。 算下日子,澜国二皇子死的都有好几天了,都没见澜国那边到大昭派人送信给澜妃的,澜国二皇子可是澜妃轩辕静月的同胞亲哥哥。 如果没料错的话,不过一个月,澜国那边便会派人到大昭送信,顺便打着捉拿义阳公主这个毒害自己夫君的恶毒女子的名头来到大昭。 宁太后想,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八成是卷进了澜国皇室内斗。 不然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完好无损的带着一个贴身宫女悄无声息的回到大昭,这要不是阴谋,谁信? 借她女儿义阳公主的手杀死澜国二皇子,真亏那背后之人想的出来,可惜自己这个单纯的女儿就如了那背后之人的意。 这一回到大昭,不就等于畏罪潜逃了吗?变相的承认了是义阳公主亲自毒死了自己的夫君澜国二皇子。 倘若不逃,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也要难免遭些罪受。 “柔儿,你不应该逃的。”宁太后有些为难的看着义阳公主。 义阳公主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会这样说,就继续哭道:“母后,儿臣知道自己不应该逃,可是澜国皇室要把儿臣打入天牢,加以审问,搞不好命都没了。儿臣再不找人求救,想这逃回大昭,恐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宁太后更确信了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是被人利用了,叹了一口气,心疼道:“柔儿,以后你就待在母后身边,母后保护你,不管澜国会不会派人把你带回去,母后都会把你留在大昭,没有母后的准允,谁都不可以把母后的柔儿带走。” 十三年前,昭煜帝刚登基,宁太后没能护住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 十三年后,宁太后下定决心要护住女儿义阳公主。 义阳公主跪趴在宁太后的双膝上,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着诉说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了,“还是母后对儿臣好。母后,你不知道,自从儿臣嫁给澜国二皇子后,总是被澜国轩辕皇室那边的人看不起的,说儿臣是温知熠那个贱人送给澜国二皇子的一个玩意儿。” 想到这,义阳公主抽噎了几下,“说好听了是和亲公主,促进澜国和大昭的关系,过去了是要当王妃的,顶多就是个花瓶摆设。说不好听了,除了能生个皇子或者公主,儿臣不过是挂着个虚名的公主,说儿臣也不是温知熠那贱人的亲妹妹,而且不知道为何澜国皇室那边的人都知道儿臣与温知熠这个贱人关系不好。” 宁太后轻拍着义阳公主的后背,紧咬着牙关,笃定是昭煜帝当年在澜国皇室那边放的消息,打过招呼的。 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柔儿嫁过去好过,本来先帝都给柔儿在京都选定好了驸马,是他温知熠!刚登上帝位,就迫不及待的对她的柔儿下手。 宁太后也叹那是自己那时技不如人,让温知熠和那两个老臣给识破了她的计谋,多亏先帝念着自己与他相伴的多年情分。 宁太后有时候想想也很后悔,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再痛再苦也要走下去。 先帝对她是极好的,可是先帝不肯给她权利,不肯给他们宁氏家族在朝堂上的荣耀,甚至还会打压宁氏家族。 现在好了,自己的弟弟宁绪也被牵扯进了朝廷滔天贪污案里,也怪弟弟宁绪做事拖泥带水。 宁太后现在好恨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弟弟宁绪这个糊涂蛋。 “儿臣真的好苦啊,儿臣多年前怀的那个孩子,也因为澜国二皇子后院的那些个莺莺燕燕给算计没了。像儿臣这么单纯的人,怎么斗得过她们这些恶毒心肠的妇人呀?”义阳公主的眼泪打湿了宁太后的衣裙,边说边拿出帕子擦着眼泪。 “那个孩子流掉后,澜国二皇子也不再带儿臣如从前那般好了。甚至有时候会打骂儿臣,儿臣实在受不了了,也会给他下点体虚的药,但儿臣保证,儿臣下得药量极小,并不会危害他的性命。儿臣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夫君给毒死。”义阳公主再次为自己证着清白。 “他还冷落而成的一个原因就是,老轩辕皇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皇子中有娶他国女子的,就算生下皇孙,也没有当太子的可能。再一个就是老轩辕皇不喜欢儿臣所嫁的二皇子轩辕墨州,所以当初儿臣才会嫁给他,儿臣的命真的好苦啊。”义阳公主说的很明白,自己嫁给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未来是没有当上皇后的可能性,只能当一辈子的王妃。 更糟心的是,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的母妃是一个下贱的宫女,爬床上轩辕皇的龙床才生下二皇子轩辕墨州的。 一个下贱的宫女既没权也没钱,更没有家世,可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偏偏还那么好斗,和其他皇子关系也不好,到处与人为敌,还妄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登上皇位,这简直就是做梦。 义阳公主想着自己和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培养好感情,再让他听命于自己,自己来给他出谋划策也是好的,可这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却羞辱他一个女子还想爬到他的头上,反手就给自己来了两巴掌。 宁太后越听越气,叫骂道:“温知熠那个畜牲竟给你挑了这么个夫君,这是诚心针对哀家的柔儿,要拧疼哀家的心!” 宁太后可记得,昭煜帝当初还在她面前吹嘘着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有多么得英俊潇洒,博学多才,原来这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是这么个蠢人。 还有澜妃,也在自己面前吹嘘着她的哥哥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有多么的好。 宁太后气急,对门外的魏嬷嬷大声说道:“去,把澜妃叫到哀家这儿,就跟她说哀家有事要问她。” 宁太后不提澜妃,义阳公主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 澜妃这个贱人,自己能嫁到澜国她也出了一份力,自己的母后这么帮着她的儿子温言川,她却在自己的婚嫁大事上算计自己。 如今看来,澜妃当初也是和温知熠那个贱人一伙的。 她早该猜到的,能被温知熠娶到宫里的女子都是贱胚子,尤其是皇后琼灵,那就是贱胚子之首。 第100章 还是你会讨本宫欢心 魏嬷嬷得了令,带着一个宫女就走出了华蓉宫,向澜妃轩辕静月的碧落宫走去。 路上,有三四个宫女大喊道:“过来人啊,井中有人。” “这好像是芊嫔娘亲吗?” “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芊嫔娘娘投井了。” 这宫女一嗓子喊过来了,许多小太监和宫女上前查看。 一个中年宫女指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小宫女问道:“那是谁宫中的人?” 一个小太监顺着中年宫女指的方向探头过去,因着距离近,小太监只走了几步就将那头发凌乱不堪,胡言乱语的小宫女给认了出来:“奴才认得她,她就是投井了的芊嫔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冬儿。” 魏嬷嬷听着那些宫女太监的讨论声,冷哼了一下,这就是得罪她的代价。 不过是后宫众多嫔妃里的一个而已,自己可是宁太后身边的老人,自己不过是跟宁太后如实禀告了几句话,这芊嫔就让人给投到井里了,真是看得她心情舒畅。 这心情一好了,魏嬷嬷脚下的步子也快了。 只一会儿的时间,她就来到了澜妃的碧落宫,也没让人直接进去通报,就这么带着身后的小宫女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碧落宫的主殿。 澜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梅雪看到了魏嬷嬷后,热络的上前问道:“奴婢见过魏嬷嬷,不知为娘娘来到娘娘宫里所为何事?” 魏嬷嬷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眼皮都不抬的说道:“老奴奉太后的命,到碧落宫请澜妃娘娘去一趟太后的华蓉宫,太后她老人家有事要问澜妃娘娘。” 宫女梅雪已经习以为惯了魏嬷嬷这副架势,亲自倒了一杯茶,这才笑道:“奴婢这就去通报澜妃娘娘,魏嬷嬷先在这喝口茶,歇一歇。” 见为嬷嬷点了头,宫女梅雪便转身出了主殿,她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澜妃的寝宫门外,试探性的叫了声:“娘娘。” 此刻的澜妃还在与身边的太监缠绵的正火热,听到宫女梅雪的声音后,明显有些不悦了。 太监方夷从澜妃身上起来,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上手给澜妃理了理衣裳和裙摆,柔情似水的看着澜妃,说道:“娘娘,奴才扶你下床。” 澜妃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还是你会讨本宫欢心。” 太监方夷下了床,亲自给澜妃穿上鞋子,又在澜妃的嘴角边亲了亲,把自自己的左手臂放在了澜妃眼前。 澜妃笑得妩媚,从床上坐起来,将白嫩纤细的手搭在了太监方夷的左手臂上,“走吧。” 见到宫女梅雪后,澜妃声音清冷道:“何事?” 宫女梅雪俯身一礼,说道:“娘娘,太后那边让魏嬷嬷过来请您去华蓉宫一叙,说太后有事要问。” 澜妃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耐道:“行了,本宫知道了,梅雪你跟在本宫身后,现在就去太后的华蓉宫。” 宫女梅回道:“是,娘娘。” 到了主殿,魏嬷嬷看到澜妃进来后才起身对澜妃行着礼,“老奴见过澜妃娘娘。” 澜妃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将魏嬷嬷亲自扶了起来。“魏嬷嬷,本宫都说了多少遍了,你是太后她老人家身边的人,伺候了太后多年。况且,本宫与太后是一体的,不用给本宫行礼,太见外了。” 魏嬷嬷直起身子,开怀的笑道:“那是澜妃娘娘大度,可老奴说到底也只是个奴才,而澜妃娘娘是主子,这礼还是要行的。” 澜妃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到了魏嬷嬷手掌上,“这点心意,还请魏嬷嬷收下,也算是辛苦魏嬷嬷来本宫这碧落宫走一趟了。” 见澜妃打赏了自己一片金叶子后,魏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又俯身行了一礼道:“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去华蓉宫的路上,澜妃也注意到了那些围着一口井的太监宫女们,就顺嘴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魏嬷嬷很自然的答道:“哦,澜妃娘娘说的是这呀,是芊嫔今早投了井,身边的贴身宫女冬儿也疯了。” 澜妃对这芊嫔没多大印象,只知道有几次去宁太后的华蓉宫时,这芊嫔每次都在,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 就这么投了井,也怪可惜的,看着倒像是得罪了什么人。 澜妃会心一笑,看来是这芊嫔让华蓉宫的那位您太后不快了。 到了华蓉宫的主殿后,魏嬷嬷对澜妃说道:“澜妃娘娘,你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就留在主殿吧,太后在寝宫歇着,老奴带你过去。” 澜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对太监方夷和宫女梅雪说道:“你俩留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去就回。” “是,娘娘。”太监方夷和宫女梅雪异口同声道。 到了宁太后的寝宫,魏嬷嬷就守在了门外,澜妃不是第一次来到宁太后的寝宫,所以就一个人走了进去。 当她走进里面看到义阳公主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只瞬就反应了过来,弯下身来给宁太后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宁太后闷哼,一句话都没说, 义阳公主看到澜妃恨不得踹几脚上去,但宁太后告诉她,澜妃还有些用处,且她是五皇子温言川的生母,又是澜国远嫁大昭的公主,不可对待那些下人般的对待她,随意打骂着。 打不得,那可以说吧。 澜妃就那样,半弯着腰身行着礼,没听到宁太后的说话声就自己起来了。 义阳公主逮住机会,呵斥着:“澜妃,母后让你起来了吗?真是目无尊长。” 第101章 臣妾发誓,臣妾绝没有背叛太后娘娘, 澜妃不以为然道:“义阳公主说的是,是臣妾的错。” 话锋一转,又道:“臣妾以为太后娘娘不会介意,毕竟太后娘娘疼川儿,想来也疼臣妾,不然也不会那么看重川儿。” 说到五皇子温言川,宁太后有些动容,脸上难看的神情缓了缓,对澜妃说道:“你知道就好,坐着吧。” 澜妃恭敬道:“臣妾谢过太后娘娘。” 就走到宁太后和义阳公主对面的椅子前坐了下来,唇角勾着微笑,朝宁太后问道:“太后娘娘,您换臣妾来是有什么事要问?” 宁太后周围气压极低,她起身走道到澜妃身前,敛下眼眸,严肃的厉声问着:“澜妃,你明知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不得老轩辕皇喜爱,为什么当初还要劝着柔儿也嫁到你的母国?” 义阳公主也走上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甩澜妃几巴掌道:“澜妃,你那哥哥简直就不是人,又蠢又笨,心机手段一点都没有,还争强好胜,和你那些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关系都不好,本宫这些年嫁过去没少受这委屈。” 澜妃故作惊讶,抬头看着义阳公主,“什么?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宁太后气闷,“不是那样的人?那哀家的柔儿会在你哥哥身边受那么多年委屈?” 澜妃也有苦说不出,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眼下义阳公主也安全回到了大昭皇宫内,说出来也没多大事,就挤出两滴泪来:“太后娘娘,义阳公主,臣妾不瞒你们说,其实,当年是皇上让臣妾那么说的。” 澜妃话顿一会儿,顺着木椅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抹着眼泪,一只手放置在左腿外,用手指掐着左腿上的肉,委屈道:“太后娘娘,您也知道皇上他向来与您,还有义阳公主不对付。自然是巴不得义阳公主嫁给臣妾母过那边最废的皇子。” 又哽咽道:“恰巧那最废的皇子就是臣妾的同胞亲哥哥,所以皇上就让臣妾来到义阳公主耳边吹风的。” 义阳公主脸色铁青,双手握成拳,咬牙切齿的说道:“温知熠让你到本宫身边劝说,你就来劝说?” 宁太后火气也上来了,眉目紧皱的看着跪在她脚前的澜妃,“这么说,你那时叛变了?” 澜妃连忙矢口否认道:“不、不是的,太后娘娘。臣妾发誓,臣妾绝没有背叛太后娘娘,臣妾是逼不得已的,都是皇上拿川儿的性命威胁臣妾。臣妾若不是那般做的话,皇上就要把川儿溺死在水中。臣妾初为人母,是不可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的。” 掐在左腿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眼泪如瀑布般流在澜妃脸上,楚楚可怜的睁着眼睛看向宁太后,“太后娘娘,你也是为人母亲,肯定能体会到臣妾那时候的心情。” 澜妃说的这些话触动宁太后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宁太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早夭的儿子——太子温尧。 那是他和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一出生便被先帝封为了太子,是大昭正儿八经的嫡太子,也是大昭未来的君王,是自己稳定权利的唯一希望。 可这些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停留在了太子温九岁的时候。 义阳公主那叫一个憋屈,愤恨道:“难道就因为温知熠要挟你,你就要来算计本宫?” 澜妃瘫软的坐在了地上,低头哭诉着:“臣妾也不想这样,可臣妾没办法呀,是臣妾对不住公主,也怨臣妾那皇兄拎不清。” 宁太后软下心来,拉着怒气正盛的义阳公主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义阳公主怨愤的喊了一声宁太后:“母后!” 宁太后略带伤感的对女儿义阳公主说道:“说到底都是温知熠那畜牲的错,也怪不得澜妃。” 听到宁太后在义阳公主面前为自己说话后,澜妃掩着微嘴忍不住的上扬,心中得意道:“即便皇上当年没让臣妾去劝说义阳公主这个贱人远嫁给哥哥,臣妾也会主动去劝说的。“ 在这大昭后宫,不止昭煜帝和琼皇后讨厌着义阳公主温绾柔,连那会儿刚嫁过来没多久的澜妃轩辕静月也极其讨厌着义阳公主。 因为义阳公主总会在她眼前炫耀着宁太后和先帝多么宠爱自己,炫耀她在这大昭有多么的呼风唤雨,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敢得罪她,都会尽力想办法讨好她。 澜妃轩辕静月自己在澜国皇宫没过上这种日子,嫁给昭煜帝温知熠也没多受宠,便也看不得义阳公主如此的在知己面前炫耀。 且那时澜妃已经投靠了宁太后,可义阳公主依然会时不时的来找她麻烦,来嘲讽她出身卑微,其目非只是一介品行不端又卑贱的宫女。 澜妃是打着两国交好的名号让老轩辕皇远嫁到大昭的,这可与之后义阳公主远嫁澜国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澜妃轩辕静月比她的同胞哥哥轩辕墨州可聪明多了,她知晓同胞哥哥轩辕墨州没有争夺皇位的机会,就刻意在义阳公主和宁太后耳边夸赞哥哥轩辕墨州如何的一表人才,未来也极有可能当上太子。 这也算是澜妃对义阳公主的报复。 至于为什么宁太后临时派去,安插在澜国那边的眼线没有把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真正的个人情况如实禀告给宁太后。 那是因为,这人早就被澜妃联合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给换掉了,那些有关澜妃同胞哥哥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的消息,全都是澜妃瓶口捏造的。 义阳公主气不过,就对宁太后委屈的抱怨道:“母后,那难道儿臣就只能咽下这口气吗?儿臣可是浪费了大好的年华在那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身上的,还受了那么多委屈,难道儿臣就活该被这样让人对待吗?” 澜妃只装没听见义阳公主说的话,还是自顾自的梨花带雨的哭着。 宁太后用泛着疼的右手抚摸着义阳公主的脸,语气笃定道:“不会的,幕后一定会帮你报仇,只是需要些时间。” 义阳公主这才脸上挂了些浅意的笑,声音说话的语气也不委屈了,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对宁太后说道:“母后,这可是你说的,儿臣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母后可要好好为儿臣出气。” 宁太后慈祥的点了点头,转眼看着澜妃,严肃的告诉着:“澜妃你起来坐着吧,哀家得到了一个有关于你同胞哥哥的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吗?” 突然被点到名的澜妃一怔,泪水也止住了,顺着宁太后口中的话看了过去。 好看的柳叶眉紧锁,俯身向前起来时差点跌坐在了地上,等坐在椅上后,朝宁太后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臣妾想听,臣妾也有好多年没有得到哥哥的消息了。” 第102章 死的是臣妾的皇兄,又不是义阳公主的皇兄 “澜妃,你皇兄死了。”宁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澜妃瞳孔微缩,目光呆愣,一只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仿佛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太、太后娘娘,您是在跟臣妾说笑吗?”澜妃不确定的问着宁太后。 义阳公主心虚的斜了一眼澜妃,虽说人不是她毒死的,可那药确确实实是经自己的手,下在了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的茶水里的。 宁太后拉着女儿义阳公主白嫩的手,轻轻拍着以示安慰,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比:“澜妃,哀家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澜妃又跌坐在地上,双手捂脸痛哭,呜咽道:“不,不可能的,皇兄他身体那么好,今年也不过三十而立。虽然蠢了点,但不至于这么年轻就走了。” 似反应过来的抬头仰望着宁太后,“太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臣妾都没得到消息,难道义阳公主不是提前回来探亲的吗?” 面对澜妃的质问,义阳公主在宁太后身旁站着不敢说话,握着宁太后的手也紧了几分。 宁太后咳了咳嗓子,认真的向澜妃说道:“哀家认为你的皇兄是被人下药毒死的。至于柔儿,想必你也知道,你们母国那边皇室子弟若娶的是他国女子又没孩子,就不必为死去的丈夫守寡,所以柔儿就回来了。” 听到自己皇兄轩辕墨州是让人下毒死的,澜妃大惊失色,尖声道:“什么?怎么会这样?皇兄府上的护卫很多的,都不保证着皇兄的安全。除非是亲近之人,没有防范,皇兄才会中招的。” 说着,澜妃试探性的看向了低头不语站在宁太后身边的义阳公主,嘶声怒吼的问道:“义阳公主,是不是你?” 义阳公主被澜妃这么一问,吓得花容失色,眼睛都不敢看着澜妃,略微结巴道:“不、不是本宫。” 宁太后冷冷的打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朝澜妃冷漠的说道:“哀家也不欺瞒你,柔儿确实给你的皇兄下药了,可那是媚药,并非毒药。” 澜妃还没听宁太后说完话,就大声质疑着宁太后,“太后娘娘,你觉得臣妾是傻子吗?不是毒药,为什么我皇兄会死?” 这事宁太后自知理亏,但也对澜妃说明道:“哀家的柔儿心地善良,美丽大方是断不可能给你的皇兄下药的,那媚药定是让人悄悄地替换成了毒药。说到底还是你皇兄的错,倘若不是他冷落柔儿,一个劲的宠府里的侧脸和侍妾,柔儿怎么可能会寻来媚药,又让可趁机的人替换成毒药对你皇兄下死手?” 澜妃听完宁太后的话后,笑得凄惨苍凉,“太后娘娘这么说,是因为臣妾的皇兄是自找的死路,他就该死?” 义阳公主小声的悻悻道:“谁叫他那般对待本宫的?本来就该死。” 澜妃耳朵不聋,寝殿内只有她和宁太后母女俩人,义阳公主说的声音再小,澜妃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澜妃像发了疯似的扑爬向了义阳公主,那样子,仿佛就是从地狱而来为她皇兄轩辕墨州索命的厉鬼一般。 宁太后冷斥道:“大胆,澜妃,你太放肆了。” 义阳公主一个机灵躲到了宁太后坐着的椅子后面,还顺便用力给了澜妃一脚。 那一脚踹在澜妃的小腹上,让澜妃不禁疼痛出声,眼角两边的泪也是哗哗的往下流。 守在寝宫外的魏嬷嬷听到声音了,赶忙走了进来,却见宁太后对她挥了挥手。 魏嬷嬷明白了宁太后的意思,就退了下去,眼睛瞥见躺在地上的澜妃时,轻声叹了口气。 对于自己女儿义阳公主踹在澜妃身上的那一脚,宁太后没有责怪义阳公主,而是漠视着澜妃,“哀家看在你刚失去皇兄份上,允许你这般无理的对待哀家的柔儿,可也只有这一次。” 澜妃艰难的捂着小腹,瘫坐在地上,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也因为那一脚踹得有些松散。 她眼神怨尤的看着宁太后,嘶哑着声音怒道:“太后娘娘说的轻巧,死的是臣妾的皇兄,又不是义阳公主的皇兄,如果义阳公主不逃出澜国,那就证明臣妾皇兄的死跟她没关系,她是清白的。可她最后是无声无息回到大昭的,这让臣妾如何不怀疑?” 手掌扶着脸颊一边的泪,脸上仰道:“况且,臣妾的皇兄难道不是义阳公主的夫君吗?难道不是太后娘娘的女婿吗?太后娘娘和义阳公主是如何做到这般嘴上说说的?” 澜妃前面说的“死的是臣妾的皇兄,又不是义阳公主的皇兄”,狠狠戳中了宁太后的心窝子, 宁太后倏地从椅子上坐起,抬起手掌就在澜妃仰的脸上甩了去,“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寝宫。 “澜妃,哀家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哀家的儿子也是你能说得的?念你兄妹情深的份上,还有川儿的面子上,哀家就不与你计较了。滚,立马滚出哀家的华蓉宫!”宁太后怒吼道。 义阳公主面露厌恶之色,为自己叫屈道:“本宫嫁与你皇兄十余年之久,就算没有多少感情,也不可能下药毒死他的。这么多年,他对本宫一点都不好,还夫君呢,就他轩辕墨州也配?要不是温知熠那个贱人,本宫何故落到如此境地?澜妃,你不要觉得你皇兄死的冤,还都赖在本宫身上。” 澜妃没想到宁太后会出手打自己,用手轻轻捂着被打的脸,踉踉跄跄地用另一只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咬着下嘴唇,不甘道:“太后娘娘说的对,是臣妾失礼了。” 失魂落魄的走到寝宫大门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义阳公主,悲凉的嗤笑道:“义阳公主,你就不怕臣妾的皇兄在你午夜梦回时找上门?” 听澜妃这么吓唬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宁太后再次怒呵道:“澜妃,滚出哀家的华蓉宫!” 澜妃回过头,手扶在寝宫大门边上,笑的狰狞。 魏嬷嬷不知道寝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澜妃这个模样,又摸了摸袖中的金叶子,走上前扶着澜妃却被打开了手。 第103章 澜妃身边的假太监方夷 澜妃就这般模样走到了主殿,太监方夷看到时眼角膜起一丝笑意,而宫女梅雪则是吓了一跳。 她忙上前搀扶着澜妃,口中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澜妃闭而不语,只留下两滴泪来,太监方夷也向澜妃走了几步,搀扶着她。 出了宁太后的华蓉宫,澜妃路上被许多宫女太监给瞧到了,他们心里都疑惑着澜妃怎么这般失魂落魄,眼带泪水。 回到碧落宫的寝殿内,澜妃让宫女梅雪退了下去,只留太监方夷一人在身边。 瞬间,澜妃就收起了泪水,轻笑了起来,“死的好, 死的好。” 太监方夷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他紧挨着澜妃,双手环过澜妃的细腰,其中一只手帮澜妃揉着小腹,“月儿,疼不疼?” 澜妃抬手摸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太监方夷的脸,“疼,本宫戳到了宁太后的心窝子,挨了太后一巴掌,那义阳公主也踹了本宫一脚。” 太监方夷神色黯淡下来,“就她们也配动你?需不需要我出手?” 澜妃心中一暖,柔声说道:“不必,本来也就是做戏,总得有做戏的样子才是,不然宁太后和义阳公主还有临华宫的那两位怎么会信?” 太监方夷心疼道:“这作戏做的太过了,早知是这样,我就跟过去了,这样也能帮你挡着些。” 澜妃侧过脸,亲昵的蹭了蹭太监方夷的下颌处,闭上眼睛,慢慢享受道:“在这世上,也就只有方夷你会这么心疼本宫了。” 太监方夷笑道:“我爱你,自然心疼你。” 又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澜妃睁开眸子,眼神变得犀利,眼中仿佛有无尽的算计一般,“先等着,不过十五日,澜国那边就会有人带着使者来大昭,怎么说义阳公主也算害死了轩辕墨州那个蠢货,不管事情如何,还是会拿她问罪的。” 太监方夷好奇道:“月儿,你说九皇子,他会不会来?” 澜妃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也许会来,他要找人,而他找的人就在大昭。” 太监方夷心中疑惑,问道:“他要找什么人?以前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澜妃单手揉着太阳穴,舒展着眉心道:“找我的八皇弟轩辕墨尘,他是老轩辕皇指定的太子。几年前事终于澜国京都郊外,与九皇子轩辕墨韶一母所生,去年得到消息,轩辕墨尘出现在大昭京都,看上去是失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来大昭就是要带轩辕墨尘回澜国复命的。” 太监方夷将澜妃抱在怀里,澜妃也顺势靠在了他胸前,耳朵贴着他心口处,听着心脏声。 “九皇子有这功夫,还不如为自己谋划一下,坐上这太子之位,也好未来帮助咱们的川儿,何必为了那所谓的八皇子轩辕墨尘到处奔波呢。”太监方夷是真不明白这九皇子轩辕墨韶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去争,反而去把老轩辕皇指定的太子之位的人选找回来,这不就又多了一个劲敌么。 澜妃手指绕着自己一缕头发,“本宫也是这样觉得的,也给他去过信,但他警告了本宫,让本宫少管这些,否则未来就不会出兵帮忙咱们的川儿登上皇位。” 没错,五皇子温言川是澜妃轩辕静月和贴身侍卫方夷在来大昭的路上有的孩子。 那时的澜妃轩辕静月已经和贴身侍卫方夷相互喜欢四年了。 当得知大公主轩辕静月要远赴大昭嫁给昭煜帝时,贴身侍卫方夷就申请要跟在大公主轩辕静月身边,保护着她的安全。 老轩辕皇不知道两人的情况,就准允了贴身侍卫方夷跟在大公主轩辕静月身边。 但前提是,大公主轩辕静月安全的抵达到大昭皇宫后,贴身侍卫方夷要随送亲队伍一起回到澜国,不可在大昭多呆一日。 后来,大公主轩辕静月抵达到了大昭皇宫,与昭煜帝也入了洞房。 可到了送亲队伍回澜国的日子时,成为昭煜帝澜妃的大公主轩辕静月却大胆的将贴身侍卫方夷留了下来,挑了一名与贴身侍卫方夷身形相似的大昭男子,叫他易容成了贴身侍卫方夷的模样回到了澜国。 待送亲队伍回到澜国后,有人就立马察觉不对了,他们发现大公主轩辕静月的贴身侍卫方夷被人掉了包。 慌忙之中,直接把这件事禀告给了老轩辕皇。 老轩辕皇在经过调查后,这才得知自己的大女儿轩辕静月居然与这贴身侍卫方夷私底下两情相悦。 顿时气恼不已,可也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不管是派人还是写信威逼利诱,澜妃轩辕静月都不肯放人,打心底要把贴身侍卫方夷留在她的宫中,留在大昭。 老轩辕皇既恼怒又无奈,也不敢频繁的给身在大昭后宫的澜妃轩辕静月的消息,怕昭煜帝起疑心,所以这事也就作罢了。 每次给澜妃轩辕静去信的最后一句话也只说:“他日出了事,莫要牵连母国,你做出这般令人发指不知廉耻的事,再也不是朕的女儿了。” 澜妃轩辕静月哪里会在意老轩辕皇跟她决裂,根本不把老轩辕放在眼里。 老轩辕皇薄情寡义,当初醉酒睡了她的母妃却不敢承认,害的她和皇兄轩辕墨州在后宫之中处处被人欺辱,连个宫中下人都不如。 老轩辕皇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之后也把两兄妹列入轩辕氏皇室宗册里。 觉得实在丢人,就把轩辕静月和轩辕墨州兄妹俩身为宫女出身的母亲给秘密刺死了,死后追封为妃位,兄妹俩分别交给后宫其他妃嫔抚养。 扶养轩辕静月的妃嫔对她并不好,不是打就是骂,轩辕静月身上留下了许多伤疤,这些都是老轩辕皇所不知道的。 在她十岁那年,她就遇到了贴身侍卫方夷,两人就这样在澜国后宫中相伴了四年。 贴身侍卫方夷后又随还是大公主的轩辕静月来到了大昭后宫,当起了假太监,陪伴在身为昭煜帝的澜妃轩辕静月身边。 他和澜妃轩辕静月生下来的孩子五皇子温言川的名字,也是假太监方夷取得。 而澜妃轩辕静月却跟昭煜帝说是自己取的,昭煜帝自然是不在意这孩子是叫什么的,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还不得不逼自己戴上这顶绿帽子,这种憋屈他找谁说去啊? 那时候还没有临华宫,也没有琼皇后,昭煜帝只能一个人在心里那发发牢骚。 别问昭煜帝是怎么知道的,问就跟随澜国送亲的队伍中有昭煜帝的暗探,早就把澜妃轩辕静月和她身边的假太监方夷的情况报给昭煜帝了。 但这消息报的有些迟了,待澜妃轩辕静月使了些手段和昭煜帝洞完房后,昭煜帝才知道的,昭煜帝翻桌子摔东西那叫一个气呀。 第104章 奴才扶娘娘过去 后来,昭煜帝迎娶了正二品武将琼述唯一的女儿琼灵为继后,便再也没去过后宫任何一位妃子那里了。 即使是每隔三年的一次选秀,去年也废除了,给了那些官家女子一些金银子就打发回家去了。 被宁太后命人投井的芊嫔就是这最后一批秀女中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愿留在后宫中的人。 “月儿,有时候我就在想,假如我们俩一起逃出大昭,带些钱财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度一生也很好。”太监方夷笑得真诚。 可澜妃的脸色却冷了下来,他从太监方夷的怀里坐了起来,眉头微皱,“你在说什么?” 太监方夷这只是触碰到了澜妃的利益,就尴尬笑道:“别生气,这是在你还没嫁给那个皇帝的时候这么想的。” 澜妃单手撑着脸,“那便好,咱们的川儿如今有宁太后相助,未来又有九皇子外力加持,不过三年定会登上皇位,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澜妃想的很美好,只有一点不在她的计划之内,那就是宁太后。 澜妃一直知道宁太后想让自己的儿子温言川去当个傀儡皇帝,便于她操控大权,所以才向自己抛橄榄枝,好言好语的把川儿要到手,放在她膝下抚养。 可澜妃自己生下的孩子,怎么会向着一个外人?宁太后还认为五皇子温言川最亲近的人是她呢。 澜妃早就告诉过自己的儿子温言川,宁太后是别有用心之人,可深信却不可深入用,目前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而已,包括养私兵、揽钱揽权和拉拢臣子、世家。 五皇子温言川自然是信得过自己的母妃,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听得进去,因为他也不想登基后被自己的皇祖母宁太后操控,做个空壳子皇帝。 面上依旧与宁太后祖孙情好,一旦宁太后触及了五皇子温言川的利益,照样会被五皇子温言川踢出局外,只不过他们现在的利益一致罢了。 太监方夷喜上眉梢,牵起澜妃另一只手就低头轻轻一吻,“还是月儿想的周到。” 紧接着,太监方夷就欺身在了澜妃身前,眼睛眯着说道:“娘娘,接着之前的继续,这下没有人能打扰奴才和娘娘了。” 澜妃躺在床榻上,三千青丝落在被褥上,双手勾在太监方夷的脖颈处,声音又娇又迷人:“好呀。” 拉下纱帐,两人开始颠鸾倒凤,澜妃时不时的呻吟听得太监方夷心神一震,又在澜妃身下使了几分力。 只有守在寝宫外的宫女梅雪面不改色的谨慎的看着别有人闯入寝宫,以防突发状况。 其实,澜妃的碧落宫除了寝宫不允有人在此看守,其他主殿之类的都是有宫女、太监看守着的。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仓皇的跑的到了碧落宫大门前,值守的宫女认识那中年男人就问道:“袁管家,怎的这般着急?可是殿下府上出了什么事?” 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顾得着宫女问他什么,就着急说道:“快、快带我去见澜妃娘娘,我有事禀告澜妃娘娘。” 守门的宫女赶紧带着袁管家来到了澜妃的寝宫门前,宫女梅雪有些怒意,冷声呵斥道:“放肆,娘娘的寝宫是随意靠近的吗?” 守门的宫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宫女梅雪就看到了她身后的袁管家,“袁管家?” 袁管家连连点头,“是我,还请梅雪姑姑,把娘娘请出来,奴才有要事禀告。” 宫女梅雪看了一眼守门的宫女,“你退下吧。” 守门宫女哆哆嗦嗦的转身离开了寝宫门口。 又对袁管家说道:“还请袁管家到主殿等候,下次不管再着急的事,也莫要让宫女带你来娘娘的寝宫这了,后宫规矩生森严,倘若被有心之人看到那就不好了。” 让宫女梅雪这么一提醒,袁管家有些后怕,不用宫女带路,就自觉的走到了碧落宫的主殿。 宫女梅雪见袁管家走远了,这才不慌不忙地敲了敲寝宫的门,说道:“娘娘,殿下府上的袁管家来了,说有要事求见娘娘。” 此时还在床上与太监方夷缠绵的澜妃顿感不快,太监方夷也厌烦的应道:“知道了。” 两人这才慢吞吞的起了床,太监方夷伺候着澜妃穿鞋,澜妃微蹙着眉,但嘴上也不忘安慰太监方夷:“定是川儿那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别不高兴,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反正皇帝又不到我这儿来。” 听着澜妃说的最后一句话,太监方夷十分不快,着实有些吃味。 又想到澜妃和亲洞房花烛那晚昭煜帝把他给绿了,恨不得冲到琼皇后的临华宫剁了昭煜帝这匹老种马。 “他不来,你还盼着他?”太监方夷抬头严肃地看着澜妃。 澜妃无奈的看着太监方夷,声音娇软道:“本宫才不会盼着他,你才是本宫的最爱,唯一一个。” 说完又在太监方夷的薄唇上落下一吻,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好啦,我们一起过去。” 太监方夷这才消了些气,恢复了以往的太监模样,“奴才扶娘娘过去。” 澜妃将手轻轻的搭在太监方夷的手臂上,“走吧。” 第105章 对什么对呀,好像死的不是你的女人似的 到了碧落宫主殿,澜妃踏门而进就看见了原管家着急的在主殿中央来回踱步,愰得澜妃眼花。 袁管家看见澜妃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快速上前跑到了澜妃面前,也顾不得行礼了,“澜妃娘娘,殿下他出事了。” 太监方夷和澜妃一听是他俩的儿子五皇子温言川出事了,立马焦急的异口同声道:“川儿,他怎么了?” 袁管家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太监方夷,心说这太监方夷怎么这般大胆,澜妃娘娘对殿下的亲昵称呼也是他一个阉人能跟着叫的?真是狗奴才一个。 澜妃也注意到了袁管家疑惑的眼神,就大声的怒斥道:“袁管家,川儿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若是耽误了本宫的川儿,本宫就把你的头砍了,拿去喂狗。” 袁管家一个哆嗦就跪在地,嚎啕着:“殿下、殿下,他被皇上禁足在府中三个月。” 澜妃喘着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她还以为川儿是落了个什么杀头罪名,原来只是被禁足在府中三个月。 太监方夷这个五皇子温言川的亲生父亲却总有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澜妃缓过来,袁管家就接着说道:“澜妃娘娘,皇上给殿下和右相薛淮之的嫡次女薛三小姐薛嫣语赐婚了,等到殿下解了禁毒,就可以成婚了。” 澜妃大叫道:“你说什么?皇上给川儿与谁赐婚了?” 她大步走上前弯下身子双手抓住了袁管家的衣领子,再次问道:“你给本宫再说一遍!” 袁管家害怕的磕磕巴巴道:“给、给右相家的三小姐薛嫣语赐婚了。” 澜妃感觉眼前一黑,瘫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前几日宁太后不是做主刚给川儿纳了她的侄女为侧妃么,怎么温知熠那个狗皇帝也要来插一脚。 不、不可以,川儿绝对不能娶右相薛淮之的三女儿薛嫣语为正妃,川儿的正妃人选必须由他这个母妃来挑,就算是宁太后也不可以阻拦。 右相薛淮之表面上受昭煜帝重视,实则根本就没有给右相薛淮之多大的权力,钱财大部分也是他正妻孙氏带来的,而孙氏的母族已经是没落了。 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要关系也没关系,右相薛淮之这样的草根官,如何能帮得了他的川二问鼎皇权。 不行!绝对不可以娶她的女儿。 太监方夷屈身扶起澜妃,声音尖细道:“娘娘,你先别心急,皇上的赐婚圣旨还没下来呢。” 经太监方夷这么一提醒,澜妃就迈开了脚下步子,“对,赐婚圣旨还没下来就有回旋的余地。” 澜妃步履如飞的出了碧落宫的主殿,她甩开太监方夷的手臂,“不用扶了,本宫自己走快些。” 太监方夷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守在主殿外的宫女梅雪,着急的说道:“梅雪,快呀,你也跟上呀。” 宫女梅雪这才跑着朝澜妃过去了,心里也疑惑道:“平时不都是你跟着澜妃娘娘的吗?怎么今儿个换成我了?” 太监方夷也紧跟着跑了过去,她也明白澜妃为什么抵触川儿娶右相薛淮之的女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昭煜帝又不是傻子,宁太后这些年,虽然在后宫安安静静的,但暗地里小动作可不少,澜妃从来不会去过问宁太后在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 只知道维持澜国那边的关系,为五皇子温言川将来逼宫做准备。 宫女梅雪快步如飞的来到了澜妃身边,问道:“娘娘,你这是去哪里,还是坐着轿撵过去吧。” 澜妃上哪里还顾得住去坐轿撵,疾步太慢了,干脆跑了起来,一点都没了往日的优雅四妃之首的子样的。 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奇怪的看着澜妃,纷纷说道:“澜妃娘娘是遇着什么急事了吗?” “不知道呀,看样子是去皇后娘娘的临华宫。” “临华宫离碧落宫不远呀,这么过去,恐怕娘娘的腿要疼了。” “肯定是万分急事,不然澜妃娘娘也不会自己跑。” 临华宫。 昭煜帝和琼皇后正坐在主殿闲聊着,云素从殿门走了进来,到琼皇后身边说道:“皇后娘娘,芊嫔殁了。” 昭煜帝以为自己听差了,就问道:“云素,你说谁死了?” 赵双公公问道:“云素姑姑说的,可是那个自愿留在后宫的芊嫔?” 云素点头,“是的,赵双公公。” 琼皇后对昭煜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自己那进宫的女人,自己都不知道。” 昭煜帝一脸茫然,解释道:“不是,琼灵,你可不要污蔑我,我自从娶了你为继后,可就再没碰过后宫别的女人了。” 赵双公公咳了两嗓子,说道:“皇上,您忘了,三年一次的选秀。” 昭煜帝别过年看着赵双公公,“朕不是说让他们拿银子回家再嫁么。” 赵双公公接道:“是呀,但是其中有一个就留了下来,那就是芊嫔。她与宁太后走的近,几乎每天都会到华蓉宫那里给宁太后请安的,皇后娘娘以为她是宁太后提前安排在秀女中的人,就也没当回事了。” “所以说就她没有出宫?”昭煜帝疑惑道。 琼皇后看不下去了,无语道:“赵双前面不是说了吗是芊嫔自己愿意留在后宫的。” 昭煜帝无辜的向琼皇后眨了眨眼睛,“那这跟我没关系啊,是他自己不出宫的,我又没碰她,别什么什么都是我的女人,那不也是你?” 琼皇后眼睛一瞪,“你什么?” 昭煜帝想想还是算了,本想说:“那也不是你的后宫姐妹嘛。” 可还是下意识的掂量了一下,这要是说出口了,怕是以后他连进临华宫的大门都难了。 唯唯诺诺道:“没什么。” 琼皇后问着云素:“她是怎么死的?” 昭煜帝和赵双公公也都看向了云素,云索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是在一处偏殿旁的井中发现的,往日里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冬儿也疯了。” 又猜测的道:“奴婢觉得,应该是那芊嫔得罪了宁太后。” 琼皇后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口后说道:“云素你自信点,把应该去掉,放眼望去,整个后宫也就只有他宁老太婆敢这么做了。” 昭煜帝拍手叫好道:“对,就只有她敢这么坐。” 琼皇后眼睛瞅向他,“对什么对呀,好像死的不是你的女人似的。” 第106章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昭煜帝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不要什么都是动不动我的女人,不过是挂了个名头而已。” 赵双公公和云素在一旁偷着笑,也不为昭煜帝说一句好话。 昭煜帝斜下眼眸看着赵双公公,赵双公公立即说道:“皇后娘娘,后宫妃嫔无缘无故死在井中,可是要给嫔妃那边的家人有个交代的。” 琼皇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交代?人又不是本宫弄死的,谁下的手,自然是谁去交代。” 昭煜帝真是想掐死赵双公公,谁让他说这个了?是让他为自己说好话,怎么就扯到了芊嫔死后怎么交代了,猪队友。 云素接过琼皇后的话,说道:“依奴婢看,这事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出面,等芊嫔的家人进宫找宁太后要说法。” 昭煜帝也认可道:“是呀。” 琼皇后抬眼扫了一下昭煜帝,“也对,芊嫔的父亲虽没什么出息,但母亲可是六大姓的公孙氏。这要是闹翻了,宁老太婆可怎么为她的好皇孙儿铺路啊。” 这话也就只有琼皇后敢讲了,云素和赵双公公都不敢听。 昭煜帝梦哼一声,忒不喜欢听琼皇后说的最后一句话了,“等她养私兵的事查清楚了,朕一定把她碎尸万段,还为好皇孙铺路呢,铺黄泉路还差不多。” 云素想起那疯了的宫女冬儿口中还时不时会念着贤王两个字,就对昭煜帝说道:“皇上,奴婢前去查看情况的时候,芊嫔身边那个疯了的贴身宫女冬儿口中还会念着贤王殿下的名字。” 昭煜帝和琼皇后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很是奇怪芊嫔身边的贴身宫女冬儿会叫四弟贤王温承明。 琼皇后说道:“莫不是这宫女仰慕四弟?” 昭煜帝耸耸肩,“仰慕刺激的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一个小宫女。灵儿,你说该不会是?” 琼皇后眯起眼睛,“是芊嫔?” 昭煜帝急忙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哦。” 琼皇后分析道:“也不无可能,假如是芊嫔爱慕四弟,她才会天天到宁老太婆宫里请安,想着说不定哪天就能遇着,也是可能的。” 昭煜帝撇撇嘴:“管她的,反正人都死了。” 就在这时,一名值守的小宫女走进主殿,跪在地上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澜妃娘娘有事求见。” “估计是为了老五赐婚的事。”琼皇后看着那进来的小宫女扭头对昭煜帝说道。 昭煜帝冷哼道:“还真是狼子野心,朕对她们母子俩还是太宽容了。” 琼皇后手敲打着桌面,“谁说不是呢?老五也是的,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就这么被宁老太婆给教坏了。” 昭煜帝眉目微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纸也能染成黑纸。” 琼皇后清清冷冷的对那值守临华宫的宫女说道:“让她进来吧。” 小宫女应道:“是,皇后娘娘。” 不过一会儿时间,澜妃就被宫女梅雪扶着来到了临华宫的主殿。 澜妃有五、六年不曾来到琼皇后的临华宫了,打眼一看,这临华宫又精致漂亮了许多,比她的碧落宫是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内心也有层层嫉妒涌起,她和宁太后同样讨厌着琼皇后,凭什么琼皇后无儿无女也能稳居皇后之位不跌落;凭什么琼皇后就那么受人爱戴;凭什么琼皇后是后宫的掌权者;又凭什么昭煜帝那么偏爱她。 太监方夷跟在澜妃身后微低着头,宫女梅雪轻声说道:“娘娘,该行礼了。” 尽管澜妃有再多的愤怒和不甘,也要卑躬屈膝的向琼皇后行礼。 澜妃领头双膝跪了下来,宫女梅雪和太监方夷也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澜妃的头压在手背上,许久都没听见昭煜帝和琼皇后让他起来的声音。 琼皇后要开口说话却让昭煜帝捂住了嘴,小声询问着昭煜帝:“你干什么?” 昭煜帝道:“让她多跪一会儿,我看见他那张脸都觉得恶心。” 约摸半个时辰后,琼皇后说道:“起来吧,澜妃。” 昭煜帝双眼紧闭,单手撑着头,耳朵随时听着她们的对话。 琼皇后知道昭煜帝是眼不看心为净,扭头向云素说道:“你去给皇上扇扇风。” 云素:“是,皇后娘娘。” 澜妃刚起来时腿有些抖,宫女梅雪在一旁没扶住她,俩人险些一起跌坐在了地上,还好后面的太监方夷搭了把手。 琼皇后一眼就看见了太监方夷的脸,心里吐槽道:“这澜妃也放肆了些,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都到临华宫了还带着自己的情郎,还真是不要命,万一温知熠一个没忍住直接砍了这两个狗男女。” 空旷的宫殿,澜妃莺声燕语道:“皇后娘娘,臣妾是想询问川儿的婚事。” 琼皇后微笑道:“本宫差点把这事忘了,澜妃,你来的正好,也正要找你说这事。” 澜妃脸色沉了沉,好什么好,一个区区右相的嫡次女也配得上她的川儿?开什么玩笑呀。 澜妃在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来,“皇后娘娘,您说。” 昭煜帝半睁着眼睛,看着坐在他身旁的琼皇后,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澜妃乖巧的模样。 只听琼皇后说道:“皇上已经为老五定了右相的三女儿作正妃。当然了,是老五在朝堂上说钟情于薛三小姐薛嫣语的。” 抬手掩口笑道:“说来也巧,在前几日老五纳侧妃的喜宴上就和右相挑明了话,定了薛三小姐为正妃呢。” 澜妃张着嘴,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 她这个儿子她最为清楚,不可能会看上右相的女儿,肯定是狗皇帝硬塞的。 就勉强的笑道:“皇后娘娘,臣妾觉得这是欠妥,而且臣妾已经为川儿看好了正妃人选,右相的三女儿就算了。” 琼皇后为难的侧过脸看向了昭煜帝,“澜妃,这事是皇上口头上定下的,本宫实在是做不了主。” 澜妃也不管昭煜帝是不是睡着了,就扬着声问道:“皇上,臣妾觉得川儿的婚事还有待商议。” 第107章 这福气,人家估计不稀罕 昭煜帝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半眯着眼。 琼皇后虽面带微笑,可右手已经从后面伸到了昭煜帝的后腰处,昭煜帝还打算一直不开口,就把这事丢给琼皇后处理呢。 赵双公公和云素在一侧看得清清楚楚,云素还故意加大了手上扇风的力道,想以此来提醒昭煜帝。 琼皇后看着昭煜帝悠闲的模样,手一拧,昭煜帝直接板正的坐了起来,另一只手臂悄悄的把琼皇后的手推开。 “澜妃啊,赐婚圣旨朕已经写下了,明日就会送到右相府和老五的平王府上。”昭煜帝不冷不淡的看着澜妃。 澜妃语气刻意娇柔道:“皇上,若是非要给川儿娶正妃,臣妾倒是觉得澜国元嘉公主不错,长得倾国倾城,貌美如花。” 澜国元嘉公主是谁?那可是老轩辕皇胞弟华王轩辕荣昌的女儿,得老轩辕皇疼爱才封为公主的。 华王轩辕荣昌手里可握着澜国近一小半的兵权,假设这位公主嫁给了五皇子温言川,再加上九皇子轩辕墨韶出的兵,里应外合也能让大昭变天。 昭煜帝和琼皇后各自在心中鄙视了一番澜妃。 昭煜帝眼神锐利的看向澜妃,“元嘉公主是澜国华王轩辕荣昌唯一的女儿,你想让他的女儿嫁过来,你问过他了吗?” 澜妃和昭煜帝离得远,悻悻道:“臣妾的皇叔自然是愿意的,不瞒皇上,臣妾还没嫁过来时,皇叔是最为疼爱臣妾的。” 又一脸怀念的说道:“这样看,那便是亲上加亲了。” 太监方夷微抬着头看着昭煜帝,眼中仿佛冒着火一般,在昭煜帝看上他时又低下了头。 昭煜帝嘴角一勾,说道:“澜妃,你这身旁的太监是哪调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问,澜妃明显愣住了。 宫女梅雪默默的拉了下澜妃的袖子,澜妃这才微笑道:“定是皇上记差了,臣妾身边的这位太监在臣妾身边已经很多年了。” 又补充道:“这奴才是大昭京都人士,家里贪图金银钱子,才送他进宫当差的,臣妾瞧着他可怜,又会办事,才安排到臣妾宫里做太监总管的。” 琼皇后抿嘴一笑,还真是新鲜,又瞟了一眼昭煜帝,啧啧啧,这小绿帽戴的,真是理所当然。 昭煜帝脸黑了半截,心里面把澜妃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倘若当初澜妃说他不愿意嫁到澜国,早就心有所属,昭煜帝也会放她回澜国的,偏偏这女人贪图权利,和亲路上与贴身护卫苟且,到了大昭还使手段与昭煜帝洞了房,昭煜帝想想都觉得恶心,忒不要脸了些。 赵双公公这是不屑的扫了一眼太监方夷,哼,就这?还碧落宫的太监总管,恐怕下面都没干净吧,这澜妃说的太监总管简直是在败坏我们这些做太监的名声。 明明是个男人的,在澜妃当情郎,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跟着澜妃一起来到临华宫,真是胆大包天,绿了皇上,居然还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瞎蹦哒。 “哦,是吗?”昭煜帝皮笑肉不笑道。 澜妃坚定的点头道:“是啊。” 又撤回话题道:“那皇上觉得臣妾为川儿挑的人选如何?” 昭煜帝摸着胡子,“元嘉公主是不错,可是朕已经拟好了圣旨。澜妃,你可懂?” 澜妃可一点都不想懂,“可臣妾觉得比起右相的三女儿,元嘉公主才更适合川儿。” 琼皇后故作无奈,朝澜妃摆了摆手,“还是回去吧。” 澜妃脑子里突然一个主意闪过,兴奋的对昭煜帝说道:“皇上,臣妾觉得您何不再下一道圣旨呢?” 昭煜帝撇了撇嘴,大概猜测到了澜妃要出什么损招了。 果不其然,澜妃喜气洋洋的请求道:“皇上,不如把元嘉公主和右相的三女儿同时嫁给川儿,也不枉臣妾的皇叔那么疼臣妾一场。” 昭煜帝都没眼看澜妃了,华王轩辕荣昌要是知道你这么算计他唯一的女儿,恐怕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把你打死了。 琼皇后也甚是无语,澜妃轩辕静月对待华王轩辕荣昌这不就妥妥的恩将仇报么? 听到澜妃的话,太监方夷也是惊呆了,原来澜妃口中念着的人选一直是元嘉公主。 “皇上,澜妃都这么说了,就成全了吧。”琼皇后一本正经的对昭煜帝说道。 昭煜帝眼睛一滴溜,大手一挥,“行,朕便如了你的意,澜妃你写一封信,朕会让人明日就送往澜国。” 澜妃很奇怪为什么琼皇后会帮她说话,可听昭煜帝说允了,就也没多想了,高高兴兴的跪下磕头,“臣妾,谢皇上恩典。” 刚起身,澜妃就想到自己儿子还被禁足于府中三个月呢,就硬着头皮再次向昭煜帝说道:“皇上,能否解了川儿的禁足,要娶两位正妻,川儿这个准新郎还是要做些准备的。” 昭煜帝蹙起眉,不爽得盯着台下的澜妃,同样,琼皇后也觉得这澜妃得寸进尺了些。 “不可,这涉及朝政之事,禁足三个月,已是轻罚了,其他有关这事的人都到了琛儿的清白刑宫了。”昭煜帝大声斥道。 澜妃是高兴过了头,没了分寸,让昭煜帝这么一说也是醒了来,“皇上说的对,是臣妾冒昧了。” 昭煜帝抬手揉了揉眼睛,“罢了罢了,禁足三月改半月,澜妃,你好好下去为老五筹备筹备成亲之事吧。” “臣妾谢皇上。”澜妃笑得如同一朵芙蓉花似的,高高兴兴的就转身带着宫女梅雪和太监方夷退下了临华宫。 琼皇后端坐着,“本宫也替她说了话,也没见她谢本宫的。” 昭煜帝“yue”了一声,“真恶心,这澜妃骚操作还真不少,华王轩辕荣昌听了可是要骂人的。” 琼皇后非常认可昭煜帝说的话,“依华王轩辕荣昌的脾气,怕是要砍死澜妃,都算计到人家女儿身上了。” 赵双公公乐呵道:“华王轩辕荣昌有澜妃这么个好侄女,真是他的福气呢。” 云素接着说道:“这福气,人家估计不稀罕,还会觉得腥。” 澜妃刚走没多久,华容宫就来人了,那人正是魏嬷嬷。 魏嬷嬷是孤身来到临华宫的,身边没有带任何一个宫女太监,琼皇后不禁想起上次宁老太婆,就是在这宫殿亲手杀了自己的心腹的场景。 魏嬷嬷向昭煜帝和琼皇后行了叩拜大礼,随后说道:“老奴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第108章 爽!实在是太爽了 魏嬷嬷手里拿着请帖,对昭煜帝和琼皇后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后让老奴来这跟两位打个招呼,太后说后日将在金阳殿上为义阳公主举办回京盛宴,太后她老人家希望两位能到场。” 琼皇后动了动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哪?金阳殿?不是,这宁老太婆怎么那么不要脸,还是因为人老珠黄了,黄土埋半截的身子骨快死了,才不要脸。 昭煜帝听的也只觉得宁太后是个奇葩,把金阳殿作为义阳公主回京的场点,简直荒唐至极! 还真以为先帝在那会呢,就算是限定那会儿也没有办过如此逾矩的宴席,这宁太后是脑子不好使了么。 赵双公公甩了甩拂尘,提高声音呵着魏嬷嬷,“看着你也是个宫中老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魏嬷嬷莫名其妙的看向了赵双公公,疑惑的问道:“大总管,你这说的是哪的话?” 云素冷哼,“这位嬷嬷,金阳殿何时成了人人都可以去举办的场点?” 魏嬷嬷还真不懂,“可是太后她老人家说就在这个场点办,而且义阳公主也不是别人。” 昭煜帝大掌一拍,“放肆!” 魏嬷嬷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头扣在手臂上动都不敢动,可嘴还硬着呢,“太后说一定要这么办。” 琼皇后都懒得抬眼望那魏嬷嬷,双手环于身前,暂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魏嬷嬷,“金阳殿重大年节不设宴的,除非是立大功,就如前阵子凯旋的昭云军和祝家爷孙。” 冷笑一声,又道:“她义阳公主偷偷跑回大昭,又在皇宫大门口辱骂皇上,品行不端,功没有,过倒是一大堆。除了有个义阳公主的名头,她温绾柔还有什么?” 昭煜帝内心道:“爽!实在是太爽了!还是琼灵厉害,简直就是我的嘴替。” 魏嬷嬷却道:“皇上、皇后娘娘,请你们不要为难老奴,老奴也只是个下人。” “朕怎么不知道这皇宫由宁太后做主了。好,那朕换个问法,这天下谁最大?”昭煜帝身上的帝王之气全开,声音洪亮而又带着威压。 魏嬷嬷说道:“自、自然是皇上最大。” 琼皇后笑得冰冷,“原来你这刁奴也知道。” 转头看着云素,“云素,这刁奴就交给你了,让人拖下去打上五大板,好好让这刁奴长长记性。” 云素利索道:“好嘞,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 魏嬷嬷人都傻了,她做什么了?她不就是传了个话,怎么还惹了一身骚。 反应过来时,魏嬷嬷已经被两个高大的太监拖了下去,嘴上这才喊道:“皇上、皇后娘娘老奴冤枉啊,冤枉啊。” 昭煜帝翻着白眼,朝快要消失不见的魏嬷嬷呸了一口唾沫,“这比前面的桂嬷嬷还不知深浅。” 琼皇后有些口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对昭煜帝说:“宁老太婆身边就没几个聪明的,近几年装起糊涂倒是像模像样。” 赵双公公啧声,“奴才就奇怪了,像宁太后这样的人是怎么在后宫生存下来的。” 昭煜帝想当然道:“仗着先帝的宠爱呗,不然她能活到这个时候,我早把她碎尸万段了。” 琼皇后语气颇为扼腕长叹的说道:“可惜了,先帝眼睛蒙了猪油,看错了人。” 昭煜帝接道:“得宠归得宠,可是一点都不影响她的恶毒。她那会儿不知残害了先帝后宫多少嫔妃,先帝也意识到了,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而已。” 又说:“都是她自己不甘居于后宫,非要插手于前面朝堂的事,过于渴望权利,宁氏家族当时已经可以在京都世家中横行了,是她自己贪图更多的。” 琼皇后也道:“这天下终归是温氏的,宁氏不管手握再多权利都只是外戚,妄想爬上头,那是做春秋梦。” 昭煜帝点头,“就是就是,皇后说的对。” 琼皇后看向昭煜帝,“我去小厨房做饭,你自己待着吧。” 昭煜帝不乐意了,“我自己一个多没意思,我跟你一起去。” 琼皇后边下台阶边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就是捣乱了,再过些时辰四弟就该回来了。” 昭煜帝为自己找补道:“我给你添把手,帮你切菜。” 琼皇后除了抽嘴角,“上回你帮我切菜,差点切到自己手指头了,你一边待着吧,好好当你的皇帝,刚才你不是说天下你最大么。” 被提到窘事昭煜帝瞬间红了老脸,跟上琼皇后在脚步为自己说好话:“灵儿,你也听见了,刚才那刁奴说我是天下最大,但是呢,你在我这是天下最大。” 琼皇后脚下步子慢了些,有些小傲娇的应道:“行,行吧。” 侧过脸警告着昭煜帝,“你只许在旁边看着,什么都不许动。” 昭煜帝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我都听你的,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琼皇后制止了,“得了得了,别说了,我都听腻歪了。” 赵双公公和云素也后一步的跟了过去,昭煜帝和琼皇后这种相处方式,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边,温执玉牵着祝星冉的手走出了镇国公主府,他们身后跟着贴身侍卫息竹和墨尘,贴身侍女花稔和知微。 而妹妹祝予安则是坐着马车出了京都,往天外境行去了,走前对祝星冉说道:“阿姐,我去穆若风那待两三天再回来。” 祝星冉答应了,还叫了庞的护卫递消息给了镇国将军府,让祝老将军知晓。 息竹还故意问这祝予安说:“天外境有什么好的呀?” 祝予安眨着星星眼的笑道:“天外境当然好了,天外境有穆若风。” 还还击着息竹,“你一个没姑娘看中的男子,就别多话了,本小姐这种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 温执玉和祝星冉并肩而行,路上不少人回头望着,犹如一道风景线般。 百姓看到祝星冉时还有意向前行礼,可看见温执玉时就避让了几步路。 往前走了一段路,温执玉新调到身边的护卫吉量和湘叶走过来了,湘叶在温执玉右侧一点,说道:“殿下,事已办妥。” 温执玉:“嗯。” 第109章 登天长楼 两边的侍卫和丫鬟见自家主子与对方都聊得火热,就刻意慢下了脚步。 温执玉笑道:“阿冉,我们去登天长楼吧。” 祝星冉有些微愣,后又想起来登天长楼她两次加起来都没去过,就应道:“好。” 登天长楼顾名思义,楼筑的极高,在最高一层的天台上伸手可触摸到天。 一般都是达官显贵,富商之人前往之地,这里不仅有艳冠全大昭的歌姬舞姬,还有许多非常稀有的奇珍异宝,神兵利器也是无数,涉及到各个方面。 京都很大,东边最好的是醉仙楼,但醉仙楼只是平常顶好的娱乐场所。 而西边最好的便是登天长楼,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登天长楼从大昭开国时建造的。 路过醉仙楼时,温执玉让人提前准备了三辆马车。 温执玉和祝星冉坐一辆马车,花稔和知微坐一辆马车,息竹和墨尘坐一辆马车,湘叶和吉量选择自己骑马过去。 约么一个时辰后就到了登天长楼,温执玉先行下了马车,白皙的手伸到了祝星冉面前,祝星冉将自己的手搭在上面下了马车。 “璟之,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儿。”祝星冉仰头望着登天长楼的牌匾,再放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到顶。 温执玉浅笑,“那正好一起进去逛逛,听说居住在楼顶的千缘大师很会看姻缘,我们也去求一个好兆头。” 祝星冉点头,两人携手进了登天楼的大门。 身侧跟着的吉量还以为自己听差了,湘叶拍了拍他,“你不懂,坠入爱情的男人就这样。” 吉量缓慢的看向湘叶,“你很懂啊?” 湘叶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懂了,我都成亲了,跟我媳妇儿才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 吉量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回头告诉阿满姐。” 湘叶皱眉,“嘿,你小子,我又没说什么,你要告诉她什么。” 花稔和知微也是第一次来到登天长楼,纷纷感叹着:“不愧是天下第一楼,这也太大了。” 花稔从前是丫鬟,顶多只在京都里逛逛,上次去醉仙楼,如果不是大小姐祝星冉带她去估计,像她这种身份的人都进不了。 知微把京都转玩了个遍,可唯独没去过这天下第一楼登天长楼,因为去这登天长楼要有腰牌,要么就是具有身份地位象征的达官显贵,再次也要是个富商。 所以说他手底下有连锁茶楼,钱才攒了不少,可与富商二字连边都沾不上,充其量在其它小地方可以当个首富。 在京都就不行了,京都是大昭最繁华的地方。 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富商之流的聚集地,最不缺的就是富商。 要么说二小姐祝予安厉害呢,知微前几日也是见识过二小姐祝予安的经商头脑和算术能力,简直绝了,这要是放在现代,怎么着也能称之为神童。 息竹边走边向四周张望着,扭头看着身旁的墨尘面无表情的走着自己的路,就问道:“墨尘,你不好奇吗?” 墨尘看向他,反问道:“好奇什么?” 息竹眼神中充满着好奇,“这可是登天长楼呀。” 墨尘回道:“嗯。” 息竹一脸无奈,心说这墨尘真是个呆子,仔细想想也对,墨尘是阿姐祝星冉从京都满口买回来的侍卫,想来从小也是封闭式的训练,从小就断绝了与外界的来往,除非执行任务什么的。 “墨尘,你想不想算姻缘?”息竹笑嘻嘻的将右手搭在了墨尘的肩膀上。 墨尘淡淡的说道:“随便。” 好吧,息竹是彻底拿他没办法了,这回答也是没谁了。 温执玉和祝星冉来到了一处木制楼梯上,后面一行也紧接着走了上来,一旁的年轻伙计看见了,就说道:“各位公子小姐,请站稳了,这楼梯是通往顶楼的。” 年轻伙计的话刚说完,众人脚下的楼梯就开始动了起来,慢慢的往顶楼上升。 祝星冉步子没那么稳,温执玉就帮扶着她。 而有点胆小的花稔被知微牵着,知微是真没想到,架空王朝中居然会有人这么聪明的建造自动化楼梯,真是神了。 花稔开始还有些小害怕,知微小声告诉她:“没事儿,多看看,说不定以后跟着小姐还能去更多好玩的地方呢。” 墨尘从踏上这楼梯时就没动过稳如泰山,息竹就靠在他身上,“可以呀,好哥哥,你这功夫不差。” 吉量感叹道:“还是光明正大的在殿下身边做护卫好。” 湘叶抿了抿嘴,“这机会太难得了,早知道来这登天长楼,就带着我媳妇过来了。” 古量提醒道:“阿满姐在东域,就算回来也要五天五夜。” 湘叶无语的看着吉量,“憨货,你别说话了。” 吉量道:“哦。” 一柱香后,众人来到了顶楼,这顶楼就如同空中之城一般。 知微惊奇道:“这里还有街,没想到这上面更大。” 花稔也充满了好奇,“是呀是呀。” 祝星冉也道:“这是个好地方,你们求不求姻缘?我和璟之会去,有的话一起去。” 已经有了媳妇的湘叶笑道:“王爷,王妃,属下就不去了,年初刚娶的媳妇。” 吉量也说道:“王爷,王妃,属下也不去了,属下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那姑娘也喜欢属下。” 听到吉量说这话,湘叶下巴都掉半截了,“嘶,什么时候的事?作为好兄弟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藏的够深啊吉量。” 温执玉说道:“是半见。” 半见是昭王府的女暗卫,和吉量湘叶是同一批温执玉培养的人手。 湘叶手动合上自己半张着的嘴,“原来是她,长的倒是不错,吉量,你挺有眼光的,就是半见太凶了点。” 吉量立即反驳道:“不许你这样说她,就算你是我的好兄弟,也!不!可!以!” 湘叶憋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也太护犊子了。” 花稔看向她旁边的息竹,“多跟人家学学。” 息竹歪着脑袋,“学啥?” 知微咧着嘴笑道:“花稔姐姐的意思是,殿下身边的这俩个护卫看着和你年纪相仿,都有着落了,你却没有,更没人惦记。” 第110章 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花稔拍了拍知微的头,“对的,知我者,微儿也。” 息竹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对花稔说:“一看你就是小安子的托。” 别过脸看着祝星冉道:“阿姐,我和墨尘一跟你一块去。” 墨尘看向息竹,“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 息竹若无其事的看向他,“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去咯。” 知微对这种事也很感兴趣,和花稔异口同声的朝祝星冉说道:“大小姐,奴婢也去。” 祝星冉点点头,“好,走吧。” 温执玉看着吉量和湘叶,“你们也各自去转转。” 手伸到袖中,拿出了一包鼓鼓囊囊的袋子扔给了湘叶。 湘叶一个伸手就接住了,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金钱子,“属下谢过王爷,王妃。” 祝星冉微笑道:“谢我做干什么?” 吉量难得脑子转的快,接道:“托王妃的福,我们俩也算是开了回眼。” 湘叶给吉量竖了个大拇指,两人就走向了远处的集市。 温执玉对祝星冉说道:“阿冉,我们走吧,千缘大师就在前面不远的姻缘殿里。” 祝星冉应道:“好。” 跟在最后面的花稔和知微新奇的聊着这仿若仙境的登天长楼顶层登。 聊着聊着,就有一名神座一袭红衣的少年郎,奔跑时撞着了知微。 知微一个猝不及防就栽地上去了,下意识的喊道:“神经病啊,谁呀?” 花稔赶忙单手扶起来知微,说是福,倒不如说是拎,花稔的力气很大,不练功也比习武之人有力。 被扶起来的知微对花稔说道:“谢谢花稔姐姐。” 就火急火燎的看向那红衣少年郎,只见那红衣少年郎呆愣在原地,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知微看到这样子,还以为又是哪家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就说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怎么这么冒失?” 红衣少年郎突然走近,来到了知微跟前,在花稔看来,这红衣少年郎就是要轻薄知微,直接单手推开了。 红衣少年郎后退好几步,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知微撇了撇嘴,算是接受了道歉,“行吧行吧,下回注意点,这次就算了。” 两人刚转身要走,红衣少年郎就跑上前抓住了知微的手腕,知微看向他:“你干什么?” 红衣少年郎欣喜的说道:“宫廷玉液酒。” 知微诧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当花稔这次要出手阻止时,让知微拦了下来,问到红衣少年郎:“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红衣少年郎答道:“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花稔快速的回道,心中激动不已,她这是遇着老乡了么,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巧,这么小概率的事件也能让她给撞着。 红衣少年郎也高兴的走上前握住了知微的手,“这酒怎么样?” 知微摇晃这手,“听我跟你吹。” “同志!”两人默契的仿佛是一对姐弟一样。 前面走着的温执玉、祝星冉和息竹、墨尘也都停下了脚步,向知微这边看过来。 花稔疑惑指了指红衣少年郎,问着知微:“你认识这位公子?” 知微兴奋的说道:“何止是认识,简直是亲人!” 又对红衣少年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红衣少年郎直接说明着:“我本名叫顾恒,二十二岁车祸穿过来的,现在也叫顾恒。” 知微也明了道:“我叫知微,上辈子是个孤儿,孤独终老死后穿过来的,是右相薛淮之的庶出女儿,现在在镇国公主身边隐姓埋名做贴身丫鬟。” 两人握着的手,恨不得把对方给甩走,花稔喊着:“知微?” 知微看向花稔说道:“花稔姐姐,这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人。” 顾恒憋着笑,严肃且认真的对花稔道:“对,没错,我和知微是异父异母的亲人。” 花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呀,啊?不对,异父异母?” 知微都要笑不活了,“没错没错,异父异母的亲人。” 离这两人有些距离的息竹喊道:“你们俩愣着干嘛呢?走吧。” 知微高兴的应着:“好。” 顾恒追问道:“知微,你们这要去哪?” 知微说:“去姻缘殿,你没其他事办的话,跟上来,咱俩唠唠。” 顾恒拍着巴掌,“那感情好,我们事要办,走。” 一路,两人聊的欢声笑语,在知微身侧的花稔就静静的看着知微和红衣少年郎聊的热火朝天。 到了姻缘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向他们走来,此人正是千缘大师。 她来到了温执玉和祝星冉面前,“殿下,公主,请分别将右手摊开,容老身仔细看看。” 千缘大师只是看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温执玉和祝星冉,从袖中拿出了两个木牌分别逮到了两人手中。 祝星冉拿起来只看到木牌上写着:“天定姻缘,生生世世。” 温执玉手中的那个木牌同样也写着这八个字。 息竹感觉有点潦草,这千缘大师不会是仗着自己人老又慈眉善目,到这来骗钱的江湖混子吧。 他刚在心里吐槽完千缘大师,人就走到他和墨尘面前了,千缘大师笑问:“这位小友也是来看姻缘的?” 息竹觉得他故弄玄虚,就道:“不然来这姻缘殿是干啥的?” 千缘大师也不生气,可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是语出惊人,“这位小友,你这姻缘倒是有些特殊。” 息竹来了兴趣,双手抱拳道:“那大师您说,有什么特殊的?” 千缘大师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木牌,大拇指在上面不停的搓着,她看着息竹认真了说:“你和你身旁的这位公子命中无儿无女,这姻缘也可以改。” 息竹扯了扯嘴角,果然是骗子,不但能算姻缘,还能算有没有子女命。 他都要看看这千缘大师能说出来个什么花,“大师,你为什么说我和墨尘命中无儿无女?” 即使再立如木头的墨尘,也好奇的看向了千缘大师,不过他的态度比息竹好多了,“大师,请讲。” 第111章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千缘大师也不绕弯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直接道:“因为你们俩另一半妻子都是男的,便没有子女缘了。” 息竹震惊的喊道:“啥?” 墨尘有种无措感,看着面前站着的千缘大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边聊的正开心的知微和顾恒也朝息竹和墨尘看去,俩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们是现代人,对于同性相恋没那么抵触。 尤其是知微嘴角都要上扬到耳朵旁边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嘿嘿,这么有缘分,没准墨尘和息竹就剩一对呢,盲猜一波。 花稔听到千缘大师得话震惊的捂住了嘴,没等息竹开口问,就问着千缘大师,“大师,您会不会是算错?他俩可是男的呀,还有那个命中无子女会不会是。” 花稔话还没说完,千缘大师就不高兴的打断道:“老身活了一百零一岁,但凡出手看姻缘都是一看一个准的。” 花稔注意到是自己冒犯了千缘大师父,语气颇为歉意的说:“抱歉啊,大师,是我太失礼了。” 顾恒转头看着知微,见她脸上挂着傻笑,就问:“知微,你怎么显得格外高兴啊?” 知微对他说:“我磕他俩cp。” 顾恒试探性问道:“是我想的那种bl小说?” 知微兴奋的点头,“对对对,就是你说的那种小说。” 顾恒有些摸不着头脑,倒吸一口凉气,“知微,这俩当事人知道吗?” 知微摇摇头,“不知道呀,但不影响我磕他俩cp,嘻嘻。” 在场的众人,只有温执玉和祝星冉知晓内情,默默的转过了身。 墨尘听完千缘大师的话,脸上平静的像是死水一般,什么都没说。 息竹则是跟应激了似的,追问着千缘大师,“大师,你不是说这姻缘可以改吗?” 千缘大师似笑非笑的对息竹和墨尘说道:“是可以改,只要你们两人,其中的一个在明年娶妻就可以了。” 花稔糊涂了,天真的问道:“大师,你算的不是息竹的姻缘吗?怎么还扯到了墨尘。” 此刻的知微在内心夸道:“花稔姐姐这话问的也太是时候了,不仅是我的嘴替,还是最强助攻。” 息竹还在纳闷的时候,墨尘这耳朵根都红了,他明白了。 可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荒唐,可是自己从满口被大小姐祝星冉买回来后跟息竹接触的最多的。 这千缘大师是在说他和息竹是一对,但两人说到底都是男子,墨尘被这些困扰着,索性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姻缘殿。 息竹看他走了就喊道:“你去哪呀?不看姻缘了?” 墨尘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步子迈的更大了些。 知微是个细节控,她使劲拉着顾恒的红色衣袖,“看见没,看见没,看见没!” 顾恒问道:“看见啥啊?” 他只看到墨尘一声不吭的走出去了,知微单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和他分享小秘密一样,说道:“墨尘,他耳朵红了。” 待顾恒再回看的时候,墨尘人已经没影了。 千缘大师没把话说那么明了,只对息竹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若想娶妻生子,就在明年娶一位姑娘,错过明年你就只能和男子在一起了,也没有了子女缘。” 息竹“啊”了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千缘大师不再理会息竹,而是走到了红衣少年郎顾恒和知微眼前,将手中搓着的姻缘木牌递给了知微。 眼睛不再眯着,对知微认真说道:“姑娘,你与这位红衣公子来自一处,经了两世的搓磨,这一也会得偿所愿。” 知微和顾恒都懵逼了,相互看着对方,说了句“我草”。 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知微踉跄的笑着,但一边也不得不感叹这千缘大师的神机妙算,问道:“大师,你是神仙吗?” 顾恒直觉吃惊,他和知微认识的时间还没有半个小时呢,来到这姻缘殿就直接被这千缘大师看清了来处,不会真像知微说的那样是个神仙吧。 千缘大师也不谦虚,“是,老身都活了一百零一岁了,也算是个老神仙了。” 知微只想给这千缘大师扣六,这架空朝代的人也太厉害了。 顾恒看着知微,认真道:“看这大师算的倒是挺准,咱俩试试?你不是说你上辈子是孤独终老死的么,这辈子要是咱俩在一起,死后埋一块就不算是孤独终老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顾恒说的蛮严肃的,知微却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行啊,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顾恒抬头,知微很默契的拍了一掌。 两人这番操作把花稔这个较为保守的姑娘给看呆了,她真的不理解知微为什么要答应一个陌生男子的请求。 向知微走近一步,把知微拉到自己身边,“你是不是傻了?” 知微说:“没有啊,花稔姐姐。” “没有,你答应他?你们这算是看对眼了?”花稔别过脸看着顾恒,眼神中都带着恶意。 顾恒一点不含糊的把知微拉回自己身边,“是看对眼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和知微来自一处。” 花稔才不听顾恒上下嘴皮子一碰的话,“你是不是对她下了什么蛊或者邪术啊?一看你就不像好人。” 知微摆摆手,“花稔姐姐,他没有对我下蛊,也没有对我下邪术。” 又微抬头打量着顾恒,“他长的很好看,我们又是老乡,要非说他对我下了什么邪术?那就是他长的太好看了。” 顾恒好笑道:“这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啊。” 知微回道:“都是现代人,参半参半。” 花稔觉得天都塌了,急忙走到祝星冉身边,“大小姐,你不阻拦一下吗?” 祝星冉茫然,知微的秘密她也知道,再说看上谁是知微自己的事,知微名义上确实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可却没有契约在身。 再退一步,知微也是右相薛淮之的庶出女儿,尽管已经被剔除了薛氏族谱,可府衙那里还没有消除姓名呢,而且自己是她的靠山。 “花稔啊,知微也算是无父无母,可以自己做主。”祝星冉硬扯了个理由道。 知微接道:“对,大小姐说的没毛病。” 顾恒问:“右相死了?” 听有人说右相死了,温执玉转过身回道:“没死,活的好好的。” 顾恒走上前,“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说话呢,温执玉。” “顾恒,你与殿下认识?”这回轮到知微懵了。 祝星冉前世见过顾恒,顾恒是蒋老国公的外孙。 不过在她的印象中顾恒从小体弱多病,养在京都乡下,从未这么活蹦乱跳过,还能来到登天长楼玩乐。 温执玉浅笑,“旧相识。” 第112章 茶商顾雁和蒋大小姐蒋诗苓 顾恒看向温执玉身旁的祝星冉,笑得开朗,“我叫顾恒,见过祝小将军。” 祝星冉淡笑,自从封了公主,她很少再听见有人叫她祝小将军,“顾公子客气,你病情好了?” 顾恒道:“好了,在你们凯旋的前一天就好了,说来也要多亏祝二小姐。” 又道:“也是在一次偶然间认识了祝二小姐,她带我去见了若风少主,经过长达一年的治疗好了。” 温执玉疑惑,“没听你提过。” 顾恒耸耸肩,“你是大忙人,我上哪找得到你?” 知微打趣道:“以后你来镇国公主府,说不定就能碰着殿下。” “原来是这样,那安儿可能不知道你是蒋老国公的外孙。”祝星冉了然。 顾恒点头,“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告诉过她。” 千缘大师看着这几人,问道:“可还有谁没算姻缘?” 这一问,花稔想起自己还没算过呢,就走到了千缘大师面前,“大师,我还没算。” 息竹也凑上去说道:“大师,你要不要再给我重新算一遍呀?” 千缘大师看着花稔的手,瞅了一眼息竹,“之前你不还在心里说老身是骗子么,给你算过,你就信了?” 息竹秒变惊讶脸,随后不好意思的用手挠挠后脑勺,“是在下冒犯了,还请大师大人不计小人过,再给我算一遍吧。” 千缘大师松了花稔的手,对息竹说:“不用再算,也没有算错,破解方法也与你说了,你可以自己改变。” 可息竹才十七岁,他还不想那么快就在明年娶妻生子。 可一方面,他又坚信着千缘大师的话,男子他也接受不了呀,和男子在一起实在是太别扭了。 不过好在墨尘跟他也是一样的结果,让墨尘去成亲也是一样的,况且他都老大不小了,快及冠了,正好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息竹自顾自的感叹着自己太聪明了,直接曲线救自己了,转身就出了姻缘殿找墨尘去了。 花稔问道:“大师,那我呢?” 千缘大师轻松道:“你的姻缘后年就来了,很是美满,以后会有两女一子。” 花稔听到结果,开心的说道:“谢谢大师。” 还不忘从袖中拿出一小包银钱子给千缘大师,但千缘大师并没有收下,转手还给了花稔。 “若你真心想感谢老身,就记着老身的好,以后老身自会找你帮忙。” 花稔笑应,“这是自然。”然后走到祝星冉身侧站着,眼睛也没那么凶的看着顾恒了。 顾恒却是笑着与祝星冉说:“祝小将军,你这身边的侍女可真厉害。” 祝星冉说:“是厉害。” 花稔也是一时心急,担心知微遇着歹人了,现在知道顾恒是蒋老国公的外孙,又与七皇子温执玉是旧相识别也没了那么多顾虑。 知微也知道,主要是他俩人在花稔看来太荒唐了。 “你还是在京都外住着?”温执玉朝顾恒问道。 顾恒摇头,“没有,已经搬到外公府上住了,外公让我弃了顾姓,改蒋姓。” 知微吃瓜时,听过别人说过顾家的事,顾家是茶商,家中无人在朝当官。 蒋老国公有四子五女,和原配正妻生下的只有蒋大小姐蒋诗苓一人,离开京都去到芸州时看上了茶商顾雁,死活都要下嫁给他。 以死相逼,让蒋老国公备了丰厚的嫁妆把她下嫁给了茶商顾雁,成亲后一年生下了顾恒。 茶商顾雁就爆发了渣男属性,宠妾灭妻,也不把蒋大小姐蒋诗苓放在眼里了。 蒋大小姐蒋诗苓与蒋老国公在出嫁前就闹掰了,心中有无数委屈也只能自己消化,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脸给父亲蒋老国公去信诉说。 后面不过两年蒋大小姐蒋诗苓就得了痨病死了,死讯并没有传回住在京都的蒋老国公耳朵里,而是两年后蒋老国公才知道的。 其间的两年时间,茶商顾雁找了一名与蒋大小姐蒋诗苓样貌有九分相似的小妾来假扮,给安插在顾府附近的蒋家探子看。 最后戳破也是因为探子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夜跑死了六匹马回到京都蒋老国公府上才递出了消息。 蒋老国公听闻后,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可能出了大事,立即带着一众人马从京都连夜来到了芸州顾府,把顾府给围了。 茶商顾雁脖子处抵着蒋老国公的宝剑,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杀死茶商顾雁。 可蒋老国公威风凛凛,一辈子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还是自己的大女儿枉死的事,咬牙切齿的在茶商顾雁面前说自己的女儿眼瞎,看上了他这种畜牲。 带两岁的顾恒离开了芸州顾府,走前,蒋老国公杀了茶商顾雁的宠妾,打断了他的两条腿,没杀他,说是日后自会讨来。 原因也很简单,只因茶商顾雁颁出了五皇子温言川还有宁太后一党。 当时的宁太后还些实权在手,蒋老国公私下把这事禀告给昭煜帝都拿宁太后没办法。 茶商顾雁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好景不长,半年后宁太后的手上几乎没了实权。 蒋老国公就把这事在光明殿上朝时说了出来,请大皇子温憬琛做主亲自去调查,结果出来后,除幼子顾恒外,茶商顾雁满门抄斩。 蒋老国公恳求昭煜帝把茶商顾雁交给他处理,昭煜帝自然是答应的。 茶商顾雁被蒋老国公带国国公府上的地牢中折磨了五、六年,最后五马分尸。 知微看着顾恒,她还没问过顾恒穿越到这个架空王朝几年了,如果这一切都发生在顾恒身上的话,那他就太可怜了。 注意到知微的目光,顾恒隐晦的说道:“命投的不好,没办法,昨日已经在官府那里改了姓氏,随外公姓蒋。” 祝星冉说道:“那就不能叫你顾公子了,应该叫蒋小公子。” 说起这个,顾恒心里掠过一股暖意,答道:“外公心疼我,改了蒋姓,入了蒋氏族谱,叫我喊他爷爷,以后便是蒋国公府的孩子了。” 第113章 赤霄剑 顾恒笑道:“说起来,祝小将军凯旋那日我就在昭平大街旁注视着,听闻过,却没亲眼见到过祝小将军,还问了身边的百姓女子也能上战场么。” 祝星冉看着顾恒,“只要是报效国家,男女都一样。” 温执玉很赞同祝星冉说的话,“阿冉说的不错。” 其实仔细想想大昭的文武科考,都只限男子参加,女子大部分都是在闺中练习刺绣,琴棋书画,有的人家可能会给自家闺女请教书先生,但这也属于少部分。 就包括祝星冉也是祝老将军态度强硬,才带着她上战场从小培养,长大后接管昭云军的。 当时朝廷,几乎一大半的臣子都反对祝老将军想要培养自己大孙女成为下一代昭云军的统帅,联名上了折子给昭煜帝,却被昭煜帝给驳回了。 他们统一认为,女子怎可作为一军统帅?自古以来,都是男子上战场厮杀,女子向来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的。 虽说大昭历史上也有女子在朝为官,可那不过是极少数,五个手指就能数过来。 再说朝廷有那么多武将,偏偏祝老将军选个女子,还是自己的大孙女,很难不让人怀疑,祝老将军是想自己手握大云昭的兵权虎符,让自己的大孙女去当傀儡,去当战场上的花瓶。 祝老将军儿子儿媳妇双双去世,他们能理解,可也不能把一个兵权交到一个女娃娃手上。 昭煜帝可不管那么多,祝老将军是他的师父,去世的祝少将军祝亦澜算是他的同门师兄弟,祝老将军的这个请求,他还是可以答应的。 而且昭煜帝也想看看祝老将军一手培养出来的昭云昭下一代统帅是怎样的,女子也无妨。 “你是单纯来登天长楼玩乐的吗?”温执玉看向顾恒问道。 顾恒拿出一张纸条,摊开给几人看,上面写着“赤霄剑”三个大字。 祝星冉明白了,顾恒是来这登天长楼的顶层拍卖赤霄剑的。 赤霄剑是大昭开国的一位有名的铸剑大师文翌铸的五把剑之一,剩下四把分别是,北冥剑、凤鸣剑、青霜剑和破军剑。 北冥剑原是昭煜帝所佩戴的,后面赐给了七皇子温执玉。 凤鸣剑在左相李竹手里,说来也巧,这凤鸣剑是一位江湖中人为了报答左相李竹的救命之恩才寻来给左相李竹的。 当时那位江湖中人问左相李竹是入朝为文官还是武官,左相李竹回道:“入朝为武官,上战场厮杀报效国家。” 这柄剑才落到了左相李竹手里,可惜的是左相李竹快到京都时半路伤了腿。 虽被一名京都女子救下,可是被伤了的那条腿只能正常行走,不能习武了,这也意味着左相李竹不能参加武考了。 好在左相李竹学识渊博,得了个榜首,入朝为官,过了五、六年的努力,直接做到了宰相。 刚得榜首时就娶了那家救了他的京都女子为妻,这名女子便是左相李竹逝去的夫人——曼汐。 青霜剑和破军剑在大昭开国三百年后凭空消失在了,至今不知所踪。 温执玉微皱着眉,“没听登天长楼放出消息要拍卖赤霄剑呀。” 顾恒摇了摇头,“有人花了重金把这消息给买下来,不允许在整个京都传播。” 祝星冉明了,“不愧是登天长楼,什么生意都做,第一次听说卖东西的消息也能卖。” 知微跟登天长楼的老板打过交道,笑说:“正常,登天长楼的鱼老板喜欢整花活,爱财如命,有人愿意买,自然不能放过。” 温执玉弯着唇,“想来这买消息的人,应该是蒋老国公吧?” 顾恒点头,一脸的满足和幸福,“是啊,爷爷说赤霄剑是好剑,是名剑。前阵子,和祝老将军还有鱼老板一起钓鱼的时候谈及的。” 祝星冉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温言川那纳侧妃的那天么,爷爷正好说和蒋老国公去钓鱼,但没有说还有登天长楼的鱼老板。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登天长楼顶层的百宝阁开卖了,消息既然没有放出去,那就说明来竞争这件宝剑的人没那么多。”知微分析着。 顾恒瞧向知微,“对。” 又看向温执玉和祝星冉,“你们去不去?没准还有其他宝贝东西会拍卖,有看中的可以买下来送给喜欢的人,或者是自己留着当收藏也行。” 温执玉扭头看着祝星冉,对顾恒说:“可以啊。” 祝星冉也想见识见识这登天长楼能拍卖出些什么好东西,正好两室都没来这登天长楼,可以好好的玩乐一番。“来都来了,一起去瞧瞧。” 知微笑说:“就当是一饱眼福了。” 顾恒道:“没关系,你若看中哪件,我可以拍卖下来送给你。” 知微听到顾恒说这话时,眼睛都明亮了许多,摆了摆手,“若是真的喜欢,我就自己买了。” 顾恒接道:“那不一样,就当是定情信物了。” 花稔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恒和知微,这两人进展也太迅速,照这么下去,是不是明年就可以结婚生子了?比大小姐都先成亲。 不过想想也是,知微都十三了,后年及笄正好是议亲出嫁的年龄了,真嫁给蒋老国公的外孙顾恒也不错,只是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花稔虽与知微相处不过一月,但两人比较玩的来,两人性格来说比较互补,花稔把知微当做自己的小妹妹来照顾,尤其是知道了知微家中惨境后,就更加照顾她了。 “好了好了,大小姐,我们去吧。”花稔感觉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祝星冉牵起七皇子温执玉,顾恒和知微也牵起了对方的手,一点也不避讳周围都是封建古代人。 花稔反应比较大,但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这四位都是主子。 她一个丫鬟还是不说为妙,好好的伺候着才是。 等一众人出了姻缘殿,千缘大师朝着他们快要消失的背影说道:“我就帮到这,但愿你们此世都能得善终。” 一名女子突然出现在千缘大师身边,“放心吧,放心吧,我算过了,过了这一世,他们也该回归了,你可以回上界交代了。” 姻缘殿的大门自动关起,千缘大师瞬间变化为一名妙龄女子,右手食指尖缠着一圈红绳,“这老婆婆装的,时间长了,我也以为自己真的老了。” 女子笑她,“我都看顺眼了,你突然变回来了,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有些不适应。” “行了行了,咱们回去吧,你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你在下界徽玄大陆大昭的这个身份。”女子急道。 千缘大缘白了女子一眼,“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女子想当然的点头,“有呀,喝酒算不算?你忘了之前咱们约好的。” 千缘大师捂脸,“走吧走吧,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女子挽着千缘大师的手,化为两缕颜色不颜色不一的光,消失在姻缘殿内。 第114章 登天长楼拍卖会 姻缘殿外,息竹到处都找不着墨尘,“这兄弟也不知道又上哪去了。” 祝星冉等人已经来到了息竹的身后,知微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干嘛呢?” 息竹下了一个激灵,“啊!” 回头一看是知微和阿姐祝星冉等人,才安静下来,“我还以为是谁呢。” 朝知微说道:“吓死我了,知微,你能不能先喊人啊?” 花稔轻笑,“好像喊你名字就不会把你吓到似的。” 息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就向祝星冉说:“阿姐,我找不到墨尘了,你说他是不是下去了?” 祝星冉轻摇着头,“应该不会,你们俩都是我的护卫,不能离我太远。” 顾恒指了指息竹身后出现的墨尘,“来了。” 息竹转过身,就看见了墨尘,跑上前说道:“你上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了。” 墨尘微愣,“找我干什么?” 息竹道:“能干什么?当然是商量人生大事了。” 知微低头笑着,轻声说道:“这么刺激的么?” 顾恒在她身边说:“你又磕上了。” 知微抬起头看向他,“是啊。” 温执玉和祝星冉一言不发,着实是被息竹这发言给干沉默了。 花稔朝墨尘说道:“他想让你先娶妻,总不能你们俩都要像千缘大师说的那般,和男人过一辈子吧。” 墨尘听完花稔的话后,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坚定的看着息竹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息竹天真的眨着眼睛,“是呀,万一让千缘大师给说中了怎么办?” 墨尘难得脸上出现厌烦的表情,“只是算,又不一定是真的,还是不信为好。” 息竹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你跑出姻缘殿干什么?” 墨尘吞吞吐吐的找补着:“就是因为不信才出姻缘殿的。” “原来是这样呀,你不去,那我娶了,我信千缘大师的话。”息竹一脸的痞笑。 墨尘倏地打断道:“你也不可以。” 息竹问:“凭啥呀?” 墨尘没回他,走到祝星冉身后跟着,息竹见他走了,也跟在了祝星冉身后,和墨尘并肩站着。 顾恒在前面领着路,“这地方,我熟的很。” 知微在他身侧还时不时的回头望着息竹和墨尘。 温执玉开口说道:“病好了,也不知道先来我府上,看样子你搬到蒋国公府上,后来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登天长楼了。” 说这话的功夫,吉量和湘叶也来到了温执玉后面跟着。 一路上,息竹像个叽叽喳喳的鸟一般问着墨尘,而墨尘一言不发跟个哑巴似的,吉量拉了一下息竹,好奇的问道:“你这兄弟是哑巴吗?” 息竹大笑,“不是哑巴,我们家大小姐说她太腼腆了,不好意思说话。” 湘叶接着说道:“那可不行,不会说话,以后还怎么追姑娘?” 墨尘听言,顺着声音看了一眼湘叶,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仇人一般,冰冷刺骨,吓得湘叶立马闭了嘴。 对息竹道:“你、你这兄弟真是奇怪。” 吉量点头,墨尘看湘叶的眼神吉量还以为是在瞅自己,“对,没错。” 息竹回头看着墨尘,“没有呀。” 吉量和湘叶心说:“脸都撇过去了,你看到了个屁。” 到了登天长楼的拍卖地点,顾恒领着一众人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台上的拍卖人正是登天长楼的鱼老板,是一位白发老者,慈眉目善的笑呵呵的朝台下坐着的众人说道:“今日本楼拍卖的第一件宝物就是赤霄剑。” 顾恒刚坐下,就说道:“来的刚刚好,晚一点就要被别人拍走了。” 温执玉调了一下坐姿,“也没准是看你来了才开始拍卖的。” 祝星冉说道:“我没来过登天长楼的拍卖现场,但蓁蓁说以往都是从小件开始拍卖的。” 知微表示认同,“我和鱼老板打过交道,大小姐说的没错。” 相比起人的淡定,侍卫中息竹、吉量和湘叶反应较大,只要是习武之人,没有人能抵得住好兵器的诱惑,他们也不例外。 周围坐着的众人也是如此,有的甚至气愤的向鱼老板说:“怎么没见登天长楼放出消息的?” “就是就是,鱼老板你也太反常了。” “赤霄剑啊,那可是赤霄剑呀,这件兵器可是太难得了。” “你别想了,这把剑我要开回去给我儿子用。” “放屁!都还没开始竞价,就先预订了,钱带够了吗?” 众人纷纷议论着,有的甚至让身边的小斯和侍卫跑出了拍卖地点,想来是再多带些金银钱子过来。 鱼老板你就笑呵呵的说道:“没放出消息,那是因为消息被人买下来了,各位不要见怪,老夫这登天长楼什么生意都做。” 说着,从台后走进来了一米身段高挑的紫衣女子,笑得落落大方,对台下的众人说道:“今日由小女子来进行赤霄剑的叫卖,小女子在这先感谢各位买家能来到登天长楼到场。” 有护卫从大台的另一边将一个披着红布像大木柜子一样的东西抬了上来,紫衣女子走到那东西旁边,芊芊玉手一挑就把红布收在了手中收。 接着优雅的向众人说道:“各位尊贵的买主,请向这看来,这便是大昭开国以来文翌大师亲手铸的五把剑中的赤霄剑。” 众人惊呼,这赤霄剑与他们离得远,但这赤霄剑却隐隐的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剑身赤红如血,剑柄雕刻着火焰图案。 这一看,便是有上好的蓝玄定铁和红玄铜制成的,这两种材料大昭已经没有了,十分稀缺。 第115章 上天也太眷顾我了 可能月国和澜国还有些,但这些重要的铸剑材料,基本上都是由皇室掌控。 蓝玄定铁和红玄铜的价格更是从一两为八千金钱子升到了一两为一万八千金钱子,这个价格已经是十年前的了。 现在更是翻了无数倍,可惜仅有的那些蓝玄定铁和红玄铜也买不到了,就算你是富可敌国的商户也是买不到的。 紫衣女子走向前台,扯着嗓子对台下的众人说道:“各位尊贵的买主,我们鱼老板说了,对待赤霄剑此等宝物,一开始喊价就是对他的尊重,所以我们也不废话多说了,直接开卖。” 台下众人鼓着掌,嘴上还夸着,登天长楼的鱼老板。 “还是鱼老板格局大,难怪这赤霄剑能落到他手里拍卖。” “我们家的下人,等会就带着钱过来了,这赤霄剑势在必得。” “不愧是登天长楼,要么说人家生意能做这么久呢。” “叫价!叫起卖价!快点叫价!” 紫衣女子回到赤霄宝剑的遇水木展示台边,运着内力洪亮的喊道:“起卖价,八千八百金钱子。” 台下众人纷纷开始喊着价: “我出九千金钱子。” “本小姐出一万金钱子。” “我们家老爷出三万金钱子。” 才开始叫价,众人就已经断层叫价了,知微扭头看着顾恒,“你不喊价钱吗?” 顾恒轻松的摇着头,对知微说道:“等那些人喊完了,我再喊,省的浪费口舌。” 知微惊愕道:“蒋国公府这么有钱?” 又打趣着顾恒,“兄弟,你已经有霸总即视感了。” 顾恒看知微咯咯的笑着,低下好看的眸子,对她说:“顾雁奋斗大半辈子的钱都在我这了,并没有充公,怎么说我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被抄家了,自然这些钱财就落到我手里了。” 接着说道:“爷爷家底确实厚,家产中也给我留了一份,还有我娘亲的那份也归我,这些年,虽然重病在养着身子,但也在做生意看账本,用咱们现代人说的话,怎么说也是个隐形富豪。” 知微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我名下也有连锁茶楼,不过开的不多,就五六家,放在大昭的小地方,勉勉强强也能算个富商吧。” 顾恒嘴角噙着笑,“不过你形容的也不错,等你以后嫁给我,我把我所有的家产都交在你手上。” 这句话说的知微猝不及防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她踉跄的看着顾恒,“你、你就不怕我谋财害命?把你的家产拿到手之后和别人好?养一堆子帅哥在身边供自己玩乐。” 顾恒知道他在开玩笑,低了低脖子,朝她那边靠近了一下,坚定的说出两个字:“不怕。” 左手卷着竖起的高发的末梢,自信的问着知微道:“是本公子不够有钱?还是本公子长的不够帅?” 随即用右手抚摸了下自己的左脸,“我这张脸怎么着也能在京都美男榜上上个前五吧,你舍得抛下我这么个英俊帅气的男朋友,去找那些个搔首弄姿的男人养在身边?” 知微第一次听有人用搔首弄姿形容那些男人,她要笑喷了。 可仔细想想好像也差不多,她以前进过京都的小官青楼,里面有些男子的穿着、说话声音和作派确实是可以用搔首弄姿来形容,那也有不一样的,清俊的,优雅的比比皆是。 知微看着顾恒贴近的脸,不自觉的用自己的手摸了上去,“摸着细皮嫩肉的,确实帅,放在现在就和纯情男大差不多。” 顾恒轻笑出声,“我谢谢你啊。” 坐在他们旁边的花稔咳了几声,顾恒才正正经经的坐着,知微晓得这在花稔看来有些开放了。 她看着顾恒的侧脸,心里暗喜着:“每次跟着大小姐出来,总有些意外的收获,尤其是这次,简直赚翻了!” “不仅遇到了老乡,还谈上了恋爱,啊哈哈哈,上天也太眷顾我了。” “还是等便宜老爹倒台了再成亲,自己现在这副身体才13岁,顾恒看着和殿下差不多大,应该才17岁,还是等成年之后吧。” 知微也坐直了身板,眼睛看着台上的赤霄剑,耳朵听着周围人的叫价,“啧啧啧,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呀。” 温执玉撇过脸看着祝星冉,“阿冉,你的随身兵器是什么?” 祝星冉靠着他的肩膀说道:“是断魂剑,未上战场前在安儿的万宝阁中拿的,但爷爷说这把剑戾气太重了,也就只适合在战场上厮杀,正好合我意就佩戴着了。” 温执玉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个我在书籍上看过,断魂剑是几百年前,江湖中的万堂主亲手铸的,争夺武林盟主时杀了近三十万人。” “后面又流落到澜国第二十七代君主手中,可以说,这把剑上沾染了不少轩辕皇室的血,后面又赐给了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剑下亡魂无数。” 祝星冉点头,“没错。” 坐在温执玉右边的吉量和湘叶两只眼睛都紧紧的盯着展示台上的赤霄宝剑,脸上充满了欣赏之意,想着待会儿蒋公子,买下了这把剑就近距离观看一下,一饱眼福。 而坐在祝星冉右边的息竹都要快睡着了,头上下点着,墨尘抬手把息竹的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息竹半眯着的眼彻底闭上。 祝星冉眼角的余光瞟到他俩的时候,墨尘靠着肩膀的那只手,还揽了揽息竹,另一只手还撩了撩息竹额头两边的碎发。 虽然有些糟心,但已经很少了,看着两人微妙的关系,祝星冉想应该与上一世一般无二了,算了算了。 “我们家少主出三十万金钱子!”一道娇柔洪亮的女音响起,众人纷纷看向那女子身旁的青衣少年郎。 “这直接断层了,中间直接拉开了十万金钱子。” “这是哪家的?这么厉害,出手也忒阔绰了些。” “三十万金钱子,都够我赚个两年了。” 大台上的只一女子,眉开眼笑的说道:“这位少主出三十万金钱子,可还有公子、小姐、老爷们再出价?” 话音刚落,就有女子声音响起:“本郡主出六十万金钱子。” 听到郡主两字,温执玉转头看了过去,祝星冉也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肃老王爷的女儿端慧郡主,难怪敢这么叫价。 台上的紫衣女子继续向台下的众人说道:“可还有人继续加价?” 台下的人一片鸦雀无声,知微从后面扭过头看着身边的顾恒,“喊价吗?” 顾恒站起身来,喊道:“本公子出一百万金钱子。” 这句话在顾恒这嘴里喊出显得平平无奇,众人的目光从端慧郡主身上移到了红衣少年郎顾恒身上。 台上的紫衣女子笑得一脸坦然,仿佛早就知道顾恒会出这个价似的。“可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没有人说话,紫衣女子正要再次开口定下这个价格时,端慧郡主突然起了身,朝紫衣女子高傲的说道:“且慢!” 又向对红衣少年郎顾恒威胁道:“你是哪来的毛头小子?敢与本郡主争夺赤霄剑?本郡主的爹爹可是肃王。” 知微转过头看着端慧郡主,小声道:“没钱拿出来降价了,就开始搬后台了。” 在下面拉了一下顾恒的衣袖,抬头望着他:“应该惹得起吧?” 顾恒微低着头看着知微,“自信点,把‘应该’和‘吧’还有‘问号’去掉。” 知微仰看着顾恒,“原谅我没文化,只能用牛逼来形容你的举止了。” 知微还不知道这端慧郡主是什么来头呢,温氏皇族的瓜太多,太全面了,她还没听个遍呢。 第116章 作妖的端慧郡主 顾恒微勾着唇角,略过祝星冉拉了拉温执玉,“本公子可不是哪家的毛头小子,本公子的祖父是蒋老国公,至交好友是昭平温执玉。” 不就是比谁的靠山更大么,跟谁没有似的。 他也有,就是不知你这身为肃王的爹爹,能不能惹得起蒋老国公和当朝最受昭煜帝疼爱昭王殿下了。 端慧郡主这才看到了温执玉,眼神中瞬间充满恐惧,心下觉得不妙,怎么这晦气玩意儿也在这?本郡主刚进京都就遇上了温执玉这个灾星。 温执玉看向端慧郡主时,脸上表情不咸不淡,甚至有一丝丝厌恶掠过。 祝星冉对这端慧郡主观感也不太好,前世这端慧郡主没少跟回到大昭的义阳公主在京都作恶,搅得京都的各家的公子小姐鸡飞狗跳。 当然,端慧郡主在她身上也使过坏,比如在皇宫内出席宫宴的时候,端慧郡主就故意找人把酒水洒在她身上,把他带到一处偏僻的宫殿里锁了起来,要不是路过的小太监把她解救出来,那他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祝星冉也是事后才知道是义阳公主和端慧郡主联手故意整她的。 端慧郡主虽然害怕,但还是叫嚣道:“反正你不能与本公主抢这把赤霄剑,这把剑我要买下来带回去给爹爹的。” 知微在底下坐着都看笑了,也站起身对端慧郡主说道:“郡主怕是弄错,这里是拍卖场,不是土匪下山来抢劫,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金钱去买来的。” “郡主,这黄毛丫头说你是土匪。”端慧郡主身边站着的贴身婢女气愤的说道。 端慧郡主从小在肃王的宠爱中长大的,就如同那掌上明珠一般,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与她说话。 顿时气上心头,脸都黑了一小半,手指着知微骂道:“你这个贱蹄子,说什么呢?敢骂本郡主,你是活腻歪了。” 听到端慧郡主说这话,花稔就不高兴了,她是一介丫鬟,说话没什么分量,就只好看向了自家大小姐祝星冉。 祝星冉接过花稔的眼神,还没等他站起来开口,顾恒就说道:“什么活腻歪不活腻歪的,难道你是肃王的女儿,是郡主就可以随便草菅人命了吗?” 祝星冉站起身,声音冷冷道:“她是本公主的贴身丫鬟,打狗还得看主人,敢问端慧郡主是谁给你的勇气,敢骂本公主的人是什么意思?” 端慧郡主没听清祝星冉说的话,就道:“什么什么意思?贱蹄子就是贱蹄子,管你是谁,我可是郡主。” 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见过祝星冉,除了这位从小出生在京州的端慧郡主,京州是先帝封给肃王的地方。 自从昭煜帝登基为皇,肃王就再也没回过京都了,他和宁太后关系倒是不错,但也没帮着宁太后作恶,所以昭煜帝没削的番,也没动他手上握着的兵和封地。 贴身婢女听到周围的人在说那女子是镇国公主后,缩了缩脖子。 在后面扯了扯端慧郡主衣裙,小声提醒道:“郡主,郡主,她应该就是老王爷在你出行前说的镇国公主了,老王爷说了,千万不能不能招惹这位。” 端慧郡主这才睁大眼睛向祝星冉仔细看去,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温执玉,没错了,就是镇国公主祝星冉。 父王跟她讲过,镇国公主和他那个晦气表哥温执玉已经赐婚了。 可是眼下就让他这么错过了赤霄剑,他也不甘心啊。 于是扯回话题,对顾恒说话的语气微微降了降,“你把这赤霄剑让给本郡主,本郡主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不会记你的仇,就当是你对本郡主冲撞的赔礼了。” 知微像看傻子一样打量着端慧郡主,对顾恒说:“这郡主脑子没坏掉吧?” 顾恒平淡的摇头,“是没坏掉,但看上去也不好使了。” 吉量和湘叶很早就跟在了温执玉身边,这端慧郡主他们俩再熟悉不过了,刁蛮任性,一来京都就胡作非为,她父王肃王一向老成,不参与京都的是非。 反倒是她,作妖作个不停,每隔一两年就要回一次京都兴风作浪。 好在从来不作在,他们殿下头上,否则肃王自己来了都不一定拦得住他们殿下。 顾恒不屑的瞅了一眼端慧郡主,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对台上的紫衣女子说着:“可以把赤霄剑打包起来,一百万金钱子成交。” 紫衣女子也十分给力的应道:“一百万金钱子,成交!” 端慧郡主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对台上的紫衣女子吼道:“放肆!本郡主什么时候说你们可以成交了?” 紫衣女子眉目微皱的朝端慧郡主冷冽道:“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破坏了登天长楼的规矩,这里是拍卖现场,不是给郡主您胡闹的地方。” 端慧郡主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说什么,一个破登天长楼的下人也敢这样教训本郡主?” 台后的鱼老板就不乐意了,什么破登天长楼的下人,这他娘的是老子唯一的宝贝,唯一的女儿,未来登天长楼的唯一继承人! 一点也不比你这肃王的女儿差,肃王的孩子有七八个,光女儿就有五个,老子可就这一个女儿,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侮辱老子的女儿! 第117章 暴打端慧郡主 端慧郡主见台上的紫衣女子还敢顶撞自己,就用手指着骂道:“贱人,你还敢还嘴。” 鱼老板从台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走灶台前怒喝着端慧郡主,“老子管你是哪个王的女儿,一律给老子拖出去。” 守在大台两边的护卫听到鱼老板的话后,立即抬脚向端慧郡主走了过去。 端慧郡主不知道紫衣女子是鱼老板的女儿,就继续胡乱听骂着:“老头,他是你什么人啊,这么护着,凭什么哄本郡主出去?” “莫非你跟那紫衣女子有一腿,还是你在外养着小妾?” “你夫人知道你在外养小妾了吗?” 紫衣女子厌恶的看向了端慧郡主,运起内力,脚下一垫,使出轻功飞身到了端慧郡主面前。“你刚刚说什么?” 端慧郡主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奴婢,那些护卫正要上前拉扯着她时,她把那贴身奴婢反手推向了那些护卫。 现在只有紫衣女子和端慧郡主对峙着,端慧郡主笑得猖狂,唇角勾的极高,仿佛自己就是胜利者一般。 说道:“不会真让本郡主猜中了吧?你还真是那老头的小妾。” “啪—”的一声打在了端慧郡主脑上,声音更是响彻整个拍卖现场。 众人在看向端慧郡主时,她已经被打趴在地了,身体蜷缩着,双手护着脸,嘴里还模模糊糊的叫骂着什么。 “这位紫衣女子,叫鱼幼沅,是老夫的唯一的女儿,未来登天长楼的继承人,想历练历练她,才没公开身份。还有,老夫这一生只钟情于早逝的妻子。”说话的是鱼老板,声音极其洪亮,脸上表情十分严峻。 众人的目光转望向了鱼老板,只见他又说道:“敢说老子在外面养小妾,这简直就是在侮辱老子,侮辱老子也就罢了,还敢羞辱老子的女儿。” “从今往后,我们这登天长楼不欢迎端慧郡主和肃老王爷!” 这句话,相当于鱼老板把远在京州的肃老王爷一家拉进了黑名单。 这边,鱼幼沅还在对端慧郡主拳打脚踢,“本姑娘活了十六年,从小在自家的登天长楼做工,还真是第一次见像你这么没规、没矩、没教养的皇族子弟。” 鱼幼沅伸手拽起端慧郡主的衣领子,语气温柔的说道:“端慧郡主,本姑娘可不是什么下人,我爹爹的冬天茶楼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破’字可以形容的,懂?” 被拽起来的端慧郡主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鱼幼沅加大了手劲,把端慧郡主给摇醒了,端慧郡主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贴近她的鱼幼沅,“你、你放肆,敢、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 鱼幼沅眯起眼睛,语气不再温柔,“管你是谁。” 说完随意的将端慧郡主扔到了地上,周围坐着的人赶忙起开了身,就好像这端慧郡主是什么很晦气的玩意儿,挨着边了都能倒霉一样。 顾恒和知微乐的背过了身,知微都笑弯了腰,“啊哈哈哈,我他妈就没见过这么装逼,又没实力的人,上回遇到这种人,还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顾恒接道:“me too ,me too,老子也是,笑死我了。” 花稔在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端慧郡主活该,让她嚣张跋扈。” 祝星冉走到花稔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可是要我给你出气?” 花稔犹豫的摇了摇头,“不用了,大小姐,反正她也被鱼老板的女儿给暴打了。” 祝星冉再次问道:“真的不用了?” 知微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走了一两步来到花稔身侧,“花稔姐姐,你虽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可大小姐从来没打骂过你,也没真正的把你当做下人,受欺负了就要还回去,大小姐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不比他那个什么狗屁郡主差,咱们的靠山硬着呢。” 花稔听完知微这番话后,随即对祝星冉说:“大小姐,你给我出气吧。” 知微摆了摆手,“自己去出气更爽!” 花稔改口道:“那大小姐你在我身后站着,我自己去出气。” 祝星冉点头,“好。” 在地上乱嚎叫着的端慧郡主左右打着滚,“疼死了,疼死本郡主了,看本郡主回去不找父王弄死你这个贱人。” 鱼幼沅正要踹一脚的时候,让祝星冉被拦住了。鱼幼沅见拦住她的人是祝星冉。就瞬间没了脾气,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原来是公主姐姐。” 祝星冉以为鱼幼沅是出于礼貌才这样称呼她的,就回道:“沅妹妹。” 花稔有点小哆嗦,看了几眼祝星冉就安心多了。 心里鼓励着自己,怕什么,大小姐就在身后,反正这端慧郡主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差她这几脚几巴掌。 花稔走到端慧郡主躺着的地方狠狠的踢了两脚,明明被踢的人是端慧郡主,花稔却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迅速的躲到了祝星冉的身后。 鱼幼沅瞧这仓皇而逃的花稔,对祝星冉说道:“公主姐姐,你这贴身侍女这么胆小呀。” 祝星冉浅笑,“她是第一次干这事儿,别看她胆有点小,力气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得了的,够这端慧郡主长记性了。” 鱼幼沅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加大声音惨叫等端慧郡主,又抬眸看了看花稔整个人,走上前握住花稔的手。 花稔不明白鱼幼沅是什么意思,“鱼姑娘,你干什么?” 鱼幼沅轻笑,“我想试试你的手劲,你捏捏。” 花稔上哪敢捏登天长楼的大小姐,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家大小姐祝星冉。 祝星冉说:“没事。” 祝星冉的话刚落地,花稔就和鱼幼沅比起了手劲,只是还没一会儿鱼幼沅就败下了阵。 她新奇的祝星冉说道:“还真是神了。” 花稔立即松开了手,问道:“鱼姑娘,多有得罪。” 鱼幼沅笑了,拿手轻轻弹了一下花稔的脑门,“你这丫鬟倒是有趣。” 端慧郡主身边跟着的那个贴身奴婢认了怂,眼都不敢抬的对鱼幼沅说:“鱼姑娘,这次是郡主做的不对,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家郡主一般见识。” 端慧郡主躺在地上像死鱼一样,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眼珠子转向,自己贴身奴婢说话的声音那边,斥骂的话到了嘴边也没说出去。 第118章 借你肩膀一用 知微坐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拢嘴,“这端慧郡主虽然是踢到铁板了,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顾恒瞧着她这副模样,不禁乐道:“你是故意让花稔去出气的吧。” 知微坐了起来,对顾恒说:“是呀是呀,谁叫她那么装逼的?” “再一个就是,明明就是自己没那么多金钱子,还不让你买,要不是我这现成的身份卑微,还在隐姓埋名到大小姐身边做贴身丫鬟,我早就上去打人了。” “也不全是,花稔姐姐毕竟是大小姐,身边的人,我跟她关系好着呢,有这么好的靠山,靠着再受这委屈,岂不是白瞎了大小姐?” 顾恒挑着眉,“你会武功?” 知微揉了揉鼻子,拍着胸口说道:“会,但不多,吊打一下像端慧郡主这种装逼的人,还是可以滴。” 在这时,息竹也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靠在墨尘肩膀上,就下意识说道:“谢谢啊。” 墨尘看着刚醒来的息竹碎发印在了右眼角上,就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没事儿。” 知微是面对着顾恒的,刚好就看到了两人的举动,尖锐的暴鸣声差点就从她嘴里叫了出来。 顾恒哪里会不知道知微是什么意思,本能的也转身看了过去,原来是人醒了。 吉量无奈的摇着头,“哎呀,这端慧郡主真是不得闲,刚进京都就作妖。” 湘叶撑着头看向祝星冉那边,“啧啧啧,谁说不是呢?” 吉量从后面拍了一下湘叶,湘叶差点就往前倒了去,一个后仰稳住了身子,微皱着眉问到吉量,“干什么?差点要栽过去了。” 吉量嘿嘿的笑着,“那端慧郡主有什么好看的?有阿满姐好看么。” 湘叶点着吉量,“你小子别瞎说哈,在我心中,在我眼里,当然是阿满好看,少给我下套。” 吉量认可道:“对,你说的对,不过这肃老王爷也是倒了血霉,生了这么个能嚯嚯的女儿,不知道这段时间待在京都,又要招惹多少麻烦哟。” 温执玉则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等着祝星冉回来。 这边,鱼幼沅也懒得理那端慧郡主的贴身奴婢,表情冰冷的对那些护卫说道:“给本姑娘把她们从登天长楼扔出去,顺便从楼上到楼下巡视一遍,让伙计们都记住端慧郡主这张脸。” 领头的护卫说道:“是,大姑娘。” 鱼幼沅又叮嘱道:“还有那个贴身奴婢,也一起押过去。” 躺在地上的端慧郡主听到鱼幼沅这样做也无可奈何,眼底尽是满满的不甘和怒意,心里也全都是怨恨。 更不明白的是,一个小小的登天楼的老板和小姐,为何会敢这么对自己大打出手?这京都不是号称天家根下么,怎会有如此猖狂的人。 以前自己进京都的时候,也没见过有人说起过呀。 两个护卫走向前将端慧郡主很随意的架了起来,端慧郡主哪里能经得住他们这般粗鲁的动作,可想叫唤也没了力气。 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拖拖拉拉的下了登天长楼的顶层。 端慧郡主最气的一点是,在场的这么多达官显贵公子小姐,竟没有一个人为自己求情,全都是冷漠恶毒的人! 在场的众人看端慧郡主被拖了出去,有的甚至拍手叫好,有的甚至在诉说着端慧郡主这几次进京都所做的恶行,有的甚至在咒骂着端慧郡主。 里面怨气去最重的是公子小姐们,他们实在是对这端慧郡主喜欢不起来,这端慧郡主基本上去过在场众人近一大半的人家里过。 上门干什么呢?当然是打秋风了,处处占便宜,看着什么好都要敲打敲打他们这些公子小姐。 更气人的是,端慧郡主还抢别家姑娘的订了亲的夫婿,见过夺人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夺人夫的,就这一点跟那强抢民间妇女的恶霸有什么两样呀。 真不敢相信她是肃老王爷最宠爱的女儿,真是开了眼界。 鱼幼沅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看着祝星冉,祝星冉见她盯着自己看,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鱼幼沅一个劲的摇头,“没有没有,公主姐姐,我回头能去你府上玩玩么。” 祝星冉有点疑惑,但还是答应道:“可以。” 鱼幼沅笑得极其开心,主动拉着祝星冉的手,“那就说好了,公主姐姐,我先回台上了。” 祝星冉道:“好。” 鱼幼沅有运起内力,借力飞身到了大台上,喜气洋洋的对台下的众人宣布着:“赤霄剑已经以一百万金钱子被蒋小公子拍下了,各位尊敬的买主,可还有意义?” 台下众人摇头,“没有。” 而且他们也不敢有,这是蒋老国公自己认下来的小孙子,端慧郡主没眼力劲,嚣张惯了,不怕蒋老国公一家,可不代表他们也不怕呀。 “赤霄剑拍卖完了,后面还会接着拍卖其他宝物,各位尊敬的买主不要心里抱憾。”鱼幼沅笑容温婉,又恢复了以往的腼腆模样。 要不是众人刚刚亲眼目睹了她暴打端慧郡主,可能都要觉得是自己脑子出幻觉了。 鱼老板看着女儿回到台上满意的笑了笑,坐到台上备好的椅子上,悠闲的瞧着台下的众人。 祝星冉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温执玉虽面带笑容,但心里已经铁定了,从登天长楼出去后,好好的叫人把端慧郡主收拾一遍。 息竹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儿,直接靠在了墨尘的肩膀上,“借你肩膀一用。” 墨尘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莫名的动了几分。 想起姻缘殿内千缘大师的话,就有意无意的斜下眼,看着息竹。 在墨尘的视角,息竹的睫毛很长,皮肤也白皙如玉,鼻子也很高挺,再往下看,就是嘴唇,红润无比。 如果亲吻上去,感觉会不会很柔软?墨尘突然惊了一下,他、他是在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想法? 息竹坐起身子,看着墨尘,“你怎么了?” 第119章 也许这就是命 墨尘怔怔道:“没什么。” 息竹觉得墨尘从姻缘殿出来后就别别扭扭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身体不太舒服,有点担忧的问道:“好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墨尘眨巴着眼睛说:“没有。” 息竹认真道:“确定没有啊,生病了,一定要说出来,给阿姐做侍卫也要有个好身体。” 墨尘点着头,手动把息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息竹也不拒绝,继续看着台上的人进行拍卖。 可目睹这一切的知微都勾成翘嘴了,顾恒无奈,轻声说道:“知微同志,管控一下你的嘴角,不然等会儿磕上头了,叫出来了怎么办。” 顾恒双手捧着脸,悻悻的看着顾恒,“确实是上头了,他们这举动很难,不让人误会呀。” 顾恒接道:“你总盯着他俩看,怎么不看看我?” 知微笑说:“看你看你。” 顾恒又道:“我有个表妹,与咱们不是一处的,用咱们的话说就是小说作者,是专门写这种的,回头给你带几本呀。” 知微拉着他的小手臂,眼睛都泛光了,“我靠,真的假的。” 顾恒拍了拍她的小手,“真的已经不能再真了。” 注意他们俩的不止有知微,还有祝星冉,还是有一丁点小糟心的。 温执玉安慰着祝星冉,“也许这就是命,就像你我一样。” 祝星冉抿了抿嘴,“嗯嗯,我知道,璟之。” 大台之上,鱼幼沅介绍着展示台上的一只青玉色手镯,说道:“各位尊敬的买主,这只青玉色手镯叫做雪落琉璃青玉镯子,起拍价为十万金钱子。” 鱼幼沅刚说完起拍价,台下众人就纷纷开始加价了。 “我家夫人出十一万金钱子。” “本少爷出十一五千金钱子。” “我家小姐出十二万金钱子。” “我家老爷出十五金钱子。” 知微问着顾恒,“这雪落琉璃青玉镯子是什么来头?” 顾恒略懂一些,就为她解惑道:“这雪落琉璃青玉镯子是月国开国皇后带过的,做这镯子的玉石已经快没有了,几百年前挺泛滥的,但现在越来越少了,物以稀为贵。” 知微应道:“这样呀。” 温执玉觉得这镯子不错,可他记得祝星冉手上也带了一只镯子,祝星冉与他说,过那是她父亲,亲自打给她母亲上官思婉的玉镯子。 最终,雪落琉璃青玉镯子以十六万金钱子被柳府的夫人买了下来。 过了一个时辰后,顾恒叫价以二十万金钱子买下了一条粉红色玉石水晶项链,这是他日后要挑个时机送给知微的。 后面拍卖的东西,祝星冉只是瞧了瞧,就对温执玉说:“璟之,我们回去吧。” 温执玉道:“好。” 一行人起身的时候,只有墨尘和息竹还一动不动的。 一看,原来是息竹又睡着了,花稔尚且抬手想把息竹拍醒,却被墨尘用手挡住了,“我来吧。” 墨尘轻轻的拍了下息竹的脸,息竹就醒了,他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 祝星冉眼弯着浅笑,“该回去了。” 息竹有些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伸了伸腰,“好。” 随后又满血复活了一样,墨尘跟在他身后,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祝星冉不奇怪息竹会这般,以前小的时候息竹上学堂就,每节课都能打着瞌睡睡着,爷爷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听教书先生讲课,他来了句:“爷爷,教书先生的嘴一直不停,我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 更别说像拍卖现场这么大的地方,息竹也能睡过去。 乘上马车,一行人回到了镇国公主府,祝星冉一进府门,苏红就走了过来。 她手上拿着明红色帖子,嘴里念叨:“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祝星冉问:“怎么了?苏姨。” 苏红把米红色帖子递给了祝星冉,说道:“这是宫里递来的帖子,是位老嬷嬷带着几个小宫女一起来的。” 温执玉打眼一看,就说:“是宁太后。” 祝星冉打开了帖子,“是宫宴邀请帖,为了义阳公主回到大昭专门举办的,不过,这宴席场地设置在了欣蓉园。” 欣蓉园是大昭皇宫中最大的花园,它是先帝为宁太后建造的。 温执玉勾着唇,“倒是奇怪,她没把这举办地点放在金阳殿上。” 张林也走了过来,听到自家殿下说这话时就接道:“依奴才看,没准是宁太后向皇后和皇后娘娘提过,结果被驳回了。” 祝星冉很认可,前世义阳公主回来办的宫宴就是在金阳殿。 为此,昭煜帝和琼皇后都非常生气,文武百官也议论纷纷,文官认为宁太后此举实在不妥,过于小题大做,看重义阳公主了。 皇宫中有那么多闲置的地方不去举办宫宴,非要挑个金阳殿来举行。 武官大多都是为祝老将军和祝星冉,还有昭云军鸣不平,金阳殿是非重大年节不开放的节,为昭云军举办凯旋庆功宴,也是为了彰显他们给大昭的力的功劳。 这样一对比,不就是在说她宁太后的女儿义阳公主比这祝家爷孙和昭云军功劳大多了,厉害多了。 难听一点的就是,祝家爷和昭云军还比不上她宁太后的女儿义阳公主么。 吉量和湘叶捏着自己的下巴,齐声道:“公公说的有道理。” “是后日晚上的。”祝星冉说了时间点儿。 苏红提醒道:“大小姐,晚膳已经备好了膳。” 祝星冉点头,“好,辛苦苏姨了。” 本以为温执玉会与祝星冉一起用晚膳,可他对祝星冉说:“阿冉,我就先打道回府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祝星冉笑道:“好。” 临别前两人拥抱了一下,知微看七皇子温执玉都走了,她看着顾恒,“你不走?” 顾恒转头看着祝星冉,“公主,我能留下来用晚膳吗?” 祝星冉说道:“能。” 顾恒拱了拱手,“谢谢公主。” 随后到了正堂用晚膳,祝星冉刚想问妹妹祝予安怎么没来,就想起来了妹妹祝予安离开京都,去天外境找穆若风了。 第120章 我家殿下让你滚开,你就滚开 温执玉刚坐上马车,就对车夫说道:“去皇宫。” 吉量和湘叶各自骑着马,越走越不对劲,吉量挠挠挠头,“这不是去皇宫的路上吗?咱们不回府么。” 湘叶朝他说道:“你傻呀,要是打道回府就不从这走了。” 吉量憨笑,“有道理,有道理,是我自找没趣了。” 小半个时辰后,温执玉就到了皇宫大门前,看守大门的侍卫见到来人是七皇子温执玉也没拦着,只是浅行一礼,“参见昭王殿下。” 温执玉等等点头就走进去了,看守大门的侍卫觉得奇怪,其中一个问道:“昭王殿下怎么这个点来皇宫了?” 另一个侍卫回道:“别问那么多。” 温执玉一进皇宫大门就向宁太后的华蓉宫走了过去,其间华蓉宫的宫女把他拦在了门外,“昭王殿下,请容奴婢进去禀报一声太后娘娘。” 温执玉冷眸下垂看着那宫女,“不必。” 宫女正要再开口说话时,湘叶的佩剑就抵在了那宫女脖子处,故意凶神恶煞的说道:“我们家殿下说不必就是不必。” 宫女满脸的惊恐,动都不敢动,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把她杀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 另一个宫女也看傻了眼,瘫坐在地上,不敢说出一个字。 温执玉大步走进华蓉宫,湘叶和吉量也紧随其后,湘叶小声笑道:“吉量,你看见那宫女没,都吓傻了。” 吉量撇了撇嘴,“她们都是在宫里当差的奴婢,说几句吓唬吓唬不就得了,你还把剑抵在人家脖子处。” 湘叶手中拿着自己的佩剑摩挲着,“难得进一次宫,还是宁太后的华蓉宫,当然得整点好玩的。” 温执玉想也没想就走到了华蓉宫的主殿,路上有宫女见到她是很惊讶,想要上前引路时也被温执玉冷冷冰冰说出的两个字:“不必。”给打发了。 那些宫女很少见到温执玉会来到宁太后的宫里,以为这事和宁太后并告过了,就也没多问什么了。 主殿内,端慧郡主和义阳公主还在上演着相见恨晚。 当着宁太后的面,两人大声合计着怎么去算计祝星冉和那蒋老国公新认下的孙子顾恒。 她们哪里知道危险阵一步步向他们逼近,宁太后还在高台之上坐着品茶,右手臂上的痛提醒着她要时时刻刻预防着昭煜帝这些人。 宁太后喝完一口茶,再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时,就见到了温执玉从殿外走了进来。 端慧郡主没想到温执玉这个晦气玩意儿会来到宁太后的华蓉宫,害怕的跑到了台上,躲在了宁太后身侧。 “皇祖母,就是温执玉,他在登天长楼就坐在镇国公主祝星冉那个贱人身边,他就那样看着孙女被别人欺负,怎么说孙女与他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得叫他一声表哥,他连帮孙女都不帮。”端慧郡主的语气委屈极了,仿佛欺负她的人是温执玉一样。 宁太后不耐的问道:“他能向着你?” 义阳公主也好多年没见着温执玉这个侄子了,走上前说道:“这不是执玉么,多年不见,你也长大了。” 站在温执玉身边的湘叶,冷哼了一下,心道:“这狗屁的义阳公主又是充的哪个长辈,搞得好像自己是先帝那一辈的似的。” 吉量也在心里说道:“我们家殿下可不想与你这人叙旧,多说一句话,那才叫做晦气。” 温执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滚开。” 显然,义阳公主并没料到七皇子温执玉会这么对她说话,就怒道:“温执玉,你说什么?好歹本宫也是你的姑姑,和你父皇是兄妹,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 温执玉没理她,湘叶笑的邪乎,颇有一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朝义阳公主说道:“皇上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你是哪一个?” 义阳公主高傲的回答道:“本宫是母后唯一的女儿义阳公主,你这狗奴才真是瞎了眼了,敢这样质问本宫。” 湘叶也不生气,“我是狗奴才,那也是昭王殿下的狗奴才,我们家殿下只认长公主为姑姑,你算哪门子的?” 宁太后看温执玉身后的一个侍卫也敢这么羞辱自己的女儿,就怒道:“放肆!” 湘叶听到了,也跟没听到一样,他一脚踹开了,挡在温执玉面前的义阳公主。 义阳公主一个猝不及防就栽在了地上,大殿内没有宫女,是有宁太后身边的魏嬷嬷,可魏嬷嬷离她那么远,也来不及搀扶她呀。 “我家殿下让你滚开,你就滚开,刷什么存在感?”说这话的是吉量,不屑的打量了义阳公主一眼,就继续跟着温执玉往前走去。 宁太后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知道温执玉发什么疯,来到她的华蓉宫。 好在温执玉停在了台阶前面,并没有上来,宁太后稳住自己后,就斥道:“你来这干什么?哀家的华蓉宫不欢迎你。” 温执玉看向宁太后身侧的端慧郡主,“你,下来。” 端慧郡主又不是傻子,她才不下去呢,看温执玉这副凶样,找她一定没好事。 宁太后知道温执玉说的是端慧郡主,毫不犹豫的就拽着端慧郡主的手臂问着:“她?” 温执玉冷道:“是。” 宁太后提着慈祥的笑,“她是哀家的孙女儿,同样,你也是哀家的孙子。” 湘叶听这话倒是不像是祖孙之间的温情,倒像是骂人的。 温执玉可不管那么多,当然,他也没有强制让宁太后把端慧郡主让出来。 他神情如冬日的雪般冰冷,眼中尽是杀气,可嘴角上扬了一抹平淡的笑, 那笑让宁太后刚定下的心又慌乱了起来。 端慧郡主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眼,反应过来后,她又没做什么事招惹了这晦气玩意儿,怎么一来就冲着她。 “本王只说一遍,端慧郡主纵使你的父王肃老王爷在如何疼爱你,也保不住你。”温执玉这话说的威胁意味极重。 宁太后蹙深了眉眼,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对端慧郡主下手么。 听温执玉提到她的父王,端慧郡主就站直了身杆,“温执玉你嚣张什么?你还知道我父王是肃老王爷,那你还敢这样威胁我?” 温执玉淡淡道:“威胁又如何,在京都这些日子最好老实点,否则缺胳膊少腿后再见到肃老王爷就来不及哭诉了。” 第121章 长公主?本宫才是长公主 端慧郡主缩了缩脖子,这晦气的温执玉比两年前更狂妄了。 自己不就是教训了一个镇国公主是没得丫鬟么,又没教训他府上的,居然追到宫里来了。 义阳公主愤恨地看着温执玉等人的身影,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公主? 她最恨的就是昭煜帝把温九曦那个狐魅子封为了长公主,明明自己才是先帝和母后最疼爱的女儿,应该封自己为长公主才是,怎么就轮得到她温九曦了。 “温执玉,要不是你父皇,本宫何至于沦落如此?”义阳公主厉声的质问着,手都握成了拳型,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很快,鲜血就染红了她的指甲。 见温执玉没搭理她,义阳公主就继续抱怨道:“长公主?本宫才是长公主,她温九曦算什么东西?一个卑贱商户之女生出来的孩子,先帝能给她封为公主就已经不错了,温知熠登基后还把她封为长公主,真是笑话。” 宁太后看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是心生怨恨了,点头示意魏嬷嬷走下台去安抚一番。 可魏嬷嬷走到义阳公主身边伸手扶她时,却被推到了一边。 泪水打湿她的眼角,义阳公主抬头望着宁太后,“母后,难道女儿说的不是事实吗?” 宁太后知道她委屈,可这又怎样呢?这已经不是先帝还在那会了,先帝都死的快有二十年了。 自家殿下没开口,湘叶忍不下去了,转身就对义阳公主嘲讽道:“义阳公主,你是公主,你高贵,你了不起,可你的行径有哪一点是皇室公主能做出来的?” 宁太后看温执玉身边的一个护卫都敢这么对她的女儿义阳公主叫嚣着,朝湘叶怒斥道:“放肆。” 以为湘叶会怕她,可湘叶却移到了自家殿下温执玉身后,对上宁太后的冷眸有时候不逊色,“太后娘娘,你要吼就吼我家殿下,我是殿下培养出来的人。” 吉量在一旁都看傻眼了,湘叶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殿下把他也调到身边做护卫,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宁太后上哪敢吼温执玉,现在不仅端慧郡主觉得温执玉是灾星,就连宁太后也觉得这温执玉是灾星。 尤其是从半年前开始,温执玉就总是时不时的去针对她安插在前朝的眼线,好在并没有动她母族的人。 温执玉看着宁太后,说:“你估计还不知道吧,朝廷偷天贪污案与宁绪也有关系,估计人已经在大皇兄的清白刑宫了。” 宁太后真的要破碎了,她心里刚想着没有动她母族的人,这会儿子温执玉这个灾星就告诉她这个消息。 “什么?为什么哀家不知道?”宁太后下意识的说道。 温执玉撂下这句话,就转身了,他瞥向义阳公主,“先帝都死了多少年了?别总把他老人家拉出来给你挡祸。” 义阳公主满脸通红,她真想上去用双手抓花温执玉的脸,可却怕又让他身边的护卫给踹一脚。 只好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满眼仇恨的看着温执玉离开主殿。 义阳公主撑不住身子,又倒了下来,她悲惨的大声嚎叫着,“母后,女儿刚回到您身边,就受了这么大委屈,难道就任由别人这般欺负女儿?” 端慧郡主也接着说:“皇祖母,你也要孙女做主啊,孙女在登天长楼只是骂了一个丫鬟一句,这晦气的温执玉就追到宫里来,追到您的面前来威胁孙女了。” 宁太后也有说不尽的委屈,她跟谁抱怨去,让谁跟她做主去? 此时的宁太后又开始怀念先帝还在的时候了,说不后悔是假的。 倘若是先帝在他身侧,断不会让温知熠和温执玉这父子俩如此欺负自己。 可想一想,何尝不是自己作的?先帝那般宠爱疼爱自己,自己却为了家族利益,为了权势,不断的算计先帝。 当心里有这一想法的时候,宁太后震惊了,不、她不会错的,她也是为了宁氏家族能在京都成为旺族,她能有什么错? 先帝给她的一切,都是先帝心甘情愿的。 宁太后转过头看了看端慧郡主,又看了看跪坐在台阶下的女儿义阳公主,轻声安慰着:“后日,待到后日,哀家一定会为你俩报仇的。” 端慧郡主不知道后日是什么,就问道:“皇祖母,后日怎么了?” 宁太后垂下眼睛,“为义阳举办的回宫盛宴,在欣蓉园。” 端慧郡主眼睛一滴溜,脑子里就有个坏主意一闪而过。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到时候宴会上肯定会有很多官家公子小姐,自己得好好的谋划谋划,报一报在登天长楼的仇。 温执玉,本郡主拿你没办法,难道还拿镇国公主和那丫鬟,还有登天长楼的小贱人,没办法么。 魏嬷嬷长叹一口气,又走到了义阳公主身边,双手递到了她面前,好言好语的劝道:“公主,您的委屈不仅太后看在眼里,老奴我也看在眼里,可七皇子温执玉有皇上的疼爱,他自己手上又有兵权,能文能武的。” “太后娘娘他老人家也没什么办法,能把他怎么样。若公主真的想报仇,为自己一雪前耻,那就在后日的宫宴上好好谋划谋划。” 义阳公主瞪向魏嬷嬷,她再次打开了魏嬷嬷的双手,她听不得别人夸温执玉那个灾星,“魏嬷嬷,本宫是看你老糊涂了。” 魏嬷嬷怔愣,也注意到了是自己说的话引义阳公主不快了,卑躬屈膝的弯声道:“是老奴的错,还请公主见谅。” 宁太后呼着重气,身后的端慧郡主快速的走向台阶跑到了义阳公主面前,“姑姑,我们俩联手吧。” 义阳公主站了起来,看向眼前的端慧郡主,“你有计谋?” 端慧郡主坏笑,“自然,就看姑姑愿不愿意与侄女一起了。” 义阳公主自然是愿意的,她巴不得在宫宴上算计温执玉,让昭煜帝尽失脸面。 宁太后看着两人合谋也没拦着,也许是该放手,让她们给自己出出气了,而自己只需要帮她俩找好后路就可以了。 第122章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宁太后一挥手,就有一道黑影闪到了她面前:“你,去长司院告诉他们,无论如何,朝廷滔天贪污案都不能和宁绪沾上关系。” 黑影应道:“是,太后娘娘。” 等端慧郡主和义阳公主朝宁太后这边看来时只看到了一道虚影。 义阳公主这才想起来,温执玉那个灾星在自己母后面前说舅舅的近况了。 恢复了理智的义阳公主,抬头问着宁太后:“母后,舅舅他?” 宁太后摇头,“没事的,他们动不了的。” 离华蓉宫的温执玉,又朝琼皇后的临华宫走去了。 湘叶和吉量在他身后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湘叶眯着眼,“义阳公主和端慧郡主凑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京都的公子小姐的灾难。” 吉量连忙点头,“这两个女子一样坏,不过义阳公主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到大昭。” 温执玉听到后,就直接说道:“澜国二皇子死了。” 吉量和湘叶一脸的震惊,湘叶恍然大悟了,“难怪,难怪义阳公主会偷偷摸摸的回到大昭,那澜国二皇子的死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温执玉回道:“很有可能。” 吉量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义阳公主不光在窝里横,在外也一样横啊,那可是她的夫君。” 湘叶瞅向他,“什么夫君不夫君的,我可是听说了,义阳公主和澜国二皇子轩辕陌州感情根本不好,嫁到那边的时候就迎来了一屋的好姐妹。” 很快,温执玉就来到了琼皇后的临华宫,看守大门的宫女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着礼,“奴婢见过昭王殿下。” 到了主殿,温执玉并没有看见昭煜帝和琼皇后,就走到了后花园。 果然,他们都在这里用膳,昭煜帝和琼皇后见到温执玉时,还有些小惊讶。 昭煜帝乐呵呵的朝温执玉说道:“执玉,你来得正好,你四皇叔差点在外面睡着了,还好你父皇我不放心他,派人悄悄的跟着。” 琼皇后笑道:“就你想的周到。” 贤王温承明不好意思的自罚了一杯酒,“谢过皇兄了。” 昭煜帝道:“欸,承明,说这话就生分了。” 温执玉走到石椅前坐了下来,没有说事,只喊了句:“父皇。” 琼皇后放下酒杯,问道:“怎么了?执玉。” 贤王温承明脸上浮着绯红,打趣了对温执玉说:“执玉,是不是皇叔在这里坐着?你不好开口啊。” 温执玉浅笑,“没有,只是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昭煜帝因为一杯酒下肚后,看向温执玉,“说吧。” 温执玉严肃道:“父皇,你知道澜国二皇子轩辕陌州的死讯么。” 贤王温承明着实没有想到,温执玉会说这话。 琼皇后夹着菜递到嘴边停了下来,“你父皇大概也猜到了。” 贤王温承明道:“死了?那就难怪义阳公主会这么早回到大昭了。” 昭煜帝接道:“不出一个月,澜国那边一定会派人过来的,如果他们要义阳公主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昭煜帝提到义阳公主就头疼,世间能有这种女子真是不幸,怎么说宁太后也聪明半生,居然能生出像义阳公主这么蠢笨的孩子。 你回来嘴边挂着的不是先帝就是先帝,先帝可是含恨而终的,怎么好意思提先帝的。 “那后日的宫宴上,父皇、母后你们会去吗?”温执玉问向两人。 昭煜帝嗤笑,摆了摆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去,你父皇我见到她们母女俩都头疼。” 琼皇后咬着一口鱼肉,“你母后我也不去,不过是回宫宴会,让宁老太婆自己去折腾。” 贤王温承明没有说话,心情有些低落,昭煜帝看见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咱哥俩继续喝着,管她的呢。” 温执玉见此,就道:“那我去。” 昭煜帝和琼皇后扭头看着他们这个小儿子,异口同声道:“你去干什么?一点不像你的作风。” 温执玉微笑,“宁太后手上已经没有威胁大昭的隐患了,当然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贤王温承明要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其它四处养的私兵地点找到了?” 昭煜帝秒变严肃看向了温执玉,琼皇后接道:“真的?” 温执玉点头,“找到了,是阿冉找到的。” 又看着昭煜帝,“父皇,随时可以出兵围剿。” 昭煜帝认真思索了一下,大笑道:“好,好极了,原本我还想着怎么着也得个三年,才能去除宁太后手上的这些隐患和筹码,没想到你们小两口这么给力。” 小两口?这话温执玉爱听,贤王温承明没想到宁太后的报应会来的这么快,就问着昭煜帝:“皇兄,你会立马处死她吗?” 昭煜帝摇头,“不会,到时候关入天牢,她手上粘了那么多条无辜之人的命,立马处死太便宜她了。” 琼皇后深有体会,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派的本宫一生不能有孕,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让她那么爽快的死去?” 说起仇恨,前世阿冉的死也有宁太后的加持,温执玉知道祝星冉为什么会一凯旋就能在昭平大街上看中温言川那畜牲。 其中就是宁太后让温言川要做打算,与其说她是为温言川登上帝位做准备,不如说是为了自己日后掌握大昭权力做准备。 “宁老太婆剥夺了本宫作为母亲的资格,不到她真正死掉的那一刻,本宫也会一直折磨着她的。” 见琼皇后上头了,昭煜帝轻声细语道:“放心,灵儿。” 贤王温承明低下头,心里说着自己无能,自己的亲生母妃是宁太后逼死的,可是她又收养了自己,这近七、八年的母子之情有几分假,又有几分真呢? “那要是这样说的话,我跟你父皇就要去这场宫宴了。”琼皇后打心底有些激动。 昭煜帝的亲生母妃也是宁太后害死的,物证人证早就准备好十几年了,就等着宁太后彻底落幕的那天。 温执玉又问着:“那温言川呢?” 提到五皇子温言川,昭煜帝一阵沉默,“他?” 琼皇后看戏般的瞧着昭煜帝,“对啊,那老五怎么办?” 昭煜帝撑着脸,“当然是找澜妃算账去,今日她还敢把她那个情郎带到朕的面前,真是胆大妄为。” 第123章 心慈手软 “不,儿臣的意思是,父皇会怎么处置温言川。”温执玉认真的问着昭煜帝。 昭煜帝有一丝丝犹豫,“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会先赐死澜妃和她身边的那个情郎。” “至于老五,要么就遣返回澜国,要么就变为庶人,他与皇位是没有可能性的。” 温执玉觉得昭煜帝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他不是父皇的孩子,对么。” 昭煜帝眼神犀利的看向他,“是,老五的确不是我的孩子。” 温执玉又问:“那为何要留着他的性命?他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琼皇后也是有些复杂的看着昭煜帝,“小七说的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昭煜帝低下眼眸,他确实不忍心杀了老五,毕竟也是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孩子。 如果不是宁太后,如果老五是自己的孩子,他想他会很喜欢老五。 贤王温承明能理解昭煜帝的心情,“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够杀头的了,宁太后一心想要掌握大权,把老五培养的野心勃勃,你父皇这样做,可能比杀了老五,还让老五难受。” 温执玉是不可能轻轻松松就放过温言川的,倘若没有这一次重来的机会,倘若不是他带着记忆,那这一世还会重蹈覆辙。 就算他放过了温言川,祝星冉也不会放过温言川的,他欠了祝星冉那么多,是注定要用命来偿还的。 “父皇,既然要处置宁太后和温言川一党,那到时候宫宴上,那些受邀的臣子怎么办?”温执玉知道能去宁太后为义阳公主办的宫宴上的臣子,大部分都是宁太后一党的。 “该贬的眨,该杀的杀,有二主之心的人,就不能放在朝堂上用了。”昭煜帝眼神很坚定。 “好,有父皇这句话,我就放开做了。”温执玉给自己倒了杯酒。 琼皇后有些神伤,“宁老太婆就留给我吧,我要慢慢的折磨她,一刀要了她的性命,太便宜她了。” “介时,儿臣会调侍卫把欣蓉园围起来,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温执玉喝了口酒道。 四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每个人都有大仇快要得报的赶脚,琼皇后眼带着笑道:“商量好了就个好,后日我们就收网。” 温执玉站起身,“父皇母后,四皇叔,儿臣就不多留了。” 昭煜帝淡淡点头,“嗯。” 温执玉对三人浅行一礼后才离开了花园,昭煜帝问着琼皇后和贤王温承明:“你们有没有感觉,小七对老五敌意很大?” 琼皇后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老五都干了那么多事了,也就你这个便宜老爹敌意不大,就放在其他国家,早就赐死了,你还留他一条性命。” 琼皇后现在是对温言川没了,一点小时候的那种疼爱了,这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宁太后抚养长大的孩子。 “我也觉得我有些心慈手软了。”昭煜帝扭过头看向贤王温承明。 贤王温承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兄,比起心慈手软,可能皇弟我更胜一筹,那日在华蓉宫我只是在她的右手臂上扎了一刀。” 听到贤王温承明的话后,昭煜帝和琼皇后面面相觑,明显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随后淡然一笑,昭煜帝说:“还好,你只是扎了她一刀,要是真把他弄死了,你皇兄我还得给你找个理由垫底。” 这一说笑氛围就不一样了,昭煜帝开始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处理完宁太后和老五,我是不是就可以把皇位丢给小七了。” 琼皇后扶额,“怎么老想着坑小七,他都还没成亲呢。” 贤王温承明轻说道:“我回京都回的有些急,只从小七口中说过,那姑娘是祝老将军的大孙女叫祝星冉。” 昭煜帝高兴道:“对,没错,这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还能打,与小七最为合适。” 琼皇后很认同,“关键是他俩也看对眼了,小七说只娶她一个人。” 贤王温承明笑,“那就好,不知何时成亲,以后我就在京都了,我可以为他们主持成亲之礼。” 说到什么时候成亲,昭煜帝虚心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成,成亲,一定成!我看明年就不错,也甭等什么三年后了,都快成老姑娘了。” 琼皇后抽了抽嘴角,“眼下宁太后和老五一党已经没了威胁,养私兵的几处地方也找着了,你是想赶紧退位,出宫游玩吧?” 昭煜帝啧声,“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也老了,也该退位了,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不能享受享受了?再说我不也带着你一起去吗?” 琼皇后夹了一口菜,小声嘀咕道:“还真是,怎么说你都有理。” 贤王温承明笑着,“都可以,我这个当皇叔的会好好准备的。” 这边,温执玉出了琼皇后的临华宫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皇宫外的镇国将军府。 镇国将军府的守门护卫看是七皇子温执玉,疑惑他为什么要个时候来。 温执玉下了马,去进镇国将军府找祝星冉,而祝星冉此时正在,摆弄着手中的一盆栀子花的小苗子。 见温执玉这个点来,就问:“怎么了,璟之。” 温执玉停在院门口,又走近了几步说:“阿冉,后日的宫宴,父皇会对宁太后和温言川下手了。” 祝星冉手中动作一停,微怔的扭头看着温执玉。 她立马放下手中那盆栀子花的小苗子,激动的问道:“真的?” 温执玉点头,“是。” 晚上的风吹的有些冷,两人进了屋,花稔刚烧好的热水,正要端过来时就看见了两人在商量事情,识趣的退了下去。 知微看她出来了就问:“怎么了?花稔姐姐。” 花稔笑道:“大小姐和殿下有事相商,咱们在外面守着就行。” 知微道:“好。” 屋内,烛火摇曳,两人坐在木椅上看着对方。 祝星冉率先开口问道:“那父皇打算怎么处置?” 温执玉说道:“父皇会先赐死温言川的母妃和他的亲生父亲,然后囚禁宁太后,把她交给母后。” 祝星冉最关心的是昭煜帝会怎么处置温言川。 “至于老五,父皇不打算杀他,会把他遣返回澜国或者贬为庶人。” 听到温执玉口中所说的处置,祝星冉有些失望,昭煜帝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 “为什么不杀了他?”祝星冉眼睛有些猩红,心中充满怨恨和不甘。 温执玉知道她难受,把她揽在怀里,“父皇说,这样对待老五比杀了老五,还让老五难受。” “可是看着他这样活着,我更难受啊。”祝星冉说道。 她不想让温言川这一世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她就是想让温言川生不如死。 只要温言川活着,就算是囚禁在府中,她也不会让温言川好过,还有他身边的祝清雅。 “如果把他不是父皇亲生孩子的事情透露给外面的人呢。” 祝星冉还没说完,温执玉立马打断她这个想法,“不行,杀他不一定非要这一条路可走。” “那还有其他的路吗?”祝星冉掉下一滴泪。 前世她未出生的孩子,被温言川一箭射杀的妹妹,还有爷爷和镇国将军府下几十条性命,都是死于温言川之手。 “到时候再看,不一定非要光明正大的杀了他,假如他是被父皇遣返回澜国,我们就在途中安排刺客,把他却下来。” “假如是贬为庶人,发配到大昭其它地方,我们也可以找人替代他,然后悄悄的把他带回京都,交给你,随你处置。”温执玉揽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祝星冉冷静下来,在脑中仔细分析了一下,“好,刚才是我愚蠢了。” 第124章 同时娶为平妻 同时,被禁止在平王府里的温言川也没闲着。 “什么?你是说母妃向父皇求了,本王和元嘉表姐的赐婚圣旨?”温言川大喜过望,他以为不用再娶薛嫣语了,在原地来回踱着步。 中年女子笑的慈祥,“是的,王爷,澜妃娘娘说让元嘉公主也嫁给你,作为平妻。” 此人正是澜妃的心腹枝嬷嬷,是当年澜妃送亲队伍中老轩辕皇指定到澜妃身边的人,说白了就是时刻监视着澜妃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澜妃早已就收买了枝嬷嬷。 听到“平妻”二字,温言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对着枝嬷嬷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枝嬷嬷依旧笑着说:“平妻,澜妃娘娘说了,右相家的那位嫡次女薛嫣语会同元嘉公主在半个月后嫁给王爷你。” 温言川皱着眉,“可本王不想娶薛嫣语,前阵子的纳侧妃宴上也只是那么一说,想着日后可以圆过去的,都怪那些人在朝堂上提及。” 温言川承认是自己的错,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枝嬷嬷摊摊手,“元嘉公主是澜妃娘娘亲自跑到临华宫,在皇上和琼皇后面前为王爷你求的,而且为了这事,澜妃娘娘还向皇上把你的囚禁时间从三个月改为了半个月。” 温言川这才舒展了眉心,不悦道:“好吧,本王知道了。” 枝嬷嬷向温言川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宁霜从正堂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婢女,那婢女手中端着刚熬好的鸡汤。 温言川见来人是宁霜,脸上就挂上了几分笑意,温柔道:“霜儿,你来了。” 宁霜勾着一抹甜美的笑,“王爷。” 侧过身就端起了那碗熬好的鸡汤,右手拿着汤勺,舀了一勺递到了温言川的嘴边,“王爷,你尝尝这鸡汤,是妾身刚熬好出锅的。” 温言川夸赞道:“还是霜儿贤惠,不像有的人就只会跟本王大吵大闹。” 没错,这些日子过去了,祝清雅被温言川彻底厌弃了。 如今真的只是平王府的贵客,祝清雅终究是没能斗宁霜。 就连祝清雅身边的那个青萝也是根墙头草,直接反水来到了宁霜边。 可利用完的人,宁霜是不会留她在府中的,借着由头就将青萝给打发了,后面宁霜就买了杀手,把青萝给解决在回乡的路上了。 祝清雅现在在平王府里极其尴尬,因为温言川已经不去她那里了,府中的下人也是议论纷纷。 他们猜测着温言川到底会不会那雅小姐为侧妃,正妃的位置就不用想了,雅小姐,到底是个小官的女儿,去家中已无人在了。 而且他们也听说了庆功宴上祝清雅与镇国公主祝星冉的事。 温言川喝下一口鸡汤后,在宁霜的左脸落下一吻,“本王可真是爱死你了。” 宁霜羞红了脸,“王爷,还有下人在呢。” 温言川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本王对你的宠爱,全府上下皆知,不必躲躲藏藏。” 宁霜欣慰一笑,果然,所有男人都喜欢温柔知礼的女子。 祝清雅整天有事没事的去闹温言川平王,肯定会耗尽温言川对他的喜欢。 宁霜在这期间给祝清雅摆了一刀,买通了与宁霜订过娃娃亲的赵规,并把他请到了府上。 祝清雅非常讨厌这个人,娃娃亲是老一辈人定的,她的父亲早已去世多年,且这个人不学无术,好吃懒做,还敢上平王府来找她。 温言川不知道祝清雅的这些私事,他和祝清雅认识的时候,祝清雅就是个可怜小女孩的模样。 一见钟情也是真的,可是温言川这个人本来就花心,指望他长情倒不太可能。 宁霜在祝清雅的茶水中下了迷药,加上有青萝反水站到他这边,祝清雅根本就没有还手和辩解的余地。 赵规一看到被迷晕了的祝清雅就扑了上去,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宁霜带着温言川走了进来,正巧撞见了。 温言川嘴上说着没事,心里不知道有多厌恶,尽管祝清雅如何解释,温言川都不想听。 唐嬷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醒来后的祝清雅听闻事情的前因后果,愤怒到了极点,祝清雅没控制好情绪,跑到温言川面前吵闹了起来。 “明明你当初承诺让我做你的王妃,可如今你却先纳了宁霜入府为侧妃。” “难道你当初跟我说的都是假话?” “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可是在这世上,你居然不信我,这一两年我都跟着你,你也不仔细想想,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跟一个自己根本不太熟的人搭上线?” 温言川只当她是在胡搅蛮缠她,“既然你与那赵规有情,又何苦浪费那一两年时间跟在我身边,难道就只是为了本王这平王的名头?” 宁霜那时见他们吵得火热,就进去当了好人,说起了好话。 她不出现还好,一出现祝清雅就控制不住的往她身上扑了去,双手撕扯着她的头发,像发了狂一样。 第125章 这执掌中馈的权利给谁 就连祝清雅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其实是宁霜早就让青萝在她的茶水中下了失魂散。 失魂散还是唐嬷嬷那里得来的,斗倒了祝清雅,宁霜不知道有多开心。 偶尔也会去祝清雅的藏娇院不屑的讽刺她,宁霜笑得得意。 她还以为温言川能有多宠爱祝清雅,也不过如此。 唐嬷嬷这次是真的给她帮了大忙,可宁霜也不会太记唐嬷嬷的好。 因为唐嬷嬷始终都是宁太后的人,现在帮自己无非是在为宁太后做事。 宁霜有想往上爬的念头,想做平王温言川正妃,唐嬷嬷都会及时给她泼一盆冷水,并发出狠话提醒她。 宁霜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宁太后的一颗棋子,可她觉得自命不凡,觉得自己不一定做妾。 刚想开口说话时,就听见温言川说道:“霜儿,半个月后,本王会迎娶两位正妃进门。” 宁霜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强挤出一抹笑来,微微含着泪看着温言川,“王爷,刚才说什么?” 温言川以为宁霜是害怕自己有了两位正妃,就不再宠爱她了,就安慰道:“放心吧,霜儿,这两位正妃是正妃,但本王心里依旧最宠爱你的,你才是本王心尖尖上的人。” 宁霜缓过来后,疑惑的问道:“王爷说要娶两位正妃,妾身只是在想,除了右相的三女儿,另一位正妃是谁?” 温言川很自豪的回道:“是澜国的元嘉公主。” 宁霜听唐嬷嬷提起过,只说这位公主长得十分美丽可人,就是性子有些烈。 “说起来,他还是本王的表姐,本王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她,没想到长大后他竟要嫁给本王为妻,本王属实是意外。”温言川显然,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又道:“这还是母妃亲自为本王上父皇那里要来的婚事。” 宁霜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却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那妾身敢问王爷,这两位正妃谁为大谁为小?” 温言川微皱眉头,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宁霜的鼻尖,“霜儿,你怎么了?你我那么聪明,怎么会问我这种话?” 宁霜微摇着头,“妾身只是在想,执掌中馈现在在妾身手里,如果有两位大夫人,那妾身应该把这执掌中馈的权利给谁?” 难为情道:“妾身当然是聪明的了,可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府中,妾身就是再聪明也不敢怠慢啊。” 温言川思索了起来,“这也不难,就把这执掌中馈的权利交给表姐,毕竟她是公主,你和薛嫣语从旁辅佐她就可以了。” 宁霜抬起眼眸,认真的看着温言川,“可是王爷,嫣语小姐是右相的嫡次女,虽不是公主,但在京都小姐中也算得上名头的,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温言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薛嫣语是右相的女儿,想来也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宁霜转而嫣然一笑,“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妾身也只好照做了。” 温言川接过装着鸡汤的碗,一饮而尽,也不用勺子了。 宁霜用粉色的手帕捂着笑,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温言川的胸口,“王爷,你慢点喝,大不了妾身下次再做就是了。” 温言川喝完就拦着宁霜,“还是霜儿好。” 宁霜趁这会腻歪的功夫,又提及了祝清雅,“王爷,雅小姐说她不愿意待在府中了,说王爷三天两头也不去看她一次她,她气不过,就随意打着自己院中的下人。” 侧过身子指着端着木托盘的婢女,“喏,还有这个婢女,也是雅小姐院子里打扫着的,手臂上有许多的淤青,红痕,还有伤疤呢。” 温言川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拉过那婢女。 可婢女却是慌忙的把自己往回拽,口中还急急的道:“王爷,还是别瞧了,免得奴婢的丑样脏了王爷的眼睛。” 宁霜语气心疼道:“雨儿,别再遮遮掩掩了,这也得亏是我把你要了过来,不然你现在手臂都要废了,还不快如实跟王爷表明情况。” 雨儿吞吞吐吐的说:“可,可是。” 温言川最烦别人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了,将雨儿拽过来后,直接撩开了她手臂上的衣袖。 大片大片的红痕和伤疤映入眼帘,温言川本来还抱着怀疑心态,这一看,已经坚信了祝清雅并不像表面那么柔弱不堪了。 雨儿立马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温言川声音中有些微怒,“你虽是下人,但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本王平常可能不会注意,但这些奴婢丫鬟可都是母妃派过来的,你们也只是混口饭吃,何故要闭口不语,默默忍受这些。” 宁霜适当的落下了两滴泪,“还是王爷心善,也就是因为王爷心善,才被雅小姐的表面给迷惑了。” 温言川心下一狠,就说道:“他不是正好,也不想在这平王府呆着了吗?那今日就把她赶出去吧,和她那个藕断丝连订过娃娃亲的赵规一起去。” “从此以后,本王与他再无瓜葛,过往种种皆是本王瞎了眼。” 宁霜又出口为祝清雅说着好话,“王爷,何不再原谅雅小姐这一回呢?而且王爷你已经隔了有八九日没去看过她了,他心中有些也是因为太爱王爷你了。” 温言川咬牙切齿道:“好!他不是要见本王么,本王现在就去。” 说完这话,温言川愤愤的离开了正堂,宁霜慢了他一步,在后面得逞的勾了一下唇角。 她弯下腰身,双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雨儿,“你做的很好。” 雨儿磕磕绊绊的起了身,感恩的说道:“二夫人,你真是心地善良,奴婢能给自己出气,还多亏了你。” 雨儿喊宁霜二夫人是温言川对府中的人放出的话,这也彰显了他有多么的宠爱宁霜这个侧妃。 祝清雅得知的时候都要气炸了,把自己居住的藏娇院中,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 婢女雨儿也是在那个时候挨了祝清雅的一顿毒打,只因雨儿好心劝了她一句她,但祝清雅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得。 第126章 毒哑她 宁霜走出了正堂,嘴上还说着:“是你抓住了本夫人给你的机会。” 雨儿喃喃的念道:“机会,机会……” 温言川来到祝清雅的藏娇院时,祝清雅还在失魂落魄的摆弄着花草。 温言川见她这般悠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疾步的走上前拽着她的手腕她。 祝清雅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就看见了五温言川这张英俊清秀的脸,贴近她的样子。 “言、言川,你终于来看我了。”祝清雅挣脱了被拽着的手腕,抱住了温言川。 温言川嫌弃的将她一把推开,还顺带拍了拍自己的胸前,“不要与本王装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本王不吃这一套,你这个恶毒女子。” 祝清雅往后踉跄了四五步,才稳住重心,等听到温言川说的话时,更是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泪如雨下的朝温言川问道:“言川,你说什么呢?” 温言川冷哼,“本王说什么你心里自然清楚。” 宁霜抬脚进来时就看见了温言川和祝清雅对峙的场景,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要不是温言川还在这,她都想拍手叫好了。 祝清雅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到了宁霜,“你这个贱人,不是说了不准踏入我的院子里吗?怎么这么招人烦。” 宁霜的眼泪说来就来,极其委屈的说道:“雅姑娘,自从我嫁给王爷的那一刻,你就处处看我不顺眼,可我也没亏待过你啊,吃穿用度样样都是顶好的,就连比我这个二夫人用的都好。” 温言川是站在宁霜这边的,而且宁霜口中说的也不是瞎话,温言川起初也怕宁霜会亏待祝清雅。 可是宁霜没那么做,温言川也会在心里感叹着皇祖母宁太后的用心良苦,把宁霜这样显会识大体的女子安排在他身边。 他大步走到宁霜旁边,呵斥着祝清雅,“霜儿是本王的侧妃,掌管着本王这平王府的中馈,本王的东西自然也是她的东西。” “她是这府中的二夫人,不是什么贱人,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待本王的爱妃?招不招人烦也不是祝清雅你能骂的,有这藏娇院也不是你的院子。” 祝清雅大哭着吼着温言川,“就你还是平王,连是非清白都不分,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温言川没有一点怜惜祝清雅的心,“你清高,那你就从本王的平王府搬出去。” 祝清雅脑袋嗡嗡作响,“你让我搬出去?” 温言川决绝道:“对,滚出本王的平王府,就和你那订了娃娃亲的赵规过活。” 祝清雅倏地跑到温言川和宁霜跟前,她手指着宁霜,对温言川说道:“你为了这个贱人,竟赶我走?” 温言川拍开了她指着宁霜的手,“别拿你的脏手指着本王的爱妃,本王再警告你一次,若是在骂本王的爱妃,就休怪本王不顾念往日情分了。” 祝清雅的热泪滚滚流下,滴在衣服上,滴在地上,流在脸颊两边。 祝清雅心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我以为你很看重我,我以为我们的相遇是世间所有女子期盼的美好,原来我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 祝清雅低下了头,凄哀的说道:“什么两情相悦,都是假的。” 可她不想就这么给宁霜腾出位置,离开了这平王府,她就真的与温言川没了关系。 温言川院门外吩咐道:“你们都进来,把祝清雅给本王拉出去,倘若她敢靠近平王府,一步就打断她的腿!” “是,王爷。”从院门外进来了两个高大的侍卫,他们将目光放在了祝清雅身上。 祝清雅见他们步步逼近,下意识的想站起来逃跑,可她身上却没了多少力气。 但嘴上还是依旧厉害,不断的辱骂着宁霜,温言川见不得自己的爱妃被人这么侮辱,就狠狠的打了祝清雅一巴掌。 这一巴掌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祝清雅有些疯疯癫癫的喊着:“温言川,是你先负的我,是你!” 这一句还不要紧,下面的一句话都够祝清雅掉十八回脑袋的了,“就你这样蠢笨的人,还想问鼎皇权,做梦吧。” 温言川眼中烧着怒火,他从小幻想着自己能问鼎皇权,走向那个至高点,坐上皇帝,可祝清雅这般诅咒他,无疑是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站住。”温言川对那两个高大的侍卫说道。 宁霜一边抚温言川的心口,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王爷,雅儿姑娘只是一时气急,千万不能当真啊,有情人之间有些吵吵闹闹也是正常的。” 温言川听到这形容他和祝清雅的“有情人”三个字就恼怒不已,“霜儿,本王与她再无瓜葛,再这样说,本王就生气了。” 宁霜撇过脸,应道:“好的,妾身以后再也不说了。” 祝清雅与温言川对视着,嘴上说着,两人之间往日的种种,可就算是好话说尽,也再也勾不起温言川曾经对她的喜欢了。 温言川狠戾的捏着祝清雅的下巴,“祝清雅,本王告诉你,本王日后就算是坐上那个位子,也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即使没有坐上,本王也是一方的王!” 祝清雅嘲笑着他,“王?什么王?真是可笑至极。” 偶然间,她想起了七皇子温执玉,“昭王殿下也是王,可他就是得皇上喜爱,再看看你呢?只会依偎在宁太后杯里,当个缩头乌龟。” 温言川瞪大了眼睛,毫不犹豫的反手给了祝清雅两巴掌,“你这个恶毒女人,本王一定要找人把你毒哑!看你还怎么口吐恶言。” 祝清雅上哪还在意温言川要怎么惩罚她,继续说道:“怎么着我也是官家子女,你毒哑我,我还会写字,我会去京都府衙那里告状,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竞争太子之位,去当皇帝。” 温言川暴跳如雷,连带着几个巴掌把祝清雅的嘴都给打出了血,“本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祝清雅,你一个小官家的子女死了又能如何?想告状?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双手能写字才行。” 祝清雅这才知道怕了,惊恐的仰看着温言川,“温言川,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温言川睨了她一眼,对架着祝清雅的一个侍卫说道:“给她喂一下哑药,还有把她的双手也给本王砍掉。” 那侍卫接道:“是,王爷。” 第127章 祝清雅死了 两个侍卫将祝清雅利索的拖了下去,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叫唤,温言川都不再多看她一眼。 宁霜走到了他身边,“王爷,这般对待雅儿姑娘是否过于残忍?怎么说雅儿姑娘也陪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了。” 下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没说出来,温言川就吼着她:“别说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反应过来的温言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搭在宁霜的腰间,“霜儿,本王何尝想要这样对她,是她孤注一掷的耗尽了本王与她之间的情分。” 宁霜抱住了温言川,“王爷,妾身知道,可我与雅儿姑娘同为女子,如果真要这样处罚她,那她下辈子可怎么过呀?” 温言川听宁霜这样为祝清雅求情,又回想起了往日温存的场景,心里也软了软,可这命令都吩咐下去了,段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温言川双手推开了宁霜,“别再提她了。” 宁霜低着头回道:“嗯。” 温言川叹了口气,转而又道:“霜儿,你也提前准备一下府上成亲的事宜,虽然有母妃在上面准备着,可府上也不能怠慢了。” 宁霜笑得温柔,“王爷放心,妾身身为府上的二夫人,迎接未来的两位正妃,定不会给王爷丢脸的。” 温言川欣慰道:“不愧是皇祖母指给本王的侧妃,真是最懂得本王的心了。” 后院另一处偏僻的地方,一个丑不拉几的老婆子端来了一碗汤药,慢慢的向祝清雅走近。 祝清雅想往后退,可她两条手臂都被那两个侍卫给按着,不能动弹。 老婆子走近后,对那两个侍卫说着:“还请两位小兄弟出去一下,老婆子我有话对这位雅儿小姐说。” 两个侍卫为难的向对方看了过去,其中一个说道:“刘婆婆,你也不要为难我们兄弟俩,王爷说让我们在这处置她的。” 刘婆婆摇头道:“两位小兄弟,老婆子我只是对这位雅儿小姐说一两句临别的话,还是会当着你们的面灌她药的。” 又说:“难不成两位小兄弟还怕我放走了这位雅儿姑娘?平王府这么大,就算我有心放走,雅儿姑娘也没那个时间跑得出去呀。” 见两个侍卫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刘婆婆指了指祝清雅,“这位雅儿姑娘对待咱们这些平王府的下人还是不错的,你们也都收过她打赏下来的银子不是吗?” 正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两个侍卫这才点头离开了。 祝清雅上气不接下气的往后缩着脖子,刘婆婆蹲在她旁边给她拍了拍背,“雅儿姑娘,这又是何苦呢?” 祝清雅有些悔不当初,她认为从一开始跟着温言川也许就是个错误。 “刘婆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求您了,求您了。”祝清雅卑微的磕着头,她不当着平王正妃了,她也不要做那个皇后梦了,只求能安稳活一世。 刘婆婆把她扶了起来,声音略微嘶哑的说道:“雅儿姑娘,你放心吧,那汤药只是普通的调理身子的,不是什么哑药,待会做戏就做全面。” 祝清雅哭着对刘婆婆说:“谢谢刘婆婆,如果有机会定会报答刘婆婆的。” 可令祝清雅担忧的又回来了,就算她没有喝哑药变成哑巴,那她这双手也保不住了,没了这双手就有废人无疑了。 就算她长得再美,也不会有人家看上。 刘婆婆知道她的后顾之忧,就说:“雅儿姑娘,你放心吧,那两个侍卫已经晕在了外面,这平王府里有个狗洞,我带你出去吧。” 祝清雅再次跪了下来给刘婆婆咳了四五个响头,“刘婆婆,你是我的贵人,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可意外的是,外面那两个侍卫一下子就进来了,并没有像刘婆婆说的那样晕在外面。 刘婆婆看到这两个侍卫时惊讶万分,不可能呀,中了她的落散应该早就倒地了才对。 两个侍卫匆匆的进来,对刘婆婆说:“这时间也够了,还请刘婆婆把这药给雅儿姑娘喂一下吧。” 祝清雅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妥协,如果真的保不住这两只手,那就先保住命再说。 祝清雅像模像样的挣扎着,两个侍卫紧紧的按住她,刘婆婆一把就将碗里的药给祝清雅灌下去了。 药喝完了,碗底一滴都不剩,但祝清雅却到底流着大口大口的鲜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祝清雅就倒地不动了。 刘婆婆不可置信的弯下身子用手去探她的鼻息,可显然没什么用了,因为祝清雅死了。 两个侍卫没有太多的诧异,反观刘婆婆却大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哑药吗?” 就在这个时候,宁霜不急不慢的抬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笑得像胜利者一样。 “刘婆婆,本夫人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这样吃里扒外,向着这个贱人,真是好令本夫人心寒呀。”宁霜面上带着笑,眼角却是无尽的讥讽。 两个侍卫看见她,拱手喊道:“二夫人。” 刘婆婆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会在这里?” 宁霜轻蔑道:“那刘婆婆说本夫人应该在哪里?嗯,你是想说我应该在王爷那里,对不对?” 刘婆婆结巴道:“你、你、你。” 宁霜身侧跟着的是婢女雨儿,雨儿大声呵斥着:“老太婆,这二夫人了也不行礼,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了?还有没有把我们二夫人放在眼里?” 宁霜挥了挥手,“雨儿,可不能这样对待老人家,怎么说刘婆婆也是王爷府中的老人了,我们要尊老爱幼。” 宁霜越是这样说,刘婆婆就越怕。 两个侍卫对宁霜禀报道:“二夫人,雅儿姑娘死了。” 宁霜点头,“好,本夫人知道了,你们俩退下吧。” 待这两个侍卫走后,宁霜打量着已经咽了气的祝清雅,“呵,也不过如此嘛。” 刘婆婆有些无措,先给宁霜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二夫人。” 雨儿笑道:“早干嘛去了,刘婆婆还真是老眼昏花了。” 宁霜嗔怪道:“雨儿,不可以这样对待刘婆婆。” 第128章 谢谢二夫人给的机会 雨儿装腔作势的低头道:“二夫人说的对,是奴婢的错。” 宁霜走至刘婆婆的身前,“刘婆婆,我听说你以前是王爷的奶娘,只是为了在大火中救王爷才被烧伤了脸,像你这样的人,本应该被王爷好生的供养起来,可王爷为什么带你连个下人都不如?” 被戳着心窝子的刘婆婆咬牙说道:“二夫人,这是老奴的错,与王爷无关。” 腰身又往下弯了几分道:“老奴那时都已经有三十多岁了,与府中下人勾结有了孩子,这才成了情做了王爷的奶娘,也是,多亏了澜妃娘娘没有把老奴处死,让老奴戴罪立功。” 宁霜突然抓住了刘婆婆的头发,狠命的往后拽,刘婆婆上哪能经得住宁霜这番动作,直接倒了地上。 眼看着连带宁霜都要倒地时,宁霜很是时候的松了手,颇为嫌弃的拍了拍。 一旁的雨儿急忙递上了自己的帕子,讨好道:“二夫人,用这条帕子擦擦手吧。” 宁霜接过那帕子,“还是雨儿懂得讨主子欢心,知道抓住机会,看来本夫人是挑对人了。” 雨儿接道:“二夫人,奴婢觉得可以让外面那两个侍卫来惩罚刘婆婆,免得脏了二夫人您的手。” 宁霜微微一笑,“雨儿,本夫人觉得你说的对。” 刘婆婆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央求着宁霜,“二夫人,老奴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雅儿姑娘帮助过老奴,若不是这个老奴,也不敢做出此等违背主子的行为啊。” 宁霜故作心软,“那好吧,本夫人就降轻惩罚。” 刘婆婆以为逃过了一劫,谁知道宁霜下一秒就朝那两个守在外面的护卫喊道:“你们俩进来。” 两个侍卫快速的走到了宁霜面前,起身说道:“二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宁霜不经意的瞧了一眼刘婆婆,“把她沉井。” 两个穴位迟疑了一会儿,雨儿现状就大声训道:“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忘了王爷说的话了吗?” 两个侍卫摇头,直接把刘婆婆拉了出去,刘婆婆口中还大喊道:“二夫人,二夫人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宁霜转身也出了这偏僻的地方,“刚死了一个小贱人,就来了个老贱人引本夫人不快。” 雨儿搀扶着宁霜的左手臂,“二夫人切莫动气,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宁霜勾着笑,“你说的对,走吧,去准备准备府上成亲的事宜。” 说到这,有些神伤道:“唉,我只不过是个二夫人,说到底也是王爷的妾室,暂时得王爷宠爱罢了。” 又道:“等那两位正妃进了门,也不知道王爷眼里还有没有本夫人了。” 雨儿知宁霜也怕那两位身份尊贵的正妃进门了,自己少不得要受些委屈,就说:“二夫人,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爷就算再无情,也定会偏向你的。” 宁霜扫了她一眼,“你还读过书?” 雨儿谦虚道:“二夫人抬举,奴婢小时候家里是当官的,父亲给奴婢请过教书先生,只是让奴婢学会认几个字罢了,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宁霜来了兴趣,“哦?那依照你的意思看看王爷怎么就不会无情的带本夫人了?” 雨儿分析道:“二夫人,你看,只要做的事说的话一直顺着王爷,王爷自然而然会把二夫人你当做宝,当做解语花。” 宁霜很认可雨儿说的话,“你接着说。” 雨儿欣然,又道:“这两位正妃可都是身份尊贵的女子,一个是澜国公主,一个是当朝右相的三女儿,他们肯定都自视清高,脾气估计也大着呢,定不会软声细语的,像您这般对待王爷。” “虽然说二夫人您的身份与他们相比是差了点,可二夫人你是太后娘娘派到王爷身边的人啊,这一点也是那两位没有进门的正妃所不能相比的。” “王爷要是心里有难受的地方,还有些心里话很可能就来二夫人临着诉说,再加上二夫人你是个贤惠温柔的女子,肯定会更偏袒二夫人你的。” 雨儿这些话把宁霜说的高高兴兴的,宁霜敲了敲她的脑袋,好奇的问道:“像你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怎么就沦落当奴婢了?” 雨儿可怜兮兮的说道:“没办法呀,父亲贪了银子,走上了不归路,连带着奴婢一家子都差点进了牢狱,若不是奴婢的娘亲拿出了自己的嫁妆来解救奴婢,恐怕奴婢一家就没了活口。” 听到这,宁霜就不再问下去了,同情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可怜人。” 雨儿不在意的说:“什么可怜人不可怜人,奴婢现在能好好的活着,就已经不算是可怜人了,况且奴婢还能跟在像二夫人你这样贤惠的女子跟前,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宁霜上扬着唇角,“你说的不错,你也算就是本夫人的心腹了,好好辅佐本夫人,本夫人定不会亏待你的。” 雨儿应道:“谢谢二夫人给的机会。” 翌日。 有一名女子悄悄的进入了镇国公主府内,并没有人拦着她,女子就这样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祝星冉面前。 祝星冉正好在后院里悠闲的品着茶,一旁还坐着温执玉。 那女子走上前说道:“属下见过公主。” 祝星冉摆手,“絮青,你起来吧,情况怎么样了?” 絮青轻声叹了口气,“公主,祝清雅她死了。” 祝星冉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直愣愣的看着絮青,“什么时候的事?” 絮青说道:“昨天晚上,是平王新纳的那位宁侧妃宁霜做的,是一碗毒药毒死了祝清雅的。” 温执玉放下茶杯,“倒不用咱们亲自动手了,可这也太便宜了她。” 祝星冉原来是打算自己亲自杀了祝清雅,没想到这一世的宁霜出手这般狠辣。 “公主,那宁霜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先是短短十日内离间了平王和祝清雅的感情,又自己接手亲自处理了祝清雅。”絮青说的时候,感觉头皮都发麻了。 祝星冉也放下了茶杯,“毕竟是宁太后指到温言川身边的人,恶毒这方面是差不了的,只是没能亲自杀了祝清雅,让我觉得不解气。” 絮青拱了拱手,就暗自退了下去。 温执玉说道:“这温言川也是个有福气的,父皇竟然答应了澜妃那么无理的要求,真是荒唐又可笑。” 第129章 宁霜拜访镇国公主府 “可据我所知,元嘉公主脾气烈的很,荣昌王就她一个女儿,能远嫁到澜国才是出了鬼。”祝星冉是真没想到澜妃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了她皇叔那里。 温执玉笑道:“阿冉,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我设想了一下,元嘉公主可能会找个人替她嫁过来。” 祝星冉点头,“对,他们都想要荣昌王出兵,但澜国和大昭可是有些距离的,温言川现在在自己府内,估计要高兴的跳脚了。” 温执玉看向她,“死鱼在案板上跳个下也是能理解的。” 祝星冉突然想起来,她好久都不曾见到六公主温明月了,就朝温执玉问道:“怎么不见云皇姐?” 温执玉喝起了茶,“她呀,去追人了。” 祝星冉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试探性的问:“是心上人?” 祝星冉笑笑:“不是。” 温执玉说道:“是个书生,姓赤,临州人士。” 祝星冉看着温执玉好像不太高兴,就问道:“你觉得这人有问题?” 温执玉放下了茶杯,“确实是有问题,因为她是个女的。” 祝星冉下意识地抹了一把汗,“啊?” 她不自觉地低下眼睛,盯着地上看,这是哪出戏?女驸马?也不对呀,天呐。 “与皇姐一般大,可惜她那张脸长得像男儿,又加上是以男子之身入考,所以皇姐一眼就看见了她。”温执玉淡淡道。 祝星冉想起来,前世六公主温明月一直没有成亲,往大胆里想,她莫不是喜欢女的吧? 温执玉瞧着脸上有些担忧之色的祝星冉,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阿冉,皇姐喜欢的是男人,已经有心上人了,她就是好奇才追上那女子的。” 祝星冉出了一口长气,“这样呀。” “皇姐是看中了她的才华,大昭自古以来也有女子考官,不过这是极少的人。”温执玉说的时候手敲打了几下桌面。 祝星冉接道:“是因为太引人注目了,才女扮男装的?可这样下去,就等同于欺君了。别考上了之后,又让人给举报了。” “朝天上偏见还是比较多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没有女官出现在光明殿上。”温执玉认为应该多鼓励女子考官。 祝星冉浅笑,“璟之,你忘了,还有我呢。” 温执玉应道:“我知道,可这也是在祝老将军面子上。” 祝星冉细想了一下,确实是如此,女子入朝为官实在难了些。 如果不是自己出身武将世家,承蒙皇上信任,再加上当时情况紧急,那怎么也不会把自己一个女子推上昭云军统帅的位置。 两人正聊着,苏红就疾步的来到了后院,她看着祝星冉说道:“大小姐,宁侧妃到府上拜访了。” 祝星冉微皱眉头,明日就是为义阳公主办的宫宴了,她作为温执玉的侧妃,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了。 “把她领到正堂她,待会儿我就过去。” “是,大小姐。”苏红转身就走了,她把宁霜请进了正堂,客气的说道:“宁侧妃,我们家公主说了,请您在这用会茶,她马上就到。” 宁霜笑的温和,拿出袖子里的金钱子让雨儿塞给了苏红。 苏红推辞道:“宁侧妃,这可使不得,我们公主府上是有规矩的。” 宁霜坐在椅子上,看向她:“想来您一定是公主府上的管家,我这也算是一点赏钱,虽然不多,但还请苏管家收下家。” 本以为说完这番话,对面的苏红就会收下那打赏,可苏红却是往后退了两步,“宁侧妃,你的好意老奴领了,只是府上规矩森严,不可收外人的打赏,老奴身为公主府上的管家,更要以身作则。” 宁霜话还没说完时,苏红就退下了,走远后还不忘扫了一眼宁霜。 公主府上根本就没有不能受外人打赏的钱这条规矩,是苏红不想说宁霜给的赏钱而已。 她可是听说了,五皇子温言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他们家大小姐,宁霜是他的侧妃,肯定有时候会在旁边帮着使坏。 祝星冉正好和苏红来个撞面撞,她身后还跟着温执玉,苏红立马笑的跟花一样,“殿下,大小姐。” 温执玉和祝星冉同时说道:“嗯,” 祝星冉进了正堂后,就看到了一身锦衣华服的宁霜,状态极好。 这给人的感觉倒不像是哪个府上的小妾,倒像是正室夫人。 祝星冉刚坐下来,就看见宁霜的眼睛紧盯着温执玉,就唤了一声:“宁侧妃。” 宁霜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对祝星冉行礼道:“妾身见过公主。” 又向温执玉行礼,“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温执玉面无表情,一个字都没说,显然,一副懒得搭理宁霜的模样。 祝星冉为她介绍道:“这位便是七皇子昭王殿下,也是本公主的准夫君。” 温执玉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嗯。” 雨儿搀扶着宁霜,头却没低下来,一直看着温执玉,心道:“这昭王殿下人长得这么好,怎么那么不近人情?我家二夫人都这般说了,连话都懒得搭理,这真的是皇子吗?感觉一点教养都没有。” 祝星冉又说:“宁侧妃,坐下来说话。” 宁霜坐回了位置上,尴尬一笑。 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祝星冉问着她:“宁侧妃,来公主府上是有什么要事吗?” 宁霜轻轻的摇头,声音温柔道:“妾身没有什么要事要说,就是来给公主道个歉。” 祝星冉疑惑的看向她,“道歉?此话从何说起?” 宁霜十分歉意的低下了头,“前阵子在庆功宴上的事,妾身也听说过了,并非王爷本意,那狐媚之人祝清雅是仗着王爷还有四皇子才敢在公主你面前兴风作浪的。” “公主可千万不要迁怒于我家王爷,不然王爷就太冤了。” 温执玉撇向她,这是来给温言川洗清白的。 祝星冉很自然的摇头道:“宁侧妃,你这是说的哪的话?本公主与平王没有仇怨,就庆功宴上那回执的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又夸着宁霜,“也就只有宁侧妃你这般贤惠的人知道为平王洗刷冤屈了。” 第130章 碰瓷镇国公主府了 宁霜脸颊上附上一层晕红,“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妾身只是说明了真实情况。” 祝星冉在心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过本公主记得,那位女子好像叫祝清雅,还说祖上与本公主有亲呢,说她一定会做平王的侧妃呢。” 祝星冉说这话就是纯纯恶心宁霜的,宁霜听到脸一下就黑了,硬挤出的一抹笑容看起来也很别扭。 站在她旁边的婢女雨儿眼神也不善的偷偷看了祝星冉几眼,这镇国公主什么意思呀,到底会不会说话。 宁霜问了稳心神,又在心底咒骂了几遍祝星冉,才开口道:“狐媚之人的话,切不能当真,公主也不必放在心上,至于侧妃不侧好自由我们家王爷来说。” 宁霜琢磨了一会儿,又说:“那狐媚之人已经被我家王爷处死了,倘若公主再不解恨,可随时将那狐媚之人的尸身拿出来鞭尸。”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祝星冉一脸天真无邪的问着宁霜:“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家王爷是为了给本公主道歉才处死了那位叫祝清雅的小姐吗?” 宁霜有些语塞,但还是应道:“算是吧。” 祝星冉不屑地笑了一声,“宁侧妃,你真的是来公主府上替你家王爷道歉的吗?可本公主听着怎么都像是在栽赃嫁祸。” 宁霜嘴半张着,婢女雨儿急忙跪了下来,“公主,公主千万不要冤枉我家二夫人,我家二夫人真的是好心。” 什么好心,怕不是纸糊着的黑心才是,祝星冉挑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雨儿,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一套套的下来,可谓是行云流水呀。 温执玉冰冷的声音响起,“拉下去。” 听闻,就从正堂外走进来了两个护卫,这两个护卫不是别人,正是吉量和湘叶,屋内的对话,他们俩都听得一清二楚。 宁霜及时出声道:“殿下公主还请见谅,这是妾身新收的婢女,有些冒失了。” 祝星冉给了她个面子,对吉量和湘叶说道:“先退一下吧。” 见吉量和湘叶走了,宁霜才松了一口气,她一只手把雨儿给勾扶了起来,对祝星冉说:“公主,真是对不住了。” 又说:“妾身真的只是单纯的替王爷给公主道歉的,狐媚之人是有心挑拨两位之间的关系,只要公主不放在心上,其实平王府和镇国公主府可以常走动一些的。” 祝星冉似笑非笑道:“哦?是吗?” 两人双眼直视着对方,宁霜笑的从容,“公主说是那自然就是了。” 祝星冉声明道:“第一,那位叫祝清雅的小姐之死与本公主无关,说到底也是平王和那女子之间的感情纠葛问题,第二,本公主与平王什么关系都没有,何来挑拨一说?第三,平王府和镇国公主府没必要走动,两方都不是相熟的人。万一闹了,像今天这般栽赃的误会,宁侧妃,你就算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呀。” 宁霜微抽了下嘴角,已然没了刚才那副笑意,既然祝星冉不愿意和好,那他也没那个必要耷拉着脸了。 “那就是妾身打扰公主了,原本想着还能舔着个脸与公主做个妯娌,没想到是妾身高攀了,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宁霜站起了身,婢女雨儿在侧扶着她,用另一只手还拍抚着她的背。 祝星冉点头,训斥着:“宁侧妃,你虽是宁太后的侄女,可到底还是平王的妾室,妯娌一说可太夸张,只有平王的正妃才可与本公主称得上一句妯娌。” 又毫不留情的说道:“本公主听见刚才你身边的婢女换你二夫人,想必你也得平王宠爱。只是本公主要提醒你一句,未来平王府上会有两位正妃,还请宁侧妃先担心担心自己,再者,也没有高攀一说,宁氏家族也算是望族了,有时候说话可以自信一点。” 宁霜得了个没脸,后面的话也不想继续听下去,直接行礼道:“妾身会记住公主的话。” 祝星冉弯着眉眼,对一旁看戏的温执玉说:“不愧是宁太后的侄女,还真是个聪明的。” 宁霜和婢女雨儿出了正堂后,苏红就将两人送到了镇国公主府大门外,期间,宁霜总是哭哭啼啼的。 苏红烦的不得了,果然不是好人,她就想平王府怎么会突然派个小妾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公主欺负了这小妾,真是丧的很。 宁霜到了镇国将军府大门外还停留了一会儿,引来了不少人过来观看。 “这是哪家的夫人?长得真好看。” “诶,我看着怎么像是平王府的二夫人。” “二夫人?就是那个非常得平王宠爱的二夫人?” “是呀,人也可善良了,经常会救助可怜人。” “那她怎么在镇国公主府这哭了起来。” 人群中有一名中年老妇说道:“像二夫人这么善良贤惠的人,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她没有明说是被谁欺负了,可周围有脑子的人想想都知道这镇国府上除了镇国公主祝星冉,就没别人了。 又有一名青年男子猜测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镇国公主欺负了这位二夫人,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众人哑声,有人问道:“公主欺负她干什么?没有理由啊。” “就是就是。” 有中年妇人说道:“你们还记得前阵子在金阳殿上的事吗?公主肯定是因为这个才欺负了二夫人,二夫人,这是去道歉,结果讨了个没脸。” 宁霜身边的婢女雨儿刻意的说道:“各位叔叔婶婶,公子小姐,可千万别乱说,不然罪过就大了,还好我家二夫人是平王宠爱的妾室,不然。” 话说一半留一半,没说完的话就是让周围围观的人去猜了,这就是宁霜想要的结果。 还好她准备了后手,如果平王府和镇国公主府不能做朋友,那就彻底做敌人。 宁霜轻声哭了出来,拦着婢女雨儿道:“你这丫鬟,说什么胡话呢。” 婢女雨儿故作气愤道:“二夫人,你脾气就是太好了,可奴婢是个脾气不好的,奴婢见不得二夫人你受委屈,奴婢今天就算丢了这条命,也要为二夫人向大家说明情况的事实,真是太欺负人了。” 守着大门的侍卫都乐了,看来这有不长眼的人要来碰瓷镇国公主府了。 第131章 二夫人真的好可怜啊 还没等守门的两个侍卫进去禀报,苏红就出来了,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进入镇国公主府内了。 围观的人见身为镇国公主府大管家的苏红这个态度,现下就又信了宁霜和她的婢女雨儿的话。 “二夫人真的好可怜啊,她虽为妾室,可也是宁太后的亲侄女,这样的好人不该被欺负呀。”那老妇人拿着自己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响亮。 中年妇人也说道:“谁叫这是镇国公主府呢?如今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前半生久经沙场立战功,如今太平了,自然是高傲了些,能理解。” 短短两句话,让众人都开始闹哄哄的数落起镇国公主祝星冉了。 可奇怪的是,人们也就只说了镇国公主祝星冉,却对祝老将军祝林轩还有祝二小姐祝予安只字未提。 “理解个屁啊,难道她被皇上亲封了公主,就可以这样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贵妇良妾?” “咱们京城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皇亲国戚,这还没与昭王殿下成亲呢。” 说到这事,一个女子说道:“我听说,皇上让昭王殿下三年后再娶镇国公主,你们说这三年是不是在考验镇国公主?” 另一名女子也道:“是呀是呀,镇国公主常在战场上,手染无数人的血,身上早就沾满的戾气戾,没准还真是皇上在考察镇国公主啊。” 话题越说越远,宁霜适宜的说道:“都是妾身的错,还请各位不要再说镇国公主了。” 老妇人走上前,拉住了宁霜的手,扬着声音道:“二夫人,瞧瞧您这手,老夫摸起来都有茧子了,哪里像王府中的贵妾?您做了那么多好事,一个字都不说,别人哪里会知道?” 宁霜满含热泪,仿佛那老妇人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婢女雨儿拿出自己的帕子,抬手给宁霜擦拭着眼泪,“二夫人,你别这样,王爷看了定会心疼的。” 中年妇人也走了上去,恭恭敬敬的给宁霜行了叩拜大礼,“我也要谢谢二夫人,要不是二夫人给了我二十金钱子,恐怕我的孩儿早就被病痛带走了。” 又有一个女子大声说道:“还有我,我也要谢谢二夫人,要不是京都外半路遇着二夫人了,我恐怕就要被人打劫了。” 在大门一侧听着的苏红听到这女子说话时,都要笑仰过去了。 这怕不是宁霜请的托吧,京都外有人打劫?真是可笑,那怎么不去报官? 京都是什么地方? 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城呀,治安管理最是妥帖,驻南京都外设置的都有府衙,还有巡视的官差,哪来的打劫一说? 再说了,这打劫的人是吃饱撑了,还是太闲了,或者是上赶着株连九族?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伸手拍了一下苏红,“苏姨,你在这干嘛呢?” 苏红转头一看,是月枝,捂着笑道:“月枝呀,假如是你来京都拜访亲戚,可就在京都外面被人打劫了,怎么办?” 月枝抽搐着嘴角,“啊?谁那么大胆子敢在京都外打劫,是想寻死吗?” 苏红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对苏红说道:“好了小丫头,不与你说了,我去跟大小姐说正经事儿去。” 月枝点点头,“嗯嗯。” 待苏红走了,月枝正要走出大门时,就听见了外面众人嘈杂的声音。 话里话外都在数落着她们家大小姐,月枝这哪里还忍得了?可又想到刚才苏红的样子,肯定也是知晓这事儿了。 于是也掉了个头,从走廊向正堂走了去。 正堂内,温执玉还在与祝星冉说着明日宫宴的事。 苏红见了也没着急说,只是在一旁等候着。 等到两人商量完后,祝星冉才朝苏问道:“苏姨,可有事要说?” 苏红先是按着规矩向温执玉和祝星冉行了礼,然后对祝星冉说:“大小姐,那宁侧妃和他身边的婢女雨儿在府门外编排你,话说的特别难听,有的特别离谱,也有人信。” 温执玉脸上笑意全无,问道:“说了什么?” 苏红道:“回殿下的话,说大小姐是居功自傲,欺负平王的宠妾,还说大小姐记恨平王的红颜知己在金阳殿的庆功宴诬陷她,又说大小姐是高攀了殿下你。” 下面一句话,苏红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祝星冉品了口茶,“没事,我也听听,当个乐子,看她们都能说出来个什么花。” 苏红看着祝星冉说:“更无语的是,有人说皇上让殿下三年后与大小姐你成亲,是因为这三年要考验大小姐你。” 温执玉眉头紧蹙,“这考验什么?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成亲要考验女子的。” 祝星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是说我杀敌无数,双手沾满鲜血,戾气太重,配不上璟之么。” 温执玉打断道:“不是。” 祝星冉会心一笑,抬头看着温执玉,“我知道,说说而已。” 苏红惊奇道:“大小姐全说对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月枝也走了进来,嚷嚷着:“大小姐,我听说了,平王的小妾找上门道歉来了。” 很随意的坐了下来,“这哪里是道歉?这是来找茬的,光明正大在别人府门前说坏话,真是不长眼,难怪苏姨那么问我。” 祝星冉笑道:“问你什么了?” 苏红道:“我问她若是在京都外被人打劫了,怎么办?” 祝星冉怔了一下,“噗嗤”一声,“是说我打劫吗?” 看着祝星冉笑得开心,温执玉唇角也跟着露出了笑,“不至于。” 苏红说道:“是一个女子说宁侧妃在她被人打劫的时候救了她,感恩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夸宁侧妃人好。” 月枝望向祝星冉,“大小姐,你不出去吗?” 祝星冉撑着脸,无所谓道:“出去干什么?” 月枝鼓着腮帮,“当然是让那帮眼瞎的人长长眼。” 祝星冉打了个哈欠,“那他们该说我仗势欺人了,欺负平王小妾的名头不就坐实了。” 苏红问道:“大小姐心胸宽广,那也不能让他们这般毁坏大小姐的名声。” 月枝接道:“就是就是。” 祝星冉趴在桌子上,“没事的,等会安儿就该来了。” 又说:“昨晚上她给我去了封信,说若风已经治好了姜夫人的病,在天外境养上个半年一载就行可以了。说不定若风也跟着她来了。” 第132章 我阿姐怎么欺负你了 镇国公主府大门外越来越热闹,大部分人都在口头讨伐着镇国公主祝星冉。 还有小部分的人认为宁霜说的话有问题,可人家是平王的宠妾,要是反着来,回头别再找麻烦才是。 “咦?这是怎么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女音传了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镇国公主府大门前怎么围这么多人。”一道清爽洪亮的男音接着话。 宁霜抬起头看了过去,她想起来了,这两个人都来过她的喜宴上她。 一个是天外境少主穆若风,另一个就是镇国公主祝星冉的妹妹祝予安,京都五大富商之一。 老妇人走上前,说道:“这位应该就是祝二小姐了。” 祝予安扎着高马尾,一身束腰红衣,显得英姿飒爽,勾着笑应道:“是本小姐,这位老夫人有什么话要说?” 中年妇人大声说道:“二夫人被人欺负了,我们这些围着的人,自然是要给她做主的。” 穆若风漫不经心的走到祝予安身边,眼中闪烁着一丝丝玩世不恭,“哦,什么二夫人?至于为在我姨姐儿府门口。” 见说话的男子气宇不凡,格外英俊,就有个女子壮着胆子走向前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就是这座府的主人欺负了二夫人。” 祝予安好笑道:“你是说我阿姐欺负了这位平王府的小妾?” 小妾两个字听的宁霜心里不舒服,身边的婢女雨儿纠正道:“是二夫人。” 祝予安却不以为然道:“你都说二夫人了,前面都带二了,那不是小妾,难不成还是正式夫人?” 穆若风点点头,“就是呀。” 向着宁霜的人一时间也无法反驳,在京都这个地方,小妾就是小妾,不管名称如何叫,依旧是妾。 宁霜柔弱的颠了几步,婢女女儿赶忙上去扶着,“二夫人,你没事吧?” 众人目光又重新聚集在了宁霜那里,宁霜面色看着十分憔悴,就有人建议道:“二夫人,你是不是生病了?” “就算是生病了,也是被人欺负出来的。”一个青年男子打抱不平着。 祝予安向前走了去,微笑着问道:“那二夫人你说,你是怎么被欺负了?” 又看了一圈围在宁霜身边的人,“你们也说说要怎么为这位二夫人报仇,是油炸活人,还是浸猪笼啊,还是押进官府牢房中啊,或者说是五马分尸。” 这话说的让人听了极度害怕畏惧。 中年妇人说:“祝二小姐真会说笑,欺负人了,出来道个歉就行,倒也罪不至死。” 祝予安扭头瞧向她,“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穆若芬也看向了她,“你把好人做尽了,谁去做坏人啊?” 中年妇人不懂什么意思,皱着个眉头,回到了宁霜身边。 宁霜吞吞吐吐眼神瞄向一边,“就、就是……” 就是半天没有,就是出来,祝予安都乐了,“二夫人,纵使你是平王的宠妾,若是说谎了,诬陷我阿姐,那可要去京都府衙走一趟的。” 婢女雨儿气愤的看着祝予安,“祝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是在威胁我们二夫人吗?” 祝予安冷冷说道:“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不长眼睛?我哪里威胁了。” “祝二小姐,你也别问二夫人了,就让镇国公主出来道个歉就行了。”青年男子说道。 祝予安反手拿出鞭子,迅速的勾住了那青年男子的脖子,往后一用力直接把那青年男子拽了过来。 祝予安笑得可人,“你说什么?” 青年男子毫不畏惧的重复了一遍:“让公主道歉就行。” 穆若风思索着,双手环于身前,轻哼一声。“不然报官吧,毕竟这是有关朝廷重臣的名誉,可不能这样妄下定论。” “报官”两个字一出,周围都没了声音,穆若风轻蔑道:“都是纸老虎,不是要给这位二夫人做主么,怂什么。” 祝予安再次看向宁霜,“这位二夫人,你也别自找存在感了,我阿姐会欺负你?真是笑话,平王和我阿姐不和,你来我阿姐府上,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自己不知道?” 宁霜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对上了祝予安的视线,“妾身是来给公主道歉的,可公主不接受,还羞辱妾身一个小妾还进不了她的眼,不配与公主攀关系。” 祝予安看宁霜不说话了,问道:“这就没了?” 宁霜轻声哭道:“没了。” 穆若风大笑着:“本公子还以为姨姐怎么欺负你了,原来就为这个在府门口给我姨姐难看,还真是小人之心。” 祝予安不觉得自己阿姐有错,提高嗓门道:“你们可都听清楚了,我阿姐可没欺负她,说这位二夫人被欺负了的,等会儿全都拉到京都府衙给她申冤去。” 祝予安比宁霜高半个头,眼神中尽是鄙夷,问道:“二夫人既然是来道歉的,我二姐不接受也很正常。” 又说:“而且我阿姐也没有羞辱你啊,你不就是平王的小妾么,受宠一点,叫宠妾而已,不配和我阿姐攀关系,那说的也是真的。” “我阿姐是大昭第一女将军,战功赫赫,不输男子,长的倾国倾城,性格也好,与昭王殿下是天作之合,两情相悦,皇上才赐的婚。” 话停了一会儿,又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宁霜,“你只不过是个妾,我阿姐能放你进她的镇国公主府已经是她大度了,就算是别的夫人、小姐、公子来拜访她,她都不一定会见,你还带着众人在府门口闹事,居心何在!” 婢女雨儿退到了宁霜身后,“二夫人,这怎么办?” 祝予安接道:“什么怎么办,还不赶紧回你们的平王府上,省的自取其辱。” 宁霜也不想闹的太难看,不过出了这事,平王府和镇国公主府算是真的不和了。 宁霜紧紧咬着下唇,“是妾身心眼小了,改日再给公主赔罪。” 祝予安抬手打断了她,“别,你还是好好在平王身边当个小妾吧,再多来几趟我阿姐的公主府,怕是我阿姐就要名声扫地了。” 宁霜点头应了一下,婢女雨儿扶着她就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只留围观的众人傻眼。 第133章 已经不甘于做妾了 祝予安看着已经没了影的马车,冷冷的嗤笑一声。 她转过身,看着那些围观起哄的人,“你们口中所谓的二夫人,说到底,她本来就是平王的小妾呀。” 走到那中年妇人和老妇面前道:“看你俩有几分相似,想来定是母女,该不会是那二夫人请来的托吧?” 中年妇人和老妇心中一惊,她们确实是母女,也的确是宁侧妃身边的那个婢女雨儿提前安排在镇国公主府大门附近的。 两人不由得心虚地低下了头,互相瞄了对方一眼。 穆若风很随意的转了一圈,像是出主意般对祝予安说:“安儿,我刚才看见京都府衙的官差了。” 祝予安摸着自己的下巴,“那正好,我阿姐可是实实在在的朝廷重臣,再次,家府门口都让人诬陷成这样子了,明日传出去,还让我阿姐怎么在朝廷中立足?” 老妇人慌了,她握起了中年妇人的手,悄悄问道:“幺儿,怎么办?” 中年妇人毫不留情的撒开了老妇人的手,一点不带迟疑的对祝予安说道:“二小姐,是我老娘年纪大了,糊涂了,这才跟着二夫人一起瞎闹,还请二小姐多多体谅。” 老妇人一下子就会意了,赶忙说道:“对对对,是我老糊涂了,可二夫人确实是好人,但这次她做的确实不应该。” 起初也是这几个人中的青年男子嚷嚷道:“诶,你们不是这么说的呀,咱们不是一起给二夫人做主吗?” 祝予安斜腉那青年男子一下,“你们都是京都府衙的青天大老爷?那小妾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轮得到你们给她做主?” 青年男子被怼得说不出来话,只好扭过头拍了拍袖子,趁机扬长而去。 有一个人跑就有两个人跑,直到只剩这对母女俩。 祝予安手中的鞭子,抵在了中年妇人的右侧脸,把中年妇人吓得都不敢说话了,直冒冷汗。 口中没一句利索的话,“二、二小姐,是我老娘糊涂了。” 老妇人也知道怕了,她把自己的女儿揽在了自己身后,一副护犊子的模样。“二小姐,我小女儿说的不错,是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你可千万别难为她。” 祝予安冷哼道:“本小姐又不是什么狼豹,干嘛这么害怕。” 说着,便收起了手中的鞭子,朝穆若风笑道:“这样太便宜那些人了,我得找个人把这些人的名字通通记下,再有下次,直接送到官府。” 穆若风表示支持,“好主意。” 祝予安刚想要略过这母女俩走进镇国公主府时,就转头看着那才松了口气的母女俩说道:“这次算你们幸运,但也没下次了。” 老妇人不敢看着祝予安的眼眸,只悻悻地回道:“是,二小姐说的是。” 待祝予安和穆若风走进府门后,老妇人就给了中年妇人一巴掌,“幺儿,以后别与那二夫人来往了。” 中年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母亲,“娘亲,你可是在怪女儿刚才把你当做挡箭牌?” 老夫人摇头,可心里确实是埋怨着的,自己拄着个拐杖就往前走了,也不再理会自己女儿。 这边,宁霜轻轻地跳开了车窗帘子,“这么繁华的京都,我还从未曾仔细逛过。” 婢女雨儿给她捏着肩,讨好道:“二夫人,咱们有的是时间,说句实话,奴婢也从未好好逛过这京都,若日后二夫人来了兴趣逛这京都,那奴婢也是沾着光了。” 宁霜眼底一沉,“哪来那么多时间,半个月后两位正妃就要入府了,我一个小妾还要想着怎么固宠,还要上下打点好,也不知有没有那个命。” 突然的伤感让婢女雨儿也担忧了起来,他安慰着宁霜,“二夫人,你是当今太后娘娘的侄女,是亲自只给王爷做侧妃的,不用顾宠,王爷也自然是偏向你的。” 宁霜呢喃道:“偏向?” 真是可笑又可悲,何来的偏向,那自诩清高又傲慢的祝清雅曾经也得他偏向,自己不过是用了点计谋就离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不堪呀。 宁霜第一次来到平王府见到祝清雅和温言川两人的相处时,就好像是真的看见了两个相互心愿喜欢的少年男女。 是祝清雅看她不顺眼的,处处找她麻烦的,宁霜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宁太后穿插在平王温言川身边的一颗棋子。 一颗可以随时向她禀报平王温言川身边情况的棋子,包括斗倒他身边来路不明的女子。 宁霜起初也只想安心的做一颗棋子,像她这样的女子,能嫁给王爷做侧妃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更何况是以宁太后侄女的身份入嫁平王府。 可现在,宁霜好像喜欢上了平王温言川,他对自己的温柔和对祝清雅时一模一样。 尽管她知道平王温言川是个花心且野心勃勃又没脑子的人,宁霜还是心动了。 她就像祝清雅那样念着正妃的位子,已经不甘于做妾了。 “平王妃”三个字在宁霜心底发芽,如果不做妾了,就不会像刚才在镇国公主府门口那般让人嘲讽了。 宁霜扭过头问着婢女雨儿,“府上有两位正妃,会不会太多了?” 婢女雨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想了一下,说道:“京都也有的人家府上也会有两位正室夫人,可大多嫡妻只有一位,带进门的便是平妻。” 宁霜似笑非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只有一位正妃那就好了。” 婢女女儿疑惑,“一个是澜国公主,一个是丞相嫡次女,都是与王爷有婚约在身的,二夫人,奴婢不明白。” 宁霜眯起眼睛,“只会有一位正室夫人。” 宁霜暗自打起了薛嫣语的主意,这个在喜宴上给她难看的女子,想得偿所愿就嫁进平王府,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才是。 喜宴上这笔账,宁霜早就在心底合计了,出于没有机会才没对薛嫣语下手。 这些日子,唐嬷嬷教了她不少手段,宁霜都记在了脑子里,可以说是得到真传了。 第134章 很享受这一声姐夫 昨日,唐嬷嬷就被宁太后调回了宫里,等明日的欣蓉园宫宴结束了,才会回到平王府跟在她身边。 唐嬷嬷在平王府是一心向着宁霜的,为了宁霜也没少招温言川烦。 宁霜心里还是感激着唐嬷嬷的,可唐嬷嬷日后会挡了她的道,宁霜有些纠结,要不要对唐嬷嬷下手。 只要唐嬷嬷还在她身边,她在平王府里永远只能是个妾,唐嬷嬷这个人就像警示牌一样提醒着宁霜。 宁霜又看着婢女雨儿,问道:“雨儿,假如有人挡了你的道,你会怎么办?” 婢女雨儿弯下身子给宁霜捏着腿,下意识说道:“有人挡了道就把这人推开。” 宁霜愣神片刻,接着对婢女雨儿说:“没错。” 宁霜手里还有一小包唐嬷嬷给她的失魂散,等唐嬷嬷回到平王府,宁霜的机会就来了。 镇国公主府。 祝予安拉着穆若风的手高高兴兴的走进了正堂,看着祝星冉就甜甜的喊道:“阿姐,我回来啦。” 祝星冉轻轻一笑,“欢迎回家,安儿。” 穆若风对祝星冉说道:“阿姐,还有我呢。” 祝星冉抿嘴抿,“你也是。” 穆若风这才乐呵呵的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温执玉后,也打了个招呼:“见过昭王殿下。” 温执玉挥手,“别这么客气。” 穆若风很会来事,就朝他喊道:“姐夫。” 温执玉很享受这一声“姐夫”,就向穆若风说:“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温执玉没有自称本王,他觉得已经没这个必要了,谁叫人家都喊他姐夫了呢。 聊了几句闲话,祝星冉就告诉着妹妹祝予安道:“安儿,明日的宁太后举办在欣蓉园的宫宴,你就别去了。” 祝予安欣然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好,都听阿姐的。” 穆若风朗笑道:“那正好我和安儿去登天长楼玩玩。” “这个我们和大小姐昨日就去了,原本想着也叫上二小姐的,可二小姐已经去找姑爷你了。”说话的人是知微,她身后跟着花稔,花稔手中还端着一盘热乎的点心,看着像是点心之类的。 穆若风打开扇子扇起了风,“那这就巧了。” 知微和花稔走到祝星冉身侧,花稔将手中的点心端到了祝星冉面前,说道:“大小姐,这是苏姨做的点心。” 祝星冉伸手拿了一块,“还不错,合我的胃口。” 祝星冉看向其他几人,“你们也来尝尝。” 花稔又端起了点心,走到了其他几人面前。 知微则是说着昨日在登天长楼的发生的事,“你们是不知道那端慧郡主,嚣张的不得了,自己钱没带够,还不准让别人买。” 祝予安习以为常,“她那次进京都不这样?都快成过街老鼠了,仗着自己是肃王最宠爱的女儿走到哪里都兴风作浪,要不是这层身份早就人人喊打了。” 穆若风边吃边接着话:“安儿说的对。”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望向了知微,“那你们有没有见到蒋小公子?我跟他相熟,他说他会去拍买赤霄剑。” 知微兴奋的点头,“我跟他也相熟,巧了不是,我跟大小姐她们也去了拍卖场点。” 又笑道:“刚才说的端会郡主钱没带够,指的就是她要买赤霄剑,当时,昭王殿下也在现场呢。” 祝予安茫然,“她也要争抢赤霄剑?” 祝星冉点头,“是呀。” 祝予安哈哈大笑,“莫不是买下来作为礼物送给她爹?肃王文不成武不就的,这赤霄剑放在肃王那里也是落灰。” 温执玉挑唇,“让蒋小公子以一百万金钱子拍卖下来了,作为配件带在身边。” 祝予安和蒋小公子不熟悉,也就只在穆若风的口中听到过,从小身子骨不好,养在京都外。 “他那刚恢复好的身子,应该也用不着赤霄剑吧,不还是落灰?”祝予安看向穆若风问道。 穆若风却说道:“是蒋老国公让他拍买的。” 祝予安吃了口点心,“这样呀,还是一样落灰,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把赤霄剑。” 知微撅着嘴,“闲着的时候可以拿来练剑啊,怎么就落灰了?” 祝予安咽了一口点心,反常的看着知微,“你这丫头怎么向着他说话?” 知微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祝予安好奇的“啊”了一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有问题。” 祝星冉耸耸肩,开门见山的对妹妹祝予安说:“蒋小公子看中了知微,两个人好着呢。” 说到两个人的感情,花稔就觉得荒唐又离谱,打心底里还是有点觉得蒋小公子不靠谱,怀疑他是不是看中了知微的样貌,或是一时兴起。 祝予安瞪大了眼睛,“就昨天的事?你也不拦着呀,阿姐。” 祝星冉无辜道:“我拦着也没用,他俩有共同的秘密。” 祝予安问:“什么共同的秘密?那也不能这么快就看对眼了呀,真荒唐。” 穆若风笑的格外开朗,“是他的风格,知微平常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从蒋恒那小子嘴里也听过。” 祝星冉笑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之一字难说。” 知微还补刀的说道:“二小姐,我可是听说了,当初姑爷也是一见钟情你的,天天屁颠屁颠跟着你,到我怎么就不行了。哼,双标!” 祝予安半张着嘴,“好呀,小知微,长本事了。” 穆若风拍着桌子,笑道:“想不到有一天还能看到安儿让知微这丫头给堵住了嘴,有趣,实在有趣。” 祝予安转过身走到慕若风边上,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是不是很开心?” 穆若风求饶道:“不,我一点都不开心。” 知微朝穆若风竖起了大拇指,心道:“还是你小子会转移二小姐的火力,笑死我了。” 看着两人这副架势,知微也是秒确定了穆若风这位姑爷在成亲后的家庭地位了,妻管严一个,哈哈。 祝星冉看向花稔和知微,说道:“明日我会代表镇国公主府和镇国将军府出席欣蓉园的宫宴。” 对花稔说:“你留在府上。” 没等祝星冉说下去,知微就自告奋勇道:“我跟着大小姐去。” 祝星冉捏了捏她的脸,“是的。” 第135章 长公主温九曦 翌日。 皇宫异常热闹,尤其是宁太后的欣蓉园,宫女太监端着各种样式的佳肴、水果来回进出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皇宫大门口更是有成群结队的人在进入,显然这次的义阳公主回归宫宴,宁太后将朝堂中没有抓进清白行宫的臣子都请了过来。 除了这些人,还有京都中各个世家的公子小姐们,就嫁出京都多年的长公主温九曦都来了。 当然,宁太后有自己的小心思,之所以请这么多人过来,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在明面上与昭煜帝提一提弟弟宁绪的事。 那是他得知消息后,急得不得了,派人去宁府看了一眼,弟弟宁绪是被大皇子温憬琛带人押走了,可还没半个时辰就放了回来。 宁太后不认为昭煜帝和大皇子温憬琛会怎么放过弟弟宁绪,肯定是时候没到,或者是证据不足,才把人放了回来。 她是不会放下警惕的,她就是要昭煜帝在宫宴上亲自说弟弟宁绪无罪。 还有那些进取的臣子,宁太后也不打算就那么任由大皇子温憬琛一直扣抑着,她会想出办法保释出来的。 提起这个,宁太后就有些头疼,长司院的人都是群废物,养他们这么多年,到关键时刻一点作用都没有,全都是饭桶。 说到大皇子温憬琛,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都说自己没办法,宁太后都怀疑自己当年是怎么看上这帮人的了,请把他们一个个都拉在身边。 “这么多年没进回京都了,再回到这皇宫还是老样子。”女子声音清丽婉转,动听不已。 她身着一袭浅粉锦丽华服宫装,头戴金叉流苏,耳朵上戴着的是粉水晶荷花坠子,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眉目流转之间满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 虽有着三十五岁的年龄,可看着与二十岁出的女子一般无二,皮肤细致如玉,脸色红润,一颦一笑皆是倾城之色。 此妇人就是京都美人榜榜首—长公主温九曦,也是当今昭煜帝的亲妹妹。 “夫人,这是宁太后为义阳公主举办的回归宫宴,咱们其实可以不用来的,省的看了糟心。”贴身侍女画芷微皱着眉头说道。 贴身侍女画芷之所以称长公主温九曦为夫人,是因为长公主温九曦嫁给的是一位江湖中人,武林盟主杜若夜,两人举案齐眉,育有一子和一女。 可惜两人缘分浅,长公主温九曦嫁过去的第四年就突发恶疾病死了,之后长公主温九曦也没选择再嫁了,而是将自己的两个孩子好好的抚养长大。 也是自从那以后,长公主温九曦就不怎么再踏足京都了,也只是偶尔写信会送到京都皇宫中给昭煜帝。 长公主温九曦轻叹着:“我也好多年没回来了,也不是为着义阳公主那些人,来看看皇兄和皇嫂的。” 贴身侍女画芷扶着她,说:“可改口?” 长公主温九曦敛下眸子敛,“不必,就一直叫着夫人吧,很好听。” 贴身侍女画芷嘴角有些苦涩,“是,夫人。” 远处,温执玉和祝星冉一起下了马车,温执玉伸手轻轻扶着祝星冉。 祝星冉身侧跟着知微,息竹和墨尘,而温执玉身边带着的是贴身侍卫吉量和湘叶。 几人组向皇宫大门的时候,从旁边走来了右相薛淮之一家子人,右相薛淮之笑的眼睛只剩了条缝,冲祝星冉和温执玉打着招呼道:“臣见过昭王殿下,镇国公主。” 温执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祝星冉则是说道:“右相,恭喜啊,马上就是平王的亲岳丈了。” 说到平王温言川,右相薛淮之脸就黑了大半,笑容也不见了。 恭喜什么恭喜,他现在一点也不想与平王温言川沾上边,更不想把三女儿薛嫣语嫁给他做正妃。 哦不,应该说是平妻才对,毕竟人家平王温言川还有另一位正妃呢,澜妃娘娘的亲侄女,澜国荣昌王的女儿—元嘉公主,这身份高低贵贱不就摆的明明白白么。 他的女儿嫁到平王府,表面上是两位正妃平起平坐,可从身份贵贱上来看,还是他的女儿低了那元嘉公主一等。 再说了,宁太后和平王温言川一党怕是已经触及了昭煜帝的底线,右相薛淮之想起那天在光明殿上发落贪臣的场景就瑟瑟发抖,心有余悸。 虽没有落到自己头上,可这也警醒了他不要把三女儿薛嫣语嫁给平王温言川。 他的女儿注定要为薛氏家族未来的长盛之路做铺垫,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便宜了平王温言川,这个目测快要没了价值的皇子。 而且他右相薛淮之可是读书人,嫡出的女儿怎么能嫁给别人作为平妻?说出去,他还怎么在光明殿上上朝。 要是他那些个死对头故意给他难堪,指不定还说他昧着良心把女儿嫁到平王府做妾呢。 表面上说两个人都是正妃,但还是那句话,身份摆着呢。 见右相薛淮之不笑了,祝星冉明知故问道:“右相这是怎么了?” 温执玉接道:“只是跟宁太后一样,年纪大了,反应有些迟钝了。” 听到年纪大这句话,右相薛淮之微起怒火起,但对温执玉和祝星冉还是客客气气的,“臣就不打扰殿下公主了,臣先带着家眷进去了。” 祝星冉点头,“去吧。” 跟在右相薛淮之身边的孙氏冷不丁的扫了祝星冉身边的知微一眼。 知微也注意到了,小声说道:“这孙氏还真是敏感,亲爹都没将我认出来,她这个嫡母倒是掀起了疑心。” 祝星冉笑说:“没准还在心里奇怪着呢。” 知微勾着唇,“大小姐,跟你讲,这孙氏可伪善了,也有手段,耐得住心,府上最得宠的白姨娘前阵子被送到了京都外的庄子上,说不定就有她的手笔她。” 白姨娘,祝星冉知道,是右相薛淮之最宠爱的小妾,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问道:“你是怕她已经将你认出来了?” 知微轻笑,“不怕,认不认得出来都无所谓了,不妨碍我向她报仇,只是人家估计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温执玉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长公主温九曦,别过脸高兴的看着祝星冉说:“阿冉,我带你去见姑姑。” 祝星冉也看见了长公主温九曦,只是一个背影,就让祝星冉感觉到了对方是一个极其温柔高贵的女子。 第136章 武刀武枪,打打杀杀的女子而已 前世,祝星冉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长公主温九曦,也是在义阳公主回归宫宴上看到的。 义阳公主与长公主温九曦不对付,在宫宴上处处刁难长公主温九曦,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羞辱。 而长公主温九曦就像没听见一样,一句话都没理义阳公主,这样的态度就更加令义阳公主气恼了。 昭煜帝和琼皇后想要为长公主温九曦出气,可宁太后很是时候为义阳公主打掩护,为义阳公主说着好话。 “皇姑姑。”温执玉轻声喊了一句,引得众人纷纷回头望去。 祝星冉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中,她认为温执玉不会在众人面前这么肆意,那就只能说明温执玉与这位长公主温九曦私下姑侄感情很好。 听到这声“皇姑姑”,走在前面的长公主温九曦停下了脚步。 还没等她转过身,温执玉就拉着祝星冉来到了她的身侧。 贴身侍女画芷笑说:“夫人,是七皇子。” 长公主温九曦纠正道:“都封王了,该叫殿下了。” 温执玉无所谓道:“皇姑姑,一个称呼而已。” 祝星冉一直看着长公主温九曦,着实是被惊艳了一把,“好漂亮的美人。” 长公主温九看着两人拉着的手,曦旋即一笑,对祝星冉夸道:“英姿飒爽,容貌倾城,应该就是祝小将军了,新封的镇国公主,小七的正妃。” 祝星冉嫌少的红了脸,不好意思道:“长公主谬赞了,我就是个武刀武枪,打打杀杀的女子而已。” 祝星冉这话说的谦虚,引得长公主温九曦和贴身侍女画芷笑出了声。 知微在一旁咧嘴,小声道:“大小姐,这是不是谦虚过头了。” 剩下的四个侍卫都不禁的冒出了冷汗,连她镇国公主都这样说了,那他们这些男子又算什么? “昭王妃可真会说笑,天下有几个女子能像你一样。”贴身侍女画芷打朝祝星冉说道。 长公主温九唏认真看着两人,“真是天作之合,皇兄这婚恩赐的不错,原以为要等宫宴上才能见着了,没想到在这就见上了。” 温执玉也是这样以为的,“缘分。” 然后几人一行进了皇宫,其他的官眷看到这一行人时,全都震惊了。 尤其是长公主温九曦的出现,让他们震惊不已。 到了欣蓉园,众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昭煜帝和琼皇后是最后才来的,两人是上座,中心位置。 宁太后和义阳公主虽然也是上座,但是偏一些,坐在了昭煜帝的左侧,而琼皇后右侧的位置坐着长公主温九曦和贤王温承明。 温执玉和祝星冉坐在了大台下面左边的第一列边,再往后就是各个皇子了。 温言川也在,是宁太后向昭煜帝请示过后,才准允的。 他也带了家眷,那就是侧妃宁霜,不过他右边坐着宁霜,左边也多出来了个位置,坐着的是薛嫣语。 看她一副痴迷于温言川的样子,也是没谁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温言川,两边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子处了。 反观温言川,浑身上下充满了不耐烦和嫌弃,正襟危坐着谁也不看。 再往前看一点,四皇子温祈安也来了,同样那天被昭煜帝和大皇子温憬琛数落后,他就不怎么和温言川接触了,像是从温言川一党迅速抽离了出来。 大台下面的右边,第一列坐着三皇子温思齐和宋少卿,祝星冉不经意的看了过去,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着昭煜帝,真是父爱伟大。 就是可惜了,两个长好好的俊俏少年郎竟是断袖,祝星冉假意咳嗽,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息竹和墨尘,这两个也是。 知微见状递上了帕子,祝星冉没有接,温执玉关心道:“阿冉,不舒服吗?” 祝星冉笑了笑,说道:“无碍。” 往后就是大皇子温憬琛澈王了,他身边坐着澈王妃凌伊和小世子温睿宇。 澈王妃凌伊和大皇子温憬琛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就顺利定亲成婚,府上后院只有两位侧妃。 至于孩子,只有小世子温睿宇一个。 再后面就是二皇子温成风了,也早早封了成王,携其母婉贵人去了封地峡州。 峡州是离京都最近的一个州,是个富州,疼爱着每个皇子,除了五皇子温言川…… “今日的宫宴是为义阳公主所办的,也是为哀家的绾柔办的,各位请不要拘谨,哀家高兴,特意准备了很多金钱子和贵重物件,等会儿将遣宫女们分发下去,就当是庆祝义阳公主再次回到哀家身边了。”宁太后说这话时,精神头都与平常不一样了,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 义阳公主笑得得意,跟着说道:“本公主嫁到澜国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回来,想来台下坐着的公子小姐或者是夫人都不认识本公主了,但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认识。” 台下的小姐、公子们自然是好奇的,不过他们也听说了这义阳公主嚣张跋扈极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当今皇上还在潜龙时,都让她给欺负过。 而在场的近一大半夫人们脸色都不太好,她们与义阳公主年纪相仿,基本上都是当年被义阳公主欺负过的闺中女子。 义阳公主说这话,除了小姐和公子们会礼貌性的应答,这些夫人们根本就不张嘴说话。 义阳公主很反常的没有生气,她就是喜欢看这些夫人们不高兴的嘴脸,优越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就好像她还是当年那个横行京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义阳公主一样。 端慧郡主狗腿极了,大声吆喝道:“义阳公主说的对,像义阳公主这么沉鱼落雁又大方优雅的女子,你们这些公子小姐和后宅妇人就该多认识认识。” 知微默默的低下头,用手紧紧捂着嘴巴,这都嫁过人了,还女子,得亏着端慧郡主没几个脑子,心又大。 第137章 皇上何必这么敏感 关键是这义阳公主在大台之上听得还津津有味,两抬的极高,不差用两个鼻孔子看台下的众人了。 琼皇后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昭煜帝也没给好脸色,但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 毕竟台下坐着的不止是文武百官,还有官眷和世家的公子小姐。 宁太后笑得慈祥,她看向昭煜帝和琼皇后说道:“皇上,皇后,你们俩能来哀家的欣蓉园为绾柔庆祝,头天晚上哀家真是乐的睡不着觉。” 琼皇后皮笑肉不笑道:“母后是高兴过了头,怎么说义阳公主也是本宫与皇上的妹妹,来参加宫宴,一是孝心,二是为这兄妹之情。” 昭煜帝若有若无的点点头,拿起酒杯饮了一口,头都不带扭一下的,就接着琼皇后的话说道:“皇后说的不错,您老人家也许多年不曾在自己宫中热闹过了,好不容易办回宫宴,朕和皇后当然要到场。” 宁太后弯着眉眼,心里却道:“孝心?此时若不是台下坐满了人,你们两个人还能这般恭敬?真是笑话。” 正所谓做戏做全面,宁太后擦这莫须有的眼泪,声音哽咽道:“皇上、皇后有心了,哀家自当全了你们这份孝心。” 义阳公主想起那天在皇宫大门外的场景,她就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抓花琼皇后的脸,还有那个贱人温知熠。 身为大昭的皇帝,怎么说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皇兄,就那么在一旁干瞪着眼,看着自己被琼皇后教训,一点儿都不难着。 义阳公主站起身,直愣愣的看着昭煜帝和琼皇后,“皇兄皇嫂要是真有孝心,为什么皇妹我嫁到澜国多年,写信要回来时,皇兄和皇嫂为何总是拖延?” 琼皇后撇了撇嘴,扫了一眼义阳公主,敢情是趁机在这回归宫宴上找他们算账。 昭煜帝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义阳公主,严肃的说道:“义阳,你说错了。” 义阳公主微皱眉头,“皇兄,这是何意?难不成不认账了?” 谁知下一秒昭煜帝就拍着桌子,厉声呵斥道:“放肆!” 义阳公主被吓了一跳,就连坐在他旁边的琼皇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琼皇后将自己的手伸在了昭煜帝的后腰处,用极小的声音问道:“温知熠,发什么疯啊?” 昭煜帝没空搭理琼皇后,就朝义阳公主说:“义阳,后宫不得干政,你回来这事儿怎么看都是国事,扯上皇后是何意?” 宁太后见状赶忙完了回来,像是安抚一般太守抚摸着义阳公主的脸颊,对昭煜帝说:“绾柔是念顺口,皇上何必这么敏感。” 义阳公主知道自己母后的用意,虚心的点头道:“母后说的对,是我念顺口了。” 琼皇后低头轻笑,“还得是你啊。” 坐在台下的众人怎会不知道昭煜帝是故意的,纷纷将脸扭向了一边,假装很忙的样子。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温言川当前的英雄,他向昭煜帝拱了拱手,“父皇,皇姑姑才回京都,还没适应。” 昭煜帝突然散发起帝王威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温言川,“老五,看来这些日子你在自己府中还没反省透,可还需要再关些个日子?” 温言川正要解释时,坐在他右边的宁霜扯了扯他的衣袖,“王爷,多说多错。” 温言川这才闭了嘴,可这一幕看在薛嫣语眼里,那就是宁霜不分人前人后就拉着温言川撒娇。 不就是撒娇么,谁还不会呀? 薛嫣语也拉起了温言川的衣袖,声音甜腻的喊了声“王爷”。 温言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喜宴过后,他对薛嫣语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原因。 温言川在底下打开了薛嫣语的手,警告道:“你给本王老实点。” 薛嫣语生气地问道:“王爷,那为什么她就可以?” 温言川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他是本王明媒正娶的侧妃。” 宁霜听得一清二楚,但就是一句话都没说。 明媒正娶四个字让宁霜听了很舒心,可让薛嫣语听了却十分刺耳。 这是什么意思?平王是想把宁霜这个贱人也立为正妃么。 薛嫣语脑子一转,对呀,既然可以并列两位正妃,怎么就不能有第三位呢? 她往后弓了弓身子,瞅了一眼宁霜,。 不行,绝对不能再有第三位并列的正妃了,就算这宁霜是宁太后的侄女也不行。 那位澜国公主还算说的过去,谁叫人家是公主呢? 可她是当朝右相的嫡次女,宁霜的身份再高贵也是与她比不了的。 温言川不会这么拎不清的,肯定是被宁霜这个贱人蛊惑了。 薛嫣语笃定了要教训一下宁霜,就差一个时机,而且嫁进平王府的那一刻,她定要让宁霜这个妾室对她言听计从她,不敢有一点懈怠。 宁霜感受到了来自一个嫉妒女人的目光,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还不经意的勾着唇角一笑。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薛嫣语又瞪了一眼宁霜,真是贱人一个。 大台上,昭煜帝又开始说教起了义阳公主,“义阳,你每次寄回来的信,朕都有仔细看过,可当朕每要批下时,轩辕皇都不同意,人家拦着你不放,可就怪不着朕了。” 义阳公主挂着个脸,刚准备出口大骂,宁太后就出来和稀泥了。 抹了两滴老泪,委屈道:“绾柔,你别这样说你皇兄,而且你皇兄说的对,轩辕皇不放你回来,你皇兄也没办法。” 也不知是谁给端慧郡主的胆子,开口就搬弄是非,“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两国离得远,皇伯伯真是的,那边不放人,难道就不能派朝使臣去澜国吗?害得皇祖母这些年想着皇姑姑也见不着。” 底下的人听了阵阵心凉,个个都知道端慧郡主能闯祸,嘴不饶人,可她这么一说是代表着肃王站到宁太后一党么。 昭煜帝眯起了眼眸,打量起了坐在台下的端慧郡主。 琼皇后随即说道:“端慧郡主妄议朝事,待会下去将女则抄写一千遍。” 端慧郡主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反驳道:“凭什么啊?” 琼皇后冷冷说道:“本宫看你是肃王最疼爱的女儿,也只是罚了一千遍,若是换了旁的女子,本宫定让罚她在皇宫大门前跑上个十日,外加一万遍女则,以示警醒!” 端慧郡主自知殿前失了言,又看昭煜帝和琼皇后这副微怒的模样,也知道怕了。 起身走到路中间跪了下来,“是莺儿的错,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勿怪。” 琼皇后看向了昭煜帝,昭煜帝没有说话,端慧郡主就自己起来了。 看乐子的人都不由得在心里嘲讽了句:“这就是肃王的女儿,就算是皇上皇后坐在上面也不放在心上。” 第138章 祖父发了话,谁要都不能给! “朕让你起来了吗?”昭煜帝冷不丁的一句把端慧郡主给问住了。 然后又跪了下来,要是现在还听不懂话,那她就真的该罚了, 义阳公主看着昭煜帝不高兴,她就高兴了,“皇兄,这是我的回归宫宴,给皇妹一个面子,让莺儿起来吧,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能与小辈计较。” 琼皇后不屑道:“义阳公主这长辈也太年轻了,只是驸马才去了没多久,就在母国这边光明正大的摆上宴席,可是与驸马有什么仇怨?” 义阳公主最不愿提及的就是这个人,坐在下面的澜妃脸上挂不住,哭了起来。 宁太后不悦的呵道:“是谁这么晦气?敢在哀家为绾柔办的宫宴上这么找不自在?” 琼皇后喝了口茶,“都说是为义阳公主办得回归宫宴了,讲这么多都一直不开宴,别饿着了在座的诸位了。” 昭煜帝挥了挥手,无奈道:“罢了罢了,端慧郡主记住这次教训,可没下次了。” 端慧郡主应道:“是皇伯伯,莺儿记下了。” 太监高声唱道:“开宴——” 宁太后笑说:“各位都别拘谨,敞开了玩,敞开了吃喝。” 众人:“是,太后娘娘。” 义阳公主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是梦,但又不是梦。 她打眼就看见了人群中一袭红衣的蒋恒,端慧郡主跟她说了,那天在登天长楼拍卖场的事。 脑中盘算着那把赤霄剑,大声说道:“蒋小公子,听闻你得了一把好剑。” 温执玉放下手中的酒杯,“看来还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蒋小公子了。” 祝星冉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义阳公主也对那把剑感了兴趣,放眼向端慧郡主看了去,“还真是一把挑事的好手。” 知微小声说道:“惹事精。” 蒋恒本不想说话的,可他第一遍当做没听见,难不成第二遍也要当做没听见么。 “本公主问你话呢?”义阳公主语气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 蒋恒回道:“耳朵有点聋,刚听清。” 这句话引得周围的人大笑,义阳公主以为他是真的没听到耳朵聋,就趾高气扬的问道:“本公主刚回大昭不久,在座的各位也不曾到宫里看望,给本公主送礼,那本公主就自己挑了。” 祝星冉倏地看向义阳公主,“这真是公主该有的样子吗?一点都不客气” 温执玉说:“回到大昭后,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义阳公主了,想着再创辉煌呢。” 知微向前走了几步,给祝星冉斟着酒,说道:“又是端慧郡主那张嘴在背后说的,这义阳公主得知后,是想搞白嫖那一套。” 祝星冉抿嘴,“这要是成功了,相当于是一百万金钱子到手。” 温执玉摇头,“不会的,蒋恒没准会反过来敲诈义阳公主一笔。” 知微激动的笑道:“有好戏看了,我们家蒋小公子要大显身手了。” 祝星冉端起酒杯,瞧着知微打趣道:“这还没五天,就成你们家了。” 大台上,昭煜帝和琼皇后相互看了下对方,琼皇后说:“这温绾柔是盯上了那把赤霄剑了。” 昭煜帝道:“我也听说了,昨个还是前个就落到了蒋小公子手里。” 琼皇后咬了一小口块糕点,不紧不慢的吃下,而后说道:“登天长楼封锁了消息,义阳公主不提,恐怕也没多少人知道。” “登天长楼的拍卖会有闭口不言的规矩,只要买主要求在场的各位其他买主不可伸张,那就不能说出去。” 昭煜帝知道这规矩,“鱼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赚钱。” 琼皇后笑道:“也算是取之有道,不过我听说端慧郡主辱骂了他的女儿。” 昭煜帝哼着笑,“这端慧郡主都快赶上温绾柔了,从昨天就入住了宁太后的华蓉宫了。” 琼皇后认真的看着昭煜帝问:“你说肃王是什么意思?不过问京都的事,但却和宁太后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要是说他们有什么母子之情,那全是扯屁。” 站在琼皇后身侧的云素咳了一两嗓子,“皇后娘娘,注意场合。” 昭煜帝觉得无伤大雅,“没几个人能听见。” 昭煜帝也不知道肃王是什么意思,“管他的有没有母子之情,别触及我的底线,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这边,义阳公主明目张胆的向蒋恒讨要赤霄剑,“蒋小公子,可愿意将你心得的那把剑给本公主?就当是欢迎本公主回到大招的归迎礼了。” 蒋恒笑得开怀,客气道:“义阳公主说的哪里的话?那把剑是祖父让我拍卖下来,带在身边的,祖父发了话,谁要都不能给!” 义阳公主黑了脸,她还以为蒋恒这个病秧子会把赤霄剑给她呢。 坐在他对面的端慧郡主立即接上了话,“大胆!蒋小公子你敢这样对待本郡主的皇姑姑,可是记恨前日因为本郡主在拍卖场说了你一两句,你就加以报复在本郡主的皇姑姑头上。” 端慧郡主说着的话听着绕口,蒋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道:“可别给本公子扣这么大的罪名,受不起。” 义阳公主可怜兮兮的对宁太后说:“母后,儿臣想要那把剑。” 宁太后完全不觉得义阳公主的行为举止和说话有什么问题,就温柔的说道:“好。” 下面端慧郡主和蒋恒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对方,端慧郡主怼不过蒋恒,就动不动拿义阳公主和自己郡主身份来说事。 蒋恒一袭红衣尽显少年轻狂,学着端慧郡主傲慢的要说道:“我祖父是蒋老国公,祖上是开国功臣,后辈更是人才济济,敢问端慧郡主,你除了这郡主的身份还有什么?” 第139章 竟然教出你这种不孝子女! 端慧郡主一噎,头脑一热,就嘲讽道:“那又如何?蒋恒,你口头上念再多的蒋国公府的荣誉,不一样还是我们温氏皇族的奴才?不还是我们温氏皇族养的狗?” 端慧郡主此话一出,直接震呆了大台下两边坐着的所有人。 大台上的昭煜帝懵了,眨着眼睛看向了身边坐着的琼皇后,“她说什么?” 琼皇后也没想到,这端慧郡主说话竟如此的没有分寸,没有教养。 对昭煜帝重复了一遍大概意思,“说蒋国公府是问是皇族养的狗。” 这次连义阳公主也不敢说话了,宁太后蹙额,看向一边,手中拿起了酒杯也饮了一口。 除了世家的公子、小姐,在场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脸上都很难看。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这场回归宫宴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噼里啪啦——”一只清玉色的酒杯从大台上砸到了大台下面。 众人顺着声音望向大台之上,只见昭煜帝青筋暴起,眼神狠戾,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放肆!”昭煜帝朝端慧郡主怒吼道,手指着她,“温莺,朕看在你是肃王最疼爱的女儿,这才没有重罚你,皇后对你也是轻罚!” “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出言不逊!你简直枉为温氏皇族的后人,看来不给你一点重的惩罚,你是记不住了。” 端慧郡主跌跌撞撞的又走到了路中心,扑通的跪了下来,害怕的抖动着身体,头扣在地上颤抖道:“皇伯伯,莺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还请皇伯伯勿怪。” 又慌张的抬起头看向义阳公主,“皇姑姑,你也是疼莺儿的吧,你快帮莺儿求求情。” 见义阳公主不为所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端慧郡主又喊到宁太后,“皇祖母,孙女真不是有意的,帮孙女说几句话吧。” 宁太后为难的左右看着,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着对昭煜帝说:“知熠啊,莺儿年纪还小,管不住嘴,台下的文武百官都没说什么,不如……” 昭煜帝周身萦绕着冷气,琼皇后在后面轻拍着他的背,什么话都没说。 昭煜帝冷冷的看向宁太后,“哼,宁太后,你管的倒是挺多,不如什么?不如把朕这个位子给你做如何?” 宁太后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昭煜帝。 她知道与昭煜帝向来是表面母子,暗地里如何去斗,在人的跟前,还会表现出一副母慈子孝。 能让昭煜帝说出这话,看来这端慧郡主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 宁太后能感觉到昭煜帝眼中的杀气,下意识的躲避这眼神,“皇上,你糊涂了。” 昭煜帝讥笑,“是吗?到底是朕糊涂了,还是宁太后老眼昏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现下,大台之下也没有人为宁太后说话,跟宁太后和平王温言川一党的人基本上都在大皇子温憬琛的清白刑宫了。 这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有人顶着一副忠诚的模样死谏昭煜帝这种对长辈出言不逊的行为了。 宁太后闭了嘴,端慧郡主也死了心,疯狂的在地上磕着头,求饶道:“皇伯伯,饶了莺儿这次吧,莺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两边的文武百官早就在心里把端慧郡主臭骂了个遍。 这话说的好没良心,按照端会郡主的逻辑,那岂不是大昭史书上有名的功臣都成了温氏皇族养的狗和奴才? 如果眼睛能剜死人,那么武官首当其冲。 他们在战场上洒热血,抛头颅,拼死杀敌,保护的不仅仅是大昭上上下下的百姓,也是对温氏皇族的效忠。 端慧郡主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不管是有意的还是不小心,还是斗嘴上头了,这端慧郡主都必须为自己说出来的话付出代价。 武官们纷纷默契的看向大台上的昭煜帝,祝星冉也十分不爽的盯了好久端会郡主,温执玉拉着她的手,“阿冉,她是她。” 祝星冉知道温执玉就怕她多想,反手抚了抚他的手背,“璟之,我明白的。” 文官虽没有像武官那么死盯着端慧郡主,但也在后面小声用自己毕生的文才小声叫骂着端慧郡主。 世家的公子颇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而是家的小姐们则是鄙夷的看着端回郡主,好歹也是皇室中人,怎么就这般眼高手低的,说出这般忤逆的话。 当然,他们也都知道端慧郡主向来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可这是回归宫宴,天子还坐在上面呢。 她说的那些话就是让昭煜帝说,昭煜帝都根本不敢说出来,这分明就是打了温氏皇族历代皇帝的脸面。 灵魂一问,肃王自从搬离京都去了封地,不沾染京都的任何事,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自己这位最疼爱的女儿端慧郡主郡主身上么。 那这就是教女无方了,看来这端慧郡主怕是暂时出不了京都了,也来不及跟她亲爱的爹爹肃王哭卿卿的诉苦了。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昭煜帝反手拿起琼皇后用过的酒杯就砸向了大台下的端慧郡主,端慧郡主傻愣在原地,反应过来要躲时,额头已经被砸出了淤血。 可见昭煜帝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端慧郡主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份打呀,惨叫声传遍整个欣蓉园。 “肃王这些年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教出你这种不孝子女!”昭煜帝运起内力一掌拍碎了桌子。 碎木渣子掉满了琼皇后下半身裙摆,云素急忙上去打掉了那些碎木渣子。 琼皇后起身抖了抖裙摆,站到了一边,皇上和皇后都站着了,在场的众人自然也是跟着站。 长公主温九曦长叹一口气,身边服侍着的贴身侍女画芷小声道:“夫人,奴婢就说今天不太平吧。” 长公主温九曦走到了琼皇后身侧,轻喊了句:“皇嫂。” 琼皇后看着她问道:“没吓着你吧?九曦。” 长公主温九曦淡然一笑,“还好,本就生于皇宫中,什么大风大浪都是见过的。” 端慧郡主惨哭道:“皇伯伯,莺儿是一时嘴快,都怪那蒋恒不肯将赤霄剑让于义阳公主,又油嘴滑舌的叫骂,莺儿才说出那般忤逆的言辞。” 义阳公主之前是与端慧郡主相见恨晚,可现在端慧郡主要拉她下水,那就别怪她落井下石了。 “端慧郡主,本公主只是那么一说,倘若真想要,定会私下与蒋小公子说清楚的,还用不着你一个姑娘家替本公主出面要那赤霄剑。”义阳公主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还顺便问了句蒋恒,“蒋小公子,本公主是这意思,你应该是明白的。” 蒋恒挑着眉,摇头道:“哦,原来这才是义阳公主真正的用意啊,看来义阳公主也只是逗了一下乐而已。” 义阳公主应道:“没错。” 端慧郡主是真的没想到义阳公主会这么推脱,那这么说,就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般在为义阳公主讨要那赤霄剑了剑。 第140章 褫夺郡主封号 端慧郡主像疯了一样控诉着义阳公主,“皇姑姑,我们事前不是这样说的!” 义阳公主想起来自己在宫宴还未开始前与端慧郡主谋划了一大堆坏事,都还没施展呢,端慧郡主自己就招惹来了事端。 心中一紧,万一端慧郡主说漏了嘴,同时把她也揭发了,这可怎么办?妥妥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可回头一想,光凭端慧郡主一张嘴,能证明什么,义阳公主厉声的对端慧郡主说:“莺儿,是你的错,你就得认,不要在节骨眼上东拉西扯。” 端慧郡主就算再傻也明白了义阳公主这是要舍弃自己了。 那就别怪她不仁不义,不顾这姑侄情分了。 昭煜帝没有立即开口发话,他就等着端慧郡主再说出来什么。 端慧郡主不出所望的大声叫喊道:“明明是义阳公主她想要那把赤霄剑的,才拿我一个小小的郡主来挡刀,现下要不成了,就把罪名全扣在莺儿头上了。” 仰起头,委屈的看着昭煜帝,“皇伯伯,你可要为莺儿做主啊。” 这屈喊的,众人都想拍手叫好了。 不是,为什么端慧郡主的脸皮可以这么厚,难不成是随了肃王?可肃王一向寡言少语,为人内向,那就是随了母亲夭氏了。 蒋恒笑的悲壮,站起身,从位子上走到了中央路道,一言不合的就向昭煜帝行了叩头大礼,“皇上是明君,也请皇上为我们蒋国公府做主,若是每个温氏皇族的人都能像端慧郡主这般巧舌如簧,搬弄是非,那岂不是寒了百官的心?” 昭煜帝脸沉了沉,对端慧郡主斥道:“温莺,接旨!” 端慧郡主再愤,也得重新跪下来叩头道:“臣女接旨。” 昭煜帝语气充满了愤怒,“肃王之女,端慧郡主口无遮拦,辱没了温氏皇族的列祖列宗,羞辱文武百官在前,毫无悔改之心在后。” 停顿了一下,又宣布道:“今褫夺郡主封号,逐出温氏皇族,日后便不可信温,从温氏皇族族谱上划去名字,贬为庶民,不可再踏入京都!” 到这还没说完呢,端慧郡主气的跳了起来,害怕之意全无,她向来以郡主的身份为傲,以作为温氏皇族后代为傲。 说褫夺就褫夺了,说贬为庶民就贬为庶民了,她不过就是一时嘴快,辱骂了一下蒋国公府而已,至于这么严重吗? “皇伯伯,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待莺儿?莺儿已经认错了,就算要严惩,为什么要褫夺莺儿的郡主身份?莺儿本来就是父亲肃王的女儿。”端慧郡主面目狰狞地问着昭煜帝。 蒋恒双膝在地,和嚣张跋扈的端慧郡主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也略带哭腔的仰头看着昭煜帝,“皇上,蒋恒不求能为蒋国公府做主了,只希望皇上能为文武百官做回主。” 意思上升到这个层面,在场的懂的都懂,这短会郡主死定了。 昭煜帝心口起伏剧烈,看着变本加厉的端慧郡主心道:“真是我温氏皇族的不幸,出了这么个不孝子孙。” “端慧郡主不知悔改,来人,将端慧郡主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罚其跪在皇宫大门前十八日,中间每天只许上半碗米饭吃,谁敢偷偷接济,直接杖毙!”昭煜帝一发令,有两个侍卫自觉地向端慧郡主走了去。 端慧郡主疯狂的叫喊道:“不,你不能这样对待本郡主,本郡主的父亲是你的兄弟,是肃王!你不能这样对待本郡主。” 两个侍卫还没走近端慧郡主,端慧郡主自己就往后跑了几丈远,侍卫见状,急忙跑了过去。 端慧郡主一看见两个侍卫贴近,就张嘴咬了过去,几番动作下来,折腾着自己,妆也化了,扎好的头发也松散了,头发上的珠钗零零碎碎的掉落在地上。 只要侍卫一伸手碰着她,她就尖声大叫,接着又不停的傻笑着说:“我是端慧郡主,是肃王最疼爱的女儿,你们别拉我,你们别拉我。” “滚开,把你们的脏手拿走,滚,都给本郡主滚。” 大台上的宁太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琢磨道:“这是傻了?疯了?” 义阳公主害怕的又挨近了宁太后几分,“母后,孩儿怕。” 宁太后拍着她的肩,就像是小时候哄着义阳公主睡觉一般,“绾柔别怕,有母后在,母后会给你撑腰。” 两个侍卫轮番想要上前压住端会郡主时,都会被端会郡主精准的咬住手指头,就算是疼两个侍卫也没有喊出来,但脸上和心里都叫着苦。 没了办法,这才转身齐齐的对昭煜帝禀报道:“皇上,端慧郡主应该是疯了。” 就算端慧郡主疯了,昭煜帝的怒火依旧没有减半,反而更盛了,“那就押进天牵,看管起来!” 又换了四个侍卫上去按住了端慧郡主,其中一个抬手将端慧郡主打晕了过去,这才将端慧郡主抬出了欣蓉园。 昭煜帝看着跪在下面的蒋恒,还有那些文武百官和世家派来的公子小姐,就说:“端慧郡主不配为温氏皇族的后人,不管她疯没疯,朕都会严惩她的。” 又说:“蒋国公府最是冤屈,朕会赐下一百万金钱子作为补偿。”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蒋恒很识趣的叩头道:“后辈子孙蒋恒代蒋国公府先祖和祖父谢过皇上。” 昭煜帝瞧了一圈大台下的文武百官,接着说:“朕会以端慧郡主这件事警醒着温氏皇族其他的人,不管做什么官都是为大昭百姓和温氏皇族效力。” 昭煜帝的话说的很明挑,听懂的人都回道:“皇上圣明。” 第141章 坚定不移的cp粉头子 祝星冉轻笑道:“父皇这赏赐相当于是蒋老国公没花一分钱就帮孙子蒋恒拿下了赤霄剑。” 温执玉说道:“父皇消息灵通,怕是早就知道了登天长楼要拍卖赤霄剑了。” 祝星冉望向坐在位置上的蒋恒,“看来父皇十分注重蒋老国公的这位认下来的孙子了。” 温执玉撩起了祝星冉一缕青丝,“父皇很喜欢他,虽然这些年他在京都外养着身子,但经常会与父皇通书信。” 祝星冉好奇的转过头,看着温执玉,她还真没见过哪个皇帝会同一个小辈关系这么密切,“忘年交?” 温执玉笑得如春风中的暖阳,“是,要不是母后在中间拦着,他俩都要拜把子了。” 祝星冉低下头用纤细好看的手抵着鼻子,轻声笑道:“这么离谱。” 温执玉勾勒着嘴角,“确实离谱。” 知微看的也是津津有味,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但有戏看,还有这么多cp可以磕,真上头,真他妈上头。 知微觉得自己掉进了cp的海洋里,她有意无意瞄几眼对面的三皇子温思齐和宋少卿。 真是郎才郎貌,三皇子温思齐目若朗星、身材高大、气宇轩昂、风姿俊爽,一看就是妥妥的一。 再来看看宋少卿,个子比三皇子温思齐矮了一个半的头,正好与三皇子温思齐肩膀齐平。 嘿嘿,不过没关系,现代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正所谓娇妻不过肩。 知微和宋少卿打过生意上的交道,算是半个朋友。 但自从知微在祝星冉身边做事了,就很少与宋少卿见过面了。 宋少卿长得就比较属于现代的那种纯情男高了,长得白白嫩嫩,眼睛溜圆,水汪汪的,给知微的感觉就是那种看狗都深情。 而且性格也很好,属于那种不骄不躁,情绪很稳定的那种男孩子。 如果是要用一种动物形容的话,那应该就是卡皮巴拉了,哈哈。 知微想,倘若宋少卿不是断袖,她也没有遇到同为穿越者的蒋恒,那她一定会主动去追宋少卿的。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想,知微还是坚定不移的cp粉头子! 这闪闪发光又炙热的眼神,让坐在对面的宋少卿和三皇子温思齐不约而同的向知微看了过来。 知微趁着没人发现,悄悄的用手打了个招呼。 三皇子温思齐觉得奇怪,刚要问坐在身旁的宋少卿时,就看见了宋少卿也对那女子打了招呼。 顿时醋意大发,酸溜溜的问道:“卿儿,那女子是谁?你认识她吗?” 宋少卿知道他吃味了,怎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解释道:“认识的,她叫知微,是我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到镇国公主身边当起了贴身丫鬟,是个很幽默的女子。” 听到宋少卿当着自己的面夸那女子幽默,三皇子温思齐不爽道:“我不幽默吗?” 宋少卿手上倒了杯酒递给了三皇子温思齐,“她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也想跟你交个朋友,她还说过祝我们俩白头到老,很看好我们俩呢。” 三皇子温思齐的态度瞬间变了,又悄悄的给对面的知微用手打了个招呼。 接过宋少卿的酒杯后,三皇子温思齐眉眼弯着说:“好,找个时间我们一聚。” 面对三皇子温思齐打的招呼,知微有点受宠若惊,不用想也知道是宋少卿在三皇子温思齐耳边说了什么。 祝星冉和温执玉也注意到了三皇子温思齐和宋少卿的举动,祝星冉瞧着旁边的知微,“你认识宋家二少爷和三皇子温思齐?” 知微俯身说道:“大小姐,我认识宋少卿,至于三皇子温思齐,就今天才见到过,以前都是听宋少卿说的。” 祝星冉轻点着头,“这样呀。” 大台上,已经有太监重新搬着新的桌子到昭煜帝面前了,宫女们也迅速打扫好了地上的碎木渣子。 赵双公公甩了甩手上的拂尘,毕恭毕敬的对昭煜帝说:“皇上,已经换好了,宫宴随时可以继续。” 昭煜帝甩了甩明黄色的袖袍,坐回了位置上,原本想摸一下身边的琼皇后,结果摸了个空。 昭煜帝缓慢的看向后面,只见琼皇后和妹妹温九曦聊的火热,咳了几下,柔声说道:“可以入坐了,灵儿。” 琼皇后就跟没听见一样,长公主温九曦松了抽出了被琼皇后握住的手,细语道:“皇嫂,这回位子上吧,不然皇兄该急了。” 琼皇后丝毫都不客气道:“就让他急,平常都说是太监急,今日也让他这个做皇帝的急一急。” 昭煜帝使劲朝长公主温九曦眨眼睛,长公主温九曦劝道:“皇嫂还是坐回位子上吧,九曦答应皇嫂多在京都住几天。” 琼皇后听到这话,那叫一个高兴,几步就走到了位置上,坐了下来。 长公主温九曦被侍女画芷扶到了座位上,贤王温承明也坐了下来。 宁太后不好说昭煜帝的不是,就尴尬一笑道:“宫宴继续,不能让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毁了义阳公主的回归宫宴,大家尽情的吃酒庆祝。” 义阳公主是个不消停的,前一阵子还在害怕,这一阵子又壮起了牛胆。 俯瞰着大台下面的世家小姐,就开始打起坏主意了,蒋小公子是动不得了,赤霄剑更是不可能拿到手了。 所以义阳公主没地方撒气,就直接指向了,在位置上闲静喝着茶的李思蓁。 “这位姑娘长得倒是乖巧,不知是哪位大臣的宝贝闺女?”义阳公主头抬的极高,仿佛在用鼻孔与大台下的李思蓁问话。 李思蓁没想到自己只是悠闲的品茶,也能被人提及,她真是没话说了。 李思蓁起身对着义阳公主浅行一礼,亮声说道:“回义阳公主的话,臣女是左相幺女李思蓁。” 义阳公主冷哼,还左相幺女呢,她也是兄弟姊妹中的幺女,还是先帝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呢。 宁太后本想叮嘱几句义阳公主的,可看了义阳公主有气发不出去的样子便软下了心,说:“绾柔,别太难为她,这姑娘挺好的。” 宁太后不说好还行,一说好,义阳公主就不服气了。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才值得母后说一个好字的女儿,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一个左相幺女了。 义阳公主口头上对宁太后答应着,转眼就朝李思蓁说:“李小姐,可会什么琴棋书画?或者略通歌舞,给在座的诸位展示一下。” 李思蓁细长的柳叶眉微皱着,她就只是想好好品一下这茶,也能被人找茬。 于是以身子不适,拒绝了义阳公主的请求,“公主,臣女昨日绊了下脚,嗓子也有些干,就不丢人现眼了。” 这让原以为她会答应的义阳公主,怒上加怒,气上加气,随即斥道:“大胆!本公主让你展示一下你都不肯,换了明日,岂不是连母后发下的话都要驳回?” 祝星冉无语的看着大台上正襟危坐的义阳公主,“这是回到娘家就要窝里横了。” 温执玉纠正道:“是想复刻当年横行京都的嚣张气焰。” 知微咧嘴,“这就是被溺爱中教坏的孩子吗?真牛掰。” 不得不说,投胎真是一门技术活。 知微想说的是,下回换她当皇室公主宠儿行不行?她比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义阳公主可强了百倍万倍。 第142章 没天没地! 左相李竹眉头已经皱成川字了,这义阳公主是在故意为难他的女儿吧。 明显是要不成蒋小公子的赤霄剑后,敢怒不敢言,拿他的女儿开涮。 当他左相李竹是好惹的吗?左相李竹并没有立马出言阻止,而是先望向了女儿李思蓁。 李思蓁是有所感应一般的也望向了父亲李竹,见李思蓁微摇着头,左相李竹便静坐在位子上了。 他知道你女儿的脾气也不是好惹的,纵使对面是皇族之人,女儿李思蓁也能应付过去。 义阳公主训斥李思蓁的这一幕,在众人看来就是纯纯的刁难。 那些与义阳公主年纪相仿的夫人们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李思蓁,内心统一说道:“真是可怜的姑娘,让义阳公主这个事儿精给盯上了。” 李思蓁故作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中央,声音也略微有些沙哑。 她先向昭煜帝和琼皇后行了叩头大礼,这才对义阳公主说道:“义阳公主话说的太严重了,臣女确实是身体不适,并非有意驳公主的面子,还请公主放到下回再让臣女展示才艺。” 又不卑不亢的仰望着宁太后,“太后娘娘仁慈,如果是太后娘娘的话,想来也会体谅臣女这一回的。” 话说到自己,宁太后就不得不开口了,“既然如此,好孩子,你先回位置上歇着吧。” 义阳公主嗔怪道:“母后,孩儿只是想看看那些大脚小姐的才艺而已。” 昭煜帝和琼皇后早就习惯了义阳公主不谙世事的尿性。 就连一向端庄优雅,文文静静的长公主温九曦也曾被傲慢的义阳公主这么戏弄过。 贤王温承明也是一样,可以说,温氏皇族老一辈的王爷、公主都被这位义阳公主狠狠的羞辱捉弄过。 宁太后舍不得说叫自己这位刚回到身边的乖女儿义阳公主,就哄道:“换些人吧,这个就算了。” 义阳公主不甘心的应道:“行吧,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后面母后就不可阻拦了。” 宁太后无奈的摇着头,这哪是她要阻拦啊,分明是那李家丫头拿她出来说事儿。 人家都说你仁慈了,要是不答应就说明不仁慈,若说打赢正好体现了她作为一国太后怜爱后辈的心。 左相李竹看到女儿回到座位上后,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就像在夸:“蓁儿真聪明。” 李思蓁微笑着端起桌面上的茶接着品尝了。 义阳公主想起来之前与端慧郡主商量的事都还没办呢,就突然目光对准祝星冉,“你就是皇兄新封的镇国公主?” 祝星冉坐在位置上,悠闲的喝了口酒才回道:“是,义阳公主。” 义阳公主瞧祝星冉不对她行礼,就怒道:“本公主与你说话呢,怎么这般傲慢骄纵?” 温执玉自然是听不得别人说祝星冉一句不好的话,更何况是人人背地里厌恶唾弃的义阳公主。 温执玉眼底冷光乍现,许久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的杀气腾腾涌出。 他目光深邃,看向义阳公主时,就如同是在看死人一般。“义阳公主,阿冉可是超品公主,她没让你行礼都不错了,哪来的厚脸皮让我家阿冉给你行礼?” 义阳公主可不怕她这个侄子,一块数落道:“温执玉,本公主是你的姑姑,不喊姑姑就罢了,怎么还帮着一个外人?” “就算是超品公主又如何?又不是先帝的女儿,封她公主,不过是因为她立了几次战功,靠祖上的荣耀赏的公主名头,你还真当真了。” 义阳公主满眼的鄙夷,高高在上的挑衅着下面坐着的祝星冉。 昭煜帝和琼皇后没有立即说话,他们倒是想看看祝星冉和小七温执玉是怎么制裁义阳公主的。 祝星冉学着义阳公主高傲的模样说道:“义阳公主这话说的轻巧,立几次战功就能轻轻松松概括一位将军的功劳,那些战胜沙场的将士们又该如何作答?” 接着温执玉冷声对义阳公主说:“就你也配让本王叫你姑姑?” 撇过头看了一眼,同样坐在大台上的长公主温九曦道:“九曦姑姑才是本王的皇姑姑,亲姑姑,本王也只认这一位。” 又像是懒得抬起眼皮一般看着义阳公主:“一个连皇室基本教养都没有的公主,也敢让本王叫你姑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义阳公主还没来得及还嘴,祝星冉又说:“义阳公主,本公主虽不是皇室血脉,但这名头也是父皇封赏的,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如你所说,本公主祖上荣耀确实多,可就如同蒋小公子讲的一样,后辈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人才中的人才,从未出过像义阳公主你这种不孝又蠢笨的子孙。” 宁太后听着心头上火,她是真容不得旁人叫骂她的绾柔。 手颤抖的指着祝星冉,“你这丫头,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谁知下一瞬,祝星冉竟然在做事上响亮的拍了一掌,以义阳公主的口吻道:“哟,这就无法无天了,那敢问义阳公主那番作为是什么?是没天没地?” 温执玉看着一反常态的祝星冉,没忍住,直接朗笑出声,“阿冉说的太对了。” 鼓掌道:“本王就坐在这里,就看着义阳公主和宁太后还能对你说什么,之后让人一起记上。” 在场的众人被七皇子温执玉爽朗的笑声而吸引,原本只是一小部分人看着戏,现在全部的人都望向了祝星冉这边。 第143章 朕看你就是眼瞎心盲 他们小声议论道:“镇国公主这是怎么了?” “这还看不明白?镇国公主这是代表了两方势力公然与宁太后对立。” “昭王殿下是镇国公主的未婚夫婿,向着镇国公主没毛病。” “话说皇上和皇后就这么干看着吗?”有一个青年男子问道。 “若是有心早就出口呵斥了,还能轮到现在?”另一个青年男子说。 在朝的重臣心里立马明了,宁太后和平王温言川一党从那日的光明殿早朝上就败了。 那些被抓进大皇子温憬琛清白刑宫的臣子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意思还不明显吗?宁太后狂妄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出手制止了。 这平王温言川虽说也会被连累,但好歹到底都是皇上的儿子,最后还是有继位可能。 品阶小一点的臣子自然是看着大方向走,墙头草两边倒,起码不会被连累,做事圆滑。 义阳公主恼羞成怒,许是在澜国那边一生气就砸东西形成了习惯,随手拿起桌子上自己喝过酒的酒杯砸向了祝星冉。 站在祝星冉旁边侍候的知微第一反应就是要把那酒杯打落到一边。 可还没等她出手,温执玉反手将那酒杯扔向了义阳公主。 宁太后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见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砸晕了过去。 义阳公主不是习武之人,平时娇生惯养,反应度也没有习武之人那么快,想躲的时候,酒杯已经到了跟前。 宁太后起身去扶栽倒在地的义阳公主,一个没扶稳,自己也栽了过去。 这把从后面要帮忙的魏嬷嬷也给绊倒了,两人叠加到一块,把一旁华蓉宫守着的几个太监给吓得不轻。 “太后娘娘。”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经这么一吆喝,华蓉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围了过去。 昭煜帝假装喝着酒偷笑,轻声吐槽道:“笑死老子了,这义阳公主真是弱不禁风,还有那宁太后直接让自己给笨死了。” 琼皇后倒没有昭煜帝那么遮遮掩掩,颇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她转头问着长公主温九曦,“九曦,可热闹?” 长公主温九曦轻点着头,“热闹,皇嫂。” 在他身旁的贤王温承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情复杂。 祝星冉朝温执玉说:“璟之,要不是你,我可真就被打中了。” 温执玉知道她在说笑,可自己心里也是真的怒了,“阿冉放心,有我在。” 后面站着的三个侍卫心中没有一点波澜,义阳公主的酒杯砸白祝星冉时都料到了温执玉会来个英雄救美。 他们何必上赶着去帮祝星冉挡,有的时候侍卫不必自己出手,就比如现在这个情况。 息竹翻了个白眼,向挨着他站着的墨尘说:“你看你看,这义阳公主玩不起就开始动手了,啧啧。” 墨尘扭头就对上了息竹秀气的脸,耳朵尖都微红了起来,“嗯,你说的对。” 息竹还傻乐的回道:“我看殿下也是用了内力的,这义阳公主不养上个二三个月,怕是不会好透的。” 而一边的吉量和湘叶都默默的向义阳公主呸了口唾沫,吉量说:“这义阳公主跟没出嫁前一个德行。” 湘叶胸前抱剑道:“还真是,嫁去澜国这么多年,一点心性都没改,那澜国九皇子应该对她不错。” 吉量“切”了一声,道:“不照样死了,没准义阳公主这么快偷摸的回大昭,就跟澜国九皇子的死有关。” 湘叶拍了他一下,“这就别说了。” 在场的皇子中只有温言川波动起伏最大,站起身来就厉声说着祝星冉的不是,“镇国公主,是你不尊不敬在先,还敢篡夺着小七为你出头。” 祝星冉望向她,不屑道:“平王眼睛是瞎的,耳朵也是聋的,别是这些日子在自己府中关傻了。” 温言川的脸臊红了,又想起昨日宁霜对他说:“王爷,镇国公主态度很恶劣,不接受道歉,还羞辱妾身只是王爷的一个宠妾。” “可这些都不打紧,妾身本就是为这两方之间的和平才去镇国公主府上拜访的。” 温言川甩着袖子道:“祝星冉!” 祝星冉鄙夷道:“本公主的名讳是你堂堂平王能叫的么,还是说平王你的礼仪规矩没有学全?” 祝星冉是超品镇国公主,连大她一辈的义阳公主都是不可以直呼“祝星冉”这三个字的,更别说温言川这么赤裸裸的大声唤着了。 温言川也就只能拿祝星冉的不是了,明明是温执玉打回的酒杯,可是他一点都不提,还不是因为温执玉受他父皇宠爱。 温执玉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发泄出来着实难受。 于是他起身跪在中间,口气中满是不愤,向昭煜帝告状道:“父皇,您也看到了,镇国公主的确是如皇祖母那般说的恃宠而骄,无法无天,还请父皇严惩镇国公主。” 看戏的人都要笑翻了,“这平王殿下真是没眼力劲,难怪方才镇国公主说他眼瞎。” “你小声点。” “这有什么?皇上都看的津津有味,什么话都没说,肯定是默认了。” 昭煜帝正在兴头上,让温言川这么一打扰,显然不悦了。 澜妃半张着嘴,心道:“这孩子这么着急出来干什么?” 身为亲生父亲的太监方夷走到澜妃身边弯腰在她耳边说道:“娘娘,还是让平王殿下别说了。” 澜妃点头,向儿子温言川说:“川儿,你父皇智慧明鉴。”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了,可温言川就是不从地上起来,跟倔驴没区别。 他知道父皇不会对小七温执玉做什么,但身为镇国公主的祝星冉就不一定了。 昭煜帝瞧了一眼澜妃,又看到他身边的那个情人郎假太监方夷也在看向自己,心中怒火顿升。 望向温言川就呵道:“朕看你就是眼瞎心盲,混账东西还不赶紧回到座位上好好反省。” 温言川懵了,脑子乱乱的,抬头看着昭煜帝时心中有无数压不住的怒火。 “父皇,你不能因为她是小七未来的正妃就如此的偏袒,更何况是她有错在先。” 面对温言川一口咬定的有错在先,祝星冉起身向昭煜帝说道:“父皇,阿冉都没向您告状,反而平王先为义阳公主叫着屈,这要不是文武百官和父皇母后在场,阿冉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温执玉也站起来俯身行了一礼,“父皇,你也看到了,是儿臣将那酒杯打回去,平王却只字未提,一张嘴说的全是阿冉的错,定是觉得阿冉是女子,刚从战场上下来好拿捏。” 长叹一口气,又说:“也许是平王对儿臣有些不满,只能借着拿捏阿冉来报复儿臣。” 转身望向温言川时,浑身都充斥着杀伐,那种看死人的目光从义阳公主身上落到了温言川身上。 “平王,你是个男人,你对本王有什么不满,不如就冲着本王来,何必要对本王未来的妻子下手?” 第144章 义阳公主幽禁常清阁 温言川要气笑了,祝星冉好拿捏?她若是好拿捏,昨日便不会欺负宁霜了。 依旧在座位上品茶的李思蓁差点呛着了,望向温执玉时就差把佩服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温言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对温执玉说:“小七,你年纪小不懂事,五哥不与你计较,肯定也是被这祝星冉给蛊惑了。” 温执玉嗤笑,“她祝星冉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向着她不是应该的吗?什么叫做蛊惑,平王又要上下嘴皮子一碰无赖本王的妻子了。” 又道:“平王,你不就比本王大两岁吗?充哪门子的长辈?父皇母后还在尚座呢,轮得到你吗?” 温言川语塞,是轮不到他,可他也是兄长。 昭煜帝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他的儿子,这护媳妇的模样和他护着琼皇后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下来的。 琼皇后对温言川说:“老五,你这些年都是宁太后教养着的,怎么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了?” 温言川气道:“母后,难道连您也是那样认为的?” 澜妃终究是一个没忍住对昭煜帝说:“皇上,皇后娘娘,川儿是宁太后带大的孩子,一时心急,心有所系才会这么着急的。” 温言川不明白的看向了澜妃,“母妃。” 澜妃对他使着眼色,温言川才闭了嘴。 琼皇后掩口吃了咬了一小口点心,不仅不慢的咽下后,责怪着澜妃,“不是本宫说你,平王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何不自己带在身边养着。本宫明白你对宁太后的孝心,可老五都开始不辨是非了,他作为一个皇子,帮亲不帮理可不行。” 澜妃脸上难看,琼皇后什么时候说教她不好,非要在宫宴上让她脸面尽失! 其他的妃嫔对澜妃也不客气。 首当其冲的就是四妃之一的静妃,她手上拿着一把绿扇子扇着风,嘴上跟大皇子温憬琛的母妃璇妃说:“璇姐姐,这要是我,我就狠不下心来。”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虽说咱们都是皇上的妾室,生出来的孩子是庶出的,可皇后娘娘贤惠,体谅咱们这些做母亲的呀,让咱们自己孩子养在身边。” 是的,在大昭后宫只要是皇上的孩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要养在皇后的手下,是有这个规矩的。 但历朝历代的皇后,基本上不帮别的嫔妃教养孩子,都是骄养着自己的嫡子,很少有帮其他妃嫔教养孩子的。 琼皇后情况特殊,她不能生育,昭煜帝想过继一个其他的妃嫔孩子给她,可琼皇后拒绝了。 主要原因就是,她不想夺别人的孩子,再说了,孩子也不是她生的,隔了层肚皮,到底是向着亲娘的。 万一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就没那个嘴说清楚了。 静妃是四皇子温祈安的母妃,典型的笨蛋美人。 当初昭煜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因为看上了静妃的美貌才纳进王府的。 就是这嘴太笨,说话不看时候,昭煜帝冷不丁的瞟了她一眼,把正好望向他这边的静妃吓了一跳。 璇妃补刀道:“静妃妹妹,你还是别说话了,皇上、皇后娘娘自有判断。” 说完那话的静妃也是后知后觉,琼皇后不能生育不仅是琼皇后的痛点,也是昭煜帝的痛点。 偏偏她自己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本来是想拍琼皇后的马屁,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拍在了马腿上。 也是想着讽刺一下澜妃对宁太后所谓的孝心。 琼皇后无语了,静妃、静妃,一点也不静。 小声对昭煜帝说:“温知熠,你给她的这个‘静’字封号给错了。” 昭煜帝无奈道:“我是希望她安静一点,静下心多思考思考,没办法,她人太笨了她。” 静妃对澜妃敌意这么大,都是因为温言川之前老是坑害她儿子四皇子温祈安。 而她那个没心眼又狗腿的儿子总是屁颠儿的跟在温言川两边。 澜妃也不想给这静妃一般见识,对琼皇后说:“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的问题,臣妾日后定会对川儿人家管教的。” 昭煜帝只想说:“鸭子飞了你知道追了,孩子大了你才知道教养,有什么用啊?” 澜妃趁机扭头对儿子温言川斥道:“还不快下去?” 温言川犟的很,一步都不肯退。 “王爷,臣妾给你沏好了茶,来尝尝吧。”说话的人是宁霜。 隔着一个空位的薛嫣语也是一脸的紧张,也劝道:“王爷,语儿也给你沏好了茶。” 温言川这才动摇了,慢吞吞的推了下去。 澜妃看着一脸怒目的昭煜帝,若是再不让温言川下去,肯定就要降下大罪了。 澜妃打量了一下宁霜,觉得倒是个有用的人,可惜是宁太后的侄女。 看来,等川儿迎娶了两位正妃后,她也该给川儿府上塞一个自己的人了。 宁太后被扶起来后,看到这些场面,也不敢对温执玉再说什么狠话了。 就道:“镇国公主,宫宴结束后去哀家那你学学规矩,抄写女则!” 祝星冉嘴角一扯,“太后娘娘,您糊涂了,最需要学规矩和需要抄写女则的人应该是您的女儿义阳公主。” 宁太后没料到祝星冉会这么干脆的拒绝。 昭煜帝严肃的看着宁太后,“阿冉说的对,即日起义阳公主幽禁于常清阁学规矩和抄写女则,没有琼皇后的允许,不得踏出阁门一步。” “没有朕和琼皇后的同意,连宁太后也不能去常清阁探望,若是哪个宫女太监或者侍卫心软放了进去,就拉下去砍了脑袋喂狗。” 两句话一气呵成,不给宁太后一点机会。 第145章 你他娘的给朕闭嘴 众人皆惊,今日的回归宫宴不就是为了庆祝义阳公主回到大昭么。 宁太后刚与自己的女儿义阳公主团聚,皇上就下令幽禁义阳公主。 这不就是摆明了要让宁太后和义阳公主继续忍受母女分离之痛,这可比义阳公主在澜国更让宁太后难受。 最疼爱的女儿义阳公主就在皇宫内,可却见不着面。 宁太后愤恨的看着昭煜帝,怒斥道:“温知熠!” 琼皇后拍桌起身,“宁老太婆!” 众人又是一惊,这次惊讶是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一向端庄优雅高贵的琼皇后会在这种场合骂宁太后。 有后宅妇人议论: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是不是生病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皇后娘娘骂人。” “皇后娘娘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肯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称呼太后娘娘。” 可在琼皇后右边坐着的长公主温九曦和贤王温承明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长公主温九曦看向宁太后的时候眼神冰冷无比。 宁太后脸色铁青,终于让她抓住了琼皇后的错处。 她手指着琼皇后,愠怒道:“皇后,你胆敢这样叫骂哀家,看来你也缺乏教养和规矩,不把你送去常清阁,就对不起皇帝方才说的那些话。” 琼皇后当然明白宁老太婆话里话外的意思。 如果要把她的女儿义阳公主送去常清阁,那琼皇后必须也要送去,那就两个都别送。 昭煜帝冷笑,“那按照宁太后的意思,朕是不是也要把您给送进去?” 宁太后疑惑的看着昭煜帝,“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琼皇后赤红着眼,发出一阵凄凉的笑,“本宫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昭煜帝扭头看了一眼赵双公公,赵双公公会意。 从大台后面带出了两个中年宫女,还有太医院的胡太医。 宁太后看到那两个中年宫女时,瞬间慌了神。 在看到太医院的胡太医时,更是惊慌失措,眼中满是愤怒。 在后宫的人都知道太医院的胡太医是经常为宁太后诊病的人。 换种说法,大家都知道胡太医是宁太后的心腹。 胡太医走的极慢,赵双公公看他磨磨蹭蹭的,就烦躁地甩了甩拂尘,走到他的后面来了两脚。 胡太医一个重心不稳,就栽到了大台上面。 好巧不巧,栽到地上的位置正好离宁太后极近,抬起头爬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对上了宁太后凶狠的眼神。 吓得胡太医往后退,“太、太后娘娘。” 赵双公公走到胡太医身后又踹了两脚,“咱家就看不得你这种人,在皇上皇后面前还敢这么失礼,真是没规矩。” 昭煜帝阴沉着脸,起身走到胡太医面前,“是朕亲自问你,还是你自己交代?” 琼皇后想起当年自己喝下的那杯茶就痛心不已,快速的走到台下,从一个侍卫腰间单手把剑抽出来。 侍卫喊道:“皇后娘娘,这可是剑。” 琼皇后咬着腮帮子,“本宫当然知道这是剑。” 琼皇后气势汹汹的回到大台之上,剑指胡太医的喉间,“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当年和宁老太婆合谋的事给本宫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宁太后大声斥道:“胡太医,你今年也四十岁了,上有老,下有小,哀家劝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 琼皇后转过身面对着宁太后,眼神如刀子般盯着宁太后,讥笑道:“宁老太婆,你少给本宫在这里装好人。” 胡太医一动都不敢动,自己被吓尿了都没意识到。 赵双公公鄙夷的走到了昭煜帝后面,云素看到胡太医吓尿的那刻,也往后稍了稍。 大台下,祝星冉身侧的知微踮起脚看的一清二楚,怕自己笑喷,就蹲了下来,捂着嘴。 祝星冉问道:“知微,你可是肚子不舒服?” 知微紧红着脸庞,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大小姐,我看见那个胡太医被吓尿了。” 祝星冉还以为是什么呢,这种情况把胡太医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吓尿的。 温执玉低眸深思,对祝星冉说道:“父皇母后要和宁太后清算账了。” “母后不能生育,是因为当年她去华蓉宫给宁太后请安时,宁太后给她下了绝育的药,即使后面找神医诊治,也无力回天。” 祝星冉也惊了,“宁太后这么绝?” 温执玉扫了一眼大台上的宁太后,“母后是将门之女,是父皇挑中的继后人选,宁太后知道自己拉拢不到母后,昨天就直接下了狠手。” 祝星冉想起来了,接道:“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废后之事就是因为母后不能生育,要是传开了,老一批朝臣就死谏必须得废掉。” 温执玉说:“父皇刚登帝位,朝中近乎一大半都是宁太后的人,提拔的新臣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像祝老将军这样一心为着父皇的老臣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祝星冉也不得不感叹琼皇后的毅力,忍了这么多年,就为了等这一天。 在场的众人哑声一片,只有小部分人在议论。 宁太后的弟弟宁绪朝大台上喊道:“琼皇后,你胆敢对太后无礼。” 昭煜帝闻声望向宁绪,“你他娘的给朕闭嘴。” 听到昭煜帝叫骂,在场的众人中,臣子们习以为常,后宅妇人和小姐公子们,也并没有感到太多的讶异。 昭煜帝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不管是在朝上时还是下朝后,昭煜帝但凡看你不顺眼,都能给你来句骂,拳脚相加。 宁绪秒怂,可坐下来还没一会儿。 程家家主程斐就跪到了中央,屈声道:“皇上,皇后,澈王殿下。” 喊完这些称呼,程斐磕了九个响头,头都磕出血了。 磕完后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依旧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说,就等着大台上的昭煜帝和琼皇后忙完。 大皇子温憬琛不语,他知道程斐为何而来。 宁绪看到程斐出现时,不屑的瞅了两眼,“这老东西怎么也来宫宴上了?程家是重新想入朝堂么,这个老东西。” 大台上的昭煜帝和琼皇后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程斐。 被宫女扶在椅子上的一阳公主,此刻也醒了过来。 宁太后拉起她的手后,就哭腔道:“绾柔,你皇兄要把你幽禁于常清阁,他就是看先帝走的早,欺负我们母女俩孤苦无依。” 琼皇后可不惯着宁太后,“宁老太婆,着什么急?等会就轮到你了。” 昭煜帝走上前狠狠踢了一脚胡太医,“说!” 胡太医原地扣着头,双手沾着自己的尿,哆哆嗦嗦道:“当、当年是、是。” 琼皇后反手执剑在胡太医的左大腿外侧轻划了一剑。 “啊——”胡太医的惨叫传到每个在场的众人耳边,均倒吸一口气。 他们想不到琼皇后这么勇猛,有人提醒着:“你们可别忘了,皇后是二品武将大将军琼述的女儿,从小就会武功,就算不会,耳濡目染也会几招。” 是啊,他们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 第146章 胡太医指认宁太后 胡太医缓过来一口气后,说话都不结巴了。 琼皇后冰冷道:“你给本宫大声点,不然本宫敢保证下一剑就插进你的脑袋里!” 胡太医站起身,面朝大台下的众人,“当年是太后娘娘让我给她散子药的,皇后娘娘并非先天不育,是太后娘娘在茶杯里下了散子药,皇后娘娘喝了下去才不能生育的。” 说完就对琼皇后疯狂磕着头,“皇后娘娘,这正不关我的事啊,是太后娘娘找我要的散子药。” 义阳公主几步就走到了胡太医身旁,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下去,“老头,本公主是看你糊涂了,敢诬陷本公主的母后,本公主让你全家陪葬。” 昭煜帝斥道:“义阳,什么时候你权力这么大了?” 胡太医现在还哪顾得义阳公主打的那两掌,他如同一条匍匐在义阳公主脚下的狗,“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义阳公主愤怒的看着昭煜帝,“要不是你,不是你父皇就传位于我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呼风唤雨?做梦去吧” 胡太医听了都一愣,宁太后而大势已去,他知道琼皇后会报复让他失去生育能力的所有人,索性就朝宁太后那边爬了过去。 撕扯着嗓子喊道:“太后娘娘,当年是您非找我要的散子药,如今被皇后娘娘逮着了,我也无能为力,只求太后娘娘放过我一家人的性命。” 炸裂,实在是炸裂。 皇家内斗听得在场众人眼前一黑,又是一黑,这算什么?今天这哪里是义阳公主的回归宫宴?这明明就是昭煜帝和琼皇后对宁太后一党清算。 变天了,这回是真的变天了。 难怪前几日早朝上大皇子温憬琛会带头把那么多人抓进清白刑宫,这是直接要手撕宁太后和平王一党的节奏啊。 宁太后:“放肆!哀家待你不薄,你竟这样诬陷哀家,你的家人好好的,哀家为什么要动他们?” 胡太医一把鼻涕一把泪,宁太后说的这话他明白。 可是事前,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亲自审问过他了。 宁太后权力再高能高得过皇上吗? 说白了,他当年就不应该选择跟着宁太后。 此一时,彼一时,宁太后已经靠不住了。 不管结果如何,他这个给药的人都难逃一死,与其株连九族祸及全家,不如当场在宁太后面前血溅三尺。 怎么说也能保得住全家的性命,死一个人总比死全家好。 胡太医站起身来看向琼皇后执着的剑,原本想撞上去的,想起自己带的有匕首就拿了出来。 再次响亮着声音,对大台下的众人说:“请各位大人小姐夫人们做个见证,是宁太后手握我全家人的性命,我才给她散子药的,如果我家中有一人死或伤,那都是宁太后的手笔。” 说完这些话,就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了心脏处。 胡太医一个往前倾身倒在了宁太后脚前。 宁太后真的是要气疯了,“哀家一定不会让你的家人好过。” 义阳公主大喊道:“母后!你糊涂啊。” 这不就直接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琼皇后拿着的剑被昭煜帝一把夺过,递给了赵双公公。 琼皇后怒上心疼怒,却无能为力。 她知道,她不能在宫宴上手刃宁太后。 琼皇后用着凄厉的哭声,宣泄着她一辈子不能为人母亲的痛处。 昭煜帝也难受,台下的众人根本不敢出声。 宁太后又改口道:“胡太医这般冤枉哀家,一定是什么人指使的。” 这时温言川也站了出来,为宁太后说着话:“父皇,您千万不要听那太医的话,皇祖母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昭煜帝睨了一眼温言川,“你也给老子闭嘴。” 澜妃皱眉,他这个儿子难道真的被宁太后教坏了,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都不知道。 澜妃这边心里还在数落着儿子温言川,下一刻就听到了昭煜帝朝她这边说道:“澜妃教子无方,幽禁在碧落宫禁,只准一名宫女待在身边伺候。” 澜妃傻眼了,教子无方怎么能跟她扯得上边?她儿子从小是养在宁太后膝下的,十六岁就搬到自己府上住了。 凭什么要幽禁她?简直莫名其妙。 澜妃站起身浅行一礼,“皇上。” 澜妃刚开嘴要为自己争辩,昭煜帝就对她吼道:“你给朕闭嘴,多说一句就永远别从碧落宫里出来了。” 站在澜妃身边的太监方夷也懵了,心里猜想着昭煜帝这番话到底是有意的还是顺势而为。 难道真的就只是教子无方那么简单? 澜妃吃了瘪,静妃笑得合不拢嘴,璇妃拍了她一下,“静妃妹妹,小声点。” 静妃应道:“好、好的。” 同胡太医一起上来的两个中年宫女,早就被吓晕了过去。 云素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盆水,直接浇在了那两个中年妇女头上。 顿时,那两个中年宫女就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水。 赵双公公就尖着嗓子审问道:“咱家的厉害,你们俩是见识过的,倘若敢说一句假话,咱家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两个中年宫女缩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张口说话。 昭煜帝从赵双公公手上又把剑拿了回来,一手握剑,一手握拳,冷不丁的走到那两个中年宫女面前。 凛冽的斥道:“朕也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其中一个宫女大声说:“是太后娘娘, 那散子药是太后娘娘亲自下在皇后娘娘茶杯里的。” 第147章 即刻关押进天牢 另一个中年宫女说:“那时奴婢俩都在太后娘娘那里左右侍奉,是亲眼看到太后娘娘那般做的。” 宁太后真的后悔了,她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应该把这两个左右侍奉的宫女拉下去秘密处死才对。 义阳公主挡在宁太后身前,责骂着那两个中年宫女,“本公主见过你们俩,肯定是记恨母后在你们该出宫的年龄没有放你们出去嫁人,才在这里与温知熠合谋陷害母后。” 琼皇后此时收住了泪水和凄惨声,冲到义阳公主眼前就给了义阳公主两巴掌,这两巴掌可是用了十足的内力。 比义阳公主前几日,在皇宫大门前挨的那几掌还要重,力道还要足。 义阳公主刚醒来没多久,脑子还是晕晕的,再加上琼皇后打的这两巴掌,义阳公主又昏死了过去。 义阳公主往后倒去,宁太后顺势接住了她,怒吼道:“琼灵!” 琼皇后抬手想给了太后一巴掌的时候被昭煜帝扼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比琼皇后大,琼皇后试图抽出手都挣脱不掉。 昭煜帝转过脸看着宁太后,“人证都在,你刚才也承认了,那就说明当年是你有意毒害皇后不能生孕的。” “宁太后别再想着狡辩,朕那里还有物证!” 宁太后也不装了,也不继续为自己狡辩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朝琼皇后讽笑道:“这滋味如何?可惜了,你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琼皇后伸脚朝宁太后踹去,可却踹在了义阳公主的肚子上,“宁老太婆,你有什么资格讽刺本宫?本宫还要嘲笑你呢,你要想大半辈子的那些东西早就没了,你他娘的得意什么。” 听完最后一句话,宁太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昭煜帝用只有三个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些私兵已经找出来了,你想扶其他人上位,那就去做梦。” 败了?宁太后心中出现这两个字,双手也不扶抱着义阳公主,失魂落魄的站起身看向昭煜帝。 “你说的不是真的,又来像当年一样诓骗哀家,温知熠,你以为哀家会上当?”宁太后眼角勾勒着胜利者的笑。 头一扭就望向了贤王温承明,拿手指责道:“还有你,温承明!你个白眼狼,亏哀家抚养你那么多年,你竟然让哀家输的体无完肤,早知如此,哀家当年就应该把你跟你的母妃一起弄死。” 贤王温承明像是没听见宁太后的话一般,还是喝着手中的酒,只是那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 昭煜帝向一边的两个侍卫招了招手,那两个侍卫直接飞升到大台之上,将宁太后给按住了。 昭煜帝大声宣布道:“宁太后毒害皇后,与朝中大臣结党营私,妄图祸乱大昭江山,即刻关押进天牢。” 宁太后听完后对天上大喊道:“先帝啊,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他就是这般对待哀家的。” 昭煜帝讥讽道:“你怎么好意思提先帝的?先帝临前可是看着你含恨而终的。” 宁太后脑中回想着过往,一口气没上来,就倒地晕了过去。 赵双公公见状朝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拂尘,“你俩给咱家上来,把这人拖下去。” 两个小太监异口同声道:“是,大总管。” 昭煜帝下完这一道旨后,首先出来反对的就是温言川,他跪在地上祈求道:“父皇,后面说的两句话实在太重,皇祖母做不出来那种事。” 见自己儿子出面说话,澜妃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差点又上来了。 吼道:“川儿!” 温言川也顾不得澜妃了,皇祖母进了天牢,还有谁会帮着他登上帝位,光凭着澜国那边的兵力上的援助,根本帮不了他多少。 那只是稳固他登上帝位的锦上添花,不、不行,皇祖母绝对不能进天牢。 昭煜帝气头正盛,看到温言川又出来替宁太后求情,直接拿起一旁的酒杯砸了下去。 酒杯零零碎碎的散在地上,可温言川心里一心只有帝位,筹谋小半生的计划就这样破灭了,他不甘心。 大皇子温憬琛揉了揉太阳穴,对跪在地上的温言川问道:“老五,你的意思是说,结党营私,祸乱江山也有你的一份?” 温言川立即反驳道:“大皇兄,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你也不用这般诬赖我。” 昭煜帝走下台阶,朝着温言川抬手就是一巴掌。 温言川一下就往右边栽了过去,抬眼对上昭煜帝那冷漠的眼神时,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父、父皇。” 昭煜帝呵叱道:“你个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扭头看向澜妃,“你、还有你,好好的儿子,自己不带在身边,非要养在宁太后膝下,你是怎么做母亲的?” 澜妃再看不懂这场面,就是自己笨了,宁太后已经败了,还好自己先前与她不是经常来往。 澜妃帕子一拿,泪如雨下,痛哭道:“皇上,实不相瞒,当年不是臣妾非要把川儿养在太后娘娘那的,是太后娘娘非要将川儿要过去的。” “臣妾是后宫嫔妃,太后娘娘不把臣妾放在眼里,硬要抢过去的,臣妾也不敢跟您说。” 又瞥了一眼大台上的琼皇后,哭腔又加重了几分,“臣妾也不敢跟皇后娘娘禀明情况。” 昭煜帝哪里会不知道澜妃的那点小心思,怒道:“澜妃你简直不配为人母。” 澜妃点头,委屈道:“皇上说的是,是臣妾不配为人母,但臣妾心里也冤得慌。” 昭煜帝冷眸看着她,你冤?你冤个屁! 朕都还没叫冤呢,于是背过身,大手一挥,便是两道圣旨下来了。 “平王温言川多次维护宁太后,多次维护贪臣,待娶完两位正妃后,禁足平王府五十年!” 刚踉跄站起身的温言川愣住了,禁足在自己府中五十年,这跟蹲大牵有什么区别? 重重的跪下后对昭煜帝求道:“父皇,儿臣不给皇祖母求情了,请您别再禁足儿臣了。” 昭煜帝根本不搭理他,又再次开口大声说道:“澜妃作为平王的亲生母妃,教子无方,即刻起降为澜嫔,幽禁于碧落宫一辈子。” 这次轮到后宫嫔妃惊呼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向宽容仁慈的昭煜帝,会这么狠心的惩罚四妃之一的澜妃。 澜妃此刻是真的慌了,太监方夷已经猜到了昭煜帝是知道了川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重罚平王和澜妃。 第148章 害的老子绿帽子硬戴 刚想伸手拉住澜妃,澜妃就起身跑到了昭煜帝面前,没有一点后宫嫔妃的礼仪可言。 澜妃眼睛挂满泪水,笔直都跪在地上,对昭煜帝说:“皇上,臣妾是有错,可您这样罚臣妾,让臣妾心里实在难受。” 昭煜帝冷笑,难受?要的就是你难受! 给老子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难受,不想嫁过来直说,害的老子绿帽子硬戴,老子没即刻将你绞死都不错了。 大台上的琼皇后擦了擦眼泪,云素扶着他下了台阶,琼皇后不紧不慢地走到澜妃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 “本宫管理后宫这么多年,就数你澜妃特殊是吧?皇上说你有错,你还心里难受,真是倒反天罡,不知尊卑。” 澜妃你就心气傲,和琼皇后互相看不惯,这么多年能维持和平,得亏两人之间不走动。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琼皇后不让后宫嫔妃来给她请安。 她见到这些昭煜帝后宫的女人在她面前晃着实眼疼。 澜妃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下意识就想还回去,结果让昭煜帝一脚又踹到了地上。 “澜妃妄想殴打皇后,从澜嫔降力澜才人,挪出碧落宫。” 澜妃真的是气疯了,不过她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了。 肯定是昭煜帝知道了川儿不是他的孩子了,澜妃慢慢的抬起下巴,视线对上了昭煜帝和琼皇后,“你知道了?” 昭煜帝面无表情道:“早就知道了,有本事你就现在说,朕可不怕丢脸,正好一起处置了。” 澜妃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温言川,咬了咬下嘴唇道:“温知熠,你好狠的心。” 琼皇后抬起另一只手,又是一个大耳巴子下去,“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澜才人,你好大的胆子!” 昭煜帝后面又跟来了两名侍卫,他们主动上前将澜妃押了下去。 押下去的时候,澜妃不停的嘲笑着昭煜帝,“温知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这天下的男人都没有你丢脸,哈哈。” 太监方夷不声不响的往后退,直到他背后撞着人了才扭过头。 一看那人竟是七皇子温执玉,立马掏出短刀想要行凶,却让走过来的祝星冉拿茶杯砸了过去。 温执玉夺过短刀就扎在了太监乡夷的大腿根内侧。 他蹲下身子,和太监方夷比划着:“你说,这把短刀要是扎在了你下身,你应当如何?” 太监方夷往后爬,“你怎么会知道?” 祝星冉哼笑,“倒也没用,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温执玉手上短刀轻轻一甩,就扎中了太监方夷的下身。 太监方夷失声惨叫,“啊——” 这一幕可把一旁的后宫妃嫔们吓得容貌失色,他们上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虽说平时下人们得罪了他们也会中暑,但从来不会当着面杀死人。 都是拉下去,让太监们还有嬷嬷处置的。 太监方夷额头布满汗珠,双手紧捂着下身,“温执玉,你、你。” 没说一句完整话就晕死了过去,下身还淌了好多血。 温执玉走上前把那短刀抽了出来,太监方夷疼醒了过来,可没坚持,一会儿又晕死了过去。 温执玉左手拿着短刀,右手牵着祝星冉的手,紧接着走到了昭煜帝和琼皇后跟前。 温言川看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刀,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祝星冉笑了,“平王殿下也想当公公?” 猝不及防的一问让温言川哑口无言,中城路的看着祝星冉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温言川还没接受自己要禁足自己府中五十年的事实,都听见昭煜帝又说:“五皇子温言川德行失缺,明知道宁太后结党营私却不上报,隐瞒至今,今贬为庶人,再禁足于平王府五十年。” 温言川彻底呆住了,他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父皇要这般惩罚他。 这天降的惩罚让右相薛淮之和宁霜也是一怔。 宁霜看到宁太后倒台并没有殃及自己时台,觉得还行,至少可以在平王府中好好做自己的侧妃,也不用当别人的棋子了。 可如今温言川连皇子都不是了,只是个庶民,她难道就要跟着温言川做一辈子的小妾么。 右相薛淮之大的急忙起身,走到了昭煜帝面前跪了下来,“皇上,微臣的女儿早与远方的侄子定了亲,恐怕是不能与五皇子成婚了,臣请求皇上废除这一道赐婚圣旨。” 可坐在位置上的薛嫣语却不愿意了,她是真的喜欢五皇子温言川,就算五皇子温言川贬为庶人,她也是愿意的。 “父亲,我要与言川成婚,还请父亲皇上成全。” 右相薛淮之气的胸口疼,朝薛嫣语大骂道:“你这个逆女!” 薛嫣语第一次忤逆父亲薛一淮之,“逆女就逆女,即使父亲骂我是逆女,我也要嫁给言川。” 离她有一个空位子的宁霜鄙夷道:“他都被贬为庶人了,你还选择跟着他。” 薛嫣语不屑的瞅了一眼宁霜,“你不是他的侧妃吗?他被贬了,你不照样也得跟着他。” 宁霜不语,下了位子走向琼皇后面前,不卑不亢的跪下,说着自己的请求:“皇后娘娘,妾身是平王的侧妃,叫宁霜。” 琼皇后轻拧着眉,“说事,本宫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宁霜叩头道:“妾身并不是宁太后的亲侄女,乃是华蓉园的一名打扫的宫女,是宁太后派我到平王身边监视他,所以才以这个身份安排进平王府的。” 宁霜说这些话时,全然不顾一旁震惊不已的温言川,“妾身想脱离这一层身份,离开平王府,还请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一次主。” 祝星冉倒是小看了这宁霜,前世宁霜爱得温言川死去活来的,到最后还混到了贵妃的位置。 这一世倒是个聪明的,看着温言川不行了,也迅速让琼皇后做主给她剥离出平王府。 琼皇后自然是乐意的,“行,本宫就做一次主,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五皇子的侧妃了,当然也不必回到宁太后的宫中继续当宫女,你恢复自由身了,想去哪就去哪。” 宁霜跪谢道:“奴婢谢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今后凤体安康,奴婢会记得这份大恩大德的。” 说完这些话,宁霜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欣蓉园。 还在位置旁站住脚的唐嬷嬷,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温言川完了过来后叫骂道:“宁霜,你这个贱人!” 第149章 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女! “本王那么疼你、宠你,你居然背叛本王,将本王无情地抛到一边!你这个贱女人。”温言川痛骂着走的越来越远的宁霜。 宁霜眼含热泪,若说她对温言川没有情义,那是假的。 若真要哭,也不仅仅是为那一点情哭,更多的是为自己哭。 可是她也看的透彻,倘若她继续跟着温言川,那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世间的情情爱爱算什么?如果能有其他出路,她宁霜会打应明太后去做棋子?会到温言川身边做个妾? 人都是贪婪的,不懂于满足,就比如宁霜这样的,她开始以为是接住了宁太后给她的泼天的富贵。 可等她真正进入平王府后,宁霜看到的都是尔虞我诈,就像前些日子死的祝清雅一样。 宁霜知道祝清雅野心大,想当温言川的正妃,待温言川登上帝位后,做天下独一无二的皇后。 可这不照样死在了她的手里,宁霜不会自绝后路一直跟着温言川。 温言川算是废了,她打算为自己另谋一条出路。 原本还想着在平王府捞个正妃当,看现在的形势,能自保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了。 昭煜帝讥讽的看着右相薛淮之,“右相想反悔了?” 薛嫣语大声道:“皇上,不可废除这纸婚约,因为、因为。” 祝星冉看着结结巴巴的薛嫣语,就好笑的问道:“薛三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说呀。” 薛嫣语是红着脸走到了昭煜帝和琼皇后面前,她站在了温言川的身旁跪了下来,“因为成女与平王殿下有了肌肤之亲。” 温言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激薛嫣语,还是记恨薛嫣语了。 感激是因为薛嫣语在他最困难时站到了他这边,即使是她的父亲右相薛淮之极力反对他仍坚定不移的与他同在一处。 记恨是因为薛嫣语居然找了这么个伤自损八百的笨方法,这可是欣蓉园上的宫宴啊。 所有人都听见了她薛嫣语和自己私相授受,双方的名誉都坏了。 昭煜帝听完后脸黑的和锅底没区别了,温言川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可这外头还挂着他儿子名头呢,丢的脸也是他这张做皇帝的脸面。 右相薛淮之拿手不停地捶着胸口,“我、薛淮之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女!” 女眷一席的孙氏和二女儿薛嫣然慌忙的离开席位跑到了右相薛淮之身边,口中分别喊着: “老爷!” “爹爹!” 琼皇后脸上也没光,对薛嫣语斥责道:“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薛嫣语胆战心惊的缓慢抬起头,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她心虚,她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祝星冉斜勾着唇,“薛三小姐都是对平王深情呢。” 接着轻笑道:“不对,应该说是被贬为庶人的平王。” 温言川瞪着祝星冉,“还有你,本王与你无仇无怨,你却处处针对本王,本王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掘了你家祖坟?你竟要这般对待本王。” 温言川声音吼的极大,在场离得近的,离得远的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昭煜帝抬起脚就踹在了他的脸上,“这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踹在温言川脸上的这一脚,仿佛是把他给踹爽了一样。 温言川抬头仰视着昭煜帝,“父皇,你又何曾把我当做过你的儿子看待过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昭煜帝自己吃了大半辈子的哑巴亏,从今往后还要继续吃下去。 温执玉替昭煜帝回答着温言川:“父皇对待你已经够仁慈了,不然就凭你背后做的那些事,早就死了百次千次万次。” “还轮得到你在这跟父皇争辩?做梦去吧。” 温言川苍凉的笑着,回怼着温执玉,“老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教训我?要不是父皇在一众皇子里偏爱疼宠你,你以为你也能站在这里?” “啪——”的一声,一个火红的巴掌在温言川的右脸印了出来。 打他的不是温执玉,正是昭煜帝,“你说他有什么资格?就凭他是未来的太子!朕亲自选好的未来大昭继承人!” 温言川瞬间清醒,收缩起了瞳孔,“什么?” 在场不敢出声的众人也都惊呼道:“什么?” 温执玉扶额,他这个父皇打得算盘珠子都要蹦他脸上了。 不就是借着这次宫宴好把他立为太子,掌管江山,然后他跟母后出宫游山玩水么。 琼皇后听到也并没有多大意外,立太子的事昭煜帝都在她耳边讲了无数遍。 让他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嗯,是在她抚养九岁小七时,他就不停的说这些了。 祝星冉惊讶的看向了昭煜帝,按照这个时间线,今年她是不是就得嫁给温执玉先当个太子妃啊。 昭煜帝要是再潇洒一点,明年退位,她和温执玉就可以直接登顶帝位与后位了。 一众人里面只有皇子们没有那么惊讶,除了不是亲生儿子的五皇子温言川。 温言川前辈子都在为这个地位出谋划策,结果今天一场义阳公主的回归宫宴,就这么破了他多年追逐的目标。 这让他怎么忍得下去?温言川失去的理智,厉声质问着昭煜帝:“凭什么?我到底哪一点输给温执玉了,竟让父皇毫不犹豫的立他为太子。” 昭煜帝指谪道:“老五,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宁太后在前朝的所作所为,私养五处兵马的事,你敢说你没有参与?你敢说你没与那些老臣进行拉拢?你敢说你没有践踏无辜生命,致使一镇子的人一夜丧命?” 温言川愤怒道:“那又怎样?历史上有哪些皇帝不是踏着无辜鲜血上来的?难道父皇你就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可把昭煜帝给气坏了,反手又给温言川左边来了一巴掌,把温言川打的眼冒金星,一个没稳住,侧倒了下去。 “你还敢跟老子比,老子当年文武俱全,战功也不输武将,政治手段哪一个不比你优秀,你在这里碰瓷老子。” “老子当年可没像你这样践踏无辜生命。”昭煜帝脖子处青筋暴起,拳头握的紧实,好像下一秒就能给温言川一拳。 这样暴怒的昭煜帝可把一旁的右相薛淮之给吓着了。 第150章 那凭什么就让温执玉当太子 薛嫣语见此,立即扑身挡在了温言川身前,“皇上,臣女已经怀了平王殿下的孩子,若是皇上把平王殿下打死了,这孩子就没了父亲。” 众人又是一惊,未出嫁的闺阁小姐小声议论道:“这薛三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是说右相一家乃是京都的清流人家么,怎么会交出这种女儿?” “这要是我们家姑娘早就被打死了。” “没有成亲就珠胎暗结,还是与当今堂堂的平王殿下。” “对呀,她与平王殿下不是已经有了赐婚圣旨吗?就那么急不可耐的将自己送上平王的床。” “以后再有右相夫人家的宴会邀请和拜帖本小姐是不会去了,太晦气了,太丢人了。” “你也不用说这了,京都有名的人家都在这宫宴上了,右相家算是打响了这孝女无方的名头了。” 孙氏气急,丢下怀里的右相薛淮之,伸手就把三女儿薛嫣语扯着头发拉到了一边,“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母亲的?” 二姐薛嫣然觉得丢人,脸就没抬起过。 薛嫣语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平王殿下,她是真的喜欢平王温言川的。 温言川艰难的用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没看一眼为他付出一切的薛嫣语,满脑子都是“太子、皇位”这四个字。 “那凭什么就让温执玉当太子,未来的皇帝。” 祝星冉翻了个白眼,心道:“就凭你不是父皇的血脉。” 昭煜帝指责道:“看你还有孩子,尚未出世,朕就不多与你计较!” “可你也听好了,小七就是朕选定好的太子,你也不要妄想和他比,你也和他比不得,你连上战场带兵打仗都没有过,你在这里争什么皇位?争什么太子之位?你连一点可善之心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朕?”昭煜帝一连串的问将温言川给问傻了。 祝星冉上前几步,弯下身子在温言川耳边轻轻道:“其实,没有这些原因,你也争不了太子之位,你也没有资格。” 温言川没明白祝星冉说的话,可脑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猜测,但却不敢在心中说出来。 那种说不上的恐惧感,让他不断的往后退着,昭煜帝真的是懒得多看他一眼,“来人,将五皇子温言川拉下去看管起来。” 听到昭煜帝发话后,两个御林军齐齐走向前,动作迅速的将温言川拖了下去。 温言川非常安静,双目无神,口中时不时还呢喃着。 这边右相薛淮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孙氏亲手掌掴了三女儿薛嫣语一巴掌。 薛嫣语面对自己的母亲,依旧选择反抗,“不,我就要嫁给平王殿下,我不管他是被贬为庶人还是废人,我就要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妻子。” 祝星冉感叹道:“温言川花心的不得了,见一个爱一个,没想到居然有这般真心对待他的女子。” 温执玉扭头对她说着:“可惜了,温言川不谙世事,如果他没有搞那些动静,或许这辈子都可以荣华富贵,无忧无虑。” 祝星冉嗤笑道:“他这种完全沉沦于对权力渴望的人,是没有如果的前提的。” 琼皇后迈出五个步子,对薛嫣语冷声问道:“你确定你要嫁给五皇子温言川?” 这时躺在二女儿肩膀处的右相薛淮之醒了过来,正好就听见了琼皇后说的这句话。 大叫道:“她不确定!都不作数啊,皇后娘娘,一切都不作数啊。” 琼皇后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右相薛淮之,心里吐槽道:“看来你这老头也做不了你三女儿的主,是你三女儿要嫁到平王府,又不是你这老头嫁过去。” 薛嫣语弯下身子磕了一个非常响的头,“臣女确定,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琼皇后一口答应了下来,“好,那就请薛三小姐依旧按着成亲的日子准备吧。” 孙氏再怎么开口让琼皇后收回话,也于事无补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还有她自己,怕是以后京都富妇人圈的夫人们都要绕着她走了,这名声算是彻底被连累坏透了。 紧接着昭煜帝和琼皇后携手回到大台之上,温执玉也牵起了祝星冉的手,“走吧,阿冉。” 祝星冉道:“嗯。” 等祝星冉和温执玉坐下后,昭煜帝正襟危坐的看着大台下跪着许久的程家家主程斐。 大皇子温憬琛说道:“程家主,说吧。” 程斐又是磕了九个响头,血都从额头流到了鼻尖,经过两片唇斑又流到下巴处。 声音充满了凄凉,这种感觉让琼皇后回想到了自己在这大台上失声痛哭的一面。 “在下程家家主程斐,望皇上、皇后,还有大皇子澈王殿下原谅鄙人越界告状。” 昭煜帝挥了挥手,“直说无妨。” 程家家主没了顾虑,响亮的声音说着:“鄙人要状告宁太后的亲弟弟还有乔家三公子乔奕书两人当年在京都白花街上掳走了我的大女儿程若姝,并毁其清白!” “可怜我的大女儿都不忍受辱,上梁自尽了,还请皇上皇后和澈王殿下为鄙人做主啊。” 坐在位置上的宁绪刚不久,目睹了自己亲姐姐宁太后关押下去,这就轮到自己了。 果然,他就知道程斐这个老东西没憋什么好屁,居然为了这事这么能忍。 若是不提,他都忘了。 宁绪起身走到台阶下面跪着,“皇上,程家大姑娘是乐善好施时染了瘟病才死的,程家自己对外这样说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将这笔旧账拿出来诬陷鄙人,鄙人真是百口莫辩啊。” 程斐跪着的腿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脚步走的很慢,来到宁绪身后就踹出了一脚。 宁绪整个脸都磕在了台阶上,尤其是嘴里的牙都磕掉了两颗。 宁绪缓过来要还手时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大皇子温憬琛给反手扣住了。 大皇子温憬琛对程斐问道:“程家主,本王记得您当年应该是做到了户部尚书一职,可中途却辞官回家了,可有这个原因?” 这么一说,大台上的昭煜帝也想起来了,不过那个时候正处于宁太后权势滔天。 那程斐当年选择辞官回家是正确的,不然他就要被宁太后狠狠的报复了。 程斐点头,“是,澈王殿下说的没错。” 第151章 这赵双公公可真会骂人 “是个屁,程老头,你诬陷人,你老眼昏花,有眼无珠!”说话的是醉酒的乔家三公子乔奕书。 坐在他身边的正室夫人苏氏双手拦着也被他甩到了一边。 乔老爷怒斥道:“逆子,你这个逆子!天子面前胆敢这般失礼。” 乔奕书一点也没把乔老爷的话放在心里,更没有听进去。 他歪歪扭扭的走到了大台下,也跪了下来。 乔老爷急忙从位置走了过去,双手拉着乔奕书,胡子气的都支愣了起来。 “还不跟为父回去!你这个败家子。” 乔奕书又甩开了乔老爷,“父亲,你让儿子把话说完。” 乔老爷气得满脸红,急声道:“乔奕书,你这是要毁了我们乔家呀。” 大皇子温憬琛朝乔老爷说道:“既然乔三公子要把话说完,乔老爷就下去吧,本王也想听听乔三公子要说什么。” 被反手扣住的宁绪见乔奕书上来了,就趁机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澈王殿下,乔家三公子也跟鄙人一样是被程斐诬陷的,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澈王殿下为鄙人和乔家三公子做主啊。” 程斐站起身来到了宁绪跟前,低头骂道:“你这个畜牲,你怎么好意思这样说的?” 又指着刚跪下来行礼的乔奕书,“还有你这个畜牲,你们俩狼狈为奸那般,玷污我的大女儿程若姝,你们俩简直不是人!” 乔奕书脸颊两边晕着红,酒都还没醒呢。 他听到程斐的说话声就烦,“程老头,你才是畜牲,你才不是人,三家谈好的生意就那么不做了,你这个失信的商人!怎么好意思骂我和宁兄的。” 程斐“呸”了一声,“跟你们两家这种人做生意,我都嫌脏了买卖。” 转身便又跪了下来,对昭煜帝说:“皇上,我有人证物证,绝对没有冤枉这宁绪和乔奕书。” 昭煜帝身边的琼皇后当年也听过这事,她还专门去了一趟程家吊唁,琼皇后与程斐的大女儿程若姝是闺中密友。 琼皇后入宫后也诏过程若姝进宫闲聊,不过他是真没想到在那之后的三个月,程若姝染瘟疫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琼皇后冷声道:“那便传人证物证。” 宁绪不知道乔奕书喝了酒,还以为他上来是来帮自己的。 于是一副小人的嘴脸说道:“皇后娘娘,都说是诬陷了,没准程斐准备的那些人证物证都是假的。”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突然拿出来说事,不就是想诬赖宁家和乔家么。” 又扭头看着程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看我姐姐宁太后倒台了,你也想踩上我们宁家几脚。我告诉你,我们宁家是你们程家比不了的,我们宁家可是百年望族。” 乔奕书接道:“就是,程老头,你到底在挣扎什么?莫不是人老了糊涂了?” 昭煜帝半天没有说话,给赵双公公递了一个眼神。 随即赵双公公从打台之上走了下来,手中的拂尘烦躁的摇来摇去。 大皇子温憬琛见状,松开了宁绪,走至一边。 宁绪还没来得及揉胳膊,就让才走到眼前的赵双公公给了两巴掌。 宁绪懵了,想还手却不敢,不悦的质问道:“赵双公公,你打我干什么?” 赵双公公笑了,眯着眼,“咱家打人从来不告诉别人为什么要打,咱家打的就是你怎么着了?” 宁绪语塞,他确实不能把赵双公公怎么着。 毕竟人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看你不顺眼,随便嘀咕两句就能遭殃。 真的是得罪不起! 乔奕书跪在地上,眼睛时而睁着,时而闭着,半阖着的时候,看见赵双公公打了宁绪,就开口大声训道:“你个阉人,居然敢打我宁兄,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在场看戏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乔家三公子是醉了吧? 他居然敢在这种场合嘲讽赵双公公是个没根的人,谁不知道赵双公公是个阉人啊,但像乔家三公子乔奕书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倒还是头一个。 乔老爷坐在位置上呆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真是他们乔家的孽呀! 完了,全完了,乔老爷胆战心惊的看向了,大台上正襟危坐的昭煜帝。 琼皇后无语,为什么最近总有人嘲讽赵双? 好歹人家曾经也是男人,总是拿阉人和没根的事说出来,这真的好吗? 昭煜帝眼睛一瞪,大掌一拍,对台下的宁奕书怒道:“大胆!” 乔老爷立马站了出来行叩拜大礼,嘴上不停的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他喝了酒都不能当真的,都不能当真的呀,皇上。” 赵双公公委屈,最近真是倒霉,不是义阳公主欺负他,就是这眼前的乔家三公子乔奕书来羞辱他。 赵双公公转过身告状道:“皇上,奴才不想活了,奴才的确是没根的人,可奴才也侍奉了皇上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却让乔家三公子这般羞辱,奴才真是没脸见人了。” 除琼皇后也道:“皇上,赵双公公的辛苦,这些年臣妾是看在眼里的,不罚这乔家三公子都说不过去了。” 昭煜帝对赵双公公说:“打吧,直到你打舒心了再停手。” 乔老爷脸青了又青,白了又白,“皇上,这不可呀,皇上。” 乔奕书是他的小儿子,因为过于溺爱,才造成他如今的傲慢模样。 可不管他在外面如何败家,如何不顾乔家众人的脸面,那也是他乔家的事啊,照样是他的小儿子。 这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阉人给打了,以后他还如何在京都立足,他的小儿子酒醒之后又该如何面对这京都众人, 都说酒误事,苏氏也不拦着点儿。 乔老爷幽怨的眼神瞅向了,坐在位置上被吓得惊慌失措的苏氏。 苏氏根本不敢与乔老爷对视,将头低了下来。 昭煜帝冷哼,“朕竟不知,乔老爷能做朕的主了。” 听完这句话后,乔老爷就不说话了。 赵双公公故意推脱道:“皇上,是奴才让您为难了,像乔老爷,是有根的人,有这么多儿子,尤其像乔三公子这样的。” 众人憋笑,这赵双公公可真会骂人。 第152章 宁、乔、程三家仇怨 这明显就是在损乔老爷,乔老爷想还嘴,但也不敢在昭煜帝面前发作。 这要是发作了,昭煜帝高低得让他们乔家落个罪名,然后全部流放三千里。 昭煜帝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故作震怒:“打,你给朕去打,朕让你打的,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敢拦着你,敢说你的不是!” 众人内心:“你是皇上,你发的话,谁敢说不是呀?” 祝星冉抬手挡着嘴,瞄了一眼大台上的昭煜帝,和温执玉说:“父皇这看着倒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和赵双公公演戏呢。” 温执玉也笑:“的确是这样子的。” 赵双公公勉为其难的甩了下拂尘,卑躬屈膝的对昭煜帝行了一礼,勉强道:“皇上发了话,奴才也不敢不从。” 众人内心:“赵双公公,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呀。” 乔奕书就没醒过来,跪着的时候左右摇晃,再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自己面前站着个老太监。 乔奕书抬眼,“你不是刚才那个老太监吗?你怎么那么没有尊卑,你这老太监等着我看皇上了,滚一边儿去。” 赵双公公走到一边,乔奕书斜着嘴:“呸,老太监算你识相。” 这两句话让众人听个清清楚楚,有的人甚至不敢呼吸。 他们敢说这是他们出生到现在,见到过在皇上面前最猖狂的人。 老一辈跟乔老爷差不多年纪的纷纷同情的看向乔老爷,家有逆子,真是不幸! 赵双公公走到一边,只是把拂尘放下了,怕影响发挥而已,这乔奕书还蹬鼻子上脸了。 赵双公公大步迈到乔奕书眼前,笑得十分得意。 乔奕书见这老太监又跑到自己面前了,刚要说话就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比一声响,巴掌打下去的力道,一掌比一掌大。 乔奕书瞬间酒醒了,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昭煜帝身边的红人赵双公公,不由得一愣。 愣归愣,但赵双公公的巴掌依旧继续打着。 舒坦,着实是舒坦,就是赵双公公感觉手有点疼。 乔奕书被打的晕头转向,“赵、赵双公公,你打我干什么?” 赵双公公尖着嗓子道:“咱家打你,你就受着,咱家打你乃是奉了皇上的命。” 大台上坐着的昭煜帝小声对身边的琼皇后道:“还奉我的意,明明是我顺他的意好吗?” 琼皇后浅尝一口酒,“你知道就好,不过赵双最近是挺委屈的,总有人找他茬,没办法。” 昭煜帝很认可的点点头,“灵儿,你说的对。” 乔老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冲到了前面拦着,“赵双公公,是我儿子做的不对,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儿子了。” 赵双公公的手停在了半空,“乔老爷,你这是在天子面前倚老卖老吗?” 一句话把乔老爷惨白的脸说的脸羞红,赵双公公可不会对羞辱他的客气,就算对方是个老人,也不例外。 他在后宫呆了这么多年,什么尔虞我诈没有见过,什么肮脏的手段没用过,乔老爷真是一脚踢到钢板上了。 赵双公公一把将乔老爷推向了大皇子温憬琛,大皇子温憬琛伸手拉住了乔老爷,“赵双公公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乔老爷是想抗旨吗?” 乔老爷顿住,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身心体会到皇权的威压。 最后,乔奕书没挺过去,直接昏死在地。 赵双公公解了气,朝昭煜帝笑道:“皇上,奴才已经按照口头圣旨惩罚完了乔家三公子。” 昭煜帝只嗯了一声。 台下程斐要求传达过来的人,证物证都到了。 宁绪看见那些人下意识的缩了下身体。 琼皇后说道:“程斐,可以让你的人证说话了。” 程斐:“是,皇后娘娘。” 第一个人证是一个中年马夫,那马夫正是乔家三公子乔奕书的家奴。 当年他是跟在乔奕书身边驾车的,亲眼看到乔奕书和宁绪在乔家马车里玷污了程斐的大女儿程若姝。 马夫战战兢兢的将过程说了个遍,程斐用衣袖擦着双眼。 在位置上的二公子程晟、三公子程凡和已经嫁人为妻的程沁,还有正室夫人虞氏和妾室沈姨娘皆轻声痛哭。 尤其是身为小妹的程沁,她知道大姐姐程若姝是这样死的,可真听到是和短短的那一句玷污至死是不一样的。 身为母亲的虞氏哭到失声,坐在她那边的京都贵妇圈的夫人们也被感染了,情绪低落着。 第二个人证,便是程若姝的贴身丫鬟羽儿,她手上拿着一块玉佩,那玉佩的背面雕刻着“绪”字。 赵双公公走下台,将那玉佩呈到了昭煜帝面前。 宁绪慌了神,“皇上,那不是鄙人的玉佩,皇上切勿让程斐给蒙骗了。” 琼皇后拿了过来仔细端详着,说道:“这块玉佩宁老太婆那里也有,跟这个一模一样,前面都雕刻着一个‘宁’字,后面分别雕刻着名。” 昭煜帝厉声责问台下的宁绪,“还敢说不是你的!” 紧接着,第三个人证站了出来,是一个侧脸看着年轻貌美,右脸看着狰狞无比的女子。 乔奕书看见他就跟看见了鬼一样,“水绣?不,这不可能,你怎么还会活着?” 女子勾着阴冷的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乔奕书,“是呀,三公子确实不希望看着我活。” 这女子身姿窈窕,如果右边脸没有毁的话,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不,你不是水绣,你只是跟她长得相似。”乔奕书哆哆嗦嗦的往后退着。 女子张着嘴,“我不是水绣,那我是谁?” 女子并没有向乔奕书走去,而是跪到了台阶下,给昭煜帝和琼皇后行了叩拜大礼。 琼皇后道:“起来吧。” 女子起身,向台上的昭煜帝琼皇后道:“皇上,皇后娘娘,我是乔家三公子乔奕书多年前在怡红青楼的相好。” “只因我偷偷跑出怡红青楼去找他的时候,目睹了他和宁绪轮番玷污了程家大小姐程若姝,他就对我起了杀心。” “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抵得过他对我的追杀,被逼无奈就跳了河,让一户人家给救了,只可惜在河中漂时把脸让石头树枝给刮着了,所以毁容了。” 昭煜帝问道:“你怎么证明你就是乔家三公子乔奕书在怡红青楼的相好?” 第153章 都老夫老妻了,还整这出 水绣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银票和一个金坠子,对昭煜帝和琼皇后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两样东西都是乔家专属的,府衙那边都是有记载的,可以追查到。” “而且我是多年前怡红青楼的的头牌,若不是毁了脸,在场的人多多少少是识得的。” 后宅夫人们望向了自己的丈夫,揣测着自己家老爷会不会点过这位女子。 说罢,云素走下了台阶,将那两样东西拿到了琼皇后眼前。 琼皇后把金坠子递给了昭煜帝,昭煜帝看完点头,“这确实是乔家的金坠子。” 又看了一眼那张银票,更不用说了,上面有乔家专属印记,这是在衙门做过标记的。 都是要上报给朝廷,朝廷再上报给皇上查看的。 宁绪和乔奕书害怕的看向对方,齐声道:“皇上,冤枉呀。” 程斐从地上窜了起来,大骂道:“你们两个畜牲,冤枉什么?你们俩还我大女儿的命!” 程斐激动情绪上头,抬脚就踹向了俩人。 宁绪和乔奕书朕要妾身还手却被大皇子温憬琛给点住穴了,还顺带给了两人两巴掌,“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程斐感激的看着大皇子温憬琛,又失声痛哭了起来,“可怜我的姝儿,一生行善,救过那么条性命,结果自己就那样被人给糟蹋了,就那么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乔奕书动弹不得,嘴确实能动的,“皇上,程老头自己都说了是程若姝自尽的,她的死可与我没关系。” 乔老爷瘫坐在地上,完了,这下真的全完了。 很明显,观察乔老爷的样子,他是知道这事的。 琼皇后冷声问着:“乔老爷也知道这事?” 乔奕书疯狂回道:“我父亲不知道这事。” 琼皇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乔奕书,“这是承认,是你做的了?” 乔奕书含糊不清的说道:“是,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一边儿的宁绪死鸭子嘴硬,“皇后娘娘,你不能因为我姐姐的事就要置我于死地,不是我做的。” 琼皇后被说到了痛处,昭煜帝跳脚,“放肆!宁绪,皇后又没问你,你这个态度倒是坐实了,还敢羞辱朕的皇后,下半辈子你们俩就在天牢里度过吧。” 宁绪整个人都傻了,他什么时候羞辱琼皇后了?这昭煜帝张口就来。 程斐大声喊道:“皇上,把他俩打入天牢太便宜他了,我的女儿就那样白白的死了,不让他生不如死,我不甘心啊。” 程斐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种永远失去女儿的痛感,是程斐一生无法忘掉的痛! 大皇子温憬琛杀气裹身,“生不如死,本王擅长,让本王来处置这两个人。” 昭煜帝自然是没意见的,他问着台下的程斐:“这样处置可行?” 程斐跪谢道:“我没意见,但请皇上恩准我能去大皇子澈王殿下的清白刑宫去折磨他们俩人。” 没等昭煜帝说话,琼皇后就泪眼婆娑道:“去吧,程伯,什么时候你想让他俩死了就通知琛儿一声。” 程斐再次跪谢道:“谢皇上、皇后娘娘。” 头顶的血渗在了地面上,程斐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晕了过去,程家众人起身跑到了程斐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云素得了琼皇后的令,快速的走下台阶,对程家众人说:“皇后娘娘说让程家主先去治伤,太医随后就到,请随奴婢来。” 程沁擦了一把眼泪,对云素说道:“谢谢这位姑姑。” 云素心底也有几分难过,那程家大姑娘程若姝她也认识,琼皇后未出阁前经常约她出来玩。 而云素每次都跟在琼皇后左右,很清楚程家大姑娘程若姝是个多么好的人。 要是能活到现在,也许也有个一儿半女在侧,像她这么好的姑娘,嫁的郎君也定是十分疼宠她的。 这一系列的事情结束之后,在场的众人也可谓是一饱眼福。 他们算是明白了,什么义阳公主的回归宫宴,这明明就是清扫宁太后和五皇子温言川一党的鸿门宴。 他们这些看客就相当于是猴,杀鸡儆猴的猴。 琼皇后有些累,用手撑着下巴。 长公主温九曦看向了昭煜帝,“皇兄,皇嫂应该是有些累了。” 昭煜帝这才注意到琼皇后,用手揽了一下琼皇后的肩膀,“灵儿,不如我们回宫吧。” 琼皇后双眼挂着疲,“好。” 昭煜帝对台下的众人说道:“朕和皇后就不与诸位继续共赴这宫宴了。” 琼皇后站不住脚,有两个小宫女上前想要搀扶,却被昭煜帝挥手禀退了。 昭煜帝直接将琼皇后打横抱起,琼皇后开始还很拒绝,“温知熠,你这是唱哪出啊?” 昭煜帝微笑道:“你是我的妻子,你累了,肯定是我来抱,不然让两个宫女把你拖进临华宫啊。” 琼皇后将脸埋进昭煜帝的脖子处,支支吾吾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整这出,也不嫌臊的慌。” 昭煜帝打趣道:“你我看着很年轻,我回头把胡子一刮,还是年轻小伙子一个,你这些年到处过的舒心,要么没什么变化,我天天在前朝管事,胡子长出一茬又一茬,太显老了。” 琼皇后轻笑:“真是没脸没皮。” 昭煜帝就这样抱着琼皇后下了台阶,已经被大皇子温憬琛的侍卫扣押住的宁绪和乔奕书看着要离开的昭煜帝,嘴上还在喊着:“皇上,冤枉呀,皇上。” 后面长公主温九曦和贤王温承明也跟在了后面走着。 众目睽睽之下,昭煜帝把琼皇后抱出了欣蓉园。 他们知道,昭煜帝是在告诉这些朝臣:“就算琼皇后不能生育,他依旧尊她,敬她,爱她。” 这一行人走后,宫宴上的人就纷纷讨论着,在朝为官的臣子们说: “没想到平时在朝上动不动就发怒打人的皇上,在琼皇后面前却如此的温柔。” “要是能在上朝的时候,这样对咱们这些臣子就好了。” “那你就等着太阳从西边出来吧,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咱们这位君主确实是如他口中所说的那样,能文能武,年轻时比起现在的七皇子昭王殿下和大皇子澈王殿下还要优秀。”说这话的是一位老臣。 第154章 你和我携手度过后半生 而后宫的嫔妃七嘴八舌道: “谁说做皇后就要不争不抢的?咱们这位皇后不争不抢,皇上也偏向她。” “就是就是,凭什么呀?” “要是皇上能这样对我的话,那该多好。” “这后宫到底是谁在传母凭子贵的?这没子嗣,不照样好好稳住凤椅么。” “皇上和皇后娘娘那是真爱,你不懂。” 静妃听到这句话后,就不乐意了,“真爱?皇上要是真爱皇后,还会有咱们这些嫔妃吗?” 璇妃看了直摇头,“静妃妹妹,祸从口出,别让有心之人听到了。” 经璇妃提醒,静妃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知道了。” 璇妃脑中回想着昭煜帝刚才抱着琼皇后离开的背景,眼底满是落寞。 可转眼桌前就站了一个人,大皇子温憬琛笑的温暖,“母妃,这些日子,儿臣有些忙,没来进宫瞧瞧您,可还安好?” 璇妃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大皇子温憬琛,心情也好了许多,眼底的落寞也不见了。“琛儿,母妃安好,没事的,你好好帮助你父皇处理事情就行。” 站在大皇子温憬琛身边的澈王妃凌伊对璇妃甜甜的笑道:“母妃,我和阿琛向父皇说把您接到我们府中居住,父皇已经同意了。” 璇妃不可思议道:“真的吗?” 大皇子温憬琛点点头,“是的,母妃。” 璇妃那叫一个高兴呀,要么跟年轻了十岁似的,“那我现在能跟你们一起回去吗?” 大皇子温憬琛伸着手掌,“当然可以,不过母妃要先跟伊儿一起回去,我还要去清白刑宫审问人犯。” 璇妃连连点头,将手搭在儿子大皇子温憬琛的手掌上就站了起来,也不用旁边的宫女扶了。 静妃听了有些羡慕,“还是璇妃姐姐命好,有大皇子这么孝顺的儿子,不像我儿祈安,宁愿一个人在府中不娶妻,不生子,也不知道来我这瞧瞧他这可怜的亲生母妃。” 璇妃微怔,接着笑说:“静妃妹妹可真会说笑,四皇子,这不就来了?” 静妃扭头看去,还真是她儿子温祈安,静妃有些不知所措。 四皇子温祈安先是给前行了个问安礼,又对大皇子温憬琛道:“大皇兄,许久不曾见到你了。” 大皇子温憬琛回道:“你小子也是,自从上次父皇和我数落过你,你就变得老实了,但也不至于连静妃娘娘都不去看看。” 璇妃看向四皇子温祈安道:“你皇兄说的不错,你母妃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后宫太闷了。” 四皇子温祈安明白璇妃话里的意思,接着朝静妃道:“母妃,以前是儿臣不孝,总是跟在五皇兄身后,忽略了母妃。” 静妃摇头,“没有没有,安儿在母妃眼里,从来都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四皇子温祈安知道静妃是在安慰自己,前几日,他突然想明白了,也看透了以前的自己。 自己文武不全,干啥啥不行,就知道跟在五皇兄温言川左右当狗腿子。 连最疼爱他的母妃都忽略了,惹得父皇对自己失望。 静妃站起来后,四皇子温祈安淡淡一笑,“母妃,儿臣想接您去我府上住着。” 这下高兴的不仅只有璇妃了,静妃也乐了起来,“好呀。” 璇妃和静妃两个人并没有完全把心思放在了昭煜帝身上,她们有自己的儿子,人到中年也不想争那么多,就这样待在自己儿子身边也很好。 至少比后宫中那些还对昭煜帝有着心思的女人好多了。 昭煜帝这些年只留宿琼皇后的临华宫,从未踏足其他女子的房门,这也就导致了从七皇子温执玉后就没有别的皇嗣出生了。 而反观那些自愿留在昭煜帝后宫的女子,疯的疯,傻的傻,看得开的人每天也就只能在这宫墙内吃喝玩乐,也就只能看到这宫墙内的所有事物。 一日重复着一日,一年重复着一年,直到最后在这宫中老去。 宫斗是不存在的,琼皇后早就下令了,不许后宫嫔妃明争暗斗,要是被逮着了,可就别怪她这个做皇后的心狠手辣了。 其他皇子看着有人走了,自然而然也不想待下去了,一个接着一个走出了欣蓉园。 温执玉问着祝星冉:“御林军肯定把温言川押进了天牢,阿冉,你要不要去一趟天牢?” 祝星冉紧着脸庞,“好。” 两人起身,后面的知微等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不过半个时辰,这场宫宴上就见不到任何人了,就包括宫女和小太监们打扫完也走出去了。 温执玉和祝星冉走出欣蓉园时,有太监正在将欣蓉园的匾额摘了下来。 温执玉叹道:“这欣蓉园还是先帝在的时候专门为宁太后建造的,以彰显他对宁太后的宠爱,可惜了,他遇错了人。” 祝星冉苦笑,“璟之,你说我算不算是遇错了人?可我觉得我是猪油蒙了心,自己眼瞎。” 温执玉语重心长道:“不管如何,至少未来中是你和我携手度过后半生。” 祝星冉敛下眼眸,“我知道。” 两人来到天牢,守门的士兵看着是七皇子温执玉,跪下行礼道:“见过昭王殿下。” 他们不知道温执玉身边站着的女子是谁,所以也没喊人。 不过很快,其中一个就意识到了,能站在七皇子温执玉身边的女子那肯定就是镇国公主祝星冉了,大昭的第一女将军。 另一个也反应了过来,异口同声道:“见过镇国公主。” 祝星冉“嗯”了一声,“起来吧。” 温执玉并未多说牵着祝星冉就走了进去,后面的知微等人就只能在天牢外等着。 天牢是专门关押皇室或者犯了重罪的臣子的牢狱。 就比如宁太后和她的女儿义阳公主这样的。 进去天牢后,有专门的领路人带着温执玉和祝星冉走到了关押温言川的牢房,正巧他旁边一间就是宁太后,应该是故意关到一起的。 领路人带到后就退了下去,只留温执玉和祝星冉与温言川和宁太后两人对视。 宁太后此时此刻还是很有骨气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怎么?小畜牲,还知道带着你的王妃过来看哀家的笑话?” 第155章 那太监方夷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温言川的态度就比较恶劣了,冲着温执玉喊着:“凭什么?凭什么父皇要立你为太子?凭什么呀?” “温执玉,你不配!” 祝星冉冷勾着嘴角,看着狰狞的温言川回怼道:“那你就更不配了,你连温这个字,都沾不上边。” 温执玉挑眉看着温言川,“想必你自己也应该猜到了,可用明说?” 温言川害怕这个猜想,他不停的往后退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父皇和母后就算现在不相爱,以前也是爱过的,不然哪来的我?” 这话听的连隔壁牢房的宁太后都不屑的嘲笑一声。“哀家培养你培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培养出了个废子,早知道是这种结局,哀家就牢牢的掌控贤王温承明了。” 祝星冉朝宁太后看去,“即使是四皇叔,你也掌控不了的。” 宁太后最讨厌别人反驳她,“你也配这样跟哀家说话?” 祝星冉没理会她,而是对温言川明了的说道:“方言川,这是你的名字。” “方字,才是你的姓。” 温言川像是失去理智一样,大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温执玉接道:“你母妃澜妃身边有个太监叫做方夷,不过他是个假太监,是你母妃当年和亲前就钟意的人,和亲路上更是与其苟且,才有了后来的你。” “父皇当初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和亲那晚与你的母妃洞房,不过这也正是你母妃的恶心之处。” “那太监方夷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不过他现在变成真太监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可以与人母妃在碧落宫里长相厮守了他。” 温言川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认为是温执玉和祝星冉在诓骗他,在打压他。 可隔壁的宁太后发出了阵阵狂笑,温言川突然看向了宁太后,“你知道?” 宁太后双手双脚都扣着铁链子,“哀家知道?哀家当然知道了,这是哀家和你母妃澜妃做的交易。” 温言川相信了,可又不相信了,他朝宁太后怒吼道:“不,你不知道,那我这么多年的帝王梦算什么?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宁太后嗤笑道:“努力?哀家服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没能成功拿下昭煜帝和那些贱人们。哀家的努力才算是白费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温言川是第一次听见宁太后骂他,以往他都是宁太后口中的好皇孙,这句骂让他更难以接受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原来一切都是交易,他的母妃也从未真心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交易两个字,多么可笑……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句话又多么可笑? 温言川还是不甘心,张嘴否认道:“不,我不是她和太监的孩子,我是父皇的孩子。” 温执玉俯视着她,冷冰冰道:“当年父皇可能也把你当过自己的孩子,可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令他失望至极,你虽然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子,但父皇依旧给你封王,给你封地了。” 温言川气急道:“这有什么用?他从未让我离开过京都!” 祝星冉听不下去了:“不让你离开京都,你心里没点数吗?没离开京都,你都私养兵马了,要是离开了,你还不得在封地当皇帝,私养更多的兵马?温言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温执玉摩缩了一下祝星冉的手掌心,“阿冉莫气。” 又对温言川说:“这些年你要是别践踏无辜之人的性命,当个闲散王爷也未尝不可,可你偏偏要作死,那就怪不得父皇了。” 温言川根本听不进去温执玉说的这些话,“你是怕我从天牢出去继续跟你争抢皇位吧?所以才和祝星冉这样联合编造的。” 宁太后都听笑了,“到底不是温知熠那畜牲的种,哈哈哈。” 温执玉不屑的看着温言川,“你心心念念的皇位,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我身边这位。” 温言川笑了,笑得极其大声,“那是因为你现在得到皇位了,得到父皇口头的承诺了,在这装什么情深呢?” 祝星冉无语,“温言川,就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坐上皇位。” “六位皇子中,除去四皇子温祈安,剩下五位皇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一个不在各自擅长的事上发着光?怎么没见他们一个个去争抢皇位精心策划的。” 温言川骂道:“那是他们蠢!是他们不配!” 温执玉盯着有些丧心病狂的温言川,“真是无药可救。” 祝星冉心底积压的情绪,慢慢地释放了出来。 她走进一步牢门,对温言川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快,我会慢慢的折磨你,你想娶嘉元公主来帮你也是不可能的了。” 温言川安静了下来,他想不通祝星冉为何每次只要有事针对他,“还有你这个贱人,为什么总与本王过不去?” 祝星冉笑得云淡风轻,“因为这是你上辈子欠我的,你就好好痛苦的活着吧,看着我和璟之走向那个你最想要的位置,也是你永远得不到的位置。” 温执玉牵着祝星冉的手紧了紧,他知道祝星冉是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激怒温言川。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从天牢里出来了。 可还在天牢里的温言川却像傀儡一样,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 原来他真的不是父皇的儿子,不是温氏皇族的血脉。 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了这些事,却依旧还给自己封王封地,真是可笑。 旁边的宁太后也目光无神,口中念着先帝的名字,“温夜尘。” 她后悔了,回想她这一生。 只有先帝,真心相待过她,而自己为了无上的权利和荣耀宁氏家族的心,将他狠狠的推开。 宁太后抬手轻轻的拔下插在发髻中的簪子,对着自己的心脏就扎了去。 一点声音都没出,因为他是背靠着隔壁牢房的温言川,所以过去一炷香的时间,温言川都没有发觉宁太后有什么异常。 第156章 宁太后薨了 温执玉才和祝星冉携手没走多远,后面就有人喊道:“昭王殿下。” 温执玉顿足回望,祝星冉说道:“是方才在天牢内的那个领路人。” 领路人跑到了温执玉面前跪了下来,禀告道:“昭王殿下,镇国公主,宁太后她薨了。” 祝星冉问:“是怎么死得?” 领路人回答道:“是自尽,宁太后许是拿着簪子自己扎进心脏的。” 一旁的知微和息竹等人都惊了,吉量道:“这也太突然了。” 湘叶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不可乱言。” 吉量用双手捂着嘴,点头道:“我知道了。” 听完这个消息,温执玉和祝星冉并没有很惊讶。 温执玉也只是淡淡的回道那领路人,“本王知道了,本王会亲自去告诉父皇的,下去吧。” 领路人:“是,昭王殿下。” 温执玉扭头对祝星冉说:“阿冉,同我一起去母后的临华宫吧。” 祝星冉应道:“好。” 待几人来到临华宫,发现门口的宫女和太监正在换着匾额,祝星冉好奇道:“怎么母后宫里的匾额也要换?” 温执玉抿嘴,解释道:“这块匾额的意思是凌驾于宁太后的华蓉宫,如今算是大仇得了一半的报,估计母后也不想再看见中间这个‘华’字了。” “原来是这样。”祝星冉脚下跨过了门槛,正在忙活的宫女和太监们,赶忙跪下来行礼。 温执玉说道:“不必,忙你们的。” 息竹和墨尘,还有知微是第一次进入皇宫,也是第一次进入琼皇后的临华宫。 知微小声道:“哇,这也太气派了。” 息竹左右看着,朝祝星冉说:“阿姐,我觉得你的镇国公主府比起皇后娘娘的临华宫都要逊色了。” 祝星冉轻笑,温执玉说:“母后原本是以简单朴素为主的,是父皇把母后的宫殿命人修成这样的。” 知微在心里感叹,“这是真爱啊,所以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的?” 来到主殿,昭煜帝和琼皇后与长公主温九曦和贤王温承明在闲聊着。 见温执玉和祝星冉来了,昭煜帝指着两个没有人坐的椅子说道:“你俩坐那。” 两人点头,异口同声道:“是,父皇。” 等坐下来后,温执玉严肃的朝昭煜帝说:“父皇,宁太后薨了,就在刚刚不久。” 昭煜帝表现的倒有些无所谓,而琼皇后冷笑道:“倒是便宜她了,小七,她怎么死的?” 温执玉当领路人的话,重复了一遍:“是自尽,宁太后许是拿着簪子自己扎进心脏的。” 听完,长公主温九曦轻叹了一声。 而贤王温承明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他突然起身对昭煜帝和琼皇后说道:“皇兄皇嫂,臣弟先出去一趟。” 昭煜帝和琼皇后齐点头,“去吧。” 昭煜帝向赵双公公招了招手,“赵双啊,对外宣布就说宁太后畏罪自尽了。” 赵双公公刚走没几步,就让昭煜帝给喊了回来,“算了,还是保密吧,放下话,让天牢那边的人嘴紧一点。” 敲倒了一下桌面,又说:“老五那边先关着吧。” 赵双公公甩了下拂尘,“是,皇上,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长公主温九曦从祝星冉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她问道:“祝家大丫头,你今年应该及笄了吧?” 祝星冉嘴角勾勒着一抹笑,“是的,皇姑姑。” 说到年龄这个事,昭煜帝明显就乐了,朗笑了一声,连带着心情有些沉重的琼皇后都多了几分笑意。 昭煜帝一掌轻拍在桌子上,对温执玉说:“小七呐,太子之位为父在宫宴上已经口头定下了。” “下个月就开始准备,待到九月份,你就是太子了,冉丫头就是太子妃了。” “等到明年你们成亲,我就退位,与你们母后出宫游玩,小七你就登基,冉丫头就是皇后了。” 温执玉:“……” 祝星冉:“……” 琼皇后:“……” 长公主温九曦:“……” 琼皇后抬手就揪了一下昭煜帝腰处的软肉,“温知熠,你这是清除了宁太后和老五一党就开始摆烂了。” 昭煜帝吸了口凉气,把琼皇后细嫩修长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灵儿,你可不能把自己宰的这么干净,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咱俩。” 长公主温九曦浅笑,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皇兄,这是否太过仓促了?” 昭煜帝连忙仰着头,“一点都不仓促,大事我都解决了,剩下的小事交给琛儿和小七,简直绰绰有余。” 温执玉抽了下嘴角,“父皇,你还年轻,再干个三十年没问题。” 昭煜帝听完翻脸了,故作震怒道:“小七,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逆子那一套?” 还三十年,他都要成老头中的老头了,到那个时候他就来不及带着琼灵游山玩水了,因为两个人都走不动了,都老了。 虽然昭煜帝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琼皇后轻拍了一下昭煜帝,“小七跟你说笑的。” 祝星冉只听着一句话不说,琼皇后看向她,“冉丫头,你觉得呢?” 祝星冉有些不知所措,“儿臣不知。” 但又说:“既然父皇安排好了,如果没有意外也是可以的。” 昭煜帝笑的慈祥,“还是冉丫头得我心意,不像某个逆子,把自己父皇当驴使。” 几人轻笑出声,琼皇后打趣道:“温知熠,不就退个位么,不至于把自己比作驴,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昭煜帝嘿嘿笑着,“那咋了?这皇位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稀罕,当年争这皇位,是属实无奈。” 接下来,昭煜帝开始了他做帝王感受总结:“坐在这皇位上冷冰冰的,起初有些新鲜,毕竟是坐拥天下,拥有黎民百姓和军队。” “可这时间一长了,有时候也会迷失心智,有时候也会被前朝那些臣子气到,不过好在,我心智坚定,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没让权力拉下深渊。” 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琼皇后,“遇到你们母后,我就不再觉得孤单了。” 这句话是真情实感的,昭煜帝看着琼皇后的眼神都变温柔了。 第157章 添聘礼 温执玉真是受不了了,不就是秀恩爱吗?他也会。 温执玉在三人面前牵起了祝星冉的手,“阿冉,我们明年成婚好吗?” 当昭煜帝说这成婚的事,祝星冉不觉得有什么。 可当温执玉说着成婚的事,她就很高兴,心脏砰砰的跳,脸上也不自然的染上了红晕。 对视着温执玉柔情似水的眼睛,坚定道:“好。” 昭煜帝带头鼓起了掌,“那太好了,别等明年了,就今年年底,破事处理的都差不多了,其实那些也不妨碍你们成婚。” 又道:“也是得多亏了冉丫头,解决了五处私兵的事,不然还要钓着宁太后和老五。” 温执玉欣喜若狂,突然起身来将祝星冉抱了起来。 琼皇后道:“还真是父子俩都一个德行。” 昭煜帝一副你不懂的样子,“宠妻,这个叫做优良传统。” 祝星冉感觉像做梦一样,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可又不突然。 原本中间隔着三年再打算成婚的,用那三年时间解决掉宁太后和温言川,其实她想多了,把事情想复杂了。 温执玉像如释珍宝一样把祝星冉轻轻的放在了椅子上,“那就按父皇说的做,今年年底我们就成婚。” 长公主温九曦接道:“那日子我来挑吧,我让我那两个孩子也到京都里住着,等小七和冉丫头完婚后我们在回丽州。” 温执玉回道:“那我就谢过皇姑姑了,到时候一定给,表弟表妹包个大红包。” 琼皇后听到长公主温九曦接下来半年都会住在京都,就说:“那九曦,你可得多来我这玩玩,带着那两个小的。” 昭煜帝问道:“都住在宫里,那不就好了。” 长公主温九曦应道:“这也是可以的。” 琼皇后激动的拉着长公主温九曦,“那就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云素刚走进主殿,就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澜国来了信,赵双公公半路上遇着我了,让我拿过来。” 昭煜帝拆开了信封,琼皇后也跟着大概的看了一下,“噗,笑死本宫了。” 昭煜帝扶额,“不愧是荣昌王,管澜妃把她和荣昌王这位皇叔的关系说的如此要好,人家不买账呀,真是要笑死朕了。” 长公主温九曦探着脑袋,也看到了新上的内容,“这是不是有些侮辱人了?” 温执玉好奇道:“信上说了什么呀?” 琼皇后憋着笑,“荣昌王说老五和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妃轩辕静月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就嘉元公主一个女儿,嫁到这边当平妻是绝对不可能的。” 昭煜帝都笑出了眼泪,“这信的结尾说要给老五和他的母妃轩辕静月送两只癞蛤蟆。” 长公主温九曦和这位荣昌王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是豪爽的性情中人。 祝星冉一被逗笑出声了,这荣昌王倒是有趣,倘若有机会见上一面也无妨。 温执玉你还说癞蛤蟆的时间都算到了,“义阳公主回来的突然,澜国后面肯定是要派人过来的。” 昭煜帝说:“已经通过气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后日就到了。” 祝星冉诧异道:“这么快?” 昭煜帝理所当然的说:“是呀,澜国二皇子虽不是义阳害死的,但却是经她手死的,这义阳不想被关在常青阁内,正好如了她的愿,那就不把她关在常有阁了,把他丢给澜国皇室那边的人,让他们把这个作精带回去。” 琼皇后接过话,“她能那么容易且顺利的从澜国回到大昭,也是那边人故意而为的。” “这几日,他们的皇室内斗结束了,义阳这个工具人也要带回去审判一番。” 长公主温九曦不知道这件事,以为义阳公主真的是丧夫了,才回到大昭的。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义阳公主被人利用了,亲手给自己的丈夫澜国二皇子轩辕墨州害死了。 昭煜帝喝了口茶,对温执玉我祝星冉郑重的说道:“他们这次表面上拜访大昭,要带走义阳回去审问,实际上是来找人大昭找人的。” “说不定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也会来,听说是来找他那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叫轩辕墨尘,到时候你们俩也帮着找一下,找不找得到是他们的事,咱们这边得把样子做全。” 温执玉和祝星冉同时回道:“是,父皇。” 祝星冉有些心虚,其实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要找的人就在她府上。 甚至可以说,就在这临华宫的主殿外。 温执玉没料到澜国那么快就有所动作了,看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然也不会和父皇通信了。 琼皇后向云素挥了下手,云素弯腰低耳,然后就走出主殿了。 昭煜帝还在和温执玉、祝星冉两人说着各种事宜。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云素双手拿着一个火红的册子走到了琼皇后身边。 琼皇后将册子递到了祝星冉手边,“丫冉头,这个先给你。” 祝星冉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但接过的手却犹豫了一下。 长公主温九曦见状说道:“丫冉头,这是心意。” 昭煜帝也说:“就是,早晚都是我们温氏皇族的儿媳妇,应该的。” 都这样说了,再犹豫就不礼貌了,祝星冉双手接过了火红的册子。 打开一看,差点闪瞎了祝星冉的眼。 火红的册子上写的是各种各样值连城的宝贝物件。 祝星冉心里咯噔一声,这该不会把国库给搬了吧? 琼皇后看到祝星冉这惊慌的小眼神,明了道:“这是我和你父皇为小七和你填的聘礼,放心吧,国库的一分没动。” 昭煜帝笑呵呵道:“我年轻时也不是光顾着打仗,背后的生意也在一直做,累积出的财产太多了,就都拿出来了。” 长公主温九曦掩口道:“我那也有一分,虽然不及你们父皇母后的,权当是添添喜气。” 祝星冉眼眶有点湿润,打心底里感动,手都有些微抖了。 温执玉撩着祝星冉乌黑顺滑的青丝,“真正的聘礼还在昭王府,这些都是父皇母后添的。” 祝星冉暂起身跪在了地上,对昭煜帝和琼皇后还有长公主温九曦道:“谢父皇母后,还有皇姑姑,你们的心意阿冉收下了。” 温执玉也跟着跪下了,说着同样感谢的话。 第158章 你觉得能占几成 琼皇后直起腰身,亲自走道祝星冉面前将她扶了起来,“阿冉你是个好孩子,现在跪有点早了,待你和小七成婚那日再跪谢也不迟。” 长公主温九曦笑道:“皇嫂指的是拜高堂。” 昭煜帝:“这还不简单,年底就可以了。” 昭煜帝那叫一个兴奋,这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等小七和冉丫头成婚,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啊哈哈哈,真不错,真不错。 又过了一个时辰,温执玉和祝星冉告别了昭煜帝等人。 息竹看着祝星冉出来了,就说道:“阿姐,你终于出来了。” 知微拍了他一下,“大小姐和姑爷有事要与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息竹真是纳了闷了,“知微,以后你还是少跟二小姐接触,都把你给带坏了。” 知微昂着脸,“我本来就这样,你不要甩锅给二小姐,不然回头我就告诉她。” 息竹翻了个白眼,“好男不与女斗。” 说完就走到了墨尘身边,疑惑的问着他:“好哥哥,我不老实吗?” 墨尘看着息竹高挺的鼻子,脸撇到一边,“老实。” 知微不乐意了,“墨尘,你不能因为跟他住一个院子就向着他,哼。” 息竹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朝知微吐了吐舌头,“看见没,看见没,你真是玩不起。” 知微看息竹衣副幼稚小孩的做派,就辣评道:“都是墨尘把你惯的不知东南西北,屁孩子一个。” 息竹也不乐意了,“你才屁孩。” 不过说到墨尘是否惯着他,倒是有一些对的。 毕竟自从墨尘跟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后,就非常的照顾他,虽然开始的时候墨尘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说,但后面一直在默默的帮自己习武,提点自己功法。 最令他惊讶的一点就是,墨尘还学会了做饭,做的还特别好吃。 都快赶上管家苏大姐的手艺了,还会做一些小点心,这些可都是头一份。 因为只有他知道墨尘的这一面,别人都不知道,包括阿姐祝星冉。 想起这些,息竹还是挺得意的,脸上表现的喜气洋洋。 祝星冉和温执玉面面相觑,他们感觉很快墨尘就要恢复记忆了,然后与他的九皇弟轩辕墨韶回到澜国。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把息竹带去,祝星冉觉得应该不会,这中间隔的时间短,两个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快产生情愫。 温执玉觉得不论过程如何,轩辕墨尘到最后还是会和息竹在一起,不论早晚。 “别斗嘴了,咱们回府。”祝星冉轻笑。 知微应道:“好嘞,大小姐。” 吉量和湘叶问着温执玉,“殿下,咱们也回府吗?” 温执玉边走边回答道:“回,你们俩回。” 吉量和湘叶应声:“是,殿下。” 哎?不对呀,他们俩回,那殿下呢? 湘叶试探性的问道:“殿下,你不回去吗?” 温执玉停下了脚步,祝星冉也停下来了。 温执玉牵着祝星冉的手抬起在湘叶眼前晃了晃,“本王去媳妇那里。” 隔了两世,祝星冉还是第一次听到被人叫“媳妇”这个称呼。 尤其这人,还是温执玉,祝星冉刚平静下来没多久的心又开始跳动了。 展示完,温执玉就牵着祝星冉继续往前走了。 湘叶愣住了,“这是被殿下秀恩爱了?” 知微好笑的朝着湘叶打趣道:“湘叶大哥,你应该还没讨媳妇吧?这都不懂。” 站在湘叶身边的吉量为湘叶说着话,“才不是呢,他都成亲了。” 知微笑得更大声了,“怕不是聚少离多,真是没救了。” 聚少离多还真让知微给说中了,湘叶确实不经常与妻子阿满在一处,成亲都有一年多了,还没孩子呢。 息竹和墨尘路过湘叶时,息竹还唉声叹气道:“真是没救了。” 等人走远,吉量问他:“你为什么不走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湘叶反问他:“你不跟着殿下?” 吉量却说:“你是不是傻了,殿下说让咱们回府。” 在皇宫大门口上了马车后,祝星冉撩着帘子,看着红色宫墙。 回过头对温执玉说:“璟之,你说宁太后是会因为先帝才自尽的么。” 温执玉有些惊讶,他没想过祝星冉会问他这个,“有,但可能不全是。” 祝星冉又问:“你觉得能占几成?” 温执玉认真回道:“六成吧,先帝在的时候,宁太后可比你看到的时候嚣张跋扈多了,所以当年宁氏家族横行京都,强行霸道,也没人敢在朝堂上谏言一句。” 回想宁太后这些年,在背地里搞的动作,温执玉叹道:“她对权力的渴望太大了,她想掌握大昭,在先帝给了她宁氏家族不该有的地位和权利后,就将双手伸向了前朝。” “当然,先帝也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不过最后先帝走的并不安详。” 祝星冉靠在温执玉肩膀处,“为什么?” 温执玉答道:“我听父皇说,先定临终前问着宁太后有没有爱过他,但宁太后回答的是他的皇后。” 祝星冉心中替先帝感到惋惜,“说是爱错人了,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若说没爱错人,宁太后的眼里又只有无上的荣耀与权力,还有宁氏家族的前程。” 温执玉轻轻拍抚着祝星冉的胳膊,“很多大家族的小姐都是这样子被教出来的,家族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京都那么多裙带关系的原因,虽然很多都身不由己,但也不得不接受。” 祝星冉很认可温执玉说的这些话,“那我倒应该庆幸自己出生在了祝家,至少有爷爷为我撑着。” 说起祝老将军,温执玉很是佩服和欣赏,“爷爷这一生也是个传奇,做臣子的时候侍奉三代君主,作为祖父的时候,也尽力去护住你们姐妹俩,确实不易。” 祝星冉点头,“可他总认为亏欠我和安儿,认为爹娘走的早,他把我带上战场,将安儿留在京都看家,长时间分离。” “他也会常说我和安儿很懂事,但就是这一点才是令他最心疼的地方。” 第159章 墨尘后脑勺出血了 温执玉安慰道:“都过去了,现在大昭太平了,之前爷爷还说大昭最起码五、六年不会发生战火。” “倒也不一定,没准会更长。”祝星冉意有所指。 温执玉问:“说的是轩辕墨尘。” 祝星冉:“是,也快了,就是有些事情对不上,让我觉得他和息竹可能会错过。” 温执玉否认道:“不会的,前世他们都谈婚论嫁了。” 祝星冉发了下牢骚,“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 这边息竹和墨尘,还是知微骑着马跟在后面。 知微看着街道两边的人,“诶,你们别说,坐在马上看向远处,还真不一样。” 息竹好奇的问着她:“知微,你怎么会骑马?” 知微没好气道:“好歹我也是大小姐身边的一贴身丫鬟,会骑马很奇怪吗?” “那花稔会吗?”息竹坏笑道。 知微眯起眼睛,“你这臭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息竹嘁声,“你看看你,我是那种人吗?” 知微上下打量着他,反问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息竹真诚的说:“她要是不会,我教她。” “不行!”墨尘和知微异口同声道。 息竹挠了挠后脑勺,“你们俩反应这么强烈干嘛,我是认真的,又不是戏耍花稔,再说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 知微意味深长地掠过息竹,瞧向了他身边的墨尘,“墨尘,你想教花稔骑马?” 息竹也傻乎乎的问着墨尘,“你想吗?那就你教,我在旁边看着。” 墨尘平静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严肃道:“我不与女子触碰,你也不许看。” 知微内心os道:“还不与女子触碰呢,还不让息竹教花稔姐姐骑马,明明就是吃醋了,你这看的我,我这磕cp的人太着急了。” 知微有一种无语无力无助的赶脚。 目前她确定的是,墨尘一定是弯的,一定是断袖,喜欢男的。 可是,看息竹的样子,人家八成是个直男。 虽说没有看中的姑娘,但从他的言语行为上来说,息竹绝对是铁打的直男,一看就是没开窍的纯情小男生。 磕cp归磕cp,可要是息竹最后得知了墨尘的心意,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那你怎么还不让我教花稔?”息竹嘴角勾起一抹痞笑。 墨尘微低着头,语气听不出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不准教,就是不准教。” 息竹顺着他的话道:“行,好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教花稔骑马了就是。” 墨尘瞬地抬起了头,眼角??着笑,扭头看着息竹时,眼神非常的炽热。 让一旁的知微差点觉得是墨尘对息竹的告白现场了。 瞧瞧瞧瞧,这墨尘看息竹的眼神着实是算不上清白,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息竹又转过脸看向知微,笑问:“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花稔?” 知微想当然的说道:“当然是怕你戏弄花稔,关键是人家也没说要学。” 息竹:“这可是你提出来的。” 知微抿唇,“那咋了。” 心道:“真让你去教花稔姐姐骑马了,人墨尘估计要每天拿杀人的眼神盯着我了,而且我也只是试探试探墨尘是什么反应罢了。” 知微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不过是想磕下cp,墨尘算是拿的暗恋剧本,息竹拿的是兄弟情剧本,真的是要笑死知了。 到镇国公主府,温执玉和祝星冉刚跨进府门,后面的墨尘进来时心不在焉的被绊了一脚,摔的还挺严重。 “呀,大小姐,墨尘后脑勺出血了。”知微惊呼道。 息竹也没想到墨尘会让门槛给绊了一脚,赶忙弯身把墨尘抱了起来。 祝星冉对知微说:“快去请钱大夫来府上。” 知微话都没说,转身就骑马走了。 到尘息院,祝星冉怎么都想不明白墨尘会在这个时候出事。 苏红匆忙的走了进来,“大小姐,钱大夫来了。” 知微跟在钱大夫身侧,“赶紧进去看看。” 祝星冉对钱大夫说:“有劳了。” 钱大夫进了房门,给趴躺在床上的墨尘仔细的看了看后脑勺的伤势。 须臾后,钱大夫对祝星冉说:“无碍,老夫开些外敷的药就可以了。” 息竹着急的说道:“怎么可能没事?这都出血了,钱大夫,您老人家要不要再看一遍?万一这一说,直接把脑子摔坏了怎么办?。” 钱大夫还算是个脾气好的,耐心的与息竹说:“老夫给人看病四十余载,不会看错的,这位公子还是别再质疑老夫的医术了,不然老夫可就急了。” 温执玉朝息竹说:“你是太担心了。” 祝星冉安慰道:“息竹,你别担心,大夫给了话,你就安心好了。” 息竹有点激动,“安心安心,这人都没醒过来,我怎么安心?阿姐。” 知微咳了下嗓子,“息竹,既然你没安心,那就守着墨尘吧,等他醒了,你就安心了。” 息竹就坐在了床头边的木椅上,专注的看着紧闭双眼的墨尘。 “看守的人,留一个就行了,其他的就出去吧。”钱大夫朝着剩下的四人说道。 出了尘息院,管家苏红和知微亲自送走了钱大夫。 温执玉坐尘息院门口的石椅上认真的思索着。 祝星冉见状,问道:“怎么了,璟之,你在想什么?” 温执玉看着她,说:“墨尘有没有可能会是失忆了?” 祝星冉猜到了温执玉在想什么,“你是说,墨尘会不会因为这一摔恢复记忆?” 温执玉应道:“对,前世,他也是失忆了,恢复记忆是因为温言川找到了他,给他吃了药,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澜国愿意在兵力上援助温言川,给他登上帝位加上一层保护。” 祝星冉也在设想着,“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等他醒来了,试探几句,正巧后日澜国那边的人就来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管家苏红亲自给他送来了可口的饭菜,可息竹连筷子都没动。 祝星冉中间来过一趟,什么话都没说,就又出去了。 直到子巳,躺在床上的墨尘才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后脑勺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墨尘瞬间清醒。 墨尘只能缓慢的转过头,这一转就看见了,不停上下点头打瞌睡的息竹。 第160章 我爱他,我想带他一起走 就在墨尘伸手要抚摸息竹白皙的脸时,墨尘感觉脑中一片混乱。 不同的画面交织着不同人说的话,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声音,还有稚嫩孩童的声音。 “阿尘,母妃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还有自己。”说话的女子身穿一身华丽的宫装,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泪,神情十分的悲凉。 “轩辕墨尘,凭什么你可以得到父皇的认可,而我不行?我哪一点比你差!”男人不甘而又愤怒的吼着。 “皇兄,我想母妃了,可母妃已经不在了。”男孩抱头痛哭着,一个人蜷缩在角落中。 “墨尘,你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这个皇位就是留给你的,你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呢?”说话的老人不断的咳嗽着,声音虽苍老,但却有力。 “轩辕墨尘,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老头这么看重你,不照样被我踩在脚下?这只能证明老头他看错了人!”说话的男子脸上中尽是得意,手中还拿着兵符。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墨尘坐着在床头,“我根本就不是满口买卖的侍卫。” 墨尘记起来了,他是澜国八皇子——轩辕墨尘,是老轩辕皇最看重的皇子。 被二皇子轩辕墨州和国师辛陌联手算计扔到了大昭的满口,还被喂下了失忆的药。 “那我现在是轩辕墨尘,还是墨尘?”他喃喃的念出口。 没撑住脑袋的息竹一下子就磕在了床头上,这一磕,息竹不小心咬着了舌头。 “嘶。”息竹惊坐了起来,用指尖点了一下舌头,“出血了。” 墨尘赶忙伸手将息竹拽上了床,“伤在哪里了?” 息竹看他醒了,高兴极了,直接顺势抱了上去,“好哥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脑袋摔坏了,要隔个四五天才能醒呢。” 墨尘记起来了,他是在府门口,一个抬脚没抬高一下,摔在了地上,没站住脚,又往后摔到了后脑勺。 “我没事,我想见见大小姐。”墨尘淡淡说着。 息竹脱离了他的怀抱,一口答应的:“好,我这就去叫阿姐,你乖乖的等着,我顺便再去做些饭菜端过来。” 墨尘温柔的看着息竹,眼底又一次复杂的忧虑闪过。“好。” 息竹大步流星的打开门走到了院门口,正好就看见了祝星冉和温执玉,立马跑到了祝星冉面前,“阿姐,墨尘醒了,说要见你。” 祝星冉这是讶异地看向了温执玉,“不会真让璟之你给说中了吧?” 温执玉:“进去看看吧,阿冉。” 息竹又向院外走去,还不忘对祝星冉和温执玉说:“阿姐,姐夫,我先去做些饭菜,墨尘刚醒,肯定饿了。” 祝星冉点头,“好,你去吧。” 然后便和温执玉一起朝屋内走去了,还新奇道:“息竹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温执玉轻笑,“说不准。” “咯吱——”温执玉推开了房门,紧接着两人陆续走了进去,温执玉转身顺手关上了房门。 此时的墨尘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了木椅上,他的眼神中不再像以往那么平静无波了,眼神中更多的是难以揣测的深邃。 这种眼神温执玉并不陌生,“你是轩辕墨尘。” 祝星冉也感觉到了坐在木椅上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个默不作声的侍卫墨尘了。 “祝小将军,你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轩辕墨尘用审视的目光凛冽地看着祝星冉。 祝星冉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温执玉则是在祝星冉旁边坐了下来。 “若我说是旁人给的消息,我才知道的,不知八皇子是否会信?”祝星冉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 还没等轩辕墨尘做出反应,温执玉就接着说道:“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皇弟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后日便要来到大昭了。” 轩辕墨尘微拧着眉头,下意识的问道:“韶儿?” 祝星冉坦然的说道:“他是来找你的,澜国皇室那边估计内斗结束,你这个让老轩辕皇十分看重的皇子,定是要回去继承皇位的。” 温执玉拿钱了,桌子上的一壶茶分别给祝星冉和轩辕墨尘倒了一杯,“没错,到时候也会把义阳公主带回去。” 温执玉浅尝了一口茶,看向了轩辕墨尘,说明道:“这个你可能不知道,义阳公主被你们皇室中人借刀杀人,给你二皇兄轩辕墨州下了毒,就这么荒唐的死了。” 轩辕墨尘听完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他是个没脑子的人,可却一心想着争皇位,早死晚死都一样。” 还真不愧是未来做帝王的料,这话总结的十分到位,祝星冉打量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轩辕墨尘。 温执玉又说:“我和阿冉可以帮助你与你的九皇弟轩辕墨韶对接,然后顺利的回到澜国继承你的皇位去。” “就这么简单?”轩辕墨尘轻勾着嘴角问道。 而祝星冉坚定的回答道:“就这么简单。” “那祝小将军不要求我回报点什么?”轩辕墨尘抿嘴道。 祝星冉将手搭在脸上抚摸着,回报倒是可以,不过回报的事,你未必做的了。 如果可以选择结婚生子,祝星冉从一个家人的方向来看,她还是希望息竹能在往后的日子里娶位姑娘,有一两个小孩快快乐乐的过完这辈子。 温执玉知道祝星冉想说什么,就先一步开口道:“九皇子要是真想报答阿冉,那就一个人赶紧回到澜国。” 这句话问的意思并不明显,可轩辕墨尘下一秒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那祝小将军也是希望这样的?”轩辕墨尘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祝星冉低下眉眼,“也许。” 话刚落地,轩辕墨尘就询问道:“那我可以带走一个人吗?大小姐” 祝星冉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轩辕陌尘。 果然,该来的终究是会来。 即使是试图阻止,也不可避免。 轩辕墨尘这句话是以侍卫墨尘的语气和身份说的。 可祝星冉却不想挑明,一旁的温执玉开门见山道:“你说的是息竹?” 轩辕墨尘坚定的点头道:“是,没错,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想带他一起走。” 第161章 阿姐,我也喜欢墨尘 祝星冉心情有些沉重,脸抬了起来,严肃的问着坐在对面的轩辕墨尘:“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温执玉看着两人紧张的气氛,撇过脸庞,看向了一边。 以为两人会是剑拔弩张,去下一刻,轩辕墨尘一脸轻松道:“那我就留在祝小将军府上,还当大小姐的贴身侍卫墨尘。” “嗯?”祝星冉不确定的发出声。 温执玉倒是没料到轩辕墨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卫息竹,果断的放下了澜国的帝位。 祝星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仿佛在轩辕陌尘身上看到了,前世温执玉对她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感情。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还是得取决于息竹,但有一点不变的是,他这些年虽是以暗卫的身份待在镇国将军府上,但我祖父一直视他为亲孙,若你以后对他有什么——” 祝星冉还没说完,就被轩辕墨尘打断了,“绝对不可能。” 祝星冉心里不是滋味,息竹在她看来那就是弟弟,前世自己死的早,息竹是如何跟着轩辕墨尘到了澜国她也不知道。 可这一世,轩辕墨尘是亲自要从她这里带走息竹的。 这倒让祝星冉颇有一种女儿要嫁人了,他在威胁女儿的郎君,婚后不要欺负自己女儿的感觉。 温执玉看着轩辕墨尘道:“这件事阿冉不会反对,可我俩看息竹这样子,好像只是把你当要好的兄弟,万一他不是断袖呢?” “砰”的一声,屋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祝星冉转头看了过去,“这么快就做好了?” 息竹憨笑道:“是苏大姐,她刚好在后厨房,不过我怀疑她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提前做好那么多菜。” 息竹拿着食盒关好门就走了过去,眼神看着墨尘时,有一点闪躲。 他刚放下食盒,跟轩辕墨尘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刚才就在门外,对吗?” 息竹一愣,随后坐下来点头道:“是,我听见了。” 祝星冉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温执玉轻笑出声,“阿冉,何不坦然的面对?” 祝星冉低着头,微撅着嘴,“我还是有些面对不了。” 息竹一只手打开了食盒,嘴上说道:“阿姐,我也喜欢墨尘。” 祝星冉倏地抬起头,脱口而出道:“什么时候的事?” 温执玉揽着祝星冉的肩膀,看来今晚注定是不眠夜,外加坦白局。 息竹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就在今天,莫尘他摔了一跤,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他。” “所以我在床边守到子巳,阿姐,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他,方才,我在门外听着你们的对话,尤其是墨尘说的那些,我就更加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随步即墨城对我那样说是爱,可此时我对他的喜欢一点都不比爱少。”息竹认真的对祝星冉诉说着。 轩辕墨尘在祝星冉和温执玉坐下来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有一道熟悉的影子倒映在门上,一看就是息竹。 祝星冉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全都化为了一句:“嗯,你俩互通了心意,我一个旁人又能说什么。” 息竹慌忙道:“阿姐,你不是旁人,不管我在哪里,阿姐都是我的阿姐,小安子还是小安子,爷爷还是爷爷。” 祝星冉叹了口气,可眼底和脸上布满了不舍,“息竹,不管你在哪里,都是我祝星冉的弟弟。” 话锋一转又说:“爷爷那里我会帮着的。” 息竹主动牵起了轩辕墨尘的手,朝祝星冉说:“不用,阿姐,明日我就亲自去请罪。” 轩辕墨尘满脸的高兴,“我也去。” 息竹扭头看着他:“我爷爷可是武将中的武将,我去,那是去认罪,你去就不怕被我爷爷砍死?” 话这么一说,四人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祝星冉提醒道:“息竹,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爷爷砍死。” 息竹歪着脑袋又看向了祝星冉,“为什么?” 祝星冉耸肩,“爷爷才回到京都的时候,才在府上休养没几日,就开始为你暗中挑选姑娘了,你说是为什么?” 听到挑选姑娘几个字,轩辕墨尘的脸色垮了下来。 息竹一副千万使不得和震惊的样子,“那怎么行,这不就是祸害了人家姑娘。” 祝星冉吸了口气,用手指点了一下息竹的脑袋,“说的太早了,搞得好像你要娶人家姑娘似的,有些浮夸了。” 息竹拿起了碗筷盛了一碗白粥,递给了轩辕墨尘,“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放心。” 幸福来的太突然,轩辕墨尘怔了一下。 随即应道:“好。” 就乖乖的吃起来,他觉得今晚的饭菜比以往十九年的饭菜都要香,都要好吃。 “阿姐,说笑了,我会直接与爷爷明说,我喜欢男人,而我喜欢的人就是阿姐府上的侍卫墨尘。”息竹是个有话就说的人,高兴或者生气都是会写在脸上,从来不将话藏在心里。 祝星冉无奈,“想好了就行。” 说完这句话也不多待了,起身就走了。 温执玉对息竹说道:“你阿姐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缓几天就好了。” 其实想想这种情况,若是放在京都其他人家府上,早就把息竹关起来了,接着问他:“改是不改?不该打死。” 息竹浅笑,“那还就有劳姐夫多让,阿姐宽宽心了。” 温执玉:“自然。” 待温执玉也走出了屋子,息竹直勾勾的看着,旁边的轩辕墨尘吃饭。 “墨尘,假如我不想离开大昭,不想与京都的家人分离,你真的会为了我放弃澜国皇位吗?”息竹笑问。 轩辕墨尘放下碗筷,“会,我更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澜国八皇子这层身份,反正老皇帝有那么多儿子,又不差我一个。” 这番话倒是把息竹给乐坏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皇子这样评价自己父皇的。” 轩辕墨尘紧握着息竹的手,“不,我是认真的。” 息竹:“我知道,你有你的任务,再说了,你九皇弟后日也该来翻遍京都找你了,现在你们澜国群龙无首,又刚结束内斗,你必须得回去。” “刚才也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可对于轩辕墨尘来说,息竹的每一句话他都有放在心上,不只是一句玩笑话那么简单。 第162章 拐了爷爷的孙子 “不,息竹,我是认真的,假如你不想离开京都,我真的不会回澜国。”轩辕墨尘果断的说道。 怕息竹不相信,笃定的说道:“澜国会发生什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澜国是一个令我生出无数怨恨和痛苦的国家,澜国的皇帝不是非我不可。” “只是老皇帝选定了我而已,我脾气不好,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一定是个暴君。” 息竹见他认真了,轻笑了起来,“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我愿意跟你去澜国。” 息竹知道刚才轩辕墨尘跟他说的话都是真实的,想了想,说道:“墨尘,你可以先把那边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到大昭,你当不当皇帝,我都会在你身边。” 有了息竹这句话,轩辕墨尘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他高兴地凑近了息竹清秀的脸庞,亲吻了上去,“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息竹一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一样。 息竹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与人亲密接触,尤其还是个男人在亲他的脸。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挺奇妙的,让人不自觉的心里怦怦跳。 轩辕墨尘看息竹被他亲的呆住了,就朗笑道:“阿竹,你怎么了?” 息竹缓慢的看向了轩辕墨尘,脸上有藏不住的青涩和红晕,“哪有人刚互通心意,就亲人的啊?” 息竹说的磕磕绊绊,一双炯炯有神的水眸与轩辕莫尘对视上后,还是会时不时的闪躲。 可在轩辕墨尘看来,这样的息竹非常秀色可餐。 轩辕墨尘恢复记忆后,性格方面也恢复了以前的大胆张扬和直白。 “有情人不就是这样吗?”轩辕墨尘笑问着息竹,骨指细长分明的手主动抚摸上了息竹的白嫩的脸颊。 息竹都不敢动了,眼睛瞟向了一边,看到桌上的饭菜后,转过脸对轩辕墨尘说:“墨尘,你还是先吃饭吧,钱大夫说了,你后脑勺的伤还要养上个五六日。” 轩辕墨尘这才松开了手,殷勤道:“阿竹说的是,阿竹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着,轩辕墨尘就大口大口吃起了饭菜。 息竹微笑的看着轩辕墨尘,问道:“墨尘,你为什么叫我阿竹?” 轩辕陌尘咽下了一口粥后,说:“这样显得亲近。” 息竹又问:“墨尘,你有小字吗?我也可以这样亲近的叫你。” 轩辕墨尘那叫一个高兴,“我有小字,但我不喜欢,你就叫我墨尘好了,轩辕是我的姓。” 息竹微点着头,“嗯,好。” 翌日。 在前院里晒着太阳的祝星冉感觉脑壳疼,“是我太天真了。” 温执玉好笑道:“不是阿冉太天真了,是轩辕墨尘和息竹注定要在一起的。” 身边跟着的知微激动的一批,“大小姐,依我看这也没什么的,只要两个相爱,那就够了。” 祝星冉扭头看向了知微,疑问道:“知微,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息竹和墨尘有事了?” 作为息竹和墨尘的cp粉头子的知微,很骄傲地回答道:“大小姐聪颖,嘿嘿,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啦。” 端着糕点走过来的花稔听着稀里糊涂,“啊?息竹和墨尘有什么事?” 知微咳了咳嗓子,“花稔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息竹和墨尘是一对有情人。” 花稔将糕点放在桌子上后,直接傻站在了原地站,脸上就差写着:“我不相信。”这四个字了。 花稔走到祝星冉左边,对知微说:“你这丫头定是平日里话本子看多了,还开起了息竹和墨尘的玩笑。” 知微急得跺脚:“不是,花稔姐姐,我说的这事是真的,大小姐也知道,你要是还不相信,可以再问一遍大小姐。” 祝星冉当做没听见一样,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花稔姐姐相信张怡的询问着祝星冉,“大小姐,知微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温执玉看着低头不语的祝星冉,就替她说道:“是真的,本王可以作证。” 知微拍掌,“没错,昭王殿下也可以作证,昨晚的事我可都找息竹证实了,昭王殿下还是当事人呢。” 语气可惜的说:“早知道昨晚我就守在尘息院了,真的好后悔呀。” 知微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啊?” 知微当然明白花稔这样的古代姑娘是接受不了的,就开导说:“花稔姐姐,这很正常呀,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再说了,京都也有人家娶男妻的。” 花稔表示:“那你的意思是说,息竹不但和墨尘在一起了,以后还是会娶妻的,对吧?” 知微听了摇头,“不对,花稔姐姐,息竹跟我说了,他这一生只与墨尘为伴,小妾平妻什么的是不可能娶的。” 花稔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那息竹不就断子绝孙了?” 知微滴溜着眼睛,“那确实是断子绝孙了,但你放心,墨尘也不会娶其他人了,我也问过他了,他亲口说除了息竹,他绝无可能娶别人。” 花稔想说的是,我放心个屁呀,“不是,那你的意思是说两个人决定一起断子绝孙,然后为伴?” 低着头的祝星冉都不敢听两人的对话,虽然他们说的都是事实,讨论的也都是事实。 温执玉看到祝星冉茶喝完了,就左手倒了一杯,推到了祝星冉眼前。 知微纠正着花稔,“花稔姐姐,你说的不对,是两个人互通心意表明在一起了。” 花稔白了知微一眼,“那不还是断子绝孙了。” 知微撅着嘴,“可这不一样,再说了,两个人都愿意,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花稔也知道是这个理,就提醒道:“那老将军那边怎么办?大小姐不反对,那老将军肯定会反对的呀。” 知微思索道:“那倒是耶,这个我还真没问过息竹回到镇国将军府后,该怎么与老将军挑明。” 祝星冉终于抬起了头,“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 此时,息竹和轩辕墨尘两人携手从走廊过来了。 花稔看到后,结巴道:“息、息竹,你真的和、和墨尘在一起了。” 知微开心道:“你们来啦?” 息竹走到祝星冉身边坐了下来,向花稔说:“是啊,在一起了。” 轩辕墨尘接过话对花稔说:“难道不明显吗?” 知微抢答道:“明显,当然明显了,嘿嘿。” 花稔耷拉着脑袋,“还真是的呀,那是我多此一问了。” 祝星冉认真的问着息竹,“你准备今日什么时候去和爷爷挑明?” 息竹爽快的回道:“等会就去。” 轩辕墨尘抿嘴,“我也会去,拐了爷爷的孙子,不管爷爷是什么态度,我都接受,但我还是会和息竹在一起的。” 温执玉望向轩辕墨尘,眼中多了几分欣赏。 听着的知微都忍不住给轩辕墨尘比了个赞,“真男人。” 祝星冉无奈道:“那行,我也去一趟爷爷那。” 息竹憨笑:“那我就先谢过阿姐了。” 第163章 有关系,爷爷,我喜欢他 息竹表面上嘻嘻哈哈,内心其实也十分忐忑。 一行人出了镇国公主府,乘着马车来到了镇国将军府。 祝星冉和温执玉刚走上台阶,里面就走来了蒋老国公。 “冉丫头,来瞧你爷爷了。”蒋老国公笑得慈祥。 祝星冉接道:“是啊。” 温执玉微欠身,“蒋爷爷。” 蒋老国公应道:“嗯,看来昭王殿下很是喜欢冉丫头,老夫看你经常与冉丫头在一处。” 温执玉笑说:“是。” 寒暄几句就擦肩而过了,蒋老国公还多看了几眼祝星冉身边的知微。 知微是第一次见到蒋老国公,以前只在茶楼评书里听过,说蒋老国公智勇双全,忠义仁厚。 “阿姐,你来了。”祝予安笑着说道,她后面跟着一袭红衣的穆若风。 看到息竹还是会说:“哟,你怎么也来了?” 息竹:“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小安子,你应该珍惜跟我说话的机会。” 祝予安感觉莫名其妙,朝息竹翻了个白眼,“去去去。” 穆若风提醒道:“安儿,该去琉璃堂了。” 祝予安牵着她的手,对祝星冉和温执玉说:“姐姐,姐夫,我们就先走了。” 祝星冉和温执玉两人齐点头,“好。” “蒋老国公刚走没一会儿,爷爷肯定在后院或者正堂,我们先去正堂看看。”祝星冉想了想说。 果不其然,祝老将军就在正堂里,刚起身出门就遇着了祝星冉和温执玉。 瞧到他身后的息竹,脸上的笑根本盖不住。 “阿冉,你们来的正好,爷爷正有事要与你们说。”祝老将军乐呵呵的坐回了椅上。 祝星冉没有先坐下,而是走到祝老将军身边,为他亲自倒了杯茶。 祝老将军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朝站着的息竹说:“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坐下?你这孩子何时这么客气了?” 祝星冉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爷爷,先喝口茶吧。” 祝老将军说:“好好好,阿冉你也坐下来吧,爷爷有事要宣布。” 两人各自坐了下来,轩辕墨尘紧盯着乐呵的祝老将军,心虚之感突如其来。 还有点小慌,这怎么回事。 祝老将军朝着息竹说:“孩子,爷爷为你挑中了一名姑娘,叫景璐。” 祝星冉听这名字熟悉,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正四品文户景宗的小女儿么。 人长得确实不错,心性也好,看了一眼息竹,也确实相配。 可息竹却急了,站在他身旁的轩辕陌尘脸色也不是很好。 “爷爷,我才十七岁,不着急的。”息竹急忙的对祝老将军说道。 祝老将军摆了摆手,“放心,只是先见个面,接触接触一段时间,爷爷又没逼着你成亲。” 又笑说:“这景家小姑娘,爷爷我也见过了,长的可人,性格也讨喜,虽是家中老幺,但也不骄不躁,样貌呢,放在京都的姑娘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指着息竹说:“爷爷知道你喜欢漂亮的姑娘,所以啊,这景家小姑娘景璐,与你这小子最为合适,最为相配。” 息竹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爷爷对他这么好,可是这景家小姑娘景璐,他确实不能接受啊。 怎么就那么碰巧刚回镇国将军府上,爷爷就跟他提这事儿了。 两个“最”字让轩辕墨尘彻底低下了头,与他抢人的是同为追求者的男子还在行,可这祝老将军是息竹的爷爷。 温执玉像是看戏般的瞧向了,低头不语的轩辕墨尘。 心说:“没想到呀,没想到,你轩辕墨尘也有今天。” 息竹求救般的看向了祝星冉,祝星冉转头对祝老将军说:“爷爷,景家小姑娘多大呀?” 祝老将军说:“十四,明年就及笄了。” 祝星冉说:“太小了,爷爷,还是过两年吧。” 祝老将军却觉得正正好,“不小了,说不定息竹与人家姑娘接触机会也看对眼了呢。” 站在祝星冉身边的知微心里着急的很,“不行啊,息竹有对象了,难不成我磕的cp这么快就be了。” 花稔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说:“真是造孽呀。” “爷爷,能听我说一句吗?”息竹认真的朝祝老将军说。 祝将军又看向了息竹,“给你物色的未来媳妇,你说十句都行,爷爷听着。” 息竹并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手主动牵着轩辕墨尘一起跪到了祝老将军面前。 祝老将军不明所以,疑惑道:“息竹,你这是干嘛?” 息竹和轩辕墨尘严肃的抬头看向祝老将军。 轩辕墨尘先开口道:“爷爷。” 祝老将军奇怪的“嗯?”了一声,“我没你这孙子啊。” 祝星冉扶额,对祝老将军说:“爷爷,你这急速救心丸还在吗?” 祝老将军不知道大孙女祝星冉这样问他,回道:“随身带着呢,怎么了?阿冉。” 祝星冉说:“爷爷,你还是先拿出来吧,等会方便用。” 祝老将军更觉得疑惑了:“?” 接着,轩辕墨尘说:“爷爷,息竹他不能去见景家小姑娘景璐。” 祝老将军问:“为什么?你这孩子是阿冉身边的侍卫,我是知道的,不过这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啊。” “有关系,爷爷,我喜欢他。”这句话是息竹说的,还在祝老将军面前还抬起了他和轩辕墨尘十指紧扣的手。 祝老将军感觉整个人都要碎了,嘴巴半张着,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爷爷,我喜欢男子,您看到我身边一起跪着的轩辕墨尘,就是我喜欢的男子,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女子的,更不会去见您口中为我相中的景家小姑娘景璐,就算您接受了我与墨尘,我也不会妥协去娶平妻的,息竹这辈子只与轩辕墨尘一人作伴。”息竹眼神坚定的看着祝老将军,说出来的话都是真情实感的。 祝老将军直接整个人都傻了…… 第164章 老皇帝有那么多儿子,又不是非我不可 息竹说的这些话,直接把所有想让他娶女子的想法都给堵住了。 祝老将军感觉喘不过来气了,祝星冉倏地走上前,将急速救心丸拿了出来给祝老将军服下了。 息竹刚站起身要扶祝老将军,就被立马缓过来的祝老将军呵斥道:“你给老夫跪下!” “爷爷。”息竹担忧的喊道。 轩辕墨尘跪挡在了息竹面前,语气满是愧疚的祝老将军说:“爷爷,我叫轩辕墨尘,是息竹的爱人,我也是男子,我这辈子也只认定息竹一人。” 祝星冉拍了拍祝老将军的背,“爷爷,您先听他俩把话说完,说完后您再打都随意。” 祝老将军气愤把桌子都给拍碎了。 更不敢相信这些年养在身边疼爱有加的息竹,居然会是断袖,喜欢男子。 祝老将军站起身,在息竹和轩辕墨尘面前来回踱步,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明白。 停下脚步,语气异常关心的对息竹认真询问道:“息竹,你知道的,爷爷一直把你当做亲孙子看待,是爷爷和你阿姐在外打仗,你缺了很多关爱,才喜欢上男人的吗?” 息竹摇头,“不是的,爷爷,感情的事难说。” 轩辕墨城接道:“爷爷,缘分天定,我和息竹是天定姻缘。” 祝老将军现在听不得这话,抬脚就想踹向轩辕墨尘,可看了一眼息竹,还是放下了脚。 等等,姓轩辕? 祝老将军走到轩辕墨尘面前,问道:“你小子姓轩辕?” 祝星冉默默的走回了座位前,假装喝茶坐了下来。 轩辕墨尘答道:“是的,爷爷,我姓轩辕,是澜国八皇子轩辕墨尘。” 祝老将军感觉如同雷劈一样,又疾步走到大孙女祝星冉前,“他不是你的侍卫吗?” 祝星冉连眼睛都不敢抬,虚心的说:“爷爷,你问阿冉可就问错人,阿冉也很无辜,阿冉也是在门口买来的侍卫。” 话越说越小声,“谁知道运气那么好,就买到了澜国八皇子做贴身侍卫,阿冉都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该说自己倒霉。” 祝星冉胡乱扯着理由,目前看来,只有这个说辞最合适。 祝老将军又扭头望着温执玉,“昭王殿下也知道?” 温执玉正喝着茶,差点呛着自己了,擦了擦嘴巴,说:“爷爷,你这样喊我,我很慌,我也是从知道的。” 祝老将军微眯着眼,问:“真的?” 温执玉目不转睛地回道:“真的,爷爷,爷爷还是喊我执玉吧,这身昭王殿下实在不敢当。” 祝老将军又走回了轩辕墨尘面前,“你是当事人,那你说!” 轩辕墨尘把自己身上所经历的事都给祝老将军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一炷香后,“爷爷,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还请您成全我和阿竹。” 祝老将军眼睛一瞪,“谁是你爷爷?谁敢当你澜国八皇子轩辕墨尘的爷爷!” 息竹帮腔道:“那刚才喊了那么多爷爷,不也应声了。” 祝老将军朝门外喊道:“把老夫的佩剑拿过来!” 息竹心说:“坏了,真让阿姐给说中了,爷爷要拿着刀埋怨,追着我砍了。” 轩辕墨尘慌忙的说道:“爷爷,你要砍就砍我吧,但砍完了,我还是会和息竹在一起的!” 息竹也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爷爷,我和墨尘的想法是一样的。” 祝老将军指着息竹的手不停的抖着的,“你、你让爷爷说你什么好啊。” 又指向轩辕墨尘,“还有你,你可是澜国的八皇子,老夫没记错的话,老轩辕皇最是看中你,日后没准你就是澜国新一任的君主,你怎么能这么荒唐?” 轩辕墨尘点头,“是,爷爷说的对,是我荒唐了,可若是爷爷建议,我愿意到镇国将军府上做赘婿,丢掉那狗屁的澜国新一任的君主位子。” 见轩辕墨尘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祝老将军感觉又呼吸不过来了。 祝星冉很是时候的拿出了急速救心丸递给了祝老将军,“爷爷,这瓶急速救心丸,您还是手拿着吧,方便吃。” 祝老将军真是没眼看了,这一个两个都是要反了天啊。 他是希望三个孩子能趁着现在和平,没有战事,早日成亲有自己的小家。 可前面两个孙女还好好的,到孙子息竹这就变了。 轩辕墨尘还很有眼力劲的端起祝老将军,后面桌子上的茶水呈到了祝老将军眼前,“爷爷,这里有茶。” 息竹夸道:“爷爷,你看墨尘很好的,他在我身边,我会感到很快乐,很幸福,爷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不是假的。” 祝老将军迟疑了一会儿,接过了轩辕墨尘递给他的茶水。 轩辕墨尘大喜过望,息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接了好,接了就证明爷爷可能会同意他和轩辕墨尘的事。 息竹拽了下轩辕墨尘,两人齐齐跪在地上给祝老将军磕了三个响头。 “谢爷爷成全。” 祝老将军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后悔,他就知道会这样。 “好玩,好磕。”知微拿袖子掩着笑。 花稔脖子后仰,看着整个人都很兴奋的知微,完全不能够理解。 温执玉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望向了正堂外。 拿着配剑过来的人剑,刚一只腿迈进正堂内,祝星冉就冲左右摆了下手。 那人会意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祝老将军看见了,也没拦着,他笔直的地坐在主位上,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审问着轩辕墨尘。 “你是皇子,明日澜国的人就来寻你了,难不成你要带着我的孙儿息竹与你一起去?”祝老将军眉头都皱成川字了。 “爷爷,息竹在哪我就在哪,去他的澜国,老皇帝有那么多儿子,又不是非我不可。”轩辕陌尘说的理直气壮。 息竹却向祝老将军说:“爷爷,墨尘有自己的使命,他也必须要回到澜国,可以等他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在跟他一起回来。” 祝老将军没好气的对息竹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跟着他回澜国?不要爷爷不要你阿姐,还有安儿?” 息竹猛地摇头,“不不不,爷爷,你言重了,镇国将军府才是我的家,我只是想在墨尘左右,而且我们会回来的。” 轩辕墨尘也很给力的说道:“是啊,爷爷,我轩辕墨尘绝非贪图皇权富贵之人,今生只求息竹一人。” 祝老将军打断道:“你别给老夫提这句话,老夫听不得!” 轩辕墨尘很识相的闭了嘴,人家都是哄老丈人,他这是哄老丈人的老丈人。 祝老将军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愣了一大会,回过来不是味儿后又问着大孙女祝星冉,“阿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祝星冉上哪敢承认这件事,“爷爷,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息竹喜欢男子还是喜欢我身边的侍卫墨尘的事,我都是一直蒙在鼓里的,也是昨晚才知道,这不我就带着他来您这了。” 祝老将军将信将疑地撇过了头,朝轩辕墨尘微愠道:“你这不就是自己断子绝孙也要拉上我的孙儿吗?” 息竹正要为轩辕墨尘说话,表明是自己愿意的,就见轩辕墨尘对自己轻摇了下头。 “爷爷,您尽管说我骂我打我,我都听着,绝不会还一句嘴。”轩辕墨尘低头又给祝老将军磕了三个响头。 “但墨尘还是那句话,一定要跟息竹在一起。”轩辕墨尘再次坚定的对祝老将军说。 祝老将军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你是澜国八皇子,老夫上哪敢打你骂你?” 第165章 该不会是那时候一吻定情吧 “不,爷爷,我现在是您的孙婿,不是什么澜国八皇子轩辕墨尘,只是大小姐身边的一个普通侍卫墨尘。”轩辕墨尘又向祝老将军跪近了几分。 祝老将军没理轩辕墨尘,转而问向息竹,“真的就只能这样吗?咱们不能改吗?” “改不了的。”息竹和轩辕墨尘齐声道。 祝老将军一怔,站起身后,背对着息竹和轩辕墨尘。 这让他能怎么办,难不成强行分开?打死其中一个? 不,一个是澜国八皇子轩辕墨尘,搞不好就是澜国未来的君主,一个是自己是如亲孙子的息竹,更不可能了。 祝老将军心里烦躁,一声不吭的就从正堂内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息竹和轩辕墨尘想要追,却被祝星冉喊住了,“你们俩现在去就是给爷爷火上浇油,爷爷,这也算是半个同意了,先让他老人家缓缓吧。” 温执玉调侃道:“本王父皇那会可是追着三皇兄在宋府满院跑,爷爷,这算轻的了。” 息竹被轩辕墨尘小心都扶了起来,坐到椅子上后,好奇的问着温执玉:“姐夫的意思是三皇子也是断袖?” 温执玉回道:“是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仔细的人早就知道了,不过对外一直是以兄弟情深相称。” 祝星冉无奈道:“想让爷爷立马祝福你俩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你轩辕墨尘,你怎么打算的?” 轩辕墨尘望向祝星冉,“阿姐,我听阿竹的。” 祝星冉听了这声阿姐,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是受不了。” 息竹还是表示:“先去澜国,稳定好朝局后,我再和墨尘回来。” 温执玉想的却是,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 不过也有可能,前世镇国将军府的人全死了,并没有息竹牵挂的人在。 而这一世,都活的好好的,没准真可能就像息竹口中说的那样,与轩辕莫尘在一道默默的回来。 一旁的知微嘴巴都要笑裂了,“好磕,这出柜的方式真是直接又靠谱。” 花稔轻咳了一下,“知微,为什么他俩在一起,你这么高兴啊?” 知微笑着说:“看别人幸福快乐的时候,自己也会笑一下,而且我很磕他俩。” 花稔自然是听不懂知微说的“磕字”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别人的幸福,自己也会笑一下,这是真的。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祝老将军并没有与祝星冉的人一起吃,而是自己在后院钓起了鱼。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祝老将军和刚回来的二孙女祝予安,还有穆若风一起在院子中,吃了个团圆饭。 祝予安和穆若风两人感觉气氛怪怪,尤其是息竹和爷爷之间。 还令祝予安疑惑的一点,就是墨尘怎么也跟他们一个桌子吃饭呀? “你们怎么了?”祝予安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出来。 “是啊,爷爷,这吃的不是团圆饭吗?怎么都这么安静。”穆若风问着祝老将军。 祝老将军真的是唉声叹气,祝予安就更加疑惑了,“爷爷,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还是咱们府上出了大事?” 祝星冉坐在妹妹祝予安身边,桌子底下用手拉了拉祝予安的衣袖。 “怎么了,阿姐。”祝予安有话是一点不藏着,直接问了出来。 祝老将军放下了碗筷,朝小孙女祝予安说:“你哥喜欢男人。” 一句话,把祝予安和穆若芬都给干懵了。 祝予安皱着好看的柳叶眉,不确定道:“啊?” 穆若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爷爷你是不是说错了?” 祝老将军瞅了一眼左手边的息竹和轩辕墨尘。“没说错,老夫说的是息竹和轩辕墨尘在一起了,两个人断子绝孙也要在一起。” 祝老将军总结的没毛病,可在一边耳尖的知微双手捂着嘴,生怕自己笑了出来。 祝予安拿着的筷子都掉了,慢吞吞的把脸转向息竹和轩辕墨尘,“哈?你俩?在一起?啊?” 同时穆若风看向息竹:“你什么时候变成断袖了?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不是吧,这也没过多久啊,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呀?” 息竹满脸通红,还是决定直面着祝予安和穆若风这个好兄弟。 “就是看对眼了呀,喜欢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断袖,这又不是什么病,还分什么先天和后天呀。”息竹说完这些话,脸上更红了,低头猛地吃着碗中的白米饭。 回过味儿的祝予安,纳闷道:“哎?不对呀,我记得之前墨尘还拿着剑追着息竹卡呢,这才多久啊,你们就看对眼了,不是你们别太荒谬啊。” 紧接着又说:“不是吧,该不会是那时候一吻定情吧?” 轩辕墨尘开口道:“不是的,是我一直喜欢息竹,他昨天才知道的,他跟我在一起的。” 祝予安现在是小小的脑袋一堆大大的疑惑,“啊?不是,等会儿这信息量有点大,我先捋一捋。” 老将军轻飘飘的来了句:“老夫,我现在都没缓过来。” 第166章 非要挑一个别国的远嫁,你也太不仗义了 回过神,蓦地看向了二孙女祝予安,眼睛中全是震惊,“什么?他们亲了?” 正咽着一口鱼肉祝星冉,惊的呛着了。 温执玉赶忙用手给她拍着背,祝星冉朝地上吐了口鱼肉,对温执玉说:“谢谢你,璟之。” 祝予安点头,向祝老将军解释道:“爷爷,那次是息竹和墨尘比武,是息竹不小心先亲了墨尘。” 祝老将军气愤的放下筷子,质问着息竹:“可有这回事?” 息竹不好意思道:“确实是有这回事……” 轩辕墨尘怕住老将军怪罪息竹,就说:“爷爷,是我的问题,是我太强了,阿竹不过我阿,脚下一个没站稳,就往我身上压了过去。” “什么?他还压在你身上了!”祝老将军心里直呼:“造孽!真是造孽啊!” 今日的晚膳注定吃不太平,祝予安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一直紧盯着息竹和轩辕墨尘两个人看。 穆若风注意到了轩辕这个姓氏,就问道:“你信轩辕,那你应该就是澜国皇室的人,我听说明日那边就来人了,该不会是为了你吧?” “是,但我不一定会跟他们走,我只想与息竹在一起。”轩辕陌尘眼神无比坚定。 同样的话,穆若风也问了一遍:“可你是澜国八皇子,不管之前你是因为何种原因流落到了大昭京都,到最后都是要回到澜国的,据我所知,老轩辕皇很是中意你。” 这句话轩辕墨尘都听腻了,“我还是那句话,老皇帝又不只有我一个儿子,澜国皇子多的是,再不济,还有我皇弟轩辕墨韶。” 祝予安拧着自己的下巴,向息竹问:“你是怎么想的?等会儿,你先别说话,我猜你是想和墨尘回的澜国吧,毕竟有情人刚在一块都特别粘对方。” 祝予安说的这话,知微听了都想鼓掌,内心os:“二小姐,你简直不要太会说话了。” 祝老将军瞄向了息竹,息竹也看向了祝老将军,“爷爷,我决定了,和墨尘一起去澜国,我不想离开他,一切事情处理好后,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轩辕墨尘也发誓道:“爷爷,请您相信我,不管您要多久接受我和阿竹的关系,只要爷爷要息竹留在京都,那我轩辕墨尘也必在京都。” 语气加重,几分严肃的说道“还是那句话,皇权和富贵我都不要,我只要阿竹一个人。” 祝老将军开始用正眼打量轩辕墨尘了,看着也是与自家息竹一样是个一表人才,长相气质都很出众的男子。 哎,怎么两个人都那么巧?看对眼都决定断子绝孙,也要相守在一起呢。 想不通,但耐不住孩子喜欢,尊重但不理解。 最终,祝老将军还是松了口,对息竹说:“你要陪他同生死,爷爷能理解,可澜国皇室才结束内斗,你就跟他这么过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爷爷怎么办?” 看了一眼祝星冉和祝予安两个孙女,又说:“你让你阿姐还有安儿怎么办?难不成给你收尸,撒纸钱?”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祝老将军略带哭腔,有些老泪纵横。 息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爷爷……” 轩辕墨尘回着祝老将军:“爷爷,您放心,我会保证阿竹的生命安全,倘若他有个什么意外,我也不会独活,殉情只是顺手的事。” “殉情”两个字可不兴说,祝老将军扭头就对地上:“呸呸呸。” 轩辕墨尘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爷爷不用为我担心,也不必为阿竹担心,我们好好的去澜国,也会好好的回到大昭,还没给爷爷您尽孝呢。” 知微听着都从袖口中拿出了自己的粉色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星子。 小声道:“墨尘是真的男人啊,我磕的cp果然是无坚不摧的,他居然说殉情只是顺手的事,两个人活着在一起,那叫he,两个人一起死,那也叫he,可若两个人一死一活,那不就是妥妥的be么。” 听得花稔也逐渐理解为什么息竹会选择和墨尘在一起了,如果墨尘是女的,或者是息竹是女的,这要是从京都传开了,绝对是一段佳话。 是呀,换了性别就能理解,为什么同性别就不能理解呢?花稔自我怀疑道:“是我太保守了吗?” 知微耳朵尖的很,凑到了她身边说:“花稔姐姐,不是你太保守了,是真爱太少了。” 后面知微化身感情大师,还有格局大师给花稔说道:“京都也有人家娶男子为妻,相守一生的呀,虽然只占很小一部分,但他们始终如一的感情非常难得。” “京都是皇城根下,大部分绝逼都是裙带关系,但你们看他和自己的夫人感情好吗?” 花稔很配合的摇头道:“不好,但他们都很端庄优雅,还会给自己的丈夫纳妾,虽然逼不得已。” 知微欸了一声,“那不就对了,基本上一大半都是怨偶,那还不如顺着自己心意,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给自己爱的人相守一生,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这的人都注重家族的前程,个人感情永远小于家族利益,所以啊,这都是悲哀,也是被逼无奈的事。给自己丈夫纳小妾正室有哪个是心甘情愿?除非他们根本就不爱自己的丈夫,也就无所谓纳不纳妾了。” 花稔在脑海中仔细思索一番,“对呀,这样一瞧,我们这些做丫鬟侍卫的,能跟喜欢的人相守一生,真的已经很好了,肩膀上没有那么多的责任要背负。” 可转念一想又道:“知微,墨尘可是皇子啊。” 知微回道:“那人家还愿意放弃未来的皇位和富贵呢,这是真爱,这可不是恋爱脑,而且人家说的对啊,人家兄弟姐妹多,不止他一个皇子。” 花稔get到了知微画中所有的点后,也觉得男子和男子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世俗如此。 大昭也是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的,又不触犯法律法条。 祝老将军起身,“哎,老夫年纪大了,算了算了,管不了就不管了,改变不了的也不改了。” 息竹在听祝老交警说完这句话后,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他知道爷爷这是同意了。 轩辕墨尘一个激动又跪了下来,叩头道:“爷爷放心,我定会护好阿竹的,必不负他,否则天打五雷轰,没有好下场。” 祝老将军虽然很不想上前扶轩辕墨尘,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将他拉了起来。 “其实老夫也不是很守旧的人,老夫也见过男子与男子成亲,在一处的,可这种事落到老夫身边的人,还是老夫视如亲孙的息竹,老夫就打心底里接受不了,去经过这么多的讨论,老夫也想开了。”祝老将军感言道。 祝予安没见过息竹哭,又想起来息竹今日与他说的话,就伤感道:“息竹,你小子今日跟我说珍惜见你的机会,就是这个呀,哼,我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真有你的。” 慕若风见不得祝予安这个样子,可自己心里也有点小难受,他和息竹那可是过命的交情,那可是好兄弟。 “息竹,你找说你喜欢男人不就好了,兄弟,我认识的优秀男人多了去了,非要挑一个别国的远嫁,你也太不仗义了。”穆若风一句玩笑话给众人逗笑了。 就这还没完,穆若风像个怨妇似的看向息竹,“真是个白眼狼,亏爷爷带你如亲孙,这可是你俩自己说的去了,还要回来的,我们和爷爷都在京都等着你们。” 轩辕墨尘坐回了位置上给息竹轻轻的擦掉眼泪,“没事儿的。” 祝老将军拍了拍息竹的肩膀,“你好好的,爷爷就放心了。” 祝老将军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转身走时,息竹下意识问了道:“爷爷,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祝将军撇过脸,“不晚,老夫去找蒋老国公和景老爷子钓鱼。” 走了两步又说:“与人家通个气,景家小姑娘景璐与咱们家无缘了,得与人家家里人说一下不是。” 知微见祝老将军走远后,激动的原地跳了起来,“哇,这是什么神仙爷爷呀?这思想也太超前了。” 第167章 那你们俩什么时候成亲啊 轩辕墨尘正襟危坐,看向了穆若风,那眼神像是看着仇人一样。 穆若风立马不笑了,“咳咳,玩笑话而已。” 息竹哼了他一下,“什么叫做我远嫁到别国?我们后面可是要回到大昭的。” 祝予安走到了息竹身边,在他和轩辕墨尘之间来回转悠。 “小安子,你干什么呢?”息竹疑惑的问道。 祝予安打了个停的手势,“我就是好奇,你们俩之间是怎么能产生感情的?” 祝星冉吃完最后一口菜,说道:“姻缘天定。” 知微仰头问道:“那你们俩什么时候成亲啊?” 息竹:“……” 轩辕墨尘:“……” 祝星冉啧声轻拍了一下知微。 祝予安:“?” 穆若风:“?!” 花稔惊讶的“啊”声,怎么说知微比她小一岁,成亲这两个字,怎么就这么水灵灵的说了出来。 知微摸了摸后脑勺,“你俩都扯到殉情的成分,不成亲很难收场,我问这么一句没毛病吧?” 息竹微低着头,结结巴巴道:“那、那当然是没毛病的。” 祝予安乐了,“哎呀哎呀,没想到我们一向活泼话多的息竹,也有今日这般安静腼腆的样子,哎呀,难得难得。” 息竹双手捂着脸,含糊不清的说:“小安子,你明年不也成亲吗?还说我。” 轩辕墨尘笑对着知微说道:“什么时候成亲,我看阿竹的。” 知微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又兴奋的问道:“让你们俩成亲,谁娶,谁嫁呀?” 祝星冉也好奇,温执玉记得前世是轩辕墨尘娶得息竹的,不出意外,这一世也应该是这样。 知微问的这个问题,也是祝予安想问的,她扒拉下息竹捂着脸的双手,“是啊,你是想当新郎官,还是想当新娘?” 息竹的脸绯红,心也乱乱的,脑子里也乱乱的,“你、你、你。” 轩辕墨尘说道:“那我娶吧。” 祝星冉问:“怎么个娶法?娶到哪?” 轩辕墨尘摊开手,“这个不难,待解决完澜国那边的事,回到大昭后,我就在京都买下一座府邸,到这边落户。” 祝予安轻皱着眉头,“都到大昭了,那你不如直接嫁入镇国将军府好了,当个赘婿多好。” 知微力挺祝予安,“二小姐,你这句话说的全都是精华。” 祝予安向她眨了一下眼,“那是!” 息竹憨憨道:“这倒不用,就按着墨尘说的做吧,我觉得挺好的。” 祝星冉仔细想了一下,“行,都依你们俩的。” “大小姐,镇国公主府那边有人拜访。”说话的是祝星冉自己府上的一个丫鬟。 温执玉放下茶杯,“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我们一同去。” 祝星冉:“好。” 不过一会的时间一行人就又回到了镇国公主府门前。 祝星冉刚下马车就看见了一个背影高挑,身穿一袭灰色锦袍的男子,他扎着高高的马尾,双手别在后面,眼睛看着镇国公主府门前的匾额。 息竹和轩辕墨尘一同下来后,那男子就转了身,看到轩辕墨尘那叫一个高兴,“皇兄。” 蹦蹦跳跳的就跑到了轩辕墨尘面前,祝星冉提醒道:“有什么事还是进府讲吧。” 轩辕墨尘不悦的拧了一下眉,根本就没搭理那男子。 到了正堂,温执玉率先开口道:“轩辕墨韶,你都来到大昭了,怎么不先带着一众人去皇宫拜见本王的父皇。” 轩辕墨韶望向温执玉,笑道:“拜见你也一样,反正你不也是未来大昭的帝王。” 随即又起身走到了轩辕墨尘旁边,“皇兄,你可让皇弟好找呀,父皇病危,让我赶紧把你找回去,继承皇位。” 轩辕墨尘似笑非笑道:“这皇位我不坐了,你去坐。” 轩辕墨尘摆手,“父皇指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再说了,这皇位也没什么可遭人稀罕的,坐上面冷冰冰的,除了权势和富贵之外,一大堆麻烦事要解决。” 第168章 绝无纳妾可能 祝星冉笑道:“你倒是看的开。” 祝予安很是时候的问道:“如果生不出孩子,也能坐皇位吗?” 轩辕墨韶一脸懵,瞧向了祝予安,“这位美人,你是?” 穆若风打开扇子给祝予安扇着微风,“这位是我的待嫁新娘,镇国公主的妹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祝予安。” 轩辕墨韶明白了,拱手道:“失敬,原来是女富商,你的买卖都做到我们帝都来了。” 祝予安谦虚道:“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轩辕墨韶问道:“那二小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啊?不知道吗?”祝予安好奇地看向了息竹和轩辕墨尘两人。 温执玉说道:“安儿,他们两兄弟没有提前通气,轩辕墨韶不知道。” 这样一说,轩辕墨韶更懵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轩辕墨韶这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哥哥轩辕墨尘,眼泪说来就来。 几人望着轩辕墨韶这架势跟哭丧似的。 因为他跌坐在了轩辕墨尘脚前,“哎呦喂,我的好皇兄啊,皇弟我是真的没想到,你流落大昭这么些年居然那么轻飘飘的丧失男人的尊严。” “呜呜呜,是我对不起父皇的嘱咐,对不起母妃生前对我说的话,若是能把皇兄你快点找到,也就不至于—”轩辕墨韶养着脸盯着轩辕墨尘裆下看了看。 继续嚎啕道:“哎呦喂,我的好皇兄啊,呜呜呜,是皇弟没用。” 息竹悄悄的拍了一下轩辕墨尘,附在他的耳边说:“墨尘,你皇帝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是说他那里有点问题?” 息竹说的那里有点问题,指的自然是轩辕墨韶的脑袋。 温执玉尴尬的说道:“轩辕墨韶,你不如亲自问问你皇兄。” 祝予安被搞出这番骚操作的轩辕墨韶给逗笑了,朝息竹说:“你这未来的小叔子,怎么这个德行啊?笑死本小姐了。” 祝星冉看向妹妹祝予安,嗔怪道:“安儿。” 祝予安收了收笑,“知道了,阿姐。” 嗯?小叔子,什么意思。 轩辕墨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方才还在嚎啕大哭的他,此刻笑颜灿烂,拉起了轩辕墨尘的双手,“皇兄,是皇弟冒失了,什么小叔子,你流落在大昭这些年,居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媳妇?” 息竹低下了眸子,这么快就见家里人,是不是太快了。 轩辕墨尘嫌弃的抽出了手,如果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想打死这个弟弟,行不行?真的太丢脸了。 轩辕墨尘刚张起嘴,轩辕墨韶又懂了,脑中联想一大堆,“哦,我知道了,皇兄。” 穆若风收起了扇子,问道:“你又知道了什么?” 轩辕墨韶有些为难的说:“皇兄的心上人不能生育,父皇知道了,肯定不会让皇兄娶她为尘王妃的,所以就难办了。” 息竹一听,头也低了下来,他何止是不能生育啊,他根本就与生育两个字不搭嘎。 祝星冉一口茶喷在轩辕墨韶侧面,温执玉赶紧给她顺了顺背,“阿冉,小心点。” 轩辕墨尘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一脚踹在了轩辕墨韶的肚子上,“滚。” 轩辕墨韶脑子有些晕,又不懂了,“所以未来的皇嫂是能生还是不能生啊?我怎么说都不对,还不如直接告诉我。” 祝星冉缓过来后,说道:“轩辕墨韶,你讲个不停,哪有人能插得进话呀,你这想象能力也太强了。” 轩辕墨韶一个接力站直了身子,“皇兄,你说吧,我听着,但唯独不能让我滚,不然我怎么回去跟父皇交代。” 轩辕墨尘郑重的宣布道:“我喜欢息竹,就是我身旁的这位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 轩辕墨尘把手贴在了息竹的脖颈处,“绝无纳妾可能,我俩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轩辕墨韶瞳孔猛缩,整个身体抖个不停,相比方才瘫坐下来,这次是轻轻的软了下来,跌在地上。 “什么?我是听错了吧?”轩辕墨韶抬头仰望着皇兄轩辕墨尘。 “你没听错,我们家老爷子也是昨天才知道这消息的,从昨晚上出去钓鱼到现在都没回来,八成是没缓过来。”祝予安淡淡道。 祝星冉哭笑不得的说:“轩辕墨韶,你没听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轩辕墨韶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皇、皇、皇兄,你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父皇肯定要气死了。” 轩辕墨尘不为所动,“气死就气死吧,反正我也不在意他,他反正也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轩辕墨韶大声道:“那你就不怕父皇去追杀他。”轩辕墨韶指着息竹。 祝星冉:“?” 祝予安:“?!” 温执玉好心的提醒道:“轩辕墨韶,息竹可是祝老将军的孙子,镇国公主的弟弟,你口中女富商的哥哥,本王的小舅子。” “……”轩辕墨韶沉默了,一盘算,不对呀,没听说祝老将军有孙子。 “息竹就是我们的亲人。”说话的是祝予安,原是想说哥哥的,但祝予安还是叫不出口。 祝星冉也道:“是的,没错,老轩辕皇要是真找人追杀息竹,那本将肯定会去马踏澜国,说到做到,绝非玩笑。” 轩辕墨韶一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被轩辕墨尘,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疼的他“嘶”了一声。 “那我就不回去,我要去祝老将军府当孙赘婿,你是奉命来到大昭找我的,那我已经把我的话告诉你了,你就这样回去告诉老皇帝。”轩辕墨尘斩钉截铁道。 轩辕墨韶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那可不行,我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轩辕墨尘冷笑的,又是一脚踩在了轩辕墨韶的肚子上,“你试试?” 轩辕墨韶下意识的摇头,“这就不试了,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呢,你都没看过你侄子,真是狠心。” “哼,与我何干?”轩辕墨尘将冷酷无情四个字在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他不知道的是,日后他要想回到大昭,就是得把他这位与他毫不相干的侄子,推上帝位。 第169章 那我不也没被气死吗 “我日,怎么跟皇兄你没关系?”轩辕墨韶大喊大叫道。 轩辕墨尘拎起轩辕墨韶的后衣领就丢出了正堂。 原本祝星冉想拦一下的,但想起刚才轩辕墨韶说的话还是站住了脚。 轩辕墨韶只乎自己命苦,好不容易找到皇兄,皇兄却不愿意跟他回去,才见着面,就把自己胖揍了一顿。 轩辕墨尘拉起息竹的手,“我回去肯定是要和阿竹一起回去的,但我不会留在那边,过几日就启程,交代完事情后,老皇帝想让谁去当谁就去当,别让我当就是。” 轩辕墨韶无奈了,“不是为什么啊,皇兄,你以前可是很听父皇的话,你前面筹划了小半辈子,难道就是为了后面说不要就不要皇位的吗?” 轩辕墨尘牙关紧咬,低头朝着轩辕墨韶说:“所以我现在不想听他的话。” 轩辕墨韶没了办法,从地上爬起来后对轩辕墨尘说:“好好好,皇兄,怎么说都是对的,那几日后还是先跟皇弟一起回到澜国,在之后的事,随便皇兄怎么处理。” 撂下这句话,轩辕墨韶就狼狈的离开了镇国公主府,“真是倒了血霉,早知道让摄政王那个倒霉蛋过来了,他娘的。” 轩辕墨韶意识到自己和皇兄轩辕墨尘是一母所生,又收回了最后一句脏话。 “墨尘,你这皇弟倒是个活泼的。”穆若风笑道。 祝星冉感觉轩辕墨尘见到自己的皇弟就跟应激了似的,明明不愿意回去,还不得不把那边的事处理完才行。 皇宫。 凤临宫。 “皇上,皇上,澜国那边的人到了,领头的是九皇子轩辕墨韶。”赵双公公脚下步子走得急,到了门槛处差点把自己给绊着了。 正在与贤王温承明下棋的昭煜帝连看都没看赵双公公一眼,一手执棋,专注棋盘上的落子地方。 琼皇后和长公主温九曦在旁观,琼皇后看着赵双公公说:“安排好住处不就行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见面的事又不着急,没看到他们在下棋啊。” 赵双公公甩了下拂尘,面露急色,“那九皇子轩辕墨韶见到奴才的第一眼,就与奴才说他是来大昭找自己皇兄八皇子轩辕墨尘的。” 昭煜帝抬头看向赵双公公,漫不经心道:“这个事儿我知道,那怎么了?” 贤王温承明也抬眼向赵双公公看了去,问道:“难不成人已经找到了?” 招生公公笑着拍了个马屁,“贤王殿下聪明。” 昭煜帝趁着贤王温承明与赵双公公说话的时间,就偷偷摸摸的把自己下的两颗棋子的位置给改了。 而琼皇后和长公主温九曦默不作声。 “赵双,他没跟你说是在哪找着的吗?”昭煜帝询问着。 赵双公公回道:“这也就是令奴才疑惑的点了,九皇子轩辕墨韶说他在镇国公主府上找到的他皇兄轩辕墨尘。” 贤王温承明指着一边空着的椅子说:“赵双公公,若是走到详情就说细一点。” 赵双公公应道:“是。” 琼皇后不以为然,“找到不就找到了,领回去不就行了,这事本来就是提前通好气的。” 赵双公公说道:“那澜国失踪已久的八皇子轩辕墨尘居然就在镇国公主府上给镇国公主当贴身侍卫。” “当然,这是纯属巧合,因为镇国公主也是才知道的,这贴身侍卫是镇国公主才回京都的时候去满口买的。” 昭煜帝毫不在意,“赵双你怕什么,我又不是画本子里的帝王,搞个什么包藏祸心的罪名,把祝老将军一家关进大牢。” 赵双公公抻了抻脖子,“皇上,你这就冤枉奴才了。” 长公主温九曦轻笑出声,“皇兄还是听赵双公公继续说下去吧。” 赵双公公点头,“ 那九皇子轩辕墨韶是一点没把奴才当外人啊,刚见着奴才的面,就与奴才说了一大堆的体己话,还给奴才一包满当当的金钱子。” 琼皇后无语,“赵双,这一点可以跳过,先说要紧的。” 赵双公公尖了尖嗓子,接道:“然后呢,就皇子轩辕墨韶就将奴才拉到了一边,对奴才说他皇兄八皇子轩辕墨尘,才被歹人弄失忆了才丢到咱们大昭的京都。” “机缘巧合被镇国公主买下来,做了身边的贴身侍卫,之后这个八皇子轩辕墨尘就喜欢上了祝老将军的孙子。” 长公主温九曦好奇的问着琼皇后,“皇嫂,我离开京都许久不曾回来,祝老将军什么时候多了个孙子,我记得住老将军的儿子不是英年早逝了么。” 没等琼皇后开口,昭煜帝说道:“是干的,那个孩子我见过,被祝老将军养在府上当暗卫,后面又调给了冉丫头。” 赵双公公打断道:“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八皇子轩辕墨尘喜欢上了祝老将军的孙子。” 贤王温承明尴尬一笑,“那九皇子轩辕墨韶一见面就告诉你这些,是想将这些话都传到皇兄你的耳朵里。” 昭煜帝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道:“那也是他们的事。” 男子喜欢男子,让昭煜帝想起了自己的三儿子温思齐和宋家嫡次子宋少卿。 昭煜帝眼睛眯着笑,朝赵双公公说:“这怕不是那九皇子轩辕墨韶托你办的事儿吧?” 赵双公公有点心虚,“这是顺嘴的事,管不管,帮不帮,那还是皇上您说的算。” 琼皇后白了赵双公公一眼,“那得了,这也算他们自己的家事,他们都管不了,还指望别国的皇帝管,这九皇子轩辕墨韶也是个心大的。” 赵双公公笑了声说:“这九皇子轩辕墨韶还跟奴才诉苦,说刚见面就被他皇兄给打了。” “我在想,这八皇子轩辕墨尘若是回到澜国是否会带走祝老将军的孙子”昭煜帝摸索着下巴。 “难道你不应该说祝老将军知道自己孙子喜欢男人后,会不会被气死吗?”琼皇后好笑道。 昭煜帝嘴快的接道:“那我不也没被气死吗?” 琼皇后调侃道:“你是没气死,但当时你可是拿着刀连夜出宫跑到宋府上追着老三的。” 第170章 这就证明了有儿子照样可以任性 长公主温九曦满脸的惊讶,关心的问着:“那当时老三伤着没?” 琼皇后听了大笑,“老三当然没伤着,他一个年轻人能跑的很。” 琼皇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昭煜帝,又对长公主温九曦说:“反倒是温知熠,又连夜回到皇宫后把腰给闪着了。” 被提起囧事昭煜帝倏地老脸一红,“灵儿,你怎么哪壶不提开哪壶?不要讲了,我一个做皇帝的,难道不要面子吗?” 昭煜帝越是不让琼皇后讲,琼皇后偏要讲,继续说道:“他一个中年人,提着刀在宋府里围着老三追了四五遍,刚翻进宋府里的时候,宋家老爷子没瞧出来,调出来后,带着他们家下人装瞎子,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贤王温承明边听着琼皇后说便将眼神转向棋盘,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两颗棋子的地方被改了。 他抬起头看向若无其事的昭煜帝,“皇兄,你耍赖。” 昭煜帝故作镇定,“承明,你这可就冤枉皇兄了,我哪里耍赖了?” 贤王温承明拿手指了指昭煜帝眼皮子底下的两颗黑棋子,“我记着不是这个位置。” 昭煜帝微拧着眉头,“谁说的?就是这个位置,不信你问赵双。” 赵双公公一阵无语,他刚进入琼皇后的凤临宫,怎么会知道这棋盘上的格局。 昭煜帝眼睛瞟向了赵双公公,“你说呢,赵双?” 赵双公公自然知道昭煜帝是想干什么,就很配合的说:“奴才刚踏进门槛到两位主子边上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有人动过。” 贤王温承明无奈的笑了笑,“皇兄,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跟我下局还不让着我这个做弟弟的。” 琼皇后给长公主温九曦讲完事情的结局后,左手一抬毫不犹豫的在昭煜帝腰间掐了一把软肉,“真是没脸没皮,你都多大年纪了,下个棋还欺负承明。” 从腰间传来的酸疼感让昭煜帝全身打了个激灵,迅速扒开琼皇后的手,“好了好了,我认错不就是。” 长公主温九曦掩口轻笑,“果然皇兄还是那个皇兄,这耍赖的本事一点都没变。” 又说:“其实我看到皇兄换棋子了。” 赵双见昭煜帝被琼皇后拿捏的死死的,就默默的想要退下去。 可刚走两步就让琼皇后给喊住了,嗔骂道:“有你赵双,温知熠做什么事你都在旁边当帮手,你这个狗奴才。” 赵双公公知道琼皇后不是在真的在怪罪他,就点头哈腰的回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奴才手上还有事就先出去。” 话没说完,人已经先跑出凤临宫的主殿了殿。 见赵双公公没一点留恋的跑了,昭煜帝也莫名的想跟着跑,趁着赵双公公还有个残影,就骂道:“赵双,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弃主!” 琼皇后抬手又揪了昭煜帝的耳朵,“怎么你也想跑?” 昭煜帝直呼:“灵儿,你这说的是哪的话呀,那哪能啊,你还在这呢,我怎么可能一人跟着赵双跑,给点面子吧,承明和九曦都还在这呢。” 琼皇后松了手,“这还差不多。” 昭煜帝顺势软在了琼皇后肩上,那模样娇羞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琼皇后才是男人。 因为昭煜帝的这番动作太小女人了,说话都尖了几分。 可下一秒就让琼皇后无情的推了起来,“起开,你不是还要和承明下棋么,正经点行不行?” 昭煜帝立即正襟危坐,又自觉的把调换过的两颗黑棋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对贤王温承明说:“好了,可以开始了。” 已经跑出凤临宫的赵双公公拐弯就遇见了九皇子轩辕墨韶,心道:“这九皇子轩辕墨韶是专门在等自己,啧啧啧,果然呀,这天底下的人只要拿钱就得办事。” 赵双公公甩了甩拂尘,嗓子尖细道:“韶王殿下,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凤临宫,你私自来到这里要是让侍卫们看见了,可是要被抓走的。” 九皇子轩辕墨韶摆摆手,“我对你们家皇后娘娘不感兴趣。” 赵双公公听了也没说九皇子轩辕墨韶都不是,只强调道:“韶王殿下,祸从口出,这可不是你们澜国,小心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九皇子轩辕墨韶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说是你堂堂皇宫大总管赵双公公,让本王等在这里的。” 赵双公公手中持着的拂尘,“啪——”的一下掉落在了地上,“韶王,你这也太坑人了吧。” 九皇子轩辕墨韶抱拳道:“这不是紧急情况嘛,我就想问我托你办的事成了吗?” 赵双公公弯腰屈膝的将拂尘捡了起来,语气充满歉意的对九皇子轩辕墨韶说:“哎呀,我们皇上说这事他管不了,又说再退一步,也是你们澜国轩辕皇室的家事,我们皇上是大昭的帝王,没有闲工夫管这事。” 九皇子轩辕墨尘不死心的说:“难不成就让我皇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赵双公公听着这话有些耳熟,想起来了,皇上也这么问过他,说的是三皇子温思齐和京都宋府嫡次子宋少卿的事。 “韶王殿下,你可要害惨奴才了,先离开这再说。”赵双公公加快了脚步,他真的不想和这九皇子轩辕墨韶在琼皇后的凤临宫多待一刻。 甚至到后面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九皇子轩辕墨韶取笑道:“赵双公公,你是如何能跑这么快的?” 赵双公公迅速的扭头看了一眼,还笑得出来的九皇子轩辕墨韶,“韶王殿下,下次可别这样做了,不然奴才就不是这皇宫的大总管了。” 九皇子轩辕墨韶当然知道私闯后宫有多严重,但是他太想知道昭煜帝会不会出手解决这件事,真的就是纯属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离开了凤临宫,到了给九皇子轩辕墨韶安排好的住处后,赵双公公喘着粗气,抱怨道:“韶王殿下,听说你都有儿子了,怎么还这么的任性。” 九皇子轩辕墨韶笑道:“这就证明了有儿子照样可以任性。” 赵双公公扶着椅子,抬头看着九皇子轩辕墨韶,心说:“这他娘的都是什么鬼逻辑。” 第171章 轩辕墨韶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赵双公公,你们皇上就会这样说的吗?”轩辕墨韶不死心的问。 赵双公公点头,“是啊是啊,韶王殿下,再说了,那是殿下你的皇兄,自己家里人都解决不了,请求外人又有什么用。” 轩辕墨韶颓丧道:“就是家里人没辙,这才问你们皇帝的呀,赵双公公。” 赵双公公一阵无语,“韶王殿下你若是想曲线救国,其实也是没用的,殿下,你皇兄喜欢的人身份有点特殊,奴才这边也没什么办法,韶王殿下你还是自己想想吧。” 轩辕墨韶心里叫苦,这怎么想办法呀?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等回到澜国还得挨老头的骂,说不定那个狗屁的摄政王也会在旁边拍手叫好。 轩辕墨韶转身就走了,赵双公公急问道:“韶王殿下,你干什么去啊?可千万别瞎溜达,不然奴才可真的要高位不保了。” 轩辕墨韶挥了下手,“本王出宫一趟,不去后宫的。” 轩辕墨韶到了皇宫外面,贴身侍卫纪知备了两匹马,疑惑的问着轩辕墨韶,“殿下,咱们还是去镇国公主府吗?” 轩辕墨韶想当然的点头,“去,当然得去。” 说罢,两人纵身上马,离开了皇宫大门口,来到了昭平大街上。 “驾——” “驾——” 到了人多的地方,两人骑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侍卫纪知瞧这人来人往的昭平大街两边的人,又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各种铺子和酒楼茶馆,说:“殿下,大昭的京都好繁华呀,要不咱们去逛逛?” 轩辕墨韶扭头看向他:“逛个屁。” 可下一秒,轩辕墨韶就下了马,侍卫纪知问:“殿下,这里离镇国公主府还有点距离呢,现在就走路去会不会太早了些?” 轩辕墨韶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纪知,你怎么跟个呆子似的?不是说要逛吗?” 侍卫纪知这才反应过来,“是属下呆,那殿下我们先找个地方把马拴住。” 轩辕墨韶:“嗯,好。” “殿下,你快看,那就是大昭远近闻名的登天长楼,这可真高呀,这要是到了顶层,怕不是要摸到天了。”侍卫纪知仰头望着登天顶楼的最高一层说。 轩辕墨韶也望了一眼,“走,咱们进去看看。” 侍卫纪知那叫一个高兴,应道:“好,就知道跟着殿下不白来大昭。” 轩辕墨韶进入登天大楼后,并没有人阻拦,前台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轩辕墨韶,之前还有宫里人来给他们鱼老板送了画像。 鱼老板让女儿鱼幼沅照着样子又画了十幅递给了登天长楼每个管理层的掌柜,嘱咐道:“这个是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你们可都记住了,千万别拦着得罪人。” 掌柜欣然的走到了轩辕墨韶边上,询问着:“这位公子,是住雅间,还是逛逛?” 侍卫纪知笑着说道:“掌柜的,你该忙忙,我和我家公子就是随便逛逛。” 掌柜明白后掉头就走了,“那两位公子随意,有什么事请在前台找掌柜的就行。” 轩辕墨韶不语,侍卫纪知看着前面可以传送人的天梯,就兴奋的说:“殿下,我们去楼上看看。” 轩辕墨韶回头打量了一下那掌柜,“看来是大昭的皇帝放出消息了。” 侍卫纪知“啊”了一声,“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轩辕墨韶抬手敲了一下侍卫纪知的头顶,“猪,真猪。” 侍卫纪知揉了揉头顶,“那还请殿下告知一二。” “告着个屁呀,要真出了事,你都不一定护得住本公子,侦查能力意识太弱了。”轩辕墨韶无情的吐槽道,早知道就带纪余出来了,这身为弟弟的纪知还是差点意思。 明明两个人都是他带出来的暗卫和亲自挑选的人,还都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咋差别就那么大嘞? 侍卫纪知小声嘟囔道:“谁说的?我可是侍卫,保护能力还是一顶一的。” 轩辕墨韶嫌弃的走快了两步,轻声说道:“来这登天藏楼的人非富即贵,这种场所一般都是要有专属的信物才可以进入,就算没有专属的信物,那掌柜也有些区别对待了,同是富贵人家,他就专门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来照顾咱们一两句,不是很奇怪?” 侍卫纪知似懂非懂的回着:“嗯,奇怪。” 轩辕墨韶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本公子真是瞎说这么多话了,你一边儿去。” 登上天梯,到了第二层楼,又有一个掌柜看见两人后走到了他们面前,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小公子,有什么事要吩咐就小的,小的是这第二层楼的掌柜。” 轩辕墨韶依旧应道:“嗯。” 侍卫纪知这才恍然大悟,是的,知道自家殿下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公子,我悟了。” 轩辕墨韶面无表情的对侍卫纪知吐出了两个字:“呵呵。” 就在这一瞬间,轩辕墨韶顿住了脚,指了一指一个方向说,“纪知,你看那个女子像不像我媳妇儿?” 侍卫纪知被问懵了,“公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夫人都去了一两年了。” 没错,九皇子轩辕墨韶在十六岁时就娶妻生子了,不过那女子并非帝都中的贵女。 是九皇子轩辕墨韶在行走江湖时救的一名平民女子,他不顾老轩辕黄的反对,就将这平民女子娶进了韶王府。 第一年就有了孩子,可那平民女子生孩子时难产,就这么撒手人寰。 老轩辕皇让九皇子轩辕墨韶以侧妃之礼下葬,让其改口对外就宣布是九皇子轩辕墨韶纳的妾,并非是正妃。 但九皇子轩辕墨韶一意孤行,这就导致了老轩辕皇再想为他调正妃人选时,帝都中有权有势的世家贵女对九皇子轩辕墨韶避之不及。 当然九皇子轩辕墨韶也不想娶帝都中的贵女,可老轩辕皇就是迫不及待的想挑一位家世显赫的女子嫁进他的府中。 但那个时候他的妻子才死了一个月,九皇子轩辕墨韶上哪里会按照老轩辕皇的话做,这是绝无可能的。 接着反手就将平民妻子的儿子立为了世子,直接无视老轩辕皇对他说的话。 第172章 赶明我们一起去吃酒啊 轩辕墨韶说完话,拔腿就跟了上去,快走到那女子身后时喊道:“姑娘。” 那女子停住了脚,转过身看着气宇不凡的轩辕墨韶,“公子,可是遇着了什么事?” 轩辕墨韶微怔,这女子看着背影和侧面都挺像他早死的妻子,可这一看,正面却发觉一点都不像,根本不沾边。 轩辕墨韶觉得自己是迷了眼,就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抱歉啊,姑娘,我认错人了。” 站在那女子身边的丫鬟笑说:“公子,你是不是想搭讪我们公、大小姐?这套说辞我们都听腻了。” 侍卫纪知啊声,赶忙解释着:“不是的,是我们家公子眼花了,以为你家大小姐像。” 话还没说完,侍卫纪知就被轩辕墨韶狠狠的拍了一掌,“不会说话,那就别说话。” 紧接着轩辕墨韶微笑地问着那女子,“敢问姑娘叫什么?赶明我们一起去吃酒啊。” 女子爽朗的笑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约姑娘去吃酒的。” 丫鬟接道:“大小姐,我们还有事呢,走吧。” 人都走远了,轩辕墨韶还沉浸在那女子的笑声中,反应过来后人已经没影了。 轩辕墨韶朝侍卫纪知冷哼了一下,“真是个呆子。” 侍卫纪知摸不着头脑,“我咋了,殿下?” 轩辕墨韶理都没理他,就顺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追了去,直到出了登天长楼,都没看到那女子到哪去了。 侍卫纪知试探性问道:“殿下,你是看上那女子了吗?” 轩辕墨韶真的很想再给侍卫纪知来上一掌,“真不知道像你这么呆的人,怎么会比本王先生出孩子?” 侍卫纪知回道:“殿下,你忘了我比你先成亲,还是你给我批的假呢。” 轩辕墨韶假装不认识侍卫纪知,把拴着的马给解开了。 侍卫纪知追问道:“殿下,我们不逛登天长楼了吗?” 轩辕墨韶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滚,没心情了,去镇国公主府。” 侍卫纪知有些不舍得回头看了看登天长楼,“好吧好吧。” 两人到了镇国公主府后,却被管家苏红告知:“殿下,我们家公主还有王爷一行都去了乐然公主府。” 侍卫纪知问:“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苏红回道:“走的有一炷香了,也快到乐然公主府了。” 轩辕墨韶一个纵身跃上马,“纪知,跟着我,别问些没用的了。” 侍卫纪知:“好。” 两个人是骑马的,不一会儿就到了乐然公主府,至于九皇子轩辕墨韶为什么这么清楚大昭京都的各个地方府邸。 那是因为他手上有一份皇宫里澜妃轩辕静月早年传回澜国的大昭地图。 记这份地图,用意还是为了她那个儿子五皇子温言川平王,希望最后母国澜国能为五皇子温言川平王登上皇位加一份助力。 可惜了,如今五皇子温言川平王已经是个废人了,还被贬为了庶民,尽逐于自己府中五十年,根本没有一点登上皇位的可能性。 轩辕墨韶要是进了京都才知道这些事的,还有什么宁太后当年谋害琼皇后不能生育的事,澜妃教子无方被禁足于自己必落宫的事,都在京都传开了。 “驾——” “驽——” 到了乐然公主府,轩辕墨韶想带着侍卫纪知进去时却被守门的护卫给拦住了。 “来者何人?可有拜贴或者邀请帖子。”其中一个侍卫大声问道。 轩辕墨韶摇头,“没有,但本王是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本王与镇国公主约好了在乐然公主府见面商量事的。” 两个侍卫一听,面面相觑,另一个侍卫说道:“那还请九皇子稍等,带我等进去通报一声。” 轩辕墨韶微点着头,“行。” 乐然公主府中,温执玉和祝星冉等人在后院听着戏,身边的丫鬟侍卫也都坐了下来悠闲的品着茶,抬头看着戏。 六公主温明月笑说:“小七,你不知道我和珠翠快要从登天长楼出来的时候遇着了一个俊朗的少年郎,他上来跟我搭讪,就问我叫什么名字,还约你皇姐我去吃酒,可逗了。” 温执玉转头看着六公主温明月,“这个倒是特别。” 花稔亲咬了一口点心,说道:“公主遇到的也是个奇葩,哪有,刚问过人家姑娘名字就约人家姑娘去吃酒的呀。” 知微边嗑着瓜子边说:“那后面呢?” 六公主温明月知道知微是说后续的事,“然后我就和珠翠回府了,顺便打包了,你们现在吃的茶水点心。” 祝星冉猜测道:“会不会是仰慕皇姐你的京都公子哥?” 六公主温明月否认道:“不会,咱们京都的公子哥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我都及笄满一年了,也没见什么人上门提亲的。” 祝星冉轻笑,“上门提亲,还真没见过京都哪个世家的公子哥,敢让家中父亲向父皇提亲的,这可是要跟皇家做亲家呀。” 六公主温明月撑着下巴,“是呀,我都快十七了,之前我还跟父皇保证十六岁就把自己嫁出去,哎……” 温执玉放下茶盏,打趣的说:“皇姐,你这是想嫁人了?” 六公主温明月弯着眉眼,“是呀,因为身边的闺中好友,该成亲的成亲,该有喜的有喜,有的在及笄就嫁了出去,孩子都落地了,哎呀,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话落,设为就走到了六公主温明月跟前,先是行了个礼,后说:“公主,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求见,说是与镇国公主有事相商。” 六公主温明月瞧向祝星冉,“弟妹,是来找你的。” 祝星冉点头,转而看向轩辕墨尘,“可放他进来?” 轩辕墨尘淡淡的回道:“那就放他进来吧。” 六公主温明月诧异的看着轩辕墨尘,“你是皇子?” 知微抢答道:“是啊是啊,他就是澜国找了许久的八皇子轩辕墨尘,还是镇国公主府和镇国将军府的弟婿嘞。” 六公主温明月:“啊?” 第173章 就你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姐,跟三皇兄和宋少卿一样。”温执玉朝六公主温明月说道。 六公主温明月秒懂,“哦哦。” 又对那侍卫说:“去,放他进来,请到后院。” 侍卫应声而退,“是,公主。” 轩辕墨韶刚要喊皇兄,就见到了他刚才在登天长楼遇着的姑娘,“你怎么在这?” 六公主温明月也没想到自己在登天长楼遇着的少年郎就是澜国的九皇子轩辕墨韶,好笑道:“这是我的府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轩辕墨韶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是大昭的六公主温明月乐然公主,“那我们还真是有缘。” 随即走到了轩辕墨韶身边坐了下来,轩辕墨尘扫了他一眼,“怎么又从宫里出来了?” 轩辕墨韶拿起一杯茶就喝了下去,“这不是跟你商量,过几日回澜国的事吗?” 祝星冉看向他,“原来不是找我。“ 轩辕墨尘挑着眉眼,“知道了,不是说了过几日吗?” 息竹接道:“我和墨尘一起去,处理好那边的事再回到大昭。” 轩辕墨韶脸垮了下来,面对皇兄轩辕墨尘说道:“你还真打算去大昭的镇国将军府做孙赘婿啊。” 息竹每听到他这么说都想笑。 轩辕墨尘睨了他一眼,“我乐意。” 轩辕墨韶一噎,“行行行,都随你意,反正后面跟着我回澜国就行,和父皇交完差就没我事了。” 接着轩辕墨韶起身走到了六公主温明月旁边,见没有椅子就拿了一把过来,“敢问乐然公主可有心上人?” 作为和六公主温明月姐弟情深的温执玉脸黑了,不悦的盯向了轩辕墨韶,“九皇子,你不是娶妻了吗?还有个两岁的儿子。” 六公主温明月轻笑,问着轩辕墨韶,“是吗?刚刚我还在跟他们说我在登天长楼遇到了个少年郎,没想到你已经成亲了。” 知微一听有瓜就凑到了两人中间,睁着大眼睛说道:“九皇子,你有家室了,怎么还敢问我们乐然公主有没有心上人?” 轩辕墨韶还没来得及解释,知微就又问道:“你是想让我们公主回去给你当妾室,还是当平妻?告诉你不可能。” 六公主温明月撇过脸,抬头看着戏,“知微说的没错。” 轩辕墨韶一个利索起身挡在了六公主温明月面前,“我娶过妻,也确实是有一个儿子,但我的妻子在难产的时候去世了,儿子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带大的,没有假以旁手。” 六公主温明月撑着侧脸,“哦,那又怎样?和本公主有什么关系?” 轩辕墨韶站的笔直,“没关系,但我想和你有关系。” 温执玉坐不住了,“不是,轩辕墨韶,你什么意思?” 轩辕墨韶不要脸嘻嘻哈哈,背地里也是个狠人,他丝毫不畏惧温执玉,“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上你皇姐了,不行吗?” 知微吐槽道:“你都成过亲了,还有了个孩子,还是个儿子,难不成让我们公主过去做后娘,澜国又那么远,回趟大昭都不容易,再说了,我们公主都还没说话呢,没门。” 轩辕墨韶也不得不承认知微说的都对,他的情况也是这样,可他就是看中了六公主温明月。 祝星冉奇怪道:“轩辕墨韶,你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或者是想利用皇姐。” 轩辕墨韶大声道:“不,绝对不是,我对皇位不感兴趣,绝对不是想利用乐然公主谋取些什么,我就是在登天长楼的时候一眼相中了她,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温执玉反驳道:“那你相中我皇姐是几个意思?” 轩辕墨韶果断道:“那叫一见钟情!” 温执玉语塞,因为他对祝星冉也是一见钟情。 轩辕墨尘来了句:“就你?配不上。” 息竹捧腹大笑,“好玩,比台上唱的戏都好看。” 轩辕墨韶生无可恋了,朝轩辕墨尘抱怨道:“皇兄,你可是我皇兄。” 轩辕墨尘面无波澜,“我是你皇兄,但眼睛不瞎,六公主温明月倾国倾城秀丽大方端庄娴熟,你一个娶过亲的有哪点配得上人家?还一见钟情呢。” 做到这个,息竹就问道:“墨尘,那你对我是?” 轩辕墨尘语气立马变得温柔缱绻,“心之所向,日久生情。” 轩辕墨韶真是服了,“皇兄,你春风得意,而且喜欢的还是个男子,就不允许你皇弟我看上乐然公主。” 知微打断道:“不是九皇子,那能一样吗?” 这是古代,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贵女,有哪个愿意去当后娘的?容易被人诟病对孩子不好就算了,嫁那么远做甚? 现代嫁远的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不是被老公欺负,就是被恶婆婆欺负,有孩子有牵绊,还走不了。 轩辕墨韶看向六公主温明月,“乐然公主,我轩辕墨韶看中你了,真心实意的,我知道你有顾虑,但你放心。” 六公主温明月:“放心?” 轩辕墨韶坚定道:“你嫁给我后,王府中所有财产都归你,我对你言听计从,绝不纳妾。” “我唯一的儿子跟我一条心,他早就让我去再找一个心上人当妻子了,让我别招他烦。” “而且你嫁过去也不用幻想什么恶婆婆欺负你,因为我和皇兄的母妃去世多年,老皇帝也不会过问我这个事的,毕竟你是大昭的六公主,背后有整个大昭,他笑都来不及呢。” “如果乐然公主能给个机会考虑考虑我的话,我愿意长时间留在大昭,你随机考察我都可以,直到你愿意嫁给我。” “我再回澜国,准备十里红妆,迎你进我的韶王府,就你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绝非嘴上说说。” 知微和六公主温明月是闺中好友,以知微现在人的思想,他还是觉得这轩辕墨韶可疑,“不行。” 轩辕墨韶急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 又乞求的望着六公主温明月,“公主,你说句话。” 六公主温明月擦了擦手,“本公主觉得可以。” 知微震惊地看着六公主温明月,“明月,你就这么水灵灵的答应了?” 六公主温明月浅笑,“是啊,那不然呢?” 其实六公主温明月及笄快两年都没谈嫁,等的人就是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 第174章 公主真的愿意嫁给我? 两人早在五年前就见过了,那个时候是老轩辕皇到大昭看女儿澜妃轩辕静月,九皇子轩辕墨韶也跟了过来。 六公主温明月那会儿是个假小子,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束着高高的发,走在昭平大街上,根本就没人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公子。 六公主温明月正与丫鬟翠珠打闹,正好就在路中间,迎面就有武将骑着骏马奔驰,就在马蹄即将挨着六公主温明月时,是当时十三岁的九皇子轩辕墨韶救了她。 六公主温明月并不知道小公子是澜国的九皇子轩辕墨韶,还以为是京都哪个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所以回到皇宫后就让自己的父皇去派人查。 谁知道这一查根本在京都找不到这个人,等老轩辕皇走后,昭煜帝才替闺女六公主温明月查清楚,那就自己闺女的小子竟是老轩辕皇的九儿子轩辕墨韶。 人已经走远了,六公主温明月还想着去追上去,可昭煜帝哄她说:“没事的,若是以后有机会,他们还会来到大昭的。” 人虽回到了澜国,但六公主温明月心里一直记着这个救了他的小公子。 待到及笄时,六公主温明月却得知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早在她及笄的前三年就成亲了。 且娶的女子并不是他们澜国帝都的达官贵女和世家小姐,只是一个平民女子,是九皇子轩辕墨韶行走江湖时救下来的女子。 为此,六公主温明月就死了心,她是喜欢一个人,但不至于去争去抢,更不会去委屈自己做平妻做妾,这都是不可能的。 可六公主温明月不知道的是,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的平民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去了。 澜国与大昭之间安排的间谍并不多,所以消息也就没那么灵通。 偶尔在两国之间来回走动的商人会知道些消息,这也就是为什么六公主温明月会知道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成亲的消息。 令六公主温明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在登天长楼遇着的少年郎,就是曾经救过自己的小公子。 且自己也没有将对方认出来,着急忙慌的从京都外回来,才去了一趟登天长楼就回府了。 但路上也听说了澜国那边来了人,就是不清楚领头的有哪些,是否会有她念着的小公子轩辕墨韶。 回忆结束,六公主温明月看着担任的九皇子轩辕墨韶,故意逗说道:“想反悔?” 轩辕墨韶大喜,“不,公主说笑了,我就是太高兴了。” 不确定道:“公主真的愿意嫁给我?” 在场的众人里,只有两个当事人有说有笑,其他的不是面露苦涩,就是面露疑惑,要么就是十分的不可置信。 从击力最大的就是知微,“什么鬼?这几个意思啊?不是在古代,一见钟情就那么容易?就那么容易看对眼?我人傻了。” 现在的知微像极了那天在登天长楼,花稔面对她和蒋小公子的一言定终身的震惊模样。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回轮到她现代人知微脑子短路了。 花稔望向她,“知微,你忘了你和蒋小公子不也是这样的?” 知微退了几步,朝她说道:“这不一样呀,我和蒋小公子来自一处,可他俩一个是大昭的六公主温明月,一个是澜国的九皇子轩辕墨韶。” 祝星冉转头看着坐下来的温执玉,“璟之,你还好吗?” 温执玉淡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皇姐早就告诉我了。” 轮到祝星冉诧异了,“仔细说说。” 温执玉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在皇姐十二岁时,澜国的老轩辕皇来到大昭拜访,九皇子轩辕墨韶在武将的马蹄之下救了皇姐,九皇子现在张口就来的一眼万年,有些迟了。” 祝星冉掩口,“竟然还有这回事,那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皇姐一开始对九皇子轩辕墨韶是感恩之情,随着年龄增长,这感恩之情偏向于一粒种子在皇姐心里慢慢发芽,变成了男女之情。” 温执玉轻吐出一口气,撩了一下祝星冉的额额碎发,“我们阿冉,真聪明。” 离他们最近的轩辕墨尘和息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息竹靠在轩辕墨尘的肩上,“墨尘,你五年前是在澜国还是大昭。” 轩辕墨尘仔细思索了一下,“在大昭,我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暗害弄失忆了,然后扔进了京都的满口里,成为一名合格的侍卫后,就被派出去做任务了。” 息竹脸下眸子,“满口出侍卫是京都出了名的极品,但他们的内部惩罚机制也很变态。” 息竹用用左手轻抚着轩辕墨尘的左脸,“你在那里还好吗?是否也受到了惩罚?” 轩辕陌尘轻松道:“阿竹,我在那里非常出色,没被罚过,因为武功很厉害,所以每次派出去的任务都提前完成了。” 息竹悬着的心安了下来,“那就好。” 回到六公主温明月这,众人纷纷望向了她,六公主温明月微笑道:“当然愿意,只是你要在京都呆上半年。” 轩辕墨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只要公主答应了,别说是半年,就算是十年也没问题。” 这时,身为皇兄的轩辕墨尘哼笑道:“也不知道今天是谁说的,过几日就要带我回大昭复命,这回又说在大昭待上十年都没问题,怕不是老爷子要气晕在皇宫了。” 知微不爽的盯着轩辕墨韶,“就是,双标!” 双标的意思,花稔也知道,向知微说道:“你也双标。” 祝星冉问着温执玉,“璟之,那你方才是在配合皇姐喽。” 温执玉喝了口茶,“算是吧,但也是真情实感的,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皇姐决心要嫁给轩辕墨韶,就意味着她要远嫁澜国,离开大昭,在众多皇子中,我与皇姐感情最是深厚,父皇母后也很疼爱她。” 祝星冉明了,“所以皇姐就给了轩辕墨韶这个成过亲的男子半年的时间,让他拿下父皇母后和你?” 温执玉耸耸肩,“我尊重皇姐的选择,但我同时也舍不得她远嫁。” 第175章 放屁!太监大总管的位置永远是咱家的 此刻的昭煜帝还在琼皇后的凤临宫下棋下得正高兴,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乖闺女,就在这个时候被九皇子轩辕墨韶拐走了。 深夜子时,大昭皇宫极其静谧,只有天上的一轮明月偶尔撒下来几缕光。 “温知熠,我们为什么要深夜去碧落宫?白天不行吗?退一步说,明天不行吗?”琼皇后身披黑色斗篷,疑惑的问着走在她前面的昭煜帝。 昭煜帝转过身,拍了拍自己手边的红宫墙,“灵儿,你要是害怕就抓住我的手。” 琼皇后没拒绝,“我才不害怕呢,我可是武将的女儿。” 昭煜帝扯了一抹笑,“谁不知道你怕黑呀?” 琼皇后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知道你还带我出来。” 昭煜帝紧握着她的手,“玩的就是刺激,难道你不觉得深夜的皇宫很诡异?” 琼皇后缩了缩脖子,“你再吓唬我,我就咬你了。” 跟在两人后面的还有赵双公公和宫女云素,赵双公公也不理解,“为什么老奴也要跟上?” 昭煜帝听到他的说话声就回道:“你是朕的狗奴才,朕在哪里你就得在哪里。” 赵双公公抱怨道:“奴才年纪都大了,平常这个点奴才都睡得正香呢。” 昭煜帝在前面翻了个白眼,尽管跟在后面的赵双公公看不见,“你睡个狗屁。” 云素也是被半路从床上拉起来的,琼皇后原本不打算叫她起来的,可觉得只有她和昭煜帝,还有赵双公公三个人,不够,总得拉个亲近的人在身边跟着才安心。 云素倒没有像赵双公公那样,从小就跟着琼皇后的她,事事以琼皇后为重。 在她心里,琼皇后永远是琼将军府的大小姐琼灵。 这么多年,琼皇后待她如亲姐妹一般,两个人有什么心里话都是朝对方说的,几乎没有秘密。 刚进宫的那会儿,云素处处小心,处处帮琼皇后提防着后宫的人,那个时候宁太后掌握后宫大权,加上琼皇后是继后,又是昭煜帝亲自挑上来的,宁太后巴不得在后宫不过一个月整死琼皇后。 就包括那次琼皇后完成封后大典的第二日去宁太后的华蓉请安事件,云素都一直记在心里,愧疚不已。 她认为,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再小心一些的话,琼皇后就不会喝了那杯下有散子药的茶,也不至于如今连个孩子都没有。 在她看来,虽说琼皇后身边有着七皇子温执玉和六公主温明月两个孩子孝敬,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 本来琼将军府就只有琼皇后一个女儿,还进了皇宫当继后了,这也就罢了,怎么说日后也能有个自己的孩子不是。 谁知半路上来了个宁太后暗算琼皇后绝育,这下好了,琼将军府直接绝后了。 云素加快脚步,走在了琼皇后右侧,伸出手拉起了琼皇后的右手,“皇后娘娘别怕,奴婢也在。” 自己右侧有了人,琼皇后更安心了,“云素,你不愧是我的贴身丫鬟,还是你最好。” 昭德帝不干了,“我才是最好的!” 琼皇后笑得开心,“你们俩都好,都好。” 赵双公公两只手紧握着拂尘,“真的没有人管,奴才的死活吗?奴才虽是太监,但也怕黑。” 云素扭过头吓唬的道:“赵双公公,你可先别怕了,这是要让西宫的孙福公公知道了,你这太监大总管的位置,他就要跟你抢了。” 提到西宫的孙福公公,赵双公公一下就不怕了,步子也加快了,腰杆也挺直了,黑夜中四个人里就数他走的威风凛凛了。 “放屁!太监大总管的位置永远是咱家的,就他?还想跟咱家抢,还想代替咱家,还妄想爬到咱家头上,门都没有!”赵双公公很是看不惯西宫的孙福公公。 西宫的孙福公公呢,其实就是先顶临走前点给昭煜帝的身边人,想让他跟在昭煜帝身侧照顾,做这大昭下一任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 昭煜帝当然明白先弟是什么意思,可这孙福公公是从宁太后手下出来的人,就算是先地把他调给了昭煜帝。 昭煜帝也是万万不敢放在身边用的,所以在登上帝位后,昭煜帝就把他安置到了西宫管理,算是二把手。 孙福公公年纪很小,没准哪天赵双公公去了,孙福公公就顶上了太监大总管的位置。 这也是后宫中传了多年的流言,但这流言绝非空穴来风,因为赵双公公和孙福公公之间差了两轮,闲暇的时候就会有宫女太监或者后宫嫔妃小声议论。 这可把在昭煜帝左右威风凛凛的太监大总管赵双公公给气的不轻,他还朝昭煜帝告状。 但昭煜帝反过来说,他小肚鸡肠,“赵双,你危机感那么大做甚?人家孙福公公还只是个孩子,年龄比你小也是事实,朕说句伤人的话,你哪天真那啥了,还真就是他顶上了。” 赵双公公听完冷哼摔门就走,昭煜帝嘿了一声,“敢对朕甩脸色,真是惯得你了。” 孙福公公其实与宁太后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刚被阉了就被分发到了宁太后的华蓉宫,宁太后只是看他长的颇有几分像先帝,就留他在身边做了个贴身小太监。 先帝注意到他了,就将他带在了身边,临终才将孙福公公调给了昭煜帝。 昭煜帝已经有了赵双公公在身侧,就算登了帝位也是要封赵双公公为太监大总管的。 所以孙福公公这个有可疑性的人,就调到了西宫。 宁太后曾经想拉拢他,可孙福公公都拒绝了,就一个人在西宫管理着手下的太监宫女,闲来无事,也不会在赵双公公面前出现。 可越是这样,后宫中的流言就传的越凶,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这样做的。 琼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双,你总是把那孙福小公公当做你的假想敌。” 赵双公公理直气壮道:“奴才,这叫未雨绸缪。” 云素接道:“放心吧,皇上在一日,赵双公公就是这皇宫的太监大总管,没人能爬你赵双公公头上。” 第176章 咱们四个游遍大昭每个大好河山景色 昭煜帝边狗狗碎碎的领着路,边回道:“就是就是,朕在一日,你就是这皇宫的头号太监大总管,无人能撼动你的位子的,赵双。” 赵双公公那叫一个感动啊,“奴才就知道没跟错主子。” 后知后觉又问道:“嗯,那要是皇上不在呢,那我是不是要殉葬?” 前面三人脚步一停,赵双公公一个没注意撞了上去,“哎呦喂,怎么停了?” 云素,昭煜帝和琼皇后纷纷看着赵双公公。 云素提醒着,“赵双公公现在是深夜,你刚才问的那话,皇上还在呢。” 昭煜帝和琼皇后有齐扭头看向云素,“嗯?” 琼皇后无语,朝赵双公公狠狠的甩了个白眼,“我相公活的好好的呢,你这话问的太早了,多冒昧啊。” 昭煜帝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相公”这两个字呢,原本半黑的脸上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好听。” 琼皇后用手指戳了一下昭煜帝的额头,“别好听了,你怎么回赵双方才提的问题?” 昭煜帝收了收笑意,严肃的回着赵双公公,“你这狗奴才,还真是未雨绸缪到朕的身上了。” 赵双观察着昭煜帝的嘴动,竖起了自己的耳朵,“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昭煜帝扶额,思考道:“小七身边有张林小公公,未来八成他就是这皇宫的下一任太监大总管,至于你——” 赵双公公重复着昭煜帝的口吻:“至于奴才——” 看赵双公公有些惊受怕的样子,琼皇后轻笑,“温知熠,你别逗他了,你舍得他给你殉葬吗?还是你觉得你活不过他呀?” 云素笑道:“皇后娘娘这吐槽的也太精确了。” 琼皇后无辜的眨着眼睛,“本来就是事实呀。” 赵双公公松了一口气,有了琼皇后这些话,他悬着的心是落地了。 昭煜帝说道:“赵双,我家灵儿说的没错,待我将皇位交给小七后,你呢,就可以在京都颐养天年了。” 听到这个结果,琼皇后和云素都不意外,昭煜帝早就做出这样的打算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跟琼皇后唠嗑说一起出宫游玩。 必定先会把身边的人安置妥帖,尤其是两人的心腹。 同样的话,琼皇后也跟云素说过,她希望云素也留在京都颐养天年。 但云素却哭笑不得,当时对琼皇后说:“皇后娘娘,哦,不大小姐,我跟你的年纪一样,说颐养天年是不是太早了?” 琼皇后就说道:“可以和家人们多亲近一些呀,享受一下孩子们的孝心。” 云素在十七岁的时候,琼皇后就放他出宫,还给她挑了一户好人家给嫁了出去,成亲后夫妻感情和睦,三年生了两个儿子。 可惜到了第六年的时候,云素的丈夫在外行医时不小心染了瘟病,不过半年就去了。 等云素的两个儿子再大一点,能够独立了,云素就写信给皇宫里的琼皇后,说自己想要回来伺候她。 琼皇后就命人将云素接进了后宫,当然了,两个孩子想娘亲了,可以拿着琼皇后给的令牌随时进入皇宫,并且有专门的人接应。 说来,云素这两个儿媳妇都是琼皇后为她专门物色的,云素也对这两个儿媳妇十分满意。 有时候,云素也会感叹自己命好,有个皇后做主子,什么事都给自己打点好。 所以啊,当琼皇后问及她的去处时,云素就坚决的要留在琼皇后身边。 昭煜帝没什么意见,多一个人也无妨,一起出去玩更有意思。 赵双公公念道:“颐养天年?” 昭煜帝点点头,“是啊,就在京都,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妥帖了。” 赵双公公疑问道:“那云素呢,她也是留在京都养老?” 云素摇头,骄傲道:“我可是要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出去游玩的人,待在两个儿子身边等着被孝敬,还不如跟着皇后和皇后娘娘有意思。” 赵双公公:“?” 好好好,合着只有他一个人被抛弃了是吧?他年纪是大了点儿,但身体还健康真,跟着一起出去游玩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做什么?嫌弃他年纪大吗?不行!他也要跟着一起去玩。 “云素都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了,我也要跟着,奴才这大半辈子都在京都的皇宫里过活了,既然有机会和皇上皇后娘娘出去见见世面,那奴才当然不能错过了。”赵双公公义正言辞道。 琼皇后朝他说道:“赵双,你是这样想的?” 赵双公公点头,“是呀,皇后娘娘,恐怕这事您和皇上早就安排好了,到现在才问奴才的吧?” 琼皇后有些心虚,“确实。” 昭煜帝有些犹豫,“赵双,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赵双公公甩了下拂尘,“不考虑了,就这么定了。” 转头又抱怨道:“皇上,皇后娘娘,你们真是区别对待,那么早就问了云素,也不来问问奴才我。” 昭煜帝:“嗐,这不想着你年纪大了些么。” 赵双公公:“不就是大了两轮么,这有什么?奴才我都没介意。” 琼皇后笑说:“行行行,你没介意,那就这样说好了,只等温知熠退位,咱们四个游遍大昭每个大好河山景色。” 四个人齐齐点头,露出了久违的真诚之笑,心里都美滋滋的。 这里面就说昭煜帝最高兴,都快美上天了,带着琼皇后出宫游玩是一件令他很值得大喜的事,要知道他为这件事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 “那快走吧,你比洛宫还有些路段呢。”赵双公公说道。 看似深夜已经没人了,实则安排在背地里的暗卫正在看着昭煜帝等人的一举一动。 “唉,你们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是在干啥?” “看他们走的方向,倒是像去澜妃娘娘的碧落宫。” “那咱们要不要跟上?” “咱们跟上干嘛?” “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全呀。” “你是傻子吧?皇上和皇后娘娘出来,难道不知道咱们也在?” “对对对,我忘了,咱们就是皇上安排在后宫的。” 先开口说话的暗卫朝他旁边的暗卫翻了个大白眼,“猪。” 第177章 吧:月儿,我变成了真太监 到了碧落宫宫门前,昭煜帝停下脚步对琼皇后说:“灵儿,我给你变个戏法。” 琼皇后疑惑,但还是应道:“那你变吧。” 只见昭煜帝对着碧落宫的宫门轻声喊出了个“开”字后,碧落宫宫门真的自己就打开了。 琼皇后:“?!” 云素第一反应也是惊讶。 随后赵双公公说:“肯定是皇上安排在后宫的暗卫开的。” 昭煜帝无语,“赵双,你这狗奴才有时候可以不用说话。” 赵双公公若无其事的撇过脸,就当作没听见昭煜帝方才说的话。 琼皇后当然知道,“行了行了,温知熠,咱们赶紧进去。” 进入碧落宫宫门后,琼皇后倏地往碧落宫宫门两边看了一眼。 有两道黑影闪过,琼皇后问道:“温知熠,你早就在澜妃的碧落宫里安插眼线和暗卫了?” 昭煜帝毫不避讳的说道:“是呀,也多亏我留了一手,不然就不知道澜妃狼子野心,多次坏事了。” 又走了一段路,四人借着月光来到了碧落宫的主殿。 刚靠近就看见了碧落宫的主殿里亮着烛光,昭煜帝比那个停的手势。 四人齐齐靠在碧落宫主殿的墙外。 “方夷,你这是怎么了?”澜妃看着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太监方夷问道。 太监方夷 拉下盖在头上的黑色斗篷帽子,走到澜妃面前,伸手抱住了她。 “月儿,我变成了真太监。”太监方夷眼中满含泪水和愤怒,眉头皱成川字,心里更是有波涛在汹涌着。 澜妃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大声的再次问道:“什么?你怎么会变成真太监?是谁干的?” 在外头顶的四个人动作一致的低下头憋笑。 “澜妃也太搞笑了,有哪个男人会拿自己是不是真太监开玩笑?还重新问一遍,这不就是插人心窝子上吗?”同样身为太监的赵双公公笑说。 琼皇后拉了一下昭煜帝衣袖,“当事人,你说说。” 昭煜帝懵了,“别来沾边,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小七干的。” 琼皇后翻了个白眼,“小七就算不干,我就不信,等事情做决完后你不会把那假太监方夷阉了。” 昭煜帝没有反驳,因为琼皇后说的没错,谁叫这个假太监方夷绿了他这么多年,还在澜妃左右为虎作伥。 云素轻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里面又讲话了,快听。” 主殿内,方夷的脸上又变成了痛苦之色,“月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澜妃有些嫌弃的脱离了太监方夷的拥抱,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你都没办法了,我一个女人有什么办法?” “你我联手筹谋这么多年,谁能料到那狗皇帝温知熠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这些年还跟玩傻子一样,玩弄咱们和宁太后。” 太监方夷颓废道:“月儿,我现在已是废人,不如我们一起逃出皇宫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澜妃瞬间眼睛犀利的抬头望向太监方夷,嘲讽道:“逃?我们怎么逃得出去?又往哪里逃?哪里又能容得下我们?” 一串提问下来,让太监方夷不知所措,“总会有办法的。” 澜妃接着嘲笑道:“你都成真太监了方夷,还想着拉我一起逃出宫过两人的日子,你是真男人的时候,我都没有同意,你觉得我现在会同意?” “难道我不要我的儿子了?你也别忘了川儿也是你的种。” 太监方夷在听到真太监三个字有些应激了,颇有几分责怪的对澜妃说:“月儿,我知道你难过,但还是不要再提太监两个字了。” “川儿是我的儿子,可我更在意你啊,月儿。” 澜妃听到这,眼睛瞪得老大,站起身疾步走到太监方怡身前,就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啪——”这一道巴掌声在碧落公主殿传出了回音。 “方夷,你疯了吗?你这是要舍弃你我的儿子?”澜妃怒斥着太监方夷。 看到这一幕,宫女梅雪急忙劝道:“澜妃娘娘息怒,方夷公公也是担心您在这后宫的安危。” 澜妃自嘲的一笑,“安危,如今又有什么安危可言?” “狗皇帝怕是每日都让人盯着我这碧落宫的一举一动,现在没杀我只是没到时候,川儿也还在,元嘉公主都还没嫁过来。” 主殿外,昭煜帝啧声,“没想到澜妃还挺自觉的,直到现在我没杀她是因为时候没到。” 琼皇后问:“那咱们来碧落宫是干什么的?就只是为了来偷听的?” 昭煜帝摇头,说:“是来算账的,好让这澜妃没了生的希望,再说了,他们估计还不知道宁太后死了,还想着怎么翻身呢?” 太监方夷知道澜妃是在嫌弃自己,努力克制着愤怒的情绪,轻声哄道:“月儿,我刚才提的是认真的,川儿还有翻身的可能,他毕竟名义上还是狗皇帝的五儿子,狗皇帝暂时不会拿他怎么办的。” “你也说了,还有元嘉公主没有嫁过来呢。” “宁太后只要不死,川儿就不死,她培养了川儿这么多年,不可能就因为宫宴上的那些事就白白浪费了他多年的谋划。” 澜妃捂着脸,狰狞的笑道:“宁太后,宁太后,若不是你当初提让我与宁太后联手,我的窗耳又怎么会被我这个做娘亲的亲自送给宁太后?” 太监方夷退了一步,伸手想要抓住澜妃时,却被澜妃打开了,“别碰本宫。” 澜妃继续埋怨道:“宁太后她终究是个女人,根本斗不过狗皇帝,当年她害了琼灵,现如今不照样被狗皇帝幽禁了。” “可怜我的川儿也进了天牢……” 澜妃突然抓住太监方夷的衣领子,“还有你,都变成了真太监了,连点用都没,只知道带我出后宫。” “方夷,你是第一次进大昭皇宫吗?皇宫是嘴上说说,就那么容易逃得出去的吗?” 太监方夷反手紧抱住了澜妃,“我与御林军的统帅是兄弟,他有内部消息,欠了我人情,只要你想走,咱们就可以逃出去!” “至于川儿,狗皇帝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第178章 本宫筹谋大半生,最终扑了个空 在碧落宫主殿外偷听着的琼皇后疑惑道:“温知熠,御林军统帅是谁?” 昭煜帝回道:“姓禽,叫禽远。” 站在琼皇后身边的云素想起来了,说:“皇后娘娘,这个御林军统帅禽远曾经也进入过澜妃的碧落宫,而且不止一次。” 昭煜帝冷笑,“当然不止一次,那御林军统帅禽远和澜妃这个贱女人还有一腿呢。” 赵双公公在最尾端轻轻的哎呦了一声,“皇上,您敢说,奴才我都不敢听。” 昭煜帝眼睛透过门指看向碧落宫主殿内的场景,嘴上回着赵双公公的话,“那你就把耳朵捂起来不就行了。” 琼皇后笑拍了一下昭煜帝,“温知熠,你说的还真是云淡风轻呢。” 昭煜帝无所谓道:“那不然呢?倘若她一进宫就老老实实的我自会留着她性命,骗她是个好斗奸诈的,而且在入宫前就给老子戴了顶那么大的绿帽子,这一戴就是二十来年。”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当皇帝好的,真没见当皇帝有几个好的?” 琼皇后接道:“比如像先帝那样的?穷尽一生爱着宁太后,结果发现自己是个笑话。” 碧落宫主殿内,澜妃和太监方夷逐渐大声吵了起来。 澜妃甚至还再次动手打了太监方夷两巴掌,“放肆!你不过是一个太监,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太监方夷忍痛看着澜妃,看着这个,他曾经示若一生为挚爱的轩辕静月。 牙关一咬,朝澜妃吼道:“我是太监?那这么多年,你跟我在床上那些算什么?” “如今我变成真的太监了,你倒嫌弃起我了,我都没有嫌弃过你!” 澜妃眉头紧皱,刚放下去的时候再次抬了起来,给了太监方夷一巴掌,“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本宫?” 太监方夷尖着声音笑道:“我凭什么没资格?你又凭什么不背着我嫌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御林军统帅禽远也睡过,我就说他有时候怎会乔装打扮以小太监的身份三天两头来找你谈商事情。” 太监方夷提起这事,就如同扯掉了澜妃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澜妃滞在原地,“方夷!” 太当方夷只是想诈一下澜妃,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哈哈哈,原来你真的背叛了我。” 宫女梅雪见两人都有些情绪失控,就说道:“娘娘,眼下最要紧的是各自珍重啊,现在咱们碧落宫就只有奴婢跟娘娘您了。” 澜妃不甘的流下两滴泪来,丝毫没理会宫女梅雪的话,“本宫筹谋大半生,最终扑了个空,狗皇帝算你狠!” 太监方夷想骂澜妃,可话到嘴边却讲不出口,跌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的双脚。 看里面疯癫够了,昭煜帝就对身后的三人说:“走,咱们进去。” 察觉到碧落宫宫殿门有动静,澜妃和太监方夷,还有宫女梅雪都朝那儿看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三个人魂都吓飞了一半。 宫女梅雪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向昭煜帝和琼皇后叩头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澜妃却一动不动,随后自嘲的笑着。 太夷方夷仿若无事发生一样也跪下来叩头行礼着。 澜妃像看可怜虫一样看着昭煜帝,“狗皇帝,你怕不是早就来了。” 昭煜帝想当然的点头,“嗯,没错。” 琼皇后接道:“是呀,轩辕静月,咱们有多久没有说过话了?” 澜妃没想到琼皇后会这么问他,讥讽道:“你一个二品武将的女儿,凭什么与本宫说话?不过是狗皇帝拉上来的继后而已,不照样被宁太后给算计了。” 昭煜帝拧紧了眉,眼中似冒火一样盯着澜妃,“看来只把你关在碧落宫还是太便宜你了。” 琼皇后最讨厌的就是宁太后害她不能生育的事了,还有澜妃嘲笑她是武将的女儿,那就让她见识见识武将的女儿是如何把她打服的。 琼皇后向澜妃迈进一步,澜妃还奇怪的看着琼皇后。 “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澜妃娇嫩的右脸上,琼皇后斜着唇角,“本宫是什么出身?能不能生育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庆幸,这么多年你与宁太后保持着距离,否则第二个死在天牢的人就是你轩辕静月。” 澜妃才不会乖乖忍下这一巴掌,反正他和昭煜帝都破罐子破摔,双方都心知肚明了,又有什么可装模作样的呢? 所以,澜妃迅速的举起两只手找向琼皇后抓去。 琼皇后只一脚就踹在了澜妃的肚子上,澜妃在后宫娇养惯了,也不会武功,受了琼皇后这么一脚,倒是让她感受到了无比的剧痛。 跪着的太监方夷一下子就朝澜妃扑了去,将她抱在了怀里,“月儿。” 昭煜帝无语,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然后剑指太监方夷和澜妃,“宁太后已经死了,就在那天宫宴被关在天牢里的时候就死了。” 澜妃双手捂着肚子,模糊地听着昭煜帝说出来的话。 太监方夷下意识问着:“那川儿呢?” 琼皇后皮笑肉不笑道:“哟,方夷公公终于舍得关心自己儿子了。” 本想改口的太监方夷,也是反应了过来察觉到昭煜帝和琼皇后可能早就知道了五皇子温言川是他儿子的事情了。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太监方夷瞪着昭煜帝和琼皇后。 “是啊,朕和皇后早就知道,还有方夷公公,你凭什么认为朕就不会动老五?”昭煜帝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太监方夷。 听到要动自己儿子,澜妃忍着剧痛坐了起来,“狗皇帝,你敢?” 琼皇后反手又是一巴掌,“他是皇帝,你猜他敢不敢?轩辕静月你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惯的你。” 脸上又挨一巴掌的澜妃愤愤的仰看着琼皇后,又将琼皇后不能生育的事给拉踩了出来,“琼皇后,你也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本宫好好待有孩子,就算不是狗皇帝的,又能如何?” “狗皇帝不还得一样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五儿子吗?这耻辱这绿帽子狗皇帝就必须得待一辈子。” “还有你琼灵,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也一辈子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你们俩真不愧是帝王夫妻,相互克对方,该!” 云素忍不下去了,她真看不得澜妃这副嚣张气焰,也对澜妃拳打脚踢了起来。 第179章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喜脉! 太监方夷想阻止,可云素连他也一起打,抬手打回去,刚伸出手臂,就又扯到了下身,是他被一刀阉掉的地方传来的剧痛感。 宫女梅雪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心想:“完了,澜妃娘娘做了这么多事,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知道,那自己也是一个字死。” 看打的差不多的时候,昭煜帝就说:“行了云素。” 云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了琼皇后身边,“皇后娘娘,奴婢早就看着澜妃不顺眼了,呸,什么东西!” 云素一直都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唯一受不了的一点就是别人诋毁琼皇后。 赵双公公是第一次看见云素打人的,以前他只知道云素跟皇后娘娘一样都会武功,现在在看她打人的力道和方法,那怎么说也是武功上五品的实力。 琼皇后走向前,一脚踩在了澜妃的手腕上,眼中冷冽的看着澜妃。 “没有孩子又如何?那本宫不依旧稳坐后位多年?皇帝在众多嫔妃中只爱我一个,这就够了,再回看有没有孩子又如何呢?” “本宫身边还有小七和明月,你嘲笑本宫?你配吗?” 澜妃挨了云素那么多打,嘴边都出血了,依旧嘴硬道:“就嘲笑你,不会生蛋的母鸡。” 昭煜帝戾气上身,手中的剑直接划在了澜妃的嘴上,反手一剑又划在了她的脸上。 澜妃忍不住痛在太监方夷的身上来回翻滚,手到处乱抓,正巧抓中了太监方夷的下身。 澜妃自己都顾不了了,只知道自己抓到了一处很软的地方,使劲掐了起来。 顿时,太监方夷面部扭曲,两只脚将澜妃给蹬开了。 “轩辕静月,朕不会杀你,但你对朕的皇后出言不逊,朕明日就会派人给你喂下哑药,把你严加看管起来,囚禁在这碧落宫里。” “老五被贬为庶人,如果他还不消停,朕也不会心慈手软!朕会叫他去陪宁太后!”昭煜帝冰冷地瞧着在地翻滚的澜妃和太监方夷。 澜妃恢复了一点理智,满脸血的爬向了昭煜帝和琼皇后。 嘴上咒骂着:“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对狗夫妻!” 赵双公公学着云素的模样,走上去用脚踹了几下澜妃。 “如果像皇上,皇后娘娘这样好的人都要不得好死,那像你们这种的呢?是不是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赵双公公细着嗓子训斥着。 昭煜帝扭头就注意到了宫女梅雪,走到了她的跟前,“没记错的话,你叫梅雪,为虎作伥,你也有一份,朕就先不处置你,你就好好的跟着澜妃待在这碧落宫,澜妃要是死了,你也要跟着一起死!” 宫女梅雪结巴道:“是、皇上,奴、婢谨记。” 从澜妃身上和太监方夷身上传过来的血腥味让琼皇后想吐。 “yue”琼皇后打手拍打了下心口,离澜妃和太监方夷走远了几步。 云素搀扶着她,拿出手帕给琼皇后擦了擦嘴,“皇后娘娘,咱们还是先主殿吧。” 琼皇后点头,“嗯,好。” 赵双公公打量着地上的澜妃和太监方夷,用鼻子凑上前嗅了嗅,“这血腥味也不重啊,怎么我就不想吐?” 昭煜帝望向赵双公公,“别看了,咱们走吧。” 昭煜帝要不是想起澜妃还有点用,今夜就把她一剑刺死,还有他那个情郎太监方夷。 昭煜帝和赵双公公出来后,琼皇后还在吐。 昭煜帝摸不着头脑,说这跟赵双公公一样的话:“这血腥味也不重啊,怎么我就不想吐?” 云素看向昭煜帝,“皇上,做女人的对这些气味都比较敏感。” 赵双公公甩了下拂尘,“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吃坏了什么东西吧?” 云素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对赵双公公说:“不可能吃坏东西的,皇后娘娘一向饮食清淡,这些青菜之类的总不可能会吃坏肚子吧?” 昭煜帝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云素和赵双公公惊,琼皇后捋了捋心口,对昭煜帝翻了个白眼,“温知熠,你有病吧?还是刚才碧落公主殿里的澜妃说的话不够清楚啊。” 赵双公公说道:“奴才认为皇后娘娘说的对,皇上,你肯定是想多了。” 云素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经昭煜帝这么一说,也没准可能就是有喜了。 琼皇后不能生育,但这些年一直没有停了那些药,虽然每次云素都劝琼皇后喝掉,琼皇后都会磨磨蹭蹭不想喝那些苦药,但还是鼻子一捏给喝个一干二净。 云素越想越兴奋,对琼皇后说:“皇后娘娘,要不我们先回凤临宫请太医看看吧。” 琼皇后表示拒绝,“我又没病,看什么太医?” 昭煜帝理所当然的说道:“没病也要看看,你这闻着血腥味就吐个不停,没准就有什么病嘞?身体健康最重要,还是看看为好。” 赵双公公觉得有道理,也说:“是呀,皇后娘娘。” 琼皇后拗不过三人,就应道:“行吧。” 回到凤临宫后,赵双公公和云素就去太医院将阮太医从床上拉了起来,睡意还没醒的阮太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到了琼皇后的凤临宫。 阮太医是太医院的医首,除了给昭煜帝和琼皇后看病诊治,也会被王爷公主请出宫给人医治。 进了寝殿,阮太医见着昭煜帝就瞬间清醒了,赶忙下跪要给昭煜帝行叩拜大礼,却被昭煜帝一只手提住了。 “阮太医,你快去给朕的皇后看看,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昭煜帝有点小激动,总感觉自己说的话没错。 阮太医:“是,皇上。” 琼皇后躺在床上,将手搭在了床边,阮太医将一块轻纱白帕覆盖在了琼皇后在手腕上。 左手在上面一搭,念念有词道:“少阴动甚,往来流利。” “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且胎相稳固,平日无需用药,仔细即可。” 说到这,阮太医就到昭煜帝跟前跪了下来,朝昭煜帝说:“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喜脉!” 第180章 你看着还很风神俊朗,正值壮年呢 阮太医的这番话听在场的四人全都傻眼了。 昭煜帝激动的走到了琼皇后的床榻边,牵起了琼皇后的手,眼眶有点红润,眼底半含着泪,嘴巴张了老半天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他把话都想好了,可就是说不出来。 琼皇后就不一样了,直接惊坐起来,再次问着阮太医,“阮天,你要不再给本宫诊一遍吧。” 阮太医跪在地上没起来,抬头保证道:“皇后娘娘,我这医术虽算不算妙手中的妙手,可喜脉是绝对不会搭错的,绝非像皇后娘娘想的那样是一场空,喜脉无疑!” 琼皇后差点吓晕了过去,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嚎呢。 这么多年,她没有放弃调理身子,就是想着哪天还能怀上,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都不敢相信了,打心底里怕是一场梦。 赵双公公和云素笑得最欢,纷纷跪下来对昭煜帝和琼皇后贺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得皇嗣。” 之所以是说皇嗣,也是为了严谨。 不管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都是昭煜帝和琼皇后看了很多年的孩子。 昭煜帝揽过琼皇后,抱在了一起,声音温柔缱绻的说道:“灵儿,我们有孩子了。” 琼皇后不禁的轻哭出声来,“是啊,我们有孩子了,没想到我琼灵这辈子还能怀上孩子。” 昭煜帝松开了琼皇后,“今天晚上我怕是睡不着了。” 赵双公公接道:“奴才也睡不着了。” 云素一个人在那谢天谢地,“真的是太好了。” 昭煜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兴,朕实在太高兴了,啧,赵双,你传下去明日就大赦天下,昭告天下朕又得了个孩子。” 云素轻皱着眉,“皇上,要不要再等一两个月再诏告?” 阮太医说:“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算着时间,大概在明年三月份左右生产。” 昭煜帝全身都是按耐不住的兴奋和高兴劲,“好,阮太医,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赏赐尽管与朕说!” 阮太医摸着胡子,对昭煜帝说:“皇上,臣也没什么想要的,唯一一点就是爱钱。” 昭煜帝朗笑道:“哈哈哈,好好好,那朕就赐你金钱子万两,各种锦缎十医,再给你加俸禄!官职你已经做到了医首, 朕就不给你封了。” 阮太医那叫一个乐呀,跪下谢恩道:“臣先在这儿谢过皇上,皇后娘娘了。” 昭煜帝上前亲自扶起了他,“快起来,快起来,天色也晚了,阮太医快回去睡觉吧。” 阮太医自然是乐意的,转身就退出了凤临宫的寝殿。 云素和赵双公公追了上去相送。 等人走了没影后,昭煜帝趴在了琼皇后坐床头边哭了起来,“朕是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灵儿你有个孩子,真的要谢过老天爷了。” 琼皇后伸手抚摸着昭煜帝的脸,“咱俩这算不算老来得子?” 昭煜帝抬脸反对道:“什么是老来得子?你才三十二岁,要说老来得子,那也是我老来得子,我都四十二岁了,再过八年都年过半百了。” 琼皇后脸上见了笑意,“瞎说什么呢,年龄算什么,你看着还很风神俊朗,正值壮年呢。” 昭煜帝嘿嘿一笑,“确实正值壮年,不然也不会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琼皇后脸颊两边附上了一抹浓厚的晕红,“真是正经不过两秒。” 昭煜帝认真的问到琼皇后:“灵儿,那你现在饿不饿?我让云素他们去小厨房做。” 琼皇后摇头,“不饿,你就陪我在这说说话就行。” 昭煜帝应道:“那必须的,有孕的人最大。” 翌日。 一众皇子公主,被召进了琼皇后的凤临宫主殿,除了被贬为庶人的五皇子温言川。 祝星冉跟温执玉坐在一起,“璟之,你知道父皇要说什么事吗?” 温执玉摇头,看着凤临宫主殿的百鸟朝凤的屏风后面,“不知道,昨日回了昭王府就睡下了,也是到了今日早晨才接到消息,要去母后宫中一趟。” 紧挨着他们左手边的六公主温明月猜测道:“该不会父皇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皇位传给小七吧?” 温执玉说:“不会,父皇要是现在敢把皇位传给我,我就直接带着阿冉跑路了。” 在两人右手边的大皇子温憬琛澈王和澈王妃凌伊,澈王妃凌伊笑道:“明月你可别瞎猜了,不然小七真的会带着冉丫头跪了。l 六公主温明月嬉笑着,“反正早晚都是他的。” 三皇子温思齐和宋少卿从位置上走了过来,“小七,冉丫头,大皇兄。”两人喊道。 祝星冉微微欠身道:“阿冉见过三皇兄,三嫂嫂。” 三皇子温思齐大笑,“冉丫头真是客气。” 宋少卿是第一次见到祝星冉,“弟妹不但人长的好看,嘴也会说,难怪小七会这么喜欢你。” 祝星冉弯着眉眼弯,“三嫂嫂和三皇兄的这些事阿冉听璟之提起过,还是很佩服三嫂嫂和三皇兄的勇气呢。” 二皇子温成风携手妻子成王妃李玖若也走了过来,成王妃李玖若问着澈王妃凌伊:“大皇嫂,你家小宇儿呢?” 澈王妃凌伊道:“今早没起来,我与他说我爷爷想他了,让他进宫,宇儿自己迷迷糊糊的说道若是皇爷爷,看他进宫都还没睡醒,一定会心疼他的,所以等睡醒了再进宫找皇爷爷玩。” 二皇子温成风拂了下袖子,“这臭小子还真是会找借口,是铁定了父皇拿他没办法。” 四皇子温祈安看着他们聊的热火朝天,而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位置上,却没有人搭理他,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温执玉见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不动,就喊道:“四皇兄怎么变老实了?莫不是前阵子父皇说叫你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四皇子温祈安走了过来,说:“那倒没有,我自己在苦中也想明白了,父皇说的有理,以前是我糊涂了,跟着老五胡闹。” 二皇子温承风笑道:“老四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以后还是咱们的兄弟。” 三皇子温思齐看向四皇子温祈安,“二皇兄说的对。” 第181章 你可没这样心疼过我们! “不过想起来那日老四你在皇宫内狂奔,还是很想笑。”三皇子温思齐摇开了扇子。 四皇子温祈安提到囧事,一脸的不好意思,“那是之前老五交代给我照顾好的人,北小七找人拉下去打了,我才紧赶慢赶的过去。” 祝星冉想起来了,“不过我听说那女子已经死在了平王府。” 四皇子温祈安微怔,“死了?因为什么?” 祝星冉眼中有一丝疑惑,“四哥不知道?” 听到祝星冉喊他四哥,四皇子温祈安高兴的应道:“欸。” 又说:“不知道,不过我看老五挺喜欢他的,就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会死在平王府,估计是因为后宅斗争。” 澈王妃凌伊道:“快别说这些了,说不定等会父皇就来了。” 昭煜帝从凤临宫主殿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从踏进殿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一众皇子公主王妃们就差脑袋上顶三个问号了,他们也见过昭煜帝高兴的时候,但也没见过昭煜帝像现在这么高兴,嘴巴两边都要咧到耳朵后了。 等昭煜帝坐到了主位上后,温执玉率先问道:“父皇,一大早把我们叫到母后宫里,是有什么好事要说?” 昭煜帝被这么一问,突然老脸一红,“确实是件好事。” 六公主温明月笑问道:“那父皇你倒是说呀。” 众皇子:“就是就是。” 赵双公公甩着拂尘,脖子仰的老高了,“那当然是好事中的好事了,是皇上四十二年来难得一遇的好事。” 六公主温明月来了兴趣,“赵双公公说的是父皇是四十二年来难得一遇的好事?” 赵双公公坚定道:“没错。” 六公主温明月随手喝了口茶,“总该不会是父皇宫中哪个嫔妃又有孕了吧?” 六公主温明月敢说众皇子和王妃都不敢听。 昭煜帝轻点着头,却没有说话。 六公主温明月愣住了,“你们看见没,父皇刚才点头了。” 温执玉喝到口中的茶,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不是吧?父皇你都一把年纪了,孩子们,宝刀未老?” 温执玉说的话给坐在主位上的昭煜帝给气笑了,“你父皇我还没有五十岁年过半百呢,一把年纪的说法真不适合你父皇我。” 大皇子温憬琛尴尬道:“那不知父皇宠幸的是哪位妃子?” 三皇子温思齐道:“不对吧,父皇一直待在母后宫里歇息,不可能会宠幸其他妃子啊。” 祝星冉上次抓到了什么关键词,试探性的问着昭煜帝,“父皇,该不会是母后有孕了吧?” 昭煜帝站起身,昂着头,“还是冉丫头聪明。” 众惊,齐声:“啊?” 最惊讶的还是温执玉,如果这是真的,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最小的皇子了。 六公主温明月嘴快道:“母后不是不能生育吗?” 昭煜帝故作无奈道:“没办法呀,可能是上天可怜我跟你母后,有此了,我们一个共同的孩子。” 大皇子温憬琛:“那我这是又喜当大哥了?” 二皇子温成风:“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用厉害两个字形容父皇。” 三皇子温思齐下巴都惊掉了,“父皇,你别太荒谬!” 四皇子温祈安:“……” 六公主温明月:“我宁愿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澈王妃凌伊:“那还真是要恭喜父皇了。” 承王妃李玖问:“父皇,母后怀的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 昭煜帝走向了他们,“才两个月,看不出什么,管他男娃女娃都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也是父皇的心肝肉。” 六公主温明月拍打了下温执玉,“哟,小七,以后你就不是父皇的心肝肉,你这倒数第一的好位置,要让未来的皇帝皇妹给抢喽。” 温执玉走近昭煜帝一步,“那正好,这太子之位我也送给未来的小皇弟或者是小皇妹了。” 昭煜帝眼睛一瞪,“嘿,你这小子还挺会钻空子的,那可不行,说给你就给你,再说了,你未来的小皇弟或者小皇妹那么小,你这个做七皇兄的,怎么忍心啊?” 温执玉很少会对人翻白眼,尤其是昭煜帝,“那凤凰就忍心把皇位甩给我?” 昭煜帝有点哑口无言了,“那不一样,你们兄弟几个里面就属你最出众,前面的老大,老二,我给皇位,他们也不乐意做呀。” 昭煜帝环顾了一下围着他的儿子们,几个皇子如他所料,往后退了几步,仿佛这事跟他们不沾边一样,一个个都是别看我的,别看我。 至于为什么略过三皇子温思齐辰王,懂得都懂。 四皇子温祈安安王就纯属不是当帝王的那块料。 昭煜帝在这一块是真的不偏向任何一个皇子,他曾经也寄希望于四皇子温祈安安王,可惜了,文武双全一点都不沾,还喜欢顺大溜。 昭煜帝有一段时间,为此很是头疼,在后面就有了五皇子温言川平王,这个是直接排除掉的。 昭煜帝甚至都想过培养六公主温明月,可六公主温明月人家根本不屑于皇位,还扎心的问了句昭煜帝:“那父皇允许明月当上女皇后,后宫佳男三千吗?” 昭煜帝真是被气到没脾气了,不过呢,这个时候还好有七皇子温执玉。 温执玉不是所有皇子中最像昭煜帝的,但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打仗更不在话下,权术玩的飞起,相信现在能在光明殿上朝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服他的。 不服也没关系,温执玉作为第二个出了名的活阎王,自然是会让对方心服口服的。 温执玉也是有自己的算盘的,“那不如这样吧,父皇,我先做个十年的皇帝,等未来的小皇妹或者小皇弟,满了九岁,就让他来坐这个位置。” 昭煜帝犹豫了,“不行不行,小小的孩子能做的了什么主?” 众皇子:“呵呵,父皇,我们九岁的时候,你可没这样心疼过我们!” 六公主温明月:“别说你们了,父皇连我一个女娃都没放过,九岁啊,就把我扔进了武院里拜师学武。” 这回轮到昭煜帝装作没听见皇子公主们的回话了。 第182章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很好奇,母后为什么会有喜。”六公主温明月眼睛眯成一条缝,八卦的看向了自己的父皇昭煜帝。 昭煜帝很自然的说道:“阮太医说是因为你母后,这些年吃的补药,身子缓了过来。” 澈王妃凌伊道:“那就好,也苦了母后,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药。” 昭煜帝脸上又挂上笑容了,嘴角翘的极高,“再为人父开心到不能自已,啊哈哈哈。” 二皇子温成风则是看向了温执玉和祝星冉,“小七和弟妹要是成亲成快一点的话,有了孩子,说不定跟未来的小皇弟或者小皇妹就只差个一两岁。” 昭煜帝顿了一下,“这么说,确实是这样子的。” 昭煜帝大手一挥,说:“朕准备大赦天下朕,庆祝我和你们母后喜得孩子。” 六公主温明月点点头,走到昭煜帝面前坦然道:“父皇,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昭煜帝乐呵道:“哟,明月也有好消息告诉父皇我?那你讲,父皇听着。” 六公主温明月脸上不自觉的染了一抹红,“父皇,你也知道我已经及笄有一年了,之前我也跟您说过会在十六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现在那个我要嫁的人已经找到了。” 大皇子温憬琛笑问道:“是京都哪家的公子哥拿下了咱们明月?” 昭煜帝捋着胡子,“父皇,我也很好奇。” 三皇子温思齐觉得奇怪,“我偶尔也会去六皇妹府上玩,在外面也会经常碰到六皇妹,没见他左右有什么男子呀?” 宋少卿站在他旁边,用胳膊肘肘击了他一下,“女孩子家家的事,你自然是不明白的,没准是两人长的紧。” 昭煜帝有点懵,“明月,你就直说吧,是咱们京都哪一户人家的公子?” 六公主温明月迅速眨着眼睛,嘴巴半张着。 见六公主温明月不语,四皇子温祈安大声说道:“明月,该不会你相中的男子不在京都,而是大昭其他地方的男子吧?” 六公主温明月看向四皇子温祈安,“也不是大昭其他地方的男子,四皇兄。” 成王妃李玖走到六公主温明月身边,“该不会你看中的这男子就不是咱们大昭的人吧?” 昭煜帝听完心里“咯噔”一声,难得严肃地看着六公主温明月,“明月,你相中的男子该不会是昨日才来大昭的澜国那边的人吧?” 澈王妃凌伊思考道:“澜国这次带头来大昭的人是九皇子轩辕墨韶,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六公主温明月抬着头回道:“大皇嫂说的不错,明月相中的人正是他。” 澈王妃凌伊无措的看向丈夫大皇子温憬琛,“这……” 二皇子温成风摸不着头脑,“你二皇兄,我可记得这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已经澄清了。” 成王妃李玖接道:“是呀是呀,他好像还有个两岁的儿子来着。” 六公主温明月朝着两人说:“二皇兄,二皇嫂,可他的妻子难产已经死了,而且他的儿子是他自己带大的。” 三皇子温思齐不敢发话,而是偷偷的观察着父皇昭煜帝。 宋少卿心叹:“父皇又要动怒了,估计。” 早就知道六公主温明月和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这件事的温执玉和祝星冉全当没听见。 惊愣过来的昭煜帝怒道:“温明月,你这什么眼光?” 六公主温明月根本就不怕昭煜帝发火,曾经她也设想过有这么一天,“什么眼光不眼光的,我就是喜欢他,他现在府上没有一个侧妃,我嫁过去之后也不会委屈我的,他那个儿子也是他自己带大的,一心向着他呢,也不会排斥我这个继母。” 昭煜帝听着只觉得耳朵和脑瓜嗡嗡作响,“那也不行啊,他都成过亲了,再说了,你嫁给他可是要远嫁的呀,他是澜国九皇子,温明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六公主温明月异常的冷静,“父亲,我意已决。” 昭煜帝反对态度坚定,“你坚定个屁,身为你的父皇,我不同意!” 随后昭煜帝就开始了单方面的吵架,而六公主温明月也有理有据地反驳着昭煜帝。 怎么说六公主温明月也是琼皇后半路上带大的孩子,口才这方面绝对不输昭煜帝,甚至压得过昭煜帝。 每句说出来的话都让昭煜帝哑口无言,可昭煜帝丝毫没有动容,“他一个成过亲的,温明月你居然上赶着嫁给他,还给他的孩子做后娘。” 六公主温明月知道昭煜帝是为她好她,但还是说道:“可我嫁过去后,他的王府后宅就只有我一个人做主,产业也全部归我,有什么可不保障的?” 昭煜帝咬牙道:“就凭你是远嫁,难道你去了就能适应的了那里的生活?明月啊,你在大昭生活了十六年,你在父皇我和你母后身边也待上了十六年。” 六公主温明月觉得昭煜帝思想松口的意思,“可是父皇怎么就不知道我去了澜国就不能适应?再说了我嫁过去也是尊贵无比的大昭的六公主温明月乐然公主,他们澜国未来要登基的皇育帝轩辕墨尘跟我还有亲戚呢,就凭这点,谁敢欺负我?” “再说了,我长这么大,何时受过委屈?父皇,你要是真的害怕我到那边被人欺负,不如到时候就给我派些亲兵一并过去好了。” 昭煜帝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我都没同意,你就想到我派清兵了?温明月,是我和你母后平日里太娇纵你了,才让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六公主温明月翻了个白眼,无语,父皇每次生气都会说这几句话,这么多年她都听腻了。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而且我告诉他,他必须要在大昭待上半年才行,如果他赢不得父皇和母后的同意,他就不会回到澜国,我知道父皇不了解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是什么人,所以我就跟他提了这么个要求。”六公主温明月拍了拍手。 昭煜帝气头消下去了两分,“他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他,他娘的,一来就把朕的女儿拐走了,不是他配吗他?” 第183章 我这是怀孕了,又不是老了走不动了 六公主温明月拉起了昭煜帝的手掌来回摇晃,声音也软了几分的说:“配不配等父皇考察过了,不就知道啦。” 昭煜帝犹豫了,“行。” 别看昭煜帝表面同意了,心里在想着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来他这时,就好好的刁难一番。 大喜的日子,心肝女儿居然被外人拐跑了,这叫昭煜帝怎么能不气? 六公主温明月唇角勾着笑,“就知道父皇对我的最好了,能给机会就行。” 昭煜帝抽开的手,“当这机会是我想给的吗?明月父皇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呀。” 昭煜帝望向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的温执玉和祝星冉,说道:“小七,冉丫头你们就没什么话要说的?” 温执玉品着茶,“父皇都给机会了,我这做七皇弟的哪还有说话的分啊。” 祝星冉无辜道:“这是六皇姐的决定,阿冉还没过门呢。” 昭煜帝没好气的用手指指着两人,“你们真是,哎。” 刚转过身就说,“对了,摆到十月份你们俩就成婚,昨日我就派人去准备了。” 温执玉望着昭煜帝,“父皇,你要不要这么着急?” 昭煜帝背过身,“什么着急不着急的呀,养儿一世,用儿一时,给你这当七皇兄的上任了,等你们的小皇帝或者小皇妹出生后,我就去和你们母后出宫玩。” 云素走进了凤临宫主殿,“皇上,皇后娘娘说她想吃登天长楼的糕点了。” 昭煜帝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云素面前,“走走走,我现在就派人去登天长楼。” 昭煜帝跟着云素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凤临宫主殿,只留一众皇子公主们在主殿内。 四皇子温祈安看着主殿大门,“我们这是被扔下了?” 三皇子温思齐拿扇子拍了一四皇子温祈安,“呆,那不然呢。” 六公主温明月:“散了吧,散了吧,我也要回我的公主府了。” 大皇子温憬琛走到她身侧,“明月,还有半年时间,你可要想好了。” 澈王妃凌伊也说道:“是啊,六皇妹,远嫁不仅麻烦,离亲人也远,你要是想我们这些兄弟姊妹或者父皇母后了,就不能随时像在京都这样到皇宫里来了。” 六公主温明月精致的脸庞微抬,“我知道大皇兄,大皇嫂。” 二皇子温成风走过来,在六公主温明月的脑门上用手磕了一下,“知道你这丫头还远嫁?是这些年的荣华富贵把你养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想吃苦了是吧?” 六公主温明月摇头,“不是的,二皇兄,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三皇子温思齐:“父皇连我和少卿都能接受,明月这也不无可能。” 大皇子温憬琛道:“你好歹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明月这是远嫁两回事。” 温执玉:“说到底还是父皇不放心。” 祝星冉:“父皇就六皇姐一个女儿,是从小视若珍宝,一下子就被人拐跑了,自然接受不了,不然六皇姐也不会提出让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在大昭待上个半年。” 祝星冉想起前世,六公主温明月并没有远嫁到澜国,而是在二十二岁嫁给了京都五大富商的虞家大公子虞清为继室。 两人成亲后,六公主温明月也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 反而因为进了虞家操劳过度,嗓子坏了,可这细想之下,真的是操劳过度坏了嗓子吗?许是虞家大公子虞清猴在不安神导致的。 不过最后虞家大公子虞清也没落着好,在和六公主温明月成亲的第二年就得花柳病死了。 昭煜帝和琼皇后心疼六公主温明月,就把她再嫁了,这第二任丈夫就是养老国公的大孙子蒋庭,六公主温明月嫁过去的第一年就怀了孩子。 直到五皇子温言川起兵造反登了帝位后,六公主温明月就一病不起,想进宫看昭煜帝和琼皇后,也被刚为皇帝嚣张气焰正盛的五皇子温言川给拦住了。 这一世祝星冉站在了老天爷的视角,重生后看到了每个人不一样的开始,就比如现在的六公主温明月。 六公主温明月往主殿外走了几步,“反正这人我是嫁定了,当然,我也不是白眼狼,嫁过去还是会回到大昭来看父皇母后和你们的。” 大皇子温憬琛还想再说几句的话,都停住了,“也罢,也罢。” 温执玉起身,“那我和阿冉去母后那一趟冉,有皇兄想去的吗?可以一道呀。” 四皇子温祈安说:“我想去看看。” 二皇子温成风打趣道:“真是稀奇呀,四皇弟真的变好了,改邪归正了。” 四皇子温祈安啧声,“还是那句话,以前是我不懂事,劳各位皇兄操心。” 大皇子温憬琛:“说这话客气了。” 澈王妃伊凌说道:“我和阿琛下午再到母后宫里看她,阿琛还有公事要处理。” 二皇子温成风和妻子成王妃李玖的理由也是一样的,都是府上有点事,或者还有手头上的公事没有处理。 三皇子温思齐:“我和赵青去挑礼物,再去母后那里。” 祝星冉抓了抓两手,“三皇兄,这么说,我和璟之都不好意思去母后那里了,因为手上空空的。” 三皇子温思齐看向她:“弟妹真会说笑。” 温执玉和祝星冉,还有四皇子温祈安来到了凤临宫的后花园,正巧看见了昭煜帝在亲手搀扶着琼皇后。 而琼皇后吐槽道:“我这是怀孕了,又不是老了走不动了,没那么夸张。” 昭煜帝头一歪,“灵儿,你可不能这么说,怀孕的人最大,咱们的孩子还听着呢,不能这么敷衍。” 琼皇后扭头就看到了三人,“老四,你也来了?” 四皇子温祈安小跑到琼皇后面前,“听说母后怀了小皇弟或是小皇妹,就来看看了。” 琼皇后我自然是乐意的,不过想起刚才昭煜帝与她说六公主温明月的婚嫁。 琼皇后就瞧着四皇子温祈安问:“老四,母后记得你还没娶正妃吧?” 第184章 谁叫我当时风流倜傥 四皇子温祈安微怔,“回母后的话,还没有娶正妃,但府中已有四个侧妃了。” 昭煜帝啧声,坐了下来,看着四皇子温祈安,“老四,父皇倒是觉得三品武将千昊的小女儿与你最是相配,人长得倾城,性格也好。” 温执玉和祝星冉携手坐了下来,祝星冉回想着有关三品武将千昊的小女儿的记忆。 祝星冉想起来了,三品武将千昊的小女儿叫千诗漫,比同龄的女子高出半个头,常年着一袭红色。 性格和长相确实如昭煜帝口中说的那样,武功很好,能进武榜前三,若不是他的父亲千昊阻止她,估计也能像祝星冉这样参军,说不定到现在也能做个有品阶的女将军。 可四皇子温祈安有些意外,“父皇,说的是真的?” 昭煜帝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也提前问过千爱卿了,虽然有点嫌弃你,但是如果你将安王府后院中的四个侧妃撵出去,人家就愿意将女儿嫁给你了。” 四皇子温祈安一口答应道:“好,儿臣这就回去遣散这四位侧妃。” 琼皇后掩口轻笑,“那老四你就赶快回去吧,记得带我向你母妃问声好。” 四皇子温祈安笑回道:“是是是。” 四皇子温祈安就这么屁颠屁颠的出了凤临宫的后花园。 祝星冉问:“阿冉记得,千小姐已经及笄三年了。” 琼皇后道:“是呀,也等了老四三年,前阵子以死相逼,她父亲千昊这才答应了,两天前来你们父皇那求见,说的便是他女儿与老四的事。” 昭煜帝甩了甩袖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自己女儿拖了三年。” 琼皇后打了他一下,“谁不希望自己闺女有个好去处?老四文武不双全,喜欢顺大溜,除了好看的样貌继承了你这做父皇的,还有哪点单拎出来可说的?” 昭煜帝一噎,“我认为我没问题,但话说回来,他除了要么随我这当父皇的,其他可都是随了他母妃静妃,这锅我可不背。” 琼皇后想起静妃这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自从上次回归宫宴,我就没见过她了。” 昭煜帝给琼皇后倒了一杯茶,“去老四那里了,不会再回到后宫了。” 琼皇后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待在这宫墙围绕的皇宫里有什么好的?越待越郁闷,越待心越烦,怎么说静妃进宫也有二十年了,她能想开跟随儿子出宫,也算是解脱了。” 昭煜帝表示赞成,“那倒是。” 琼皇后瞅向他,“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选中了我,我估计还在宫外潇洒快活呢。” 昭煜帝坏笑,“选你当继后,我可是提前偷溜出来跟你商量过的,谁叫我当时风流倜傥,你被我迷花了眼,说什么都要进宫,给我当继后,那我也只好盛情难却的迎你为后了。” 琼皇后白了他一眼,“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温知熠你脸皮这些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厚。” 昭煜帝笑道:“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昭煜帝看向温执玉和祝星冉,“你们俩来是?” 琼皇后无语,“两个孩子来,可能是看我的呀,那不然呢?” 温执玉对昭煜帝嘲笑了一声,“就是,这还看不出来。” 祝星冉起身坐到琼皇后身边,低眸看着她的腹部,想起自己寝室肚子里也曾有个孩子,和琼皇后一样,也是两个月。 可惜了,没能留住。 祝星冉现在想想,没留住也好,留住了,生下来也是活遭罪。 前世温言川将他利用得一干二净后,就不再伪装,暴露出本性,那些平日里恭维着说自己好话的侧妃妾室都恨不得上来踩自己两脚才是。 祝星冉做平王妃的那些年,掌管中馈,精心打理平王府名下所有的产业,还有自己嫁过来带到平王府的生意。 不曾有一日懈怠,任劳任怨,温言川也常在自己屋子里住着,很少去其他妾室那里,原以为是独一无二的宠爱,不过都是人家计划中的一角而已。 祝星冉只庆幸没把孩子生下来,不然就要遭受生父不爱,妾室的孩子刁难,继母的恶毒。 说到继母,祝清雅可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平王妃,不过碍于祝清雅没有庞大的母族背景,自己也是个小小芝麻官的女儿,所以澜妃就做主把祝清雅再次降为了侧室。 “冉丫头,冉丫头?”琼皇后用手在祝星冉面前挥了挥。 祝星冉回过神,对琼皇后说:“母后我能摸一摸吗?” 琼皇后了然,“当然可以。” 琼皇后立即拉过祝星冉手放在了腹部,嘴上还说着:“来来来,让未来的七皇嫂摸一摸咱们的溪儿。” 祝星冉手触碰到时感觉到了一阵柔软,抬头问着琼皇后,“母后和父皇已经给未来的小皇弟或者小皇妹起好名字了?” 温执玉接道:“那全名叫什么?” 昭煜帝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向两人说道:“叫温忱溪,满怀热忱,细水长流的意思。” 温执玉目光投向琼皇后,“是个好名字。” 祝星冉也道:“确实,这么一看,男娃女娃都合适。” 琼皇后弯着眉眼,“证明这其实是你们父皇刚引我为继后的时候起的。” 轻叹了一口气,又说:“虽然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晚,好在这名字是用上了。” 昭煜帝摆手,“那些就别想了,你现在是有趣的人,应该多笑笑,多听多想好的事。” 琼皇后:“知道了,都听你说这话三十遍了。” 温执玉告着状道:“父皇也是,总想着把他那破皇位传给我,反正我说了,等到未来的小皇弟或者小皇妹出生了,到了九岁就把这皇位传给他,趁着天下太平,我也想和阿冉游山玩水。” 昭煜帝还是一如往常的反对道:“那可不行。” 琼皇后倒是觉得可行,“再说。” “哦,对了,明月不也进宫了?怎么没来?”琼皇后问。 昭煜帝吹胡子瞪眼,“有了郎婿,哪里还轮得着咱们这做父母的?” 第185章 你这小子怎么还吃里爬外? “这刚来后,花园找到父皇母后,就听见父皇在说我坏话了,母后,你可要给我做主。”六公主温明月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 手中还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头都不敢抬脖子,还有意的缩了缩。 昭煜帝知道六公主温明月身后跟着的是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还故意的说道:“明月,你这眨眼的功夫,怎么又换了一批侍卫呀?” 琼皇后也将注意力转到了九皇子轩辕墨韶身上,高高竖起的发,穿着一身灰色锦袍,上面绣的还有祥云纹,用的还有金丝线,有一双很好看的瑞凤眼。 琼皇后当即明白,这就是昭煜帝口中抱怨的那个拐走明月的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昭煜帝一回到她身边就没少口上骂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 这看着也是个人中龙凤,琼皇后看他与六公主温明月站在一处很是般配。 就是心里也跟昭煜帝一样介意着九皇子轩辕墨韶成过亲,而且还有自己的儿子。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同意了,六公主温明月就要远嫁澜国。 温执玉站起身接过了九皇子轩辕墨韶手中掂着一半的礼物,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昭煜帝不悦的盯向了温执玉,“你这小子怎么还吃里爬外?” 温执玉戳了戳礼物,“这就算吃里爬外了?父皇看来是红了眼,不管是谁都能说上两句。” 祝星冉收回了在琼皇后腹部上搭的手,“能理解。” 昭煜帝瞧向祝星冉,“还是冉丫头好。” 六公主温明月走到祝星冉旁边坐了下来,朝琼皇后甜甜的笑道:“恭喜母后。” 琼皇后:“嗯嗯,许久没见明月了。” 昭煜帝阴阳道:“确实是许久没见了,这一见面就给了个大惊吓。” 琼皇后熟练地伸出手,在下面拧住了昭煜帝腰间的软肉,“安静点。” 昭煜帝老实了,不再说话,只恶狠狠的看着九皇子轩辕墨韶。 琼皇后没像昭煜帝那么敌视九皇子轩辕墨韶,而是冲他挥了挥手,“到本宫身后来,本宫瞧瞧。” 九皇子轩辕墨韶走了四五步就到了琼皇后那里,琼皇后抬起头看着,“长的确实是我们明月喜欢的类型,不过本宫听说你已经成过亲了。” 九皇子轩辕墨韶直视着琼皇后,“皇后娘娘说的对,我确实是成过亲了,还有个儿子。” 六公主温明月刚开口要说话就被琼皇后打住了,“我只问他,明月你听着就好。” 六公主温明月回道:“是,母后。” 琼皇后开始审问九皇子轩辕墨韶,“你瞧上我们明月什么了?嫁给你,那可是远嫁,况且你还有个儿子,未来继承的王位也在你这个儿子身上,那我们明月嫁过去,可什么都得不到,万一哪天你对她不好了,离得这么远,大昭这边消息不灵通,又该怎么办?” 昭煜帝都想给琼皇后鼓掌了,问的好,问的简直太好了。 这一串下来的问题让九皇子轩辕墨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说道:“明月嫁给我府中所有产业写在明月的名下,至于王位那当然也是我和明月将来的孩子所有。” 思索了一下,补充道:“我那两岁的儿子生母身份无权无势,我父皇很是反对,但我还是把他立为了世子,可都是嫡出,但王位还是明月将来出生孩子的。” “我那儿子品行端正,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绝对没有问题,虽然才两岁,但已经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懂事,也很好学,长大了后一定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他是个活泼的,不一定会拘束于韶王府,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说实在的,琼皇后并不是很满意九皇子轩辕墨韶的回答,因为这让琼皇后根本找不到错处。 “那你想娶我们明月就纯属是因为喜欢?倘若没了喜欢,也没了爱呢?”琼皇后严肃的问着。 九皇子轩辕墨韶坚定道:“不会,退一步讲点现实的,就算我弃了明月,王府中所有产业都在明月名下,她大可把我扫地出门,我也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琼皇后笑了,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把自己扫地出门的皇子。 琼皇后转头对着昭煜帝说:“听见没?” 昭煜帝摇头晃脑,不屑的瞅了一九皇子轩辕墨韶,“听到又如何,没听到又如何?不还有半年吗?现在问这些话,只是嘴上说说,观察才是事实。” 琼皇后指了指温执玉身边空着的位置,“九皇子,你坐小七身边吧。” 九皇子轩辕墨韶微低着身子,“不敢不敢,皇后娘娘叫我墨韶就行。” 昭煜帝冷哼道:“朕的皇后跟你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叫你的名儿?” 六公主温明月看着像是吃了枪药的昭煜帝,就撒娇般的拉了拉琼皇后的手,“母后,你看看父皇怎么那么凶啊,万一上了走了,你肚子里的未来小皇弟或者小皇妹那可怎么办呀?” 被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六公主温明月摆了一刀的滋味不好受,昭煜帝鄙视的对六公主温明月说:“你也是吃里爬外,难怪你和小七关系最好,哼,蛇鼠一窝。” 昭煜帝说的最后一句话,琼皇后很是不爱听,胳膊捣了一下昭煜帝,“别忘了,你是他们父皇,注意言辞。” 九皇子轩辕墨韶坐下后根本不敢看昭煜帝,一双眼睛也只是放在了六公主温明月身上。 昭煜帝看了更气,想活剥了九皇子轩辕墨韶的心都有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呀,一个成过亲的男人,还有个儿子,就那么缺德的霍霍老子闺女! 你们澜国没有长得好看的女子了吗?跑到大昭寻亲也就罢了,还拐老子闺女,到底谁在说澜国是礼仪之邦,邦个屁。 祸害别人家闺女也能算?昭煜帝身上的怨气比鬼都重。 六公主温明月见自己父皇一直这样盯着九皇子轩辕墨韶也不是个事啊,就岔开话题说:“小七和阿冉什么时候成亲?” 第186章 放心吧,你父皇适应能力强的很 温执玉就知道皇姐会提到这事,“十月份成亲。” 昭煜帝觉得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十二月份登基。” 祝星冉茫然,“这会不会太快了?” 琼皇后笑道:“倒也不快,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们父皇十年前就在准备禅位了,我当时还说他太夸张了,还有些年头要熬呢,他说到时候再准备,可就来不及了,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昭煜帝手指拍打着桌面,“急什么,当然是急着和你一起出宫,年轻的时候你我都束缚在这皇宫里,儿女们都长大了,该解决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接下来就好好规划后半生了。” 六公主温明月轻叹着,“我规划我的前半生。” 六公主温明月意有所指,昭煜帝刚挂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像是看仇人一样,又看向了九皇子轩辕墨韶。 九皇子轩辕墨韶也不再躲避,而是直视着昭煜帝,两个人头向对方的眼神,仿佛是要擦出雷电一般,谁也不让着谁。 祝星冉则是在心底里感谢着老天爷,两世期盼着的幸福触手可及,让她觉得很美好。 重来一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但这些变化都是往着好的方向发展,就比如她和温执玉都是重来一世的人很顺利的相认了。 再比如眼前的昭煜帝和琼皇后,他们前世没有现在怀的这个孩子,还被刚登基为皇的温言川囚禁在皇宫中,虽然最后温执玉杀回了大昭,将两人放了出来,可身子却大不如前了。 或者再说就是妹妹祝予安也顺利地和穆若风在一起了,等妹妹祝予安及笄就可以嫁给穆若风了。 也庆幸前世自己做了十来年的孤魂野鬼,不然许多事儿都是未可知的。 六公主温明月伸手在昭煜帝和九皇子轩辕墨韶之间挥了挥,两人这才不甘不愿的收回各自的目光。 昭煜帝有点气闷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就知道这澜国九皇子轩辕墨韶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老实,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真是伪装的甚好。 九皇子轩辕墨韶尴尬的咳了两声,也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心里叫苦着这老丈人,是真不好搞呀,这还有半年,要是一个不小心惹着他老人家生气了,那不得拖个一年左右才能回到澜国复命。 果然抱得美人归不是那么容易的。 昭煜帝先开口说话道:“既然九皇子都暗箱操作了,那这款待的宫宴朕就不摆了。” 琼皇后听到后,朝昭煜帝看了过去,“有失风范,你真是小肚鸡肠了,温知熠。” 昭煜帝却不以为然,“那咋了?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施以下风范也是可以的,皇帝也有小肚鸡肠。” 九皇子轩辕墨韶原本想说:“那正好,下次摆宫宴,那可就是为明月出嫁摆的了。” 但是呢,老丈人还没哄到手,这话说出去昭煜帝那可不得跳脚。 所以就说:“父皇,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六公主温明月乐憋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今天才见一次面,就喊上父皇了,看不出来轩辕墨韶脸皮还挺厚的。 昭煜帝听得脸一黑,“谁是你父皇呀?你不要乱叫,好不好?” 祝星冉也是诧异了一下,这一幕倒是让她想起了轩辕墨尘和息竹向爷爷祝老将军坦白的画面。 六公主温明月向温执玉使那个眼色,温执玉就道:“父皇好歹给个机会,让人家表现表现,多接触才知道这酒皇子是什么品行。” 昭煜帝他不上当,因为他刚才看见了自己的乖女儿六公主温明月向自己的七儿子温执玉使眼色了。 琼皇后安抚着昭煜帝,“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明月要真想远嫁,你能拦得住?” 昭煜帝手掌一拍,“怎么就拦不住?我现在还没退位呢,小七到时先帮着那小子了。” 温执玉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那就请父皇在这位置上再坐个十年。” 昭煜帝一听不对劲,“那算了。” “时间还长,慢慢观察。”琼皇后倒是觉得这九皇子轩辕墨韶还是挺不错的,除了他成过亲,有个儿子外。 后面,琼皇后感觉有点困了,就想回到寝殿休息,昭煜帝是不想呆在后花园和这个抢了她女儿的九皇子轩辕墨韶多待一秒。 赶紧扶着琼皇后就走出后花园了,六公主温明月还想上前送送,就被昭煜帝给嫌弃的挥到了一边,“去去去,你不是有郎婿吗?” 六公主温明月明白昭煜帝是在耍小性子,就停下了脚步,“那就谢过父皇了,儿臣就当您同意了。” 昭煜帝装作没听见,可琼皇后却喊道:“放心吧,你父皇适应能力强的很,半年足矣。” 面对琼皇后发出的话,昭煜帝是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九皇子轩辕墨韶扫向温执玉,笑道:“多谢七弟。” 温执玉倒没有像昭煜帝那么排斥九皇子轩辕墨韶,“皇姐选了你,我自然是帮着皇姐,可话也说回来了,倘若未来你让她受了委屈,我定是要去澜国找你算账的。” 什么话都没有温执玉说的最后一句来的干脆现实,大昭最起码还能太平个六,七年,其他国家在没有充分的准备下,是不敢有什么小动作的。 再加上澜国有九皇子轩辕墨韶和他的哥哥八皇子轩辕墨尘与息竹这层关系,两个国家之间是不可能发生战争了。 九皇子轩辕墨韶敛笑,“七弟放心。” 六公主温明月拉过祝星冉的手,“半年的时间,等你们成完亲,再接受完帝后大典,我也就该同墨韶走了。” 祝星冉浅笑,“我知道的,皇姐。” 今日早晨皇宫就对外放出了琼皇后有孕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大昭传开了,大赦天下也随之进行。 寻常府衙牢狱之中,犯了轻罪的皆一一释放,犯了死罪的允许回家和家人团聚,若是家中无人就继续待在牢狱之中,会有专门的厨子做上一桌子好菜吃。 第187章 是我负了她,那日的桃花开得甚美 至于皇宫天牢中关押着的温氏皇族中的人,还是继续关在天牢中。 “不是说让本王在府中禁足吗?怎么还让本王在天牢中待着?快放本王出去!”温言川手抓着牢房的木柱,朝走道中大声喊着。 见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人过来,温言川喊的就更大声了,“快放本王出去!父皇说了,让本王在府中禁足五十年,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欺上瞒下,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看守牢房的一个狱卒走了进来,对温言川说:“平王殿下,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看守天牢的狱卒了。” 那狱卒以为温言川会安静下来,没想到却朝他的脸上吐了两口唾沫,“你刚才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 狱卒就算再好的脾气也被温言川这两口唾沫给吐没了,“小的知道你是皇上的儿子,昔日威风凛凛,风华绝代的平王殿下,可平王殿下也不要蹬鼻子上脸。” 温言川手松开了木柱,叫骂着狱卒,“你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与本王说话!” 狱卒不怒反笑,可这笑在温言川看来十分的刺眼,笑声听了也是十分的刺耳,“你在嘲笑本王?” 狱卒弯了弯身子,假模假样的行了一个非常敷衍的礼,“小的哪敢呀,您是平王殿下,您是皇上的儿子,小的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狱卒。” 温言川恢复了以往兴高气傲的模样,“你这狗奴才知道就好。” 可狱卒听了笑又学着温言川的样子,说:“可就是像小的这样的狗奴才看守着平王殿下,说句不怕平王殿下怪罪的话,皇上要是想放您出去,早就出去禁足在您自己的平王府里了,哪里还要劳烦我们这些狱卒轮值来看守您?” 说着,狱卒往后退了几步,“平王殿下,您也是个聪明人,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还要在这牢房中扰人清静?” “再说了,这天牢中关押的不止平王殿下,您一个人,许多皇室中犯了大错的人,时间最长的也在这里关押了三十年,没准平王殿下您呐后半辈子的五十年,也就只能在这天牢中度过了。” 温言川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个狗奴才,敢在这里嘲讽本王,等本王出去了,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狱卒也不对温言川有敬称了,“那平王殿下,您最好是出的去这天牢,因为小的根本就不怕平王殿下您的威胁,谁叫小的出生就是个孤儿?平王殿下要杀你就杀小的,小的可不怕死。” 撂下最后一句话,狱卒就从走到往前走了,越来越远,还不忘嘲讽着:“什么狗屁平王殿下,那是老子给你面子,老子就没见过有哪个皇氏中的人进了天牢还能出去的,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呸!什么货色。” 温言川吃得满脸通红,双手握拳一下子砸在了后墙上。 他不由自主的望向隔壁的牢房,那是最疼爱他的皇祖母宁太后曾经待过的地方,可就是这么个疼爱他的人,最后也只是利用他而已。 令温言川最可气的一点就是宁太后是自杀走的,一点留恋都没有,那前半生两人共同策划的事情算什么?算一场空梦? 温言川也想过从天牢往外传一些消息,可这些看守天牢的狱卒没一个想要帮他的,个个对他避之不及。 像今天敢出言嘲讽他的这个狱卒,也是头一份。 难道他的后半生就真的如那狱卒说的一样,在这黑暗无比的天牢中度过五十年? 越往深处想,温言川脸上的表情就越扭曲,想着想着,温言川就从牢房中传出一阵阵渗人的笑声。 在他隔壁牢房的一个邋遢老人听到后,说:“别嚎了,再怎么嚎叫你也出不去的。” 温言川丧心病狂的说道:“你又是哪来的老贱人?敢这么与本王说话?” 邋遢老人不屑的哼笑,“就你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也想逃出天牢?” 温言川倏地冷静了下来,“什么意思?你这老贱人有办法?” 邋遢老人贴近两个牢房之间隔着的墙,说道:“老夫是有办法。” 温言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老人家,求您告诉我。” 邋遢老人发着苍老的声音答应道:“老夫是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老夫一件事。” 看到了生的希望,别说是一件事,就算老人让温言川十件事,温言川也会答应。 “老人家您说,我一定帮您办到。”温言川信誓旦旦道。 邋遢老人开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已经帮你谋划好了,你现在的脑子定是斗不过你的几个兄弟和你的父皇,也解救不了你的母妃轩辕静月。” 温言川震惊,“老人家,你怎么对天牢外的事这么清楚?看您老人家这样子,也不是在天牢待了一天两天。” 邋遢老人苍凉的笑了笑,“你就别管这么多了,等你出去之后按着老夫说的做,肯定是能保住性命的,再之后的事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温言川催促着邋遢老人,“老人家,您说您说。” 邋遢老人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了一支白玉簪子,通过牢房木柱之间的空隙扔给了仅有一墙之隔的温言川,“这支白玉簪子是月国太后南荣玉姣与老夫的定情信物,你逃出去之后,可以拿着这支白玉簪子在月国生存。” 温言川又是一惊,询问着邋遢老人:“老人家,小辈想请问您是什么身份啊?” 邋遢老人没有回答温言川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老夫活不过三日了,请你将这支白玉簪子替我交给她,顺便帮我带句话,就说‘是我负了她,那日的桃花开得甚美。’” 温言川回道:“好的,老人家,我记住了。” 接着邋遢老人就吹起了口哨,走廊中就出现了一个异常威猛高大的狱卒走向了邋遢老人所在的牢房。 邋遢老人对狱卒比画了很多手势后,狱卒就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188章 总有一天我轩辕言川会杀回来的! 狱卒走到温言川关着的牢房大门前,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牢房大门。 狱卒又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温言川,手像邋遢老人那样与温言川比划着,温言川茫然的说道:“你这什么意思?” 隔壁的邋遢老人蹲坐在地上,轻声说道:“你跟着他走便是,他不会说话的。” 温言川听了邋遢老人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跟在狱卒身后。 狱卒带着他往后面的牢房走去,大抵是因为温言川双手双脚都还靠着铁链,那些被关在自己牢房中的温氏皇族的人都没有叫喊。 普通的狱卒看见了也没察觉什么异常。 左转再右转再左转,到了最后一间牢房的时候,温言川被那高大的狱卒关进去了,狱卒指了指牢房里角的一处凸起部分,又比划了几下。 温言川还是看不懂,但选择走过去,用手试探性的敲了敲,听着响声,里面是空的。 温言川站起身对那狱卒说:“本王双手双脚都靠着铁链就这样逃出去?” 狱卒反手向他丢了两把钥匙,温言川精准的接触后,利索的把自己被束缚住的双手双脚给打开了。 温言川这才蹲下身子,把那凸起的部分用双手打开,一眼望去,里面是个暗道。 温言川刚踏进去一步,那站在牢房外的高大狱卒就突然倒了下来,血流不止。 温言川也顾不及了,直接钻进了暗道里,将上面的凸起部分又重新合了起来。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温言川边走边把手中的信封打开,里面有两张信,还有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大招京都的专属地图,上面还圈起了几个糕点铺子,地图的右下角还写着:“去这几个地方可生还。” 温言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束光,才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双手举起往上一撑。 头在一探,这是昭平大街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现在这个点,昭平大街上还有许多人,温言川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出去,就翻墙进入了一家破败的屋子中。 屋子中有好几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温言川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将那破衣破裤给穿上了,头发上的冠束什么都拿掉了,还特意往地上抹了几把灰在脸上。 将地图和信封,还有那只白玉簪子都紧紧的别在了腰上,又用一条灰色破布袋子勒紧了腰。 放出屋子后,温言川弯着背,看见路边的破木棍子也拿起来当拐杖用。 他的头发是散乱着的,经过陌生人时,别人也看不清他的脸,还以为他是什么年纪大的乞丐。 “安儿,你走慢些,看着路,别撞着别人了。”穆若风双手掂着包好的礼物,脖子和肩膀处夹着平常用的扇子。 祝予安面对着穆若风退着步子,刚好就和老乞丐打扮温言川撞着了。 温言川听声音都能听出这嬉闹的女子是祝星冉的妹妹祝予安,瞬间绷紧了神经,本就刻意驼着的背,又弯了几分。 祝予安想去扶,却被温言川给躲开了,低沉的声音道:“没事没事。” 穆若风见状嗔怪道:“安儿,我就说让你看着撸,这下好了,撞了人家老人了。” 祝予安颇为有歉意的又走到了温言川面前,从袖口里掏出了一百银钱子,“老人家这个钱给你,就当是我刚才不小心撞了您的赔偿。” 温言川上哪里敢收祝予安给他的钱,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两人的视线,万一漏了什么破绽,自己就白从皇宫中逃了出来了。 温言川低沉的声音说道:“没事的,我兄弟在前面等着我。” 祝予安见乞丐老人不肯收,就强行把一百银钱子塞到了温言川的手中。“老人家,这个您得收着。” 温言川真的不想再与面前的女子多说一句,就拿完之后连谢都没说就出这个棍子往前疾步走着。 祝予安回到穆若风身边后,穆若风就说道:“安儿,下次可要看着点。” 祝予安回头看了一眼走远的老乞丐,转头对穆若风说:“知道了。” 温言川按着地图上圈起来的几家糕点铺子一一寻了过去,开始铺子的伙计见是一个老乞丐打扮的人找上门后就给嫌弃的轰了出去。 温言川拿出那只白玉簪子的时候,伙计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将他拉进了铺子里,合上了铺子的门,挂上了停卖的牌子。 糕点铺子的老板听闻后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铺子里,“是皇宫里的那位叫你来的?” 温言川点头,“是的,那老人家让你们送我出大昭的,最好是把我送到月国太后南荣玉姣身边。” 温言川还拿出了那封信和地图给了那糕点铺子的老板看,“老人家说我是有用之人,只要我帮他把话带给月国太后南荣玉姣,他就说自会有人助我东山再起。” 糕点铺子的老板上下打量着温言川,“你是平王?” 温言川自嘲的笑着:“是也不是。” 糕点铺子的老板不再多问,“行,那就跟我来吧。” 一个时辰后,温言川顺利的从京都出去了,温言川此刻已经换了衣服打扮,脸上已经易了容,换了一张中年人的脸。 温言川在京都城门前驻足,眼神中满是对王权的渴望,心里暗暗暗说道:“温氏皇族,大昭,帝位,总有一天我轩辕言川会杀回来的!” “温知熠,如果你敢动我的母妃,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老爷,赶紧走吧,还有三个月的路程要赶呢。”说话的小斯手中牵着两匹马朝温言川提醒道。 温言川拉过其中一匹,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手中挥舞着鞭子,二话不说就向前奔驰而去。 小斯也骑上了马,向温言川跑去了。 戌时,天牢那边才派人赶往了琼皇后的凤临宫。 赵双公公得知消息后,一路大跑着来到了昭煜帝面前,急急喘着粗气,“皇、皇、皇上。” 昭煜帝看赵双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给他倒了杯茶水,“赵双,你好歹都是太监大总管了,这么不顾形象的一路跑过来?” 第189章 他不是当帝王的那块料 赵双公公一口气喝下茶水后,踉跄的对昭煜帝说道:“皇上,不好了,平王他逃出宫外了。” 昭煜帝一怔,“逃了?” 赵双公公缓过来气后,说:“天牢那边看守的人说是一名高挑的狱卒将平王带到了最后一间牢房,那间牢房里有一个暗道,直通昭平大街的一个小巷子里。” “发现的时候,那名高挑的狱卒已经咬毒自尽了。” 琼皇后听到了赵双公公的声音后,从里殿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赵双。” 不等赵双公公重新说一遍事情,昭煜帝就走到琼皇后身边扶着她,“老五逃出宫了,消息到了,咱们这里估计人都已经出了京都。” 琼皇后满脸惊讶,“有人里应外合,是谁?” 两人坐了下来,昭煜帝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了琼皇后,“灵儿,你先吃着垫垫肚子,云素待会儿就过来了。” 琼皇后接过糕点,昭煜帝继续说道:“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经昭煜帝这么一说,琼皇后也猜到了那帮助老五逃出天牢的人了。 “是他?” 昭煜帝点头,“没错。” 赵双公公不知道昭煜帝和琼皇后指的人是谁,就好奇的问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猜到了帮凶?” 昭煜帝挥了下手,“不过是手下败将,齐雷,没想到都在天牢待着了,还能作妖。” 说起这个名字,赵双公公就不陌生了,“皇上,别说要这样看的话,还真是他。” 这话刚落地没多久,天牢那边就又派人过来了,当着三人的面禀告道:“皇上,齐雷咬舌自尽了。” 昭煜帝听后有点烦心,“知道了,退下吧。” “老五野心那么大,肯定是要向月国逃去。”琼皇后咬了一小口糕点。 赵双公公担忧道:“那皇上咱们还是赶紧派人将平王抓回来。” 昭煜帝揉了下太阳穴,“大昭这么大,消息一放出去,指不定宁太后和老五的那些旧党就要在其中混淆视听。” 赵双公公甩了下拂尘,“难道就任由平王在外?” 昭煜帝叹了口气,“逃就逃了,只是逃了,最好别回来,再回来发现就处死。” 琼皇后问:“你就不怕你那儿子东山再起?” 昭煜帝觉得可笑,“他不是当帝王的那块料,他不是我儿子,我能把它放在眼皮子底下养这么大已经是仁慈了。” 琼皇后笑了一声,“那确实是仁慈,换一个皇帝直接杀头砍了,那澜妃呢?” 昭煜帝脸耷拉了下来,“当然是继续幽静于碧落宫。” 琼皇后吃完手中的糕点,说:“那暂时就只能这样处理了,不过也不用畏惧,年底你就退位了,咱们潇洒快活去,以小七和冉丫头的才能定能解决好这些事。” 昭煜帝浅笑,“那这事本来就应该小七他做,老五跟他争,又不是跟我争。” 琼皇后没好气道:“是小七要坐皇位的?” 昭煜帝耸肩,“就数他最出挑这事儿,当然得轮到他头上,也就属他最合适。” 翌日,这消息便秘密传给了各个皇子。 温执玉从昨晚就一直待在了镇国公主府,湘叶和吉量一同来到了他面前。 “殿下,我们要不要出人去找?”湘叶问道。 温执玉思索着,“不用,月国那边不是傻的,他能败一次败,就能败二次,月国今年刚被震慑过,不可能会帮他的。” 祝星冉表示认可,“搞不好到了月国那边,还要被人拿捏,当真以为帝王梦那么好做?” 月国实际上也损了元气,他们出兵出将军支援两个小国,都败下阵来了。 温言川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敌国皇子,凭什么帮他? 将来大昭肯定是要和澜国联盟,交好的,月国属于第三大国,今年往后都要朝贡大昭,温言川上赶着过去,不就是找死。 温执玉看祝星冉有些愣神了,就喊了声:“阿冉。” 祝星冉听到后朝他笑道:“先将他的事放在一边,九月十五,咱们成亲吧。” 温执玉点头,“好,把上辈子的也补回来。” 湘叶和吉量两人听得稀里糊涂,还以为是自家王爷与未来的王妃说情话呢。 一转眼,从盛夏到了初秋,来到了九月份。 “阿姐,正月十五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祝予安撑着个脑袋,从屏风后面探出了头。 祝星冉端正的坐在梳妆镜前,花稔正拿着梳子给她梳着京都现在流行的发髻造型。 祝星冉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道:“有什么可着急的?一切事宜都提前准备好了,再说了,又不是嫁到京都外面。” 祝予安拿了把椅子,坐在了祝星冉旁边,单手撑着侧脸,“可你现在是准太子妃呀。” 祝星冉眼睛斜向妹妹祝予安,“你是天外尽的准少夫人。” 祝予安微红着脸,“我这好歹明年嫁过去,又不是现在,喊的太早了,等到这月十五,阿姐你就要嫁到太子府了。” 又说:“这有其实有点麻烦了,因为等阿姐你和姐夫成完亲后,又要受封帝后大典,中间也就隔了两个月多。” 祝星冉笑着:“没办法,父皇着急退位。” 说到这,祝予安就调侃起了昭煜帝,“阿姐,你说皇上也是的,没想到一把年纪还能老来得子,啧啧啧。” 祝星冉咳声,“你一个小姑娘家的,真是……” 祝予安噗嗤笑着,“那怎么了?要知道前几个月消息,刚在京都传下来的时候,哪个人茶前饭后议论的不是这件事,啊哈哈哈。” 两人正聊的开心,管家苏红就走了进来,说道:“大小姐,右相求见。” 祝星冉回道:“带他去正堂,茶水伺候着,说我等会儿就到。” 管家苏红:“是,大小姐。” 祝予安微皱着眉,“他来干什么?上赶着来巴结的?” 祝星冉低眸道:“估计是查到了些什么来找我要人了。” 祝予安坐直了身子,“不会吧?之前也是见过面的,也没见他认出知微的啊。” 第190章 既然疼爱,当初为什么要逐出府 “不,他在第一眼看到知微的时停顿了,也是在正堂。”祝星冉似笑非笑道。 花稔放下了梳子,插上最后一支步摇后,对镜中的祝星冉说:“大小姐,梳好了。” 祝予安擦了下桌子,“走,咱们现在就去。” 三人来到了正堂,右相薛淮之见祝星冉来了,就站起来躬身浅行一礼,“臣,见过太子妃。” 祝星冉并没有立马开口让右相薛淮之起来,而是坐在了主位上后,才说:“右相,免礼。” 右相薛淮之在祝星冉两边扭头看了看,又转过身看向正堂门外。 祝予安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的朝右相薛淮之说:“右相大人,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祝星冉接道:“右相,来本宫府上定是有事相商,坐下来谈。” 右相薛淮之皮笑肉不笑的对祝星冉说:“太子妃说的是。” 又朝祝予安道:“二小姐说笑了,并非是找东西,而是找人。” 祝星冉疑惑的问道:“右相,仔细说说。” 右相薛淮之叹了一口老气,泪眼婆娑的向祝星冉诉苦道:“太子妃,你有所不知,臣有七个子女,三个男孩,四个女儿,小女儿叫薛知微,几年前被逐出了薛氏族谱,连同她的姨娘扬氏也一同因为府上其他妾室陷害也逐出去了。” 祝予安真是见不得右相薛淮之这副惺惺作态演戏的样子,就打断道:“右相大人,你这可是属于家丑了,在我们两个外人面前说不太好吧?” 被打断话的右相薛淮之心情自然是不悦的,可也不得不压下怒气,解释道:“就是因为要找的小女儿,就在太子妃府上。” 祝星冉意味深长道:“哦?右相说的可是这个人?” 右相薛淮之喜极而泣的对祝星冉说:“正是太子妃身边一个叫知微的贴身丫鬟,虽说过了三、四年,但臣上一次来太子妃府上,就觉得她眼熟,变着人去细细查了一番,果真是被臣几年前逐出去的小女儿。” 祝予安在一旁听着都讽刺,花稔也是鄙视的悄悄的瞅了几眼右相薛淮之。 祝星冉扭头看向身边的花稔,“去把知微叫过来。” 花稔:“是,太子妃。” “右相大人既然都把自己的小女儿逐出去了,也不见得多疼爱你这小女儿,若非我阿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并不是右相大人你的小女儿呢?”祝予安挑着眉眼。 右相薛淮之摇头道:“二小姐说笑了,她是臣的小女儿,怎会认错?” 祝星冉睨了一眼右相薛淮之,“因为府上的妾室陷害,所以才逐出去的?” 右相薛淮之以为祝星冉是准备将人归还,就收起眼泪,慈祥的说:“是的,太子妃。” 不一会儿,花稔就带着知微进来了。 知微一看见右相薛淮之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知微刚踏进正堂一步,右相薛淮之就哭腔道:“我的孩子啊,为父终于找到你了。” 右相薛淮之起身就扑向了知微,知微觉得恶心就闪到了一边,右相薛淮之差点把自己给绊倒了。 知微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祝星冉的跟前,浅行一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这突然的行礼让祝星冉还感觉有点小陌生和不适应,往常身边亲近的几个人都是免了礼的,这也就是做给右相薛淮之看看了。 祝星冉伸手抓住知微的手臂,“起来吧,离本宫再近一点。” 知微:“是,太子妃。” 祝星冉站了起来,问着右相薛淮之,“右相,说的是这个丫鬟?” 右相薛淮之眼睛放光,“没错没错,正是太子妃身边这个丫鬟。” 右相薛淮之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礼,就重新版正的坐在了椅子上,“臣就在这里先谢过太子妃了,太子妃的大恩大德,我们右相府一定铭记于心。” 祝予安心道:“这老家伙还真是脸皮厚,既然疼爱,当初为什么要逐出府,连薛氏族谱上都没了知微的名字。” 祝星冉脸上不再有笑意,“右相,这人可是本宫身边的贴身丫鬟,连身契都在本宫手上,本宫什么时候答应要将这人给右相你了?” 右相薛淮之一愣,“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祝星冉讥笑一声,“右相是个聪明人,难道听不懂吗?怎么说以前也是状元郎。” 右相薛淮之蹙眉,“太子妃,可这是臣的小女儿啊,臣思女心切,几年前都在找臣做小女儿了,只是一直没找着而已,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他在太子妃身边当差,自然是要接回臣的右相府的。” “再说那作恶的小妾已经被臣,送到了京都外的庄子上了,也算是罪有应得,所以臣就来寻小女儿了。” 祝星冉跟没听见右相薛淮之说的话一样,只对知微问道:“你有想说的吗?” 知微连看都没看右相薛淮之一眼,就坚定的说道:“太子妃,奴婢是您的人,而且奴婢并不认识右相大人,即使认识也早就恩断义绝了,奴婢的娘亲也是三、四年前被气死的,柳州扬氏也被灭门了,此处还请太子妃帮奴婢报。” 右相薛淮之听得心惊肉跳,什么,这死丫头居然知道这事。 祝予安故作惊讶,“什么,原来知微不仅被逐出了府,外祖父家也被灭门了。” “你这孩子可不准瞎说,柳州杨氏灭门早就被查清了,你不与为父回到右相府上也就罢了,还在太子妃耳边嚼舌根,你该当何罪?”右相薛淮之义正言辞道。 知微撇过脸,上下打量着右相薛淮之,“右相大人,我只是个卑贱的奴婢,可称不上你的女儿,柳州杨氏这案子查没查清一目了然,不过我记得,右相大人府上四年前有一笔天降巨款,这钱到底来的干不干净,右相大人心里最是清楚。” 祝星冉朝右相薛淮之说道:“右相,这已经不是你的小女儿了,是本宫身边的贴身丫鬟,人是不可能带走的,本宫也不会放她走的,柳州杨氏的案子,本宫明日就派人去查,查清楚后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就比如到最后某些人该去坐牢就坐牢,你说是不是,右相?” 第191章 这么着急干什么? 右相薛淮之凝噎,从知微提到柳州杨氏的时候,他仿佛是被人抽走了魂一样。 “太子妃,当真不肯将人交给臣?”右相薛淮之厉声地询问着祝星冉。 祝予安反问道:“我阿姐凭什么把人要交给你?右相大人。” 祝星冉也道:“右相,你自己也说了,已经把你的小女儿逐出了薛氏族谱,三、四年前就将人给赶出来了,现在又来说是府上的小妾作祟陷害的,可那又怎样?人现在是本宫的,本宫是不会将人给你的。” “右相,这是你本就不占理,换句话说是你先不要你的小女儿的,如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奴婢她,右相就别再来打扰她了,她跟在本宫身边,本宫也不会亏待她的。” 右相薛淮之怒上心头,“那太子妃的意思是铁定不会将人还给臣?” 祝星冉也没了好脸色,身上带着一丝杀伐道:“还?何来这一字之说,本来就是本宫的人,右相别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祝予安站起身来到了右相薛淮之面前,“右相大人,已经被除名的女儿就不必再寻回去了,这事不管怎么论,都是右相大人你的错。” 祝星冉接道:“右相若是不服气,尽管去告,正好,本宫同你一道去京都府衙状告柳州杨氏灭门一案,一道查查,说不定里面还有些猫腻。” 前面说的话,右相薛淮之都没在怕的,只有提到柳州杨氏灭门一案,他才有了点害怕。 “太子妃言重了,臣说到底也是思女心切,既如此,臣就先告退了。”右相薛淮之觉得还是得从长计议。 祝星冉点头,“那就不命人送丞相了。” 待右相薛淮之走出正堂,由管家苏红领路后,知微随意的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完,“这个老傻逼,找上本姑娘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祝星冉和祝予安也坐了下来,祝予安笑道:“你刚才骂的是什么意思?” 知微回道:“就是傻子的意思。” 祝予安调侃着:“怎么说?人家右相也是你亲爹,说不定是良心发现来找你了。” 知微穿的一下跳了起来,“放他娘的狗屁,他是前几日看见我和蒋小公子一起逛街,想攀蒋国功夫这根高枝罢了。” 祝星冉:“这说的倒是没错,右相府现在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右相薛淮之表面上是一方右相,昭煜帝并未给他实权。” “璟之跟我说,帝后大殿之后,首先就要撤了右相薛淮之的位置,他手上沾的人命太多了,而且还是个墙头草,做事也不够圆滑,之前还是宁太后一党的。” “且柳州杨氏灭门之案与他脱不了干系,朝中也有很多他提拔的官,可那都是收了银子倒卖的。” 知微倒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追问着:“按照大小姐的意思,那皇上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祝予安哼笑道:“这还不明显,等姐夫上位后,杀鸡儆猴先拿右相薛淮之开刀,那些进了大皇子温憬琛的清白刑宫的官员都是宁太后一党中的头号大臣,小虾,小米还没收拾呢。” 祝星冉看向妹妹祝予安,“这是穆若风告诉你的?” 祝予安点点头,“是呀,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那些暗卫和探子从来不避讳,都是当着我面向穆若风禀告京都事情的。” 祝星冉:“听听就行。” 祝予安知道祝星冉的意思,“我懂的,阿姐。” “不过话说回来了,阿姐手上什么时候有了知微的身契?”祝予安有时候也会查看一下镇国公主府和镇国将军府的人口册子。 她记得,并没有看到知微的名字。 祝星冉笑了笑,“我手上没有知微的身契。” 知微又倒了一杯茶,“大小姐那样说,是怕那老东西强行把我架走,要是说我已经买身契于大小姐手里,那老东西肯定不敢轻易动我。” “三、四年前将我和我娘亲赶出去,现在巡回我不过是为了薛氏家族的前途而已,我才不会让他们得逞呢,蒋国功夫是那么好攀的?薛淮之这种只会用裙带关系带动家族利益的人,是走不长远的,别到头来都是一场空,那才搞笑了。”知微言语犀利,将右相薛淮之一生所重视的薛氏家族的前途贬得不堪入目。 祝予安掩口,“知微,你这怨气比鬼都重,说实话。” 祝星冉这是在低头认真思索着,突然她看向知微,问道:“知微,要不你以我义妹的身份明年及笄就嫁给蒋小公子。” 知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祝予安也道:“这么着急干什么?” 祝星冉笑道:“这也不着急啊,知微跟你一样大,如果一直把知微放在我身边的话,也不是个事,以右相薛淮之的性子一定不会善干罢休,等着他继续纠缠,不如将知微先嫁到蒋国公府。” 知微茫然地抬起头,“大小姐也护不住我吗?不应该吧,你可是未来的皇后啊,大小姐。” 祝星冉道:“当然护得住,前面也说了右相府不过是个空壳子,难道你希望他天天来我府上找你?” 知微倒吸一口凉气,“不希望一点也不希望,这跟骚扰人有什么区别,这个老东西,我真是服了。” 祝予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可以让爷爷认知微为义孙女,不姓祝,就跟息竹一样,反正我看爷爷倒是挺喜欢知微。” 祝予安说这话,是因为祝星冉每次有东西要送往镇国将军府时,派去的人都是知微,知微是个活泼的,每次去都会和祝老将军唠嗑,这一唠就是一个多时辰。 知微虽然是现代人,可也知道在古代认亲没那么容易。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老东西没攀到的权贵全让我给攀上到了,他不得对我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知微心里也是有一丝小自卑在的,毕竟穿越到这个架空王朝已经三、四年了,思想上也是有一点被同化了的。 不过好在她很幸运遇到了祝星冉这些人。 第192章 鹦鹉都会学舌 “这倒没关系的,京都府衙那里有重新登记你的姓名,就叫知微,等你认了爷爷为义孙女,再嫁到蒋国公府,不敢轻易去找你的,况且手上还握着他柳州杨氏灭门一案呢。”祝星冉淡淡说道。 “阿姐说的没错,我们姐妹俩没意见,爷爷听后估计也没意见,那外界不管多少张嘴,议论决定权都在我们手上,右相薛淮之是个脸皮厚的,再厚也抵不过他手上的命案。”祝予安接道。 知微思索了一番,“那行,我今天就去找蒋恒商量商量。” 说罢,知微就退了下去。 昭王府。 “太子殿下,我们查到了平王的行踪。”吉量跟在湘叶身后说道。 温执玉坐在椅子上,手中正看着一本折子。 “说清楚点。”温执玉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了桌面上。 湘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吉量,然后对温执玉说:“月国那边的探子来了信,说平王出现在了月国太后南荣玉姣的身边,还与月国太后南荣玉姣的独女英华公主关系密切。” 温执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这么说来是攀上了英华公主一家了,上赶着做驸马?” 吉量擦了下鼻子,“太子殿下,平王已经在那边换了身份,是月国太后南荣玉姣收的义子,叫言川,也确实是如太子殿下所说,变成了英华公主的准驸马。” 温执玉撑着头,“还真让孤说中了,这消息往皇宫里递过没?” 湘叶说:“回太子殿下的话,已经递过去了,这会儿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知道了。” 温执玉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温言川会在月国捣腾出个什么事来。 要是温言川想蛰伏一两年,就立马带着大批军马杀回大昭是不可能的,月国伤了元气,他们自己都还得与大昭进行供拜呢。 温言川怕是没这个帝王梦了,月国现任帝王宇文逍可不是任由太后南荣玉姣拿捏的。 温言川上赶着想要太后南荣玉姣和她的女儿英华公主帮忙的话,他这个帝王也不是摆设,老实点还好,不老实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这个从大昭逃到月国的落魄王爷。 月国皇宫。 玉姣殿。 “母后,你看看皇兄,儿臣只是想要言川一人,他都死活不同意,说言川身份卑微,与儿臣实在不匹配,就算儿臣言川是驸马的消息放出了月都,旁人问及时,皇兄也会矢口否认,这不是诚心让儿臣难受吗?”说话的女子声音娇滴滴的。 女子身穿一身明黄色的拖尾衣裙,长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睫毛细长,脸上粉黛轻施,肤如凝脂,鼻子高挺,唇瓣上涂着着口着鲜艳无比。 高高的发髻上戴着各种样式的黄金头饰,可在这女子身上并不显得俗气,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尽显皇家公主气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人心,称上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这人便是月国远近闻名的第一公主——英华公主。 慵懒的躺在宽椅上的中年妇人是太后南荣玉姣,说是中年妇人,其实也年过半百了,不过她的样貌极其年轻,看着与三十多岁的妇人差不多。 “哀家能有什么办法?你皇兄现在长本事了,脱离了哀家的掌控,近些日子蠢蠢欲动,背地里挑唆那些前朝老臣站到他那边,让哀家别再垂帘听政了。”太后南荣玉姣讥笑着,一只手还逗弄着小桌子上的鹦鹉。 按理来说,鹦鹉都会学舌,可太后南荣玉姣养的这只鹦鹉从来都不会开口学人讲话。 因为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在太后南荣玉姣刚养着只鹦鹉的时候就命人弄来了哑药,下在了笼中鹦鹉喝水的小碗中。 太后南荣玉姣知晓了也不恼,只是笑着对英华公主宇文吟秋说:“我儿还是那么的聪明,记住了,不管事儿多么喜欢的东西,只要不听话,超出控制范围就要想尽办法把他弄死。” “那母后不生气吗?就算母后不生气,儿臣看着都生气,广兄的皇位可都是母后替他争来的,那么多优秀的皇子中,母后偏偏选中了他,如今他上位了,把咱们母女俩踢到了一边,这是何道理?”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坐在位置上一个劲的抱怨道。 玉姣殿还有一个人只看着听着太后南荣玉姣和英华公主宇文吟秋交谈,那人便是平王温言川。 太后南荣玉姣收回逗弄的笼中鹦鹉的手,懒散的坐直了身子,手动轻轻整理了一下弯扭的宫装,扭头看着英华公主宇文吟秋,“那不然怎么办?让哀家现在就把他废了?先帝留下来的遗诏里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就算没有哀家现在的地位,也依旧会被那些老臣担保着让宇文逍来坐。”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边门的摔了下手,突然看向一边文静坐着的温言川,甜甜的喊道:“言川,你到本公主这里来。” 温言川上哪里敢不去,三四步就走到了英华公主宇文吟秋的身边坐了下来,“公主殿下,臣在。”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单手挑着温言川的下巴,张启生居高临下的看着温言川的眉目,“第一次本公主见到你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你与本公主的前驸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本公主发现你与前驸马还是不一样的。” 温言川丝毫不避讳是在太后南荣玉姣的面前,就反手痞笑的握住了英华公主宇文吟秋挑着他下巴的白嫩玉手,反问着:“微臣有些不明,所以听着有些糊涂,还请公主殿下细说才是。”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另一只手也抚摸上了温言川的下巴,“本公主的前驸马懦弱的很,是先帝指给本公主的,可本公主一点也不喜欢他,虽说也是重臣家的嫡公子,可身上一点气魄都没有,心里一点野心都没有。” 停顿了一下,脸上挂着邪魅的笑,“不像你,言川,你满心满眼都装满了野心,一点也不懦弱,但是本公主还是觉得现在这个官职有些委屈你了,可惜我那皇兄就是不愿意再为你提拔一下。” 第193章 驸马还是多心了 温言川轻笑出声,抬起双手将英华公主宇文吟秋牵了下来,用两个手掌慢慢摩挲着,深情地看着英华公主宇文吟秋。 “公主说的哪里的话?微臣能成为公主的驸马,已经是万幸了,能被太后娘娘收为义子,更是幸运中的幸运,微臣实在不敢奢求多,即使有野心,也只能私藏起来。”温言川说的真诚,声音略带磁性,让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听得十分熟悉。 随即温言川低头轻叹着说:“微臣也就只能在公主殿下,你还有太后娘娘面前将这些私藏起来的野心和抱负展示出来。” 太后南荣玉姣对这驸马温言川也很是喜欢,当然,这些喜欢都建立在温言川那日找到她时,给她的白玉簪子上。 现在这只白玉簪子已经在太后南荣玉姣发髻上戴着了,太后南荣玉姣时不时就会抬手触摸几下。 太后南荣玉姣一直没问温言川那人过的怎么样,可是不用想,也知道那人过的不好,在大昭皇宫的天牢中能是什么好日子? 这些糟心事不提也罢,太后南荣玉姣瞧向了温言川,“驸马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温言川神情微愣,英华公主宇文吟秋也转头看向了太后南荣玉姣,“母后说的是什么建议?” 太后南荣玉姣忽的冰能吐出两个字:“废帝。”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有些动容,赶紧又扭过头问着温言川,“言川,到你表现的时候了,母后问你话呢?” 温言川颔首,“太后娘娘,微臣认为——” 温言川心里一紧,表面难为情地说道:“太后娘娘还是不要问微臣了,这种话出口了,要是让人听见了,可就不好了,别回头再传进了皇上耳朵里,微臣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皇上杀的。” 太后南荣玉姣又变了副脸,指着温言川笑道:“今日上朝的时候可没见你这副样子,数落起宇文逍那是一套一套,哀家与他这么多年的母子都不曾如此严厉的指责过他,也就是你仗着哀家和吟秋对你的宠爱才如此与宇文逍抗衡了。” 温言川慌忙的起身跪在了太后南荣玉姣的跟前,“太后娘娘这话可就折煞微臣了,微臣也不过是想为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说几句话而已,微臣从未有过与皇上抗衡的心思,也从未仗着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宠爱,就在朝堂上嚣张跋扈。”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眼眸深邃的瞥了一眼叩拜着的温言川,转身走到太后南荣玉姣的身边,主动玩起来太后南荣玉姣的手臂,娇嗔道:“母后,夸人不就是夸人吗?干嘛要吓唬言川,他在儿臣身边的时候,儿臣都不舍得让他行叩拜大礼呢。” 太后南荣玉姣最是宠爱英华公主宇文吟秋,低头向温言川说道:“驸马还是多心了,起来吧,哀家只不过是夸夸你罢了。” 温言川上哪敢起来,他都到太后南荣玉姣和英华公主宇文吟秋顺便三个多月了,早就把这母女俩的性子给摸透了。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还算心机不是很大的,不过杀伐太重,温言川待在英华公主府上,就见得不下五十次从府中抬出去的婢女。 而且英华公主府上还有暗牢,暗牢里面就有前驸马,虽说人已死了,但骨头架子还钉在了墙上。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时不时会带着自己养大的一条狗过去啃食,当时这一幕差点把温言川给吓晕了过去。 温言川也是个狠人,手上沾过无数条性命,可是像英华公主宇文吟秋这般狠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至于太后南荣玉姣那更是狠辣,别看现在太后南荣玉姣话里话外指着他今日在朝堂上对临渊帝宇文逍出言不逊,公开抗衡。 可前几日有几个老臣和寒门新臣都是被太后南荣玉姣一句话给拉进了天牢里关着了,就连他们家中之人都没有放过,关在牢里的没有事,反倒是没被关在牢里的直接处死了。 临渊帝宇文逍对此敢怒不敢言,临渊帝宇文逍这个皇帝给温言川的感觉也很迷惑,不管太后南荣玉姣和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如何在朝堂上诋毁临渊帝宇文逍不会做皇帝,他都不会理会。 只会一味的说道:“母后和皇姐说的是,是朕糊涂了。” 敢问哪个国家的皇帝会像临渊帝宇文逍这么窝囊,可你若说他是窝囊,朝中近乎一大半的臣子 都是向着这位临渊帝宇文逍的。 见温言川不肯起身,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就松开了太后南荣玉姣,故作气急的跺脚,甩手说道:“母后,你瞧瞧,言川定义是被你吓着了,你让他起来,他都不敢起来了呢。” 太后南荣玉姣宠溺的看了一眼英华公主宇文吟秋,过了一会儿才舍得往前迈上两步将跪在地上的温言川扶了起来。 语气像是哄小孩般的对温言川说:“驸马还是太客气了,还是说驸马在生哀家的气?要不要哀家赏赐你一些什么作为补偿?” 温言川后背有些发汗了,头都不敢抬头回道:“太后娘娘说的这话也折煞微臣了,微臣能锦衣玉食,好好的伺候着公主殿下,并且做了公主殿下的驸马,是微臣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岂敢找太后娘娘您要赏赐?”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掩口轻笑,“言川,母后是好意,你就领了吧。” 温言川慢吞吞的抬起头,犹豫的看向了英华公主宇文吟秋,“这——” 太后南荣玉姣扶起他后就坐回了宽椅上,“哀家要赏赐你,你就接着,别学那些个虚假之人的客套,暗杀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了。”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随即走到了温言川身侧,在他的耳边说道:“言川,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母后对你的疼爱。” 温言川这才勉为其难看向太后南荣玉姣谢道:“那就多谢太后娘娘了。” 太后南荣玉姣合上眼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别在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叫了,哀家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同吟秋一样叫哀家母后就是了。” 第194章 恍若隔世,一切都太顺利了,反倒让我觉得像梦 温言川唯唯诺诺的应道:“是,母后。” 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勾唇浅笑:“这才对嘛。” 可温言川不知道的是,来到月国将是他最后悔的决定。 月国的现任君主临渊帝宇文逍是个深藏不露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太后南荣玉姣和英华公主宇文吟秋已经嚣张不了多少时候了。 而他作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外来人,迟早要与太后南荣玉姣和英华公主宇文吟秋一起下地狱。 九月十四日,大昭全部百姓家上上下下挂满了红绸,即使家中贫寒也会记忆一条红线。 镇国公主府和镇国将军府热闹非常,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脸上都挂满了脸。 祝老将军就在这一天认了知微当了义孙女,这一消息传遍整个京都。 只知道这个叫知微的女子是祝老将军半路上救的,因活泼讨喜,这才认做了义孙女,不少人都派了管家或者丫鬟小斯去镇国将军府上送礼。 镇国将军府前院,管家苏红匆匆忙忙的从镇国公主府赶来了。 刚踏进府门就瞧见了还在悠闲品茶的祝星冉,管家苏红顿时急上了,“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明日都要成亲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祝星冉见来人是管家苏红,就笑说:“不都准备好了吗?今天又不出嫁。” 管家苏红走到祝星冉旁边坐了下来,“我就是来与大小姐你商量的。” 祝星冉点头,放下了茶杯,“从镇国将军府出嫁,花稔已经把我的嫁衣和凤冠提前一个月带到这了,该准备的一样都不少。” 管家苏红微愣,“难怪我这阵子都没见着她,合着她早为大小姐打理妥善了,可话说回来,宫里面又送了好些东西到公主府上了。” 祝星冉说道:“先放着吧。” 祝星冉感觉是梦,又感觉不是梦,上天过于爱戴她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偏偏这种事让她给碰着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恍惚她…… 管家苏红看祝星冉有些愣神,就笑着打趣道:“大小姐,你怕不是高兴坏了?” 祝星冉从记忆里抽身,认真的对着管家苏红说:“确实是高兴,感觉不真实。” 管家苏红摊了摊手,“别说是大小姐觉得不真实了,就连我也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昨天大小姐才刚从土匪那里将我与相公给救出来,今日就要看这大小姐出嫁了。” 祝星冉吐出四个字:“恍若隔世,一切都太顺利了,反倒让我觉得像梦。” 管家苏红打断道:“大小姐,可不敢这么说,大小姐这一路也不顺利,前小半生都在战场上度过,好不容易换来大昭的和平,当然要顺遂的把人生大事都给办了。” “苏红说的不错,阿冉你就是想多了。”祝老将军从走廊里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他身侧跟着的是知微,知微还冲祝星冉挥了挥手,“嘿嘿,阿姐。” 祝星冉大声应道:“是呀,知微。” 祝老将军坐下来后能向祝星冉说:“阿冉,早知道这事儿为什么不告诉爷爷?” 祝星冉一脸懵,“什么事?” 知微说道:“爷爷指的是我和蒋恒。” 祝老将军嗔怪道:“没错,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与蒋老头子做亲家,哈哈哈,想着还挺开心的。” 祝老将军自从回京后,就经常和祝老将军还有几个老臣一起去钓鱼,没了朝堂上的琐事,几个已经退休了的老臣就喜欢围在一起。 “我今日来也是打算告诉爷爷这件事的,以防像息竹和墨尘那般。”祝星冉笑着说道。 提到这两个人,祝老将军已经许久没见着息竹和墨尘,得知后才知道,两个人已经秘密的回到了澜国。 祝老将军差点气昏了过去,嘴上还骂着:“不孝子孙。” 当然,祝星冉也很猝不及防,明明说好了还有半年的时间同九皇子轩辕墨尘韶一起回到澜国。 可澜国半个月前传来了消息,这一次,老轩辕皇是真的病重了,九皇子轩辕墨韶已经答应了在大昭半年,途中若是离开,那他与六公主温明月便绝无可能。 其实也是昭煜帝借着这个事儿想让九皇子轩辕墨韶和六公主温明月断掉关系。 哪知轩辕墨尘替九皇子轩辕墨韶接下此事,悄悄的带着息竹与祝星冉和温执玉打完招呼后就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京都。 因为走的匆忙,两人也没有好好和祝老将军说说话。 临走前告诉祝星冉,半年之后一定会回到大昭的。 “不要给老夫提那两个人,真的是要气死了,老夫一把年纪功成身退,没想到居然败在了息竹这小子头上,他真是翅膀硬了,跟着野男人就私奔了。”朱老将军气愤的拍着桌子。 “等他回来就别再进我这镇国将军府了,这不欢迎他,还有他那个野男人!”祝老将军越说越上头,越说越生气。 知微拍抚着他的背,“爷爷,你这话说的也太野了,等他们回来肯定是先向您赔不是的,哄您都来不及呢。” 祝老将军不屑道:“谁稀罕他俩?” 祝星冉也知道祝老将军是在说反话,他气的是息竹和墨尘就算再急,也应该来镇国将军府与他说一声,而不是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影儿。 管家苏红也知道这件事,无奈的摇头:“一个萝卜一个坑,也许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改不了,不如顺其自然。” 祝老将军当然知道这个理儿,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心里也接受了息竹和墨尘两个人的事,正准备将两人叫到镇国将军府,吃饭时却得知了他俩已经走了,所以才更气了。 半个月前正好是月枝和刘副将刘云程的成亲之日,祝老将军也就是想着让息竹背着月枝上花轿的,可不巧,前一晚就知道这个事了。 “老将军还是别说这事儿了,不然又要上火了,明天还怎么送大小姐出嫁?”管家苏红亲自给祝老将军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知微在后面给祝老将军轻垂着肩膀,“就是呀,咱们不提了,不气了。秋后算账,有的是时间。” 第195章 我把你当姐妹,你把我往沟里带! “也罢,阿冉你早点休息,明日就要出嫁了,要起很早的。”祝老将军眼眶有些湿润,起身就准备要走,他怕再待一会儿就要哭出来了,一把年纪了,在小贝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知微也没跟上去,她从今晚到明天都要待在祝星冉身边。 是夜,整个镇国将军府早早的熄了灯。 祝星冉躺在床榻上一直没有睡着,前世今生种种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翌日,寅时,祝星冉没有在知微和花稔来叫她时提前醒了她。 昨晚直至半夜才睡着,可第二天起来一点也不困。 花稔端着嫁衣和九彩明金凤冠,还有后面五六个丫鬟一同进入了祝星冉的寝屋。 知微随后也进来了,看到已经在洗漱的祝星冉就说道:“还以为大小姐会赖床。” 花稔将九彩明金凤冠放在了梳妆台上,扭头对知微笑说:“大喜的日子,大小姐才不会赖床呢。” 知微:“是是是。” 祝星冉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依旧是花稔给她梳妆。 知微拿着自己发明的胭脂水粉给祝星冉化着妆。 祝星冉的脸部本就白皙,所以知微只是薄薄的在祝星冉的脸上拍了一层铅粉,这个跟现代人用的粉底差不多。 “皮肤白就是好,化妆都省粉了。”知微打趣道。 第二步就是抹胭脂了,知微选的颜色是浅粉色,与脸颊两边轻轻覆了一层,本就红润的脸颊多了一层娇羞与活力与。 接下来就是画黛眉,知微给祝星冉画的是新月眉,高而不压眼,修长且有光彩。 第四步就是贴花钿,知微停顿了一下,决定自己用明黄色的自制眉笔给祝星冉画上一个简易的凤凰在上面。 第五步就是眼妆了,主体用的是正红色,张扬明媚,显得祝星冉整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是雍容华贵。 剩下几个步骤,知微也快速的完成后就起开身子,让祝星冉好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花稔也给祝星冉盘好了出家的发髻,将放在梳妆台上的凤冠,小心翼翼的带了上去,还有配套的金玉耳坠。 “阿姐,我给你带来了糕点,你先吃着垫垫肚子。”祝予安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祝星冉下意识扭头闻声看向了妹妹祝予安,祝予安见到如此惊艳的姐姐,不由得失神,随即轻笑出声:“还是精心打扮过的阿姐好看。” 祝予安走上前将糕点拿在手中递给了祝星冉,“吃吧,接下来流程太多了,多吃点,阿姐。” 祝星冉笑意盈盈的回道:“嗯嗯。” 等祝星冉穿上嫁衣后,祝予安毫不吝啬的夸道:“阿姐,你今日真的是实在太太太漂亮了,还有这背后一大片凤凰刺绣,实在是亮眼。” 祝星冉也很喜欢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嫁衣,听说这件嫁衣是温执玉一年前准备好的。 张林公公送来的时候,还说道:“这上面一大片凤凰刺绣都是皇后娘娘一早前就绣好的,后来运用到了这件嫁衣上。” 祝予安走到梳妆台前,将红盖头拿了起来,“我来给阿姐盖上,说不定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姐夫就来了。” 镇国将军府门外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宾客虽然没有那么早到,但前院早已摆好了十几张大桌子。 小斯丫鬟们不停的忙碌着,就连府上暗卫们也换上了小斯的衣服过去帮忙。 一个时辰后,府门外响起了唢呐声,街道两边涌满了人,温执玉穿着喜服,发冠高高竖起,温润如玉上添了几分少年气。 息竹和墨尘都不在,九皇子轩辕墨韶就接替了拦门的活,毕竟如果不是他俩,说不定自己已经与六公主温明月不成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六公主温明月在这时不站在九皇子轩辕墨韶身边,他她是与已是太子的七弟温执玉一道从太子府来的。 温执玉一个翻身利索了下了马,眼神突然变得冷厉的瞧着九皇子轩辕墨韶。 可九皇子轩辕墨韶一点也不怕,因为他身边还有月枝和刘副将刘云程,还有左向里竹之女李思蓁也在。 根本不带怕的,就算是他想放水,其他几个也不同意啊,所以六公主温明月向他使眼色,他也当做没看见。 李思蓁叉腰往前站了一步,扬着声音说道:“太子殿下,这门可不好过哦。” 温执玉上来就对李思蓁弯腰浅行一礼,可把李思蓁吓了一跳,“你是太子,我只是丞相之女,你给我心里我可受不起。” 说着,李思蓁还往后退了几步,“你这样做,我也是不会让路的。” 温执玉高兴的说道:“蓁儿妹妹,你是阿冉最信任的人,闺中好友,也算是阿冉的娘家人,于理不行,于情是可以受得起。” 六公主温明月和李思蓁相熟,上前一步将李思蓁拉到了一边儿,“蓁妹妹,咱俩是不是姐妹?” 李思蓁想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是呀,跟阿冉一样,都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六公主温明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玉如意,还没递给李思蓁,李思蓁就慌忙的摆着手,往后又退了几步。 脸上挂着鄙视,“你是想收买我?你跟你弟是一条心的?” 六公主温明月有点无语,她本来就是跟着小七一起来迎亲的,那肯定是站在小七这边呀,赶紧把新娘子接回太子府。 六公主温明月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玉如意扔向了李思蓁,李思蓁下意识的接住了,然后疑惑道:“明月,你扔它干嘛?” 六公主温明月乐见她接住了就朝周围围观的人说:“看见没?她同意让路了。” 李思蓁这才反应过来她中计,朝六公主温明月喊着:“卑鄙!我把你当姐妹,你把我往沟里带!” 这番言论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四个拦门的人有两个不中用,剩下的就只有月枝和刘副将刘云程了。 刘副将刘云程倒不会太为难温执玉,毕竟未来的皇帝就是他,只简简单单的问了几句自家公主祝星冉平常都喜欢练哪几套拳法。 第196章 她是我生生世世认定的妻 月枝还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是太子派来的间谍?” 刘云程有点吃痛,声音弱弱的回道:“媳妇,我觉得我问的没问题啊。” 月枝不爽的把他踹到了一边,大声的问着温执玉:“太子殿下,我家大小姐喜欢的花是什么?” 温执玉觉得太简单了,“栀子花。” 月枝:“那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喜欢我家大小姐?” 温执玉听到这个问题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上辈子在醉仙楼同皇姐喝茶谢,无意间看到了祝星冉身披铠甲,飒爽英姿,凯旋归京的画面。 “一见钟情,惊鸿一瞥,巾帼英雄,她是我生生世世认定的妻。”温执玉满眼真情流露,认真的回答着月枝。 六公主温明月还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分别塞给了四个人,尤其是月枝,给的最多。 拿人手短,月枝也就让开了道,刘云程还小声嘀咕道:“这不也是间谍?” 温执玉兴冲冲的来到了前院,却被祝老将军喊停,爷爷说的话,那就没有不听的道理了。 祝老将军也不是为难他,接新是要接的,但祝老将军打算自己背大孙女祝星冉上花轿,于是温执玉就自觉的退出了镇国将军府。 祝老将军来到了满栀院,刚好遇着了四个人才出寝屋的房门。 “爷爷,你怎么来了?”祝予安高兴的喊道。 祝星冉视线被红盖头挡住,听到妹妹祝予安喊爷爷才知道是祝老将军来到了这里。 知微在右边搀扶着祝星冉,“爷爷说他来背阿姐上花轿。” 站在她旁边的花稔埋怨的说:“本该这一步是由息竹来的,那个臭小子真是枉费祝老将军疼他了。” 祝星冉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眼眸中带着点泪星子。 知微拿出自己的帕子悄悄的塞到了祝星冉的手里,“阿姐,想哭就哭吧,不会掉妆的,放心。” 祝星冉情绪都酝酿好了,知微这么一说,自己眼中仅有的泪星子都没了。 住了将近大步流星的向四人走去,走到台阶处,转过身背对着四人。 他弯着腰,用覆满茧子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背,“来,阿冉,爷爷背你上花轿。” 祝星冉没有犹豫就趴了上去,话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想着祝老将军这些年将他们姐妹俩拉扯大,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祝老将军感受到后,安慰道:“女儿家家的早晚要出嫁,但是爷爷一直在镇国将军府上守着,这里还是你们的家,府门永远为你们姐妹俩开着。” “昨晚上你们俩去祠堂祭拜父母的时候,其实爷爷我也在的。” “温执玉他是个好男子没错,要是哪天让我们阿冉受了委屈,阿冉就回来告诉爷爷,爷爷为你出气。” 祝星冉听到这话有点哭笑不得了,“爷爷,我知道了。” 后面紧跟着的祝予安也在想着自己嫁给穆若风那天会不会也同阿姐祝星冉这般。 于是顺口问道:“爷爷,我出嫁那天是你背我吗?” 祝老将军乐呵呵的慈祥的回答道:“安儿想要爷爷背爷爷当然是巴不得的,只不过到时候息竹那小子会不会跟爷爷抢?” 又提到息竹时,祝予安就没好气的吐槽道:“才不让他背呢,哼,这小子纯纯的白眼狼,连阿姐成亲这么大的事,都跟着那墨尘小子跑了。” 背出满栀院,来到了连接前院的走廊里,再到前院,知微和花稔都将自己事先准备好放有金钱子和小玉小金的的荷包扔上了府中的丫鬟小斯。 每个手上拿到荷包的丫鬟小斯都会说几句祝福的吉祥话。 温执玉再看到一身火红嫁衣的祝星冉后,愣住了。 湘叶还专门走到他旁边,笑说:“太子殿下,等会儿,可别愣神,不然就要闹笑话了。” “什么闹笑话,不闹笑话,看自己媳妇还闹笑话?”温执玉反驳道。 接亲的喜轿华丽宽敞,是由十六个高挑壮汉抬着的,这十六个壮汉其实都是昭云军里的各分支的谋士或副将,他们有的年纪稍大一点都是看着祝星冉成长的。 对于祝星冉出嫁,也有一种老父亲看女儿的感触。 当然,这些都是祝星冉所不知道的,月枝和刘云程对这些人可不陌生。 刘云程搂着月枝,颇为遗憾的说道:“早知道我也去争个位置了,哼,哥几个去也不喊上我。” 月枝轻笑道:“咱们住的太远了,好不容易从边关赶回来,估计也是来不及商量的。” 刘云程:“这倒也是。” 祝老将军将祝星冉背到了喜轿前,知微和花稔一同掀起了轿帘,落地的那一刻,祝星冉听着祝老将军说:“后转抬脚走进去就可以了。” “大小姐,里面宽敞的很,不用低头。”花稔贴心的说道。 待祝星冉进了喜轿,祝老将军又走到温执玉面前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心的看着温执玉翻身上马,在最前面你们知道后面的一群子人。 乐队的唢呐声同花轿被抬起的那一刻一起响起,后面还有许多人撒着花瓣和荷包,再往后跟着的就是陪嫁的嫁妆,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末尾。 知微和花稔选择骑马在喜轿两边走着,中间隔了好几丈的距离,花稔还大声的问着知微:“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该不会是蒋小公子教的吧?” 知微朝花稔wink了一下,“除了他,还有谁?听说上次息竹要教我,他还不让呢。” 花稔弯着眉眼,“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迎亲的队伍走的很快,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太子府。 喜婆大声吆喝道:“落喜轿——” 前面在马上的温执玉早早的就翻身下马,来到了喜轿门边候着了。 他示意知微和花稔别出声,自己默默的将手伸了出去。 祝星冉按着进喜轿的的顺序,抬脚走出了喜轿,同样有茧子的手搭在了温执玉的手上。 祝星冉立马就感觉到了,这扶她的人并不是知微或者花稔。 “璟之?”祝星冉微勾着嘴角,低头眼睛就看到了温执玉底下的喜袍。 第197章 臣妇这三女儿得了失心疯 “嗯,是我,阿冉。”温执玉的嗓音低沉温柔。 接着,他就反手抱起了祝星冉,喜婆胆怯的走到了温执玉边上,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的说:“太子,等会还要跨火盆呢,现在抱的太早了。” 温执玉则是朗笑着,“抱着跨火盆一样。” 在众人的哄闹中,温执玉双手抱着祝星冉跨过了火盆,上了台阶,大步迈进了太子府。 前院坐满了宾客,朝上不管是低品阶的还是高品阶的官员都来了太子府。 见温执玉抱着祝星冉走进来后,就围了上去。 正堂里,昭煜帝和琼皇后紧挨着坐到了右边主位上,左边主位上坐的是祝老将军。 祝星冉和祝予安姐妹俩的父母早逝,是祝老将军将两个人拉扯大的,所以这个位置自然是由祝老将军来坐。 再说了,祝老将军也是昭煜帝的师父,昭煜帝和武功是由祝老将军教的。 从某个角度来说,祝星冉和昭煜帝是同门师兄妹。 要不是当初酒仙看中了温执玉,昭煜帝也会把他送到祝老将军跟前学武的。 主持的司仪是皇宫里随着昭煜帝和琼皇后来的,基本上所有已婚皇子的司仪都是由他来当的。 可这一次主持的司仪临时换了人,那人就是贤王温承明。 六公主温明月和妹妹祝予安亲自为两人递上了牵红,牵红是由上等红绸制成的。 祝星冉和温执玉拿着的正是两端,寓意着喜结同心。 贤王温承明扬着声音说道:“花堂结彩披锦绣,欢天喜地笙歌奏,今日设宴邀亲友,举觞称贺赞佳偶。” 又朝主位上的祝老将军,昭煜帝和琼皇后说:“今日,由德高望重的祝老将军与皇上皇后娘娘共同见证太子温执玉和太子妃祝星冉喜结连理。” 看到昭煜帝和琼皇后,我一上来打算热闹一番的人们瞬间安静。 只剩贤王温承明的声音响彻整个正堂。 “一拜天地。”温执玉和祝星冉同时转过身向天地桌,一同朝南方拜去,再一同朝北方拜去,拜了三下。 “二拜高堂。”温执玉和祝星冉向主位上坐着的昭煜帝和琼皇后,还有祝老将军拜去,也是三下。 “夫妻对拜。”两人分别转向对方。 贤王温承明接道:“一鞠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鞠躬,夫妻恩爱,早生贵子;三鞠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停顿了一下,又喊道:“送入洞房。” 温执玉手拿着牵红,就靠近了祝星冉,将她又抱了起来。 温执玉脚下的步子走的很急,虽然急,但又很稳。 终于到了两人的喜房后,温执玉这才将祝星冉放在了床边。 迫不及待的就挑开了祝星冉一直遮着面的红盖头。 “阿冉,你今日甚美。”温执玉坐在祝星冉身旁真诚的说道。 祝星冉就红着脸颊,双手还被温执玉牵着,没过一会儿就有丫鬟送来了茶水点心,后面又来了两个丫鬟送来了各种的佳肴。 原来是温执玉一早就吩咐下去的,他怕祝星冉饿着了。 祝星冉也不客气,从床榻上下来就走到了红木椅上坐了下来。 温执玉坐在她对面就那么看着她吃,祝星冉有点茫然的问着温执玉,“璟之,你不去前面敬酒?” 温执玉点头,“敬呀,但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别说是祝星冉之前感觉是梦了,就连温执玉也感觉这是一场做了无比之久的美梦,还记得上辈子他是双手抱着祝星冉骨灰盒拜了天地。 祝星冉第一次被人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吃饭了,见此,温执玉摸了摸她的脸蛋,就从喜房出去了。 人是走出去了,可魂还没跟上,脚下步子也就变慢了。 直到大皇子温憬琛在走廊中看到他时,就扬的声音说道:“小七,干嘛呢,前面还有一大堆宾客呢,父皇母后也等着你呢。” 温执玉这才回过神,应道:“好,我知道了,大皇兄。” 到了前院,女宾客这边发生了点小冲突,因为六公主温明月在和各位女眷熟络几句的时候,路过薛嫣语后面听到了她在骂人。 “祝星冉这个贱人,凭什么这么好命?祸害了平王殿下,还有脸和太子殿下成婚,成为太子妃,凭什么呀?”薛嫣语当时正在下面嘀咕着。 她二姐姐薛嫣然一眼就扫到了六公主温明月往这边走来,用胳膊肘碰了她几下,想提醒一番,还被她甩了一巴掌。 她们的母亲孙氏当即就瞪了下薛嫣语,可薛嫣语丝毫没在怕的,嘴上一直念念有词的咒骂着。 好死不死让走过来准备和其他女眷喝酒的六公主温明月乐给听着了。 六公主温明月从后面喊了一声:“薛三小姐。” 薛嫣语听到有人喊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巴掌。 打的她眼冒金星,还没缓过来,正要抬眼看向打他的人到底是哪个贱人时,又被人猝不及防的扇了一巴掌。 薛嫣语立马尖叫出声,“啊,哪个贱人?” 六公主温明月单手拧着薛嫣语的下巴,狠戾的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骂谁贱人呢?” 薛嫣语看到是六公主温明月后,脸上充满了恐惧,不敢耽误一点的跪了下来,头抵在叠加的双手上面,唯唯诺诺的说道:“乐、乐然公主,臣女并非骂的是公主。” 六公主温明月乐了,俯视着质问道:“那薛三小姐说说,你骂的是谁?”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太子的喜宴上骂人的?” 薛嫣语上哪敢回答自己骂的是谁,嘴巴张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孙氏和大女儿薛嫣然一同跪在了薛嫣语的两边,齐声说道:“公主息怒。” 六公主温明月拿起一旁自己找就到好的一杯酒,冷不丁的倒在了薛嫣语的头上,“本公主知道你想做老五的王妃,既如此,等喜宴结束你就去天牢陪着吧。” 听到这,孙氏慌了,央求道:“公主,公主,臣妇这三女儿得了失心疯,口不择言,还请公主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第198章 巾帼英雄四个字可比京都贵女这四个字要响亮的多 薛嫣然只是低头磕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知道,如果她说话了,六公主温明月会连同自己一起惩罚。 三妹薛嫣语自己一意孤独,不惜连累整个薛氏家族的前途,可她薛嫣然不会这样! “得了失心疯?那孙夫人怎么还敢带着薛三小姐来太子府参加喜宴的?”六公主温明月低头斥问着孙氏。 孙氏顺着话求饶道:“公主说的是公主说的是,臣妇也是一心想借着太子殿下的喜气,来治一治臣妇这山女儿的失心疯。” 六公主温明月都气笑了,冷冰冰的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你们俩把薛三小姐拖出太子府!” 两个侍卫得了令,利索的拽过了薛嫣语,此刻的薛嫣语上哪里还敢大吼大叫,再多的不甘和咒骂,也只能藏在心里。 就算薛嫣语没有再说话了,其中一个侍卫也伸手打晕了她。 六公主温明月又拿起一杯酒自己喝了,接着说道:“得了失心疯的官家小姐也敢带来参加太子的喜宴,孙氏,你好大的胆子!” 这回不再尊称孙夫人了,而是直接叫孙氏。 薛嫣然忙不迭的说道:“公主殿下,臣女的娘亲也是出自一片慈母之心,轻扰了台词的喜宴是臣女娘亲的不对,臣女的三妹妹得失心,疯的神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这是公里送来的请帖点了臣女三妹妹的名字,臣女的娘亲这才不得不将三妹妹一起带来。” 六公主温明月知道是薛嫣然在找补,冷冽的眸子淡然了几分,“薛二小姐倒是个聪明的,也罢。” 撂下这句话,六公主温明月就往前走去了。 薛嫣然小心翼翼的帮扶着孙氏,“娘亲,若你以后还想咱们家在京都女眷中立足,就暂时别让三妹妹出来了。” 孙氏心里一凉,她也不想让自己的这个三女儿薛嫣语出府门,可前些日子被打得那么惨,罚跪祠堂半月,还是叫嚷着要出来。 不仅仅只是叫嚷着要出来,从五月份到现在九月份还是不死心,就是要嫁给被幽禁关在天牢的五皇子温言川。 皇上都下旨将他贬为庶人了,这样的皇子,以后又有什么前途? 再说了,现在太子都已经定下来了,孙氏是真不明白那五皇子温言川有什么可喜欢? 能让自己的三女儿薛嫣语如此的痴恋…… 六公主温明月来到了祝老将军面前,端起提前倒好的酒杯递给了祝老将军。 “祝老将军,感谢您能培养出像阿冉这么优秀的姑娘,这些年也辛苦您了。”六公主温明月话说的暖心。 可祝老将军却羞愧难当,“老夫不是个好祖父,像阿冉这般的京都贵女都是娇养着的,可老夫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让她学武,在那些同龄姑娘还在无忧无虑女工,琴棋书画时,她却已经在战场上肉搏了,辛苦二字着实是不敢当。” 走过来的昭煜帝刚好就听到这些话了,手中拿着满杯酒,说道:“师父,你可不能这么说,阿冉这孩子不管是上战场还是在京都养着,她都会很优秀,是大昭选择的她,也是住家和师父你选择了她。” 祝老将军听到这一声师父时,内心感慨万分,记得昭煜帝上次叫他师父时,还是三十多年前。 “是呀,祝老将军,巾帼英雄四个字可比京都贵女这四个字要响亮的多。”琼皇后右手搭在了昭煜帝的小臂上。 祝老将军看向琼皇后,慈祥的说道:“老臣还要恭喜一下皇后娘娘呢。” 琼皇后另一只手在明显凸显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脸上满是即将要做母亲的喜悦,“是呀。” 昭煜帝在祝老将军和琼皇后面前卸去了一身帝王之气,像是变回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煜王温知熠。 “师父,今日是小七的喜宴,没有君臣,只有师徒,没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有一对恩爱的夫妻。”昭煜帝说这话时眼睛闪烁着光芒。 祝老将军捋了捋白胡子,笑着回应道:“好好好,你今日是知熠。” 六公主温明月见状,自觉的退了出来,到其他的官家小姐那里喝酒了。 祝老将军,昭煜帝和琼皇后三个人围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前主动去迎其中一个人喝酒。 贤王温承明单手提着一个酒坛子就来到了温执玉的面前,“小七,来和皇叔我喝酒呀。” 温执玉有点心不在焉,看了看贤王温承明后,就说:“四皇叔,这么多,怕是喝不了了,可以喝个几杯。” 贤王温承明自然是明白温执玉的意思,另一只手摆了摆,“几杯就几杯吧,反正你皇叔我日后留在京都,也不差今日。” “四皇叔,你倒是好说话的很,我却不想这么放过小七。”说话的是大皇子温憬琛,他身后跟着的还有其他几位皇子。 三皇子温思齐和宋少卿两人分别各自手上端着一杯酒。 宋少卿说话的语调很温柔,他和温执玉很相熟,将三皇子温思齐端着的酒递给了他,轻笑着:“小七,我和你皇兄就只与你喝一杯。” 温执玉接过酒就喝下了,“三皇兄,卿哥,我就在这先谢过了。” 三皇子温思齐没好气道:“都还没碰一下杯,你就直接喝了。” 二皇子温成风道:“老三,有些话不用明说。” 四皇子温祈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来了句:“图的不就是个热闹,明说我也来听听。” 六公主温明月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四皇兄,我也想听。” 到了傍晚,宾客们才陆续走出了太子府,温执玉本想喝几杯敷衍几下就回到后院喜房的,可惜来跟他喝一杯的人太多了。 即使只是喝一杯酒,还有许多人等着他。 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这么喝,温执玉到最后是让湘叶和吉量扶着回到后院喜房的。 张林公公还小声埋怨着找温执玉喝酒喝的最多的那几个官员。 昭煜帝和琼皇后是下午申时就摆驾回宫了,并没有待到傍晚同一行宾客从太子府出来。 第199章 你再说一遍? 温执玉身上的酒味很重,醉醺醺的,嘴里还嚷嚷着要见祝星冉。 祝星冉见他是被湘叶和吉量扶着到门口进来的,就上前搭了把手。 喜房的红木桌子上是花稔从后厨房刚熬好的解酒汤,知微还贴心的拿来了解酒药。 喜房很大,隔着屏风,还有一些距离就是沐浴用的桶。 祝星冉禀退了左右后,亲自拿起手帕给温执玉擦着脸,“真好。” 温执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祝星冉走到一边的梳妆台,将头上的九彩明金凤冠和其它耳饰首饰都给摘了下来。 正红色的嫁衣也脱了下来,只剩里面一层里衣,一部分披散着的头发也用簪子挽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温执玉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很清醒,因为中途的时候他就吃了解酒药。 祝星冉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就扭头看了过去,温执玉顺势将红木桌子上的解酒汤给喝了,然后来到祝星冉身后。 他双手半环着祝星冉,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酒味有点重,我去沐浴。” 祝星冉轻拍着他的手掌,“好。” 隔着屏风,水哗啦的流着,祝星冉撇过脸看了去,屏风上刚好印上了温执玉的健硕的身影。 这一看就再也没转眼了,温执玉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身里衣穿的很松散,仿佛不用风吹,都能随时从他身上滑下。 温执玉径直向祝星冉走来,浑身充斥着爱意和欲念,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侵略性。 祝星冉见他看着自己发了愣,就伸手勾住了温执玉的脖子,正打算往下面按的时候,眼前之人一吻而上。 祝星冉很享受这个温柔而缱绻的吻。 而后,两人再次四目相对,温执玉打横抱起了祝星冉放到了床榻上。 祝星冉第一反应是没觉得硌着背,温执玉看她略微迟钝,就轻笑道:“早生贵子吗?” 一层绯红覆在了祝星冉的脸颊上,“嗯。” 接下来就是半个晚上的翻云覆雨了,祝星冉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温执玉看着温润如玉的,在床上是真的生猛。 她都感觉温执玉要把她吃了,融进骨血里,整个身子都仿佛是散架了一般。 她白皙的手抚摸在了温执玉俊美的脸上,声音软软道:“璟之,你这反差也太大了,今晚就这样吧。” 前面听着还行,后面半句话让温执玉有点儿不高兴,“爱妃,现在时辰还早呢,这可是我们俩的洞房花烛夜。” 祝星冉欲哭无泪,央求道:“明日进宫还要见父皇母后,得早早的起来。” 原以为温执玉会答应,谁知温执玉勾唇邪笑道:“父皇,母后说明日不用进宫请安,让我们俩在太子府先睡上三日,之后再去宫中请安也不迟。” 言外之意过于明显,祝星冉羞红了脸,“那还真是要好好感谢父皇母后了。” 温执玉拨弄着祝星冉的一缕青丝,两人的脸离得极近,“想要好好感谢父皇母后,那爱妃就要努努力了。” 祝星冉没听明白意思,温执玉就再次欺身而上…… 次日清晨,温执玉早已在太子府后院练剑了,而被折腾了将近大半晚的祝星冉则是一觉睡到了午时。 花稔听见了里面的响动,就在喜房外轻声询问道:“太子妃,我进来了。” 祝星冉已经穿好了里衣,有气无力的回道:“进来吧。花稔。” “太子妃,我服侍你沐浴。”花稔向来是个细心的,早就吩咐好太子府中的下人去烧好热水了。 祝星冉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花稔搀扶着她,这才脚下了地。 花稔看到祝星冉脖子上布满了吻痕时,眼睛都瞪的溜圆,随即就是有些气愤,“太子下手也太狠了,哦,不对,下嘴也太狠了。” 祝星冉听后乐得直笑,什么话都没说。 洗漱好之后,祝星冉就又爬回了床上睡着了。 温执玉中间回到了寝屋里看到祝星冉趴在床榻上,就扑上去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两口,拿起薄一层的被褥盖在了祝星冉的身上。 这一觉便又睡到了晚上,祝予安和穆若风携手来太子府要见姐姐祝星冉时,都被张林公公不好意思的告知道:“太子妃今日不见客,二小姐,你还是换个时间点来吧。” 刚踏出太子府一步的祝予安突然,火冒三丈的转身瞅向了,太子府门上高高挂着的匾额,“干脆叫禽兽府好了。” 同为男人的穆若风却是为温执玉说的好话:“那叫爱的深,安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祝予安眼睛瞪向他,手也不客气的,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穆若风可不敢顶风作案,立马顺从道:“小的错了。” 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的张林公公憋着笑,甩了甩拂尘,等祝予安和穆若风走远后,才说道:“天外境的小少主日后怕是个出名的妻管严了。” 也就是在这一日,已是正三品文户的游知晓携人证物证把右相薛淮之告到了昭煜帝面前。 昭煜帝本是想留着右相薛淮之告给温执玉登基后处理用来杀鸡儆猴的,既然都告了,那就直接处理掉。 当然,这件事温执玉和祝星冉并不知道,后面的推手是蒋老国公。 游知晓通过祝星冉的引荐,拜到了将乐国公门下,成为了他第三十三位学生,近小半年过去后,已经从底层官员小虾米混到了正三品文户的位置。 是昭煜帝和大皇子温憬琛跟前的红人,他在朝中的口碑也是极好,因为做事比较圆滑,所以从来不会给人留下话柄子。 这次不留情面,直接状告右相薛淮之是为了报答恩师蒋老国公,顺便给自己加一政绩,柳州杨氏灭门一案去年就已经传开了。 当地官员交上来的结果也是模棱两可,游知晓现在算是背靠昭煜帝,大皇子温憬琛,蒋国公府,镇国将军府,太子府。 所以他敢以正三品文户的身份当场状告右相薛淮之,而且告得很顺利,并没有人当场反驳。 第200章 只欠东风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温执玉同祝星冉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 昭煜帝还特意将游知晓当场告右相薛淮之的模样给几人模仿了一遍。 “当时把老子乐的呀,笑死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右相能做得像他那么窝囊。”昭煜帝笑弯了腰。 琼皇后吃着糕点说道:“那你怎么不说是游知晓口齿伶俐,怼得右相薛淮之毫无还口之力。” 昭煜帝轻叹了一下,“本来就是他理亏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这可比之前老五屠了一镇子的人还要严重。” 又道:“本来这老东西是留给小七登基后杀鸡儆猴的,哪知道游爱卿来了这出,那就只好顺手处理掉了。” 温执玉也早有预料,“听父皇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一下了。” 昭煜帝挥了下手,“可别,要真感谢的话,就早点上接替你老子我。” 祝星冉观察着琼皇后隆起的肚子,“母后应该在明年五月份多生产吧。” 琼皇后微笑道:“是呀,我和你父皇可期盼这个孩子了,想来这样以后也不会很无聊了。” 温执玉看向琼皇后,打趣道:“哎呀,看来以后宇儿就要失宠了。” 昭煜帝拍了一下他,“瞎说,儿子是儿子,孙子是孙子,一点都不影响。” 又吐槽道:“宇儿那小子也是,最近一直粘着你皇姑姑和四皇叔,也不来这看看我和你母后了。” 祝星冉抬头道:“想来是大皇嫂叮嘱过了,母后怀了身孕,和以前是比不了的,没那么多精力,自己也需要人来照顾。” 琼皇后抚摸着肚子,“她向来是个细心的,经常会派人来送稀有的补品,怕是她自己坐月子的时候也没这么仔细过。” 昭煜帝表示很认可,“确实,我都不知道该赏些什么了。” 话锋一转,昭煜帝认真的看着温执玉和祝星冉,“右相薛淮之一家已经被流放到了峰州,他的位置也空了下来,你们俩可有中意的人选?” 温执玉瞧向了祝星冉,而祝星冉却是看向了昭煜帝,不卑不亢道:“父皇不是已经有了人选吗?” 昭煜帝啧声,“逃不过冉丫头的慧眼,这个游知晓是个有大才之用的人,正三品文户之位实在是屈才了些,可是刚把薛淮之压进了天牢,将他一家流放,就把他推上右相之位,朝堂上难免会有流言蜚语议论,也容易形成不好的风气。” 温执玉坐了下来,“右相之位不急于一时,不如等我接了父皇的位置,再清除一批居心叵测的官员,以人才稀缺为由将他推上右相之位。” 昭煜帝其实也不着急有人顶上右相之位,他就是来问问祝星冉和温执玉的想法和态度。 “那就好,那就好。”昭煜帝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皇后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说话的是刚匆忙跑进来的云素,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温执玉幽怨的看向昭煜帝和琼皇后,“父皇,母后,你们这也太着急了点吧,到年底才接替即位。” 昭煜帝憨笑道:“云素都说了只欠东风,准备好这些,我和你母后随时都能出发,嘿嘿。” 祝星冉贴心的说道:“父皇,母后出了宫,记,记得随时写信让人送来京都皇宫,我和璟之也好出去看看父皇母后。” 昭煜帝瞅了一眼温执玉,“看看看,还是咱们?冉丫头讨人喜欢,不像某些个逆子,跟审问犯人似的。” 温执玉没好气地抿了抿唇,“这就逆子了,哼。” 祝星冉想起来一个问题,她真诚地看着琼皇后问:“母后,阮太医可说过这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昭煜帝抢答道:“那当然是女娃娃了,是个贴心小棉袄呢。” 琼皇后点头,“是的。” 温执玉一听,感觉之前计划好的全都泡汤了,“啊,怎么会这样?” 昭煜帝你好气的轻拍了一下温执玉,“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呢。” 温执玉道:“看父皇的态度,这是不打算培养个小皇帝出来了,那我之前不都白说了。” 昭煜帝无语,“我还以为你之前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有这个心思,算了算了,做个自由自在的小公主或者是小皇子都很好。” 琼皇后抓住了机会,反问着七皇子温执玉,“小七,你和冉丫头生一个不就行了,干嘛非逮着你父皇一个人薅?” 温执玉还没开口说话,祝星冉就说:“以后就有了,不瞒父皇母后,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温执玉欣喜道:“等再过三个月,让太医把把脉看看。” 昭煜帝戏谑道:“小七,你怎么这么有自信?” 温执玉回道:“谁叫我是父皇的儿子?” 又说了会话后,温执玉就同祝星冉出了凤临宫,中途走着的时候还听到了一个女子的乱叫声。 听这声音好像离两人不远,身后的张林公公说道:“是端慧郡主。” 祝星冉疑惑道:“这都小半年了,肃王没来金都到皇宫里将她接回京州?” 温执玉道:“肃王在来的路上,过几日就到了。” 祝星冉微皱着眉头,“那他这个当爹的还真是心大,端慧郡主都疯了小半年了,这才往京都赶来。” 张林公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妃,依奴才看,这端慧郡主不是真疯,而是装疯。” 温执玉也道:“肃王是挺疼爱端慧郡主的,可也是真的管不住她,别看父皇表面上把她关押了起来,那可都是好吃好喝供着的。”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父皇就亲笔去信让人给远在京州的肃王送去了,肃王小时候与父皇交情挺好的,念着这一点情分,父皇是不可能对端慧郡主怎么样的。” 出了皇宫,温执玉和祝星冉来到了醉仙楼,两人特意定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这也是温执玉重生后,来的最多的地方。 两人依偎的坐在一起,看向窗外的昭平大街,祝星冉靠在他的肩膀上,“璟之,你当初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看到的我?” 温执玉笑说:“是呀……” 窗外的微风吹拂过两人,此时,岁月静好。 (——正文完——) 番外1:右相大人,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同年十一月,昭煜帝退位,太子温执玉登基,改年号为“永景”,尊为昭德帝。 太子妃祝星冉成为皇后,尊为凤星皇后,与昭德帝一同上朝管理朝政,并不只拘于后宫。 她是大昭历代皇后中唯一一个在皇后这个封号前加遵字的,也是大昭历代皇后中唯一一个可以以女子之身同皇帝一起上朝处理朝政的皇后。 除了提拔新一代年轻的寒门臣子,祝星冉还力推女子为官之路,为此,经过两人商量,温执玉设立了专门为女子考官的正式途经的学院,打破了传统的女子无德便是才这句话。 又封正三品文库游知晓为右相,同左相李竹成为了温执玉的左膀右臂。 经过温执玉和祝星冉这对帝王夫妻半年的整改后,朝上的奸臣贪污之风已无所遁形,尤其是贪污这一块,只要抓住就是杀头的罪名。 在这一年的五月末,太上皇后琼灵诞下一位小公主,取名为温忱溪,封号为乐永公主。 皇宫。 凤临宫已经改名为凤仪宫,祝星冉在凤仪宫后面荡着秋千,“这秋千应该多搭一个。” 花稔在后面轻推着,“皇后娘娘说的是。” 温执玉在寝宫没找着祝星冉,就来到了后花园,看到祝星冉,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 祝星冉不经意间看他走了过来,就问道:“璟之,我们什么时候出宫去找父皇母后?” 温执玉走近后,花稔自觉的退到了一边,他轻推着祝星冉说:“今天就去。” 祝星冉停了下来,她转过脸:“今天?” 温执玉点头,“反正近日上报的朝事并不多,休上个三日也无妨。” 祝星冉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花稔最为激动,“那奴婢现在就去收拾收拾,出宫去找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后他们。” 祝星冉站了起来,“说走就走,出发!” 这休朝有点突然,文武百官也是在晚上的时候才接到的消息,这个点,温执玉和祝星冉已经在赶往颜州的路上了。 颜州是离京都第三个最近的地方,偏偏这里一年四季常春,花开遍地,山清水秀,繁华程度也不输于京都。 所以昭煜帝早就命人在这里秘密地修下了府邸,他同琼皇后来到这的时候是直接入住的。 温执玉和祝星冉是在晚上戌时赶到颜州的,此时这里正热闹着,灯火通明,街道两边热闹非常。 祝星冉先给车帘,脑袋向外探了去,“别说这里虽然离京都也近,但我还是第一次来。” 温执玉牵着她的手说:“现在天下太平,又有游爱卿在,以后怕是闲的日子就多了,咱们可以多到外面玩玩。” 祝星冉也不吝啬对右相游知晓的夸赞,“他是个能臣,这半年过去,他的政绩你我都是看在眼里,也证明了这右相的位置非他莫属。” 刚提到右相游知晓,祝星冉就瞥见了他。 祝星冉朝马车外喊道:“闻伯,停一下车。” 闻伯回道:“好的,大小姐。” 温执玉先下的马车,之后才扶着祝星冉下马车的。 花稔从马上翻身下来,一转身也看见了右相游知晓。 右相游知晓是背对着他们在一家酒馆门口和一名女子喝着酒,并没有看到祝星冉等人。 走近的时候,温执玉将左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了右相游知晓的肩膀上。 右相游知晓还以为是自己儿子游明昌,就说:“昌儿,你又调皮了哈。” 花稔不禁的笑了出来,小声喊道:“右相大人,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听着有人喊他右相大人,立即扭过了头,抬眼一看竟是昭德帝温执玉,惶恐地站起身,正要行礼时却被温执玉止住了。 “游爱卿,此行低调,还是别行礼了。”温执玉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祝星冉在他对面的女子旁边坐了下来,“李夫人同游爱卿怎么也来到颜州了?” 李夫人放下了酒碗,“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太上皇帝让我们来的。” 右相游知晓连连点头,“是的,说乐永出生,让我们过去沾沾喜气看看,好巧不巧也遇着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手中拿着糖葫芦回来的游明昌看见围在自己父亲母亲身边多了几个人,就来到了右相游知晓身边,好奇的打量着,才问道:“爹爹,他们是谁?” 又离开右相游知晓小跑到了祝星冉的边上,“这位姐姐生的真好看,是我见过所有姐姐中最好看的一个。” 李夫人拉过了他,介绍道:“这个是皇后娘娘,那个男子是皇上。” 小男孩明显有些惊喜之意,眼睛里都闪烁着星光:“哇,我竟见到真的了。” 右相游知晓喝了一口酒,说:“昌儿,怎么说话的?叫人。” 游明昌乖巧的点了点头,对祝星冉和温执玉喊道:“见过姐姐,姐夫。” 李夫人笑着轻打了一下他,“你这孩子,怎的这般称呼人。” 游明昌咽下一口糖葫芦,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低调出来,很少有人知道,当然是要换个称呼啦。” 祝星冉上手摸了一下游明昌圆圆的脸蛋,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金坠子带到了他的脖子上,“真是个讨喜的孩子,就当是见面礼了。” 李夫人还想推诿一下,看见丈夫游知晓朝摇了下头,就打消了念头。 温执玉问着右相游知晓,“游爱卿,这是你第几个儿子?” 右相游知晓没有像朝堂上那么恭敬严肃,而是像对待家人一样的向温执玉说:“回皇上的话,这是臣的独苗苗。” 祝星冉好奇的看着右相游知晓,“就一个孩子?右相和李夫人怎么不再要一个?” 李夫人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相公不忍臣妇承受生产之痛,已经不想要孩子了。” 温执玉对右相游知晓夸道:“游爱卿不仅为臣能干,还是个爱妻宠妻之人,我和父皇还真没看错你。” 右相游知晓觉得这个不足为夸,就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娶媳妇不就是宠着吗?只是我娘子那日生产,我在门外听这叫声,真的是害怕极了,一个独子足矣。” 番外2:这叫扰民,知不知道? 李夫人却不以为然,“女子嫁人都要走这一遭。”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就一起乘着各自的马车来到了闻府。 祝星冉下了马车,到了大门口时看到牌匾,还微愣了一下。 右相游知晓笑道:“不想过于招摇,外面的人只知道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后在宫中呢。” 温执玉与祝星冉十指紧扣,“阿冉,走吧,先进去看看。” 只是刚过了府门,就听见了昭煜帝在骂人,“他娘的,你们家劈柴就不能小点声啊?亏的你们还是大户人家,你们这叫扰民,知不知道?” “听太上皇帝这声音,大概是在后院。”李夫人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道。 温执玉扶额,在琼皇后递给皇宫中的家信中,就写到了昭煜帝和隔壁俞府的老爷子呛了起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也成了欢喜冤家。 倒是给这宫外养老生活中添了一丝热闹气息,两个人一拌嘴生气就,互相以劈柴扰民为由开始斗嘴。 为此琼皇后很是头疼,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次次吵架爬到屋顶上,扯着个嗓子骂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隔壁俞府的老爷子叫俞赢,儿子和孙子都在朝为官,早年是个土匪头子,没干过什么坏事,是个性情中人,得知隔壁搬来的人是某州的首富,还亲自上门熟路了一番。 云素从后院走过来,突然看到祝星冉等人高兴的手舞足蹈,转身朝后院的方向大喊道:“老爷,七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这可把还待在房顶上的昭煜帝给乐坏了,话锋一转,又扯着嗓子吆喝道:“不跟你这老头子拌嘴了,老子去看儿子儿媳妇去,哼!” 另一头也传来了声音:“呵呵,谁还没有个儿子儿媳妇?瞧把你给乐的,谁稀罕搭理你这老头。” 话毕,昭煜帝顺着梯子爬下了屋顶,在底下扶着梯子,看似是小斯,实则身份是御林军四人全身战战兢兢。 四双眼睛紧盯着一步一步下来的昭煜帝,他们内心一致说道:“哎呦喂,太上皇帝,可得慢点呀,每次都这样,我们的脑袋都快不保了。” 等昭煜帝完全落地后,温执玉没好气道:“父皇,你都好大一把年纪了,这是在干什么?” 祝星冉也劝解道:“父皇,下回还是别上那么高了,多危险呀。” 右相游知晓却反其道而行之,“不愧是太上皇帝,简直宝刀未老!” 李夫人碰了一下右相游知晓,“相公,说什么呢。” 游明昌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就给向他们走近的昭煜帝行了一礼,“见过太上皇帝,愿太上皇帝寿比南山。” 昭煜帝乐呵了,伸手将游明昌抱了起来,“这就是你家的独苗苗?嘴这么甜。” 右相游知晓点头,“是犬子。” 一旁的云素笑了笑,“那奴婢就先去夫人那里了。” 昭煜帝点点头,将游明昌抱给了右相游知晓,“游爱卿,听说你们休三日朝假,既然一家都来了,先在我府上住着先。” 右相游知晓自然是乐意的,李夫人微笑道:“那就先谢过太上皇帝了。” 昭煜帝摆了摆手,“客气客气。” 赵双公公习惯性的甩了一下拂尘,对右相游知晓一家笑眯眯道:“右相大人,李夫人,小公子跟奴才来。” 昭煜帝看向祝星冉和温执玉,“知道你俩想看看你们母后,跟我走。” 番外3:他们又多了一位亲人…… 思卿院。 云素正给琼皇后喂着鸡汤,见昭煜帝来了,她就自觉的将汤碗递了过去。 琼皇后看到昭煜帝身后的温执玉和祝星冉后,惊喜不已,“还以为你们俩要过一阵子才能看我和你们父皇呢。” 祝星冉走到床头边,“没有,近日朝政并不多,索性璟之就休朝三日,正好也来看看父皇母后,还有小溪儿。” 温执玉浅勾唇角笑,对琼皇后说:“母后不打算让我们看一看小皇妹?” 琼皇后听过,双手将怀中的婴孩抱给了祝星冉。 祝星冉看了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白白嫩嫩的,还粉嘟嘟的,真的是好讨人喜欢。” 温执玉拿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婴孩的脸,“小溪儿。” 昭煜帝洋洋自得的一边给琼皇后喂着鸡汤,一边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维修生的。” 琼皇后喝了一口鸡汤,说:“我还以为你要跟隔壁俞老爷子柴房上大战三百回合呢。” 昭煜帝吹了一下鸡汤,“夸张了,灵儿。” 琼皇后又看向祝星冉和温执玉俩人,好奇的问道:“小七,冉丫头,看你们这么喜欢孩子,有没有找太医把一下脉?” 祝星冉笑着回道:“三个月前把了一下,还没有。” 昭煜帝端着的汤碗炖了一下,扭头上下怀疑地看着温执玉,那句话犹豫了半天,终究是说出口了:“小七,该不会是你?” 温执玉咳了几声,“父皇,我没问题,可能缘分没到。” 云素突然想起了,说:“等会儿,常大夫就会过来开些给夫人的补药,再把一次脉,这都过去三个月了。” 琼皇后觉得有道理,“是呀。”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没过一会儿,赵双公公就带着常大夫来到了思卿院。 常大夫是昭煜帝带出来的贴身随行太医,待他给琼皇后开完补药后,就给祝星冉把了脉。 随即收回手就跪下来高兴的说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有孕两个月了。” 温执玉欣喜若狂,他激动的看向祝星冉,“阿冉,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祝星冉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再是同温执玉一样的激动,又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抱着的婴孩,“太好了,太好了。” 云素见状,将婴孩抱过来,“恭喜七少爷少夫人。” 琼皇后笑说:“还真让云素给说对了。” 昭煜帝接道:“哎呀,真是一喜接着一喜,又多了一位小孙子喽。” 琼皇后说道:“也没准是小孙女。” 不知不觉间,祝星冉泪如雨下,琼皇后和昭煜帝开始以为她是激动过头了,可到后面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温执玉知道祝星冉在哭什么,揽过她的腰身安慰道:“没事的,阿冉,都过去了。” 而昭煜帝却变了脸色,质问着温执玉:“嘶,你小子是不是对冉丫头不好了?” 听到这,祝星冉急忙收起了眼泪,笑着朝琼皇后和昭煜帝说:“父皇母后千万不要误会,阿冉就是高兴过头了,有点大喜大悲了。” 祝星冉现在只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人生太圆满了。 出了思卿院,温执玉就带着她到府外漫步散心。 这一日,是温执玉和祝星冉最高兴的一天,也是最有特殊意义的一天。 因为从此之后,他们又多了一位亲人…… 番外4:气出来正好,直接生下来,还省事 永景二年。 凤仪宫。 “阿姐,息竹那小子上次不还说要回来的嘛,这都嚷嚷小半年了,也不见他和墨尘来的。”祝予安嘟着个嘴。 祝星冉手上拿着一盘糕点走到了她的面前,“喏,你现在有孕了,容易饿,知道你来,所以亲自做给你吃的。” 等祝予安拿过一块糕点后,笑的灿烂,“谢谢阿姐,还是阿姐对我好。” 祝星冉接道:“他们那边忙着交代事情,估计还要两三个月才行,总不可能让他俩丢下偌大一个国家,连夜赶回来吧。” 初夏来临,尽管祝星冉的凤仪宫有冰块在降温,穆若风还是拿着扇子坐在祝予安旁边给她扇着风,嘴上附和道:“就是就是,息竹那小子也太不仗义了,真是头白眼狼。” 祝星冉也轻叹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收到信时每次都会说会回来的,可每次总会出各种情况,要真论白眼狼,爷爷才是最心寒的。” 祝予安恶狠狠的咬了将上手剩下的,糕点扔进了嘴里,“他娘的,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祝星冉抿唇一笑,“你到时候别哭出来就行。” 祝予安眼睛一瞪,扭捏道:“狗屁,我才不会为他哭呢。” 穆若风轻拍着她的背她,“媳妇,千万别动怒,你这一动怒,万一把咱们的孩子气出来了怎么办。” 祝予安抽搐着嘴角,扭头无语的看着穆若风,“气出来正好,直接生下来,还省事,你这个当爹的会不会说话?” 穆若风顺从着她,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说这话。” 从自祝予安怀孕了后,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了许多,手上的那些琉璃堂的账本都让穆若风揽了过来,交给手下其他能人打理。 而穆若风则是贴身细心到极致的照顾着祝予安,连洗脸什么都是由穆若风亲力亲为,生怕祝予安磕着碰着。 祝星冉看了两人的相处模式,直摇头,朝妹妹祝予安说道:“安儿,好好与若风说话。” 祝予安撇着嘴,“阿姐,我明明就好好的跟他说话呢。” 穆若风宠溺的笑着:“不碍事,不碍事,安儿怎么对我我都喜欢,阿姐放心。” 这边,花稔将小太子温翊然抱了过来,“皇后娘娘,小太子想你了。” 祝星冉起身赶忙走上前接过了小太子温翊然,“然儿想母后了?可母后才离开,不到一会儿哦。” 小太子温翊然:“想,很想,母后。” 祝予安看到小太子温翊然,顿时高兴了起来,“还是小然儿可爱,阿姐,你让我也抱抱他。” 祝星冉一愣,随即说道:“你现在不方便抱着,等你生下来再抱也不迟。” 祝予安颓丧着脸,“好吧好吧。” 花稔却说:“要是二小姐有了自己的孩子,估计就不稀罕咱们小太子了。” 祝予安不认同道:“那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凤仪宫的守门宫女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宫外有人求见,说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亲戚,家里闹了灾荒,特意进宫投奔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