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主君共赴山河》 第一章 湘城集市 湘城多山，每到冬日就比其他城市凉上许多 今日，雪花从上空落向大地 湘城老城南街，人口最为密集 赶集日，菜市场人满为患，小贩背背篓里装的到干货、山货拿出来叫卖 有一对祖孙最为显眼，两人衣服料子洗的泛白却无补丁，小姑娘脸颊最为白皙，头戴一顶白毛线织的帽，围着一条厚实的围巾裹住半张脸，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灵动俏皮 钱朵朵今日陪高老太到城里卖野猪肉，是早日家里长辈进深山捡柴遇上的 野猪肉紧俏又难得，过路的食客纷纷问价 她晓得奶奶性子实诚，抢先开口“我们这野猪肉是刚从山里逮的，你摸摸，肉还热乎，好几波人我们卖的五块钱一斤，大婶您面目心善，可以给您少五毛” 大婶听到夸赞心情甚好，可五块钱好贵“小姑娘，别家野猪肉也才三块钱一斤，你这价太高了” 她用刀切下两斤猪肉，放在称上“大婶，不贵，肉新鲜未隔夜，吃了对孩子孕妇都好，您觉得贵了可以搭个猪腿，我也按四块五的价给您算” 普通猪肉三块钱算正常，而猪脚一般是五块一斤，大婶想了想，她家里确实有孕妇，又见小姑娘家的肉比起其他摊位上的肉确实新鲜，最终还是狠下心买了两斤猪肉和一条六斤的猪脚 钱朵朵等大婶走后，数着手里的钱三十六块钱，发财啦 高老太小声嘀咕“朵朵，那大姐是不是傻，这么贵还买，你订这么高价钱，不是坑人吗” 她收好钱，摆弄剩下的猪肉，搭块白布盖上一部分以免猪肉沾染灰尘，斜视一眼她奶“奶，做生意呢，可别在我旁边拆台子呢”那大婶她见过一次，是三个月前和奶来城里卖山货，大婶扶着她儿媳妇逛街买菜，顺嘴一说肉质健康，大婶就心动了，为了儿媳妇能够顺利生下大胖小子，这点肉菜钱不算个什么。 为了她奶安心钱朵朵特地解释“奶奶，不管乡下还是城里，没几家能养的起猪，大家能买上新鲜的野猪肉真的算难得，您与其心疼别家还不如想想咱家”住的房子还是泥土房，一下大雨，屋里就漏水，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睡觉都不踏实，生怕哪天房子垮了把自己砸死 他们家里家底还是知道的，只要他们几房人再努努力，修房子的钱今年肯定攒到。城里一套小院五六百，他们家现在三家人凑一堆一起攒钱，现在她爷奶六十多了，家里之前小叔成婚花了点钱，今年再努努力，回去之后就商量盖房的事 钱朵朵十四岁读完初中就没去学校，学籍挂在湘城中学每年交点书本费 目前边赚钱边在家里自学，打算明年去参加高考 不一会儿又有客人过来问价 “各位叔婶，我们家肉新鲜得很，也是运气好今早打的，四块五一斤，刚你们也听到了，肉的所有部位一个价，童叟无欺先买先得” 一个大叔提出要三斤背脊肉和前排五斤 钱朵朵利落切肉称肉“好嘞，大叔，还是您聪明有眼光” 等到下午三点左右，他们的野猪肉卖完，高老太笑的合不拢嘴 钱朵朵偷偷算过赚的钱，有四百五十块 有人欢喜有人愁，邻舍摊位见祖孙两高高兴兴收摊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同村出来的几人嚷着祖孙俩赚了大钱是不是该买点他们的东西走啊 高老太装作没听见，钱朵朵倒是笑呵呵在他们摊位上挑挑选选要了些野木耳野菌子放进背篓，付了钱带着高老太离开集市，往李兰花的服装店走去 高老太走在她后头，晓得孙女喜欢逛服装店，瞧丫头穿的一身旧衣服，是该给她买几件新衣裳穿 到了店里钱朵朵挑选花色衣裳在高老太身上比划“朵朵，奶奶衣服够穿，不买，买你喜欢穿的就行” 她又拿一件浅蓝色夹袄和浅红大棉袄放在高老太身上比对“嗯，先给奶奶和爷爷买” “不用买我和你爷爷，听话，挑你喜欢的买” 钱朵朵不听，钱在她身上，就算她用了家里的叔叔婶婶也决计不会说她半句，高老太知道孙女执拗，三头牛都拉不回她心思，既高兴又心疼 夹袄和大棉袄在高老太身上比划，还不错，然后又去男装区找了相同颜色，尺寸大了两码夹袄和棉袄“姐，就这四件包起来，其余的我扯布，就你后边柜台那块白色小黄菊图案那匹全要，再扯棕色带水波纹的棉布十米、纯蓝色十米、浅红色带向日葵图案的二十米，黄色带小鸟的图案二十米” 高老太身高比钱朵朵矮一头，站在她背后掐她后腰软肉，疼地她龇牙咧嘴 “丫头，买太多了” 一向对孙女偏爱的高老太也忍不住发飙 钱朵朵口中的姐是与他们同村的李兰花 十七岁的李兰花嫁到大南村钱米粮家，没过几年钱米粮生病死了她二嫁到城里，现任丈夫是离异家庭，有个五岁闺女，嫁过来后日子还行，铺子是她丈夫家的 “奶奶，要过年了，你就不要老是心疼钱，这些都是拿回去做新衣服的还有被套的，咱家里的被套都烂成啥样，你要是听不下去，就在外面等我哈” 李兰花扯布量尺寸道“高奶奶，您就别操心了，朵朵聪明又孝顺，衣服布匹我按成本价给你们算也要不了多少钱，朵朵有本事，说不准哪天她就飞黄腾达，您就好好享福吧，钱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去操心，您只管花” “就是就是，奶奶，我会挣很多钱，别老心疼这小米小虾的” 要了十斤棉花，李兰花共收了30元还送了两双皮鞋给钱朵朵“朵朵，你的生日礼物” 初一那天正好是钱朵朵的十七岁生日 “兰花，这太贵重，朵朵你可不能收啊”高老太拦住李兰花送皮鞋的手 钱朵朵知道礼物贵重，一双皮鞋好几块，贵的大十几，李姐一送还是两双，平时过年过节也都送她衣服什么的“姐，奶说的对，你看，我脚下的皮鞋也是你给的，穿的好好的，还没坏呢” 皮鞋一道裹在他们布匹里“姐现在不差钱，你姐夫现在当上钢铁厂厂长，一个月工资不仅给我，还有这家铺子赚的钱也是我自己花，家里就一个八岁小丫头，她粘我，我也真心疼爱她，这两年我也没打算要孩子，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原先在村里你也帮我不少忙，何况你现在这位姐夫还是你牵线的，怎么，年年你姐夫给你的红包都收下，我的你就不要啦” 说到牵线一回事，还得从李兰花嫁给村里钱米粮，钱米粮的父亲是饿死的，等钱米粮好不容易结婚后他老娘又上吊死了，没想到结婚没几年他又生病，砸锅卖铁治病没一年就去了，死后李兰花一度想轻生，都是高老太带着家里人接济她，钱朵朵隔三差五给她送饭送吃食，平时带着书本找她聊天陪她散心 钱朵朵的哥哥是钢铁厂的学徒，每天打杂学技术，没工钱也不管饭，平时送饭都是钱朵朵带着李兰花去送，正好那天她大姨妈来了就托李兰花去送，李兰花在路上遇上了骑自行车的吴大勇 吴大勇好好的骑车就被李兰花撞个正着，李兰花手里的饭菜也打翻在地 “我说这位大姐，你咋走路的” 李兰花见饭菜掉在地上不知所措，蹲在地上哭，不看他也不回话 吴大勇见她表情悲伤一个劲儿哭，又不像故意碰瓷的人，住了嘴，帮她把饭盒捡起来装好，摸出一块钱 “陪你的饭钱” 她摇摇头转身走了 不一会吴大勇见到她是在钢铁厂门口，她拿了两个馒头给一个小男生 小男生他见过，是厂里的学徒，性子活泼，作为学徒代表发过言 钱多多见到吴大勇高兴挥手“吴科长，您好” 李兰花拉钱多多衣袖小声告状“多多，饭菜就是遇上他不小心撞掉的” 吴大勇也回笑“您好，同志”眼神看向李兰花 钱多多心直口快“科长，这是我村的兰花姐，妹妹今天不舒服，托兰花姐为我送饭，不小心撞到您，不好意思哈” 吴大勇摆摆手说无事“我本来赔钱让你姐重新买的，她不要” 刚说完李兰花把馒头塞给钱多多，低垂脑袋离开 “你的这位姐姐魂不守舍啊”要是再这样走下去容易出事 等她走远钱多多把李兰花姐家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 吴大勇才知她为什么如此失神 “多多同志，要不你去送送她，她这个样子回去可能不安全” 十二三岁的钱多多心疼倒是心疼她，可是他师傅对他实在严厉，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算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刘师傅严厉的很，我怕离开太久他会赶我走” 说着他大口咬着馒头跑掉 吴大勇为财务科长与技术部门认识但部门不同，不能职务越权 看向李兰花消失的方向，鬼使神差的骑自行车追去，一路远送李兰花到大南村才放心回钢铁厂上班 李兰花到村口回头注视远去的背影，默默进村 后来两人在街上又碰到过几次，吴大勇若即若离的关心与守护，她动了心 经过打听知道对方是离过异的，她更是直接表态，久而久之两人就凑在一起过日子，吴大勇家里条件好，人口简单就剩个公爹 第二章 资金规划 祖孙俩出店铺，钱朵朵兜里还剩20，去书店买了几本高中练习册“奶，你在书店门口罩东西，我去对面街道买点调料” 高老太让她快去快回 踩着积雪小跑进米粮铺买了一堆常用的调料包，转弯去隔壁食品店挑了一堆零食 两人气喘吁吁回到家里，大人们趁雪不大不是去地里转悠就是去山里转转看有没有能捡到好东西，留了小婶在家看孩子 就一个小孩，是大房钱富有的老儿子五岁钱三儿，大名钱天赐 钱朵朵大叔钱富有共有三子，前两个都是闺女，比钱朵朵大三岁已经嫁了人，说起前头两个堂姐，他们从小处的关系不好，出嫁后也再未回来过 钱朵朵是二房钱富贵家的，龙凤胎还有个哥哥，钱多多 三房小叔老婆陈露刚怀孕，头胎，大家心疼她没让她干过重活，就让他她看着蚕房宝宝，时不时喂喂桑叶 “妈，朵朵，你们回来啦” 陈露过来搭手抬背篼放在地上“怎么这么重，买的什么啊” “是布，马上过冬了做新衣服” 高老太把她和他老头的成衣还有朵朵的皮鞋书本抱出来，先把朵朵的皮鞋放在她房间再把她两老口的衣服放回他们屋子里出来后说了句“朵朵，你安排布怎么分，奶先去准备晚饭” 说完抱着调料抱进厨房 陈露知道高老太对朵朵偏心，那几包可不见也许都是小丫头的，不过她不会抱怨，家里人对她也不错，如果是朵朵的就是吧 “小婶，这些是我们做衣服裤子的，你看你喜欢什么颜色自己选，三套衣服，三条裤子，你手艺不错，可以先做着，待会妈妈大婶回来他们也要选，剩的是做被套，如果还有余下留着给你的宝宝用” 陈露摸着崭新的布料惊喜，她娘家穷，从小穿的衣服都是别人不要或剩下的，就连结婚她父母也没给她买一件像样的衣服，还是钱富强给她买了一身大红裙在结婚时候穿 “诶，好，我马上做” 钱朵朵笑笑不回话，小婶嫁进来没多久，好在小叔从小对她好，她也照样对小婶好 她进高老太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个铁盒，铁盒上了锁，钥匙她知道，放在奶床头柜里，拿出钥匙打开锁扣 盒子里放了几叠钱，整整齐齐用夹子夹上，拿出卖野猪肉的四百元，现在盒子里共有一千四百六十三元 她自己房里还有四百五十元，是她这些年得的红包和倒卖的钱，占大头还是兰花姐和吴姐夫给的多，逢年过节兰花姐和吴姐夫都给她买礼物塞红包 盖普通房子三百块左右就可以，毕竟娶媳妇也才二十五十，还有可能倒贴 她想的是三家人虽然还未分家，但也有各自家庭，就与时俱进盖三房，这是她当初提的意见，大家惊讶之后沉默。他们倒是想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就怕她爷爷钱大龙生气多想，在他们大南村都是一家人搭伙过日子，没见哪家分家，某天她主动提出来，钱大龙一晚上没睡着，大清早抽着叶子烟等大伙睡醒起来，他说道 “听朵朵的吧，咱们再想办法努力攒钱，老大老二老三的房都盖，以后我们两个老的看心情住你们家，一人三个月也行，若是不愿意，你们就给我们粮食我们单独开灶，其余不用操心” 那时候钱朵朵还小才十岁，稚嫩的脸上挂着婴儿肥举，举起胖嘟嘟的手喊“爷爷，只是先盖房子，您别想那么远那么悲情，他们就算不要你和奶，我还要你俩呢，说好要跟我去京城，我读书你们给我煮饭” “何该我还要当老妈子伺候你这丫头” 钱朵朵她爸钱富贵瞪她一眼，对钱大龙说“爸，朵朵开玩笑呢，其实分开盖合着盖我都没意见，毕竟以后孩子到底住哪里还是未知数” 钱富有说“富贵说的对，其实我对分开住一起住都没啥意见，我还想一起住，不然另起灶台，还得腾出人做饭，这样地里一个人也忙活不了啥” 他两闺女都嫁出去，地再多也就两个人，四双手累死累活也就管饱，剩个五岁老儿子他还不放心丢在家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盖房还是盖，除了睡觉地方改变，其余不动 钱朵朵当时提出这个分房原因还是在外科经济学书籍中看到的一篇文章写道分家生财之道，看完后脑子一热就提了一出 —————— 数出九百块钱出来，剩的五百六十三块钱锁在盒子里放回原处 这是他们三家盖房的房子钱 晚上大家聚集在一起吃饭 她当着大家面把九百块钱给高老太“奶，九百块，齐了” 高老太双手握住一大叠钱，摸了半天放在钱富强面前“老三，你做过瓦泥匠，你来负责盖房吧” 钱朵朵在图书上临摹的房子图纸拿出来给钱富强看“小叔，你看，这是我以前去图书上仿照画的，能盖吗，国外的建筑就是这种可霸气了” 钱富贵摇摇头“朵朵，咱的钱盖不了这种古堡” 她尴尬笑笑“我也知道就问问” 钱富贵五指张开“起码五万以上可能更多” 众人听后眼珠都大了一圈，他们的钱跟五万比，呵呵...................... “下一张，下一张，我临摹好多呢” 张张图纸铺开，一张乡村别墅两层、一张四合院、一张大平层 钱富贵在三张图纸上来会扫视“都能做，中间这张是京城的四合院吧，用料水泥砖瓦还有木头较多，两层楼房要用到钢筋，这个多多就在钢铁厂，钢材好买，至于这个开放式房子也好弄，三个都可以” 钱富强问陈露“媳妇，你喜欢哪个？若是盖第一张，根据预算占地不能太大，不然剩的钱怕不够，若是喜欢第二张和第三张，我就按着三百的价格做完，有余下的钱就挪到第一张图去做” 钱朵朵手臂搭在钱富强肩膀上“小叔，我喜欢第一张，有小楼的” 陈露仔细看了看图纸，想着朵朵喜欢小楼“那我们中间那张吧，这样朵朵喜欢的小洋楼就有足够预算” 钱富强同意“行啊” 钱富有的老婆李金菊也跟着说“那我们也第二张吧” 钱富强拿着几张图对比，他们预算就三百，占地一百多差不多够建的 钱朵朵见他们选好图纸，想了想说“大叔小叔，既然你们都要建四合院何不一起修，园内修一堵墙，开扇小门，有客人就把院内的门锁上，你们就是独立的一家人，没客人咱们就开着来往，行成足够大的院子，小孩子来回跑也挺好玩的，大门各自再开一扇门就好了，我们的房子就垛在中间，老大老二老三，按照顺序排列过去，或者132/213的顺序也行，只要中间有道墙形成独立空间就可以了”这样他们院子既扩大了材料也可能节约一部分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脑子有一幅模糊的概念图像 钱富强反应最快，握着铅笔在草稿纸上潦草的画出一个长方形，平均画出三条分界线“朵朵，你说的是这种样式？” “嗯，对呀，墙下开一扇小门，大家串个门就不用走大门再绕到各家去” 她拿过一支笔，随手在纸张下画着圈写着备注“看，这不就是成了一个大宅院，你们可喜欢？” 众人围在一起看她和钱富贵简单设计的图案，虽说简单潦草但基本懂他们说的东西 李金菊举双手赞同“我听你们的” 大家跟着举手同意 钱富强慢慢收起纸张和大家说“那就按着这个方案做，至于咱们的家具还有其他物品我们可以自己打造，或者咱大伙有钱后再买成品吧” 大家内心激动，就算是个清水房他们心里至少有个盼头 晚饭后，钱富强向钱朵朵要了只铅笔和本子，握着图纸拿进卧室仔细研究 钱朵朵回房躺在床上看她的练习册，在草稿本上画着 钱富贵的老婆夏月，也是钱朵朵钱多多兄妹俩的老妈，她跟其他两房的媳妇打扫完厨房里的卫生后就出来，端了一盆热水到她闺女卧室“看书就好好看，半躺着对腰不好，眼睛也不好，赶紧起来洗脸洗脚，免得水冷了” 钱朵朵把练习册和铅笔放在一边，然后爬下床，正好夏月在搓毛巾 她接过毛巾快速在脸上糊两圈递给夏月“爸呢？他不洗啊” “你爸在厨房和你两叔一起洗过了” 夏月擦了把脸，将就盆里的热水倒进洗脚盆，两母女就热水泡了会儿脚 钱朵朵搓了两下脚，然后找擦脚巾擦干后穿上拖鞋，在柜子里扒拉出一大口袋“今天去集市买的吃的用的，奶全给我提进屋了，我都忘了拿出来分，奶也没提” “买这么多啊，你奶从小就惯着你，她巴不得家里的东西都给你，还差这点东西，一家子的钱都给你扒拉”夏月说的酸，也不会真吃她闺女的醋，一家子都疼爱，她高兴得很 “老妈你就是嘴硬，心里可劲儿的乐，那些钱都是咱们辛辛苦苦赚的，以前你们上街卖东西，支支吾吾，钱没赚着，倒还给人家买一送一，亏的奶脾气好” 钱朵朵翻出两瓶雪花膏和一罐奶粉还有一包糖果塞给夏月“雪花膏和唇膏都有，两位婶子也有，糖果也是，但是奶粉她们没有，是我自己的钱买的，所以你待会儿拿进屋小心点，别被看见说闲话，我可没挪用奶那边的钱，当然小钱奶也不跟我计较” 夏月知道朵朵有些小金库，逢年过节李兰花还有吴大勇都会给她红包，数额还大，平时闺女也会找点东西上街卖赚她奶的差价，长此以往她兜里有些钱她是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具体有多少 夏月抱着她闺女给的东西开心道“还是闺女贴心，妈妈那儿也有些私房钱，你想买什么跟妈说，妈给你买” “老妈，学费的事情我差不多攒到了，你不用担心，你那儿的钱留着咱们买家具，至于我考学校看到时候考在哪里再决定以后的方向，其实我喜欢下海经商，找单位上班一个月几十块钱，还没我们卖肉来的快，看着工作固定也不固定，社会政策年年变，万一哪天工厂倒闭也说不准” 夏月大致明白她说的意思，之前村子里开了水泥厂，以为生意能起来没想到没开一年就倒闭关门，还有家具厂，去买的人家不多，多数小物件都自己在家里打造，弄来弄去生意不好也关厂子了 “可是闺女，生意不好做” 她让夏月放宽心“万事开头难呗，努努力加加油，万一我成功了么，对了，老妈，现在政策不是允许大家养殖吗，在咱家后面那山脚圈个地，咱们养猪养鸡养鸭卖” 夏月摇摇头“咱家不会做生意，养家禽多了不好卖” “好卖，租个摊位，好卖，开馆子，老妈，你胆子要大点，不要怕不要退缩，咱们有地不花钱，就是买崽崽花钱，小崽我用我的钱去买，你负责喂养，到时候我去卖，老妈，现在集市生意火爆，城里的人他们都是转了户口没有地的人，养不了家禽，好多人都要天天买肉，我们拿进城里卖很快有人买” 夏月还是怕，一来没做过生意，二来她不会说话，和旁人言语少“闺女，生意难做” 钱朵朵想撬开她老妈的脑袋怎的胆子这么小“算了，老妈，我还有一年多时间，后年十八我就去考大学，这一年半时间我来带你养，成功我们就发财，没成功就当买个教训，你们的钱就不要动，做我的备用学费” “朵朵，你就可劲儿折腾你老妈这点钱，好在多多现在有工资了，这两年多他的工资都放在我这里，你奶也没要，你大叔和小叔两人也没说什么”原本存的钱也是打算留给闺女读书用的，儿子多多不爱读书，一门心思想上班挣钱，好不容易利用她娘家关系要了学徒名额挣点钱 钱多多在钢铁厂干了三年，头一年基本没钱，免费学大半年技术 头一年是朵朵去送一日三餐，后半年每个月有十块补贴，他们一致决定留着他自己花销留存，第二年开始多多正式上岗，工资从十块涨到五十，他身上每月留了五块钱，其余四十五都让朵朵拿回去给夏月放着，说留给朵朵以后读书用 “那只是最坏的打算，妈，你要相信，养殖畜牧一定能赚钱，你就算有最坏打算也绝不会亏本，只是销售是一门学问，买卖东西肯定是辛苦的，兰花姐她开服装店活儿轻松，但是她要去京城海城荷城各地跑拿货，对比价格，拿货途中也是辛苦的，不过她现在有钱，可以叫人代跑购买，只管给司机路费就行，我们也是，每日就准备五谷杂粮喂它们，喂大了咱们处理好拿到街上卖” 钱朵朵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木盒打开“我手里有四百六十七块钱，城里的房子大点加院子差不多五六百，我们若是买个一般的铺子差不多两百多左右”现在的铺子房子都不值钱，老百姓都看重吃食“我打算明日上街买个铺子，剩的钱等开春后小鸡仔” 多数老百姓只关心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买房买车都没啥欲望和概念，她读书的时候，从书本上看到好多在湘城和大南村没见过的车子，还有高楼大厦 她去过省城几次，省城有一家影楼，生意特别火爆，挂的风景照，她每次路过流连忘返。她想，如果她有钱有学识了一定要去外面瞧瞧，山高水远、海阔天空，她不能一辈子困在大南村。京都的政府宫殿她在书本上看过，书本上描述它是富丽堂皇、金碧璀璨、威严壮观、气宇轩昂....................... 夏月盯着她手里的钱“闺女，你可想好了，这钱可不是小数目” “老妈，不成功，便成仁，有钱才有房，有付出才会有回报，这句话绝对没错，我的钱先试水，你们就帮我看着喂养” --------------- 夏月与钱富贵躺在被窝里，把闺女想法一咕噜吐出来“富贵，我还是怕，朵朵的想法太疯狂，我们家不是做生意的料” 钱富贵从他媳妇口中知道钱朵朵想法，做生意确实难，不然大家都跟着做生意发大财了，还窝在偏僻村里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嘛 “朵朵的想法可以一试，一来咱们有钱买铺子，二来用的钱都是朵朵自己的零花钱，亏了就亏了，多数人做不起生意跟你想法一样，不敢想、不敢做，也不敢尝试，担心各种事情发生，也不愿意花这么多钱，毕竟好几百是我们好几年的花销，大家巴不得一直攒着不用，留到老” 夏月蜷缩在钱富贵怀里，天气冷，他们这被子盖了十几年早都不暖和了“明天大家都一起忙活把朵朵买回来的布选好，过冬的被子赶紧做，明天晚上我想盖新被子” “嗯，明天我帮你们” 夏月又想起钱的事情，从被窝里艰难爬起来 “咋了媳妇” “我数数咱家的钱有多少，既然你也同意闺女的想法，我也不拦着” 他们衣柜最里头有个暗箱，白色布包里装的就是他们家的私房钱，把包拿出来，几步钻进被窝，然后趴在被窝里数钱 钱富贵跟着仔细数，多数是多多这两年的工资，两人数了半晌，一千六百二十五块三毛块钱，有一千零八十是多多的，剩下五百四十五块三毛都是他们这十几年攒的“唉，咱俩结婚二十年存的钱还没多多两年挣的多，看来上班还是挣钱啊” 钱富贵心里不是滋味，是啊，他们结婚二十年了两个人省吃俭用，扣扣搜搜也才存五百多块，多多一个人两年就有一千多块钱，唉，他这个老爸没用 “富贵，咱们这钱都给朵朵，到时候她大学用，后面多多的工资咱们就存着留着他娶媳妇，房子以后朵朵想要他们兄妹自己商量，不过朵朵肯定也心疼她哥哥，我也不担心他俩会为钱的事闹矛盾，之前多多死活不上学就是想挣钱给朵朵用，也不枉前些年朵朵风雨无阻一日三趟往钢铁厂跑给她哥送饭” 钱富贵不担心他们兄妹俩的感情会为钱的事闹矛盾，多多一直嚷着钱是给朵朵读书用，一直严明他们大人不准用，之前大嫂李金菊开玩笑找多多借，多多直接拒绝不给说朵朵读大学的钱，谁都不给谁也别想要，就连他父母也不准挪用 “嗯，都给朵朵，我相信她，她是有主意的，也决计不会让自己吃亏” 夏月心满意足的把钱都包好，放回原处 “还是孩子他爸说的好，朵朵聪明劲儿像我，多多傻像你” 钱富贵笑而不语，他闺女聪明可不像他媳妇，他媳妇胆小怕事，只会窝里横。朵朵不管是性子还是行事反而像她祖母，温和中带着坚韧，糖衣炮弹一阵阵的输出，软中带强势，要是脾气上来就雷厉风行，果决干脆，缺点就是固执倔强，牛都拉不回那种，又有五分像她奶，随缘佛系，所以比起大房的闺女儿子，还有他们二房的儿子，老太和老头更多的是偏爱他闺女 “你傻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钱富贵替夏月掖好被角，自己紧挨着她“是是是，媳妇说的对，睡吧，睡吧，我都困了” “睡吧睡吧” 他俩数钱都数了好半晌，瞌睡都来了 第三章 商业互吹 一大早大家混着玉米糊糊、红薯、泡菜吃完就齐齐擦桌子板凳，然后洗手拆布缝针 白色小黄菊是一匹布，长三十三米左右，宽一米，是最完整的布匹，一块被套四块两米长的布就够用，能做四张被套，还剩十二点五厘米左右留着缝未出世宝宝的小衣裳 刚好四对夫妻各一套，孩子们的做一米五宽两米长的就行 多多和钱三儿用的棕色水波纹的布匹，可以做两床，还会剩两米棉布做四五条裤子 朵朵的被子高老太要求做两床，一床浅红色带向日葵图案，一床黄色带小鸟图案让她换着盖，再拆各两米做成床单 浅红色与黄色买的长，都是二十米，一米五宽的，朵朵那里用了两种布还各剩十四米长，做大家衣服裤子，够够的 钱朵朵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洗漱，然后钻进厨房找了点馍馍垫肚子，又回房开始看书做练习题 午饭的时候，夏月来叫她吃饭，她才裹着深绿色军大棉袄出来 她这件军大袄还是她蔡爷爷不要的，蔡爷爷以前当过兵退伍回来嫌穿着干农活累赘，对他身高来说半长不短，丢在柜子里发霉都没穿，她干脆拾来穿，刚好能裹住小脚，保温 吃饭的时候，高老太一个劲儿给她夹瘦肉“你快吃，吃完后就给你哥送点肉去，还有猪油渣刚炸好的，香的很，你哥最爱吃猪油渣” 昨天他们打的野猪肉有两百多斤，卖了一百斤，剩的各自分点也就没剩多少 “嗯，好，我也打算去街上一趟” 高老太叮嘱她小心一点“兰花那儿你也送些，昨天她给了我们那么多东西，咱家也没啥好东西给她，肉你可一定让她收下” 朵朵边吃边点头，人情世故，她懂她懂 高老太给大房二房三房人说“厨房菜盆里我分了肉，你们抽空拿回你们娘家，每家五斤肉，多的咱也不给，留着我们自己吃”肉骨头留着小儿媳妇补身体 陈露小声回话“妈，我的就不用了”她不想把肉送回娘家，尤其是她老娘，一点都不想 高老太没有直接驳回陈露的话，而是温和说道： “露露，我们家现在穷富也就这样，没有重男轻女的古板思想，对你们娘家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也许做不到公平，但是至少不能让别人说闲话，你只管踏踏实实与老幺关起门过日子，马上咱要盖新房，你以后有房有地，跟你娘家各过各，少来往不来往你都可以做主，还记着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 陈露埋着头众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高老太舀一块汤排骨放进陈露碗里“你是孕妇，你最大好好吃饭，别想不开心的事情，现在我也是你妈你是我闺女，我们疼你就是了” 陈露旁边的钱富强低声安慰她，陈露努力调整情绪对高老太和大家说“谢谢妈，我明白，也谢谢大嫂二嫂，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夏月和李金菊理解她的处境，娘家人糟心是一根刺在心里拔不去疼痛难忍，好在她们娘家人都算好，没有什么极品亲戚，作为嫂子开口安慰让她别想有的没的，一起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才是 饭后钱朵朵在厨房装好高老太给钱多多准备的回锅肉与油渣，还有李姐的五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在她的专属小背篓，是她爸亲手编的 高老太端着鸡笼挪到厨房灶台墙角，这里有余温，鸡能活 “奶，我走了哈，回来我跟你说件事” “啥事啊，现在不能说？” 钱朵朵背上小背篓，活动活动肩膀“回来再告诉你，我走路还得走半个多小时呢” “你自己小心点，下雪天，别摔着了” “嗯，放心吧，我强着呢” 说着就小跑出门，平时她一个人走路走的快，带着高老太一路她特意放慢速度 花了二十分钟到了湘城西街钢铁厂，门外大叔认识她，她跟里头的小伙长得像，龙凤胎，名字也好记，一个多多一个朵朵 “朵朵来了啊，我给你叫人去” “谢了叔，还是您热情”从包里拿出颗糖放在门卫叔叔办公的木桌上 不一会钱多多出来了，穿着钢铁厂的灰色棉袄服“朵朵你咋来了”开心念叨“我马上就要放假了” 她放下背篓，从蓝色布包里拿出用油纸口袋裹了一层的铁饭盒“昨天爸和叔他们去山上捡柴遇上野猪，我跟奶去街上卖了四百五十块钱，这不，今天熬得油渣和回锅肉给你送来，还是热的，可以趁热尝尝，晚上冷了你就只有闷在饭里吃” 他打开盒盖，用手捻了一块肉片进嘴里嚼“味道真不错，一看就是奶的厨艺” 钱朵朵从兜里摸出一小盒雪花膏放在钱多多兜里“雪花膏，防冻疮的，你手上脸上都起干皮了也不自己买着擦，身上又不是没钱” 钱多多吃了三块回锅肉，又嚼了几个油渣进肚“难得买，钱没怎么用，我每月五块钱，现在宿舍楼还有几十块钱呢” 除了必要与同事一起出去吃饭各给各，他就不怎么花钱 刘师傅也是看重他勤劳朴实上进，不抽烟不喝酒，打算给他介绍对象被他拒绝了，现在他马上当技术小队长，会涨十块钱 “背篓里还有什么？” “给兰花姐的肉，昨天我们去买布她送了我两双皮鞋，你看，今天我脚下的这双皮靴就是她送的” 钱多多找了块树桩擦带油的手指“兰花姐对你可真好，每次过年给红包给你十块，给我就五块，她缺心眼还偏心” 钱朵朵背好背篓，嫌弃的看他不爱卫生的神操作“不准说兰花姐坏话，能给你红包就不错了” 钱多多见妹妹要走他也不吐槽“我还有一个月半就放年假，你想要什么，哥给你买，你的学费钱够了吗，我马上要涨十块钱，昨日已经宣布我是技术部小队长，以后每个月工资六十块” 钱朵朵算了算她老妈那儿的钱，大差不差有一千多，她哥的工资她从没用过，老妈全部攒着“够了，你这两年的钱我们都没用，一千块钱肯定是有的，只要考上大学除伙食是自己开销，学校也会补助伙食费，所以我够的，对了，家里在张罗盖房子的事情，昨日卖的猪肉钱还有之前大家存的，各家分去三百盖房子，图纸我抄的书店建筑那些图案，小叔他们选中了其中两张修葺，我翻了我这十几年的私房钱，有好几百打算在这一年半做点生意，具体的就不跟你说了，你放假回来帮忙就行” 做生意？！！！！！“妹妹，你要做啥生意啊，我房间床底也有一百七十多块，你拿去用吧” 钱朵朵拍拍钱多多的肩膀“哥，你放心，虽然你不爱卫生脏兮兮的，但是我绝不嫌弃你，你的新被子新衣服新裤子我都给你打点好了，还有你的房间，包括你的房子我都会帮你挣到” 钱多多“.........................” “我不要你给我画饼，你的房子哥会为你买” “钱多多，你就看好了，我钱朵朵靠自己也能赢天下” 从门口出来的吴大勇“..................” 可就两孩子互相吹牛逼吹的还起劲儿 两人见到吴大勇，齐齐喊“姐夫好” 三年间，吴大勇从财务科科长升到钢铁厂厂长位置，说话脾性未变，一如既往对他们温和 “快下雪了，你俩在大门口不嫌冷啊” 两兄妹讪笑，钱朵朵弯腰从背篓拿出用黑塑料袋装的五花肉肉“正好遇上姐夫，省了我多走几步路，这是野猪肉，昨天在山上打的” 吴大勇自然接过“不去你姐那儿坐坐” 钱朵朵提着空背篓放在背上 “不去了，昨日才见，相爱的人有些距离才会产生美，多多，姐夫，我还要去书店看书，再见” 钱多多也向吴大勇告辞回厂里 吴大勇长相文质彬彬，笑起来温文尔雅，由于李兰花对他们兄妹俩偏爱，他也爱屋及乌“多多，好好干，姐夫很看好你” “嗯，姐夫，我会的” 吴大勇戴上防寒帽和手套骑上自行车去接他女儿吴佳佳，读三年级，今天周五，放学放的早 接到女儿就带她到李兰花店里 “兰花” “妈妈” 两父女同时叫醒趴在柜台算账的李兰花 “佳佳，放学啦，过来，我抱抱” 吴佳佳跑进李兰花怀里，李兰花抱紧还在她腰间高的小女孩，这几年没白养 孩子小没啥心眼，多花点耐心在她身上她会懂的谁对她好，朝夕相处，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懂善与恶 李兰花性子好，对吴佳佳既当了慈母与严母两个角色，吴佳佳听话，最开始不理会她，后来越来越黏她 “你提的什么？” 吴大勇一手提着吴佳佳的书包，一手提着肉 “在厂门口遇上朵朵，她给的野猪肉，见到我就不想多走” “唉居然不过来看看我”李兰花摸摸吴佳佳的手，有点凉，把热水袋给吴佳佳“宝贝，抱着暖暖手，你这小脸冻的红彤彤的，你围巾呢” 吴佳佳抱着热水袋就不放手了，吸吸鼻涕“在书包里” “你们父女俩可以的，一个懒一个没眼力见” 吴大勇把肉放在柜台上，拿出吴佳佳包里的围巾套在闺女脖子上“她自己懒可不能怨我” 吴佳佳傻呵呵笑“怪我怪我” 李兰花见街上行人越来越少，天空飘起雪花，瞅店铺东西把余下的衣架子收拾完整，再到柜台上看袋子里的肉“这肉可真好，肥瘦相间，佳佳最爱吃的部位，还是你高祖祖心疼你” 吴佳佳嘟嘟嘴“朵姐最好，是她送来的” 李兰花笑了“她叫我姐你又叫她姐，嗯？辈分可不是你这么瞎喊的” “此姐非彼姐，‘朵姐’是领头班子称呼，我和三儿的老大，朵姐” 李兰花对辈分问题不太在意，知道朵朵那妮子臭美，说佳佳叫她小姨显老教着在外头要喊姐姐，孩子小叫多了就习惯，大人最开始没太注意，后面想起乱了辈分，孩子们叫顺口改不过来，按理李金菊大嫂的孩子钱三儿，佳佳应该称呼一句小叔叔，可是三儿比佳佳还小，两小孩见面也是弟弟姐姐的叫，他们索性就不管这乱七八糟的称呼，只要一大家子感情好就行了 “随你叫吧，这肉啊是你高祖祖分的，你朵姐干的最多活就是给你高奶奶跑腿” “才不是呢” 吴佳佳一本正经大声反驳，她朵姐可不是跑腿的人，她朵姐对她可好了，陪她学习做作业，还给她讲题，平时还和她一起玩，她的其他表姐堂姐对她就完全是一种敷衍 李兰花本就是开玩笑，知道她护朵朵紧，逗小孩子玩呢 第四章 借钱买房 家里的练习题做完，钱朵朵在老城南街书店买了几本英语练习册和两本不同释义翻译词典放进小背篓，没往大南村方向走而是迈动大步伐往湘城北街方向去 北街属于新城，人流量少，这边最突出的是个商场，三层楼，而街道左右有新建商铺，一座座整理并排 北街——她总觉得这边会发展起来，道路地宽，路面一直在翻修，有三处工地被围栏圈起来建工，占地还特别宽广 她看中的是小商场门口的一家铺面出售 商场前台的服务员是个气质型大姐“你好美丽的女士，我想问问门口那空着出售的铺面是谁家的，怎样可以联系？” 有些人天生做一种职位久了莫名生出一种优越感，其实就是个服务员，钱朵朵见过太多人的嘴脸，菜市场大妈大婶多的很，所以她才会加个‘美丽’修饰词 柜台大姐见问话的是个小姑娘，长的白白净净，穿的衣服虽然陈旧，好在脚下是双崭新皮靴，人、事、物美丽，她的语气自然热情些 “小同志你好，你是问大门口哪家铺子呢？” “出去商场门口右边第三家铺面” 第一家是卖鞋店，第二家卖毛线毛衣等贴身衣物 柜台大姐走到商场大门看“第三家铺面是在出售，跟第一第二家同一个老板，这里房子修建没几年，后来他们见生意不好人也不多，就打算把房子卖了撤离” “谢谢啊，美丽的姐姐，很高兴您能为我解惑，您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姐姐” 柜台大姐捂着嘴笑“你这小姑娘嘴可真甜” 柜台大姐平时没事儿闲的很！跟着钱朵朵去第二家卖毛衣店问问老板联系方式 毛衣店老板是个老大姐，四十三岁，正和她老公坐在一起烤火 钱朵朵与夫妻俩说她来目的 老大姐的老公热心肠，在他们柜台底下找出一个本子翻阅“这就是那老板的电话号码，你看看打得通不” 他们毛衣店里没安座机，商场柜台那儿有一台，柜台大姐大方道“我借你打，你问问吧” 老大姐插话道：“我们是去年买的铺子，正好我织毛衣手艺不错，所以就想开个铺面赚点生活费，当时我们买成二百，铺子不大，就你们看到这十几平米隔了个两平米做卫生间，卫生间旁有个小楼梯，楼上可以摆张床和衣柜等小家具，不宽敞也不拥挤”他们去年买成二百，乡下盖房子也就三四百，小小十几平米店铺就这么贵，唉，钱不好挣！ 钱朵朵在柜台大姐那里打完电话，老板不一会儿就骑自行车过来了，是个中年大叔，身材高大、啤酒肚，脖子上挂着一根金项链，妥妥暴发户，说话带着都城口音“小苏啊，好久不见” 小苏叫的柜台大姐，柜台大姐礼貌向暴发户问好“你好，金老板” “是你这小姑娘给我打电话的？” 钱朵朵大方让他打量，微笑点头“您好，金老板，是苏姐借我座机给您打的，想问问您家第三家铺面怎么卖，听您口音是从京都过来的吧，我也打算后年考学校到京都呢” 作为买卖双方第一步就是拉进关系，整点客套话，钱朵朵百试百灵 “哟，还要考大学呢，我是从京都来的，本来想搞个房产，结果整了几年还没人气”金老板开始絮絮叨叨说一大通 她要求看铺面，金老板拿出钥匙给她开门“铺面就还有三套没出手，对面街道还有个院子，等卖完我就走，我老婆儿子天天吹我回去，可房子我又不放心给别人代卖，万一坑我咋办，我又不是你们湘城本地人” 第三套铺面与前两家差不多格局，楼上楼下，两个小层，都是十五平米左右，多出的厕所跟前两家不一样，一楼里头有个后门，打开之后有块空地，就三平方米小院，厕所就安在空地左角，楼梯在右角。 “金老板，既然您想早日脱手房子，您就说价吧，适合我就买，不适合我再看看其他家” 金老板瞧钱朵朵说话大方，可年龄还小能做主吗 “小姑娘，你能做主买房吗，这上百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能，金老板，我都是十七八岁大姑娘，不小了，我妈这个年纪都快生我了，金老板，您就说数，大不了贵了我不买就是嘛” 金老板还是有点不相信她的话，从上到下审查小姑娘，衣着不咋样，态度却坦荡大方，话术精准，让他有点一时摸不准头脑 “我也不框你，刚修好一间铺面我卖给他们都是二百，现在我想快点出手，可以便宜你二十，一百八卖给你” 钱朵朵没回话转移话题“金老板你刚说你对面有个院子还在出售” 金老板点点头“有个院子，两小层带院，两百平米左右” 钱朵朵听后心动“您卖多少钱啊” 金老板不假思索开口“五百八” 对面街道，钱朵朵站在铺店门口望着对面街道，几十米宽，对面有一片简陋之极的清水房铺面，最边上有几处工地，不知在建什么，最显眼的就是铺子后面的一片住宅区，里头一排排落座带院的小洋楼，特别漂亮 里头已经有人装修入住，但还是很多房子空着，因为很多家庭不敢冒险把存了几十年的钱买一座冰冷的房子 “金老板，我也跟您真心交个底儿，铺子的钱我给的出，但是你那院子的钱我给不出，我还想买你的院子，我身上只带了四百块，你能一起便宜点吗” 金老板“……………” 这让他好为难“小姑娘，我敬你实诚，你就不能只买铺子，而且你都没见那小院，不喜欢咋整，钱我也知道很辛苦才能攒到啊” 她不干，她就想要 金老板认真问“姑娘您真想买？” “真的，金老板，万个真心，我都想把你剩的两个铺子全买了，让您赶紧回家与嫂子他们团聚呢” 金老板仔细盘算了下，这几年他也赚了不少钱。当年每个铺面成本价也就八十，那时正好有一批施工团队，开的工钱20块钱一个月，一间铺面一个月就能建设完成，材料费一间三十几块钱，加起来他也就花了八十多块钱的人工材料费，地是当地政府免费批的，让他们房产商人拉动经济发展，给他们送礼打点也就百十来块钱的事情搞定人情世故 房子纯利润是翻倍的，金老板想了很久做出最大让步，他也很想快点回京都，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实在是又闷又无聊 钱朵朵知道他在细细盘算，也不打扰他，她也是抱着试试态度，实在不行她就买个铺面 “小姑娘，我算了下，你要是真心要我剩下的三个铺面和对面院子，我就给你最低的价格，当然我不可能一点不赚，八百块，三个铺面和对面院子都给你，钱我要现结，一分不少，若是你要铺子，一百五一间，不能再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到手我立马回去，姑娘你考虑考虑” 八百块，把她卖了也没有，她就四百六十七，多多床底下一百多也不够，也就只有奶那里的钱。不行，奶那里不能动，家里刚用了九百多，她奶心疼的都在偷偷哭，这是他们家存了四五十年才有那么点钱 看来只有去兰花姐那里借了 “另外两家铺子在哪儿” “你隔壁第四间，还有一间在对面街道，离院子不远，就是圈出建筑工地旁边斜对面第一家” 建筑工地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修什么，只是看着工人很多 钱朵朵提出看看院子，金老板把铺子锁上，推着自行车带她去看院子，是住宅区里头的小洋楼，房子占地面积只有两百平米，两层楼房，一层围墙围住的院子，栽种许多花草，她见过这种院子楼房，是中式庭院别墅，建筑文学上画了好多类似的房屋图稿 大院门安的是铁栅栏门，门窗都用了上好的材料安装，只是里头空空荡荡的清水房 然后带她去看了第三间铺子，铺子呼应庭院这边的小高层格局，两层式；后院两米宽，三米长，楼梯在旁侧 这第三间铺子比对面商场那边的铺子要大的多，两层共两百多平方米“金老板，我买，八百成交，您爽快我也爽快，你的证件带齐了吗” “你确定啊，姑娘，八百啊” 钱朵朵慎重点头“我确定，不过您得跟我走一趟，我得去我姐那借四百块，他们家住在南街，走路要二十分左右，正好我姐夫是钢铁厂厂长，他有些声望，让他见证再适合不过，您也可以叫人陪同” 金城里他一个外地人在这边呆了三年，都是酒场逢场作戏的不值得深交“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怕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说的也是，她这身高在女生堆儿里算高，但与金老板比起来确实不足为惧，他的体格一手臂就能把她提起来“行，我等你去取证件，然后你跟我去拿钱” 金老板挠挠头，他第一次见如此大胆的小姑娘 他回宾馆取证件，骑着自行车载着钱朵朵指的方向驶去，本来他话特别多，可现在他紧闭嘴唇，小姑娘比他还会讲话，一句一个坑他怕掉坑里出不来 钱朵朵想的是今天周五，佳佳放学的早，兰花姐和姐夫应该在家里陪佳佳 李兰花一家现在住在南街集市对面的家属院，钱朵朵经常来家属院，门卫大叔识得她，钱朵朵向门外亲切打声招呼就带着金老板进去 金老板见是正经家属院就松了口气，他真怕这小姑娘是什么间谍拐子 李兰花他们家住第五幢院楼，推开院门进去，她耳朵灵，听到吴佳佳嘻嘻笑笑的声音 门没关，她敲门“姐，是我，有事儿找你” 她跟回自己家似的找了双拖鞋鞋出来穿上，又给金老板找了双男拖鞋“金老板，别客气，快进来，您是老板，我是小弟，您别怕哈” 金老板“……………” 吴大勇与李兰花一左一右坐在吴佳佳身边，看她做题 李兰花识字不多，吴佳佳指字给她认识，李兰花读错了，吴佳佳正笑话她 “少得意，你妈小学都没上过，跟我有什么好比的” 吴佳佳认真说道“我也不会真的笑话你” 三人听声音寻去“朵朵，你咋来了” 吴佳佳最先起身去抱钱朵朵“朵姐，你来啦，哎呀。想你你就出现，可真是缘分” “小丫头，你这嘴是抹了蜜吗，这么甜” 钱朵朵开门见山道“姐，姐夫，我是过来找你们借五百块钱，我要买房，这是金老板，他的房子在北街，我手里钱不够，明年年底还你们” “你们好，我是金城里，这是我的证件” 吴大勇客气又认真的翻看金老板的证件“你是京都的” “是，京都京西城的” 李兰花转身去楼上拿下一个布包，钱朵朵知道，那里刚好装了五百块钱 她从棉袄内口拿出四百块，数了一百又揣回兜里 “我身上有四百，留了一百我打算开春后买鸡崽鸭崽养，三个月后就可以拿到铺子上卖，年底应该能赚很多，到时候我把借你们的五百还给你们” 李兰花笑笑“姐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从小朵朵就是有主意的 这几年相处下来吴大勇深刻认知钱朵朵是个经商头脑发达的天才，有勇有谋，她胆子真的很大，他们买房都要再三考察，万一遇上骗子人财两空，可能还会没命，她可倒好，直接把人带在身边，往家里领 金老板知道他们都有警惕探查意识，说道“今日我算遇上对手，小姑娘说话一套一套，把我都说的晕头转向，跟她来拿钱我也有害怕心思，心想是不是间谍是不是拉我入水，我一路上都没敢说话，想的思绪乱七八糟，还好她带我来的家属院，若是筒子楼或巷子，我是进都不敢进” 吴佳佳听的一知半解“我姐姐好厉害啊，这都能把你吓着” 钱朵朵当着金老板的面点清八百块钱“不多不少八百块” 吴大勇检查了金老板的证件，叫他们等等，他打算去叫夏局长过来公证 公安局的局长也住在家属院，今天周五，家里孩子放学早，大人也会特列回家陪孩子 没隔一会吴大勇带来了一群人 钱朵朵小声说“走在第一位是湘城本地公安局局长夏局长”是她老妈的差了不知多远的隔壁老哥，当初多多工作就是用的他名声进的钢铁厂 “第二位是土地局的李局长” “第三位不认识”白发苍苍的老头 “第四位是湘城执法队大队长，贺队长” “第五位不认识，新面孔”一张相貌出奇英俊，一众绿叶带红花，显眼又奇怪 金老板“……………” 钱朵朵对着他们咧嘴笑，眼睛弯弯笑的甜，根据年龄喊叔叔们好，爷爷好，哥哥好 吴佳佳也露齿发笑跟着她叫着叔叔们好，爷爷好，哥哥好 金老板已自闭，这小丫头面子还真大啊 钱朵朵要是金老板内心所想，一定解释他们跟她毫无关系，纯属看在姐夫面子上来凑热闹 率先开口的是夏局长“小朵朵，好胆量啊” 他走到钱朵朵面前拍拍她脑袋，一个人单枪匹马揣一兜钱出来闲逛，不愧是蔡老头带出来的人“你蔡爷爷可好” “呵呵，蔡爷爷好得很，我也是头脑发热，一时兴起做了这个决定” 贺队长指着金城里问她“要是他是坏人，你可能人财两失” 她认真扫视五大三粗的金城里回答贺队长的话“贺叔，金老板身材高大却手脚笨拙，要是他是坏人也是我先把他打趴下” 金城里“...........”还能这么吹牛的？ 夏局长爽朗一笑对贺队长说“钱丫头是我远房侄女，你别看她娇娇小小，拳脚功夫你与她比怕是你还不如她” 贺队长好奇追问夏局长什么意思，笑话，她一个毛孩子，什么叫他不如她 吴大勇也问李兰花，夏局长说的什么意思 李兰花简单解释“她蔡爷爷以前当过兵打过仗，多多和朵朵从小身体素质好全是因为蔡爷爷在训练培养他们” 吴大勇一脸疑惑“看不出来啊” 李兰花捂嘴笑“我也看不出来，没见那丫头耍过一招半式” 夏局长转移话题问起金城里，幸好金城里是正儿八经商人，不然指不定见了他们打哆嗦 在他们各个审视目光中，钱朵朵大手一挥，拿着笔在干净的白纸上写起文案，京西城xxxx金城里，身份证xxxx名下湘城北街3，4号店铺，北街庭院6号庭院宅院两百平米，180号店铺卖…………… 甲方签名 乙方签名 金老板和钱朵朵各自签下大名，盖上红印 他们签了三分合同，一分给了土地局备案，一份她自己放着 另一份金老板没要，他以后不会再回这里，拿着也没啥用，钱朵朵就给了公安局，让他留一份备案，万一房产纠纷她能报警不是 金老板拿钱放进包里，把四处房产的钥匙给她，然后骑着自行车向钱朵朵挥挥手“小姑娘，您厉害，有缘再见啦” 夏局长他们与吴大勇说了几句钢铁厂的事儿就齐齐离开 钱朵朵把钥匙放进背篼里，向李兰花他们挥手告别“姐，姐夫，我先回去了，谢谢姐夫今天帮忙” 她低眸对吴佳佳说“佳佳，放假自己回村儿哈，我就不来亲自迎接您这位贵客，回家知道路撒” “知道，朵姐，回村儿的路我闭上眼都能走” “呵呵，瞎得瑟” 吴佳佳不舍得送她出大门口十步路再转身跑回去 李兰花握住吴大勇的手“谢谢你相信我，也谢谢你相信朵朵” 吴大勇跟李兰花结婚过日子原本是出于同情，再是倾心，她温柔贤惠，与她前妻性子差很多 他也不是说三道四的长舌夫，但他前妻与他离婚，是他提出来的，包括佳佳也是主动跟着他 他前妻势利，花钱大手大脚，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说话也是全凭自己喜好，佳佳在学校生病她也不管，自顾自己打麻将，每次放学都是他老爸去接。前妻外面输了钱回来就是翻箱倒柜找钱从不问佳佳吃了什么过的好不好，嘴里念的都是她娘家侄儿好，花钱给她娘家侄儿买东西，也不知她是缺心眼还是啥，自己生的不管，老是想着别家的孩子，还念着她要生儿子，生儿防老这些老观念。时间久而久之吴大勇觉得她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疯女人，也不知他当初怎么会同意和她结婚，是他眼睛敷了屎，常常他一再反问自己。遇上李兰花是个缘分，一眼见她，她泪眼婆娑伤心欲绝，出于好意他关心她，在后来几次街上碰见，他跟她招呼请她吃饭，久而久之李兰花也越发看他目光不一样，有纠结有惶恐有欲望有无助，很复杂！他也想过很久，最终他鼓起勇气告诉他身份与家庭背景，不介意他有孩子他们就搭伙过日子，李兰花没思考就一股脑答应，他看在眼里，兰花对孩子有耐心，说话轻声细语，佳佳任性的时候她也会跟她讲道理，佳佳做的好，她会毫不吝啬夸赞 “嗯，你是我老婆呀，她是你妹妹，我肯定相信你也会相信你妹妹，且朵朵光明磊落，就算她把钱用了不还我也不会跟她计较” “朵朵说明年年底还就是明年年底，我相信她” 吴大勇在李兰花脸颊留下一吻“傻，你都这么信任，我肯定也百分之百信任，你是我老婆，我的就是你的，人是你的，钱也是你的” 李兰花被吴大勇一番表白羞红了脸 矮小的吴佳佳站在他们脚跟前，仰着头看他们一脸不高兴“那我呢” 李兰花弯腰把吴佳佳抱起来“哎呀，闺女，长了点肉了，你也是我的，我是你妈，我肯定也要你咯” 吴佳佳抱住李兰花的脖子，趴在她怀里“妈妈，我要比爸爸重要” 李兰花知道小丫头爱吃醋“嗯，我的佳佳肯定比她爸爸重要，以后我还得靠你养老呢，你才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说过的话不许反悔” “不反悔，除了你不是我生的，你身上哪一件不是我给你捯饬的，你头发妈妈给你梳，澡也是妈妈给你洗，你别老想多，你老妈我很爱你，比爱你爸爸还爱你，别吃你爸爸的醋” 吴佳佳不是她生的，五岁跟她，哪家人都知道，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好说，何况他们家开明 “妈妈，你才不老，可年轻可漂亮了” 吴大勇心疼李兰花手酸，让她放下佳佳“好啦，丫头，快下来” 吴佳佳心疼摸着李兰花的手臂，惹的李兰花发笑“得了，自己去玩，我跟你爸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听到红烧肉吴佳佳开心飞起，她最爱红烧肉 第五章 商业宏图 回大南村路上遇上同村人，都会笑着打招呼 葛老太经常和高老太去集市卖东西，今天她去集市卖干货路过车站遇到她大儿子一家回村，可把她高兴坏了 钱朵朵和葛老太打完招呼率先大步朝前走 葛老太孙女李丽秋小声问“奶，她是谁啊” “咱村里钱大龙二房的家的小闺女，是个讨喜的小姑娘”也是他们村里吉祥娃娃龙凤胎，谁家都喜欢，关键长相实在是村里孩子中模样最出挑最周正的闺女 “我看她年龄不大，是家里穷没钱读书吗” 葛老太无奈的看她大孙女一眼继续走路“秋丫头，朵朵丫头聪明，他们家全都宠她的紧，家里条件不算差的，她比你小，你当姐姐的该是做好榜样心疼妹妹才是” “谁是她姐姐，没读书能聪明到哪里去，就剩张脸好看而已”越说越酸，她咋长的那么好看 “她在读书自学，明年就会考大学呢” “什么自学考大学，奶，你居然信她？”说大话，还自学考大学，太自恋了吧，想着李丽秋对一面之缘的钱朵朵越来越不喜欢 李丽秋的父母没插话，认为闺女说的有些道理，就这村里条件自学考大学，真是异想天开 ———————— 钱朵朵回到家里把背篓放进柴房裹紧大衣进了堂屋 他们全窝在大堂屋缝制衣服被套 “朵朵回来啦” “回来啦回来啦” 她走路走的多身上热热火火的 高老太问她“见到你哥，他咋样” “就那样呗，能吃能喝能跳”她三天两回见他，没啥感觉 她爹妈一年半载都没主动去看过，都是逢年过节钱多多自己嘻嘻哈哈走回来，至于多多涨工资这事儿她是不会当着大家面儿说，她还不至于缺心眼到这种地步，看了她们手里的活计，针线她不会，宰鸡宰鸭她倒是能一菜刀下去，这‘凶狠’技术还得是蔡爷爷教的 钱家有三个闺女，钱家老两口最喜欢幺孙女，另外两个嫁出去孙女他俩都快忘了长相，每次看到朵朵，钱大龙他就仿佛看到他老妈年轻时候的模样，温柔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钱朵朵回到房间，把昨天买的东西拿出来分好提给李金菊和陈露 “大婶，小婶，这是昨天我和奶在卖完猪肉后买的东西，雪花膏擦脸擦手的，都给你们分好了，你们待会自己拿回房间” 放在李金菊和陈露手肘旁，她就靠坐在高老太身边“奶，我给你放房间去了，自己记得用和吃，别放霉了丢了可惜”又回头跟她爷说“爷，您也必须吃，要想活到九十九，糖果零食少不了” 钱大龙对旁人讲话都是硬邦邦的，除了对他孙女每每说话咧着嘴“嘿嘿，行，还是朵朵贴心” 李金菊与陈露都开口跟她道谢 钱朵朵说道“奶奶大方，都是奶的钱，我就跑个腿儿，这十里八乡都知道我专为我奶跑腿儿的” 高老太轻拍了她背“少吹牛，赶紧跟你爷剪料子，针线不会，剪布总可以，我去做晚饭” 高老太进厨房准备晚上的吃食，将就着中午的骨头汤，再参了水进去熬一锅，一半的肉都做了香肠腊肉，剩二十斤这几日把它吃完，今晚打算弄个红烧肉，人口多，饭量大，二十斤肉他们最多两三天就吃的精光 钱朵朵学着钱大龙手势量尺寸裁剪，没弄几下摸进厨房 高老太见她探头探脑的“干啥呢，鬼鬼祟祟的” 钱朵朵看了看门口方向，打开出发灯闸，轻轻关上厨房门 “丫头，你中邪啦” 高老太见她猥琐的像个偷贼 钱朵朵从军大衣内包拿出四串钥匙 “在哪儿捡的钥匙，还四串？？？” 钱朵朵拉高老太往厨房里侧走“这是房子的钥匙，湘城北街的，三个铺子，一个小洋楼” 高老太也跟着小声说“哪个的？”咋会在朵朵手里啊 钱朵朵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给她眨呀眨 高老太不信 钱朵朵又从兜里掏出书面证据“奶，虽然你没读过书，不识字，但是我的名字你记得吧，看这里，钱朵朵，我的” 高老太小心拿过纸张使劲儿看钱朵朵三个字还真是她朵朵的名字 高老太小心折叠好，亲自放回她兜里“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今天我去复习资料，脑子发热就去找买主买上了” “多少钱？” 钱朵朵比了个手势 高老太倒吸一口气，她房里的钱她知道，朵朵没拿，她身上有小金库她也知道，但是决计不会有这么多，她跟老头子存了四十多年也才一千块钱，八百块，朵朵从小存也不会有这么快 “你妈给的” 钱朵朵摇头“老妈那儿的钱留着我当学费，我不会用的” 见高老太呼吸急促，她赶紧说道“我兜里有四百多，找兰花姐借了五百，我当着姐夫吴大勇的面儿说明年年底还她五百，剩下一百多我打算开春后买小鸡小鸭崽崽，养几个月咱就拿到铺子里卖” 高老太直接上手掐钱朵朵腰间的软肉 “嘶嘶，疼疼疼，奶，松手” 钱朵朵扭着身子，躲她奶的魔爪 “你个死丫头，你要吓死我，借钱，一借借五百，你是不是疯啦” 高老太眼睛睁大，朵朵比她个儿高，她踮起脚也才差不多齐平，她怒视钱朵朵 钱朵朵“...........” 她尴尬别过后脑袋，坐在灶口板凳上，远离高老太目光 高老太打开厨房门，钱朵朵起身拉住她“干嘛呀，奶，快做饭呢” 高老太瞪她一眼“去拿钱，还给李兰花” “哎呀，别” 钱朵朵把门关上，拉着她奶往里侧靠“奶，你相信我，李姐钱会还上的，关键你要相信我，后山不是有地嘛，咱圈块围栏，开春后我就去买小鸡小鸭回来养，买个上百只，养三个月我们就拿到铺子上卖，我们三家铺子，在新城正街，门牌三号四号。北街人气还不是很高，但是根据人口局势还有政策，我感觉北街新城会繁荣起来，而且现在经商的人还很少，我们卖肉是天时地利人和” 她尽量把利弊分析清除，一字一句把自己的观点说给高老太听 “你没注意看新城正在大力建设房产项目吗，那边施工地就有好几处，时不时就有车辆进出工地，下来的人我远远瞅过，不是西装打领带就是绿色军装人物，你想想，什么样的施工单位有西装领带、军人来来回回出入啊，还有四轮车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啊，而且那边正街住宅全部划分洋楼别墅的，家属院牛逼，但是别墅区可是有钱的主儿才能住上，商业规划整齐统一，警察也往新城搬，你懂新城局势了撒。你仔细想想南街老城，人口众多，筒子楼密密麻麻，买个菜都废力废鞋，去年夏天我穿个布鞋买菜，鞋子被迫踩掉，搞的我打个光脚回村儿，还有每年夏季发大水，菜市场、筒子楼都被淹，要是你是领导，你住在老城，你想搬家不” 高老太认真听完，双手摩擦，脑子不停思考，她一言不发的开始洗菜切肉腌肉 钱朵朵“还生气呢？？？？” 高老太斜了她一眼“你应该早点跟我商量，包括借钱的事儿” “我这不是怕您心疼钱嘛，修房子的事儿你都偷偷为花了九百块钱抹眼泪，再跟您说我要花一千多，恐怕您这段时日睡觉都睡得不踏实，原本价格不止这么点，也是讲了一阵价格，那人一个人守在这里卖房，老婆儿子都在京城，急需脱手，就狠心全部降价卖，我本来就买一个铺子不打算借钱，可逛了房子脑热一热，全买了” 她加柴放进灶洞里“这件事要跟叔婶他们说不？” 高老太打料烧油，动作麻利 “你的东西，想说就说，她们也甭想惦记，你一个小辈也没义务跟他们事事报备，又没花他们一分钱，何况你自己还欠一屁股债” 钱朵朵“...............” 堂屋里的人都在加紧做新衣，望向厨房，祖孙俩今日做菜还紧闭厨房门，不怕熏的慌吗 夏月手指灵活穿线缝补，暼了眼厨房方向，看来闺女出去一趟有事情发生，也不知道祖孙俩在里头嘀嘀咕咕说什么 不一会饭菜做好，钱朵朵喊他们收拾桌椅准备开饭 大家热热闹闹用了晚饭，手里的活放在一边，围着洗脸盆排队洗脸再是洗脚 李金菊与陈露都拿出雪花膏抹点脸上，防止干皮 钱朵朵洗完脚穿上鞋回房间，从兜里摸出钥匙和房产收据放进她的钱盒里 不一会她爸妈进来了 “爸妈，你俩咋来了” 夏月看她手里的木盒“你说呢” 钱朵朵指使她爸钱富贵关门 钱富贵转身两步准备关门，被门口的高老太钱老爷齐刷刷站在门口吓一大跳“哎哟，妈，你们咋不出声，吓死我了” “我是你妈，还能把你吓死？” 高老太没好气的走进来，白他一眼，等钱老爷子也进来，高老太反手把门关上并反锁 钱富贵“.............” 钱朵朵眼睛贼溜溜转动，这是要开批斗大会？针对对象肯定是——她! 爷爷跟来想必奶奶跟他说了她去湘城做的事，她爸进来肯定是她妈也跟她爸说了.................好好好 具体事情除了奶，另外三人都不知真实情况 见他们四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如钜刀割裂般注视她，她微微一笑靠在陈旧破败窗口边，修剪整洁的指尖按在桌沿，大脑快速理一遍说辞再缓缓讲述今天她去街上做的事情 大家听听后沉默半晌 夏月鼻子快拧在一起“闺女，不是说一个铺子吗，你咋这么贪”还外债五百，五百他们得存好几年才能攒到啊 钱朵朵淡定跟他们说：“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能鼠目寸光，拘泥一处” “你说的什么道理，我听不懂”说着夏月心急“你说买房就买房，妈不反对，可咋还欠钱呢，五百块，呜呜，你咋就不说声呢” 见她妈说着说着快哭的表情钱朵朵剥了颗果糖塞进夏月嘴里“老妈，淡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件事只会成功不会失败，就算生意不好做我也可以把房子卖掉再把钱还给兰花姐，不管怎样你们没有任何损失，你仔细好好想想，别瞎想着急好不” 夏月“.........”好像很有道理 高老太瞅瞅老二媳妇，她这儿媳妇比起大儿媳妇，实在单‘蠢’了些，好在事事都有朵朵出主意，村里人长舌妇居多，说姑娘就是赔钱货，背后嘀嘀咕咕说他们全家都有病不宠孙子宠孙女，养成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衣服吃食全给她最好的，尤其关于朵朵读书考大学这件事情村里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们家笑话，高老太很少与他们争论，多数是大儿媳妇李金菊出去和他们掰扯几句，骂的脸红心跳地再回家，但钱家人一致相信他们朵朵一定能考上大学，没有为什么，就是盲目十足的相信 钱朵朵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拿出铅笔和草稿本开始写她宏图霸业，想到这件事是瞒不住，开口跟她爸说“爸，你去叫大叔小叔他们过来，我给你们分析商业版图，怎么才能挣更多的钱” 高老太不愿意“不叫，那都是你的钱” 钱朵朵笑起来，她奶真是一点不想装样子 “奶奶，我心里有数，放心哈，爸你去叫他们过来”大叔小叔对她都不错，她带他们赚钱是应该的 钱富贵看他妈一眼，又看她闺女给他使眼色，叹口气出门叫大房三房的人 不一会儿大房三房的人来了，钱三儿还没睡，小身板钻进人堆靠在钱朵朵身上 “姐姐” 钱朵朵摸摸钱三儿圆脑袋，从抽屉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他手里“三儿，你先回去吃，我跟长辈们说会儿话” 钱三儿手小，双手捧住糖果放进口袋里，小嘴笑成菊花“哇哦，好多，好多，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钱富有钱富强两夫妻进来见老爹老娘盯着他们“爸妈，咋的了，这么看着我们”大晚上怪吓人的 钱朵朵见人到齐了，简单跟他们说了她买房子和铺子的事情，没有像高老太和她父母那样解释半天，毕竟她花的钱都是她自己的，她是通知而不是与他们商量 没等他们消化完她开始拿着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耐心讲解 “关于赚钱方式很简单——养殖，我们现在的小鸡小鸭仔1块5一只，要是去往偏远的地方购买大概是5毛到8毛一只，你们仔细听，我给你们打比方，以鸡来参照，我就打个一元五的价格，我一百元能买66-68只小仔，而长大的它们大概一只体重是3到6斤左右不等，平均算3.5斤，66只成熟的鸡，鸡肉市场价差不多二块五到四块一斤肉，我打个3元一斤肉，相当于3块x4.5再x66就是891块钱” “这891就是我们最终赚的钱，除去我投的100元买66只仔，最后我们的利润是791，但是这个利润还得减去中间生活开销费用，不过我暂且不与你们说那么复杂”接着继续道“再来想我们每天收到一颗蛋，蛋我们卖2毛一颗，我算最低的量三个月只有66颗蛋，那么我们66x0.2就是13.2元，最后我们的纯利润是804.2元，这就是三到四个月我们赚的钱，然后我们会在陆续赚的钱当中抽取200拿去再去收购鸡仔，然后按照我第一步骤，利滚利，钱滚钱，当然中间我们自己的鸡也会产蛋孵鸡仔，所以一旦生产链做起来，明年底后我们赚的钱会更多，包括以后” 她说的口干舌燥，找了杯子喝水，陈露站在前面抢先拿杯子为她倒水 钱朵朵“........”她这小婶看来是听懂了，殷勤不少啊 房间安静好一阵，大家听的认真，特别是听她说到赚钱，他们呼吸都急促起来 夏月昂首挺胸，闺女就是厉害，她这个当妈的也倍有面儿 钱富贵也不自觉尾巴翘起来，这是他养的闺女呢 钱富有和钱富强摩拳擦掌，他们脑袋榆木了点但不傻，侄女儿又写又画的，一字一句慢慢跟他们分析，他们满脑子都是鸡仔鸭仔，钱钱钱 钱富有钱富强激动的说“朵朵，我们跟你干，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他们身边的李金菊陈露也附和“朵朵，我们都听你的” 钱朵朵喝了一大口水，陈露再给她倒被她拒绝“小婶，不用啦，晚上喝太多容易上厕所” 草稿本翻到新的一页她说“你们是我亲人，但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何况我们还隔了辈，我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初期就是照看养殖场，喂糟糠野菜都行，钱我会自己出，我可以给你们分利，至于怎么分我还不清楚，要看我们净赚的利润，后期赚了钱后我还要打算把店铺装修一翻，奶奶手艺好，可以卖熟食，我们自己先试着做不一样的商品和味道吸引顾客，锅碗瓢盆肯定都要购买的”她想好了等生产链成熟，他们买肉的定价按照三元一斤算，鸡肉处理干净售卖，活禽定价二块五一斤，熟食烤鸡烤鸭挑着样式做，调料味道他们得仔细配选“改天我去书店翻翻美食书籍，以作参考” 话题一转“说说现在，快冬至了大叔小叔爸妈你们还是张罗家里房子的事情，我和爷奶负责做围栏，开春后奶、大婶还有我去收购小仔，小婶就在家帮小忙，赚的钱我先还债，差兰花姐家五百，后面的给你们分的话，我按一家人算，各家算一成”里面的铺面费用、材料费用包括技术股份都是她出，相当于大叔家小叔家只需跑腿“你们愿意就一起，不愿意也行，我都没问题，这个养殖就像流水线跟喂猪似的，给它一日三餐就行，后面涉及开店可能需要人手，这个暂且不谈” 高老太不在意钱朵朵给她钱不钱“朵朵，我的钱不要，都给你” 她孙女做什么，她能搭把手她高兴都来不及呢，要啥钱 钱朵朵笑笑“你和爷不要也无所谓，我都会留着”她都想好了，等她读书稳定后她会带两老人出去转转，不能再呆在家里起早贪黑干活，劳碌大半辈子，该享福 第六章 齐开工 钱富强找了三位以前在水泥厂认识的兄弟一起开凿挖地基，女人则做好后勤工作 钱家大张旗鼓动工，村里人来来回回八卦 邻里关系好的得空就过来帮忙，本来大冬天大家窝在家里也没啥事，搭把手吹个牛打发时间也乐的自在 大南村的村长叫钱大牛，钱大牛是钱大龙的亲哥哥，他带着儿子钱福来，两父子扛着锄头过来帮忙 钱富有三兄弟热情喊一声“叔，福来” 钱大牛一家知道大龙家想盖房子，折腾好些年才攒些钱，他一村村长也没啥票子，就粮食够吃，从裤兜里掏出前些日子准备好的二十块散钱“叔也没啥好给的，凑凑用吧” 钱大龙嘴里含着烟咬字“不用了，刚够，你放着吧”他大哥一向疼他这小老弟，有啥忙率先第一上 钱大牛塞给钱富有“揣着，你大婶他们都晓得，赶紧干活，早日把房子修起来也有个像样的住处” 钱富有握着手里的一堆零钱左看右看，见大家默许他收“那我们就谢谢叔了”以后大家日子好了会好好报答叔婶一家的 钱大牛问起他们“你们是打算盖几间房呢？” 钱富强答道“打算盖三户，一家一户房” 钱大牛嘴里的烟还没点燃，吓的掉在地上，钱福来捡起来塞进他爸嘴里 “你们真是下了血本啊” “嗯，下了血本，朵朵挑的样式，等盖起来你们觉得好看到时候我们也帮叔一家盖” “额..........算了，那得花多少钱”他们家就和他屋子是青砖瓦房，看着老实的儿子想了想说“等你们盖起来我再看看，要是好就帮福来和丽丽屋子捣腾一遍” “哈哈行的，只要叔开口，我们一定来” 隔壁葛老太大儿子李忠实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两老口脸上笑满褶子 李老汉提前一天给他女儿李敏敏打招呼回家吃饭 李敏敏前年嫁到对面大西村，丈夫赖正国，两口子生了个女儿刚刚半岁“大哥大嫂，丽秋” “敏敏” 李忠实自从送他妹妹出嫁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好不容易看见她，脸上挂满笑容再看向赖正国怀里的孩子“生了娃娃了” “嗯，刚半岁”她从赖正国怀里接过孩子走向李忠实一家三口“月月，这是你舅舅、舅妈、表姐” 小孩子不怕生，张着嘴想说话，只能发出啊啊啊唉的声音 见孩子乖巧，李忠实老婆冯瑶伸手抱“好久没见这么乖巧的娃娃了，舅妈抱抱” 李丽秋凑近小孩逗弄“妈，以前你也这样抱我吗” “那不然，你小时候比月月磨人得很” 李丽秋玩着小孩幼嫩的手指，看向院子外的一群人“那家人在盖新房子” “嗯，是龙叔一家盖房子”李敏敏笑笑“哥，你回来了不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李忠实摇头“不去”他从小就和钱家几兄弟玩不到一块去，昨日在村道上他老娘和钱家孙辈打招呼他也没认出，女儿言语嘲讽那位小姑娘他也跟着这么想的，这会儿再去招呼只会更别扭 李敏敏没在说什么，自小他哥跟钱家几兄弟都不对付，与赖正国说了几句话去厨房里帮忙 李忠实见老爹老娘在厨房忙活，向冯瑶使眼色让她去厨房帮忙 冯瑶眼神拒绝，扭头抱着孩子玩儿 李丽秋留个后脑勺跟她妈一起逗弄孩子等午饭 —————— 钱朵朵带着钱大龙高老太到老房背后的山脚空地，这一片都是他们家的地，以前这片种过花生，后来村上修建水泥厂被他们征用放杂物，可惜厂子没开多久就垮掉，这块地暂时就荒废了 祖孙三人开始捡枯树枝，再用竹篾缠绕 高老太捡起木棍排好序，用力缠紧“等咱们有钱了就买砖泥砌墙，现在只能暂时用木头班竹做，朵朵，你说的炸鸡是油炸的鸡吗？” 她在另一边拿斧子砍老树桩，提高声音说“是啊，用油炸，不过要加嫩肉粉，这样吃起来嫩脆可口，改明儿我带你去书店，咱们多研究研究” 钱大龙坐在干爽的石头上划竹篾，听力放在婆孙身上“能有人买吗？” “爷，香味浓，味道好，肯定有人买，我们现卖现炸，让他们近距离看我们操作，环境干净卫生、食材新鲜，定会吸引更多食客，小孩最喜欢吃这些东西” 钱大龙出神想着炸鸡的样子和口味“你说的我都想吃了” 高老太埋土苦干，脑子里也在幻想她开店的模样 钱朵朵抱住一堆木棍回来，弯身看到她奶在偷笑 “哈哈，奶，你在偷偷乐哦” 高老太抬眸觑她一眼埋头继续干活 “高老板娘，以后别人会这么称呼你，赚钱了带你烫个小卷，穿上大衣皮靴，耳环项链戴上，定是个精致的老太太” 说着高老太已经压不住她褶子笑脸 钱大龙忍不住泼冷水“厨具一块还得花功夫打造呢” 高老太听到‘厨具’二字又不是很开心，前期投入不仅花钱还费时，就这数不清要用多少的钱为难了大半人止步“朵朵，其实你妈说的对，生意不好做” 钱朵朵倒是看得开“万事开头难呗，只要斗志不灭，一定会成功” 钱大龙乐呵呵，还是他孙女看的开 午饭陈露揽了，切菜烧火炒菜这些都是小事，加上她怀相好，吃的好睡的好不头晕不呕吐，一个人在厨房慢慢做，时间绰绰有余 夏月与李金菊把大家余下的衣服塞棉缝补 李金菊看了看口袋里的棉花“之前我们存的棉花、蚕丝都做了被子，剩的棉花还有几斤，可能还不是很够，得待会午饭后去买些回来” 夏月瞄了地上口袋里棉花，他们的衣裤都是做好了的，就差家里三兄弟衣裤没着落“嗯，待会妈回来跟她说说” 两人各自把手里的衣服塞上棉花，每个部位都缝上针脚，不然衣服洗完棉花容易跑路 陈露做好饭出来叫大家吃饭，恰巧两妯娌也开始收针尾，这三天他们缝缝补补，手酸、腰酸、眼睛还干 钱朵朵带着高老太钱老爷回来吃饭，三个人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见午饭时间快到了，钱大牛父子就提前扛家伙回家吃饭 钱富有三兄弟只好留三个工人在院子里擦了灰洗了手再进去吃饭 三个工人都是钱富强的兄弟，大力、二顺、柱子 摆了两小桌，每张桌子上都一碗辣椒炒肉，一碗小白菜、红薯焖饭、一碗鸡蛋汤，一碗泡菜，碗大份量足 吃饭的时候，李金菊跟高老太说棉花不够的事情，高老太说等会她跟朵朵去买，其实李金菊更想自己去，她想上街走走，在村儿里都蹲了大半年，实在憋得慌“妈，我也想出去走走” 夏月吃着嘴里饭菜，她不想去但想看她闺女买的房子 高老太也想去看看朵朵买的铺面 大家一门心思想一块去，饭后去城里的人队伍一下壮大起来，除了家里男人埋头苦干，就连钱大龙也跟着一块上街 出村遇上李忠实一家人，李忠实淡淡叫了声叔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冯瑶李丽秋见李忠实表情寡淡也就淡淡看他们一眼 钱大龙本想露个笑脸说忠实你咋回来了，张嘴一个字没吐出来人家一家三口留个冷漠的后脑勺，他悻悻咂嘴 高老太见钱大龙吃瘪，对李忠实一家也没啥好脸色 跟在李忠实身后的李丽秋回头再次打量走在一群人中间的女孩，她身边的人看她的目光很是宠爱，今日她穿了一身雪白的长袄，脚上一双长款皮鞋，一张脸围巾挡住了嘴巴只能看到半张脸，那一双澄澈黝黑的眼睛太过嫉妒，与昨日的打扮很是不一样，她两只手臂上都挂着一只手腕，左边是她奶奶，右边那位年轻的妇女应该是她母亲 他们一家人女孩穿的最特别最好看，其他人衣服陈旧但整洁，三个妇女的衣服都没有任何补丁，两位老人身上的衣服还是新的 冯瑶拉着李丽秋的手“好好走路，一群土包子有什么好看的” 听着她骂说他们‘土包子’她心情莫名开心“嗯，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声音不大，高老太他们说说笑笑没注意听，可钱朵朵不同，前面那姑娘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不想注意都难，何况她还频频回头看她，被人家骂他们一家人是土包子，她能有什么好脸色呢，舌尖抵在后槽牙，眼神落在两母女背后，呵口舌之快 因为陈露怀孕的缘故大家脚步刻意放慢，聊到陈露以后生完孩子要注意保暖，李金菊因为生钱三儿受了些罪，时不时会犯头疼毛病 “谢谢妈，谢谢两位嫂子关心，我会注意的”摸摸肚子里的孩子，陈露坚定一定要顺顺利利生个大胖小子 今日雪停了，钱朵朵先带他们到北街正街三四号商铺观看，与隔壁卖毛衣的老板娘说了几句话 打开大门让他们看“隔壁四号铺面跟这间格局是一样的” “朵朵，是两层呐” 说话的是李金菊，她大婶 “嗯，两层，楼梯在小院里” 她带他们到后面看，钱大龙走在前头 等他们下来了，高老太语气激动“铺面没有你兰花姐的大，但有两层，若是算上隔壁那间，就比李兰花那服装店还要宽敞许多，她那个只是个平层” “我打算这间或者隔壁那间做炸鸡烤鸭啥的小吃店，以后奶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后院可以当厨房，一楼摆小桌小凳，像县城那种高级咖啡厅那种，可以坐着吃或打包拿走，楼上当货仓当住房都可以，反正生意慢慢来，不能一蹴而就” 高老太站在店铺中间仔细打量，沧桑的双眼越来越灵动“什么老板娘，我就一老太太” 钱朵朵也不是给她画饼，就想让她轻松点“你想干活就干，不想干就休息，这手艺我妈大婶小婶都会，咱们一起研究，到时候就不怕缺人手，奶奶你不放心就专收钱” “隔壁咱们可以不用大装修，卖活禽，不过活禽味道有点重，平时要注重卫生，找个有盖的桶装垃圾，还得买上熏香每天点着，不然隔壁邻居可能会说闲话” 大家根据钱朵朵的描述，脑海已经有不少画面 关上铺面后带她们去对面街道住宅区看房子 进大院后被里面的庭院格局惊艳，再到他们买的房子门口瞧，几人更是直呼夸赞宽敞漂亮 他们在里头参观庭院院，她就靠在大门墙壁上等，她现在脑海里全是钱钱钱，挣钱还账 夏月出来对钱朵朵说“闺女，妈想住这里” 钱朵朵两手一摊“没钱，咱们现在缺的就是钱，里面装修就要一大笔还不谈家具用品”装修与家具占的最是大头，何况房子大，不花上大几百是搞不定这两层小楼房 说到钱大家也都沉默了 钱朵朵带他们出来，正好有一家别墅庭院住进了人，她们站在道上看那家人，内部装修、吊灯、红木漆还有真皮沙发，看他们的鱼池和复杂的旋转楼梯，很是漂亮 她看向她的房子，光秃秃啥也没有，怪不得金老板才会急需出手，老城南街那边一栋小院平均在四五百左右，里面基本设施齐全，地面墙壁这些是不用装饰的，最多买床买柜子桌椅板凳，而她的房子只是清水房看似赚，其实目前是巨亏，好在她觉得这边的地段好，总觉得几处施工地方不寻常 高老太指向外面的工地“你之前说的就是这几处工地？” “嗯，是的，我还没打听清楚，那里的门卫也闭口不谈” 钱大龙踮脚张望吐槽“修个啥子，看不明白，藏藏掖掖的，又不是金子” 一行人刚走到住在区大门口，就见十几辆绿色吉普车开到工地门口，中间夹杂一辆显眼的黑色高配版的越野车，吉普车里的人下来是一群老家伙，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公文包 而中间那辆越野车从副驾驶上下来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者，后座下来一个年轻男人，他在一群人中显眼的犹如万红丛中一点绿，钱朵朵眨眨眼，这两个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顺着她的视线看，大家目露惊叹.....这辈子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从车里下来的人与他们比，他们就是山坳里的狗尾巴草没法比 钱大龙目不转睛道“这得多有钱才能有四轮车啊，我一辈子都不敢想” 高老太撇嘴“你们就是进城少，城里四轮车已经不时髦了我都看腻了” 钱大龙呵呵冷笑，看穿老伴逞强心思懒得拆穿 夏月扯她闺女衣角“闺女，别看了走吧咱买不起四轮车，以后也得给你买辆自行车骑骑” “哈哈，好”她老妈说话咋这么可爱呢，没解释她只是单纯看人，并不是羡慕那些坐车的人，她一只手牵着她妈，一只手挽着高老太走在前面，其余人一顾三回头望向工地，真想把围墙扒拉下来看个究竟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第三间铺面 钱大龙再次惊叹“这边楼层铺子比对面那间还大呢” 高老太不高兴了“大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花多少钱才能装修的起” 钱朵朵在一旁无奈摇摇头 高老太一发话，几妯娌都不敢太大声讲话，只是小声嘀咕 钱老爷子手背手，楼上楼下转悠，下来问钱朵朵“朵朵，这里想好做什么？” “开馆子呗，家里养殖家禽，可以开馆子服装店也行，我是比较中意吃的，你们有想法提出来我可以参考” 她暂时不会把店给大婶小婶管理，免得家庭纠纷或者她们娘家极品亲戚过来闹事 陈露绣活好，她倒是想开服装店，以后可以穿美美的衣裳“朵朵，服装店可以的” 钱朵朵没说好也没说拒绝“嗯，等赚了钱还了债再说这边到底要做什么吧”公中的钱他们不能动，是爷爷奶奶最后的棺材本 夏月拉住她小声说“妈替你还” 钱朵朵摇头“那是我的学费，不能动” 夏月“…………” 高老太并不制止钱朵朵说话，她的钱全部给朵朵都没关系，但是决不能让几个儿媳妇惦记她的钱 陈露想起富强之前在水泥厂干了一年多，两口子都没怎么存上钱，从结婚到现在，除上交到公中的钱，他们私下也就只有两百多块，现在她怀孕马上要添新人，奶粉补品都得花销，她也不能乱用 一行人参观完，就去李兰花那里买棉花 “哟，钱大爷您都出来了，高奶奶好，婶子们好，你们咋都出来了” 李兰花在铺子里整理衣服，一群人进来可把她惊到了，罕见钱家半数人凑一起进城逛街 高老太说“兰花，我们是过来看朵朵的房子，顺道来你这儿买棉花，也谢谢你帮朵朵” 李兰花没想到朵朵会跟她们全部坦白 “谢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李兰花给钱朵朵一个挑眉动作，小丫头，不错，勇啊！ 钱朵朵摸摸鼻子不说话 “要多少棉花，我这儿存货还多呢” “来十斤就行” 高老太摸出三块钱放在李兰花记账的柜台上“兰花，钱收着” 李兰花回头看了眼柜台上的钱，知高老太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老太太，也就不推却“诶，好” 李金菊接过李兰花手里的棉花“谢了哈，兰花” “谢啥，给钱的东西，你们要不去我那儿坐坐，我请你们吃饭，难得在街上遇见” 高老太摆手“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做呢，你们过年早点回来吃团年饭” 李兰花送他们到店门口，拉住钱朵朵问“你们还有啥事儿这么忙”马上要过年，天气时不时飘雪，地里也没啥东西可种植，能忙啥啊 “修房子的事情，姐，这些你别操心，你年前关门该回来就回来，我们等你和姐夫回来吃团年饭呢” 李兰花没娘家人，与李老汉一家倒是有点关系但没亲戚成分，三十年前各个地方混乱，湘城临近最大的城市北疆，北疆是一个异族之地，夹在十几种族人群，多数人靠海为生，码头处来来往往夹杂海外人士鱼龙混杂，战争不断，李兰花的父辈往上就是逃难到湘城的，李忠实父辈以上也是如此，不过在逃亡的路上死了大半人，又经历几十年洗礼最后彻底在湘城大南村扎根的只有李姓几家，当时钱姓家族本就是湘城大南村土著人 这也是李忠实不待见钱大龙一家人，不，应该说是不待见大南村钱姓家族的人，因为他是外姓，刚来到大南村的时候大家排外意识严重，从小就遭受过不少流言蜚语，小孩子玩闹间也会叫他滚出村子，言语次次灼伤他的心口，使他对这里的人这里的土地产生厌恶，就算现在他们家彻底融入进这个村子，但那些年的伤痛犹如一道无形的疤洗不掉，后来些年村子中陆续进来不少外姓农户，那时候钱姓人口已经适应新的住户和新的政策，但也改变不了钱家在大南村的地位，何况大南村唯一宗祠里只有钱佳氏，祖上同为北疆一脉，为何他们遭难，钱家人可以安枕无忧 “你都没跟我说村里修房子” 钱朵朵老实道歉“给忘了才动工的，昨天一天我都在忙我买房借钱做生意的事” 李兰花轻轻捏捏钱朵朵小脸“就你主意多的很”他们一家老小忙上忙下的，快过年了都还在累死累活干活 钱朵朵极力反驳“先苦才能后甜” 李兰花让她快走，高奶奶他们都走远了，不否认朵朵的话，有些人的人生就是先苦后甜，好像她就是苦了二十多年才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七章 卸了他的手臂 钱朵朵跑了几步叫住他们“还有事儿没干呢” 众人回头不解“啥事儿？？？？” “书，食材、调料啊”开店前期要提前准备很多工作，他们看完房子就忘个底朝天 她走在前头带路，书店老板是个老学究，五十岁左右，眼睛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对钱朵朵面熟，这小姑娘经常来他书店买学习资料，名字也好记 “朵朵来啦” 钱朵朵礼貌介绍“九叔好，我家里人跟着我一块上街逛逛” 书店老板安九和他老伴董氏是湘城本地人，在老城开书店快二十年，大大小小的书刊他们这里都有，好些书都有些年头，来这里看书的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比较守规矩，轻拿轻放，长此以往不用老板提醒，孩子们也会小心对待书籍的 书店不大，四周放满了货架堆放书籍，好在书籍是分了类也标注名称，很快能找到顾客想要的书籍 “九叔，你们的书太多啦，地上都快放不下咯” 九叔坐在门口看报纸，笑呵呵回“那是我老伴前些日子去京都走亲戚弄回来的” 钱朵朵翻看书页，有些地方都泛黄带油渍“这几本也不会是从京都拿回来的？” 九叔抬头瞅瞅“不是，你手里那几本是我从废品站捡的” 还是九叔两口子厉害，一辈子守着书店过日子，天寒地冻也开着 她翻找国外的书籍，国外的书籍在全国各地都很少，好在九叔书店就有一些 高老太他们站在门口等她挑选，也不催促 钱朵朵找到几本黑白色的食谱翻看，没有中文释义，又寻找中元文字关于小吃类型的食谱，对比两种书籍，放回外文书籍，留中元文字食谱，再那几本基本美式语法书籍，初中她已经把英文单词读音学完，会拼，只是说着磕磕跘跘不顺畅 拿着几本书去付钱“九叔，多少钱” 九叔瞄了她手里的书籍“丫头，又是外文的啊” 钱朵朵实诚点头“嗯，外文是我短板，得花精力学呢” 高老太掏钱，钱朵朵按住高老太手“奶，我有，之前剩的钱没用完” 九叔找个口袋给她装好“一块五，书籍都好些年，还没几个人来我这里买外文题册” 钱朵朵给九叔一块五 九叔收好钱叫住她，他找到外文书刊，抱下一叠厚厚的英文书籍“来，丫头，接着，这些是外语学校里面大学生翻译过的书籍，每个单词都有释义，之前你不是买了释义词典吗，拿去核对翻阅，放我这里发霉也没人买，叔就当做回好事全免费送给你” 钱朵朵不干“叔，我可不好意思收这些宝贝” “什么宝贝，赶紧接着重的很，唉，你们长辈也为孩子分担点重量，我这胳膊都抱酸的很” 钱老爷子，李金菊，夏月，陈露立马伸手一人分五六本 “丫头，书籍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书籍都好些年没人看没人买，你看灰都厚的够一碗饭，说不定哪天耗子就给它造没了，换个角度想，你是在帮我做好事” 钱朵朵爽朗一笑“谢谢九叔，放心，我会看完的” 高老太一众人连连向九叔道谢 一路回村，大家空手出去，回来都拿了东西 钱大龙几人翻看手里的书籍，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什么外文书籍，鬼画桃符，一条线都看不明白“丫头，你都能看懂吗，上面写的啥啊歪歪扭扭是字吗” “威国文和美兰州文，大致明白些，不过还是有很多文字不懂，得翻字典查阅” “威国和美兰州在哪里哇？还有这个国家？” “有的，不过离我们中元国很远很远，要出海，他们那边的人跟我们长的不一样，特别是眼睛和头发............” 众人根据她的描述想象他们的长相 高老太张口大笑“像金毛狮王那种特别吗” 钱朵朵跟着笑“不是”她翻着九叔给她的外文书籍，看里面是否有外国人头像，翻了几页找到几位人物“你们看长这样，威国人的眼睛多数是蓝色，美兰州人的眼睛是绿色”这本书是黑白色不是彩色只能让他们凭空想象 “他们的头发有天生卷毛的，颜色有金色、白色，他们的五官是比较立体的”与他们中元国的人区别非常明显 谈到外国人几人凑上来看，哇！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夏月小心抱着书籍夸赞“我闺女真厉害，这么多书都能看懂” 高老太想着她屋里的书籍，都快堆成山了接话道“你不要太累，咱慢慢看也不要有压力，大学能上就上不能上我们也养的起你”她都想好了，生意一旦起来就给她存嫁妆，有多少给多少，反正现在丫头已经有房子，以后招个上门女婿也是要得的 “嗯我晓得，你们放心，高考试题我有一直在做”初二的时候她就开始接触高考的书籍，晚上做的高考试卷第二天请教各科老师，初三的时候她已经学完高中的知识课题，现在在家自学做的题遇上实在不会的她会整理出来拿给以前老师请教，偶尔会跑到省城书店去看试卷翻答案，再从书店里摘抄不同类型题回来研究 聊着天遇上村民会回应几句，他们瞧钱大龙几人手里都抱着书籍，不用问就知道是钱家丫头的，他们一家人把那丫头宠得跟个娇娇公主，吃穿用度在这同龄人比都是最好的，就连他们家里大小事都是她说了算，宁愿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都得把她喂饱 村里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无不羡慕她，不过钱家丫头也算是村里唯一一股清流，钱家宠她的紧但没长歪，性子好，说话温柔大方，平时看到长辈小辈她都是主动礼貌问好，未见她发过脾气甩过脸色，名声在村里头算是极好的，各村户人家教育自家熊孩子都是拿钱家丫头当正面教材教育 回到家，他们齐齐把朵朵的书小心堆放在她的书桌台上，然后出去干活 钱朵朵进房间就没出去，书桌对着窗，旁边有一排置物架，全是放了她这些年需要看的书，把书籍归类放好，拿出食谱的书籍阅读理出顺序誊抄在草稿本上“早知道，应该在菜市场买只鸡回来试试” 誊抄完后，开始做之前的外文练习册，从抽屉拿出录音机放进外语磁带，边放边边翻词典边朗读，努力记单词写单词，一忙活就到晚饭时间，她刨了几口饭，趁大家等烧水洗脸洗脚她去了趟后院山脚地里，栅栏已经绑了一排，再搞些木头木棍什么的回来就好了，想到九叔在废品站捡书，她明天也去废品站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渔网线团类的东西，当网子遮挡住，不让鸡仔飞出围栏 第二天，钱朵朵起个大早吃了两个馍馍就往外跑 高老太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一个模糊背影 废品站在西街，离钢铁厂近 还未走到废品站，就一股霉味飘来，冬天的冷空气都冻不住它的‘芳香’ 废品站大门破破烂烂，外头四周都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网子布条这些巾巾吊吊多得很 她见大门还没开，里头一片高耸狼藉，外面也是杂乱无章在杂物里翻找，类似于渔网线团都捡出来放一堆待会儿齐齐带走，靠墙有一张破烂缺角的柜子，她用脚踢踢空空荡荡，抽屉里也没啥东西，随即又翻找其他地方，刚下脚听到柜子里头有两三声‘铛铛’声音 她回头弯身查看，用脚再踹下，等柜子不动又听到‘铛铛’两声，蹲下身体，脑袋埋进去仔细查看，最后干脆把破败的抽屉扯出来，毛都没有，上手摇了几下又听见声儿，搬开柜子看后背挡板，有一个手臂粗的大洞，掏出手套戴上往洞里摸摸，洞口离柜底还有点距离，胳膊伸里头半天才摸到东西，硬硬粗粗的，好不容易弄出来，一看，卧槽，吓的差点尖叫出声，赶紧放进兜里往大南村跑，跑到半路在一棵大树边歇气 路人看她奇奇怪怪，她就更紧张了，手指在兜里掂量两块黄金重量，这份量真足啊，柜子后背有个成人手臂粗的洞口，应该是主人取走遗落下来，总之也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她在废品站捡到，她真的是踩到狗屎运啊，太疯狂了 冷静下来，立即掉头跑到湘城车站，坐上大巴前往湘川省城 大巴车来回要三个小时，已经不在乎这时长，随家里人着急去 走在省城的街道听到有些窗户中传来切菜声，这会儿应该是中午了吧，每次来省城看书，她对周围环境大致不差了解 走到一家典当行门口，这会儿里面不是很多人，一眼扫过去都是缺钱的，衣服基本是补丁，当锅碗瓢盆的人也有 她找到空位置坐下来，打量四周，临近中午，人越来越少，等人都走光后她走过去“老板，我当东西” 老板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矮矮胖胖，手里戴着金戒指 她表现的非常淡定，大方的递给老板一块金条“换钱，急需用钱” 老板看到金条一下激动起来，迫不及待上手掂量，核实 在老板反复查看中钱朵朵故意哼唱一首最流行的威国歌曲，语调轻快，咬字清楚 “哟，还会洋文歌曲呢” 钱朵朵含笑点头“会呢，这不是为了读外语学院，把家里的家底都掏空了吗，读外国学院太费钱啦” 老板摸着金条反复小心观察她的神色，又见她穿着大方得体，料子半新，甚在颜色清新淡雅，还是厚实的大棉袄一块补丁都没有，脚下更是一双皮料小短靴 他神色恢复如常，干了几十年的典当生意，真金假金他还是摸的出 老板严肃的拿过柜台上的小称当着钱朵朵的面称重量“哟100克，小姑娘，金子市场统一规定30元一克” 钱朵朵淡定点头“嗯，知道，3000元” 对于她立马得出金额，老板眉毛轻挑，说到‘3000’元，小姑娘神色淡定又惋惜，不像别的人听到这个庞大数字放声尖叫，看来这个姑娘没说假话，省城里的人他见的多，多数像眼前这样的姑娘差不多都定亲嫁人，没读书的人大多说话也是不着边际，也不懂看人脸色，谈吐大大咧咧字句粗鄙，只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才会有一种特别气质，不管是品性还是处事 “姑娘想要现金还是存折” 钱朵朵捡个垃圾怎么可能带户口本“现金，我爸妈在公安局帮我办理外语学院的手续证明，我提过去找他们就行” 老板点点头，把金条锁在柜子里，然后离开柜台，进了后面内院，不一会他提了一个箱子过来“刚好这个数，姑娘数数吧” 目前周围已经没有顾客，老板也没在意是否安全，毕竟她出去后跟他就没关系 钱朵朵把箱子提到墙角，打开一眼扫过去，然后每一塌都快速摸了一遍 关上箱盖扣上扣子，回头对老板说了声谢谢 她走在大街上与路人擦肩而过 省城的治安还好，大路上都有民兵巡查，她挑的大路走，走着走着感觉背后有几道陌生的眼睛注视着她 她抿唇握紧箱子的拉环，左手检查箱子锁扣是否锁实，脚下生风绕了三段路，两个大商场，前门进后门出，临近路边的公交车她快速上车，乘坐几段路口下车又换乘另一辆公交车下车，快速钻进一条巷子，转角靠墙屏住呼吸，她在等人，看现在有几个人能跟上来，时间像结了冰一点点融化，脚步声也慢慢靠近 戴黑帽的男人劲直朝巷子走去，一条巷子进去五十米只能右转，等他右转进去一看，巷子是一个死巷，而里面居然没有人 “草，人呢” “是在找我吗？” 黑帽男人闻声找人，钱朵朵两脚张开蹬在两边墙壁上，等黑帽男人抬头的时候她举起箱子砸下来，不等他反应，右手握拳往他脑门打一拳，左右两脚连贯踹向他胸口 “呕——” 黑帽男人没想到几秒功夫他会被打到地上吐血“你.............”这女人居然会拳脚功夫 “嗯？你们为什么要小看我呢，我蔡爷爷从小教育我，害我的坏人要把他打到一辈子爬不起来为止，不然容易得到报复，所以大哥，我祝你接下来一辈子好运” 她踩在他胸口磨鞋底，双手捏到他的手臂发力扭转 “啊——！！！” 见他喘息的快要马上死掉，她没有走出巷子而是借力提着箱子跃出高墙，踩着人家房顶几个跳跃走进闹市，搭乘公交车绕到湘川省边界的华铁车站买票进站 不知那一群人是典当行老板刻意安排的，还是碰巧被外边的混混看到的，她决定这段时间都不要乱跑，还好她的警惕性高，不然今天她会非常麻烦 好不容易回到湘城松口气，在路边买了两个肉包子边走边吃，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她的视力特别好，借着月光看见他们家院子里有好多人，瞥向手里的箱子立即闪身躲进树林，找到一颗大树几个蹬腿爬上去，箱子放在两根交错的木枝上，再跳下来慢慢走进院子，要是被村里人看到会目瞪口呆，这爬树下树的动作跟个窜天猴似的 村儿里头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钱氏宗族老头，村长钱大牛也在，他们举着火把找人 “呀，是朵朵，是朵朵，回来了回来了” 钱朵朵尴尬对大家笑笑，这么大阵仗肯定是为了找她 高老太和夏月冲上来，走到她面前，两个人脸色不太好，因为想揍人，没舍得下手 “抱歉抱歉，有点事耽搁了” “朵朵，你一天没落家，大家找你找疯了，你说你跑哪儿去了”钱大牛瞪着钱朵朵，他们钱家就她一人有希望进大学又是他亲侄孙，半大不大的孩子一声招呼不打就不见一天，真是不省心“你奶急的晚饭都没吃，你蔡爷爷两老口也下山找你” “蔡爷爷邓奶奶你们咋下来了，我去省城看书了，看书不小心睡着，好不容易赶上末班大巴车才回来，对不起啊，害各位长辈担心” 大家都知道去省城坐大巴车一趟要一个半小时，来回就得三四个小时，听她这么说没什么疑问，钱家族亲叨叨说教一番就各自散去，他们这一脉只有朵朵有希望考大学，对她寄予很大期望，事事纵容，好吃的好喝的第一个想到就是给她 蔡老头板着眼没说话，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到她手背有擦伤痕迹却不明显，裤脚边还有污渍，那污渍在夜晚也不明显，常人只当它是淤泥，可蔡老头不一样，他知道那一圈污渍是血迹，小丫头在外头定是与人打架了 蔡老头拉过他老伴回后山，路过钱朵朵身边小声问“输了还是赢了？” 一句简短的问话，钱朵朵立马回“赢了” 两人嘀咕一句，众人没在意 钱大龙钱富有他们招呼村民回家休息，人群散去，她瞧着家里人的眼神对她十分不友善，内心哀叹，这阵仗跟她预想的差不多，提前做好心里建设，埋头进屋 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堂屋面对他们的审视 高老太没开口，倒是夏月脸色卡白，她率先开口“你说你去省城看书是实话？” 难得看她妈发脾气，平时柔柔弱弱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钱朵朵拉着脸没回答而是想要不要告诉他们，她今天干了什么！ 众人等她回话，她最后只是赔笑脸“真的撒，不然我出去干嘛呀” 高老太坐在椅子上眼神凝聚，这家丫头没说实话 夏月气不打一处来，哼了声去厨房烧水 钱朵朵的理由无可厚非，她本来就爱看书 众人只能叹气，低气压环境渐渐消散 暗自松口气，唉！今天一天没有一句是真话 一家人洗漱完毕回到各自房间，灯一关呼呼大睡 钱朵朵房里还点着灯，她把房门锁好，打开窗户左右张望，单手撑窗台轻松跳出去，来到村口大树下跟刚才一样轻松跃到树上取下箱子，快速带回去 锁好门窗后，从衣柜里拿出钱盒 钱盒里有一百块，兜里还有十几块，剩的一块金条放进钱盒中，箱子打开里面有十垛十元，一垛30张十元，共三千 大脑快速运转，数了五百块用一个黑色袋子装好，又挪出一千块放在床上，剩一千五塞进钱盒，上锁放进衣柜最下层用衣服埋住，挪空的箱子单手抛在衣柜上方稳稳放好，将床上的一千元和黑色袋子里的五百块装进书包，拉好拉链丢进床头，关灯睡觉 第八章 村中闹事 大家如常工作 只有钱朵朵和钱三儿睡地昏天黑地，再好的睡眠到了大白天也会被周围声音吵醒 这几天房子地基弄好，正在做防水处理 钱朵朵洗漱完兑一勺奶粉配着一碗蛋羹在房间慢悠悠吃，书桌上摆着一本课外书翻阅 钱三儿起床后找到他妈李金菊 李金菊帮他打热水漱口洗脸，又从锅里端出剩的一半蛋羹给他抱着碗吃 钱三性格乖巧，几口吃完蛋羹让他妈好去忙其他的事 “妈妈，我去拿作业到姐姐房里做” 钱朵朵为了让他知识储备增强，在他两岁的时候没事教他数数，然后时不时给他布置一些幼儿的图画文字游戏，又经常教他背唐诗和九九乘法表，现在他会看一年级的书本，还会写很多字 李金菊给他衣服扣子扣好，又给了他一颗奶糖“去吧，乖儿子，好好学，不懂要主动问你姐”明年三儿就六岁了，朵朵说他六岁读一年级完全没问题 “好的妈妈” 钱三儿抱着作业本，蹦蹦跳跳往钱朵朵房间跑 “姐，我进来喽” 钱朵朵坐在桌案前埋头写题“进来吧” 钱三儿钻进来，从姐姐书桌背面拿出一张儿童的折叠小桌，一张儿童简单折叠小凳 坐在小凳上开始专心做作业 钱朵朵特意瞅他一眼“三儿，再背背九九乘法表” “好啊” 钱三儿奶声奶气背乘法表，中间有点小磕跘问题不大 她扯出一新本子写了一排数学换算题“呐，写完后背唐诗，下午练拼音和写字” 钱三儿不情愿接过去，对于每个孩子做作业都是噩梦，好在他能自我消化，知道姐姐是为他好 两个人安静学习，不一会听到外边吵架，声音一会尖锐一会怒吼，其中有她大婶的嗓门 放下笔出门，钱三儿也听到他妈和人吵架的声音，挪动屁股出去看情况 李金菊挑着两筐衣服在溪边洗衣服，小溪就在村中间，离每家洗衣服都近，她到的时候好位置都被人占据，她只能挪到另一边洗，过路时不小心踩到李老汉儿媳妇冯瑶的衣摆，冯瑶穿的是深蓝色长款大棉袄，后摆浸在水里冯瑶不自知，李金菊也没想到会踩到她衣裳，一脚下去冯瑶一屁股坐进水中，冯瑶不可置信抬头瞪着‘肇事者’“李金菊，你疯了不成” 李金菊“...........” 她爬起来拿起手里的衣服棒槌要动手 旁边的李小春拉着冯瑶的手臂“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李小春是钱大牛的老伴，也就是李金菊的堂婶，周兰是她儿媳妇，跟李金菊是隔一房的妯娌，周兰夺过冯瑶的洗衣棒槌“大嫂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你们钱家没一个好东西”说着伸手推李金菊 李金菊没还手仍她推的一个踉跄，忍一口气“忠实家的，我真没注意对不起，要不你回去换一件衣服，你身上这件衣服我帮你洗了” “谁要你这脏手洗我的衣服，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指着她鼻子嚷嚷“穷酸妇，看见你我都倒胃口”伸手继续推她 李金菊躲开不让她碰到“我让你推一次是我想让你消消气，不是让你指着我鼻子骂” “我骂你怎么了，你故意踩我衣服让我掉进水坑，黑心妇烂心肠，就知道你们家没一个人安好心” 牛小成的母亲母燕见李金菊被指着鼻子骂窃喜，好在她嫁的丈夫是牛大树不姓钱，她出面假装当和事佬“金菊故不故意咱们不晓得，不过你也动手还了她一下骂也骂了，这件事就过了吧，忠实家的，回去换一件衣裳吧，大冬天的容易感冒” 冯瑶气头上，拍开母燕的手“你谁家老太婆，要你管”低头看碰她的老太太，矮矮胖胖，个子不高，皮肤黑乎乎的，指甲缝里全是脏污“你走开，你怎么这么脏” 母燕“............” 母燕双手叉腰，抬起肥硕的下巴“好大的架子，老娘帮你，你还敢嫌弃我，臭娘们不识好歹” “你骂谁是臭娘们，死老太婆我是给你脸呢”扫一眼李金菊“呵，有心计，故意在我面前表演双簧呢” 李金菊低头挑起箩筐要走 冯瑶推开母燕，抓住李金菊的头发，按住她的头往水里按 母燕倒在水里没回神来，周兰帮李金菊弄开冯瑶，可冯瑶死死抓住李金菊头发扯，疼得李金菊尖叫 李小春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扶母燕从水里起来，毕竟母燕六十多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不好跟牛大树交代，其他妇女也过来帮忙劝说，大冬天的在水里打架容易出事 “好啊，忠实家的臭娘们，敢动手打老娘，老娘跟你没完” 母燕抹去脸上的水渍，吐出口中的溪水，窜步过去跳起来抓住冯瑶的头发学着她的动作按住她的头往水里整 “啊——死老太婆” 其他人听到声音过来看戏 钱朵朵他们一行人赶过来，见她们在水里打闹，执着的死活不松手，三个人打架十个人遭殃 大家衣服没洗成一身湿个透 钱三儿焦急大喊“妈妈” 冲上去帮忙，钱富有及时拉住，女人打架他们男人不好插手，只能干看着着急 三个女人没一个软弱的，李金菊反手挠冯瑶的脸、胸口、肚子，冯瑶一手扯李金菊的头发，一手挠母燕的脸，母燕一手挡冯瑶的攻击，一手也是扯住她的头发往水里按 李老汉一家听到动静也往这里赶，李丽秋见她妈被两人欺负，跑过去上手上脚打李金菊和母燕 李小春和周兰拦都拦不住 母燕的儿子牛小成从小不学无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听到有人欺负他老娘，他立即冲进去加入战局，他才不管男人不能打女人的说法 “臭娘们，敢欺负老子的老娘，活的不耐烦了” 他骂骂咧咧抓住冯瑶的手扭，李丽秋扑在牛小成身上撕咬 大家见牛小成一男人打女人，其他男人才去帮忙，这才把她们分开 钱富有拉住李金菊让她站在背后 “忠实，他们欺负我，我好好在溪边洗衣服李金菊一脚把我踩进溪水里，这死老太婆也没安好心，你看他们把我挠成什么样了” 李丽秋趁人不注意踹向牛小成“一个大男人真恶心，敢打女人”打的是她妈 “啊——”牛小成被偷袭，举起手打她“臭娘们，老子打的就是你” 李忠实比牛小成高也比他壮，挡开他“够了，敢动手试试？” 牛小成跟他母燕一样身子圆溜溜，不服气的瞪李忠实“呸！说狠话谁不会，我倒想问问你娶的什么泼妇，这么嘴臭不饶人”瞥向他生的女儿“长的也不咋样，傲的跟母鸡似的，有本事就别回大南村，谁家稀罕你回来似的” 李忠实一拳砸在牛小成脑门 牛小成跌跌撞撞倒在水中，母燕心疼去扶，对着李忠实破口大骂 冯瑶艰难抱住李忠实手臂，李丽秋见状“妈，你怎么了？” “我背疼” 李丽秋抱住她妈不让她坐进水里 钱大牛今日去城里卖粮食，回来路上听说他们村里有人打架，还有她老伴儿媳妇参与其中，跑回来就见他媳妇儿媳妇侄儿媳妇等人湿淋淋站在水里 村长出面，大家才停止这场闹剧 钱三儿哭着拉住李金菊的手问她痛不痛 李金菊脸上有乌青是牛小成打的，指甲印是冯瑶抓的“妈没事，儿子，别哭” 钱朵朵夏月陈露帮着钱富有收衣服放进箩筐里，她见大婶脸上头上的伤口内心很是不好受，她不能像李丽秋扒拉一通撕咬，更不能像牛小成逮谁打谁，要是她出手指不定会出事，只能忍着看她们犹如泼皮一般撕扯，好在这种架只伤皮不伤骨，养几天就好 后山脚，高老太和钱大龙弄围栏，缝缝补补一阵子回来，遇上村民打招呼听到他们七嘴八舌说一通，加快步子回家 李金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会坐在堂屋夏月给她擦药水 高老太查看李金菊伤势问她情况，李金菊说出事情缘由 高老太气氛道“忠实家的媳妇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蛮不讲理” 李金菊安慰“她也没讨好，那种人咱们不再跟她来往就是”母燕也不是个好东西，上手打冯瑶是下了死手的，她们三个女人没一个落到好 钱大龙指向她脸上一团乌青，都紫的快出血“你这伤口不像那俩娘们打的啊” 夏月替她回答“牛小成那混子帮她妈揍冯瑶不小心打到大嫂的，那对母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挑事精” 钱大龙“..........” 李金菊摸着手上的伤口，有点疼“虽然牛小成不是个东西，好在要不是他动手，富有他们也不好插手”瞄了一眼钱富有“他们这几个大男人为了点面子只知道看戏” “我们咋会是看戏，想帮的，但你们一群女的围着打我们咋上手啊，李忠实那家伙也黑着脸没动，我动手那咋收场嘛”好在最后李忠实替他们揍了一拳牛小成，他也庆幸牛小成一根筋浑不溜秋的撒泼，不然他们一群大男人还真不好上手“妈，你去挑几个鸡蛋送去牛叔家，婶子和周兰拉架被李丽秋那小姑娘咬了几口” 高老太越想越气愤“一对母子一对母女，没一个是好的” 钱朵朵跟着高老太一起去钱大牛家，李小春和周兰同样换上干净的衣裳，钱福来和他女儿钱丽正在帮婆媳俩擦药呢 “大嫂，阿兰，你们还好吧”高老太掏出六个鸡蛋放在他们篮子里 “没事儿，送啥鸡蛋，拿回去给朵朵钱三儿吃，嘶——！” 钱丽不小心戳到李小春伤口，吐吐舌“不好意思，奶，我轻点” 李小春见伤口擦完药酒捡鸡蛋还给高老太 高老太拒绝“给了就给，孩子的吃食我都留着，你和阿兰被金菊连累，我们不表示难过心里那关”见她手腕上伤口“李丽秋那死丫头倒是咬的狠啊” “跟她娘一样不讲道理，以后我们离他们远点”想着冯瑶骂他们钱家没一个好东西，心里好不容压下的火气又上来，瞪向钱大牛 钱大牛坐在一旁数卖粮食钱“你瞪我干啥” “李忠实那媳妇张口闭口都是骂钱家不是个东西，你做村长的不出面整治整治？” 钱大牛“............” “我一老爷们跟两个小娘们扯啥道理，何况我是村长更不能存在私心报复，传出去我这村长还做不做了” 李小春看向钱福来 钱福来小心替她媳妇擦药“这件事你作为村长夫人亲自参与战争都未说上半句话，事后再去与他们扯皮，已经没有意义，人家反而会说你利用村干部名头欺负乡民” 钱丽不高兴“那我们就这么算了，我妈我奶这一身伤白受了？” 见孙女不高兴周兰开口“没白受，牛小成那泼皮胡乱打，冯瑶这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蹦哒的” 钱丽坐在板凳上叹气“本来见李丽秋是省城的大姑娘，我还想去和她做个朋友，结果现在只能是仇人” 李小春戳她额头“离他们远些，做什么朋友，你敢和那死丫头做朋友，我就抽你大嘴巴子” 钱丽“..........” 她当初也只是想想还未付出行动，转头看向门槛上双手抱胸一脸沉静的钱朵朵“妹儿，你干啥呢，不说话” “没啥好说的” 钱丽起身拉住钱朵朵的手臂让她坐在长板凳上“未来大学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说说呗” “没啥好的建议，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她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看向钱大牛“村里当家做主的始终是姓钱”李老汉和葛奶奶一直生活在村里，与他们邻里关系挺好的，不能因为晚辈闹腾就否定老两口不是 “你说的啥啊？” 钱大牛整理好钱交给李小春，食指骨敲在钱丽脑袋上“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读” “啊，爷爷，你打我干嘛，这又跟读书有啥关系” “朵朵的意思是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从不同的立场或角度有不同的看法，你觉得不公是因为你奶你妈还有你大婶受伤所以你打抱不平，可是站在其他人角度，她们中间受伤最严重的其实是冯瑶，起始原因不管对与错都是你大婶开的头，李老汉他孙女李丽秋那般惊恐也是她妈被三人殴打，比起你现在的情绪与看法，她比你更是火大” 钱丽好像有点明白爷爷说的道理，落在奶奶和妈妈手上的伤口，怪不得李丽秋那般泼辣胡乱咬人“那爷爷，你要去看葛奶奶她儿媳妇吗” “嗯，看”他是村长，必须理性看待事情，冯瑶和李丽秋一开始就没想和老伴他们发生冲突，算误伤，他作为村长还是有必要去慰问，装个样子，捡出高老太送的六个鸡蛋，挑四个鸡蛋出来“弟妹，我就用你的鸡蛋送去装装样子哈” “嗯，你看着办吧，那对母女我暂时不想跟他们见面”看见她都不会有好脸色 走的时候钱大牛叮嘱钱朵朵“乖孙女，不要管大人的事，回去好好读书”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拿去买好吃的”随即乐呵呵离开 钱丽撇嘴转身向李小春告状“奶奶，你看爷爷太偏心了，只给妹妹零花钱，我一毛都没有” 周兰摸出一毛放在她手里“拿去花吧” 钱丽“..........” 呜呜，她妈也偏心 钱朵朵笑出声，拿着钱挥手“大堂姐我回去看书了，再见” 冯瑶在溪边闹一出，当着那么多乡亲面骂姓钱的不是个东西，原本僵硬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村中大小路遇上都有一个姓钱的，这让李忠实没法再住在村里，同时私下警告冯瑶不准惹是生非，又跟李老汉两老口说他以后不会再回大南村要带他们去省城住 李老汉和葛老太不愿意去省城，他们在这里好好的，房子土地都有，原本和村里关系还行，要不是儿媳妇回来闹出事他们屁事没有，还跟他们去省城，去了到时候被儿媳妇磋磨没几年就得歇菜，说什么他们都不去 “要走你们走吧，不回来也没什么，我们还有女儿管我们”敏敏就在对面村口，他们每天能见上面 李忠实性子冷但对父母十分孝心“这次不管他们哪个错我都不想在大南村，回省城你们会单独住一套房子，那边我原先买了几块地，你们要种什么就种什么，附近人口简单，治安还算安全，院子出去就有公交车，我和瑶瑶平时上班忙，要是你们在的话丽秋放学回家还有人陪着，我也不是让你们照顾丽秋，她自己也会做饭的，衣服这些她会自己洗” 葛老太不禁问“她姥姥姥爷呢” “瑶瑶哥哥接到京都享福去了” 葛老太撇嘴“我也没见你接我和你爸去京都享福” 李忠实露出一丝笑容“这不带你们去省城享福，等我和瑶瑶再攒些钱就接你和爸去京都住” 难得李忠实说些甜蜜的话，葛老太和李老汉露出笑容 冯瑶躺在床上睁着眼看李忠实说话，难得看到丈夫温声细语一面，她内心扑通扑通地跳，手指拉住他的裤侧“忠实，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 钱大牛敲敲门“李爱国，我大牛，能进来吗” 李老汉和葛老太开院门迎接“进来进来，孩子们的事你别计较呀” “你们都说是孩子了我还计较个啥，咱们几十年老邻居还不了解你老两口” 进屋瞧冯瑶，嗯，确实比他侄儿媳妇伤的重，两只熊猫眼，手上脸上全是指甲印，可怜兮兮躺在床上，真好看 他从裤兜里摸出四个鸡蛋放在桌上“李家媳妇，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李老汉挡住钱大牛要还鸡蛋“我们哪能要你的鸡蛋，你快收回去” “特意拿来的，这件事大家早点翻篇莫多想”路过屋中间的李丽秋扫一眼，嗯不咋地，与他家朵朵不论相貌还是脾性差的远，朵朵是凤凰，她嘛就是个土鸡“爱国，我先走了哈” 李丽秋被钱大牛扫一眼，他的眼神让她膈应，像一坨屎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脱口而出“爸，那老头眼神是在鄙视我” 她读大二，修了半年心理学，这个老头看似笑呵呵其实就是看不起她，眼里一点热情都没有 李丽秋嗓门特意加大 还未出远门的钱大牛“...........” 李忠实视线落在钱大牛背后，冷笑“他只是装样子，你真以为他是来看你妈吗，一群假情假意之流” 一旁的葛老太李老汉相互交流眼神，儿子对大南村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李忠实照顾冯瑶几天看她气色不错了，去城里找他以前战友借来一辆自行车，抱着冯瑶坐在后座 “坐垫可还行？” “嗯，很柔软，谢谢老公” 李忠实推着车“丽秋，你走在后面好好扶着你妈的腰，别让她磕着” “嗯，我晓得的” 她回头拿起行李背在背上招呼葛老太李老汉走 李老汉和葛老太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一时离开很是不舍，可儿子不喜欢大南村，也一直劝他们搬到省城住，唉，搬就搬吧，儿子在哪儿他们在哪儿 李忠实送了一半土地给他妹妹李敏敏，剩下的房子和土地卖给了他的老战友，年轻的时候当过三年兵，在部队认识的战友，正好战友一家老小是城里户口没有地，就低价卖给他当个人情 李老汉一家离开成了村里乡亲饭后谈资，两老口风评没啥好说的，只有他们家儿媳妇冯瑶和孙女被议论的久，毕竟冯瑶好几次骂姓钱的不是个东西，大南村钱氏一族从上往下都晓得这件事，他们不搬走也会被人穿小鞋 有人说李忠实把房子卖给城里人，钱氏几个老头叫钱大牛想办法把房子土地收回来，不是本村的不让进，李忠实卖给外面人纯属恶心他们，他们懂，只是不想跟个晚辈磕嘴巴皮子浪费口水 钱富来带了几个本家人出去打听一番才知道李忠实把房子和地卖给了一个他们算熟悉的人——吴大勇，如今李兰花二婚嫁的丈夫，李兰花算起来也是他们钱家的媳妇，跟钱大龙一家走的又近，这层亲缘关系钱家几个老头也就没计较，想起原先钱米粮一家三口，父亲饿死是他们钱氏族亲凑的钱买的棺材安葬，后来钱米粮老母上吊也是他们大伙帮忙操办，钱米粮生病他们能帮的都帮了，李兰花自己找了个男人嫁，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知晓是他买李忠实一家的地他们就收人回来 第九章 债款还清 年底元旦放假，钱多多回家，先去南街老城买些零食，拎到家门口就见家里热闹的很“爸，咱家干嘛呢” 钱富贵撅着屁股缠铁丝“多多，你咋回来了” 钱多多“…………”这话问的多扎心，他咋就不能回来！ 还是他小叔在一旁说“修房子呢，咱们那房子已经不适合住人，以后多多和钱三儿就有单独房间了” 说着话，高老太她们从后院回来 “多多” 钱多多高兴的挥手“爷奶，妈，婶” 他们向钱多多走近，高兴问他上班咋样，是不是放假了 钱多多笑呵呵回“放了，工作就那样” 聊了一会儿，他把手里两口袋吃的分了四份，都是些饼干罐头软糖，让他们各自提进屋，然后向隔间老妹儿房间走去，窗口下两个头颅正努力学习 “咳咳” 两人循声而望“哟....” 钱三儿激动大喊“啊，哥哥” “嗯哼，是我，怎么，还在学习呢？” 钱朵朵撇嘴“不然呢？” 钱三儿立刻收拾书本，举着手“哥，抱” 应了他的要求伸出手臂“来，兄弟，我抱下，是不是更重了” 钱三儿抱住钱多多脖子乐呵呵“奶说长点肉好” 她把书本关上道“正好你回来了，我跟你说说我的打算” 钱三儿懂事，让他哥放他下来 “你妈屋里有水果罐头，自己去找哈，我跟你姐说些事儿” 听到水果罐头，钱三儿乐颠颠的跑 钱朵朵双手抱臂，跟他详细说了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以及她的打算 钱多多严肃的看着钱朵朵 “干啥这么看我？” “他们一家走了也好，打我大婶，要是当时我在，我也和牛小成一样，不管男的女的我都揍”想到老妹办的事儿“老妹儿啊，你咋这么能耐” 学习好还会做上生意“老妹儿，咱这大南村哥真找不出还有比你更聪明更大胆的姑娘，就我们钢铁厂几个科室女主任除了嘴巴厉害，干实事儿就跟放屁似的，一点不中用” 钱朵朵对他勾勾手让他进房间 钱多多双手撑在窗口翻进来 钱朵朵去床头拿书包，提醒钱多多关窗锁门开灯 他眼珠一转，肯定朵朵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藏着没跟大人讲 门窗锁好后 钱朵朵把书包扔给他 “看看” 钱多多好奇的拉开书包拉链，往里头看...草…!!!“你哪儿来的啊，不会是偷咱妈的吧” “当然不可能”她是会干缺德事儿，但不会坑家里人“月中废品站捡的金子，然后去省城典当行兑换的”把那天情况说了一遍 钱多多给她竖起大拇指“老妹儿，还是你手段高明，那些人你晓得是谁吗？” “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好不容易甩掉他们，剩个汉子我把他揍得爹妈不识”拉链拉好丢在床里头“里头有五百是还兰花姐家的，剩的一千待会儿你和我去城里，北街住宅那里还有几处空院没售出去，我打算再去买一套” “你不是已经买了那处还要买套干啥？”不理解老妹儿为啥要把钱花在这种没有价值的房产上面，她已经有三个铺面啊 钱朵朵给他一个暴栗“蠢，妈生了咱俩，就智商咋半点没给你呢，我说什么你就照做就行” “哦！” 好在多多事事都是听她的，谁来影响他们感情都不好使，谁让两人是龙凤胎呢 “我是给你买的，当婚房” “啊？”钱多多一时没反应过来“朵朵，你自己留着，大学要花钱啊，哥不需要这些” “打住，少大男子主义，也少说煽情的话，我有考虑也有计划，你只要听从和执行就行，钱的事儿有就花，没有就挣，买房是绝对没错的，那里地段好” 钱多多“.............”北街那边地段好？完全没看出来 ———— 一家人热热闹闹午饭后 钱三儿跟着他妈去帮忙递砖 钱多多跟着他奶帮忙洗碗，他第一天回来高老太高兴，嘴角一直没平过，钱大龙呆在厨房问钱多多工作情况 钱多多对答如流，对他爷也没啥好隐瞒的 钱朵朵在屋里背上书包，钻进厨房，见他们已经快洗好饭碗 “奶，跟我们去集市” 钱大龙一听，马上插话“去干啥，不叫我？” 高老太狐疑瞄她 钱朵朵对她眨眨眼 意会到丫头的不寻常，高老太帮腔“你一大老爷们跟着一路干啥，去后山脚削竹篾去，搭鸡笼子” 钱大龙“.........” 趁大伙都在忙房子的事，三个人从厨房后门钻出小道拢着衣服，往村外跑 高老太被龙凤胎一人一边架着跑，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 大南村离湘城近，走路慢点约一个小时脚程 天气飘着小雪，小路上行人越来越少 钱朵朵走到高老太前面，让她打开她后背的书包看 “拿啥？”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高老太拉开拉链，垫脚往里头看，一看马上拉上拉链，眼睛左转右转，抱住朵朵“哪儿来的” 钱朵朵“…………” 钱多多“…………” “奶，放开，本来没人关注，你整这出，别人倒还留意上” 高老太搓搓手，努力恢复情绪，好多钱，天呐 “朵朵，快说” 钱多多替她解释“那天朵朵很久没回家是去废品站捡网子，没想到在旮杂破柜子里捡到两块金条，去了省城典当行兑换了现金” 高老太回忆前些日子钱朵朵大半夜才回来是打着空手的，肯定是丫头提前藏好再回来的 “奶，我们先去兰花姐那儿把钱还给她，就说你给的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说” 高老太警惕四周问“有人看见你捡金条去兑换吗？” “在省城有人看见，但是——已经彻底甩掉他们，湘城的人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没有” “啊，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奶奶你别瞎想，我们低调点就好，快走吧” 路上，高老太走在钱朵朵后方当护花使者，钱多多看不下去让高老太走前面，他走后面 高老太不愿意，他举手发誓眼睛一刻不离看着书包 高老太虽然妥协但双手揽住钱朵朵臂膀 钱朵朵“...........” 她比高老太高一个头，一路上故意缩小脚步距离，走的实在憋屈 三人走了一个小时多才到李兰花铺子，李兰花铺子今天人多，好多父母带着孩子来买新衣服 “哟，高奶奶，朵朵，多多你也放假了啊” 钱朵朵拉着高老太在柜台旁边的长凳上休息“兰花姐，我们过来找你有事，你先招呼客人，我们不急” 李兰花把柜台上的一袋瓜子丢在她手里“你们先磕着，我还有一会儿” 钱朵朵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高老太手里“奶，随便磕点” 她在李兰花铺子里转悠，钱多多边嗑瓜子边跟在她身后走 她见多多的棉鞋后跟脱胶，挑双男式皮鞋里头带绒毛的和一双男式防水底的棉靴，多多脚码44，她知道 “试试看，合脚吗” 钱多多惊喜“买给我吗” 钱朵朵偏头冷笑“那不然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鞋子烂成这样也不买新的” 他不回嘴，拿上鞋试穿，他这么节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 “暖和吗？” 钱多多笑笑“合脚，也暖和” “穿上，你脚下的鞋就扔了吧”她现在不缺这点钱 他舍不得扔“缝几针还可以穿”在钢铁厂上班穿烂点也无所谓，靠修理技术吃饭又不是颜值 “扔了” 钱朵朵嫌弃看他一眼并认真跟他说“明年要是家中生意起来了，你就辞去工厂的工作回来经营店铺” 他不明白朵朵为什么会让他辞去钢铁厂的工作，这个工作可是废了老劲儿才得来 高老太时刻盯着孙女，她走在他们后方静静看着兄妹俩交谈，孙女认真起来做事她都下意识听从 “我说的是家里生意能起来，你再辞去钢铁厂的工作回来帮忙，不是现在，要是生意好起来我们就有钱了”目前她学费生活费都有，特意解释道 “钢铁厂卫生条件不好，机械噪音大会使人听力下降，还有粉尘吸入过大，容易感染肺部导致咳嗽等病症，你有没有发现钢铁厂很多员工身体状态不是很好，生产部的工人想要转技术或文科室，为什么，因为他们也知道生产钢铁对他们身体造成不小危害，很多技术骨干都是高材生，当然你是修理工可能对你来说危害性比他们小一些，不强求，你可以考虑考虑” 钱多多并不纠结，他原本就是为了朵朵的学费生活费坚持上班赚钱，如果家里生意真的起步，他愿意辞职 “如果铺子开起来我就辞职” “我主要担心你的身体”今天给多多买婚房，她也就少个心愿 “我知道的” 钱朵朵挑了两双不重样的鞋，一双平底女鞋，白色软皮的，中间有颗小珍珠镶嵌；一双棕色高邦加绒马丁靴 高老太赶紧说“我鞋子多，不要买我的”她和钱大龙的衣柜都快装不下，衣服买了两件不说，三个儿媳妇又各自给他们两老做了两件上衣和外套，裤子一人三条，都是加厚的。 李兰花好不容易招呼一茬接一茬客人走才空出时间，卖了几十件服饰心情不错，准备歇店关门 高老太叫她“兰花，我们就是过来找你说点事，不关门” 李兰花边关门边说“你们好不容易到我这里一趟，我开心的很，生意嘛，明天再做也是一样的”拉上锁“从后门走，去我家里，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李兰花要关灯，钱朵朵叫住“姐，先不关” 李兰花“？？？” 钱朵朵取下书包，把包背在胸口处，拉开拉链拿出黑色塑料袋放在李兰花手里“姐，拿好，五百块” 她指了指高老太和钱多多“他俩凑的” 李兰花“………”看着手里的几大叠钱有点语塞“钱不用着急还的” 高老太摆摆手“兰花，别多心，亲兄弟还得明算账，给了大家心里踏实点”这些时日她心欠欠的，五百可是一大笔钱 高老太拿过李兰花手里的黑塑料袋放在柜台上，当着她面儿数了一叠，一叠十张100块，五叠，共五百块 “我就不一一数了，钱还你收好” 李兰花点头 钱朵朵指指长凳上的鞋子“亲姐，我哥脚上的还有凳子上的四双鞋都打包，我要” 李兰花收好钱装进她的布包里挎在肩上“不卖，钱都还账了还买啥鞋” 钱朵朵不太好反驳也不好忽悠，本来就说了谎话，不想再骗李兰花，倒是钱多多摸出口带的钱，抽出二十块钱丢进李兰花的钱柜里“姐，二十块，多了不补，少了不添” 李兰花“………” 高老太熟门熟路拿袋子装鞋“年轻人穿好看点，走出去才有面儿，兰花你这就不对了，钱花了再挣就是，你可不能跟孩子计较，朵朵多多长的好不能老穿旧的” 李兰花“.........”再次被暴击，不说多多，就朵朵那一身干干净净，衣服厚实料子九新，脚上毛茸皮靴鞋，不仅是他们大南村穿的最好的就在城里也是排前的大款姐儿 收拾东西的时候高老太问起吴大勇买李忠实家的地的事儿 “嗯，我知道，大勇回来跟我说了他们的事儿”叹了口气“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难处，至于他们家的老房子和地，高奶奶你们要用就用，我和大勇用不上那些东西也不会在村里住，你们不想让它们荒废就看着处理”当初他们祖辈是一起逃过难，还是有些感情但不多 “好，兰花，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去你家，你自己小心点哈” 高老太提着鞋领着龙凤胎从后门走了，朵朵回头朝她露出炫耀的表情 李兰花心里泼酸，哼臭丫头！ 回到家中，吴大勇正在陪吴佳佳做作业，她把包扔给吴大勇“今天高奶奶带着朵朵兄妹俩过来还钱了，五百块都在这里” 吴大勇打开包掏出塑料袋包裹的钱 “不是说明年吗？” 李兰花换好拖鞋挂在他肩膀上“可能是高奶奶不放心，我劝都劝不住，还了就还了吧” 吴大勇摸摸她的头“他们一家人为人都诚实爽快” 李兰花撇嘴，实诚不假，爽快也不假，可放在钱朵朵身上——悬！ 第十章 全力以赴 从李兰花店铺出来钱朵朵带他们直奔目的地 祖孙三人打量北街庭院房子结构和周围环境，小区外墙设置前后大门并有门卫值守，区域路面干净整洁，花草修剪造型独特，走在里头钱多多浑身轻飘飘的，他们住在大南村但离湘城还算近开了不少眼界，穿金戴银小楼小车见过不少，而亲自经历和拥有却是第一次，使他多少有些局促和忐忑“朵朵，这里可不便宜哇” 钱朵朵没回话，高老太对着他的眼严肃点点头 找到售房部，是一个小房间，几张破旧的桌子和小凳，三个房产相关人员穿着统一蓝色老旧棉服围坐在一起唠嗑 他们三人进来吸引工作人员所有目光 “你们找谁？” 钱朵朵微笑打招呼“同志你们好，我们过来是看房的，我是6号房主” 他们脸上更是热情了，端小凳的端小凳，倒茶水的倒茶水 “谢谢” 售房经理见钱朵朵模样俊穿着鲜艳，到嘴的‘同志’改成了‘小姐’他尊敬道：“您好，小姐，请问您是有什么问题想咨询我们售房部吗？” 她喝完水把空纸杯丢在他们垃圾桶说道“楼房还有多的吗，我们想再看看” 售房经理从柜子里掏出一圈钥匙圈“有有有，后头还有十几套没出售呢” 北街庭院里头共有120座小院，是当初外地房产老板集资修建，除了前期承诺送给某些人士房产和卖出去的，目前还剩二十座小院没处理 售房经理带着他们参观，离6号庭院最近的有一处77号，她让售房经理带他们看看77号小院 77号小院与6好小院空间是一样的，只是没有6号小院有大门，是个半成品，大门围墙没建，好歹6号庭院有个铁大门，里面还栽种了好些花草 “这间你们出售多少？” 售房经理看着77号庭院，语速缓慢“小姐你们看到的，我们庭院还专门搞了个售房部，就是为各业主提供热心服务，南街那边像我们这么大的院子也得五六百” 钱朵朵截住他的话“经理，南街集市那边院子一般的是四五百带家具和其他用品，水电这些都是装修好的，还不谈赠送其他设施，你们庭院这边看着是好，但是只是一个空架子，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去修建，包括厕所和排水管道，经理，我也说过，我是6号庭院的住户，我姓钱，你可以查查，关于我的房产我已经在公安、土地局备案并且公认，你不信可以去家属院问问夏局长李局长他们” 售房经理“…………” 没想到遇到个硬茬，还能搬出这么多领导姓氏 他们售房部才组织上岗，领导暗示过他们可以随意叫价的，但领导也规定小区房子400一套，除个人业主自己装修提高价格 像77号就是最普通的地基和框架子，其余啥都没有 售房经理不再吹嘘老实道“400，凡是还挂在售楼部的房子都是400一套，一年交2块管理费，管理费涉及小区清洁卫生，设施安全，还有新建设等做基本保障资金，我们售房部目前共三人，这边房子销售完我们会提交申请报备单位领导，把售房部正式更名服务所” 钱多多把钱朵朵拉到一边吐槽“咱不买了，这破房子太贵了装修都不知道花多少钱，北街新城人少的可怜又不景气的，没必要花那么多冤枉钱” 高老太也劝钱朵朵不买，太亏了不划算 钱朵朵眼眸深邃打量四周庭院，钻进77号庭院，找到简陋的楼梯口爬上楼顶 “你干啥，快下来” 钱多多大喊，一言不合就跑房顶，高是不高可也吓人 她站在房顶踮起脚，眯眼看向北大门左侧的工地，四个穿绿军装的军人手里拿着枪齐步走在一个人身后，走在四个军人前面的是一身军装，不过他的军装质量要比后面四个好很多，裁剪不同，前方那个人可是一身裁剪修身的军大衣，包裹住他的膝盖处，他脚上是一双油亮长筒皮靴 四个军人上半身短款棉袄，下半身长款棉裤，脚下是高帮棉鞋，而周边跟着好几个正装老头，老头胸前挂了一堆亮晶晶的东西，那应该是功勋章 钱朵朵睁大眼看，这些人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隔的太远，在她视线里他们就跟苍蝇样黑黢黢 那处建筑，她已经确信那处工地是什么，转身下楼 隔着数不清的尘埃，那人也抬了眸……… “经理，赶紧办手续，我买” 高老太与钱多多使眼色，钱朵朵不理，自顾与售房经理走在前面“经理，你认识装修的人吗，我想装修房子” “有有有，价格我也不敢跟小姐您说高，统一价200，水电气全安装厨具家具包含在内，拎包入住就只带衣服，3号院就是在我们这里装修的” 3号院钱朵朵她看到过，装修的很豪华 “6号庭院与77号庭院我都可以给你们装修，但是我要求能不能给我们对面正街商场右处3号4号商铺通水电气，铺面不大，一处十多平” 售房经理停住脚步看她“小姐，您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头”还得免费去对面安装两个铺子的水电气，脸是不是太大了 “77号庭院今天手续办好可现结金额” “钱小姐啊，我们.......” “6号与77号装修可预付各五十的装修费，手续办好可现结金额” “手续办好，除了支付77号400还要加各50装修费，共500，现结” 钱朵朵手掌举起 “成交” 多给一百而已，也不算坑 售房经理与她击掌 “成交” 后面钱多多高老太“…………” 他们并不是真的售房的，而是土地所的宣传干事，他们的证件红章齐全，很快手续办好 钱朵朵把房产证与相关证件放在钱多多手上 钱多多很飘忽，他有房了？！！！！ 她打开书包拉链，取出四垛钱放在售房经理面前“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当面点清，过时不候” 售房经理三人“…………”从没见小姑娘有这么大胆嚣张的，背一堆惊人现金出来溜达 售房部三人慎重认真盘点金额，双方确定后选了各自喜欢的风格装修，提了不同要求、颜色、形状，他们挨个登记记录 钱朵朵没打算回村，带他俩去了南街杂货铺买时钟，再去菜市场买了两只鸡，回去大家练练手，顺便给家里人加餐 钱多多捂着房产证“我感觉我在做梦” 高老太上手在他腰间使劲扭动 “啊——够了够了，奶奶，我醒了没做梦”他居然有房子了还是带院的楼房“老妹儿，你怎么这么好呢”说着要抱她 钱朵朵转身躲开“大街上别拉拉扯扯” 还好两人面上八分相似，一看就是稀有的龙凤胎不然铁定说他们伤风败俗 祖孙三人回到家里已是傍晚，大圆时钟挂在堂屋，众人新奇观赏 李金菊问他时间准吗？ “准，在店里调好拿回来的，电池也是新换的”他抬头看时间，刚六点整 “那挺好啊，咱知道具体时间，一天也算没白忙活，早中晚都活的明明白白” 钱多多龇着牙笑“婶儿说的是，我也是这个想法” 这个时间，家里二媳妇夏月与幺媳妇陈露在厨房准备晚饭 钱朵朵手里握住一卷书籍坐在卧室门口看会儿没看进去，拉下灯闸溜达到后山空地看他们备了好久的养殖场，围栏已经弄好就等小仔们入住了 夜色降临，光线打在脸上，她孤勇地一腔热血，不管生意是好是坏始终是要面对的，家里、族里对她的期望有多高她是知道的——没有后路只能全力以赴 ———————— 大年初一那天钱大龙家里非常热闹 夏月娘家父母兄嫂从梁山镇大平乡过来，年初一是钱多多兄妹俩生日，虽是小生但龙凤胎在村里寓意吉祥，钱家兄妹俩相貌一个俊一个俏更惹得村里人羡慕 村里钱氏一姓的长辈知道朵朵爱看书，大伙凑钱给她买了许多书籍送来，除此给兄妹俩买了崭新的大衣和皮鞋当生日礼物 夏长春是夏月的老爹，六十六岁，身体较为硬朗 张静是夏月的老妈，六十二岁 农村妇女，穷过来又操劳一辈子要漂亮是没有的，只能说素质都是不错的老人家 夏月心疼她爸妈大老远坐车又走路的，折腾四五小时在路上，天还这么冷，回房给他们冲了四杯奶粉 夏凉是夏月的哥哥，比她大三岁 夏月叫他们进房趁热喝 “月，你咋给我们喝奶粉，留着给朵朵和多多啊” 张老太心疼啊，奶粉五六块块一桶啊 “别心疼，这是朵朵买的，多多也在上班，妈，你只管喝，想那么多干什么” 人一辈子，总是为吃为穿拼劳，到死细细回想他们一辈子坎坷艰辛，每分钱都要精打细算，朵朵说的对，有钱就花，没钱就想办法挣 “大嫂，夏城两口子咋样？” 夏月的大嫂陈珍，几口把牛奶喝完，咂咂嘴回味甘甜的味道无奈说道：“就那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你哥嫌他俩晦气没让他们过来” 张老太撇嘴，今天虽然赶路费体力好在耳朵清净不少“两个人为点鸡毛蒜皮的事要争论半天，都是要强的，城子有点像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专横霸道，小果呢也是个炮仗，天天碎碎念念，听的烦” 她就一个孙儿，好不容易城子娶个媳妇回来，她就盼着曾孙快点出来，结果曾孙没盼着，倒让她心烦，两口子结婚半年后大变样，一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夏月没与刘小果处过，不作评价 她趁大伙在房里，从衣柜侧面提出一包裹 “这是给你们四人做的衣服，一人一套，尺寸我还是记得，用料这些我婆婆都知道你们不用担心” 陈珍出去洗了几人用过的杯子进来，擦干手抚摸新衣服“月啊，嫂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你还能想到我” 夏月给她父母与她大哥做无可厚非，难为她还能多花时间给她这位大嫂辛苦做一套 夏凉来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干净七成新的衣服出门 他将新衣服在身上比试后折叠好放进布包里“还是老妹好” 他摸出两个五块放在床头边，这是历年给两个孩子的生日红包 “谢谢哥” “谢啥，记得给孩子” 夏月从枕头下抽出一封红封 “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红封里装了一百块钱，是我和多多一起商量好的，我出五十，多多出五十，爸妈五十，嫂子你们五十”看着夏凉要拒绝的表情她紧接着说“哥，不要拒绝，我们现在日子清平但也不是很差，好歹多多有工作，这是他孝敬他舅妈和舅舅的，我的一份就孝敬爸妈”原先多多进厂就是大哥找大平乡村长夏前进去托人关系，一个找一个的要来的名额，中间曲折，大伙出钱出力没少帮忙 然后夏月挑了些话与他们说起朵朵的事，还有家里不久要开始做生意，也许他们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众人听后嘴没合拢过 “朵朵这么厉害？” 夏月一脸骄傲“朵朵从小运气就好，脑子灵活又聪明，”她望向外面的一群人，竖起大拇指“朵朵在这个家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我婆母都要听她的，我公爹是朵朵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打朵朵生下来老两口就偏爱的紧，其他孙辈儿都是靠边站，至于大房生的两个女儿，在他们心中早就死了，以后这个家朵朵要当家做主的，想着自己乐了 张老太他们听着也笑 陈珍八卦问“你婆母他们真不认那两个大孙女？” 夏月斜目门口是否有人，随即小声说“不认了，自从把那两姐妹打发嫁出去再未见过，富贵的大嫂那边也没去联系，态度明确的很，他们就打算守着钱三儿过日子” 陈珍叹息“唉，一家人闹成这样也是少见，可惜养那么大闺女好处没得到，惹来一身债” “那两妮子以前欺负多多朵朵的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不回来最好” ……………… 外面堂屋里有人叫开饭，此时李兰花一家人正好赶到 钱大龙招呼李兰花吴大勇吴佳佳进屋坐 吴佳佳一进院子就在找她朵姐 钱朵朵和钱多多此时在后山搭建网子，围栏和笼子差不多编排搭建完毕 钱多多耳朵灵，一声就知道他奶叫大家吃饭啦“走吧，我们先回去吃饭” 兄妹俩进院子在井边压水洗手，吴佳佳靠过来“嗨，朵姐” “佳佳，欢迎啊” 吴佳佳见到钱朵朵很开心，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条手绢打开，是一对小珍珠发夹“我零花钱买的，送给朵姐” 钱朵朵蹲下身揉揉她嫩滑的脸蛋“谢了老妹儿，给我戴上吧” 吴佳佳解开卡扣别在钱朵朵头发上“真好看” “夸你的珍珠发夹好看还是我长的好看？” “嘻嘻，当然是我朵姐好看啦！” 钱朵朵爽朗一笑“小丫头，反应倒挺快” 钱多多撇嘴“糖衣炮弹”他俯视吴佳佳“小老妹，我的呢” 吴佳佳从裤兜摸出一个小钱包“多哥，来，送你，祝小舅小姨生日快乐” “哟，难得听你正式叫一声” “嘿嘿，我还是喜欢叫朵姐” 钱朵朵摸摸她的头“随你叫吧，咱们各论各的” 钱多多笑出声“突然听你叫小舅我还不习惯呢”玩着手里的钱包“谢谢啦小富婆” “哈哈，不用谢不用谢” 吴佳佳滋牙笑，她在他们班上是最有钱的学生，私下同学都喊她小富婆，这得亏了她有一对大方的父母 午饭大伙热热闹闹边吃遍聊....................... 饭后李兰花一家三口坐了一会准备回南街，家里还有个公爹需要陪伴，一手牵着吴佳佳一手挽着吴大勇向他们告辞 吴佳佳念念不舍“朵姐，过两天我就过来哈” 钱朵朵裹了包酥肉放在李兰花包里“奶特地给你做的” “嗯嗯，谢谢高祖祖，我可爱吃了” 吴佳佳跑到高老太面前说“谢谢祖祖给我做小酥肉，我会吃完的” 高老太抚摸她的小脑袋“好，快回去吧，天冷，你们一路小心点” 送走吴大勇一家，余下人围在堂屋烤火闲聊 钱三儿跟着钱多多屁股后面转，自从多多回来，钱三儿就粘他 晚上人员安排，夏凉夏长春住多多屋，钱富贵打地铺 夏月和她妈张静睡一个屋，夏月的大嫂陈珍在钱朵朵房里睡 “舅妈，我睡里头” 钱朵朵鞋一脱就滚进床里头 “闺女，你晚上不起夜吧” 钱朵朵摇摇头，厕所在厨房后头，离得远晚上她不敢多喝水，奶奶给她准备过一个小尿桶放在床底，后来她大了就不怎么用了 “嗯那行，舅妈睡觉睡的沉”陈珍不起夜，正好，谁都不陪谁起，只陪周公 清早，陈珍没有懒觉习惯，知道小丫头是睡到自然醒，她尽量动作放轻穿好衣服，替她掖好被角出门 高老太李金菊他们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做早饭 夏月和她妈也起床，在屋里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钱朵朵艰难起床，很少早起的她一脸困倦 床头后头堆放两个木箱，木箱下头是一根长板凳支撑，她打开木箱，里面装的吃食用品，腾出一个黑色塑料口袋，拿出两罐奶粉、两包果糖、两包饼干、四个罐头装进塑料袋里，提到夏月屋里 此时夏月与张老太坐在床边闲聊 “妈，外婆” 手里的袋子递给张老太“外婆，送你和外公的” 张老太低头一看里头东西“哎呀，朵朵，外婆不爱吃这些，你自己吃”奶粉这么贵的东西，她一个老婆子吃什么 “我那儿还有呢，外婆，身体是自己的，你和外公必须吃完”钱朵朵放在张老太腿上“装好，我奶和爷也在喝，都是我零花钱买的，给他们买给你们买都是一样，都是亲长辈，表嫂我也没怎么处过，不知是什么性子，总之我给你们的东西你们自己吃，补身体的，别傻着送了哦” 一旁夏月对钱朵朵说到傻字不开心“怎么说你外婆傻啊” 钱朵朵白眼一翻“形容词，她们自己吃就是聪明，把我送给的东西给别人就是傻，你看外婆怎么选，可没说她傻” 张老太抱着腿上的东西，腾出一只手抚摸钱朵朵脑袋“谢谢朵朵心疼外婆，外婆懂” 吃过早饭后，夏月带着龙凤胎送张老太他们到城里车站，亲自看着他们上车才恋恋不舍回去 中午钱大龙一家去村长钱大牛家吃团年饭 初一到初七这一段时间，每家每户走走串串，钱朵朵去李兰花家里玩了两天再领着吴佳佳回村里，打着学习的借口不走动亲戚了，不过多多不行，他得当苦力替爷奶提东西跑腿 好在钱朵朵确实在认真看书，两姐妹抱着外语资料，边听边学习 听完一段语音播放，她自个儿朗读一遍再做笔记又教吴佳佳发音，摸索前进 吴佳佳纯粹觉得好玩 第十一章 夜半偷贼 开春后，草长莺飞 钱朵朵召开一次家庭会议讨论养殖家禽问题，很快众人达成意见，男人留在家里种地盖房子 陈露肚子渐渐大起来，只能给夏月打下手，夏月负责家里的饭食 钱三儿跟着夏月烧烧火捡捡柴 钱多多回钢铁厂继续上班 钱朵朵白日与高老太李金菊三人去城、乡跑，收购小鸡小鸭，晚上回家看书做卷子 陈露带着钱三儿去后山脚，抱出一捆干燥的枯草出来，铺在几处大笼子里 “三婶儿，铺枯草干啥” “天气回温较慢，鸡仔鸭仔小它们受冻，要是死了，就赚不了钱咯” 钱三儿吸着鼻子，他明白了，姐姐他们说为挣钱做准备工作，学着小婶的动作，卷枯草铺窝………… 大笼子里铺上厚实的枯草，之前找好的木板抽出来搭建在笼子上方，上面再盖一层防雨的塑料薄膜，四周也用木板挡住笼子，防止刮风下雨小仔们受冷嘎掉 高老太背着背篓去往各处乡下询问，不管公母，只要有人卖，不管是小的老的她都要 李金菊去往山村收购 钱朵朵负责城镇市场 三人来来回回跑了大半月，后山的几十个笼子陆续装了些小仔，鸡有两百只，鸭有一百五十只，由于鸡与鸭习性数量均不同，就把区域划分两边，鸡鸭各在一边圈养 他们每天都在观察它们活的好不好，见它们生活状态还算不错，大家精力才放在田地和修房事上 因为房子要急到住，地里的活又不能不干，商讨一番，打算早上下地干活，午饭后集体处理房子事情 钱大龙不放心鸡仔鸭仔，要求在山脚搭建了个临时的草棚，夜晚他就睡在那边，平时与朵朵交替吃饭换岗 一天，天色从下午三点开始乌云密布，没过多久闷雷滚滚，再是倾盆大雨倾泄。到了晚间变成小雨不停，草棚已经淋透不能住人，钱朵朵屋子也漏雨，高老太找了几个盆子接水 半夜村里狗子汪汪叫起来，钱大龙不放心起床去看看后山的家禽，戴上斗笠急忙出门，打着电筒站在围栏边查看，听着里头鸡鸭咯咯嘎嘎地叫，顿觉不妙 “什么人？” 里面有人，夜色太暗钱大龙看不清 圈里人听到声音立即从后处围栏跨出去，往山上方向逃窜 钱大龙大喊抓贼呀，有偷贼偷他们的鸡鸭 这吼功村里大半点了灯探头探脑查看，钱大龙一家老小一晚上没睡好，贼没抓到，等天亮数鸡和鸭各少两只，气的钱大龙站骂骂咧咧，站在村口瞪着来往的村民 村民听说他们家糟了贼，不过也不怪贼惦记，谁叫他们搞了那么多鸡仔鸭仔回来，还弄出那么大片空地喂养 钱富强几兄弟要修房子，地里也要人去做，实在是没多余的手抓贼只能把草棚重新再搭建一遍，到晚上几兄弟结着伴在草棚里住 钱朵朵玩着手里的小刀，一脸凶相站在草棚门口 钱大龙嘴里刨饭边吃边说“丫头，偷了就偷了吧，把自己气伤身划不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小刀“小刀收起来，别吓着人” 这把小刀他知道来历，是丫头十岁蔡老头送她的防身东西，刀把上还有颗宝石，是当年蔡老头参与北疆之战搜刮的一些稀奇好看的小物件 “下次要是被我逮到我剁了他的手” “剁啥剁，好好读书，你蔡爷爷教你功夫是让你防身不是让你杀人的，好的不学尽学你蔡爷爷磕碜一面” 钱朵朵“..........” 山上蔡老头正在对果子树施肥，一个喷嚏打出，水瓢淋在脚上 蔡老头“..........” —————————————— 时间一天天过去，熬到三月底，钱朵朵去了趟湘城北街，6号庭院与77号庭院装修的差不多，多数时间是多多每天下班去看一眼 庭院家具摆件是按照他们前期选的风格建造，两家院中建条活水小池，养点睡莲锦鲤，看着喜庆 今日钱朵朵带尾款去售房部交付 “经理，数数，差不差” 售房经理抱住钱“我在湘城混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小姑娘”售房经理对她印象深刻，见到她高兴地手舞足蹈，大财主又莅临他们小地儿 “这段时间家里忙，来的迟你们别多心就是” “我们理解的” 售房经理在资料柜中翻找他们的合同，签字画押后两套房子的钥匙手续用塑料袋装好递给她 这四个多月，她手里的一千块钱用光，现在鸡鸭都长的好，就等它们赚钱 转身去北城新城正街3号4号店铺，之前只是让售房经理落实水电管道的事，后续还要他们自己完善，好在他们这一条街的店铺在建房初期，房产老板就把店铺基建做的全面 到文具店，采购一袋水墨颜料、画笔丢在店铺里再空手回家 三房钱富强家的小四合院差不多完工，做的简单，四四方方隔了五间卧房，大门做的比较宽，中间院子就普通砍了水泥路，天气要是好的话晒谷子玉米什么没问题 众人加急布置房间尽快搬进新房 陈露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主卧大间，收拾家里卫生越来越勤快 厨房、卧房的柜子是他们自己打造的，朵朵给出雕刻花纹意见，决定之前问过陈露是否喜欢，陈露一个劲儿点头说喜欢，她在娘家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从小就是和她两个兄长和三个小妹挤在一个大床炕上睡 钱朵朵里里外外巡视一圈，发现有些地方还差些柜子“小叔，堂屋也得造个柜台” 钱富强三兄弟在院子里削小木头 “造那么多没必要” “行叭”她家房子修起来里里外外都要造柜子和置物架 随即坐在一边写写画画 高老太带领三个儿媳妇把卧室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后，吆喝众人今晚睡新房 村里人过来参观，有羡慕有嫉妒的，有些人开口请钱大龙一家帮忙捯饬捯饬他们的房子 钱大龙不好直接拒绝，他家的房子还有两家没盖今年怕是没空“现下富有和富贵的房子还没着落抽不开人手，明年你们要是想重新盖房子我们都来帮忙”看向其他邻户“只要我们得空，都来帮” 冲着这句话众人附和着笑“行嘞，那我们明年也搞新房” 有些人想要建他们的新房图纸，钱大龙倒是答应，只要他们喜欢可以复制图纸去研究，有不懂的随时问他家小儿子富强 聊着聊着有些人开始说着酸话，首当其冲的就是牛小成的母亲母燕 “大龙啊，你们把几十年存下的钱一下都给孩子们盖房你也是心大，万一他们不养你，这钱可打水漂咯” 李金菊接道“我们作为子女的孝顺，不会像母大姐你们家儿子把钱拿去媳妇儿的娘家人，听说牛小成还在赌坊欠了一百块，现在都不敢回村儿呢” 按理李金菊没必要插嘴，但是她气不过当初牛小成给她的那几拳 母燕听后咬牙切齿“李金菊，你嘴臭说什么，老娘家的事儿关你屁事”母燕挽着袖子指着李金菊鼻子叫骂“你个黑心烂妇，嫁进我们大南村真是狗不开天眼#$%^&&&&.........................” 李金菊也不怕她骂“你们家屁事我管的着吗，你当着众人面阴阳怪气挑拨，我们孝顺是否我爹娘知道，不孝顺他们能出钱给老三家盖房吗，就你聪明就你人精，走，我们钱家不欢迎你们牛家，烦人，挑拨精” 钱朵朵与高老太夏月布置床褥和衣物，高老太瞅外面“等她们吵，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她们三个人不太口吐芬芳，家里除了李金菊嘴巴厉害点，其余都比较克制 钱朵朵笑笑“这种费唇舌功夫还不如拳脚来的快” “朵朵，功夫是健身的，不是打架的，你蔡爷爷知道肯定又要拿棒槌撵你” 他们后山山上住着蔡老头两老口，蔡老头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腰上腿上受了些伤才退下来分到大南村，好不容易娶个老婆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村里嚼舌根长妇多，牛家母燕当数一数二嘴巴不饶人，和她一起嚼舌根最厉害的再是钱二喜他老娘李凤，好在李凤不说钱家任何人，最后就是李大头的老娘王梅，三个老妇是大南村出了名的搅事精，哪家有事她们都要参一脚，要是凑一起就是炮仗，谁见谁逃 蔡老头两老口不姓钱也不姓李两张嘴说不过一群妇人就决定搬到山上住清静，钱大龙没事的时候就提壶酒去蔡老头那里唠嗑 “妈，我和多多以前练功没少被蔡爷爷打”小的时候隔三差五跑到蔡爷爷那里玩耍，蹭吃蹭喝 “你外出读书可别乱来，一个女孩子，我们离你远，要是有个啥差池我们都帮不了” “所以我要自己保护自己呀，要是在外面被人家欺负可咋办” 夏月“…………”好像是这个理 高老太站在窗户边观察外面两人争论，跟母燕要好的王梅拉她离开，还未走远听到钱大龙大嗓门道“烦死了隔三差五吵吵吵，牛大树娶的啥泼妇，怪门日眼的”不耐烦把门关上，耳朵都快吵聋了 还没走远的母燕跳起脚拍门“大树娶我怎么了，什么泼妇，钱大龙你个黑心肝的在背后嚼舌根，你们家有个村长了不起，小心我去城里告你们滥用职权欺负我们乡亲” 钱大龙大吼“你去告，赶紧告，滚滚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母燕气不过捡起砖块砸门，正要出手钱朵朵打开门 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砖块“燕婶，你要是敢砸下去我就请几位钱老太爷出面划了你们名字逐出大南村，让大树叔重新取个老伴过日子” “你...你敢？”母燕不敢骂钱朵朵，她知道大南村钱姓族亲比较多，那些老一辈的最疼爱的就是眼前的丫头 “你看我敢不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牛小成干的好事，两只鸡两只鸭我当送你不计较了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你再在我的地盘胡搅蛮缠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母燕见她脸色平静而语气寒冷，梗着脖子一双眼睛瞪着她“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还会威胁人，尽胡说八道，哼，他们眼瞎供你考啥大学，我劝你趁现在年轻赶紧找个男的嫁了吧” 李金菊夺过母燕手里的砖头，大力推她后腿一步“你再说一句我撕烂你嘴” 钱大龙高老太和夏月站在大门口，死死盯着她 母燕“..........” “瞪什么瞪，别以为我怕你们，黑心肝的一家人，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太婆” 王梅心里有点发怵，平时高老太钱大龙脸上都是笑呵呵的这会怒目而瞪“大树家的，我们走吧” 母燕骂骂咧咧被王梅拖走 晚上钱大龙去叫了钱大牛一家过来吃饭。修房子的事情，他大哥钱大牛一家帮了不少忙 喝酒聊天提到牛小成他老娘母燕，两兄弟一起骂 大南村进入沉寂的睡眠中，钱朵朵摸黑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翻窗出门 牛大树一家住在小溪对面老槐树边，三间泥巴房，牛大树在北疆码头当搬运工，一年到头很少回来，牛小成在外面当混子也不常回村 母燕的呼噜声她人站在泥巴院墙外都能听见 单手翻进去，寻着声音找到母燕睡的屋子用小刀慢慢划开门闩轻脚进去，站在母燕床头。月光照进来打在她脸上一半黑一半灰，视线落在老妇身上，回忆起蔡爷爷和邓奶奶当初就是被她们几个挑事精胡说八道逼到进山居住，米粮哥的母亲朱氏上吊自杀也是她们嚼烂舌根说大娘克夫要找相好的给米粮哥找后爹，朱大娘受不住风言风语一气之下上吊自杀，还有兰花姐改嫁后不愿意回村子里住也是她们乱七八糟说一通 越想越气，手掌砍在她脖颈处，见她彻底晕过去，在她脸上开工两拳再拉她起来扛在肩膀上，走出院子左右查看没人，除了几只狗子在村里溜达，见到是她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玩耍 她扛着母燕来到小溪边上，让她靠坐在干爽的大石头上用绳子绑住，让她在大石头上呈大字型，扒了她的裤子留了一条底裤，本想在她腿上写字想了想不能便宜她，抽出小刀削掉她头顶上的头发，见她上半身衣服穿的还算厚实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早村子里炸开锅，尖叫响彻大南村 等她醒来，院子外头村民还在热火朝天八卦，她老妈不是话多的人如今也跟着一群妇女凑一堆嚼舌根，就连她爸大叔小叔还有大牛爷爷一家全都出来八卦，聊的全是母燕被人扒了裤子绑在溪边那档子事儿 一半人在嘲笑说老天爷开眼了终于得到报应，探听是谁家干的 钱丽抱住周兰手臂哈哈大笑“绑母燕的人好样的，太好玩了” 母燕的绳子是村长夫人李小春去解的，给她穿好裤子后母燕掩面哭泣，一直哭骂撒泼最后气晕过去，有人找到牛小成叫牛小成带去城里卫生院看病 这边，钱朵朵简单收拾完与家里长辈说她带着钱三儿去城里装饰铺子 “姐姐，我们再墙上画什么好” 钱朵朵翻着卡片漫画书“画风景山水小动物什么的，想到什么就随便画，你们小孩不是都喜欢涂涂画画吗” “姐，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的画功还是可以的” 钱朵朵挤出颜料调色，画笔粘上颜料按照卡片上的图像下笔“嗯姐姐相信你，你好好画，一笔一画可仔细了” 钱三儿认真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努力的” 她打开步梯架好，左手端颜料盘，右手纸笔在天花板上龙飞凤舞的描绘，天空蔚蓝、云朵粉白，这个好画，不费力，勾勒出轮廓就开始蘸笔填充颜色 钱三儿抬头望望他姐的进展，紧抿双唇眉目紧锁，仔细在墙上用铅笔先大致画出草地山河，画一点站起来退后几步观察笔线距离，担心画的树木不对称上色后不好看 午间叫钱三儿去餐馆吃饭，钱三儿不走“姐姐，你打包回来，我还没画完，不想离开” 钱朵朵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哟，工作勤奋啊三儿，等着，姐你给你加鸡腿” 难得见钱三儿主动干一件事儿，平时在家里都是大人叫他干啥他就干啥，当个机械长工还没话语权的那种 钱三儿特喜欢这份工作越画越上头，他才五岁多就有这本事画一屋子的画，还是给所有人看的，他觉得自己特别牛掰 钱朵朵没走太远，街道最末尾有家不错的小餐馆，买了两盒饭，打了一份肉菜一个素菜外加两个鸡腿 “姑娘，两块” 付完钱端着饭菜走出店门，三辆车停在餐馆门口，下来一群人穿的整整齐齐统一黑色长衣长裤，走在中间的一个人最显眼，人高马大不说，一身黑衣夹克较为突出，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钱朵朵眉目轻佻，好一个俊俏的大帅哥，他们也反射性抬头看了一眼餐馆门口的钱朵朵 她一眼撇过吹着口哨离开，中间那男的她终于想起来是谁，他们反反复复擦肩而过好几次 原来是去年买房，吴大勇叫了一群人过来给她把关，走在后头的那位年轻的军官，去年年底底在工地门口碰上的也应该是他，还有她站在钱多多77号庭院楼顶看见的一行人也应该是他 为首的人站在餐馆门口短暂停了一秒，侧头看了一眼远去模糊的背影，呵，又是这个小姑娘 钱三儿拿着鸡腿吃的满嘴酱汁“姐姐，这鸡腿好好吃哦” 钱朵朵点点头，确实不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分成两半“你慢点吃，一嘴汁” 钱三儿摸摸他圆滚滚肚子“餐馆里的饭菜就是香” “还回味儿呢？赶紧干活，争取我们这周把两边铺子里的墙画完” “哦，姐姐，我们今晚要不不回去了吧” 她坐在楼梯上方继续补色 “不行，这里被子什么都没有，咱俩不回家你我不怕，家里大人担心啊，你忘了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就一天没回家，奶和你二婶差点提刀砍我” 钱三儿想到钱大龙和高老太挂脸情景，打消在这里留宿的想法“太阳落山我们就锁门回家吧” “好啊，听三儿的” 钱三儿愉快唱着不着调的歌工作 —————————— 李兰花在小学校门口买了两块葱油饼，中午没吃多少，这会儿有点饿 “老妈” 吴佳佳远远瞧见一身毛呢大衣的李兰花靠在树下啃葱油饼，画面挺滑稽的 “佳佳，老妈等你都等饿了” 李兰花把另一块葱油饼递给她“咱母女一人一个” “谢谢老妈” 吴佳佳小口咬着说“我想去朵姐那里玩” 李兰花上午去了趟钱朵朵店铺，两姐弟专注画墙画，没功夫搭理她 “今天不去吧，还有一会你朵姐和三儿就要回村了，明天一早他们还会去店铺，到时候你把作业带上去找你朵姐去” “行啊” 吴佳佳开心的咬一大口葱油饼“饼子真香，明天我带两个给朵姐和小三儿尝尝” 李兰花牵着吴佳佳的手，另一只手给自己喂饼，味道确实不错，肉香味俱全 第十二章 看望蔡老头 太阳落山，姐弟俩清理后关门回大南村，一路上钱三儿说说笑笑 “姐姐，明天我们多久来呀” 钱朵朵脚步轻快，哼着小曲“怎么，画起瘾儿了？” 钱三儿中午吃完饭后门牙掉落一颗，笑起来好不习惯，漏风 钱朵朵见他不好意思捂住嘴，安慰他“没事儿，换牙正常，每个小朋友都要换牙的” “姐姐，以前你也像我这样缺门牙吗” “肯定的呀，奶和爷小的时候也掉哦” 钱朵朵拉着钱三儿肉乎乎的手“快点走”不然回到家天都黑了 见他走一路都不喊累揉揉他小脑袋，抱起他扔在背后背着 “姐姐，我还是能走的” “见你乖我背你一段路，等你休息会儿我们跑回去” 钱三儿重重“嗯”一声，开心的趴在姐姐温暖瘦小的肩背上闭眼休息 在路上遇上几位大娘还在谈牛家母氏的事，说人醒了还没出院，牛小成混是混了点至少还是晓得管老娘死活，跑回媳妇娘家把人薅回来照顾他老娘 —————————— 大人们见姐弟俩气喘吁吁回来，倒了杯热水润润嗓子“铺子里忙活的咋样？” 钱三儿朗朗上口“我们画的可好了，还打扫了卫生” 高老太打趣道“哟三儿这么能干呐” 钱三儿拉着钱朵朵的手言语激动“肯定的啊，姐姐，奶奶他们不相信我们” “傻瓜，奶逗你的，今天三儿勤快的很，画画很有天赋” 李金菊沾湿一条毛巾“朵朵，三儿来擦脸擦手”两孩子身上手上沾了不少颜料，特别是三儿跟个花猫似的，两孩子擦完脸和手，她从兜里摸出两颗奶糖剥壳一人嘴里喂一颗“垫垫肚子，等会吃晚饭” “谢谢婶儿” “谢谢妈妈” “乖” 钱富强给他兄弟大力、二顺、柱子结账，工钱一人十块“大力二顺柱子，这几个月谢谢你们帮忙，这是余下工钱，明日我们开始推老房” 他们三人接过他手里的钱 大力憨笑回道：“不说这些客套话，你给钱我们办事天经地义”钱家伙食管了他们饱，中午肉菜足干活也有力气 柱子说“我们还得谢谢你，让我们有活干赚钱，不然我们在家里耕田种地也得不到啥收成” “总之辛苦你们了”钱富强送走三人，去厨房洗漱完钻进被窝睡觉 清早钱朵朵和钱三儿咬着肉包子往城里走，钱三儿蹦蹦跳跳，高兴的很“姐姐，今年九月我就要去读书吗” “嗯，去吧，姐姐相信你，你一定能行，小学老师考的题都很简单” “但是我88x99要拿笔算好一会儿啊”每次姐姐布置的乘除题他要用草稿纸才能解算出来，对于今年要去读书他心里好恐慌 她嚼完肉包，扯出绢帕擦掉手里油渍 “一年级老师考的题不会有这些”她是把小学六年级的题也融进去给他教，孩子天真，没心眼，说什么学什么，好在三儿也听话聪明，跟他说上两三遍再演练几次他基本能举一反三理解数题“一般会问5+9，8-3，这些对你来说超级简单加减算术题，或者出些逻辑性题” “啥逻辑性题” 钱三儿兜里也有一块擦手的绢帕，几下把嘴上手上的油渍擦干净卷好手帕揣兜里，这些卫生习惯还是跟他姐学的 “这个，我想想” 正好经过隔壁西村赖子叔家的池塘“比如我有两个桶，一个桶是6斤的容量，一个是5斤的容量，我只想打三斤的水，咋说” 钱三儿“...............姐姐，我才5岁，你会不会说的太深奥，笔和纸我没有啊” “哎呀，你脑子想嘛，随便想想，开发大脑” 钱三儿肉嘟嘟脸邹成一张肉饼，两只手扳着手指头算 钱朵朵也不打扰他，等他想 这时几辆吉普车飞驰而过，灰尘满天飞，呛的姐弟两咳嗽半天 钱朵朵脸色不太好“开这么快赶投胎啊” 钱三儿看他姐不开心他也不开心“哼，就是，姐姐，他们好没素质” 她牵着钱三儿的手加快脚步“走吧，我们靠路边走” “姐姐，刚刚车辆吓到我了，我想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一年到头难得见到四轮车，没想到这一年湘城陆陆续续出现好多四轮车，奇了怪“嗯，想不出算了，改天教你” “嘻嘻，谢谢姐姐” “呵呵，不谢”鬼精灵，以为她不知道他小心思，耍滑头 到店铺，吴佳佳抱住书包蹲坐在大门口 “佳佳，讨口呢？” 吴佳佳听声音抬头望去“朵姐，你咋来的这么慢，我都等大半天啦”反应过来回“我才不是叫花子，我有钱，不讨口” 钱朵朵揉揉吴佳佳脸蛋，这丫头还怪好心没回嘴 “哎哟，我们佳佳这小嘴怎么这么甜” 吴佳佳嘟嘟嘴 手里两张葱油饼递过去“朵姐三儿，我学校门口的葱油饼，可好吃了，快尝尝” 钱三儿接过葱油饼抿嘴笑 “你咋啦？笑的这么扭捏” 钱朵朵把门打开“三儿昨天掉了门牙，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说话” 吴佳佳拍拍钱三儿肩膀“没事三儿，我也掉过”她扳开嘴巴“你看，我大牙前几天掉的” 钱三儿踮起脚看吴佳佳牙齿“哇，还真是” “所以咯，我们小孩都得换，没啥不好意思的” 钱三儿点点头，随即露出缺了门牙的板牙呵呵地笑 钱朵朵让钱三儿带着吴佳佳画画，吴佳佳的画工她见过，还不错，两小孩在艺术上都有天赋 三人忙活到中午，她照样去餐馆打饭菜回来，三人坐在简单木凳上用饭，吃完吴佳佳与钱三儿收拾残局 饭后吴佳佳坐在后院楼梯口做作业，钱三儿看了一眼吴佳佳的作业眼睛咕噜噜转，然后跑到钱朵朵身边小声说“姐姐，佳佳的作业题好简单” 钱朵朵弹了他个脑袋崩“干活，就你聪明” 钱三儿自豪挺起胸膛，下半年他去学校报道不担心啦，佳姐三年级的题他看一眼都会 吴佳佳花了两个小时把作业做完，然后跑去和钱三儿继续在墙上创作 隔壁毛衣店老板和商场柜台大姐过来闲聊几句 一两天时间店铺大变样，夸她厉害 “朵朵，你们真厉害，画的好漂亮” 柜台大姐观赏墙上各种纹路“这装饰好稀奇” 钱朵朵坐在架子梯上边干活边回话“小苏姐，颜料还没干，别摸哦” 毛衣店老板娘刘姐说“朵朵啊，改明儿你也帮我店铺弄弄好吗” “刘阿姨，给咱姐弟工钱，我们说不定可以接下你的单子” 钱三儿听可以得工钱，举手报名“刘阿姨，给工钱，我给您画” 刘姐捏捏钱三儿脸蛋“这么小就掉钱眼儿里拉啊” 钱三儿做个怪脸，继续他的伟大创作 “我见你们这画工和设计是真不错，后面你们铺子成品出来我瞧着好，我一定请你给我的店铺设计设计” “行啊，我和钱三儿有副业，以后改行搞装修设计” 钱三儿还没长开的小脸一脸谨慎，他也有工作了？天啊，幸福来的措手不及 —————————————— 一天半功夫钱朵朵终于把天花板上的天空云朵图案上色完毕，手臂酸的不行，从架梯上下来揉揉酸疼的手臂，瞧瞧外面天空变阴“三儿，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家了，明天休息一天，带佳佳去山里看蔡爷爷” 钱三儿和吴佳佳利落收拾东西 三人关上铺门一路说说笑笑回大南村，走一半路钱朵朵会背或抱钱三儿一小段，他太小了不能让他一直走，容易使他小脚受伤 钱家见吴佳佳来住习以为常，这丫头常年暑假寒假小假都会过来玩耍，丫头嘴甜模样讨喜，吴大勇为此还感叹幸好他遇上李兰花，不然还没有这么多人照顾他家小孩，替他分担不少时间 钱朵朵在院子里指挥钱富有他们打造店铺的柜台货架还有灶台等，尺寸登记清楚，招牌雕刻是钱大龙在弄，‘留香记’三个字的左右两边各雕刻两朵花骨朵 钱朵朵用砂纸打磨光滑，从屋里拿出上好的颜料调色，蘸上粉色的颜料填充花朵，而‘留香记’改用天蓝色画笔填充 “等干了洒点金色散粉，还可以买彩灯沿着字迹镶嵌里面，晚上我们也能看见‘留香记’这三个字” 钱大龙根据朵朵说法想象一下“咱好像没那个技术吧” “嗯，要找大厂子定做费用高，以后咱有钱了再弄” 晚上吴佳佳是要挨着钱朵朵睡 她从书包拿出一套睡衣换上“姐，蔡爷爷家有多远啊” 钱朵朵趴在书桌上听着外语磁带，手里随意写写画画“不远，就在后山头，半个多小时路，不过路不太好走，以前没路的，是爷爷和蔡爷爷他们挖的一条小路出来，明天我们可以带着锄头镰刀边走边修理，不然老人不小心摔跟头可就可怜了” “好，我听朵姐的” 吴佳佳钻进被窝，摸出一本小人书趴在枕头上看 钱朵朵回头见丫头看漫画书，调小录音机的声音 家里三小孩睡到天亮自然醒 钱大龙和高老太也有段时间没去看蔡老头和邓氏，晓得朵朵他们要去干脆也收拾两大包东西一起送过去 五个人一人分担点东西，轻松不少 高老太与钱大龙做惯农活，扛锄头这点小重量不在话下，原本半小时的路程，两个老人加三个半大的孩子一路修路割草，到蔡老头家里花了两个多小时 钱大龙大声喊“蔡老头蔡老头，快出来，我们来看你了” 蔡老头一家住在山顶一座岩石下面，天然形成的地势上千年，遮风挡雨牢靠 蔡老头和他老伴正在岩洞外的一片地插菜苗 “哟，钱老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蔡爷爷邓奶奶” 钱朵朵向他们挥手 邓氏仰头看，高兴道“呀，朵朵，高大嫂，三儿你们也来了啊，稀客稀客” 高老太摸摸吴佳佳脑袋跟邓氏介绍“李兰花家的闺女，佳佳” 邓氏之前听高老太说起李兰花的事，对吴佳佳招呼“小丫头，你好啊，欢迎你到邓奶奶这里玩” “邓奶奶好，我是佳佳，你们这里好漂亮哇” 邓氏领着他们到屋里岩洞里休息 岩洞桌椅齐全房屋布置温馨，钱朵朵主动端茶倒水，吴佳佳跟着她一起帮忙做些小事 高老太把他们几人带的货物卸下来“给你们带的东西尽快吃哟，这大半年家里忙着修房子，过年也没时间，忙得很，今儿早上听朵朵说上来看看你们，我跟老头也就跟着来了” “我听南瓜说起你们家盖房子的事情”邓氏蹲在地上整理高老太送来的东西“怎么还送肉啊”邓氏翻着他们带上来的物品“你们是捡了金子吗，今年送我和老头这么贵重的东西”又是衣服又肉的，还有奶粉罐头 “家里不是弄了片地搞养殖吗，这些日子村里人都在我们家买鸡买鸭买蛋的，有点起色” 收到的钱高老太和钱大龙每天转交给钱朵朵 邓氏与高老太四五十年的老姐妹情谊，说话也无需遮遮掩掩“主意是朵朵想的吧” 高老太语气傲娇起来“当然” 邓氏觑她一眼“看把你能的” 鸡和鸭是活的，邓氏一手抓一个找了笼子关起来“下午遇上南瓜上山打猎，他说起母燕的事，你们知道吗” “嗯，我们昨天亲自去看了”说着高老太笑了“哎呀，恶人自有恶人收，老姐妹，你不知道我看到她那惨样我有多开心” 邓氏听他们描述半天能想象那副场景，抿唇笑，那个老妇人确实活该“那你们坐会儿，我摘菜做饭” 邓氏和蔡老头两人种的秧田只有三块，种的最多就是瓜果蔬菜 吴佳佳在岩洞周围逛了一圈，挪到钱朵朵身边“朵姐，邓奶奶他们两个人住在山里不怕吗” 钱朵朵背着手打量四周，这个地方她从小玩到大“没什么好怕的，可怕的不是环境而是人心” “啊？啥意思呀朵姐” 她淡淡微笑，指着周围的护栏“睡房和客房厨房都安了门框，一般不会有事的” “好吧” 七个人围坐在石桌上吃着简单的便饭，蔡老头看一眼钱朵朵“丫头，多吃点，你瘦了” “最近来回走路走的多，不知不觉就瘦了” 前段时间天天跑集市，早出晚归，平时晚上还要看书写字，不仅费体力还费脑力，就连钱三儿这两天脸上的肉都在迅速消减 蔡老头又给钱三儿夹了一筷子野兔子肉“三儿脸上的肉也少了不少” 钱大龙喝了一口酒感叹“我都感觉我这大半年瘦了一两斤肉还不说孩子” 蔡老头酒肉一日都不能离，吃的红光满面“看着是瘦了不少，房子盖了养殖场整了，以后就能享福” “前些年叫你们搬下来，你们说什么都不听” 蔡老头和邓氏舍不得这边田地，住久了有感情啊“有什么事儿你们差丫头过来叫我们就是，我们来帮忙” “有事儿，你们搬下来住” “这事儿我们在考虑，确定下来一定会跟你说”想着母燕自从被人收拾后不再敢嚼舌根，村里的王梅一个人又掀不起风浪，要是搬下去与钱老头一家人住一起平时有个照应也挺好，就怕日子久了生嫌！ 第十三章 枪林弹雨 饭后高老太陪邓氏闲聊唠嗑，钱朵朵去蔡老头柜子里翻出猎枪 “蔡爷爷，看我这姿势对吗” 钱朵朵托举猎枪，眼神犀利 蔡老头喝了口酒走到钱朵朵面前，毫不留情给她脑门一个爆栗“端枪抵肩，不是让你演戏，你那眼神唬谁呢” 钱朵朵“..............”滋滋牙，好疼 “双脚与肩同宽，看好视线孔与后座与脸颊齐高” 钱朵朵很快回忆以前拿猎枪的姿势 “嗯，反应够快，不然你后脑勺可能还要再起一个包” 钱朵朵“................” 想起昨日牛大树家的长舌妇“母燕那老妇是你干的？” 钱朵朵一脸不可置信“蔡爷爷，你再想啥，咋可能是我哟” 蔡老头冷呵呵笑“老头子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搞些搞笑又缺德的手段”不等她否认蔡老头继续开口“村里人的德行我还是晓得的”除了丫头敢弄阴损的手段制服那些嘴臭的老娘们，村里乡下汉子本分老实根本不可能半夜去找一老太太扒人家裤子还不干事儿的 钱大龙喝了一口酒，私底下他也静下来分析过到底是谁干的，他其实也是第一个想到朵朵。村里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她干的，她一向在他们面前娇弱端庄，私下是个强悍的 听蔡老头一阵分析他确定道“丫头，你虽然做的这事儿不地道，但是，干了村里人都想干的事儿，爷爷挺你，下次你要干啥提早跟我说，爷爷帮你把风” 钱朵朵“............”让她爷爷看她扒人家老太太裤子？呃............. “我去树林里头看有没有猎物” 蔡老头叮嘱“小心点，别走远，后山山凹下方坍塌了几处” “哦，我知道啦” 钱三儿走在前头，用镰刀挥动杂草开路，吴佳佳则走在她身后 “三儿，动作小点，小动物受惊会跑掉” 钱三儿和吴佳佳立马放慢手里动作，四周观察，还刻意把呼吸压低 “兄弟们，你们这样一前一后的把我夹在中间，我没法走路” 钱三儿个子最矮，在钱朵朵大腿处，吴佳佳比钱三儿好点在她腰间处，一个挡住她走路，一个扒在她后腰 观察附近，让他们走她后面“你们小心点，附近有蛇出没” 两小孩一听有蛇，两人立马抱住钱朵朵腿 “.............” 带他们到一片空地，猎枪挂在后背，扎紧裤脚爬上树，今天幸好穿的旧衣服和平底胶鞋 爬树对于她和多多来说，从小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这技能炉火纯青 钱三儿这行深得两兄妹真传，跟着她几下就爬到了大树分枝上坐下 下头的吴佳佳穿的是长裙裤袜加小皮鞋，她不知所措站在树下望向他们，咬牙抱住树干也跟着往上跑，没爬两步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她快哭了“朵姐，三儿弟，我爬不上来” 钱朵朵朝下看，忘了小老妹还是裙子，这屁股墩儿摔的不轻啊“你就站在那里，我就看看有没有动物，三儿，你下去陪你佳佳姐” 钱三儿不想下去，看吴佳佳一个人落寞的站在下头，叹口气抱住树干几下就梭下来“佳姐，我下来陪你” 钱朵朵示意钱三儿他俩不准说话，她屏住气息扫视周围 站的高看的远，远处几百米有活物在移动，烟雾缭绕，看着还不止一只，举起猎枪瞄准打了一枪 结果一颗颗子弹朝她射来，卧槽！ 立即跳下树，一手牵一个娃在林子里逃窜 钱三儿和吴佳佳不知道发生什么 钱三儿皱着眉头奶声奶气问“姐姐，干什么跑” 吴佳佳的手腕被朵姐捏的好疼啊“朵姐，你捏的我手腕好疼” “闭嘴，别说话” 周围响起好几声‘蹦蹦’声音，隔的远声音不是很清楚，不一会响了一声稍微大点声的‘咚’地一声，左边比右边的烟雾更浓，这烟雾味道被风吹散——火药味，有人在扔手榴弹，要死了 她紧紧拉着他们跑“我们好像遇上土匪、强盗、杀人犯了”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 钱三儿和吴佳佳听到‘土匪、强盗、杀人犯’几字儿眼睛瞪成铜铃大小，身子紧绷，两小孩哆嗦“姐姐，我怕” “别怕，离我们还有些距离” 带着他们极速往前跑 耳边想起一声雷炸声，炸得四周遍地树木横飞，紧接着枪声如流星雨般扫射 钱朵朵立马抱住钱三儿和吴佳佳，捂住他们嘴趴在草地里“别动，别出声” 她此时也吓的心肝乱颤，呼吸急促 钱三儿和吴佳佳脸色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三人一动不动，不知趴在地上多久，四肢完全僵硬，枪声才止住，听到有人说话声 “首长，杀手均已清除完毕” “再仔细搜查，二队留下驻扎此地排查并保护当地村民” “是，首长” 钱三儿被压最底下，他憋尿憋地好辛苦，哭着小声说“姐姐.......” 吴佳佳捂住钱三儿嘴巴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他们听到 “谁，出来” 有人向天空放了一枪，威慑示警 她懂这一枪意思，若是不出来就是枪林弹雨对他们扫射了 钱三儿一直哭，眼泪鼻涕全留在吴佳佳手上 眼睛一闭一睁，按着吴佳佳不让他们起来，然后从兜里掏出手绢用树枝插上举起摇晃 很快一群人发现他们 “他们在那里” 她听到一群人向他们围过来，几人迅速向她靠近，她抬起头看四周，乌压压全是枪口对着她 钱朵朵“................” 吴佳佳仰头一看，抱住钱朵朵情绪没绷住哇哇大哭，最下头钱三儿更是爬起来嗷嗷大哭 众人“...............”原来是三个孩子，看着装扮是当地村民 钱朵朵看到他们穿的军装才努力抚平心跳声，安慰佳佳和三儿“乖，是军人叔叔，不是坏蛋，别哭” 吴佳佳知道军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收不住，太吓人了，她差点就死了，此刻她讨厌军人 “姐姐，呜呜呜呜呜呜” 钱三儿撕心裂肺哭喊“姐姐姐姐，呜呜呜呜呜呜呜.......” 钱朵朵很是愤怒，他们三人差点死在自己国家军人手中，不管什么原因，她们是无辜的，大南村一向安宁，没想到今天遇上这一出胆颤心惊的事故 围在他们周边的军人收起枪支，尴尬不知所措，没想到是三个孩子 钱朵朵站起来拍拍灰尘，把钱三儿抱在怀里“行了三儿别哭了，眼泪鼻涕擦了我一身” 钱三儿抱住她脖子不撒手 “小姑娘，你们怎么会在山里” “当地村民大南村的”钱朵朵忍住脾气“你们知不知道这山上有很多村民居住，你们一通乱轰乱炸可能伤害我们地方老百姓”抱起钱三儿往前走“佳佳，把猎枪捡起来，我们回去” 八岁的吴佳佳擦掉眼泪捡起猎枪，向周边当兵的瞪一眼“哼，你们差点吓死我了” 众人“...........” 穿出人群，钱朵朵看到了她前方站的一群人，尤其中间那人她一眼记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从他身边经过，身边有人预挡在他身前，被他举手示意拦下，钱朵朵故意撞他一下“又是你，晦气” 吴佳佳走在钱朵朵屁股后头，跟着也要用肩膀撞他一下，被他一下避开 吴佳佳“.....？？？..........” 吴佳佳对他做怪脸“欺负小孩子，哼，晦气” 趴在钱朵朵肩上的钱三儿，金豆子不掉了，向着他们一行人做怪脸“呕呕呕，欺负小孩子，晦气” 众人望向三个孩子远去的背影，互相大眼瞪小眼，这仨熊孩子 —————— 蔡老头与钱大龙在石桌上下象棋，听见小孩说话声“孩子们回来啦” “三儿，咋让你姐抱，赶紧给老子下来” 钱大龙走过去看三人全身脏兮兮像泥坑里爬出来的泥人 “咋搞成这样？” “你们没听到声音吗？”把钱三儿放在地上甩甩酸软的胳膊说话“晦气得很，不小心掉坑里，三儿和佳佳就吓哭了，嗷嗷大哭那种”脱下猎枪放回蔡老头柜子里，想着刚才他们应该提前布置了隔音处理，不然那阵仗他们怎会听不见 高老太和邓氏去果林摘了些水果，见三个娃灰头土脸给他们打水洗脸 高老太伸手拉他们“有没有摔到哪里？” 钱朵朵退开一步“奶奶，我身上脏，掉坑里了，都没受伤，三儿吓着尿裤子，我跟他身上都脏” 钱三儿捂脸不好意思，当时哭崩就尿了 钱大龙拍钱三儿脑袋“你个倒霉孩子，瞧把你吓的，看把你姐和佳佳弄成啥样” 擦过脸的钱三儿鼻子通红，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钱朵朵安慰“好了三儿，都过去了别哭，我读二年级也尿过床” 吴佳佳也温柔安慰“嗯，我一年级也尿过床，你还小嘛，不丢人” 远处丛林隐蔽一众人，听着岩石洞里传出的说话声，不由佩服带头的小姑娘，是个聪明的孩 ———————— 钱大龙把地上装水果的背篼背在背上“走吧，我们下山回家，蔡老头，没事儿就下来喝两盅，这路今个儿我也给你铲平不拐脚，可别成天窝在山上不下来哈” 蔡老头送钱大龙两大步停下“嗯，行，等你的房子盖好我就下来” 钱大龙比了个二“我给你单盖一间，以后咱们四个老的住一起，谁也不嫌谁” “行啊，我出五十要个单间” 钱大龙给他敬个军礼“一定办到” 高老太扛着两把锄头，不让朵朵拿，倒让钱三儿抱一个柚子走 钱三儿委屈的走在前头带路 “首长，我们还跟吗？” 酒朝慕靠在树干上，深邃的眼眸半眯“去年我在清禾叔家属大院见过他们” 蓝越清一脸嬉笑“哦——！，怪不得那小姑娘撞你，你也没避开，原来是老相好” 一拳头向蓝越清挥去，还好蓝越清反应够快“哎呀，打不着打不着” 蓝越清没蹦跶两下子，两个人出手抓住他 “大王小王，怎么哪儿都有你们的事儿” 酒朝慕的拳头砸在蓝越清嘴角 “啊——！” “舌头嫌长我可以帮你割掉” 大王小王放开蓝越清“再冒犯首长，不用首长亲自动手，我们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你们敢割我舌头，我就杀了你们” “那我们就跟你同归于尽” “你们，哼！以多欺少，不公平” 酒朝慕带上军帽，含一口烟吐出“大王，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他们一段时间。” “是！” ———— 院里人见三个孩子一身狼狈回来，听说钱三儿尿裤子还尿朵朵一身，李金菊烧了一锅洗澡水喊他们洗澡，孩子们换下来的衣服她抱去溪边搓干净晾干 晚上钱朵朵和吴佳佳躺在被子里，吴佳佳问钱朵朵，问她为什么不给大人说军人叔叔的事 她解释道：“他们是军人，还拿着手榴弹枪支，应该是在执行国家秘密任务，秘密二字懂吗，如果我们说破万一惹出乱子谁去承担，所以我们要忘掉今天看到他们所有的事情，权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也嘱咐过钱三儿，不准把今天遇上的事情说出去，谁都不可以，尽早忘掉最好” 吴佳佳似懂非懂“他们好可怕，我再也不喜欢军人叔叔” 钱朵朵揉揉她脑袋“他们是保家卫国的战士，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缘由，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误会他们，边境好多侵略者想侵入我们国家抢夺钱财资源，军人叔叔一直在边境与他们对抗不让他们侵略我们国家呢” “真的吗，他们其实在保护我们？” “嗯，当然是真的，你们课文不是在学历史吗” 吴佳佳回想语文老师讲课本，课本里是写了好多伟大人物，那如果是这样也许是真的误会他们了哦 “那我原谅他们” 第十四章 尽孝心 周一吴佳佳要上学，一大早钱朵朵带着钱三儿送她回学校，现在能在城里读书的孩子不多，一路上遇上的都是早期的村民去地里干活 到湘城小学门口，吴佳佳瞧见路边的烧饼“朵姐，我想吃个烧饼再进学校” “好” 钱朵朵买了三个烧饼分给钱三儿和吴佳佳“你吃完就进去哈” “嗯，好” 两姐弟继续去北街店铺忙布置 到下午的时，钱大龙领着家里人扛着打造好的柜子一路赶到店铺 她指挥他们摆放位置，再去商场买了几瓶汽水回来让他们赶紧喝补充水分 高老太夏月李金菊她们进后院，找到扫帚拖布打扫卫生 钱富强钱大龙几爷俩继续抬货架摆放 “楼上墙壁还得刷几遍，正好大家都在” 天花板上的画已经完成 她按钱三儿的画补色完成，拿起卷尺计算客桌的大小，打算造一排墙体凳子与长桌，长桌中间可以留出五十厘米距离当过道，提出明天要两个人过来铺砖搅拌水泥，弄完后等它们晾干就可以开门做生意 谈到做生意，大伙激动又忐忑 店铺钥匙交给小叔，小叔以前是水泥厂的，这方面他是行家 接下来日子，钱朵朵每天清早去蔡老头那里报道，与蔡老头学习切磋 蔡老头六十几手脚不灵活胜在肌肉记忆好，动作缓慢却有劲，加上每天都要练功一小时 “丫头，你有心事”打拳动作死板 钱朵朵摇摇头“没啥心事，就是有点心烦，忙了大半年现在马上就见证成果有点焦躁，过两月还要去省城参加考试” 蔡老头知道丫头在家歇了三年，一直在自学高中三年的课本，日日夜夜背书做题，又要操心家里的生计，白日在外头干活，十七岁姑娘，把自己逼的一刻不休息 “丫头，蔡爷爷相信你一定会考上，我家朵朵是全村最厉害的姑娘” “出了村儿，还有城里人还有省城外省的人有好多厉害聪明的人” 蔡老头胳膊肘向钱朵朵撞去，还好她反应快侧空翻躲过 “丫头，把之前的斗志拿出来少说丧气话，说你能考上就能考上，看招” 蔡老头连挥拳头往她脸上招呼“啊，蔡爷爷，咋老是打我脸” 聚精会神应付蔡老头攻击，好不容易化掉蔡老头手上攻击，结果大意被他一个扫腿摔个狗啃泥 邓氏过来扶起钱朵朵“你个老头子，你一大把年纪了下手没个轻重，看把丫头打成啥样了” 钱朵朵龇牙咧嘴，鼻子磕出血，呜呜呜，倒霉 蔡老头没理邓氏的埋怨，没好气的对钱朵朵说“疏于练习，才多久警惕心松散的没了边” 去屋里拿出干净的绢帕替钱朵朵擦血“小丫头，这一狗啃泥的姿势就是给你敲地警钟” 钱朵朵“.............” 鼻血止住，邓氏端了盆凉水过来给她洗脸 在山上用过午饭后慢悠悠下山回家继续看书写题，躺平几天，则加入集体劳动中 店铺在四月底完工，开业那天好多路人过来凑热闹，主要是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小店铺，布置的清雅温馨 鸡肉是提前用嫩肉粉腌制好，也试过味道，酥脆嫩 隔壁毛衣店老板娘要了份试吃，夸赞味道不错，第一次吃到这么特别的鸡肉条，问高老太咋做的 高老太笑着回“秘密配方，不可说”指了指客凳客桌，“随便坐，桌上佐料，看你喜欢哪个，可以自己调味吃，免费的” “还有这待遇” 毛衣店老板娘稀奇，坐在客凳上背靠墙面“墙壁加了棉花吗好软？” 高老太下锅炸鸡条边回答“加了，凳子和靠背那一截都做了，想让客人坐着舒服些” 围观的人买了份端进店里吃，感受桌椅软硬程度，还行，不膈屁股 四号店铺门匾与三号店铺共用一个，隔壁卖现肉卤蛋，煮的不多，就煮了十个 货架上分类摆了一排鸡蛋和鸭蛋，另一排货架挂了两只刚处理干净的鸡和鸭展示，其余活禽关在后院，门口和小后院都点上熏香，以免腥味乱窜惹的隔壁邻居或路人不快 过路行人见店铺整洁干净，布置清雅别致，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钱朵朵与夏月守在4号店铺，店铺的价格明码标价，鸡肉鸭肉三元一斤，活的二块五一斤，鸡蛋鸭蛋2毛一颗，不议价，好多过路行人进店挑选鸡蛋或鸭蛋 过路人有时候会买一颗，她和夏月会用小塑料袋装好并递给客人一张干净纸巾便与他们食用后擦嘴擦手 钱三儿端个小凳在路边剥卤蛋吃，边吃边大声说“姐姐，卤水煮入味了，还可以哦” 钱朵朵见钱三儿吃的一脸入迷，她捞个卤蛋出来吃，嗯——确实不错，汁水煮入味了 隔壁商场柜台大姐买了个尝尝，夸赞道“嗯！确实入味了，还不错啊” “送你了，不收钱” 柜台大姐也不跟她客气，相处大半年知根知底爽快人，跟她道了声谢回柜台看场子 钱朵朵在店里守了两周，见高老太李金菊和她妈对生意熟门熟路后，就很少往店里跑，窝在屋里安安心心看书，时不时替陈露搭把手烧个火 钱大龙倒是最近跑的多，送午饭往城里送了大半月 五月中旬 他们的小农场做起来了，目前数量还算可观有母鸡母鸭孵化出小仔，成活率不高。零零散散赚的钱她拿出来好好理理，分出五十给李金菊再去收购些小仔回来，她与钱大龙去趟山上，请蔡老头两老口下山照看养殖场 蔡老头犹豫，邓氏做出决定“丫头，我们两老了走不动的时候你还会要我们吗” 钱朵朵笑出声“邓奶奶，你就为这事纠结呢” 蔡老头一脸希冀注视她 钱朵朵直接去他们房里替他们打包衣物被褥大声对他们说“我爷爷自己掏钱单独给你们建了间卧房，还不管你们吗？这辈子你们养老送终这事儿我和多多是必须做的” 蔡老头一听屁颠屁颠把柜子里的宝贝用箱子装起来，猎枪挂在胸前，翻出酒坛也往外头搬 钱大龙跟着蔡老头运送 邓氏开心的整理厨房的用具“东西还是有点多，我们多跑两趟” 钱大龙一听回道“跑啥，让富贵他们待会上来拿” “也好，年轻人体力好” 钱朵朵背着背篼抱个坛子走在前头，到院外陈露过来搭把手 “哎呀，可累死我了，小婶，邓奶奶他们房间收拾好没有啊” “收拾好了，就等放衣物入住呢” “好，坛子里头是泡菜水，有点重，你别碰我来，婶儿去帮邓奶奶铺被褥吧”小婶肚子大起来，八九月的预产期 抱进小叔的厨房，现在烧火做饭都在他院里，大房二房三房的墙院以后会共用一张院墙，墙中间会开两个大门，关上三家独立小院，打开就是一个大院，三家房子的正门统一朝一个方向开，省了不少砖块，目前大房钱富有家已经建了两厢房，蔡老头两老口和钱大龙两老口搬了过去住 有了前期建房造柜的经验，他们在建房的时候直接打造固定的衣柜床头柜置物架，动手能力日渐熟悉，减了不少弯路 房子成型后钱大牛站在他们院子里不走了 钱富强打趣道“大叔，喜欢就说，我们等忙完就帮你建” “真的？” “那不然” 钱朵朵在一旁听他们聊天，等钱大牛回家她跟着他回去 “啥事儿呀朵朵” “大爷爷我来是认真跟你说一件事，你们房子的事儿暂且不要动，我想等时间一到集体大修” 朵朵难得一脸严肃对他讲话，他认真问“什么意思？” “就是暂时不要动你们的房子，这件事大爷爷你最好听我的，我心里有个计划，等时间一到咱们集体选址修房子” “啥时间啊，朵朵，不是爷爷不听你的话只是没理由我不晓得咋给村里人交代” “我也没啥好的理由，反正你们不听我的，我就不考大学了，下个月就是高考，你们不听我的我就不去高考” 钱大牛“..........”这个威胁理由非常戳中人肺管子，朵朵是他们村里唯一希望，从小被各长辈寄予厚望，是小辈的榜样与楷模，砸了重金和血本培养的人才啊 “丫头，不可拿人生大事开玩笑” “不开玩笑我认真的，平时你们哪里会听见我说胡话” 钱大牛“.............”丫头性子说调皮不算说稳重不算说靠谱不算说吊儿郎当不算......说孝心绝对第一........ “唉，这件事我晓得处理，下个月你必须好好考试，其他事不准再操心” “嗯，好” —————————— 李金菊下乡跑城一周弄回来二十只小仔分丢进场地里 蔡老头邓氏慢慢习惯群居生活，主要钱大龙拉着蔡老头在后山草棚里喝酒吹牛逼打发时间 陈露也有邓氏看着，给大家做做饭打发时间 平时她抱着书本到后山脚下接替爷爷和蔡爷爷工作照看农场，钱大龙和蔡老头会扛着锄头去地里帮忙干点农活 这天李金菊去店铺接高老太的班，她和夏月回村看看，婆媳俩一个月没回过村 高老太与夏月走到村口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村里舒服 “妈，我都不想去店铺了，还是家里舒服” 高老太点点头，累得很，从早忙到晚“幸好店铺生意可以” “是啊，好多在南街赶集的人都跑咱店里买肉，您那炸鸡店小孩最爱吃，一放学就有好多孩子来买，忙的咱们手脚不占地” 两人站在院外，家里一月不见变化好快 钱富有他们忙的汗水直流“妈，你们回来啦啊” “嗯，回来看看，朵朵她们呢” “朵朵和三儿在后山草棚看书，爸和蔡叔去地里了，邓姨和陈露在厨房洗菜做饭呢” 高老太与夏月去草棚，远远见俩姐弟安静看书 “朵朵” 钱朵朵抬头“奶，妈，你们回来啦” 高老太坐在她旁边，捏捏钱三儿的脸蛋儿，从兜里拿出纸袋“这是最近赚的钱” 钱朵朵没数，直接揣进衣兜里“大婶一个人守在店里吗” “嗯，在呢，毛衣店刘姐没事儿也搭把手” 夏月拍拍钱三儿肩膀，叫他给她倒杯水，一杯温水下肚，才觉得精神好些“谢谢三儿” “嘻嘻，不用谢” 高老太与钱朵朵说起店铺生意还不错........ 数出三十块钱塞在高老太手里“买炉子自己做饭吧，余下的钱你们看着添置” 买炉子是必须买的，她们一日三餐光吃蛋和肉也是不现实的，有个炉子煮点米粥小菜也是好的 夜里夏月拿着钱盒进她房间 她正坐在书桌上听外语单词 “闺女，这是你的大学的学费一千五百块，咱们说好的，妈提前给你，铺子忙，我怕你要的时候我都忘了这件事” 钱朵朵关上录音机，双手撑住下巴打量她妈 “看我干啥，把钱收好” “哈哈，这么多钱给我，你放心啦？” 经过这些年，夏月算是看明白了，她闺女是有本事的人，现在她放一百二十个心 “少打趣你妈，我累的要死，都是给你打工干活” 钱朵朵站起身给她老妈按摩肩膀手臂“我可是要给红利的，不然现在咱家哪里天天吃上肉” 以前她们穷的时候野菜没少挖，现在搞了养殖场，基本每天都有肉吃，村里人羡慕的很 夏月心酸道“新房装修好我是一日都没去住过” “我也没住过啊” 夏月撇撇嘴“我知道那边房子现在住进去不合适，若是我和你奶住进去到没什么，留大嫂一个人在店里也不行，有些东西还是分开点好，不过铺子那边的卧室住着也挺好的，宽敞！” “我对大叔大婶一点意见没有，但是有些东西是分开点好，何况房子的主人我还在这里坚守岗位呢” “少贫嘴” 按了会身体，夏月舒服多了“我先回去休息，明一早我还得去店里，你也早点休息，看书别看太晚对眼睛不好” “好，我会的” 目前没打算让多多辞职，家里忙不过主要是修房子的事情挤在一块 白日她招来钱大龙和蔡老头“两位爷爷，你们给牛爷爷还有五位太爷爷家里一人送一只肥鸡和肥鸭过去” 钱大龙想到钱氏族亲里那一群老小，一直对朵朵不错，有什么好的都差小孩送来“嗯好，我们去送” 他们收到钱大龙蔡老头带来的大礼无不惊喜，两人特意说是朵朵叫他们送来的，孝敬各位长辈，让他们吃好喝好 钱氏族里五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和他们的子女都在欣慰，钱家小丫头他们没白疼她，现在就晓得尽孝心了 钱氏族里年龄最大的长辈钱长寿，应了他的名字长寿今年已经九十九岁，差一岁就满一百岁，精神还算抖擞，钱大龙称呼叔爷爷 钱长寿看着地上的肥鸡和肥鸭问朵朵多久高考 “叔爷爷，下个月，朵朵下个月就去高考了” “哦，呵呵我等着，高考完一定要告诉我哟” “好，一定一定，叔爷爷您放心，保证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你也要叫朵朵不要太累不要太急，慢慢来，还有一个月呢，咱不着急，放平心考试” “嗯，好的，我会的” 第十五章 钱晓兰钱晓花 六月初 钱富有家的房子终于完工，李金菊抽空回来一趟看她的新家，正好把她和钱富有的东西全部搬进他们院子 钱富强照样给大力他们三人十块工钱 嫁到省城里的两姐妹钱晓兰钱小花闻讯赶回来各占一间屋子 钱富有家的家事儿其余人不好说，明眼人都知道这几年她们一次都没回来过，分房倒跑得快 李金菊一时沉默 蔡老头两口子的卧室是占钱大龙老宅地修建，在钱富有院子中多加了间房，算上他和钱大龙两口子，钱富有这边有六个卧室 村里有菜老头老宅地，后山山脚其中两块属于他们，农场扩建的时候用上那两块地，他那一间是钱大龙单独给钱建的，当时建房的时候单独给蔡老头那间房开了两道的门，一道开在院内，一道开在院外，把人情风险都考虑进去 蔡老头给钱大龙钱，钱大龙死活没要，要求这件事赶紧翻篇 钱晓兰和钱晓花不喜欢二房的龙凤胎，特别是钱朵朵，同为丫头，她们更是讨厌她，这都是大人偏心造成的，钱朵朵懂事后能理解她们感受，所以很少出现在她们视线里也不与她们打交道 至于四个孩子的仇怨还得从他们读小学说起，当年朵朵与多多在路上经常遇上其他大年级学生欺负，稍微打听就知道是谁干的，晓兰晓花两姐妹那个时候已经六年级的毕业生，在学校是大姐大那种 有天多多朵朵放学在校外被大年级学生拖进巷子抢他们书包，撕他们书，她和多多忍耐许久终于爆发握起拳头往他们脑袋砸，在蔡老头那儿学的招式狠狠发泄在他们身上，六七岁的孩子混起来手里没个轻重 两兄妹回家，大人干活回来吓一跳，俩娃鼻青脸肿，衣服裤子破破烂烂，手上腿上还有血口 兄妹俩没哭，倒是夏月被吓哭，夏月一哭两孩子跟着哭 大家问兄妹俩发生啥事 小多多嚷嚷是大姐二姐撺掇高年级学生欺负他们 大人们又问小朵朵 小朵朵边擦眼泪边说“大姐二姐经常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我和多多” 高老太端来药酒，抱起小朵朵坐在腿上“有点疼，朵朵忍忍” 夏月替小多多清洗伤口“欺负你们人呢” 小多多不屑冷哼“他们伤的更严重，我和妹妹忍了好久，今天他们抢我们书包，还撕了我和妹妹的书，不然我们才不会跟他们动手” 小朵朵接话“要不是蔡爷爷教了我们几招，恐怕你们见到我们就是两具尸体” 高老太捂住小朵朵嘴巴“胡说八道，说呸呸呸” “呸呸呸” 钱富有与李金菊脸色铁青，他们知道两闺女对多多朵朵有些意见，没想到闹得这么大 钱大龙捞起鸡毛掸子去找钱晓兰两姐妹，她们两聪明，早早锁门 钱大龙拍打门框让她俩赶紧出来，不然他就砸门 两姐妹哆嗦把门打开，钱大龙举起鸡毛掸子往她俩身上招呼，打了几棍子提起两姐妹丢进堂屋“黑心烂肺的小崽子，看看你们的弟弟妹妹，被打成啥样了，合着外人欺负自己弟弟妹妹，你们是疯了吧” 两姐妹开始狡辩，身上被打疼后哭诉道歉 大人们对钱晓兰姐妹有了芥蒂，钱富贵与夏月一句话没说，各自抱一个孩子回屋 第二天钱大龙越想越窝火，加上那两个小崽子成绩烂的要死，就去学校给钱晓兰钱晓花两姐妹退学 第四年头李金菊怀孕了，钱晓兰与钱晓花年龄不少想着两个姑娘性子应该沉稳不少，没成想受了村里母燕王梅两人怂恿，大意就是有了弟弟以后她们在家里更没地位，最后说不定配给哪家流子二婚老头等等赚取彩礼钱供养她们小弟 两姐妹跑到高老太面前哭诉父亲母亲偏心，高老太麻着脸“胡说八道，家里是短你们吃还是短你们穿，你妈去采桑叶赶紧去接她回来”成天瞎闹 “不去，今天奶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离家出走，不在为你们钱家当牛做马” 高老太气的眼睛狰狞“当牛做马？好好好”扫视屋子能用的东西，找到鸡毛掸子拿在手里对上两姐妹，见她们稚嫩又蛮横的脸孔没下去手“我们家在整个大南村行为品性都算好的，对你们小辈从不说重话也不会骂爹骂娘，攒了钱供你们读书只知道欺负自己的弟弟妹妹，还唆使外面的孩子欺负自己小弟小妹，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就算退了学回来家里是短你吃还是短你们穿？干点活怎么了，又不是让你们挑水砍柴洗衣服，多多朵朵回来做完作业也晓得帮你妈照顾蚕房、去地里给大人送水送吃，你们俩呢？成天跟母燕那混不愣丁妇人混在一起，愚蠢” 说了一通见两个小姑娘红着鼻子鼓着脸，闭了嘴扔下鸡毛掸子去厨房做饭 ................................ 高老太以为教育一通两个孩子脑子会正常点，大儿媳妇李金菊脑为人算个老实的，儿子也是个本分的，不晓得两个丫头性子像谁。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常年在厨房做事的高老太发现米缸粮食隔三差五的少一点，当时没在意等足月下来好像家里人口没增加但吃食比以往都大，留了个心眼注意厨房动静，蹲了五天逮到两崽子偷粮食拿出去卖 她没立即发作，只是回去召集钱富有钱富贵钱富强三兄弟回来说兔崽子怎么处理，搁在家里不省心 之前趁他们不在吞了朵朵的小物件发夹小玩具，朵朵放学回来发现她盒子的里首饰不见了没说话也没闹，鼓着腮帮生闷气，夏月抱着孩子安慰，为点不值钱的小东西也不想和一屋子人闹 大人们也都晓得钱晓花钱晓兰头上的发夹是谁的，但为了耳朵清静没人开口 _______ 钱富有眉头绉成山峦“妈，我们再好好教教她们吧，她们现在还是孩子”如果他们都放弃了，晓兰晓花就真没救了 “不是孩子是恶魔，去请示大叔爷爷，把她俩丢进祖宗祠堂熬一熬”钱大龙愤恨道。 李金菊站在一旁埋着头，听到祠堂立即抬头“不行！不能丢进去，爸，我求您了，不能丢进去”去了两个孩子就没命了 “那你说咋办？” “我.......” 夏月憋着一口气硬声道“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定了性教什么都没多大用处，说亲吧，嫁出去看会不会好一点” .................................. 李金菊郁郁寡欢导致早产，省城医院没赶上就在路上生了钱三儿，钱晓兰钱晓花双手张开抢着要抱婴儿，高老太立即拦住夏月赶紧抢过孩子 “你们俩姐妹是不是疯了”才落地，这两姐妹就开始抢着抱孩子，怕是想要摔死他 钱富有背着李金菊回村，看着两姐妹，他的眼神中失去了原本那份割舍不断的亲情 趁李金菊睡下，他去高老太屋里............. 没过几天家里来了媒婆说亲 —————— 李金菊和钱富有叹口气“随她们折腾，我去帮陈露做饭” 中午用饭，并没有因为钱晓兰姐妹回来变的异常，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钱晓兰刨了口饭说“妈，听书我们家在城里开铺子做起生意还有后边的农场，你们咋不叫我们回来帮忙呢” 李金菊没回话，钱富有也没搭理她俩，夹了一筷子肉放在钱三儿碗里叮嘱他快吃 “爸妈，说话呢，不说就能过去吗” 钱晓花接话“就是，家里有这好事也不叫我们，难道真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以后朵朵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们也是家里一份子，以后这些东西我们也有份啊” 众人“.........”还有这样说的？ 钱朵朵默默吃饭，倒是钱三儿把嘴里的饭菜几口吃干净，手里的空饭碗往钱晓花脸上砸，筷子扔钱晓兰脑门上 “啊——！！！” 两姐妹没想到会有这一出，钱晓花躲得快，不过还是被砸着，打在脸上鼻血一下流出来 “死崽子，你疯啦，敢杀人” 她动手打钱三儿，李金菊连忙站起来推她“你干什么” 钱晓花大叫“妈————！！！” 钱三儿愤怒地喊“疯女人，敢骂我还欺负我姐姐，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我们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她算个屁” 钱大龙听不下去，抄起扁担往她俩身上招呼“给老子嘴欠是吧，叫你们嘴欠” 两姐妹痛的嗷嗷叫，不管不顾叫骂“老不死的，嫌命长敢动手打人” 两姐妹反手握住扁担要还手，钱富有三兄弟帮忙，拉开钱大龙，钱富贵和钱富强不好动手，钱富有夺过扁担往姐妹两腿上招呼，她俩一路叫骂 好在钱富有狠下心撵走两姐妹 村里人围观一阵子窃窃私语 钱富有很没面子，灰头土脸回到院子里关上门 钱大龙还在发脾气“老大老大媳妇，这就是你们说的能教好？都嫁出去好几年了一回来就跟个疯狗似的逮谁骂谁，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钱富有“...........” 李金菊“...........” 李金菊重新给钱三儿拿副碗筷让他用饭“乖乖吃饭，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陈露蔡老头邓氏也跟着叹气“我说金菊富有，你们自己可想好，要是这两疯丫头下次在这么闹可得小心，三儿还小，到时候报复到三儿身上，有你们后悔的” 钱大龙算是看明白，这俩疯丫头决计上辈子是个恶魔，这辈子是来讨债的 李金菊忧心忡忡“邓姨，我倒有点害怕，马上三儿就要读书了” 钱富有眉头紧邹，他也想到这一出 钱朵朵把饭吃完，擦掉嘴角的油渍对钱三儿说“以后让佳佳看着，放学跟着你佳佳姐回家，到时候我们哪个有空就会到家属院接你，以后你可以睡铺子那边，来回还不用走太多路，平时多睡半个钟头” “哼，我才不怕她们” 钱朵朵摸摸钱三儿脑袋“快吃饭” 众人一听，这个方法不错，李金菊松口气“以后三儿你跟我睡铺子那边，那边吃住方便” 钱三儿摇头“不要，我要跟姐姐一起” 钱朵朵躺在躺椅上摇晃“你读书的时候我也要读书，除非等我稳定后你转校” “好啊，我转校” 钱朵朵乐了“我学校的事都还没定呢，别怕三儿，你佳姐在南街、你多哥在西街，你奶你妈二婶都在北街，到处都是你的人，没人敢欺负你，随时都有人看着你” 钱三儿拍拍胸脯“我不怕，你和蔡爷爷教我的招式，我都记住了” 蔡老头说“每天多练，强身健体还能打坏人” “嗯呢，我会的” 蔡老头又对钱朵朵说“你更要勤加练习，一个女孩子出去读书别叫旁人欺负到你” “这么多年没人敢欺负我”除了小学时候被人打过几次“大姐二姐我是懒得跟她们磨嘴皮子”换个人在他们家里作天作地，看她怎么收拾她们！ 钱大龙生气道“什么大姐二姐，两条疯狗是姐吗？你看她俩把我们骂成啥样，比说猪都难听” 钱朵朵“..............” 众人“..........” ……………… 蔡老头接下她的话“瞧把你美的！” 陈露惊讶道“朵朵，你还会打架？”嫁进钱家三年多，朵朵那娇滴滴身板大家心疼的紧，不像能耍个一招半式 钱朵朵龇牙笑“小婶，我很厉害哟” 钱富贵随口道“她瞎吹呢，跟跳舞似的乱折腾，从小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会啥哦” 钱晓兰钱晓花的事情第二天传到高老太与夏月耳中，高老太又气了一通 钱多多现在是钢铁厂的技术骨干，多数时候他不忙的情况下，下了班就去店里帮忙杀鸡拔毛，边做边感叹“这肉要是喂我嘴里那该多好” 夏月正在外头帮忙给客人捡鸭蛋，没功夫搭理他，等客人走了她进里面烧水清洗“你现在哪天没吃上肉，刚杀的你就开始惦记” “嘻嘻，妈，我也就是说说” 夏月与他说起他两个堂姐回村子里闹房子的事“以后要是遇上那两个疯子可离远点，要是来闹你和朵朵，不用客气直接动手” “嗯，我晓得，这么多年过去她们怎么一点没变？”洗着盆子里的肉“妈，她们俩是不是鬼魂附体啊” “胡说八道，快点洗你的鸡” “哦..”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只是有些人天性丑恶罢了！ 第十六章 遇抢劫犯 钱朵朵每天起床后在屋里打几套拳才出房门 到厨房洗漱用饭，见她三婶陈露坐在门框边扎鞋底“三婶，会酿果酒和果酱吗” “酿酒会点，咱家每年不都会酿些米酒吗” 钱朵朵咬着油饼，脑子里有个画面“我们可以酿些果子酒果子醬放在店里售卖，罐子要做特别的” 陈露眼睛放光，能卖钱那就是好事“我们天喜镇陈家村有家土窑厂，他们生产的罐子有花纹，质量还不错，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那里恐怕没人了” 天喜镇是湘城的下方，小巴车过去要一个小时 “那我去看看” “啊太远了，我就顺嘴一说你别去，现在看书才是你要做的事呀”马上要去省城考试，陈露急了，她不想朵朵为生意上操心，要是家里人知道是她撺掇她出去，不高兴可咋整 “没事三婶，我就是去看看，有想法但要看到陶罐成品才能做出判断，你可以研究研究酿果子酒，清纯甘甜不刺激，小孩大人都能喝的那种”果酱她自己都会，没必要学，就是包装成问题 “你真去啊，那我给你说说具体位置”朵朵在家里的一切决定所有人都会支持，她更不敢左右她的意见 钱朵朵根据陈露说的位置去城里坐小巴到天喜镇车站，花一毛搭了个牛板车进陈家村 板车上其他人好奇打量眼生的小姑娘，眉清目秀，里头一件贴身的白衬衫，外头罩件棕色长款轻薄大衣，贴身的牛仔裤包裹两条腿，脚下一双短款小皮鞋 一看就不是他们陈家村的人 熬坐半小时到陈家村口 钱朵朵问车夫“大叔，你们这里泥窑厂往哪个方向走” “小姑娘要去窑厂啊，徐家早就没开啦，在前头小山坡那处” 她出门带了一把折叠扇，天气热起来，扇风挡阳光正好“谢了啊大叔，待会您还跑车吗，我过去看看就要回镇上” 牛车大叔四处张望“小姑娘，都快中午了，去镇上没啥人咯”跑一趟不划算还耽搁时间哟 “我给你一块，走吗” 牛车大叔眼睛一亮“行，得走，那小姑娘你搞快点哈” 钱朵朵迈腿往窑厂方向走，大门烂成三块板子“老板老板，在不在” 窑厂简陋不挡风，听到声音出来，两个人，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年 “请问同志有什么事儿” “我找你们老板” 少年站出来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你有什么啥事儿” 钱朵朵背着手打量他们和院子里情况，土墙架子上放了各种各样小罐子，还有几个颜色雕刻花纹的瓷器 一眼相中几款器皿“你们这种手掌大小的陶罐有多少个” 妇人见她喜欢“你要是喜欢这个送你了，不收钱” 多数人就是这样对于物品价值从不用金钱衡量“目前你们做这些泥罐陶罐成本价几乎为零，但是手工杂费还是要的，按照你们的路程与人工费，小巴车三毛两个人六毛，来回一块二，加坐牛车费用来回四毛，人工费6分一个，100个是6块，还有运输费”她粗略算了算“我共给你们十块钱，我要一百个这种手掌大小的罐子，样式你们可以随意修整，上面要写‘留香记’三个字，其余样品你们随意发挥” “如果我的生意做的不错，我可以继续和你们合作，到时候订购的东西就是这种彩器或者其他，做吗” 少年拿不定主意，看向一旁的妇人“妈，有生意？” 妇人高兴，他们村偏远，一两年都没人上门买东西，邻居要一两个罐子他们随手送，收钱的话到嘴边也开不了口“接，我们接” 钱朵朵拿出五块钱给他们“这是定金，收好”拿出纸笔写北街庭院地址和店铺地址“第一个是送货地址，第二个地址是你们到这个店铺找人验货，两个地址距离脚程四五分钟，隔着一条街道，一眼就能看见，瞩目的标志就是湘城北街大商场，左边铺子第三、四家” 妇人擦擦手接过一叠五块散钱和一张对于他们来说珍贵的地址“湘城我去过，大概知道在哪里” “敢问小姑娘贵姓？” “我姓钱名朵朵，花朵的朵，你可以叫我朵朵” 妇人留朵朵吃午饭，她笑着回拒“不了，我跟牛车大叔约好马上走，咱们都是村里人讲诚信，所以我相信你们，你们也得相信我，若是我的生意好以后咱们就签合同，双方都有保障心里也就踏实” 妇人实诚说“放心钱老板，我们一定做到” 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钱老板，还挺新奇“走了，下次见” 钱朵朵挥手告别，上了牛车大叔的板车，数了一块零钱给他“来，不多不少” 牛车大叔看着她数的钱，也不清点放进兜里“坐好了小姑娘，咱们走咯” “你看那李老狗车上那丫头像不像露露家小侄女” 一妇人在田坎打坐休息，一抬头就见李老狗拉牛车往镇上走 在田里扯草的陈水是陈露的大哥，他抬头看一眼，没啥印象“不知道” 妇人是陈露的母亲许氏，她抱怨“那死丫头，嫁出去几年也不回来看她老娘，去年给那点肉还不给老娘塞牙缝呢” “妈，你回去做饭吧，我把这田里的杂草清理了就回” “嗯，知道了” 许氏卷起裤腿把脚上的泥浆洗干净，扛起锄头赤脚走路 钱朵朵记性好眼神也好，来的路上她就看见陈露的老娘和她家里一众人在田地里干活，不过和她没啥关系 到天喜镇车站坐上回湘城的小巴，行到路程一半，车轮爆胎 她与一众乘客站在路边等司机和售票员修理轮胎 左右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一条路比较狭窄，分路的单行道，路况不太好，泥石子烂路，爆胎是常有的事 大中午间，突然从树林里窜出六个青年，两个中年人 他们手里拿着木棍，两个中年人有一人眼睛瞎了一只，一人脸颊到脖子处有一条长疤，他们围住一众乘客，粗声道“把值钱的拿出来，不然我们废了你们” 大家没动，六个青年棍子挥去打在一个男人背上“快点，不交出来我们弄死你们” 一群抢劫犯上手扒他们衣服口袋，见一姑娘长的最好穿的最好“这小妞长可真俊，穿的也最好，赶紧拿钱否则老子扒了你衣服” 钱朵朵躲开他们的手，眉头紧锁，又是爆胎又是抢劫的，可真倒霉 这时从人群里窜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握起拳头就往扒拉钱朵朵的那个中年男人打去 小伙出拳连贯，其他还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辈子本分务农，见小伙一个人单挑他们八个人，有几个中年大叔鼓起勇气上前帮忙，空有力气没有抢劫犯狠辣，很快被打在地上哀嚎，司机也被打的头破血流 钱朵朵眼神寻找身边有用的武器，后退几步不小心撞到车门，暼到车门后有根铁棍，迅速拿出来对着就近的抢劫犯一棍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脚踢到心口 年轻小伙背上和头上挨几棍子，额头渗出血也照样干掉三个人，卸掉他们几个手和脚 钱朵朵抢过抢劫犯手里木棍几步来到小伙身边“大兄弟，拿着” 小伙护着钱朵朵“姑娘，小心”首长让他来保护她，人没保护好，可能他也要折在这里 钱朵朵握住铁棍，朝他一笑“还有五个人，咱们一人一半” 抢劫犯嗤笑“死丫头，就你这身板，活的不耐烦了” 钱朵朵朝司机大叔他们喊“嘿，司机大叔，你们合起打一个人就好，其余人交给我们” 她话说完直接上手，抢劫犯还在嘲讽她不自量力，可她几步窜过来往他们身上招呼 小伙眼睛睁大，嘴巴张大“好家伙，姑娘你居然会功夫” 这身手真特么狠，跟他一样拳拳到肉 司机大叔他们看小姑娘打架游刃有余，活见鬼，一小姑娘居然会打架还这么狠 年轻小伙集中精力举起手中的棍棒往他们身上招呼 钱朵朵的铁棍都是往他们脑袋锤，上腿就往他们下身踢，借力后空翻给他们一个横扫腿，侧腰躲开他们攻击，右手的铁棍换到左手狠狠敲在一个抢劫犯的脊柱位置打趴下，她跳在他后背碾压................. 恶战后剩两个鼻青脸肿的青年弓着背举着木棍不敢向前 年轻小伙挡住两个青年后路“你们走得了吗”他擦掉嘴角和额头上的血冷笑“小子们，长大不学好是会枪毙的” 中年男人被司机大叔他们群殴，死猪般躺在地上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放过我们吧” 钱朵朵对他们的求饶不同情，她手上和腿上都挨了两棍子好在她能忍 走到两个青年面前，抢过他们手里的木棍，抓住两人的右手咔嚓一声卸掉“不会做人就去死吧” 年轻小伙嘴巴紧闭，内心炸了，天呐，领导他们是不是看走眼了？让他保护钱姑娘，这狠辣劲儿，他今天被她保护了........... 众人找绳索把抢劫犯捆起来 到达湘城，年轻小伙拿出军官证件展示“这些人可以交给我，我带去公安局处理，保证他们一辈子困死在监狱” “那谢谢同志了”司机大叔几人互相搀扶去湘城一家卫生所看伤“同志，你要不要也去卫生院看看伤” “没事，都是皮外伤，我先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再去看医生” “哦好，那同志您小心伤口” 司机大叔转身对钱朵朵说“姑娘你好身手啊” 她轻笑“中看不中用，我这胳膊腿都疼呢” 司机大叔感叹“那你也比我们好哇” 他们鼻青脸肿的，有个大爷手都被打脱臼 钱朵朵扶着大爷“家里人教的，不然今天咱们就栽在那群抢劫犯手里咯” 大爷他们连连跟钱朵朵道谢 “大家没事就好，我是外伤，拿点药酒就行，你们让医生看看，有没有内伤” 到了卫生院，钱朵朵让护士看她的伤口，护士拿药酒帮忙给她擦拭“没伤到骨头，晚上再擦一遍，这两天多吃清淡食物” “好的，谢谢护士” 买了药慢悠悠去铺子里里 “朵朵，你咋来了” “奶奶，给我弄点吃的，我还没吃午饭，饿的很” 李金菊接替高老太手里的活 高老太眼瞧她一脸疲惫“干啥了，你衣服头发乍回事，跟个难民似的”往她身上嗅嗅“咋有药酒味道，哪儿受伤啦” 高老太扯她领子袖子看，夏月也过来扒拉她“朵朵，谁欺负你了” “我饿，赶紧弄点吃的，吃完我跟你们说行吗” 李金菊炸了几份鸡肉条出来，端了一份给她“先吃点垫垫肚子” 夏月比高老太快一步，去小院盛了碗米饭和小菜端出来“快吃” 钱朵朵吃完，三人正好得空，围着她，想听她说话 “我去天喜镇看陶土罐子，回来路上遇上抢劫犯，和他们打了一架，这不回来说明没啥大事”把袖子挪开“一个腿上一个手上，两处挨了棍子，刚上了药” 她们三人听着心都拧成一团，这抢劫犯跟杀人犯都是凶残的主“抢劫犯呢” “已经带去公安局了，他们被打的半死不活，有几个可能活不过今晚，不过有几个乘客也受了伤，一大爷手被打脱臼，还有司机大叔，头破血流的” 高老太揉着她手臂“你是不是也强出头啊” “奶，什么叫强出头啊，他们扒拉我衣服，如果我不还手就是…………” 夏月捂住她的嘴“打住打住，不准胡说八道，以后别跑了咱们做这几行生意已经够了” “嗯，那条路不好走，不过经过这阵仗那边治安肯定要严格整治一番” “待会儿多多下班就过来，让你哥送你回家” 钱朵朵无语“我们这里是湘城，就别瞎操心了，我去楼上睡会儿哈” 没睡多久，钱多多下班过来了 “妹妹妹妹妹妹” “下来了，别嚷嚷” 钱多多拉她手臂看“听奶说你遇上抢劫犯拉，勇呢，一人干全部” “别听他们吹，还有个军人也在，一起打的” 钱多多从桌上倒出药酒替她抹上“打人爽吗”七岁那年打过一次，没啥印象，纯粹是小孩子发疯 “爽，不要命的打，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那改明让我也试试” 路过的高老太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你这死孩子，想什么不好想遇抢劫犯，安生日子好过找刺激是不是” “嘶…”这一巴掌可不轻 “活该” 钱朵朵把头发梳理扎个丸子头 “奶，大婶，我们买辆自行车吧，来回方便，以后有钱再买小轿车” 高老太她们早就想过自行车问题，一直没舍得买，要一两百呢 钱多多也早想要不过舍不得买，得他不吃不喝三个月工资才能买 “四轮车就别想了，听说要好几万呢，把你我卖了都买不起”他也想开四轮车，好嫉妒那些富豪坐四轮轿车出行 “我也就说说给自己个念想” 高老太去夏月那边钱柜翻出多余的钱又从她铺子里翻出几日挣的钱数了半天拿给钱朵朵 “六十块，不够”之前的钱已经提前都放朵朵那里去了 钱朵朵摸摸裤兜，摸出一把零钱有二十块 钱多多兜里就两块，掏出放在钱朵朵手上“我宿舍里还有一百多” 钱朵朵看向她奶大婶和妈“买吗” 高老太“买” 李金菊举手赞成“买” 夏月说“你们想买就买吧，我不会骑这玩意” 钱多多双手一拍“买，咱们这就拿钱去买” 钱朵朵把钱揣进兜“好，现在去买” 兄妹俩高兴的在路上跑，回西街钢铁厂拿钱 “妹妹，我早就想买辆自行车，只是一直不敢开口，吴姐夫那辆车我都骑过好几次，他跟我说过自行车的事儿，只是我不好意思让他出钱” 钱多多从宿舍床脚抱出一盒子就往外跑，这是他的家当“朵朵，你看” 盒子里一堆散钱，有一百三十多块“我知道自行车在哪里卖，而且价格我都提前摸清，要是我们真买，老板肯定会给我们再少价的” 她把身上的钱放进他盒子里“那我们走吧” 自行车店在南街菜市场后面 这方面钱多多在行，钱朵朵在外头等他杀价，他根据他的身高挑选自行车 “多多，自行车是买给大婶他们来回拉货骑的，你得考虑她们身高” 钱多多“..............” 钱朵朵在小铺子里闲逛，有几辆二手车还算八成新“多多，你看这几辆二手车怎么样” 钱多多蹲下身检查二手车的车轮钢圈零件，仰头对钱朵朵点点头“还行，老板应该换了新零件，没啥问题” 自行车老板说“刚你问的那辆自行车你诚心要，一百三卖给你，平时我挂的是一百八的价格” 钱多多没说话，他等钱朵朵决定 钱朵朵看钱多多选的那辆崭新的自行车，造型很潮 “老板，这二手车你咋卖的” 老板摸着二手车的把手“这车我收回来是重新改造过的，零件全部换新，上面的油漆我也是重新刷过” 她只想等老板说价格，每次问价每个商人都要铺垫好一串说辞，她也经常这样干 自行车老板一只手张开“五十块一辆，只要出问题可以拿过来修补，免费修补五次，充气免费” “老板，二手车有点贵”钱多多咋舌，他一个月工资才能买辆二手车，要榨死他 钱朵朵拿着手里的钱盒摇晃，在店铺走一圈，走到多多喜欢的那辆车面前“老板，我们是诚心买的，但是价格对我们来说确实贵了些” “哪里贵，你那辆一百二我是卖的最低价格，我是看这小子经常来我店里转悠一两年了” 钱朵朵“.......???.....” 钱多多傻呵呵对她笑，确实，他是真想买 钱朵朵细算一会儿后“老板，我要两辆车，我手上这辆，还有刚你摸的那辆二手车，一共一百四，现结” “不行，小姑娘，你杀价也太厉害了，我都赚不到钱” 钱朵朵不打算跟他掰扯“老板，你家车行开张一次可以吃两三年，这一年你卖出去多少辆车你自己清楚，还有你的那辆二手车，原价卖出去肯定是要一百多的，但是你收回来的车绝不会值这么多钱，车的链条、车头、轮胎后座都是你新换的，说明收回来也就几块钱的价格，你重新花零件修补，成本价在十块钱之内，我要这两辆车，一百四，就问你卖不卖，钱我已经带来了” 她手里摇晃钱盒 钱多多紧张捏紧拳头，好激动，朵朵讲价太厉害了 老板没回话，他回到柜台拿着纸笔核算 钱朵朵走了两步，看他写什么，好家伙，再算术，最后结果她看到是88这数字 88？那岂不是他的成本价在88，奸商，她喜欢 老板抬头看钱朵朵，她立马躲开视线，走到多多身边 “你们真带了钱？” 她把钱盒拿给钱多多“你去说” 钱多多把钱盒打开“带来了，老板，一百四，卖不卖啊，不卖我们去看另外一家车行”今天他是必须要买的 老板划掉数字“卖，我这次可真亏大了”一脸心疼 钱多多数出一百四，两大把钱放在老板柜台上“数数，这是们存了好几年的钱” 老板当着他们面清点数额，嗯，没错，一百四“你们推走吧” 钱多多给两辆车加了气推到主道上“妹妹，你会骑吗” “吴姐夫的那辆车我也骑过，会” 钱多多把钱盒拿给钱朵朵，钱盒里还有八十块，钱朵朵抽出三十揣进兜里“剩的五十送你了” “不要，你是为了我才买的这辆车，理应我自己出钱，房子和装修的钱你都帮我出了，这车没道理你也帮我出” “说那么多干啥，学费的钱妈都给我了，何况你那辆车你以为你是你一个人骑吗，爸和小叔他们肯定要征用的” 钱多多没接她手里的钱“拿着吧，哥现在手里没钱啦但也不花钱，咱现在有车有房，钱对我来说目前不太重要” 他骑着他心念念好几年的大杠车在街上疯跑 二手车颜色是深红色，坐垫偏低适合女生骑，是个斜杠不挡脚，下脚方便也不卡档 钱多多骑的那辆全新蓝色自行车，适合男生腿长的骑 两人把车骑到店里，高老太她们三人下步梯观赏 “咋买两辆啊？” 钱多多把车提到店铺门口放着“有钱就买两辆咯，不偷不抢” 她们问价格，兄妹俩不说，让她们少问，气的高老太上手掐钱多多，好在他一个闪身躲开 高老太“...............” 钱朵朵对李金菊她们说“要下班了，咱们关门吧，我们带你们回家” 李金菊她们好些天没回去，想丈夫了 几人把店铺锁好门与毛衣店老板娘打声招呼离开 钱朵朵后座载着李金菊 钱多多后座载着高老太，前面横杠上坐着他老妈“坐好了没，出发咯” “朵朵，婶儿重不重啊，要不我来骑” 钱朵朵自行车骑过几次，技术一般，载人纯属她兄妹俩胆子大而已 “还行，以后婶儿要自己骑这辆车的，平时载人载货来回跑” “嗯婶儿晓得，以前我还没嫁人的时候，我们村村长有辆自行车骑过两次呢” 李金菊抱住钱朵朵的腰，怕她车技把她摔下地 好在摆动几次终于掌握平衡，一路顺利到家，村里人跟着过来围观他们买的自行车 钱朵朵把车交给李金菊处理，李金菊让村里人可以骑一会儿还回来 而钱多多的那辆车他直接提进院子不给碰 倒是钱富强三兄弟加钱福试试骑“好家伙，你们出去就买两辆车回来” 李金菊揉揉屁股，坐二十分钟后座屁股很是酸软“多多他们是买给家里人骑的，每天我们来回方便不少” “大嫂，我晓得，这不就是高兴吗” 钱富强骑完钱富贵上脚溜一圈“这车好新，很贵吧” “应该是的，问车多少钱，两兄妹死活不开口” 一路回来风沙大，高老太她们在院里洗脸擦手后去厨房看看，陈露在烧火，邓老太在炒菜 邓老太打趣道“哟，高老板娘回来啦” 高老太叫陈露起来“他们买了自行车回来你去看看吧，我来烧火” “诶，谢谢妈”陈露在厨房听到院里热闹声，早想出去看看，她大着肚子，小心往院子里走去 第十七章 省城考试 六月下旬 钱朵朵背上书包出门 院子门口站了很多人，钱长寿也在其中 “太爷爷，您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送送你”钱长寿被他两个儿子扶着走到钱朵朵面前“丫头，你一定会考上的，放宽心不能紧张” 钱朵朵知道他们对她抱有的期望有多大，老一辈的人尤其看重她的这场人生转折考试。 为何钱氏老小对她特殊还得从百年前说起，他们姓氏并不单姓钱，而是复姓钱佳氏。钱佳氏一族人扎根在大南村，以前这里不叫大南村，那时候叫北疆钱佳氏部落。东南西北四个村子都是北疆钱佳氏一族的地盘，经过战乱再分崩离析后又艰难统一再由新政府统一管辖 以前的北疆部落众多，信仰习俗跟不上新时代，闹起义打架斗殴争地盘，最后新政府没办法要严厉收拾一波，清除异己。 钱佳氏为了能留在原土地，不得以放弃权利和土地成为新政府中元国族一员，东西北三个村落由新政府统一分配。由于大家识字不多文化不高，统计户口的工作人员写他们的名字嫌弃太长，擅自改成了三个字。 钱佳氏一族纯血脉的孩子不多，老的老死的死，现在钱佳氏纯血脉的孩子除了钱长寿五位高龄人就再也没有了，村里外姓人也越来越多，年轻一辈早已忘了曾经他们祖先是北疆钱佳氏，拥有特殊血脉和能力的北疆钱佳氏啊！如果他们五位老的要是走了以后就再也没钱佳氏了！后世子孙属聪明又被大家看好的还在读书的只有钱朵朵一个孩子，他们五个老人就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承载他们一生的期望 钱朵朵是唯一读过初中又自学高中三年课本的人，只有她有机会考上大学走出大南村，与其说他们对她抱有期望不如说是钱佳氏一族终于有一个拿的出手说的出口的高材生，他们一族几百年全窝在村子里没一个人能走出部落，这一次就是机会！ “嗯，我会的，各位长辈，我会考上的，大南村我也会走出去，不会给你们丢脸，等我回来告诉你们好消息” “好好好，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们希冀的眼神让她有点鼻酸 ———————— 钱多多下班与高老太李金菊夏月在湘城车站门口等着 钱大龙钱富贵三兄弟蔡老头一行人也相继到达 高老太和钱大龙提前去车站买好钱朵朵到省城的票，嘱咐她“朵朵你注意安全哈，考完试就回来” “嗯，好，奶奶爷爷，我去过省城多次，熟门熟路的，你们别担心”家里人全部过来相送，让她感觉怎么像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你们就别跟了，省城的路和考场我都知道” 钱大龙道“准考证、笔、纸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钱三儿给她打气“姐姐，你这么聪明一定会考上的” 钱朵朵见大家比她还紧张，她笑笑“考不上就做生意，你们放轻松，不然我也紧张啦” 高老太把手里的吃食放在她书包里 “不紧张不紧张，朵朵你不能紧张，一定会考上的，咱朵朵最聪明” “嗯，过几天陈家村要送一批陶土罐子，装果酒用的，有人找你们收货记得收，尾款是五块记得给，顺到把咱家的鸡蛋、肉送点给他们，那对母子日子过的也不容易” “好的，这些你就放下，我们晓得，你只管安心考试” 钱朵朵迈进站口挥挥手“进去了，你们回去吧” 钱富贵本想跟着去照顾，但闺女不让，说会影响她发挥，唉，大伙只能干着急 —————— 到达省城，她在考场附近找家宾馆入住，书本她没打算看，这几年她每天都在反复学习阅览，该学的该看的都做完了，明天就看天意吧 宾馆住进很多人，都是过来赶考的 经济稍差的家庭要的大通铺 她选的是单间套房 天刚亮，起床洗漱，书包打开检查一遍然后背上前往考场，到学校大门口远远见好多学生已经自觉排队 她走过去站在其中一队伍后面排队，她一去吸引了很多人，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穿着漂亮得体，吸引无数目光 附近的考生问她是哪个学校的 她装作没听到，卖烧饼卤蛋的小车推过来，她转身喊道：“老板，给我来一份” 有相识的人互相咬耳朵说“这种仙女高傲得很，你们就别想了，攀不上” 心动的男孩们不甘心和埋汰，和他们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推车老板问“小姑娘要什么？” “给我来个肉饼和一个水煮蛋再来碗小米粥” “好嘞” 推车老板用塑料袋装好烧饼卤蛋，纸盒盛装小米粥“小姑娘，八毛钱” 钱朵朵数了八毛给老板“老板，再给我张纸巾呗” 老板扯了张纸给她，咬几口烧饼，肉馅儿少，吃到中间才有一点肉碎渣子 其他排队考生也相继买老板的早餐 周围站的考生，年龄最大有四十岁；有些考生脸色蜡黄，嚼着他们提前备好的白面馒头或红薯填饱肚子，脸上印下许多沧桑痕迹，眼睛却勇敢坚定 她叹口气，默默吃着手里的食物 不一会儿考生越来越多，有几位考生是被轿车送过来排队的，大家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全是羡慕 十辆纯黑轿车缓慢开进考场里边，车门打开一众黑衣人下车 钱朵朵与大家一样好奇张望，是哪位大人物亲临考场，这排面儿惊天动地 等大家望眼欲穿，一群黑衣人下来护着一位戴墨镜的高大身影往综合大楼走去 那人冒出头露出侧脸，她便无兴趣地低头剥鸡蛋丢进粥里搅拌 那人化成灰她都知道——煞神 八点钟，大门准时打开 钱朵朵迈步进考场找到教室和座位号坐下来 四周考生有的紧张手抖、有的默读以往的课本知识 “朵朵朵朵朵朵” 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来回张望，左边末尾有两个考生向她招收，一男一女 她记得，这两位是她以前的初中同学，男生是她以前的同桌刘小贝，女生是学习课代表李彩英 这会儿老师还没来，他俩凑过来“好几年不见啊，朵朵，我们以为你放弃学业啰” “没退学，挂着学籍的，在家学习呢” 李彩英摸着钱朵朵衣服“朵朵，你的衣服好新啊真好看”脚下还是双白色软底鞋 钱朵朵拉住李彩英在她身上乱摸的手“是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 李彩英呵呵笑出声“你还是没变，老是往脸上贴金，刚排队我听到好多男生说起来了个仙女，原来是你引起那么大骚动” 钱朵朵不放开她手“还没说呢，不说不放” “人好看，你最好看” 她放开李彩英“就你爱说大实话，让我真难为情” “呸，还演上了” 刘小贝说“班主任今天也来了，在外头，你看见没” “没注意呢” “你在家学的怎么样” “还行，你们呢” 李彩英说“我有点担心” 刘小贝摆烂“我也是，不管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指点江山就看今明后三朝” 李彩英胳膊撞他一下“去你的，以为自己是成吉思汗呢” “我倒是想啊” 三人聊的欢快，有人凑过来闲聊，缓解心情，可有的考生觉得太吵，发火让他们安静 他们自觉闭嘴再散伙 十分钟后四个监考老师进教室开始分发试卷 钱朵朵坐在最后排，拿起试卷开始填写名字，铃声响起 大家纷纷下笔认真审题答写 ............................... 写完试题题，讲台上已经有十几位考生交试卷 李彩英和刘小贝还在做题，她打算出去等他们 试卷放在监考老师手里 她在考场大门外左右张望，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她的班主任张中华，他四十多岁，书生气浓 “张老师” 张中华坐在花台石块上看报纸，寻声望去“呀！钱朵朵！” 钱朵朵高兴的走到他身边“劳烦张老师记得我名字” “记得，我咋不记得，我还在和李校长打赌说你会不会参加今年湘川省城考试呢，没想到你真来了” 钱朵朵坐在他身侧，伸伸胳膊和腿“当初不是说好的吗，自学三年参加高考，每年学费我爷爷可是最后补齐了哈” 这事儿当初还是她带着钱大龙和高老太一起找校长说的，钱照交人不去，考试的事他们自己承担，李校长倒无所谓，你要交钱就交钱，不去就不去，人生是自己的，他管不着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考上” 钱朵朵微笑 张中华看她乐的“看来你有把握，我也就不担心，你名字可是挂在我班上的” “放心吧张老师，刚语文题还行，我填的大致不差，一定给你班挣个大学生名额出来” “哈哈哈哈哈，老师可就等着你好消息，你报考的哪所大学” 钱朵朵折根枝条在地里写了‘京’字 “呦呵，京都大学啊”张中华惊讶“你保底的学校是哪所” 钱朵朵没说，用口型描述 “啥，你再说一次”他看懂了，但是不敢相信 钱朵朵再做口型说了一次 “我滴个乖乖，我没看错，你说你选的是元省国际外语大学” 钱朵朵眼睛笑出眯眯眼，嘴角微勾“没错，就是这个” 张中华两眼一翻，缓了好一会才收回表情 “老师，别演这么夸张好吗” “小丫头啊，不是老师夸张是你夸张，这京是不是首都京华大学” 她微笑点头 “京华大学我们外省考过去要六百八十分数以上，首都本地考生要六百五十起步，里面汇集全国各地尖子学生，京华大学是重点培养基地，政治家，军事家都是从里面艰苦奋斗爬出来的，就算考进去也不一定毕得了业，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竞争可是会死人的啊”关键是她这三年根本没去学校上课呀！ 张中华担心的问题不是钱朵朵考不上京华，而是首都有五大家族掌握，要是想从学校毕业是要加入其中一个家族，有点强买强卖但必须要选的，而选了道路，那就要竞争，当年有幸去过首都，参加文坛界举办的书法大赛，听到几位京都教授暗示性选家族的事 她微笑点头，她都知道都懂 “元省国际外语大学离湘城两千公里，紧挨西方城市，分数也要五百八十以上，丫头，两千公里，两千呐” 张中华一只手比‘2’，一手比‘4’“两千公里和4百公里，你是真的勇啊，你选个湘川省内大学保底也行啊” 张中华情绪激动，出来好些他的考生都找过来，李彩英与刘小贝也出来了 “哎呀，您别激动，选都选了，也没后路啦” “我倒是希望你中京华，至少不用去元省”元省真的太远了 “希望中吧”其实她就是去长见识拿个毕业证，并不是为了大学后有个体面工作，纯粹给自己和家里人一个交代 李彩英刘小贝插进来“朵朵，你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午饭时间到了，我要去吃饭，你们呢” “一起呗” 一起找家面馆，每人要了碗宽面吃 张中华结钱，钱朵朵拦住“老师，我们自己给，不用你掏钱”他们十几号人，不能让老师一个人出，钱金贵张老师好心，但他们不能吃白食 众人主动给各自饭钱 下午大伙进考场进行第二场考试 .................................. ———— 每年赶考这几日的湘川省城特别热闹 街上小摊小贩连成一道灯火夜市，质朴夹杂繁华 一家棚子烤串店，十几桌客人 张中华、钱朵朵李彩英刘小贝也在其中 李彩英和刘小贝听张中华说起钱朵朵的高考志愿，他俩半天没缓过神，死鸭子不怕开水烫 李彩英举起杯子“姐妹，我以茶代酒敬你，好汉，加油”她的成绩虽然好，但首都的分数她远远达不到“我就在湘川等你” “好”与李彩英干了一杯，接着和张中华刘小贝喝了一杯 天色不早，张中华吹促三人快点吃完回各自地方休息“来，最后干一杯，少年们，加油！老师祝愿你们梦想成真，考试满分” 刘小贝大笑“张老师您就说满了” “就这么着，也就这两天事情，讨吉利” 钱朵朵与他们分手道别，回到宾馆锁好门窗，在浴室洗完澡钻进被窝休息，脑子什么都不想，明天才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正准备沉入睡眠，门外走廊吵起来 她钻进被子里，可外面嘈杂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夹杂哭泣声，还有旁人劝架，忍了好久外面还没消停 她穿好衣服拉开门看情况 一个女孩坐在地上撒泼，她旁边站着她父母骂一对父子，父子穿着比起女孩一家三口差的很远，男孩子面色苍白，肩膀上的衣服补丁已经开线，他父亲双手握住男孩的肩膀让他靠后独自承受女孩父母辱骂和地上女孩的撒泼 “穷酸泥腿子，伤到我女儿的手又弄脏我女儿的衣裳不赔钱休想走” 男孩恨声道“不可能，一分钱休想我赔” 明明他去打水，那女的拐到脚扑过来想让他当个跳板扶她一下，但是她手掌抓住了他手里的水杯扑倒在地上，他好心去扶被她父母看见说他好色欺负他们女儿，白的说成黑的，女孩不解释反而随着她父母叫骂，让他赔医药费 男孩拉着他父亲走，女孩的父母不让，动手推他两人“我女儿明日要考试，你们伤到我女的手，没有一百块休想离开，还有衣服得赔件新的” 男孩忍无可忍还道“泼妇” 女人听后立即掌掴男孩，被他父亲拦住“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老公，快让他把脏手拿开”女孩的父亲出手打男孩的父亲，开始男孩的父亲忍着没还手，男孩见状上前拦被女人扇到脸上，男孩父亲才奋不顾身还手 周围的人苦口婆心劝架，女孩父母狮子大开口要父子俩赔钱，一看那父子俩穿着能有啥钱啊，这不是要他们赔命吗 没说上几句就动手打人，富人不帮穷人无可厚非，但不能想着法欺负穷苦的老实人吧，他们都是来陪孩子参加高考的，不给孩子树立榜样还主动带孩子闹事，要是影响明日考试发挥可咋整啊 宾馆的老板服务员过来劝架不起作用，有人提出报公安，让警察过来做主 强势的父母大声说他们要是再影响其他孩子睡觉，就把他们集体打出去，说到做到 说完他们在宾馆外扭打一起 钱朵朵对地上的女孩有些印象，就是今日考场上发脾气嫌他们吵的同学，她原以为她是个有脾性的姑娘，没想到私下是个是非不分的坏女孩 她讨厌多管闲事，本想收拾东西找服务员换一间房，但见那对老实父子被打的屡屡后退，想着明日男孩女孩也要参加考试，又想着她家里数长辈对她的期望使她难得好心插手，锁住门揣好钥匙几步来到宾馆外，两边各横扫一脚，四人就此分开 众人“？？？？？？” “明日我要考试，你们影响到我了” 站在他们中间，指向女人“你要是闹，我把你俩都绑在宾馆柱子上” 女人瞪着突然加入战争的小姑娘，吼道“管你屁事，臭丫头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穷酸的泥腿子小子” 一声耳光声想起“啪” “啊——！贱人，你敢打我” “啪” 女人左右脸上两个巴掌印，女孩父亲刚才被踹一脚胸口一直疼，来不及帮他老婆“臭丫头，住手”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挠她 男孩欲上前挡住女孩的进攻，钱朵朵拉开他，一脚踢在女孩大腿上，她哀嚎地扑倒在地，她冷冷看向女孩和她父母“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明日这里的学生都要参加高考，你们要是再闹，我们全部把你们打昏丢在马路上，明日你们女儿也考不了试” 女孩父母见宾馆里的人全部坚定的站在臭丫头身后，愤恨道“臭丫头，你等着” 钱朵朵转身叫服务员“他们三个住几号房，把他们行李丢出去，腾出的房间留给这对父子住，房费多少我给了” 服务员亲眼见证这五个人的闹剧，哪个错哪个对他都晓得，拿备用钥匙打开他们房间收拾行李丢在宾馆门口“小姑娘，房费2块钱” 钱朵朵摸出零钱数了两块给服务员“今晚你们看着点，考试对所有学生来说都很重要” 有些家长出声“放心吧，我们都不睡了，今晚就在大厅守着，孩子们你们就安心睡觉明日好好参加考试” 她见门口的父子身上衣服已经烂成不成样子，摸出十块给服务员“买两件衣服和药品送去” 甩甩手回房休息 —————————— 宾馆起床铃声响起，起床洗漱出门到宾馆门口遇上做完一对的父子 “小姑娘，昨晚谢谢你” 男孩的父亲拿出他仅有的十块钱请她收下 “不用了大叔”看着男孩道“加油，考出好成绩” “谢谢，同学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不需要你们报答”在门口边买了两袋肉包子，一袋抛给男孩，男孩只能双手接住“同学，谢谢你，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再见，考完早点回去，不然遇上那对难缠的父母你们会很麻烦”这年头拳头越大才是道理，越老实越容易遭欺负 第十八章 继任钱佳氏族长 钱朵朵考完试提前离开考场，在校门口没看见坏女孩和她父母，想起在教室里那个女孩见到她一脸惧像，看来他们一家子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假老虎！ 很好，既然他们不打算和她过后追究，也省去她不少麻烦 考场综合大楼校长办公室 十个学术老师坐在会议桌边快速审阅批改考卷 教授们背后靠墙站了一排黑衣人，而他们前面只站了四人 一室‘冷’寂 一身蓝色大褂的年轻人咳嗽一声“你们都是学术界大佬，批改高考题不至于这么紧张嘛”瞧几个老头满头大汗 他们不紧张才怪，首长跑到省城盯着他们批改试卷，这他妈压力谁顶的住，背后还站了一排持枪的黑衣人，万一走个火他们小命就没啦 蓝越清闲不住，背手来回看他们批改试卷，无意瞧见李大斤教授批改到一张试卷，署名‘钱朵朵’ “她得了多少分呀？” 李大斤“这张吗，语文还可以一百三十六分” “哟，语文水平可以啊”扯出试卷看“一个小村姑，字写的不错，文字功底也不错，瞧着她那张脸蛋，肤白貌美也很不错”走到郭校长身前拍拍他的肚子“校长啊，你们湘川大山村出了个神奇苗子啊” 郭校长缩着肩膀站在门口边，随着他动作呵呵笑“能被大人看上是她的福气” “放屁，老子是认真跟你说成绩” “呵呵，是是是” 蓝越清瞧他卑躬屈膝的憨态，转身嚷嚷李大斤教授把她试卷全找出来算总分 酒朝慕从他手里抽过试卷“你再找谁的？” “不给你看” 大王窜到他身后夺过试卷呈上“首长，您过目” 蓝越清咬牙切齿，总有一天他要收拾他们这几个黑心主仆 打开试卷，视线落在试卷主人名字一栏，眉目上扬，是她啊 他问“怎样，算出来高考多少分？” 李大斤找到七张试卷分数加起来“首长，六百三十五分” 蓝越清惊讶“哟呵，小村姑考这么高” 之前小侄子派去的人收集大南村村民的信息各个平平无奇，加上他对大南村印象落后偏远，小村姑能参加高考已是奇迹 酒朝慕叫小王查下她填报志愿，不一会儿小王拿着信息表回来 “首长，第一志愿京华大学，第二志愿元省国际外语大学” 批改的卷子的老师对于这个结果没有表现太大惊讶，因为他们不了解这位考生实际情况，齐齐在想如果这位同学再挥发好点，就能考上京华大学，可惜可惜 蓝越清指向小王手中信息表填写元省这两个字感叹“近两千公里，好远都快出国了”碎碎念着“不愧是小山村出来的不懂世面，敢选元三西呀”看向酒朝慕，笑的一脸真诚“若是有缘我去替她收个尸吧” 一室寂静“........” 安静好一阵，酒朝慕淡淡没开口“大王，朱正元和陈文进调回来了？” 大王敬礼放下“上周调回来的，湘城和村里都排查完毕，负责保护钱家的朱正元与陈文进也都回到队伍训练” “嗯！”前些日子收到陈文进寄来的信件，信上对钱家小女夸赞之词很有意思，他此次之行从北疆路过湘川赶上全国高考，就进来瞧瞧有没有苗子，要是有就带进部队操练操练增添点新鲜血液，至于是女娃就算了。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郭校长，明日下午我要看到七百分以上人的试卷” 恨不得隐身的郭校长站出来点头哈腰“是是是” 送走一众大神，众老师松口气 郭校长翻着已经改过的试卷查看“上七百分的孩子脑子是开过光吧” 李大斤笑了“还是郭校长心态好，我们当年考试可没这么复杂，现在小的要学我们老的还得从头学” 郭校长拿起遗落的信息表看，湘川省湘城大南村27号，眼神变得深邃，一个山村丫头能得几位大人讨论，有些意思！脑子转速360°突然顿悟，找到他心腹副助曾兵道“阿兵，你去备些礼和礼金送到这家地址，她是这届考生，与刚才那几位有点关系” 曾兵秒懂郭校长的用意，看到上面信息住址，脑门一排问号“校长，您确定吗？”大南村儿？和刚才那几位有关系不应该在军区大院吗！！！！！！！！ 郭校长小声说“不一样不一样，我是亲眼看见的，蓝军医亲自找的她试卷闲聊，还有上头那位命人全部把她试卷改出来报分数呢，这姑娘怕是以后不止于大南村咯！”总分六百三十五，国际外语大学肯定得录取，国际外语大学可不得了，里头还有洋人，不是他们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曾兵心思敏锐，蓝军医可是京都蓝家的大长子，又与主君府有姻亲关系，而那位开金口关心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农村女娃太过玄乎 “我这就去办” 曾兵赶忙去百货大楼挑选礼品又打电话叫老蒋开车送到湘城大南村 等老蒋开车要离去的时候曾兵叫住要同去，他倒要看看山村女娃到底是个啥样？能有如此机遇被那几位看上 小轿车开进大南村，好多村民在田地里打望，谁家有小轿车这么稀罕物来到他们大南村村口停着 老蒋曾兵提着两手礼袋找27号住址 一排青砖瓦墙前头停下 “副助，应该是这里了，新房子倒是舍得花老本” 曾兵眼神示意老蒋别多话“蓝军医他们认识的人，别瞎开玩笑” 曾兵走在前，钱富有一众人在院里搅拌水泥，听到声音看向大门口，大声问 “你们找谁啊？” 曾兵礼貌回答“你们好，请问是钱朵朵家吗，我是省城湘川高中的老师，郭校长的助理曾兵” 湘川高中谁人不知省城一中历年都被选中作高考基地 “我们是朵朵的家人，你们这是来？” “啊，我们是来送礼的，这不，我们校长巡视考卷，钱学生考了湘城第一” 曾兵竖起大拇指“这不就高兴买了好些奖励给钱学生” 湘城第一？ 钱家众人高兴的拍手 高老太激动问“曾老师，你说的是真的” 曾兵发笑“真的真的，是真的” 钱大龙笑的跳脚，朵朵在后山看鸡，他得叫她回来 钱朵朵听到钱大龙激动叙述她的成绩，她配合他大笑 “朵朵，我咋瞅你笑的有点不对劲呢” “没有，我高兴呢” “哈哈，是吧，爷爷也高兴，你真为咱家长脸” 曾兵和老蒋被高老太他们围着，夏月她们端茶端糕点服务 她到的时候众人散开，她与曾兵互相打量对方，曾兵站起来微笑“钱小姐，您好，我是湘川高中的老师曾兵，恭喜钱小姐获得湘城第一的状元” 陈露给她端个椅子，她顺其自然坐下，倒是曾兵眼神波动一下 “湘城第一而已，又不是省城第一，称呼不了状元” 曾兵“.............” 高老太扯她袖子“朵朵，他是老师，你可要好好说话” 她说的是大实话，对他们的到来感到匪夷所思“我这成绩就算不差你们也没有理由亲自前来，还带这么多礼物”就算曾兵是老师受校长所托送礼道贺，可与她皆非亲非故，凭啥？ “这..........” 老蒋接话“钱小姐，您是湘城出来成绩最优异的学生，也是大南村这么多年第一位即将步入大学的大学生还是国际外语大学，听说您是自学三年呐，我们学校都传遍了您英雄事迹，佩服得不得了，这不我们校长就差我们过来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一瞧可不得了，大南村风水真好，钱小姐您不仅聪明还漂亮啊” 这马屁拍的曾兵呵呵陪笑，老蒋说的没错姑娘长的确实不错，但不至于说的这么直白，人家家人还在呢亏的老蒋五十多，要是再年轻十几岁，铁定要遭人家轰出去 钱朵朵眼睛笑眯眯，她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却不能驳他们面子！ 高老太留他们吃晚饭，曾兵连连拒绝，这女娃被家里人养的白净水嫩，叔叔婶婶对她客客气气，举手投足还是一副当家人的气派，不得了不得了，这女娃很不一般很不一般 倒是钱大龙到鸡圈提了两只鸡来“两位，不嫌弃带上这个吧，我们农村没啥送的” 老蒋心动，曾兵拒绝“我们就是过来看看钱小姐的，礼我们不能收”他拉住老蒋手臂朝外走 村里的好些人问钱大龙开的小轿车是谁，这生意做的越来越大，都认识开小轿车的人，小轿车可不便宜，他们砸锅卖铁卖房卖肾都凑不齐 李金菊与钱富强打发外头围观的邻里，关上门一家喜上眉梢 高老太招呼众人先放下工作，吆喝钱大龙赶紧去通知几位叔爷爷一家人过来吃饭 钱富有跑出去叫钱大牛一家人过来 高老太拉着邓氏李金菊去捉鸡杀鸭庆祝朵朵高考顺利 今晚钱大龙家里来了好多人，都在问朵朵的事情 “真的真的，省城老师亲自来报喜的”钱大龙翻出曾兵他们买的礼物“看看这件衣裳，百货大楼的洋裙，哎呀，朵朵快去换上” 钱朵朵瞧各位长辈脸上一片喜庆，不好驳面子，回屋换上衣裙出来 高老太在厨房忙活一阵，去屋里抱出一大包糖果分发“快吃，快吃，快吃” 人出来，大家目光齐齐放在她身上 “哎呀，朵朵穿着好美.........” 一句接着一句的夸赞 钱家五位太爷到齐后，所有人前往村中小溪上游，那里有一座祠堂，供奉着他们钱氏祖辈牌位 钱氏祠堂有一特殊规矩，历年来外姓的媳妇与孩子只能站在祠堂院内跪拜上香，一律不准踏入大堂内室，只有本家姓钱的族人才能进入内室跪拜上香，犯规矩者严惩，轻者放血一碗，重者驱逐出村 这惩处让人摸不着头脑又邪性 钱大龙和钱大牛一人端一只鸡和一只鸭放在供奉台上 五位太爷跪在蒲团上念着钱佳氏终于有人高中状元，一定会带领族人走出大南村.......絮絮叨叨很久，拉着钱朵朵让她认认祖宗牌位。几位叔太爷摆脱他们儿子孙子的搀扶，与钱大牛说了会儿话就严肃地秉退除钱朵朵所有人 留下满心懵逼的钱朵朵，考上大学固然值得喜贺，可仪式是否太过夸张，她懂几位太爷的老旧思想可没必要这么肃然呀！ 钱长寿慢步走到祖宗牌位下方小心拿起一盒漆黑的盒子，木盒打开，里面一条赤金色红绳镶嵌着细细珠翠，捧着盒子来到她面前“孩子，这是我族族长之物，远比你想象的珍贵和重要，我们不求你高官厚禄只希望你有能力的时候搭把手照拂族人，我们钱佳一族凋零的不剩人样”说着很是遗憾，好好的一个大姓家族人丁越来越少，活在偏远山村贫困潦倒“我们一族血脉远比你们想的特殊，纯血脉的人比一般的人寿命长寿健康，如今到我们这一辈已经断了”他慢步走到钱朵朵面前，第二年龄最大的钱如海高龄九十五岁，他颤巍巍拿过早已准备好的小刀执起她的手在她指尖划出一条血口挤出血滴红绳上，奇迹的是红绳居然吸收了她的血液 钱长寿见状将红绳戴在她左手手腕上“此物是我们部落镇宝之物赤血藤”指向她手腕上的红绳“这是作为推选你当族长的报酬，它无形却有灵，能够延长你寿命除邪避祟的功效，以后你便是我们第一百三十六代族长了，钱佳氏现在人均凋零不成气候，你要多帮帮他们啊” 她摸着手腕上的赤血藤“我知道各位太爷爷心思，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会保他们这一代衣食无忧”至于下一代她实在无法保证，毕竟她活着过日子也很艰难啊！ 食指上的伤口在她戴上赤血藤时便快速愈合。族里的事大大小小都有耳濡目染，在外人看来他们钱家一大家子思想封建、习俗繁琐。不然！他们家族确实有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奇之处，比如不准外姓的媳妇孩子人进入祠堂内室，若是个人擅自进来没过多久就会生病甚至死亡。 用科学解释那便是祠堂中有蛊，守护钱佳氏一脉的蛊灵。往上千百年他们族长应该是位大能，血液中有保护身体机能的微生物，流传到他们现在这代血液严重不纯，效果也是微乎其微，与钱家半点关系的人靠近祠堂越进去身体机能受到它排斥引发潜在的病症出来，所以历代长辈守着这条骇然规矩不准任何人靠近，除非由族长或长老带领众人前来拜祭，想必就该是她手腕上的赤血藤吧 大家在外头干等 夏月握着钱富贵的手小声嘀咕“一群大老爷们能跟咱闺女说个啥” 钱富贵捂住她的嘴“别说话，你不懂里头的规矩”五位太爷定下朵朵为钱佳氏下任族长，钱佳氏族长听说空了几百年，就钱大牛叔叔只让他当了个村长，朵朵这个族长还是五位太爷爷联合认可的，可想这次事件的重要性 没说多久五位太爷爷自个开门走出来，众后辈上去扶，他们摆手不让他们扶 从宗祠里出来众人发现五位太爷爷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眼角的沟壑在不知不觉抚平光滑，他们好像看到了他们年轻时候的模样 钱长寿面目慈爱“各位小辈，今日咱们不醉不归”背着双手率先走出祠堂，脚步轻快像个调皮的小孩，跟着他的是另四个太爷爷，他们说着笑离开 钱大牛莫名含着泪 大家好像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却不敢开口 所有钱氏族人在钱大龙家里留下吃饭，喝酒的时候大伙又哭又笑 五位太爷爷喝完向自己子女说了很多的话，然后嚷着叫长子搀扶回去家睡觉 晚上大南村钱姓所有人全部点上灯笼挂在门口，村里李家刘家王家.....村民不知其缘由各处八卦发生了啥，上个香就一天神经兮兮的 钱朵朵沉默的坐在大厅，高老太叹口气，三个儿媳妇收拾屋子打扫卫生 钱三儿见所有人哭丧着个脸他撅嘴，挨着他老爸坐“爸爸，咱们不睡觉吗” “今晚你和小婶睡” “那爸爸你们呢，还有姐姐呢？” 钱富有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老儿子才五岁说了他也不懂 客厅时针转到十二点，外头传来敲门声，他们已经穿上了丧服 钱大龙接过他们的丧服和白袖套“节哀” “五位太爷的遗体我们已经搬进祠堂了，你们赶紧过去跪拜吧”他们还得去通知其他人 “诶，好” 钱朵朵看着她爷爷端来的丧服，努力憋着眼泪“爷爷，我” “乖孙女，跟你没关系，他们心愿已了，去换上吧，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小族长了，去组织他们的往生大典” 钱朵朵捧着衣服进房间换上丧服 钱大牛和钱福来已经在院子外等候，带着她去宗祠主持事宜 陈露刚嫁进来不懂他们里头的规矩，家里的老爷们都走了，就连钱三儿都被拉去守夜，只有他们这些外姓的媳妇儿子女儿不能去，说是第三天后送山再出面“妈大嫂二嫂，他们咋说走就走啊” 夏月也不懂里面的规矩“我刚刚还在问，富贵眼神差点没吃了我” 高老太叹气“朵朵是他们的心病也是他们的救命药，他们心愿就是朵朵考上大学振兴他们的钱佳氏族人，这不心愿已了就放心去了” 夏月吃惊“有这么玄乎？”说走就走 “嗯，五位老太爷这些年一直宠着朵朵，凭着最后一口气等她消息，朵朵大概也是猜到其中缘由，所以回来一直不敢露面，省城的老师来通知喜讯也算一个契机吧，有些事算命中注定” 李金菊不理解“妈，就一个姓氏过了上百年，哪儿还有那么多规矩，这不迷信嘛，想要恢复复姓钱佳又不是难事”让村长写个信抵到政府改了就行 高老太撇嘴“我哪里懂这个” 蔡老头坐在门口抽叶子烟，当年他参与北疆一战，晓得其中异族部落的精神执着，丫头被选为钱佳氏族长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主要她是女孩以后会嫁出去冠夫家姓。如今她当上族长，那么钱佳氏宗族的牌位以后也会有她，一个人不可能分成两半吧，总有一边妥协立衣冠冢，万一两方都强势丫头百年后岂不是很惨，为她尸身挣个你死我活？ 邓氏见她老伴坐在门口发呆，推他一把“干啥呢，一个人闷着不说话” “咳咳，没事”他一个老头子想的太远了，他还等着丫头给他养老送终呢！ 第十九章 有鬼 处理完五位太爷的身后事，大家默契各自回家修整情绪 钱朵朵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 钱三儿两只熊猫眼被她妈捞着洗完澡丢上床，难得钱三儿回来抱着李金菊痛哭一阵，好几天没合眼，在祠堂不小心打瞌睡被一个叔爷打手板，此后几天他挂着泪不敢睡，李金菊既好笑又心疼哄着着他睡觉 村里一半人睡上一天一夜才补足精神 她醒后躺在床上，转动手腕上的赤血藤，赤血藤上的珠翠宝石闪闪发光，绳索自动收紧贴在腕间，太爷爷们说珠翠不是宝石是赤血蛊虫死后凝结的水晶，经过千年形成的一种看似华丽的宝石而已，每一任被认可的族长可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么多年他们都未能选出族长想必他们是一个人都没看上 是了，有些人送他无尽寿命除了活的长就再也一事无成，带不了家人致富搞不定族人团结，无怪他们一直不选族长位置，宁愿空着也不让自己子女独自蹦哒 叹口气起床洗漱，其实她就是一匹喂了粮草的战马给人家开疆扩土当免费劳动力，至于寿命不寿命，她要是自己也能长命百岁，那这赤血藤就是个屁，毫无作用！ 此时夏月站在窗外敲两声窗户再推开“闺女，你起来了啊” “妈” 夏月和富贵把曾兵送她的礼物提进房间 “闺女，你好点没啊？” “睡得好啥事没有，神清气爽” 夏月措辞一番说“前些日子我们瞅你对你省城来的老师不满意，你是不是........” “不是，是我在奇怪湘川中学的老师为何亲自登门送礼并告诉我成绩，我们与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夏月钱富贵坐在床边听着她的话 钱富贵道：“他们不是说了吗，你是村里的唯一大学生，就是想看看你的底细，对你就是好奇” 她靠在柜门上，指节轻轻敲打柜门“可怜的老爸，心思如此单纯” “分数下来也应该是通讯员或者邮递员寄高考成绩或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是在一周之后，而不是考完当天就知道分数结果，还是由郭校长心腹提着礼物到我们家，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不认识郭校长，我们家的人也不认识他，湘城中学校长都没收到成绩消息，他省城的郭校长不会为了我一个乡村的学生而这么迎合，那些礼物超出普通奖励” 钱大龙和蔡老头正在外头杀鸡，刀尖滴血滴在脚背也没注意，提着鸡站在窗口“朵朵，咱家是不是有啥后台” “比如仙逝的五位叔太爷？” 钱大龙睨她一眼“开他们玩笑做啥？”死了的人还拿着开玩笑，缺德 李金菊站在钱大龙背后说“是吴大勇？” 钱富有插话“不可能，他还没那么本事” 钱家大儿子平时话少不爱埋汰谁，吴大勇跟钱家关系好，富有反射性说吴大勇没大本事，众眼神齐齐看向他，他补救道：“我意思是说大勇很有本事只是省城郭校长和学校的事他还没权利插手，人家也不会给他啥面儿” 钱大龙问“那是谁啊？” 众人沉默“...............” 他们家要有后台，也不会这么累死累活拼命下血本做生意赚钱，最大的后台就是钱大牛当了个村长，哦还有一群固执守旧的钱氏宗族老家伙，现在齐齐入土为安，剩了个继承人在他们家，也不知让朵朵如何振兴他们钱佳氏人民 高老太拿着锅铲扬声道“你们呐，深奥的事情就别想了，现在朵朵考上大学，我们家就光宗耀祖了” 钱朵朵白眼一翻“耀祖？奶，你说的太夸张啦” 高老太露齿大笑“咱家现在你说了算” “你这高帽子戴的我可真有压力” 高老太嘿嘿笑，欢欢喜喜进厨房做大菜。 今日吃的比过年还丰盛，腊肉、香肠、红烧鸡、辣子鸡、炖鸡都做大份，几人奔丧都奔瘦了，她老伴出去回来后多出一半白头发，必须给他们好好补补 钱朵朵倒没为这件事纠结多久，他们土生土长本地人，祖坟还在宗祠后坡立着，图啥？图她钱佳氏祖坟冒青烟？ 等大家各忙各的，她拆开剩下的东西。一精致小盒打开是一块新潮的女士手表，手表下方捆了一卷钱 钱朵朵“......”手表和钱如此昂贵…………难道是图她钱佳氏的赤血藤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赤血藤只有族长和最信任的身边人知道，五位太爷爷已经仙逝如今只有她知道秘密，再无人知晓。他们族人只知道自己本家是谁，这不是大事，新政府成立百年观念是信科学得永生，至于大南村姓钱还是姓钱佳氏，与他们并无关系也不会关心。但太爷爷们一直想恢复钱佳氏，这个有钱就能办到，不过振兴所有族人她现在还没那个能力，给个百年寿命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就像之前说的，也许她不需要赤血藤也能活百年，这样一想她好像被执着的太爷爷们给坑了................. 又想着她见过的大人物，在山上见过的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军人？ 难道是因为他们，当天考试他们也到了考场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剩下的两盒糕点果糖奶粉提出去 其他人洗漱完在院里做些手工活，编制竹椅小凳小柜子 “奶、大婶、三婶、妈，你们过来自己分一分”东西放在石桌上“我去看看蔡爷爷他们” 众人等高老太分，两罐奶粉分给了陈露和李金菊，一个是孕妇一个有孩子；盒糕点给了夏月，其余的果糖放在篮子里要吃自己拿 —————— “蔡爷爷邓奶奶，睡没有？” 邓氏在屋里织毛衫 “大晚上的光线不好，不要织衣服”邓奶奶手里的粉红色毛衣一看就是给她织的 “织都织了，总不能放一半不管吧” 蔡老头把蜡烛放近点，担心邓氏眼睛看不清 “节约这点电费做啥” 钱朵朵吹熄蜡烛拉开电灯线，整个卧室光线一下明亮起来“拿了些吃的过来” 袋子里东西腾出来放在墙角的柜子上“奶粉每天早起泡一杯喝，水果和软糕三天内吃完，不然会坏掉，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蔡老头看架子上东西心疼“这么贵的东西给我们干啥，自己留着吃” 钱朵朵后脑勺对着蔡老头“瞎担心，你们吃好喝好身体好，才是给我们年轻人减少压力知道吗，早点休息” 夜里她的房门敲响，高老太和她父母站在门口 “咋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钱富贵说“闺女，我们想了下他们送的那礼物咱们还是想抽空还回去”既然闺女与那些人不熟，他们不能白要这些贵重的物品 看着几人脸上担心神色安抚道“放心吧，我记在心上的，有时间我会折算成金额全部还回去”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们去睡了” “去吧去吧” 没过几天钱家收到通知书，张中华亲自过来并提着学校发的奖励及上头发的补贴带来 钱朵朵邀请他进院里坐 “大老远的您咋亲自来” “我这不是高兴吗省城那边传来消息，湘城有三个考生被京华录取其中就有你的名字，这些东西都是上面送的，你可是咱们班唯一进京华的学生，作为你老师不亲自过来说声恭喜，可说不过去呀”为她这事他工资每月还涨了五块，跑这趟值得很！ “老师，您先坐” 拆开一张信封看，是元省国际外语大学录取通知书，拆开另一份打开看是首都京华大学录取通知书 张中华惊叹“抢手啊，两所学校都邀请你了” 从她手里抽过两份录取通知书，仔细辨认，是真的，都是真的 钱朵朵眉头紧皱，其他人见两人神色凝重，原本高兴的神色要笑不笑 “有什么问题吗？” 她从张中华手里取出京华大学的通知书，看着上面的字遗憾叹气，其实她估算过她的分数是达不到京大录取线！ 想罢，食指与中指夹起微薄纸张，从中撕开对折又撕成两半 “哎呀钱同学，你干什么，这可是京华大学录取通知书啊”张中华眼睛刺疼心又痛，京华大学就给了湘川省三个名额，她占了其中1个，剩2名额都是刚好卡线，上七百的考生也就只有一个呀！ “我已经想好去元省，京华我不去的” 张中华气的肝疼“你不去就不去，撕毁它做什么，几十万学生求都求不来的名额”上万考生失意号啕大哭，难受地回家继续种田熬日子，这死丫头居然就这么撕毁了京华的录取通知书 “咳咳，我怕后悔” 张中华“.............” 钱大龙他们知道京华大学是何等声望，全国第一学府,普通人做梦都踏进不了的地方 钱富贵心疼道“闺女，你太冲动了”这可是京华大学的通知书啊“不管学费如何昂贵我们砸锅卖铁也会供你读下去” 其他人也点头赞成“是啊，朵朵，钱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 钱富贵他们几兄弟没读过书，不了解京华大学情况，张中华解释“全国首府大学学费都是免费的，每年还有奖学金和特殊补助。要说花钱只是自己日常开销，吃饭衣物生活用品等” 高老太与邓氏蹲在地上拼凑碎纸 她握住她们手“奶奶，邓奶奶不用捡” 拉她俩起来，坚定道“虽然收到华大录取通知书我很意外，但是我已经设想去元省要做什么。元省的国际外语大学其实不比华大差，里面不仅有权威专家教授还有来自全球各国学生与导师，语种丰富，与其他国家的学生打交道，利于以后出国发展，你们知道的洋人，元省外语国际大学里就有很多洋人，所有的国际贸易都要与不同国家的人打交道，我去那里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就拿我们国家医疗条件，威国的医疗条件是我们国家现在的三倍不止，还有进这所大学首要就是分数要超过五百八，这个分数就能刷除百分之九十的考生”她没告诉他们，自国外的学生除了背景强大还要有钱才能进入国际外语大学，她在里面读书对她以后的学业和工作都有非常大的帮助，高门槛才有高起点 富人可以用钱堆积见识与交际，有勇气的人哪怕穷他也会想办法挣到钱混到拿毕业证，为自己以后的路铺上一抹光鲜亮丽的红地毯；而又穷又没有勇气的人进去后会被里面的落差与奢华压的喘不过气，失去斗志与勇气的人活着如同行尸走肉，熬出是幸，熬不出那只会止步于此！而她钱不多但勇气可嘉，至少不会死在半路 “我虽然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既不贫穷也不富有，但我有勇气，也有这个”她比了比她的拳头 张中华不知道这拳头是啥意思，钱家人知道，特别是蔡老头与钱大龙 钱大龙虽遗憾但很支持孙女的想法，按下她的拳头“咱们现在是书香门第，用不上这个” 高老太嗤笑“老头子，从你嘴里说出书香门第，我都替你尴尬” 高老太一句打趣，紧张的气氛终得缓解 钱大龙撇嘴“哎呀，朵朵现在是高材生了，那咱们家不就是书香门第了吗” 高老太推了他一把“别说绕口的”都扯上书香门第，扯淡 钱大龙热情邀请张中华留下来用晚饭 张中华推拒不成只好在钱家留用晚饭 饭后天暗下来，大南村到湘城路不好走，钱富强骑自行车送张中华回城里，在路上遇上加晚班下班的钱多多，捎上一路带回来，在路上跟钱多多说起朵朵考上大学的事儿 钱多多手舞足蹈太棒了，他妹妹考上国际外语大学 “小叔，我感觉我现在要飘起来了” “你飘起来做什么？” “高兴，激动，全大南村，不，全湘城都没朵朵厉害” 钱富强握紧车龙头“臭小子，别乱动，待会儿摔田里”大晚上的视线比不上白天好 “哈哈哈哈，我们家以后可就是知识分子了，让那些瞧不起咱家的滚一边去吧”村里人私下说他们家又傻又蠢，供一个要嫁出去姑娘上学，又说朵朵没那命还想当小姐，一家子脑子被馿踢等等 “你跟你爷爷说的一样，小心被奶听到笑你” 钱多多扬嘴“那可不管，我们家现在就是书香门第” ———————— 夜里钱家龙凤胎沿着村中小溪散步 “多多，过一个多月我就要去学校报道，那边很远我不会常回来的，以后你就多帮衬家里” “放心我会的” 带着他走进祠堂“五位太爷仙逝你没能回来，趁现在去给他们烧三柱香吧” “好” 钱朵朵抽出三根香点燃递给钱多多，他跪在蒲团上认真跪拜后插入香炉“当上族长就是不一样，祠堂想进就进” “你喜欢吗，免费送给你当”当牛做马她哥最适合，说着掏出小刀握住钱多多的手要放他的血 他大惊“不要不要，会死人的” 见他一脸恐慌，收起小刀安慰“祖宗有灵会保佑我们的” “我相信世上有鬼都不相信祖宗会显灵” “当着各族人牌位说话好吗......” 使劲儿摆脱老妹儿的手“你咋手劲儿那么大，我才不当什么没用的劳什子族长”瞅着一屋子牌位小声说“屋子邪性得很，我怕我的八字镇不住这里的东西”站起来瞅他老妹儿“只有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能压得住这里的东西” “胡说八道，我的八字跟你的八字不是一样的吗”就差个几秒！“钱多多，世上本无鬼，有鬼——也只是装神弄鬼的人” 背着手大步走出院子 “哎呀老妹儿等等哥”他从小就怕进宗祠 等两人站在院外，钱朵朵看了一眼院内手臂一挥，门一下‘咚’地一声关上 吓的钱多多大叫“啊————！！！！有鬼，快跑啊”拉着她往外奔 老槐树下母燕一家正准备歇息，被一声泣鬼神的嚎叫吓一哆嗦，母燕扒开窗门“钱家臭小子，大晚上的吃错药啦，嚎甚嚎！吓死人了” 穿过老槐树，到小溪下游钱多多才停下，一路跟在他身后的钱朵朵叉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吓你的，之前我买了两个锁门的闭合器让小叔安上，只要旁边的锁扣取下来，门就会自动关上，笨蛋!” 钱多多“..........” 大口喘息，瞪她一眼“有你这样吓人的吗” “哈哈哈，挺好玩的，难得见你表情”做一个鬼脸后学着他之前惊恐表情再做一遍“超-级-夸-张” 钱多多“..........” 两人沿着小溪下游漫步 钱朵朵收起懒散认真道“我还是那句话，长期在钢厂上班对身体不好，如果你喜欢我不拦着，等你哪天想出来了，新城那边的商铺可以用来做生意，开服装店、酒楼都行。荷城是全国服装批发地，你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如果想做餐馆酒楼就去省城夜校学一学” 钱多多挠挠头，他对生意一窍不通“妹妹，你说的我懂，可你让我一个人弄，我不敢，也毫无头绪”一个大男人卖衣服，不行啊！做饭，天天在厨房炒菜他要疯 “不会就去学，你在钢铁厂当学徒的时候努力学习技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 “我那不是为你赚学费吗，担心你读书没钱傍身” 钱朵朵哽住“................”生硬道“那你现在喜欢这份工作吗？” 他摇头，不喜欢！只不过舍不得辞职，毕竟每个月工资六十块，待遇可观 她气鼓鼓走在前头 “朵朵，你咋拉，别生气嘛” “我生什么气，你的人生你做主，连喜好都不知道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钱多多“.............” “那我跟你去元省，我去元省找工作” 钱朵朵停下脚步，捡起地上的鹅卵石一颗颗扔进小溪“呵，元省？就你？算了！” 钱多多也学她捡鹅卵石打水漂“我去不得啊？” 她眼睛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璀璨，但笑容不太友好“你要去就去我不拦着，但是别跟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是谁为了谁而活。你连元省在哪里怎么去都不知道，还想跟我一道，让我拿条绳子牵你吧” “钱朵朵，你这话过分了哈，什么叫拿绳牵？你说你哥是狗吗那你也是狗，还是黑色的狼狗那种” 钱朵朵“.........” “我去元省后，你就是家里主心骨，小婶马上要生产，她身边日夜要人守一段时间，铺子那边就没人，养殖场也要日夜有人轮流监管打理，你不帮衬下，你说你跟我去元省，我可以答应，那你想好你准备找什么工作，做什么？还有你知道元省有多远吗？两千公里，穿过山川河流荒漠才能到元省边界，做铁皮火车要半月。还有你知道元省那边环境吗？我告诉你，那边是当地地方方言或是外语交流，就算不用当地方言也是官话，你官话会几句你自己清楚” 钱多多原本嚣张的火焰被钱朵朵越说越小，最后熄灭，缩成鸵鸟小声说 “官话我听得懂” “所以你去当哑巴用手语” 他尴尬说“我不会手语啊” 钱朵朵“............” “就你这脑子去了元省也活不出来”她负手背在背后缓声道“元省的元三西这个城市很特别，它看似繁华其实是一个鱼龙混杂嗜血的小城，那里打架没人管，就算杀人只要没人看见就不会有人插手，各国驻扎的领事要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我们中元国官员。它还有个别名叫——夜国” “夜国？一个小城为什么叫国” 她沉声道“夜象征黑暗，一个充满未知和可能性的时间段，那里没有法律约束，只认身份和钱，如果这两样没有那就是脑子和自身拳头，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在那个地方只有死路一条，一具尸体被野狗随意吃掉，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或惊慌” 钱多多恐慌“你咋知道的啊，那你为什么还去，老妹啊，别去，咱这大学不读了，咱家现在有房有地还有点小钱，够过日子啦” 钱朵朵笑笑，拍拍他肩膀“我早在两年前就在收集这个地方的资料，知道也不奇怪。你也不需要太担心，我有当地学校寄过来的学生证件，到了学校那边会发校徽，校徽戴上对方就知道是学生，就不会被欺负” “那其他国家也是这样吗” “不一定得看区域，你瞧我们湘城湘川首都荷城等地就不一样，行政区域不一样管理就不一样，不过外国的信仰与我们不同，他们对待闹事者可以直接枪毙” 回去的路上钱多多脸色沉重“还有抢，枪支不是严禁吗” “国外的枪支没有严禁，在元省只要有渠道也能搞到手，都说了是一个三不管的小国家，你咋还不明白” 钱多多委屈“我不是担心你吗” “借口，明明就是这里”指着他脑袋“这里还差点火候” “去去去，就你聪明就你得瑟” “哼哼钱多多，没有哪个地方都是和平的，只是你幸运没看见，你杀过人吗，没有！你真打过架吗，没有！我杀过人，打过架，也差点被子弹打死，所以你要担心我，不如想想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是继续留在钢铁厂还是创业都随便你” “嗨呀还真被你得瑟上，说的你多厉害似的，不就是上次遇上抢劫犯吗，什么子弹啊，蔡爷爷的猎枪？你端个枪还没我拿着稳，我啥时候朝你开枪，你确定抢劫犯被你打...打.............死..............” 钱朵朵揪住他耳朵拧“猪吗你，继续唱” “啊啊啊，疼疼疼..........我是你哥，我要还手了，放.....” “我是家主，你敢谋逆” 钱多多“.....哎呀，你以为你是皇帝，还谋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啊啊啊.疼疼..” “我是族长，你胆敢以下犯上” 过路的几个钱姓村民笑呵呵向她问安“小族长好” “小族长早点回去休息” “钱家小子不准欺负你妹妹” 钱多多“...........”还能这么捧场的？ “老妹儿，我错了......”呜呜呜呜................